《前尘之往生客栈》 楔子 这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子,夕阳西下的半缕光辉洒在屋子的某个角落,照射在一本布满灰尘的白色日记本上。我缓缓走到房间,找到日记本将它慢慢打开,于是,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题记 月璃宫 月璃宫内,红衣男子眼波流动,秀眉轻挑,目光凝重的看向身旁白衣女子,见他嘴角血迹,疑似身受重伤。 女子见他这般,心痛不已,她看望男子,红唇轻启,“熙哥哥,不要在反抗了,投降吧!”话音未完之前,眼泪已缓缓流淌在这张小巧玲珑的脸上,声音沙哑至极。 “我为何要投降?明明该死的是他们!”虽是身受重伤,一身血迹,可说话的气势却杀气腾腾,令人心生寒意。 “熙哥哥……” 一声呼喊令他杀意全消,他回望她,像以往一样,薄唇上扬,媚眼带笑。这红衣男子身形瘦弱高挑,长发如墨,一张俊脸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容颜配上雕刻的五官,既有男子的俊俏,又有女子的柔美。 他微微一笑,千般艳丽,万种妖娆。 看着面前的女子,强忍一身的伤痛,“芊儿,再给我一天时间,明日,我定将攻下天界,到时,用这三界为聘,迎娶你。” 这句话他自以为在她面前掩饰的很好,没有任何破绽,可她却在这微笑的背后看到,是他用命在抢夺这一切,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甘为她争夺与放弃一切,所以,同样的,为了他能平安,有些事情不得不狠心一些。 她平复心情,缓缓道:“熙哥哥,对不起,我想你好好活着,但,只要你在魔界做一天宫主,那么,天界的人就不会停下攻打魔界,更不会停下杀你,所以……”她沉默了,眼泪还是不住流淌…… “所以,你要亲手,杀了我?”他薄薄的红唇微颤,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冷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不,不是的!”她连忙辩解道:“熙哥哥,我与父亲商量过了”她微微转身,回避了他的眼神,轻声道:“用我的身体为媒介,封印你!” “你想用身体封印我?”此时他不怪她,他只恨自己没用,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也没能力继续守护她,到最后,还要她来保护自己……想到此处,他不由苦笑。 “也罢,是我自己护不了你,如今还要你想法子来护我!”漂亮的脸蛋上落下一滴泪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内心一阵苦痛,不由得一口鲜血涌上心头,流出嘴角,从他薄唇上缓缓流下,滴落在他修长笔直,骨节分明的指尖上…… 女子见此,忙上去扶住他。 “熙哥哥,你先别动气!” 他听了,苦笑,一字一句道:“芊儿,你封印我可以!我会如你所愿,但是芊儿,那你呢,你又会如何?他们真的会放过你吗?” 女子深吸一口气,强忍眼泪,假意笑道:“熙哥哥,你放心,我父亲在天界地位尊贵,所以,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他笑中自嘲,“芊儿,你真是太单纯了,天道无情,你违反天规,他们又怎会放过你?” “熙哥哥……” “芊儿”他打断,轻蹙秀眉,正色道:“你不用多说,若是你封印了我,可以过得好也就罢了,但我深知,他们是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不会答应你。芊儿,我璃熙此生从未怕过谁,哪怕,天界攻打我魔界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绝不会投降,更不会认输,所以,你不必在劝!” 女子听了,沉默了一会,就在男子毫无防备之时,她一把抓住了他那皓白如雪的手腕。此时,白光四射,照亮了整个月璃宫。 因女子的这一举动,让男子猝不及防,她用身体做媒介,让他不敢反抗。因为,他害怕,他这一反抗会让她反噬受伤,于是,便只好随了她去。 他看望女子,眼中含泪,嘴角颤抖,沙哑的声音自嘲道:“芊儿,我从未输过,但现在,我输了,输得彻底,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还好,我没有输给别人,只是输给了,我爱你!” 话音一落,男子的身体慢慢化作白光,与那光芒融为一体,女子静静的看着,直到看见那俊美的容颜也逐渐化作白光时,她的双眼才落下两行清泪。白光缓缓回到女子身体中,白光消失后,这偌大的月璃宫只剩女子一人。 梦殇阁——《缘起》(1)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仓央嘉措 一曲梦殇别无忧,红尘俗世皆忘愁!汉阳城中附近的某一偏僻小巷,有一座远近闻名的梦殇阁。此阁不知是何时在这的,据当地人所述,此阁的外面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庭院,庭院规模庞大,里面种满桃樱两树,且树上的花常年不败。院中建有亭台楼阁,廊桥水榭。此阁居住着一位阁主,神秘至极,此阁可用代价交换万物,能用代价交换者,可心想事成。至于梦殇阁内,因无人进去过,所以,就无从得知。 2020年1月1日,武汉冬季夜晚十一点半,大雪纷飞,天地间苍白一片。一位身穿血红色汉服的女子在凛冽的寒风中缓缓前行。她的双眼透露着绝望的目光,脸被冻得铁青。她披着齐腰的长发,脚穿一双血红色的绣花鞋,脚踝上系着一根用铃铛贯穿过的红绳,脸上浓妆艳沫,妖冶之至,但从背影看,却似鬼魅一般,行走在武汉的一座九孔桥上。 “九孔桥下,晓南湖中。怨气颇多,冤魂无数!吾以残命一条,换得徐毅生世诅咒,诅咒他永生永世,不得好死!”这番诅咒,女子说的咬牙切齿,满腔恨意。 此话一落,狂风大作,寒气逼人,雪就下的更大了些。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红色的衣裙,墨黑的长发,即是刺骨的寒冷,又是出尘的冷艳。女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快到十二点了。她站在桥的中间,毫不犹豫的闭目跳了下去,随着‘扑通’的一声,沉入河底,消失不见。 女子落水没多久,天色恢复了平静,只有寒风还在呼啸。彼时,远方的钟声敲响,时间刚好午夜十二点,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座古风韵味十足的庭院里,庭院桃樱盛开,亭台楼阁,廊桥水榭样样皆有,穿过这些建筑,一座楼阁伫立在庭院的正中心,楼阁的牌匾标注从右往左《夢殤閣》三个繁体大字。 楼阁后边是一排客房,连着一长条,也有十间。而其中一间客房,大门紧闭,房中睡了一女子,素衣长发,面容娇丽。 午时十二点,女子被梦惊醒。见到房间的摆设,朴素古雅,不觉奇怪。 “你醒了?”一阵空灵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男子正坐在一把檀香木所做的靠椅上,只见他面貌极佳,肤白胜雪,身材修长。他那纤长的玉手端起一只琉璃做的茶杯,正在细细品尝。 “我……我还没死?”女子不可思议道。 他嘴角勾起一笑,“你当然没死。” “是你救了我?” “是!”男子坦诚答道 “那,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女子警惕道。 他放下手中茶杯,轻笑一声,嘴角带些玩味的笑,“你叫洛灵,出生时,天上出现异象,好好的晴天顷刻间风雨大作,雷电交加。你家曾是书香世家,家财万贯,因家道中落,不得已回到老家生活。十岁时,你有了亲弟弟。十四岁时,你患了抑郁症,因没人理解,上吊自杀。本来医院都宣判你已死亡,可最后,你奇迹般的复活,将医生都给吓了一跳。十五岁你辍学打工,四年时间,在外面遇到了真心欢爱之人,可那人却利用你赚的钱进了演艺圈,从而抛弃你,自那之后,你便不再相信爱情,2019年你到异地打工,遇到一个自称爱你的男生,你不喜欢,还拒绝他,到最后,他用骗局毁了你一生,你曾试图报警,可证据全无,不能定罪。不得已,你只能回老家。没猜错的话,昨晚是你20岁生日吧?你刚刚参加完生日会,便想着去九孔桥,以残命换得诅咒他永生永世不得好死,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你,你是人是鬼?”洛灵有些害怕。 “我非人,亦非鬼!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这里,是可以用一切代价来交换任何東西的地方!”男子无视他的害怕,依旧说的轻描淡写。 能够用代价来交换万物?洛灵在心中细细琢磨,她早闻汉阳城中有一所梦殇阁,阁内阁主,不就喜欢以代价来交换万物吗?难不成这里是,梦殇阁? “这里难道是梦殇阁?”洛灵疑问道。 “不错!” “那,那你就是传说中的梦殇阁阁主?”洛灵大惊 男子没有搭话。 “这里既然是梦殇阁,那我可以用代价来交换我想要的东西吗?” 男子轻笑一声,“我救你回来,就是想要和你做交换。” 洛灵轻叹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可怕起来。但依旧平静道:“阁主,我想报仇,我想让所有伤害我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特别是徐毅,只要能将他碎尸万段,让他不得好死,你想要我怎样都行。” 洛灵的语气凶狠至极,似是有天大的仇怨。 “如果,是要你的命呢?”男子试探性问道 “我早就不在乎生死了,命又算什么?”说着,脸上滴落眼珠下来。她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若是,真能替她报仇,拿性命交换,又有何妨呢! 看到她态度诚恳,男子正色道:“很好,既然你愿意用任何东西作为交换,我便答应与你交易,但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命,还要你的魂魄与时间作为交换。” “什么意思?”洛灵不解 “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你只需知道,待我替你报仇后,你乖乖的听话就好。”话毕,男子长袖一挥,一张白色宣纸,从右往左,用毛笔写的繁体字落在洛灵的手上,洛灵看着,细细读出: 今信女洛靈,前來交易。一旦報仇雪恨,交易完成後,便將自己獻於閣主,終生跟隨,終生聽命,不得違背反抗! ——洛靈 “你这是交易,还是卖身契?这样,不就等于把自己卖与你了吗?”洛灵生气道 “卖身契也好,交易也罢!这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只要你签了,我便立刻会按照你的计划替你报仇,但,你若想反悔,我便也可以将你送回九孔桥去,所以,自己考虑吧?”男子的话语稀松平常,毫无半点威胁强迫之意。男子语毕,便转头往外走去。就在男子刚要踏出房门时,洛灵急忙说了句“等等!” 男子停下脚步,背对她不语。他正在等她说话。 “你,你当真可以,替我报仇雪恨?” 他缓缓转身,嘴角勾出一丝坏笑,认真的说道:“当然可以!”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仇恨终于将理智淹没,半晌,她才艰难的开口,“好,我签!” “桌上有笔墨!” 洛灵走到桌前,拿起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洛灵停笔之时,纸张飞到男子手上,男子瞟了一眼,嘴角带笑,很是满意,他缓缓说道:“交易一旦开始,便不会终止。从这一刻起,你我的交易正式开始,今日你便好好歇息,待你想好计划,再过来告知我。” 说完,男子便消失在洛灵眼前。 梦殇阁——《缘起》(2) 翌日,从网上传来一则消息。 在武汉晓南湖有一名刚满20岁的少女落水死亡。据调查,该名女子叫洛灵,生前是一名化妆师,多年前,曾患有抑郁症,2020年1月1日是她20岁的生日,正和朋友过完生日当晚散席时,她并未回家,而是一个人跑去九孔桥,半夜十二点时,她从九孔桥上跳下,死在了晓南湖中。 欢唱ktv “听说了没有,之前来我们这上班的那个女同事洛灵,她死了。现在网上都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她是被人害死的,有人说,她是因为诅咒死的,还有人说,她是因为抑郁症而死。”一个身着长衣长裤的男子议论道。 “是呀,我也听说了,死在武汉的晓南湖中,还是在过完二十岁生日的当天晚上凌晨十二点跳河死的,真是好恐怖啊!”一个女同事附和道。 “你说她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去跳河呢?” “谁知道?但,我听说啊,这晓南湖不干净,在很早之前,就死过人,而且,还下过诅咒。” “真的?什么诅咒?快说来听听?” “说的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有一法学院90级的男生,在91年的某个寒冬,因为被女朋友甩了,要求复合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那男生为了哄好女朋友,便提议从九孔桥上跳进晓南湖,而且,要从湖里来回游一圈,上岸时,女朋友就要原谅她,女朋友答应了。后来,男生跳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过岸。后来尸体被打捞上来,这件事情发生后,男生的父母都来了,在他头七时,冲进他儿子的寝室,做了一切能留住鬼魂的事。然后,这中区一栋就成了学校的鬼楼,很多人都在那见过死者的鬼魂,直到最后,有人请了法师,才将这男生给镇压超度,但男生临走前在晓南湖留下了可怕的诅咒,他说——定会有人来陪他的。” “那后来呢?诅咒有没有成功?”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好奇的问道。 “咳咳,经理来了!”一个男生小声提醒道。 武汉九孔桥 九孔桥上人来人往,都是来围观的群众,晓南湖中,船只多的数不胜数,都是来打捞尸体的。 人群中,一个内着灰色毛衣,下着黑色长裤,外披一件黑色双面绒大衣的男生一直站在九孔桥的桥头。只见他那乌黑如墨的头发配上俊美的五官,细长的刘海划过脸颊,光洁白皙的肌肤,瘦弱高挑的身材,笔直修长的腰板,真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宸哥哥!”远处传来一阵少女的声音。不一会,一男一女就走了过来。 “芊宸,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让我和苏雪去逛超市,你半路居然自己开车跑了,把我们丢在路边,我和苏雪追了你一路,到最后,你居然一个人跑到这湖边看热闹!”一个身穿米色高领毛衣,下着卡其色长裤,外搭米黄色格纹外套的男生玩笑的说道。 这男子的面容绝美,肌肤胜雪,五官清秀,头发如墨汁浸染过一般,黑的靓丽,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身材清瘦高挑,一双桃花眼中总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宸哥哥,你也真是的,把我和轩哥哥丢下,一个人跑到这来了,害得我们找你半天,你说,你是不是要罚?”说话的这个女子穿着一件紫色的洛丽塔,齐腰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身后,齐齐的刘海搭在额前,修饰着下面精致的容颜,女孩长相甜美可爱,清澈明亮的瞳孔,白嫩无暇的肌肤,细长的腰身,樱桃般的小嘴上一笑就有两个酒窝。 芊宸听完,笑了笑,“你说的对,是该罚,那苏雪你说说,该怎么惩罚?” 苏雪仔细想了想,认真道:“宸哥哥,今天就罚你,请我们下馆子,去吃海底捞!还有,逛街,逛超市,买衣服,都你包了!” “好!”芊宸爽快的答应道。 说着,三人便离开了九孔桥,开车就去了别的地方。 梦殇阁——《复仇》(1) 欢唱ktv “徐毅,你知不知道,之前你追过的那个女孩子,七天前死在了晓南湖。”一个身穿绿色长衣的男子说道。 “什么?你是说,洛灵死了?”徐毅惊讶问道。 “是呀,这网上都报导出来了!”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把这两日刚上热搜的新闻给他看,男子续说道:“不信啊,喏,你看!” “徐毅,我可听说啊!这洛灵死的时候,是满怀怨恨,死时还下起了诅咒,说是要让所有负过他的人付出代价。”男子说完,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向徐毅。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负过他,再说了,下咒又怎么样?我从来都不信这个邪,我跟你说,我可是无神论者!”徐毅淡定的辩解,但心底已经犯起了嘀咕。 男子听了,笑道:“好好好,无神论者,徐毅,今晚可是你值夜班,今天,是她的头七,小心点哦!”语毕后,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人了。 凌晨十一点半,徐毅因没有客人来消费,坐在前台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突然,手机响起,徐毅就只好拿出手机,但一看电话名字的备注,当场就被吓的心惊胆战,因为上面备注‘洛灵’两字。虽然紧张,但徐毅还是稳了稳心神,他不相信这世界上真会有这么邪门的事情。于是,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的接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里面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缓缓说道:“徐毅,我好孤单,好想去欢唱ktv唱歌,你陪我一起唱,好不好?”那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起,像是没有神识一样,空灵的可怕。 这声音对于徐毅来说,是太熟悉不过了。这就是洛灵的声音,就在徐毅害怕之际,手机突然挂断,整个ktv显得异常安静,室内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 ‘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ktv包房的某一扇门被慢慢打开,徐毅跟着声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一路上徐毅的心中害怕至极,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只能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标注着444的房间里,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子背对房门,手拿话筒,唱起了一首可怕的音乐,在整个包厢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 徐毅仔细听了听歌词 她唱着: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这声音甜而不腻,但这歌词旋律却是恐怖至极,配上这带有混响的话筒,可真是将这恐怖的气氛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静静听着,没发出一丝声响去打断她。他总感觉这首歌似曾相识,于是,他拼命的想着在哪听过,脑海突然呈现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六月天的午后,大家一起在海边游玩。那时的洛灵穿着一身黑色的洛丽塔,很是可爱。 洛灵站在海边,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心生笑意。 “你在看什么?笑的那么灿烂?”徐毅走了过来,问道。 听到这话,她笑意敛去,“看大海,我没见过大海,这是第一次见。” “哦!那以后,我带你天天来看大海,好不好?” “不好!”洛灵转身便哼着歌离去。 “等一下,你哼的是什么歌?” 她听了,停下脚步,淡淡的说了一句,“吴虹飞《嫁衣》!”语毕,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回忆闪过后,房间里的歌曲还在继续重复。没过一会,女孩身上溢出鲜血来,鲜血一直往后流淌,徐毅见着,心底发毛,但还是鼓起胆子走了进去,在离女孩只有半米远的距离时,徐毅咽了下口水,他害怕的开口道:“洛,洛灵,是,是你回来了吗?”说完这一句,徐毅的手已经忍不住开始颤抖。 话音一落,房间的歌曲顿时停了,整个ktv的灯都熄灭了,在这包厢中,只燃起了两根红白蜡烛。烛芯似是被这阴暗的气氛吓到般,火光忽大忽小,忽明忽暗。 女孩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她两只手捧着话筒,放在胸前。她静静的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阴森渗人的笑,徐毅看见她的脸,发现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颜色惨白了一些,不过还好,她并没有像电视剧中的女鬼那样可怕。 她依旧笑着,缓缓说道:“水里好冷,你不是喜欢我吗?要不,你下来陪我吧?”话毕,她手中的话筒‘嘭……’的一声,掉落在地,双手也渐渐放了下来。徐毅这才看清楚,洛灵的胸口处是一个空洞,黑黑的,被人挖了心的空洞,这时,洛灵的脸变得更加惨白,就与死人的脸无异,而头发则开始疯狂的长,伴随身上血液的流淌…… 徐毅见此,彻底慌了心神,他害怕的拔腿就往外跑。因为慌张,中途摔了一跤,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大门口。 ‘咕咕,咕咕……’墙上的挂钟响起,徐毅在恐慌中下意识回头,这才发现,现在已经到了十二点整了。 梦殇阁——《复仇》(2)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啊~”徐毅被梦惊醒,原来,今天晚上没什么生意,他因为太困太无聊,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他因刚才的恶梦,全身冷汗,因梦过于吓人,他大口喘息着,心脏也碰碰乱跳。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看周围,一切正常,也就没做多想。 可就在他刚缓过神时,墙上的挂钟突然响起,发出‘咕咕,咕咕……’的鸟叫声。徐毅回头看去,这才发现,现在已经到了十二点整了。 而这个场景,为什么与梦中他梦到的有些相似呢?他突然想起,好像在梦里,他临醒之前,挂钟显示的时间,貌似也是十二点吧! 想到这,他被吓的全身突起一层鸡皮疙瘩,头皮也开始渐渐发麻。 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 徐毅听了,心起防备,由于心底发毛,他说话都有点结巴。 “谁,谁呀?”徐毅在心里嘀咕,或许是被梦吓怕了,他心想,大半夜的还来唱歌,这到底是人是鬼? 他真是被洛灵的鬼魂吓糊涂了,半夜唱歌不是很正常吗! “你这里是打烊了吗?”外面传来一阵少女活泼可爱的声音。 是人!有人来了就好。徐毅在心里说道。但一打开门,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洛丽塔,肩披长发的女孩站在徐毅面前,这副打扮简直和第一次见到洛灵时穿的一模一样,不仅衣着打扮一样,就连女孩的长相也都像是和洛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徐毅见此,全身一哆嗦,吓得直接打了个寒颤。他心中一下慌了神,在情急之下,他立刻将门紧紧关上。想着方才的梦,他害怕的频频求饶道:“洛灵,求你了,别再来找我了,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死了,我给你请法师超度,好不好?我还给你烧纸钱,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烧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说着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门外女孩听后勃然大怒,大骂道:“你是有病吧?把消费者拒之门外,还诅咒我死了?你tm神经病吧!” 女孩骂完后,徐毅打开了门,定了定神,“你,你是洛灵?” “洛灵谁呀?”女孩随口答道。 徐毅这才明白过来,这女子只是长得与洛灵一模一样,穿的与洛灵一模一样,但她不是洛灵,她是人。明白了这一点,她连忙道歉,并说道:“小姐,是一个人定包房吗?” 唉,真是没出息,被一个梦吓成这样!徐毅在心里暗骂道。 但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徐毅对洛灵做的,当真就问心无愧吗? “对!” “那定个小包厢?” “可以!” “水酒零食果盘要么?” “五箱鸡尾酒!” “五箱鸡尾酒?你一个人喝这么多呀?”徐毅笑着问候了一句。 “我失恋了,今天来ktv发泄一下,五箱酒,喝不完的,等会退房时,帮我打包带走。” “哦哦,好的!”徐毅热情道。 徐毅按照她的要求,简单的计算了一下,礼貌笑道:“小姐,你一共消费444元!” “好的,支付宝!” 两人谈完交易后,徐毅带着女孩坐了电梯,上到四楼,不知为什么,他总想带着女孩往444号房间走去,总感觉那里有个声音在召唤他。女孩跟在他身后,中途,尖叫了一声。 徐毅转头,看见女孩一脸惊恐的坐在地上,用手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移。女孩瞳孔放大,她注视着前方的黑影,徐毅见了,迅速的将她扶了起来。黑影慢慢成型,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没有眼睛,头发疯散的怪物趴在地上,只见她腹部流血,一块没有成型的血肉被她拿在血淋淋的手上。她看着前方的徐毅和女孩,一步一步痛苦的朝她们爬着,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里是满满的怨恨。 徐毅见了,拉着女孩的手就往前跑,两人连滚带爬的跑到外面,见到女孩开车而来,两人一下上车,毫不犹疑的开起车就跑。开了好一段路,女孩才慢慢冷静下来,她惊喘道:“刚,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是鬼吗?” “是!”徐毅喘着气,看样子也被吓得不轻。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呀!”女孩不可思议道。 两人聊着,都没有注意车开到了哪。只是到最后,车被绊了一下,车轮跌入一片泥潭。两人无奈,只好弃车步行。走了半天,起了一阵迷雾,就不知到哪了,只觉周围异常阴森恐怖,因白雾遮挡,也看不清前方是什么,又往前走了百步,雾渐渐散去后,才发现,此处是一片荒地,满处皆是墓碑。 徐毅见此,吓得哇哇大叫。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而我现在碰到的一切,一定是洛灵,一定是洛灵搞的鬼! 想到这,他心中更加慌张了。他也不知洛灵在哪,只能向着四周空气卑微哀求道:“洛灵,洛灵,你放过我吧?洛灵,我知道是你,洛灵,我求求你放过我,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女孩听闻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徐毅,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吗?” 徐毅吓得全身颤抖,他咽了咽口水,“你,你,你是洛灵?是不是?是不是……” 徐毅心下苦笑,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世界上,哪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人呢?不仅长相,就连穿着打扮声音都是一模一样! 女孩听了不闻不答,她大笑起来,从阴森恐怖的邪笑到满腹伤痛的哭笑,再到撕心裂肺的狂笑,声音苦涩尖锐,异常刺耳。 一时间坟地狂风大作,白雾慢慢升起,女子也消失不见。徐毅的耳边渐渐响起了各种可怕的声音。 有老人的,喊冤的,婴儿的啼哭,女子的尖叫…… 各种声音混淆一起,可怖至极。徐毅像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在地上拼命的爬着,并大声喊道:“滚开,滚开,救命啊!救命啊……” 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凄凉的笑声打破了一切。雾散去后,徐毅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孔桥之上。 还来不及细想,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浑身是血,赤脚一步一步的朝桥中央走去,并“扑腾”一声跳进水里。鲜血染红了湖水,泛起层层波澜。 梦殇阁——《复仇》(3) 看着女子跳下的那一刻,徐毅心生悔意,他哭了。哭得心痛不已,他真的不知道一念之差所犯下来的错,会造就她这么大的伤害,此刻,他的心里从未像现在这样伤心难受过……可是在怎么伤心难过,他究竟是个普通的平凡人,他可以去忏悔,但他却惧怕死亡。 他不断求饶道:“洛灵,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我骗你,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洛灵,你原谅我,我真的不能死呀!我还有爸妈要抚养,我求求你了,洛灵……” 一个身穿红衣,披着长发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他抬头看到一张恐怖且异常熟悉的脸。 洛灵,真的是洛灵!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真的死了吗?真的变成鬼了吗? 徐毅对女子有愧,只好转头不去看她的脸,回避开来。 女子厉声道:“你不能死?那我呢,我就应该死,是吗?我的孩子,就应该死,对吗?”女子越说越激动 “徐毅,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设计骗我失身,拿裸照威胁我,最后还逼我打掉孩子。她在我腹中才一个月大,你,你怎么可以……” 女子双眼流下血泪,哭泣起来。 贪生怕死的徐毅听后,哀求道:“洛灵,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但是,但是,我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女子听了,不由冷笑一声,“补偿?呵呵!你想怎么补偿?徐毅,你看看我的样子,我想重新活过来,我想要回我的清白,我想为我那枉死的孩子报仇,这些,你能补偿吗?你又补偿的了吗?” 徐毅本想劝解,可女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徐毅,你不是自称什么都不怕吗?好,很好!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徐毅,拿命来!” 此话一落,徐毅心中大喊不好!难不成我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吗?徐毅在心中着急着,慌乱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临近时,心里那种害怕,绝望!不由自主的,眼泪就掉落下来。 而女子双眼目光也变得伶俐起来,刚想将他踢入水中,一道白光闪过。来者是之前在九孔桥上的那个帅气男子。 “你是谁?” 男子玩笑答道:“姑娘,看你怨气这么重,生前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说到这,男子轻声一笑,“姑娘,你不妨往桥头那看看,那边站着的,是谁啊?” 女子转头,看见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一米五的身高站在桥头。他衣衫单薄,骨瘦如柴。眉清目秀的一张脸,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清纯可爱。看着女子的脸,男孩一下就哭泣起来,他急忙跑到女子身边,丝毫不惧怕女子那张恐怖的脸。他一把抱住女子的腰身,被这一抱,女子身躯颤抖了一下。 小男孩沙哑的声音,哭着说道:“姐姐,姐姐,我好想你啊!姐,你去哪呢?姐,呜呜……” 怕吓着小男孩,女子的脸恢复到原来正常的模样,她蹲下身,安慰道:“小宇不哭,姐姐在这!” 哭了好一会,男孩才停止哭泣。女子缓缓问道:“小宇,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妈妈呢?” 说到此处,男孩又放声大哭,他哭的声音太大,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妈妈,妈妈知道你去世了,她伤心过度,也跟着一起去了。” 此话一出,女子顿时感觉天地崩塌,她悲伤不已,愤怒,伤心,所有情绪混合一体,内心五味陈杂,说不出来的痛,形容不了的伤,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半刻,她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天空顿时电闪雷鸣,一道光将所有人打退后倒几步。她缓缓起身,衣裙在狂风中飘起,长发纷飞。 “徐毅,你作恶多端,畜生不如,今日,我定要杀了你,用你的鲜血来祭奠我母亲的亡魂。”此话说着极是怨恨,话音刚落,两条红袖席卷而来,直奔徐毅而去,徐毅见势,避无可避,两眼直瞪眼前的红袖,似两条灵活的红蛇一般朝自己狂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长鞭挥舞过来,与那长袖卷做一团,女子和男子两边同时用力一拉,红袖被撕成两半,而长鞭却完好无损的收回袖中。 而在一旁的徐毅也被吓得不轻,但看见男子救了他的命,好一会,他才从恐慌中渐渐回神,只是心脏还在砰砰乱跳个不停,他喘着粗气,全身冷汗淋漓。 女子本想继续与他们相斗,但耳边却响起一个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洛灵,你不是那个男子的对手,现在赶紧收手,快点回来。” 不行,我不能回去,我今天就要报仇。洛灵在心中默答道。 以后报仇的机会多的是,不急在这一刻,若你硬拼下去,会受伤的。 可是……女子心中还没多想,突然身子就不听使唤。 女子冷呵一声,目光凌厉的看向徐毅,“今日,你命大又如何?这笔账,总有一日,我会找你算的清清楚楚!”说完,一把利刀趁所有人不备,一把插在徐毅的要害上,鲜血溅了徐毅一身,徐毅只感觉一身刺痛,冷汗直流,一阵大声痛苦的哀嚎之后,不一会就痛晕过去。 白雾渐起,女子和小男孩都消失不见。 “芊宸,你降妖除魔又不带上我了。”一阵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金光闪现后,又一个帅气的男生出现在芊宸面前。 芊宸一笑,“给你个机会,湖底有两个冤魂,先把他们收了,以免日后害人。” “好!”说罢,男生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一挥手,金光闪过,湖底两只冤魂飞出水面,摔在桥上。 “饶命,饶命,求你们不要将我们魂飞魄散,我们在湖底这么些年,从没做过什么恶事啊!”两只鬼求饶着。 “你们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沉于湖底,不去投胎?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出湖水,安分守己,但最近却怨气大增,兴风作浪起来?”华轩严肃的问道。 两鬼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鬼徐徐说道:“我,我本是华中农业大学的学子,在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里喜欢了一个姑娘,06年的时候我去找过她,可她却把我甩了,我伤心不已,那天晚上,我在九孔桥上悲伤地徜徉着,可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一个声音,我跟着那声音走到九孔桥,突然就感觉后面有一双手,将我推了下去。后来,我本想转世投胎,可这条河被下过诅咒,我被困湖底,也没办法,本来没有害人之心,可后来,那个女鬼来了之后,他激起了我的怨念,所以就……”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死的?”华轩没有兴趣听他解释,打断继续问道。 “我是经济学院的学子,08年,我临近毕业,却因挂科过多无法毕业。6月的一个傍晚,我一个人饮酒,准备借酒消愁,发泄一下,可是,酒喝到一半,我就听见有个声音在召唤我,他指引我到了桥边,又迷惑我跳了下去。本来,一开始,我也想过投胎,但因有诅咒,我也投不了胎,就只能跟这位兄弟作伴。直到后来,那个女鬼一来后,激起了我们的怨念,逼迫我们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只好从命,但,我们到现在,真的没有害过一条人命。” “好吧,念在你们英年早逝,又没有害过人,一直保持善心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们超度让你们早些转世投胎!但是,你们得告诉我,那个女鬼是怎么死的?为何有这么大的怨气?”芊宸说道。 “那个女鬼是2020年1月1日,凌晨十二点,自己从这里跳河死的,至于,她有什么仇怨,我们就不知道了。” 芊宸听了,点点头,笑道:“华轩,念经超度他们吧!” “好的!”说着,嘴里便念叨起来。不一会,金色的佛光照亮了天际,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而那两鬼也不见了。太阳缓缓升起,九孔桥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梦殇阁——《真相》 梦殇阁 一间简单的客房中,一个小男孩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姐,姐姐,姐姐……”一下被梦惊醒的小男孩猛的从床上坐起,他全身冷汗,双眼泪流。 洛灵身穿紫衣,端着热饭热菜走了进来。她看着男孩,笑道:“小宇,睡了一觉,饿了吧?我做了些饭菜,快来吃。” 看到洛灵,男孩一下从床上翻身下地,跑过去一把就抱住洛灵,他哭道:“姐姐,妈妈死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在这世界上,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若是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洛灵蹲下身,安慰道:“好,姐姐不离开你,小宇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男孩擦干眼泪,乖巧道:“好!” 洛灵看着他,认真说道:“洛宇,你一定要记住,妈妈不在了,你就要学会坚强。你现在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你不能在像以前一样,遇事就哭。你要懂得保护照顾自己,也要懂得强大自己,只有这样,以后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知道吗?” “知道了!”洛宇弱弱的说了一句。 洛灵笑道:“走,我带你先去洗漱,然后,我们再来吃饭。” “嗯!” 往生客栈 踏落黄泉路,?泪饮孟婆汤 ?步入忘川河,苦寻彼岸花 回顾三生石,?梦断奈何桥 此生情已尽,?不悔红尘缘 随着一扇木质的大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活了千年的梧桐古树。因有法力的供养,这颗梧桐树千年不败,四季盛开,从未枯死凋零过。 至于这客栈的构造,只能用小桥流水四字形容,院内布置虽然简单,可依旧不失古色古风的韵味,这亭台楼阁,水榭歌台一样不少,一分不差。至于客栈外面就又是另一番景象。客栈坐落在一条阴森的无人小道上,白天看着还好,可一到晚上,这里除了客栈的大门上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以外,方圆百里皆无半点光亮,周围的杂草也会拼命生长,围满小道。 一间雅室里,徐毅狼狈的躺在床上**着。这时,从门外走进两男一女。 徐毅强忍痛处,艰难的开口道:“这是哪?” 苏雪答道:“这里是往生客栈。” “说吧,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那女鬼这么恨你?”芊宸淡淡说道。 徐毅迟疑了,但没有说话。 “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你一天不说,这件事就一天不能解决,而那女鬼若是不能申冤,想必你这一辈子都会受到她的折磨与诅咒,所以,你要想清楚。”华轩淡淡解释道 ‘一辈子都要受到她的折磨与诅咒!’这句话,刺耳又难听,像一把利刀般,刺痛徐毅的心! 现在,为了摆脱诅咒与折磨,他也不得不说了!也不得不求面前的三人,帮自己一把。 迟疑了好一会,徐毅才缓慢开口。 “那,那如果我说了,你们真的可以帮我解决吗?”徐毅激动的说道。 “可以。” 徐毅咽了咽口水,解释道:“好,我说。事情发生在2019年四月份,洛灵孤身一人来苏州打工,正好就在这欢唱ktv找了份工作,第一次同事带她来吃饭时,我见她长发飘飘的模样,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和她相处一个月后,我才知道,她在生人面前很正常,在熟人面前却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幻想症,而且,全身都是病痛折磨,她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但总是喜欢听一些负面情绪的歌曲和哲言,更是信奉一些鬼神佛教之类的,但她人生道理却懂得很多。也很注重自己的名节,却不在意别人的说法,她喝酒,抽烟,什么事都做,对自己也非常狠心,什么都下得去手。有一天,我表白她,她拒绝我,我送东西给她,也被她拒绝,后来,她就告诉我,让我别来打扰她。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就在六月的某一天……” 时间:2019年六月二十六日 洛灵身穿便衣,出门逛了逛街就回家了,恰巧在家门口巧遇徐毅。见徐毅向自己打招呼,洛灵并未理会。 “洛灵,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徐毅说着一下握住了洛灵的手。 “滚开,你放开我!”洛灵挣扎着 正当洛灵准备呼喊时,徐毅手上抹了一把粉末,一下捂住洛灵的嘴,由于强烈的挣扎,粉末被吸入了一半,然后就晕了过去。趁她昏迷之际,徐毅拿了他的钥匙,送她回房,将她玷污在家中。 又过了一个月,洛灵发现,她自己有了身孕,她跑来找徐毅负责,可徐毅不但不负责,还强行把她送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 心灰意冷的洛灵便只好一人回到老家。 “事情,就是这样,后面她回老家后,我就不知道了。”徐毅解释道。 “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说着,苏雪气氛的给了他一耳光。 “原来是这样,即是如此,就帮不了你,你走吧!往生客栈,你不配住着。”芊宸淡淡说道。 “你,你们说过要帮我的!” 徐毅心中一阵害怕,因为他如今是真的被洛灵的鬼魂折磨的身心疲惫了。更吓人的是,这洛灵的鬼魂居然还想要他的命! “我们说的是帮人,不是畜生,更不是禽兽!所以,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出去。”苏雪道。 “可,可是,现在大半夜,我能去哪,让我住一晚再走吧,可以么?”徐毅祈求道。 “不可以,现在就滚!”苏雪说着,将手一挥,徐毅就连人带床一块被丢去客栈外面。 梦殇阁——《恶报》(1) 次日一早,太阳缓缓升起,高挂空中。 梦殇阁 洛宇正熟睡卧榻,洛灵拿着一套新衣新鞋,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生怕吵醒他。 她将衣服鞋子摆放整齐后,正准备离开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 “姐姐,你要去哪?”洛宇迷迷糊糊的说道。 洛灵转过身来,笑道:“我在外面逛街时,看中了几件正和你身的衣裳,就给你买了回来。今年过冬,你是该换几套新衣服穿了。”说着,便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温柔道:“醒的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吗?” “不了,我醒了,就睡不着了。” “那好,那就起来洗漱一下,顺便吃顿早饭,再试试新衣服,好不好?” “好!”洛宇开心的应道。 洛宇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和洛灵吃起了早饭。 “姐姐” “怎么了?”洛灵关心道 洛宇在心中反复斟酌后,才缓缓说道:“我,我想,学钢琴和化妆。” “怎么想起学这些来?”洛灵不解 “我很早就想学了,但是,家里贫困,妈妈她,不允许。”洛宇委屈解释道。 洛灵看了洛宇一眼,心下暗道:如今我们生活艰难,若给洛宇强行学这些,依照梦殇阁的规矩,还得拿代价来交换!若洛宇是真心想学,我这交换倒也值当。怕就怕,他只是三分钟热度! 洛灵沉默了一会,“你可以学这些东西,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我可以供你学习,但你不仅要学这三样,还要精通五门外语,五门乐器,三样舞蹈,十种字体,五样书法,围象两棋,礼仪国粹,武术文学,五种绘画。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姐姐,除此之外,我还要学习,篮球,溜冰,唱歌和配音!我还要把全世界各种各样的书都看个遍,我还要学会做饭,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做饭给姐姐吃了,还要学会服装设计和做衣服,姐姐那么爱穿汉服的一个人,等我学会了,我就天天做不同的花哨汉服,做给姐姐穿。”洛宇说的一脸天真,说完就痴痴的笑了起来。 “好,小宇真乖!小宇学会这些东西!以后啊,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聪明的人。”洛灵夸奖道。 “那姐姐,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就是练习这些东西期间,需要很大的决心与耐力,在你学习时,我可以在金钱上帮助你,但我却不能陪伴你,一切要靠你自觉。所以,你要答应我,一旦开始,哪怕再苦再累,也不能停下。只有这样,我才能答应你。”洛灵严肃道。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一旦开始了,我就说什么都不会放弃。”洛宇同样严肃的答道。 但愿你不会放弃,否则,我的苦心白费了是小,若是你没有学会傍身的才艺,以后行走社会,可就难了!洛灵心下暗道。 洛灵听后,笑道:“好,先吃饭吧,不然,这饭就要凉了。” 梦殇阁的庭院中,白衣男子盘坐在庭院中央,手抚一把七弦古琴。周围桃樱飞落空中,飘飘洒洒,美如一副山水墨画。 洛灵听着曲子从阁中走出,细细品味,发现他弹的旋律有着一股浓浓的古风韵味。她听着入神,不自觉的哼了起来。 男子发觉她的到来,停下手中的琴弦。她起身走到洛灵身边,笑道:“这首曲子,你会哼唱?” “我听着,感觉旋律很熟悉,似乎好像在哪听过,但又记不起来了。” 唉!你终究还是没能想起来,灵儿,你究竟,何时才能想起我,又何时才能回到我身边?男子在心里补充道。 男子拿出一张卡,“这卡里有五十万,你拿着给你弟学习吧!若是不够,就再来找我。” “你,你怎么知道?”洛灵吃惊 而且,就算知道了,按照梦殇阁的规矩,不应该拿代价来交换吗?还不待洛灵细想,男子的声音传入她的双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梦殇阁所不知的。如果不知道,那就说明,我并不想知道。”说着,便将卡塞到她手中,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梦殇阁——《恶报》(2) 一月后 度过一个月的遭人白眼,忍辱负重的生活后,徐毅终于回到了苏州。他狼狈的回家,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母亲住院,父亲被判死刑。 他简单洗漱一翻,快速赶到医院。通过寻问医生,才知道母亲住的是四十四号病房。他赶到病房,发现自己的姐姐正陪伴着母亲。 “妈”徐毅叫了一声。 “嘘!小声点,妈在休息!”一个年轻的女子说完,拉着徐毅走到医院长廊,责怪道:“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事?” “我没有啊!姐!”徐毅辩解道 “你还狡辩?徐毅,你知不知道,爸再过两天,可就要处以死刑了。”女子边哭边拿出手机,翻起一段视频。内容是,在一个小巷中,洛灵的母亲气势汹汹来找自己的父亲讨说法。两人的对话如下: “我不管你儿子在哪?今日你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法院告你儿子,说你儿子不仅**了我女儿,还强行让她做了人流手术,最后,我女儿感觉羞愧,便跳河自尽。这个罪,够让你儿子终生不能出法院。” “你没有证据,也告不了。” “是吗?我在医院的监控里找到了你儿子强行让我女儿做人流手术的监控视频。还有,我在小区的监控里也找到了你儿子用毒粉迷晕我女儿的证据,包括,你儿子自己在**我女儿时,所拍下的裸照与威胁我女儿的对话。要不要我给你看一看,或是给法庭,给律师先看一看呢?”洛灵的母亲威胁道。 “你,你要怎样?”父亲顿时慌神。 “你儿子自己自首,并且,将他所犯下的错一五一十的讲给警察听。” “你……” 因为自己的父亲气急,下一秒就掏出一把短刀,趁洛灵的母亲不备,一把刺进洛灵母亲的胸膛。 鲜血四溢,红色的血液溅了徐毅父亲一身。 看到此处,徐毅眼中瞳孔放大,他一脸不可置信。 因为他的父亲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父亲杀的!徐毅在心中一遍遍辩驳。 而且,他也不相信,他的父亲会杀人! 虽是这个视频让他心中气愤不已,但他还是调整情绪,冷静下来。 “不,不可能,爸他不会那么冲动的!姐,报案的是谁?”徐毅问道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 女子语毕后,徐毅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空灵的声音,“徐毅啊徐毅,你也会有今天?四十四是死的意思,我告诉你,你母亲进了四十四号病房,很快,很快就会断气的。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 听此威胁,徐毅气的大叫起来。 “洛灵,祸不及家人,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啊!”这一冲动的呐喊,让医院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快步走到医院前台,慌忙迫切道:“医生,医生,我想让我母亲换一个单人间的病床号静养。” “好,这个得先安排一下才能换。”一位护士解释道。 “不行,现在就换!”徐毅态度强硬。 因催促和金钱加倍,医生也只好答应换了。就在大家赶到四十四号病床时,只见女子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姐,妈,妈她怎么样了?她,她没事吧?”徐毅身心紧张的轻声问道,嘴角都开始颤抖起来。 “徐毅,妈,妈已经,已经……”说到这,女子又痛哭起来。听到这一句,护士和医生都上去检查了一下,医生一脸抱歉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们家属签字后,就准备后事吧!” “不,不,医生,你救救我妈,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吧,多少钱都可以……”徐毅下跪哀求道。 “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请你们节哀顺变吧!”医生安慰后,便都散去了。 两天过后,徐毅的母亲举行葬礼,而父亲也在今日判决枪刑。家里的亲戚朋友都过来哀悼。只有徐毅两眼失神的跪在母亲灵位前。他脑海中闪现谋害洛灵的画面,心里后悔不已。他后悔,为什么要去害她,又为什么要遇见她?如果当初不与她相遇,或是不去喜欢她,占有她,那么彼此是不是就不会有痛苦,那父母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劫,那自己也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一个不完整的废人?如果不去伤害他,那自己和她是不是就还能做朋友?呵!朋友吗?到现在还想和她做朋友,洛灵,你害我家破人亡,我还想着和你做朋友,呵!我,真是贱呐! “不过也是,人性本贱!”他自嘲道。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就在母亲被抬到火化室的同时,法院也执行枪决。徐毅眼睁睁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化作一团灰时而放声大哭,而父亲也在同一天,处以枪决死在刑场。此时,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双重的打击对徐毅而言既痛苦又绝望。 想到深处时,因伤心过度,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晕倒在地,失去知觉。 如果不遇见你,或许此生我们都不会有悲伤,但因遇见你,将你我一生命运改写。可我不悔,因为真心爱过,所以值得!但希望下一世,要么不要相见,要么就当过客,这样,就不会再互相伤害了! ——徐毅 梦殇阁——《恶报》(3) 网上又出了一则新闻报导。 近日,武汉的晓南湖中又浮现一具女尸。据调查,死者姓徐,24岁,苏州人士,已婚。生前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在调查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中,发现死者在死亡当天的晚上,曾一人神秘的去九孔桥上烧过冥纸,正要离开时,却毫无征兆的跳入水中。如今,尸体已被打捞上岸,案情也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梦殇阁 庭院中,一白衣男子正在欣赏漫天的桃樱纷飞。半晌,洛灵从阁中走了出来,看见男子,笑道:“今天的报导我听了,徐毅姐姐的死,是你做的吗?” 男子轻笑,“不是!” “不是你,那会是谁?” “既不是你,也不是我,那,肯定就是他的仇人咯!”男子玩笑道。 “仇人?照你这么说,他得罪的人可还真不少!有道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他的报应。” “洛灵,你也害了许多无辜生灵,晚上睡觉时,不害怕吗?”男子关心的问候道。 “他们确实无辜,可养不教父之过,所以,他儿子害我的,我要他全家还回来。”洛灵咬牙,恨恨道。 男子长叹一口气,“你的性子,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丝毫不变。” “什么?你说,我的以前?”洛灵一脸疑问。 “没事,我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一个故人的影子。”男子解释道。 “哦!好吧。那个,可以带我去看看徐毅吗?” “怎么?他这么对你,你还想帮他?”男子不解道 “没有,我只是想,去好好的看看他。还有,你要帮我。”洛灵嘴角露出邪恶一笑。 “好吧!既是接了你这一单,不帮也不行了。”男子无奈道。 晌午时分,洛灵陪着洛宇吃过饭后,就离去了。她来到庭院,看到男子从一身白衣古装,换成一套帅气逼人的现装。这现装短发将他脸型修饰的更加精致立体,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套装,真是显出了全身的骨感瘦弱之美。 洛灵见了,心中不觉赞叹道:这是什么神仙颜值,也太好看了吧?古装非男非女,倾国倾城。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妖孽艳丽,宛若谪仙!现装又是,风流不羁,容颜俊俏。轮廓分明,肤白似雪。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你将头发给剪了?”洛灵好奇问道 “没有,这是幻术,现在,你所看到的我,并非真实的我!”梦落殇解释道 “你们这些有法术的,可真是厉害,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男子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你若羡慕了,我可以教你!” “谁羡慕了?你那破法术,我还不稀罕学呢!” 男子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灵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口不一啊。男子心中补充道。 “那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学了,我再教你。洛灵,这玩笑也开了,现在,是不是该办正事了?”梦落殇提醒道 “好!” 说着两人就出了庭院,推开一扇用楠木材质所做的大门后。映入眼前的是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mbo ghi i)。此车外型精美,大气华贵。 “你会开车吗?”洛灵问道 “不会!”男子笑答道 “啊?那怎么办?我也不会开!” 正在洛灵苦恼时,梦落殇将毫无准备的他一把拉上了副座。 “傻瓜,逗你的!上车吧” 车缓缓开远,因是偏僻小巷,人少的缘故,男子熟练的车技开的飞快。过了几条街,穿过一个闹市,在一个偏僻荒凉无人的巷子里看到徐毅穿的破破烂烂,且浑身是伤的坐在角落。 男子找了一个空位停下了车。洛灵下车,走到徐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徐毅抬头,见到是她,心中即是愤怒又是不可置信,他强忍眼泪问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以在白天……” 洛灵冷哼一声,“徐毅,真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母亲因病去世,父亲死在刑场,姐姐莫名死亡。现在,家里又因为官司而破产。徐毅,你现在,是不是很期盼我早死?” “原来你真的没死!”他自嘲自讽道:“呵呵!我真是傻,居然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其实,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会有鬼魂呢,这一切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说到此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滑落下来。 他擦干眼泪,忍着心中的伤痛,问道:“我父母和姐姐是不是你设局害死的?” “你父母教出你这样的儿子是死有余辜,还有,你父亲害死我母亲,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来设局一说?至于你姐姐,我还真不知道是谁杀的,不过,这应该,就是你的报应吧!” 洛灵看着面前这遭到报应的徐毅,心中不自觉的开心起来。应该是报仇后的喜悦,让她今天心情大好。 “我父亲根本就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他不会杀你母亲,一定是你设局……”徐毅说着,就想站起身来,拉住洛灵,却反被洛灵给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徐毅突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然后,洁白的脸上一片绯红。 “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过就是个保护不了父母和姐姐的废人。你别忘记了,你那处可不完整,你这个阴阳人,就你这么弱的身体,还想打谁?不过,你又能打得过谁?你那倒霉姐姐惨死在水里,那便是你造的孽,而下一个死的人,一定会是你!”洛灵尽情羞辱嘲讽,却不知徐毅的心里因为怨恨已经起了歹心。 洛灵语毕,便消失在她面前。 看着洛灵消失的身影,徐毅狠狠发誓道:洛灵,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会把你今天给我的一切一样不落的向你讨回来。 洛灵回到副坐后,男子拿起一杯奶茶递给洛灵,安慰道:“喝杯奶茶,消消气!” “谢谢!”洛灵接过奶茶,喝了几口,放在一旁,男子见她坐好,便开车离去。 梦殇阁——《旧事》(1) 梦殇阁 傍晚,细碎的月光倾泻在梦殇阁的庭院里,桃樱两树在白光的照映下,显得唯美凄凉。 客房中,洛灵将洛宇哄睡后,就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屋的那一刻,只觉背后一凉,一抹身影越过。 洛灵提高警惕道:“谁?” 一阵磁性的御姐声响起,轻声笑道:“真没想到,到最后,你竟还是与他相遇了!” 说着,一个紫衣长发女子,姿态妖娆的走到洛灵身旁。女子风姿卓绝,娇艳妩媚,眼角泪痣,容颜秀丽。 好美的女子!洛灵在心中感叹道。 “洛灵,历经千年,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媚笑。 “你在说什么?什么记不记得你?我跟你,很熟吗?”洛灵一脸懵逼。 “不记得没关系,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完,或许就记得了。”女子解释道 “好吧,正好我挺无聊的,那你讲吧!”洛灵随意道 “这个故事,很久远了!发生在千年之前。千年前,在一片山林中,一个身穿黄衣的女孩在山中无忧无虑的穿行着。走了没多久,只见不远处一条漂亮的小红蛇浑身是血的在山中缓步前行!女孩见到蛇,心中害怕,想下意识逃走,但不料这蛇早已盯上女孩。女孩无奈,只好站着不动。蛇缓缓向她前行,女孩吓的冷汗直流,但那蛇却爬到离她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止不动。女孩这才发现,蛇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虽害怕,但女孩还是发起善心,想替小蛇医治伤口……” 千年前 女孩心里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缓缓开口,“万物皆有灵!小红蛇,你,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蛇听了,吐了吐蛇信子。女孩见了,续问道:“小蛇,你现在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身上没带药,所以,你愿意跟我回家吗?我想替你包扎一下伤口,等你伤好了,我会将你放生的。” 小红蛇听了,没有反应。不过一会,小红蛇就继续向她前行,女孩见了,害怕的连眼泪都落了下来。但又不敢动,因为,她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过:蛇是最无情的,遇到蛇,就只能站立不动,一动就会被咬。但反之,过一会,它自己就会离去。 小红蛇爬上女孩的裙子,然后,再爬向女孩的胳膊,一圈一圈缠绕起来。女孩心惊肉跳,但还是忍不住,“你,你是要,让我带你回家吗?” 小红蛇听了,又吐了吐蛇信子。 “那,那你不可以咬我,也不能伤害我!”女孩讲起条件道。 这一次小红蛇没有理她,只是静静的趴在女孩的胳膊上,显得异常乖巧。 一次相救,同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小红蛇和女孩相处的很融洽。 一日傍晚,女孩听到偏房有动静,便前去查看。从偏房的窗户边偷偷往里面望去,只见一个绝美俊俏的男子正在沐浴,他上身骨瘦如柴,俊脸妖孽至极。精致突出的锁骨,纤细的腰身,嫩滑的肌肤,雪白的脖颈,黑色的墨发,女孩被这一景象,看的如痴如醉。可当他抬起腿时,却将女孩吓了一跳,那双腿竟然是一条纤细的红色蛇腿。 妖,妖怪!女孩心中一阵害怕。 女孩吓得不轻,不可思议之际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不慎打动了后边堆放的杂物。男子听此动静,瞬间消失在浴盆中。 女孩跑到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却一下撞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上。女子抬头,见是男子,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女孩边往后退,边警告道。 “你看到了?”男子轻声道 看她一脸害怕,男子解释道:“别害怕,我虽是妖,但我不会伤害你的。”说着,一挥袖,便将女孩送回屋内。 “外面太冷,你穿的单薄,在外面站太久,身子会受不了的。”一阵好听的声音响起。 男子站到女孩面前,笑道:“灵儿,你别害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 看他一脸温柔的笑,女孩弱弱的问道:“你,你既然是妖,那,那为什么会来我家里?” 男子轻声叹了口气,包含着满满的无奈。他解释道:“灵儿,其实,我本是上古神兽腾蛇之子,我们腾蛇世代都以供奉女娲娘娘为主,可因我们是异类,又在天庭毫无功勋,所以,被贬成妖。后来,我父亲便在妖族自立为蛇王。三个月前,父亲遭族中叛徒刺杀至死,而我也没逃过那一劫,被他们射杀的浑身是伤。不过还好,我遇见了你,是你救了我一命,还帮我包扎伤口。灵儿,你知道吗?这三个月来,我一直隐藏于此,恢复法术,闭关疗伤,如今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蛇族的叛乱也已平定,我这才敢变化人形。灵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听完这通解释,女孩才定了心神。 但突然想起一件事,女孩便不好意思起来,她咬了咬下唇,结巴道:“那,那我之前,不知道你是一条成精的蛇,我之前沐浴更衣,你,你虽是蛇身,但,但你还是看过了,你,你……” 男子听了,假装若有所思。他打趣道:“之前,灵儿在沐浴更衣时,我不慎看到了,那这样一来,我就应该要对灵儿负责。” 说到这,男子停顿了,他想了想,凑到女孩的耳畔,笑道:“要不,我娶了灵儿吧,可好?” 女孩一听,羞红了脸,转过身去,害羞道:“谁,谁要嫁给你,臭不要脸!” 看她羞的面红耳赤,他继续挑逗道:“这不行,就算灵儿不计较,可今天晚上,灵儿却将我看了个遍,就这一点,灵儿可就得对我负责呢!所以,灵儿今日可逃不掉了,因为,今日我就吃定灵儿了。”说着,男子就化作一条漂亮细长的红色腾蛇,向她席卷过来,一下就将女孩扑倒在床,而后又一圈一圈的缠绕在女孩腰间,他缠的力道不大不小,没有感觉很紧,但也不会感觉很松。 “灵儿,你怕不怕我变成蛇的样子?”他把头静静的靠在女孩怀里,柔声问道。 女孩摇头,“不怕,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声音温柔一笑,“娘子可听好了,为夫叫梦落殇!”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还没怎么样,你就乱叫!”女孩佯装生气道。 “娘子过奖,为夫可还有更加厚颜无耻的呢!娘子要不要听。而且,再说,为夫虽没对娘子如何,可娘子却将为夫给摸了个遍,这一点,娘子得承认吧!” “我,我什么时候摸过你呀?”女孩气急。 “第一次相遇,为夫可是身受重伤,幸遇娘子相救,才保住了性命。可是,真没想到,娘子第一次见我就对我起了歹心,帮我上药时,对我上下其手。娘子是忘记了吗?”它假装委屈道。 “那一次,那一次不算!那是要给你治伤的。” “虽是治伤,可娘子,还是,将为夫给……”这一句说的更是委屈至极。 “胡说,明明就没有,你,你给我下来……”女孩因为脸皮太薄,被彻底激怒,生气的哭了起来。 见此,那蛇慌了,一会功夫就化作人形,他将女孩揽入怀中,眼中是满满的溺爱,温柔哄道:“好了好了,娘子不哭,都是为夫的错,是为夫说错了话,惹得娘子伤心了,娘子别哭了,好不好?要不,娘子惩罚为夫消消气,可好?” 女孩擦干眼泪,泣声道:“好啊!那就惩罚你,但,怎么惩罚?” 听到女孩问的这一句,男子突觉他的小丫头傻到可爱。 “娘子想如何惩罚?嗯?”男子说的极为妩媚,双眼媚笑如斯,勾魂摄魄。 女孩见这番景象,初经情事,哪里懂得。被男子这么一诱惑,吸引的连连脸红,她转头看向别处。 男子见了,一下就将女孩压倒在床,白衣蹁跹之后,男子已跨坐在女孩的细腰上。女孩连连喘息。 男子将头靠在女子的耳畔,魅声轻笑道:“娘子,之前,是为夫看过娘子的身子,现在,为夫这就对娘子负责!” 语毕,便欺身吻下。窗外,缀满繁星,皓月当空,晚景,夜色朦胧,萤火涌动…… 梦殇阁——《旧事》(2) 洛灵听的很是认真,可女子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洛灵开口问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刚要开口,只闻一阵琴声响起,弹奏出来的旋律似尖锐的利刀一般划向女子,女子险险躲过。琴音消失,只见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冷冷说道:“梦韵,你怎么会在这?” “殇哥哥,我过来看看你,也看看她,顺便告诉她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女子媚笑如花,“殇哥哥,别动怒!就算你现在不告诉她,但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知道的!” “闭嘴,你给我出去!”男子怒道。 女子闻言,便一脸坏笑的消失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洛灵,故事说到这,还没完。只可惜我知道的不多,而这位阁主所知的,却是故事的全部!”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洛灵一脸疑惑。 男子怒气敛去。淡淡说道:“没什么,洛灵,很晚了,早些休息吧!”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 “还有什么事?”男子停下脚步,背对她道。 “这些天,谢谢你!”洛灵由衷的说道。 “你不必谢我,这只是交易!”说完,便又消失不见。 梦殇阁庭院 “出来吧!”男子平静道 一道紫光闪现,紫衣女出现在庭院。 她莞尔一笑,“殇哥哥,你对她还真是用心啊!千年前的事情,你当真不想让她知道吗?” “梦韵,以后,她的事情你不许再插手,还有,梦殇阁不欢迎你,以后不许你在踏进一步,不然,本座不会放过你。” 女子听后,由笑转怒,“梦落殇,你当真就这么绝情吗?千年前,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到最后,我还要冒着被天界发现的危险帮你,那天帝之女……” 话还没完,女子只觉肩上一阵疼痛,她垂眼往下看,一把赤红色的剑已插进自己的左肩,此剑剑身细长,剑尖锋利,剑鞘上刻满精致的花纹。女子反应过来时,鲜血已不住流淌…… “赤殇剑?呵呵!你居然用赤殇剑刺我?”女子苦笑,双眼流下了晶莹的泪珠,冷冰冰的滴落在赤殇剑上。 男子收回剑,冷漠道:“赤殇剑刺你,有何不可?这一次是肩膀,再有下一次,就是你的命!”语毕,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女子吃痛的捂住伤口,也离开了。 世人常说:蛇本无泪,一旦动情,便可尝到眼泪的酸甜苦辣。可我在世上存活千年,次次为你动情,次次为你流泪,但为什么,你给我的眼泪都只是伤心和痛苦,没有甜呢! ——梦韵 秋季,在一片火红的枫林中,一个身穿白衣华服的男子正在抚琴。不一会,一绿衣女子走来,笑道:“夫君,这弹的是什么曲子?” 男子笑答道:“一曲梦殇别无忧,红尘俗世皆忘愁!娘子,为夫弹的曲子,名为《梦殇》!” “《梦殇》?这曲子可真是凄凉啊!”女子感伤道。 男子停下琴,缓缓站起身来,关心道:“娘子,是不是伤心了?” “没有!”女子应道 语毕,男子便将女子揽入怀中。 转眼,场景更换。一时间,风云涌起,天昏地暗。 一个身穿银装盔甲,手拿长剑的男子与之前抚琴的白衣男子打斗了起来,两人在空中斗了好多个来回后,盔甲男道:“梦落殇,你们蛇族已被全部歼灭,蛇族现在只剩你一个,还不快速速投降!” “投降?腾蛇一族还没有怕死的。再说,给你们天界投降,不觉得很可笑吗?”白衣男子嘲讽道 “梦落殇,不要得意太早,你夫人洛灵还在我们手上。”盔甲男出言威胁道。 此话一出,男子一下乱了心神。 他心中第一反应,灵儿! 天界的人,若你们敢动灵儿一跟头发,我定让你们整个天界为她陪葬! 男子在心中狠狠警告道,一字一句似发誓一般。 心里虽慌乱,但表面还是平静道:“呵!你以为你说的话,本座会信吗?” “来呀,把人带上来!”盔甲男命令道。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盔甲,较为年轻的男子带来了一位女子,盔甲男继续威胁道:“梦落殇,赶紧束手就擒!” 看着女子双手被白色盔甲男给束缚,动弹不得,男子心乱如麻。 灵儿,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男子在心中致歉道 而女子再次看到男子时,心中也是一阵喜悦。 看到男子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面前,女子也就放心许多。 女子不停挣扎,试图想摆脱身后之人。可她只是一介凡人,凡人,怎能斗得过神仙? 男子见了,情急之下,手上运功,上去便是和盔甲男展开生死一战。 可就当众人都以为他是冲着盔甲男攻击时,他却临时转变阵脚,趁青年男子不备,梦落殇一下偷袭,一把锋利的赤殇剑直指青年男子,男子见那长剑剑如猛虎般,向自己刺来,一时间手足无措,为保性命,只好丢下女子,往后退去。 但到最后,赤殇剑还是将那毫无准备的男子刺杀了,而女子也被男子一把揽入怀中。正当白衣男子准备问候她之际,盔甲男趁人不备,一下偷袭,女子见了,毫不犹豫挡在他身前。 一把利剑刺下,当剑离女子只有几厘米时…… “啊……”洛灵一下被梦惊醒,全身冷汗直冒。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正在惊吓中的洛灵叫醒,她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谁呀?” “姐姐,你怎么了?”门外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 洛灵穿了件衣裳,就过去将门打开。只见洛宇衣衫单薄的站在门口。 “小宇,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就出来了?你不知道,天气降温,外面很冷吗?”说着便牵着他走进屋内。 “姐姐,我一个人睡不着。就在刚才,我听到你叫唤,以为你遇到什么事情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洛宇解释道。 洛灵倒了杯热茶,递给洛宇手中。笑道:“小宇,外面风大,快喝柸热茶,暖暖身子。” 洛宇接过茶杯,喝了几口。 “小宇,今晚,外面太冷了,你就别回去了。在我这睡吧!” “姐,那你呢?”洛宇关心道 “我睡不着,就想出去办点事。小宇,你明天还要一早起来学习,所以,早些休息!” “那好吧!” 洛灵将洛宇哄睡后,便一人出门,去庭院里走了一圈。 桃樱落花纷飞漫天,月光撒下一缕光辉围拢庭院。 洛灵一人来到庭院中,夜风习习,吹动着她的衣摆。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磁性的声音响起,洛灵看去,笑对男子答道:“我睡不着,所以,就想来找你解惑。” “好,那你说吧!”男子柔声道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叫梦落殇?” “是!”男子诚实答道 “那,你在千年前,是不是就认识我?” 她,真的想起来了?男子心下暗道 男子听后,神色大变,他轻蹙秀眉,“你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吗?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洛灵说着,掉下了眼泪。她哽咽道:“我梦到千年前,你我曾是夫妻,琴瑟和鸣,很恩爱,可到最后,我却死了!我的记忆不完全,我的梦,也不完整,可是,我就是感觉很伤心,很难过,也很想哭!” “灵儿,你当真,当真可以记起?哪怕,是一些零碎的记忆……”男子表面装的冷静,可内心却五味陈杂。 “是,我记得,只可惜,是一些片段。” “如果有一个方法,能让你记起事情的全部,但是会很疼,你愿意尝试吗?” “什么方法?”洛灵疑惑道 “你现在的身体装载着上一世洛灵的魂魄,让你记起前世的方法,就是让你的灵魂回到你上一世的身体中去。” 什么?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洛灵心中一阵大惊。 不过还好,她与他的交易中,不也是拿自己来交换吗?想到这,洛灵心中释然了。 “如果这样,那不就相当于我死了,然后,重新换了副身躯?” “是!” 洛灵沉默了一会,“那之前的交易,是不是就是你帮我复仇之后,我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把我的灵魂拿去复活那具身躯?” “是!” 呵!果然没猜错,原来,你我的交易便是复活那具尸体!那这样一来,那个女子讲的,应该就是我的前一世了。 想到这,洛灵才明白,难怪梦落殇会对自己这么好,原来在前一世,他们竟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好,我明白了。我会答应你,但是,是在复仇之后。”洛灵说完便离去了。 梦殇阁——《缘灭》(1) 次日正午,艳阳高照。天空的太阳格外刺眼,将熟睡在公园藤椅的徐毅照的睁不开眼睛。他从藤椅爬起,揉了揉眼,刚想起身,一阵妩媚的御姐音传来,“徐毅,你真可怜!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子,付出一切,到最后,却被这女子害得家破人亡。瞧瞧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生同情!” “你是谁?是人是鬼?”徐毅紧张道。 “别紧张,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什么交易?”徐毅警惕道 “洛灵害得你家破人亡,父母姐姐无一幸免于难,所以,你不恨他吗?”这话说的极为蛊惑,极是妖孽,听的徐毅心生怨恨。 是啊,怎能不恨,祸不及家人,只是惹了她一人,却要全家人替他来承担。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他咬牙切齿,“恨!当然恨她……” 只是他再恨再怨,洛灵也已经成鬼了。他太强大了,所以,自己对她已无可奈何了。他恨就恨在,那么多人都死了,为什么自己却没死! 可是他扪心自问,他真的敢死吗?死这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是人呐,蝼蚁都尚且苟且偷生,他作为一个人,他又怎敢去死! “很好,我可以帮你杀了她,你愿意吗?”女子继续诱惑道。 她说,可以帮自己杀了她?她真的,可以帮自己杀了她吗?想着父母与姐姐的惨死,徐毅心中对洛灵的恨意逐渐加深,他在心中暗暗发誓道:若真有一人,能帮他杀了洛灵,他愿付出任何代价!哪怕生命,也在所不惜! “愿意!”徐毅恨到极致,那样子恨不得立刻就将洛灵粉身碎骨,乱刀砍死。 这时,天空出现团团黑色,似幽灵一般的黑气。它们在空中飘忽不定,到处乱窜,但最后都直往徐毅的身体中钻去。一时间天黑地暗,风云涌变。 “特别好,那你再说一遍,你要杀的人,是谁?” “洛灵,我要杀的人是洛灵,是她害得我家破人亡,所以,我一定得要了他的命,一定要让他给我家人偿命!”他说的越是激动怨恨,这些黑色的烟雾就越多。而对洛灵的恨也就越来越深。 洛灵是怎么杀害他全家的场景,都在他脑海中重现,这一篇篇一幕幕犹如播放的电影一般,循环反复! 仇恨与痛苦折磨着他的身心,疯狂吞噬着他那仅有的一点理智,终于,一番折腾后,他的心渐渐变冷,变成一个只会杀人嗜血的怪物。 看着他的改变,女子很是满意。 “好,记住你说的!让她偿命!呵呵哈哈哈哈”女子说完,大笑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声音消失后,一切恢复平静,徐毅只觉头痛欲裂,一下没站稳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傍晚,一条黑灯瞎火的小巷中,突起黑色烟雾。那烟雾一团一团,到处乱窜,将一条巷子里的人赶出房屋。黑雾见人就往人体钻,待黑雾破腹而出时,那人就死在巷中。这时,就会有一个面目狰狞,全身黑气,头发蓬乱的人过来,将地上那些人的血液吸**光,直到变成一具干尸。 金光闪现,屋顶上出现两男一女。正是华轩,芊宸和苏雪。 “这个怪物,怎么像是个从活人做出来的傀儡?”华轩玩笑道。 话音刚落,空中又出现之前的声音。 “芊宸,真是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话音刚落,一束紫光闪现,梦韵出现在三人眼前。 “你是谁?”芊宸淡淡问道 “不记得我没关系,只是,这魔界的变音术,可真是神奇,让人都辨不出性别了呢。若不是我在千年前认识你,估计,连我都不知道你是男是女了呢!” 这人到底是谁?她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身份?芊宸一时间思绪万千,但还是强行压下疑问。 “少废话,只问你一句,这个活人是不是你把他变成这样的?”芊宸冷冷问道。 “是又如何?宸公子,他可是自愿的,我可没有强迫他。”梦韵一脸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你以活人为祭品,蛊惑其心智,激起人怨念,让他们以杀人为乐,人血为食。最后将人制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还日夜收集人世间的怨气,给他灌溉。此等残忍狠毒之法,你居然也想的出来?真是恶毒!”华轩一脸维护正义的样子道。 “妖孽,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收了你!”苏雪说着,一个飞身而下,就与紫衣女打了起来。 几个回合后,紫衣女没有与他们多做纠缠,她施法消失不见,而那怪物也跟着离去。 梦殇阁——《缘灭》(2) 第二日,网上又出了一则新报导。 昨晚,一条小巷里,半夜十一点,发生了一起杀人案。由调查当地的监控摄像头才看出,杀人的是一个面容可怕的男子。据当地人说,他采用的的方法是用手将人掐死咬死,或是直接用暴力将人摔打至死。据调查,小巷里面,轻伤五十人,重伤三十人,死亡二十八人。这件恶劣性的杀人方式,已经引起当地公安局的重视,目前,警方已全国贴出通缉,势要将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 往生客栈 往生客栈前院风景简单优美,含有浓浓的古风韵味。可后院却是满院百花,盛开齐放,潺潺溪水,蜿蜒流淌,溪底鱼石,清晰可见。 后院中,苏雪正在赏花。突闻一阵温柔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打趣道:“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竟不抵苏雪倾城一笑!” 苏雪听闻,笑道:“好了,华轩哥哥,别打趣我了。找我什么事,就直说吧!” 话毕,华轩手捧七彩鲜花出现在苏雪面前,笑道:“鲜花配美人!苏雪,这花送给你。” 苏雪接过后,笑道:“谢谢!” “苏雪,你知不知道,梦落殇是谁?” “他是妖界的霸主,妖界之王。”苏雪随口答道。 “可以说的详细一些吗?” “梦落殇原本是天界的上古神兽——腾蛇!后因被贬成妖,于是,就在妖族自立一派,统治了整个妖界!但这梦落殇的野心很大,在他统领妖族期间,曾去挑战过魔界之主——璃熙!结果,败下阵来,也是那一次,妖魔两界有约定,从此和平共处,互不侵犯!”苏雪解释道。 “那这个璃熙又是谁呀?”华轩一脸疑问。 “璃熙,他是魔界霸主,以一根魔笛,纵横魔界数万年。万年间,无数人想挑战他,结果,都死在他笛下。传闻,璃熙的容貌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是三界公认的美男子,亦是天地间难得一见的绝世佳人。他因在世界上活的很久,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出生与来历。不过他的法术,修为是高深莫测的,超出六界之外,无人可定他生死,也无人能与他一站,但他性子绝狠,定人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他是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人,只要被他盯上,绝不能活命。璃熙性格乖张睿智,阴险狡诈,有很强的觉察力与警惕性,对所有人都慎重提防,但他却有一位妻子,传说是天帝之女。第十次大战,就是这位天帝之女将璃熙给收服,后来,天帝之女不知所踪,而璃熙的传言就很多了,有人说,他和天帝之女一起神形俱灭,也有人说,他放弃了魔界之主的地位,与天帝之女私奔了……” “哦哦!原来如此!”华轩若有所思的应道。 “不过,华轩哥哥,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苏雪好奇问道 “没事,我就是闲来无聊,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华轩哥哥,宸哥哥人呢?他去哪了?” “你宸哥哥他去做饭了。” “做饭?宸哥哥还会做饭?”苏雪高兴道:“华轩哥哥,那我就先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宸哥哥了,再见!” 苏雪说完,转眼就变化不见。 梦殇阁 庭院的楼阁上,梦落殇一身白衣华服,长发齐腰,倚坐在阁台上,他手握一壶清酒,细细饮着。 洛灵手捧一壶清茶,走上楼阁,“我来这梦殇阁也有几个月了,这些时,我都没有见到你吃东西?你,从来都不吃的吗?” 梦落殇饮了口酒,笑道:“我在这人世间活了八千年,从出生起,便不食人间五谷杂粮,就连茶酒都喝的少之又少。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酒确实是个好东西!”说着便又饮了一口。 “不吃东西?那你不饿吗?” “不会,我既已修炼成妖,饱和饿,对我而言,没有感觉。” “我烹了壶清茶,你喝些解解酒吧!”说着将茶倒入茶杯,端起递给梦落殇,梦落殇接过后,细品一口,惊讶道:“这茶的味道好熟悉,外形碧绿,茶面如玉,香味悠久,入口苦涩后甜。这是什么茶?” “碧玉茶!”洛灵答道 “碧玉茶?”梦落殇神色大变,声音颤抖几分,脑海中突起画面。 在一间雅室里,紫衣女正在烹茶。梦落殇走了过来,细声笑语道:“娘子在做什么?” “烹茶呀!”女子笑道。 “诺,你来的正好,快尝尝我新烹的茶,好不好喝?”女子边说边将茶盛出一杯,递给梦落殇,梦落殇细品一口,笑道:“好喝!娘子烹的茶,外形碧绿,茶面如玉,香味悠久,入口苦涩后甜。真是杯好茶!娘子,这茶可有名字呀?” “本来是没有的,但我见这茶颜色碧绿,冲泡好的茶面平静下来,跟一块玉差不多,所以,我给它取名,碧玉茶!” 画面到这,回忆消失,回到现实。 见梦落殇回神后,洛灵才缓缓开口,“你又想起往事了?” “是啊!只可惜,物是人非,转眼就过千年,我未变,可你……”梦落殇感慨道 却不记得我了!这六字哽在喉间,迟迟未说出口。 “不说这个了。现在,快到正午了,我要去看看小宇的功课做的如何了?先走了。”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此刻,楼阁上只剩梦落殇一人一壶酒,醉饮两处愁。 梦殇阁——《缘灭》(3) 午时,洛灵和洛宇在后院的亭子对坐吃饭。看着满脸心事的洛灵,洛宇停下碗筷,“姐姐,我今日钢琴已学到五级了。” 洛灵回过神,夸奖道:“小宇真棒!”说着,就发觉洛宇的衣服上脏了一处,便用手替他掸去灰尘,笑道:“小宇,君子,正衣冠!记住,你是大孩子了,以后衣服要穿的整洁干净,可不能再这样脏兮兮的。” “知道了,姐姐!不过姐姐,那个白衣哥哥为什么总是无条件的帮助我们啊?”洛宇一脸天真的问道。 “小宇,这件事情不该你问。小宇,以后,姐姐若是有一天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洛灵认真道。 “不在?姐姐,你要去哪?”洛宇有些害怕。 洛灵脸色大变,由笑转为严肃,“你不用管我去哪?你只要知道,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你就要好好的照顾保护自己。要做好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一个都不许少,懂吗?” “我会做好,但是,姐姐,你之前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洛宇哭泣道。 洛灵见了,虽是心中不舍,但还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打了过来,洛宇脸上顿时一片绯红,而洛宇就哭的更凶些。 看着洛宇哭泣的厉害,洛灵也是心疼到不行。可是,没有办法,若是不狠心,估计他这辈子都会软弱。 忍着心中的心疼,洛灵厉声道:“还哭?你只会哭吗?真是没用,真不配做洛家的孩子。洛宇,你给我一口气忍着,不许哭。从今日过后,在外面不管受了多大的气,记着,尊严不能掉,委屈不能哭。记住了吗?” 洛宇一边强忍眼泪,一边泣声道:“姐姐,我记住了,我不哭了!姐姐”姐姐,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哭了,再也不会掉下一滴泪!洛宇在心中补充道。 “小宇,我给你这一巴掌,就是要让你记住,你是个男孩子,比不得女孩子金贵。疼要忍,苦要扛,以后,你独自一人的生活,会遇到很多不平的路和事,你都要勇敢面对,特别是遇事之后,只能自己解决,千万不要求别人。多读些书,多学书中的医理和谋略,以后,总会有用的。”说到这,终是一腔不舍和心疼终是隐忍不住,洛灵双眼也流下泪珠。她哽咽着叮嘱道:“小宇,姐姐不求你长大后,能做一个善良之人,但你要记住,最简单的善恶是非你得分辨清楚,最后,就是不要做一个滥情的人,害人害己。” “姐姐,你讲的每一句,洛宇都谨记在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洛宇说着,眼泪还是止不住掉落下来。 就在两人谈话间,一声破门而入的巨响,震彻整个梦殇阁,将洛宇惊吓到。 洛灵拿出六张卡,紧急说道:“小宇,你现在赶紧回去收拾包袱,姐姐带你离开这里。” 语毕,洛宇急忙跑回客房,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后,就匆忙离开,跑到吃饭的亭子里。洛灵带着洛宇来到梦殇阁阁内大堂,她熟练的将桌底机关打开,墙壁上的一间密室出现在两人面前。她拿出六张卡,嘱咐道:“小宇,这六张卡,其中一张是重新帮你办的身份证,以后你就不姓洛了。至于其余五张,每一张卡里都有五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小宇,你记住,拿着这六张卡,以后,隐姓埋名,重新做人。还有,这密道里有些黑暗,你不要害怕,朝着密室一直向前走,就能到大街上去。” 语毕,就将洛宇一把推进密室。 看着密室门关上的一睡觉,洛宇的眼泪终是再一次落下。 姐姐,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都不会在流眼泪了。 洛宇擦干脸上未干的泪水,不舍的离去。 而洛灵看着他的离去,心中也是一片伤心。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所以,她擦干泪水,快速的将密室封锁,机关毁坏。 梦殇阁庭院外,梦落殇和梦韵两人相斗。一时间,天昏地暗,雷电交加,狂风大作。两人斗法,击中房屋,便能将屋子瞬间夷为平地。击中山石草树,也可将其瞬间粉身碎骨。 相过百招,两人悬在空中。 “殇哥哥,我和你相识相知四千年,可你和那个凡人才认识千年不到。四千年的朝夕相伴,竟还抵不过你和那个凡人认识的千年岁月吗?” “梦韵,不管多少年,本座的妻子,永远只有洛灵一人!”梦落殇淡淡说道。 “你说这话,可真是无情啊!梦落殇,这四千年来,我对你的恩情,你当真就忘得一干二净吗?”梦韵伤心道。 “恩情?你是指什么?” “千年前,族中叛徒杀你父亲,欲夺王位,是我父亲帮你平叛,最后,父亲为此还丢了性命。后来,你被洛灵所救,不在族中三个月,那些个妖臣皆不服你做此王位,是我,是我站出来帮你杀一儆百,这样,你这个王位才能做稳到今日,还有,那天帝之女的冰棺,也是因为你一声令下,我毫不犹豫,冒着被天神发现的危险帮你解开封印。”说到此处,梦韵的眼泪已哗哗落下,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哽咽道:“殇哥哥,我父亲临终前,你曾经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我,到头来,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需要我的时候,呼之即来,不用我的时候,挥之即去!殇哥哥,你的心,真的好狠呐!”此话一落,心中已凉了大半。 “本座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在妖界,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你的地位权利,又有哪一样没有给你最尊贵的?梦韵,不是本座对不住你,实在是你自己,要的太多。”梦落殇冷冷道。 “殇哥哥,你是因为我要的太多,所以才不喜欢我的,对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不要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殇哥哥,我愿意用这些来交换,哪怕只做你一天喜欢的人。”梦韵心存一丝希望,哪怕有一点可能,梦韵都想挽回他。 “梦韵,你现在的样子可真让本座作呕。还有,洛灵的前一世,你趁本座不在时,时常伤害洛灵,你真当本座不知。”梦落殇冷漠道。 “殇哥哥,这一点你冤枉我了,对于洛灵的前一世,我没有伤害她。我真的没有伤害她,你相信我,殇哥哥!”梦韵伤心的辩解道。 “本座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梦韵,本座之前说过,留你一命,让你好自为之,若再有下次,便直取你性命!今日,你拿命来吧” 说着,长剑一挥,两人又开始打斗起来。百招过后,赤殇剑最终插进梦韵的身体。剑收回时,梦韵从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地上,她口吐鲜血,看着面前满脸杀戮的梦落殇,心里慌了,梦落殇一挥袖。梦韵只觉胸口处一痛,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内丹离开体外,瞬间碎成灰烬。此时的她,心已经绝望,她苦笑带泪,心如死灰道:“殇哥哥,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而喜欢你就是我这辈子最愚蠢的事,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最后,你终是对我无情。也罢,蛇本无情,难以捂化。我如今,也放下了!” 语毕,只见自己的身体渐渐化去,直到最后,烟消云散…… 今生,我不后悔遇见你,四千年的时光不悔我相伴你一场。殇哥哥,蛇本无情,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爱!但若有来世,我只希望,我的生命中再无你,也再无情! ——梦韵 洛灵跑到庭院,只见徐毅已经变得不人不鬼,像一个可怕的怪物。他手握长刀,见人就砍,见物就拆。好好的一座庭院,已被它糟践的乱七八糟。 正在洛灵准备偷袭他时,梦落殇赶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它制服在地。他飞身洛灵身边,递给她赤殇剑,声音极其妖孽蛊惑道:“洛灵,这一柄赤殇剑降妖除魔,斩鬼灭神。你拿此剑杀了他,你的大仇,便可得报!”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杀一个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真的就要手染鲜血了吗?呵!洛灵啊洛灵,你真的是好傻,他伤你至此,你居然还要那么心软!她自嘲的想着,眼泪落了下来,待回过神后,自己与徐毅之间只隔一剑之远,洛灵慢吞吞举起长剑,抵在徐毅胸口。犹豫不决的她迟迟不肯刺杀徐毅。 “洛灵……”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洛灵朝声音来源看,只见徐毅强忍自己的挣扎,他看着洛灵,双眼的泪水不住流淌。 “洛灵,你就当真这么恨我吗?”他痛苦道。 “是,我恨你,我恨你!徐毅,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害成这样,为什么要伤害我至此啊?徐毅,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知道吗?你该死,你该死,只因为你的一念之间,你毁了我的所有,毁了我的全部……”一字一句,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如同发泄一般吼叫出来,眼泪,愤怒,怨恨,一时间涌上心头,冲动之下,她将赤殇剑挥起,斩下他一条手臂。 “啊……”他痛呼出声,臂膀处,鲜血不止。 “这一剑就是要告诉你,招惹我的下场,便是断你一只手臂”说完,她的手上已经颤抖,这种杀人的刺激快感与紧张害怕,已让她勉强能握住剑柄。她又一挥剑,徐毅的一条腿也被斩于剑下。鲜血染红了赤殇剑,她唇角颤抖,颤声道:“这一剑,便是让你记得,既然得罪了我,就得拿命来偿!” 就在洛灵再次准备挥剑时,徐毅忍着全身的伤痛,用最后的力气,一只手握住剑尖。因用力过度导致他满手是血,他沙哑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双眼中一片悲伤,脸上却是一脸释怀,“洛灵,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你痛快点,给我一死好了!” 这句话说的是那么平静,一瞬间,感觉时间停止,顿时安静了,到洛灵反应过来时,剑尖已经插进徐毅的胸口一分。 他笑中带泪,哽咽道:“洛灵,初识你时,有一首诗,你说是你很喜欢的一首。我文采不高,没有学过,所以,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它背的很熟了,我念给你听听” “《十诫诗》清.仓央嘉措”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徐毅每说一句,就往剑头那处挪一步。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徐毅念着,让洛灵不经想起第一次见到徐毅时,自己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单纯的念着那首仓央嘉措的《十诫诗》。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洛灵不自觉的附和道,脑海中回忆的尽是没有遇见徐毅时,她单纯开心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她,虽然单纯,可是弟弟和母亲都在,她活的很开心很快乐。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回过神时,徐毅已死在剑下。洛灵见了,神色慌张,她下意识的将剑收回,可看到上面的血迹时,她害怕了。被吓得连剑都拿不稳,直接掉落在地。双腿一软,坐在地面。 原来杀人就是这个感觉,我现在是不是犯罪了。越想越害怕,越想眼泪就越止不住流淌,干脆发泄出来,放声大哭。这哭泣之声带着害怕,惊恐,凄凉,悲伤,但也有报仇后的喜悦。 半晌,梦落殇走向她,“现已如你所愿,你大仇得报,今日,好好休息。至于签的交易,你做好准备,明日就执行。” 说罢,挥袖间,就将洛灵送回房间,而自己也消失在此 梦殇阁——《终结篇》 傍晚,寒夜微凉,洛灵正准备上床就寝,手机突然一阵剧响。闻声后,她接通手机,只听一阵甜美的少御音响起,邪笑道:“洛灵,你想知道徐毅玷污你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徐毅所言真的属实吗?” “你是谁?”洛灵警惕道 “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觉得你可怜而想帮你,让你看清真相的人。” “你说什么?”洛灵懵道 “洛灵,你刚被徐毅玷污,梦落殇就想找你交易?你刚和他达成协约,你母亲就去世了?这些看似好像是在帮你复仇,但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你想想,你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哪怕,有再不堪的过往,但只要,朋友,家人都还在,他们一直鼓励你,支持你。你还可以重新开始,洗清以往的一切,可到最后,你却因为一时想不开,要去跳河自尽,为什么?为什么你在家里生活了半年,明明都已经不记得那些陈年旧事了,可偏偏在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又突然想不开了呢?你不觉得,跳河当晚,总有一个声音在激发你的怨念吗?”这个声音一直指引洛灵回想往事。 “你什么意思?”洛灵已经慌神。她细细深想,是有那么不对。可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声音说的话,让她不禁回想起过往。她发现这件事漏洞连连,细思极恐下,她突然发现,这一切,梦落殇看似在帮她,实则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处于他的计划之中。从最开始他跳河,然后救她,再然后激起她的怨恨,这一切说起来连贯通顺,可深思熟虑后,却发现,这一切好像都是他在安排。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落殇设的局吗? 不,不,为了报复徐毅,她精心安排了一切,杀了她全家,为此,满手染血,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这叫她如何接受! 想到这,洛灵心中顿时崩溃。原来她折腾折磨了这么多,到头来不过都是假想! 那声音继续诱惑道:“我是想告诉你,他并非真心帮你,只是想达成他的计划,让他妻子复活而已。洛灵,你是被你母亲抱回来的孤儿,三岁之前的记忆全被删除,灌输了新的记忆,而那个领养你的母亲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已经死了。你如今的母亲不过是一个被法术操控的傀儡,还有你那个弟弟,不过是被领养而来。不管是之前那个人类母亲,还是现在的傀儡母亲,他们都是梦落殇所杀。为的不过是激发你的怨念,还有便是,当你最重要的亲人死了,你离开时就毫无牵挂。至于徐毅玷污你当晚,我在你微信上已给你发了当晚全过程的视频,自己看吧。” 这些话,一字一句,像一把利刀戳入心底,双眼的泪不住流淌。此刻,她连忙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开起视频,而视频内容如下: 只见徐毅将自己放在床上时,怕被人看见,便关上窗帘。此刻,床上白光闪现,自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与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女子。而自己却进了一座山洞,躺在洞中一口白玉冰床上。迎面走来的便是身穿白衣,容颜俊俏的梦落殇。 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温柔的笑道:“你安静的时候,还是这么可爱!” 过了好久,梦落殇才施法,将自己送回房间。此时的徐毅已经离去。 看到这,洛灵再也忍不住大声哭泣。而那声音也渐渐消失。 半晌,磁性的声音响起,“你知道了?” 看到梦落殇的那一刻,洛灵已经泣不成声。沙哑的声音大声哭泣着,没有半点遮掩。她发泄道:“梦落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从一开始,你就设计让我跳河,故意让我误以为,我已经失身,后又杀死我母亲。梦落殇,你为了完成你的计划,当真是心狠手辣,恶毒至极。”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哽咽道:“梦落殇,现代不比古代,在这个时代杀人可是要违法的!我没有生在古代,也没有杀过一个人,可瞬间,我却手染三条人命,还是三个无辜的人。我还间接害死了母亲,你知不知道,看到徐毅在我面前死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害怕,我每天做梦都能梦见那些被我害死的冤魂来找我偿命……” “洛灵,别害怕,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人来找你!”看着洛灵的伤心,梦落殇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安慰道。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强忍眼泪,一字一句,艰难的开口。 “那是幻术!根本,就没有那个孩子!”梦落殇平静道。 “幻术,幻术,又是幻术!一个傀儡,一个幻术,激起我多少怨恨?梦落殇,你的心可真狠,为达目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不择手段。梦落殇,你知道吗?我不像你,你到处杀人,满手沾染鲜血,已经习惯,可我只是个凡人,没有生在古代,没有体验过杀人的感觉。我不敢杀人,也不会杀人!梦落殇,就为了复活一个前世的洛灵,你设局牺牲了这么多人,你还有心吗?”洛灵终于忍不住,用尽力气大声发泄道。待话音一落时,她的身体已经虚脱,坐在地上。 呵!洛灵啊洛灵,你只知我用幻术骗你,你只看到我对你的不好,那我对你的好呢?你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没?思及此处,梦落殇有些生气,但他依旧平静。 梦落殇嘴角勾起一笑,“看来,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没有心,还丧心病狂的人。洛灵,既然你都这么夸奖我了,我若不做点丧心病狂的事情,还真是对不住你这翻言辞!” “你、你要做什么?”洛灵顿时害怕。 梦落殇白袖一挥,洛灵已跌倒在床,动弹不得。白衣闪过,瞬间已跨坐洛灵腿上。 “不要……”洛灵看向梦落殇,哭着哀求道。 “洛灵,交易上,已说的很清楚,一旦报仇完成。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现在,你不要也行,你若能答应我,明天好好将自己的灵魂交出,我今日就放过你,可好?”梦落殇一脸妖娆,说的却极具威胁。 “好!我答应你!”洛灵忍下满心的伤痛,违心道。 话音一落,梦落殇便消失不见。 翌日一早,梦落殇带着洛灵早早的来到梦殇阁的一间冰窖中。朝着冰窖往前行百步,只见一口白玉冰棺中,睡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洛灵,你知道吗?冰棺中的女子也叫洛灵,她是我的妻子,可在第八次大战中,她死了,为了救我,她死在了我的怀里。” 说极此处,他闭眼心痛,一颗晶莹的泪珠掉落下来。 “洛灵,看到后面的冰床没有?躺上去!”梦落殇淡淡说道。 洛灵照办后,梦落殇安慰道:“洛灵,你不要紧张,不会很疼的,一会就好!” 梦落殇施法,冰窖中寒气更甚,洛灵只觉有一股力量将自己的魂魄不断往外拉出。持续了半晌,一阵剧痛袭遍全身,不一会功夫,自己的魂魄已被吸出在外,注入了一具新的身体。 梦落殇施法成功后,喜出望外,她将冰棺的棺盖一把掀开。将棺中的洛灵抱去冰床。 半晌,一阵咳嗽声响起,洛灵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脸阴狠的邪笑…… 楔子 一曲红衣舞白袖,唱人间悲欢离合。 梨园楼台皆似梦,你方唱罢我登场! 扇开合,锣鼓响, 戏中情来戏外听, 眼看楼塌戏落场, 罢了,罢了!随它去吧! ——赤伶 梨园戏台上,戏子裴宴之身穿红衣,深情开唱。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戏曲还未尽,梨园已燃起熊熊大火。火势猛烈,蔓延所到之处,硝烟弥漫,焦瓦残垣。 可因戏子唱功了得,身段极佳!表演的十分动情,竟让前排的一群日本兵痴迷其中,连连鼓掌,不断叫好。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火已烧至宾客坐席,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等火越烧越近时,日本兵才慌了神。可回头看台上戏子,却见他依旧淡定自若,他唱腔悲愤,续唱道: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直到唱罢最后一句“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才无力倒地,这场戏才算谢幕,而戏子,也葬身火海! 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的江西,报纸上出了一则不可思议的新闻。 江西安远县,著名戏子裴宴之,昨日,为救一城老百姓,与日本人同归于尽,被烧死在戏台上。 此报一出,顿时传遍大江南北。江西各处街角小巷,都在议论纷纷。 一年后,冬季大雪 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长袍马褂,提着一叠冥币和一壶浊酒来到裴宴之的墓地前。 他蹲下身来,一边烧着纸币,一边笑道:“师弟啊!师兄来看你了。”说到此处,他坐在地上,痛饮一口浊酒,心疼的同情并苦笑的嘲讽道:“师弟啊,当年,你二十岁时,与师兄合作一曲《霸王别姬》而名声大起,一举成名。而现在,你我却是天人相隔,师兄如今想与你合作一曲,却更是难如登天!” 说着,又饮了一口酒,接着一口又一口的痛饮。过了好久,才停了下来,他重重摔碎酒壶,醉醺醺的发怒,像是把这些年忍在心里的痛发泄了一般。 他大吼道:“裴宴之,你就是蠢!你以为你在江西做了一次英雄,保住了那些百姓,他们就会感激你吗?不,不会,在他们眼中,你只是个戏子,是个不起眼低贱的角,哪怕唱的再好,也只能是角!哪怕你当年红极一时,哪怕你救了他们,随着时间的消亡,你也只能渐渐淡出他们的视线,孤单一人被埋在这荒无人烟的坟地里,百年之后,不会有人认识你,更不会有人记得你!就像今日,我来给你上坟,也就只有我一个!”说到此处,男子稳了稳情绪,平静道:“裴宴之,你死时才二十五岁,正值风华正茂之年,你又何必为救他们而放弃自己的性命呢?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语毕,男子流下了眼泪,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洁白的雪花落在这座孤坟上,像是在掩盖墓主人的伤心过往,又像是在揭露墓主人传奇的一生…… 上了这台,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裴宴之 戲已開嗓,八方來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所以,戲一旦開口,不管台下是否有人,都必須唱完。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赤伶 嗓一開,必唱完。樓已塌,戲未終。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赤伶 赤伶篇——《故梦》(上) 这日一早,萧凌笙像往常一样,简单的洗漱一番后,吃个早饭。就拿着戏服去舞蹈室练起戏曲的基本功!只听他唱: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唱念做打,耍的有模有样,白衣红袖,舞的惟妙惟肖!一把折扇,在他手中开合,灵活转动,当真是唱出了戏曲的精华。 他容貌极致,肌肤白皙,身材高挑,身段灵活,远远望去,真是个妙人! “凌笙哥哥!”远处一个甜美的声音由远而近,打断了他。 萧凌笙停下唱段,温柔笑道:“思雅,你怎么来了?”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穿白衣长裙的女生,女生肤色白皙,一米六的身高,披散着头发,光滑细腻的手腕上带着一根细长的红绳。 “我来看看你呀!凌笙哥哥,你刚刚唱的那一折是《牡丹亭》中的段落吧?我虽然不懂戏,但我还是觉得你唱的挺好听的!” “对的,是《牡丹亭》,但我的唱功我自认为还是不行!所以,只要有时间,我还是得多练习一下。” 女生从口袋中拿了两张电影票,紧紧握在手里。看着面前的萧凌笙,她迟疑了。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请萧凌笙吃饭看电影k歌了,但每次萧凌笙都会拒绝,所以,这一次,她也开始担心…… 但是,在心底再三考虑后,她还是决定在邀请他一次,并且这一次她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凌笙哥哥,今天,你有时间吗?我昨天买了两张电影票,想跟你一起去看电影,你,有空吗?” “思雅,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一天都没空,就不能陪你去看电影了。等下次有空,再补给你。不过,今天子睿到是闲来无事,你可以找他陪你去!”萧凌笙一脸抱歉。 “好吧,没关系,凌笙哥哥,你要是有事的话,那就改日再约!”张思雅一脸尴尬。 地点:江西某一健身房 时间:下午六点 某一跑步机上,林子睿正在健身运动,他的一身肌肉随着跑步机的加速,微微颤颤,抖动起来。而一旁的张思雅则一脸生气。 “好了,你别气了,你再气,萧凌笙也不会喜欢你!”林子睿玩笑道。 林子睿一边跑步一边说话,在跑步机上跑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有喘气,看来也不是第一次来锻炼了。 “林子睿,我告诉你,话不要说的太早,凌笙哥哥现在不喜欢我,是因为他的梦想还没实现,他要以事业为重!所以,无心恋爱,你等他成功后,他一定会娶我的。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他几年,支持他!帮助他!”张思雅自信满满道 林子睿停下锻炼,他从跑步机上下来,拿起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得了吧!自从你大学和他同校以来,你请他多少回电影唱k,多少回郊游旅行,又有多少回吃饭逛街,他哪次没有拒绝你。如果你说,这些都是因为他不感兴趣,那戏曲呢,这总感兴趣吧?上一次,你请他去苏州梨园游玩,说是还租了戏台子,可以在那唱上几段,车和戏服都安排好了,可他呢,还是委婉拒绝!” “那又怎么样?虽然我不懂戏,但我觉得,肯定是凌笙哥哥嫌那苏州戏台太小,名气不大,看不上眼,所以才不去的。改天,我去江西找一个更好更大更有名气的戏台租下来,再让凌笙哥哥好好的唱上一回。到那时,他肯定不会拒绝我!”张思雅辩解道。 “拉倒吧!你可别自己骗自己了。他这么喜爱戏剧的一个人,会嫌那戏台小?我看您呐,还是没事回家多看看剧,别整天净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林子睿打击道。 这话可彻底将张思雅给惹生气了。她怒怼道:“林子睿,就算凌笙哥哥不喜欢我又能怎么样?这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我。”她叹了一口气,平静道:“林子睿,咋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会让你看到,总有一天,凌笙哥哥会爱上我的,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以后,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一定会!” 语毕,便生气离开。 傍晚,凉夜寂静,窗外灯火已熄。 “裴先生,裴先生……”一阵急促的催叫声响起。 萧凌笙醒后,只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虞姬的戏服。身旁是一个穿长褂的中年男子,周围的房梁屋顶,皆是瓦木砖石所做。房间的布局古色古香,陈设古典雅致!萧凌笙仔细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看那一屋子的戏服和面前复古的梳妆台,心中有八分断定:此处是梨园! “裴先生,您的师兄邓先生怎么还没有来?再过一会,您和邓先生可就要登台了!”一旁的陈班主着急道。 “登什么台?”萧凌笙一脸懵逼。 就在萧临笙来不及多想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陈班主!”远处,一个男性浑厚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朝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霸王戏服的男子走上前来,他脸上带妆,看不清是何模样,只觉声音好生熟悉,似在哪听过一般。他满脸歉意,赔罪道:“真是不好意思,陈班主,我在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所以,晚到了,还请陈班主见谅!” “无妨,无妨!人来了便好,来了便好呀!这还有一会,您二位可就要登台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梳理,便先退下。等再过一会子上台时,再来提前请二位。”说着,便很恭敬的退了下去。 “那个,请问,这是哪啊?”萧凌笙小心翼翼问道。 “宴之,你怎么了?这是民国的苏州梨园啊!”男子一边补妆一边答道。 “宴之又是谁?”萧凌笙一脸疑问。 男子放下手中的眉笔,一脸担心的走到萧凌笙身边“宴之是你啊!你是民国红角——裴宴之啊!宴之,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民国!这里是民国?你们,不会是拍戏的吧?”萧凌笙不可置信。 “什么拍不拍戏的?我们是戏子,只唱不拍!宴之,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竟说些奇怪的话?”男子关心道。 “啊……没,没有,那我们今天的这出戏是要唱《霸王别姬》吗?” 不管了,现在情况不明,不知道是穿越过来,还是怎么?先应和着,等会再看看怎么回事!萧凌笙在心中暗自说道。 “当然是唱《霸王别姬》啊,这可是你我的成名曲。如今,这苏州梨园戏班子里的陈班主,有意花高价请我们唱上一曲,这薄面,我们自然是要给些的。宴之,你赶紧收拾收拾,马上就要登台上场了。” 台上锣鼓喧天,台下宾客满堂。两人很快就上了场。只听那霸王唱道:“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时,一颗子弹从外面飞射进来,直接将前排的一个富家公子给当场击毙,此事一出,现场一片混乱。就在第二颗子弹飞射进来时,子弹直指萧凌笙…… “啊……”一声尖叫让萧凌笙从梦中惊醒,他喘着粗气,回想刚才梦中的场景,可怕又熟悉。此时他已浑身冷汗。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安慰那颗碰碰乱跳的心脏,感叹道:“还好,这只是个梦!” ? 赤伶篇——《故梦》(下) 梦醒之后,天色尚早。萧凌笙看了看手机,也就凌晨一点钟。本还想再睡会,可因刚才的梦实在可怕,便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就只好打开手机,看看新闻,细想刚才的梦,萧凌笙便打开百度,查了一下裴宴之,这百度词条上还真有此人! 裴宴之,1912年(民国元年)出生江西安远县。八岁那年因家中贫困,被家人卖入戏班。在班子里,与师兄小邓子走得亲近。1932年(民国二十一年)二十岁的裴宴之和师兄小邓子同台一曲《霸王别姬》而走红大江南北。从此成为一代名角。 “宴之,宴之……”一个空灵的女声响起。 “谁?”萧凌笙警惕道 “宴之,是我,我是梓萱啊!” ?“梓萱是谁?”萧凌笙懵道 女子的声音颤抖中带有哭腔。他一字一句“你不是说过:得你如此,三生有幸。若有来世,绝不负卿吗?你说过,如果有来世,你决不负我的!这一句话让我在忘川河畔苦苦等了你八十二年,好不容易盼到你转世成人,可你,可你却不记得我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你是人是鬼?能出来把话说清楚吗?不然,我真的听不懂!”萧凌笙听的莫名其妙,心里害怕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罢了,罢了!听懂听不懂又有什么关系,你都已经转世了!也只有我傻,还在痴心等你!”声音颤哭不已。 “你到底是谁呀?还有,你为什么说我是裴宴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哎!你怎么不回话呀?” “啊……”噩梦惊醒,已是正午。萧凌笙看了看周围,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静。他叹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原来,这又是一个梦啊!梦中梦?真是可怕又神奇!不过,这最近,怎么总做这些奇怪的梦?” 不过,裴宴之,真有这个人吗?萧凌笙心中充满疑惑。洗漱过后,就打开电脑上网调查。这个人竟不在历史之中,百度词条上没有此人任何信息。 唉!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萧凌笙心下暗道。 正当他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开门一看,只见张思雅站在大门口。 “思雅,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萧凌笙关心道 “凌笙哥哥,之前我租的那套房子,房租太贵了,我实在付不起。所以,我就搬家了,我发现你这的房子价格挺好,就自作主张,搬到你隔壁。”张思雅解释道 “挺好的!思雅,那既然是隔壁,若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就好!”萧凌笙笑道 “凌笙哥哥,那我现在还真有一件事要帮忙!”张思雅毫不客气道。 “你说” “我刚搬过来,家里挺杂乱的,也没收拾,而且,我没有吃饭,我可不可以来凌笙哥哥家中蹭顿吃的?” “可以啊,现在正直中午,正好我也没吃,我正准备街上下馆子呢,要不,一起去?” “凌笙哥哥,我不要嘛!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张思雅一脸调皮说道。 萧凌笙轻笑,无奈道:“好好好,正好啊!我家里有些菜!快进来吧,我做给你吃!” 说着,两人进了门。张思雅看着萧凌笙的屋子里面尽是些民国风的东西,有折扇,水袖,长剑,戏服,都摆的整整齐齐。鼓弄了两个小时,萧凌笙喊道:“思雅,过来吃饭了!” “好,来了!”张思雅回应道 来到吃饭的厅房,只见一张汉白玉做的桌子上摆满饭菜,张思雅坐上椅子,他看着与她相对而坐的萧凌笙,笑道:“凌笙哥哥,你家的布局都是以民国风为主,真好看!我刚搬过来,你可不可以帮我也设计设计啊!” “好,有空的话,我帮你看看。思雅,家里没有什么好菜,只做了几道家常小炒,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多吃些!” 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摆在自己面前,张思雅心下暗叹,凌笙哥哥真是全才,不仅戏唱的好,没想到做饭也是一把好手。 嘴里吃着萧凌笙做的菜,耳中听着萧凌笙说着关心自己的话,满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没关系,只要是凌笙哥哥做的饭菜,都好吃。” 嘴里是这么说,可心中却想着,凌笙哥哥,其实只要是你做的,那就什么都是最好的! 两人饭吃一半,张思雅突然看见,萧凌笙旁边坐着一个身穿青色旗袍,长发披在身后,容貌清丽的女子。女子发现了张思雅,诡异的笑道:“你好,我不管你是谁?请远离她,因为她只能是我的。若你存有别的心思,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女子语毕后,动作轻佻,她搭上萧凌笙的肩膀,坐到他腿上,直冲张思雅笑。那是一种对男子而言,魅惑人心,邪魅的微笑。 张思雅看的心底直发毛,而萧凌笙却没感觉,他没有看到这个女子。他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默默吃着自己碗中的饭。 张思雅被这句话吓得大叫一声,萧凌笙关心问道:“思雅,你怎么了?” 他惊恐万分,激动道:“有鬼,有鬼,凌笙哥哥,我刚刚看到,你家有个女鬼,她穿着长袍,刚才就坐在你身边!” 萧凌笙将张思雅扶到沙发上,递给他一杯茶水,安慰道:“思雅,你肯定是太累了。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鬼的。思雅,刚才你一定是幻看了,而且,我在这房子里面住了这么多年,若是真有鬼,我早就被吓得搬家了,怎么会留到现在?” 张思雅喝了一口茶水压惊,她平复了一下惊魂未定的心情“凌笙哥哥,应该,应该是我幻看了,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思雅,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把碗筷给收了。” “好,你去吧!” 吃过饭后,张思雅就直接回到家去。刚一进门,便总感觉家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换鞋走到客厅,就发现自己一屋子的行李还没整理。她只好开始收拾着。 渐渐的,夜幕降临。待收好房间的家具时,已是晚上九点了。张思雅因一天劳动,实在太累,就直接躺在沙发上。她打开手机,手机里突然传出一阵戏曲的唱段。 “山松野草带花挑,猛抬头秣陵重到。残军留废垒,瘦马卧空壕;村郭萧条,城对着夕阳道。” 大晚上听到这唱腔,又将张思雅给吓了一跳。 她脑海中突然闪现一句话:白天唱戏,是给活人听的,晚上唱戏,是给鬼听的! 想到这,她不由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将手机摔在地下,脸色十分害怕。 “你看看,你根本就不喜欢听戏。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凭什么跟他在一起,又凭什么喜欢他?”那个青衣旗袍女渐渐走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谁?”张思雅害怕道 “我叫梓萱,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存活一百零四年了。” “一百零四年,这么久?你,你的样子也不像活了这么久的人!所以,你,你是人是鬼?”因为害怕,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是人是鬼,已经不重要了。我警告你,你不许喜欢裴宴之,也就是现在的萧临笙。不然,我会一直跟着你。” 旗袍女的语气很霸道,似是在恐吓一般,她那双眼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张思雅,直到语毕,才瞬间消失不见。 ? 赤伶篇——《游园旧忆》(一) 寒夜微凉,一间漆黑的小庭院里,烟雾缭绕,张思雅迷茫的行走在院庭的长廊上,她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吸引她,她寻声走去。 这是哪啊!我不是在家吗?怎么走到这来了?张思雅在心里害怕的泛起嘀咕,可她双脚却一直不听使唤的走着。 她越往前走,越感觉寒冷。再往前走上几步,连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张思雅抱起双臂,搓了搓上身,想着能让自己暖和些。她抱怨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复行百步,推过一扇木质的房门,来到一个小房间。只见一女子正躺在床上,她单手支额,笑容甜蜜的看向身旁熟睡的男子。 张思雅仔细看了看男子的脸,突然一震,这张脸,是,是萧凌笙!害怕之际心里又震惊,她流下泪水,不可思议道:“不,不会的,不会的,凌笙哥哥,她怎么会,怎么会……” 一时间场景变换,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清冷而空灵道:“你看的没错,床上躺着的就是你的凌笙哥哥,百年前她就是我的,百年后,她转世投胎,也只能是我的!若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不,不……凌笙哥哥是我的,别人不能抢走他,不能,不可以,她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张思雅哭喊着,却听见身旁的女声,分为好多重,参差不齐的传到自己耳朵里。 “百年前她就是我的,百年后,她转世投胎,也只能是我的!若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那些声音都在说着同样的话,并一直重复。 “啊……”一声尖叫,噩梦醒了,天也亮了。她一身热汗,急剧的喘息着。脸上,枕头上也满是泪水。她平躺床上,平复心情,可心中却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萧凌笙,凌笙哥哥只能是她的,谁都抢不走,哪怕是那个女鬼也不行。欲望的贪念已让她狠毒霸道极致。 中午,一通电话响起。张思雅接过电话,林子睿的声音响道:“思雅,你忙吗?” “不忙,怎么了?”张思雅随意答道。 “思雅,江西有一座戏园子,被萧凌笙租了一个星期,他邀请我和你去那玩。所以,我就打电话问你有空吗?” 邀请我?张思雅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因为,五年来,这还是萧凌笙第一次邀请她,虽然是戏园子,但张思雅总感觉,萧凌笙开始慢慢接受她了。 “有空,那,他说什么时候去啊?”她急忙答道。 “他已经到那了,他说,如果你去的话,让你给他打电话,他好在宾馆安排房间。然后,让我带你去。” “好,那你等等,我收拾收拾,等会晚点出发。” “嗯,好!” 这天一早,萧凌笙,林子睿和张思雅三人进了梨园的庭院。 刚走几步,一个身穿黄色衣裙的女子迎了上来,笑道:“欢迎三位来到梨园。这梨园曾经因为消灭日本人而被烧毁过,后因募捐而重新按照之前的格局翻修重建,虽不是特别还原之前的场景建筑,但相似度也有七八分。三位可以先慢慢游玩,若有需要,随时叫我!” 女子说完,退出梨园。 这梨园里,满院梨花盛开,中间是一条铺平的道路,上面的一座阁楼,下有十层阶梯,上是碧瓦红墙,红檀木门。真是意境深远,美景如画! 见此番景象,萧凌笙不禁感叹道:“这偌大的庭院,好美!” 三人说着便走进阁楼,刚踏进楼内的那一刻,萧凌笙和林子睿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好像来过这里!”林子睿道。 “你来过这?不可能吧?你又不喜欢唱戏!怎么可能来过这?”张思雅玩笑怼道。 “思雅,不只是他,我也感觉,这似曾相识,我好像,好早之前就来过!”萧凌笙深有感叹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种感觉!”林子睿附和道。 “你俩都有这种感觉,为什么我没有?”张思雅感到奇怪。 “那是因为你和这戏园子无缘呗!”林子睿打趣道。 三人一路走走闹闹来到戏园子的后台。台后的房间很干净,摆设也整齐。萧凌笙看到一间布满灰尘,较为陈旧的衣柜,衣柜的文饰唯美复古,很是新奇。这衣柜似有魔法一般,一直吸引着萧凌笙。就在萧凌笙抬手要打开衣柜时,只听到林子睿大叫道:“凌笙,思雅,你们快来!” 两人寻声走去,只见林子睿在戏台下拿出两套戏服,一套是霸王,一套是虞姬。 萧凌笙拿起虞姬的戏服,突然想起之前在家做的那个梦。在苏州梨园,他和一个霸王唱起《霸王别姬》,霸王告诉她,她是民国戏子——裴宴之!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段梦中的记忆,自己不是早已忘记了吗?怎么会,突然想起!难道,这件戏服,与之前的那个梦有关系?萧凌笙在心中嘀咕道。 就在萧凌笙来不及细想时,黄衣女子又走了进来,笑道:“三位实在不好意思,由于今天是星期五,梨园关门较早。所以,三位游玩的时间就只能到此,三位可以明天来,明天星期六,一天都开门,保证让三位可以玩到尽兴。” “哦,没事,那就明天来。”萧凌笙笑着回应道。 语毕,三人退出梨园,回到宾馆。 赤伶篇——《游园旧忆》(二) 林子睿洗漱后,从浴室出来,看到萧凌笙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林子睿一边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关心道:“凌笙,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梦见自己和一个霸王唱过一出《霸王别姬》,还有,那个霸王说我是民国戏子——裴宴之!”萧凌笙一边想着那个梦一边解释道。 这句话让林子睿不禁想起前两天,他也做了一个差不多的梦。他放下浴巾,舒服的坐到床上,解释道:“凌笙,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前两天我也做过一个梦。这个梦里,我梦见一个穿虞姬戏服的戏子,他没有上妆。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真的就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丝毫不差。”他一边说一边回想着: 民国二十一年,江西梨园,满院梨花盛开,院内阁楼的装饰雕刻精美,推开阁楼大门,一眼就能看到楼内的宾客坐席和唱戏的舞台。 后台,裴宴之正在梳妆打扮,林子睿一脸懵逼的走了过来。 “师兄,你怎么还没化妆?快点化妆。这出《霸王别姬》我们可排练了好久,这一次登台一定要一举成名。”裴宴之自信满满道。 林子睿正准备问这是哪时?嘴中却不由自主的说出另外一番话,他笑道:“宴之,这出《霸王别姬》我们排练了十年。我相信,今晚的出演,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说着,两人便上台对唱合作起来。 只听那虞姬唱道:“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虽然自己不唱戏,可大学与萧凌笙同学三年。天天在寝室里听萧凌笙唱戏,多少也懂些。他唱完第一句后,马上要到自己了。 面对台下数千观众,虽有些紧张,但心中不免还是感叹道:这虞姬不仅长的与萧凌笙一样,就连声音,唱腔,动作竟然都是分毫不差。 听到虞姬唱完,眼看就要到自己。正在想如何是好时,自己居然不受控制的开唱起来。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卧槽!这,这么好的唱功,这还是自己吗?这挂开的也太牛了吧!林子睿在心中连连赞叹。 “后来,我就一直配合这戏子将戏从头到尾唱到谢幕后,这场梦才醒了过来。”林子睿解释道。 “子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明天,我们两个穿上那两套戏服,扮上霸王和虞姬,再走一次戏台,唱一曲《霸王别姬》,好吗?”萧凌笙提议道。 “不好,你喜欢唱戏,但别拉我,我又不会唱戏,上去了也是白去。”林子睿拒绝道。 “你就当帮帮我,你不会唱戏,做做样子就好!行吗?” 林子睿思考了一下,“也行,朋友一场,可以帮你,但,你得请我吃火锅。” “行,没问题!”萧凌笙爽快答应道。 第二日,三人又到梨园,因昨晚的交易,两人便去后台将霸王和虞姬的服饰换上身去,还画好了妆容。两人站在台上,只见台下,张思雅在为他们鼓掌。 “凌笙,没想到你扮上戏子,还挺有几分姿色的。”林子睿打趣道。 萧凌笙一笑,“你呀,就别打趣我了,不过,你扮上的霸王,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就在两人相互吹捧时,场景一下更换到民国二十六年。 民国二十六,江西梨园后台。 一群日本人带着一个长得猥琐的中国人闯进梨园。而此时的裴宴之正在房间里练着戏曲,只听他唱道:“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正当他唱的动情时,一个小童跑到裴宴之的房间,他气喘吁吁,着急忙慌的过来报信道:“不好了,裴先生,日本人闯进来了。” “没事,你先下去吧!”裴宴之平静道。 小童听后,恭敬的退下。 猥琐男走了进来,客气道:“裴先生,久仰大名!” “客气了,不知道你们私闯我梨园所为何事?”裴宴之不卑不亢,淡淡说道。 “皇军听得裴先生唱的一曲好戏,特意慕名而来,还希望裴先生给个薄面,好好排上一出,明晚献给太君看。” “实在不好意思,戏,可以唱给人听,但,不可演给畜生看。所以,请回吧!”裴宴之的语气听似婉拒,实则决绝。 猥琐男不怒反笑,“裴先生,皇军看得起你,才会租你的戏台让你唱戏。你可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你若是惹怒了皇军,没有好果子吃!” “不管你如何说,明晚这出戏,我不会唱!”裴宴之平静道。 “裴先生可真是一身傲骨,实在令人钦佩。裴先生,你可以不为自己想,但你不唱这出戏,这安远县一县城的老百姓,裴先生可有想过?”猥琐男脸上勾起一抹坏笑,听似商量,实则威胁。 “你什么意思?”一句话打乱了裴宴之原有的镇定,此刻,他有点心慌。 “把人带上来吧!”话音一落,一个壮汉和一位老妇被带了上来。 “裴先生,如果你不唱这出戏,死的将会是他们!”猥琐男说着掏出一把枪,毫不犹豫打死身边壮汉,鲜血浸染后台。 “裴先生,看来你还是不同意啊!”说着,便将枪指向老妇。 老妇一脸慌张,看这样子,心中已然吓得不轻。但又敢怒不敢言! “等等!”裴宴之急忙阻止道。 “怎么?同意了?”猥琐男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你回去告诉太君,明晚的戏,我演!”裴宴之咬牙,违心道。 “凌笙哥哥,子睿……”一声声喊叫将萧凌笙和林子睿带回现实。 “凌笙哥哥,你们刚才怎么了?”张思雅担心问道。 “我们刚刚……” 林子睿刚想说话,却被萧凌笙打断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现在,没事了。思雅,玩也玩了一天,都累了,我和子睿换下戏服后,我们就回宾馆吧!” “嗯,好吧!”张思雅应道。 林子睿和萧凌笙一进宾馆客房,就累倒在床上躺着。 “凌笙,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看到的说出来呀?”林子睿疑问道 “这件事很蹊跷,你看,我们三人进去,唯独思雅没有感觉,这就说明,这些蹊跷的事情只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既然跟我们有关,就不要牵扯他人。所以,子睿,这件事情除了我俩知道,就不要再告诉别人了。” “好吧!不过,说来也怪,刚才我看到的那些,就像一场梦一样。” “子睿,世界上奇怪的事情有很多,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想!” “嗯,好吧!” 说着,两人洗漱后,各上各床就寝了。 ? 赤伶篇——《游园旧忆》(三) 翌日一早,张思雅一人来到街上闲逛。路过一个算命的店铺,看着门口的装饰还挺奇特,不自觉走了进去。 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年迈的婆婆,她穿着粗布麻衣编制的衣裙,头上还戴着一个头巾。婆婆鹤发鸡皮,面色苍白。 但她自称神婆,会算命卜卦。 “姑娘,你走进这扇门,便是有缘!今天,老身便为你免费算上一挂。”神婆缓缓开口道。 “你算的准吗?不会是江湖诈骗吧?”张思雅怀疑道 神婆打量了张思雅一番,“你叫张思雅。大学时,你喜欢上一个叫萧凌笙的男生,这一喜欢便有五年。对不对?” 这还真是位能人异士,算的还挺准!张思雅在心中嘀咕道。 见识了她超神的算命,张思雅选择相信她。 “看来你算的还挺准,那你再帮我算算,我和萧凌笙什么时候能终成眷属?”张思雅激动道。 “姑娘,刚才那卦是送你的,现在这卦是要收钱的!”神婆一本正经道。 “那多少钱一挂?”张思雅试探性问道。 “姑娘,既然你与老身有缘,那老身这卦就不赚钱,一卦两元!” “两元?这么便宜?”张思雅有些不可思议。 “那我多问几个问题吧?第一个问题,还是刚才的,我和萧凌笙什么时候能终成眷属,永远在一起?” “这很难!” “为什么?”张思雅疑惑道 “姑娘,你最近是不是被一个女子所骚扰?” “对啊!就是有一个像鬼一样的女子,天天缠着我。”张思雅诚实答道,心中想起那女子还是有点后怕。 “姑娘,这女子非人非鬼。八十二年前,她本是死了,后被一颗妖丹复活。她与萧凌笙在八十二年前就认识了,也本是一对,后因战争分开。这个女子死后没有投胎,她将记忆保留,用一颗妖丹活到现在!” “神婆,那有什么办法能收了他?”张思雅急切道。 神婆拿出一张空符,在上面画写半天。 “姑娘,把这张符贴在那女子身上,女子体内的妖丹就会离体,只要你拿着她的妖丹,她就没了法力,形同凡人,生命也会渐渐消失,不出两天,她就会形神俱灭。只要没了那个女子从中阻碍,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好,这张符多少钱?我买了!” “十元钱!” 张思雅拿出五十元,“不用找了。” 交易达成后,张思雅小心翼翼的将符收好,刚准备出门,神婆却叫住了她。 “姑娘,这颗妖丹,若在非常之时,可帮姑娘一把!姑娘吞下妖丹,便能成妖,功力大增!凡人就不会是姑娘的对手了。”神婆提醒道 张思雅只觉得这神婆虽是算的准,但却太过啰嗦,于是也没理她,便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午时,张思雅和萧凌笙,林子睿三人再一次来到梨园。 “子睿,思雅,你们先去逛。我去趟洗手间!”萧凌笙道。 “好,凌笙哥哥,你去吧,我们去后院等你!”张思雅应道。 萧凌笙离开后,一人来到后台。又看着那间布满灰尘的衣柜,他抬手再次打开,柜门一开,里面放着一套红色的戏服。服饰上雕刻着各种花样,看着戏服上的花边纹理,好像很有年代感。 “宴之,你回来啦!”空灵的女声再次响起。 “你是谁?”萧凌笙警惕道。 梓萱身穿绿衣走了出来,她面容清秀,长发齐腰,身材小巧玲珑。她看着萧凌笙,笑的一脸灿烂,激动的流泪道:“宴之,我等你好久了,现在,你终于回来了。” “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一直叫我宴之?”萧凌笙满心疑问。 就在两人对视时,张思雅一把冲出,一下将符贴在梓萱身上,只听一声尖叫,一颗紫色的圆珠飞出体外,张思雅一把夺过圆珠,把它紧紧握在手上。没了圆珠,梓萱的身子一软,一下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林子睿一把赶来,看着现场的情况,一脸懵逼。因不知发生什么事,也就只好闭嘴,站到一旁。 “凌笙哥哥,你看到没有,她不是人,她非人非鬼,是怪物。我第一次在你家看到的,就是她!”张思雅恶狠狠道。 梓萱强忍身上的痛苦,抿了抿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虚脱道:“宴之,我确实非人非鬼,可我一直,没有害人之心啊!宴之,你不是一直有疑问吗?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吗?你去往生客栈,到那之后,你不懂的事情就都能懂了。” “往生客栈!竟还有人记得,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不用你们找,我们直接可以不请自来的。”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 大家朝声音看去,只见两个长相清秀俊俏的男子出现在大家视野。 芊宸走到梓萱身边,一挥手,白光闪过梓萱全身。待白光消失后,他把目光看向张思雅,“那颗妖丹不属于你,请你交出来。” “凭什么?你们谁呀?”张思雅凶巴巴道 “我说你这女孩子看着斯斯文文的,脾气怎么比泼妇还凶啊!当然,这性子也比蛇蝎还毒!你不知道她没了这颗妖丹会魂飞魄散啊?你还把妖丹拿在手上,不还给人家!真是最毒妇人心!”华轩半开玩笑半怼道。 这句话彻底激怒张思雅,气的她不顾形象,原形毕露,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来管我。还有,这个女的,她本来就是一个死人,她就应该回到她原本的地方,我现在不过是送送她,难道还错了吗?” “我发现你这个女人不仅长的丑,就连说话也是满嘴恶毒!还真是应了“泼妇”二字!”华轩怒怼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那个所谓的妖丹,这女子就会魂飞魄散?”萧凌笙也不知为什么要替梓萱说话,可他只在心里觉着:她一定要帮梓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坚决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是!但是,她非人非鬼,活了一百多年啊!她早就应该死了,我现在这样,不过是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张思雅说的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知自己错哪。 萧凌笙听后,斥责道:“思雅,不管别人是人是鬼,你都不能去残害别人的性命。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你这么做,就是不尊重生命。而且,这女子与你无冤无仇,你还这么对他!思雅,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张思雅听后,彻底慌神,她哭着极力辩解道:“凌笙哥哥,我也不想这样做,可她要抢走你呀!凌笙哥哥,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眼里容不下沙子,眼看她要抢走你,我除了让她消失,我还能怎么办?” 萧凌笙深叹一口气,眼神厌恶。怒道:“就为了一句,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就要残害生命,就因为一句喜欢我,你变得如此恶毒,令我感到陌生,张思雅,现在的你已经被欲望所驱使,让我感到恶心!” “不,不是的,凌笙哥哥……”张思雅害怕道。 “住口!你不配叫我凌笙哥哥,你叫我的名字真让觉得厌恶。”萧凌笙绝狠的打断道,不容她解释。 凌笙哥哥,我就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为了你,我把自己变得去喜欢你所喜欢的爱好,尽管我不喜欢,可我也强逼着自己去喜欢。为了你,我苦苦等了你五年,五年,女人这一生,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等?凌笙哥哥,我做这么多,到头来,却换得你一句厌恶! 张思雅看着萧凌笙,发现他的眼神中,尽是对她的反感。 张思雅想到此处,心里绝望痛苦至极。她突然回想到,神婆曾告诉过她,吃了那颗妖丹,她便可法力大增。 其实,她真的不想走这一步,可是,事到如今,她又不得不走这一步。因为,她的心,已经寒了! 她满眼泪水看着萧凌笙,苦笑道:“凌笙哥哥,我从大学时,就喜欢你,苦追你有五年。五年里,我从你的兴趣去了解你,你喜欢什么我就跟着学什么,哪怕自己并不喜欢,我也会去强迫自己。你知道吗,不管我请你什么,你都一次次拒绝我,这害得我不敢和你表白,我怕你远离我。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了,既然,你这么厌恶我,那好,那我就让你厌恶到底吧!” 张思雅说着,便直接吞下那颗妖丹。一时间,她全身紫光闪现,浮在半空。 “不好,她怨念太重,妖丹感受到她的怨念,会助她成魔的!”芊宸道。 “他不会成魔,因为,我现在就灭了她。”华轩说着,便飞身而上,与张思雅交起手来。 两人一时间斗的是天翻地覆,整个梨园里的建筑都被炸上了天,他们从后台打到前院,整个院内的梨花随着他们招式变化而纷飞漫天。二十招都不到,华轩便把张思雅打落在地。 张思雅口吐鲜血,强忍痛处,双眼怨恨的盯着华轩。 “看什么看,用实力打败你,你还觉得不服!”华轩挥手,金光从张思雅身上闪过。 “姑娘,你这可麻烦了!让你交还妖丹,你却把它吞了。现在,你的体质与妖丹相合,妖丹与你融为一体,若强行取走妖丹,你的灵魂就会被吞噬。”华轩认真道。 “什么?会被吞噬?”张思雅吓的一脸苍白。 芊宸走到张思雅身边,一挥手,白光闪过,他顿时感觉不对劲。芊宸道:“妖丹不会吞噬人魂魄,但是,你体内的这颗妖丹确实不对劲。它就好像是被人施过法术一样,强行让妖丹和你融为一体,若离体,就会吞噬你的灵魂。” “什么?怎么会这样?”张思雅顿时荒神。 怎么会这样?妖丹怎么会吞噬灵魂?人死了,还可以投胎转世,可灵魂被吞噬,那不真的就,从这天地间消失了吗? 想到这,张思雅不管不顾,她哭着哀求道:“子睿,凌笙,你们救我!你们想办法救救我!” 此时的她心中充满恐惧,害怕感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思雅,你先别急,他们,应该会有办法救你的!”林子睿安慰道。 “我们没什么办法能救她,她体内的妖丹早被人施过法,这法术一旦开启,除非找到施法人,否则,别人没办法救。”华轩道。 没过一会,张思雅大叫起来,她在地上翻来覆去,看此神情,痛苦至极。 “啊!好疼啊!子睿,凌笙,救我,救命啊!啊,好疼……”张思雅在地上哀嚎着,哭喊着。 她感觉自己全身在被那颗珠子吸收着,那颗珠子在她身体中乱撞,最后,从她腹中强行破体而出。 就是这种腹胀感让她疼痛难忍,她只觉肚子好撑。 她将眼神看向华轩与芊宸,卑微的哀求道:“两位大师,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我求你们……”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无法救你!”华轩一脸抱歉道。 虽然没救,可人面临死亡,总是会暴露贪生怕死的本性。她哭着求着,希望他们能再抢救一下,万一,有奇迹呢? 她哭着,“两位大师,求你了!求求你们,救救我!求你们了!我还不想死,我还有牵挂啊!所以,请你们救救我,只要你们能救我,我院出重金答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尽力了!”芊宸平静道 一句话如五雷灌顶,张思雅只好放弃。她接受了自己必死无疑的结局。可是,她还是心有不甘!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不甘心她在他身上花费了五年时间的心血,到头来,却只换得他一句厌恶。 她有太多不甘了…… 得知自己没救了,张思雅一下陷入了绝望。临死时,张思雅的目光紧紧盯着萧凌笙,仿佛在说,凌笙哥哥,救救我!可又好似在怨恨道,萧凌笙,你好无情! 萧凌笙知道她在看自己,于是,转头,回避了她的眼神。 见萧凌笙如此举动,张思雅在心中不禁苦笑道:萧凌笙,你真是无情!这五年,我好歹相伴你一场,可如今,你为了那个女子,你斥责我,还厌恶我!现在,我都快死了,你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不过也是啊,你是唱戏的,正所谓:戏子薄情,薄如一面! 老天爷,你可真是不公!我扪心自问,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可为何却是这样一个下场? 我用五年青春只为捂他一颗真心,可到头来,却为他丢了命!为他丢命倒也罢了,临死还要被他厌恶。呵,真是可笑! 张思雅的眼泪又不住掉落下来,挣扎了好一会,才听见一声尖叫,妖丹破体而出。张思雅腹部血流不止,死在梨园。 不过此时的她不仅人死了,就连心也跟着一块死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罢了罢了,是我张思雅傻,一片痴心错付,到头来不得善终。 ——张思雅 芊宸和华轩将妖丹收复后,便将在场所有人带回往生客栈。 赤伶篇——《叙世》(一) 往生客栈的大堂上,芊宸和众人都对坐沙发上。 “张思雅他死了?若以后这事被警察知道,我们会不会?”林子睿害怕的提醒身旁的萧凌笙。 “你不用担心,你们所进的梨园都是靠梓萱的法力维持,才能还原当年的模样。这座梨园,外界是查不到的。现在,她妖丹没了,梨园早已是一片荒地。而且,临走时,华轩也已经将梨园清理干净,任何人都不会查到那,而你们也会很安全。还有梓萱,往生客栈,有灵力相护,可保你性命,所以,你也不必担心。”芊宸解释道。 “多谢!”梓萱答谢道。 “张思雅的事情算是解决完了,现在,该你了?梓萱!自己说说吧。”华轩认真道。 紫萱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远的解释道:“这个故事很长,其实,在一九三二年时(民国二十一年),我是江西名姬——梓萱!我因家贫,被父母丢弃在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八岁那年,我被妓院的妈妈收养,培养成姬女,十三岁就出来待客,十五岁成为一代头牌名姬。本来我是想着找一个能帮我赎身对我好的人,让他买我后,我跟着他平平安安过日子。可是,就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却遇到了我生命中唯一喜欢过的男人——裴宴之!” 民国二十一年 江西梨园里,热闹非凡,庭院中梨花盛开。梨园里的五位小童在街上吆喝着,道:“今日梨园新开张,下午便要出演一折《霸王别姬》作为主戏。只要肯过来捧场的宾客,一律半价。希望大家不要错过……” 江西探花楼 探花楼后院,一群身穿不同颜色旗袍的女子玩笑打闹。只有坐在亭子里的梓萱在文静的看书。 “梓萱姐姐,今天有一个新来的戏班子开班了,说是进去捧场一律半价,难得今日空闲,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一个小丫头说道。 梓萱合起手上书本,笑着应道:“好呀!” 下午梨园里宾客满堂,裴宴之正在后台化妆,他修长的玉手拿着笔在脸上描摹,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一笔一画,细心的勾勒。很快,一副虞姬的妆容就完成了。 忽见师兄走了过来,他停下手中笔。 “师兄,你怎么还没化妆?快点化妆。这出《霸王别姬》我们可排练了好久,这一次登台一定要一举成名。”裴宴之自信满满道。 小邓子笑道:“宴之,这出《霸王别姬》我们排练了十年。我相信,今晚的出演,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语毕,两人在后台准备了好久,这才上台对唱合作起来。 只听那虞姬唱道:“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霸王听后,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熟练的接唱道:“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正在两人唱的专注时,阁楼上,梓萱已注意到裴宴之。看着台上裴宴之唱的戏曲,惟妙惟肖,生灵活现。身段灵巧,唱功十足,心中对她不禁赞叹一番道:真是位璧人! 这场戏落幕后,台下掌声连连不断。第二日,报纸上,便有了戏子裴宴之与邓先生一曲成名的新闻。此报一出,火遍大江南北,传遍街角小巷。从此,裴宴之和小邓子便受万人邀请,上有达官显贵,下有小型出演,一时间他两算是在当时戏曲界风靡一时的人物。 这一日,一位富家子弟出高价聘请裴宴之来府上唱出好戏,裴宴之便应下了。 这日一早,那富家子弟套了辆车,来接裴宴之。裴宴之出门上车,被很快拉到周府。他随着下人穿过几条长廊后,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推开小院里的房门,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藤椅上。 “你就是裴宴之?”男子说着,双眼毫无遮掩的打量裴宴之的身材,心中很是满意。 “是的,少爷!”裴宴之答道 “我看你这身子确实有几分姿色,这模样也好的很,算是戏子中的佼佼者吧!”男子说着,眼睛已眯成一条线。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少爷叫小的来,不是要听戏吗?” “唱戏能挣几个钱?即便是红了,也就那么点,不如啊!让本少爷好好疼疼你,赏的只比唱戏多,绝对不少!怎么样?”少爷一脸坏笑,说着便要用手去抚摸裴宴之,但却被裴宴之躲过。 裴宴之虽是戏子,可也算是有尊严有底线有原则的人,而骨子里天生透着的,便是那股子傲气。可如今,被这富家公子如此一说,只觉此番言语是对他的折辱,将自己的尊严踩到地底,想到这,他顿时气的面色通红。 他稳了稳情绪,冷冷道:“少爷,请你自重!” “进了本少爷的门,还想躲?来人,把他给我绑到床上。”富家子弟命令道 一声令下,三人冲了进来,三两下便将裴宴之给制服,尽管裴宴之如何挣扎呐喊,那三人无视不理,充耳不闻。他们将裴宴之的衣服扒到贴身的那一件,鞋子也强行脱掉。他们把裴宴之的双手与床头绑在一起,双脚与床尾绑到一起,而嘴里已被白布塞满。此时,裴宴之已流下悔恨的眼泪,心中也开始陷入绝望。 赤伶篇——《叙世》(二) 一番云雨后,富家子弟已穿好衣服,离开客房。留裴宴之一人在房中,此时的他身形憔悴,衣衫不整,眼角含泪,嘴上带血,一脸的绝望与怨恨。 “真是可怜呐!民国戏子裴宴之一曲成名,到最后竟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一个女声响起 “你是谁?”裴宴之神情恍惚,有气无力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我想帮你。” “帮我,怎么帮?”裴宴之自嘲道。 我现在身子都被玷污了,你还能怎么帮我?裴晏之在心中冷笑。 “裴晏之,你也不要太悲观,虽然你是戏子,可你不脏!就算身子脏了,但你的心,可比那些表里不一的人要干净的多!”女生安慰道,她轻叹一口气,“唉!虽然我挽救不了你现在的身子,但,我能让欺辱你的人,不得好死!” “你当真可以?”裴宴之激动道,方才那死气沉沉的人在听到有人可以为自己报仇后,心中泛起一丝希望。 虽然不能挽救我的身子,但能让那个畜牲绳之以法也好,就算是为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但是,他当真可以让欺负我的人不得好死吗?真的可以让他们得到报应,得到惩罚吗?裴晏之在心中一遍遍质问道。 “是,我当真可以让他死的难堪!” “好,只要你能帮我……”话还没完,却被女声打断,我愿交换一切!短短六字,被堵在喉。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与报答,因为,我也喜欢听你唱戏!”语毕,裴宴之瞬间就回到了梨园,声音再次响起,劝慰道:“裴宴之,你不用着急,也不用觉得委屈,以后日子还长,你好好过,平日里,该唱戏便唱,看玩乐便玩,日后,莫忘初心便好。你记着,过了今日,欺辱你的人便会莫名死在家中,不日便会上报登条。到那时,我会把真正的他交由你处理,生死皆由你做主。” “多谢!”裴宴之听后,顿时豁然开朗,他由衷感谢道。 裴宴之走到梨园后院,经过一间小亭子,只见师兄在里面盘点着什么,神情很是开心。他便走了上去。 “师兄,你在干什么?”裴宴之不解道。 “宴之,你我自从出唱《霸王别姬》后,一举成名。近来,我们赚了不少,师兄正想着,多存点钱,等日后,这戏班子散场了。咋们不做了,就拿着存的钱回家娶个媳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小邓子一边说着心里一边幻想着。 “不做了?为什么不做了?如今,我们一直这样唱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要回家娶媳妇,为什么又要散这梨园?师兄,我们一直这样唱遍大江南北,唱遍整个世界,这般,既有钱赚,又能游山玩水,乐的自在,不好吗?”裴宴之激动道。 对呀,如今的他,身边亲人只有师兄了!而他的家,也就只有这座梨园了。他当然舍不得散场!他刚独自受那么大的打击一回来,又要散场,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你今日是怎了?我便只是个提议,你何至于如此激动?宴之,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邓子关心道。 裴宴之稳了稳情绪,强忍眼泪,解释道:“没事,我只是,听说戏班解散,有些较为激动罢了。师兄,我有些累了,若没事,我就先回去歇着。” 裴宴之语毕,就急匆匆回到房间。刚一关房门,就大声哭泣,他哭声凄厉,似有一腔委屈,无人诉说。发泄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突闻有人敲门,便擦干眼泪,换了套衣裳。开门后,门口站有一女,身穿素衣旗袍,穿着打扮较为朴素古雅!她样貌清秀,倒也是个美人坯子! “裴先生好,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梓萱恭敬道。 “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是谁?找我何事?” “裴先生,小女子原是那探花楼头牌梓萱,妓院风尘女子。这样自报出身,裴先生不会嫌弃吧?”紫萱满心担忧道 “姑娘说笑了,生命本就平等,何来嫌弃一说。况且,戏子与姬同是本家,又何须自嘲?” “裴先生见解果然与众不同!小女子佩服。昔日,裴先生一曲《霸王别姬》,小女子听的是拍手叫好,赞叹不绝。实不相瞒裴先生,小女子也是戏迷,对戏曲颇有研究,只可惜,小女子出身卑贱,整日只能学习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这几日,听说裴先生在江西住下,便想来叨扰先生,望先生闲暇之余,能教些唱戏的基本功给小女子,小女子定当感激不尽,包括这每日的学费,小女子也会一分不少的给先生。” “姑娘客气,我们梨园在此处刚刚建立,这亏得一曲《霸王别姬》才能在此勉强站稳脚跟。姑娘,这江西虽不比北平,可也算是富庶之地,有名的戏子很多,且都是大师。所以姑娘,您还是另谋高就吧!”裴宴之婉拒道。 “裴先生这般拒绝我,是因为裴先生觉得我是因为别有用心,才来您这吗?”梓萱激动道,不一会,她便稳了稳心情,平静道:“裴先生,我是真心实意要来学戏的,若你不答应,梓萱,就跪在裴先生门口,裴先生一日不答应,梓萱就跪上一日,若一年不答应,梓萱,长跪不起!” “姑娘这般又是何必呢?裴宴之不过是一介俗人,只会唱上几段戏。姑娘执意拜我为师,让我教授,是会委屈姑娘的!”裴宴之劝道 “无妨,梓萱不怕委屈!只要先生能答应,要上梓萱多少钱都没关系!”梓萱诚恳道 裴宴之拗不过紫萱,只好无奈道:“好吧!我每日下午申时有时间!你从后日申时过来便好!若梨园有人阻你,就说,是我要你来的,他们便不敢拦你!” “多谢裴先生,那学费怎么算?”梓萱笑的一脸开心,激动道。 戏曲与妓女本都是赚的辛苦钱,只是,戏曲若能一曲成名,做了角,倒也能风光几年,但那风光,也是好景不长!这便同妓院的妓女一般,若做了花魁,亦是如此! 裴晏之看着眼前的女子,穿着打扮,高贵典雅,一颦一笑,大方得体!但这些也不过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裴晏之一个大男人对于这些苦,都是堪堪忍过,更何况,是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呢? 思及此处,裴晏之体谅道:“大家挣钱都不易,特别是你那行,最是辛苦!所以,学费就免了。” “裴先生,谢谢理解!但这学费是必须要给的,您既能体谅我苦楚,那我每日就尽我所能给吧。” 看着紫萱如此执着,裴晏之也没再推辞,随口道了句,“随你吧!” 两人语毕,梓萱就退出了梨园。 第二日,报纸一则头条新闻传遍整个江西。 一小童在街上呐喊道:“号外号外,盐商之子周建文在昨日不幸病逝身亡……” 此报一出,江西整座县城的路人皆议论纷纷。对那盐商之子周建文的死,众人皆是快口称赞。 漆黑的一间小屋子里,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他害怕道:“这是哪啊?有人吗?有人吗?” 他喊了两声,门才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男子面前。男子惊讶道:“是你?” 只见裴宴之身穿一件白色素衣,手拿短刀出现在他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拿着短刀一步一步朝他走着。男子见他眼神阴狠,便心生紧张,看此神情,像是要将这面前男子千刀万剐,方能解恨。 “你,你要做什么?裴宴之,我告诉你,你别乱来,你要是敢伤我一分一毫,我爹,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他吓得已经哆嗦,连话都说不清。 “外界已传,你早已病死家中。而今日,你若不能活着出去,你父亲就会相信你已经死了。”裴宴之淡淡说道。 话到这份上,周建文心里已经慌神,他知道,看裴宴之这架势,今日定不会放过自己,他只好讨饶道:“裴宴之,哦不,裴先生,裴先生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别冲动,你先把刀放下。你不就是因为我侮辱你了吗?你看,我给你三百大洋做赔偿好不好?” 看着裴宴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已心慌意乱,吓得口齿不清,为保性命,他对着裴宴之说尽好话。 “裴先生,你要嫌少,五百,那一千大洋!五千,求你了,别再往前走了,一万大洋,求你了,裴先生!别杀我,裴先生……” 一声声呐喊,求饶,加价也没能打动裴宴之要杀他的决心。一刀下去,鲜血侵染裴宴之一身血迹。白衣衬血,红的耀眼。 赤伶篇——《叙世》(三) “自从我求得裴言之让我留下后,我便常去裴宴之那请教听学。直到后来,一九三二年的十月份,裴宴之的师兄小邓子被一户经商富贵人家的女儿看中,便强行要与小邓子成亲。”梓萱一边解释,一边回想。 当晚,烟花绽放,爆竹声响。庭院之中,灯火通明,宾客满堂,正是一片热闹场景。 此时,小邓子正在和新娘拜堂成亲。当时,众人拥挤,道贺道喜。 新娘和小邓子正站在大堂上,两人手上一人拉着一头红绸,红绸连到中间,编织成一朵大红色的花,寓意着:姻缘红线一线牵!而堂上坐的是新娘的父亲。 只听一旁的喜婆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此话一出,屋梁上挂的两条炮竹响的更是厉害。‘噼里啪啦’硬是响到隔壁三家都能听到。 “一拜天地”喜婆喊着,待两人拜过后,喜婆续喊 “二拜高堂!” 喊到第二声时,喜婆停了下来。新娘与小邓子走上前,对堂上新娘的父亲下跪敬茶,新娘的父亲接过后,喝了一口,而后嘱咐道:“贤婿,我把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岳父放心,小婿一定会对阿莹尽心尽力,绝不二心!这辈子,我只对她一人好,绝不负她!”小邓子信誓旦旦道。 新娘的父亲听后,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如此便好,这样我就放心把女儿交你了!贤婿啊,我呢膝下只有这一女,既然她选择你,我也不多说什么,我呀,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吧!”说到这,还是忍不住伤心了。 而此时的新娘也有诸多不舍与感触,是啊,辛辛苦苦养育了自己半生的父亲,如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出嫁,成为别人的妻子,他能不伤心吗?但幸好,小邓子无父无母,是入赘到自己家,这样,她也有大把时间陪在爹爹身边。但只是,半年前她都还是一个任性胡闹的小姑娘,却在眨眼间,她变成了别人的新娘。她心中不禁感叹:时光过的可真快啊! “小婿多谢岳父成全!”小邓子又磕一头,已表感激。 语毕后,喜婆续喊道: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响亮清晰的呐喊,拜堂的仪式结束了。 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小邓子便去院中和众人敬酒,这天晚上,是小邓子的大喜之日,却也是裴宴之的悲伤之日。那晚,裴宴之一人在梨园中喝着闷酒,自醉着…… 他想不通,师兄为什么要去成亲?这半生走来,都是他与师兄在相互扶持下,才成就了今日的荣耀。 裴宴之饮了一口酒咽下,酒精的浓度让他麻木。突然,他脑海猛的一转,才想起,他们是以《霸王别姬》才一曲成名。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苦笑道:“霸王别姬!” 他喃喃道:“霸王别姬,终是霸王,别了姬啊!” 梓萱端了一壶茶,安慰道:“裴先生,喝杯茶,解解酒吧!” 裴宴之没有搭话,还是喝着闷酒。梓萱看着裴宴之手中有一帖子,便拿了过来。 帖子外形精美华贵,上面的百合花是用手工雕刻成镂空形。翻开帖子的第一页,上面写着: 师弟,师兄在十月份要和陈家小姐成亲,特此,寄来请帖一份,望当日,师弟能来喝我们的喜酒。 师兄小邓子 梓萱看完,合起帖子,安慰道:“先生,您别这样。我知道,您舍不得邓先生,但是,他娶妻生子,这是好事啊!先生又何必不开心呢,还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不值当的!” “梓萱,把那帖子烧了吧!”裴宴之流泪道。 “先生,您……” “烧!当着我的面烧……”裴宴之一声怒吼,将梓萱吓了一跳。 先生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看来,他和他师兄的情谊已超过我的想象。梓萱在心下暗道。 梓萱端起一个火盆走到梨园,拿起帖子,点起柴火,将那帖子烧了起来。微风吹起,帖子很快就化成灰烬,飘向远方。 小邓子敬完酒后,回到新房,房间里,屋子被装饰的十分喜庆。大红对联挂在新房门边,上面写着:鸾凤和鸣昌百世,鸳鸯合好庆三春! 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被祳被堆满床前。全屋箱笼框桌上都贴着手剪的囍字剪纸。 小邓子往前看去,只见新娘脸遮红方巾,身穿鲜红嫁衣,脚穿一双红缎绣花鞋,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小邓子见了,被这眼前的美色所打动。面前的美佳人端坐床头,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十指紧扣。小邓子看到这,心中已是迫不及待,他连忙跑了过去,掀开盖头,一个长相艳丽,娇滴滴的美娇娘映入眼前。 陈莹笑着,朱唇轻启,“夫君,三个月了,你我终于终成眷属了!” “是啊,娘子!”小邓子笑着回应道。 “相公,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不许负我!” “好,我一定。” “相公,这次我们成亲后,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许唱戏。我们两个明日就收拾一下,离开这里,去我们计划好的地方,安度一生。”陈莹认真道。 “明日?娘子,能再容我一天吗?明日,我想和我师弟,去苏州梨园再唱最后一曲。娘子,我答应你,这曲唱后,我便跟你一起,去我们计划的地方,重新开始。” “好吧,就一日!” 两人交谈完毕后,便上床歇息了。烛火还在燃烧,檀香木做的圆桌上,刻有精致的扶郎花,寓意:彼此依靠,共同努力!相敬相爱,共度一生! 桌旁放有一个加厚过的红色婚书,窗外的风渐渐吹来,婚书被缓缓打开,上面写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永结良缘,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房内红烛帐暖,一夜春宵,房外明月清冷,寒风夜凉…… 第二日,辰时,红日东升。 小邓子一早便急忙赶到梨园,他来到裴宴之的房间,缓缓敲门。 门里传出裴宴之的声音,“谁?” “你师兄!”小邓子答道。 “请回吧!”裴宴之淡淡答道 小邓子笑道:“宴之,你还在生师兄的气啊?是,师兄有喜欢的女子一直没有告诉你,还这么仓促的制定婚期。这确实是师兄的错!但是,师兄也发过请帖了,上一次也给你赔过礼道过歉了,所以,你就不要生师兄的气了!” 语毕,门便开了。只见裴宴之穿着一身虞姬戏服,“我还以为你成婚后,就忘了你曾经答应过苏州陈班主的事。” “怎么会?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忘的。” “那好,走吧!” 裴宴之说着便要往前走,但被小邓子拦住,“宴之,外面我已给你套好了车,你先过去。我有点事,等会再来。” “好吧!”裴宴之说着,便一人先独自离开。 在苏州梨园的后台,裴宴之因等小邓子太久,不慎睡着了。 “裴先生,裴先生……”一阵急促的催叫声。 裴宴之醒来后,陈班主站在一旁,看神色似乎有些着急。 “裴先生,您的师兄邓先生怎么还没有来?再过一会,你们可就要登场了!”一旁的陈班主道。 “陈班主勿急,师兄他心中自有分寸,定会准时过来。”裴宴之解释道。 “陈班主!”远处,一个男性浑厚的声音响起。大家朝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小邓子身穿霸王戏服,脸上涂满油彩走上前来,他满脸歉意,赔罪道:“真是不好意思,陈班主,我在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所以,晚到了,还请陈班主见谅!” “无妨,无妨!人来了便好,来了便好呀!这还有一会,您二位可就要登台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梳理,便先退下。等再过一会子上台时,再来提前请二位。”说着,便很恭敬的退了下去。 “师兄,怎来的这般晚?”裴宴之关心问道。 “无事,只是来时,与家妻寒暄几句,故而来迟,请师弟勿怪。”小邓子一边补妆一边答道。 “哦,没事!”裴宴之冷冷答道,他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整理妆容。 看着镜中自己扮演的虞姬,?这浓妆艳抹,色彩厚重,似戴了一张俊美的面具般,精致到极点。 而在这张精美,涂有粉末的面具下,却也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喜怒哀乐。 台上锣鼓喧天,台下宾客满堂。两人很快就上了场。只听小邓子唱道:“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 与小邓子合作这部戏,裴宴之心中感叹连连。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的成名戏,也是他们的落幕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道理他不是不懂,可师兄是他这半生唯一对自己好的人,突然要让他接受师兄的离去,他又怎会舍得? 台下坐的是观众,台上唱的是情怀。世人只道戏子无情,可哪知戏子也有心?而戏中唱的这份悲欢离合,难舍难分也只有台上的戏子才能亲自体会吧!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合! ——赤伶 赤伶篇——《叙世》(四) 一年后 民国二十三年 房中,裴宴之正在房间练字,突闻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关!”裴宴之道。 梓萱提着一盒糕点走了进来,他将糕点放在桌上,看着裴宴之写的一手好字,赞叹道:“先生下笔有神,字体龙飞凤舞,真是一手好字,不知先生写的是什么?可以给梓萱看看吗?” “可以!”裴宴之简单答道。 梓萱拿起桌上的宣纸,续续念叨。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这是唐代大诗人,杜甫的诗。先生今日为何会写这首诗?”梓萱不解 “梓萱,跟我来一个地方。” 裴宴之带着梓萱来到江西的一座山顶上。山顶很高,远远望去,能看到江西一半的河山。 “梓萱,看到没有?那前边的城楼边关上,站的皆是日本人!而大街上也满是日本人的走狗!日本人侵犯中国,掠夺国土,盗取国内瑰宝,又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真是令人可恨!”裴宴之抱不平道。 “先生,您看,您这也算是清闲,趁着这份清闲,先生何不早做打算?”紫萱好心提醒道。 裴晏之有些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虽是戏子,但也是中华儿郎!你要我只顾自己性命,我又如何能做到?”说到此处,他又抬眼,看了看大街上那些作威作福的日本人,感叹道:“况且,只要日本人还在家国一日,我又能逃到哪去?这国都亡了,还谈何有家?且罢了,能在这过一日算一日吧!” “先生,不管你如何想,梓萱都尊重您的决定!”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年。 一群日本人带着一个长得猥琐的中国人闯进梨园。而此时的裴宴之正在房间里练着戏曲,只听他唱道:“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正当他唱的动情时,一个小童跑到裴宴之的房间,他气喘吁吁,着急忙慌的过来报信道:“不好了,裴先生,日本人闯进来了。” “没事,你先下去吧!”裴宴之平静道。 小童听后,恭敬的退下。 猥琐男走了进来,客气道:“裴先生,久仰大名!” “客气了,不知道你们私闯我梨园所为何事?”裴宴之不卑不亢,淡淡说道。 “皇军听得裴先生唱的一曲好戏,特意慕名而来,还希望裴先生给个薄面,好好排上一出,明晚献给太君看。” “实在不好意思,戏,可以唱给人听,但,不可演给畜生看。所以,请回吧!”裴宴之的语气听似婉拒,实则决绝。 猥琐男不怒反笑,“裴先生,皇军看得起你,才会租你的戏台让你唱戏。你可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你若是惹怒了皇军,没有好果子吃的!” “不管你如何说,明晚这出戏,我不会唱!”裴宴之平静道。 裴晏之虽是戏子,但一身傲骨却令人倾佩不已。对他而言,头可断,血可流,但中国人的骨气却不能丢!所以,即使今日血溅梨园,也不能屈服在这群倭寇的淫威之下! “裴先生可真是一身傲骨,实在令人佩服。裴先生,你可以不为自己想,不唱这出戏,可这江西安远县的一县老百姓,裴先生可有想过?”猥琐男脸上勾起一抹坏笑,听似商量,实则威胁。 “你什么意思?”一句话打乱了裴宴之的表面平静,此刻,他有点心慌。 “把人带上来吧!”话音一落,一个壮汉和一位老妇被带了上来。 “裴先生,如果你不唱这出戏,死的将会是他们!”猥琐男说着掏出一把枪,毫不犹豫打死身边壮汉,鲜血浸染后台。 裴晏之见了,心中犹豫不决。这群汉奸,为了活命,竟然对自己的同胞下手,真是畜牲不如!裴晏之在心中咒骂道。 “裴先生,看来你还是不同意啊!”说着,便将枪指向老妇。 老妇一脸慌张,看这样子,心中已然吓得不轻。但又敢怒不敢言! 裴晏之在心中挣扎了许久,但最后,老妇那一脸恐慌害怕的模样终是让他心软。 “等等!”裴宴之急忙阻止道。 “怎么?同意了?”猥琐男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你回去告诉太君,明晚的戏,我演!”裴宴之咬牙,违心道。 死对人而言,是一件未知而可怕的事情,不知裴晏之是下了多大决心,才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侵略民国的倭寇凶狠残忍,而此一去,不知是凶是吉。裴晏之从未考虑过这些,如今他只知道,若牺牲他一人,能换一县百姓,倒也值了! 呵!不过也是,我是个戏子,没有心,身子脏,所以,命——早就不值钱了。 ——裴晏之 呵!真是可笑,自古都道,戏子无情,可比起那些卖国求荣的中国人,戏子可比那些人有情有义的多。他们的情义可以无私奉献,为了救一个年迈的老妇,他们能屈能伸,丢掉了自己的傲骨与尊严,忍着一腔悲愤,答应了敌人的请求! 这晚,裴宴之坐在房里握笔写词,一想起今日答应那猥琐男的事情,心中便是一阵愤恨不平。心头杂乱,打扰了他的心境,此时的他,脑海一片空白,握着笔,也不知写些什么。 这时,梓萱端了一壶茶走了进来,关心道:“先生,天冷了,喝杯茶暖暖身子!” 说着,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裴宴之。裴宴之接过后,品了一口。他突然想起明晚还要给日本鬼子唱戏,一时怒气上了心头,一冲动,手上力道大了些,竟将茶杯一下捏碎。鲜血顿时从他那温热的掌心流到墨汁,合成一体,融为一色。 “先生,你怎么……”梓萱见了,心中大惊,他一边关切一边用手帕急忙去擦拭他手上的血迹。 裴晏之一脸淡然,似感觉不到痛一般。 “无妨!拿纸墨笔砚来!” “先生,你的手受伤了,就先别写了。”梓萱很是担心。 裴宴之看着紫萱那张漂亮的脸蛋,他突然从身后的衣柜拿出一大罐钱来,“梓萱,这些年,谢谢你!”说着便将这罐钱递给她,劝道:“这罐钱拿去赎身,剩下的好好过日子吧!”说到这,他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正色道:“还有,请帮我在梨园遣散所有人,让他们带着梨园里值钱的东西连夜逃走。逃走时,请让他们将院子里所有角落的门封死,然后围墙上,梨园,后院,特别是宾客坐席的大门口泼上油,只留下一个大门,等到明晚,戏开场,皇军进来后,就将大门封死,从围墙外面四面八方扔进火把。明白吗?” 梓萱听后,一阵心惊。 不,先生,你,你这是要去送死啊!梓萱摇着头,气息都开始紊乱了。 “我不明白,先生,你这是要寻死啊!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先生!”梓萱哭着哀求道。 先生,梓萱心悦你!在梓萱心中,你便是梓萱的天,若你死了,梓萱该怎么办? 裴宴之拉着梓萱,将他和那罐钱都推出门外。裴宴之紧紧关上门,隔门,郑重说道:“梓萱,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但我今日求你,定要将此事办妥,明日功败垂成,在此一举。知道吗?” “不,不要,先生!我不走,我不去……”梓萱哭嚎着 “梓萱,你若还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裴宴之决绝道。 裴晏之以死相逼,让梓萱不得不妥协!但是,在梓萱心中,她也明白,她是时候该为裴晏之做些什么了! “不,不,先生,好,好!我走,我走!”梓萱流着泪,依依不舍的离开。 先生,你的话,我一定办到。明日,绝不让你失望。但是,先生,我不会离开的,哪怕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梓萱 梓萱,这些年,你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谢谢你!今生认识你,我死而无怨! ——萧临笙 看见梓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裴宴之便又坐在书台前,拿笔,沾着血墨写道: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赤伶篇——《叙世》(五) 这日傍晚,梨园戏台上,裴宴之身穿红衣配白袖,深情开唱。只见他没画戏子妆,只将自己脸上抹了些浓妆,显得格外艳丽。一旁没有人给他吹啦弹唱,整场下来全是他清唱。 面对日军的威胁,他今晚要唱的是《桃花扇》,而要扮演的是那个敢爱敢恨,不惜血染桃花的李香君。 那晚,寂静已久的小县城恢复了以往的喧嚣,日军都挤在这个小小的剧院喝酒吃肉,谈笑放肆。 面对台下的日本宾,他内心不屑一顾。径直了身板,缓缓唱道: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戏曲还未尽,梨园外墙已有人扔进火把,园内燃起熊熊大火。火势猛烈,蔓延所到之处,硝烟弥漫,焦瓦残垣。 可因戏曲太过动情,竟让前排的一群日本兵痴迷其中,连连鼓掌,不断叫好。 是夜,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恶鬼当道。 待反应过来时,火已烧至宾客坐席,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等火越烧越近时,日本兵才慌了神。可回头看台上戏子,却见他依旧淡定自若,他唱腔悲愤,续唱道: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直到唱罢最后一句“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才无力倒地,这场戏才算谢幕。 此时,日本人皆被火烧死。而这时,从戏台底下爬出来了一个人——梓萱!她赶忙跑到戏台上,抱着奄奄一息的裴宴之,她一边被烟呛得咳嗽一边哭道:“裴先生,裴先生!” 裴宴之艰难的睁开双眼,轻皱秀眉,虚弱道:“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对不起,裴先生,我骗了你,我根本就没走,我一直都躲在戏台下面。”因烟大,梓萱的嗓子被薰哑,说出来的声音也沙哑了几分。 看着紫萱对他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裴晏之心中一阵感动,这么多年一直藏在心口的话终于敢脱口而出了。因为,他害怕这一次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裴宴之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傻姑娘,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呀?” 梓萱点了点头,可泪水还是不住往下流淌。 先生,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早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梓萱在心中一遍遍应道。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呀?不过,也罢了,现在说了,也晚了。”裴晏之说着,便撑起身子,手渐渐抚摸上梓萱那白皙的脸庞,轻声道:“梓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后,估计就不会再喜欢我了。”说着,裴宴之也被浓厚的烟雾熏得剧烈咳嗽起来。 “什么?”紫萱轻声道,语气还带着微微轻颤。 “古有女子失身,坏了名节,就嫁不出去。而我,作为一个男子,梓萱,你介意我被别的男子,给折辱了吗?”裴宴之虽是笑着,可每每提起这事,内心之中总会有一丝后悔与不甘。 “先生,我不介意!我知道先生是被逼无奈的。先生,我真的不介意……”梓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不介意吗?裴宴之心中不禁苦笑:原来你一直都不介意,原来一直都是我对你有误解。不过,这样的事,对我而言,是一种耻辱!我之所以不敢和你表明心意,是因为,我也害怕被拒绝,被嘲笑,更怕,被讽刺!不过,现在看来,竟是我多虑了。 “好,梓萱,你还唤我什么先生?叫我宴之吧!”裴宴之也落下了眼泪,他缓缓伸手,擦去梓萱的眼泪。他在临死时,强撑着一口气,笑中带泪道:“梓萱,你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美的女子。梓萱,得你如此,三生有幸。若有来世,绝不负卿!” 语毕,裴宴之纵使心有不舍,可他也明白,自己大限将至!只能对不起梓萱了。 他带着不甘与悔恨,慢慢将双眼合上,手也从梓萱的脸上缓慢滑落下来。 梓萱,自古民国爱情十有九悲,民国三年等不到一场雨,而我这一生,等不到,我亲口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裴晏之 紫萱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裴宴之那冰冷的尸体静静躺在自己怀中,一动不动。他拼命摇晃着裴宴之的身体,哭着呐喊着…… “不,你醒醒,宴之,你醒醒啊宴之……” 晏之,你不要死,我才刚刚等到你主动开口说你喜欢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完后,就在下一秒,便要离我而去? 晏之,你起来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晏之…… 梓萱内心在无声呐喊,她看着面前的尸体,心中一遍遍祈求道:晏之,你醒过来好不好?晏之,我求你了!你醒过来看看我!晏之…… 越想心里越痛,脸上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又不知这样折腾了多久,直到火势一直烧到戏台,紫萱才被烟熏哑嗓子。她无力的坐在地上,而眼中的泪水在烈火的烘烤下,被蒸发殆尽。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看着身旁的裴宴之,她静静的躺在他身边,轻声笑道:“宴之,我来陪你了!” 就这样,这个在民国红极一时的戏子——裴宴之!在日本人的威胁下,用自己的性命救了一县的老百姓。他牺牲了自己,死的时候,是那么壮烈。他的生命就如天空中的烟火,短暂而绚烂。用短短的半生谱写了属于他的传奇…… 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的江西,报纸上出了一则不可思议的新闻。 著名戏子裴宴之,昨日,为救一县老百姓,与日本人同归于尽,被烧死在戏台上。 此报一出,顿时传遍大江南北。江西的各处街角小巷,都在议论纷纷。 一个幽静暗黑的地方,流淌着一条血黄色的河。从河上面往下看,只觉河里深不见底,在这平静的河面之下,仿佛能感觉到河底的波涛汹涌,恐怖异常。而河面上却开着鲜红的花朵,这将梓萱看的一脸愣住。 我这是,到哪了?紫萱在心中嘀咕道。 “姑娘,别看了,你已经死了,如今正在这奈何桥上。姑娘,喝了这汤,忘却前尘往事,投胎去吧!”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响起。 梓萱回头,一个矮小布衣,年迈的老婆婆站在自己身后。老婆婆的后背有些驼,她满脸皱纹,苍老丑陋。微微颤抖,布满老茧的手上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有一些液体。 紫萱看了看老婆婆手中的碗,心下暗道:这应该,便是孟婆汤了。 她愣了愣,不可思议道:“你是说我死了,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是奈何桥,忘川河,对面开的是彼岸花,你是孟婆,而你所让我喝的汤,是孟婆汤吗?” “正是!”老婆婆笑的一脸慈祥。 “那裴宴之呢?”梓萱急切问道 “他因救了无数人而牺牲,是为大义。所以,他已经投胎去了。”孟婆解释道。 “投胎?”紫萱不可置信道 “是啊!所以姑娘,你也快喝了孟婆汤,去投胎吧,别耽误了时辰。”孟婆好心提醒道。 “不,我不去!”紫萱拒绝,她垂下眼眸道:“如果我们两个都投胎了,那必然会忘记前世的事情。他可以忘,但我不能!他说过,有来世,就要娶我。我得一直等他。” 她抬起头,一脸决绝的看着孟婆,道:“所以,我不要投胎,更不能忘却。” 孟婆刚想上前去劝,不料,梓萱话音刚落,她便被转换到一座大山中。 “好一对痴男怨女,情深意切!”神秘的女声再次响起。 “你又是谁?” “我是想帮你的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梓萱警惕道 “别紧张,这个忙也不是白帮。其实,很简单,我能助你复活,让你有不死不灭之身,这样你便可以等他转世后,再来寻他,与他厮守百年!” 紫萱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于是便问道:“条件呢?” “条件就很简单了!我只要你去苗疆把巫蛊之术学精,到时候,帮我控制一个人就好。”这句话女子说的很轻巧,语气中没有带半点不轨之心。 “就这样?”梓萱怀疑道。 “没错,就这样!”女子肯定道 梓萱想了想,戒心道:“你当真能帮我?” “你若是怀疑,不妨往山洞里走上几步,便能看见自己的尸体躺在山洞的角落,这便是我替你救回来的。” 梓萱听后,便往前行了百步,只见自己的尸体真如她所言,干干净净的躺在某一角落。而尸体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瓷瓶。 “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那是裴宴之的骨灰。” “宴之,宴之的骨灰!”梓萱听后,又是一阵泪流不止。 看着裴宴之的骨灰,那句:得你如此,三生有幸!若有来世,绝不负卿!仿佛又在耳边回响。 她哭泣了半天,心中也挣扎了半天,才心下暗道:对,不能忘记!为了这一句话,我一定不能忘记。所以,我不能去投胎!我一定,一定要等到他,等他来世娶我! 如此反复的强调自己后,她下定决心道:“好,这个交易,我做!” 话音刚落,梓萱便看见一颗紫色的圆珠浮在空中。圆珠似有吸引力似的,将梓萱的魂魄与尸体结合在一起,然后重重打进梓萱的身体,不一会功夫,梓萱便复活了。 “梓萱,从此之后,你不仅有法术,而且,还有不死不灭之身!交易一旦开始,将无法终止。这几日你便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吧!等过几日,我再来找你!”语毕,声音消失。 青山绿水间,行云流水处,梓萱白色素衣站在高峰上。看这此处美景,伤感道:“宴之,我来送你了,这里青山绿水,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把你的骨灰撒在这,你也可以清净些了。” 梓萱语毕,便将瓶盖打开,倒出一把白灰放在手上,伸出手让它随风而去…… 看着裴宴之的骨灰飘散在天地间,紫萱心中突然回想起,曾经与裴宴之在一起的时光。时光虽短,可却是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她能用生生世世铭记于心。 宴之,你辉煌的岁月始于1932年,可短短五年,你就轰然而逝。犹记初见你时,你站在戏台上,惊鸿一瞥,令我终生难忘!唱戏时,你的一颦一笑,对我而言,犹如谪仙,令我倾慕不已。但如今,我再看你,你就像那天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来的缓慢,去的匆忙,在我的生命里,只徒留一个承诺,就消失不见。不过还好,在我眼中,你还是那样举世无双,风华绝代!曾经在民国时,你也曾有过那灿烂的一生。此生遇你,我不悔,只此一诺,便足够我用生生世世盼你归期…… ——紫萱 一年后,冬季大雪 小邓子身穿长袍马褂,提着一叠冥币和一壶浊酒来到裴宴之的墓地前。 他蹲下身来,一边烧着冥币,一边笑道:“师弟啊!师兄来看你了。”说到此处,他坐在地上,痛饮一口浊酒,心疼的同情并苦笑的嘲讽道:“师弟啊,当年,你二十岁时,与师兄合作一曲《霸王别姬》而名声大起,一举成名。而现在,你我却是天人相隔,师兄想与你合作一曲,却更是难如登天!” 说着,又饮了一口酒,接着一口又一口的痛饮。过了好久,才停了下来,他重重摔碎酒壶,醉醺醺的发怒,像是把这些年忍在心里的痛发泄了一般。 他大吼道:“裴宴之,你就是蠢!你以为你在江西做了一次英雄,保住了那些百姓,他们就会感激你吗?不,不会,在他们眼中,你只是个戏子,是个不起眼低贱的角,哪怕唱的再好,也只能是角!哪怕你当年红极一时,哪怕你救了他们,随着时间的消亡,你也只能渐渐淡出他们的视线,孤单一人被埋在这荒无人烟的坟地里,百年之后,不会有人认识你,更不会有人记得你!就像今日,我来给你上坟,也就只有我一个!”说到此处,小邓子稳了稳情绪,平静道:“裴宴之,你死时才二十五岁,正值风华正茂之年,你又何必为他们而放弃自己的性命呢?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说到此处,小邓子流下了眼泪,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洁白的雪花落在这座坟地上,像是在掩盖墓主人的伤心过往,又像是在揭露墓主人传奇的一生…… 都道戏子无情,怎知戏子,也有心? ——赤伶 赤伶篇——《完结篇》 “事情到这就算结束了。萧凌笙就是当年的裴宴之,而林子睿是当年的小邓子。”梓萱解释道。 “这真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你因一颗妖丹活了百年。那你知不知道,帮你的人是谁?”华轩好奇道 “不知道!我只听到她的声音,是一个甜美的女声,至于她是谁?我就无从得知了,因为,她从来没有露过面。” “那你可知,她让你做的交易,是要你帮她控制谁?”芊宸问道 “也不知道,她只说将练好的蛊虫和控制的方法交给她,其余的就不用我管。” “好吧,这个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行,那现在就来解决你的事情吧!我现在呢,就念经给你超度。很快你便可以重新投胎了!”华轩道 “等等!”芊宸急忙阻止。 “怎么了?芊宸”华轩一脸疑问 芊宸看向萧凌笙,郑重道:“萧凌笙,我问你,如果,梓萱还有重新活过来的机会。你还愿意爱她吗?” 萧凌笙看着梓萱,神情凝重,双眼皆是动容,他缓缓开口,道:“如果,她真的还可以活过来,我愿意。我前世误了她,今生,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兑现前世的诺言,娶她!所以,我求求你们,救救她!” “华轩!”芊宸看向华轩 “得嘞,我去安排!”华轩说着便出去了。 “梓萱,等华轩弄好后,你就随我来。至于你们,就先在外面等着。还有,萧凌笙,你记住,梓萱会借助张思雅的身体重新复活,复活后,灵魂是梓萱的,但身体将会是张思雅。明白吗?”芊宸认真道。 “我明白了!”萧凌笙道 “芊宸,搞定了。”华轩在外面喊着。 “梓萱,走吧!”说着,梓萱随着芊宸一起离开,他们来到一座冰窖。华轩正在里面,张思雅的尸体也躺在冰床上。 “芊宸,我去外面给你护法。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华轩道 芊宸点头,华轩便离去了。 刚走到冰窖门口,苏雪跳了出来,见到华轩,她笑着招呼道:“华轩哥哥!” “华轩哥哥,你在冰窖大门口做什么呀?”苏雪好奇问道 “在给你芊宸哥哥护法呀!对了,你这一天跑哪去了?怎么都不见你人的?” “我呀!去学做菜了。”苏雪一副调皮的模样,可爱至极。 “学做菜干什么?” “我做菜难吃啊!所以,就想学!” “这做饭做菜有芊宸就好了呀,你干嘛要去学?”华轩不解 苏雪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我在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说是到男人心里去的路,要通过胃!” 华轩听后,笑了笑,打趣道:“张爱玲的书籍《色戒》!苏雪,你这也太……” 华轩不知如何评价,只能无奈的一笑了之。 苏雪没有在意,她朝着华轩做了个鬼脸。突然又想到,自己的菜还没被人尝过呢!于是,便又将眼神看向华轩,讨好道:“华轩哥哥,我忙活了一天,已经学了不少菜系。但是,还是没有自信,所以,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先尝一尝,如果好吃,我就做给芊宸哥哥吃,如果不好吃,我就重新学。” “你还真不客气,将我当试验品了?”华轩佯装生气。 “华轩哥哥,你最好了!你就帮帮我嘛!好吗?到时候,我请你吃火锅。”苏雪撒娇道。 “好吧!看在火锅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太好了,华轩哥哥,谢谢你!”苏雪笑的一脸开心。 她忽而想起芊宸的回魂术百年难得一见,如今,终于有机会施展开来,便转移话题道:“华轩哥哥,芊宸哥哥的回魂术到底是怎么施展的?我们偷偷去看看吧!” “这不太好吧!芊宸会怪我们的!”华轩心中有些担心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三个在这往生客栈都活了百年之久,彼此早已成为亲人。我们去偷看一下,芊宸哥哥是不会怪我们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华轩动容了。他想了想,“那好吧!正好我也想看看!” 说着,两人便一起去冰窖外的一口冰窗上,趴看着。 只见冰窖里,白光闪现,照亮整个冰窖,一块黑色的水晶石,浮现在半空。此时的芊宸正在施法,不一会,法术便反噬了回来。 芊宸被法术反噬,一下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而黑色水晶石也掉落在冰床上。 “回魂石!”苏雪大惊 “什么回魂石?”华轩懵道 “传闻,当年女娲用五彩石补天,后来在女娲回天时,五彩石陨落一块留在人间,也不知是何原因,它就变成了回魂石。回魂石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能复活世间万物一切活体,大到神佛,小到蛇鼠虫蚁,哪怕是死尸都能复活成僵尸。这块石头陨落凡间后,在很早之前本来是归魔界之主璃熙所有,但是后来,璃熙被天帝之女收服,这块石头就下落不明了。”苏雪解释道。 冰窖中寒气阴冷,芊宸在冰窖已施法多次,可每次都被自己的法术打了回来。 “怎么回事?试了这么多回,怎么一次都不成功呢?”芊宸质疑道 “别怕,慢慢来,你重新聚气凝神,集中念力!”一阵磁性好听的男声响起,细听这声,空灵中带着笑意。 “你是谁?”芊宸警惕道 “没事,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芊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护你周全的!”这话听似甜言蜜语,可语气中却多了几分认真。 语毕,只见,冰窖中红光闪现,光芒大的将整个冰窖照耀的通透,而趴在窗户边的华轩与苏雪也被刺的睁不开眼睛。待红光不见后,梓萱便奇迹般的重新活了过来。 半晌,华轩,芊宸和复活的梓萱一起来到了大堂上。 萧凌笙走到紫萱身边,不可思议道:“你,你是梓萱?还是……” 张思雅?萧凌笙一阵吃惊,没想到这世上竟还真有借尸还魂,今日可算是给他长见识了。 “宴之,我是梓萱!”梓萱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以后,你们不可以再叫梓萱和裴宴之了,从此,你们就是张思雅和萧凌笙。”芊宸提醒道。 语毕,张思雅和萧凌笙四目相对,眼中是劫后重逢的喜悦,他们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一个星期后 这日一早,萧凌笙和张思雅外出逛街时,途经一座梨园,两人走进一看,这座梨园里种满梨树,梨花盛开。就像当年在江西的梨园一样,庭院很大,风景很美…… 而不经意间,两人仿佛看到,在那梨园中,裴宴之和紫萱在一起讨论戏曲的身影。两人恩爱有加,琴瑟和鸣,真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见此,张思雅与萧凌笙收回神思,他们紧紧相拥,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空中梨花散落,似在为此时的场景增添一丝唯美…… ?一曲红衣舞白袖,唱红尘情深缘浅。 梨园戏台皆似梦,你方唱罢我登场! 台上一曲离别合,台下人走楼已空! 此生梦醒皆晚矣,来世再续不负卿。 ——赤伶 ? 前尘篇(上) 傍晚,芊宸正在房间熟睡,突有一阵紫光闪现。只见一个身穿紫衣,头带斗笠的女子出现。 回魂石既然出现,那必定不能错过。女子心想着。 只见她手带紫光,正想对芊宸下手时,一阵红光闪现,将女子瞬间打退在地,口吐鲜血。待女子再起身时,只见芊宸已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凶狠,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但,见她墨发倾泻,长发及腰,又见她身着女装。莫非,这芊宸,是女子!女子心中大惊。 “你不是芊宸,你是谁?”女子害怕问道。 面前之人杀气凌盛,眼眸血红,虽面无表情,可凭他那气势,就一眼,也可令人心生寒意,将人吓得浑身发抖,心底直颤。 “九尾狐,真是好久未见!本宫记得,万年之前,你可还没这么高!”男子冷冷说道。 “你是,魔界之首一宫之主——璃熙!”女子心里已经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平静下来。 “还算有点眼力见!但是,敢直呼本宫名讳,倒还没有几个!” 男子说话语气,变化莫测,阴阳怪气。前一句还较为妖孽,可后面只听语气加强了些,这气场便可吓得人直哆嗦,真做到了不怒自威。 语毕后,一束红光就再次打在女子身上,女子被打落的毫无还手之力,直接一口鲜血喷洒在地。 女子用手擦过嘴角血迹,假意笑道:“早就听闻,千年前,魔界宫主被天帝之女以身体为媒介,给封入体内,今日,想必这位芊宸就是那天帝之女吧?” “你听的消息挺广,但看你这架势,今晚过来,是来偷那回魂石的?” “本来是!可现在却又不是!宫主,那天界欺您至此,您又何必忍气吞声?那天帝之女封印了您千年之久,想必您也怨恨!不如您将这天帝之女的身躯给吞噬,自己用这副身躯重夺这自由与天下。岂不快哉?”女子蛊惑道。 “这主意甚好!只是这五道封印,本宫至今也就只解开两道,还有三道没解,本宫也很是头疼!”男子假装苦恼,声音极其轻灵。 “宫主不必烦忧,小妖有办法解开!但是……” 话音未完,女子只感觉脖子一阵难受,接着,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提在半空。 “就你这蠢物,也配与本宫谈条件?今儿个,本宫便与你说了,看在你青丘狐族先祖的份上,这次本宫就先放过你,若你下次还敢谋害芊宸,本宫绝不饶你。”语毕后,男子已消失不见。而女子也被重重摔在地上。 夜风清寒,男子来到了往生客栈前院的亭子里。 “我怎么会在亭子里?”芊宸突然惊醒,恢复女声,惊讶道。 “是我将你带到这来的!”那声音笑道,极其温柔。 “你是怎么将我带到这来的?你到底是谁?”芊宸满心疑问。 “真是对不起呢,没经你同意,我擅自控制你的身体。你,不会怪我吧?”这声音甚为可爱,语气中带有撒娇。可声音依旧空灵磁性,带着笑意。 “你说控制我的身体?你莫不是,在我身体里面?”芊宸被惊吓道。 “是的呢!芊儿真是聪明,一猜就中!这可是芊儿亲手将我封印在身体里的呢!”男子继续撒娇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封印过你?”芊宸怒道。 “芊儿,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有骗你呢,真的是芊儿,亲手将我封印的!” 真的是我封印的他?若我能将身体为祭,去封印他,那我与他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他肯定知道,我的过往。芊宸心下暗道。 “那,既是我亲手封印,我想,我与你的关系也不同一般吧?以前的记忆我不记得了。但自从我活过来之后,就认识了他们,还和他们建立了往生客栈,生活了百年之久。你能给我讲讲,我之前的事吗?” “芊儿乖,现在,不是时候!等到了适当时机,你自然会知道的。” “我不要,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了!”芊宸说着,一着急,眼泪便落了下来。 “即便你扮男儿身,但终究是女儿心。也罢,有些事情是你迟早要知道的,告诉你了也无防。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芊儿是美人,哭了就不好看了。只要芊儿不哭,我便答应与你细说那事,如何?”男子诱哄道,声音带着满满的宠溺。 芊宸擦干眼泪,停止了哭泣。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不知为何,虽不识他,可心中却对他充满信任。 “不急,你今日身子见红,先回房间。等会你歇下时,我再一五一十告知于你。” “你,你怎知……?”自己今日身子见红!这种话,她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硬生生忍了回去。但转念一想,他都被自己封入身体,那自己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暖泉,我还知道,我的芊儿是个漂亮的大美人呢,不过,扮上这男装,也是个美人!”这话听似调戏,但却是男子心中的实言。 “花言巧语!你给我出来!”芊宸怒道 “芊儿别生气,芊儿,你让我出来,我可不敢不从命呢,可是,芊儿身上可还有三道封印未曾破解。我想从命可也有心无力呀!不是?”男子委屈的哄道。 语毕,芊宸只见红光一闪,自己已经回到房间的卧榻上,盖好了棉被。没过一会,身上红光闪现,围绕着自己整个身体。 “你这是做什么?” “芊儿被冰封了几千年,如今,封印虽被解开,可寒气早已入体,日夜积累,早已成了毒素。如今,芊儿身子见红,那这毒素便会在这时侵入芊儿的身体,我想着,芊儿这身子定是受不住的!所以,我便替芊儿驱寒,让芊儿好受些。” 看着他这么关心自己,芊宸心中莫名有一丝感动。但很快一闪而过。 “我不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想见一见你,你可以出来吗?”芊宸恳求道 “傻瓜,我在你身后!” 芊宸听后翻过身去,见到男子的第一眼,大惊了。这个男子竟然将衣裳半裸半穿,且不盖被子。竟还摆出一副妖孽模样!他那张脸既有男子的阳刚俊俏,又有女子的阴柔之美!阴阳交配,美的不识人间方物! 世界上竟会有这么妖孽的谪仙!芊宸心里赞叹道。 这男子的长相,确实是妖孽中的极品,不管是论相貌或身材,都是上品。男子长相柳眉凤眼,勾魂摄魄!鼻如玉葱,细巧挺秀!薄唇鲜红,娇艳欲滴!酒窝甜美,笑靥如花!瓜子脸蛋,皓齿墨眸!黑发如墨,长发齐腰!脖颈滑嫩,精致如瓷!香肩半裸,如蛋破壳!锁骨性感,隐隐若现!胳膊水嫩,吹弹可破!肌肤胜雪,光泽白皙!杨柳细腰,盈盈一握!身材高挑,骨感纤瘦!指尖细长,骨节分明!笔直细腿,光滑如玉!双脚娇嫩,柔软白净!身带体香,飘香百里!总结下来,真是冰肌雪骨,天生尤物!风华绝代,国色天香! 芊宸一眼就看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转过头去,道:“你,你就是那个……” “是,芊儿为何见到我要转头呢?是我吓到芊儿了吗?”男子一脸妖媚说道。 “不是,你,你先把衣服穿好,还有,我们男女有别,同睡一床,不太规矩,你快下去!”芊宸不好意思道。 男子轻笑一声,撒娇道:“芊儿这话何意?虽然芊儿不记得了,但,你我是夫妻的事实,芊儿可不能否认哦!” “什,什么?我们,我们是,夫妻?”芊宸被吓到。 “是呢!就是夫妻,芊儿,你要我下床,是不是不要为夫了?”男子继续委屈撒娇道:“芊儿,若为夫有做错了,说错了,任凭芊儿处罚,可芊儿,却不能不要为夫呀!”说着便双手一把抱住了芊宸。 “你,你松手,你先把衣服穿整齐。”芊宸害羞道。 “芊儿,我着实有点冷,你替我把衣服穿好,可以吗?”说着便转过身去,后背光滑如斯,好看的蝴蝶骨频频若现,芊宸看的出神。她伸手去将他背后松垮的衣服给整理好。 这也太美了吧!这到底,是男是女还是妖孽呀?芊宸心里赞叹道 “芊儿,我自然是男子了。”他回过身,凑到芊宸耳边,轻声道:“芊儿这心里是不是又想要为夫的身子了?嗯?” “你,你在胡说什么?你,你窥探我心事!”芊宸一脸害羞,顿时面红耳赤。 “芊儿也别害羞呢!之前芊儿记忆尚在时,可是一天就能将为夫要了好多遍!还总是动不动就轻薄为夫!”男子笑的一脸妩媚。 “你,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芊宸气急 “芊儿过奖了,为夫可还有更厚颜无耻的,芊儿要不要听?” “我跟你说,你别岔开话题,我的过往,你答应要讲给我听的!”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讲完了,芊儿也未必记得起过往。芊儿真要听呀?” “没事,你先讲给我听。” “好吧!想不起来的,可以慢慢想,不着急!但是讲之前,你得先帮我盖好被子,然后,好好躺在我怀中。” “你这人真是不要脸……”芊宸刚张嘴,男子便一把抱住她,自己将被子盖好。笑道:“这夜里寒冷,为夫抱着芊儿,会暖和些。” 见到芊宸安静了,男子才缓缓说道:“这个故事可是发生在万年前……” 屋内红烛初燃,屋外夜深风凉,半空明月高照,故事就慢慢讲到万年前…… 前尘篇(下) 万年前 翠竹峰 万年前的翠竹峰,青山傍水,满座峰上都生长着翠绿的竹子。绿油油的一片,甚为好看! “救命啊,救命……”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竹林。 此时,一个首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若牛尾,背上有五彩毛纹,腹部有黄色毛的麒麟朝着声响处奔去。在一颗大树下,围着一群如饥似渴的野狼,而树上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麒麟见了化作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男子容颜俊俏,肌肤白皙,柳眉凤眼,五官精致,身材纤瘦。只见他眼眸血红,用那骨节分明的玉手长袖一挥,便将所有的狼瞬间秒杀。 待他眼睛的红色退下时,他才飞身上树,将树上的小女孩抱了下来。看着小女孩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免心生爱意,欢喜不已。他笑颜如花,磁性空灵的声音响起,媚笑道:“小丫头,看你这装扮,不是妖族,也不像魔界,你是仙族中人吧。” “我不是,但是,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小女孩低着头,奶声奶气,看那样子有几分不自信。语毕,就低头往前走去。男子便随之跟行。 男子跟着她来到竹林深处的一间小庭院,院子很简陋,屋里摆设也淳朴。男子走进屋里,小女孩看到,被吓了一跳,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很大意,进来的时候,门没关,所以,我就走进来了,顺带,替你把门关上了。”男子笑道。 “你是一个人住吗?”男子温柔问道。 “是!”小女孩小声答道,心里害怕至极。 “你爹娘呢!”男子轻声道,生怕把她给吓着了。 “我爹是神,我娘是人,我娘生下我后,爹就将我与娘亲给抛弃了。因为我是半神,拥有长久的寿命,所以,我娘老死后,我就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生存。因为我是半神,也总是被人欺负,凡人骂我是妖怪,妖怪神仙也瞧不起我。”女孩自卑的解释道。 “是个可怜的丫头,小丫头,你可愿跟着我?” 小女孩不语,点了点头。 故事讲完后,夜深,红烛燃尽。 “就这样,你便一直就跟在我身后了。”男子笑道。 “那你说的夫妻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包括之后,我为什么会失忆?我之前又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有啊……”芊宸好奇问道 “芊儿,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了吗?还有呢,便是夜已深,芊儿确实得睡了。最后呢,就是芊儿身上的三道封印还没有解开,我持续不了多久,便会消失,回到芊儿体内。”男子打断,依旧温柔的笑着。 “那你回答我两个问题,可以吗?” “芊儿的命令,为夫可不敢不从呢,芊儿快说,说完后,为夫便哄芊儿睡觉!”男子调笑道。 “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夫妻?还有,你叫什么?” “芊儿,为夫叫璃熙,芊儿可知道?” 芊宸听后,吓得立刻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因为,她知道,璃熙是魔界霸主,三界之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为之震颤。 “芊儿是怎么了?是我吓到芊儿了吗?”男子关心道。 “你是璃熙,魔界一宫之主,璃宫主!”芊宸被震撼到 “是!”男子平静的坦诚道 “可你,可你不是在千年前被天帝之女给收服了吗?难不成,难不成,我就是……”芊宸一字一句,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芊儿,你别紧张,我就知道,一时说这么多,你一定会接受不了的!芊儿,你放松,我们不讲了。芊儿,我哄你睡觉,可好?”男子宠溺的哄道。 “好!”芊宸平复心情,缓缓应下。 这夜的月光明亮,清冷,撒下一缕月光照耀着往生客栈,显出几丝凄凉…… 楔子 不愿理红尘俗世,只愿得一心人。不愿染是非恩怨,只愿留你身边。 ——题记 寒夜寂静,明月撒下的一缕银辉照耀在这座平凡而又复杂的城市里。 在杭州的某小区,住着一个单身女孩,这天晚上,女孩在朋友圈上传了这样一段话。 我愿走过全世界,穿过人山人海的街道,路过拥挤喧嚣的闹市。不染一点尘埃,不带一丝牵绊,只要最后,是你便好…… 发表成功后,便站在楼台,纵身而下…… 当天晚上,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男子经过。他手一挥,绿光闪现,女子的尸体消失在夜色中,血色也随之不见。 一星期后 这日,网上一则新闻爆火。 近日,著名女作家——可凡,竟凭空消失在家里七日,警方已经派人全国寻找,但如今,仍然没有消息。 而在另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身穿古风绿衣,美如冠玉,身材高挑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亭亭玉立,娇小玲珑的女子。他两在一片桃园中闲聊着。 男子深情的看着怀中女子,眼里是满满的溺爱,笑道:“婷儿,你猜猜外界的人会怎么说你?” “还能怎么说?定是说我人间蒸发,凭空消失了呗!”女子玩笑道。 “婷儿,你真是可爱!” 女子从他怀中退出,担心道:“墨竹,这个地方隐蔽吗?他们……” “婷儿,你别担心,这个地方很隐蔽,他们找不来。就算他们找来了,我也定会护你无忧的。”男子认真道。 女子又重新抱住他,笑道:“好,我信你!”墨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女子在心里补充道。 语毕,漫天桃花纷飞,配上这青山绿水,真是美景如画。 我愿走过全世界,穿过人山人海的街道,路过拥挤喧嚣的闹市。不染一点尘埃,不带一丝牵绊,只要最后,是你便好…… ——可凡 幻情篇——《相遇》(上)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身穿白色t恤,下穿牛仔裤,带着眼镜的女孩在街上走着。一米六的身高,瘦弱的身材,较好的脸蛋,精美的五官。 她一人拖着行李箱来到杭州某公寓,租了一间单房住着。 一个月后 汪舒婷来到这家化妆店铺上班已经有一个月了。在网络上,她是签约的作家,在现实里,她就是个不合群且普通大众的店员。 这日,她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可快到家时,一只白色的流浪狗却一直跟着她。那只流浪狗全身毛茸茸的,一双富有灵性的大眼睛看着汪舒婷扑闪扑闪的。汪舒婷见流浪狗可爱,便将它带了回去。 回家后,她打开电脑,发表这样一篇说说。 我愿走过全世界,穿过人山人海的街道,路过拥挤喧嚣的闹市。不染一点尘埃,不带一丝牵绊,只要最后,是你便好…… 成功发表后,她带着流浪狗,去浴室洗了个澡,看着流浪狗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笑道:“你真可爱!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来养你!”说着轻轻的摸了摸它的头。 傍晚,一通电话打过来,汪舒婷接过电话,一位男士粗犷的声音响起,“你是汪舒婷?” “是,你是谁?” “你爸汪逸,赌钱赌输了,欠了我们一百万,他告诉我们,说给你打电话,要你来还债。” 汪舒婷听后,迟钝了好久。电话那头已传来催促声,一刻钟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平静道:“她的债,让他自己还。一百万,我还不起,也没钱还。” 语毕后,眼泪已在脸上滑落,她将电话迅速挂掉。 半晌,她拿起家里的东西到处砸响,像疯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逼我,为什么?我的压力已经这么大了,我连我自己都只能勉强养活,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逼我!……”汪舒婷哭喊发泄,动静之大响到隔壁三家都能听见,家里的东西也被砸个粉碎! 一阵疯狂的发泄后,终是无力的躺在沙发上,脸上的泪珠还没干,渐渐就睡着了…… 二零一八年七月十九日 傍晚,八点零二分。 一间房子里,众人都身穿白衣孝服,跪在一位老爷爷的棺材前,烧纸尽孝。 而汪舒婷便在其中,她是这位老爷爷唯一的亲孙女。 生前,她与老爷爷经常拌嘴吵架。记得老爷爷临死前,她还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因为,她很矛盾,她是一个傲娇却不自信的姑娘。 今天跪在老爷爷的棺材前,她还是没有哭,因为,她觉得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要死!那么感伤做什么,不如,欢欢喜喜的送他走。可当她亲眼看见老爷爷的尸体进入火化室,活生生被化成一堆灰烬的时候,她哭了!心中的柔软还是被撞翻。 那一刻,她忍不住放声大哭。这是一种说不清的心酸,有苦涩,有伤心,有欢乐,也有伤感。回想着幼年时与老爷爷在一起的时光,谈诗作赋,好不清闲!因自己出生书香世家,老爷爷的诗文历史也算是厉害。他在世的时候将自己毕生所学竭尽全力传给了这位亲孙女,导致在学校时,文科满分,理科偏科。 火化老爷爷只是短短一瞬,可思绪的回想却是这十几年沉淀积攒的回忆。一时间,她与老爷爷从小到大的相处尽数被浮现在脑海,曾经与他的拌嘴争吵,曾经与他的谈笑风生,如今细想起来,好似历历在目。而一连串的回忆串在一起,就像一部电影,一篇篇一幕幕虽一翻而过,可深刻美好的曾经却都刻进了心里,此生难以抹去。 “舒婷啊!别哭了,你爷爷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哭成这样,他老人家走的怎么能安心啊?”旁边一个身穿红衣的大妈劝道。 汪舒婷抽泣着,她被红衣大妈扶到一旁的木凳上歇坐。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传来。 “啊……”汪舒婷从梦中苏醒,她擦了擦眼旁的泪珠,轻叹口气,“原来,是场梦啊!爷爷去世,到现在也快两年了吧!” 打开手机看了看,现在才凌晨三点,还早得很。屋里的流浪狗也到处窜跑着,她将流浪狗安顿好后,就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就把流浪狗拉出去溜了一圈。这狗挺机灵,汪舒婷不管说什么,它貌似听得懂,然后一一照做。 来到一个操场,他坐在操场上,抱着他的流浪狗,与狗对话道:“你这个品种倒像是只拉布拉多,你是只公狗,我给你取名就秀气一点,叫雪溪!好不好?虽然听着像女孩的名字,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能变成人,那你一定会是个非常俊俏漂亮的美男子!虽然,这个不可能,但是,我就这样想吧!” 流浪狗听后,使劲的往她怀中钻。她摸了摸它的头,带着它回了家 到家后,汪舒婷将狗安顿好,便去上班了。 幻情篇——《相遇》(下) 今日,汪舒婷下班后,就像往常一样回家。途中,经过一家心理学的店铺。见店铺门口的装饰布置奇特,不经意间就走了进去。 一进门,只见里面的面积不大,一个小屋子里围满了长绸,还有紫色纱帘,将屋子隔了两个空间,里间是一把座椅,椅上铺有红毯,外间是一把普通的靠椅。 “凡人有七情六欲,执念,贪嗔痴怨,你能走进来必是中了这其中一条吧!”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将汪舒婷吓了一跳,如今她背后已出冷汗。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汪舒婷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朝着声音来源看,一个身穿古风青衣,长相清秀的男子正在屋子的某个角落。 汪舒婷又被吓了一大跳,刚刚进门时都没有人的,这屋子就这么大,他是从哪出现的? “你,你是人是鬼?”汪舒婷害怕道。 “吾乃墨竹,有执念者,你可梦我。但若你有贪嗔痴怨,我就会去找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汪舒婷不解。 男子轻笑,他勾起媚眼,“让我来看看,你的过往!” 他伸出白皙纤长的玉手,长袖一挥,缓缓道:“你叫汪舒婷,出生书香世家!从小患有哮喘,气急后就会发作。家中长辈因你是女孩而欺负你。父亲赌博,输光家中一切财产,导致你最后连学都上不了。母亲只晓上班挣钱,对你不闻不问。你从小文采过人,十岁就能自创诗词歌赋,被人称作才女!十二岁,患有重度抑郁症,直至今日,都没能痊愈!” “你怎么知道?”汪舒婷很是不可思议。 “吾乃墨竹,是妖魔。天底下,还没有妖魔不知道的事!汪舒婷,自己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是自信,还是金钱?又或是……”男子诱惑道。 “若我,若我都想要呢!”汪舒婷试探道,此时她心中既有惊讶又有怀疑。因为,她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绝不会那么简单。 “你是指什么?”男子眼中笑意深沉。 “我想要自信,金钱,卓越的才华和母亲身体能永久安康!”汪舒婷激动道。 “可以!只是要的越多换的代价就越大!你说说,用什么来换呢?”男子端坐座椅上,淡淡道。 呵!果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都不简单!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汪舒婷心下暗嘲道。 不过,还好,如今的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如果用这匆匆百年换取短暂的快乐,倒也值得!这样,也不枉来人间走上一遭。只是,不知道,生命可以去交换吗? 汪舒婷听后,沉默了半天,才悠悠道出一句“生命,可以吗?” “可以!”男子爽快答应 “浮世繁华万千,不过都是虚假。但最终,我还是陷了进去,无法自拔!这半生走来,我看过的城府阴谋太多了,当初,我一直想保持初心,可也还不是被一步步逼到现在这模样。所以,我不愿在这尘世逗留,就拿我五十年的寿命来换吧!换我这一时的富贵,一时虚荣!”汪舒婷感慨道 “有意思!你小小年纪,竟感悟颇多。你才华卓越,若英年早逝,着实可惜。这样吧,将这五十年的寿命,折去一半,用你二十五年的寿命作为交换。” “折去一半?”汪舒婷不解。 “不急,这只是个开始。你还会来的!”男子嘴角漏出一抹阴森的笑,似在预谋什么,却又显得神秘莫测,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此话一落,汪舒婷便瞬间回到屋里。 傍晚,汪舒婷正在家中更文,突然,门铃被敲响。汪舒婷开门后,只见一个身穿长衣长裤的女士站在门口。 “你好,你是网络作家可凡,是吗?”女士热情的打招呼。 “你好,请问你是?”汪舒婷礼貌应道。 “哦!是这样,我是17k网站的主编!”说着便将自己的名片拿出来递给汪舒婷。她继续解释道:“您的作品《往生》在我们网站已达很高的人气,有不少导演愿导您这部巨作,将其拍成影视片!而今天,我是特意来找您谈合作签合约的,您看一下!”说着,便从包中拿出一份包好的合同。 “好生意啊!这份合同,就是我承诺你的金钱与自信,签了它,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男子的声音在汪舒婷的耳畔响起,语毕后,声音渐渐消失。 汪舒婷假装认真的看了看,笑道:“好,我签!” 女士听了,笑着恭维道:“您真是个爽快人!您签了这合同,相信不日就会大火。” 两人相互聊了一下后,女士便先告辞了。 幻情篇——《逆袭》 一年后 网上一则新闻火了起来。 近日,著名女作家——可凡,凭借一部小说《往生》火遍大江南北。可凡不仅颜值颇高,文采卓越,就连唱歌,舞蹈,配音也是一绝。据采访,可凡不日就会进发娱乐圈,从事演员,歌手,配音演员与舞蹈演员的道路。 这天正午,汪舒婷在街上闲逛。一个踏着滑板,穿着黑衣,眼带墨镜,头戴鸭舌帽的男生从汪舒婷身边经过时,明抢了她的钱包。汪舒婷见了,一路追跑,大喊道:“抓小偷啊!抓小偷……” 半路,汪舒婷遇到芊宸和苏雪,苏雪扶着她,安慰道:“小姐姐,别怕!你的钱包,我朋友已经去追了!” 小偷踩着滑板滑到一个路口转弯处时,看见华轩正拿着手机把玩,他以帅气的姿势靠在墙壁上。华轩知道小偷来了,他放下手机,得意笑道:“别跑了,把东西交出来吧!” 小偷见了,心里一阵心虚,情急之下,他只好将包往后一丢,华轩接过包后,小偷踏着滑板跑远。华轩拿着包,走到芊宸,苏雪和汪舒婷面前,他将包递给汪舒婷,玩笑道:“以后记得出门把包拿好,要是再有下一次,被人偷了去,可就没那么好运气再碰到像我这么侠义心肠的人了。”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们!”汪舒婷真诚致谢道。 “不用客气!记得下次出门一定要把包拿好哦!”苏雪提醒道。 就在汪舒婷转身离去时,芊宸瞧着总感觉不对劲,他叫住汪舒婷,提醒道:“姑娘,有些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会让你迷失原来的自己。” 汪舒婷听后,心中一颤,但还是淡定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芊宸轻笑,“姑娘,一味沉迷交易来换取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我只怕你最后会落的一无所有的下场。所以,我劝你八字,以梦为马,不负韶华;初心不忘,方能始终!” 说着,芊宸三人便离开了。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汪舒婷心下暗道:他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交易的事? 想着,汪舒婷又向他们三的身影看了看,他们有说有笑,与常人无异。或许是自己多疑了,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人而已,怎么还真就计较上了?想到此处,汪舒婷也没做停留,转身离去。 夜晚,芊宸一身女装,散披长发,躺在床上,她的身子烧的像火一样,额头忽冷忽热。 “芊儿,你发烧了!”璃熙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其实,我一直不太懂,我既非凡人,又为什么会发烧呢?”芊宸沙哑的女声说道。 “芊儿,你虽不是凡人,但也与凡人无异。芊儿,你的丹元在我体内。如今,你食五谷杂粮,法术又在封印我时被废掉,这道行也就随之没了,现也就空有一身仙骨能保你不老不死外,你真的就与凡人无异了。”璃熙解释道。 语毕,只见璃熙一扰红衣,端着一个茶盏踱步走来。 他坐在床边,优雅的倒了一杯热茶,嘴角勾起一抹媚笑,轻声道:“芊儿,这茶可润嗓子,喝了,嗓子就会舒服些。” 说着便伺候芊宸喝下几口。 “这茶,你是从哪弄来的?”芊宸平静问道。 “幽儿真是糊涂,这茶是幽儿那日逛街时自己买的,幽儿怎么忘记了?”璃熙笑着的解释道 “好吧!你若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最近买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吃的和衣物。” 璃熙没有回应。只见他袖手一挥,一盘糕点出现在芊宸面前。璃熙笑着讨好道:“芊儿饿了吧!快吃些东西,等会晚上,待芊儿洗了热水澡,我就替芊儿把这寒气给逼出来。” “这糕点,又是从哪来的?” “芊儿,这糕点也是芊儿自己买回来的呀!”璃熙提醒道 芊宸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最近也不知怎的,记忆真是越来越差了!”说着芊宸咳嗽了两声,她拿起一块糕点,吃了几口,“我应该怎么叫你?” “你是我夫人,之前,你喜欢叫我熙哥哥!也有时会叫我夫君,如今,只看你喜欢就好!”璃熙笑靥如花,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那我还是随着以前的习惯,叫你熙哥哥吧!熙哥哥,我想问你,你为何要吞我的丹元?”芊宸语毕,便垂眸,继续吃着手中的糕点。 “夫人这就冤枉为夫了,并非为夫要吞夫人的丹元,只是,为夫不想让人认出你罢了!” 听着他说这厚颜无耻的话,芊宸也懒得再去计较。 “那我再问你,你说,我的法术已被废掉。那这百年来,我的法术是怎么施展的?” “这百年来,夫人施展的,是为夫的法术。” “那这么说来,这百年间,都是你在护着我?” “是的呢!” “对了,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我身体里?” 璃熙听后,一脸坏笑,他媚眼如丝,妩媚道:“自然是夫人太过喜欢我,离不开我,舍不得我,才将我封印在身体里呀!” “胡说八道!”芊宸生气,她将头转了过去,自顾自吃起了糕点,没有理他。 翌日一早,汪舒婷带着她的狗——雪溪在公园遛弯。经过一群路人时,流浪狗突然受惊,一把咬在一个路人身上。 此事一出,汪舒婷立刻将人送进了医院。 医院结果出来后,便是宣告人已染上狂犬病,当场死亡了。 此事不仅让汪舒婷大掉粉丝与人气,还让她赔了好大一笔钱。 这日下午,她再次来到这家店铺。 男子看着汪舒婷的到来,心里并不惊讶。因为,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算准了,她还会过来。 没办法,人都是这样!贪嗔痴怨,爱恨情仇,生老病死,执念自私,都是人类的弱点。他们躲不掉,逃不了!便只能去释放本性,露出丑恶的一面。 特别是像汪舒婷这样穷人家的孩子,先尝到了甜头,过上了好日子。现在,她又掉进深渊,跌入低谷。 那狗咬人的事件让她头大,而网上的暴力却一直在她脑海中似梦魇一般反反复复,令她挥之不去。 如今的她已经蜕变,早就变得自私自利,为一时享受而不顾一切。她的初心也早已被抛之脑后了。 “你来了,这次,又想交换什么?”男子慵懒的坐在座椅上,单手支额,轻闭双眼。 “再拿我一年的寿命,交换我现下犯的错误,让我重新变成娱乐圈中最有实力,从无绯闻的艺人。” 这句话霸气十足,与其说是交换,可言语中却透露着命令。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她比第一次见面时,要自信的多。 “成交!”男子爽快应道。 自从交易成功后,汪舒婷将狗送去了宠物院。仅一天时间,汪舒婷的狗咬人事件,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幻情篇——《成魔》 雪溪被宠物院收养后,没过几天,他自己偷偷跑了出来。它跑到一片树林之中,正张着嘴,气喘吁吁的躺在一颗树下歇息时,一阵紫光飞到小狗身上,小狗瞬间变成一个乖巧伶俐的男孩。他肤色奶白,皮肤细腻,骨瘦如柴,清纯中透露着可爱,一双大眼睛很有灵性。 熟悉的女声响起,笑中带嘲道:“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你的主人竟然为了一点荣誉就不要你了。唉!真是可怜啊!” “主人不会不要我的,你给我住嘴!”男孩生气的辩驳道。 “啧啧啧……真是衷心呐!但是,你对人类这么忠心,那你之前,人类又是怎么对你的呢?或许你主人对你是真好吧!那别的人类呢?”声音极其魅惑,引诱男孩回想过去。 一时间,男孩的脑海中,回想起没有遇到汪舒婷之前的画面。 在他还是一条狗的时候,吃不饱也没有家,没有人照顾它,所有的人都嫌弃它脏。碰到凶猛一点的野狗就咬他,还与他抢食物。但自从遇到他的主人后,主人不仅给它起名字,还细心照料它,喂养他,对他好!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忆,不免令他感到心酸…… 它忽然想起主人说的一句话:你真可爱!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来养你! 主人,以前是你养我,但若以后,我若遇到你,就换一换,让我来养你!男孩心中天真的想道。 “还没想好吗?那些人怎么对你,你的同伴怎么对你,你真忘了?不过,我看你也是个有骨气的,他们这么欺负你,你甘心一辈子受气,话说这些气,你真的能忍的了吗?你的同伴将你的皮咬破了,血肉模糊,痛,不是一般的痛啊!……”这个声音的描述生动形象,直接达到勾人回忆过往的效果。 一时间,他突然想起,曾经自己还是一条狗的时候,它被人驱逐,被人玩弄,被同伴欺负!而那时,它被大家弄的是遍体鳞伤。这些事情不去细想还好,可一旦细想,心中的痛便会达到顶峰,难以忍受! 话还没完,男孩流起眼泪,心中复杂,他怒道:“闭嘴,别说了!” 它虽是条狗,是只动物,可它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它也有情绪,也有喜怒哀乐。然而这个声音不断勾起它不好的回忆,它回想起来,心里也会伤心难过,更会生气失落! 男孩的怒火,并没能阻止女子,她的声音依旧不断重复,反而说的越发厉害,越说越兴奋。 或许,她不停重复的目的,就是要这到激怒他的效果吧!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男孩用手捂住耳朵,试图想把这些话堵在耳外,可哪里堵的住呢? 那些都是它亲身经历啊!岂是说忘便能忘的?被同伴欺负的血肉模糊,它是真的痛啊!被人们驱赶,它的心也是一片冰凉! 如今,它面对女子的诱惑与心中的不甘,终是一腔怒火涌上心头。 半晌,一声大喊,一次发泄,使他法术大增,如今的他眼睛血红,面容惨白吓人。嘴角露出的一笑让人看后不寒而栗。 心理学店铺 墨竹正在座椅上靠着,一首曲子传了进来。墨竹闻之,心头一紧,秀眉轻蹙,冷冷道:“一曲梦殇别无忧,红尘俗世皆忘愁!” “好记性,想不到过了六千年,你竟还记得这首曲子,真是不容易啊!”磁性的声音落下后,梦落殇身穿白衣华服出现。 墨竹没有理他,只是像平常一样,单手支额,淡淡道:“如今你心愿达成,抱得美人归。不在家里陪美人,来我这做什么?” “墨竹,六千年了!如今,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自立一派,既不肯归顺妖族,又不愿归顺魔族。这是不是,不大合规矩?”梦落殇冷冷道 “妖魔两族,我没有兴趣,也不愿意归顺,在这天地间,还没人能让我俯首称臣!”墨竹嚣张道 这话便将面前的梦落殇给惹怒了。 “好,那本座今日,就来清理门户,叫你这狂妄之徒看看,你自己的下场。” 说着,两人便斗法起来,两人掌风凌厉,掌法狠毒!招招想将对方置于死地。一时间将这店铺打的是天翻地覆,就在两人打成平手时,还是那女子头戴斗笠,身穿紫衣出现,她趁两人不备,出掌偷袭,一掌重重打在墨竹身上,墨竹身受重伤,逃走了。此时,这个乱七八糟的屋子里只剩女子和梦落殇。 “小妖拜见妖王!”女子行礼道。 “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怕是在这藏了好久吧!”梦落殇淡淡道 “小妖不敢!”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本座的妹妹梦韵,她的妖丹是不是你偷换的?还有,是不是你,假扮梦韵,去伤害前世的洛灵?好让本座误以为,是梦韵容不下洛灵,好处置她!是吗?”梦落殇云淡风轻说道,可依旧气势凌人。 “是小妖做的!”女子淡定道 “你也敢承认!真不怕本座杀你?” “妖王不会的,因为,妖王明知梦韵没有伤害前世的洛灵,可依旧杀了她,这就说明,妖王讨厌她,早就想她死了。” 梦落殇听后,呵呵一笑,“有趣!看来,你比梦韵是要聪明多了。不过,本座很想知道,你和她做的什么交易?竟能让她心甘情愿将妖丹给你?” “这个故事就说来话长了,事情发生在千年前……” 女子回忆道。 幻情篇——《威胁》 千年前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青丘 梦韵一人来到青丘的后山,正在此处遇到一白衣女站在后山看风景。此女五官细致,狭长的双眼,眸子黑如墨汁般明亮,身材娇小! “梦韵见过白族长!”梦韵恭敬道。 女子听后,转身。见是梦韵,心中暗道:她怎么来了?但为了面子上能过去,她还得做做样子。 “客气了!不知梦姑娘来此有何贵干?”女子嘴笑心不笑,真做到了心口不一。 “我来找白族长,做笔交易!” “哦?什么交易?”女子疑惑 “杀了洛灵!”梦韵恨恨道。 “梦姑娘怕是说笑了,谁人不知这洛灵是妖王的女人,我若杀了她,不是自寻死路吗?”女子婉拒道。 “我没有开玩笑,只要你能杀了她,我什么都能给你!”梦韵决绝道 “梦姑娘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何不亲自去杀了她?”女子不解道 “我可以亲自杀了她,但是这样,梦落殇,就会恨我一辈子!我不愿意他恨我!” 梦韵说到此处,眸中神色暗淡几分,闪现一丝凄凉。 女子沉默了一会,才叹了口气,她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意深长的看着梦韵。悠悠道:“唉!原来又是情惹的祸。梦姑娘,既然这样,那我答应和你交易,但是,得拿你的妖丹换!” “好,成交!” “就这样,我就将她的妖丹骗了过来!”女子解释道。 听着女子的解释,梦落殇轻皱眉头。心想:用妖丹做交易?梦韵就算在蠢,也不会将自己的妖丹拱手送人,只为做一个可能性不大的交易。所以,她一定是漏掉了什么! “她不是冲动之人,你要她的妖丹,她不会同意的。哪怕,她再恨洛灵,她也不会换。所以,你一定在隐瞒什么?”梦落殇分析道 “妖王还真是聪明,对她也是了解。我确实隐瞒了,那就是我用魅术迷惑了她,她的妖丹才被骗了出来。还有,包括她反悔后要回妖丹,一样是我用的幻术!我给了她一颗小妖的妖丹,那个小妖是被我杀死的,且道行只有百年,我将妖丹注入她体内,再用幻术迷惑她,她还真就信了,到临死时,她还坚信,那是她自己的妖丹。妖王,她这么傻,难怪你这么讨厌她!”女子说的很是生动放肆,却殊不知已经惹怒了面前的梦落殇。 “那她的妖丹呢?”梦落殇隐忍着,问出最后一句。 “她的妖丹,我很早就给梓萱续命了,只可惜啊!她被人算计,将妖丹从她体内逼出。最后,被一个凡人给吞了。而可笑的是,那个愚蠢的凡人,也是我蛊惑她去算计梓萱的。而我也早就在那个妖丹上面下了咒,不管是谁吞噬了妖丹,都会被妖丹反噬,灵魂也会被妖丹给吸走。但如今,妖丹已被往生客栈的人给收服,妖王若真想要,就自己去找他们吧!”女子说着便化作一缕青烟不见了。 下午,汪舒婷下班回家的路上,在一个小巷里,只见墨竹嘴角满是血迹的躺在地上。汪舒婷见了,便立刻跑过去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你流了好多血!你没事吧?”汪舒婷担心道。 墨竹微微睁眼,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虚弱道:“是你,那个找我做交易的小丫头。”说着咳出了一口血来。 “我,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治伤?” “不用!凡人的药物治不了我。扶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我需要治伤。”他淡淡道 “那要不,先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个人住,也安静!” 语毕时,墨竹已经晕了过去。汪舒婷将墨竹扶回了家,让他躺在沙发上,给他盖上棉被后,就去厨房烧了些菜。 待墨竹醒来时,饭菜已熟。他缓步走到厨房,汪舒婷瞧了他一眼,笑道:“你感觉怎么样?伤好些了吗?我现在下班了,做了些饭菜,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语毕,菜已端上饭桌。 反正我如今身负重伤,不如让这小丫头帮我找一个疗伤之所。墨竹心下暗道。 “我不吃凡间的东西,你自己吃吧!给我一个清净的地方,我要疗伤。”墨竹冷冷道,言语间没有丝毫客气,展现最多的语气倒像是一句命令。 “好吧!我租的是一室一厅,一个洗手间一个阳台和一个厨房,屋里面积不太大,小了些,所以,你就在我房里疗伤吧!我睡外面就好。”汪舒婷天真的说着,她从屋里的衣柜拿了床棉被到外面的沙发上。 “好了,你进去疗伤吧!我要去吃饭了,如果,你需要什么,直接叫我就好。” 三天里,汪舒婷三晚都睡在沙发上。而墨竹也像闭关修炼一般,三天来,闭门不出。 次日一早,汪舒婷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洗漱一番后,吃起早饭来。 这时,她房间的门开了。三天里,这是墨竹养伤后第一次开了门。他缓缓走了出来,汪舒婷看了一眼他,发现比起第一天见他时,他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她笑道:“看你这脸色,想是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你救了我,想要什么?说吧!”墨竹淡淡道。 “我救你,没想过要什么!其实,我是来向你报恩的!” 什么?报恩?人性贪婪自私,而他,怎么会想向我报恩?况且,明明是他救了我!为什么?会是她向我报恩?还有,她要报什么恩? 带着种种疑问,墨竹心中有一丝好奇。 “报什么恩?”墨竹问道,语气比起之前的冷漠,缓和了几分。 “谢谢你,让我过上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汪舒婷一脸诚恳。 原来她还有一丝善心!懂得知足常乐!墨竹眼中有几分动容,可很快就压了下去。 “这只是交易!用不着谢我!汪舒婷,你记住,今日你不求什么,我也不会把那二十六年的寿命给消除。汪舒婷,你今年年芳二十,但活不过六十岁,你且记,剩下的十四载,好自为之吧!”语毕后,消失不见。 翌日,一则新闻报导登上了头条。 近日,在杭州某公园发生一起暴动杀人事件。当时,一名身着白衣短袖的男子在公园里似疯了一样,遇人,遇狗不是杀就是咬。被他杀死的人不计其数,而被他咬死的人也全都像丧尸一样,学着他四处咬人。目前,该名男子已逃离公园,去到别处,望大家小心。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待汪舒婷开门后,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站在门前。刚开始汪舒婷还未缓过神,可当怪物动了一下时,她才觉得可怕。她被吓得拔腿就跑。正当怪物去追赶时,一白衣男子站在门口,将那怪物瞬间秒杀。汪舒婷见男子眼眸血红,被吓得都快要哭了。 他走到汪舒婷身边,血红的眼睛渐渐变黑。它柔声道:“主人,以后,换我来养你!”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叫我主人?”汪舒婷虽是紧张害怕,但还是带有一丝好奇。 “我是你养的狗,雪溪!”他诚实答道。 看到雪溪的穿着打扮,她突然想起,今早看的新闻。 “公园里的暴动,是你做的?” “是!但是,我不会伤害你,反而,我要带你走,因为,你没有嫌弃我,还照顾了我。”雪溪一脸天真。 看着面前的这个貌美男子,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与它见面时说的话:如果你能变成人,那你一定会是个非常俊俏漂亮的美男子! 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妖魔!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如今竟也是一语成谶! “我不能跟你走,还有,雪溪,你不要再伤害别人了。”汪舒婷劝道 听着汪舒婷的婉拒,他心中有几分失落。 为什么?主人!是不是,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你因为荣华富贵而不要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收养我呢? 狗的世界,天真单纯,只要是能想到的,从不经大脑思考便轻易脱口而出,最后一根筋扭到底。 雪溪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 他流泪爆发,似是把心里隐藏的一切不愉快全都发泄了出来。他哽咽道:“主人,我之前与别人打过赌,说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会嫌弃我。我自欺欺人,想到,一定是我不小心走丢了。我想,我这次回来接你走,你一定会跟我走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主人,为什么你养了我,可最后,你却因为一点私心而丢弃了我,为什么?主人,我现在只想回来接你,我想对你好,你却拒绝我,为什么……” 他一字一句,肺腑之言!如今的他哭的像一个孩子,想让人去拥抱他,怜惜他,安慰他! 语毕,一帮警察闯了进来,拿着枪,厉声道:“不许动,举起手来!放开人质!” 男子见了,用那骨节分明的手一挥,警察手中的枪都被甩在身后。他伤心道:“主人,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就一直杀人,杀到你愿意为止。”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与不满。 说着,雪溪露出獠牙,速度飞快的冲了上去。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在雪溪面前,他们如蝼蚁一般渺小。雪溪飞身在他们脖子致命处一人一口,不给他们一点反抗的机会,便将他们瞬间咬死在地。 看着地上的尸体,雪溪双眼血红。他抬手擦去嘴角血痕,狂妄邪魅笑道:“现在,该是左邻右舍了!” 见他杀人似踩死蝼蚁一般,不费吹灰之力。见他这般嗜杀成性,冷血无情。汪舒婷心中也是不免担忧,作孽这么多,迟早会遭报应的。 可无奈的是,她养过雪溪一段时间,虽然把它送走了,可情分还在,所以,她想为他做点什么。让它别再滥杀无辜,让它为自己积点德吧! “你别杀他们!只要你答应放过他们,你想怎样都行,我也答应跟你走,好不好?”汪舒婷劝说道。 这话似一记苦口良药,抚平了他心中的怨恨。他的怒火渐渐消散,眼中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真的?”男子心中动容,不可思议道 “对,真的!”汪舒婷一口应下。 他走到汪舒婷身边,一把将她定住,让她动弹不得。然后抱起她,消失在房间里。 幻情篇——《执念》(1) 一间亮堂宽大的屋子里,四处都是水泥墙壁。汪舒婷在屋里仔细打量才发现,这是一个没有人住,没有装修的新房子。房子很大,布局也不错,两室一厅,一个书房,两个阳台,一个浴室,一个洗手间,一个厨房。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汪舒婷不解道。 “主人,你们人类,不是最主要的,就是住新房,买豪车,挣大钱吗?你看这个房子好不好?好的话,我们就把它弄下来。还有啊……”雪溪说着,一挥手,一卷钞票便堆积在桌上。 “你看,这些钱都是我给你的……” 他笑着,脸上是一副自豪的表情,好像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些钱,你都是从哪来的?”汪舒婷好奇道。 “主人,在我还是条狗的时候,你经常带我去银行,还说里面钱多,弄一笔出来,可以花上一年。所以,我就去银行偷了。主人,以前,是你在养我,现在,换我养你了。”雪溪傻傻笑道。 你这只傻狗,也太天真了吧!汪舒婷在心中不由得补了一句。 汪舒婷被他的傻气,逗得哭笑不得。她解释道:“雪溪,我那说的一句玩笑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 雪溪听后不语。 “雪溪,你赶紧把这钱放回去!你想养我,我可以成全你的,我现在是著名作家,我可以拿大把金钱给你,你就可以用这些金钱来养我了。”汪舒婷把他当小孩一样,哄骗道。 她想以这样的方式,让雪溪束手就擒。可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住口!”雪溪怒道:“主人,你这样,分明就是在玩弄我,我不管,主人,你是我的!我说了要养你,我一定不会食言。你不是觉着,我这样不好吗?好,我就把钱放回去,我就算出去挣钱打工,我也要养你!” 唉!狗还真是人类最最忠诚的好朋友啊!汪舒婷心下暗叹。 没想到你还挺有几分骨气的。汪舒婷在心中佩服道。对于雪溪的言论,她既悲又喜,喜是因为雪溪对她忠心耿耿,悲是因为他的执念太深,所以,才屡屡犯错。 “雪溪,你现在不能出去打工,这大街上到处都在通缉你,你不能暴露!”汪舒婷关心道。 “姑娘,你的心还真善呐!”一阵男声传来。汪舒婷回头,只见之前帮自己抢包的华轩和芊宸走了过来。 “雪溪,你可知错?”芊宸淡淡道,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何错之有?”雪溪张狂道。 “你杀了那么多人,还将自己身体里的病毒通过咬人的方式传染给人类,让他们变成丧尸一样的怪物,见人就咬!你做了那么多错事,竟还不知自己错哪?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自大了?”芊宸平静道,但这语气还真是不怒自威。 “你们只看见我如何对待人类?那你怎么不说说,人类又如何对待我们动物?人类大肆捕捉动物,只要是活的,在他们眼中都是能吃的。从古至今,我们动物在他们眼中皆是蝼蚁,任由他们使唤,任由他们玩弄!同样是生命,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人类就可以对动物如此残忍?可我们呢?我今日不过施加惩戒,就要被你们说成是错!凭什么?”雪溪发泄道。 芊宸在心中轻叹口气。 是啊,要说动物不对,那人类肆意捕杀动物,破坏自然生态环境。他们又能好到哪去?芊宸在心中感慨道。 芊宸被这话堵的自知理亏,所以,也不好辩驳,于是也就默不作声。 “天地间,万物相生相克!人类捕杀动物,是自然之道。就像你们动物间,也有强弱之分!而强者自然也会捕食弱者!这便是天地间万物生存的规律。”华轩解释道 雪溪冷笑一声,“是啊,强者主宰弱者,所以,弱者就活该被屈服。那好,如今,比起人类,我也算是强者,那又为什么不能主宰人类呢?” 这句话让华轩也答不上来,虽然理亏,但亏也得亏的理直气壮。至少面子不能掉,气场不能输。于是,他只好道:“强词夺理,荒谬至极!唉,好吧!既然你不知自己错哪?那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今日,让你知道,你自己,到底错哪了!” 华轩说着,便上去与雪溪交手,两人对掌相斗,十几招过后,雪溪趁众人不备,放出一团黑雾,一掌将华轩打晕在地,然后,就带着汪舒婷跑了。 芊宸见此,一脸担心,当场就施法给华轩稳住伤势,之后将华轩带回了往生客栈。 华轩躺在冰窖的冰床上,只见脸上全是黑气,且脸色惨白,像死人一样。芊宸刚准备用手查探,突然,身子就不听使唤。 紧接着,璃熙那好听的声音响起,笑道:“芊儿三思,这个可不是一般的伤,这是每个动物体内都会有的毒素,将这些毒聚集在一起,便会喷出这些黑雾,且会传染,若是芊儿用手查探,也会被染上的。” “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破解?”芊宸着急道 “芊儿,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再去救他?不过,念在他对芊儿平时的照顾上,芊儿倒是可以想想,待他毒性发作后,芊儿如何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这样也好减轻他一些痛苦。”璃熙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不可以!我一定要救他!你是不是有办法能救他?如果你有,我求你一定要告诉我!”芊宸语气虽平静,可语中透着哀求 “芊儿糊涂,若今日是你躺在这,他也不会救你的。芊儿,人心没有你想的这么好,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会害你,就没有别人了。所以,芊儿还是放弃吧!”璃熙柔声劝道。 “你若真的对我好,就请你救他!”情急下,芊宸下意识随口一句。 “芊儿的算盘打的真好,若我救了他,八成芊儿也不会承我的情吧?”这语气中有几分醋意。 “我没有!算了,如果你真不想救他,那我自己救!”芊宸决绝道 “芊儿怎么又忘记了,芊儿的法术道行皆被废去,如果,我收回法术,芊儿可就真的,与凡人无异了。”璃熙笑着提醒道 “说白了,你就是不愿意救他。熙哥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他?熙哥哥,我求求你,救救他吧!求你了!” 璃熙轻叹了口气,叹息中尽是无奈。他委屈道:“芊儿,我可最见不得这副模样了。我的芊儿都是高高在上的呢,可从没有求过谁!芊儿,要救他可得废掉我一千年的道行呢!所以,我觉着,不值当!” 芊宸一时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丹元还在璃熙体内。 “那这样的话,我就不麻烦你了。我用我的丹元救他,熙哥哥,请你把丹元还给我……” 话还未完,璃熙打断道:“芊儿,你居然想把丹元给他?”他怒了,平时的温柔笑意瞬间消失,只听见那冷如寒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是不是疯了?丹元是你修炼的东西,一旦没了丹元,你的法术和你的道行都不可能恢复。”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 半晌,璃熙才平复心情。若不是芊宸的一句要将丹元给他,他也不会因为担心而生气。但是,他确实不该生气,曾经的芊宸,他可用了五百年时光,才让她彻底相信了自己,才让她对自己放下了所有戒备。 五百年虽然对璃熙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可这五百年里,璃熙为了捂热芊宸那颗冰冷的心,他花费了很多心血,甚至,差一点把命搭在了她身上。 虽然对他来说,为她丢命,璃熙心甘情愿,可是,若丢了她,那璃熙在这世上便是生无可恋,一无所有了。 璃熙哽咽了一下,才柔声致歉道:“芊儿,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生气的。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你也是担心我,为了我好!” 听到芊宸说自己没有生气,璃熙才缓了一口气。他笑了笑,柔声道:“芊儿,我问你,若有一日,我受伤了,你会如何?” 此话一出,芊宸心中一痛。她从未想过,震慑三界的魔界之主会受伤,可是,她也不敢想!在她心中,璃熙是强大的,但是,也是战无不胜的。所以,这样一个人,她不想他受伤,也不允许他受伤,可若他真的受了伤呢…… “熙哥哥,若有一天你真的受伤了,我一定会拼了性命也要换你无恙!”芊宸认真道,一字一句,发于肺腑。 此番话让璃熙心中欢喜不已。原来,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哪怕记忆的缺失,也不能抹掉她对他的感情。 他激动道:“那这么说来,你记忆里虽不记得我,但是,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是!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心中不知为何,很信你!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信你。而且,也是第一次见你,我便倾心你!”芊宸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真的?”璃熙一笑,欣慰道:“得你此话,我也就安心了。我璃熙活了数万年,这一千年道行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好,那我便救他!只是,你可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两人语毕,只见红光渐起,照耀了整个冰窖。一个小时后,红光消失,此时,华轩脸上的黑气消失,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幻情篇——《执念》(2) 翌日,汪舒婷被雪溪带到一片树林中。树林里的树木很茂密,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凌乱不堪的长在树林里。一眼望去,看的人真是眼花缭乱,让人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 望着天上那燃烧如火的红日,汪舒婷靠在一颗树下乘凉。她看了一眼一脸孩子气的雪溪。心中的不耐烦才发泄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罢手?” 言语中有些生气。 雪溪见汪舒婷生气,心中有几分不知所措,他转移话题,讨好道:“主人,你先别气。主人,你现在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吧?” 汪舒婷轻叹了口气,她看着心智单纯的雪溪,想着以哄骗的方法,看能不能劝导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汪舒婷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雪溪,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问!” “第一:我是不是你的主人?” “是”雪溪诚实答道 “第二:那我既然是主人,那你是不是得听我的话?” “是!” “第三:我现在有命令,你听是不听?” “我听!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我都听。”雪溪呆呆的答道 “好,你现在呢,就把我送回去吧!” 雪溪心智纯善,根本不知道汪舒婷在套路他。 “主人是想家了吗?”雪溪不但不怀疑,反而关心道。 “对,我想家了,你快把我送回去。”她顿了顿,平静的续说道:“雪溪,之前我因私心,将你丢弃,是我不对。这几天,我想过了,雪溪,我们回到以前吧!从新来过,这一次,我绝不会再丢弃你,好不好?” “以前?一年前那样吗?”雪溪回想着,嘴角不觉露出一抹笑意。 一时间,与汪舒婷度过的岁月,皆在脑海中浮现,时光虽然短暂,可就是那短暂的时光却让他终身难忘。 “主人,我们真的能回到以前吗?”他心里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可以的!”汪舒婷见他有动容之心,肯定答道 “那你确定不会再丢弃我?” 他害怕,所以,他想问清楚。至少这一次,他想再肯定一遍。他想听汪舒婷亲口说,不会丢弃他。只要汪舒婷能给他这份承诺,他愿意回归从前,与汪舒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我确定以及一定以及肯定。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坚决不会再丢下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咬人,也不许杀人!”汪舒婷哄骗道,但眼神中也透出了几分真心。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不就是怕主人抛弃他吗?他总以为是因为没钱的生活,主人才抛弃他的。现在,主人却说回到从前,一年里,主人对他的关照,他还一直念念不忘,他喜欢这种感觉,他想,只要主人不离开他,只要主人还在他身边,只要主人是他的,他就算回到过去,过那种生活也是可以的。 “好,我答应你,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雪溪流着泪,有一些激动。 说着,便带着汪舒婷回到了她租的那栋房中。 往生客栈 傍晚,芊宸坐在床边,一身女装,看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想些什么。 “芊儿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璃熙关心道 “熙哥哥,我在想,那只修炼成精的妖,有点不对劲!”芊宸恢复女生,应道 “是有点不对劲。”璃熙轻笑,分析道:“那只妖,怎么看也都像只刚刚修炼成精的,百年的道行都没有,是怎么使出这么高深的法术?还有,他没有妖丹,很显然,他是被人点化成妖,而且,刚修炼成人的妖,怨气是不可能这么重的,所以,他一定是被人激起过怨念。芊儿,他那一掌打在华轩身上,竟能让我损耗千年的道行去医治,那就说明,他背后之人,定不简单。芊儿,以后,你可得更加小心才是,可别因一时不慎,被人钻了空子。” 璃熙虽是提醒,可每一句话里,都是满满的担心。 “我虽不怎么聪明,可这不还有你吗?就算我被钻了空子,你也有办法保护我的,不是?”芊宸玩笑道。 “芊儿说的是!我自是会护好芊儿的!但是,芊儿可比我聪明多了,想是这以后啊,芊儿有这聪明才智,都会用不上我的,到时候,除了我的法术能派上点用场外,芊儿肯定就不理我了呢!”璃熙这话说的极其委屈。 芊宸已经无语,但还是安慰道:“熙哥哥,你放心,我不会不理你的。现在天色已晚,我要歇息了。你也早点歇息!” “那好,芊儿,我哄你入睡吧!”璃熙笑道,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别,熙哥哥,今日你功力大损,你要不先去恢复一下功力?”芊宸关心道 “恢复功力倒不急,现下,哄芊儿入睡才是正事。”璃熙温柔道 芊宸自知自己拗不过他,便同意了。两人语毕后,便歇下。 幻情篇——《捕捉》 一个星期后 清晨,汪舒婷在家里吃着早餐,突闻门被敲响,打开一看,竟是一群身穿便衣的男子。 “你好!我们是警察”说着亮出了身份。 汪舒婷正在疑心,警察来到底是因为何事? 思绪还未完,只听一个便衣警察,一脸正气道:“有人举报,说在这栋楼中,经常会出现一个白衣男子。据调查,这个白衣男子正是我们要捉的杀人犯,所以,今天我们要挨家挨户的搜查,还请你配合调查。” 汪舒婷便让这群人进入了家里,在家检查一番后,除了一条狗,就什么都没有。狗跑去了楼下,警察离开后,正在楼下看到那个白衣男子杀人犯——雪溪! 这一下,可让警察顾不上搜查了,盯着白衣男子就开始捉人。可是,人哪是妖的对手,就这样,雪溪将一群警察耍的团团转…… 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他,不要现出人身的吗?汪舒婷心里干着急道 “他是为了引开那群警察,不连累你,所以,才变成人。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凡人是捉不到他的!”一阵轻灵好听的男声响起。 汪舒婷朝着声音看去,只见墨竹身穿紫衣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汪舒婷惊讶道 “那只狗,是个麻烦!你曾救过我一命,我今日就帮你除去这个麻烦!”墨竹淡淡道 “他不是麻烦,你不能除去他!”汪舒婷急忙辩解道。 那是她曾经养过的狗——雪溪,她深知雪溪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妖,相反,他秉性纯良,要不是因为自己抛弃了它,他心中有了怨恨,他才不会变成这样呢! “那这么说,我还帮了倒忙?”墨竹反问道。 见她不语,墨竹续说道:“可惜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没有办法能救他回来。不过,你这么善良,不如,再求我换换?”墨竹引诱道。 “换什么?”汪舒婷一脸茫然。 “换救他一命!” “你有办法救他?” “若你能换,我自然能救!”墨竹笑着,语气是那么的坚定。 “但我没有什么东西能换给你了,其实,我后悔了!”汪舒婷平静道,眼中闪现一丝懊悔。 “哦?后悔?”墨竹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自从我与你交易后,生活上确实过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母亲身体也安康,无病无痛。可我的性格却变了许多。那日,父亲给我打电话,他告诉我,若我没钱给他,他就会被人活活打死,那时候,我有很多钱,可我就不愿帮他,到最后,他真死了。出殡送葬那天,我心狠了起来,竟没有一丝感觉。也没去看他最后一面!还有我闺蜜,他们都是我曾经最好的闺蜜,可自从进娱乐圈,我就和他们断了所有关系。记得最开始,我们是闺蜜时,什么事都是他们帮我的,我朋友不多,只有这三个真心闺蜜,他们对我比姐妹还好,可最后我却一句话与他们断了联系。”说着汪舒婷流下泪,平静而后悔,她哽咽道:“其实,我越在这条路上走的长久,就变的越陌生。看看现在,我都变成什么样了?名利,金钱,地位,权势,我越来越贪,面对粉丝,我带上面具,嘴上说着勿忘初心,可台下呢,什么坏事我都做绝了。那一年,记得刚进娱乐圈,那会我刚学会玩直播,就专骗一些学生的钱,有些孩子才刚刚进入社会,那是他们存的辛苦钱,还有,为了往上爬,我不惜用手段毁掉进圈比我早,很讨厌的一些前辈,其实,我真的不想伤他们,你知道吗?我现在心中每每想起,我干的那些错事,我都后悔!于是,我就去做慈善,到寺庙,孤儿院,养老院募捐,表面上是积德行善,可实际上,我只是想弥补我自己犯下的错而已!” 我拥有了一切,可唯独丢了善良。 墨竹听的很认真,眼中有几分动容。 “可你终究是伤害了他们!小丫头,别伤心了!你虽有贪嗔痴怨,可本性不坏,还是善良的。”墨竹平淡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多了几分安慰,少了几丝清淡。 “你现在还能让我回到过去吗?自从我成名进入娱乐圈后,我和所有的亲人好友都疏远了,我发现身边没有可以信得过的人。所以,如果你能让我回到过去,我愿意拿一切来换!”汪舒婷央求道 因为,我真的累了,如果还能回到从前,我想去闺蜜那歇一歇! 墨竹长叹一声,无奈道:“好吧!我便再帮帮你!你如今没有什么可以换,那就拿你来换,如何?” 话音刚落,猝不及防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道:“妖孽,你这话是要吃人吗?” 熟悉的男声再次响起。墨竹和汪舒婷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芊宸和华轩走来。 “往生客栈的人!”墨竹冷冷道 “墨竹,你在人间几千年,用交易换取人世间的贪嗔痴怨,你可知罪?”芊宸平静道。 “往生客栈的人管的闲事也未免太多了吧?”墨竹冷嘲道 “本是不想管的,但你们的交易打乱世间平衡。若没有汪舒婷与你的交易,那狗也不会成妖,若那狗没有疯狂咬人,那么杭州这一地区,也不会出现那么多丧尸,要不是丧尸攻击到我,我还真不想管这档子破事。”华轩一脸嫌弃道,那表情仿佛再说:“就你这破事,我还不稀罕管呢!” “汪舒婷,你知不知道,你那狗又闯祸了?他将十几名警察给咬成丧尸。如今,小区这一附近,又变成了危险区域!”芊宸道 知道自己的雪溪又闯祸了,汪舒婷心中真是又后悔有自责。若是当初不为一己之私而丢弃它,想必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吧! 汪舒婷在心中暗叹道:没办法,自己养的狗,它闯的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如今,能多帮他一点是一点吧! “她最听我的话了,我下去阻止他。”汪舒婷说着便要离开。却被芊宸阻拦,“现在,恐怕来不及了。那狗已经走远,如果你现在下去,只会被那些变成丧尸的人咬死。” 门‘轰’的一声被撞开,只见大批像丧尸一样的怪物破门而入。 “现在,只能先走了。将那条狗捕捉后,才能避免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华轩道 语毕后,就拉着汪舒婷和芊宸一起施法离去,而墨竹也消失不见。 幻情篇——《忏悔》 在一条阴暗漆黑的小巷里,一只白色的流浪狗飞快的跑着。华轩突然飞身而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狗见了华轩化作人形——雪溪!雪溪一下就扑了上来,与华轩相斗。只见雪溪指甲变得细长,上来就是猛抓,招式毒辣,招招致命。 只可惜,雪溪的招式对华轩而言,根本不值一提。面对雪溪的杀招,华轩每招都是轻松躲过。 十招后,雪溪被打落在地。可他并不服输,只见他双眼变红,用手一挥,大批被他咬的丧尸出现,将整个小巷围的水泄不通。 他眸子通红,嘴角也露出狗的獠牙。此时的他杀红了眼,脸上出现了可怕的表情。 凶狠,邪恶,谪仙表情在他脸上展露的淋漓尽致。 远处的汪舒婷见了,心下暗道:这,还是我收养的雪溪吗?为什么,他变的令我可怕陌生呢! 虽是令自己害怕陌生,可是,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他必须亲自去了结。而且,若是一直这么下去,都会受伤的!如今,他也只听自己的话,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人受伤,他必须得去阻止他。 一旁的汪舒婷正准备要上去劝导,却被芊宸一把拦住,“他已入魔,谁都不认。你现在上去,他会杀了你的!” 话音落下,只见那些丧尸扑面而来。丧尸意识全无,冷淡嗜血,见人就咬,毫不留情。华轩见此,用法术打死了几个,却发现打死的竟又活了过来,而且,周围的丧尸一波接着一波,层出不穷,越来越多…… 看着那些丧尸张着血盆大口,一心只冲着华轩等人奔涌而来。华轩只好一边抵御丧尸,一边着急道:“芊宸,怎么办?这些丧尸杀不死!” 此时,芊宸手中幻化一根白色长鞭一边与丧尸展开厮杀,一边保护汪舒婷。 虽是能护得了自己,可这丧尸要是一直这么没完没了的打下去,自己也会累的。正在芊宸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璃熙好听的声音在芊宸耳边响起。 芊儿,这些丧尸,你杀不死的。今日,我来教你吹笛子吧!芊儿可要看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吹笛子?芊宸在心里暗骂。 璃熙听了,浅浅一笑。 芊儿,把身子交给我! 璃熙说着,芊宸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手中的鞭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白玉做的横笛,笛上刻有麒麟图案和两个文字。笛后挂着一块雕刻精致的玉佩和一串花纹繁琐的宫铃,上面有流苏做装饰。 芊宸双眼瞬间血红,飞身半空,笛子放在嘴边,渐渐吹响,一阵恐怖的笛声像是催命的符咒,所有丧尸闻此笛声,不是当场爆炸,头破血流,就是断手断脚,瞬间化作尘埃,灰飞烟灭。 一时间,小巷里的丧尸就因为一把笛子,被轻松干掉,不费半点灰飞之力。 而半晌之后,小巷里的所有丧尸,都被歼灭的一干二净。华轩看的一脸佩服。待芊宸落地后,笛子已被变走,眼睛血色也恢复正常。而小巷也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华轩走了过来,钦佩道:“芊宸,你真是深藏不露啊!不过话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笛的?” 芊宸没有搭理他,他走到雪溪身边,平静道:“到现在了,你还要反抗吗?” 雪溪没有答他,只是双眼怨恨的看着他。就在芊宸转身之时,他趁芊宸不备,出手就是一掌,从背后偷袭。只见芊宸身手敏捷,轻松躲过,反给了他一掌,将他的五脏六腑瞬间震碎,吐血在地。 熙哥哥,你怎么下手这么狠?芊宸没有责怪,只是不太理解。 他要偷袭你,我当然不能留他。芊儿,你也莫怪我,这一掌下去没给他魂飞魄散,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璃熙答的轻描淡写,让芊宸很是无语。相处这么久,芊宸也了解璃熙的性子,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便也不再说什么。 算了算了,不怪你了!芊宸无奈道 当雪溪倒地的那一刻,汪舒婷哭着跑了过去,抱起了他微微颤抖的身子。 “雪溪,雪溪……”汪舒婷哭着轻声唤道。 雪溪艰难的睁开眼,强忍一身的伤痛。他沙哑的嗓音带了一丝遗憾,“主人,对不起!我本来想养你一辈子的,看来,我是做不到了。” 语毕,咳嗽出血。 傻雪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养我,还想着那句承诺啊! “没关系,没关系!”汪舒婷一遍遍应道。但那忍不住的泪水还在不停流淌。 “主人,我伤害了这么多人,你是不是在怪我?”雪溪虚弱道 没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怪你! “我没有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的。雪溪,你撑住,我带你去医治……”语毕,汪舒婷已泣不成声。 雪溪,你一定要撑住,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汪舒婷在心中一遍遍补充道。 “没用的,我,我的五脏六腑,已被震碎了。我,我现在,现在是,必死无疑。”雪溪撑着最后一口气,诚心忏悔,流泪道:“主人,我后悔了,如果重来一次,我绝不这么选,我一定好好待在主人身边,绝不会再给主人添麻烦。主人,这一年里,雪溪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谢谢你给我取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我会永远记着。主人,你若是不嫌弃我,如果,还有,下一世,我,我还想,认你,做主人!希望,下一世,你不要再,不要再,丢下我了!”雪溪说完,化作青烟消散,飞去空中。 “雪溪,雪溪!”汪舒婷看着天上的青烟,一遍遍哭喊着。 而她脑海中,却想起了雪溪与她在一起的画面。从捡他回来到他死去,汪舒婷真是见证了他的一生。想起她与雪溪曾经在一起玩耍的点点滴滴,那时,虽然雪溪很调皮,可他们却相处的很融洽很快乐,那种快乐是她发自肺腑的,脑中快乐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她从未想过,一只狗也能带给她无穷无尽的欢乐,让她在这阴暗的世界里,还能让她开心的笑一笑。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他不禁心下嘲讽道:以前,他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是一点都不珍惜!如今,在失去她了,才懂得后悔!只可惜,现在的后悔,依旧迟了! 雪溪,对不起,如果,下一世再遇到你,我绝不会再这么狠心,我会当你一辈子的主人,一辈子好好照顾你。 ——汪舒婷 往生客栈 房间里,芊宸正身着女装,披着长发躺在床上。不一会,身后便多了一人,一把揽她入怀。 “熙哥哥,别闹了,我在想事情。”芊宸恢复女声道。 “让我猜猜,芊儿是在想,今天的事情吧!不知今天的事情,芊儿怎么想的呢?”璃熙笑道 “今天的事,确实蹊跷。今日雪溪与华轩相斗,本来雪溪魔性已消,可为什么他的魔性会被再次激起?且功力大增?还能将那些丧尸给轻易掌控,让他们有不死之身?”芊宸疑惑道。 “芊儿真是聪明,观察的也够仔细。但是,今日这场安排,确实是有心之人谋划的。那些丧尸是他背后之人招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引出我,确定我是否还存活于世。”他说的淡定异常,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熙哥哥,既然,这是引出你的阴谋,那你为什么还露面?”芊宸关心道 “当时,芊儿陷入危机,我若不出面,芊儿必定受伤,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芊儿受伤而不管呢!”璃熙说的极其妖孽,语气中带着温柔与宠溺。 芊宸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转移话题,突然想到今日那根大杀四方的玉笛。 “熙哥哥,今日吹的笛子,就是威震魔界万年的魔笛吗?” “正是呢!”璃熙说着,就将魔笛变化在手递给芊宸。 芊宸拿着笛子细看。笛子很轻盈,但雕刻精美,上面刻着‘宸熙’二字。 “这上面怎么既有玉佩,又有宫铃?”芊宸好奇道。 “芊儿,这个玉佩原先是我挂上去的,后来,你说想将你从小戴在身上的宫铃挂上去。于是,我便拿下玉佩,换上了宫铃。最后,你见着了,说挂个宫铃太过单调,不肯我拿下来,于是,我就只好都挂上去了。”璃熙耐心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笛上要刻宸熙二字?还有,这根笛子它是怎么来的?你曾经居然只靠它镇压魔界几万年?”这些问题一个个都困扰着芊宸,他不解问道 璃熙轻叹一口气,觉得芊宸的话有些幼稚。可是,谁让她是自己的芊宸呢,就算再怎么幼稚,他也只会觉得自己的芊宸天真可爱! 他看着芊宸,轻声笑了笑。虽然,好想告诉她实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不想欺骗芊宸,于是只好耐心解释道:“芊儿,这笛本是我修炼出来的法器,若是问这笛子的来源,那可就很久远了。这可要追溯到上古!” “上古?”芊宸更加不解。 “芊儿想听故事?”璃熙问道。 芊宸点了点头,已示回答。 璃熙严肃道:“好,那我就给你讲一段吧!但是,芊儿,你得答应我,我只给你讲一段,你不许多问。还有,便是天已晚了,所以我只讲一小段后,芊儿便要歇息了,可以吗?” 虽是不想答应,可看见璃熙那么认真的表情,芊宸便压下所有情绪,极其不愿的应道:“好吧!” 璃熙抬手,摸了摸芊宸的头,安慰道:“芊儿,我知道你不太高兴,可有些事,知道太多,只会让你很痛苦,而我讲一小段,第一是因为我要帮芊儿解惑,第二,也是因为我告诉过芊儿,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事,我不会瞒你,更不会骗你。” 听了这一番解释,芊宸也没多做计较,笑道:“我没有生气,所以你说吧,我不会多问的。” 璃熙听了,轻叹一口气,笑道:“好,那我便讲与你听。芊儿,你我可谓三世情缘。第一世相遇,是在上古。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大陆上出现了许多植物,那时动物很稀少,但芊儿不一样,芊儿是集天地万物灵气所产生的第一个‘人类’!当时的世界,弱肉强食!大陆上除了一些低等生物,任人宰割外,其余的就全是上古神兽了。而我那时,也是上古神兽之一——麒麟!芊儿与我初遇时,是在一片树林中,当时的芊儿充满兽性,一心只想捕捉食物,与野人无异。而我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见芊儿时,芊儿那骨瘦如柴的模样,只看一眼,就足够令人心疼一生了。很久以后,一个自称女娲的神,来到凡间,她造人补天,功德无量,后被世人供奉成神。而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这个世界有神、仙、魔、妖、人、鬼六界,于是,我开始拼命修炼,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我修炼成人。至于这魔笛,是因为在远古时期,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打斗时,不慎把撑天的柱子不周山撞倒了,不周山的碎片掉落人间,给人类带来许多灾害。我在世间花费了百年时间,将不周山的碎片全部收集起来,用魔族的丹炉加上自己的鲜血重新炼制,经百日,才练出这么一把魔笛。后来,我又将自己一部分功力灌输在魔笛中。芊儿,魔笛认主,所以,这根魔笛只有我和你才能使用。后来,芊儿转世投胎,我便在世间花费了五百年才找到芊儿的转世,当时芊儿名唤凤芊宸。所以,我便在笛上刻上宸熙二字,这寓意是:不仅笛子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听见璃熙的句句表白,芊宸心中一暖。虽然芊宸现在心中有诸多疑问,可是她答应过璃熙,不问不说,于是,满心疑问全部压下。 璃熙似看出她的疑问,只好转移话题道:“芊儿,想学笛吗?若想,我便把这根笛子教与你!” “不好,这是你的法器,你怎么能教给我?” 璃熙轻笑一声,柔声道:“傻瓜,为夫这个人都是夫人的,更何况是东西呢?其实,早在万年前,为夫就将笛子教与夫人了,只是,受刑冰封千年,夫人应该忘记了。” “现在,我的确不会吹了,应该是忘记了。”芊宸应和道 “所以,夫人,还想学吗?”璃熙魅惑道 芊宸转身,将头凑到璃熙耳旁,勾起一抹坏笑,“笛子可以明天学,但现在,我想先要你。” 听得此话,璃熙勾起媚眼,笑容更为妖孽,他凑到芊宸耳边,呵气如兰,轻声说道:“好!为夫,等着夫人,享用!” 此时,天已漆黑,远处高楼上,站着一个男子身影,他回想着小巷里发生的一切,轻笑道了句:“看来,魔教宫主,终究是回来了。” 幻情篇——《告白》 清晨,微风寒凉。梦落殇带着洛灵来到山水间的一个小亭子里,梦落殇身穿白衣端坐在亭口弹奏古琴,而靠在他身上的便是身穿紫衣的洛灵。 “夫君,这有点冷,想回去了!”洛灵撒娇道。 梦落殇停下手上古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笑着劝哄道:“灵儿乖,再等等!等会,为夫办完事情就带你回去。” “好吧!那就再等等。”洛灵乖巧的靠在他怀中。 亭后一个人影出现,淡淡道:“妖王找我,何事?” 梦落殇安顿好洛灵后,站起身来,走到距离那人不远处。 “墨竹,想来昨日的情形,你看见了吧?对于芊宸是谁,想必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墨竹细细思索,“魔界霸主封印在她身上,那她,她是天帝之女?”墨竹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她身上毫无半点仙气。且是个男子,他怎么可能是天帝之女?况且,天界传闻,天帝之女早已魂归大地……” “墨竹,你可别忘了,魔族有变音术。而且,芊宸,他确实是女的。至于魂归大地是因为,天帝很疼爱这个小女儿,她的女儿与魔界宫主勾结,为保她周全,他只得说,女儿魂归大地。实则是让她的女儿在冰棺受刑五千年便可解开封印!释放她,从此她就自由了。” “你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墨竹不解道 “因为他的冰棺便是本座找人提前解开。” 什么?他找人解开的冰棺?既是找人解开冰棺,那他图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回魂石?虽是心下诸多疑问,但墨竹还是强行压下。 他能告诉自己这些,必定另有所图。所以,还是小心为妙!墨竹心下暗自提醒道。 “那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墨竹警惕道 “墨竹,本座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你既不归顺妖族,又不归顺魔族,本座不怪你。但是,你始终是蛇族梦氏!可别忘了,自己姓什么?又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若以后,蛇族需要你,你还是得回来!” “不可能,我既已离开蛇族,便不可能再为蛇族卖命。所以,以后不管蛇族发生什么事,妖王都还是另找他人吧!”墨竹决绝道 墨竹这句话,彻底惹怒梦落殇,但他还是隐忍,平静道:“墨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之前挨的那一掌,今日,难道再想将命也丢在这?” “可以试试!”墨竹冷冷说道。 虽是说着硬气的话,可心中还是泛起嘀咕。梦落殇的修为比自己高,而如今自己得伤势也是刚好不久,若真动起手来,怕是想赢他,还是有些难度。 说着,两人搏斗起来,两人招式相近,出掌相同,出手狠毒,可由于墨竹伤势刚好,此时正处下风,招招险险躲过。二十招不到,墨竹被重重打落在地,嘴角鲜血直流,见情势不妙,墨竹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施展法术,迅速逃离此处。 他来到汪舒婷家,把此时正在做饭的汪舒婷吓了一跳。汪舒婷来到客厅,只见墨竹已晕倒在地,她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墨竹,墨竹……” 见他不醒,便将他扶去沙发上躺着。还拿着热毛巾给他擦拭嘴角血迹。 这么多血,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不过,他到底是被谁所伤呢?汪舒婷好奇又担心道。 她蹲下身去,仔细端详墨竹昏迷时安静的面容。心中不禁花痴道:没想到他安静下来时,这么帅! 她用手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皮肤细腻,光滑白净! 他的容貌可真是好看,容颜精致,肤色白皙,身材高瘦,肌肤细腻!真像从小说中走出来的让啊!汪舒心下婷赞叹道。 墨竹缓缓睁眼,虚弱道:“小丫头,竟又是你!” 因关心他的伤势,汪舒婷主动说道:“这次,你还需要疗伤吗?若是要,我去把房间收拾出来。” “不用,我有些渴了。” 汪舒婷不语,倒了杯水递给墨竹。墨竹喝了几口,“小丫头,你怕蛇吗?” “怕!”汪舒婷诚实答道。 “小丫头,那如果我是蛇妖呢?我现在身受重伤,这人形我撑不了多久,就会现出原型。若再想重新修炼人形,则需七日时间!” 他轻描淡写的说完这句话,表情淡定从容。语毕后,他静静的看着汪舒婷,似在等待答复。 汪舒婷心中矛盾,自己平日最怕蛇虫鼠蚁,只要是小的东西,都是吓人的,可今日,要养一条蛇在家…… 见汪舒婷一直不语,墨竹缓缓开口,平静道:“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蛇妖,那你可知,蛇妖没有心,会恩将仇报。小丫头,如今我肚子饿了,我虽不食人间烟火,但是,我却食人精魄,助长修炼,吃人肉体,填饱肚子。所以,小丫头,如今这现下无食,不如,就拿你来下腹!可好?” 汪舒婷心中冷笑一声,拿她来下腹。也好啊!反正寿命也没多长时间了,再加上,这个世界他早已厌倦。若是就此结束,然后,重新投胎!下一世,会不会就有一段不一样的人生呢…… 汪舒婷沉默了一会,“你可以吃我肉体,但不能食我精魄。说句实话,在我不认识你们的时候,我真的不相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佛神仙道!可自从遇见你们,我才知道,原来真有!我虽坏事做尽,不算好人,可好在我做的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有私心,我想重新投胎!” 听到这个答复,墨竹嘴角那丝阴沉的笑又出现了,他眼中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不过很快,那丝复杂的情绪就被压了下去。 他思索了一会,心中突然对这个女孩有了一丝兴趣。他觉得这个女孩和别人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想法挺好,可我不想成全你!你既然有私心,那我也换了主意。”墨竹靠近汪舒婷,将她抵在墙角,轻声道:“丫头,你三番两次救我性命,作为补偿,不如,我要了你,如何?” “你,你在说什么?”汪舒婷不好意思道。 他凑在汪舒婷耳畔,媚笑如丝,轻声道:“就是,娶了你呀!” 未经情事的汪舒婷哪受得了这等诱惑,她低下头,顿时害羞的面红耳赤,“胡说!我,我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嫁给一条蛇!这,这不是胡扯吗?而且,戏文里说过,人妖相恋,必遭天谴! 更要命的是,我,我好像从未,从未对你有过非分之想! 这些话都被压在口中,没有说出来。不过,她扪心自问,她真的对他,没有男女之情,非分之想吗!心中的答案与她嘴里想说的话背道而驰。 她其实,已经喜欢他了! 只不过,她不敢承认罢了! 墨竹双眼一直盯着她,他将汪舒婷脸上所有情绪尽收眼底,一丝一毫,绝不放过。就连那表情中,细微的变化,他也尽情捕捉,绝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看着她一脸的害羞的模样,墨竹笑意更甚。 不待她解释,墨竹正色道:“丫头,今日,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你去了以后,从此,你便永远都是我的了!” 墨竹语毕后,一把揽住汪舒婷的芊芊细腰,挥手间消失不见。 幻情篇——《终结篇》(上) 三日后 妖界 一间黑暗的山洞中,最高的地方有一把琉璃做的宝座,上面镶嵌着各色的宝石。象征着尊贵的王权。而下面整整齐齐,站满了人! 半晌,白光席卷宝座,出现的是梦落殇和洛灵两人,就在他们坐到宝座的那一瞬,底下所有的人单膝下跪,齐声道:“恭迎妖王妖后!” 梦落殇让洛灵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洛灵瞟了一眼大殿上的人,“都起来吧!” 大家缓缓起身,梦落殇冷冷道:“如今,梦墨竹背叛蛇族,逃离在外!现从今日起,整个妖族贴出追杀令。只要见到他,便杀无赦!” 梦落殇宣告后,带着洛灵就回了房间。 “夫君,你真是因为那梦墨竹叛逃在外而要杀他?” “娘子真是聪明,这就看出端倪了?”不待洛灵回答,梦落殇轻笑一声,“不错,梦墨竹背叛蛇族,本没有什么,可他性子复杂,聪明机智,再加上,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如今,他又不肯归顺蛇族,为我所用,留着他,未免夜长梦多!” 午时,汪舒婷缓缓从梦中醒来,只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躺在自家床上。她脑海中回想着昨晚与墨竹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场梦般。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汪舒婷接起手机电话,是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士的声音,“喂?是汪舒婷汪女士吗?” “是的,你好!请问你是?”汪舒婷礼貌的回问道。 “我是人民医院的顾医生,你母亲在过马路时,发生车祸,现已被送往医院救治……” 一句话让汪舒婷全身一颤,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车祸呢!怎么会这样……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 不是说好,一生无病无灾吗? 难不成,是墨竹,是他骗了自己!还是…… 有人要害母亲! 话还没完,汪舒婷便赶紧从床上爬起,就在她想穿衣服时,只觉身体突然动弹不得,她拼命挣扎…… “别乱动了,你起不来的!”墨竹的声音响起。 “你放开我!”她哭着大喊道,愤怒伤心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她不断挣扎,似疯了一样。 墨竹在一旁静静看着,等她用尽力气,无力挣扎,冷静下来时,才悠悠道了一句。 “我有办法救令堂,但是,你与我得做最后一个交易!”他平静说道 “什么交易?”她停止哭泣,静静的看着他,似在等他开口。 “我先问你,昨晚,你是心甘情愿吗?” “是!”她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诚实答道。 心下却暗着:墨竹,若非心甘情愿,我又岂会将自己一生交付于你?对我而言,贞操比命都贵重,若不是心甘情愿,或许我现在早已痛不欲生了吧! “很好!我能让你母亲重活一次,回到她十五岁的时候,让她在十五岁时就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且一生无病无灾,并在二十岁时,领养一对非常孝顺,异常出色的儿女!” “你的要求是什么?” “很简单,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理清红尘中一切杂事。三天之后,你从楼上跳下。从此,世间再无汪舒婷。此后,去掉姓氏名字,你就是我的夫人婷儿,如何?” 汪舒婷听后,毫不犹豫道:“我答应你!” 因为爱,我信你!所以,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毫不犹豫答应你。 “好,那我便三天之后再来寻你!” “那我母亲?”汪舒婷着急的问了一句。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她再次复活,回到年轻时,便不会记得你了。” 墨竹语毕,挥袖离去。 ? 幻情篇——《终结篇》(中) 傍晚,身穿墨衣的墨竹在一片阴森的树林中行走。他走到一颗树下,停下脚步,冷冷道:“都跟了一路,还不准备现身?” “梦公子,这五千年,别来无恙啊!”话音刚落,那身着白衣,头戴斗笠的女子便出现在身后。 “九尾狐?”墨竹冷笑一声,平静道:“你来做什么?” “梦公子,我来给你送个消息!”女子一脸坏笑道。 “什么消息?” “梦公子是否有一夫人,叫汪舒婷?” 墨竹秀眉轻蹙,不答反问道:“你捉了她?” 女子媚笑一声,“梦公子这说的什么话?梦公子与她的这段姻缘都是我成全的,我又怎会抓她?再说了,梦公子修为在我之上,我若捉了她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你成全的?”墨竹饶有兴趣的反问道。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子,似在等她说话。 “是的呢,梦公子别忘了,汪舒婷母亲的车祸之死!” “你做的?”墨竹淡淡道。 “是呢!为成全你们,可花了人家不少心思呢!”女子一脸委屈道。 墨竹隐忍道:“九尾狐,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到墨竹似要发怒,女子变得正经起来,笑道:“也没什么,过来只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汪舒婷被梦落殇捉了,若想救她,就在三日内去妖界,否则,汪舒婷性命不保。第二:妖王已经对你下达追杀令,如今,天地间的妖怪都在追杀你!你好自为之吧~” 女子说完便挥手离去。 往生客栈 芊宸和华轩摆了一桌糕点茶水,正坐在庭院赏月闲谈。 “芊宸,你说,苏雪这几日都去哪了?怎么总不见人影?”华轩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道。 “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喜欢玩的性子呀,一说有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或者好看的衣服,名牌包包化妆品,她跑的比谁都快!”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毛病,还不都是你惯的!每次她出去玩,你都给她刷卡。芊宸,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抠?你看,你那么有钱,你就不能也请我一些?”华轩讨好道 ?“你别臭不要脸,人家苏雪是个女孩子,宠着惯着应该的。你呢?你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跟我要钱,你有脸吗?还有啊,你可别忘记了,你百年乃至现在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可都是我一手承包的。”芊宸玩笑道 “行了行了,我说说而已,别放心上了。对了,芊宸,话说你那天吹的笛子是什么法器,可以给我看看吗?”华轩好奇问道。 “那根笛子是我很重要的东西,华轩,抱歉,我不能给你看。”芊宸一脸歉意道 知道把话题聊死了,华轩转了话题,“没关系,芊宸!对了,你知道吗?你那天可真叫我佩服啊!你那个笛子吹的真是厉害,我当场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没等华轩说完,芊宸便感觉不对劲,她看着大门口,冷冷道:“即是来了往生客栈,为何还不现身?” 还没等华轩反应过来,一阵绿光飞过后,只见墨竹站在众人面前。 “墨竹,你来此作甚?”华轩问道 “在下想求你们,帮在下救一个人!”墨竹诚心道 “是汪舒婷吧?”芊宸直言答道。 “是……” 墨竹话还未完,便被芊宸打断,推测道:“你的事我知晓!汪舒婷被梦落殇当做人质,只为引你过去,让你上钩。你如今想救她却毫无把握,所以才来找我们!” “是!”墨竹诚实答道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和汪舒婷,不能在一起!”芊宸劝解道。 “多谢劝告!但日后不管遭了什么劫难,我都可以一力承担。”墨竹坚决道。 芊宸听着墨竹这坚决的语气,心中不禁暗叹道:原来情致深处,真的可以做到不惧生死! 或许,这世界上,唯有情爱能穿越生死吧! 芊宸轻叹一口气,“好吧!你即是如此执着,那我就不再规劝。梦公子,明日我就陪你走一遭,但是日后,你便好自为之吧!” “多谢!” 墨竹诚心道谢后,便离开了往生客栈。 ? 幻情篇——《终结篇》(下) 第二日,芊宸,华轩和墨竹三人一起来到妖界总坛。三人一进门,便有一群小喽啰向她们发起进攻。 芊宸刚将鞭子变化在手,却瞬间被变化成笛子。 “芊儿,熙哥哥今日教你一个新玩法,可得看好了!”璃熙好听的声音在芊宸耳边响起。 语毕,身子又不受控制起来,只见芊宸的眼眸变成血红,身子浮在半空。他缓缓将笛子吹起,一首恐怖的曲子响彻整个妖界总坛,这时,连回魂石也瞬间飞起,浮在笛子之上。只见红光四射,这群喽啰便自相残杀。 “时隔千年,没想到魔界宫主的实力,竟还是不减当年!真不愧是魔界的宫主,三界之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霸主!”梦落殇端坐妖王宝座,假意夸赞道。 “手下败将梦落殇?呵,梦落殇,你曾挑战本宫五次,可次次都败下阵来。如今本宫在此,你是有何脸面,见到本宫不跪拜的?”璃熙一脸嘲笑,藐视道。 此话一落,梦落殇便将一把檀香木所做的七弦古琴变化出来,琴上花样繁多,雕刻精美,琴尾还有流苏做装饰。 这是什么琴?芊宸在心中疑惑道。 梦殇琴!梦落殇的法器。不过是一把不堪入流的玩意,他竟也拿的出手?璃熙在心中回应芊宸道 琴声弹响的那一瞬,地上死去的尸体都复活了,变成了丧尸。后面还一波接着一波的丧尸跑了上来。琴声弹响的第二声,琴音变成利剑一般的尖刺朝芊宸飞过来。芊宸一挥袖,红光闪现,尖刺瞬间反弹回去,梦落殇灵巧躲过后,放下琴来,飞身而上,在半空与芊宸比掌。芊宸掌法狠毒,出掌利落敏捷,快的让人看不清招式,且招招都要毙人性命!而梦落殇与芊宸对阵,处于下风,对于芊宸那变幻莫测的掌法,他每次只能险险躲过。 梦落殇勉强撑过几十招后,还是被打退在地。芊宸却漂浮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似在蔑视。 梦落殇没有认输,他抱起梦殇琴快速弹了起来。芊宸收起笛子,只是用法术将回魂石浮在半空,长袖一挥,回魂石发出红色光芒,照耀整个妖界总坛。不过一会,梦落殇受到红光的反噬,琴弦瞬间蹦断,而那些杀不死的丧尸也都化作森森白骨,倒在地上,阴冷吓人!梦落殇见此,只好弃琴而逃。 芊宸收回回魂石,落到地面。双眼血红渐渐褪去。他走到墨竹身旁,平静道:“梦落殇已受重创,短时间,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而汪舒婷就在妖界总坛后面的一间密室里。你去吧,我和华轩也该回去了。” “多谢!”墨竹道谢后,华轩和芊宸便离开。 半路上,华轩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芊宸关心问道。 “芊宸,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芊宸,我那么相信你,可你?芊宸,我想问你,你到底是谁?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华轩责问道 “华轩,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能保证的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害你。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请你相信我!”芊宸诚恳道 “我们一起生活百年之久,这百年都是你帮我的。好吧!我信你便是,不管你以后瞒我什么,我都不怀疑你。” 两人语毕后,便一起回了往生客栈。 往生客栈 芊宸身着女装,正在床上躺着。璃熙一下出现,从背后揽她入怀。 “熙哥哥,那回魂石上怎么会发红光?那是什么法术?”芊宸乖巧的躺在她怀中,安静问道。 “芊儿,这哪是什么法术?那束红光,不过是我激起回魂石中潜在的一个功能。回魂石是当年女娲补天后,遗落下来的一块石头,它有灵性,所以自己能吸收天地万物的日月精华,自己修炼万年。它每把一个救治的人复活后,石头里面就会积攒一定的怨气。当这些怨气挥发出来,就会形成巨大的威力,还会反噬人。不过,芊儿,你好像还没学会如何开启回魂石,等会,我便把这密咒传给你!”璃熙笑道。 “你这什么都教我,你不怕有一天我害你呀?” “芊儿舍得吗?如果,芊儿舍得,那就害我吧!我不会闪躲的。哪怕芊儿要杀我,要将我害得万劫不复,形神俱灭,我也会守护芊儿的,我既不会责怪芊儿,也不会还手,更不会放开芊儿。”璃熙双眼妖媚带笑,可却是一脸的认真。 芊宸翻身回抱他,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 璃熙带给她的这份爱,真是让她深陷沉沦。她对璃熙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可却还是忍不住害怕,因为,他可是当年魔界的一宫之主——璃熙! 世人传他冷血无情,嗜杀成性!可她见到的,确是一个为了自己能丢掉性命的痴情人!到底是传言有误,还是,他本性未露呢? “芊儿,以后喜欢什么,就与我说,我有的自会给芊儿。若我没有,只要是芊儿想要的,我也都会夺过来。”璃熙笑道。 芊宸听着他的话,收起心中思绪。她应道:“你这样,与强盗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今日去妖界,好似看出些端倪。她提醒道:“对了,熙哥哥,今日去妖界,看到梦落殇施展的法术,与当日在小巷子里那只妖施展的好相似。” “芊儿真聪明,芊儿猜的不错,帮那只妖的,就是梦落殇。”璃熙不带一点辩解与遮掩,直接解释了出来。 他真的是把芊宸所有想知道的,都直接告诉了她。不带一点拐弯抹角。 芊宸听后,转移话题道:“熙哥哥,既是知道了,日后,万事小心就好!熙哥哥,今日,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两人交谈后,璃熙便哄着芊宸睡下了。 幻情篇——《终结篇》(完) “啊……”汪舒婷被一阵噩梦惊醒。 她起床后却发现自己躺在家中。 “我,我是怎么到家的?我不是被捉了吗?”看着自己满身的伤口被处理过,心中不免疑问是谁帮的她!可是,一想到昨日,那些妖怪说着要杀墨竹,心中就不免担心起来。 顾不得这些想法,也顾不得自己伤口,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找墨竹。刚走到客厅,墨竹的声音便在耳边温柔响起。 “婷儿,你要去哪?” “墨竹?是你吗?墨竹”汪舒婷一脸担心道。 “是我”话音刚落,只觉身后有人抱住自己。 汪舒婷都没多想就转身回抱他,眼泪不住的掉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汪舒婷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看着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她哭道:“你没事就好!你知道吗?我被他们捉去了,听他们说,他们要杀你,我真的好担心你,我好怕,好怕你……” 好怕你就这样被他们捉走了! 好怕你打不过他们,又受伤了! 好怕你…… 越往后细想,心中越恐慌。 但是,还好,还好你没事! 话还未完,已哭的泣不成声。墨竹一下吻住他,四目相对,四瓣薄薄的唇紧紧贴在一起。将汪舒婷心中的千言万语堵在心口。 半晌,墨竹才离开她的唇,轻声安慰道:“婷儿,别怕,我在这,不哭了!” 一阵安慰后,汪舒婷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墨竹,我想通了。如今,这家里的事也料理好了。明日,我便执行约定,跟你走!”汪舒婷下定决心道。 墨竹,我跟你走! 天涯海角,四处流浪,我也要跟你走。 墨竹,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婷儿,可得想好,我现在可是妖界通缉的人。跟我走,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这句话看似在劝告,可实则,是在试探!他在试,汪舒婷会不会因为害怕,而离开他。在汪舒婷没有说出答案时,他心中也是害怕的。 “我不怕,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既是选择你,我就不会怕。墨竹,明日,我会从这跳下去,日后,我就是一个新的生命。从此,我不再理这红尘俗世,也不染这是非恩怨,以后,就安安心心的留在你身边。”汪舒婷双眼坚定道,心中下了莫大的决心。 听到此话,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他笑着应道:“好!” 婷儿,有你这句话,此生足矣!你放心,此生我定不负你!墨竹在心里补充道 不愿理红尘俗世,只愿得一心人。不愿染是非恩怨,只愿留你身边。 寒夜寂静,明月撒下的一缕银辉照耀在这座平凡而又复杂的城市里。 这天晚上,汪舒婷在朋友圈发了这样一则消息: 我愿走过全世界,穿过人山人海的街道,路过拥挤喧嚣的闹市。不染一点尘埃,不带一丝牵绊,只要最后,是你便好…… 发表成功后,便站在楼台,纵身而下…… 当天晚上,墨竹穿着黑衣斗篷从楼下经过。他手一挥,绿光闪现,女子的尸体消失在夜色中,血色也随之不见。 一星期后 这日,网上一则新闻爆火。 近日,著名女作家——可凡,竟凭空消失在家里七日,警方已经派人全国搜捕,但如今,仍然没有消息。 而在另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墨竹身穿古风绿衣坐在一片桃园中,而他怀中抱的则是汪舒婷,两人正在闲聊着。 墨竹深情的看着汪舒婷,眼里是满满的溺爱,笑道:“婷儿,你猜猜外界的人会怎么说你?” “还能怎么说?定是说我人间蒸发,凭空消失了呗!”汪舒婷玩笑道。 “婷儿,你真是可爱!” 汪舒婷从他怀中退出,担心道:“墨竹,这个地方隐蔽吗?他们……” 会不会找过来?还没说完,便被墨竹打断。 “婷儿,你别担心,这个地方很隐蔽,他们找不来。就算是他们找来了,我也定会护你无忧的。”墨竹认真道。 汪舒婷又重新抱住他,笑道:“好,我信你!”墨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汪舒婷在心里补充道。 语毕,漫天桃花纷飞,配上这青山绿水,真是美景如画。 我愿走过全世界,穿过人山人海的街道,路过拥挤喧嚣的闹市。不染一点尘埃,不带一丝牵绊,只要最后,是你便好…… ——可凡 引子 佛说:今生的妻子,前世你埋的人!来还你未报的恩。今生的情人,前世的妻子,来续未尽的情。这是因果,是定数。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明月皎皎,繁星?闪闪。在这座寂寥的城市里,一个无人漆黑的小巷中,有一户平凡的人家。 ?家里一间温馨的闺房中,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走了过来。她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温柔笑道:“嫣儿,是不是睡不着啊?” “外婆,你今晚的故事还没讲。所以,我睡不着。”小女孩奶声奶气,安静应道。 “好,嫣儿,那外婆今天就给你讲一个女子报恩的故事!说是在很早以前,有一个书生,同相爱已久的女子定了婚期。然而,到了那一天,女子却嫁给了别人。这件事情,对书生的打击很大,从此,这个书生,就一病不起。直到后来,有一天,一个出家的僧人路过此地,他看到书生很是可怜,就从怀中摸出一面镜子给书生看。书生在镜子里,看到茫茫大海滩上,有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的躺在那,路过的第一个人,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惋惜的走了。路过的第二个人,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盖好后,也走了。直到路过的第三个人,她过去挖了一个坑,将女子小心翼翼掩埋掉了。书生看后不解,僧人解释道: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与你相恋,只是为了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掩埋她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故事讲到这里,就算完了。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老奶奶讲完后,回头看见小女孩已经熟睡。她轻轻抚摸女孩的额头,小声笑道:“嫣儿,好好睡吧!” 语毕后,便熄了灯关了房门出去了。 禅语:若无因缘,何以相遇;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欠的多了,这一世便结伴的久一些。欠的少了,还完了,也就散了! ? 三世缘——《缘劫》(1) 十年后 清晨,星扬提着早餐乘坐电梯上五楼,他来到五楼,找到505号房,开了门,只见屋子里乱七八糟。一个头发蓬松,无精打采,衣衫褴褛的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收拾过自己,也没有收拾过家里。 “寒枫,我给你带了早餐,多少吃点东西吧!”星扬劝道。 “我不吃,我要等着婧嫣回来,和她一起吃。”慕寒枫双眼无神,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呐呐说道。 星扬听后,彻底怒了,他大吼道:“寒枫,你清醒点,婧嫣她已经死了一年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这句话似利刃一般,既折磨着星扬的心,又刺痛了慕寒枫的心。 慕寒枫本就因为婧嫣跳海而死,自责愧疚了一年,如今唯一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便是他在幻想中,想象着婧嫣还活着!而星扬那句刺耳的话,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句致命的打击,在他的心中狠狠扎了一刀。 他心中自欺欺人道:他在骗自己,婧嫣还没死!她只是在怪我,怪我没有早一点回来保护她,所以,她生气了!对,她生气了,她藏起来了! 沉寂了五分钟,慕寒枫才缓缓抬头,他看着星扬那张帅气的脸辩解。 一开始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平静如一摊死水,不带任何情感。 “不,婧嫣她没死,她根本就没有死,她只是喜欢玩而已。她在跟我玩失踪,过些时,过些时,她自己就会回来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可到最后,他越说越动情!他的话语说的鲜活生动,仿佛婧嫣真的没死,只是藏了起来。 “所以,星扬,我不许你咒她!不许你咒她死!”慕寒枫流着泪哭喊反驳道,一双漂亮的眼里尽是满满的后悔与凄凉。 星扬伸出那皓白如雪的玉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到慕寒枫那洁白无瑕的脸上。 慕寒枫虽然脸上一片绯红,可他却似麻木一般,丝毫不觉得痛。 不过也是,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会有感觉呢?如今的他似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般,人虽活着,可心已经死了。 星扬知道,这样扇他无济于事,他这种自欺欺人的人,是永远都不会醒的,除非,婧嫣能回来,否则他一辈子都会这样颓废下去。 是啊!一个装睡的人,永远都会叫不醒! 星扬很是生气,但还是平静道:“慕寒枫,你就是个疯子。” 语毕,摔门而去。 在五楼的楼道里,星扬遇到一个身材高瘦,穿着皮衣皮裤的女子,她散披长发,妆容妖艳。但走在楼道,脚步轻盈,灯光照射下没有影子,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没有意识。她眼神直直的看着505房门,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让直视她的人浑身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星扬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那张脸,她,她是,她是婧嫣,她是嫣儿,她,她真的回来了,真的……惊吓之余,星扬在心中不可思议道。 “嫣儿!”星扬轻唤了一声。 女子闻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他。脸上的微笑消失,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星扬,可怕至极。 她面色惨白,只有那唇瓣却似掺了血一般,红的发紫。她轻启红唇,淡淡的语气勾出一丝阴冷。 “星扬哥哥,我回来了。” 空灵的声音回荡着整个楼道。 一年前 实验高中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铃声传来,高一(八)班教室的学生都像疯了似的,在教室里面乱窜嬉闹。婧嫣是花钱塞进班上的学生,她因性子软弱,成绩不好而在班上总是能受到同学的欺负,老师的批评。班里既没有闺蜜,也没有朋友。不管她在学校哪处,每次只能看见她孤零零一人。 下课后,婧嫣有些口渴,便拿着杯子去饮水机倒水喝。一个穿着卫衣的女生见了,走了过去,嘲讽道:“哟!这是想要喝水呀?”说着抢过她的水杯,倒了满满的一杯水,泼到她身上。 婧嫣挣扎着,却被那女生狠狠推倒在地。婧嫣愤怒的瞪着她,却敢怒不敢言。 女生见了,出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婧嫣脸上。雪白的肌肤显出一片绯红。 “你个傻子,长得丑也就算了,还敢瞪我。再敢瞪我,有你好看的!”女生张狂的说完,便离开了。 夜晚,婧嫣回到家里。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远在外地的哥哥打电话,委屈道:“星扬哥哥,你与寒枫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嫣儿乖,我们至少要等到过年才能回来。”星扬温柔的劝道。 “哥哥,我能不能不读书了?我,我现在,真的,不想读书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想读书?嫣儿,你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星扬着急道。 婧嫣本想说出实情,可是,她却懂事的想着,两外哥哥在外打工赚钱,也不容易!若是再为家中的事操心,实在太累了。所以,为了不给两位哥哥增添麻烦,她只好稳定心情,假意笑道:“没事了,我没有在学校被人欺负,只是上学太累了,想偷懒。” 星扬叹了口气,笑道:“傻妹妹,知道你上学太累,所以呀,等你今年放假休息,我和寒枫就准备订票,带你去日本游玩。” “日本?真的吗?那可是我最想去的地方,星扬哥哥,太爱你们了。”婧嫣高兴道 “好了,小傻瓜,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快睡吧!” 语毕后,两边都挂了电话。 三世缘——《缘劫》(2) 这一日,高一(八)班出现了一件事情。班长高晓峰的钱包不见了。此事一出,班主任就在上课时,让班长在全班每一个学生的书包里搜查。当搜到婧嫣的书包时,一个黑色的钱包被搜了出来。 “老师,这个就是我钱包!” “不,老师,你听我解释……” 婧嫣正准备解释,却被班主任强行打断,斥责道:“婧嫣,你成绩不行,也就算了。现在,你还偷东西,你这种行为……” “老师,婧嫣不仅偷东西,她曾经还给班长写过情书,而且,不止一两次。”一个穿校服的女生举报道 高晓松打开钱包,数了数,道:“老师,我这钱包里少了一百块钱!” “婧嫣,你成绩不好也就算了,但你居然写情书,还偷东西!婧嫣,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你不知道偷东西要付法律责任吗?”班主任怒道。 “我没有偷东西,这件事情,就算告到警察局,我也不会认!”婧嫣辩驳道。 “婧嫣,做错了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悔改!婧嫣,你竟然偷了晓峰同学的钱,明天你就补上一百块给她吧!然后,记大过一次!”班主任说完,强行压上婧嫣的辩解,而后开始上课。 放学后,婧嫣一人来到一片沙滩上。她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大声叫喊,大声发泄,似要把今天一切的不愉快给叫喊出来。 过了好久,她才蹲在沙滩上。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原来是躲在这来了。”一阵尖锐的女声刺入婧嫣的双耳。 婧嫣回过头,只见十个女生站在自己面前。一个身穿裙子的女生走了过来,嘲讽道:“婧嫣,你真是可怜呀!今天被人诬陷的滋味,好受吗?” “你们要干什么?”婧嫣弱弱的问了一句。心中很是害怕。 只可惜,她太弱了,看着面前的十个女生,她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不过,也正是她的懦弱软弱,所以,才会让全班都将她当做欺负的对象。这其中,包括她的老师! “干什么?”女生冷笑一声,“你们,给我打。划了她的脸,顺道,扒了她的衣服,用手机使劲拍,然后发到网上网爆她。” 语毕,众人上去就是一阵乱打,还强行将她的脸给划了一刀,当众人要扒她衣服时,她拼命挣扎,因过分挣扎,不慎将那几个女生摔倒在地。正当大家去追她时,她站在海面上的浅海区,看着大家对她步步紧逼,她哭着大喊着,眼泪和着脸上的鲜血,融为一色,滴在沙滩上。 “你们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就跳海。” “有本事你就跳啊!大家不要过去,我们就看着她跳!”穿着卫衣的女生嚣张道。众人也都嘲笑着。 婧嫣,我倒想看看,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装的!女生在心底补充道。 婧嫣站在浅海区,回想着之前在学校大家对她的种种不好,心里很是怨恨,伤心。她用尽全力大声喊着,似是将心里埋藏已久的话拼尽全力呐喊出来。 “李玥,当初,我初来这个班上,就是你,就是你挑起来的,是你让全班同学攻击我。就因为,我性子软弱,好欺负,又因为我没有父母亲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没人撑腰,你就这样欺负我。你当着邻班同学的面,骂我有娘生没娘养,你在班上同学的面前,出尽了我的洋相,今天,你还诬陷我。” 婧嫣流着泪,心底已经绝望到极致,她走到浅海的尽头。心中有诸多不舍,这不舍来自于两位哥哥。可两位哥哥常年不在家,只有在过节时才能回来一趟!所以,她还是伤心了。 此时,她这么想着:原来这么多年,她始终都只是孤单一人! 想到此处,她对这个世界的仇恨更加深厚,绝望慢慢吞噬她的心智。如今的她,在经历学校那么多现实的冷酷无情后,已经心如死灰了…… “李玥,你给我记着,我还会在回来的。八班,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你们,就等着报应吧!”怨恨的说完这句话后,怒气之下,跳入海中,沉入海底。 此情形,让在岸上的九个少女顿时吓傻。一个身穿皮衣的女生,神情紧张,她害怕道:“李,李玥,这,这不关我的事。李玥,是你让我们来的,现在,出了事情,跟我无关……。”女生说着,流着泪,就往回跑。 而一个身穿黄衣的少女心中一片害怕,她声音颤抖,“李,李玥,这,这不关我的事啊~如果,如果要坐牢,李玥,你,你不要害我们……”语毕,也跟着快速逃离此地。 而另外七个女孩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害怕,都跟着皮衣女一起跑了。此时,只有李玥一人在海滩上。她全身颤抖,双腿一软,坐到海滩上,想是心里已经慌了神。 她在心里一遍遍安慰道:婧嫣,不管我的事!是你自己蠢,是你自己非要去跳海的,所以,你的死,跟我没关系! 婧嫣,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用死就能压倒我!我家家财万贯,我花钱,也不会坐牢的!婧嫣,我告诉你,你活着,我不怕你,你死了,我也不会怕你,就算你变成鬼来找我,我更不会怕你! 婧嫣,你斗不赢我的!你永远也斗不赢我!因为,你出生,就是活该受人欺负的贱命! 李玥在心中思绪万千,但句句都是在安慰自己。其实,出了这样的事,她自己也很害怕。 她的心也受到了不安与谴责!而他更怕的是,她也是个人,她也有牵挂,她也害怕坐牢!她也害怕死亡! 所以,眼角的泪还是止不住流了一滴下来。 她嘴唇不停微颤,气息混乱。她深吸一口气,吓得口齿不清,念念道:“婧嫣,是你自己要跳海的,跟我没关系。对,是你自己……” 说着,李玥也似受到惊慌一般,拼命的跑出了那片海滩。 一年后 高二(八)班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郑重的走进教室,全班一片寂静无声。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上有一个新同学转了过来。大家掌声欢迎一下这位新同学。” 一阵掌声过后,婧嫣走了进来。全班同学心中一颤,在底下议论纷纷。 是她,婧嫣!她,她没死,还是,她,她真的,真的回来了……一个穿大衣的女孩心中害怕道。看着她的到来,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教室,心里一阵恐慌。 世界上没有鬼魂,她,她一定是被人救了!所以,她是人,对,她一定是人。女孩心中暗自安慰道。 “婧嫣同学,和大家打个招呼吧!”班主任热情道。 婧嫣淡淡说道:“大家好,我叫婧嫣,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婧嫣脸上挂起一抹阴森恐怖的微笑。她眼神凶狠的看向那个穿大衣的女孩,那女孩被她看的心虚,连眼神都回避了。 “好,婧嫣同学,李玥同学后边的座位是空的,以后,你就坐那吧!” 什么,坐我后面!这……李玥吓得不轻,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但是,看见这全班只有一个空位,她也不好辩驳,只好忍了下去。 待安顿好婧嫣后,班主任上起课来。 ? 三世缘——《缘劫》(3) 放学时,教室里一片喧闹,大家都围在婧嫣的旁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开始问她各种问题。 “婧嫣,你不是死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一个戴眼镜的女孩问道。 “婧嫣,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去跳海?你是被人逼死还是因为抑郁症死的?”一个穿校服的男生问道 “婧嫣,你是不是被人救了?”一个穿绿衣的女生问道。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做明星采访一样热闹。 婧嫣没有理他们,只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李玥的座位上。看着李玥害怕的神情,她冷冷笑道:“李玥,我现在回来了。这有些账,是该清算一下了!” “婧,婧嫣,之,之前,是你自己要跳海的,跟我可没关系。你回来了,这事也怪不到我头上。”李玥虽壮着胆子辩解,可语气还是有些慌张。 “跳海,难道不是你逼我的吗?李玥,你好好看看我的脸,还记得,这是谁做的吗?”婧嫣平静道,语气冷的似块铁一样。 李玥仔细看她的脸,却发现,她干净白皙的脸上慢慢显出一块流脓的伤疤,伤疤上流着鲜血低落在李玥的桌子上。李玥看着那张恐怖的脸,吓得只能瞪大眼睛,呼吸急速,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玥,以后,小心点!”婧嫣诡异的笑又露出来,不过一会,消失不见。 李玥,你欠我的,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婧嫣 枫扬古风汉服文化有限公司 慕寒枫一袭白衣汉服坐在办公室中,只见他长相俊俏,皮肤白皙,身材高瘦,五官精致,一身汉服衬的他飘飘欲仙,犹如璧人。星扬身穿一件青衣汉服走进办公室。他菱角分明,五官绝美,身材高挑,真是一个偏偏少年! “寒枫,自从嫣儿回来后,你气色好多了。”星扬笑道。 “她回来了,你不也很开心吗?”慕寒枫调侃道。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这么开心?”婧嫣从办公室门后走了进来。 “嫣儿,放学了,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星扬温柔的问道。 “好呀!”婧嫣笑道。 说着,三人开车来到一家餐馆吃饭。在一间雅室里,三人围坐一桌。 “寒枫哥哥,你们这一年,过得还好吗?”婧嫣关心的慰问道。 “你这一年不在,你寒枫哥哥都瘦了好几圈了。天天为了你,不吃不喝,又不打理自己。”星扬解释道 慕枫寒听后,掐了一下星扬,示意他别再往下说。 星扬打趣道:“本来就是啊!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婧嫣听后,心里满满的感动,她流着泪,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只要你回来就好!嫣儿,对不起,以前,是我们对你疏加照顾了,这一次你回来了,我们绝对会好好弥补你的,以后,我们就算工作再忙,也绝不会忽视你感受的。”慕寒枫流着泪,一字一句发自肺腑道。 一阵久别重逢的团圆慰问饭后,慕寒枫带着婧嫣和星扬开车回到家中。 傍晚,婧嫣一人躺在床上看电脑。无聊中,她在影片里随意翻找,一部名叫《午夜凶铃》(リング)的电影吸引了她。刚想点开,却被一阵红光打断。 这时,一个身穿红衣和服的女子卧在床边,只见她长发及腰,浓妆艳抹,媚眼如丝,嘴角含笑。 “你怎么出来了?我哥他们还没睡呢!”婧嫣担心道。 她红唇轻启,笑的一脸灿烂,平静道:“他们睡了,嫣儿,今日,我看见我的仇人了。等了一千多年,终于看到了。嫣儿,你要报仇,我会帮你一起报仇的!” “你的仇人是谁呀?”婧嫣疑惑的问道。 “嫣儿,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受过什么委屈和伤害,我都会让他们一一还回来。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了。”这女子的声音很空灵,音色中不夹杂半分感情,听着总有几丝阴森恐怖。她紧紧盯着这部名叫《午夜凶铃》的鬼片,嘴角露出一丝可怕的笑。 半夜十二点,在李玥家的偏房里,一男子躺在床上,因睡不着,而在床上翻来覆去。 “叮咚……”电脑里闪现一条消息,男子闲来无事,便打开电脑,只见有人给他发了一封邮件,来者是“匿名”!男子好奇心太重,便打开邮件,上面居然是一部电影,标注着《午夜凶铃》(リング)。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李玥不耐烦道 “你哥!”门外男子随口答道 “什么事呀?” “你睡了吗?你要是睡不着,我这可有一部鬼片电影,一起来看看。” “你无不无聊?大晚上看鬼片,疯了吧!” “怎么?你害怕,不敢看了?”门外男子激怒道。 他明知道李玥是一个要强的性子,这么一激怒,一定会中招。最后,果不其然,李玥为了面子,逞强道:“看就看,谁怕谁?” 虽是这么说着,可心中已然怕的要死。可是话都已经出口,就不能再反悔。没办法,自己说的话,就算再怕,也要硬着头皮看完。 李玥说着,就从床上爬起,她换了套衣服去客厅。两人在客厅里用电脑打开影片,只见是一部名叫《午夜凶铃》的鬼片。 在看之前,她在心中一遍遍安慰自己,那些是假的,不用怕!都是人演出来的,没什么可怕的!虽是这样安慰,可心里还是瘆的慌。 一开始,李玥还能接受剧情,可剧情发展到后期,她却被吓得全身颤抖。可是,也不知道怎的,剧情虽吓人,但是越看越刺激。 对于这部既让她害怕又让她上瘾的影片,李玥最终还是壮着胆子看完了全部,而在漫长煎熬的过程中,李玥既觉得心惊胆跳,又觉得异常兴奋。 但与她一起观看的男子,却因太困,看了一小半,就呼呼大睡了。 三世缘——《贞子》 这日,晚自习课间,李玥和五个同学在教室走廊闲谈。 “你们看过《午夜凶铃》吗?”李玥问道 “没看过,但听说过!好像是产自日本,之前。在新闻上报导过,说是这部剧吓死过好多人!而今看过的都会在七天内莫名其妙的死去。并且啊,死相凄惨,现在,别人都说,看过这部剧原版的人都死了!”一个穿大衣的女生回答道。 “是呀!听说,在日本演贞子的那位女演员和导演就是因为看了这部剧,而被活活吓死了。”另一个女生补充道。 “你们都没看过吗?”李玥紧张道。 五个同学摇头,表示没看过。 叮铃铃…… 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大家都跑回了座位。教室从喧闹变得安静。 班长走上台,宣布道:“这节课,老师不来,上自习课。” 虽是自习课,但教室还是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就在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时,教室里的灯泡闪烁起来,一熄一亮。大家感到困惑,就派了几个男同学去查看灯泡的情况。突然,墙壁上很深的头发穿插进来,灯泡闪的更加厉害,最后一下,直接熄灭了。这可把全班同学吓得坐立不安!他们从凳子上站起来想往外跑,可大门却被紧紧锁住,这恐怖的气氛让班上的同学不由得尖叫连连。 大姐姐,这是什么?婧嫣在心中问道。 这,就是他们的报应!心中回答婧嫣的话刚说完,只见一缕头发已经盘根到李玥脚底,眼看头发往后蔓延,婧嫣一下离开座位,走去前台。 “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李玥竭尽全力的哀求道,眼神中透露着无助和害怕。 此时全班的同学都已经被吓的慌了神,哪还有心思去管李玥。看着同学们的无情,再看看脚底的头发,李玥心里绝望了。 这东西一进来就先攻击李玥,那这东西,很有可能是李玥引来的。婧嫣沉思道。 “李玥,你到底看过什么,或是冲撞过什么?或者你去过什么邪气的地方?”婧嫣与众位同学一起站在讲桌前,大声喊道。 众人中,走出一个穿大衣的女生,她害怕的回答道:“李玥刚刚在晚自习的时候,问我们有没有看过《午夜凶铃》,她一定,一定是看过了。” “什么?是《午夜凶铃》?如果,真是那个东西来了,估计你们,就没有活路了。”婧嫣认真道。 “婧嫣,之前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但我今天求求你,救救我!你跳海都死了一年,还能复活,你绝对不是凡人,我求求你,救救我……”那个穿大衣的女生刚说完,一丝头发穿过女生的身体,鲜血吐满一地,女孩瞬间倒地死亡。 她死相难堪,面目狰狞,就在她死后不久,那些黑发集合在一起,慢慢将死后的尸体给吞入发中,将那尸体从头到脚一点点侵蚀,直至最后,尸体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一举动将在场所有人吓得不轻,有些被吓疯的,直接跑到窗门边,使劲拍打门窗。 “李玥,你一个人看完这部片也就算了,可你居然将电脑带到学校,趁上第一节晚自习的时候,打开这部片子,连累整个班级,你真是太自私了。你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给你去陪葬吗?李玥,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自私会害死很多人的,本来这些人都挺无辜,只要不看和不与那东西沾边,都可以幸免于难,可你,你真是自私!”婧嫣抱不平的斥责道 这句话激起了众怒,于是,所有人将矛头都开始指向李玥。 “什么?是你,是你搞的鬼?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为一己私心,让我们全部陪葬,你真该死!”一个穿卫衣的男生怒道。 “对呀,李玥,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这样害我们,你这个贱女人,亏我当初还把你当做知心好友,什么都对你倾心相待,想不到现在,你就是这样反过来害我们的!”一个穿白衣的女子怒骂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们啊!”李玥哭着辩解道 “闭嘴,你没想过?”女子冷笑一声,如今的她,害怕和愤怒都夹杂在心中,这样的双重打击已经让她失去理智。 她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她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生性残忍,善妒爱计较,还喜欢恃强凌弱。当年,婧嫣就是因为好欺负,所以,你不停的欺负她,甚至逼她去死。李玥,你这种人,早在一年前,就应该去坐牢了!” 李玥听后,心中不觉可笑,这是她多年的好友,这么多年,她对她又何曾不是倾心相待呢?但如今,到生死决别的关头,她为了活命,多次出言伤害我!而做这一切,也不过只是为了讨好婧嫣,为求保命而已! 婧嫣啊婧嫣,你真是好狠,利用人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句骂完,接二连三的怒骂越来越多,而死的同学也越来越多,但是,大家心里对李玥又怨又恨,而李玥因被头发活生生的缠住而动弹不得。 婧嫣看着这群自私的人,心里不禁冷笑:呵!真是一群冷漠无情的人!思及此处,她又看了看那动弹不得的李玥,心中为她感到悲哀! 婧嫣刚准备走至大门时,一缕头发向她攻击而来,婧嫣一下飞上半空,轻易的躲过那缕头发。 “贞子,我与你无冤无仇,大家和平共处不好吗?你看看,你要杀人我不阻你,那自然,我不想斗,也请别来惹我!”婧嫣嚣张道。 此话一出,果真没有头发来攻击她。全班同学看到婧嫣有此能力,将她视为保护神。班长跪在地上哭求道:“婧嫣,婧嫣,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为何要救你?又不是我要害你,那么,我也没有义务救你!”婧嫣玩味道,神情话语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只要你能救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班长全身颤抖,眼神中充满着害怕。看着婧嫣眼中的冷漠,他生怕婧嫣一个转身,就会将他丢下,不顾他的死活。 看着班长那一脸的可怜模样,婧嫣心下觉得此时的他,既可悲又可恨。 可悲的是,班长估计这一生都不会想着,他会有朝一日来求自己! 可恨的是,当初班长在班上诬陷他时,怎么不想想今天? 但还好,现在的她,心中无比的高兴,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当初怎么对待自己,如今就该有怎样的下场! 婧嫣冷笑一声,诱惑道:“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现在要钱,让你拿钱买命,你干吗?” “我干,我干!”班长已被吓得魂都不在身上,现下不管婧嫣说什么,只要能保命,他什么都能同意。 婧嫣垂眸,看着班长那一副为了活命而讨好她的样子,可真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只可惜,他看到狗的可爱,还会摸摸它的头,想着保它一命,但班长这只狗,让她看了,只会觉得恶心。 “命这个东西吧,是挺贵重的!拿五个亿来换一条命吧!”婧嫣语毕,就见从墙壁上爬出一个白衣服长头发的女子。她从墙壁爬到地上,虽然满头黑发遮住脸,可大家一看便知,她就是贞子。 贞子在地上攀爬着,骨骼扩张的声音咔咔作响。整个班级被笼罩在一片黑暗恐慌之中,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见形式不对,婧嫣心下想开溜。 “各位,你们慢慢玩,我就先走了。”婧嫣刚准备离去,那女子瞬间转移,眨眼间,就站到离婧嫣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看这架势,你是不想让我走呀!”婧嫣淡淡道 那贞子一下猛抓上去,婧嫣一挥手,只见一束白光飞到半空。紧接着是几条绸缎,似猛蛇一般袭来,一下就从贞子发间穿插而过,将那贞子劈成两半。贞子受痛后,便将满教室的头发集中在一起,向她袭卷而来。 只见婧嫣不慌不忙,挥手间,空中有千万火团飞向头发,一片熊熊烈火烧过后,贞子就消失不见了,她缓缓爬进电脑里,似在躲避。婧嫣从半空飞落在地,一挥手,电脑瞬间着火,被烧了个粉碎。 “她还没有死,短时间也不会出现。只要大家以后不再看这类影片,不提她,就应该不会出多大事情。至于,李玥,你已经是傀儡了。”婧嫣平静道 “什么?傀儡?”她大惊,一下跪地,拼命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我。你刚刚说,可以拿钱买命!我家有钱,愿意出十个亿,求你了,救我吧!” “李玥,这次我回来本来就是要收拾你的,但现在既已有东西收拾你,那我就算了。不过,说句实话,像你这种人,真收拾了你,我挺怕脏手的!”语毕,便无情的走开。 见到婧嫣无情走开后,李玥心中有些后悔,她后悔之前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婧嫣,让自己遭了这样的报应。可惜,如今,已是悔不当初了。她瘫坐在地上,鼻子一酸,泪水就流了下来。 门被打开后,班长和几个同学一起结伴,将此事报告给老师。班上的同学都惊魂未定的坐在板凳上。 这个恐怖的晚自习结束后,学校就被家长投诉赔钱至倒闭。这一闹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没去上学。而新闻报导,也对这个学校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绯闻,很快这所学校就上了热搜头条。 三世缘——《缘劫》(4) 翌日,在一家奶茶店中,婧嫣、慕寒枫和星扬在那找了一个空桌一边喝奶茶一边谈笑风生的闲聊着。 “哥哥,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等我一下。”婧嫣笑道 语毕,婧嫣便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途中,碰到一个男子。他手提两杯奶茶,似要打包回家。 嫣儿,等等!女子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大姐姐!婧嫣在心中答道。 好一会,女子才在心中说了句,无事。 傍晚,三人回到家中,婧嫣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那个和服红衣女子再次出现。 “大姐姐,今天那个男生你认识他?”婧嫣静静的问道 “他的模样,与我一个仇人一模一样。”空灵的声音响起,冷冷清清。 “大姐姐,今天那个男生,我认识。他是李玥的亲哥哥,李翰!” “李翰?”这没有感情的声音终于加了几丝颤抖。 “是他,真的是他的转世?”女子激动着,脸上流下了血泪,心中异常痛苦。 千年,都已经千年,他的转世,我终于找到了! 李翰啊李翰,你这个负心汉!当年,你杀我全家,灭我满门,如今,我总算是找到你了!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女子在心中,那无声的怨恨异常激动,思及恨处,心如刀绞!无意识间,她的手开始慢慢握成拳形,全身都开始气的颤抖不已。 “大姐姐……”婧嫣轻声唤道。 这一声让女子稳了情绪,婧嫣缓缓开口问道:“大姐姐,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如此伤心?” 女子握住婧嫣的手,婧嫣闭上眼睛,画面回到千年前。 千年前 一片竹林中,杨婉儿一袭黄衣在竹林里开心的玩闹着。后边跟着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姑娘——小桃!这是她的婢女。 “小姐,你慢点跑。小心摔着!”小桃跟在后边担心的提醒道。 杨婉儿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的玩着。这片竹林环境优美,林中草木山石皆有,还有一些可爱的小动物,树上有百鸟鸣叫。 杨婉儿在林中发现一只兔子,心生喜欢,就跑去追兔,因注意力都在兔子身上,不慎撞到一个男子。杨婉儿抬头,只见一个剑眉星目,肤白貌美的秀才站在面前。秀才身穿蓝衣粗布,服饰简陋。 “实在不好意思,小女子因追那兔子,没看路,不慎撞到公子身上。公子没事吧?”杨婉儿一脸歉意。 “没事,其实,是小生的不好。姑娘没受伤吧?”秀才恭敬的问候道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小桃追了上来,担心道。 “我没事!”杨婉儿应道 “小姐,既是没事,那小生就先告辞了!”秀才语毕转头就走。 两人告别后,便各自离去。 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一阵锣鼓声敲响。 众人听着锣鼓声便都聚集在一个新搭的台子前看热闹,台后是楼台高阁。 一个身穿黄衣华服,年纪偏大的老爷站在台上,笑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好,鄙人杨茂。今日在此搭台建阁,只是想为鄙人的大女儿杨婉儿寻一良婿。” 话还未完,高阁上的杨婉儿便一眼看中人群拥挤中的一个男子,此人正是之前在林中撞到的秀才。杨婉儿心生欢喜,直接拿起绣球,拋到了秀才怀中。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感到惊奇不已,而接到绣球的秀才也是一脸懵的状态。 一个月后 在一间闺阁里,杨茂怒道:“这桩婚事我不同意。婉儿,你听爹的话好不好?那个穷秀才,他给不了你幸福的!” “是呀,婉儿,你就听你爹的话,好吗?”一个身穿橙衣华服,体态丰满的女子劝道。 “不,爹,娘,女儿此生非他不嫁!求你们成全我吧。”杨婉儿跪在地上哭求着 “傻孩子,他那么穷,你跟着他是会吃苦的。”女子心疼道 “没事,我不怕吃苦。爹,娘,李翰虽穷,可只是一时的。他如今正在准备科考,此次进京,他一定可以考取功名的。”杨婉儿哭着辩解道 虽是听到杨婉儿的辩解,但是,杨茂在心中依旧不同意这门婚事。 杨婉儿在杨府,娇生惯养!他怎会舍得女儿去跟着一个穷秀才吃苦?且不说,他能不能中得状元,就说了他中了状元,届时,如花美眷,层出不穷,他若受不了京城的繁华,他还会对杨婉儿好吗? 杨茂思及此处,一时气急,决绝道:“总之,这桩婚事我不同意。如果,你非要跟他在一起,就不要认我这个爹,也别再踏进这个家门半步。” 杨婉儿迟疑半晌,看着杨茂那一脸坚决的神色,她在心中无声的哭泣道:爹,娘,如果非要走到这一步,那就只能恕女儿不孝了!爹、娘,你们放心,虽然你们不认女儿,但女儿心中还是会记挂着你们,待李翰他金榜题名,娶了女儿后,女儿定会带着他来看你们的。 杨婉儿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但还是做出决定。她坚定道:“爹,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恕女儿不孝了。我宁愿不进这个家门,也要和李翰在一起!” “你,你……”杨茂气急。 杨婉儿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爹,娘,女儿走了!您老,多保重身体!这是杨婉儿临走时,在心里最后补充的一句话。 虽是表面的决绝,可毕竟是生活了多年的家。家里有疼爱自己的爹娘,也有自己疼爱的妹妹,而这些不是一句话便能割舍得掉的。所以,她的眼泪终是悄无声息的从眼眶中落下来…… 三世缘——《劫解》(1) 故事到这,画面消失。 “李翰,他就是个畜生。我为了他,抛弃一切,受尽辱骂,可他呢,他高中状元后,娶了当朝郡主胡玥!”女子情绪很是激动,她一副绝美的脸蛋也随着她情绪转化而变得可怖。婧嫣被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尖叫了一声。 扣扣扣…… 门被敲响 “谁?”婧嫣稳了情绪,问道。 “嫣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房门外的慕寒枫担心问道 “没事,我刚刚看见了一只蟑螂,但已经被打死了。”婧嫣辩解道 “那要不要我进来帮你处理一下!”慕寒枫好心道 “不用,已经没事了。寒枫哥哥,你快去睡吧!” “好吧!嫣儿,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或星扬。”慕寒枫温柔提醒道 “好,知道了。” 慕寒枫走后,婧嫣才松了一口气。 这日,李玥一个人在家中午睡。只听浴室里有动静。经过上一次学校事件和婧嫣说的那番话后,心中不免害怕起来。她壮着胆子走到浴室,看见这偌大的浴室里空荡荡的,透着几分冷清。 见没什么事,她只好往回走。她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安慰道:有什么好怕的,不要自己吓自己!要冷静! 她回到床上,盖着被子准备继续睡觉。突觉床底有动静,这动静声响从小变大,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爬一样。这一下可把李玥吓坏了,她忙从床上爬起,站到一旁。只见床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黑发,她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发出尖叫。今日,只有她一人在家,叫声再大也不会有人来帮她。 她静静的看着床底下,一个白衣女——贞子爬了出来。她没来得及思考,转身就要开门逃跑,可没想到这门被锁死了。看着贞子对她步步紧逼,她已经绝望,双腿一软,坐到地上,往后挪移,眼泪不住流淌出来。 就在贞子站起身来时,门突然被打开。李翰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也被吓得不轻,李玥见门打开,也没细想,站起身拉着门口惊呆的李翰就往外跑。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等回过神时,只见一条阴森的小道上有一扇木质的大门。两人好奇,便将门推开,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庭院,而院内竟是一番美景。 李翰被美景吸引,不自觉走了进来。而李玥在刚踏进门槛时,却被一束金色的光芒挡在外边。 “你身上有邪物,进不来的!”一阵少女的声音传来,两人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苏雪身穿一袭黄衣坐在院中的秋千上。 “你是谁?”李翰警惕问道 苏雪从秋千上下来,平静道:“我叫苏雪,这里是往生客栈。一般人是找不到这的,而能来这的,都是有缘人!” 见李翰没说话,苏雪走到门口,瞧了李玥一眼。淡淡说道:“你身上,真是不干净!小姑娘,话说你是做了什么事?怎么让那东西缠上身了?” “你,你知道这些?难不成,难不成你也不是凡人?”李玥激动道 苏雪没有回答。 “那你能帮帮我吗?”李玥的语气似在祈求 “缠上你的东西,是鬼!鬼不归妖管,所以,你应该去找冥王,而不应该来求我!” “那,冥王怎么找?”李玥迫切问道 “我哪知道!”苏雪随口答道。 就在两人谈话间,李玥的双眼突然变得异常恐怖,黑色的眼珠慢慢消失,被长发覆盖,头发开始疯长,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一直发出“呃……”的声音,而红唇外不停冒出长发。李玥说不出话,痛苦的嚎叫着,脸色也变得惨白,此时的她感觉自己身体里到处都是头发,缠的她浑身难受痛苦。她转头,眼神看向李翰,眼底显出无助和悲凉,仿佛再说,救我! 李翰见这一幕,已被吓得浑身冒汗,傻傻的呆在原地。李玥渐渐变成一个长发的怪物,然后冲向往生客栈的大门,虽有光芒抵挡,可那怪物却一次又一次狠狠撞击。 这个东西,怎么好像在哪见过?苏雪在心中嘀咕着,大脑飞速回想。 贞子!苏雪心中一惊。 “如果真是她,那可就麻烦了!”苏雪不自觉的说了句。 “我救不了她!如今,她是贞子的傀儡,不管我怎么救她,她体内的东西是除之不尽的。”苏雪认真的向李翰解释道。 “那怎么办?”李翰着急道 “现如今有两个办法,第一,真正杀死贞子,她才有可能恢复正常。但是,第一个办法,不太现实。第二,杀了她!” 天空突显一道金光,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光芒过后,只见芊宸和华轩走到苏雪面前。 门外的李玥因受金光的照耀而痛苦不已,晕倒在地。她恢复了以前的面色。 “你们是不是看过《午夜凶铃》的原版影片了?”芊宸问道 “是!可我和李玥都看了?为什么我没事?”李翰反问道。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呗!影片只要没看到那个诅咒的地方是没事的。”华轩随口答道 “我那天晚上看的时候,才看了一点,我就因为太困睡着了。整部剧就只有她看完了!”李翰自言自语解释道 芊宸对着李翰一挥袖,白光闪现后,淡淡说道:“你和你妹妹还有一劫未了。这一劫是前世因果,轮回报应。与你们班一个叫婧嫣的女孩有关!所以,带着你妹妹离开这里吧!待你把这事了结到最后时,我会去找你的!” 语毕后,李翰和李玥回到了家中。 傍晚,李翰和李玥两人来到婧嫣家敲门,开门的是星扬。 “你们是?” “你好,我是婧嫣的同班同学,婧嫣她在家吗?我有事,想找她谈谈!”李玥郑重的说道。 “谁找我?”婧嫣从客厅走到门口。 “李玥?你找我做什么?”婧嫣淡淡说道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来找你谈谈!” “好,进来吧!” 婧嫣让李玥进了自己的房间,闭门密谈。而李翰,星扬和慕寒枫则坐在客厅闲聊。 “你有什么事,直说吧!”婧嫣冷冷说道 李玥双腿跪地,眼中含泪,哀求道:“婧嫣,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可是,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好不好?求你了……” “你被那东西缠身,我能怎么救你?”婧嫣轻叹了口气,平静道:“你若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和你哥赶紧走吧!” 此话一出,激起李玥心中邪恶的念头。她从一个正常人变得长发疯长,面目狰狞,极其可怕。 大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婧嫣在心中问道。 她被上身了!女子回答道 客厅中,慕寒枫,星扬与李翰正聊天喝茶,家里的大门突然被“碰!”的一声一脚踹开。从外面走来苏雪,芊宸和华轩三人。 三世缘——《劫解》(2) “你们是谁?”慕寒枫警惕道 “华轩哥哥,那东西在前面的房间!”苏雪指引道 华轩没与他们多做解释,直接施展法术变幻到房间门口,一脚踹开房间大门。众人也都齐聚门口,只见整个房间都是长发缠绕,墙上,地板上的发丝如同有生命一般疯狂。地上躺的是李玥。一红衣和服女子和一白衣女正在打斗,而站在一旁的是婧嫣! 慕寒枫和星扬被惊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嫣儿,快过来!”星扬担心,大声喊道。 “不行,大姐姐还在这。我不能走!” 房间里一时间斗得是天翻地覆,两鬼打架精彩至极。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一会虚打一会实打,把屋子里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不知打了多久,最后随着“碰”的一声巨响结束。房间里的红衣和服女子败下阵来,而贞子却化作厉鬼,朝着所有人步步紧逼。 “嫣儿,我拦住她,你快走!”红衣和服女淡淡说道 没等婧嫣搭话,华轩和苏雪走进房间。只见两人施展法术,一道金光加一道紫光,施展她身上,准备合力镇住她。半晌,贞子将所有的头发集中起来,一把向他两袭来,两人轻松躲过。再回头,她便不见了。 “你们警惕些,她现在不知道隐藏在何处!你们小心,别被她附身了!”华轩提醒道。 芊宸身体不受控制,一下飞入半空。 熙哥哥!芊宸在心中轻声唤道 芊儿,可别怪我,那东西不自量力想上你的身,事出紧急,我才没与你说的。璃熙委屈道 我身上有仙体护身,那东西想上我身,会被反噬很远的。 我自然知道,可那东西实在太恶心了,我可不想让他碰你。 芊宸手中变出一根玉笛,开始吹响。一时间天地变色,窗外猛的电闪雷鸣直接进窗开始攻击贞子,紧接着天上出现大把火团也飞进屋内,逮着贞子的长发就猛烧。贞子被这些东西弄得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好慢慢消失。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可屋子里的东西确实一片狼藉。 芊宸从半空飞身下来,走到婧嫣身旁,淡淡问道:“这东西,是从哪爬出来的?” 婧嫣拿出一部手机,回答道:“这是李玥的手机,那东西就是从这爬出来的。” “那东西重创了,但杀不死。你们没有看过《午夜凶铃》,以后应该会没事的。明日,你们换个地方居住吧!”芊宸解释道 “芊宸,这个女孩死了!”华轩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拍电视剧吗?”星扬一脸懵逼的问道 “这件事,日后让你妹妹来解释。现在,我们来办件正事!”芊宸说道。 苏雪扶着红衣和服女走了出来,大家都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华轩看了一眼众人,站起身来,解释道:“千年前,在一条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座杨府。府邸主人是富甲一方的杨老爷杨茂。这杨茂,是位有名的大善人。他修寺建庙,设棚施粥。深受当地人尊敬!杨茂膝下无子,却有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儿,被视为掌上明珠。一天,大女儿杨婉儿出门游玩时遇到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李翰!”华轩顿了顿,他双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李翰,续道:“而当年的李翰便是你的前世!当时的杨婉儿已年芳二十,正是出阁的年龄,所以,杨茂搭台建阁,绣球定亲只为给杨婉儿觅一良婿!没想到杨婉儿谁都没看上,却独独看上了李翰,当时的李翰是一个穷酸秀才,虽饱读诗书,却尚未考取功名。所以,他家境贫寒!杨茂爱女心切,怕杨婉儿吃苦,便不肯将女儿嫁她。还将杨婉儿锁在闺房,不让其踏出闺阁半步,杨婉儿为此不吃不喝,病倒在床。无奈之下,杨茂只好放出爱女。一个月后,杨婉儿因李翰与父母断绝关系,临走前,从家中带走了自己所存的值钱细软。只为给李翰进京赶考的盘缠。半年后,李翰终于考取功名,中了皇榜,可他没有将此事告知杨婉儿,而那时的杨婉儿也已经怀上李翰的孩子,一月有余!此事一出,杨婉儿便被当地人骂的一文不值,家中除了父母妹妹对她好以外,就连亲戚朋友也对她言语攻击,恶语相向。而当时,在京城有一位郡主,脾气暴躁,因是骄养,而变得目中无人,无理取闹!她便是李玥的前世,胡玥!她相中李翰的才华和外貌,所以,强行嫁给李翰。这胡玥性子恃宠而骄,所以,她心狠手辣,眼中容不得沙子。” 千年前 杨府 一间闺房中,杨婉儿躺在床上。一位体态丰满的女子,杨夫人劝道:“婉儿,当初你爹爹说的是气话,这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做父亲的不心疼自己女儿的,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是呀!姐姐,如今你腹中已有胎儿,你就好好的在家里养胎吧!”杨嫣儿身穿一袭青衣,在一旁劝道。 “娘,爹,他还生我的气吗?”杨婉儿关心问道。 “傻孩子,你爹哪会真生你的气啊?如今,你爹比我还心疼你呢!” “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这是老爷让我送来的药汤和燕窝,说是给大小姐养胎补身子用的。”小桃提着食盒走进来禀报道 “放那吧!”杨夫人道。 小桃将食盒放下后,便离去。 “姐姐,你现在有身孕,行动不便,我来喂你喝吧!”杨嫣儿一脸天真可爱,逗的杨婉儿不忍发笑。 “好!小丫头!”杨婉儿笑道 “嫣儿,婉儿,为娘看到你们姐妹和睦,是真的很开心。婉儿,你是长姐,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护着嫣儿!还有啊!嫣儿,你作为妹妹,也要好好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娘,我会好好听姐姐的话的。”杨嫣儿笑出一脸灿烂,真是个未经人世的小姑娘。 “娘放心,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护妹妹的!” 看着姐妹两血浓于水,杨夫人心中也倍感欣慰。 三世缘——《劫解》(完) “由于郡主嚣张跋扈,对李翰非打即骂,所以,李翰便在和郡主成亲的第三个月里,提出和离。可郡主不是李翰能惹得起的,于是,李翰便想起了远在他乡,温柔贤淑的妻子,杨婉儿!郡主看见李翰和离不成功后,又对自己日渐冷淡,便派人去查怎么回事,可这一查,却查出李翰原是有妻子的。由于之前李翰与郡主成亲时,因贪图富贵,而没能澄清这一点,这便让郡主心生恨意。”华轩续说道 一日,胡玥在房间休息,突听见门外有人敲门,胡玥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一股傲娇的语气,淡淡说道:“是李翰吧?门没锁,进来吧!” 李翰身穿蓝衣华服走了进来,他恭敬说道:“不知郡主这么晚召我来,所谓何事?” 胡玥轻笑一声,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笑道:“驸马,你我成亲快有四个月了,前些时,你说要与我和离,我今日召你来,就是为了,与你商讨此事。” “请郡主明示!” “驸马,本郡主听说,你在外乡还有一位妻子,她姓杨,是吗?” 胡玥语气逐渐变冷,吓得李翰一把跪在地上。 李翰心里明白,之前他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没向郡主解释,他有一位远在他乡的妻子。而如今被郡主查出,若她禀告皇上,那可是杀头的欺君之罪啊! “驸马,你不用这么紧张,本郡主今日来,就是与你商量这事的。驸马,你知道的,本郡主眼睛里可容不下沙子,今日,你若答应本郡主,亲自杀了他们全家,那本郡主便同意与你和离。但若你不愿意,那本郡主就会去皇上面前告你个欺瞒之罪,到时候,不仅你这幅官衔保不住,有可能,你连命,都会不保!所以,孰轻孰重,驸马可要仔细掂量。本郡主今日乏了,驸马且先回去吧。明日午时,请驸马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不容李翰辩驳,便将李翰扫地出门。李翰回房后,想了许久,可为保性命,也顾不得什么,一时下定决心,要牺牲杨府满门。 杨婉儿,对不起了!虽然我很爱你,但是,为了保命,我不得不牺牲你!我想,你应该也是爱我的,是不是?所以,你一定会愿意为我牺牲的,对吗? 李翰在心中暗自安慰道。 婉儿,对不起!这次我欠你的,就让我来世再还吧!所以,不要怨我,如果,你真要怨,就只能怪你,信错了人! ——李翰 那日,杨茂正和夫人在园中赏花,只见一群蒙面黑衣人破门而入,还没等杨茂细问,黑衣人便将园内小斯给杀了几个,这可将老爷夫人吓得不轻。 闺房中,杨婉儿躺在床上安心养胎。小桃一下急匆匆的跑来,她喘着粗气,着急道:“小姐,小姐,出事了,不知何故,一群黑衣人闯进府里,见人就杀……” “什么?那老爷和夫人呢?”杨婉儿吓得一下从床上爬起,心中满满的担心。 “老爷和夫人,他们,他们已经被杀了……”小桃大哭道。 什么?爹和娘已经……不,不,怎么会这样?杨婉儿心里一阵伤痛,瞬间感觉心死,感觉天崩地裂。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杀她爹娘! 杨婉儿眼中的泪水一下流了出来,她一个没站稳,脚下后退几步,无力的坐在塔上。可她却突然想起杨嫣儿。 嫣儿,这个她唯一疼爱的妹妹,她会没事吧!杨婉儿在心中祈祷。 “那,那嫣儿呢,她怎么样?”杨婉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二小姐,二小姐她出去玩了,她还没回来。”小桃一边哭泣一边哽咽道 还好,还好她出去了,她避了一劫。杨婉儿在心中暗暗庆幸道。 “你就是李翰日思夜想的妻子吗?瞧瞧,这模样生的还真是不错呢!”胡玥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 “当朝郡主?”杨婉儿虽是冷静,可眼中是满满的怨恨。 “不错,还有点眼力劲,认识本郡主!” “郡主,不知我家所犯何罪?你为什么……”要杀我爹娘!这五字被胡玥打断,硬生生哽在喉中。 “杨婉儿,李翰你总认识吧?听说,他的妻子是你?”郡主冷笑一声,打断道:“杨婉儿,李翰贪图荣华富贵,与本郡主成亲时,竟没有把他有妻子的事情告知本郡主,算是犯了欺瞒的大罪。如今,他想将功折过,亲手杀了你们杨家满门,所以,本郡主就应允了。” 此话一出,杨婉儿顿时崩溃,她双眼流泪。 什么?李翰?原来杨家遭此灭门,是因为李翰他……杨婉儿不敢细想。此时的他只觉得,十分对不起爹娘…… 悲痛交加下,她一下爆发。看着郡主那双残忍的双眸,她不由得苦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她大笑,笑中皆是悲伤与痛苦。余音中还渗着一丝凄凉。 “李翰,你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待你不薄,你却忘恩负义,抛妻弃子,还因为权势,娶当朝郡主,屠我满门!”杨婉儿撕心裂肺的呐喊着,伤心欲绝之下,全身一软,瘫在地上。 “李翰,你不是人!”这一句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 “来人,将杨婉儿给本郡主绑了,塞住她的嘴,本郡主要亲自划烂她这张脸。”话音一落,只见上来几人一把将站在一旁的小桃给一刀杀死,他们将杨婉儿绑的严实,嘴塞的满满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杨婉儿无声的痛哭着,心里绝望又怨恨。 “杨婉儿,听说你怀上了李翰的孩子,是吗?你放心,你既是李翰的前妻,那本郡主定会好好待你。本郡主一定会亲自把你这张脸给划花。还有,这肚子里的孩子,本郡主也会亲手挖出来。至于,你那个没有出嫁的妹妹,本郡主也已派人去找她了。她们一定会好好对她的。”胡玥一字一句,恶毒至极。 杨婉儿听后,拼命挣扎着,却被胡玥一耳光扇去。一道鲜红的血痕残留在杨婉儿的脸上。 嫣儿,你可一定不要有事,你一定要躲过这一劫,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杨婉儿在心中一遍遍祈祷。 杨婉儿的双眼恶狠狠的看着胡玥。她在心里诅咒道。 李翰,胡玥,等着吧,我杨婉儿就算是死了,也会找你们报仇!一定会!你们就等着报应吧! 这一道诅咒,杨婉儿在心里恨的是咬牙切齿。 这是杨婉儿临死的执念。而这个执念一直让她在世间游荡了千年。 海滩上,杨嫣儿正在开心的玩着,她的婢女小橙也跟着她一起嬉闹。 “小橙,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快去附近的店铺弄些吃的来!” “好的,小姐,那您稍等,我这就去。” 小橙语毕后,便离去了。只剩杨嫣儿一人在海滩上捡贝壳。 不一会,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走了过来,调笑道:“小姑娘,一个人呀?” “你要干什么?”杨嫣儿看见这个汉子对他动手动脚,不免警惕道。 汉子没有多做解释,直接上去就将杨嫣儿的手给绑住,还塞住了她的嘴。 “主子说了,先奸后杀。不留活口,最后抛尸荒野。只要办的好,这一百两便是你的!后面还有一百两作为重谢!”一个穿黑衣人的出现,让汉子异常恭敬,黑衣人手拿一袋钱,说道。 “好的,明白。您就放心吧!保证办妥。”汉子笑眯眯的应道 “故事到这呢,也就结束了,此事距离现今也有一千多年。而当年的杨嫣儿便是如今的婧嫣,至于杨婉儿,就是这位红衣女子。而在当年,郡主将杨婉儿的脸划花后,确实将她的孩子活活从身体里面用刀抛了出来,所以,杨婉儿是活活痛死的。杨府灭门后,郡主临走时,一把大火将杨府烧成灰烬。至于那个汉子强行辱了杨嫣儿后,因为贪财,就杀了杨嫣儿。但第一次杀人,汉子也是惊慌失措,他连衣服都没有为杨嫣儿穿上,就将她丢在海滩的某个角落。”苏雪解释道。 苏雪刚解释完,只见杨婉儿脸色大变,一片鲜红的血泪掉落,模样吓人,不禁痛哭起来。而听完故事的杨嫣儿也深有感触,不忍伤感。 “这只是第一个澄清的故事,第二个,就是星扬,慕寒枫与婧嫣的故事了。你们可谓是三世情缘。”华轩解释道 “什么?我们,三世情缘?”星扬不解道 “你们的第一世,是在杨嫣儿死后。杨嫣儿死后,曾有三个人路过那片海滩,第一个人看了杨嫣儿的尸体后,摇了摇头,就离去了。第二人看了杨嫣儿的尸体,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也离开了,只有第三个人,他见着杨嫣儿的尸体,便将她小心翼翼的掩埋了。而星扬是第二个人,慕寒枫则是第三人!”芊宸解释道。 “你们说的这个故事,我知道!很小的时候,外婆曾讲过。”婧嫣打断道:“外婆说,很早以前,有一个书生,同相爱已久的女子定了婚期。可后来,到了那一天,女子却嫁给了别人。这件事情对书生打击很大,从此书生就一病不起。直到后来有一天,一个出家的僧人路过此地,他看到书生很可怜,就从怀中摸出一面镜子。书生在镜子里,看到海滩上,有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的躺在那,路过的第一个人,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走了。路过的第二个人,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盖好,也走了。直到路过的第三个人,他过去挖了一个坑,将女子小心翼翼的掩埋掉了。书生看后不解,僧人解释道:“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与你相恋,只是为了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掩埋她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我解释的,对吗?” “你解释的不错!第二世呢,你嫁的人便是今世的慕寒枫。在第二世里面,慕寒枫是位与世无争的皇子,娶了你后,便请旨与你归隐山林,再不过问朝堂之事,所以,第二世你与她安稳渡过一生。”华轩解释道 “现今就是你们的第三世,今后的日子如何过,就看你们自己!但现下,有一件要事需要处理。李玥因为前世的错已得到应有的报应。李翰,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你昔日所做之事历经三世都没还清,今日,该是惩戒你的时候了。”芊宸淡淡说道 “那是我前世做的事情,与我今世无关。我今世可什么坏事都没做!”李翰理直气壮的辩解道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前世因,今生果!李翰,我不像芊宸那么好说话,我只限你一日时间,明天晚上十二点,要么自己从楼上跳下去,要么我就直接将你的灵魂从身体分离,活生生痛死你,所以,自己选。”华轩抢说道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现在,我们也该走了。”芊宸说着,便看向红衣和服女,“等明晚,你的大仇得报,冤情沉冤得雪后,你也该去转世投胎了!” 可以昭雪了,等了三世,终于,终于可以……杨婉儿在心中暗暗说道,此时她脸上的眼泪似是得到宣泄般,不断掉落。 是啊,终于可以将这人绳之以法了,老天终于帮她洗刷冤情了!虽然这个公道让她等了千年,怨了千年,可好在,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她总算是,为爹娘,为自己的孩子,还有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千言万语,已无法感谢芊宸,华轩和苏雪的大恩大德。她只好屈膝下跪,由衷致谢道:“杨婉儿叩谢三位大恩!” 语毕,芊宸三人便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 三世缘——《终结篇》 第二日,婧嫣一人在房间里躺着,而那红衣和服女子像往常一样躺在床边。 过了好一会,婧嫣才缓缓张嘴,道:“虽然我转世了,以前的事我不记得,可我能再叫你一声姐吗?”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了,今晚过后,你就要走了!而这一切,又要回归最初,恢复自然。 “可以!嫣儿,无论何时,只要我还记得你,那,你就是我妹妹!”杨婉儿的语气平静的像一碗水,少了几丝空灵,多了几分情感。 婧嫣终是忍不住,她伸出双手一把紧紧抱住杨婉儿,伤心的哭道:“姐,知道你今晚要走,我还是舍不得你!姐,你别走,好不好?” 婧嫣泪流满面,哭的像一个孩子。 杨婉儿看见抱住自己的婧嫣,就犹如又看见当年的嫣儿。还是那么纯真善良,未经世事。杨婉儿心中不免几分心软,她用手抚摸婧嫣的后背,劝道:“嫣儿,姐姐也舍不得你。这一去,姐姐就转世投胎了,到时候就不会再记得嫣儿了。嫣儿一定要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一定要过得幸福!这样,我走也能安心些!” 会的,一定会的。虽然我心中还是万般不舍。但是,姐,我一定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不让你担心。当然,我也希望你,可以在下一世,过得幸福。杨嫣儿在心中暗自祈祷。 一阵不舍的告别后,很快就到了傍晚。 慕寒枫,星扬,杨婉儿和婧嫣来到高楼上。 “哟!几位来的挺早呀!都到齐了。”语毕,华轩帅气登场。只见他手上绑着挣扎的李翰。 华轩将他提到高楼后,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都把你送上来了,自己跳吧!” “我不跳,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么做是犯法的,警察会抓你的。”李翰害怕的辩解道,说着就想逃跑。但最后却被苏雪狼狈的拦了回来。 华轩冷笑一声,怒道:“我告诉你,你觉得我会怕警察吗?真是可笑!李翰,如果你今天怕死想好好活着,那就不应该为了一时富贵,而让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承受这些不该有的伤痛。正因你一时之错,让一个姑娘成为孤魂野鬼,在人世游荡了千年,因怨气不散,而不能投胎转世!李翰,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悔改之心吗?” 华轩轻叹了一口气,他说着这些,自己的心中也对杨婉儿生出一丝怜悯与同情。他平复心情,补充道:“或许你说得对,这一世你什么坏事也没有做。可是,你前世做的事情,你不也没有主动承担后果吗?老天放过了你,让你在世间平安生活了三世,但这一世,杨婉儿回来了,那就该是你承受报应的时候了。若你还是个男人,自己跳下去吧!” 这些话触动了杨婉儿内心的柔软,再一次让杨婉儿的心中泛起层层感伤。而一旁的星扬,慕寒枫与婧嫣听后,也感触良多,仿佛一夜之间,成熟长大了不少。 “我说了,那是我前世犯的错,大不了,大不了我今世请人给她超度。”面对华轩的话,李翰着急辩解,死不悔改。 “李翰,你既不想死,又为你犯下的错误辩解。那我觉得,这件事我们也管不了。杨婉儿,现在,你自己看着办吧!想他个怎么死法,你自己拿主意!”芊宸冷冷说道。 此话一落,杨婉儿瞬间化作厉鬼模样,吓得李翰摔在地上,一路摸爬滚打的躲避着。 “不要再吓我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李翰一边用手遮眼,一边在地上挪移着,他心里害怕到极致。 “那你是跳还是不跳?”苏雪问道 “我,我,我跳!我跳……”李翰已被吓得口齿不清。 杨婉儿撤走后,李翰慢悠悠爬到高楼护栏上。他双腿颤抖,双眼紧闭,后背凉风袭来,一丝寒冷涌上心头。 “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十二点,这时阴阳交替,你死后就可以直接去冥界,找冥王报道了。不过,像你这种人,估计冥王也会懒得搭理,可能直接把你分配投胎!”苏雪玩笑道 五分钟过后,见李翰犹豫不决,苏雪便将他推了一把,一声惨叫,李翰死在楼下。 “李翰已死,如今,你也该去了。华轩,送她一程!”芊宸道 “好嘞!”华轩说着,嘴中念起了咒语,金光闪现,杨婉儿便消失在众人视线。 五年后 慕寒枫和婧嫣的婚礼上,众人都纷纷送来祝贺。慕寒枫一身新郎汉服,帅气逼人。星扬也送来祝贺。他看见慕寒枫,便上去道喜,寒暄道:“寒枫,恭喜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这两世都……” “没关系,你和婧嫣是绝配,生生世世的夫妻,我呢,也就只能和婧嫣做兄妹了。兄弟,你记着,婧嫣是我妹妹,我可把她交给你了,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星扬打断慕寒枫,玩笑道。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慕寒枫笑道。 “行了,兄弟,今天别喝酒,你等会要洞房,沾了酒,婧嫣可要生气的!”星扬提醒道 “好,放心,我今天绝不沾酒!” “快去洞房吧!婧嫣等着你呢,至于酒席这边,我帮你招待!” 慕寒枫听后,便离去了。他走进新房,只见婧嫣凤冠霞帔,美艳绝伦。慕寒枫走了过去,取下凤冠,温柔笑道:“这凤冠戴了一天,头肯定疼了吧!” 婧嫣笑的一脸妖艳,她静静的靠在慕寒枫怀中,红唇轻启,道:“还好,不是很痛。但是,我饿了。今天一天,我只忙着婚礼,都没怎么吃饭。” “好,今天我们洞房,没有人会来找我们。我偷偷带你出去吃东西,好不好?”慕寒枫拥抱婧嫣,轻声说道。 “这是洞房花烛,你这带我出去吃东西,错过了这一刻,不太好吧?” “那嫣儿说,该如何是好?” 见婧嫣半天不说话,慕寒枫紧紧抱着她,道:“嫣儿,我知道你饿了。说句实话,我能娶到你,已经很好了,这一刻,我们也拜过堂成过亲。我很满足,我们有三世的情缘,做了两世的夫妻。所以,以后有的是机会,但今天,我不能让嫣儿委屈的饿着,而以后,我更不能辜负嫣儿,所以,换上便装走吧,我带你去吃你喜欢吃的东西!” 婧嫣听后,心中很是感动。趁着慕寒枫不注意,她在慕寒枫的薄唇上小酌了一下,便离开了。 “嫣儿,你还真是淘气呢!”慕寒枫笑道。 语毕,两人换了便服,从后门溜了出来。慕寒枫开着车带婧嫣来到大街上,这一晚,是他两最幸福的时光…… ?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释迦牟尼 楔子 野史记载:宋徽宗二十年(1120年),朝野动荡,边疆不稳。时有盗者,取官济民,凡京中贪官,无一幸免,民咸敬之,却无人知其真面目。然自徽宗二十三年,此盗未曾出现,至徽宗二十六年,此盗入南京王府,未取它物,仅盗走一玉簪,自此匿迹…… 宋钦宗元年(1126年),金军将领完颜克图率军攻陷宋都汴梁,钦宗被俘,民不聊生。1127年,宋高宗赵构建立南宋政权,时宋军与金军交战,一小卒一箭射杀完颜克图,而后屡立战功,官至护国将军,班师回朝后,宋主欲对其大行封赏,然其自辞官职,自此匿迹…… 公元1137年,一笑轩内,宾客满堂,座无虚席。席上说书是一中年男子,相貌不凡,文墨中颇有武将风采,有听者席下暗叹道:“此等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奈何天公不作美啊!” 男子手执醒木一敲,道:“今日我便给诸位讲讲那位消失大盗的故事。大盗二十岁之前,曾拜师学武,学成后因喜自在,而四处游荡。他平生看不惯贪官污吏,由此开始了劫贪济贫的生活。那日,在盗取康王府珍宝夜明珠后,为躲避追捕,大盗纵马逃出城外,却因勒马不及,无意中掀起路边一女子的裙摆,看官兵并未追来,大盗下马向女子致歉,却不想只此一眼,便是一生。大盗自认这世间没有盗不到的东西,却开始担心盗不到她的心,然而自己的心却已被她带走,只因这一眼,大盗忽然想不再为盗,娶其为妻。最后,天随人愿,大盗终是盗得了她的心,此后与她渡过了三年时光,大盗陪她吃巷子里的那家汤面、谈笑中窗外白雪纷飞,不惜用夜明珠做弹珠弹山雀。公元1126年,大盗决心娶她,听闻南京王府中有一鲛珠做的玉簪,得之赠予心爱之人,可与其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大盗决定将它偷来送给她,便承诺她,下场雪归来,娶她为妻。之后就踏上了去南京的路,在大盗盗得玉簪返途中,听闻金军攻陷汴梁,一路烧杀抢掠,民不聊生,大盗日夜兼程,百里加急,赶回汴梁,一路不停自我安慰,归来后,却不得不接受她已过世的现实。自此大盗弃盗从军,带着对她的留恋,将一腔恨意全部放在金军身上,将士们都说大盗在战场勇猛异常,却不知大盗心中满是为她报仇的怒意与没有留在她身边的懊悔。最终大盗一剑射杀完颜克图,之后屡立战功,金军也是连连败退。因此大盗被封为护国大将军,朝堂之上,大将军推却一切赏赐,辞掉了官职。在大将军辞官之后,便无人知晓其去处,徒留这么一个故事,我偶然闻得,讲与诸位分享。今日就讲到这里,多谢诸位捧场。” 一声醒木,众人还未从大盗的故事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说书人已然转进后堂。众人起身四散。说书人看着后堂院中的枇杷树,树上挂着那只未送出的玉簪,已是泪流满面…… 入巷间吃汤面 笑看窗边飞雪 取腰间明珠弹山雀 立枇杷于庭前 ——盗将行 ? 盗将行——《玉簪》 热闹的城市中心,五男七女身穿汉服,组成一个国风乐队。他们站立街头,七位女子将古筝,柳琴,月琴,横笛,扬琴,埙和箜篌准备着,而男子那边,将古琴,二胡,竖笛,大鼓,编钟准备。只见又来一红衣女子手抱琵琶,步伐优雅的走了过来,她在最前面,与一位弹古琴的男子并坐。前边两只话筒高高架起,正为两位准备着。古琴开响,乐器依次奏起。一首《盗将行》开唱起来…… “劫过九重城关,我座下马正酣 看那轻飘飘的衣摆,趁擦肩把裙掀 踏遍三江六岸,借刀光做船帆 任露水浸透了短衫,大盗睥睨四野 枕风宿雪多年,我与虎谋早餐 拎着钓叟的鱼弦,问卧龙几两钱 蜀中大雨连绵,关外横尸遍野 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我心弦 谈花饮月赋闲,这春宵艳阳天 待到梦醒时分睁眼,铁甲寒意凛冽 夙愿只隔一剑,故乡近似天边 不知何人浅唱弄弦,我彷徨不可前……” 这首歌深情演唱,一直到最后 “烽烟万里如衔,掷群雄下酒宴 谢绝策勋十二转,想为你窃玉簪 入巷间吃汤面,笑看窗边飞雪 取腰间明珠弹山雀,立枇杷于庭前……” 乐曲结束的那一刻,周边的人掌声响起,大家赞叹不绝。 半晌后,大家散场离去。 这日下午,唐翎回家,正见父亲看报,母亲做饭。她换上拖鞋,刚准备回房。却听见一声“站住”。 唐翎停下脚步,回头,看见父亲已经放下报纸,他严肃道:“唐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已经二十岁了,你能不能别再胡闹了?整天穿着奇装异服,抱着琵琶在街头卖艺。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里养了个神经病!唐翎,你知不知道,人家像你这样毕业的大姑娘不是找了份正经工作,就是已经嫁人了。你再看看你自己,天天痴迷音乐乐器,你天天玩这些东西,以后能当饭吃,能养活你自己吗?” “天天说,天天说,你烦不烦啊?”唐翎不耐烦的吼道,她流泪回想着刚才父亲的一字一句,心中是满满的伤心,在唐翎看来,如果这个世界上连父母都不理解她,那还会有谁能理解她呢? 她稳了稳心情,可眼泪还是哗哗流下,他回避父母的视线,平静道:“爸,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还有,汉服不是奇装异服,她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是老祖宗的心血,更是我国的国粹。至于音乐乐器,我是真的很喜欢,所以,您就不要再说我了,行吗?” “什么不要再说,我告诉你,我和你妈不可能陪你过一辈子,以后的生活还得靠你自己过。而且,我们也没有义务,更没有能力去养你一生。所以,你最好给我趁早放弃这些东西,找份安稳的工作。” “爸,你怎么听不懂呢?我以后不会要你们养的!”唐翎擦了擦泪水,生气道:“算了,我跟你们说不清,晚饭我不吃了,不用叫我。” 唐翎语毕后,就回到了房间。 心情不好的她,手抱琵琶,坐在座椅上。轻拢慢捻抹复挑,琵琶续续弹起。琴声空灵伤感,在房间来回反复,似在诉说心中的不满,又似在发泄。琵琶弹到动情时,房门被悠悠打开,母亲站在门口。父亲怒气冲冲走了进来,一把将琴架上的曲谱给重重摔在地上,生气道:“唐翎,你真是无药可救。天天痴迷这些个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将来,一定是一事无成!” 如此挫人志气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在唐翎胸口是重重一击。 语毕,父亲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将门重重一拉,“啪”的一声关上。 一事无成!是啊,以后,若真是一事无成,那不是你们逼的吗?将我的梦想扼杀在摇篮,去逼我做一件不喜欢的事,去要求我按照你们安排的路一步步走下去,哪怕我不开心,哪怕我不快乐…… 这,真的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门声尖锐刺耳,沉重的声响传入唐翎的双耳,突觉心间隐隐作痛。唐翎将手抚摸胸口,而泪水已流了下来,她不禁暗自嘲讽,自觉可笑…… 第二日一早,唐翎身着青衣汉服,来到大街上。经过一家北宋风韵很重的古风汉服店,不禁进来瞟了几眼。里边的汉服都是仙韵飘逸,件件汉服风格独特,款式新颖。正准备离去时,只见店前小柜有一支翡翠雕刻的翠绿珠簪,簪上有一颗白色闪光的珠子做装饰。唐翎眼前一亮,他紧盯玉簪,不觉看入了迷。 “小姐姐,是看中了这款玉簪吗?”一个身穿古风汉服的女子走了过来,热情招呼道。 “是,能介绍一下这款玉簪吗?”唐翎问道 “小姐姐,这款玉簪出自北宋南京王府,玉簪里面是用上好紫色和白色琉璃玉相合的色系所雕刻而成,寓意:感情的无价和爱情的刻骨铭心,外边用翡翠包裹,达到玉质更加美观的作用。至于这颗装饰的白色鲛珠出自南海。自古西晋张华有一本著名的《博物志》曾言:南海水有鲛人,水局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珠。传说,将这款玉簪送给心爱之人,便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所以,小姐姐,你的眼光可真好!”女子笑道。 “那玉簪怎么卖?”虽然,心知肚明这款玉簪肯定很贵,可唐翎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这款玉簪是正品,原价虽然很贵,但将小姐姐一看,便知这款玉簪与小姐姐有缘。所以,这款玉簪只收小姐姐一百就好。” “这么便宜的吗?你这,真的是正品?”唐翎怀疑 “是的,小姐姐。这间汉服店是我开的,里面所有的汉服皆是我亲手所做,而每一件古董装饰,也全是我多年收集,都是正品,绝无虚假。而这汉服店也不赚钱,这些汉服都是卖的,可这些装饰品的古董都是低价赠与有缘人,若不是有缘人来买,就会高价出售。所以,小姐姐不必怀疑。” 经女子一说,唐翎那颗怀疑的心也就彻底没了。她拿着玉簪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不管是玉质还是成色确实皆是上品,而一百这个价,她也确实不亏。在心中拿定主意后,唐翎就付了钱,开心的离去。 盗将行——《穿越》 次日晚上,唐翎一身白衣汉服,头戴玉簪,她正在一条繁华的街道闲逛。 回家途中,经过一个小巷,总是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可又不确定。她快步在前走着,在一个小巷转弯口躲了起来,拔下头上玉簪,如果真有人跟着,她就拿玉簪戳他。正当一个黑影走进时,她刚准备下手,玉簪突现翠绿光芒,将她一下收了进去。 “啊……”一声尖叫,唐翎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古香古色的闺阁中。她从床上缓缓起来,一个身穿桃红色衣服的丫头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小丫头笑道 “原来是个梦啊!”唐翎揉着眼,嘴里嘀咕道。 “小姐快去洗漱吧!晴儿好去准备早膳。” “啊!对了,昨日说好的,今天要与袁家姐姐一起出门游玩。哎呀,这个点,都快迟到了!”唐翎说着,便穿好衣服,趁着晴儿去厨房端早膳的功夫,跑了出去。 唐翎来到繁华的闹市,穿过几条街,就到了袁府。敲过袁府大门后,才从袁府小厮口中得知,袁家大小姐随父母一起上山拜神去了,无奈,唐翎只得自己一人失落的回家。 唐翎往回走过几条街,来到一个无人小巷,只见一个长相不凡,英俊帅气的男子骑马经过。他驾马的速度极快,完全不顾前边是否有人。在无意间,马蹄轻翻了唐翎的裙摆,他回头看了看,见后面无人,便下马道歉。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因身负要事,心急之下,马骑快了些,不慎碰到姑娘的裙摆,望姑娘莫怪。”男子恭敬的致歉道 “公子言重了!公子既是有事,那便快去吧,可别耽搁了!” 语毕,男子上马后,在下意识里回头,不慎撞见唐翎的会心一笑。就这一笑,男子心中不禁方寸大乱,他突觉这个女孩的一笑,温柔甜美,令他心中再难忘却,但来不及多想,他便骑着马毫不犹豫的快速离去。 申时,唐翎回到唐府。趁众人不备,躲过家仆,来到房门口。刚进门时,唐翎轻叹了口气,抚摸胸脯,庆幸道:“还好,还好,爹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什么?”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唐翎的话给打断。 “爹,您,您怎么……”唐翎一脸尴尬的假笑,心下却道:这下完了!又要被训了。 “翎儿,你真是太不像话了。不在家里学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面跑!”男子斥责道 “爹,女儿这不是与袁家姐姐今日约好,一起外出游玩,所以……”唐翎撒娇道,希望这一招能得到中年男的原谅。 还没等唐翎解释完,中年男再次打断道:“每次你跑出去的借口哪次不是袁家大小姐?翎儿,鉴于你每次不知悔改,所以今天,爹绝不可能再姑息你,就罚你三个月内不许踏出家门半步,好好在家里反省。”说着,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一个月后 这日,唐翎在自家庭院中赏花喂鱼,正当回房时,那肤色白皙,长相不凡的男子突然出现。 是他,那个骑马掀我衣裙的男子!唐翎心下震惊。 “姑娘,在下许修。今日来,是想请教姑娘一件事!”许修笑道 “不知许公子要向小女子请教何事?”唐翎平静道 “初次见面时,姑娘一笑,可是撞乱了在下的心弦。这次来,是想请教姑娘,这该如何是好?”许修一脸委屈,可言语间还能说的稀松平常。 唐翎一笑,气势上没有一点害羞,反而有些强势。 “公子想如何?要如何?” “姑娘,今日艳阳高照,春光明媚,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赏个春色好景?” 唐翎轻笑一声,“这庭院院深楼高,若许公子能在不惊动我爹的情况下,带小女子出了这庭院,那,许公子去哪,小女子便跟哪!” 许修听后,心中一阵欣喜。他是大盗,有什么高墙庭院他是翻不过去的? 我果真没猜错,原来这姑娘对我也有此情意。许修心下暗道。 “如此甚好,虽这庭院院深楼高,可在下要将姑娘盗出去却是轻而易举。姑娘,在下是盗贼,若是盗了姑娘,可就不会再将姑娘归还此处了。所以,姑娘可想好!” “若许公子有这本事将小女子盗出,那小女子即使不回这庭院,跟着公子生生世世,也绝不后悔!”唐翎坚定道 虽不知为何,可第一次见许修时,她也是一见钟情。所以,若两人能就此相爱,她心中也是开心的。 可能,这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两人语毕,许修一把将唐翎打横抱在身上,施展轻功,离开庭院。他带着唐翎花了一年时间游山玩水,带她踏遍了三江六岸,欣赏各地美景。一日,许修骑马带着唐翎来到一片较为荒凉的树林。 一路坐马颠簸,唐翎腿脚有些僵硬。她下马,疑问道:“修,来这做什么?” “翎儿,穿过这片树林,前边便有一座庭院,虽不比翎儿家的尊贵,可经我布置一番,也是不错,翎儿随我去看看!可好?” “嗯,好!”唐翎笑答道 穿过一片树林后,一座单调简朴的庭院出现眼前,院里有两栋房屋。看着虽不是很豪华,可外型却很精美。 “以后,这便是翎儿的新家了。不知翎儿可否喜欢?”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唐翎心中欢喜道 许修带着唐翎走进屋子。 “翎儿,你这一路,车马劳顿,你一定饿了吧!你先在屋子里休息,我出去一会,给你买些吃的。”许修温柔道。 “好!那你去吧,今天中午,就吃你买的,我呢,也不累,就趁你出去时,钓几条鱼回来,今晚,我给你做鱼汤喝。”唐翎一脸天真道 “好,如此,就辛苦翎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唐翎拿着鱼竿在河边坐着,无聊之际,都快闲的睡着了。 “久等了吧,翎儿” 一个好听温柔的声音响起,唐翎回头,只见许修端着两碗面过来,唐翎放下鱼竿,走过去,接过一碗面。 “翎儿,这前面小巷间,开了一家面馆,口碑不错。这汤面就是从那家面馆买来,翎儿,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唐翎拿起筷子,尝了几口,笑道:“这面还真不错,修,以后,你要是有时间,就直接带我去那家面馆吃吧。” “嗯,好!”许修温柔的应道 太阳渐落,很快,夜幕降临…… 盗将行——《分离》 一年后 冬季大雪 这日,许修带着唐翎来到树林打山雀。只见唐翎手握石子,样子呆萌可爱,她对着山雀瞄了半天,可就是没有扔出去。站在一旁的许修笑道:“翎儿,冬季的山雀是最好打落的,翎儿不要着急,看准了打。” 唐翎没有理会他,犹豫了半晌,石子最终还是丢了出去,可却没有打中。 许修大笑,打趣道:“翎儿没有打中,定是手中的石子不好。”许修说着,从腰间取出几颗小型的夜明珠,解释道:“翎儿,两年前,我便是因为在康王府盗了这些夜明珠而被官兵抓捕,在逃离过程中,碰到了翎儿,最后,还将翎儿的裙摆给轻翻了起来。”许修轻叹了口气,笑道:“翎儿,这些个夜明珠,你拿着它弹山雀,定能百发百中。” 唐翎笑着应道:“嗯” 两人不知玩了多久,不一会,天空飘起大雪,许修从身后的马匹上取下一把白色油纸伞,为唐翎撑起。 “修,玩了半天,我饿了。我们去那家面馆吃面吧!”唐翎建议道 “好”许修轻声应道 许修将唐翎抱上马,并将油纸伞递给唐翎撑起。许修牵着马往前走着,风雪中,一马两人,美的宛如一幅水墨画。 穿过小巷,两人来到面馆。许修将唐翎抱下马,收起油纸伞,安顿马后,就与唐翎一起进去了。面馆虽小,可布局很美。 “两位客官这边请!”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热情招呼道。 随着他的指引,唐翎和许修便坐上木椅。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两碗汤面!”许修应了句 “好嘞,客官稍等!” 那一日两人吃着热腾腾的汤面,谈笑趣事,看着窗边飞雪,好不自在。 一年后 这日,又是一个冬季,大雪纷飞,一片苍白。而许修与唐翎对坐庭院石椅,吃着汤面。 “翎儿,时间过得真快,自我那日盗你至今已有三年。不过,如今的翎儿也是时候到谈婚论嫁之时了!”许修笑道 “是啊!确实是到婚嫁的时候,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与我成亲?”唐翎害羞道 “翎儿,传闻南京王府有一稀世玉簪,上面以鲛珠做装饰!用琉璃和翡翠来雕琢,传说,将这玉簪赠与心爱之人,便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所以,我决定将这玉簪盗来,届时,以玉簪为聘,保我们姻缘一世美满。” 唐翎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这日,唐翎为许修收拾了包袱与盘缠。望着许修牵马离去的身影,她忙叫住了他。 “修,你几时回来?” 许修停下脚步,回头一笑,“等到下一场雪,我就回来,与你成亲!” 语毕,骑马离去。 如今乱世艰难,我只想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可我深知,你做的决定我拦不住。所以,我只能在这祈求下一场雪早点来临,待你归来,与我成亲。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唐翎 盗将行——《结局》 宋钦宗元年,金军将领完颜克图率军攻陷宋都汴梁,钦宗被俘,民不聊生。 这年冬季,天寒地冻,天地间雪白一片。许修一身黑衣,骑着快马,飞奔回那所小庭院。他听说金军攻陷汴梁,心中慌乱如麻。 这一路,他所见所闻,皆是金军如何欺压百姓。而昔日热闹繁华的大街上,现已是断壁残垣,烽火连天。百姓流民,比比皆是,苦不堪言。 见此景象,许修心中又气又急,气的是,国土被侵,国破家亡,作为子民,心中定是心痛万分。而急的是,唐翎的安危! 翎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玉簪我盗回来了,我还要亲手为你戴上,与你成亲呢!许修在心中祈求道。 不知过了多久,许修终于回到庭院。推开门的一刹那,只见唐翎,手握长剑,一身素衣,倒在地上。 他见了,迟疑了几秒,眼前的一幕,令他不敢相信,也让他不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此刻,他心中除了心痛便是心死。看着她的尸体,他似疯了一般,跑到唐翎身边,看到唐翎脖子上那一条血痕,便知她拔剑自刎了。许修抱起那冷冰冰的尸体,眼泪不住往下流淌,此时的他一腔悲痛,不知从何发泄。他唇角颤抖,沙哑的声音轻唤道:“翎儿,你不是说过,要等我回来,娶你的吗?” 翎儿,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翎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你!你醒过来,只要你能醒过来,怎么罚我都行! 心中无声的呐喊,让他悲痛欲绝。 她摇着唐翎的尸体,见她半天都没反应。 “翎儿,翎儿……”他哭豪呐喊,仰天长啸,似是要将心中掩盖不住的伤痛全部发泄。 几日后,平静下来的许修终将唐翎的墓在院中搭建好,此时,一阵大雪纷纷落下。 “翎儿,你看,下雪了!”许修苦笑道。眼底是无尽的感伤。 次日晚上,许修一人坐在院中石椅上。他手握酒壶,自我独醉。 凛冽刺骨的寒风还在呼啸,风似利刃划过许修的手臂,脸颊,将其吹的通红。可许修却似没有感觉一般,任凭冷风摧残,他都无动于衷。也许,他的心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任何感觉,也或许,他在这天寒地冻的院中坐的太久,全身已被冻到僵硬麻木。 不知喝了多久,恍惚中,他好似看见唐翎与自己对坐。他微颤的手拿出玉簪,醉醺醺的笑道:“翎儿,你看,我将玉簪给盗回来了,我回来娶你了!” 呵!翎儿啊,如今,我也只有醉了,才能见你一面!许修心中苦笑道。 翎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如今,我要从军了。翎儿,等着我,终有一日,我会手刃仇人,替你报仇!临走前,我已在院里栽满了枇杷,相信,待我归来之时,满院枇杷终会盛开! ——许修 1127年,宋高宗赵构建立南宋政权,时宋军与金军交战,一小卒一箭射杀完颜克图,而后屡立战功,官至护国将军,班师回朝后,宋主欲对其大行封赏,然其自辞官职,自此消声匿迹…… 十年后 许修一身布衣,骑马重归庭院。看着满院盛开的枇杷,不禁暗叹道:“此院枇杷树,乃吾妻亡故之年所栽。今已亭亭如盖矣!” 某日,穿过一间小巷,只见那家面馆竟还在开张。想着唐翎在世时,曾最喜吃这家的面,便走了进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热情招呼道:“这位客官,这边请!” 还是如此熟悉的打招呼方式,只是物是人非,面铺小二换了,而她也不在了!许修心中自嘲道。 许修坐上昔年他和唐翎坐的位置,淡淡道:“两碗汤面!” “好嘞!客官稍后,汤面这就来。” 半晌,两碗热腾腾的汤面端上桌子。 “客官,您慢用!”说着,便退下了。 他将一碗汤面往前推,眼中带着淡淡忧伤。他慢慢看向与自己对立的座位,仿佛唐翎就与自己对坐一样,他缓缓道:“翎儿,我回来了,今天,我又来陪你吃汤面了。” 说着,许修挑起汤面吃了几口,脑海中不断涌现与唐翎在一起渡过的三年时光,眼泪也不住流淌。一直到许修含泪吃完那碗汤面,付了钱,才悄悄离去。只剩对面的汤面还是满满一碗。只可惜,物是人非,人走面凉…… 回到院中,许修拿起鱼竿,到之前唐翎去过的河边钓鱼,心中感慨万千,脑海回忆无穷。他一袭黑衣,头戴斗笠,远远看去,那身影似一个渔翁一般,在这环境的映衬下,多了些许沧桑之感。 公元1137年,一笑轩内,宾客满堂,座无虚席。席上说书是一中年男子,相貌不凡,文墨中颇有武将风采,有听者席下暗叹道:“此等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奈何天公不作美啊!” 随着醒目敲响,《盗将行》的故事流传开来…… 直到故事结束,说书人才转回屋后。看着枇杷树上挂着的玉簪,将其取下,挖了一个坑,埋入黄土…… 此一战,于役十载。大仇得报,得以回归故地。今将玉簪埋下,陪于鲛珠。虽自你我相识之日,便知此生余下时光,生死早晚。团聚之日,想来,不远矣!愿到此时,莫嫌为夫老态。 ——许修 ? 盗将行——《梦醒》(1) “啊……”唐翎被一场噩梦惊醒,醒后发现自己竟在一间现代的雅室。 “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接着走来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女子。 “你是谁?”唐翎好奇问道。 “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之前赠你玉簪的人。不记得了吗?”女子平静的笑道。 “那个玉簪?好像让我穿越了?不对,它好像让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唐翎记忆模糊不清的念念道 “你不要再想了,如果,你想知道怎么回事,那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你是前世的唐翎,许修死后,灵魂没去投胎,反而附在这玉簪上。后来,他找到了我,与我交易。他说,只要能让他找到前世的你,并让你记起前世的事,最后,将这玉簪交给你,让你和他共度三日时光,他便以魂魄为代价,交给我炼丹。所以,为了完成他的心愿,我只好将玉簪送你,然后,编织梦境,让你回到宋徽宗二十年,顺便让你暂时忘记现代的记忆,在你的脑海中灌输前世的记忆,将其改写。如今,你也回来了,我便帮他实现最后一个心愿,今晚,他会去找你的!” 听着她的解释,刚清醒的唐翎仿佛是觉得在听天书。这个女子解释了一大堆,可她却听的云里雾里。有些她是听懂了,可有些她又不解,而她记得最清楚的便是那四年如梦一般的人生,虽短暂却美好,令她终生不能忘却…… 女子刚说完,还没给她世界多想,唐翎便瞬间回到大街上。她渐渐走回家中,直到家门打开的那一瞬,只见母亲和父亲眼神呆滞,衣衫凌乱,像是许久没有收拾过自己似的。家里乱七八糟,杂乱一团。 “爸,妈!我回来了!”唐翎轻声唤道。 “翎儿,翎儿……”母亲听闻,激动的跑过去,抱着唐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哭道:“你去哪了?翎儿,翎儿……” 父亲嘴唇颤抖,痛彻心扉的哭道:“翎儿,这四年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和你母亲找了你整整四年呀!我和你母亲为了找你,都快跑到国外去了……” 看着爸妈的伤心难过,唐翎心中痛苦,一股自责感涌上心头,久久不能平复。 爸妈为她操劳了一辈子,最后,就因为她穿越古代,消失四年,爸妈还要因为她的消失,四处流浪,一边经历着痛失爱女的悲伤,一边还要相信她存活人世,不断寻找。看着爸妈鬓边白发,满头银丝,脸上面似靴皮,唐翎的心又是一阵疼痛不已。 他们这么大把年纪,本是要安享天年的时候,可是,就因为自己,他们在晚年还要为她的事,折磨四年! 想到这,唐翎痛哭流涕,自己真是太不孝了! “爸妈,对不起,是我不孝,让你们担心了!”唐翎哭着说道,脸上已泪流满面。虽是简短的一句话,可唐翎心中的自责感让她心如刀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孩子,这一次,爸妈再也不会逼你了。你想玩音乐,爸妈一定好好支持你,再也不会说那些话了……”母亲哽咽道 “孩子,对不起,以前是爸爸错了,这一回,爸爸绝不会再骂你了。今后,你想玩音乐,爸爸支持你,以后,你要学什么,爸爸都支持你,只要,只要你不再离开我们就好!孩子,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一切从头来过,一家人都要好好的……”父亲流泪说道。 由于唐翎离开他四年,父亲在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四年,给他上了深深的一堂课,让他明白,只要坚持努力,梦想也许可以实现!况且,一味阻止自己的孩子,反而会让她心中产生怨恨,适得其反,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自己选择,在年轻的时候,让她自己去拼上一把,即使最后没有成功,至少她不会后悔! 而且,这一次,他也明白了,比起唐翎自己喜欢的东西,唐翎才是在他心中最宝贵的! 一顿久别重逢的团圆后,很快,就到了下午。 下午,母亲在家里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是特意为了迎接唐翎回归家庭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坐在饭桌上,画面温馨动人。 母亲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放到唐翎面前,笑道:“孩子,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喝的莲藕排骨汤,今天下午,我特意去街上买的,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喝?” 唐翎喝了几口汤,笑道:“很好喝,还是以前的味道。对了,妈,我最近想吃汤面,要不改天,你煮碗汤面给我吃吧!” “好,明天,明天早上,我就去买面。” 转眼,就到了夜晚。唐翎趴在窗口,看着空中满天繁星,突想到那四年与许修在一起的生活,日子虽平淡可却过得极其快乐。不知不觉间,眼泪已掉落下来。 “这四年,感觉像一场梦一样!”唐翎喃喃道。 “翎儿!”一声轻唤,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唐翎猛的转身,只见许修身穿一袭黑衣站在身后。 两人对望不动,好似时间停止,唐翎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心情不知是喜悦还是伤心,只是脸上流着泪,嘴角挂着笑! 她喜极而泣,激动道:“修,真的是你?我没有在做梦?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吗?” 许修微笑点头,可脸上的眼泪却掩盖不了心中的悲伤。 她跑过去,紧紧抱住他,那一刻,她心中的激动,他心中的幸福,早已无法用言语代替。 修,初见你时,你一袭黑衣,相貌不凡。英俊帅气,翩翩少年!如今再见你,你的容貌却更胜从前。只是,朝代更迭,转眼七百多年光景,早已物是人非!不过还好,前世的我遇见你,很幸运,更是开心! ——唐翎 翌日一早,唐翎从梦中缓缓醒来,只见许修坐在床头。 “天亮了吗?”唐翎揉了揉眼,嘴里模糊道 “天已大亮了。”许修柔声应道。 “什么?天已大亮?不好,修,你快找地方躲起来,今天早上,我妈要给我煮面吃,她会过会来的,修,你不能……”唐翎着急道 话还未完,许修打断道:“没事,我是鬼!依靠玉簪庇佑,才能在白天出现。凡人,是看不到我的!” “看不到就好!”唐翎叹了口气,平静道 “翎儿,快起床!面给你放桌上了!”从客厅传来母亲的声音。 “来啦!”唐翎应道。 一番洗漱装扮后,唐翎一身古装,仙气飘飘,头戴玉簪,美若仙女,走进客厅。看着那碗放在桌上热腾腾的汤面,不禁笑了起来。 坐在椅上,吃了几口汤面,只觉这味道异常熟悉。 “妈,这个面你是怎么做的?”唐翎坐在客厅喊道 “我今早准备去买面的,但路过一家面馆,那的汤面飘香十里,于是,我就打包了一碗回来。”母亲笑着走了过来 这味道,怎么好像和那家面馆里,汤面的味道一样?难不成,那家面馆,还在?思及此处,唐翎问道:“妈,那家面馆在哪?” “出门往右走,穿过两条街,再过一条小巷,就能看到。” 没等面吃完,唐翎立马穿鞋就出了门。按照母亲指引的方向,找到了面馆。这家面馆北宋的风情味很重。唐翎走进门,发现面馆里还是那样的陈设,曾经的模样,从未变过。这家面馆,除了做面的人,其余的都是一成不变。 “这位客官,里面请!”一个穿古代布衣的男子招呼道 唐翎坐上当年她与许修坐的位置。 “客官,吃点什么?” “两碗面!”唐翎心中感触颇深。一种伤感怀旧之情涌上心头。 一时间,唐翎突然想起那四年与许修同居的生活。那时候,日子虽清平,但好在衣能避体,食能果腹,更重要的是,许修一直在他身边陪着她。他们一起入巷间,吃汤面,笑看窗边飞雪,取腰间明珠弹山雀!那样的日子,可真是令人怀念! 半晌,两碗面端上桌来,也就此打断了她的思绪。 “客官慢用!”语毕,男子退下。 唐翎看向自己对坐的位置,只见许修坐在对面。 “修,吃面!”唐翎笑中带泪,刚吃的第一口,已是泪流满面。 “我已成鬼,吃不了了!今日,我看着你吃便好。”许修笑道 面很快就吃完了,只剩许修的那碗,一口未动的放在桌上,真是人走面凉!宛若当年…… 盗将行——《梦醒》(2) 这三日,许修和唐翎相处的很是开心,他们携手一起看遍了现代人世的繁华,感受了现代人世的乐趣。 第三日晚上,就在许修和唐翎精疲力尽的回到房间时,只见,那个容颜俊俏,妖艳美丽的女子出现在房间。 “许修,你的心愿已完成。如今,这三日期限已到,许修,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女子言行高冷,语气中带有几丝媚意。 许修一把将唐翎紧紧抱入怀中,他看了女子一眼,恳求道:“在限我一个小时,让我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女子娇笑,“还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啊!好吧!看在你们爱的这么深的份上,那便再给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许修,你必须得跟我走!”语毕,瞬间消失不见。 许修一把抱住唐翎,在她耳边轻声道:“翎儿,你等会,就赶紧出去,将血滴在玉簪上,拿着玉簪随便找一条无人的街道,一直往前走,心中默念“往生客栈”!记住,心一定要诚!待你到了往生客栈,找到往生客栈的主人,无论是芊宸还是华轩都可以,叫他们来此处。这样,我们就得救了!记住了吗?” 唐翎虽听的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因为,虽然听不懂,但是,她还是懂怎么做的。 “翎儿,我命不久矣,你快走吧!记着,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许修说完,便将唐翎推出门外。 唐翎流着泪,跑出门去。在大街上,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簪上。 她来到一处阴暗的街上,握着玉簪,深吸一口气,心里嘴上皆念道:“往生客栈!” 此时的她为救许修的性命,心已经非常诚恳了。但也因为担心许修的境遇,而有些着急。 如今在她眼中,许修是她此生挚爱,所以,她一定要救他。 黑灯瞎火的大街上,唐翎兜兜转转走了一路。这一路她都诚心诚意,没有二心。 时间飞快流逝,唐翎不知走了多久,见这一路什么都没出现,心中即是着急又是担心。 她心下暗道:也不知道许修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了,那女鬼会不会已经……?思及此处,她不敢再往后多想! 她将自己的想法在脑海中否定道:不,不,许修不会有事的!在她心中,许修既是大盗,又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他是英雄,所以,她心目中的英雄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时间,唐翎思绪万千,但越是胡思乱想,心中的担心便会越发强烈。 就在唐翎快要绝望时,一道金光浮现,芊宸与华轩走到她面前。 华轩看着唐翎,没听她解释,但自己也没解释。他幽默道:“走吧!唐姑娘!” 面对华轩与芊宸的突然出现,唐翎被吓的全身一激灵。但她还是稳了稳情绪,有些害怕的问道:“你,你是?” “许修告诉过你往生客栈,但他没告诉你,往生客栈的主人是谁吗?”华轩道 芊宸看着唐翎那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她出来缓和气氛,解释道:“姑娘不必害怕!我是芊宸,他叫华轩,我们是往生客栈的人。如今,许修心愿已了,我们也该去为他超度了!” 听着芊宸与华轩的话语,唐翎后知后觉,原来是往生客栈的人。求了好半天,他们终于出现了! “原来是往生客栈的人,你们快随我去救救许修吧!有人要拿他的魂魄炼丹!”唐翎哭道 “什么?拿人魂魄炼丹?这种狠毒的事也亏有人想的出来?嘿,我说,这冥王他不管的吗?还是说,他手底下的鬼差都是吃干饭的?”华轩抱不平道 芊宸听后,被他逗笑,但还是一脸平静道:“你有说话这功夫,人早就救了!华轩,还不快走!” 金光闪现后,华轩,芊宸和唐翎来到一间黑暗的房子。此时,只见许修被铁链绑在一张单薄的床上,挣脱不开。 “修!”唐翎唤道 “翎儿,你怎么来了?”许修担心道 芊宸挥袖,白光闪过,铁链被瞬间打开。许修下床后,将唐翎揽入怀。 这个拥抱,让彼此的感情更加浓厚,他们只觉得就这么抱着,便是幸福。于是,唐翎紧紧依偎在他怀中,不愿离去。 “许修,你心愿已了,该轮回了。”芊宸淡淡说道。 “宸公子,多谢你相救!如今我心愿了了,是该轮回,可是……” 话还未完,一阵刺耳的尖笑传入耳膜。笑声过后,一个绿衣掩面的女子走了出来。 “你是谁?”华轩问道 “华轩,我等了你千年,如今,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子语毕后,没有再多言,便施法离去。 华轩连忙追赶出来,跟着她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大殿之上,熊熊烈火正在燃烧,女子站在烈火前,泪中带笑道:“殿下,我来陪你了!” 女子跳进火中,随着烈火的燃烧化作灰烬…… 华轩看到这一幕,心中深有感触。只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可一时之间,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来不及多想时,画面渐渐消失,华轩在一条黑灯瞎火的大街上,周围的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而那女子也消失无踪了。见此,他无法,只好施法回到那黑暗的房子。 “怎么样?”芊宸问道 “让她给跑了!芊宸,算了,先做正事吧!”华轩道 “好!” “许修,那女子你是如何与她认识,又与她做的什么交易?”华轩道 “五十年前,附在玉簪上的我遇到你们后,便与你们约定,待我心愿完成就去投胎。但我没想到,在世界游荡了三年,竟遇上这个女鬼,她活了两千多年,法力很强大!她专捉鬼魂拿去炼丹,我本不想与她为伍,可我打不过她,所以,被迫与她合作,为了拖延时间,完成心愿,无奈之下,我才答应与她交换!”许修解释道 “她既是威胁你,你为何不早点来找我们?”华轩问道 “这个是因为我有私心,她说过,可以帮我完成心愿,所以,我才……” 许修虽是解释,可心里却真心实意的连连道歉。 对不起,是人都有私心,而我也一样!面对自己所爱之人,我真的会自私到控住不住自己的心,华轩,芊宸,对不起! “唉,我说,你是不懂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是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贪呢?你……”华轩生气道 芊宸现在既不想听许修的解释,也不想听华轩因抱不平的啰嗦。他打断道:“行了,华轩,赶紧超度他吧!” 华轩收到芊宸的命令后,单手一挥,金光闪过,许修渐散落在他身上。他看着唐翎的脸,虽是微笑,可还是心有不舍。 翎儿,今后我不在,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翎儿,但愿有来世,你我能再次相遇,而那时,你一定要认出我,然后继续纠缠我,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 ——许修 唐翎眼睁睁看着许修将要从自己面前化作青烟,消失不见。而一想到自己无用,什么都做不了时,她心中一痛,眼眶便流下热泪来。她哭着伸手好想捉住他,可是根本就捉不住! 许修,你是来让我还债的吗?前一世我先离你而去,而这一世,你就要先离我而去,让我也尝尝失去爱人的痛苦,是吗? 唐翎不禁开始笑这苍天,造化弄人! 老天爷啊,你是非得让这天底下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在一起吗? 许修每消失一点肢体,唐翎心中便痛苦一分。唐翎开始在心中祈祷: 许修,你回来好不好? 许修,我们再像以前那样,一起用明珠弹山雀,在面馆里一边吃着热腾腾的汤面,一边笑看窗边飞雪。好不好? 唐翎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看着许修慢慢消失的过程,心中真是煎熬,不一会她已泪流满面。 最后,随着许修彻底消失在她视线时,她才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大哭起来,似是将方才所有隐忍的情绪一一发泄出来。 许修,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人,你是不管不顾,一走了之了!可你让我这个爱你的,活着的人该怎么办? 就在哭泣之时,忽从上空掉下一把玉簪,正落在唐翎手上。唐翎小心翼翼的捧着玉簪,心中空落落的,她呆呆的看着玉簪,不知是心死还是哭累了,她整个人似没有神识一般,静静的坐在那。 许修,这根玉簪,我一定会保管好的!因为,你不在了,而我,也就只有这根玉簪了。 ——唐翎 盗将行——《终结篇》 一个月后 翌日,唐翎和她的乐队又向往常一样,在街边演绎。团队中五男八女,皆穿着古风汉服,而唐翎头上带的那根玉簪很是显眼。 “劫过九重城关,我座下马正酣 看那轻飘飘的衣摆,趁擦肩把裙掀 踏遍三江六岸,借刀光做船帆 任露水浸透了短衫,大盗睥睨四野……” 《盗将行》这首歌曲,唐翎唱的深情款款,一边唱着脑海中一边回想的皆是她与许修以前的过往,此中情意,旁人不懂,也许,只有她方能体会。唱到最后几句 “入巷间,吃汤面 笑看窗边飞雪 取腰间明珠弹山雀 立枇杷于庭前……” 唐翎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待到曲停时,众人掌声响起,赞叹不绝。 半晌,众人四散,乐队里的一个女孩笑着对唐翎说道:“唐翎,往前边穿过三条街,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后面新开了一个“一笑轩”的相声说书堂,听去过那的人说,那有一个老者,很会说书的,“一笑轩”开张的第一天,老者便用“盗将行”这首歌,行字为古文汉乐府的诗歌体裁编了一个故事,从而名声大增。唐翎,我们现在也闲来无事,要不,一起去看看?” “我也听说了,那里虽刚开张,但很热闹。现在有很多人都在那听说书听相声,而且,那里环境优美,偏向古代北宋风!”一个女生附和道 唐翎这几日的心情本就沉闷,既然大家都把那个“一笑轩”传的这么好,那去看看也无妨,正好,就当散心。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唐翎笑道 众人一起来到“一笑轩”,发现,这是个庭院,院里搭建了一个说书台。由于今天穿汉服来此处欣赏的人太多,院内院外,人山人海。于是,大家四散开来,各处欣赏,各处交友。 唐翎走到后堂院中,只见一颗枇杷树挺立在那。她缓缓走到树前,心中感慨万千。 她伸手抚摸着树上的圈圈年轮,思绪不禁又回到她与许修那四年过的日子。 四年时光,虽然短暂,可是,却是却能令她此生能铭记一辈子。 唐翎抚摸树上年轮,嘴中不禁轻唤道:“许修,许修!” 她眼泪掉落下来。 “姑娘,可是在叫在下?”一个温柔熟悉的男声传入耳中。 唐翎擦干眼泪,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相貌不凡的男子站在身后。 唐翎仔细端详她的样貌,心中大吃一惊。 他,他竟与许修长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他会是许修吗?他真的是许修吗?唐翎迟疑了几秒,心中既是激动又是不可思议 “公子可有事?”唐翎稳了稳情绪,平静道 “方才,听姑娘唤在下的名字?所以,就多问了一句!”男子笑道 他也叫许修?唐翎心中闪过一丝疑问,但很快他就不再多想,因为世上同名同姓之人有很多,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是这样,小女子有一位故人,他叫许修。此地是小女子与故人经常游玩之地,如今,故人已去。小女子来此,触景生情,所以就情不自禁唤了他的名字。不料,竟让公子误会,着实是不好意思!”唐翎解释道 男子听后,便将面前这姑娘仔细打量一番。不知为何,他的目光竟被她头上的玉簪所吸引。看着那发簪,男子心下感叹:鲛珠配玉簪,寓意: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男子细看玉簪,忽觉有似曾相识之感,他本想向唐翎借头上玉簪一看,可细想思考一番后,又觉太过唐突了。于是,便将自己的想法隐忍下来。 “正好,姑娘一人独游,应该会很无聊吧。那今日,在下便邀请姑娘赏玩。姑娘且看,今日艳阳高照,春光明媚,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赏个春色好景?”男子恭敬道 此话一出,唐翎心中一惊,不禁想到,在第二次与许修相遇时,许修也是用这句花言巧语骗取自己欢心!但也是那句花言巧语,自己爱了他一生一世! “你,你说什么?真,真的是你?”唐翎哭着,唇角微颤,语气中有些不可思议。 “姑娘,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是我?”男子听的云里雾里,一脸懵逼 唐翎擦了脸上泪痕,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道:“没事,既是你邀请我游玩,那便走吧!” “嗯,好!”男子轻声应道。 两人一起在“一笑轩”嬉闹玩笑。这一天他们去到后山弹山雀,来到面馆吃汤面。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最后,夕阳西下,两人才被迫不得不分开。 小巷中,男子看着唐翎离去的身影,急忙叫道:“唐翎!” 唐翎听后回头,不经意间,微微一笑!正是这一笑,将男子的心弦再次撞乱。 已经过去一个月,我早已习惯你的离开。但今天,我却遇到了一个与你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准确来说,不止长相,就连穿着名字,言行声音,兴趣爱好都和你不差分毫。虽然,他不知道你,也不认识我,但是,我有预感,他就是你!只是,你不记得了。你放心,既然相遇了,我会好好珍惜的,前世,我没能遵守承诺,等你回来,今生,就让我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吧! ——唐翎 楔子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上邪 公元2012年?,陕西西安考古又发现一座墓葬。通过墓志铭,可判断其为一位将军与一位宗室女子合葬墓。主墓室内存放双人合葬棺椁,但合葬棺内却仅有一具男性尸骨,意外的是,墓志铭上该宗室女子的封号与史册中记载的一位同时代的和亲公主封号一致,目前,不知何故! 昔年,长安城中,桃花漫天。她一袭鲜红嫁衣,美艳动人。跪在大殿上,双眼含泪,谢接圣旨。她望着满朝大臣,朱唇轻启道:“愿社稷永固,百姓不受流离之苦!愿边疆再无战乱,愿我朝国泰民安!皇妹愿往和亲!” 她撑着柔弱的身子,走到殿外。眼泪早已哭花了妆容。艳阳下,她身上鲜红嫁衣被照耀的格外刺眼,所有人都在送别她,可她心中的那个人却不在场。 “公主留步!”一位公公端着酒急忙赶了出来,道:“公主,此去路途遥远,皇上特赐美酒为公主辞行!” 她连倒三杯浊酒,深叹了口气,苦笑道:“第一杯,与国而别!” “第二杯,与民而别!” 直到最后一杯,她唇角颤抖,手微颤的端起酒杯,违心不忍道:“再一杯,与君,而别!” 最后终是,我愿,与君绝!她在心中绝望的补充道 酒杯落地,“碰”的一声碎掉了她所有的念想。她踏上花轿,走上了和亲的道路。 衡阳公主: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郑乾意: 长命无绝衰。 衡阳公主: 山无陵。 郑乾意: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衡阳公主: 天地合。 郑乾意: 乃敢与君绝! 衡阳公主: 我愿与君绝! ——上邪 上邪篇——《拍卖会》 夏日的天气格外炎热,一间开着空调舒适的卧室里,郑黔翼正坐在桌前,翻阅书籍。 他正在查一段隋末到唐初的历史资料。 “哥,你在干什么呢?”郑诗珍提着三杯加冰的奶茶走进卧室。 “他身为考古学家,除了看历史还能干啥!”一旁的温常青随口答道。他悠闲自在的走了进来,修长的身材,洁净的脸蛋,无一不透露“玉树临风,放荡不羁!”八个字。 “我买了三杯奶茶,你们过来喝吧!”郑诗珍笑道。 “嘿嘿,还是诗珍有心哦!这么热的天,就是应该喝杯奶茶解解暑!”温常青修长的手伸过去就将奶茶拿走一杯,乐呵呵道。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响起 郑黔翼白皙如玉的手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黔翼,城北中心今天晚上有一场盛大的文物拍卖会,今日你放假,正好可以去观赏一下。” “好的,老师!”郑黔翼磁性的声音冷冷答道。 “嘿嘿,哥,你又要去哪?”郑诗珍好奇问道 “常青,准备一下,今晚有一场盛大拍卖会,我们到时候去看看,看能不能淘一些东西回来。”郑黔翼道 “哥,我也要去!”郑诗珍打断道 郑黔翼笑了笑,无奈道:“好,那就一起去吧!” 往生客栈 芊宸,华轩和苏雪正在前院闲谈。 “芊宸,今天晚上,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要在城北中心举行,芊宸,反正我们也闲来无事,要不,今晚一起去看看?”华轩提议道 “我看不错,芊宸哥哥,反正待在这里也无聊,还不如去看看,说不定能淘两件宝贝回来!”苏雪起哄道 “好,那就去吧!”芊宸无奈应道。 傍晚 在一间宽敞的大殿上,张灯结彩,各处点着霓虹灯,殿里人来人往,桌上是各种各样的吃食,整个大殿布置精美,装饰豪华。 今日的芊宸和华轩一身西装配上精致的容颜,帅气逼人!他们开着豪车停在殿外的停车场,芊宸下车后,便将后边的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苏雪一袭紫衣吊带裙,裙上绣工精美,配上苏雪这可爱倾国的面容,真是一个美佳人! 三人走上大殿时,便已到拍卖会开始的时候,他们在殿上随便找了一排位置坐下。 “常青,你看看,我们右边第三排,有两个男生,是不是长得很帅?”坐在左边第二排的郑诗珍注意到他们三人,痴笑着问道 温常青瞟了一眼,玩味笑道:“你信不信,等会这拍卖会结束了,我能跟他们要到微信!” “得了吧!就你……”郑诗珍一脸嫌弃道 “你们两别说了,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郑黔翼打断道。 台上一个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庄重严肃道:“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晚上好!欢迎各位参加本次的古董拍卖会,今晚到场的名流人士也是不少,你们的到来真是让此地蓬荜生辉啊!本次拍卖会是本着公平公正,公开诚信的原则进行,然后,价高者得,这一点也是不变的。希望呢,这一次,在座的各位都能拍到自己满意的拍品,最后,尽兴而归!本次活动,一共二十件拍品,拍完散场。好了,话不多说,活动开始。” 语毕,一副精美的帛书被呈现在众人眼前。帛书是长方形丝绢,深褐色,中部墨书两组文字,四周有边文和图像,每边三组,图像涂有青、赤、棕三种颜色。 “各位,今天的第一件文物,便是楚帛书,它还有个名字叫楚缯书。出自战国中期晚段,1942年9月在长沙东郊子弹库地方的楚墓中被盗掘出土,后来此书流入美国。此帛书外形长38.76cm,宽47cm。帛书内容丰富庞杂,不仅载录了楚地流传的神话传说和风俗,而且还包含阴阳五行、天人感应等方面的思想。非常具有收藏价值,开价一亿!” 一个穿着洋装的男士举牌子,“一亿五!” 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跟价举牌,“两亿!” “两亿了,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两亿一次!两亿二次!两亿三次!”一锤之后,中年男子笑道:“两亿成交,恭喜这位先生获得楚帛书!” 不知卖了多久,到第十件藏品时,郑黔翼动容了。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幅《美人山水图》。画中是一位姑娘穿着鲜红嫁衣,站在一片风景秀丽,山清水秀之地,观望风景。 画中女子模样清秀,身材高挑,配上一袭鲜红嫁衣,妖艳动人。而周围美景也被刻画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似真的一般。 “这件藏品呢,它在2012年出土于陕西西安郑乹意大将军的墓葬。传说,这幅画中的女子是郑乹意大将军生前最爱之人,因后来求而不得,便请了隋朝著名画师展子虔画了这幅《美人山水图》作为纪念。好了,然后,现在拍价是十万!”中年男子解说道 “十五万!”郑黔翼举牌道 “二十万!”一红衣女子举牌跟价 “二十五万!”一蓝衣男子接着举牌跟价 “三十万!”一戴眼镜男子抢着跟价 “五十万!”一国外佬跟价 “五十一万!”一中年男子跟价 “五十一万了,五十一万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中年男子激动的喊道:“五十一万一次,五十一两次……” 就在要一价定音之时,郑黔翼急忙举牌说道:“一百万!” 一声叫价,让在场的人惊讶不已,大家在底下众说纷纭,议论纷纷。但是,却无一人再举牌跟价,因为他们觉得,一副画而已,不值一百万! 大家虽是这么想,可郑黔翼却觉得这副画比千金还重,在他心里,此画乃无价之宝!钱财不可比拟,所以,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一百万了,一百万,还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出高价!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恭喜这位先生!” 又不知过了多久,待看到第十五件藏品时,华轩瞬间震惊。出来的是一块外表闪现青光的碧玉,而里面却是一块被雕刻过的镂空白玉。造型精美,小巧玲珑。华轩看此玉佩,总感觉似曾相识,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于是,决心想买下此玉。 “《苏州府志》赞:“陆子冈,碾玉妙手,造水仙簪,玲珑奇巧,花如毫发"。而这块玉呢,正是出自明代玉雕大师陆子冈之手!此玉呢,还有一个凄美的故事。传说,千年前,这块玉是另外一种模样,虽雕刻没有现在这样小巧玲珑,但也是一块上好的碧玉。当年,是战乱之年,百姓民不聊生,在那个年代,有一个叫玉轩的大国王朝。玉轩国以创造玉器为主。当朝国主膝下有一子,是唯一的殿下,而这位殿下呢,喜欢上了一个民间姑娘,两人两情相悦,殿下就将这块玉佩送与姑娘作为信物,还将这姑娘招至宫中,服侍自己。可惜啊,玉轩国虽以财富夺天下,可国主却昏庸至极,导致最后国灭。亡国后,殿下一身傲骨,不愿做囚犯,所以,亡国当夜,殿下在自己的宫殿中点燃窗帘,烈火焚身,自尽而亡。而那女子也追随殿下而去。后来,这块玉也就不知所踪,再后来,明朝时期,陆子冈在机缘巧合下得到这块玉,观察过玉质和成色后,心中赞叹不已,就将它重新打磨雕刻,这才有了如今我们看到的这块美玉!好,故事讲到这,也该拍卖了,这块玉五十万起价!” 待男子介绍完后,华轩想买它的心更加坚定。因为他总感觉,这块玉应该与他的身世有关联。 “芊宸,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想买下那块玉,不管多高的价!”坐在台下的华轩激动的恳求道。 “华轩哥哥,你不是对古董不感兴趣吗?”苏雪问道。 是啊,本来是没有兴趣!可华轩有强烈的预感,这块玉对他而言,决对不是一块普通玉佩。而男子所说的那个玉轩国,他觉得,自己曾经一定是玉轩国人! 还来不及细想思考,只听芊宸喊价道:“五十五万!” “六十万!”郑诗珍举牌跟价 “八十万!”一个身穿大衣的中年男人跟价道 “九十万!”芊宸毫不犹豫喊道 郑诗珍刚准备喊价,却被温常青拉住,劝诫道:“别发疯了,在喊价就到一百万了,你哪来那么多钱?” 郑诗珍瞟了他一个白眼,仿佛在说,多管闲事!但他看了一眼郑黔翼,还是解释道:“这块玉这么好看,我一定要把她买下来!”语毕,便不顾温常青的反对,举牌喊道:“一百万!” “黔翼,你也不管管她,这么败家迟早把你拖垮!”温常青抱怨道 “无事,难得她有喜欢的古董,让她挥霍一次也无妨!”郑黔翼道 听见郑黔翼没有意见,温常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好乖乖闭嘴,坐在自己席位上。 “一百一十万!”芊宸举牌接着跟价道 “一百五十万!”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喊价道 “二百万!”芊宸接着喊价 “二百万了,二百万还有没有人价更高的?二百万一次……” “二百五十万!”一个身穿绿衣的男子举牌喊了一句。 “这位先生出价二百五十万,还有没有价更高的?” “三百万!”郑诗珍举牌喊道 温常青听到郑诗珍喊价三百万,不禁心中暗叹道:唉,这年头,有钱就是王道!唉,有钱人的日子羡慕不来啊! “三百万了,这位小姐出价三百万,还有没有更多的?那就三百万了,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二次……” “五百万!”芊宸不急不忙,打断道。 郑诗珍听了,心下暗道:看来他是个有钱人,如果再跟价,一定是拼不过他的。再者,他这么拼,看来对这玉势在必得。反正好的古董还有许多,这次这个让给他倒也无妨! 思及此处,郑诗珍便也只好放弃。 “五百万了,这位先生出价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价?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二次,五百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不知过了多久,拍卖会终于结束。众人四散在大殿上,谈谈笑笑,很是开心。 “真是谢谢你了,芊宸!”华轩诚心致谢道 “你我兄弟之间,还谢什么?行了,走吧!”芊宸笑道 三人刚走到殿外,温常青一下跑了过来,拍了华轩的肩膀。 “嘿,华轩,好久不见啊!”温常青热情打招呼道 “唉?你不是那个能看透鬼界人界的阴阳眼,温常青吗?”华轩边想边道 “是啊!对了,这两位是?”温常青笑道 “哦,这是我兄弟,芊宸!至于这一位嘛,是我妹妹,苏雪!”华轩热情的介绍道 “你好!”温常青礼貌的伸双手交友,芊宸和苏雪两人也笑着礼貌的回应。 “常青,找了你半天,你在这啊!”郑诗珍走了过来。 “这位是?”华轩好奇问道 “哦,这是我朋友的妹妹,郑诗珍!”语毕,便转向郑诗珍,笑道:“诗珍,这位是我的好友华轩,旁边是他的兄弟芊宸和妹妹苏雪!” “你们好!”郑诗珍笑着打了声招呼。 华轩三人也笑着回应。 华轩与温常青寒暄几句后,大家便散了场。 上邪篇——《下墓》 翌日下午,一家很大的牌场正在营业。里面人山人海,都在找乐子玩。 牌场二楼,一间厢房中,一个个子不高,长相一般的中年男子刘义守与一个身穿大衣的中年女子程凤若正谈着合作。而旁边一个短发,穿着皮衣皮裤的女孩正候在一旁,那女孩身材瘦弱,眼神凶狠。 “你说的盗墓神人,怎么还没到?”程凤若问道。 “大姐,别着急!我已经联系过他们了,他们正在来的路上。”刘义守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趁着他们没来,给我讲讲他们的事迹吧!”程若凤道 “好嘞,这位大姐,要是说起这盗墓界的扛把子,也就非这三人莫属了。特别是黄陌,他的祖上可是盗墓界的祖师爷!他的祖辈里,出过一位叫黄巢的人,这人生在唐朝末年,曾盗过三次墓葬。第一次盗的,是秦始皇陵,第二次是汉武帝刘彻的茂陵,第三次盗的是武则天和李治的合葬乾陵。所以,黄陌深受家族真传,如今又自己发奋钻研,现在,早就是盗墓界里数一数二的传奇人物了!” 话还未完,门“碰”的一声打开。一女两男走了进来。 “哎呀,你们终于来了,都等你们好久了,快坐快坐!”刘义守热情的招呼道 “大姐呀,我现在就来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位,身材高挑,长相英俊的爷,就是黄巢的后代子孙,黄陌,人称陌爷!耍的一手好剑,用的一手好暗器!而这位金悦金小姐,是陌爷的未婚妻,她是智慧及美貌集结一身的,识得古今中外所有的文字和十门外语,还耍的一手长鞭,最擅长的就是下毒,人称悦姐。然而最后一位比较微胖的爷,是王光,人称光爷,在盗墓界也是声名远播。他是陌爷的兄弟,只要是古董,他一眼便可辨真假,也一眼能看出值钱与否?而且,他知道中国从古至今的五千年历史,因耍的一手好刀法,而被同行所尊敬。”刘义守得意的解释道。 “早就听闻三位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呐!”程凤若笑着客套道 “这位大姐,这人我也给你们找来了,你看,如今这是三人组。这三人一起下墓啊,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所以,你看,这价钱是不是……”刘义守打断,趁机加价道。 “六四!如何?”程凤若淡淡说了句 “大姐,您可真是个爽快人呐!好,这笔生意,我们就接了。”刘义守乐呵呵笑道。心下却道:这下又可以捞一笔了! 正当两人决定握手谈定时,黄陌却站起身来,淡淡说道:“这笔生意,我有疑问!” “请说!”程凤若客气道 “第一,我们帮你盗后,你们会将文物拍卖在哪?”黄陌严肃问道 “黄先生,这是我的私人事情,貌似与合作无关吧?” “好,第二个问题,你要倒的是哪座墓?” “陕西西安墓葬,这个墓是隋朝郑乾意大将军的墓葬。在2012年曾被挖掘过一次!出土了不少文物,可据我朋友说,此墓葬下还有一座墓,至今没被人发觉!”程凤若假意笑道 黄陌听后,若有所思。沉默好一会,才悠悠道了句,“有点意思!那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便可出发!” 黄陌轻叹一口气,讲条件道:“好,我们这有三个人,我要五成!” “我说过,给你们六成,你们拿到手后,可以自己分一分!” 黄陌痛快一笑,“大姐真是痛快,这笔单子,我们接了!” 双方谈定后,便又说了些客套话,就散场了。 傍晚,郑黔翼正在家中研究《美人山水图》。就在郑黔翼沉迷研究时,画突然闪现绿光,自动漂浮空中。郑黔翼顿感奇怪,想将画拿下,可画却从卧室飘至客厅,好像在提示些什么。 从卧房走出来的温常青看到空中漂浮的画被吓了一跳,他看见一个身穿嫁衣,妆容妖艳的女子站在客厅。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温常青心中虽害怕,可还是撞着胆问了一句。 不过还好,他从小到大,因为这双阴阳眼,已经看过无数鬼魂了。虽然他还是害怕,但见到鬼,他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常青,是有鬼魂在这吗?”郑黔翼问道 温常青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一丝恐慌。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什么呢?”郑诗珍刚洗漱完,从浴室走了出来。看到这幅漂浮半空的画,惊讶道:“哇,这,这画能自己飞的?” “不是呀,有鬼魂呐!”温常青害怕的提醒道 “什么?在哪?”郑诗珍也被吓到 “在你身旁!” 话音刚落,郑诗珍一声大叫。 “啊~” 然后,被吓的向温常青身后跑去。 那身穿嫁衣的女鬼,看着温常青,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是阴阳眼,能看得见我!公子,我是唐朝李渊的女儿,衡阳公主!我现在感受的到,有人今晚想盗我墓葬,公子,求您帮我!我的墓葬在陕西西安郑乹意大将军的墓葬之下。”语毕,消失不见。那副画也随之落到地面。 “黔翼,那个女子说,她是唐朝李渊的女儿,衡阳公主!她说,有人今晚要盗她的墓葬,她求我们能帮她阻止。她的墓就在陕西西安郑乹意大将军的墓葬之下。”温常青向郑黔翼解释道 “唐朝衡阳公主,陇西成纪人。贞观十年,她和亲突厥,下嫁阿史那社尔!永徽六年,她与驸马一起合葬昭陵。既是合葬昭陵,那她的墓,怎么又会在陕西西安呢?”郑黔翼思考道 看着郑黔翼那一脸为了工作而思考的模样,温常青有些无语。他心中念叨,你是属摩羯的吗?什么都先想到工作,真是一个实打实的工作狂! “我的郑大专家,您呐,就别思考了。我估计等你思考完,那什么衡阳公主墓早被人盗劫一空了。”温常青提醒道。 这一番话,让郑黔翼瞬间清醒。他压下心中的疑问,说道:“常青,收拾东西,开车去!” “好嘞!”温常青虽是答着,但还是提醒道:“黔翼,这一次的墓既然是鬼魂指示,那肯定会遇到一些与鬼神沾边的东西。黔翼,诗珍,你们先去,我呢,去给你们找几个帮手!” 郑黔翼听后,点了点头。 “好的,那我们在陕西西安郑乹意大将军的墓前会合。” 两人商量完毕后,就分成两队,分头行动。 温常青将车开到往生客栈,随意找了一个空地停下,他走进往生客栈的庭院。只见风景还是如旧,虽是晚上,可院中檐上,挂满纸糊灯笼,将整个庭院照的通透明亮,完全看不出一点庭院该有的寂静。 “哟!来客人了!”华轩从客栈里走出,玩笑道。 温常青不语只笑。 华轩走到温常青面前,笑道:“你这么个大忙人,居然会有空来找我?而且,你找我,居然还是大半夜,说吧,你这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呀?” “华轩,这件事说来话长,但事情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的那位朋友是考古学家,今天晚上,他在研究一副《美人山水图》画时,画中出现异象,一名女子鬼魂出现,她自称衡阳公主,说有人在今晚盗她墓葬,于是,我那朋友赶去了。但我看,既是鬼魂指示,那多少都会与鬼神沾边,所以,我就来找你帮忙了。”温常青解释道 “行啊!朋友一场,我当然能帮你。”华轩爽快应道。 “但是,我帮你后,你打算怎么谢我?”华轩玩笑道。 “这份情,我一定铭记于心。”温常青认真道。 “哈哈哈哈!”华轩大笑。 “行了,我开玩笑逗你的,你还当真了?常青,以后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朋友一场,我自然会帮你。但是,常青,你先去,我得准备一会,稍后就到。”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两人商量后,便散去了。 温常青开车急忙赶到陕西西安郑乹意大将军的墓前。温常青打着手电筒,照向地面。眼前的场景让温常青惊呆,只见地上大大小小到处都是盗洞,上面还停着许多车辆。 温常青见上面无人,便拿出电话打给郑黔翼,打了半天,郑黔翼都没有接通,便猜测,墓地无信号,他们一定是下墓去了。温常青也没做多想,随意找了一个宽敞的盗洞下墓了。 刚到墓下,只见一条很长被开凿过的隧道,温常青沿着隧道慢慢走了过去,这一路上非常警惕。直到走到隧道尽头后,一扇圆形的厚重大门显现在眼前。大门上雕刻着金龙玉凤,寓意:龙凤呈祥!左扇门上有烟灰,地上有残留的炮弹,很显然,这扇门是被人强行炸开的。 温常青缓慢进门的那一刻,地上有几具男子尸体,穿着现代人的衣服,温常青仔细观察这几人尸体,他们身上都穿插着利剑,温常青猜想,应该是他们误入墓穴里的陷阱,被乱剑射死的。 温常青拿了一块有些重量的石子朝地上重重一扔,用这方法多次试探后,发现前方并无异样,温常青才在心中下定义,前方安全,可行。 温常青小心翼翼走了过去。他一直往前走,顺风顺水,路上除了一些骷髅和一些现代盗墓贼留下的东西外,他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或许他能一直这么一路顺利的走进去,是因为那群盗墓贼已经将路替他探好了。 不知走了多久,在路的尽头听到一些谈话声,温常青听了,提高警惕。他躲在路尽头一旁的角落里,探头观察,却发现里面有二十个大汉,十个外国佬,十个中国人守在一旁。而领头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在旁边还站着两男一女,都穿着黑色皮大衣,妇女旁有一个短发小姑娘,手腕上佩戴短刀护腕,酷帅的模样看起来很不好惹,眼神中透露着凶狠。 他们一群人站在这个被开凿的大墓室里,对面有两条岔路。而他们所在的墓室里,到处都是棺材,细细数来,有二十口。地上有散落的铜钱和一些小型的冥器。四周两排的墙壁上站着整齐的军队,虽历经千年,已成干尸,可盔甲上却还闪耀着他们生前立功的荣光。 刘义守从左边通道走了出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王光问道 “我,我想了一下,这种探路的事情,还得靠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所以,还是你们来吧!”刘义守讨好道。 “你这孙子,捞钱的时候,比谁都大胆,这会,你就怂了?”王光嘲笑道 听着王光的嘲讽,刘义守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计较道,我又不是探墓的专业人士,我不过一个给你们拉拢生意的,难不成,就因为贪点小财,我还要把命搭进去不成? “算了,王光,你探左边的路,我和金悦去右边!等会,我们就在这会合。”黄陌淡淡说道。 “好!”王光应道 三人语毕,便即刻动身,向前走去。 就在三人刚进去不久,程凤若命令道:“你们,把这些棺材打开!” 说着,就来了二十个大汉,一人搬开一个。二十口棺材一口一具干尸。这些棺材里面有些有陪葬冥器,还有一些棺材是女子佩戴的各种首饰。 看着这些外表美观的首饰,不少人都起了心思。有三个贪财的汉子,以为首饰值钱,便偷了一些,藏在怀中。 躲在角落的温常青,小声抱不平道:“真缺德!”不过,话说,华轩怎么还不来?还有,黔翼和诗珍又在哪呢?温常青心中补充道。 正在温常青看的入迷时,背后一双手捂住了温常青的嘴。温常青震惊之余还是冷静的回过身去,只见郑黔翼和郑诗珍在身后。 “黔翼,诗珍,你们去哪了?”温常青小声问道 “我们一直都在偷偷的跟着那伙盗墓团伙!”郑诗珍小声应道。 “你们别说话,我们继续看!”郑黔翼小声打断道。 半晌,三人分别从两条不同的路口走了出来。 “这棺材谁让你们动的?”王光怒道。 “怎么?这棺材不能动吗?王先生!”程凤若平静道 “这每口棺材上有一道黄色符咒,说明这些陪葬的人是被人强行杀死,封入棺材里面的。这道黄符,就是怕他们死后怨气太重,所以用黄符镇压!如今你们动了棺材,现在,虽是没什么事,但等会可就不确定了。”金悦解释道。 话刚完,墓里面的干尸士兵便开始动了起来。前面两条路也被上面掉下来的厚重土墙给瞬间死死封住。棺材里面的尸体也化作一些模样吓人的怪物爬了起来。就在大家准备打斗厮杀时,有三个汉子因偷拿了棺材里的饰品,而开始变得可怕起来,脸上布满黑色经脉,眼睛也全黑。慢慢变得不人不鬼。 躲在一旁的郑黔翼三人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心中震惊不已。 “黔翼,我陪你下墓这么多年,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也太可怕,太吓人了吧!幸好,临走前,叫了华轩,不然,闯这墓非得死在里面不可!”温常青害怕道。 “你说的华轩,是我们在拍卖会上遇到的吗?”郑诗珍问道 温常青点头不语 “常青,那个华轩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这次下墓,你非要请他?他很厉害吗?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他,可他长得还是挺帅的,还有,他身旁的那个芊宸,长相也是帅气。唉,我一个玩配音的声控,觉得他俩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芊宸,空灵磁性公子音,华轩,温柔霸气公子音!”郑诗珍花痴道。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花痴的起来?诗珍,这危险,等会,你先出去。”郑黔翼打断道,严肃说道。 “不,我就要跟你们在一起,我才不出去。不管多危险,我都不会一个人出去的。”郑诗珍倔强道 郑诗珍虽是和大众女孩一样,都喜欢犯花痴,但是,论义气,她可是数一数二的重感情的。再加上,来盗墓的是自己的哥哥与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这个时候,她当然不能抛下他们,自己一走了之了。 郑黔翼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一个倔脾气,她决定的事情,一般都是难以更改的,所以,既然硬不过她!便也只好服软,随了她的性子。 “算了,硬不过你,等会,你一定要跟紧我,不许乱跑,知道吗?”郑黔翼严肃道。 三人谈话间,墓室内已打成一片。众人打的不可开交,只见,金悦一把长鞭,武的惟妙惟肖,干尸一鞭一个,动作干净利落,身姿轻柔刚硬。黄陌手持一把千年古剑,招式狠毒异常,身姿却优雅柔美,他剑法凌厉,轻功颇高,剑尖削发如泥,战斗中真正做到了刚柔并济。王光力大无穷,一把古老大刀,在手中轻巧灵动,斩杀干尸,一刀一个,不在话下。那短发小姑娘,短刀封喉,眼神凶狠,身子灵活,战斗中也是勇猛异常。还有剩下的十七个大汉也开始与干尸搏斗起来。至于刘义守因太过胆小,而害怕的躲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词,似是在说一些驱鬼咒语。 这场精彩的战斗不知打了多久,才停了下来。那些大汉损失了五个,而其余的人则都毫发无伤。 被封住的土墙也自动打开,十只像猫一样的东西跑了出来。身姿似魅影一般,到处乱窜。 “啊,啊……”三个壮汉开始手捂心脏,大叫大喊,他们表情异常痛苦,身流冷汗。壮汉们看着程凤若,苦苦求道:“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程凤若却冷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死去。 “他们也太冷血无情了吧?连自己人都不救!”躲在一旁的温常青打抱不平道 “哥,那些像猫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呀?”郑诗珍好奇道 郑黔翼看着那如影似魅的猫,仔细观察了一番。才若有所思道:“猫鬼,古代行术者畜养的猫。谓有鬼物附着其身,可以咒语驱使害人,因称猫鬼。亦称猫蛊。传说,一旦被猫鬼缠上,身体和心脏都会像针刺般疼痛。这时,猫鬼会吞噬人的内脏,那个人就会在不久后吐血而死。” “说的不错,看来,你挺见多识广的嘛!”一阵少女的声音传来,夸赞道。 郑黔翼三人往后看,只见芊宸,华轩和苏雪站在身后。 “你们快蹲下,别被他们发现了。”温常青提醒道。 “真是可笑!你觉得,我们会怕他们吗?”华轩淡淡说道。 几人说话间,墓室里面已被打的翻天覆地,此一战,墓里面损失了不少人。就在郑黔翼三人与芊宸三人谈话时,两只不知死活的猫鬼突然跑来,吓得郑诗珍连连尖叫。华轩和苏雪见了,潇洒挥袖,只见金光和紫光同时闪过,击中两只猫鬼,猫鬼瞬间落地毙命,变作尸骨。 “哇,你们好厉害啊!你们,那个金色紫色的光是法术吗?”郑诗珍羡慕崇拜道。 这一举动被打杀猫鬼的短发小姑娘看见,小姑娘觉得他们是高人,于是,便起了歹心。 语毕,只见那个短发小姑娘趁众人不备,突然冒出,快速将短刀挂在芊宸脖子上。 “别动!你们,赶紧将室内的东西杀死,不然,死的就是你!”短发小姑娘语气冷淡的命令道 “你别冲动,有话好说,先把刀放下!”温常青劝道 “对呀对呀,别冲动,小姑娘!”郑诗珍也附和道 但心中却想着,别冲动啊!千万别伤了我的男神! 芊宸不慌不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轻笑一声,冷冷说道:“你这小姑娘说话也太过嚣张了。小姑娘,你这么说话,可是要后悔的。” “你在我手上,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后悔。”小姑娘仍旧冷漠道 “在你后悔之前,我倒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知道我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记着,我叫小羽!”此话一落,芊宸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人呢?人去哪了?”郑诗珍惊叹道。 小羽也为之震惊,明明短刀刚刚还架在他脖子上,可瞬间,这人就消失不见了。她,她不是人吗?小羽心中惊叹道。 “别动!不然,这短刀可不长眼。”此话一落,只见自己手中的短刀不仅不见,反而还凭空架在自己脖子上,就像被人掌控一般。而芊宸却帅气的站在一旁。 好帅呀!郑诗珍在心中花痴道,不禁一下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温常青问道。 “没什么!”郑诗珍随口应道 “走吧,将这墓里的猫鬼给收了吧!”华轩笑道。 苏雪和华轩施展法术后,墓里面所有的猫鬼全部都被击毙在地,化作骷髅白骨。芊宸三人走了进去,而郑黔翼三人也跟了进去。至于小羽收起短刀走到程凤若身边,这一战死了八个汉子,受伤五个汉子。剩下的人除了轻伤也没什么要紧事。 上邪篇——《探墓》(1) “你们是谁?”黄陌问道。 “与你无关!”华轩随口应道。语毕,便与苏雪走到土墙前。华轩仔细打量了这堵土墙,“芊宸,这土墙被封死了。要不,直接弄开!” “那样会破坏文物的?”温常青插了一句嘴。 “华轩,直接破开吧!反正这堵墙也不值钱,不算是文物。”芊宸解释道 “好的!”华轩应后,便将手放于墙上,金光包围整堵墙,墙面开始崩塌,溃散。渐渐成了尘土灰石,散落一地。 “常青,当初是你请我来的。如今,这墙破开了,说吧,走哪边!”华轩道 “走右边吧!”郑黔翼应道 “行,那就走右边吧。朋友一场,我,芊宸和苏雪就在前面帮你们探路。你们三快点跟上。”语毕,华轩三人先行离去,而郑黔翼三人紧跟在后。 “这三谁呀?从哪冒出来的?竟敢……” 来挑衅!这三字还未出口,便被黄陌打断,无奈,王光只能将这三字止于唇齿。 “够了,别说了,他们走右边,我们就走左边!”黄陌打断王光的话,平静道。 一路上,黄陌三人带着程凤若一伙人在左边的隧道里磕磕碰碰,一直走到路尽头时,居然与郑黔翼他们碰头了。路的尽头是一尊土石做的大型佛像,佛像的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小洞口。 “原来,这左右两条路,都通往这地方。”温常青道 黄陌看了一眼这尊大型佛像,沉思了一会,分析解说道:“这上面的洞口都是路,但里面只有一处是生门,而这一处生门恰巧通往的便是主墓室。其余的洞口皆是死门,只要误入死门,不管是哪一道门,都有可能会死在里面。” 芊宸刚准备挥袖施法,却被华轩拦住。华轩玩笑道:“芊宸,着什么急嘛。先等等,看看人家是怎么探墓的?咋们也学着点!” 芊宸无奈的摇摇头,不语。 语毕,只见黄陌拿出罗盘,严肃的念说口诀道:“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摸金校尉的探穴秘诀?这黄陌还有两把刷子嘛!”华轩笑着夸赞道。 就在黄陌准备找出生门时,突然,每个洞口都飞出大型蝙蝠,开始攻击众人。众人无奈,只得先放弃探路,击杀蝙蝠。 一条长鞭,一柄宝剑,一把古刀又重新被拿在他们三人手上,他们开始斩杀蝙蝠。蝙蝠每死一只在地上,都会流出黑色的血,肮脏恶心,散发出来的恶臭,也是令人闻着,想吐作呕! 郑黔翼三人因没有武功而只能躲在一旁,尽量避免蝙蝠的攻击。而芊宸,华轩和苏雪三人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热闹。 “嘿,我说,这些蝙蝠是故意的吧?怎么不攻击他们?”王光一边忙杀蝙蝠一边心有不平道 “华轩,华轩,救我们!”蝙蝠的数量是越杀越多,许多蝙蝠朝温常青他们攻来。他们只能一边躲蝙蝠一边朝华轩三人呼救。 华轩听闻,单手一挥,金光闪现后,围在温常青三人身边的蝙蝠都被杀死。在不经意间,一滴血滴在郑黔翼的手上。一瞬间,脑海中画面闪过,时间回到公元608年(隋大业四年)。 在一处风景秀丽的悬崖边,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与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站在一处。女子看向男子,眼中含笑,娇羞道:“将军,我今日来,是想问你。昔年,我吟诵上邪,是向你许下生死不离的爱情。如今,将军可愿娶我?” “当年许下这承诺,我自然会娶你。可是……”郑乹意的语气中夹杂了几丝犹豫 “没有可是了,将军,你既要娶我,如今便是机会。将军,我愿拋下一切,所以,你便带我走吧!”女子打断,激动道。 “对不起,玉儿,我身为将军,身负守卫边疆要塞之职,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此话说的虽是冷静,可心中却是伤痛。男子知道,玉儿出身高贵,从小娇生惯养,但如今,能为他抛弃一切与他远走高飞,已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可是,自己在年龄上早已不能与她相配。而且,玉儿的父亲李渊起兵造反,妄想推翻隋朝,他身为隋朝大将军,身受皇恩,又怎么能娶乱臣贼子的女儿来帮着攻打隋朝呢? “将军,你说什么?”女子不可思议,双眼的泪水似流水一般,哗哗不停的掉落在地。女子一字一句,似是心痛,又似失望,一时间,情绪错杂,她哭道:“将军,你说这话,可真是让我失望!你根本就不是不愿意与我一起走,而是,你嫌我是敌军的女儿,我父亲起兵造反,想推翻隋朝,所以你才不肯娶我,是不是?”说到最后,几近崩溃,最后一句,几乎是竭尽全力嘶吼出来的。 女子一字一句都戳中男子的伤心之处,他转身背对女子,心里痛不欲生,漂亮的侧颜上滑落一滴泪水,强忍着伤心,平静的解释道:“玉儿,并不是这样的,我怎会因你父亲起兵造反而食言呢?玉儿,只是我如今这年纪,早已与你不搭,你才二十二岁,正是最好的年纪,你又何必将青春耗费在我身上呢?所以,玉儿,你走吧,忘了我,寻找一个更好的!” “我明白了,原来你不是不想娶我,而是,你就是个懦夫,一个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夫!”女子沙哑的声音嘶吼哭泣道。 望着他的背影,女子心痛的离开了。 画面消失,郑黔翼回到现实。 “哥,你怎么了?”郑诗珍担心道 郑黔翼被郑诗珍的叫喊一下惊醒。他伸出那洁白如玉的手抚摸自己俊俏的脸庞,发现,满脸泪水。郑黔翼擦干泪水,平复心情,平静道:“我没事!” 此时墓里大家还在与蝙蝠打斗,这些蝙蝠越杀越多,根本就是除之不尽。 “这些蝙蝠的血液有能让人陷入幻境的功能,所以,这些蝙蝠是人工养殖的,放在墓室里,是专门对付侵略者和盗墓贼。”芊宸从一旁走过去,解释道。 “可这些蝙蝠不能让人致命,只能让人陷入幻境。待幻境解除后,这些人还可以继续盗墓。所以,这些蝙蝠放不放在墓室,好像都没什么区别!”郑黔翼疑问道 “蝙蝠虽不能致命,可是,这后面一定还有其他东西。我感觉,那东西就快要出来了!”芊宸解释道 不过一会,一阵婴儿的叫声传入众人的耳膜。紧接着,便是一个九头怪兽、怪蛇之属,牛身龙尾,能喷水吐火的怪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上古妖兽,九婴!”苏雪震惊道 “《淮南子·本经训》高诱注: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之地有凶水。像九婴这种上古妖兽,我只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这世界上还真有!”郑黔翼惊叹道 苏雪和华轩施法,飞身上去就与九婴过招。华轩出掌,金光闪现,掌法凌厉,苏雪身姿柔美,出掌阴柔。九婴被两人的掌法伤至疼痛,便朝两人吐水吐火,两人以法术抵挡,百招过后,两人才飞身而下。 华轩走到芊宸身边,“那东西头太硬了,根本打不断。” 芊宸好笑道:“你是不是傻?若是九婴这么容易被制服,那我都要怀疑,它到底是不是上古妖兽了。” 语毕,芊宸手中幻化一根玉笛,飞至半空。 芊儿,笛子你可学会了?璃熙的声音在芊宸耳畔响起。 上一次,你教了我,我好像是会的。芊宸在心中应道。 璃熙轻笑一声。好吧!那这一次,我就先不帮芊儿了,待到芊儿掌握不住笛子时,我再出手吧。 芊宸凭着记忆中璃熙所教的方法,吹响笛子,虽不是很熟练,可也算勉强能掌握。一时间,白光闪现,照亮了整个墓室。就在白光渐渐变成尖锐的利刀时,笛子突然不受控制。璃熙感觉到情况不对,立马控制芊宸的身体,安慰道:“芊儿,放松!” 熙哥哥!芊宸在心中唤道 我在,芊儿,别怕,我一直都在!璃熙柔声应道。 语毕,红光闪现,盖住了白色的光芒。随着笛子的乐曲吹奏越发激烈,变化的利刀便疯狂飞向九婴,麻利的斩下了九婴的九个头颅。九婴倒地后,所有的蝙蝠都瞬间消失,众人也就停了下来,此一战,除了郑黔翼三人,华轩三人安全无恙外,盗墓团伙便只剩下了黄陌三人组,程凤若,小羽和刘义守,其余人皆死于墓中。 上邪篇——《探墓》(2) 收服九婴,消灭蝙蝠后,大家决定,就在此处,稍作休整。 芊宸走到墓室后面的隧道里,盘腿而坐。 芊儿,是不是累了?璃熙关心道 没事,我不累! 芊儿,你坐好,我替你恢复一下元气。 芊宸听后,乖乖坐好。红光包围芊宸全身,不知过了多久,红光消失,芊宸才从隧道走到众人面前。 “宸先生,休息好了吗?”程凤若走到芊宸面前,淡淡问道 “多谢关心,你有什么事?直说吧!”芊宸冷冷答道 “你看到了,如今,我们都在这墓葬里。不如,我们一起携手合作,可好?”程凤若假意笑道 “不好意思!跟你们这群将国宝贩卖去国外的盗墓贼,没有什么好合作的!”芊宸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你看,我就说吧,我老大是不会同意的!所以,程女士,你还是死了这心吧!”华轩在一旁帮腔道 “是吗?”程凤若拿出一把手枪,冷笑道:“三位,这枪可不长眼,三位要是同意与我合作,事成后,五五分,但若三位不同意,那么,你们都将死在这里。” “呵,拿着把破枪吓唬谁?以为,一把破枪就能威胁我们,你们也太可笑了吧?”苏雪嘲笑道 语毕,程凤若手中的枪已经不见。待大家回神时,手枪已经到了苏雪手上。 “枪,的确是个好东西。只可惜啊,我没有玩过枪,不如,就拿你们练练手,怎么样?”说着,苏雪的手枪就直接指向刘义守。 刘义守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口语不清,求饶道:“这位妹妹呀!我是好人,我平时除了贪财,可什么坏事都不做呀!你可,你可千万别开枪呀!” 苏雪大笑,嘲讽道:“没想到,你们这个盗墓团伙这么怂啊?我这还没开枪呢,你就吓得向我求饶了?” “好了,苏雪,我们过来,不过是受朋友之托。你把枪给郑黔翼三人防身吧。然后,继续探墓!”芊宸平静道 “哼!人家不过是想吓吓他们嘛!行了行了,枪给他们就是了。”苏雪撒娇着,便将枪递给了郑黔翼。 芊宸轻叹口气,柔声笑道:“你都多大了?还喜欢撒娇。行了,破开这层佛像,算是闯过第二关。华轩!” “来啦!”华轩应道,便直接施法,将其炸开。 哼!狐媚子,只知道在男人面前犯骚,切,长得还没我好看呢!啊,我的男神呐!郑诗珍在心中吃醋羡慕道。 佛像破开后,呈现的是一座深渊,而在对面的岸上又是一条宽敞大道。 “这深渊深不见底,如果掉下去定是必死无疑。”郑黔翼道 “不仅这深渊是道障碍,就连怎么过去也是个问题?这边的路离对面的路少说也是十多米长,而且,上面也没搭个桥什么的,估计我们要过去,希望不大。”温常青道 “华轩,你与苏雪带他们三个过岸。”芊宸道 华轩与苏雪点头,两人施法,金光与紫光闪烁,郑黔翼三人便轻松送达对岸。 郑诗珍见了,心中对他们的崇拜更加激烈,哇~不愧是男神!真棒! 而郑黔翼也心下震撼道:常青这是在哪找的朋友?竟这么神通广大? 黄陌看见这三人的本事,心想,这三位定都不是泛泛之辈!这墓中诡异异常,若只靠我,金悦和王光三人独闯此墓,可能会性命不保,所以,为保性命,也不得不去结交了。 芊宸三人正准备自己过去时,黄陌突然叫道:“三位等等!” “何事?”芊宸淡淡应道 “朋友,虽不知你们是什么人。但是,我叫黄陌,看到三位朋友如此神通广大,便想真心结交,若三位看得起我,不知,可否交个朋友?”黄陌恭敬道 “陌爷客气,你祖辈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陌爷既是黄巢的后辈子孙。我心里也是十分敬重的!”芊宸客气道 “那,这朋友,是答应结交了?”黄陌试探性问道 “可以!在下芊宸,他是华轩,这位我妹妹,苏雪!”芊宸简单介绍道 “好,那我也介绍……” 话还未出口,芊宸打断道:“不必介绍了,我知道你身旁的两位助手!当然,我也知道,你与我结交,只不过是想让我帮你和你朋友过了这深渊罢了。” 黄陌被芊宸猜中了心思,心中顿时尴尬。 芊宸看了黄陌一眼,解释道:“你们虽是盗墓贼,但多少也有自己的底线。所以,我可以答应你!帮你们过了这深渊。但是,仅你们四人而已,你身后的那群盗墓贼,就得请他们另找高人了。” 话音刚落,小羽那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恐怕你想答应,我们也不愿!” 众人回过头,只见刘义守,王光和金悦都被短发女孩绑住拿下。 “放开他们!”黄陌紧张道 “想让我放了他们,必须带我们一起到对岸。”程凤若威胁道 王光挣扎着,不服道:“话说,你tm到底是谁呀?专用这种背后袭击的下三滥手段,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与光爷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这位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专门贩卖文物去国外的程凤若,程小姐吧?1979年出生云南,从小无父无母,所以,常常遭受别人的欺负。十八岁那年,拜了一个会倒斗的师傅,那师傅因常年盗墓,将文物卖去国外而大赚横财。二十岁时,你师父因你貌美,强要了你,就在你二十一岁的一个晚上,你师父大醉回家,你趁机杀了他。偷了他所有用文物贩卖出去的财产跑路。二十五岁,你遇人不淑,不仅被人骗光了财产,还被人骗至吸毒。自从吸毒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从此,不管赚了多少钱,都因吸毒而被用个精光。所以,你盗墓的目的就是为了钱财,好拿去供你吸毒,对吗?”苏雪解释道 被苏雪说出了身世,程凤若心中很不是滋味。因为这些话语里有她不愿回想的痛处,虽然,心中很生气,但还是隐忍下来了。因为,这个墓穴太过诡异,所以,这个墓还得靠他们! 程凤若忍下所有怒气,嚣张道:“是又如何?你赶紧想办法让我们过去,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看着自己的朋友在他们手上被当人质,黄陌心中一阵慌张。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自己? 还没做多的思考与分析,便听见华轩的声音传入自己的双耳,打断他的思绪。 “好吧!黄陌,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帮帮你吧!”华轩挥袖,金光闪现后,他们便全都到了对面,而芊宸三人也化作三种不同颜色的光飞了过去。 原来他们这么讲道义,这帮朋友,可深交!黄陌在心下暗道。 就在大家过去后不久,便从这条大道里爬出许多小虫子。密密麻麻,布满整条大道,整整齐齐的朝他们爬了过来。 这些虫子大小不一,外表有坚硬的黑壳和利齿,他们见物就咬,且每咬一件东西,都是三五成群的围困起来。 “哥,这些东西是什么呀?”郑诗珍慌道。 “蛊虫,又叫尸蟞。山海经·大荒经中曾记载,这种虫子通体为红色,有着很坚硬的外壳。喜好阴冷腐败之地,多是躲在墓葬之中以尸体为食。他们移动速度很快,喜欢吸食鲜血和肉。不过,有传闻说,他们会吃活人的内脏!”郑黔翼解释道 “那有没有办法,杀死它们?”温常青着急问道。 眼看它们快要过来,众人慌张不已。小羽趁众人不备,一把短刀挟持温常青,冷冷命令道:“你们,赶紧把这些东西弄走,不然大家就同归于尽!” 华轩,芊宸和苏雪听此威胁,根本就没把小羽的话放在心上。这种威胁,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 “小姑娘,脾气暴躁可不好。用别人的性命做要挟来命令我,就更不好了。”华轩玩笑道 语毕,挥手间,烈火燃起,一直焚烧。 艳红的火光映入华轩眼底,他似笑非笑,“小小尸蟞,又岂能与烈火抗衡,最后,不过以卵击石罢了。” 华轩虽然出手,将尸鳖烧死,但是,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要挟,而是他既受人之托,那他定是要护郑黔翼三人安全的。 大家看着火势蔓延,将前方爬出的尸蟞烧成灰烬后,火焰才渐渐熄灭。见此情形,大家皆松了一口气。 华轩走到小羽身后,冷冷警告道:“小姑娘,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也最恨别人命令我。我告诉你,下不为例,若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 众人走过这条宽敞的大道后,紧接着,又进入一个小型墓室。这个墓室分为三部分,两边是陆地,中间是银白色像水一样的液体在流动着,对面墙上有一扇未开的门。而在墙角四周都放着金黄色的宝箱。 程凤若见了,没做多想。直接和小羽跑去就将宝箱打开,里面竟真的都是一些值钱的金银珠宝。刘义守虽贪财,可如今在这墓里发生这么多事,他也不敢随便乱动,心下却道:保命要紧! 见到程凤若和小羽在装财宝,众人也没去理会。直接将这两人给无视掉 “这个难道是剧毒水银?”郑黔翼看着那些液体怀疑道。 “不错,这个就是水银。古代帝皇王侯或贵族宗室下葬时,为防止有人盗墓,都会用水银做障碍。”金悦解释道 趁着程凤若和小羽不在,华轩和苏雪施法,将众人送到对岸,而芊宸三人也迅速飞身到对岸去。 待程凤若回神时,见众人不在。怒气冲冲,大喊道:“你们这帮混蛋,给我回来!回来!” 众人没有理会程凤若和小羽,现在的他们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打开那扇门,为此,众人四散开来,到处寻找机关。刘义守在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个宝箱,宝箱转动后,对面的门和这边的门同时打开,两条巨蟒飞快席卷而来。 芊宸,苏雪和华轩用法术抵挡巨蟒进攻。而黄陌和王光一刀一剑砍在巨蟒身上。结果,巨蟒的后背太过坚硬,刀剑都被砍断。巨蟒因感受到刀剑被砍的疼痛,用蛇尾将黄陌和王光打落在地。而对面就惨了,只听见程凤若的惨叫,原来那巨蟒将程凤若的双腿给咬断了。还把小羽给活活吞掉,程凤若一身血迹,痛苦而绝望的爬到水银边上,向着对岸的黄陌呼救。可黄陌对于自己这边的巨蟒都是勉强应对,又怎么可能会去救她呢!最后,一声惨叫,程凤若被巨蟒活活嚼烂吞入腹中。 芊宸见这条巨蟒难以收复,便只好手中再次幻化玉笛,飞向半空。 芊儿,你体力元气刚恢复。这一次,把身子交给我吧!璃熙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道。 笛子再次响起,红光闪现,火与长刀皆飞向巨蟒,半晌,巨蟒被长刀刺的全身伤口,长刀最终斩下巨蟒的蛇头,全身是血,死相凄惨,那飞来的火焰将巨蟒的尸体烧成灰烬。巨蟒一死,门就自动打开。 众人见了,心中不禁暗叹道:还好这次盗墓,有芊宸,华轩和苏雪三位高人相助,这一路才能这么顺利!不然,若无他们,估计啊,现在大家皆毙命在这墓穴中了。 众人走在隧道里,华轩搭着芊宸的肩膀,偷偷问道:“你那笛子好厉害?怎么什么都可以幻化?那笛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芊宸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走着,可心中却也有疑问。 芊儿,这笛子一吹响可以控制所有生灵的思想,随着曲子的节奏,若曲子激烈附有杀气,那么,这根玉笛就会滥杀无辜,嗜血成性!若曲子委婉动听,那玉笛就会将人给慢慢折磨致死,因笛子有灵,所以,它会随主人思想心情幻化,其中滋味,妙不可言!笛子能扰乱世间任何生灵的情绪。只要是有生命的都包括其中。而且,它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所有生灵的弱点,并幻化出击败生灵的武器或是任何东西,包括人!芊儿,这笛子里面,我曾将一半修为注入其中,所以,笛子是认主的,这世间除了我和芊儿以外,没有第三个人可以使用它,触碰它。所以,芊儿,你记住,笛子一旦认过主后,就会拼死护主,直到这根笛子断了为止!璃熙耐心解释道 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个?芊宸在心中问道 因为,只要是芊儿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璃熙认真道 谢谢你,熙哥哥! 芊儿,在我面前,永远别说谢谢! 芊宸笑笑,没有回答。 穿过这条隧道后,又来到一间狭小的墓室。室内空荡荡的,连门都没有。只有一把古剑放在剑架上。 不一会,剑自动出鞘,飞了起来,朝众人攻击。华轩挥手,金光闪过,一个粉衣女站在众人面前,剑也落在地上。这可将胆小的刘义守,郑诗珍,温常青给吓了一跳,其他人也是为之震惊。 华轩走上前,一本正经道:“终于到了正事了,剑灵,说吧!你是谁?为什么附身剑上,化作剑灵。还有,主墓室的墓主人是谁?与你是什么关系?” “那你们又是谁?难道,你们也是来盗墓的?”女子质问道 “姑娘别误会,我们不是来盗墓的,我们是受你主人衡阳公主之托,前来超度他的!”芊宸解释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女子警惕道 “就凭这幅画!”芊宸说着,便将画拿出。一副《美人山水图》呈现在众人面前。郑黔翼见画在芊宸手上,便后知后觉的从身上找画。 “别找了,你那画早就被芊宸哥哥拿走了。”站在一旁的苏雪提醒道 粉衣女看到画的那一瞬,动容了。 历经千年,这副画竟又重现世间!她嘴角微颤,神情中有点不可思议。 她语气平缓许多,伤心道:“这幅画,是公主生前最喜欢的画,也是郑大将军特意为公主找宫廷画师展子虔画的画!”说着,几滴眼泪流了下来。 半晌,粉衣女道:“几位,之前是误会。无礼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误会解开了便好。现在,可否带我们去公主墓地,为其超度!”芊宸道 “好,几位随我来!”粉衣女恭敬道。 语毕,粉衣女便在前边为大家引路。 上邪篇——《回溯》 众人随着粉衣女来到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型墓室。室内四周墙壁皆是用黄金打造,室中心建了一座冥界宫殿,气势恢宏。宫殿上的护栏皆用汉白玉所做,十层楼梯上铺有红毯,而宫殿之上,金丝楠木做的棺椁放在正中心,上面整片墙壁采用上好的琉璃玉所制。 华轩手一挥,金光闪过后,一个身穿嫁衣,长发散披的女子站在众人面前。 “你,你就是之前……” “不错!”女子知温常青心中所想,打断道 “你没有投胎,愿在墓中栖身千年,自是有你的原因。说说吧,为何不去投胎?难不成还有未了的心愿?”华轩问道 李昭玉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诉说着她的忧伤与遗憾。 “我是唐朝的衡阳公主,李昭玉!出生在隋朝开皇七年!” “那不就是公元587年吗?”郑诗珍多嘴补充了一句。 “不错,按照你们现在的时间来算,是公元587年。而在公元591年的某一天,我遇到了生命中值得托付一生的人,郑乾意大将军!那一年,我很小,才五岁,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情爱为何物,可他闯入了我的世界,更是闯入了我的心中。犹记第一眼见他时,他长相清新脱俗,容貌俊美。眉宇清秀!而那时还没有唐朝,至于我也不是公主,我只是李渊的女儿,贵族的小姐!” 李昭玉看着郑黔翼,借着他的脸庞,只回眸一眼,便回溯起过往,那段不堪的往事,似高挂在悬崖的瀑布般,逆流而上,让她硬生生想起那段遥迢的流年。回忆便到了公元591年的某一天。那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是个出去游玩的好日子。李府的庭院中,两个侍婢围在五岁的李昭玉身边。 “今天天气好,走,我们出去放纸鸢。”李昭玉说着便跑出庭院,两个侍婢也跟在李昭玉身后。那时的李昭玉无忧无虑,年少不知愁,所以,童年总是那么美好却又短暂。 树林中,一阵风拂过,纸鸢被挂在树上。因为树太高,来的又都是女子,所以,够不着那高度。 “小姐,你若真心喜欢那纸鸢,便让清儿在这陪着小姐,奴婢回府叫人去帮小姐取下。可好?”李昭玉身边的丫鬟,兰儿问道 “不用,我自己爬上树去取下纸鸢,你们在下面等着!”李昭玉奶声奶气的声音,很甜腻。 听着李昭玉有此命令,两个丫鬟心急如焚。 清儿急忙劝阻解释道:“小姐,万万使不得呀!您爬树,万一发生点意外,那我们回去,定会被打死的!” “对呀,小姐,请您三思啊!”兰儿也劝道。 就在两个侍婢劝诫李昭玉时,一位身穿蓝衣,长相俊俏的男子施展轻功,轻松从树上取下纸鸢。 “你这小丫头,这么小,就居然敢一个人,只带着两侍婢出来放纸鸢,你就不怕坏人将你拐卖去吗?”郑乾意挑逗道 “哼!没有人敢将本小姐掳走!不过,你是谁呀?竟敢出言顶撞本小姐,报上名来!”李昭玉人小鬼大,双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爱至极。 这模样可将郑乾意给逗笑道:“你这小丫头,年龄不大,说话口气倒不小。小丫头,你听好了,我叫郑乾意!” “郑乾意,隋朝大将军?”李昭玉脱口而出。 “你知道我?”郑乾意好奇道,一个这么小的丫头,居然知道本将军的名号,难不成,本将军的威名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郑乾意在心中自豪的笑了笑。 “我曾听父亲说起过你,我也知道你住哪!看你这人挺好相处的,这样吧!今日天也不早了,我也得早些回去。要不改日,改日,有空我去你府邸找你玩,你看好不好?”李昭玉一脸天真无邪的说道。 “哈哈哈哈!”这话不禁将郑乾意逗的开怀大笑,“你这小丫头真是太有趣了。哪有一见面就要跟陌生人走的呢?不过,丫头,念在你小,我就当你是童言无忌了。不过,我倒挺好奇,你是哪家的小丫头?”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不过,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李昭玉说着,便拿着纸鸢转身就离开,两名侍婢也紧紧跟在身后。 画面到这,又回到现实。李昭玉续说道:“也正是那一次相遇,就为我们以后结下了难以斩断的情缘。那一次分离后,之后的每一天,只要我有空,都会去郑乾意大将军的府邸。而这一去,便是十年!十年的友情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幻化成了爱情。十年之后,就是我的及笄之年!” 公元601年 郑府 这日,郑府的庭院中。一树桃花开满天,风拂花落满院红。郑黔意看着这盛开的桃花,不觉看迷了眼,沉沦进去。 远处,李昭玉轻手轻脚的走来,看着郑乾意那一脸迷醉桃花的模样,便趁他不备,从背后一下用手蒙住郑乹意的双眼,顽皮道:“猜猜我是谁?” “玉儿,别闹了!”郑乾意笑道 “哼!这么快就被你猜到了,真是不好玩。不过,将军,你刚才在看什么呀?看这么入迷?我从你身后走过来,你都没有察觉的!”李昭玉好奇道 郑乾意轻笑一声,柔声道:“我在看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杀伐果决的将军居然也会爱桃花呀?”李昭玉打趣道。 “今日才发现,原来这桃花也是会醉人的。” 郑乾意虽说着桃花,却将双眼深情的看向她。笑道:“玉儿,世人都说,你这双眼睛,如桃花一般,倾世绝美,可我今日将你的双眼与桃花对比,这才发现,玉儿这盛世容颜,可比这桃花要艳丽的多。” 李昭玉被他一句话夸的面红耳赤,她不答,转移话题道:“将军,今日,我翻阅书籍,在《汉乐府》中,发现了一首诗,觉得甚是不错。将军,我念给你听!可好?” “好!”郑乹意笑着轻声应道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 江水爲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李昭玉深情念着,双眼含笑,脸颊羞红的看向郑乹意。 虽是念给他听,可李昭玉却想着,将军,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李昭玉在心中对他接下来的回答开始产生一点期待,不知道这位只知在战场厮杀的将军,是不是一个榆木脑袋! 郑乾意听后,看着李昭玉那张羞红的脸,轻笑道:“唉!我们的玉儿长大了。玉儿,你方才是在读诗,还是,在说与我听?” “你觉得呢?”李昭玉笑道 “既然你不说,那我可就当做是你给我许下的姻缘。如此轻易许人,你可不要后悔呀!” 听着郑乾意的回答,李昭玉心中很是满意。原来她的将军也是懂风情的人。她只提示了一遍,他便猜对了所有。他的将军,可真没让她失望啊! 李昭玉笑着,眼神坚定道:“你不会让我后悔的!” 我李昭玉选的人,一定不会让我后悔! 公元604年 这日酉时,郑乾意独自站在城楼上,夕阳西下撒下的一缕光辉照耀在他身上。他眺望远方,似有心事。李昭玉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这天真的模样单纯可爱。 “玉儿,慢些跑,小心摔着。”郑乹意柔声提醒道 她走到郑乾意面前,从怀中拿出一块平安符,笑道:“这个平安符是我在寺庙里找一位得道大师求来的,喏,现在送与你!你老是在外面打打杀杀的,拿着这个平安符,算是保个平安吧!” 将军,我在心中默默为你祈祷,惟愿你,逢战皆胜,顺遂平安! ——李昭玉 郑乾意接过平安符后,毫不犹豫的挂在剑上,他也从怀中拿出一副画,“玉儿,这幅画是我特意找宫廷画师展子虔为你画的一副《美人山水图》,你看看,可否喜欢?” 李昭玉打开看了一眼,心生欢喜,这画里穿着红衣的女子真是好美,难道,这画,是将军在画她出嫁时,她穿嫁衣的样子吗?想必那时穿上礼衣的将军也会很帅的吧。心里想着,不觉笑出了声。 “我很喜欢,将军,只是,这上面还少了一首词!”李昭玉说着,就拉着郑乾意回到寝室,将画平放桌上,压上镇尺。 提词道: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 江水爲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完笔之后,李昭玉才满意的道了句,“现在,这幅画才算是完整!” 郑乾意无奈的笑了笑。 “对了,将军,方才见你好像有心事,你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说与我听的吗?”李昭玉关心道 “潼关告急,朝中无人,我身为将军食军俸禄,自当为皇上分忧!所以,我……”郑乾意说到此处,还是犹豫了 “将军,你是要去潼关打仗了吗?” “是,此一去十分危险,了无归期。玉儿,你还是别等我了,我怕,若我战死……”郑乾意郑重说道 “不要再说了,将军,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凯旋而归。”李昭玉打断,决绝道 “玉儿,得你此话,我便安心了!只是,若有万一……”我真的战死沙场!这七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李昭玉打断。 “将军,若真有万一,我便终身不嫁,用尽一生,为你吟咏上邪!” 李昭玉双眼看着郑乾意,眼中的眸子越发坚定。 听着李昭玉这么信任他,郑乾意心中也充满了自信。玉儿,我不会让你失望,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将军,昭玉此生将自己好好的托付与你!所以,你可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将军,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昭玉会一直在这等你凯旋而归。 ——李昭玉 上邪篇——《终结篇》(上) 塞外的疆场上,春风泣血。前方的战事也是越来越紧急。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他就得身负皇命,赶往潼关。那一年,桃花纷飞漫天,似是在为他的离去做最后告别…… 公元605年 翌日,公主来到一座寺庙里,这庙中有一颗祈求平安和姻缘的大树。上面系挂着千万条红绳与红色纸条,表示了千万人的愿望。 李昭玉拿起一张红色长纸条,执笔挥墨,写道: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 江水爲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完笔之后,将纸条挂在树上,双手合十,诚心祈求道:愿将军在战场上能逢战皆胜,顺遂平安! 潼关 塞外的战场上,烽火连天,厮杀一片,死伤惨烈。这一年,又是春季,风中,空气中,还夹杂着血液的味道,似酒般浓烈。从远处的火光中飞回几只大雁,在空中呜咽鸣叫,似哭泣一般,声音在高空回荡,像是要将这回音传到很远的地方去…… 傍晚,郑乾意正一人在军营中想御敌之法。突然,一个小将急忙走了进来,禀报道:“不好了,将军,突厥的士兵趁夜偷袭,已经将我们在外巡逻的士兵给杀了好些人。而今,马上就要攻到阵营里了。” “什么?”郑乾意大惊道,可他立马又调整了情绪,命令道:“你赶紧集结士兵,叫他们在营帐外等我。” “是,将军!”小将说完,退下了。 不一会,郑乾意穿上盔甲,走出营帐。只见所有的士兵穿戴整齐,严肃的站在帐外。看着将士们精神抖擞,热血沸腾的模样,郑乾意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他鼓舞士气道:“突厥的士兵,就在你们前面。他们强壮,彪悍,凶残成性!你们可能会害怕,会心生畏惧,但我们不能后退,我们守卫的是我们的家园。如果让突厥人冲破这里,我们的父母,妻儿,会被屠杀,我们的家园将被践踏。所以,即使我手上沾满鲜血,也要保护我心爱之人!将士们,可愿随我保家卫国,战到最后一刻?” 此话一落,只见所有的士兵立刻神气十足。他们举起手中的兵器,以示军威,齐声喊道:“杀,杀,杀!” 看到士兵们斗志昂扬,郑乾意便也一鼓作气,喊道:“将士们,冲啊!”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向外跑去,与敌军厮杀。 玉儿,为了你,我绝不会输! ——郑乾意 此一战,斗争激烈,死伤无数。因突厥人是有备而来的偷袭,而他们这边却是毫无防备的拼命厮杀。所以,这一战,郑乾意这边算是吃了大亏,可谓是全军覆没,最后,只有郑乾意一人杀出重围,但也身受重伤。 傍晚,夜凉如水。 他一人拖着受伤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拐的到了一片空地上,不知走了多久,才在一颗大树下倚靠坐着。 全身上下都是血迹与伤口,痛,**裸的痛,如火灼烧般。可他好歹也是一个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身上的伤口多的数不胜数,所以,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看了看周遭,一片荒凉,但身上的伤口却不宜再拖,因为,已经开始溃烂,得马上处理。 虽是这么想,可脑海中的意识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好像快要神志不清了。 他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苦笑道:玉儿,这次,我好像真的输了。若我回不去,你,一定要忘了我,找一个对你好的人,你一定要幸福! 郑乾意的头渐渐低下,沉重的晕厥让他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响起了援兵将士的声音。 “将军,你在哪?将军……” 听这声音参差不齐,看来不止一人。很快,一群穿过盔甲的士兵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晕倒的郑乾意,并将他救了回去。 公元605年,十二月,大雪! 洛阳 隋朝的宫殿上,各位大臣严肃整齐的站在殿里。郑乾意身穿盔甲走进大殿内,看到那龙椅上的一国之君,单膝下跪道:“臣郑乹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爱卿,此去潼关平定战乱,已有一年没有回朝了吧!爱卿可真是辛苦啊!”隋炀帝杨广笑着夸赞道 “微臣为陛下分忧,谈不上辛苦二字。” “爱卿呐,此次既然回来,朕得好好赏赐爱卿。爱卿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还尚未娶妻。朕呢,体恤爱卿劳苦功高,就想为爱卿赐门婚事。” “此事……”郑乾意刚想婉拒,却被隋炀帝杨广打断。 “唉!朕赐给爱卿佳人相伴,爱卿,可不要驳了朕的脸面才好!”隋炀帝杨光表面在笑,可那命令的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也罢,我如今这个年纪,早已与她不配。再加上,她的父亲起兵造反,我身为隋朝大将军,终有一日会与他父亲对立,然而到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更何况,这战场凶险万分,若有朝一日,我战死沙场,那她岂不是……郑乾意不敢多想后果,李昭玉性子刚烈,而她又对自己爱入刻骨,若因自己战死沙场,她若是因爱为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那自己估计连死都不会瞑目了吧。 好吧!这门婚事接受也好,算是断了她心中的念想。郑乾意想到此处,心中依旧不舍,可最后还是痛下决心,违心道:“臣郑乾意,领旨,谢主隆恩!只是,容臣斗胆问一句,这被赐婚之女,是哪家姑娘?” “昌州刺史之女,柳氏!”隋炀帝杨广淡淡道。 公元608年 李昭玉因郑乾意娶了别家女子的事情而伤心不已。可她依旧在心中欺骗自己道:将军是不会负我的,他一定是有苦衷才会娶别的女子,他心中一定是爱我的。 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想,可到最后,心中还是想要一探究竟,弄个清楚。 因为,自从将军娶了别家女子后,她一直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但是,在她苦思冥想了几天后,心中仍有不甘,她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看着将军去娶别家女子,所以,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到黄河心不死!她想着,她要找将军表达自己的爱意,她要让将军带她走,带她永远离开这,去一片世外桃源,过属于他们的甜蜜生活。 将军,虽然你娶了别家女子,但我知道,你一定是身不由己。所以,你丢下一切,带我走吧!天大地大,我相信,总有一个地方是属于你我的。在那,我们能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 ——李昭玉 这日,李昭玉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约了郑乾意在一处风景秀丽的悬崖边见面。郑乾意如约而至。 今日的李昭玉一身鲜红嫁衣,美艳绝伦!艳阳的照射下,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而郑乹意一身盔甲,跟初见时相比,俊俏的容颜上多了几许沧桑。 李昭玉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她眼中含笑,害羞道:“将军,我今日来,是想问你。昔年,我吟诵上邪,是向你许下生死不离的爱情。如今,我身着嫁衣过来找你,将军可愿娶我?” 郑乾意仔细打量着她身上的嫁衣,竟是比起那幅画,还要美上几分。李昭玉容貌秀丽,一双桃花眼眼眸灵动,红唇轻薄。残余的斜阳透过他的身子,照出她的侧影,这个美如墨画的公主,今日这一面,便如朱砂般深深烙印在郑乾意心上。从此,再难忘却。 “当年许下这承诺,我自然会娶你。可是……”郑乾意的语气中夹杂了几丝犹豫 “没有可是了,将军,你既要娶我,如今便是机会。将军,我愿拋下一切,所以,你便带我走吧!”李昭玉打断,激动道。 “对不起,玉儿,我身为将军,身负守卫边疆要塞之职,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此话说的虽是冷静,可心中却是伤痛。郑乾意知道,玉儿出身高贵,从小娇生惯养,但如今,能为他抛弃一切与他远走高飞,已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可是,自己在年龄上早已不能与她相配。而且,玉儿的父亲李渊起兵造反,妄想推翻隋朝,他身为隋朝大将军,身受皇恩,又怎么能娶乱臣贼子的女儿来帮着攻打隋朝呢? “将军,你说什么?”李昭玉不可思议,双眼的泪水似流水一般,哗哗不停的掉落在地。李昭玉一字一句,似是心痛,又似失望,一时间,情绪错杂,她哭道:“将军,你说这话,可真是让我失望!你根本就不是不愿意与我一起走,而是,你嫌我是敌军的女儿,我父亲起兵造反,想推翻隋朝,所以,你才不肯娶我,是不是?”说到最后,几近崩溃,最后一句,几乎是竭尽全力嘶吼出来的。 李昭玉一字一句都戳中郑乾意伤心之处,他转身背对李昭玉,心里痛不欲生,漂亮的侧颜上滑落一滴泪水,强忍着伤心,平静的解释道:“玉儿,并不是这样的,我怎会因你父亲起兵造反而食言呢?玉儿,只是我如今这年纪,早已与你不搭,你才二十二岁,正是最好的年纪,你又何必将青春耗费在我身上呢!所以,玉儿,你走吧,忘了我,寻找一个更好的!” “我明白了,原来你不是不想娶我,而是,你就是个懦夫,一个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夫!”李昭玉沙哑的声音嘶吼哭泣道。 都说如花美眷终抵不过似水流年,可她哪是败给了似水流年,她是败给了天下,败给了他身为一个将军的信仰。 望着郑乾意冷漠的背影,李昭玉心痛的离开了。 然而这一转身,便是永别。当年的承诺,终是轻易辜负了…… 玉儿,如果你不是公主,我不是将军,该有多好?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百姓,那这国家大事,又与我们何干?玉儿,对不起,今生你我有缘无分。但愿来世,寻常人家,茶淡粗衣,长相守! ——郑乾意 隋大业八年(公元613年),四月十七日,郑乾意薨于府舍,享年五十二岁。夫人柳氏,在大唐武德六年(公元624年)十月七日卒于私第,享年五十七岁。夫妇二人于大唐贞观十四年(公元641年)合葬于雍州长安县高阳之原。 据说在郑乾意临死之前,曾有遗言,将衡阳公主的名字刻在自己的墓碑上。 据史料记载: 公元618年农历五月,李渊宣布登基,建立唐朝 义宁二年(618年),李世民徙封赵国公。 同年农历三月,隋炀帝在江都被禁军将领兵变杀死。 同年农历五月,隋恭帝被迫禅位于李渊 李渊即皇帝位于长安,国号唐,建元武德,定都长安,是为唐高祖 武德九年(626年)八月九日,李渊退位称太上皇,禅位于李世民。李世民登基,是为唐太宗,次年改元贞观。 贞观九年(635年)五月六日,李渊因病驾崩于垂拱前殿,年七十岁。庙号高祖,初谥太武皇帝(后改谥、加谥为神尧皇帝、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同年十月,安葬于献陵(今陕西三原县内),其妻窦氏也加号太穆皇后祔葬。 上邪篇——《终结篇》(下) 这日,一片花园中,百花齐放,蝶舞纷飞。李昭玉站在这花园里,看着与他对立相站的郑乾意,发现他早已丢盔卸甲,如今的他身着蓝衣,如初见般,偏偏君子,容颜俊俏。 李昭玉看着他,笑颜如花。只见郑乾意缓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李昭玉紧紧抱住他,眼中流下幸福的泪水。 “玉儿,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过,也许从今往后,你为我吟的《上邪》,我再也听不真切了!”郑乾意说完,化作光芒消失不见。 寝宫里,一群侍婢围在李昭玉床前。轻声唤道:“公主,公主……” “啊!”李昭玉被梦惊醒,脸上的泪水还没干。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李昭玉喃喃道 看着周围的侍婢,李昭玉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侍婢们齐声答道。看到侍婢们退下后,李昭玉从床上坐起,双臂抱着双腿,蜷缩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响彻整个房间。 此时的她心中既悔又恨! 悔是因为当初她应该逼着郑乾意大将军待她走的,可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而恨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已经推翻隋朝,如今,她的哥哥李世民登基,她虽贵为公主,享宫中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可她终要去承担一个公主的使命,和亲去了。 是啊,自古的公主有哪一个的命运不是多灾多难,一波三折呢!这些公主不是去和亲,就是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她上有十个姐姐,都是为了政权所牺牲了,如今,终于轮到她了,用自己的幸福来换取两国的安稳。 这或许对自己的哥哥而言,是一件有利于两国友好的一个象征,可是,对她而言,和亲给自己一个不喜欢的人,无疑是毁掉了她的一生! 想到这,她神情恍惚了好久,才渐渐缓过神来。她双眼无神,呆坐在床榻上,呐呐道:“将军,父皇终于推翻隋朝,登上皇位,而武德九年,父皇禅位,让哥哥李世民登基。可就在他上位不久,他便收下了突厥处罗可汗次子阿史那社尔的聘礼。哥哥还封我为衡阳公主,派我去突厥和亲。纵然,我有千般不愿,可我身为唐朝公主,也得为我的子民着想。就像你,你是隋朝大将军,也知道为了守护百姓而去战场厮杀一样。” 说到此处,李昭玉已是泣不成声,她唾泣哽咽道:“将军,你知道吗?自从你去世后,我的心也跟着你一起死了。如今,我就算和亲到突厥,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我想,如果你还在,如果,你知道我要去和亲,如果,你知道我会嫁给别人,你是不是一定就会阻止我,然后带我走?是不是?……” 呵!哪有那么多如果?昭玉啊昭玉,你还真是执着啊!李昭玉心中自嘲道。 她声音颤抖,深深叹了一口气,从里面能听出,她此时的无奈心痛! 这日天上乌云密布,窗外下着密密麻麻的小雨。李昭玉因郑乹意的死,本就大病了一场,如今,这病好了,今日这雨也下得不大,还为外面的风景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李昭玉从床榻上起来,穿好了衣服,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再次来到之前的寺庙,看着那棵祈求平安和姻缘的大树。半晌,才平静道:“将军,再过几天,我就要去突厥和亲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吟咏《上邪》了!”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我愿与君绝!李昭玉在心中补充道。看着这颗大树,李昭玉不禁想到了那幅画。她心下嘲讽道:原来,画中的女子身着嫁衣,并不是嫁给她心心念念,所爱的人!而是嫁给了政治! 想到此处,李昭玉脸上掉下一行清泪来。 这一年,又是这个春季,长安城中,鲜红的桃花开遍满城。李昭玉一袭鲜红嫁衣,头戴凤钗,美绝人寰。她缓缓走入宫殿,看着皇位上那个高坐龙椅的人,望着满朝站的整齐而又严肃的文武百官。她朱唇轻启道:“愿社稷永固,百姓不受流离之苦!愿边疆再无战乱,愿我朝国泰民安!皇妹愿往和亲!” 她撑着柔弱的身子,走到殿外。眼泪早已哭花了妆容。艳阳下,她身上鲜红如火般浓烈的嫁衣被照耀的格外刺眼。所有人都在送别她,可她心中的那个人却不在场。 “公主留步!”一位公公端着酒急忙赶了出来,恭敬道:“公主,此去路途遥远,皇上特赐美酒为公主辞行!” 她连倒三杯浊酒,深叹了口气。看着殿外的楼阁玉宇,眼中尽是不舍。宫殿里那九五之尊的皇位上坐着的是自己最亲的哥哥,而这宫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有她与郑乹意大将军的回忆。可此一去,山高路远,不知何年,才是归期! 她看了看天,时辰不早了,尽快饮下三杯苦酒,她也就该上路了。 第一杯,她朝皇宫敬酒,不舍道:“第一杯,与国而别!” 第二杯,她朝大殿之外的方向眺望远方,仿佛是与她的子民告别,“第二杯,与民而别!” 直到最后一杯,她唇角颤抖,手微颤的端起酒杯。她闭眼,神思又恍惚回到从前与郑乾意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的她,无忧无虑,活的逍遥自在!特别是郑乾意还在她身边陪着她,只要一想起,满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可好景不长,这才几年,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逐渐长大,慢慢变成一个为政治而牺牲的和亲公主。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若有来世,她宁可到平常人家过苦日子,也不想要这锦衣玉食,最后换来一生的不幸。 终究,她以一个公主该有的信仰选择了余生,史笺刻下她的名字,却消磨了她的天长地久,天涯相思。 她的眼睛慢慢睁开,一滴清泪从脸上掉落下来,她轻启唇齿,本想最后为他在吟咏一次上邪,可脱口而出的却是,“再一杯,与君,而别!” 她的声音是多么颤抖,多么于心不忍。就这么短短七个字,在她看来,是多么难以启齿。但是,她还是违心的说了,虽然不想认命,可最后却不得不认命。 最后终是,我愿,与君绝!她在心中绝望的补充道 酒杯落地,“碰”的一声碎掉了她所有的念想。她踏上花轿,走上了和亲的道路。 就在那一日,满天桃花,一夕之间,纷飞而下,如一场桃花雨一般,似在为公主送行。 飞花散落千百载,长安依旧,却再也寻不见他们的故事…… 据史料记载:衡阳公主,贞观十年,下嫁突厥处罗可汗之次子阿史那社尔。驸马阿史那杜尔去世于永徽六年。公主与驸马一起合葬于昭陵。 衡阳公主: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郑乾意: 長命無絕衰。 衡阳公主: 山無棱, 郑乾意: 江水爲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衡阳公主: 天地合, 郑乾意: 乃敢與君絕! 衡阳公主: 吾愿與君絕! 据史料记载: 阿史那社尔原为突厥处罗可汗次子,十一岁时,便以智勇闻名于本部,与颉利可汗的儿子欲谷设分别统治铁勒、回纥、同罗等部落。阿史那社尔宽松的政策休兵养民,为居官十年未征赋税。诸首领却以此鄙视他不会借机自富,阿史那社尔说:“部落既丰,于我便足。”(《旧唐书·阿史那社尔列传》)诸首领闻此言,大为惭服,对其畏而爱之。后颉利可汗对唐四次用兵,阿史那社尔前去劝阻,但颉利可汗未采纳。 唐武德九年(公元626年),六月,秦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杀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夺取了皇位继承权。八月初九,李世民即皇帝位,是为唐太宗。颉利可汗认为李世民刚即帝位,内部矛盾尚未全部解决,统治秩序还未安定,遂与突利可汗合兵20万,大举攻唐。此时铁勒、回纥、薛延陀等部落乘漠北空虚,皆反叛突厥,并在马猎山击败了前去镇压的欲谷设。阿史那社尔出兵相助,也被延陀打败。 贞观二年(公元628年),阿史那社尔率众西走,依附可汗浮图(今新疆吉木萨尔县西北破城子),发展势力,以图自立。贞观四年(公元630年),唐太宗发兵灭掉**厥。此时西突厥内部也是混战不休,咄陆可汗兄弟相互争位。阿史那社尔乘机前去诈降,然后引兵突然攻打西突厥,攻占近一半国土,有十余万人,自称都布可汗。 为了扩展领土,阿史那社尔对部下说:“始为乱破我国者,延陀也,今我据西方,而不平延陀,是忘先可汗,非孝也。事脱(若)不胜,死无恨。”遂出兵薛延陀。由于战争持续时间太长,士兵无法忍受,逐渐逃跑,薛延陀刚一反击,突厥就顷刻溃败,阿史那社尔带着万人逃到高昌。西突厥见此趁火打劫,也进攻阿史那社尔,阿史那社尔在两面受夹击的情况下,只好在贞观九年(635年)跑到长安,归属唐朝。 对于前来归顺的他,唐太宗还是以突厥可汗看待。次年,唐太宗以和亲之礼,把唐高祖的女儿自己的妹妹衡阳公主嫁给阿史那社尔,还授他驸马都尉之职,在苑内管理屯兵。 这是唐朝立国以后对外的第一次和亲。 阿史那社尔自与衡阳公主结婚后,在唐朝与边疆少数民族政权的多次战争中屡立战功。贞观十四年(640年),阿史那社尔任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参加了平定高昌的战役。时高昌王麴文泰依附西突厥,阻遏西域各国通过其境向唐入贡,断绝丝路,并发兵袭扰内附的伊吾(都今新疆哈密)、焉耆(都员渠,今新疆焉耆西南)等国。由于高昌位于唐王朝通往西域各国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重要,故唐太宗决心除掉这个障碍。贞观十四年(640年),阿史那社尔被授行军总管之职,随吏部尚书侯君集率兵击灭高昌国。战后,侯君集私自取走许多珍宝,**随即上行下效,唯阿史那社尔以未奉诏为由,丝毫不取,回京后,唐太宗盛赞其廉“慎赐”,奖予高昌宝刀及杂彩千段,并令检校北门左屯营,封为毕国公。 贞观十九年(645年),阿史那社尔又辞别衡阳公主,跟随唐太宗出征高丽,身中流矢,拔出后再战,因功兼任鸿胪卿。 此时薛延陀多弥可汗却乘唐太宗率大军亲征高丽之机,数次发兵入寇夏州(治岩绿,今陕西靖边东北白城子)。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唐太宗见击灭薛延陀时机已到,于六月十五日命阿史那社尔与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就是文成公主的父亲)共为瀚海安抚大使,与执失思力、契苾何力、薛万彻、张俭等各率本部兵马,分兵几路,齐头并进,进攻薛延陀。薛延陀大败,唐太宗派李绩和兵部尚书崔敦礼前去安抚。李绩识破伊特勿失的诈降之计,率军大败薛延陀回纥、拔野古、同罗、仆骨、多滥葛、思结、阿跌、契苾、跌结、浑、斛薛等铁勒11部酋长相继前来请求归附唐朝。 唐灭掉薛延陀,使北部边境从此得到安定。 阿史那社尔与衡阳公主在长安团聚三年后,又于贞观二十一年(648年)任昆丘道行军大总管出兵龟兹。阿史那杜尔每次出征,衡阳公主都在为他默默祈祷他平安归来。 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唐太宗为打通西域商路,决定发兵攻灭龟兹(今新疆库车)。于二十六日诏使持节昆丘道行军大总管、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副大总管、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安西都护郭孝恪等率领**,并发铁勒13州、突厥、吐蕃、吐谷浑等10余万(一说10万)骑,向西进攻龟兹。 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九月,阿史那社尔率军首先击败西突厥处月、处密二部,消除进军龟兹的侧后威胁。十月,阿史那社尔自焉耆以西,分兵5道,出其不意地向龟兹北境进兵。焉耆(今新疆焉耆西南)王薛婆阿那支弃城奔龟兹,保其东境。阿史那社尔派兵追击,将其捕获斩首,另立其堂弟先那准为焉耆国王。龟兹大为震动,守将多弃城逃走。 十二月,阿史那社尔率军进逼龟兹都城,诃黎布失毕轻骑西逃,遂克其城。随后,阿史那社尔以郭孝恪、曹继叔、韩威各部留守该城,自率沙州刺史苏海政、尚辇奉御薛万备等精骑追击诃黎布失毕,行军600里,诃黎布失毕慌忙退保拨换城(今新疆阿克苏)。阿史那社尔挥军攻城40天,至闰十二月初一,攻克该城。诃黎布失毕、羯猎颠被俘,那利只身逃走,后为龟兹人抓获,送至**。 阿史那社尔指挥这次战役,先后攻破龟兹大城5座,又派左卫郎将权祗甫等到各城晓以祸福,使各城相继请降,计得小城700余个,俘获男女数万人。 阿史那社尔向龟兹人宣示唐朝伐罪之意,另立龟兹王弟叶护为王,龟兹人大喜。**攻灭龟兹,使西域大为震动,西突厥、于阗、安国等争送驼马和军粮。阿史那社尔刻石纪功而还。至此,唐朝势力深入到西域的纵深地区,控制了西达葱岭(今帕米尔高原)的广大地区,开辟了通往西域的南路交通要道。 阿史那社尔出身突厥贵族,原与唐敌对,归降唐朝以后,忠心不二,临阵奋勇,屡建功勋。他入朝为驸马,出则为战将,不避艰险,征战四方,尤其为开通“丝绸之路”做出了很大贡献。在他身上,既体现了李世民的民族政策的胜利,又展示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他为官清廉,生活简朴,功勋卓著,从不自傲。史臣曰:“历代武臣,壮勇出众者有诸,节行励俗者鲜矣。社尔廉慎知足。”(《旧唐书·阿史那社尔列传》) 永徽六年(655年),阿史那社尔去世,唐高宗赠其为辅国大将军、并州都督,陪葬昭陵,并按葱山形状为他建了坟墓。 上邪篇——《终结篇》(完) 回忆过后,又到了现实,衡阳公主苦笑道:“这便是我荒唐的一生!前半生,我用了半辈子的时间为他吟诵《上邪》,后半生,我成了唐朝的衡阳公主,为国为民,不得不去和亲!” 听了横阳公主的故事,郑黔翼心下感慨:我一直以为,历史上的衡阳公主只有和亲一个使命,却不曾想,在为政治牺牲的背后下,竟还有如此一段令人羡慕的人间佳话! 郑黔翼敬重道:“你的爱情,当真是可歌可泣,令人感动。而你最后的深明大义之举,当真是令后人钦佩!” 李昭玉寻着这声音,看到郑乹意的那一刻,心中大惊,她激动道:“乹意?你是乹意?”话还未完,眼泪已哗哗流下。 乹意,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他真的出现在她眼前了,这真的是,投胎转世的郑乹意吗? 一时间,李昭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既是喜悦又是伤心。 “公主,你别激动。他不是郑乹意大将军。他只是名字恰巧与他同音不同字,长相与郑乹意大将军相似罢了。”华轩解释道 “是这样吗?” 原来他不是!我还以为上天能对我仁慈,能让我在投胎转世前去见他最后一面。如今看来,竟是我错了!她心中冷笑一声。 李昭玉稳了稳情绪,平静道:“那真是不好意思,让公子受惊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 “我有一个疑问,传说衡阳公主与驸马,一起葬于昭陵。既是葬于昭陵,又怎么会在陕西西安郑乾意大将军的墓下呢?”芊宸好奇问道 “我死后,本来是要葬于昭陵的。可我不愿,所以,我便求了皇兄,待我死后,留给后人假象,让大家误以为我葬于昭陵。可其实,我的尸体早已被偷偷运出,重新安葬在郑乹意大将军的墓地下。”李昭玉解释道 “好吧!衡阳公主,虽然你是一国公主,可你的魂魄也得……” 还未待华轩说完,李昭玉打断道:“我知道,我得投胎转世去。可是,你们能不能实现我两个心愿!” “你说!”华轩道 “第一,我想和郑乾意大将军有一日时光,哪怕是假冒的大将军也可以,我只要一日。第二,将我的尸体给化为尘土吧!然后毁了这里,从此,郑乾意大将军的墓地下,再无什么公主墓了。以后,世人只会知道,唐朝的衡阳公主,葬于昭陵!” 本来我也应该葬于昭陵!如今,毁了这里,这墓葬也该回到它应去的地方了。衡阳公主心下苦笑道。 “好,第二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第一个,你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华轩回答着,目光看向郑黔翼。 “我愿意!在古代,女子本来就是弱者。可衡阳公主,你为了国家大义,牺牲自己,这种精神,我真心钦佩!能为你完成最后的心愿,我感到荣幸!”郑黔翼诚心道 “行,既然你同意了,那华轩,你就将棺材破开,把尸体火葬了吧!”芊宸道 “好的!”华轩施法,三层棺盖被掀开,发现里外三层棺椁。分别为金丝楠木棺,小叶紫檀棺,最里面一层,汉白玉冰棺! “哇,衡阳公主,唐太宗李世民对你也太好了吧?为你建了这冥界宫殿也就罢了,这棺材还里外三层棺,一层比一层贵!”华轩感叹道 “皇兄是一向对我宠爱有加的!当年,他也是逼不得已,为保两国情谊,才不得不将我嫁去突厥和亲!”李昭玉垂眸,伤感道 华轩单手挥袖,棺中尸体立马化作金光,消散不见。 “哎哎哎,这位姐姐,哦不,衡阳公主,公主啊!您看您这墓也要毁了,这些值钱的古董浪费了也挺可惜的,您看,您若不要,何不将这些宝物……” 黄陌打断,将刘义守拉到一旁,小声道:“老刘,如今有高人在场。你现在拿了这些宝物,他不一定会带我们出去的。” “可是……” “没有可是,老刘,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当然是命!”刘义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你就闭嘴!”黄陌说完,转身走来,致歉道:“我这位朋友虽爱财如命,可是,他也不会取不义之财。刚才,他开玩笑的,诸位请别放在心上。” 李昭玉没有搭理,只是轻轻一笑,表示礼貌。 芊宸挥袖,回魂石出现。闪发白光,照耀在衡阳公主全身。半晌过后,衡阳公主身上的光消散,回魂石也被芊宸收了回去。 “衡阳公主,我已施法。如今,你有这回魂石的法术傍身,可以在白天出现。但是,你记着,你与郑黔翼只有一天时间,一天之后,你将会在当日傍晚的凌晨十二点消失,转世投胎。所以,好好珍惜你剩下不多的时光吧!”芊宸道 芊宸的一番话,让李昭玉感激不尽。她觉得如今已没有任何言语能体现她对芊宸,华轩的感激,于是,她下跪,真心致谢道:“昭玉,多谢两位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芊宸连忙将李昭玉扶起,“你可不要谢我,你是公主,你这一跪,我真的承受不起!” “对呀对呀,你这么一跪,我家芊宸哥哥和华轩哥哥会折寿的!”苏雪顽皮道。 “是呢,所以呀,昭玉,你要真心谢我们,就告诉我们,这墓室的出口在哪吧!”华轩笑道 “哦哦,好!几位随我来!”李昭玉走到棺材前,按下棺中的按钮。墓室里的一处大门被打开。众人从那扇大门出去后,来到一片树林。华轩出墓后,念经施法,将这墓室在瞬间化作一片荒地。 第二日,郑黔翼带着李昭玉来到现代城市的大街上,只见李昭玉一身汉唐服饰,气质高贵的走在街上。她发现,街道上的人穿着打扮都不一样了,这使李昭玉感到陌生。 郑黔翼看出了她的心思,带她来到一座桥上,将她搂在怀中,笑道:“别怕,有我呢!” 李昭玉静静靠在他怀中,笑道:“只要有你在,到哪我都安心!” “你爱吃吗?我知道有一条街道上,有很多色香味俱全的小吃,很好吃的,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而且,那条街上,也是古风味十足的,你要去看看吗?”郑黔翼柔声道 “你为什么问我的第一句,跟吃有关呢?难道,这个年代的女孩子都喜欢以吃为主吗?”李昭玉疑问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喜欢什么。可是,他所见的很多女孩子之中,都是把吃放在第一位。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对啊!这个年代的女孩确实都是喜欢以吃为主。至少,在我见过的女孩子之中,大多部分都是这样!但是,你若不喜欢,那你可以说说,你喜欢什么,我带你去!” 李昭玉看着郑黔翼犯傻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她细细看着郑黔翼的脸,古灵精怪道:“黔翼,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呀?”郑黔翼一脸疑问 “我发现,你长得,真的与乾意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最主要啊,你们长得都是一样的帅!如果,我不听两位恩公说,我还真就把你当成了他!”说到此处,李昭玉伤感起来。 “没事,昭玉,今天这一天,我都会陪着你的。而且,今天,我就是他!”郑黔翼安慰道 这安慰让李昭玉心中感动,她一把紧紧抱住郑黔翼,眼中流出幸福的泪水。 半晌,李昭玉缓缓说道:“走吧,去你说的地方,去看看!” “好!” 两人从日出玩到傍晚才回到家。回家后,郑黔翼柔声说道:“昭玉,玩了一天,你是不是累了,来,到我房间休息。我去给你切些水果,拿些糕点来吃,这里面有些是你在唐朝没有吃过的东西。” 郑黔翼将李昭玉安顿在房间后。她便从客厅端了一盘水果提了一袋甜点过来,他坐在床边,拿着牙签,挑起一个樱桃,笑道:“昭玉,这个樱桃很甜的,你尝尝!” 李昭玉吃着樱桃,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黔翼,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你说,我听着!”郑黔翼依旧温柔笑道 “黔翼,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一天,但现在,我的时间不多了。说句实话,今早和你出来玩时,我确实把你当成了乾意,可是,我能感受到,你不是他!黔翼,你知道吗?你这一天带我所玩的地方,让我感觉到,在这现代生活,是有多么快乐,是有多么让我羡慕。如果,我和将军生在这个时代,我想,我们将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只可惜,我与将军生于乱世,所以才……”李昭玉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落下。而郑黔翼因深有感触,也不禁伤感,落下泪来。李昭玉哽咽道:“黔翼,现在,快到十二点了。我就要消散了!我想,最后,再把你当成郑乾意,为你吟咏《上邪》,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吟诵《上邪》,也是最后一次,好吗?” 郑黔翼点头,要说的话语早已被脸上的泪珠代替。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郑黔翼笑着流泪,不语。 “黔翼,你听到了吗?” “什么?”郑黔翼轻声道 李昭玉双眼看向窗外,现在,在她眼中所看到的,便是将军身披盔甲,从战场上凯旋归来。伸出双手,笑意盈盈的来接她。 李昭玉泪中带笑,伸出手,在郑黔翼看不到的虚幻中,她柔声道:“黔翼,我好像听见远方传来了兵戈相向的打斗声,吞噬了整个荒野,也仿佛看见将军身披盔甲向我走来。我猜想,他一定是赢了,他从战场上凯旋而归来接我了。所以,黔翼,我得走了。”语毕后,李昭玉化成一道光芒,消散在郑黔翼面前。只有从李昭玉脸上掉落的一滴泪打湿在郑黔翼的衣襟上。 我这一生,遇见他,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爱别离,求不得!缘起及灭,缘生已空,而我却执念至今。细细想来,过往的那些年岁不过大梦一场。现如今,时间逆流回溯,想起那年桃花树下许的承诺,终是敌不过似水流年,而在乱世抢夺江山的年代,也早已为你我的爱情,刻下“永别”二字…… ——衡阳公主 悬疑案——《悬疑》(1) 岁月匆匆而逝,可伤痛却存留在心。生而为人,原本善良!可白纸染墨,终会变黑。我曾是不经世事的少年,渐渐磨炼成冷酷残忍,追求名利的无情之人。因为,唯有变强,方能守护,这就是现实! ——洛宇 倾盆大雨的一个夜晚,在一条没有人住,也无摄像头的黑暗小巷里,一个身材高挑,长相妖艳的长发女在巷中撑伞前行。没走几步,后面一道黑影闪过,长发女害怕,脚步加快了些,突然撞在一个人身上,当长发女抬头时,一声惨叫惊破天际。只留下一把雨伞掉落在地。 第二日清晨五点,一间卧房里,温常青还赖在床上睡觉。翻身之际,只觉背后嗖嗖一阵凉风,将温常青冷的一颤后,给惊醒了。 温常青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穿时髦大衣的女子站在自己床前,温常青细细看了他的脸,才发现是自己的朋友——窦冰心! “冰心,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啊?是不是诗珍放你进来的?”温常青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道 面前女子听到温常青与自己说话,心里一阵激动。 “常青,原来你的眼睛真的可以看到鬼魂。常青,我已经死了,别人都看不到我,我求求你,帮帮我!”窦冰心请求道 温常青本是还有些困意,但听到女子说完后,被一阵惊吓,顿时睡意全无。他立马从床上爬起,紧张道:“你,你真的死了?” “是!”女子坚定道 温常青看着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直到确定她真的死了。他才吞了口唾沫,害怕道:“那,那你要我帮,帮你什么?” “我求你,找薛警官,替我破案,帮我报仇!我只想知道,是谁杀的我,我要让罪犯伏法!不然,我死的真的好冤!”窦冰心哭道 “就是本市的那位神探少年,薛源薛警官?”温常青疑惑道 窦冰心点头 “好吧好吧!朋友一场,我答应你了!但是,你别再哭了。”温常青无奈应道 此话一落,窦冰心便不见了人影。 成都公安局 会议室 一个大型的会议室里,一群身穿警服的警察坐在里面讨论着。一个身穿米色枫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洁白的脸颊,帅气的五官,一双漆黑的眸子如黑宝石般明亮。 他走到前面,看着在座的诸位,冷冷说道:“死者,窦冰心,女,20岁,是一名调酒师!她无父无母,从小是孤儿院收养长大,15岁离开孤儿院,自行打工!至于死因,与之前发生的九起案子一模一样,都是被吸干鲜血,然后变成干尸。除此以外,身上没有别的伤口,经法医的全身尸检后,体内的器官也都正常。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二点!报案的是三名扫地工人。今早五点报的案!” “身上没有伤口,器官也都正常?那这就很奇怪了!薛局,你确定,没有漏掉的地方吗?”说话的是坐在前排的丁贺丁队长,中年男子,长相很有魅力。 “我从法医手上拿的报告,仅供参考!如果,你想问有没有地方漏掉,那就去找法医!”薛源淡淡说道。 “这个凶手是杀人杀上瘾了吧?每个月杀一人,这都已经有十个月了,死了十位少女,你说这人不会是吸血鬼吧?”这位说话,长相甜美的女子,是薛源唯一的女徒弟,秦瑶。 “这世界上没有吸血鬼。但是,这起杀人案件确实疑点诸多。例如,他的规律是每个月都会杀人,从这一年的一月份开始,到现在他已经作案足足有十个月了。而且,他每次杀人的时间都会固定在十五号。但是,案发地点却不一样,可目标都是一致的。他只对二十岁的姑娘下手,而且,还是半夜12点单独回家的姑娘,说明他是一个男性。再者,他每次作案都会选择没人住和没监控摄像头的地方,可是,一般人都不会去那种地方,更何况是小姑娘,特别还是在半夜!最后,每一个死者死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挣扎,这就说明,他们很有可能认识这个作案的人,还与他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薛源解释道 这话说完,会议室里开始讨论起来。半晌,警察局下班。 秦瑶身穿便衣,在街上散步,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清纯可爱,身材清瘦的男生走了过来。他笑道:“瑶瑶,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是你最喜欢的偶像洛宇主演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呀!不过,魏峰,真是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秦瑶一脸抱歉道 “没事的,瑶瑶!两张票而已嘛,没关系的!”说完,魏峰傻傻的笑了起来。 傍晚,天空飘起毛毛细雨。一间宽敞豪华的宅子里,一个长相甜美,身材苗条的女孩坐在沙发上,她时不时看望门口,似乎是在等谁。 半晌,门开了,一个容颜俊俏,五官精致,轮廓分明,身材高瘦的男子拥着一个长相艳丽,身姿妖娆的女子回到家中。看女子醉醺醺的样子,艾珊珊便知道,哥哥又与一群女子喝酒了。 “哥哥,你回来了?”艾珊珊问候道 “这么晚还不睡?”洛宇瞟了艾珊珊一眼,冷冷说道 “我,我睡不着!”艾珊珊低着头,有些胆小 洛宇从怀中拿出一张卡,扔在地上,淡淡说道:“钱给你了,现在,别烦我!”说着,就搂着女子一起进了房门,将大门锁紧。 这时,从房间里又传来了男欢女爱时,那嬴荡的笑声,声音刺入艾珊珊双耳,真是一种折磨。她双眼流下眼泪,一人坐在沙发上哭泣起来。 悬疑案——《悬疑》(2) 不知过了多久,这刺耳的笑声才停下。房门也被打开了,出来的是洛宇扶着还在沉醉的女子走到门口,洛宇看着艾珊珊,冷漠道:“你赶紧睡觉,我把她送回去后,回来发现你还没睡,你会知道后果!” 门“碰”的一声关掉,艾珊珊的心中已经伤心到了极致。趁洛宇不在,她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穿了鞋疯跑出去,此时的小雨早已转成倾盆大雨,她在雨中被雨水冲刷。凌晨一点的街上早已没有人了,一向在人前胆小的她终于将心中要说的话发泄出来,她哭着,嘶吼着,似有满腹委屈,像发了疯一样,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哥哥,如果,我重新活着的代价就是让你对我变得冷漠无情,那我宁可死在一年前!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为什么要让我看着他对我日渐冷淡,还与别的女人厮混,最伤心的是,他还与别的女人做那些事。还当着别的女人的面,那样羞辱我?为什么……”艾珊珊双腿一软,无力的坐在地上,任凭这大雨打湿她的衣服。凉风吹来,她感觉到全身湿冷,渐渐的,身体都开始僵硬麻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心中一遍遍反复质问道。心如刀割的疼痛把她逼疯,让她陷入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的,正是自己的哥哥,洛宇! 他将坐在地上的艾珊珊抱起,放到副坐上。关好车门后,他上车将车开走,一路上冷冰冰的,半个字都没说。这一路上,艾珊珊看着洛宇认真专注的开车,目光丝毫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心中不由得一凉。 到家后,他又将艾珊珊抱回家中。看着艾珊珊低着头,全身因为湿冷而颤抖的模样,洛宇心里也不禁有些难受。 “热水已经给你烧好了,拿了衣服,快去洗漱。洗漱完后,来我房间!”洛宇命令道 艾珊珊听后,只好照做了。一番洗漱后,换了身干净暖和的衣服走到洛宇的房间,刚进门的那一刻,洛宇正在执笔写字,知道她进来了,才放下手中的笔。 他转身,继续命令道:“桌上有热的姜汤,赶紧喝一碗!” “我,我不太,喜欢,喝姜汤,哥哥,我,我能不能……”艾珊珊心中害怕,说话声越来越小,小到自己都听不见。 “那你把姜汤盛一碗,递给我!” 艾珊珊听后,盛了一碗姜汤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洛宇接过后,将姜汤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他拉过艾珊珊,强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吻住她的唇就开始喂她喝下。这是一个霸道带占有的吻,不容艾珊珊反抗。 艾珊珊知道,挣扎不过他。所以,也就没有反抗。她乖乖的闭眼,无声的流泪。 半晌后,洛宇伸出玉手,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语气平静道:“非要这样,你才肯乖乖听我的话,是吗?” 看着艾珊珊双眼的泪珠不断流淌,他一把将艾珊珊压在床上,凑在艾珊珊耳畔,呵气如兰,轻笑道:“你一个劲的哭,是嫌我对你的疼爱不够?还是,你吃醋了?容不下我带别的女人回来?” 艾珊珊听后,羞得顿时面红耳赤。她转过头,回避了洛宇的目光。她伸手擦干眼泪,转移话题,缓缓说道:“我,我有点困了,哥哥,我,我想,我想去睡觉了。” “不用回房,今晚就在我这睡吧!”洛宇道,冷淡的语气有了一丝温和。 “可是……” 洛宇打断,轻叹一声,道:“珊珊,这床上的床单被套都已经换过了,安心睡吧!” 这话让胆小的艾珊珊不敢拒绝,洛宇替她盖好了被子。艾珊珊沉沉睡去。 往生客栈 ?第二日一早,太阳缓缓升起,一轮红日高挂空中。 芊宸在往生客栈的庭院里,观望风景。不一会,往生客栈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穿黄衣长裙,散披长发的女子,郑诗珍。 “能找到你这还真不容易,你是神仙吗?”郑诗珍走到庭院,笑着问道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温常青教你怎么过来的吧?”芊宸不答反问 “是啊,就是他跟我说的!”郑诗珍毫不犹豫的将温常青出卖 “你来往生客栈,有事?”芊宸疑问道 “我没事,但是,我找你却有事!”郑诗珍笑颜如花道 “找我做什么?”芊宸淡淡说道 “小哥哥,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郑诗珍含羞道 芊宸轻笑一声,打趣道:“原来你也会害羞,刚刚说话不是还理直气壮吗?不过,这微信嘛,我还真没有。之前你都说了,我是神仙,那我又岂会对你们凡间之物感兴趣呢?” “哼!你哪是没有微信,明明是不愿意加吗?借口都找的这么牵强!”郑诗珍假意生气道 这不禁逗的芊宸大笑,道:“没想到你生气的样子倒挺可爱,脸红起来,还鼓着腮帮,真像两个红苹果。” “你别逗我了!”郑诗珍不好意思道 “姑娘,玩笑也开了,话也说了,这天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我今天就赖在这呢!”郑诗珍坐在地上,无赖道 “你如何才肯离开?” “我想,加你微信,还有,我买了两张洛宇的演唱会门票,我想,今晚约你一起去看。”说完,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可不好,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和你一起去,我妹妹会吃醋的。”芊宸玩笑道 “你交女朋友,与你妹妹有什么关系呀?”郑诗珍不解道 “姑娘有所不知啊!我与她可不是亲生兄妹,她是我女朋友,只是,她喜欢叫我哥哥而已!”芊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话可让郑诗珍瞬间尴尬,但在尴尬的同时,心口也像被沉重的石头砸过一般疼。 原来她已经有女朋友了,唉~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好吧,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那,那打扰了,我先走了。”郑诗珍失落道 “哎,等等!”芊宸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 “我虽已有女朋友,可华轩还没有!”芊宸提醒道 “我不喜欢他,从在古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但是,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那,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了。”郑诗珍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芊宸无奈的笑笑,不语。 这日午时,红日当头,刺眼的烈阳透过窗户照射室内,被打下的窗帘给遮挡住。 房间里,艾珊珊缓缓醒来,睁眼便发现洛宇那张帅气的脸靠在自己肩上,原来洛宇一晚上都睡在自己身边。双手还搭在自己身上,发现洛宇还在熟睡,她本想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缓缓移动身子起床,可才只是手动了一下,洛宇那好听的声音便再次在耳边响起,命令道:“别动!” 艾珊珊转头,发现洛宇轻闭双眼,还在睡觉。艾珊珊小声道:“哥哥,我有点,睡不着了!” 洛宇轻闭双眼,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沙哑的声音,轻声道:“睡不着,就闭着眼睛。我现在困得很,别吵我睡觉!” “我,我不吵你,我,我起床后,就,就没有人,会,会打扰你了。”艾珊珊紧张道 洛宇一下睁眼,一把将艾珊珊揽入怀中,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洛宇冷冷说道:“珊珊,今日难得我放假休息,你不用这么吵吧?连睡个觉,你都不能安静吗?” “我,我不说话了……”艾珊珊语毕后,就乖乖的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艾珊珊觉着身体有些僵硬了,才试着动了动身子。 “珊珊,你又怎么了?”洛宇不耐烦道 “我,我身体,有些僵硬了。”艾珊珊委屈道 洛宇放开她,他从床上起床后,换好了衣裳,淡淡说道:“我今天有事,就先出去了。等会,我不回来吃了,你自己点外卖!” “哦,知道了!” 成都公安局 会议室 “又过了一个月,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吗?”一个声音苍老的中年男子站在会议室前,严肃问道。 “钟局,目前这个案子还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丁贺道 “什么?这都十个月了,竟然还没有新的进展?我真是想说,警局要你们这群饭桶是干什么吃的?”钟杰大怒道 “钟局,您先消消气!”丁贺笑着安慰道 “我告诉你们,在给你们一个月,一个月内,再破不了此案,你们,全部给我滚蛋!” “不用一个月,我只要七天!”薛源走了进来。他看着钟杰,平静道:“若是七天破不了案子,我带头,第一个滚蛋!”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再给你们七天时间,七天破不了案,你们全都给我滚蛋!”钟杰说完,便怒气冲冲走了。 “师傅,你是不是找到问题所在了?”秦瑶问道 “没有!”薛源随口答道 “啊?没有,那你说七天啊?”秦瑶大惊。 “瑶瑶,薛局说七天能破灭,那七天就一定能破的了案。你呀,就不要担心了。”魏峰安慰道 “好吧!对了,我这有十张洛宇的演唱会门票,你们谁有兴趣要看的?”秦瑶将演唱会门票发给众人,也给薛源发了一张。 “洛宇,就是那个最近才火起来的小鲜肉?号称什么才艺都会的大明星?”薛源道 “是呀!他超棒的,真的什么都会,而且,他长得好帅呀,他在我心目中,男神中的男神!”秦瑶花痴道 “男神不见得吧!我之前也看过他的节目,我觉得他那样子还没有魏峰帅呢!”薛源打击道 “师傅,你这叫嫉妒,虽然吧,师傅,你也特别特别帅,比起洛宇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呢,比起才艺,你除了会破案子,就没有比人家厉害的了。” “你这徒弟,我是白收你了是吧?竟敢拿我和别人做比较,从今天起,我就开了你!”薛源玩笑道 “别别别,师傅,我错了还不行?师傅,你最帅了!好不好?”秦瑶讨好道 “走吧,我倒要去看看,那个洛宇,到底有多厉害!” 语毕,大家都笑了起来。 傍晚十点,演唱会结束,在一个室外的一张桌子前,站着两排黑衣保镖,而洛宇坐在桌前,后面是万人长龙的排队现场,助手和经纪人都在帮洛宇整理名片,洛宇一张张签售着签名照。 凌晨十一点,签名照才签售完。粉丝还不肯散场,经过保安保镖一路保护,洛宇才坐上车,开车离去。 薛源见散场便也上了车,他对秦瑶说道:“瑶瑶,你不是很喜欢你男神吗?现在,我们就好好跟着他!” “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瑶一脸不解 薛源没有多解释,开车就跟着洛宇的车离去。 悬疑案——《破案》 薛源跟着洛宇的车来到一间地下室,他们下了车,跟着洛宇进入地下室后,发现这地下室里是一间大型酒吧。 薛源众人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酒吧里人来人往,音乐声特别大,里面的人也特别嗨! 洛宇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客房后,将大门紧闭。房内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见到洛宇,异常恭敬。 “宇哥,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说着便将一个大型公文包递给洛宇,洛宇接过后,冷冷说道:“回头,我会把钱转到你账上。” 男子恭敬的笑道:“好好好,那就谢谢宇哥了。” 洛宇离开后,转身就上了三楼的电梯,来到三楼后,找到一间客房走了进去。刚开灯,就发现艾珊珊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你怎么会在这?”洛宇生气道 “我,我看你这么晚没有回来,所以,所以,我猜你应该会来这,就,就给你送了夜宵!”艾珊珊害怕道,不过,看着洛宇那张生气的脸,艾珊珊立马改口道:“哥哥,对不起,你,你要是,不太喜欢我在这,我,我现在,立刻就走!”语毕,站起身来便要离去。 站在大门口的洛宇将门反锁,他淡淡说道:“来都来了,还要去哪?你现在赶紧洗漱,洗了早点睡觉。还有,下不为例!” “哦,好,好的!” 一番洗漱过后,洛宇将艾珊珊安顿好,便将那公文包放在抽屉里,就出去了。临走前,还将门从外面反锁。 艾珊珊见洛宇出去后,便将那抽屉下的公文包给拿了出来,打开包,发现里面居然是注射器与白色粉末。 艾珊珊见此,脑海中顿时炸了,难道,难道哥哥,他,他在……艾珊珊心中不可思议道,震惊之下流出泪来。 坐在酒吧一楼的薛源,正在和同事谈笑喝酒。突然,一个短发,穿着学生服,衣服还破破烂烂的女生引起了薛源的注意。 “这兔终于守到了!”薛源笑着,淡淡的说了一句。 “师傅,你在说什么?”秦瑶问道 “你们抓紧,跟着那个短发,穿着学生服的女孩。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直到,逮到他要杀人为止!”薛源命令道 “是!”众人听令 众人听着,便跟着那名女生离去。只见女生来到一间小巷,女生脱去外套,换上一件黑色的大衣,面戴口罩,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来到一个荒僻寂静,既没有人住,也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山野。在这里,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子正往这经过。 女生躲在女子身后,趁她不备,将拿出的黑色塑料方便袋,一把套在女子头上。女子顿时就晕厥了。刚准备将其拖入黑车时,薛源众人一把将其抓住,带回警局。 成都公安局审讯室 丁贺坐在审讯室的桌前,而秦瑶却坐在一旁,拿笔做记录。女生坐在审讯室的正中间,审讯室内,四面是墙,只有一扇门是通往外面,上面还吊着一盏明晃晃的白色灯泡。 “说吧,你叫什么?多少岁,做什么工作?”丁贺问道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她慢慢抬头,淡定道:“警官,我坦白!我叫孙晓晓,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我与奶奶生活在一起。十四岁那年,奶奶一走。我就辍学了。从上学起,我就是一个追星族。我很粉的一个明星,他叫洛宇。从他出道起,我粉他就有两年了。两年里,我一直在他的微博给他发消息,他是一个特别暖的明星,经常会回一些温柔的话给粉丝。当然,有时候,因私信多,他也不能个个都回复。直到一年前,在他的一次巡演上,来了二十位大牌明星,同台出演。演唱会结束后,我以粉丝送礼的名义偷偷去了他的后台,结果礼物被保安拿进去,我却被保安拒在门外。就在我要走的时候,一个女歌手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我就跟了上去。” 一年前 某天晚上,孙晓晓刚准备失落的离去,一个女歌手从后台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孙晓晓便跟了上去。孙晓晓跟着女歌手来到一处偏僻的山野。在后山看到这个女歌手吸食着白色粉末。 看到此处,孙晓晓心中便也知晓了,这个女歌手是在吸毒。她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女歌手的吸毒视频。就在临走前,不小心脚崴了,发出了声响,这让女歌手有所察觉,这时,女歌手追了出来。女歌手跑到她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淡定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孙晓晓害怕道 她想着,或许这么回答,女歌手就能给她一条生路,放她走。可事实是,这个女歌手并未打算发给她。 看着女歌手对自己步步紧逼,孙晓晓突然冷静起来,她平静道:“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过来。你们歌手明星都需要人气,肯定不希望有绯闻发生,你吸毒的时候,我可拍了视频。而且,我发给我朋友了,还给她留言,如果,我三点都没回他消息,他就会将这视频转发,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 女歌手听后,看着她说的一脸自信的样子,心中还是有几分慌张。毕竟她是一个名人,若此事说出去,她便身败名裂。但她说拍视频,她真的拍了吗?女歌手将信将疑,可看着孙晓晓一脸自信的样子,她还是信了,因为,她赌不起。 “你还挺聪明!好,我不动你,但是,你看到了,我便不会放过你。”女歌手狠狠说道 回忆到此,又回到了现实。 “就是那晚,她将毒品给我注射了。从而改变了我的一生!”孙晓晓说到这,心中痛不堪言,眼泪不住流了下来。 她稳了稳情绪,续说道:“被注射毒品后,我害怕极了。可每次毒瘾发作时,我都异常难受。我是一个无业游民,没有工作,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何况是花钱买毒品呢?于是,我就经朋友介绍去一些非法的地方贷款。我贷款之后,因还不上钱,就将身体给出卖了。后来,我在一家酒店路边乞讨时,被那家酒店老板看上,他聘我去酒店当服务员,我在那做事,钱也能还上一些。可直到有一天,酒店里来了一群女生,她们有二十人,仔细观察,才发现他们都是我初中同学……” 那一日,酒店中,一群年近二十岁,身材较好,长相秀丽的女生走了进来,他们穿着时髦,打扮高尚。孙晓晓见了,本不想与他们打交道,可在酒店打工,无奈之下,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与她们打招呼。 她热情招呼道:“几位,里面请!” “哟,这不是我们上初中的老同学,孙晓晓吗?这几年不见,你怎么跑到这当服务员了?”一个女生嘲笑道 “是呀,这曾经在初中上学时就是这副穷酸样,可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个女生嫌弃道 “唉!就你这样,还想着追星呀?你是在做梦吧?” 此话一出,这群女生都笑了起来。孙晓晓双手握拳,心中被这些话气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不过,她还是强忍心中的怨气,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勉强笑道:“几位,楼上请!” 安排这二十位女生就坐后,孙晓晓拿出菜单,道:“几位先看,要吃些什么菜直接拿笔勾上就好,我先去给你们上茶!” 说着就出去,拿了一壶温开水,就在给这群女生倒茶时,一个女生站起来,反手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孙晓晓脸上,孙晓晓顿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张狂道:“你们这的服务员就是这样服侍客人的吗?这么烫的开水也能给客人上茶?”说着,便将一杯温开水直接泼在孙晓晓脸上。 这种无情的羞辱真可谓是将孙晓晓的尊严踩在了地下。 “对呀,这茶不仅烫还差劲,你拿这样的差等茶是觉得我们没钱吗?”说着又将一杯茶水泼到孙晓晓身上。 “哟,看你这双手握拳的样子,你好像不是很服气啊!”这女子说着,便一脚将她揣在地上,还将她身上的工作服裙子撕了一个破洞,女子从身上拿出两百块,嚣张道:“呐,赏你的,你这种低贱的下等人,也就只能值这个价。哦,不对,这个价钱都是高看你了。” 孙晓晓流下泪来,此时的她已起了杀心,但目前,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她只能忍,只能找时机,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就是这样,我对她们起了杀心。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反正我吸毒已经是犯罪了,而且,这违法的事我也做了不少,我不介意再多做一件。后来,我就打听到,我这二十个同学都喜欢洛宇,而且,她们都是洛宇的脑残粉。因为我之前和那个女歌手做毒品交易时,多少也有交情。所以,我就让她把洛宇的微信号给我,我用了网络黑客技术,盗了她的号,为了塑造真实性,我通过那个女歌手了解了洛宇所有的行程安排等个人资料。就这样,我在网络上通过各种途径,以巧遇的方式加了他们的微信。我通过女歌手也知道,洛宇在地下室开了一个酒吧,所以,我便了解了洛宇出入酒吧的时间,就在洛宇不去酒吧时,我会约她们出来,在那酒吧假意开房,你们知道吗?那群女的听了这个消息后,不知道有多高兴,她们的男神居然会主动邀请他们,而且还是去酒吧这些地方。于是,等她们来了,我就可以下手了。” 秦瑶没忍住,一耳光扇在孙晓晓脸上,她愤怒道:“我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我也是洛宇的粉丝,你这样假借他的名义,你会让他涉及这件案子,从而,会对他影响不好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只要有机会,我真的很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孙晓晓低下头,满脸愧疚 “瑶瑶,别冲动,我们在办案子!”丁贺劝道 秦瑶回到座位上,稳了稳心情,“你说,你是怎么杀了这十个女子的。” “我将他们骗到房间迷晕后,把一种用鲜血养的蛊虫,放到他们体内。这蛊虫会跑到他们的血管处,从血管吸干她们的鲜血,再将蛊虫取出,把尸体放在冰棺,最后,拖到这些没有监控和没人住的荒野或小巷,将她们抛尸。” “你还真毒啊!不过,你在苗疆学过巫蛊之术?”丁贺问道 “我没学过,但是,我去过苗疆,本来,我只是单纯的去游玩的,可后来,我却在苗疆遇到了一个老婆婆。” 苗疆 那日天气不冷不热,正是一个出门游玩的好天气。孙晓晓一人在苗疆的某条街上游荡,正遇到一个身穿粗衣,腿脚不便的老婆婆在路边行走。 老婆婆看到孙晓晓,笑着喊道:“小姑娘,我腿脚不好,你能不能扶我去前面的那个街头。” 孙晓晓不语,笑着走来扶了老婆婆一把。就在孙晓晓准备离开时,老婆婆却叫住了孙晓晓,笑道:“小姑娘,你真是个好人。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外来人吧?我们苗疆这边,都是有恩就报。不过,老婆子我很穷,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老婆婆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这只蛊虫呢,不需要念咒,它只需鲜血喂食。每个月只食一盆鲜血就能活命,而且,它有很长的寿命。可以帮你控制你想控制的人,还能续人性命,你拿着它以后,说不定,它日后能帮你。” “就这样,我就利用这只蛊虫杀了她们。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蛊虫,所以,我才想出这个计划。”孙晓晓解释道 “那只蛊虫呢?”秦瑶问道 “估计死了,我每个月十五号都会在半夜十二点给它喂食,但若一次不喂食,它就会衰竭而亡。而刚才,我刚想杀了展梅,给蛊虫食血,但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你们给阻止了。现在,都一点了,所以,那蛊虫应该死了。” 一番审问过后,孙晓晓被判缓刑三年,处以死刑。 警察办公室 “师傅,你可真厉害,你是怎么知道,孙晓晓就是杀死那群女孩的凶手?”秦瑶崇拜道 “我在调查那些死者时,发现她们都喜欢共同一个明星,洛宇!于是我就怀疑到他身上,可跟着他来到这酒吧后,我在酒吧里发现孙晓晓,她的衣服不太对。如今,很多地方都查的严,酒吧是不许未成年人进去的,而且,就说是这种偏僻的地方开了酒吧,别人查不到管不了,可她穿的学生服,还破破烂烂,一看就知道,她很穷,既然她没钱,酒吧也是不会让其进去的。还有,一个正常的未成年大半夜不回家,来到这些地方,哪怕,就算是有钱的富二代,到了叛逆期,也只会在街上找一个热闹的酒吧进去发泄,像这种偏僻之地,他们不会花心思来找。可奇怪的是,她不但进去了,而且,她还是一个人,试想,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单独进酒吧,还是晚上十二点,我估计只要是个正常的未成年,心里多少都会有些害怕,可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还能这么淡定,既没有人拦她,也没人骚扰,可见她不是第一次来了。”还有,就是在她背后一定有某种关系,或是某个人在帮她!不然,话中的疑点便都解释不通了。薛源心里补充道。 “师傅,你可真厉害,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秦瑶笑道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个案子只能说破了一半。” “破了一半?师傅,孙晓晓不是承认自己杀人了吗?”秦瑶疑问道 “也许是我多疑,想太多了。不过,现在案子破了,下班时间到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你们也都辛苦了,记得早点回家休息。”薛源说着,便离去了。 凌晨三点 洛宇将这房门的门锁打开后,看见熟睡的艾珊珊,便轻轻的将门关上。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慢慢的把公文包拿了出来,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拿到浴室去,艾珊珊知道她进浴室后,也从床上爬起,偷偷跟去。 眼看着洛宇快要打开白色粉末,准备吸食时,艾珊珊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洛宇听到声响,一下从浴室出来,只见艾珊珊站在门口。 “你看到了什么?”洛宇平静道,语气中少了几丝冷漠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艾珊珊低着头,小声道 “那你快去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我送你回去。” 艾珊珊点头,就在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时,她的心还是痛了。她停下脚步,回过身跑来,一把紧紧抱住洛宇,流泪道:“哥哥,我看到你在吸毒了!哥哥,吸毒是犯法的,还会影响你的身体。所以,不要再吸了,好不好?” 洛宇看着妹妹这般,心中也是一阵伤心难受。可他还是无情的将艾珊珊轻轻推倒在地,冷冷说道:“你管的事可真多!珊珊,现在,赶紧去睡觉。” 艾珊珊从地上爬起来,稳了稳情绪,劝慰道:“哥哥,你真的不能在吸毒了。” “你真是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哪都不许去!”洛宇语毕后,冷漠的走进浴室,他将浴室大门紧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里面出来。 艾珊珊一人躺在床上,眼睛里是满满的泪水。 看着这样的艾珊珊,他心中也很是难过。珊珊,一直都是他最听话的妹妹,更是他最爱的妹妹。可这一年里,他却让珊珊受苦了。他站在浴室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艾珊珊,眼中也不禁掉下一滴泪来。不知多久,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姐姐在和他临别时说过: “小宇,姐姐不求你长大后,能做一个善良之人,但你要记住,最简单的善恶是非你得分辨清楚,最后,就是不要做一个滥情的人,害人害己。” “是啊,不要做一个滥情的人,害人害己!”他小声自嘲道 过了好一会,他才擦干眼泪。走到床边,发现艾珊珊已经睡着了,可双眼却还含着泪珠。 他伸出玉手轻轻擦干她的眼泪,便躺在她身边睡下了。 第二日 早上九点 温常青跑到成都公安局来。 “就是你要找我?”薛源从办公室帅气的走到大厅 “你好,薛警官!”温常青说着就伸手表示示好。 薛源礼貌的回应道:“你好,你找我什么事?” “薛警官,这件事说出来有点玄,你可能不会相信,可这是真事。”温常青有点尴尬道 温常青邀请薛源来到一家咖啡馆,他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翼翼道:“薛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阴阳眼吗?” “我们警察只信科学,像这种神鬼之事,我们都不会相信的。” “薛警官,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就是阴阳眼,我能看到这个世界上,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温常青郑重道 薛源听了,呵呵一笑,“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那我就给你说说。前两天,有一个叫窦冰心的女生死在小巷里。窦冰心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但是,前两天早晨,我睡在床上,她的鬼魂来找过我,她说,有人害死了她,她还委托我来找你,要你们警察秉公办案,帮她找出害人凶手!她说完,就消失了,可就在昨晚,她又来找过我,她说,你们捉住了凶手,可是,你们捉错了人,那个叫孙晓晓的女孩,她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温常青认真的说道。 他怎么知道孙晓晓的事情?薛源心中怀疑道。他沉默了一会,眼中眸光变得深沉。 “好,我信你了!但是,你的阴阳眼,我还是有些怀疑。不过,这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上班,先走了。”薛源淡淡说道 语毕,便离去了。 中午,洛宇开车带着艾珊珊回到家里。 “我要出去一趟,今晚还是不回来。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点外卖。”说着,便穿着整齐的出门,临走前,还提醒了一句,命令道:“今天,不许再跑出去!”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洛宇开车,来到酒吧。 他怒气冲冲的走到二楼,打开一扇门,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里面,看那样子,似在着急。 洛宇进门后,冷冷说道:“今日的血液怎么还没到?若不是我这还有残留的鲜血,那蛊虫早就死了。马超,我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马超知道,面前的洛宇表面是个善于伪装的明星,可实际是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凡是惹了他的,皆没有好下场! “宇哥,宇哥,你息怒啊!”马超害怕的求饶道:“宇哥,在限我三天吧!三天内,我一定把展梅的血液给你弄来。” “你要是三天内,没有做到,那你这双手就别想要了。” 洛宇的声音冷到似冰块一般,很明显他在生气。看着眼前的人,若不是他还有用,他真想把他大卸八块来解气。 “是是是!我一定办到,一定办到!” 马超像只狗一般,拼命讨好。可洛宇神色中只有厌恶恶心。他没有多说,只是快速离去。 傍晚,豪宅中,艾珊珊一人坐在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洛宇着急的走了回来,关上了大门,就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哥哥,你在找什么?”艾珊珊小声的问候了一句。 “珊珊,你乖乖告诉我,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药?”洛宇喘着粗气,看样子很难受。 “没,没有!” 语毕,洛宇便又跑回房间,四处寻找。 艾珊珊见了,心下已知,他是毒瘾犯了。 艾珊珊跑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被抱住的那一瞬,他身子颤了颤。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入他身体,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艾珊珊轻声道:“哥哥,别找了!那些药,我都给焚烧了。” “什么?你疯了吗?”洛宇大声呵斥道。 “我没疯,哥哥,你要是不将毒品戒掉,它会毁了你的一生的!”这句话,艾珊珊终于鼓着,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话还未说完,洛宇只感觉全身奇痒无比。 “啊……啊……!”洛宇感觉身上的难受,不自觉的叫喊了出来,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虽然他知道艾珊珊是为他好,可全身的痛苦让他是真的难以忍耐。 “珊珊,我难受,求求你,求求你,想办法帮我弄来,想办法给我……”洛宇难受的快要死掉了,虽然,他心知此时弄到药粉,肯定无望。可在那毒品的折磨下,他实在是艰苦难熬。 “哥哥,哥哥……”艾珊珊蹲下身子,紧紧抱着他,紧张道:“哥哥,我在网上查了,这毒品只要你坚持不吸它,是可以戒掉的,哥哥,我陪你戒掉它,好不好?哥哥……” 洛宇强忍全身的难受,沙哑的声音道:“你,你真的,可,可以陪我,戒掉吗?” “我陪你戒掉,我陪你戒掉,只是,会有些疼……”她一遍遍重复着,眼泪又不自觉掉了下来 “我不怕疼!可是,珊珊,你以前,不是不怕我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开始怕我了呢?珊珊,为什么现在的你,对我说话总是低声下气的?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在沈婵面前羞辱过你一次,所以,所以你就常记在心呢?”洛宇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喘着粗气,痛苦的说道,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是,我是有点怕你了,哥哥,你知道我以前的胆子就很小,后来,我和你在一起后,我的胆子就大了许多,可现在,你变了,我好像也变回了以前。” 洛宇流着泪,笑的一脸嘲讽,“搞了半天,原来,都怪我!珊珊,是不是我带别的女孩回来时,你每次都吃醋了。” 艾珊珊点头,不语。 “可我,没有与他们做什么。珊珊,我房间里不让你进,是因为我房间里面,有一处可以藏人的暗室,里面有一个男子,我之所以每天把人灌醉带回家,就是怕别人认出来。你每次听到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待洛宇解释完后,他的全身已经痛到麻木了。 洛宇虽然坚强,可终究还是一个凡人。面对毒品的侵害,他还是忍不住,痛到失声大叫起来。 艾珊珊见了,便将他的身子揽入自己怀中,紧紧抱住他。不过一会,洛宇退了出来。他将艾珊珊反抱在怀,只要自己的身体痛一分,他抱着艾珊珊的双手就紧一寸,嘴中的疼痛都化作珊珊两字,就这样,他和艾珊珊熬过这艰难的一夜。 悬疑案——《侦查》(1) 第三日一早,洛宇和艾珊珊两人躺在沙发上。 洛宇看着艾珊珊熟睡的脸庞,轻声笑道:“珊珊,以后,我不会再吸毒了,我听你的,戒掉它!” 语毕,就将艾珊珊抱入房间,把她安顿好后,又去浴室洗漱打扮一番,就开车离去了。 在一条宽阔的道路上,洛宇车开一半,就被温常青给拦截了下来,车后也走出一人,他便是薛源! 薛源走到主驾驶车窗前敲了几下,洛宇摇下车窗。薛源拿出证件,“警察,这有一起少女连环谋杀案,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如果,你们没有证据,就随意拉我去审判,我可是能告你们的!”洛宇不慌不忙,淡淡说道 “正因为你特殊,所以,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拉你去审判,只是要单纯的询问一下罢了!所以,还请你配合。”薛源道 洛宇轻叹了口气,“好!我现在赶时间,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 薛源拿出一张女子的照片,问道:“第一个,照片中的这个女生你认识吗?” “孙晓晓,我认识他,也不能算是认识,只是,她之前在我的演唱会后台送过礼物,我还感谢过她,送了她一张签名照!” “好,那么第二个问题,我听说,你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开了一间酒吧,酒吧每晚的生意都还不错。我问你,酒吧里面是什么人都能进?还是,有特殊规定的?” “自然是有特殊规定,像未满二十岁的孩子就不能进,除非是有监护人陪同。” “那你这酒吧里,只要满了二十岁的都可以进吗?” “警官,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做生意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我这酒吧当然是除了未满二十岁的,其余人都可以进。”洛宇蔑视道 “那就对了,这酒吧最是鱼龙混杂之地,既然是什么人都可以进,那么我想,里面总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交易吧?”薛源假意玩笑道 洛宇不慌不忙,轻笑一声,冷冷说道:“警官怕是开玩笑了,正经的生意,哪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警官,你该问的都问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洛宇说完,便开车离去。 “薛警官,你怎么知道,洛宇会往这经过?”温常青问道 “我昨天在网上看到,洛宇今天在十二点要去开一场发布会。既然是发布会,那他必须要回公司,而且不能迟到,往交通路上走,这个点太挤了,那他一定会抄条近道,而这条路是离他公司最近的路,所以,他不往这走,还能往哪走?”薛源解释道。 “常青,今天晚上忙吗?”薛源问道 “不忙呀!”温常青随口答道 “那好,今天晚上跟我去好好的嗨一嗨!”薛源笑道。 “去哪嗨呀?”温常青疑问道 “酒吧!” 语毕,薛源便离去。 往生客栈 温常青带着郑诗珍来到往生客栈,刚进门只见华轩在庭院上的屋顶晒太阳,欣赏起一块玉佩来。 “常青,你怎么来了?”华轩从屋顶飞身而下,打着招呼道 “我,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温常青不好意思道 “常青,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看,你有事就来找我帮忙,没事,你来都不来我这!”华轩假意生气道 “华轩,这一次我找你帮忙后,我请你吃饭!” “可以,我要吃烧烤!”华轩一脸小孩子气 “行行行,只要你能帮忙,你吃什么我都请。” “好吧!那看在有吃的份上,我便帮帮你吧!” “那我先说说我的来意……” 华轩打断道:“不用你说,在你来的时候,我已经算出来了。当然了,我也是特意在这等你的,不过呢,我虽不关心你的来意,但是,我特别想知道,她的来意!” “我,我是因为……”郑诗珍结巴道 华轩大笑,“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芊宸,所以才来的。但是啊,小姑娘,芊宸可不是凡人哦,你就算喜欢他,他也不能和你白头到老!” “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们都是神仙吗?”郑诗珍一脸疑问 “不算是神仙,但我们确实不老不死的!小姑娘,你知道吗,你那长长的几十年,在芊宸眼里,不过是短短一瞬。” “我还想问你,芊宸,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啊!他哪来什么女朋友!” “那我上次来找他,他说他有女朋友,而且,就是他的妹妹!” 华轩听后大笑,“姑娘啊!他如果这么说,那八成是不喜欢你!” 此话一出,郑诗珍心中又喜又气,喜的是芊宸没有女朋友!气的是,芊宸太可恶了,竟然戏弄她! 心里虽是诸多想法,但依旧被强行压下。 “原来是这样啊,不喜欢就不喜欢,说什么自己有女朋友,还以为他真有呢!搞得自己都差点哭了。”郑诗珍小声抱怨道 “行了,常青,你先带着你朋友的妹妹回去吧,这件事情,要到最后,我才能出手。不过,说实话,如果这事你不来找我帮忙,我其实根本就管不着。不过现在,既然你找我了,我会帮你的。” “不要,我不走,我就要在这等芊宸!”郑诗珍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放赖道 “芊宸今天不在家,你去成都吧!他说他要在成都游玩七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还有四天方能回家。诗珍,你去成都的实体汉服店找他吧。” “什么?实体汉服店?还是成都?”郑诗珍大惊道:“成都的实体汉服店那么多家,我若是去找他,腿都要跑断,而且,找到他的可能性,也是十分之一啊!”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若诚心找他,他一定会出现的。所以,快去吧!”华轩笑着安慰道。 语毕后,郑诗珍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温常青离去。 傍晚,温常青和薛源来到这地下酒吧。酒吧还是像往常一样嗨皮。温常青和薛源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突然,一个戴鸭舌帽的青年男子坐在他们对面的空位上。 “来了,超哥!”一个身材火辣的妹子走了过来。男子见女子,主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就在抱女子时,男子手上有一块刺青,一个“宇”字清晰可见。 薛源拿出电话,发信息给秦瑶,写道:“洛宇开的酒吧有情况,你赶紧带人围住酒吧里所有出入口,限你五分钟内快速赶到!” 秦瑶回复道:“ok!” 五分钟后,薛源的手机信息发来,显示已到。而薛源将男子的照片发给秦瑶,“这人是嫌疑人,不能将他放跑!” “常青,我们要抓人了。” “好嘞,随时准备。” 薛源走到男子身后,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男子回过头,一脸懵逼,薛源趁其不备,直接将其用手铐牢牢铐住。然后出示证件道:“警察,所以,请配合调查!” 男子听到警察二字,直接慌神,拔腿就跑。薛源和温常青在后面使劲猛追。 男子从酒吧后门跑出去,正就撞上了守在门外的秦瑶和众人。最后,寡不敌众,还是让守在后门的警察给逮住了。 审讯室 薛源和秦瑶坐在里面,薛源问道:“你是谁?多少岁?哪的人?做什么工作的?” 男子害怕紧张道:“我,我叫马超,今年二十二了,我,我是重庆人。警官,我,我就是一混混,无业游民而已,但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你和洛宇是什么关系?” “大明星洛宇?他,他算是我的恩人吧!他这个人挺善良的,有一次,我在他开的酒吧里,因为实在太渴望钱了,于是,我就随便偷了一个人的钱,但后来我才知道,我偷的钱是他的,他不但没追究,还将那钱送我了。”马超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的下意识低头眨眼睛。 “就因为他帮了你,所以,你才在手臂上刻了一个宇字,为报他恩情,是吗?”薛源问道。 “不是,我手上的这个宇字,与他无关!只是,我有一个妻子,一年前死了,我与妻子感情很深,妻子的名字有一个宇字,我就在手臂上刻了这个字,就是纪念她的。”马超说着,又开始下意识的摸起了鼻子。 “很好,口供做完,你可以出去了。”薛源说完。便离去了。 悬疑案——《侦查》(2) 第四日 四川成都 ?在一条古韵十足的大街上,芊宸一身汉服,优雅帅气的走在路上。惹得大家频频拍照,只可惜,不管别人怎么拍,手机里都是空白的照片。 “芊宸,我终于找到你了!”郑诗珍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芊宸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的走着。郑诗珍跑到芊宸身边,生气道:“芊宸,你为什么骗我?你没有女朋友,你居然告诉我你有!” 芊宸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发现她身上一道隐形的金光闪现着。 “我本来猜测,是不是华轩帮你找到我的,现在,你身上金光闪烁,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了。” 看到芊宸那张俊脸,郑诗珍的怒气也消减了许多。她由怒转笑道:“芊宸,我发现你穿汉服好帅啊!我给你拍两张照片吧?” “不必了,除非我愿意,否则,凡人的相机是拍不到我的。”芊宸淡淡道 “那好吧!”郑诗珍有些失落 “诗珍,前面有一家汉服店,进去看看吧,喜欢什么汉服,我请你了。” 语毕,两人一起进店。 “欢迎两位,二位想看点什么?”一位绿衣掩面女子招呼道。 这女子怎么似曾相识?芊宸在心中疑问道。可他还是将疑问放下。 “看一下汉服吧!” “好,两位这边请! 随着女子的指引,芊宸和郑诗珍来到二楼。这店里金银首饰,步摇璎珞多的数不胜数。且形态各异,款式新颖,做工精美,价格实惠。 两人来到二楼后,郑诗珍大开眼界。这一店的汉服,一件件挂在衣架上。飘飘欲仙,款式层出不穷,每一款上面的刺绣都是绣工精湛,栩栩如生! 芊宸将二楼的汉服扫视了一眼,随口问道:“诗珍,你有没有看中的汉服?” “我对汉服不太了解,只知道好看,但是相中的,我还真没有。” 芊宸一笑,随便指了一套女装汉服,“老板娘,给我包起来吧!” 这是要送给我的吗?郑诗珍在心中乐道。 芊宸带郑诗珍来到一处偏僻之地,单手一挥,包好的衣服立刻穿在身上。芊宸身着女装,长发飘飘,容颜俊俏,看起来好像女人。 哇,他穿上女装也这么漂亮啊!郑诗珍在心中花痴道。 “你看好了,我是女的!所以,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芊宸的男音一下就转变成了女音。 “女的?你竟然会是女的?”郑诗珍不可思议道 只是愣了一瞬间,但她立马反应过来。她心下感叹,真是为了拒绝她,什么招都想的出来!有了上一次的欺骗,郑诗珍这一次决定不信她。她岔开话题道:“你知道吗?我是玩配音的,不过,话说你那公子音伪的也太纯正了吧!不过,现在的少御音,也是好真实啊!两种声音完全听不出是伪的,你简直男女不辩嘛!不过,你是学过化妆吗?男生的时候,我根本看不出来你是个女的,哪怕仔细看,也找不出任何破绽。女生的时候,也很自然,天哪,我都开始崇拜你了。”郑诗珍真心佩服道。 芊宸被她说的心生厌烦,只觉她太啰嗦,太聒噪了。这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于是,干脆一挥袖,将郑诗珍认识自己的那段记忆给全部清除,这样,也就不会有那么纠缠,而芊宸见她忘记后,便施展法术,挥袖离开此地。 一间豪宅外,温常青,薛源和丁贺过来敲门。开门的是艾珊珊。 丁贺亮出证件,“警察,请配合!” 艾珊珊将三位请进屋子。 还好,家里所有的毒品证据皆被焚烧了。艾珊珊心下暗道 “小姑娘,就你一个人在家吗?”薛源轻声问道 “对!”艾珊珊低着头,自卑道 “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对了,小姑娘,你平时只是和你哥哥洛宇一起住吗?” 艾珊珊点头不语 “小姑娘,我们要去一下你哥的房间和你的房间检查。你放心,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就检查一下,我们就走,好吗?” 艾珊珊犹豫了一会,才道:“好吧!”说着,艾珊珊带他们去了她和哥哥的房间。 还好,哥哥的房间我也清理过。艾珊珊在心中补充道 薛源进去洛宇的房间侯,里面竟然除了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把靠椅,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和一张床铺外,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薛源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和衣柜的衣服,发现里面除了衣服一衣柜以为,居然啥都没有。薛源见了,只好把目光放在薛源的那一柜衣服上,仔细搜查了几十遍,又反复检查几十遍后,没有什么发现时,薛源终于放弃了。 他又去艾珊珊房间,发现艾珊珊竟然也是除了家具和一柜子衣服以外,也没什么可以搜的,正在众人准备离去时,放在艾珊珊床头一个厚厚的黄色日记本吸引了薛源的目光。 一番搜查后,薛源从艾珊珊的房间里偷偷带走了一个厚厚的黄色日记本。 薛源众人走后,艾珊珊马上回房检查,发现少了一个黄色的日记本。 他们,将日记本带走了?不好,里面记载的是…… 她不想细想,一股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处理东西的时候,怎么忘记了那个日记本?我真是大意!真是蠢啊! 哥哥,对不起!她在心中不断道歉,不断祈祷:老天保佑,希望那个日记本不要被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想到这,她立马拿出电话,打给洛宇。电话那头接通,她着急道。 “喂,哥哥” “珊珊,什么事?”洛宇语气急促,声音沙哑,像是在隐忍什么。 “哥哥,你怎么了?”艾珊珊关心问道 “我没事!”洛宇放低声音,尽量显示自然。 “哥哥,刚刚警察来过,带走了一个黄色日记本,上面是我写的小说,但都很真实。而且,纸业我加工了,一般人看不到的,需要弄点特殊手段。如果,警察找你问那日记的事,你就说不知道。就说是我胡乱写着玩的,我自己也会承认是我胡乱写的。他们没有证据,是不能抓人的。” 洛宇在电话中声音放的很低,似在隐忍,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好,我知道了。” 呵!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日记本我也看过。只是,我不愿去说破罢了。 珊珊啊!你真觉得,那群警察是傻子吗?你真觉着你的手段能瞒过他们吗?不过,我可能真的就败在你手上。 但是,我不怪你! 艾珊珊总觉得现在的他很奇怪,难道,是毒瘾又犯了吗? “哥哥,你在哪?我来找你!”艾珊珊担心道 “你别出来!” “你是不是在酒吧?你快说呀!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可就出门,去你常去的地方找你!”艾珊珊很是着急。 “好吧,真是怕了你了,我在酒吧!”洛宇呼吸急促,但还是强忍道。 洛宇刚说完,艾珊珊立马挂断手机,往酒吧的方向赶去。 成都公安局 “师傅,你拿这个日记本回来做什么?”秦瑶问道 “瑶瑶,去,给我拿一盆典水来。” “好!” 典水拿来后,薛源将日记本打湿浸泡,上面居然显出字来。 “好神奇!师傅,你是怎么做到的?”秦瑶不禁赞叹道 “这日记本上的字是用淘米水写的,淘米水写字是无字的。但是,它晒干后遇到典水浸泡,就会现形。这其中的原理,就是淘米水中含有淀粉,而典遇到淀粉就会变蓝,所以,就会有“白纸显字”一说。”薛源解释道 “哇塞!师傅真厉害!懂得可真多,今日算是长见识了。”秦瑶再次崇拜道 酒吧 艾珊珊打开门后,只见酒吧里的客厅中,站了几百人,看他们的样子似在商讨,其中,就有自己的哥哥——洛宇。洛宇一袭黑衣,坐在最前面。看他单手支额,轻咬薄唇的样子,似在隐忍。 洛宇见到艾珊珊来了,拖着痛苦的身子强忍着。他用强大的毅力,表现自然的走到艾珊珊面前,看着艾珊珊的脸庞,深吸了一口气,抱起艾珊珊,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与自己并坐。看着大家都盯着他们,洛宇冷冷说道:“看什么?眼睛都不想要了吗?”说完,便无视了众人,将艾珊珊一把抱入怀中,双手紧紧捏住艾珊珊的衣服。 “咳咳,目前,警察已经查到这了!我们也不能再继续干下去了,宇哥,我们想散了。”一个穿西装的男子弱弱说了一句 “这个帮会成立了三年,而我们这帮兄弟也跟了您三年。这三年做的什么勾当,我们都心知肚明,如今,警察着手调查,所以……” 洛宇听着他们的建议,心中沉默了好一会,才打断道:“好,那就散了吧。但是,我这有一盆水,你们把手放进去,手上刻着的纹身都会消失。”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走来,消除纹身,洛宇内心毫无波澜。虽然共处三年,但他从来不会对这些事上心。 他的一颗心,始终都只系在艾珊珊身上。 众人离去后,这大殿上只剩下艾珊珊和洛宇两人。艾珊珊看见洛宇那薄薄的红唇上,流下一道鲜红的血液。 “哥哥,你……”艾珊珊说着,便伸手去抚摸他的唇瓣,发现,洛宇用贝齿咬破了嘴唇。 “哥哥,你是不是毒瘾犯了!” “是!” “那你不去休息,还在这跟他们说这些?”艾珊珊有些激动道 小丫头,胆子越发大了,都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 洛宇静静的看着艾珊珊,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洛宇轻笑,沙哑的声音在艾珊珊的耳畔响起,温柔道:“珊珊,我好难受!你吻我,好不好?” “现在,你还想这些,哥哥,我们先回去吧!好吗?”艾珊珊劝道 听着艾珊珊的拒绝,他心中有一丝伤心与失落。只觉心沉了一下,渐渐开始痛了起来。 “你为什么拒绝我?是不是因为我吸毒,你终究是嫌弃了我,又或者,是因为,我带别的女人回家,所以,你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还怀疑我与他们有染?”洛宇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可能,真的是因为,我伤了她的心吧!洛宇心中不禁苦笑。 艾珊珊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抚摸着他那张俊俏的脸,一把吻住他。 洛宇见到艾珊珊这么主动,他笑中带泪。轻闭双眼。他用艾珊珊的吻来麻木全身的疼痛。 这一刻,洛宇只觉得,艾珊珊那极尽缠绵的吻,似救命的药,让他全身的痛苦烟消云散。 他极痴迷这个吻,所以,他吻到忘情,吻得极深极野,仿佛要将艾珊珊吻入自己的骨血,方能罢休。 半晌缠绵后,洛宇开车带着艾珊珊回到家里。刚进家门,洛宇一下倒在地上,艾珊珊关紧大门,一把将他扶到沙发上。 “你这一路,一直在隐忍吗?”艾珊珊关心道 他躺在沙发上,轻闭双眼,胸膛剧烈的喘息,沙哑着嗓子。汗珠从他的额头两侧落下,可他还是笑着轻声道:“是啊!别人可看不到我这样子。这全世界,也就只有你,才能看到我最狼狈最虚弱的一面了。”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珊珊,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任何秘密,也从来没有食言过。珊珊,我要一直爱你,哪怕有一天,你要害我,我也成全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用性命护你无忧的!”语毕,只觉头一沉,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傍晚,在一条天桥上,芊宸一人站在上面,独自观赏成都的夜景,华灯璀璨,一片繁华。 “芊宸,我费劲心机,让诗珍来找你,你倒好,拒绝人家也就算了,还把人家的记忆给消除了。”华轩从芊宸身后走出来,玩笑道 “你明知我会拒绝,你还让她来找我?”芊宸反问道 “那我这不是想让她死心吗?谁知道她执念这么深呀?” 两人谈话间,一个身材火辣,穿衣时髦,长相妖媚的女子从他们身边走过。 女子魅惑道:“两位小哥哥,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天桥闲逛?” 华轩走过去,一副小混混的样子,笑道:“这不是,在等像你这样的妹子吗?” 女子一只手搭在华轩肩上,头伸到华轩耳畔,妩媚撒娇道:“小哥哥,你这么懂得风情,那要不,咱两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快活快活!” 华轩嘴角一抹坏笑,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好呀!” 说着,双眼一狠,便将女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往后一折。 “猫妖,你每遇一个男子,就魅惑别人,你真不怕把自己,榨干呀?”华轩玩笑道 女子冷笑一声,“你居然看出了我的真身,看来你也不是凡人!” “我虽不是凡人,但也不太喜欢多管闲事。只是,你今晚惹了我,那我,就是来收拾你的人!” 华轩说着,便与猫妖过起招来。两人在天桥打的不可开交,没过几招,女子就消失夜空。华轩也从半空飞到地面。 凌晨十二点 某男生寝室的一个青年男子,正在浴室洗澡。突然,一阵惨叫传来,惊醒了寝室里另外三名男子,他们跑去浴室一看,只见青年男子变成一推白骨,地上全是血迹。这可将全寝的男子吓得立刻报了警。 ? 悬疑案——《结案》(1) 第五日 成都公安局 会议室内,一群人正在商讨中。 “丁队,你说,这起案子不是人做的吧?哪有刚死亡,就将死者变成一堆白骨的?”魏峰怀疑道 “你还别说,我也觉得有点悬!”丁贺应道 薛源走了进来,正色道:“死者,袁德,男,成都人!24岁,?是工厂的搬运工。死于昨晚十二点。据目击人说,死者昨晚下班后,就去浴室洗澡,可一声惨叫将大家惊醒,再去现场看时,死者已是一堆白骨,还有地上的一摊血迹。对了,瑶瑶,我让你调查袁德的家庭,你查的如何了?” “查好了!袁德,成都本地人。从小与父亲住在一起,父亲身患疾病,家里贫穷,所以,他不得不在15岁出来打工,赚钱给父亲治病。”秦瑶解释道 “薛局,你不会要查这个案子吧?薛局,我记得你上一次和钟局说过,如果在七天里不破了这起少女连环谋杀案,我们可都得一起滚蛋了!”丁贺在一旁提醒道 “丁队,你怕是脑子糊涂了吧?这少女连环谋杀案不是已经破了吗?”秦瑶道 “本来是捉到了凶手,这眼看就要结案。但是吧,你师父他非要和钟局说,这案子还没破,七天也没到,他还要继续查下去,他要还死者一个公道。于是,你就知道咯!”丁贺无奈道 “啥?丁队,那你怎么不拦着点?”秦瑶大惊。 “你师父的脾气,是我能拦得住的吗?你师父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行了,先别说了,都来讨论讨论这个案子吧!” 秦瑶指了指手表,尬笑道:“师傅,先别讨论了,现在,下班了。” “好吧,那就下班吧。丁贺,你去抓两个人。艾珊珊和洛宇!” “什么?捉洛宇?薛局,传唤洛宇倒是容易,可他有私人律师做辩护。薛源,你这要是没有十足的证据,那么,不仅记者会将警局给围起来,说不定还会有许多脑残粉过来闹腾,搞不好,还会被他们反告,到时候薛局,你这局长就直接降为队长好了。”丁贺道 “对呀,师傅,你抓他做什么?我男神他又没做错什么事!”秦瑶着急辩解道 “没想到我们警局也有一个追星族脑残粉啊!瑶瑶,你这个可叫盲目的追星哦!”薛源玩笑道 “丁贺,那行,今天下午,你去捉人。在此之前,我会找齐所有证据,让洛宇认罪伏法!”薛源严肃道 这个案子是时候该了结了!丁贺在心中补充道 正午,豪宅中,洛宇躺在房间的床上。艾珊珊从厨房煮了一碗鸡汤端到他房间。她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笑道:“哥哥,我给你煮了鸡汤补身子,你要不要喝一点。” “好!”洛宇轻声答道,他接过鸡汤,喝了几口,笑着夸赞道:“珊珊的手艺真好!” 洛宇将鸡汤放在旁边的床头桌上,柔声道:“珊珊,我将你领回来收养有十年了吧!这转眼间,你都已经十八岁了。珊珊,你想听听,哥哥的故事吗?” 艾珊珊点头不语。洛宇将艾珊珊拉到床上,脱了外衣鞋子,让她躺在自己怀中,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洛宇轻声叹了一口气“珊珊,你知道吗?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从小和母亲还有姐姐一起生活。我姐姐,她叫洛灵,她和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可是后来,姐姐认识了一个负心的男人,她将姐姐给活活害死了。不过,他到最后也遭了报应,弄得自己家破人亡!而我母亲,也因为姐姐的死,一气之下,病死医院。”洛宇流下泪来。 艾珊珊伸手,乖巧的替洛宇擦干俊颜上的眼泪。 “从此,我便再也没有亲人。直到,我遇见了你!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你时,是在孤儿院。你被孤儿院里的孩子欺负殴打。我见你可怜,收养了你。记得那时,你才只有八岁。你见到我的第一眼,是低着头的。我和你打招呼,你却连话都不敢和我说一句。后来,我收养了你,自那后,我拿钱装扮你,纵容你,给你胆子,不管你闯了什么祸,我不仅不怪你,还帮你收拾烂摊子。我千方百计的对你好,想尽办法逗你开心,就是想着,能在十年里,帮你找回自信。但到最后,你还是没能改掉自卑的臭毛病。所以,我没有办法,就只能让我来变强,倾尽我全力去守护你!” 珊珊,既然你改不掉自卑,那就不改了。让我变强大,为你撑起一片天,来守护你。以后,我会给你造一个属于你的世界,里面你是公主,永远都快乐幸福! ——洛宇 艾珊珊一边听着,一边笑中带泪。 她何尝不知道洛宇待她的好?她又何尝不想变得自信,不让洛宇失望!可是自卑的毛病,她已经习惯了!刻在了骨子里,改不掉! 不过一会,艾珊珊从他怀中退了出来,一把吻上了洛宇的唇瓣。 洛宇愣了一下,可马上就反应过来,颇有技术的回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下来。 洛宇笑道:“你这个小淘气,这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都敢趁我不备,来轻薄我。” 艾珊珊笑着,一把抱住他,静静躺在他怀里。 正午一点 薛源带着丁贺和温常青来到一个公园,只见一个和洛宇长相身材相近的男子坐在公园长椅上,他正与一个漂亮的姑娘搞暧昧。 薛源走上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男子回头,不耐烦道:“你们谁呀?” 薛源出示证件,淡淡说道:“警察,请配合调查!” 审讯室 丁贺和薛源坐在审讯桌前,问道:“姓名,年龄,什么职业?与洛宇什么关系,老实交代!” “警官,我叫赵云,20岁,因为长得与大明星洛宇很像,所以,我一直在戏中给他做替身。”赵云淡定道 “你除了在戏里给洛宇做替身外,还为洛宇做了什么事?”薛源问道 “没有了!”赵云一口答道。 “真的没有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以再仔细想想?”丁贺道 赵云的眼珠转动了几下,想了想,才摇头肯定道:“真的没有了!” “我这有一本黄色的日记本,这是洛宇的妹妹,艾珊珊的东西。我在这日记本上看到,艾珊珊写过,他哥哥洛宇房间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经常进入他哥哥的房间,至于做了什么事?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了吧?”薛源一句句指引 知道东窗事发,赵云便也不敢在隐瞒,他沉默了一会,才决定将此事和盘托出。 他坦诚道:“警官,我坦白!我是洛宇的戏中替身,也是他的戏外替身。我也不想帮着洛宇做这些缺德事,可是,我要赚钱也没办法!我每个月都会在洛宇的房间里躲几次,因为,他每个月的晚上,总有那么几天,都会带不同的女人回来。他将女人灌得烂醉,然后,他就花钱让我**女人,之后,给了钱我,他就走出房间。待我完事后,他就把女人又送回去。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他很变态。” 薛源拿出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认识!他是我第十个月**的女人!”赵云坦白道 “行了,强奸罪,丁队,收押吧!” “好的!” 办公室里 “薛局,那个黄色日记本写的是小说。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丁贺问道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太确定。可是后来,我拿着小说仔细对比艾珊珊的生活。我发现,这写的不像是小说,倒像是艾珊珊现实生活的写照。所以,我就大胆猜测,艾珊珊在小说里面写,男主家时常会去一个男人,那洛宇家会不会也有一个艾珊珊不认识的男人常去。后来,我就去走访调查,在调查中,我遇到一个叫沈婵的女艺人告诉我,洛宇和他的戏中替身,赵云走的很近,于是,我就结合小说的内容,捉了赵云。其实我也不知道,赵云总去洛宇家干嘛,于是,我就吓唬他,谁想到,他那么不经吓,吓一吓他,全说出来了。” “他做贼心虚呗!所以才承认了。不过,你说的那个女艺人沈婵,她是女歌手吗?”丁贺问道 “是啊!怎么了?” “不对啊,歌手沈婵不是在半年前就死了吗?而且,她生前还吸过毒,后来意外死亡。这个案子,还是我经手的,既然是死了,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能指认洛宇,说明她和洛宇有过节。”薛源思考道,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立刻说道:“丁贺,我们快走!” “去哪?” “捉洛宇!传讯他来问话。”薛源一边说着一边急忙走到外面去。 “等会在车上,你打电话,让魏峰去逮捕马超!让秦瑶去调一段沈婵生前的资料与她在吸毒时被警察问话的视频。记住,一个视频都不能错过。全部给我发过来!还有,让她去成都的人民医院调查一下艾珊珊,看她有没有病例。记住,所有的病例都要,一个都不许落下。” “收到!” 一间豪宅外,薛源和丁贺去敲门。 艾珊珊开门后,丁贺出示证件,“警察!” 成都公安局大厅 一个穿着正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找到薛源,“你好,是薛警官吧?我叫谷浩,是洛宇洛先生的私人律师!” “你好!”薛源和谷浩握手,以示礼貌。 “我这次来呢,是想问问薛警官,为何无缘无故就抓了洛先生?” “因为,他与一起杀人案有关!” “这不可能,洛先生从来都是安分守己,更何况他还是影帝巨星,他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你们无凭无据就捉了他,这样会影响他以后的仕途!” “谷先生,我知道你是来为他做辩护的,但是,我们不会关他太久,问完他几个问题,若他没罪,我们自然会释放的。” “薛警官,你没有证据就抓他,你这样我是可以告你的?还有,如今,这外面记者粉丝堆得人山人海,薛警官,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他们闹进来,这后果会很严重吗?” “魏峰,你好好招待一下谷先生,我先上去了。” 魏峰来后,将谷浩拦在外面,而薛源却先走了。 “哎,薛警官,薛警官……”谷浩在后面喊着,但又打不过魏峰,只能无奈的在外面干着急。 审讯室 薛源和秦瑶在里面审讯,丁贺在外面旁听。 “大明星洛宇,说说吧!你是如何作案的?”薛源问道 秦瑶手上带着一条洛宇在粉丝会上发的手圈,上面签有洛宇的亲笔签名。 洛宇看着秦瑶,笑道:“这位警官,能给我一支笔吗?” 秦瑶将自己的笔拿着,走过去递给他。洛宇拿起笔,又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片,在上面签售了字迹。笑着将纸片递给秦瑶,“这是我的演唱会门票,现在送给你。以后,我的演唱会,记得常来!” 秦瑶听后,犹豫了半刻,最终才果断将手腕上的手圈拿下来,严肃道:“洛宇,虽然,我是你的粉丝,确实,我也很崇拜你,但是,我是一名警察,现在,是办案工作的时间。洛宇,自己说说吧,你是怎么谋害这些少女的?” 秦瑶说着便走回了原位坐下。洛宇轻笑一声,嚣张道:“杀人?还是少女?警官,我想,你们搞错了吧?”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可是,马超和赵云都已经招供了。赵云说,是你把那些女子灌醉,然后,带了回去,而他替你完成你交给他的任务,从而赚钱!对吗?” “空口白话,谁都会说,关键,你得找出证据!”洛宇张狂道 “是呀!没证据,确实不能捉你,那这个日记本,你熟吗?” 洛宇看到日记本,愣了片刻。 “这个日记本,是你妹妹艾珊珊的,上面记载了艾珊珊生活中的一切事情。上面写着,有一个艾珊珊不认识的男人时不时会进入你的房间,而每次进入你房间时,恰巧你每晚都会带一个不同的女人回来。并在房间里面,让那个男人做一些龌蹉的事情,事后给他钱。”薛源说完,又拿出一张照片,“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沈婵!我认识,她之前是我的经纪人,可后来,她却因为意外死了。” “意外?可惜啊,我们调出了沈婵生前的视频与资料,沈婵在生前确实是做过你半年的经纪人,可后来,她却因为吸毒被逮捕归案。再后来,我就在一段视频里,发现她曾指认过你吸毒。你因害怕坐牢,就让人帮你打通了关系,还把这件事用钱盖了过去。而且,我还在另外一个视频里查到,沈婵曾说过,你与你的粉丝孙晓晓有过绯闻,关系不一般。为此,我还特地去查了这段资料,才发现,这传言不假。你确实和孙晓晓有关系,而且,还是利用关系。孙晓晓在你没出道之前,本是不追星的,可自从你出道后,她就一直迷恋你。对吧?” “是!但那也就只能说明,我吸毒,可我没有杀人呀!”洛宇冷冷说道 “还有一个人,我估计你得见一见!”薛源语毕,就将马超带了上来。 马超看见洛宇被捕,心中也是慌张。他知道,就算不供出洛宇杀人,洛宇出狱后,也不会保自己。 “马超,你自己说说吧!” “警官,我坦白!其实,我,我就是一个听命的人!”马超紧张道 “听谁的命令?”丁贺问道 “警官,是,是洛宇!吸毒的粉末是他让我从国外和黑市上弄来的。还有,那些个少女也是他命令孙晓晓去杀害的,从始至终,我们都是听他的命令!可警官,我,我是真的没有杀过人呐!”马超害怕说道 “如何才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丁贺问道 “毒品,毒品我带过来了。杀人的东西,我也带过来了,就在我外面的那个包里,警官,你要是不信,可以,可以自己打开看看!” “好,带他下去吧。” 待马超走后,薛源才说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洛宇不慌不忙,冷笑一声,嚣张道:“真不愧是成都的第一神探,薛源!我服了。” 薛源平静道:“不敢当!既然你认了,那就说吧!” 洛宇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开口,双眼直直的瞪着他,神情之中似有敌意。 半晌,薛源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来替你说。这件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沈婵因在娱乐圈厮混而被人骗色,从而染上毒品。后来,她从事经纪人的职业,直到一年前才被公司调派在你身边。而在一年前,艾珊珊曾患过胃癌晚期,当医生说治不好时,你当场都快要崩溃了。当天晚上,你安排艾珊珊睡下后,就去了自己开的酒吧。将自己灌得烂醉,你因接受不了医院对艾珊珊的决断,所以疯狂喝酒,以此来麻木自己,而那时的酒里早已被沈婵下了毒品,她下毒的目的,正是因为嫉妒。沈婵喜欢你,可你却喜欢艾珊珊,所以,她想把你变成和她一样的同类人。可是,就在她给你下毒品的第二天,她听到了一个消息。艾珊珊病重住院,还是治不好的胃癌晚期。所以,她脑海中产生了一个计划,一个令人可怕的计划!” 悬疑案——《结案》(2) 苗疆 那日天气不冷不热,正是一个出门游玩的好天气。沈婵特意开车去苗疆的一个小镇上,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粗衣,腿脚不便的老婆婆。 沈婵从车上拿下许多营养品加点心,她冲着老婆婆笑的一脸灿烂,“外婆,我回来看你了。” 老婆婆看到沈婵,笑的一脸慈祥,“这人到了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啊!小婵呐,你能回来看外婆,外婆可高兴了呢!” “外婆,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难得回来一趟,回来后,自然是要买些东西孝敬您的!” 语毕,两人都笑了起来。 “外婆,我问您个事啊!就是,苗疆有没有一种能控制人,然后,好喂养,还能续人命的蛊虫?” 老婆婆沉思了一下,“有,苗疆呢,有一种蛊虫,不需要念咒,在喂养方面,也挺好养活的,它只需每个月食一盆鲜血就能活命,而且,它有很长的寿命。可以帮你控制你想控制的人,还能续人性命。” “就这样,沈婵见了外婆后,第二天一早,就约你去了咖啡厅见面,说是有能救活艾珊珊的方法。而那时的你,也因为身体出现的异样,知道自己染上了毒品。”薛源解释道 咖啡厅 沈婵一身蓝色连衣裙,优雅的坐在咖啡厅的一处空位上。她点了两杯咖啡,似在等人。 半晌,洛宇一身西服,绅士的走了过来。 他与沈婵对坐,冷冷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珊珊?还有,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婵冷笑一声,“我手上有苗疆蛊虫,我以蛊虫治疗艾珊珊,她便可以续命。但是吧,蛊虫和她连在一起后,就是一体了,蛊虫活了,她就可以活,若是她死了,蛊虫也活不了。当然了,你也可以放心,这蛊虫不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但是,每隔三十天,这蛊虫至少要吸食一个大活人全身的血液才能活命。但若三十天内,没有血液可吸食,那么蛊虫会衰竭而亡!” 听沈婵说的认真详细,洛宇心中思量了许久。可如今艾珊珊的病已不容再拖,且她的并也在无药石可救了,所以,他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相信她一次了 “好,我暂且相信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每个月你和我**一次,我就每个月为她医治一次。” 洛宇蹙眉,面上呈现初一股厌恶之色。 “你真是恶心!”说到这,他只好强行压下情绪,“不过,为了珊珊,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先医治好珊珊。” 毕竟求人办事,他也不得不低头,为了艾珊珊,他只能忍! 听到洛宇爽快答应,她心中欣喜若狂。她想过很多结局,她以为她会给他好话说尽,他才会答应,她甚至想过,来以此做威胁,但是,她却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爽快了,那自己也不能婆婆妈妈。 “可以!”她一口应道。 “你两达成交易后,你因太爱艾珊珊而没有和沈婵做那些事。沈婵也是因为太爱你,所以,她选择相信你。在第一个月里,沈婵免费帮了你一次,你便找了和你很像的替身,赵云替你做了那些事,之后,你们每次的交易,都是赵云在代劳。某个月的最后一天,你在晚上有一场演唱会,在这场演唱会里,你遇到了你的粉丝孙晓晓。她打着粉丝送礼的名义,去了后台,结果,被保安拦截在外。” 那天晚上,孙晓晓刚准备失落的离去。突然看见,洛宇从后台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孙晓晓感觉奇怪就跟了上去。孙晓晓跟着洛宇来到一处偏僻的山野。在后山看到洛宇吸食白色粉末。 看到此处,孙晓晓心中便也知晓了,洛宇是在吸毒。可是,她对洛宇有着执着的偏爱,所以,心中有了定夺,她决定将这件事情压住,谁都不说。就在临走前,不小心脚崴了,发出了声响,让洛宇察觉到了,这时,洛宇追了出来。跑到她前面挡住了她,洛宇淡定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孙晓晓害怕道 看着洛宇对孙晓晓步步紧逼,孙晓晓突然冷静起来,她平静道:“你放心,我是你的粉丝,不管,你吸不吸毒,在我心中,你都是最棒的,今天的事情我没有看到,也不会说出去的。” “看来,你对我挺真诚的,那为了确保安全,不如你也尝尝这个,挺销魂的。”洛宇诱惑说道 回忆到此,又回到了现实。 “就是那晚,你误导她吃了毒品。后来,你调查过她,你发现孙晓晓在很小的时候,父母都去世了。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十四岁那年,相依为伴的奶奶也离她而去。她因班上同学的欺凌,在十四岁,就辍学了。后来,她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你还发现,她对你很痴迷,可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就单纯的认为,她应该是对你有明星效应。不过,不得不承认,你的猜测挺准,她确实对你有明星效应,在心理学上来讲,是投射效应。而且,她本来是不追星的,可是,自从你的出现让她疯狂爱上了你,因为,她在网上调查了你的资料,发现你也是无父无母,可凭着自己的努力而走到今天这步,所以,她崇拜你。但是,自从那晚,你引诱她吃了毒品后,没有工作,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她,又如何会买得起那昂贵的毒品?所以,她就经朋友介绍,去一些非法的地方贷款。贷款之后,因还不上钱,就将身体给出卖了。后来,她在一家酒店路边乞讨时,被那家酒店老板看上,聘她去酒店当服务员,她在那做事,钱也能还上一些,可直到有一天,酒店里来了一群女生,她们有二十人,仔细观察,才发现他们都是孙晓晓的初中同学……” 那一日,酒店中,一群年近二十岁,身材较好,长相秀丽的女生走了进来,他们穿着很是时髦。孙晓晓见了,本不想与他们打交道,可在酒店打工,无奈之下,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与她们打招呼。 她热情上去招呼道:“几位,里面请!” “哟,这不是我们上初中的老同学,孙晓晓吗?这几年不见,你怎么跑到这当服务员了?”一个女生嘲笑道 “是呀,这曾经在初中上学时就是这副穷酸样,可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个女生嫌弃道 “唉!就你这样,还想着追星呀?你是在做梦吧?” 此话一出,这群女生都笑了起来。孙晓晓双手握拳,心中被这些话气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不过,她还是强忍心中的怨气,勉强笑道:“几位,楼上请!” 安排这二十位女生就坐后,孙晓晓拿出菜单,道:“几位先看,要吃些什么菜直接拿笔勾上就好,我先去给你们上茶!” 说着就出去,拿了一壶温开水,就在给这群女生倒茶时,一个女生站起来,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孙晓晓脸上,她张狂道:“你们这的服务员就是这样服侍客人的吗?这么烫的开水也能给客人上茶?”说着,便将一杯温开水直接泼在孙晓晓脸上。 “对呀,这茶不仅烫还差劲,你拿这样的差等茶是觉得我们没钱吗?”说着又将一杯茶水泼到孙晓晓身上。 “哟,看你这双手握拳的样子,你好像不是很服气啊!”这女子说着,便一脚将她揣在地上,还将她身上的工作服裙子撕了一个破洞,女子从身上拿出两百块,嚣张道:“呐,赏你的,你这种低贱的下等人,也就只能值这个价。哦,不对这个价钱都是高看你了。” 孙晓晓流下泪来,此时的她早已起了杀心,但她目前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她只能忍,只能找时机,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这一幕,正好被你看在眼底,你便上去再次诱惑他。这一次是给金钱,还免费送她毒品。最后,你还将这笔钱替她还清了!她本就很迷恋你,如今你这么帮她,她就更喜欢你了。所以,你交代她的事,她什么都做。包括杀人!你将那二十个女生作为目标,让孙晓晓每个月杀一个,好喂养你的蛊虫。而正好,那二十个女生都是你的脑残粉,还有,也是孙晓晓心中最恨的人,所以,她答应了。你正是因为利用他们是你的脑残粉,所以才在网上通过各种网络平台与他们巧遇。然后,你通过明星效应,勾引他们,为了证实你是真的喜欢他们,你通常会将他们灌醉,带回家里,交给赵云替你做那些事。就这样,过了半年,你终于从沈婵手上骗到了蛊虫。后来,有人报警,举报沈婵吸毒,那时候,沈婵因为爱你,本来想替你抗下,但是,你被警察怀疑了,警察把你拉进审讯室,开始询问你。那时的你很嚣张。” 半年前 审讯室 丁贺和魏峰在审讯室里正审着洛宇。 “洛宇,说吧!你是为什么要吸毒?”丁贺问道 “我都说了,我没吸毒,警察,你们抓人也需要证据吧?”洛宇嚣张道 “对,那你认识她吗?”丁贺拿出一张照片 “认识!”洛宇淡淡回答道 “有人说,你和她是情侣关系?也有人说,是别的关系!所以,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说清楚!” 洛宇冷笑一声,平静的嘲讽,语气中带有几丝张狂道:“她?她表面上是我的经纪人,可实际上我和她连朋友都不算。她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个贱女人,她勾搭我在戏里演戏的替身,还和他发生那些关系,就这种女人,我能看得上她?她给我提鞋都不配,更何况,她现在还涉嫌吸毒,我真是越来越觉得她恶心!” 回忆结束 “本来,她并不想供出你,可我们将你这段视频给他看后,她最终还是供出了你。但是,你花钱从上层买了关系,所以,将这件事掩盖过去,还找人将她秘密杀死。本来这事过了半年,也没有人再查了,可偏偏,这少女连环谋杀案还在继续,所以,我们警方只好着重调查。到最后,在酒吧里捉了孙晓晓,孙晓晓她因你对她的好,所以,她愿意帮你顶罪,这才导致,我们都进入了一个错的思维!我说的对吧?洛宇!”薛源解释道 洛宇双手鼓掌,冷冷说道:“薛警官的推理真是不错。好,既然薛警官都说的这么详细了,这案子,我认了!” “哦,对了,你还有一个案子,就是私人成立了一个帮派,帮派里以吃喝嫖赌,违法的事盈利。对吧?不过,你现在认了就好,两罪并罚,丁贺,收押吧!” 薛源刚说完这话,洛宇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薛源走到洛宇面前,帮洛宇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后,上面显示艾珊珊,打开免提。 里面说道:“洛宇,你妹妹艾珊珊在我手上,想救她,就一个人来我们之前的老地方!” “你是沈婵?”洛宇疑问道 “是啊!”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是死了,但是,我不是又活过来了吗?行了,少废话,你赶紧过来,记住,要一个人过来,如果你敢报警我会撕票的,当然,你要是在一个小时内不来,我一样,撕票!”电话说完,便直接挂断。 电话挂掉后,洛宇一下慌乱。一向处事不惊的他,听到艾珊珊被捉的消息,心中也是着急不已。 “薛警官,这天时间给我吧!我要去救我妹妹,等救了我妹妹,我会回来自首的。”洛宇紧张道 “好,我们跟着一起去。” “不行,她会撕票的!”洛宇情绪有些激动 “洛宇,刚才还那么冷静嚣张,一说到你妹妹有危险,你立马就慌张了?”薛源轻笑一声,“我们自己另开一辆车,你放心,我们会保证人质安全,你,只需要负责在前面给我们带路就好。” 薛源和洛宇谈定后,便出发了。 悬疑案——《终结篇》 公安局大厅,洛宇飞跑出来。谷浩刚准备上去接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一向注意形象,有偶像包袱的他,这一次为了艾珊珊的安全,他全都丢掉。看到外面的粉丝记者人山人海,他完全没有理会,开着车就闯了出去。薛源丁贺也同开一辆车追了出去。 谷浩拦住了秦瑶,一脸懵的询问道:“这怎么回事?” “洛宇的妹妹,艾珊珊被人挟持了。洛宇追去救她妹妹了。”秦瑶说完也跟着跑了出去,携了魏峰开着车就跟去救人。 众人开车来到一座天桥之下,只见高高的天桥上,艾珊珊被绳子吊挂半空。 “珊珊!”洛宇大叫,心中慌乱如焚。而这时,薛源他们也到了。 洛宇徒步跑上天桥,将吊在半空的艾珊珊给拉了起来,当艾珊珊获救后,她已陷入昏迷。 “珊珊,珊珊!”洛宇不停地叫唤着,心中都快着急到哭了。 “咳咳咳!”艾珊珊咳嗽了几声,缓缓睁眼,双眼一下变得血红。看到洛宇的第一眼,她脸上挂起了一抹恐怖的邪笑,艾珊珊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又从怀中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 “珊珊,你怎么了?我是哥哥呀!”洛宇担心道 艾珊珊没有理他,只是伸手就朝洛宇一刀砍了下来,洛宇因学过跆拳道,身手敏捷的躲过。一刀不成,艾珊珊又接着来了一刀狂砍下去,洛宇一把握住了艾珊珊的手腕,将她抵在天桥栏杆上,着急道:“珊珊,珊珊,你清醒一点,我是哥哥呀,珊珊,珊珊!” 艾珊珊挣扎着,手上握着短刀,看她现在的样子,是巴不得想一刀了结洛宇。薛源一群人本想上前擒住艾珊珊,却被洛宇一把叫住“你们都别过来!我的珊珊,他怕陌生人,而且她自卑还胆小,你们过来,会吓到她的。” 洛宇双眼深情的看着艾珊珊,轻蹙秀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哽咽着轻声道:“珊珊,虽然,我不知道,在我来之前,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想杀我,是从你心底流露出来的吧?珊珊,我知道这一年我做了好多让你伤心的事,例如,我把他们带回了家,我让你伤心吃醋了。可是,珊珊,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跟她们真的没关系!你相信我,好不好?” 洛宇稳了稳情绪,续说道:“珊珊,我知道你现在恨着我,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能解恨了!” 洛宇握着艾珊珊的手,拉着她一把刺入自己的胸口。刀光划过艾珊珊的双眼,鲜血溅在艾珊珊的手上。洛宇看着艾珊珊的脸,颤抖的微笑,但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痛至麻木,感觉不到身上的痛。 艾珊珊看见洛宇从自己面前倒下,她一把抱住他,震惊,心痛,所有情绪混杂一起,她大声惊呼,痛哭叫喊道:“哥哥!” 一声叫喊响破天际。 她紧张害怕,不可思议的哭着,哽咽道:“我,我都对你干了什么?” 我刺了他,我拿刀刺了哥哥?我在干什么?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做?怎么可以…… 一种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伴随着心中的疼痛,痛哭出声。 “咳咳咳……”洛宇流泪咳嗽着,他强忍身上的疼痛,呼吸急促,勉强笑道:“珊珊,你终于醒了呀!小丫头,别哭了,看到你哭的样子,我会心疼的!” 艾珊珊擦干眼泪,强压心痛,声音颤抖道:“我,我不哭了,我不哭了!你,你不要死,好不好?你,你要是死了,我,我怎么办?”说着,脸上的眼泪还是不断流着 “你们这对兄妹,真是令人感动啊!”一个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是你,沈婵!你竟然没死!”洛宇惊讶道 “不是她没死,而是,她根本就不是人!”此话一出,众人都往声音来源看,只见华轩,芊宸,苏雪和温常青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薛源问道。 “薛警官,你是人界的警官,只管人界的事情。但关于妖魔鬼怪的事情,你就管不着了。所以,你放心,待我们收拾了这只猫妖,绝不插手你们人界的事情。”苏雪解释道 “是啊!薛警官,他们可是我专门请来的。”温常青道 “我说洛宇!你可真是不听话。十年前,你姐姐让你改姓换名,重新生活,你倒好,不仅没有听她的话,你还擅自更改天命,洛宇,你不知道,这生死的事情皆由天定吗?还有你,猫妖,你的主人已经死了,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华轩说道 “是,我主人是死了。可是,她死的冤枉,我要替她报仇!”女人怨恨道 “猫妖,你以为你主人就是什么好人吗?她不过是害人害己,最后遭了报应而已。猫妖,你可知,你主人死后,你附在她尸体上,这可是对她的大不敬!而且,你报仇就报仇,又何必杀人呢?袁德是被你直接吃掉的吧?还有,你变作商贩,卖给洛宇一盆能清洗刺青的水,表面生意,实则是在利用洛宇,借他的手,帮你制定目标,反正警察对你无可奈何,所以,你也就可以尽情作案。我估计,今日解决了洛宇和艾珊珊,下一个目标,就是洛宇的那群兄弟了吧?”华轩辩解道 “什么?是你卖我的水?”洛宇吃惊道 “洛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不念咒的蛊虫。所以,艾珊珊,你很快就会感觉到全身疼痛不已,痛不欲生!” “为什么?” “因为,蛊虫和中蛊者之间是有关系的,而他们的关系就是依靠念咒。洛宇,那蛊虫已经拖了几天没喝血了,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我估摸着还有半个小时,若半个小时后,还没有新鲜的血液喂养,那么中蛊者就会被反噬。蛊虫就会瞬间回到中蛊者身上,开始吸食她的血液。”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沈婵骗了他!洛宇心下不可思议道,但现下不是追究的时候,他得想办法救艾珊珊。 他眼神转向华轩和芊宸,哀求道:“我求求你,想办法救救她!求求你们!” “哥哥!”艾珊珊轻声唤道 “如果,我出手替她解咒,那艾珊珊瞬间就会死在你面前。”芊宸淡淡说道 一听到艾珊珊会死,洛宇的脑海中便似受了打击般。 不,不!一年前,珊珊就差点离开过我,如今,我好不容易救活她,她不能在离开我了。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她,这一次,坚决不能再让她离开我了!洛宇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不就是血液吗?我有,用我的,用我的!”洛宇强忍疼痛,急促说道 华轩不愿管这些凡尘俗世,只好向芊宸说道:“行了,芊宸,她的事,就交给你了。至于,这只猫妖,让我和苏雪来收拾她。” 华轩说着,便和苏雪施法与猫妖相斗起来。 芊宸走过去,单手一挥,白光检查了洛宇的身体,平静道:“你伤的很重啊!” 洛宇一把握住芊宸的手,脑海飞转,回想到十年前的片段。 一道白光闪过,来者是之前在九孔桥上的那个帅气男子。 “你是谁?” 男子玩笑答道:“姑娘,看你怨气这么重,生前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说到这,男孩轻声一笑,道:“姑娘,你不妨往桥头那看看,那边站着的,是谁啊?” 想到此处,洛宇才恍然大悟,他看着芊宸的那张脸,激动道:“是你!十年前,是你帮我找到姐姐?……” 芊宸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说道:“不过还好,你这是短刀刺的伤口。这样吧,我帮你,保你和你妹妹都活着。” “你为什么要帮我?”洛宇警惕道 “因为,你和你妹妹的情意感动了我。所以,我想帮你。但是,你要这么做!”说到这,芊宸在洛宇耳边,秘密说了许多话后,洛宇才缓和了态度,道了句“多谢!” 芊宸握着插在洛宇胸口的刀,一把抽出,鲜血四溅。只见芊宸单手一挥,鲜血就都落到地面,而洛宇的伤口也渐渐好了起来,像闭合的花朵一样,慢慢恢复,直到痊愈。 芊宸再一挥手,艾珊珊的头毫无征兆的疼了起来。 “哥哥……”艾珊珊紧张痛苦道 “珊珊,没事。再忍一会!”洛宇一边紧紧的抱着艾珊珊,一边安慰道:“珊珊,你要是忍不了,就狠狠的咬着我!”洛宇一手抱着艾珊珊,一手伸到艾珊珊的嘴前,艾珊珊本不想咬他,可一时间,头痛欲裂,像炸了一样难受。最后,她没有犹豫,一把咬在洛宇手臂上,而洛宇却咬牙强忍,没出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芊宸才停了下来,一只蛊虫从艾珊珊的身上掉出,瞬间死在地上。而洛宇的手臂上,已是血迹斑斑。 “这伤口我就只能帮你处理到这了,至于艾珊珊,她已经没事了。我帮你治疗后,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你就化作灰烬了。所以,有什么话,赶紧和妹妹说吧。”芊宸语毕,就离开了。 薛源上去,刚要逮捕洛宇,却被芊宸拦住。芊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薛警官,洛宇他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但经我救治后,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你让他和妹妹说会话,一个小时后,待华轩捉了猫妖,他也就化作灰烬了。” “我们警察从来不信神鬼之事。”薛源平静道 “可你刚刚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芊宸反问道 “谁知道你们这是不是障眼法?”秦瑶说道 “那你们要如何才能相信?”芊宸问道 “除非,你能现在,就让这桥下的河水倒流。”秦瑶道 “可以!但是,是不是只要我让这河水倒流,你们就可以放过他们兄妹二人。” “不错!”秦瑶道 我就不信,这世间还真有鬼神之说。秦瑶心中补充道 “你说了不算,我要薛警官和丁警官保证!而且,要他们亲口说,放人!” “行,只要你能证明这世界上确实有鬼神,我就放人!”丁贺道 “那薛警官的意思呢?” “行,我也放人!”薛源无奈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相信二位既然是说过的话,那便不会食言。行,我信你们!” 芊宸语毕后,她转身,看着这片大河,单手一挥,一道白光覆盖河面,像一只隐形的手,将河水拉起,一下涨了两丈高,形成了一堵水墙。 芊宸的法术让众人大开眼界,见此,众人一阵不可思议。更有甚者,还在拍手叫好,赞叹叫好声连绵不绝。 薛源心道,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若是没有,那这水墙又怎么解释? “哇,厉害了,你真的是神仙呀?”秦瑶崇拜道 “秦警官过奖了,神仙不敢当!但是,薛警官,现在可以收队了吗?”芊宸问道。 他看了一眼芊宸,心下暗道,如果他真是神仙,那自己也打不过他。反正洛宇跑不掉,今日既然没机会,那改日捉也是一样。 “好,可以!”薛源轻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后,便令众人撤退。 天桥上,洛宇看着紧抱自己的艾珊珊,轻声笑道:“珊珊,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还有,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艾珊珊哭道:“哥哥,不,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傻丫头,哥哥犯了错,终是要受到惩罚的,而现在,这个下场就是上天对哥哥的惩罚。”洛宇稳了稳情绪,笑道:“还有啊,哥哥,是不会离开你的,哥哥会去天上看着你。你记着,以后啊,你可不能这样胆小自卑了。不然,哥哥会生气的。” 芊宸走过来,笑道:“行了,都走了,你们也别演了!洛宇,虽然,我不得不佩服你,身为演员,演技高超,刚才那一场生离死别的戏,感人肺腑!但我更佩服,你们兄妹两的爱情,真是令人羡慕。” 洛宇走到芊宸身边,诚心道:“谢谢你!” “不客气,洛宇,你记住,大明星洛宇已经死了。现在,你是个普通人,该改名换姓好好与你妹妹过日子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求你!珊珊她自小体弱多病,我想与他相守一辈子,最好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所以……” 你能不能帮我!六字因被芊宸打断,而止于唇齿,迟迟未能脱口而出。 芊宸轻叹一口气,打断道:“人生在世,难免会历经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洛宇,你与你妹妹的这一世情缘皆是因恩而来。你不是凡物,而你妹妹也不是。百年之后,等你们死了,你们就能真正的永远在一起。而且,在治疗你和艾珊珊时,我就已经施法,此生你们可以共白头,互生死,包括你吃的毒品我也替你化解,从此你不会再受毒品的危害,以后,你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并且,这一世你们活到百岁也会无病无灾,一帆风顺!行了,洛宇,我还要去帮华轩和苏雪,至于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瞬间消失在洛宇和艾珊珊面前。 “哥哥,方才,你们在说什么?演什么?”艾珊珊一脸懵的问道 洛宇轻笑,回想着刚才芊宸所说的话。 “因为,你和你妹妹的情意感动了我。所以,我想帮你。但是,你要这么做!”说到这,芊宸在洛宇耳边,小声说道:“你需要陪我做一场戏,我等会会和警官说,你命不久矣,只能活上一个小时。如果,他们信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收队,如果不信,我会让你假死!待他们走了,你就可以重新活过来。” 洛宇听后,缓和了态度,道了句,“多谢!” 待洛宇缓过神来,才笑道:“没什么!”洛宇一把将艾珊珊打横抱在身上,笑着柔声道:“珊珊,对不起,以前让你受苦了。可以后,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而且,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艾珊珊靠在他怀中,只笑不答。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很幸福。夕阳西下的半缕光辉撒在两人身上,仿佛照出了两人的甜蜜与以往的心酸,洛宇拥抱艾珊珊离去,只剩下两道被斜阳拉长的背影,残留桥上。 生而为人,原本善良。可经历多重劫难后,我早已不是昔日少年郎。名利权势,厌倦淡泊!如今,我只想与你一世白头,再无别离! ——洛宇 ? 引子 金井一叶坐,凄凉瑶殿旁。 残枝未零落,映日有晖光。 沟水空留恨,霓裳枉断肠。 何如泽畔草,犹得宿鸳鸯。 ——清宫词 夜晚,皓月当空。北京故宫的深夜,寂静安宁,宫中除了那珍贵的历史文物保留遗存于世外,剩下的便只有各处寝宫里那深闺幽怨中的悲惨凄凉与声声叹息…… 这晚,夜深人静,故宫里早已没人。在故宫前看守的一位老大爷,他像平时一样,简单的检查一遍故宫后,就要下班回家了。 就在他到故宫里检查时,一阵琴声和一段唱曲从故宫深处传来。这唱曲凄凉婉转,好像是在诉说满腹心酸。听的老大爷心中有些发毛,可他还是本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原则,大胆的走了进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细听唱曲,发现这唱词清晰流利,细细听来,倒像一首词改编而唱,那首词唱的是: “人折牡丹妒色娇,瓣也残拋,枝也断梢,花魂萦绕君王飘。外寇牙獠,厉鹗飞跑。 昔日东皇甘澍浇,圣主龙韬,民主歌尧,西风怎奈雨潇潇,谢了琼瑶,哭了花朝。” 唱曲循环反复,唱来唱去都是这首词。 老大爷寻着琴声的声音,来到故宫宁寿宫北端的贞顺门内,抱着怀疑和好奇的心态,望向一口水井,只见一个穿着清朝服饰的女人坐在井边。她容貌端庄,服饰华贵,脸上挂着淡淡的哀伤,她一边抚琴,一边哭泣悲唱…… 老大爷见此情形,以为是白天往来的客人在宫里迷了路,或是在特意恶作剧。便打断说道:“唉,姑娘,你是白天来这故宫游玩的客人迷了路吗?” 女子听后,停下手上琴弦,轻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丝空灵幽怨,淡淡说道:“对,我是迷路了!” “那要不我带你出去吧!故宫晚上阴森吓人,你一个小姑娘不适合长呆,赶快回去吧!”老大爷好心说道。 “我不能走,我的家就在故宫。我在这已经等了他一百多年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出现,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等,直到他出现……”女子说完后,一阵大雾渐起,慢慢的,女子瞬间消失不见…… 老大爷看到这,突然想起这口井就是葬送珍妃性命的那口井。难不成刚才,看到的是珍妃惨死的鬼魂吗?来不及细想,老大爷便觉得自己定是遇鬼了。想到这,他心中慌忙,拔腿就往外跑。可是,在跑到一座宫内长廊时,却不甚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腿脚。最后,老大爷倒地不起,只见鲜血流淌,染红长廊…… 世人能有几多愁,成败取舍届时休。 唯有伊人思君泪,流到天涯无尽头! ——清宫词 珍妃井——《故宫》 清晨,出生的红日,撒下一缕光辉照耀大地。这日,故宫各处都沐浴着暖阳的照拂。 故宫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门外的游客熙熙攘攘,开门的一瞬间,大家都走了进去,说说笑笑,走走看看,好不自在。 樊忆楠一袭白衣长裙,身披墨黑长发,她站在故宫门口,看样子似乎在等人。 “嗨,忆楠姐!”一个身穿青衣,长相甜美的小姑娘从身后跳出。 “芷莘,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樊忆楠笑道 “我这不是去超市里面,买了许多吃的嘛!”朱芷莘假意委屈道 “好啦好啦,这故宫的大门开了,我们快进去吧。” “嗯嗯,好~” 两人语毕,就手拉手,有说有笑的进入故宫。 故宫的宫殿很大,两人一路走走看看,歇歇停停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名为宁寿宫的宫殿,在宁寿宫北端的贞顺门内,一口水井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水井被栏杆所围,中间横了一根生了锈的铁棍,井口很小,井后墙上还挂了一块牌子的简介,分为两段,中文和英文各为一段,中文写道: “珍妃井: 珍妃是光绪帝的宠妃,她同情并支持光绪帝的变法维新的主张,慈禧太后扼杀戊戌变法后,光绪帝被囚禁在瀛台,珍妃则打入冷宫。1900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慈禧仓皇出逃,行前命太监崔玉贵将珍妃推入井中淹死。次年后打捞出遗体葬于西直门外,1913年移葬清西陵之崇陵(光绪帝陵)妃园寝。后人重新制作井口,不再使用。” 英文(e glish)写道: “thewellofco cubi ezhe co cubi ezhe awsthebelovedco cubi eofempe o gua gxu.shesympathizedwitha dsuppo tedtheempe o ''sviewso co stitutio al efo ma dmode izatio .afte the efo mawssupp essedbyemp essdoage cixi,theempe o aswtake i tocustodyi yi gtalwhiletheco cubi ewasco fi edi housesu de gua ds.whe theeight—powe allledfo cesattackedbeiji gi 1900,co cubi ezhe wasth ow i toa dd ow edi thiswellbyeu uchcuiyuguiattheo de ofcixi.” “珍妃井!”朱芷莘细细念道。 “传说,这口井就是当年珍妃惨死的那口井。”樊忆楠解释道 “忆楠姐,听你这语气,这珍妃井好像有故事?忆楠姐,你历史比我好。要不,你给我讲讲?”朱芷莘道 樊忆楠看着面前孩子气的朱芷莘,轻叹了口气,笑着解释道:“这珍妃,又称恪顺皇贵妃,他他拉氏,是户部右侍郎长叙之女,满洲镶红旗人。胡思敬在《国闻备乘》曾写:“惟珍妃生性乖巧、讨人欢喜,工翰墨,善棋,日侍皇帝左右,与帝共食饮共乐,德宗尤宠爱之”。光绪十五年(公元1889年),13岁的他他拉氏与15岁的姐姐被入选宫中,分别封为瑾嫔、珍嫔。光绪二十年(公元1894年),慈禧太后六旬万寿,二人加恩得晋妃位,同年又因忤逆慈禧,以“习尚浮华,屡有乞请”之名被褫衣廷杖,并降为贵人,次年复升为珍妃。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八月,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慈禧太后强词借口带走珍妃不便,留下又恐其年轻惹出是非,有辱皇家颜面,将其投井杀害,年仅二十四岁。光绪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清**与列强签订《辛丑条约》,联军撤出京师,慈禧回銮。慈禧回宫后见珍妃所投之井依然如故,便命人将尸骨打捞出来,装殓入棺,葬于阜成门外恩济庄太监公墓南面的宫女墓地,以“贞烈殉节”的名义掩世人耳目,并追封为贵妃。慈禧死后,摄政王载沣将珍妃的死因从“投井自杀”改为“被崔玉贵投入井中溺亡”。民国二年(公元1913年),隆裕太后驾崩,珍妃姐姐瑾妃尚在,此时已被尊为端康皇贵太妃,下令将珍妃迁葬回清西陵崇妃园寝,并在珍妃井北侧的门房为她布置一个小灵堂以供奉珍妃牌位,灵堂上悬挂一额纸匾,上书“精卫通诚”,颂扬珍妃对清德宗的一片真情。” “哇~忆楠姐,你懂的可真多,不愧是从小就住在北京,真是厉害呀!”朱芷莘佩服道。 “不是我懂的多,而是我从小就跟着父母经常到北京各处有名的地方游览。这来的多了,看的也就多了,这听的多了,懂的自然也就多了。”樊忆楠解释道 “好了好了,姐,故宫这么大,你再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朱芷莘笑着,就拉起樊忆楠的手,蹦蹦跳跳,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跑了出去。 往生客栈 芊宸和华轩坐在客栈的屋顶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芊宸,这苏雪又去做什么了?”华轩问道 “我哪知道?这女孩子的心思,我可猜不透。不过,华轩,你最近不是在研究那块玉吗?现在,有结果了?”芊宸关心道 “别提了,芊宸,你说也真是奇怪了,我对这世间万物所有的东西,都能看透过去未来,知晓前世今生,可是,我却唯独看不透那块玉的过去。”华轩认真道 “华轩,你也别急!要不有空,我帮你看看!”芊宸安慰道 华轩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算了算了,不提那让人头疼的事了。对了,芊宸,我今日偷偷去了趟成都公安局,为什么里面的人都不记得洛宇的案子了?就好像洛宇这个案子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而且,洛宇如今,还是当红明星,你说,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删除了他们的记忆。不然,那位神探少年薛源警官要是知道这个世界有神鬼存在,他非得掀了这往生客栈不可!”芊宸玩笑道 “芊宸,你还怕他掀?他就算想掀,估计也没这个本事。不过,芊宸,说实话,这一次,你是不是对洛宇和艾珊珊有些太放纵了,洛宇谋杀了那么多位少女,你说救下就救下了,那那些死去的少女,是不是也太冤了?”华轩抱不平道 “世间的冤案还少吗?况且,像洛宇和艾珊珊这样的眷侣,世间已经不多了。如今的人,他们就算再恩爱,也会被现实所迫,所以,这个时代可不比当年。更况且,洛宇对艾珊珊的那份感情,是真的打动到我了,所以,我也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在一起。”芊宸感慨道 华轩缓解气氛,笑道:“也对,艾珊珊和洛宇着实是真爱,这成全了一对有情人,也算是多结了一份善缘。芊宸,前几天的猫妖,给她逃了,这若是不收服她,日后难保她不会兴风作浪?” “怎么?你现在就想收了她?”芊宸随口问道 “不不不,我现在收她干什么?再说了,她跑哪去了,我都不知道,我上哪去收她?” “你那掐指一算,不是很灵的吗?”芊宸玩笑道 “别别别,我现在啊,可没时间管她,再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何必赶尽杀绝?而且呀,我现在要是有时间,还不如多研究研究我的玉!”华轩轻叹了口气,懒洋洋玩笑道:“芊宸,这本来呢,往生客栈就不会多管闲事,除非是恰巧遇到事情,或是上门找茬,再不然就是朋友,有缘人来请,但最后一个吧,还得是我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帮。不然,这一般往生客栈就不会多管闲事!行了,芊宸,你就继续在这晒太阳吧,我呢,要回去继续研究玉了!” 华轩说完便离去,只剩芊宸一人在屋顶上观望远处的风景…… 珍妃井——《离井》 傍晚,朱芷莘回到家里,只见家中客厅一个身穿睡衣,长发齐腰的女子躺在地上。 朱芷莘将客厅的灯打开,换了拖鞋,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将地上女子扶了起来。女子从地上不情不愿的爬起,看那左右摇晃,神志不清的样子,像是醉了。朱芷莘将她扶到沙发上。 “姐,你又去喝酒了?”朱芷莘问道 “是啊!”女子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醉意。 “姐,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去喝酒吗?你怎么不听呢?” “芷莘,怎么现在,连你都,都开始说我了?”女子醉醺醺说道 “姐,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呢……”女子一边说,一边就要从沙发上起来找酒,朱芷莘见了,只好无奈的顺从,哄道:“好好好,你没醉,你没醉!姐,现在夜深了,你早点睡,明天再喝,好吗?” 朱芷莘将女子扶到房间,安顿她睡下,就出去了。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响起。 朱芷莘接过电话,备注是一个叫玲子的女孩打过来的。 “喂,玲子,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朱芷莘问道 “芷莘,我表姐有没有在你家?”玲子着急问道 “什么,你表姐她没回家吗?”朱芷莘反问道 “没有,自从她和你今早去了故宫,就一天都不见人影。芷莘,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她还没回家,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玲子担心道。 “没事啊!玲子,这样,现在,我们先去外面到处找找。如果,到明天早上都还没有找到,我们就报警。”朱芷莘冷静道 “嗯,好!那,那我们就约在附近的超市相见!” “嗯,好!” 两人约定好后,便出门了。 故宫 “啊……”樊忆楠被一阵梦惊醒,一起身便发现自己睡在故宫的一条长廊上。 “我,我怎么会睡在这?”樊忆楠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夜晚的故宫寂静无声,安静异常,樊忆楠从地上爬起,因衣服穿的单薄,一阵凉风袭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樊忆楠拿出手机,开起灯光照明。 就在樊忆楠准备离开长廊时,一首唱曲响起。细听唱曲,只觉这唱词悲凉凄美。樊忆楠跟着唱曲的声音寻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宁寿宫北端的贞顺门内。只见四周云雾缭绕,一个女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穿着清朝的妃嫔华服,站在井口。 “你好,你是?”樊忆楠打着招呼,好奇问道 “时过境迁,转眼匆匆百年!世人称我珍妃,供我牌位,你,不认识我吗?”女子声音空灵,语气淡淡的说道。 女子刚停,樊忆楠全身被吓的一个激灵。她,她真的是珍妃?被慈禧太后赐死的珍妃!妈呀,大晚上的,我真见鬼了!还是,我在做梦! “你是珍妃?你……”樊忆楠大惊。但她还是深吸口气,缓了缓情绪,冷静道:“难道故宫遇鬼的说法是真的?珍妃惨死井中,你,你的鬼魂真的在这?” “小姑娘,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什么忙?”虽然冷静,可心中还是有些发毛。 “小姑娘,这井中好冷,我不愿意待在这。小姑娘,带我离开这,帮我寻找相公,如何?”珍妃声音冷冷清清,不但没有一点感情,反而说话语气冰冷。 “你,你想找的相公,是不是,是不是光绪帝,爱新觉罗·载湉?”樊忆楠试探性问道。 珍妃听后,勃然大怒。 “放肆!皇上的名讳起容你直呼?”珍妃生气道,周围的寒气就更加瘆人 “额……那个,珍妃,如今,早已是新中国二十一世纪了。你,你说的清朝早已不在。珍妃,清朝,已经亡了!”樊忆楠害怕的尬笑道 “什么?亡了?”珍妃情绪激动道:“你是说,大清朝,亡了?” “珍妃,你也别太激动了!”樊忆楠安慰道 “小姑娘,你不怕我吗?”珍妃淡淡说道 “我从小胆子就大,对于鬼神,我也不是很害怕。而且,我十岁之前,也见过几次鬼,每次见到时,我还生过几场大病。所以,只要那些鬼长得不吓人,我觉得,我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樊忆楠尬笑解释道 “原来如此!小姑娘,你带我走,我白天不能出来,所以,你得给我找一个藏身的地方。”珍妃命令道 “啊?这,这不太好吧?”樊忆楠婉拒道 此话一落,一条白绫直接缠在樊忆楠的脖子上。 “若你不同意,那本宫就让你,现在为本宫陪葬!”珍妃怒道 樊忆楠见了,心底更是害怕。她差点忘了,后宫的女人都是魔鬼,在宫内生活,手段一个比一个残忍,更别说,还是曾经伺候过皇上的女人,能晋级妃位,必是有能耐的。所以,惹不起惹不起,还是服软吧!别一个不小心,把命丢在这了。 “别别别,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樊忆楠为保性命,只好勉强笑着答应道 樊忆楠刚答应,脖子上的白绫就消失不见了。 白雾渐起,只闻一阵唱曲再次响起,悲凉唱道: “卿似玉梨魂,倩影鹦哥唤不闻,玉惨花愁罗敷去,昭君,重画峨眉塞上云。 悔海莫沉沦,断藕当年女昆仑,井染胭脂寒蛩泣,黄昏,雨打鸳鸯两地分。” 待曲完后,樊忆楠一下惊醒,睁开眼时,自己已经在医院。而旁边坐的是朱芷莘和玲子。 “你终于醒了,表姐,你知道吗?昨晚你一晚上没回家,我都担心死你了!”玲子关心道 “玲子,我,我怎么会在医院?”樊忆楠一脸疑问 “楠姐,你昨天晚上凌晨一点都没回家,我就和玲子出去找了你一晚上。后来,我们回到你家时,就发现,你倒在家门口,昏迷不醒,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就将你送医院了。不过还好,你只是疲劳过度晕倒,要不然,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玲子可是会急哭的。”朱芷莘解释道 傍晚,樊忆楠躺在床上,正在想昨晚发生的事情。突然,房间大风突起,房顶上的灯泡猛然熄灭。 从外面的客厅里传来男女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痛苦的求救声,哀嚎声。这可怕的声音似鬼魅在叫唤一般,源源不断传入樊忆楠的双耳。樊忆楠虽心生恐惧,可她还是故作镇定。 樊忆楠想从床上起来,可发现无论怎么挣扎,自己好像就被固定在床上一样,一动也动不了。既然动不了,樊忆楠便想拼命呐喊,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 没一会,一支白色的蜡烛燃起,微弱的火光照耀着黑暗的房间。“咯吱咯吱……”的声音从床底传了出来,樊忆楠转过头,只见一具孩童的尸骨慢慢从床底爬到床头柜,又从床头柜渐渐爬到床上。 孩童尸骨干瘦枯扁,全身呈黑色,身无一两肉,就连人皮都已被风干成灰了。孩童没有瞳孔,全身就一骷髅架,看样子似是死了好多年。 不能动弹不能叫喊的她眼睁睁看着那具尸骨朝自己爬来,漏出尖锐的利齿。 她只能闭上眼睛,心中害怕的掉下眼泪来…… “啊……”一声尖叫,梦被惊醒。樊忆楠大口喘着气,心脏砰砰直跳。眼睛的泪水将床被全部打湿。 “是梦,原来是场梦!”樊忆楠自我安慰道 樊忆楠从床上爬起,走到客厅,不小心滑了一跤。她从地上站起来,只见身上手上沾满鲜血,她寻着鲜血的来源走去,打开了玲子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樊忆楠惊呆害怕,吓得她不断倒吸凉气,眼泪直流,一声惊叫,响破天际。 珍妃井——《互换》 第二日,天色微亮。 朱芷莘从床上醒来。一回头发现身穿睡衣的女子坐在自己床头,她揉了揉眼睛,说道:“姐,这么早,你不睡觉,坐我床头干什么?” “芷莘,我昨晚又喝醉了?”朱芷柔问道 “对呀!”朱芷莘随口答道 朱芷柔轻叹了口气,急切问道:“芷莘,你觉得我今天瘦了吗?你觉得,我今天是不是又比昨天变漂亮了些?” 朱芷莘长叹了口气,无奈的劝说道:“姐,你不要总是在意别人的眼光,好吗?姐,这么多年了,从你上小学,从爸妈在世到你如今大学毕业,爸妈去世,你为了一个好看的皮囊,你都快疯了!” “你当然不理解!你长得又不胖!芷莘,你在学校因为颜值高,身材好,大家都愿意跟你玩,可我呢,别人就是因为我长得丑,所以,我被同班的那些学生整整欺负了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过得有多煎熬吗?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想去读书了!还有,你有一副好皮囊,所以,在工作上,你不管去面试哪一家,别人都会留你,同事也会帮你,而我呢?我只有被人排斥,被人欺负的份!所以,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弄一副好皮囊!”朱芷柔激动着,语气带有一丝决绝,哭道。 “姐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行吗?在学校里,同学们不跟你玩,是因为你不自信,还有,工作上也是因为你不自信,所以,才没人敢留你。姐姐,你自己看看,你除了腿粗,胳膊粗一点外,你有哪胖了?姐,你试过减肥,可这么多年,你把自己饿进医院,你的腿也没瘦一斤啊!而且,你看看,你身材虽不是特别好,可你有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并且,你的文采和才艺高的出奇。所以,姐姐,你就别再纠结了,行吗?”朱芷莘劝解道。 “你别给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才艺高怎么样?颜值不高,照样没人会理你!芷莘,你知道吗?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因为身材不好的原因,我连门都不敢出,人也不敢见,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快被折磨疯了!”朱芷柔大声吼着。好一会,她才缓了缓情绪,冷静道:“朱芷莘,有时候,压死骆驼的,不一定是沉重的物件,而恰恰确是那一根致命的稻草。你不是我,你当然不知道,别人说的流言蜚语,对我而言,是有多大的伤害!” 语毕,摔门而出。 就在朱芷柔离开不久,朱芷莘的电话响起,朱芷莘接过电话,上面标注着忆楠姐三字。 “喂,忆楠姐!” “芷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樊忆楠哭泣道,语气中带着紧张与害怕。 “忆楠姐,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朱芷莘疑问道 “芷莘,玲子,玲子她,她死了!”樊忆楠惊喘哽咽道 “什么?”朱芷莘大惊道:“忆楠姐,你先别怕,我马上过来。” 待朱芷莘走后,只剩朱芷柔一人在家中。 朱芷柔躺在床上,轻闭双眼。 半晌,一阵邪魅的女声在房间响起。 “朱芷柔,真是可怜呐!你有惊人的才华,却只因身材的原因,而自卑这么多年!唉,真是可惜了人才呀!” “你是谁?”朱芷柔害怕道 话音一落,一个身穿大衣的女子出现在朱芷柔床头。她一脸媚笑,“我叫沈婵!小姑娘,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反而,我是来帮你的!”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帮我,是有条件的吧?”朱芷柔警惕道 “小姑娘,我帮你可是无偿哦!至于为什么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可怜呐,所以,我想帮你。你看啊!你才华横溢,却因身材而不能被人认可,我想,你的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沈婵诱引道 “是!我着实觉得老天不公,心里不平!”朱芷柔恨恨道 本是对沈婵怀有戒备之心,可沈婵的句句勾引魅惑,却把她绕了进去。沈婵一字一句,皆是为她打抱不平,这可让朱芷柔对沈婵渐渐放下戒备。 “小姑娘,你觉得你妹妹的身材怎么样?你想要她那幅身材吗?”沈婵笑的一脸妖媚,继续引导 “想,当然想!” 朱芷柔激动道,她哪会不想,为了一副好的身材,她愿意做任何事情,以任何东西为代价。哪怕,牺牲了朱芷莘,也在所不惜。 沈婵挥袖,一个小银瓶被放在桌子上,她笑着缓缓说道:“只要,你和你妹妹各喝一半这瓶中水,你便能与你妹妹互换身体。” 语毕,沈婵消失不见。 朱芷柔拿着小银瓶,端详了好久,才下定决心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芷莘,对不起了! 朱芷莘来到樊忆楠家门口,她上前敲了樊忆楠家的门,没过一会,门被打开。 只见樊忆楠双眼带有惊恐的神色。 “忆楠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朱芷莘懵道 樊忆楠拉着朱芷莘进屋,眼前的一幕将朱芷莘也给惊呆。客厅里面血流成河,而房间里的一幕,将朱芷莘也给吓到尖叫。 只见玲子的身体在床上躺着,可头却被割了下来,悬挂在灯泡上,玲子那长长的头发铺满了整个脑袋。而玲子的双眼居然还睁开着,脸上挂有一抹平静祥和的微笑。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朱芷莘惊喘道 “忆楠姐,你……”朱芷莘已经怕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也害怕,我在昨晚发现的。当时,我睡在房间里,刚准备起来喝水,就看到这些血迹。后来,我跟着血迹查看,刚开玲子房间的门,我就被吓晕了,直到今早,我才醒来跟你打电话……”樊忆楠哭着害怕道 朱芷莘稳了稳情绪,她和樊忆楠相互拥抱,“忆楠姐,我们报警吧!” 此话一落,一阵琴声响起。 “珍妃?”樊忆楠紧张道 “不错!小姑娘,你居然还记得本宫!”一个身穿清朝华服的女子出现在她们面前。 “你是谁?”朱芷莘警惕问道 “她是珍妃!”樊忆楠害怕道 “珍妃?清朝被慈禧太后赐死投井的珍妃?”朱芷莘疑问道 “对!就是她!”樊忆楠稳了稳情绪,冷静道:“珍妃,我表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害死你表妹的,另有其人!但不是本宫!”珍妃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我表妹是谁所害?” “害死你表妹的不是人,但本宫也不想告诉你。除非,你能帮本宫找到已经投胎转世的皇上,不然,本宫不会帮你!”珍妃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道。 “若是这样,那多谢娘娘好意,我还是先报警吧!”樊忆楠道 话音刚落,朱芷莘就被提到半空,只见朱芷莘拼命挣扎着,看她的样子好似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给吊挂起来,看着她痛苦不已的样子。樊忆楠生气道:“喂,你做什么?” “本宫不知道,你与她的关系,但本宫猜想,你与她应该交情匪浅。所以,你若不答应本宫,本宫就只能让她血溅当场!” 樊忆楠听此威胁,心下暗叹:只可惜,她不是她的对手,不然,真是宁死也不屈服!她抬眼看了看朱芷莘那痛苦的样子,无法,为保朋友性命,她也不得不答应。 樊忆楠无奈,只好答应道:“好!珍妃娘娘,你也别冲动,你先放过她,我答应帮你找相公,行吗?” 珍妃放开朱芷莘后,樊忆楠续说道:“那珍妃娘娘答应我,要替我表妹找出凶手……” 珍妃冷笑一声,“本宫说话,一诺千金!既是答应过你的事,必不会食言。” “好!珍妃娘娘,我虽可以帮你找,但是,这天大地大,找不找得到,也得看机缘。珍妃娘娘,我以五日为期,五日内,我会尽我全力去找,但若找不到,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好,本宫可以答应你,但是,五日内你若找不到,本宫不仅不会帮你,而且,本宫还会要了你的命!”珍妃冷冷说完后,便消失不见。 这句话,不禁让樊忆楠在心中打了一个寒颤:真不愧是后宫的女人,真是可怕至极。 傍晚,朱芷莘回到家中,刚进门只见朱芷柔做了一桌酒菜放在桌上。 “芷莘,你回来了!”朱芷柔热情道 “姐,你这是?” “芷莘,对不起!姐姐因为自身的缺陷,而不愿出去打工挣钱,所以,就连累了你。自从父母去世,这一直都是你在挣钱打工,养活自己,养活姐姐,也补贴家用。所以,今天姐姐就做了一桌饭菜,就当是赔礼道歉。今天,我们姐妹吃了这桌饭,以后,就由姐姐来打工挣钱,照顾你,补贴家里。好吗?”朱芷柔诚恳道 朱芷莘坐上椅子,笑道:“姐,你能想通就好了。这父母走得早,也就只剩我们姐妹两相依相伴,以前,你因走不出自己的阴影而不愿意面对现实,给你时间想想,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们本来就是亲姐妹,照顾你,也是我这个做妹妹应该做的。好了,现在,我话不多说了,一起吃饭吧!” 朱芷莘说着,两人对视一笑,便吃起饭来。朱芷柔看着朱芷莘那毫无心机的模样,看着她毫不客气的吃相,朱芷柔心里很是开心,嘴角也随之露出满意的一笑。 珍妃井——《交易》 第二日一早,朱芷莘起床后,一声尖叫。朱芷柔走到朱芷莘的房间,笑道:“芷莘,你怎么了?一大早的叫什么?是谁招惹你了吗?” 朱芷莘看到朱芷柔的身体后,不可思议道:“姐,你,你的身体……” 朱芷柔笑道:“芷莘啊,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莫名其妙的。行了,芷莘,我做了早餐,你起来洗漱后,赶紧过来吃吧!” “姐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而你……”朱芷莘激动道 “芷莘,你怎么了,一大早的,怎么竟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胡话?”朱芷柔平静道 事到如今,我不管说什么,估计姐姐都会与我装傻。与其与她争执,不如,先忍,以后再想办法解决。朱芷莘心下暗道 过了好一会,朱芷莘才稳定情绪,平静道:“好吧!我马上就过来吃饭!” 午时,朱芷莘穿着休闲衣来到公园散心透气,一个身穿卫衣的小女孩快步跑着,不慎撞在了朱芷莘身上。一位女士跑了过来,教训道:“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调皮?那些垃圾食品有什么好吃的?你还这么喜欢?一点不满足你的意思,你就喜欢生气,我看,我真是太惯着你了……” “不,我就要吃那些东西!我就是喜欢,你不愿意给我买,你就是坏人!”女孩生气道 “唉,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看,你刚刚撞的那个姐姐,长得多胖啊?像这种姐姐,她小时候定没少吃垃圾食品,难道,你想长大后,也跟她一样胖吗?” 女士拿自己的体型教育孩子,确实让朱芷莘心中有些难受。 “我不要!”女孩天真的说道 “如果不想要的话,那就不要买垃圾食品,乖乖听我的话,回家吃饭,不然,你以后就会和她一样胖。”女士劝哄道 “嗯,好!” 女孩说完,就乖乖的和女士回了家。 姐姐,这就是你不自信的原因吗?我貌似现在,好像能体会一二了。朱芷莘在心中补充道。 下午,朱芷莘回到家中。正看见朱芷柔在打理家务。 “姐姐!”朱芷莘轻唤一声 “芷莘,你回来了。”朱芷柔笑道 朱芷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换了鞋子。 “芷莘,你不用换鞋子。我今天在外面找到一份好工作,明天就可以任职上班,所以呀,我今天决定去外面下馆子吃饭,好好庆祝庆祝!” “找到好工作?那挺好的!但只是,我今天有点累,就想先睡了,所以,姐,你今天可不可以自己去吃?”朱芷莘婉拒道 “哎呀!芷莘呀,我知道你是想减肥,可是,减肥也要保重身体呀!人如果不吃饭,盲目减肥,身体可是会饿出毛病的。”朱芷柔说完,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就热情的拉着朱芷柔的手往外走。 朱芷莘在心中不禁自嘲,这曾经是她劝姐姐的话,如今倒反过来了。然而如今的自己是真的不太想吃饭,但却在她看来,自己是因为想减肥而故意这么说的。果然,现在的她就如同那时的朱芷柔,只要与吃相关的事情,都能遭到误解。 朱芷柔带着朱芷莘来到一家火锅店。两人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点餐。 “芷莘,你先点着。我去那边买两杯奶茶就过来。”朱芷柔说完,便离去了。 在他们对面,坐了两个男生议论纷纷。 “你看,对面那边有两个美女!”一个身穿皮衣的男子说道 “哪有两个,明明就一个嘛!”另外一个带眼镜的男子议论道 “不过,你说的也是!刚刚那个走开的,脸蛋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至于这个嘛,脸蛋不错,就是这身材有些胖,不好看!特别是那腿,长得都快有大象粗了,所以,只能算是胖的可爱吧!” 这些议论听在朱芷莘的耳朵里,确实让朱芷莘有点难过。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在身材上议论过,现如今,她变成这样,不管干什么,都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所以她伤心了,但也更加能理解曾经的朱芷柔,为什么那么看中身材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如今才明白。我没受过你的苦,不会明白你的痛!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曾经在身材方面受的伤。朱芷莘在心里补充道 傍晚,二人回到家中。 “姐姐,今天吃火锅的时候,你怎么不吃啊?反倒一直玩手机?”朱芷莘疑问道 “今天去买奶茶时,我遇到一个小哥哥,和他加了微信。”朱芷柔笑道 “是这样啊!姐姐,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啊!” 朱芷莘说完,便回了房间。 傍晚,樊忆楠回到家,走到洗手间时,突然发现洗脸台墙上挂的那面镜子,溢出血迹。这可将樊忆楠给吓得不轻,她连忙出了洗手间,就往房间跑,跑到自己房间后,她将门锁上,只听见门外不停的撞击声,樊忆楠躲在被窝里,用双手捂住双耳,紧紧闭上双眼。半晌,当这些声音全部消失,家里恢复平静后,樊忆楠才慢慢睁眼,将头探出被外,突然,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颗人头挂在房间的灯泡上,这将樊忆楠吓得一声尖叫。 “啊……”一声尖叫后,噩梦惊醒。樊忆楠大口喘着气,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做噩梦了?”一阵清冷的女声传了出来。 “对,我梦到了玲子,她死不瞑目,所以,她来找我了。”樊忆楠哭道 珍妃走了出来,冷笑一声,道:“不过一个噩梦,便把你吓成这样?你也真是没用啊!” “你用不着在这冷嘲热讽!如今你是鬼了,自然不怕。可我只是一个凡人,怕鬼也是人之常情。”樊忆楠擦干眼泪,辩解道 “本宫曾记得,你与本宫第一次邂逅时,你曾告诉过本宫,你胆子从小就大,对于鬼神,你并不是很怕,而且,你从小就遇鬼,看到鬼后,你也早就习以为常了。”珍妃提醒道 “珍妃娘娘,我虽说过这话,可是,那也是得不害人,不吓人的鬼,像这种吓人的,害人的,不管是谁都会怕的!” 语毕,只闻一阵女子的媚笑声传来。 “在本宫面前还敢装神弄鬼,赶紧给本宫出来!”珍妃冷冷说道 一个身穿蓝衣裙的女子出现在樊忆楠和珍妃面前。 “是你,沈婵!”珍妃淡淡说道 沈婵轻笑,道:“珍妃娘娘好记性啊!” “你来做什么?”珍妃问道,面对沈婵,珍妃一脸不屑。 “帮你找相公啊!” “你说什么?帮我找相公?” “是啊,珍妃娘娘,我可知道转世后的爱新觉罗·载湉在哪!” “沈婵,你快说,她在哪?”珍妃激动道 “珍妃娘娘别激动,娘娘,我可以告诉你爱新觉罗·载湉在哪,但是,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得自愿把灵魂交给我炼丹。” 珍妃冷呵一声,冷冷说道:“拿本宫的灵魂炼丹,就你们这群低贱的奴才,你们也配?” “配不配,娘娘说了可不算!还有啊,这大清都亡了,您可就别再摆娘娘的架子了。”沈婵平静道 “你……”珍妃气结 “唉!”沈婵假意哀叹一声,道:“本来我是来好心告诉你,爱新觉罗·载湉的下落,顺道与你做笔交易,不过现在,既然不需要,那我也就当白来一趟吧!珍妃,告辞了!” “等等!”珍妃急忙叫住沈婵 “怎么?改主意了?” “你真能帮本宫找到他?”珍妃疑问道 “当然!”沈婵认真道 “好,本宫答应,同你交易。” 两人商定后,便各自散去。今晚的夜很安静,静的能听见外面针落地的声音,正是这平静的夜,才让独自在房间的樊忆楠心中感到更加恐惧。 珍妃井——《心魔》 月黑风高的夜晚,在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巷中,一个喝醉酒的男子行走着。在街角转口处,一声猫叫响起,给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恐怖。 男子喝醉酒,听到猫叫,也没太注意。刚在转弯处走了几步,一道黑影出现在身后。那道黑影附在墙上慢慢放大,在微暗灯光的照耀下,好像是要将男子的影子给吞噬掉,就在快要被吞噬时,一道白光打在墙上,沈婵便穿着皮衣现身小巷。 跟了一路,我竟然都没有察觉。那此人是谁呢?功力如此高深,不过,他功力在我之上,看来应该不是等闲之辈。沈婵心下暗道,她四处张望,因功力浅,察觉不到那人的具体位置。 “阁下是谁?既是出手阻拦,又为何不现身一见?” 语毕,梦落殇一袭锦衣华服出现在沈婵面前。 “你是谁?”沈婵警惕道 “帮你的人!”梦落殇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 梦落殇拿出一个小瓷瓶,“里边的丹药能让你法力大增,吃了它,帮我杀一个人!” “你要杀谁?” “尾随你的身后之人!”说着便将瓷瓶里的丹药倒入手中,伸手就与沈婵过招来。这梦落殇是活了七千多年的妖,对付这种百年小妖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没过两招,梦落殇就将药丸强行喂入沈婵嘴中,让她吞下,还一掌将其打伤在地,刚准备一掌了结她性命时,一道金光闪过,替她挡下,梦落殇见了,便只好挥袖离去。 一道金光过后,华轩现身于沈婵面前。 “猫妖,今日可终于逮到你了,真是不容易啊!”华轩玩笑道 沈婵运气,将自己的伤势稳住。 “你怎么会在这?”沈婵疑问道 “我正在天桥观赏夜景,谁知,你从天桥经过。所以,我就跟来看看,顺带凑凑热闹!” 如今我身受重伤,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现在不如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也好趁此机会逃过一劫。 “哦?凑热闹?我这还正有一桩趣事可凑热闹,不知,你想去看看吗?” “我正闲着呢,你快说说,什么热闹?如果你说的好,今天我就放过你!” “行,跟我来!”猫妖说着挥袖离去,而华轩也化作金光跟去。 傍晚,朱芷莘在街上闲逛,却不小心撞在一男一女身上。 朱芷莘抬头,发现这男子肤色白皙,五官绝美,身材高瘦。而他和朱芷柔走在一起。 “芷莘,你怎么会在这?”朱芷柔关心问道 “我,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对了,姐,这位是?” “芷莘,这位是我新交的男友——罗凯!”她看向罗凯,笑道:“罗凯,这是我常给你提起的,我的亲妹妹——朱芷莘!” “你好!”罗凯伸手热情的打招呼道 “你好!”朱芷莘也笑着回应道 “芷莘,既然你出来走走,那我们一起吧!反正,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来走,也不安全,正好,我们三人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等会逛完街,我和你就一起回去,好吗?”朱芷柔笑道 “这,这会不会不太好?”朱芷莘不好意思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等会玩完了,你们姐妹两一起走,我也放心!”罗凯道 “那,那好吧!”朱芷莘勉强答应下来 不知逛了多久,三人来到一间小巷停了下来。 “罗凯,我和芷莘快到家了,后面的路,我们自己走就行。”朱芷柔道 “那好,后面的路,你们走的话,就自己小心一点……” 话还未完,一声凄凉的惨叫,响彻小巷。将在场三人吓得全身一颤。没过一会,从小巷的转角处,樊忆楠害怕的跑了出来。 “忆楠姐!”朱芷莘唤道 樊忆楠见到他们,便跑到朱芷莘身边,她神情害怕慌张,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惊喘急促道:“快跑,快跑!” “为什么要跑啊?”朱芷莘一脸懵道 樊忆楠没有多解释,拉着朱芷莘的手便往外跑,她一边跑着一边流泪,面容惊恐,哭泣道:“玲子回来了,玲子回来了!她回来找我复仇了!她说我没有给她报仇,她怨我!” 话音刚落,玲子那空灵恐怖的声音便在樊忆楠耳边响起,“表姐,别拉我跑这么远,我的头,还在后面挂着。” 这话中夹杂着一丝幽怨。 听到此话,樊忆楠突然停下脚步,心中紧张,全身颤抖,她气息变得急促,全身冷汗直流,她慢慢将头转过去,只见一具无头的尸体被她拉着跑了好远。再往尸体身后看,发现一颗头颅悬在空中,披散长发,而朱芷莘却被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至于朱芷柔和罗凯也被吓得不轻。 在巷口处还有一个身穿清朝服饰的女子走了出来。本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在不经意间,她突然看到朱芷柔身旁的男子,心中突然有些激动。 这个人,这个人为何与皇上,爱新觉罗·载湉长的一模一样?难不成,这个人就是皇上的转世吗? 一时间,珍妃的心中思绪万千。 她看到罗凯的第一眼,双眼的泪珠不由自主的流下,看此神情,既是激动高兴,又是紧张不安。她双眼紧紧看着罗凯,声音颤抖,轻声唤道:“皇,皇上!” “你,你是谁呀?”罗凯害怕问道 “皇上,你不认识臣妾了吗?臣妾,臣妾是珍妃啊,皇上,皇上……”珍妃哽咽道 “你,你在演电视剧吗?你……” 听着凯罗说着这些她听着陌生的话,珍妃心中悲喜交加。 悲是因为,时隔百年,她的相公投胎转世后,不记得她,把她忘了。 但喜的是,好在,好在百年后,自己又找到了他,可以与他再续前缘! “她没在演电视,只是,她认错了人而已。”语毕,沈婵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沈婵的话打断了珍妃的心中所想。 “小姑娘,还记得我吗?”沈婵看向朱芷柔,娇笑道。 “是,是你?”朱芷柔惊讶道 沈婵轻笑一声,“小姑娘,上次匆匆一别,还有一事没说清楚。其实,这次我来,是告诉你,你与你妹妹互换身体,可是暂时的,终有一天,你们两的身体还会互换回来。到时候你还是摆脱不了变胖的命运。如果,你若不想,那你妹妹便不能存活于世,只有一死,你才能彻底拥有这副身材。” “你,你说的是真的?我,我的身材真的会变回来?”朱芷柔不可思议道 “是真的,不骗你!”沈婵认真说道 “不行,芷莘是我妹妹,我怎么能杀她?”朱芷柔迟疑道 “有什么不行的,你可别忘了,你之前胖的时候,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你在胖的时候,男朋友找不到好看的,工作也不顺利,你瞧瞧,你才瘦下来几天,不仅找到心仪的男朋友,就连工作也变这么好,现如今,这周围的人谁没有帮住你,重视你,尊重你?难道,你想回到以前的样子吗?”沈婵诱惑道 听着沈婵说那些诱惑的话,无疑是给了朱芷柔一份沉重的打击。回想着之前,自己还是胖子时,人人都嘲讽她,打击她,她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丑一般,卑微至极。可如今,她好不容易瘦了下来,而她瘦了没几天,工作顺利了,男朋友也找到合心意的。这样的生活,她才开心没多久啊! 想到这,她不由得心狠起来,她双眼凌厉,紧紧盯着朱芷莘,眼中杀意渐起。 “不,不可以!我不能,我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所以,你必须得死!”朱芷柔情绪失控道 对不起,芷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你必须得死! ——朱芷柔 沈婵单手一挥,一把匕首浮现在朱芷柔面前。 “很好,拿起刀,杀了朱芷莘,这样,你就可以永远拥有这副身材!”沈婵蛊惑道 朱芷柔听后,微颤的手拿起了面前的短刀,她情绪失控,气息急促,双眼直直的看向朱芷莘。眼看朱芷柔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朱芷莘流着泪,害怕的往后退,她求饶道:“不,姐姐,不要,姐姐……” “对不起,我不想变回以前的丑样子。所以,好妹妹,你成全我吧,好吗?”朱芷柔颤声道 “不,姐姐,你有私心,可我也有!之前你已经害过我一次了,如今,我什么都不要,我求你了,我只想活着。好吗?”朱芷莘哭着恳求辩解道 “不好,你活着,我就会回到以前的样子,我不愿意也不想,我好不容易才有这副好身材,我觉对不可以再失去它,觉对不行!”朱芷柔说完,不给朱芷莘留一丝说话的机会,她毫不犹豫的向朱芷莘刺去。 看着朱芷柔那狠绝的目光,朱芷莘心中在无声的流泪,她心下伤心道:姐,难道,在你心中,我们姐妹还没有你的身材重要吗?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不能这么无情。姐,其实,我已经让了好多东西给你了,如今,我只想活命。求你,放过我吧! 就在刀要刺在朱芷莘的身上时,金光闪现,打飞了朱芷柔手中的短刀。 “你这只猫,跑的真快!都不知道等等我。”语毕,华轩出现在众人面前。 “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你却以害人为代价来达到自己的虚荣心。姑娘,你这可是心魔,这心魔久了会成执念。所以,姑娘可得改改!”华轩玩笑道 朱芷柔冷笑一声,“改?你让我怎么改?” “你当然不会明白,在现在这个社会,一个好的身材加一个颜值是有多么重要!要知道,如今这个社会,不比七八十年代。在七八十年代,靠的是知识或体力或才学,只要有这其中一样,就会被大家认可,但现在的社会,却只能靠颜值与身材,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朱芷柔哭泣诉苦道 “姑娘,如果没说错,你应该是才华过人吧?当然,如果你满腹才华加上一副好皮囊,自然锦上添花,前途一片光明。但是,这十全十美的人能有多少呢?恐怕,中国十四亿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吧?而且,姑娘,上天是公平的,你虽没有身材,可是你才华横溢,将来定有一番作为,你又何必想不开呢?”华轩劝道 “我不管,我一定要有一副好身材,好皮囊!所以,为了这皮囊,朱芷莘,你必须得死!”朱芷柔执着绝狠道,说着,一把利刀再次刺向朱芷莘,一道紫光闪过后,朱芷柔倒地不起,彻底断气。 珍妃井——《终结篇》 华轩轻叹口气,无奈道:“苏雪,你怎么把她杀了?” 紫光闪现,苏雪站在众人面前。 “华轩哥哥,你虽不乱杀无辜,但是,我却是妖。你们不便处理的人,交我就行了。”苏雪笑着解释道 “好吧!这事解决了,还有玲子与珍妃的事。玲子,你已成怨灵,若你现在悔改,我能帮你超度,让你早日投胎。”华轩劝道 “我不愿意,天道不公。为何我枉死却无人为我申冤?”玲子的声音带着怨恨 “害死你的人是猫妖,但你也不要牵连无辜。”华轩解释道 此话一出,玲子立刻变化到沈婵面前。 沈婵见了,冷笑一声,蔑视道:“区区一个鬼魂,也想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 说着,一鬼一妖打斗起来。一时间,狂风暴起,小巷中斗争激烈。 华轩走到珍妃面前,恭敬道:“华轩见过珍妃娘娘!娘娘,从大清灭亡至今,已有百年之久。娘娘心中所怨之人早已遭了报应,而心中所爱之人也已投胎转世!” “你想说什么?”珍妃疑问道 “华轩想问的是,娘娘还有什么心愿没了吗?如果,心中所愿皆已了结,娘娘是不是该去投胎转世了?” “本宫所爱之人确实已投胎转世!可今日,本宫见着他了。你看,现如今,他就站在本宫面前呢?”珍妃双眼含泪看着罗凯,半刻,她红唇亲启,泪中带笑道:“本宫既然找到了他,那便要此生此世陪在他身边,所以,本宫不能去投胎,不然,本宫会忘记他的。” 华轩轻叹口气,道:“娘娘,这个人他不是光绪帝爱新觉罗·载湉!他只不过样子有三分像而已!但并不是他的转世。” “什么?他不是?”女子不可思议,自己苦苦等了百年,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可就因为华轩的一句话,她的希望一瞬间破碎。她哭泣,激动道:“不,不,本宫在此等候他百年,如今,他好不容易出现,本宫不信,本宫不信!”她眼神凶狠的转向华轩,癫狂道:“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骗本宫,对不对?你为了本宫能去心甘情愿投胎,所以,你才说他不是,对不对?你说话呀,你说话呀,是你在欺骗本宫,对不对……” “这世间多少痴男怨女薄情郎,最终都是以悲剧收场!好吧,娘娘,你要是觉得我骗你,那你自己与他聊聊吧!”华轩语毕,站到一边。 珍妃轻蹙秀眉,双眼中是满满的泪水,不住往下流淌。她神情款款的看着罗凯,这个模样还真与昔日的爱新觉罗·载湉很是相像,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皇上,皇上,你真的不认识臣妾了吗?臣妾是珍妃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说过,你会护着臣妾一生一世的!你真的都忘记了吗?……”珍妃哭着,一字一句,真情实意,感人肺腑。 “你,你先别哭,那个,你真的是光绪帝的妃子,珍妃吗?”罗凯疑问道 “皇上,你有此一问,是不是,是不是想起了点什么?”女子激动着,此时的她还抱着一点微弱的期望。 “没有,但是,我比较喜欢历史,特别是对清朝历史颇有研究。珍妃,你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女子,后宫之中,玩弄权术,最是常见。珍妃,你在这等了百年,时间也很久远了,希望你,能放下执念,快投胎去吧!真心祝愿你来世,一切安好,能与有情郎终成眷属!”罗凯劝慰道 “不,我不要!”珍妃哭道,她捉住罗凯的衣服,激动道:“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但是,你给我时间,我会有办法让你想起我的!” “珍妃,别再执迷了。她真的不是爱新觉罗·载湉!不过,爱新觉罗·载湉对你确实痴情,下葬时,手中还握着你生前他送你的一对翡翠玉环!”苏雪劝道 就在众人不备时,珍妃一把将罗凯推开,用自己的后背挨下沈婵的一掌后,重重摔倒在地。 而大家再去看望沈婵时,只见她双手乱打,好似不受控制。 “华轩哥哥,她怎么了?”苏雪问道 “我也不知道!失心疯了吧!”华轩随口一句,逗得苏雪不忍发笑。 “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不受控制?”沈婵质疑道。 不行,我现在身体不受控制,如果我留在这,他们定会对我不利。现如今,也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沈婵在心下暗道,想着,便挥袖离去。 “华轩哥哥,我们要去追她吗?”苏雪问道 “穷寇莫追,不必了!”华轩淡淡道 “为什么?华轩哥哥,她杀了玲子,还将她和珍妃的魂魄给……”苏雪抱不平道 “苏雪,魂魄是冥王要管的事,与我们何干?行了,现在先把珍妃的事情解决吧!我还想早点回去睡觉呢。”华轩玩笑道 两人回神时,只见珍妃躺在地上,看样子很是痛苦,而她的身体也正渐渐消散。 珍妃看望华轩,倒吸一口凉气,流泪问道:“我,我是不是快要消散了?” “是!”华轩诚实答道 珍妃嘴角颤抖,秀眉轻蹙,她双眼依依不舍的望向罗凯,颤声道:“那,那我还能,转世投胎吗?” “你现已魂飞魄散,所以,不能投胎转世了!”华轩解释道 “不,不!本宫不要,本宫心愿未了,本宫不甘,本宫不甘!”珍妃哭的撕心裂肺,大声嘶喊道 “求求你,如果你们有办法,请你救救她吧!她毕竟,毕竟也是为了救我才……”罗凯肯求道 “对呀,华轩哥哥,想办法救救她吧!”苏雪打断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华轩为难道 “上一次,芊宸哥哥不是施法,借尸还魂,救活了梓萱吗?这一次,华轩哥哥何不用朱芷柔的尸体复活珍妃?” “你芊宸哥哥本事大,法力高,是你华轩哥哥望尘莫及的。如果,我也能像你芊宸哥哥一样,拥有这强大的法术,那在往生客栈,我就是他老大了。”华轩玩笑道 此话刚落,一颗石子飞出,正准备痛击华轩,却被华轩给躲闪开来。白光闪现,芊宸出现在众人视野。 “芊宸,你来了呀!”华轩尬笑道 芊宸没有理他,他看着珍妃,道:“珍妃,让你重新复活,肯定是不行的。这种擅改天命的事,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但让你投胎转世,还是可以的!珍妃,你的一生,也算可怜!所以,希望来世,你能平安的渡过一生。” “谢谢!”珍妃诚心道谢后,看向罗凯,流泪伤心道:“或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吧!”她深吸一口气,释怀道:“我执念了百年,如今,也是该放下了。”语毕,笑着流泪,轻闭双眼,似在等待结束。 芊宸挥手,白光昼起,天地间一片明亮,半刻之后,一切都平静下来。 一个月后 朱芷莘身穿素衣,手捧鲜花来到一块坟场,她找到了朱芷柔的墓碑,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前,伤心道:“姐姐,我来看你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姐姐,自从你去世那日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不知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姐,今生你没有一个好身材,但愿来世,真能如你所愿,有一副好的身材与皮囊,这样,你就不会因为这些而发愁了。可是,姐姐,你要知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切记,来世不管喜欢什么,都别再执念过深了,平常心对待,其实也挺好的!” 姐姐,你说得对,压死骆驼的,的确不是沉重的物件,而是致命的稻草。就像你,杀死你的,其实根本与皮囊身材无关,而是你心中的魔障! ——朱芷莘 引子 夏去秋来百芬芳,满院琼花争艳开! 惊鸿一瞥终不悔,半世残梦渡浮生。 ——宋允 穿过几条繁华的闹市,来到一处偏僻的庭院。院前十层阶梯,院门上是一块布满灰尘的牌匾雕刻''孤兒院’三个大字,看上面结的蛛丝网,似是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这日秋风萧瑟,一位八岁的小女孩搀扶一位老者来此院外。两人走过十层阶梯,推开这扇木质简朴的大门。入目眼前的是一片凄凉之景,庭院中除了一座古老败落的房子可遮风挡雨外,就没有其他的居住之所。 微风渐起,带来一丝寒意。院中的枯黄落叶也随之而起,纷飞飘落。 ?半晌,一位身穿禅服的中年妇女急忙出屋迎接。她看着老者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关心道:“老人家,好久不见,近来,这身子骨可还硬朗?” 老者笑道:“劳烦挂念!老朽,一切安好!” 语毕,女子邀请老者与女孩来到一间客房入座,待安顿好他们后,奉上茶水,以表尊敬。 “这房屋简陋,粗茶淡水,招待不周之处,老人家可莫要嫌弃!”女子客气道 老者饮上几口热茶,感慨道:“此茶入口苦涩浓烈,可细品之下,却甘甜香醇。如此上品好茶,又如何会招待不周?” “爷爷,你们在此处闲谈,我听着也是无趣至极。要不,我去这院中四处走走看看,也免扰了你们谈话的雅兴,可好?”女孩打断道 老者与女子相视一笑,老者无奈道:“好,你且去吧!但是,随便逛逛就好,切记,可别捣乱闹事。” 女孩走出房屋,来到后院。只见一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小男孩一人呆坐在后院中。女孩走上前,发现男孩长相秀丽清冷,眉目间带着几丝阴柔之气,身材偏瘦,手指修长,肤色白皙,五官俊俏,轮廓分明。 女孩柔声问道:“我刚从屋中走出时,看见一群与你差不多年纪的孩童嬉笑打闹。你为何不去与他们一起玩,反而要一个人待在这寂静的后院,孤孤单单?” “他们,不屑与我玩!”小男孩淡淡的说道,他抬头,墨黑的眸子看向远方,眼底神色带有一丝感伤。 女孩不解,站在他的位置,朝他的眼神看去。 “你是想出去吗?”女孩天真问道 “是!”小男孩坚定答道 女孩一笑,道:“那我带你出去,可好?” “你想带我去哪?”小男孩疑问道,眼中似有几分不信任。 “去我家,我叫宁琼,若你不弃,以后,我便是你的亲人。”女孩说着,伸出了手。 亲人吗?自从进了这孤儿院,不是遭人嫌弃,就是被人欺负。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愿意把我当亲人! 小男孩见了,眼中有几丝动容。顿觉心底深处,一股暖流涌了上来。他沉默思虑了半刻,终于伸手握住女孩的手,道:“我叫宋允!” 秋风寒凉,天慢慢暗沉下来,不一会,就下起了纷纷小雨。老者撑伞,带着两个孩子渐渐离去…… ? 双嗜咒——《发泄》 十年后 一辆豪车停在一座豪宅前,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正是宁琼和宋允。只见宋允的容貌越发清秀俊俏,肤色白皙,身材高挑,骨瘦嶙峋,可那张脸却还是轮廓分明,眉宇间,阴柔之美更胜从前,而男子的阳刚之气又占据一半,真是阴阳交替,容貌倾城,宛若谪仙!宁琼也是长发披肩,身材高瘦,样貌倾城,国色天香! 远远望去,两人好似一对金童玉女,非常般配。 两人走进豪宅,只见三个中年妇女坐在豪宅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宁琼高跟鞋的声音,妇女们纷纷回过头,其中,一个穿红衣的妇女热情笑道:“宁琼,你回来了呀!” 宁琼见是她们,心中有些不悦。一群墙头草,竟还有脸来? 虽是有气,但还是强行压下心中怨气,一脸平静。 “几位姑姑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宁琼不冷不热问道。 “也没什么事,你如今不是成名了吗?这当了明星,我们几个做姑子的自然要过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顺道,亲戚多走动走动,也不会显得生分!”红衣妇女好话巴结道 “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是,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宁琼不解问道 “一个叫妙婉的小姑娘,听说我们是你的姑姑,就放我们进来了。不过,那小姑娘挺有眼力见的,知道我们来,还特意去给我们买茶!” 宁琼听后,立刻打断,冷冷说道:“宋允,明天将她给辞退了,从此,我身边再无助手。” “好的!”宋允淡淡答道 这句话让沉浸在喜悦中的妇女瞬间清醒。宁琼这话什么意思?是在下逐客令吗?想到此处,妇女脸上由喜转怒,生气道:“你这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欢迎我们来吗?” “我的确不欢迎你们来,你们这群攀龙附凤的墙头草。当初我落魄,没有钱时,宁家因重男轻女,所以,将我亲姐姐送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抚养长大,而自我出生,你们就百般刁难我的母亲,怨恨她两胎都是女儿。所以,你们想尽办法整治她,让她在宁家抬不起头。五岁那年,母亲离世,你们将我赶出宁家,在外面自生自灭。你们整个宁家既是这么歧视女子,那今日又有何脸面跑来,跟我谈论亲情?”宁琼流着泪,语气虽是平静,可字字句句,说到心中痛处,还是有一种不甘与怨恨夹杂其中。 “那是你们姐妹两活该,宁家在我们这一辈中,你大姑,二姑和我这个小姑都是女的,唯独你爸是宁家独苗,宁家的香火不能断。所以,只能怪你母亲,没有生出男孩。”其中另一个妇女辩解道 “对呀,在你爸这,香火一断,也就算了。但你既然是女儿身,那就得给宁家带来利益。要是不能带来利益,宁家可不养闲人,不过,好在你与你姐都争气,都成了泽芳影视经济公司的签约艺人,当红明星!真是太为祖上争光了,你看看,这偌大的豪宅,我这攒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呀!”一个妇女攀附道 “对呀对呀,你看,宁琼和宁韶当了这明星后,我们姑子几个也能沾沾光了……”红衣妇女笑着搭腔道 三位妇女的话语,已经彻底惹怒宁琼,终是一腔怒火难以吞忍下肚,她冷冷道了句,“够了!” 宁琼怒道:“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你们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你们不要来找我,就算来了,我也只会让宋允赶你们出去。宋允,送客!” 语毕,宁琼怒气冲冲的上了二楼。 往生客栈 午时,芊宸和华轩坐在房顶上,畅谈心事。 两人有说有笑,可突然,华轩发现往生客栈的庭院有异样,大喝一声,“大胆,竟敢擅闯往生客栈,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一个身穿大衣的青年男子现形,他下跪求饶道:“求求你们,别让我魂飞魄散!如今是正午,外面的太阳我实在无法抵挡,所以,我想借这里的灵气躲躲。” “你还挺会找地方,我看你既不是恶灵,又没有怨气。你为何不去投胎?”华轩问道 “我也想,可是最近有人在猎杀鬼魂,而且,那人会时不时守在鬼道大门处,若是被他抓去,就会被她炼丹,从而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我不敢赌!”男子胆怯的答道。 “你说有人猎鬼,那你可看到那人的相貌?或者说,你知道她是谁?”还不待华轩回答,一个长相英俊不凡,肤色白皙,身形高瘦的男子走了进来,打断道。 “冥王?”华轩疑惑道 “不知冥王来我往生客栈,所谓何事?”芊宸问道。 “本王听说,有人在本王的地界上猎鬼,而鬼界的鬼差和鬼兵到现在都捉不到凶手,所以……” “所以,冥王就亲自过来调查凶手,对吗?”华轩打断接道 男子听后,玩笑道:“华轩,你还是和千年前一样,胆大放肆!” 千年前?我如今记忆缺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冥王说起千年前?莫不是他知道我的身世? 别看华轩平时虽然活的没心没肺,一脸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一说起身世,华轩却觉得那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他觉得记忆缺失,确实可以让他忘记一些痛苦的事情,可是,记忆的缺失,同时也让他觉得,他的一生不完整。 “千年前?冥王,你说千年前,是不是知道些我的身世?”华轩心下一着急,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 “华轩,关于你的身世,本王只能说抱歉,无可奉告!”男子一脸歉意。 唉!真是傻呀,冥王虽经常来往生客栈,但,他和芊宸才是朋友。 华轩在心底暗骂道,他轻叹口气,平静道:“没事,刚才是我一时情急,失了方寸,冥王可勿要见怪!” “无妨!你这样,可不是头一次了,本王,早就习惯了。华轩,芊宸,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至于这个灵魂,本王也就一并带走了。” “冥王慢走!”芊宸客气道 语毕,一束黑光闪现后,冥王与灵魂消失不见。 傍晚,宁琼和宋允坐在一处街边小摊上。 “老板,给我上一箱酒!还有,五十串烤肉!”宁琼唤道 “好的,你们先坐,马上就来啊!”老板热情答道 “一箱酒?你喝的完吗?要不,改成两瓶好了!”宋允关心道。 “不用,就一箱酒!让我喝个痛快。宋允,你不知道,当一个明星有多痛苦,人前人后两张面具,所以今晚,我想好好大醉一场,做一次真正的自己。”宁琼解释道 “这可不行啊!你若是今晚被人认出拍到了,可是会毁了你形象的。”宋允担心道 “没事,我今天素颜出来,穿的这么普通,没人认得出我。所以,宋允,你今晚陪我喝,咱们不醉不归!” 两人谈话间,烤肉和酒都已上齐。 宁琼打开一瓶酒,拿起酒一饮过半,她将酒瓶放在桌上,醉醺醺笑道:“真痛快啊!”说着,把剩下的一半也喝的一干而净。当宁琼再去开第二瓶时,宋允拦住她,劝道:“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别,别拦我,我,我还没醉!”她口语不清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今天,你的亲戚过来,你骂她们的话,也勾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但是,你现在是真的醉了!跟我一起回去好吗?你要是想发泄,就换一种方式!行吗?”宋允低下头,柔声道 “你懂什么?发泄,我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发泄,所以,才出来喝酒!你表面上是我经纪人,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下人,你一个低贱的下人,有什么资格可以管我?”宁琼醉着,怒骂道。 宁琼性子喜怒无常,多重性格,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既像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喜欢耍公主脾气,但又像一个非常成熟稳重的女人,懂得许多道理。而这些情绪和这些不同的一面,也只是在宋允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而对于宋允来说,他也已经习惯了宁琼的辱骂。他心系宁琼,所以,对他而言,不管宁琼怎么拿他生气,他都不会在意的。 因为他明白,宁琼吃过许多苦,如今,他虽有名有利,但跟一无所有也没区别。 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只有他了! 宋允刚准备解释,一女子尖锐的声音刺入双耳。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在那把人分三六九等?”一个短发女子走过来,抱不平道 “你谁呀?凭什么来管我的家事?”宁琼因喝醉,随口就来了一句。 “是你!大明星宁琼!”女子冷笑一声,“呵,听说,你除了演电视电影,录mv视频,发表新歌专辑和代言外,从不参加发布会,真人秀,演唱会和综艺节目,你也不接受任何采访。因此,记者们可很难打听到你半点绯闻,但是,许多人也在因此怀疑你的真正实力!可今天,真是一个机会,我若将今天的这一幕拍下,发到网上,那我们报社可就又有大新闻了。”女子威胁道 “你是记者?”宋允疑问道 “对,小哥哥,你不用怕,我是报社的记者,杜涵燕!今天,宁琼因为自己是明星,就随意欺负人。所以,我一定会曝光这事,替你出气的。”杜涵燕好心道 “我想这事有误会,第一,宁琼今天是因为心情不好,而且,喝醉了酒,所以,她是无意的。第二,明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和说话权利。如今,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如果曝光她,我是可以告你的。”宋允冷冷辩解道 听着这番解释,杜涵燕暗骂道:这人是被骂傻了吗?他自己受了委屈,居然还帮骂他的人说话。 “你有病吧!她刚刚在骂你,而我在帮你。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你还要帮着她?”杜涵燕生气道 宋允没有理她,冷漠道:“请你现在马上离开!” 听到逐客令,杜涵燕怒气冲冲的离去。她心中不甘道:哼!走着瞧,终有一日,我会把她的丑闻给爆料出来。 待杜涵燕走后,宋允回过身,只见不胜酒力的宁琼醉倒在桌上,昏昏欲睡。 双嗜咒——《解约》 近日,网上一则新闻报导上了头条。 近年,由一部小说《前尘》改编的电视剧未播先火,可这部剧的女主宁韶却惹来众多非议。网友说她带资进组,因为加戏,害死过两位灯光师!还有网友爆料,在刚出道不久,还没大火时,曾将一位导师气出心脏病,还将两位同行前辈给气哭当场。 泽芳影视经济公司 宁韶身穿一袭黄衣长裙,来到巫倾泽的办公室。进门时,只见一个身穿西服,五官精美,容颜俊俏的男子坐在办公室桌前看书。 “巫总,您找我!”宁韶道 “宁韶,最近,你有没有看微博网络上的头条?”巫倾泽放下手中的书淡淡说道 “巫总,这些是绯闻,都是没有的事。”宁韶辩解道 “有没有,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宁韶,今天我找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本公司与你解除合约。至于违约金,等会我会让晶晶打到你账上。从此,你与本公司再无交集。”巫倾泽冷冷说道 “为什么?就因为一点小小的绯闻,所以,你就要解约我?公司里面有那么多演员,他们都犯过错,为什么……”宁韶不服道 他们就可以被得到原谅!这十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巫倾泽强行打断。 “那是因为你涉及到了人命案!你因带资进组,要求加戏,不慎将两名灯光师给害死。如今,有人正在法院起诉你,所以,本公司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未免你给公司带来别的负面影响,你还是趁早解约吧!”巫倾泽平静劝道 宁韶听了,心中虽有怨气,但还是快速离去。在公司的大厅中,一位女演员与宁韶擦肩而过。女演员见到宁韶,嘲笑道:“哟!这不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宁韶吗?这苦着一张脸是怎么了呀?我猜猜呀,这最近听说你拍戏时,因为威胁导演加戏份,闹出了一起人命案!而且,好像还是两条人命……” “闭嘴!第一,我没有加戏份,第二,人命案是出了,但与我无关!”宁韶打断,怒道 女演员冷笑一声,“呵,宁韶,谁不知道,你刚出道,还没火的时候,就在综艺节目上勾引帅气的小鲜肉男演员,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曾与洛宇共同参演过综艺节目吧?洛宇天之骄子,优秀异常,无论是才华,还是颜值都比你高出不知多少倍,真不知道,你是有什么脸面去勾引他,真是个不要脸的绿茶婊!” “你……”宁韶气结,她如今和公司解约,事业跌入低谷。 本来她就因为事业的事情而烦心不已,而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来嘲讽她!不过,如今的她已无实力,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面前的女子她惹不起,也就只好闭嘴,不再反驳。 此时的她,心中气到吐血,而整张脸也是难堪与怨恨。 “你什么你,实话与你说了吧!巫总说了,因为你这次闯下的祸实在太大,公司不想帮你收拾烂摊子。所以,要么会将你雪藏,要么就将你与公司解约!你呀,还是好自为之吧!”语毕,便得意离去。 这日中午,一辆豪车抵达宁琼豪宅院中。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汉服的女子——巫芳落,只见她身材高挑,一袭汉服,飘飘欲仙。她来到豪宅门前,按下门铃。 半晌,门缓缓打开,宁琼迎了出来。巫芳落见到宁琼,一时激动,一把紧紧抱住宁琼,撒娇道:“宁琼,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啊!外面太阳这么大,晒死我了!” 宁琼笑道:“落落,今天太阳这么大,你这个小懒虫,竟然会出来?” “宁琼,我这不是,想你了嘛!当然了,我今天买了两张电影票,想约你陪我一起看电影,还有,出去逛街淘购。”巫芳落笑嘻嘻道 “巫大小姐,你这买两张电影票,不让你哥陪你看,找我干嘛?”宁琼玩笑道 “我哥?你可别说了,他天天只知道忙公司的事,从来没时间陪我的。所以,我还是得找你,我的好闺蜜陪我看。”巫芳落讨好道 “好好好,陪你看行了吧。那你先进来,我去楼上换身衣服,就陪你去。”宁琼无奈道 巫芳落笑着与宁琼一起进了屋。 傍晚,巫芳落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只见巫倾泽坐在沙发上品茶。 “哥,我回来了。”巫芳落打招呼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说,你这一天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你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会有危险吗?”巫倾泽担心道 “我知道错了,哥哥,我今天,只是和宁琼出去逛街玩了。”巫芳落认错道 “算了,下不为例啊!”巫倾泽无奈道 对于这个妹妹,巫倾泽真是无可奈何,他把她养成公主,真正做到了三从四德。 三从,妹妹上街要跟从,妹妹的命令要服从,妹妹说错要盲从! 四德,便是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惹不得!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对了,哥哥,那个,我……”巫芳落尬笑,欲言又止道 巫倾泽从怀中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轻叹口气,笑道:“卡里五万,省点花!” “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巫倾泽不解道 “哥,今晚,你可不可以穿汉服,带我出去玩呀?”巫芳落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语气中带有撒娇。 “你今天在外逛了一天,还没玩够啊?”巫倾泽关心道 “没有!”巫芳落调皮道 巫倾泽摇摇头,无奈笑道:“真拿你没办法,行,那我先回房换件汉服,再陪你去玩,可好?” 巫芳落不答,只笑的一脸灿烂。 夜晚的大街上,灯红酒绿,繁华热闹。巫倾泽和巫芳落来到一座广场,广场人来人往,也有无数汉服同袍的小姐姐与小哥哥在玩闹。 巫芳落拉着巫倾泽的手,来到一座长桥上,看着桥下河中的花灯飘浮游动,随波逐流,不免轻叹一声。 “怎么了?落落!”巫倾泽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触而已。”巫芳落声音有些低沉。 “小公主,你这又有了什么感触?说出来,让我听听!我或许能给你开解开解。”巫倾泽笑道 “哥,你看,这河灯随波逐流,飘浮无依。它随河水一路跌跌撞撞,有些在半路就沉下去了,有些飘到河水的尽头,但终究逃不过沉入河底的命运。”巫芳落感伤道 巫倾泽单手将巫芳落揽入怀中,安慰道:“我知道,你在以河灯喻人。你想说,那些英年早逝的人就像半路沉下去的河灯,而就算一生顺畅的人,到最后,也逃不过死的命运。可是,落落,每个人都逃不过一死,就算是我们巫族巫氏也躲不掉。”巫倾泽轻叹口气,柔声道:“落落,我们虽改变不了生死,但是,我们却能决定自己的一生。落落,你放心,这一生,命虽短暂,但哥哥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让你在这一世里,活的幸福快乐,平安健康,好吗?” 巫芳落听后,心中感动,可还是玩笑道:“你瞎说!以后,等你娶妻了,你一定就忘记我这个妹妹了。” “落落,那哥哥向你保证,这一辈子,绝不娶妻,绝不与除你之外的女子触碰,可好?”巫倾泽虽是玩笑着,可说的一脸认真。惹得巫芳落连连发笑。 巫芳落看向广场中央,那人山人海,灯火通明,层出不穷的孔明灯飞入满天。夜晚的星空在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孔明灯的照耀下,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哥哥,我们去广场中央吧。那有人在放孔明灯,我也想放!” 巫芳落笑着牵起巫倾泽的手,来到广场中央,找了一处空位。巫倾泽笑道:“落落,你先在这坐一会,我去给你买孔明灯。” “你记得……” 巫芳落刚准备提醒巫倾泽,巫倾泽却笑着打断道:“知道,还有奶茶和小吃嘛,小馋猫!” 语毕,便离去了。巫倾泽刚离开不久,一个身穿汉服的姑娘,手提半杯没喝完的奶茶走了过来。她看着巫芳落,觉得好熟悉,突然想起那张脸,曾在上学时见过。想半天,才知道她不就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任人欺负的老同学,巫芳落! 想到这,姑娘起了坏心,既然,当年在学校可以欺负你,那这么多年没见,如今在大街上见到,自然还是要多多关照一下的。 “你是落落,巫芳落?”姑娘问道 “对呀!你是?”巫芳落疑问道 姑娘一笑,“我是孔筝啊!不记得了吗?” 巫芳落恍然大悟,惊讶道:“是你?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你诬陷过我一次。” “没想到你的记忆力这么好?上学的事,你还记着呢!不过,你看啊!今天这么热的天,你穿这么厚的汉服,一定很热吧!来,我来给你解解暑!”说着就将那杯奶茶泼到巫芳落的身上,巫芳落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看着奶茶溅到汉服上。 “你!你不要太过分!”巫芳落生气道 “过分?呵!巫芳落,野鸡难以变凤凰,穿的这么漂亮,可骨子里还是那副穷酸样。巫芳落,我告诉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欺负你,你只能忍着,现在,在社会上,我欺负你,你一样得忍着。所以,以后,最好别再遇到我,不然,见你一次,泼你一次,就当是我闲的无聊,解趣。”孔筝说着就将剩余奶茶泼在她的脸上。语毕,刚回头时,突如其来的一杯奶茶泼在孔筝脸上。 “你,你谁呀?”看着身后的巫倾泽,孔筝大怒道 “看不惯,所以,来收拾你的!”巫倾泽冷冷道 “你……”孔筝气结 “你什么你,等着我动手打你吗?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真怕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还不赶紧滚!别碍眼。” 孔筝看着男子那生气的模样,心下暗道:再继续杠下去,只能自己吃亏,算了,先溜为上吧! 巫芳落,今天算你走运! 孔筝想到这,只能匆匆逃离此地。巫倾泽走到巫芳落面前,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脸,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落落,我应该带你一起去买孔明灯的,可是,我又怕你累着。对不起,我应该背着你去的。”巫倾泽看着巫芳落被人欺负,心中很不是滋味。一股强烈的自责感涌上心头。 “真的没事,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巫芳落忍住心中的伤心,假意笑着乐观道 看着巫芳落强颜欢笑的模样,巫倾泽在心中暗暗发誓道:落落,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落落,你的汉服脏了,要不,今天我们先回去吧!改日,我们再出来放孔明灯,好吗?”巫倾泽建议道 巫芳落笑而不答,巫倾泽便当她默认,于是开车带她回家。 该章节已被锁定 郭凡其实早就猜出来,关语嫣估计犯了什么事,所以阎正乾才把对方带走了。 后世学历史的听说过,倭人是人类届的斑鸠,自己生存环境恶劣,就把别人家的搬空、把别人杀掉,自己当作主人住进去——鸠占鹊巢嘛。 郭凡听了这才醒悟过来,难怪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江辰人了。 叶明琛很希望她能够早日和恢复记忆,但是他也得做最坏的打算,就是宁棠永远都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 但他清楚知道自己必须要有靠山,于是思来想去,决定先将这些钱用来生钱。 接着一个转身,将吓傻了的许佳路和刘然打翻在地。此时,两个侦探也冲了进来,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大为震惊,急忙将这些犯罪分子捆起来。 在两边无数手持长剑的天使雕像注视下,来到比自己更加高大的神像面前。 他从金像的肩膀上跳下去,轻飘飘的落在蒲团面前,他半蹲着身子分别将蒲团向左向右转动。 辛念送他出门,回去后只见顾玉江顾玉帆顾明春三人过来请安,说屋子全都收拾妥当,从此后便在这里住下,又谢她收留。总之不管心里怎么想,这会儿且都老老实实将獠牙犄角收了回去,态度摆得还挺端正。 全场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止了,似乎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摸索着黑影下了床,打开壁灯,走了出去,吴妈已经离开,沈墨北还没回来。 凌络琦微愣,听到这句话她就知道炎亦烽在套她的话了。可她自然是坚持自己原则,不该说出口的时候,那就绝要死守秘密。 萌萌一直都沉沉的昏睡着,额头上,手心里都有擦伤。严重的擦伤医生已经帮着包扎过了,那些不太严重的擦伤也用药水消毒过了。只是萌萌的皮肤本来就很嫩白,擦破一点点皮看上去都很明显。 她利用这个身份,曾经控制过很多势力范围,也可以逐渐轻松地通向整个世界的运营网络,可以来去自如。可这些对她来讲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一个操作实验。 牺牲自己,成全了整个第一世界,这种魄力,伏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既然你也爱着他,那就把你的肉身交给我吧,让我代你一起去爱他。 所谓浩宇天尊首席弟子,并非如武归云那样,只是一代弟子中的首席弟子,而是天尊势力成立数千万年来,不知多少代弟子中,成就最高的那一个。 安清浅陪着他一起来,傅野觉得自己应该陪着父亲一起来。他心底念着父亲对他的疼爱和呵护,他自己也觉得父亲这些年是亏欠了傅良,所以他想来亲口跟傅良道歉。 我使劲咬着他的手指解恨,可是突然间看到他的一只手臂,上面竟然出来了隐隐的鳞片,似乎越来越清楚的样子。他的身体有变化,我突然间想到了上次的事情,也就没有再挣扎。 有天,她接到了一封信,在看到署名人的时候,整片大脑都白了。 “驾,驾”赶车的士兵和护卫在国王和皇室进入马车后,马上向着早已预订好的路线赶去。 若非遇到冯月婵三人,她一定会像自由落体的铅球般,自甘堕落,陷入泥沼。 “呃”林洛当即愣住,他觉得既然已经丢人了,那就不妨再现现眼,至少要把这个成语给完成,原以来椎名会说一句肤浅,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上chuáng了,这……这种超展开,她想干什么? 当然,也许铺道蚁蛮族军是由于自身的原因而无法出征,比如领地内的灾荒,或外地的入侵等等。 唐郑敏听儿子说的,觉得也不无道理。唐浩泽赚了多少,乡亲们不知道,但都知道他肯定赚了不少钱。五块钱的利是虽然是挺多的,但就算是所有亲戚朋友和全村人都来了,也不过几百个利是,几千块钱儿子也花得起。 唐浩泽知道他内里的本质还是一个宅男,不怪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技术。 “龙帝之墓,终于找到了。”王汉看着面前的巨大秦兵雕像说道。挥手再次打开了一条空间裂缝,连接着自己召唤空间。 在兽人的狮子帝国,三个兽人帝国的王聚集在了一起,商讨着是否要加入王汉的麾下。 听他这么说,唐浩康才放心了一些,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几个保镖的解约就花了一百五十万。他以为哥哥遇到什么威胁了呢。 看着外面地上如同稻草一样密集的插着的箭失,外面的精灵只是退回来,这短短的两百米就损失了三分之一。 “你胡说!如果真是我偷了大家的内裤,那我自己的内裤为什么也丢了!”姚菁菁扯着嗓子嚷道。 还没反应过来呢,路蓁蓁就搂着他的脖子,固定住他的头,狂乱的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把傅知易一下子都给亲懵了。 双嗜咒——《卖咒》 这日,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巫芳落坐在房间的窗边,看着纷纷落下的小雨发呆。 一阵绿光闪现,一个身穿汉服,长相俊美的男子——古卿出现。 “小主子,你在看什么?”古卿不解道 巫芳落一笑,“看雨啊!你看啊,这雨下得很小,配上这外面的青山绿水,风景很美的!这么好的景色,当然要仔细看看!” “小主子,我不太明白!” 巫芳落转身,看着古卿那副帅气的面瘫脸,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是啊!一块修炼万年的碧玉,如果不经历人世间的众多风雨,他又能懂什么呢?懂的,也只不过是忠心护主,完成任务罢了。 巫芳落笑而不答! “你呀!长的帅,法术高,可唯独就是这个表情,总能逗笑我。”她从抽屉拿出一袋薯片拆开,递给古卿,问道:“你要吃吗?” 古卿摇了摇头,表示不吃。 巫芳落一边吃着薯片,一边闲聊道:“古卿,你今天怎么没和我哥在一起啊!” “主子说,今天不让我跟着,让我好好保护小主子就行!”古卿说着,就将一块碧玉递给巫芳落。 “你的本体不是在我哥手上吗?你现在交给我做什么?”巫芳落不解道 “小主子,主子说,将我送给小主子。以后,就只认小主子为主!”古卿说着,单膝下跪,严肃道:“小主子,以后,您便是古卿的主子了。” “你这一跪,我承受不起,你快起来!”巫芳落忙将古卿扶起,可古卿却执着道:“小主子不答应,古卿就不起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行了吧!快起来吧!”巫芳落被迫无奈,只好应了他 “古卿谢主子!”语毕,站了起来。 “你呀!就是个面摊脸,倔脾气!古卿,你记住,虽然你认了我是主子,但你也要记得,哥哥是你永远的旧主,你要永远效忠他,知道吗?” “是,古卿遵命!” “唉!万年古玉就是一块万年古玉,冷冰冰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巫芳落嘀咕道 窗外的雨渐渐停下,天边挂起一道七色的彩虹,给这喧嚣的城市增添了一抹色彩。 从浴室洗漱完的宋允一袭白衣走了出来,衬着白皙的脸庞,显得一脸俊美。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起。 宋允接过电话,是巫倾泽打来的。 “喂,巫总!” “你家艺人宁琼呢?这都快到三点了,她怎么还没来?” 宋允想了想,扯谎道:“实在不好意思!巫总,今天,宁琼在家摔了一跤,脚受伤了,都流血了。现在,正在医院。所以,您看这个mv能推迟几天再拍摄吗?” “那好吧,如果她今天不行,那我只能让晶晶补上了。你让她养好身体,有一部电视,我已定她演女主,就等她签字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 简单的几句谈话过后,电话挂断。 “宋允!”二楼传来宁琼的叫声,宋允听后立马跑上二楼,来到宁琼的房间。 看着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样子,宋允走到床边,关心道:“怎么了?宁琼!” “我渴了!”她一脸乖巧道 “我去给你倒水!” 宋允刚准备转身离开,宁琼却拉住他的衣服,宋允转身,宁琼补充道:“宋允,去一楼给我倒水,顺便,把电视柜下抽屉里的药膏拿过来给我。” 宋允点头,笑着轻声应道:“好!” 很快,一杯水和药膏拿了上来,她递给宁琼。宁琼将水杯放在床头柜,拿起药膏,笑道:“宋允,过来!” 宋允心头一颤,这上午不是已经……心中虽有几分慌乱,可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床头。 其实,他不是不愿意,只要,宁琼高兴,他如何倒无所谓。只是,他也担心宁琼的身体吃不消,还有就是怕她累着。 宋允低下头,心中有些害怕道:“宁琼,这,这上午已经……” 他知道宁琼的性格是喜怒无常的,所以,他每次于宁琼对话都很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开心。他受几句打骂倒还好,但就怕宁琼,气大伤身! 宁琼大笑,打断道:“你这个榆木脑袋,我现在拿着药膏,只是为了给你上药而已。知道吗?” “我,我自己上药,可以吗?”宋允试探性问道 “不行!”宁琼生气道 “宁琼,你,你别生气,我,我给你上药!”宋允因怕她生气,吓得有些结巴。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上衣迅速脱下。只见他雪白瘦弱的肌肤上,不是血红色,就是乌青或黑紫,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宁琼见了,心中一软。她心痛了,双眼的泪水流了下来。见到宁琼一哭,宋允慌了,他立马爬上床,与她并坐,急忙辩解,哄劝道:“宁琼,宁琼,你别哭,是我,是我自愿的。宁琼,是我自己想要的,不关你的事,你别难过。宁琼,其实我这伤,它只是看着严重而已,但其实一点都不痛。”宋允深吸一口气,笑着轻声道:“所以,别哭了,好吗?” 宁琼看着他一脸担心,惊慌失措,傻到可爱的模样,不由得被他逗笑起来。她缓了缓情绪,轻声道:“傻子!”说着便将药膏打开,在他的伤处涂抹,一边上药,一边细声道:“宋允,对不起!这么多年,只要我心情不好时,你都会忍受我对你的侮辱和言语上的打骂!我知道,你一定是怨恨我的,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宁琼,我不怪你的!我也不会怨恨你,我说过,我要守护你,那就是一辈子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宁琼,你可以害我,但我只求,你别把我送给别人就行。”宋允认真道 “傻瓜,以后就我们两的时候,你叫我琼儿就好。”说到此处,宁琼放下手中的药,凑在宋允耳边,轻声说道:“宋允,你记住,你,只有我能欺负,也只有我,可以要你。” “是是是,只有琼儿可以!”宋允笑着宠溺的附和道 给宋允上完药后,两人换了衣服出门。 今日,宁韶开车来到一所小区。她下车后直奔二楼而去,找到206门牌号,敲了敲门。不一会,开门的正是那日的记者——杜涵燕! “你好,你是?”杜涵燕问道 “你好,我是宁韶!”宁韶打招呼道 “你是大明星宁韶?”杜涵燕惊讶道 不知来者是善是恶,不管了,既然来了,便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吧!杜涵燕心下暗道。 “听说,是你将我的黑历史给爆料出来的?”宁韶平静道 “对呀!怎么?你现在来找我是?” “我想你误会了,我觉得你爆料的挺好,如今我和公司解约,我自认为,身上的担子终于卸下了。所以,今天我是来感谢你的!对了,能请我去屋里坐坐吗?”宁韶笑道。 “当然可以,请吧!”杜涵燕客气道 杜涵燕请宁韶在沙发上坐着,奉上茶水,以表敬意。宁韶从包里拿出一张专辑,假意笑道:“今天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所以,为表歉意,我送你一张专辑吧!这是我与公司解约前,最后一张新专辑。虽然,你可能不太喜欢我,但是,这张专辑你先收下,缓解我无礼登门的尴尬,待我走后,你再丢掉吧!也别让我太难堪!” “真是说笑了,明星送的东西,求之不得!”杜涵燕假意应和道 “叮叮叮……”电话声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宁韶道 “好!”杜涵燕笑道 不一会,电话语毕后,宁韶致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就先……” “哦!没事没事,您有事,那您先忙!”杜涵燕客气道 两人语毕后,宁韶便先行离开。 泽芳影视经济公司 巫芳默来到公司办公室,一进门发现巫倾泽坐在里面。看到巫芳默,巫倾泽感到意外,他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与你做比交易,谈完了,我就走!”巫芳默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递给巫倾泽,巫倾泽打开看后,秀眉轻皱,惊讶道:“双嗜咒的咒语!” “不知道,这个东西对你有没有帮助呢?”巫芳默一脸坏笑。 巫倾泽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做交换?” “最近又没钱了,五千万!怎么样?” 巫芳默说的很是自然,似经常与巫倾泽做交易一样。 “五十万!” “少了点,这巫家的秘术,还不至于这么廉价!要不,五百万!如何?”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一百万。要是不愿,你就自行离去吧!” 巫芳默轻笑一声“行,就一百万!那,我先告辞了,记得将钱打到我卡上。” 语毕后,巫芳默头也不回的离去。 双嗜咒——《地震》 近日,一条报导登上头条。 近日,网友爆出,宁琼六岁,就被一位老者收养,与宋允是兄妹关系。十五岁,老者去世,宁琼和宋允出门打工,四年里做过许多杂工,可在第五年,宁琼在医院打工时,曾被一位叫柏豪的主治医生**过。事后,宁琼曾放弃过自己,做过一些酒吧买醉,喝酒抽烟,骗人钱财的事。直至最后,宋允将那名医生杀害致死!此案过后,他们用一些手段将此事掩盖。宁琼曾化名琼愿,到各大孤儿院,养老院募捐,也曾搭建学校,献血,在老家搭桥修路做了不少好事,以此来减轻心中罪恶感,直到21岁出道后,才用钱将这些事掩盖,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豪宅内,宁琼呆呆的坐在床上,双眼是满满的害怕与绝望。她无声的流泪,心中的一腔怨恨不知如何发泄。 宋允缓缓走了进来,看到宁琼的样子,满是心疼。她走到床边,安慰道:“琼儿,你别担心!这只是绯闻,过两天,过两天就过去了,不会有影响的。” 听到他的安慰,终是一腔怒火与怨恨没有忍住,她激动着,哭着颤抖的自嘲道:“绯闻?呵!你说那是绯闻?可我怎么感觉,这些个绯闻就像一把刀一样,插在我的胸口,让我难受到窒息!” 她哭笑着,哭声悲惨,笑声凄凉。而在宋允看来,她的笑声就似一把尖刺一般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 宁琼深吸一口气,吼道:“宋允,你知道吗?这件事情,如果不被爆料出来,我都已经忘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它还是被爆料出来了,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宋允一下紧紧抱住她,哭着安慰道:“琼儿,琼儿,你别这样!这个绯闻我会让它消失的。” 宁琼泣不成声“宋允,我以为时间会淡化一切,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它又要被重新爆料出来,你知不知道,每当想起这些事,我的心,我的心有多痛啊!” “我知道,我知道!……” “宋允,宋允!”她着急叫道,似想到一件可怕的事。 “我在,我在,琼儿,别怕,我在!”宋允不断回应她,以此来缓解她的害怕 “宋允,我,我不干净了,你,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了……”宁琼害怕中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回想往昔的遭遇,她的心中已害怕到极点。 我,我不干净了!宋允,你会厌恶我吗?你会丢掉我吗?你会,不要我吗?她屏住呼吸,眼中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她现在只想听到他的答案。 “不会,不会的,琼儿,你要不信,我可以发誓的。我宋允发誓,我这一生绝不离开你,如果,我违背誓言,就让我不得好死!”宋允边抱她边认真道,他心中其实也很害怕,宁琼太过敏感,所以,她怕她会多想,也着急,因为,他也不想看见她难过伤心。 不会,他说他不会,太好了,原来他不会丢掉我。宁琼的心似一块沉下来的石头,终于尘埃落定,让她放宽了心。 宁琼哭了半晌,才缓和了情绪,她累了,慢慢的也就睡着了。 巫芳落开车来到一所小区,直奔二楼,找到206门牌号敲门。 开门的是杜涵燕。 “你好,你是?”杜涵燕礼貌道 “你好,我叫落落,是宁琼的助理!”巫芳落客气道 看来是找茬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上门了,那就小心应付吧!杜涵燕心道。 “不错,宁琼的那篇报导是我发的!”杜涵燕诚实道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能删掉那篇报导?”巫芳落冷冷问道 杜涵燕冷笑一声,嘲笑道:“宁琼的助理,落落是吧?还真是什么样的艺人带出什么样的助理!我问你,宁琼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找你来帮她买断消息封口呢?所以,像她这样的杀人犯,就应该早点被警察捉住,以正国法。” “第一,今天我来买断消息,是因为想给你留点颜面。我知道,像你们这种没有素质和公德心的记者不就是喜欢窥探艺人隐私和炒作绯闻吗?你们这种专以做龌蹉事而赚的肮脏钱,我看了都觉得恶心作呕。第二,你炒作艺人绯闻,毁坏她人名声,按照法律,我完全可以请律师走法律程序告你!” “你不用威胁我,就算你要走法律程序,我也不会怕你!” 巫芳落不怒反笑,道:“你很有胆子,但是,你知道巫族吗?可能现在没有人相信神鬼了吧?但是,你很快就会后悔!” 巫芳落语毕,腰间的那块碧玉闪现绿光,瞬间化作人形。就在杜涵燕看到古卿的那一瞬,只觉全身动弹不得。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杜涵燕怒道。 “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巫芳落恐吓道 巫芳落语毕,就和古卿直接走进了门。就在他们到处找电脑时,一道黄色光芒闪现,只见沈婵出现。 她嘴角含着坏笑,右手拿出一部笔记本,道:“你们要找的,是这个东西吧?” 巫芳落没说话,她看了一眼古卿,古卿立马打了上去。她与沈婵对招,一时间,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屋子里一片嘈杂声响起。几十招过后,古卿被打落在地。从地上爬起的古卿没多说,带着巫芳落就消失屋中,而沈婵也不见在屋里。两人一走,杜涵燕才恢复正常,待她进屋一看,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傍晚,宋允照顾宁琼睡下后,打电话给巫倾泽,约他去附近的酒店见面。 半晌,在酒店旁的一处空地上,两人见了面。 “看来,那条绯闻,是真的了!”巫倾泽淡淡说道 宋允看着巫倾泽,隐忍很久,才艰难开口道:“求你,帮她!” 巫倾泽冷笑,道:“好啊!我可以帮她,但是,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呢?” “你想要什么?”宋允冷冷问道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不可能!巫倾泽,除了那个条件,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宋允冷冷拒绝道。 远方“轰”的一声,树木倒塌。只见街上所有的人都往外跑,房屋开始震动,地面开始摇晃,见此场景,宋允和巫倾泽两人第一反应,便是地震了,想到此处,两人各上各车,掉头往回赶。巫倾泽心中挂念的是巫芳落,而宋允心中则是宁琼。 不知过了多久,巫倾泽才回了家,看见家里虽然墙壁裂缝,吊灯落地,但屋子里的灯没开,他跑去外面空旷场地,拨打电话。电话接通,巫芳落的声音传来。 “喂,哥!” “你在哪?”巫倾泽担心道 “我在附近广场的空地上,这的人很多!但也很安全!现在,警察已经到了,在处理中。”巫芳落解释道。 “你安全就好!你在那别走,我现在过来找你!” 巫倾泽语毕,就朝着附近广场跑去。 宋允回到豪宅,看见被地震震坏的大门,便一脚踹开。只见宁琼晕倒在地,见此,她立马进去,将宁琼紧紧抱在身上,快速逃离此处。他来到一块空地,才将宁琼放了下来,他轻声唤道:“琼儿,琼儿!” “咳咳咳……”随着几声咳嗽,宁琼慢慢清醒过来。她看见宋允,大声哭泣,沙哑的声音,埋怨道:“你去哪了?我睡醒了,你就不见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以为,我会死在地震中……” 宋允用手给她轻轻拭去眼泪,心疼道:“琼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但是你放心,不会有第二次了,以后,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丢下你了。我不会,再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宁琼擦干眼泪,缓了缓心情,才平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都不再离开我!” “嗯,好!”宋允轻声应道 “那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琼儿,对不起!今天晚上你睡着了,说了一句梦话,你说,你想吃老陈家的水饺。所以,我就大半夜去给你买了。”宋允说完,就低下了头傻笑。 “傻瓜,我一句梦话,你还当真啊?” “琼儿,我这不是怕你醒过来想吃吗?再说了,你之前也很喜欢吃他家的水饺啊!但是,我没想到,我刚出门,这后面就发生地震,所以,我就着急赶回来了。琼儿,对不起,这一次是我不好,你罚我吧!”宋允诚心道。 她看着宋允那张俊俏的脸,认真道:“宋允,你知道吗?刚刚地震的一瞬间,我满脑子想到的都是你。我害怕你会有危险,我也害怕你会有意外!所以,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行吗?” “好,我答应你!”宋允笑道 宁琼听后,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头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宋允抱起她,消失在夜幕中。 琼儿,我活着,只为守护你,照顾你,保护你。这一世,我会以性命护你无忧,你生,我活;你死,我亡! ——宋允 该章节已被锁定 对于这一点严峻心中还是十分满意的,但是获得存息草对他而言,那就不是很急切,比起这点严峻更想交易到力气蛊的食料,毕竟力气蛊是他本命蛊,一直让饥饿的力气蛊吸收他身体的气血,时间一长反而减少会自身底蕴。 “元兽修炼的精华凝结而成的晶,这是一星土系本命元珠,值不了几个钱。”蓝御解释到。 其实这些外派在外的宦官不过是在自己这边挂个名而已,普通人敢用宦官的那麻烦就大了,所以这些会同馆中的宦官纯属机关闲杂人员无处放,等于是变相的让他们下岗分流自谋生路。 徐天督倒吸一口凉气,记忆中还从没见过徐诚寿发这么大火,也顾不得肿痛的脸颊和嘴角的鲜血,‘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血龙福地里是没有风的,从四人进入血湖的那一刻起就感觉到了,但是此刻血湖里居然开始起浪了,不过好在这个浪并不大。 “我是他的师父,他们的剑也是我亲手铸造的,焉能不知它的用处?”黑衣人白了她一眼说。 “是。”彭茂华应了一声,严峻明显能感受到他还是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这是军中机密,恕不能相告。”萧启龙是怕云魔发问,所以客气地一并回避道。 那天下午楚望舒见到大气的狙击枪后便有些心动,因此在学会怎么组装保养后就想试枪,谁知道错估了这种大口径狙击枪的力道,将自己的肺部震得伤势发作,这才引起了猛烈的咳嗽。 两个冥兵眼睛直放光,这紫色的硬币是冥界通用货币的一种,紫色面额巨大,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元了,这贿赂不可谓不大,对于这些冥兵来说,相当于干半年的普通工作才能换来的报酬了,他们能不动心? 沙努克在这种时候玩这么一手,显然是不准备再活下去了,既然选择了狂怒者这么个职业,那么他便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事实上这也是兽人战士一贯的追求,在激烈的战斗中拼尽全力然后壮烈战死,死在床上才是耻辱。 一连串的大招瞬间自虎妖手中爆发了出来,明明看起来只是最为简单直接的一记横斩,然而却引动了一系列的天道法则加持,这一点孤云剑圣十分清楚的感应到了。 这对于他来说倒完全没有难度,在林扬的关照下他的旧伤都已彻底恢复,实力也达到了超凡巅峰的境界,虽说想重回传奇因为这老朽的身躯潜力已尽的缘故很难达成,但也足以让他在战歌王庭,甚至是拉杰塔尔内来去自如了。 这种方式很冒险,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但是吕天明别无选择,他和潘凤的差距主要体现在武器上,如果后者没有长剑的话,他倒是敢正面与之硬撼。 夜祭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看来这次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够解决了。 兽潮迁移需要休息,而它们休息的时候就是凌云赶超它们的时候。只要在兽潮赶到安全区域前先到哪里,凌云就可以挽救无数人的性命。 一时间,各种能量武技爆发出来,铺天盖地般将吕天明方圆百米之内尽数笼罩。 那抹虚幻的影子自从藏身到车厢下之后便不再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生命体征都彻底消失,俨然一块死物一样,但格温莱娅却通过林扬传过来的共享神念界面,始终监视着它。 同时大长老也将子云刚才所讲的话给他们听了,并拿出了大长老现在的异火,所有的人看到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前几年禁枪,但是这里的人都靠打猎为生,吃饭的家伙当然都不肯交出去,头也知道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现在子弹不好弄,阿贵说得村干部去县里批才买得来。 “扑通——”连人带甲将近两百斤的分量摔在了地上,倒把周围的士兵们吓了一大跳。 不过,这样的“遗迹”是巧合性的,跟亚特兰蒂斯这些特意设定的遗迹不同。 “这一趟出来,真是大开眼界了,大开眼界!”刚刚抵达土耳其的邱大业感慨地说道。 纵使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不平凡的她,还是不敢在郝俊面前表现出自己太多的真性情,即使她清楚地知晓一直站在她身前保护他的这个少年的个性和人生态度。 这些果园和田野在南部的格拉纳达一带如今是越来越少见了。西班牙气候干旱,发展农业先天上本就比其他国家要难上一些,不过若是有善于经营的农民好好开发的话,未必就不能因势利导发展出特色农业了。 如今连三月都还没过,定难军不但将精锐主力向宥州方向集结,居然还在这牲畜产仔的时令里勉强拼凑出一支二流军队南下攻击芦子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轰隆一声巨响,布行衣的身躯已经砸入了岩浆中,那似乎不是滚烫的岩浆海,而是一个可以任由他发泄的水池。 探测器联系不上、时间对不上,这是她的两个怀疑点,现在这两个怀疑点全部都被解释上了,她不是科学家,但萧离的话合情合理。 这个时候,突然眼前黄光一闪,那猴王已经跳将起来,一爪抓向我的脸。我看过猴子捕杀兔子,它们的爪子非常锋利,要是给抓到,我非破相不可。 顿时,从diend的枪口喷射出了一道耀眼的蓝色的光束,这蓝色光束竟是被卡片包围,就如同炮弹一般直直的射向了媚祖儿和劫末厄。 双嗜咒——《合作》 这日,宁琼和巫芳落一起出去逛街。在街上,看见一个街头乐队,领头的是一身穿紫衣的女子,看身高体形,容貌长相都与自己很是相似。就连声音也与自己相近。而街头站了许多人围观。 宁琼见了,倒也没什么惊讶。这年头,以整容来模仿自己蹭流量的人,她见过不少。所以,如今在街头见到一个,心中也没什么好做计较,平常心对待就行了。 紫衣女拿着话筒,笑道:“大家好!我是宁琼,这从我出道以来,就没有参加过发布会,演唱会,大型综艺节目,所以,让许多人觉得我的实力作假。今日,我就在街头开了一个街头演唱,欢迎我的粉丝前来观赏,就当是福利了。” “你真的是宁琼吗?”一个小男孩问道 “是的!” “我可以跟你要一张签名吗?”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子问道 接着,开始围上来问问题的人,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巫芳落听了,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宁琼出道以来,冒充她的人很多,但别人都是在网上以虚假的网络来混淆视听冒充她。头一次见到在大街上这么明目张胆的。 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巫芳落走了上去,挤开所有的人,回避了所有目光,直直看着他,假意笑道:“你是宁琼?” “是啊!”紫衣女礼貌答道 “哪个宁琼?” “自然是,当红女艺人,宁琼!” “你这模样是整过吗?脸这么厚?大明星宁琼也是你可以模仿的?学她的声音,盗她的歌曲与作品,你真的以为,什么都和她一模一样,你就是她了?会不会太天真了?”巫芳落讽刺道 “你谁呀?你是哪来的黑粉?”紫衣女生气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是假冒的。像你这种,仗着自己与明星很像,就借他的名气盗用版权,模仿她出道的,我见多了。” 紫衣女冷笑一声,冷冷道:“模仿?呵!我告诉你,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宁琼。我看,你是来黑我的吧?”紫衣女缓了缓情绪,平静道:“不错,我最近确实绯闻有点多,可都是因为记者造谣生事,所以,才会让我掉粉。而且,我知道你是来黑我,现在故意找茬来爆料的,所以,我不会与你这么没有素质的人计较。最后,请你离开!”语毕,转身走去。 刚离开,无数人推着巫芳落,让她离去,嘴中还不干不净,骂骂咧咧,说是巫芳落爆料自己偶像的黑料而容不下她,而推巫芳落的这些人正是宁琼的脑残粉。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是宁琼,那你知道,我新演的电视剧叫什么名字?”宁琼的声音传了出来,她穿过人群,无视了他们的存在,直接走了进来。 紫衣女回头,道:“你又是谁?” “巧了!我也姓宁,我叫宁琼!”她转身,对着这些路人“你们别推她了。她是泽芳影视经济公司的巫大小姐,巫总的妹妹。而泽芳影视经济公司正是我签约的经纪公司。” “什么?你是宁琼?”一个路人男子疑问道 宁琼一笑,明星的气场凌人“是!怎么?不像吗?” “你胡说,你不要以为仗着自己长相声音与我一样,就可以说自己是宁琼了。”紫衣女心慌意乱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要不这样吧!今日她利用我的名气,冒充我,盗我作品,欺我好友,这口气我难以下咽。在场的朋友,有我的粉丝吗?若是有,就压着她去泽芳影视经济公司,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待澄清后,我会走法律程序,已正公允!怎么样?”宁琼淡淡说道 “这个可以,宁琼,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她的电视电影,新发专辑,我可一次都不错过。但是,有人冒充她,我做为琼花,绝不允许的。所以,我同意!”一个脑残粉女孩说道 “我也是琼花,我也同意,将事调查清楚!”一个男生附和道 随着宁琼的粉丝越来越多,大家都赞同澄清此事。这可将紫衣女吓得不轻,她有点胆颤的看向宁琼,语气柔软道:“对不起,我,我也是一时想出名,所以才做了这糊涂事。大明星,您看,您都是明星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我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可以吗?” “像你这样的事,我见过很多。今天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以后,不许再冒充我,也不许再冒充任何明星,因为有些明星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的。对了,你若真想成名,就好好努力吧!”语毕,宁琼就与巫芳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傍晚,宁韶一人来到大街上闲逛。经过一条街道时,一只可爱的小狸猫跳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狸猫冲她叫了几声后,往前面缓步走去,好似有意在指路一般。宁韶见了,跟着前往,来到一处小巷口,只见一个身穿大衣的女子背对她。 “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你很久了!”女子说着,转过身来,嘴角勾出一抹坏笑。 “你是谁?”宁韶疑问道 “我叫巫芳默,是巫芳落的妹妹。宁韶,据我所知,你被泽芳影视经济公司赶出来,又被妹妹宁琼给奚落,想必,这心中挺不好受的吧?”巫芳默假意关心道 “你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宁韶警惕道。 “我想帮你!你如今这般,我估摸着,你应是很恨泽芳影视经济公司的。我可以帮你扳倒它,让公司破产,让巫倾泽身败名裂,让巫芳落死于非命。然后,你重回娱乐圈,依旧是当红明星,你以前不好的所有绯闻都会莫名消失。”巫芳默诱惑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宁韶质疑道 宁韶语毕,只见地上的狸猫变成了一个妖艳的女子——沈婵!沈婵看着宁韶,妩媚道:“她确实不足以让你相信,但我却能!” 见到沈婵这么大的能力,宁韶便也信了。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抱着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的心态,宁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希望巫倾泽和巫芳落死!宁韶,要知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为什么不能一起合作,各取所需呢?”巫芳落笑道。 “好,如果真能像你所说的,那我愿意与你们合作。但是,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就是,让巫倾泽和巫芳落,死!”巫芳默狠狠说道。她伸出手,一脸坏笑道:“宁韶,合作愉快!” 宁韶伸手,与她相握。两人达成共识。 往生客栈 傍晚,寒气袭人,夜空,月明星稀。芊宸与华轩两人坐于屋顶,手拿酒瓶对饮笑谈。 “芊宸,怎么感觉你每天都活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华轩随口问道 “你在往生客栈生活,临近百年,不也一样活的逍遥自在?”芊宸反问道 “没买玉佩前,我确实挺自在。但是,自从有了这玉佩,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华轩痛饮一口酒,说道。 “即是如此,那就丢了那块玉。” 华轩不答,饮下了一口浊酒。 “冥王既是来了,何必藏着掖着,不如,出来一续。可好?”芊宸客气道 语毕,一黑衣俊俏男子出现在芊宸和华轩视野。他好听的声音不冷不热道:“本王今日是特地来提醒华轩的。” “提醒我?”华轩疑问道 “这一世她或许不像以往长命,但她的殡天之日,也是你我的交换之时。”冥王淡淡道 冥王将华轩打量了一番,又看了一眼芊宸,补充打趣道:“但我觉得,但一世,应该没必要交换了。反正有人替你挡着,你已经白白欠了我一个人情了。” “你在说什么?能说清楚些吗?”华轩问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她殡天之日,我会来找你的,到那时,便是真相大白之日。”语毕,冥王消失不见。 华轩虽没懂是什么意思,可心中已然有数。他与芊宸闲谈几句后,便各回各房休息。 该章节已被锁定 她觉得,若是倪烟南再多看她几秒的话,她就会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他面前。 反正现在的萧远寒是消费不起,只能默默记下苍雷炼体诀的位置,等到有了足够的积分再过来买他。 听着骆擎苍这么一句,陈仙芝的脸上慢慢出现了笑意,他并没有点破什么,只是看着骆擎苍那伟岸的背影,突然那么有一丝心疼了,尽管眼前这个狼崽子早已经无人能敌,但他无比的清楚,骆擎苍究竟在承受着多少东西。 只是,他担心,这段时间来,任嘉艺逼她做了太多错事,不知道姐现在是怎么想的?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几个大字,白唐天眉头微蹙,想了想,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楚景贤回归安全城,一路连斩七位大神,后又百万悬赏通缉三大猎团之人,这起事件虽已过去数日,却依旧在安全城内持续发酵着。 新君登基、北地北伐,不管怎么看,对于赵扩来说都是一件有利无弊的事情,既能够让他少年帝王的威望在民间得到提升,从而也能够因为如今跟叶青的“蜜月期”,使得他在朝堂之上的威望转换成实实在在的权利。 陆艺林原本在给慕国枫沏茶,听到他冷不丁问出这句话,手里的动作顿了一顿,猛然想起昨天父亲问他的问题。 “我的目的也不过是让蔡魁永远的闭嘴,至少现在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而你也救出了自己想要救出的人,皆大欢喜,你没有什么不对的。”九爷说道,终于把眼神离开,看向李般若的神情充满了柔和。 陈霆将这三种绝学合而为一,气势虽然惊人,但却是外强中干,若是强行施展,恐怕首先受伤的便是自己,真元冲突,更是有着走火入魔的危险。 他也看的出来,支龙生有点压不住梁志成,不过当这么多同学的面,而且还是他们吃亏了,支龙生还要他道歉,特别还是当着夏思思的面,这让他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然而,等他说完的时候,林天成已经成为了一尊冰雕,见状貔貅兽的心中隐隐作痛。 尤永昌心里很清楚,凌志远这么说是为了给他面子,他必须报之以李。 顺着那声音的来处,两人左突右绕,向神树谷深处行去,一路上,陈霆将神识放至最大,虽然谷中也有屏蔽神识的禁制,但仍是让他窥见了神树谷中的一些面貌,对比着玉鼎大帝所给的地图,已经对山谷中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精灵国度不像人族领地,城里繁华无比,即便是精灵国度的天使城,也是一点都不想城镇,就像一个大大的村子。 “林老,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们就准备给你当左右手了,事情办砸了,让余孽影响到收复北域,这个罪名可是你要担的!”火凤笑着说道。 随着蔡志雄的一声令下,缥缈仙神近百位顶尖强者立马展开身形,以最强姿态朝着四大势力强者冲杀了过去。 便在此时,几个凄厉的惨叫声同时传出,在楚剑峰身后,七团血雾炸开,鲜血洒落,元气爆走,怒吼声中,更是带着极大的痛苦。 “额,没什么,晴雪有点睡不着。那个,那晴雪还是去睡了吧,哥哥晚安!”晴雪神色似乎有些落寞,只好起身听我的话去休息。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六点五十分的时候,两人连忙从甜品店离开,然而转身去了电梯口。 今天她是要上麟德殿,仆人随从一个都带不进去,带上青青和崇越,是为了路上的安全。 白墨静静听完乐琪的话,不自觉的往乐琪说的地方偏头探去。他虽然看不见,却忍不住有些好奇。 在场一片寂寞,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竖起耳朵来,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实时简讯。 于是乎,楼棉看着散落在沙发上的一大堆包包和衣服,眼角忍不住挑了挑。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拼了命要冲破禁锢冲出,脑袋撕裂一般地疼着。 蓟城北门,大量武者和守卫蓟城的卫团将士无声对峙,虚空中仿佛有火花四溅,气氛凝重。 燕绝还需要冯玉婷,正如冯玉婷必须依赖燕绝才能成事是一个道理。 看牢人唯唯诺诺答应,躬送白袍公子离开。等他转过身看到藏于暗处的大食盒仍然不免紧张。 类似的叹息不单单是雷师傅,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每一个白云厂干部职工在高兴的同时都为柏毅感到一丝莫名的惋惜。 王明如梭一般离开‘永生之门’在虚空中远去。在天外天原本的乾坤城外位置,王明将方寒从城中叫了出来,王明要在城外才会与方寒交换东西。王明希望能避开一些方寒身边的那些人,以免让事情进展不顺利。 舒泼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胸口,这一幕差点把见过无数死人的魏仁武给看吐,舒泼的胸口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全是密密麻麻烫伤的疤痕。 霍俊哲昏迷不醒的被人带走,占据了黑暗中的h市半壁江山的天义社的老大也许就此倒下,血雨腥风即将来临,司君昊仿佛都能闻到那满市血腥的味道。 艾慕新人入职,不敢说什么,问了茶水间在哪里后,便去帮她们冲咖啡。 “司君昊,你这么心急火燎的把我叫来,芷瞳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一进到电梯,卓宇峰就急急的问道。 艾慕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才松开紧咬着下唇的牙齿,用舌头舔了下,尝到了铁锈般的滋味。 “里姆,见见他们吧,给他们个机会,让这件事和平解决。”一直关注着李牧的托马斯·托尔伯特亲自过来说情。 “我没想过要忘。既然忘记不了,那又何必强迫自己,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双嗜咒——《不堪往事》(2) 临近下午,宁琼从床上渐渐苏醒。睁眼就看见宋允醒着躺在自己身边。看见宁琼醒了,宋允温柔笑道:“琼儿,你醒了!一天没吃饭,饿不饿?” “你一上午都没睡?”宁琼关心道 宋允笑而不答。宁琼双手紧紧抱着他,乖巧的靠在他怀中,轻声道:“你睡不着,怎么不起来啊?” “我本来是想起来给你备些吃的,但是,你,你双手抱我这么紧,我怕我一动,会把吵醒。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所以,我还是想着,等你醒了再做安排。”宋允柔声道 “宋允,我不饿,也不是小孩子,别老想着给我做吃的。”宁琼一脸孩子气道,惹得宋允连连发笑。 宋允和宁琼两人在床上亲昵了一会,便起床洗漱,换好了衣服,就出了门。 傍晚,在一家咖啡厅里,苏雪和宁韶找了一处空位对坐。 宁韶拿起桌上点的咖啡,喝了一口。 “宁韶,同为女子,我理解你,对女子而言,贞洁是很重要的。但是,你能遇到黄池这样的败类,我觉得,你之前应该也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毕竟,有因才有果!”苏雪问道 “对呀!我是个渣女,遇到黄池这样的败类也是我应得的。记得五年前,我在网上遇到过一个男生,这个男生是我的追求者,他是真的很爱我!可我却骗了他,还骗了他五千元钱。待我花光他的钱后,就甩了他。所以,如今的现报,是我活该!”宁韶流泪后悔道 “你也别太伤心,我们女子,就算表现的再强大,在男子面前,那也只是弱者。世界上没有渣女,只有渣男!渣女渣是因为被伤的次数太多了。宁韶,你知道吗?女孩骗男孩,骗的只是钱,可男孩骗女孩,骗的可是一生,这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贞洁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苏雪感慨道 “是呀!我也这么想!”宁韶同感道 就在两人聊的起劲时,一束绿光闪现,苏雪只觉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往生客栈 华轩一人坐在屋顶上,黑衣男子——冥王又出现在往生客栈。 华轩见了,玩笑道:“冥王,你是来找我喝酒的吗?” 冥王一笑,按着他的玩笑接道:“那你这有什么好酒?拿过来给我尝尝!” “酒,我就这手上一壶,只可惜,我喝完了。行了,说正事吧!冥王来找我,是不是又为了那猎鬼的事?” “不错!” “那行,冥王就说说,出了什么事?”华轩说着,饮了一口壶中浊酒。 “她是一只活了千年的女鬼,如今早已转变恶灵!她之所以猎鬼,是因为,想增加修为,复国制剑!并且,半个月后,就是月圆之夜,她将会收集九百九十九个冤死的鬼魂,制成鬼兵,释放怨气,让他们危害人间!”冥王认真解释道 “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 “半个月后,午夜十二点。阴阳交替,鬼门大开时,鬼道见!” “好!”华轩爽快答应道 两人交谈完毕后,冥王消失不见。 傍晚,宁琼和宋允来到一家咖啡厅,找了一处空位对坐。 两人随意点了两杯咖啡后,闲聊起来。 半刻,咖啡厅中的灯光一息一亮,频繁闪烁。渐渐的,宁琼只感觉寒意加深,宋允也感觉有些冷,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咖啡厅中,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在喝咖啡。 一道白光闪过后,两人来到一条小巷,而在他们面前,出现了第三个人。此人是个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白色医袍,脸上带着一副眼镜,身材偏瘦,穿着整齐干净。宁琼见到男子的脸后,心中害怕至极,她不可思议的惊恐道:“柏,柏豪!你,你不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的确是个死人,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他的鬼魂!”芊宸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是谁?”柏豪警惕道 “你不必知道!但是,你现在要去投胎!”芊宸淡淡说道 “我不能投胎!”柏豪坚决道 “你有心愿未了?”芊宸疑问道 “是!”柏豪简单答道 “有何心愿?说吧!” 柏豪轻叹一口气,回味道:“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一年前,我是医院的主治医生,我治好了无数病人,却救不了我的妻子。我妻子患的是晚期淋巴癌,那是一种极难治愈的癌症,更何况还是晚期。当我知道,妻子活不过两个月时,我内心是崩溃的,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在路边遇到一个自称能改天换命的神算子……” 回忆: 这一日,天气大好,柏豪出门闲逛,准备去超市买些水果蔬菜回去,做给妻子吃。街道人山人海,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转角口,一个算命的瞎子坐在角落。只见他带着黑色墨镜,手上杵了一根长竹竿。柏豪走了过去,礼貌问道:“老先生,你算的命,准吗?” 瞎子道:“你是来算你妻子寿命的吧?”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真会算命?”柏豪质疑道 “你妻子出生1995年12月12日12点,对吗?”瞎子一边掐指一边故弄玄虚道 这老瞎子还挺神,居然什么都知。柏豪在心中嘀咕道。 “对!”柏豪应道 “乙亥年腊月十二子时出生,所以,你的妻子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属于纯阴。如果你想让你的妻子活下去,就要用五个纯阳之人的血来拜祭!” 反正我也治不好,他说的倒也还算灵验。那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万一有用呢! 回忆结束 “正是听了那个瞎子的话,我才杀人。因为,我真的很不服,我这一生都在济世救人,遇到那些贫困的家庭,我都是免费赠药,而遇到重病患者,我也不会放弃,而是极力救治。可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了这么多人,却唯独救不了我的妻子!所以,老天待我不公,那就不要怪我心狠,只要是能救我妻子的性命,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包括杀人。可直到有一天傍晚,我与宁琼一起值班,而医院那层楼的人都下班了。那晚我杀人时,被宁琼无意间看到了,而那时的我,已经将人杀死,拖着血淋淋的尸体,弄到停尸房,偷偷处理掉。我承认,宁琼是个好女孩,可她看见了,既然看见,我就不能让她活着,在我正想杀她时,我心中还是不忍,可是,如果我不杀她,她很有可能会把看到的说出去。所以,我考虑了好久,才下定决心杀她。我喝了几瓶酒壮胆,却不曾想,她的挣扎让我酒后乱性……” 回忆: 那晚,医院的灯光已经昏暗。宁琼正在前台值班,回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不过一会,从黑暗处一个黑影慢慢走近,宁琼细看,原来是主治医生柏豪!他拿着一把很短的匕首,步伐沉重的朝自己走来,宁琼见了,心里害怕到哭,柏豪走近她,二话不说,一刀朝她挥去,宁琼见了,险险躲过,宁琼下意识从身后拿出一把木椅,朝柏豪砸去。柏豪虽然躲过,却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宁琼见了,往医院走廊猛跑,柏豪赶去,一把将宁琼扑倒在地。用手捂着她的嘴,不许她叫喊出声,宁琼只能无声流泪。 “你看到什么了?”柏豪醉醺醺问道。 宁琼因嘴巴被手蒙住,只能不停摇头,表示什么都没看见。 “我知道你看见了,所以,今天你不能活!” 此话一出,宁琼更是拼命挣扎,结果,不小心将衣服撕破,看到那动人的身材,酒醉后的柏豪起了歹心。 回忆结束 “事情就是这样!在她拼命的挣扎下,我**了她!可后来,宋允设计将我从楼上推下摔死,还用巫术让这件事过去,就像没有发生一样。而恰巧我死的那天,宁琼就在那栋楼的楼下,她是看见我鲜血四溅的人,估计那时候,她心里应该很开心吧!”柏豪解释道。 宁琼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放声哭泣起来。她怨恨道:“柏豪,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说吗?你这个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像你这样的人,死都死了,为什么不再干脆一点,魂飞魄散呢!” 宁琼激动着,宋允忙扶住他。 “柏豪,你与妻子情深没错,为救妻子,不惜一切也没错!但是,宁琼是无辜的,你伤害一个无辜的少女和杀死一群无辜的人,你良心真的过得去吗?还有,你救人无数不假!但是,老天是公平的,你妻子虽然这一世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但,你们的下一世却能成仙!可保你们生世不离,现如今,你亲手将自己的福报给损了,你与你妻子的情缘也彻底断了,你妻子本该成仙,可现在她还得转世为人,而你本该封神,可现在,却连投胎都不行,只能当鬼。所以,这便是因果报应!”芊宸淡淡解释道 “是,我确实对不起宁琼!”他转身看向宁琼,诚恳致歉道:“宁琼,这一年来,我有好多次都想找你道歉,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我给你鞠躬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洗清你对我的伤害吗?你知道吗?这个阴影在我心中一直挥之不去,它就像噩梦一样,特别是近日的报导!柏豪,你知道吗?我今生最怨恨的两件事,一个是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让我这辈子都毁了。一个是,你当年跳楼后,我又在你身上补了几刀,这就让我觉得我好像杀了人一样,我当时害怕报应,所以,我拼命的做好事去掩盖我心中的不安,可到最后,我才发现,这些根本都没用,无论我做了多少好事,然而错了,就是错了!”宁琼大哭道。 宋允将宁琼揽入怀中,看着她难受,宋允心中也不是滋味。 “宁琼,你说的便是人性。要知道,一个好人做的好事多了,大家便不以为然,但如果只做了一件坏事,那么全世界都会指责你错了。可反之一个坏人做了许多坏事后,又做了一件好事,那么全世界的人都会说他改邪归正!世人只知道对一个人表面上的评价,却从不看那人背后的经历!要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就连圣贤都能犯错,有何谈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呢!”芊宸感慨道,他转过身,看着柏豪,淡淡说道:“柏豪,你心愿已了。该投胎转世去了!” “可以!但是,我求你一件事!”柏豪恳求道 “说” “我听说,因为绯闻,而让宁琼在娱乐圈中难以做人,我如今想补偿他,你能不能把那绯闻给销毁了,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 “可以!”芊宸简短答道 不一会,芊宸挥袖,白光闪现,柏豪消失不见,而宁琼和宋允回到了咖啡厅。方才发生的一切如一场噩梦一般,都过去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他将大门打开,一眼就看见云沫站在风雪之中,纤细的身姿挺拔直立,犹如雪中仙子一般。 “相思,你要做什么?”水媚惊的大叫,挥手一甩雪白色的衣袖,去缠绕相思的宝剑。相思手腕翻飞,将水媚的衣袖瞬间斩碎。 刚刚被修复的筋脉再一次碎裂,肌肉,内脏全都挤压变形,再一次出现了裂痕。比之前更为严重。 “我也同意,我相信,以蒋臣的天赋和机缘,早晚会凌驾于我等之上,现在抓住他,将来我们肯定会跟着沾光的。”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宋帝王,这时候,竟然也开天辟地是的说了这样一句调侃的话。 虽然对于他的想象力很无语,但是明知道咱已经被感染随时可能发作咬人,他还是如此坚定的来慰问,这份担当和情谊,咱倒是应该记在心里,这也更加坚定了咱要尽量解决活死人,还这些幸存者一个干净家园的信念。 想着,林晓将东西收进柜子里,然后走到了玄佑臣的身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吱扭……”门被轻轻带上,容成将目光移向水媚。眸间带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 慕流焕紧盯着她的眼睛,他那细长的黑眸里,像是蕴藏着犀利的光芒。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我颤巍巍的点开,结果光屏上画面一转,火焰般炙热的红立刻盈满视线,仿佛置身于午后的沙漠之中,虽然没有感觉,却也能从视觉上感受到那几乎能将人烤干的温度。 “孩子,看来你这一次是捡到宝了。”震宇真人看完了天道三卷中所记载的内容,一脸兴奋的说道。 就在这时,元大人像是一道流光,狠狠的撞在了被坤叶塔封锁的空间上,却没有能够打通空间,她的身形被迫停了下来,她是次神阶强者,现在只有她能够挽救阿波菲斯了。 “对了,你不是有阴阳轮吗?既然五行不调,那就用阴阳二气控制住他的恶疾,我们也好脱身前去帝京。”杜萌不经意说道。 天空中,一阵剧烈的法力波动,由远及近的传来,使这本来就扑朔迷离的局势,更加笼罩上一层恐怖的阴影。 二人清楚菲德的顾虑,他们也认为菲德的谨慎不无道理——那个克累斐城既然有了提前的戒备,肯定就是获知了今晚会碰到危险。 “五位饿鬼王,这剑士和我教仇敌连生有莫大的关系,还望速速拿下,献予教主!”琅琊狼突然发难,情势逆转,不在此时除掉江紫城更待何时。 正要触碰只是,从侧面闪出一只手,重重的打在马大憨手上,马大憨一痛,反射般的收回手。 相较之下,天下棋士虽多是凡夫俗子,但棋手之中,以棋求道者却远多于武道修者。 这七彩幻魔刀一向是三绝宗的镇宗绝学,虽然历来进入凌云神宫的部分弟子会被传授第一重赤血刀罡的心法,但第二重澄明之气的修炼之法却极少有人懂得,甚至连他马经武也只是修炼了第一重赤血刀罡的部分心法而已。 这处石碑,是由五块巨大的抛光花岗石呈星状所排列而成。每块石头高十六英尺,其中四块巨石,每块重二十吨以上。它们共同支撑着一块二万五千磅重的顶石。 “我是杨家苏易,我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苏易最后来了这么一句,而后便是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沃恩·韦弗和卢瑟·海德水平差了点,但也是合格的替补球员,詹姆斯·怀特更是传说中可以从罚球线起跳+胯下换手扣篮的神仙。 就在王瑞欺身上前,想要对李子墨动手的时候,这时李子墨突然膝盖狠狠的顶在了王瑞的裆部。 霍夫人亲口承认了她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病、暴力倾向,她还亲口证明是她精神病发,殴打霍薇薇。 看到穆千媚被吓到,那条黄金蟒蛇当即命令其它蟒蛇停下,然后它独自来到穆千媚身边,看着穆千媚,想要和她交流,可是它不会说话,一人一蛇是既着急,又无奈。 以往,江湖上每次举办任何武林活动,东方世家都是由东方云飞直接带着东方少鸿与东方兰珠去参加,东方默都是留守在家的人。 为今之计,卫青就是想赶紧把韩雪的眼睛医治好,然后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说到这里,林丽整了整衣衫,掏出一块盾形徽章,郑重的戴在了胸口。 墨发如瀑,一身白衣胜雪,与身后的红枫形成强烈的对比,倾世之姿令人移不开眼,眉目如画,风华绝代。 华夏部落的人都以穆千媚马首是瞻,虽然心里着急,但是穆千媚没发话,他们就不会冒然参战。 秋玄的话语,虽然谈不上礼貌,但是叶啸却觉得开心,或许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吧,常年都没有一个知心人能够跟他好好的说说话,这也是做皇帝的悲哀。 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的两支玉簪,一一将其取下,再轻轻搁在陆启明枕畔。 闻言,阿离一顺不顺的看着杨叶,突然,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青儿,你别一直哭,哭的我心慌!”捧着青儿的脸,杨叶柔声道。 见到双方动起手来,一直压抑着自己心头怒火的袁青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大声怒吼。 中午放学,天工社团的七名学生全部聚集到了第三食堂,一如即往地聚餐。 “那就是令爱让你来的,想让你劝我不要将我听到的秘密说出去?”林间问道。 双嗜咒——《终结篇》(前篇) 往生客栈 次日一早,?华轩与芊宸都急急忙忙往外走,在庭院碰了头。 “华轩,你干什么去?”?芊宸关心道 “我还能干啥?找苏雪呀!”?华轩随口应道 ?“那一起吧!” “你也是去找她的?”?华轩反问道 “是!”?芊宸简要答道 两人商量好后,便一路同行离去。 ?早晨,宋允缓缓醒来,发现自己一人睡在床上,他走进浴室,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突然,手机响起,宋允接过电话,宁韶的声音响起,冷冰冰道:“宁琼在我手上,你要是想救她,就自己一人来郊区外的那栋破旧房子。如果,十点之前还没到,我就把宁琼从这危房最高处推下去。”语毕,挂断了电话。 上午九点 宋允连忙赶到见面点,由于担心过度,他立马跑上这座随时面临坍塌的危房。危房里凌乱不堪,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杂物,每一楼上尘灰堆积。由于四处没有找到宁琼,宋允只得打电话,结果楼上一个声音传来。 “我在顶楼,直接上来吧!” 宋允依言上楼,只见宁琼被绑在木凳上。她的嘴塞满白布,不能言语。 宋允跑去将绑在木凳上的宁琼给解开,拉开她嘴中的白布。就在宋允无意间,一把利刃刺向宋允后背,宁琼一下紧紧抱住宋允,狠狠吻住他那血红的薄唇,迅速转身,用后背活生生挨住那把利刃,再又强忍这把利刃被瞬间抽出身体,最后,眼睁睁看着凶手消失不见。 “不!”宋允惊呼出声,他眼泪不停流淌,心中一颗心已经活活痛死,似插了一把利刃一般。他惊恐,慌张,害怕,连气息都开始凌乱。 宁琼的眼泪也不住流淌,此时的她脸色惨白,鲜血从嘴中不断流下。滴落在宋允那只漂亮的玉手上。宁琼急急的喘息着空气,此时她内心已没有任何波动,只剩平静! 宋允紧紧抱着宁琼,颤声道:“你别说话,我打电话送你去医院!”说着便拿起手机,拨起号来。宁琼颤抖的手伸了过去,拦住他,笑中带泪,沙哑的声音轻颤道:“这样也好!那场噩梦,终于,终于结束了。而我,也解脱了!允,你知道吗?其实,其实,我好喜欢你的!” 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爱你,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你而去!我还想与你厮守终生!宁琼心中不舍道 “我知道我知道!……”宋允一遍遍的回应着她。 “我也喜欢你,琼儿,你先让我打电话,好不好?让我先救你!等你好了,你想怎么样都好,行吗?”宋允着急着,痛哭颤声道。 “不好,允!不要打电话,如今,我这样很好,因为,我终于,终于可以摆脱那场噩梦了。允,其实,在很早之前,巫倾泽曾找过我,她对我说,他喜欢你,他说,我配不上你!他还想用钱来买断你和我的关系,可到最后,我,我没有同意,我宁可不做这当红明星,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宁琼撑着一口气,勉强笑道 “别说了,琼儿,我爱你,我爱你!琼儿,不管有谁阻止我,我心里永远都爱你!”宋允泣不成声,心中快痛到窒息。 他垂下眼眸,哽咽道了句“其实,是我配不上你!” 我的身子脏了,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允!别这么说!允,其实,有你前面这句话,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宁琼语毕,一把狠狠吻住宋允的红唇,两人缠绵许久,宁琼才缓缓闭上眼睛。 允,可能,我真的是一无用处,既帮不了你,又不能给你最好的。我还喜欢虐待你,看着你甘心承受的样子,我既高兴又心疼!可允,我虽无用,但我却知道,在你最危险时,我会毫不犹豫替你抵挡。因为,我希望你能活的更长久一些,这,便是我给你的爱。 ——宁琼 “不,不,琼儿,琼儿……”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叫喊响破天际,宋允的心已痛到麻木。就在心痛之际,突然一种刺骨的疼也惨杂着惯遍全身,这种痛与他对宁琼死时伤心的痛是完全不一样的。那就好像是一种锥心的痛,刺骨的疼。 虽是如此,可他发现,只要他的手松开宁琼一点,那种刺骨的痛就能减少一分。但他不愿,哪怕是死,他的双手也要紧紧抱住宁琼,一刻也不愿松手! 因为,他爱宁琼,爱到心里,刻入骨间!这种爱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不是一点疼痛就能抹掉的。 “抱这么紧,你不痛吗?”一阵清冷的声音响起。宋允回头,只见芊宸走了过来。 “是你!”宋允惊讶道,看到芊宸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轻轻放下宁琼的身体,让她平缓躺在地面,然后,直接跪着移到芊宸面前,一个劲的磕头,哭着哀求道:“求你,我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宁琼!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求你了,救她吧,只要能救她,你要什么都可以,我愿意用命交换!……” 宋允强忍身上的剧烈疼痛,此时他已泣不成声。 “难得你这么痴情,但是,宁琼她已经死了。如果你想救她,要么找到她的魂魄,要么找到冥王!” “这要怎么找?你告诉我方法,只要能救活她,我什么都愿意尝试!”宋允着急着,似看见希望般,坚定道 “冥王你是见不着了,但是,我可以让你瞬间见到杀害宁琼的凶手!” “可以!既然不能让琼儿活过来,那么,替她杀了凶手,在陪她赴死,我也有颜面见她!”宋允恨恨道 “好吧!但是,得先把你身上的双嗜咒给解了,不然,你强忍疼痛去,是打不过他们的!” “双嗜咒?这是什么东西?”宋允疑问道 “这是一种情咒,一旦下咒,中咒人不能爱上别人,否则,痛苦不堪!但表面上不会显现出来,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更不会致命。这种咒,在医院是检查不出来的,至于双嗜咒的出处,你可以问问巫族巫氏。” 芊宸没有多做解说,挥袖间就将宋允身上的咒给解开。他带着宋允来到一条黑暗的路上。路上什么都没有,远远望去,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地上铺平的道路。宋允往前走了几步,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冷彻全身,不禁让宋允打了个冷颤。 “这是哪?”宋允心底有些害怕,可表面还是平静问道 “这是鬼道!宋允,我已将你身上的双嗜咒给解开,以后你不会再受到折磨。还有,你不是想见冥王吗?从这一直往前,穿过鬼道大门,就能见到冥王!” “想见本王?所谓何事?”一阵冷清磁性的声音响起。一个帅气英俊的男子——冥王出现在芊宸面前。 “冥王,芊宸今日来,是想与冥王说一声。冥界之事,芊宸本不便插手,可这鬼着实大胆,连往生客栈的人都敢捉,所以……” 冥王,他是冥王!那,那琼儿是不是就有救了?宋允心中激动道 冥王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递给芊宸,打断道:“无妨!芊宸,你不必怕坏了规矩。本王今日把这腰牌给你,若有鬼界之人阻拦,拿出腰牌便没人敢为难你,相反还会配合,但如果,拿出腰牌,不听令者,直接斩杀,不必留情!” “多谢!”芊宸语毕,刚准备带着宋允离去,宋允却一下趴在地上。 他哭泣哀求道:“冥王,求你了!救救宁琼吧!” 不知情况的冥王,双眼看向芊宸。芊宸解释道:“他是宋允,想必冥界的生死簿上是有记载的!生平我便不多说了,她心爱之人宁琼被人害死,如今,他想用性命救宁琼一命!” 冥王将宋允细看一眼,“宁琼的魂魄不在冥界,你求本王算是找错人了!” “不在冥界?既然宁琼的魂魄不在冥界,难不成做了恶鬼?或者,被人捕捉,又或者,已经投胎了?”芊宸猜测道 “宁琼的魂魄没有投胎!所以,芊宸,你带着他去凡间找吧!” 听到冥王的解释,宋允心中再次一痛,似拾起的希望又再次破碎,让他渐渐陷入绝望。 芊宸与冥王语毕,芊宸挥袖带着宋允一并离去。 冥王刚转身往回走,只见身上一道白色光芒闪现。 “怎么了?夫人!可是为夫吵醒你了?”冥王冰冷的声音柔软带笑起来。 “没有,只是,念在昔日情分上,夫君可得多帮帮芊宸!”一道弱弱的女声响起。 “好,我会的!”冥王轻声应道 语毕,白光才慢慢消失在他身上,而冥王也消失在这条鬼道上。 ? 双嗜咒——《终结篇》(完) 在一间简陋宽敞的屋子里,一个身穿绿色汉服,长相俊丽的女子站在屋内。而屋里晕倒躺在地上的便有宁韶,巫芳落与巫芳默,旁边被擒住的则是沈婵。 “再过十日,就是月圆之夜!”她看着屋内被擒获后,毫无反抗的女子,坏笑道:“宁韶,巫芳默,巫芳落,刚好三个,待我杀了你们后,就将你们投炉炼丹!就可以凑齐九百九十九个冤魂!” “你作孽这么多,是真不打算为自己留条后路吗?”语毕后,华轩和巫倾泽出现。 巫倾泽看见巫芳落,刚准备冲过去,却被华轩给拦住。 看见华轩,女子神色动容,她泪中带笑,红唇亲启,颤音轻声唤道:“轩哥哥!” “我知道!我与你定有不浅的渊缘,但是,我想不起来了。姑娘,今日,你放了他们吧?好吗?”华轩劝道 “放了他们?轩哥哥,不,我不要!十日,轩哥哥,十日后就是月圆之夜,我拿她们的魂魄炼丹……”女子激动道 “你醒醒吧!虽然我不知你是谁,但是,即便到了月圆之夜,你也制不成魔剑,复不了国!因为,玉轩国,早已亡国了!所以,你接受事实吧!”华轩打断,好言劝道 “玉轩国?华轩哥哥!”女子突然顿了顿,她好像说错了,她流着泪,立马改口道:“不,不对!是殿下,殿下,你,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我没有想起来。但是,我从冥王的文书中查看到千年前,有一段关于玉轩国的记载!”华轩解释道 华轩语毕后,一把利刃狠狠刺向宁韶,众人看去时,只见宋允手拿利刃,满身杀气,带有恨意。 只听见“碰!”的一声,冰冷的利刃刺入白皙的肌肤,流下鲜红的血液。这一幕让在场的巫倾泽震撼。 真不曾想,你爱宁琼如此之深!情到刻骨,原来如此!巫倾泽心中感叹道。 可是转念一想,巫倾泽心中一痛。 可是,我对你的情,难道,你就一点都无动于衷吗?巫倾泽不禁苦笑 “宁韶,你杀了宁琼,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宋允的声音冷到不带一丝情感,语毕后,他将利刃毫不留情的抽出宁韶的身体,鲜血四溅,宁韶倒地身亡,只有那滩鲜血染红了地面。 他将眼神狠狠转向女子,冷冷道:“你才是主谋吧?既然,你设计杀了宁琼,那么你,也得为她,陪葬!” 言语间充满了怨气,说着拿起匕首划向女子。一时间,打斗激烈壮观。 就在两人打斗时,华轩本想上去劝解,可芊宸却突然出现拦住了他。 “芊宸,你什么时候来的?”华轩问道 “我早就来了!华轩,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宋允的法术,是因为,他服用了魔丹。”芊宸平静说道 “什么?魔丹?你杀魔了?不过,看宋允这个样子,想必那魔修为也不高。可惜了,魔丹不比丹元,想必他吃后,魔功大增,会嗜杀成性!” “他会在永无止境的杀戮中度日,直到死后,方能解脱!”芊宸打断道 “只可惜凡人永远是凡人,服了魔丹后也斗不过修为高深的生物!不过,芊宸,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华轩好奇问道 “你若信我,就别问我!” 两人说话间,宋允已被打落在地,口吐鲜血,只剩一口气撑着。就在女子要对宋允下狠手时,巫倾泽毫不犹豫的出现,用后背替宋允挡住一掌,而后倒在地上。因出手狠毒,这一掌直接震碎巫倾泽的五脏六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一阵疼痛袭遍全身。 芊宸和华轩见了,两人出手与女子相斗,而沈婵见此也施法开溜。芊宸和华轩与女子在打斗中移形换影,不一会功夫,已不见了踪迹,如今,在场只剩巫倾泽,宋允,晕倒的巫芳落与巫芳默了。 “你,你为什么要?”宋允强忍身上的伤痛,颤声问道 巫倾泽咳嗽了几声,他强忍全身的痛,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道:“因为,我喜欢你呀!” 宋允心中苦笑,喜欢?像我喜欢宁琼那样吗?呵!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拥有这副身子和一张男女莫辨的脸,不曾想,你竟然可以爱我爱到连命都不要!真不知道,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要说你蠢笨! “可是,我恨你!”宋允咬牙痛恨道 “因为,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巫倾泽自我嘲讽道 “是!”宋允坚定道 “宋允,如果,我与你不般配,我定不会纠缠你,可是,不管是论才华,颜值,还是金钱地位,我巫倾泽自认没有配不上你的!”巫倾泽平静解释道 “恶心!”宋允鄙视道 “巫倾泽,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喜欢你,因为,我心里能装下的,唯宁琼一人!”宋允的话似警告又似发誓,但他希望这句话,能彻底断了巫倾泽的念头。 但相反,这话却彻底惹怒了巫倾泽,他咳嗽了好多声,鲜血不断流淌,他气息急促,但还是狠狠说道:“好,我确实恶心!但是,宋允,我不会放过你的,无论生死,我都不会放过你。生,你是我的,死,你也只能是我的!” 宋允冷冷嘲笑,咒骂道:“疯子!” 语毕,宋允只觉全身难受,似乎要消失一般,渐渐的,宋允身上发出白色光点,一粒一粒飘浮空中,慢慢就化成一堆白色灰烬落在地上,似骨灰一般。 巫倾泽见了,脸上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他看着地上的骨灰,伸出颤抖的双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骨灰一把一把的抓起,吃进嘴里咽下。 这似乎像他说的一样,无论生死,他都是他的! 巫倾泽用行动在证明,生,你是我的!死,你也只能是我的! 直到吃完最后的骨灰,巫倾泽才无力的摔倒在地。 宋允,我说过,生,你是我的,死了,你也只能是我的。生生世世,你都别想逃开我! ?——巫倾泽 一个月后 巫芳落一身素衣,手捧鲜花,回到家中。她看着巫倾泽的牌位,心中泛起苦涩辛酸。她看着巫倾泽的遗像,心中悲痛不已。 “哥哥,你离开,已经一个月了,在那边,你过得还好吗?”巫芳落强忍眼泪,笑着问道。 回忆: 夜晚的大街上,灯红酒绿,繁华热闹。巫倾泽和巫芳落来到一座广场,广场人来人往,也有无数汉服同袍的小姐姐与小哥哥在玩闹。 巫芳落拉着巫倾泽的手,来到一座长桥上,看着桥下河中的花灯飘浮游动,随波逐流,不免轻叹一声。 “怎么了?落落!”巫倾泽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触而已。” “小公主,你这又有了什么感触?说出来,让我听听!我或许能给你开解开解。”巫倾泽笑道 “哥,你看,这河灯随波逐流,飘浮无依。它随河水一路跌跌撞撞,有些在半路就沉下去了,有些飘到河水的尽头,但终究逃不过沉入河底的命运。”巫芳落感伤道 巫倾泽单手将巫芳落揽入怀中,安慰道:“我知道,你在以河灯喻人。你想说,那些英年早逝的人就像半路沉下去的河灯,而就算一生顺畅的人,到最后,也逃不过死的命运。可是,落落,每个人都逃不过一死,就算是我们巫族巫氏也躲不掉。”巫倾泽轻叹口气,柔声道:“落落,我们虽改变不了生死,但是,我们却能决定自己的一生。落落,你放心,这一生,命虽短暂,但哥哥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让你在这一世里,活的幸福快乐,平安健康,好吗?” 回忆结束 “你不是说,你会让我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活的幸福快乐,平安健康吗?现如今,你说的这些话,还算数吗?”巫芳落不悲不喜,她的语气平静的似一碗水,带着淡淡的忧伤。 巫芳落心中渐凉,她看着巫倾泽的遗像,眼泪还是忍不住流淌,嘴角的苦笑回味深远。她轻闭双眼,声声叹息中尽是那道不尽的悲伤…… ? 楔子 ?烽火连天的战场上,飞沙走石,两军驻扎塞外,相距不远,大战随时会一触即发。 十日后 一座金碧辉煌,雄伟壮观的宫殿上,群臣整齐的站在殿前,面上带着慌乱的神情与害怕。而宫殿之上坐的正是一国之主,玉轩国的国君——华鼎! “报!”一名士兵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单膝下跪,着急道:“启禀陛下,淳于征已率百万大军,抵达帝京了!” 此话一出,群臣慌乱。从殿外走进一位身穿盔甲,年过半百的老臣,他急忙谏言道:“陛下,如今敌军已攻入帝京。陛下,您还是收拾一下,臣,愿誓死保护陛下从后门离京。” “不,朕,宁愿与敌军决一死战,也绝不做那亡国之奴,丧家之犬!”华鼎意志坚决道,虽有百万敌军抵达帝京,可华鼎却不慌不乱,那君王气势依旧盛气凌人。 华鼎郑重的看向百官,严肃道:“天要亡玉轩国,此劫终是逃脱不掉的!”他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各位,皆是玉轩国的臣子,朕,虽国破家亡,但,不愿殃及无辜!各位,还是赶紧散去吧!” 语毕,群臣皆各自散去,只有方才进来的那位老臣,他单膝下跪,似在等待命令。脸上的决绝显出了他的忠心耿耿和一腔赤忱。 “宫将军,你为何还不离去?”华鼎关心道 “陛下,老臣誓死,愿与陛下共存亡!”宫将军意志坚决道 华鼎听后,一丝温暖涌上心头。 有此忠臣,实属我玉轩国之幸啊!华鼎心中一片感动。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宫将军,虽是不舍,但还是心中一狠,命令道:“宫将军,若将军真想帮朕,那就守护朕的大皇子,还有巫贵妃和二皇子,巫贵妃如今身怀六甲,而她身上怀的,是朕的子嗣,你一定要设法护他们周全。只有朕的子嗣活下来,日后,才能有机会复国!” “可,可陛下,您……”宫将军担忧道 “朕不打紧,如今,最为重要的,便是保全朕的子嗣!所以,宫将军,朕的子嗣便拜托将军了。”华鼎鞠躬诚心道 这一举动让宫将军惶恐不安,此时,他心中思绪万千。如今的他,既想护住皇上,又要担此重任,着实叫他为难。可皇上的话他又不得不听,再三思虑挣扎下。他选择听从皇上的旨意,于是,他单膝下跪,叩行大礼,严肃道:“陛下如此重任,臣,不胜惶恐!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语毕,宫将军站起身来,双手向前,鞠躬行礼,认真道:“陛下,那老臣先行一步,陛下,万望保重龙体!” 语毕,宫将军不舍离去。 入夜,瑾玉轩外,寒风刺骨,暮色苍茫。轩内庭院,枫叶泛红,冷风拂过,吹入漫天,堆积一地。 轩内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灯火通明,殿上站的是一位青衣男子,只见男子面容绝美,肌肤胜雪,五官清秀,齐腰的长发如墨汁浸染过一般散披着,黑的靓丽。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身材清瘦高挑,一双桃花眼中总带有淡淡的忧伤。 “家亡国破一场梦,惆怅又逢寒食天。”青衣男子默默在嘴中念叨,那双桃花眼中的泪水也随之而下,他自嘲道:“如今,国破,家亡!那么,我还活着,能做什么呢?与其做亡国之奴,在这世间苟延残喘,倒还不如,拔剑自刎,一死了之!” 青衣男子语毕后,拿起房内白色蜡烛,点燃窗纱珠帘,熊熊大火纷纷燃起,青衣男子在烈火之中,癫狂大笑,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泪中带笑道:“父皇,母后,你们稍等,儿臣,这就来陪你们了!” 话音一落,青衣男子抽出房梁上悬挂的长剑,在火中拔剑自刎…… 好一会,才有一绿衣女子跑来,看到宫殿中的熊熊烈火,她跑进宫殿,眼见烈火焚烧青衣男子的尸体,她心中已然痛心绝望。她看着那具尸体,泪中带笑,道:“殿下,我来陪你了!” 语毕,毫不犹豫跳进火海,随着烈火的燃烧,化作灰烬…… 玉轩国——《回想》 巧克力,先尝一口,是苦的。把不开心和委屈的泪水流下;再品一口,是甜的,嘴甜了,心里,也就甜了! ——淳寒薇 片段一: 淳亦松脸色惨白,他口吐鲜血,痛苦的躺在地上,气息凌乱。他看着旁边惨死的淳寒薇,嘴角轻颤,但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柔声道:“姐,松儿想吃巧克力了!” “姐,你醒醒啊!姐,亦松不开心了,受了很多委屈,你快醒醒啊!……”白皙的脸庞终究掉落一滴泪水,淳亦松很有耐心,强忍一身伤痛,沙哑的声音轻轻唤道,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一般。声声轻唤后,见到淳寒薇的尸体半天没了反应才死心,他心痛如麻,强烈的伤心让他恶化了身上的重伤,一阵咳嗽,鲜血不断从那没有血色的薄唇流下,他看着淳寒薇,撑着一口气,苦中带笑道:“姐,这是亦松,最后一次要吃巧克力了。以后……”淳亦松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好像没有以后了! 呵,原来,到现在,我竟还抱有一丝希望!淳亦松在心中嘲讽道 淳亦松双眼紧紧看着淳寒薇,柔声改口道:“没有以后了,姐,你不给亦松巧克力吃,亦松不吃了!以后,亦松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话还未完,淳亦松便倒地身亡。 片段二: 隆玉二十年 傍晚,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下,华轩与雯毓两人对坐屋中。 “轩哥哥,这么晚,还不打算回宫吗?”雯毓轻笑道 “宫里无趣,它就像牢笼一般,回去就逃不过囚禁的命运,所以,还是这逍遥自在。”华轩随口答道。 “轩哥哥,你看,今晚的夜色,皓月当空,星光璀璨,我们出去赏月观景,可好?”雯毓提议道 “好!”华轩柔声道。 两人来到一座山顶上,看着高低不平,绵延起伏的群山,华轩诗兴大发,不仅感叹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轩哥哥,你可真是文采出众,无论到哪,都不忘记念诗!”雯毓打趣道 华轩笑而不语,表示回答。 今晚夜色昏暗,空中繁星闪烁,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增添了一抹光亮。 华轩和雯毓两人在这夜间美景中谈天论地,乐在其中。 子时,夜凉如水,冷风微拂。华轩从地上站起,挂在他腰间一块上好的碧玉引起雯毓注意。 “轩哥哥,你腰间的那块碧玉好生别致!可否取下,让我一观?” 华轩快速取下,递给雯毓。雯毓接过碧玉,仔细打量一番后,不禁赞叹道:“此玉,颜色纯正,光滑无暇,是块上等好玉!” “你若喜欢,便送你!只是,今晚的夜已深,此时,还是早些回宫吧!”华轩语毕,便转身离去。 看着华轩的背影,雯毓还是忍不住喊住了华轩,看到华轩停下的脚步,虽未回身,可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待提问。 “殿下,你心中,可有意中人?”雯毓认真道 “没有!”华轩干净利落的答道 这个回答让雯毓伤心到窒息致命!这个拥有多重性格,时而温润如玉,时而嗜血嗜杀,时而城府深沉,时而又童心未泯的男子,永远都是她捉摸不透的。 华轩语毕,便头也不回离去。 世人皆知:华家一子名华轩,风流不羁枉少年! 可却忘了:国破家亡傲骨存,痴情生世亦无悔! ——华轩 世人皆知:雯家小女倾城貌,一顾天下祸国亡! 可却忘了:碧玉凉透心亦寒,烈火焚身千年寻! 这世上最为绝望的,便是真戏假做。世人误以为,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可事实是,在这场情爱中,只是我在单相思!不过,殿下,此生遇你,我不悔! ——雯毓 这日中午,某家小型便利店超市里,一个身穿黑衣,肤色白皙,面如冠玉的男子站在前台,身旁是一个身穿粉衣长裙,长相甜美的姑娘。 “亦松,去超市买些菜回来吧!”淳寒薇笑道 “嗯,好!姐,今天要吃什么?”淳亦松温柔应道。 这个倔强的十八岁少年,他有一双亮如泼墨的大眼睛,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甜甜的笑意,而每次一笑,两边的酒窝就会显现。他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依赖淳寒薇,可是,淳寒薇不在时,他又是绝狠的性子。 “亦松,你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去超市买菜,自然是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怎么总是来问我呢?”淳寒薇打趣道 “姐,亦松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姐,你捡我回来的时候,我才只有八岁,所以,亦松,八岁了!”淳亦松天真笑着。 “好,小亦松,现在,去买菜好不好?”淳寒薇玩笑道 “好!”淳亦松一脸孩子气道,惹得淳寒薇连连发笑。 看着淳亦松离去的身影,淳寒薇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说。她连忙叫住淳亦松,淳亦松转身,淳寒薇才嘱咐道:“亦松,家里的巧克力没了,记得,买一些!” 淳亦松听了,笑而不语。转身离去。 往生客栈 这日,一位身穿粉衣,容貌秀丽,长相甜美,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进前院。 “姑娘进这往生客栈,可是有事?”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芊宸就出现在女子面前。 “我找一位叫华轩的男子!”女子不冷不热道 “姑娘找我何事?”华轩显现在芊宸和女子面前。 见到华轩,女子面上的清冷消减了许多。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听着女子念的诗经,华轩脑海中突闪画面。 回忆: 夏日的艳阳,总是高高挂在空中,撒下的光辉照耀河水,衬的水面金黄,微风拂过,河面泛起层层涟漪。在河岸,有一粉衣女子,容貌秀丽,长相甜美,身材高挑,她正在河边玩的不亦乐乎。 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一边朝河岸走来,嘴里一边深情的念叨。磁性温柔的声音,听在耳中如沐春风,女子没有回身,只是静静坐在河岸边,聆听享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待男子语毕,女子才回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俊俏,身材高挑的男子,心中不胜欢喜。她笑道:“轩哥哥,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男子从长袖中拿出一个粉色精致的小盒子,笑道:“上次与你街上闲逛,见你对路边摊贩的胭脂好似喜欢,今日我路过时便买下了,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女子接过胭脂盒,开启后,一股淡淡脂粉香味扑鼻而来,她轻轻嗅了嗅,嘴角笑意更甚,柔声道:“这脂粉很香,我很喜欢!轩哥哥,我啊,从小就在宫中被束缚着,这宫外的东西有好多我都不知。所以,轩哥哥,以后,你一有时间,就要多带我出宫游玩!” 男子轻叹了口气,宠溺道:“好,以后,我常抽时间,偷偷带你出宫玩!” 回忆结束 “我,我好像记得你,你,你是公主!但至于是哪一国公主,我便记不清了。”华轩回想道 “没关系,我提醒你!隆玉三十年,玉轩国亡!永昌十五年,是我和你第一次相遇之时,不记得了吗?”女子提醒着 “永昌十五年!永淳国!”一时间,华轩脑海中,记忆混乱,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但根本凑不完整。他只觉头痛欲裂,捂着头,情绪波乱,痛苦不已。 “华轩,先别想太多!如果记不起来,就慢慢想!”芊宸劝道。 芊宸一番安慰让华轩稳定了情绪,他没有再刻意去回想往事。 “姑娘,华轩的情绪不太稳定,要不,你先回去吧,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芊宸建议道 女子轻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这记忆回想,着实是需要很长时间,那我就先回去了,过两日再来看看。” 语毕,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玉轩国——《质疑》 傍晚,夜市一条街上,热闹非凡,各种生意都在开张。华轩一人在街上闲逛,回想着那日去冥王那看过的文献。 回忆: 这日傍晚12点,鬼道大开,阴阳交替。华轩一人来到冥界。穿过鬼道大门后,只见冥王一人坐于大堂宝座之上。他单手支额,慵懒的靠着。知道有人来,他睁开那双好看的眼睛,目光犀利。 “华轩,你终于来了!本王可等你很久了。”冥王淡淡说道 “你知道我要来,所以,你一早就在这等我了?”华轩疑问道 冥王笑而不答,续说道:“说吧,你要问什么?或者说,你是来查什么的?” “查一段玉轩国的历史!” 冥王长袖一挥,一卷书落在冥王手中。冥王拿起书递给华轩,道:“玉轩国的历史不完全,我这的卷书上记载的没有多少!” “这六界中,还有冥王不知的事吗?”华轩怀疑道 “你在怀疑我?”冥王隐忍道 “不敢!不过,敢问冥王,玉轩国的历史,为何不全?”华轩恭敬问道 “这件事,恐怕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华轩听后不语,他打开卷书,上面写着: 隆玉二十九年,玉軒國民不聊生,边关狼煙烽火,亂戰涌起。傳聞,玉軒國有一把魔劍,需用九十九只怨靈鑄劍,方能顯其魔威。魔劍出,傾天下!開啟魔劍者,也會遭其吞噬。 隆玉三十年,淳于征帶領百萬大軍抵達帝京,將其吞滅。玉軒國中,唯一的大皇子也**宮中,而一名叫雯毓的平民女子與大皇子是紅顏知己,她得知大皇子死訊,也隨之而去。 從此,玉軒國亡。取而代之的,便是永昌王朝! 华轩看完卷书后,道:“多谢!对了,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何帮我?” “本王可没想过帮你,只是,看在芊宸的面子上,所以,才会出手相助。” “冥王,我想查的也查了,那,就告辞了!” “那便不远送了,请吧!”冥王客气道 回忆结束 不知不觉中,华轩在无意间走进一家便利店超市。 “欢迎光临!要看点什么?”淳寒薇客气招呼道 华轩听后,抬头,与淳寒薇对视的那一刻,只觉淳寒薇很熟悉,而且她的样貌与上一次来往生客栈的女子一模一样,但却不是女子。而淳寒薇也觉华轩的模样似曾相识。 半晌,两人才回过神来。 “我随意看看!”华轩礼貌答道 淳寒薇笑而不语。 “小姐姐,你点歌吗?”门口一个拖着音响箱,拿着话筒,带着耳机的小哥哥出现门口,笑道。 “我不点,但是,我也喜欢唱歌,只是,不太好听,也不太流行,多数偏于古风。小哥哥,能不能借你的设备唱首歌呢?”淳寒薇笑道 “可以呀!”小哥哥爽快应道。 淳寒薇拿着话筒,调好音乐就唱道: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一首歌唱完,震惊在场所有人。浓厚的声音,扎实的功底,真是叫人叹为观止,掌声不断。 “哇哦,小姐姐,你这,也太好听了吧!”小哥哥佩服道 “谢谢!”淳寒薇笑着从荷包拿出五十块,递给小哥哥,礼貌道:“给你的点歌钱!” “小姐姐,你唱歌好听,不收你钱!小姐姐,我是古风音乐人,不知道,是否能有幸与你合作一曲呢?”小哥哥诚恳相邀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虽热爱唱歌,喜欢听歌,但,我只是音乐爱好者,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淳寒薇笑着婉拒道 “哦哦,那好,小姐姐,那我就先走了,望小姐姐生意兴隆!”小哥哥语毕后,拖着音响箱离去。 淳寒薇回过身,只见华轩还在店中。 淳寒薇轻笑一声,谦虚道:“唱歌不好听,方才献丑了,也让你见笑了!” “你太过谦了!方才唱的很好听。”华轩赞叹道 “喜欢就好,你找到想买的东西吗?如今夜深,我也要关店了。” “没事,既然你要关门,那我就先告辞了。”华轩语毕,便离开了便利店。 往生客栈 华轩刚踏进往生客栈的大门,只见芊宸正在庭院观景。 “去哪了?”芊宸问候道 “出去逛了一圈,没什么好玩的,就回来了。对了,苏雪如今下落不明,你为何不继续找她?”华轩关心道 “她没事,不必担心!”芊宸平静道 “为什么?”华轩疑问道 “我曾去找过冥王,查苏雪的身份。结果,九尾狐一族,没有叫苏雪的。后来,我便查她另一层身份,却发现无论怎么查,就是查不到她的任何记录。可见,苏雪来历不凡!”芊宸怀疑道 “你是在怀疑苏雪,她是别人故意安排在你这的棋子?”华轩猜测道 “华轩,现在我便告诉你。这回魂石乃天地间至宝,它不仅能复活万物,治病救人!它还能开启时空,回到过去或未来。” “所以,你猜测苏雪是别人安排的一枚棋子,来此潜伏,就是为了偷回魂石?”华轩分析道 “不错!但是,还有一种可能,苏雪不是棋子,而是下棋人!”芊宸质疑道 “此话何解?”华轩疑惑道 “冥王那都查不到她,说明,她是狐族里修为极高之人,在我们面前,她故意隐去修为。好让我们误以为,她是只小妖。而且,你仔细想想,有几个细节,是我们一直忽略掉的。在梓萱的记忆里,萧临笙那一次,那个声音!” 回忆: “真是可怜呐!民国戏子萧临笙一曲成名,到最后竟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一个女声响起 “你是谁?”萧临笙神情恍惚,有气无力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我想帮你。” “帮我,怎么帮?”萧临笙自嘲道。 “虽然我挽救不了你现在的身子,但,我能让欺辱你的人,不得好死!” “你当真可以?”萧临笙激动道 “是,我当真可以让他死的难堪!” “好,只要你能帮我……”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与报答,因为,我也喜欢听你唱戏!”语毕,萧临笙瞬间就回到了梨园,声音再次响起,道:“萧临笙,你不用着急,也不用觉得委屈,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好好过,平日里,该唱戏便唱,看玩乐便玩,日后,莫忘初心便好。你记着,过了今日,欺辱你的人便会莫名死在家中,不日便会上报登条。到那时,我会把真正的他交由你处理,生死皆由你做主。” “多谢!”萧临笙由衷感谢道。 回忆结束 “还有梓萱,也听过那个声音,并且,还与其做过交易。”华轩突然想到。 回忆: “好一对痴男怨女,情深意切!”神秘的女声再次响起。 “你是谁?” “我是想帮你的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梓萱警惕道 “别紧张,这个忙也不是白帮。其实,很简单,我能助你复活,让你有不死不灭的身体,这样你便可以等他转世后,再来寻他,与他厮守百年!” “条件呢!” “条件就很简单,我只要你去苗疆把巫蛊之术学精,到时候,帮我控制一个人就好。” “就这样?”梓萱怀疑道。 “没错,就这样!” 梓萱想了想,道:“你当真能帮我?” “你若是怀疑,不妨往山洞里面走上几步,便能看见自己的尸体躺在山洞的角落,这便是我替你救回来的。” 梓萱听后,便往前行了百步,只见自己的尸体真如她所言,干干净净的躺在某一角落。而尸体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瓷瓶。 “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那是萧临笙的骨灰。” “临笙,临笙的骨灰!”梓萱听后,又是一阵泪流不止。她哭泣了半天,才下定决心,道:“好,这个交易,我做!” 话音刚落,梓萱便看见一颗紫色的圆珠浮在空中。圆珠似有吸引力似的,将梓萱的魂魄与尸体合在一起,然后重重打进梓萱的身体,不一会功夫,梓萱便复活了。 “梓萱,从此之后,你不仅有法术,而且,还有不死不灭之身!交易一旦开始,也无法终止,这几日你便好好的处理自己的事情吧!等过几日,我再来找你!”语毕,声音消失。 回忆结束 “芊宸,我估计,之前每一次处理这些红尘俗事时,只要苏雪不在,那么她定插手过。之所以,不现身,是怕别人认出她的声音或是她本人。”华轩怀疑道 “芊宸,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她?防着她?” “是!从我第一天认识她,我就在怀疑她。只是,我不太想揭穿,只要不是很过分,有些事情,我也就,随她而去!”芊宸淡淡答道 “那我呢?芊宸,你是不是,也一直在防我?”华轩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问道,他害怕芊宸的回答让他伤心 “没有,你对我真诚,在我认识你的百日后,我对你就没有怀疑了!” 华轩听后,心中的大石头终是落下,他笑道:“芊宸,既然,你已知道苏雪没安好心,那以后相处,就多防防吧!” “不用防了,我估计,她也知道了,以后,她不会再回往生客栈了。”芊宸抬头,看向星空,只见几颗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华轩,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芊宸语毕,消失不见。只剩华轩站在庭院,独自观赏夜色美景。 玉轩国——《身世》 这日,苏雪来到一间小巷,找到一间破旧的屋子,走了进去。她将门紧紧关牢,准备去二楼时,一个白衣华服,面容俊俏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妖王!”苏雪惊讶道 “九尾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苏雪!苏雪,你不回往生客栈,这是要去哪?”梦落殇调笑道 “妖王不必冷嘲热讽,如今,苏雪身份已然暴露,这往生客栈,算是回不去了。”苏雪淡淡说道 “既然身份暴露,想必他们已不会再对你有所关照。苏雪,与本座说说,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梦落殇似笑非笑,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与杀气 苏雪心中害怕起来,但表面上还是淡定自若。她深知梦落殇那杀人嗜血的性子,而他说起那番话,便是告诉自己,如果今天不告诉他,自己的目的,估计,是不能活着离开此处。而如今自己身份也暴露,想必华轩和芊宸也不会来相救。 “妖王,你想问什么?”苏雪平缓心情,平静道 “你是聪明人,说出你的目的!为什么要潜伏往生客栈这么久,一直不露面?”梦落殇冷冷问道 “我潜伏,是为了回魂石,回魂石,是人间至宝,所以……”苏雪心虚的解释道 “所以,你接近芊宸,就是为了那块石头?”梦落殇轻笑一声,嘲笑道:“白雪啊白雪,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芊宸是傻子吗?你潜伏在她身边,她会不知道?本座估摸着,她一早就怀疑你了吧!” “怎么会?”苏雪不可思议道 “本座曾偷偷跟踪过芊宸,芊宸很早便去过冥界,调查你的身份,结果,不仅查不到你,还发现九尾狐一族并没有你这只妖。”梦落殇轻叹口气,道:“九尾狐一族皆姓白,如果,还有别的姓氏,那么,必是狐族女子与外人婚配,而被婚配的女子将会被逐出狐族,在狐族中除名。但即使被除名,在冥界也会有记载,可你的记载确实查不到。所以,芊宸,早就在怀疑你了,只是你自己蠢,不知道而已。” “原来,他早就在防我!难怪他什么都不告诉我!”苏雪后知后觉道 “白雪,如今你身份暴露,所以,还是别叫苏雪了,恢复原名吧!” “妖王,白雪有一事不明,还请妖王赐教!”白雪恭敬道 “你若答应归顺本座,为本座办事。那,本座倒是可以为你解惑,但是,只能是某些事情。” 白雪冷笑一声,道:“这万年前,妖王屠杀我狐族时,我为保族人性命,可是答应妖王,归顺于你,妖王可是忘记了?” “本座没忘,只是,这时过境迁,转眼之间,已过万年。所以,本座着实得重新确定,方可安心!” “白雪既是万年前答应了归顺,如今,就不会食言!所以,白雪现在有事,想请教妖王,还望妖王能替白雪解惑!” 梦落殇笑中带有一抹阴狠,静静的看着白雪,似在等待提问。 “妖王,白雪斗胆,敢问妖王。这芊宸是不是就是万年前的天帝之女,凤芊宸?” “正是!”梦落殇淡淡答道 “多谢妖王解惑!妖王,白雪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若他日,妖王需要我狐族效力,只需唤我即可。” 白雪语毕,挥袖离去。这屋中便只剩梦落殇一人。 “出来吧!”梦落殇淡淡说道。 一个身穿黑衣,带着斗笠的女子走了出来。因是斗笠蒙面,所以,看不出模样。 “事情办的如何了?”梦落殇漫不经心道 “一切顺利!”女子冷冷答道,似没有感情一般。 梦落殇从身上拿出一粒丹药,道:“吃了它,没人能看出你是妖!” 女子接过丹药,毫不犹疑的吞下。而梦落殇也挥袖离去。 便利店超市 淳寒薇和淳亦松两人正在店门里谈笑。一个粗壮的醉酒男子,步伐不稳的走了进来。他在便利店里拿着东西吃吃喝喝,毫不客气。淳寒薇生气的走过去,道:“这位客人,吃东西要付钱!请你先付钱行吗?” 醉酒男听了,丢掉手中的东西。他伸手想抚上淳寒薇的脸,而淳亦松却一脚重重踢在醉酒男身上,醉酒男吃痛。正想一巴掌扇在淳亦松脸上,没想到淳亦松却迅速一个扫腿就将醉酒男给扫摔在地。这一摔却是让醉酒男清醒,他从地上爬起就跑了出去。 “姐,我去给你把钱追回来。”说着,便要转身追去,但却被淳寒薇拦下。 “亦松,别追了!将这里收拾收拾,继续营业吧!”淳寒薇平静道 “我不要,他在这白吃白喝就走了,浪费了这么多东西。不将钱追回来,也太亏了!”淳亦松一脸孩子气,倔强道 淳寒薇轻叹一口气,道:“如果真让你去追,亏的就不是小钱了,你出手,别人一定少胳膊断腿毁容,说不定,还会被你折磨的终身残疾。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次我出手轻一点,只讨回钱就好,不伤他!”淳亦松解释道 “你觉得我会信?他要是没钱还了,那我估计,就是我要赔钱他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可是……” 淳寒薇轻叹气,无奈道:“亦松,你要是真希望姐姐好,就少惹事。现在,立刻把这些东西收好!” “好吧!我听姐姐的。”淳亦松笑的一脸天真。 时间一转就到了下午,往生客栈中,芊宸一身女装躺在房间的床上。看着轻蹙秀眉,一脸心事重重的芊宸,璃熙打趣道:“芊儿,别蹙眉了!不好看。” 芊宸不答,继续认真想着事情。 “芊儿可是有心事?”璃熙关心道 “是!”芊宸应道 “芊儿,你有什么心事,不如与我说说,或许我能为芊儿分忧!” “熙哥哥,我在想苏雪的身份!”芊宸悠悠道 璃熙听了,笑了起来,魅惑磁性的声音响遍整个房间,他柔声道:“傻丫头,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为何不直接问我呢!” “你知道?”芊宸怀疑 红光闪现,璃熙一身红衣,风华绝代!他站在芊宸面前,真是惊艳的俊美。他坐在床边,将芊宸的头轻轻放在自己光滑白嫩的细腿上,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手,温柔的替芊宸按着头部太阳穴的位置。 “芊儿,我这么按揉,舒服吗?芊儿,我许久不曾替你按揉了,这手法都有些生疏,如果,按的疼了,芊儿可得告诉我。”璃熙柔声道,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很舒服,熙哥哥,你不是要与我说,苏雪的身份吗?”芊宸平静道 璃熙微微一笑,“芊儿,你看,我这看你眉头紧促,一时担心,就想出来伺候你,让你舒缓一下,却不曾想,把正事给忘了。芊儿,这苏雪就是九尾狐一族的族长,白雪!狐族上任族长是她的父亲——白爵!母亲是族长夫人,白秋雪!她此次的目的,是想偷走回魂石,改变时空,回到我们那个年代,救活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她要救谁?”芊宸不解 “白柒冥!” “他是谁?” “白雪的贴身侍卫!修为高深,对白雪忠心耿耿。但是那一年,梦落殇讨伐狐族,要狐族效忠妖界,白爵不肯,所以,那一战死伤惨烈,而折进去的人也不少,白柒冥就在其中。那一年,狐族族长与夫人在那一战中,魂归大地。后来,狐族由白雪继位,为了避免死更多无辜的族人,白雪只能答应臣服妖界。”璃熙一边替芊宸按揉,一边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芊宸翻身,双手一把紧紧抱住璃熙那高挑柔软的细腰,将脸沉沉的埋了进去。 “芊儿,你这是……”璃熙停下按揉,假意不解。 因为,芊宸还未失忆时,她可经常轻薄闹腾自己,对于这些猝不及防的举动,璃熙早就习以为常。 “我累了,睡觉!”芊宸淡淡答道 “芊儿,能先放开为夫吗?” 璃熙小心翼翼问道,生怕芊宸不高兴。 “我不要!”熙哥哥这么诱人的身子,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怎么能放过。芊宸在心中补充道。 璃熙轻叹一口气,无奈道:“芊儿,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脱衣伺候你,给你轻薄呢?” 芊宸听后,才慢慢将手松开。 一番云雨缠绵后,便是傍晚。 傍晚,华灯初上!华轩又来到那条夜市。在夜市上行走,一路灯火通明。 华轩路过一个小摊贩,上面摆着一些小物件,摆摊贩的是一个老者。华轩见了,好奇的问了问,才知道,这是一个猜灯谜的摊贩,十元一猜,猜对了可以挑选一个礼品。就在华轩准备转身离去时,上次出现在往生客栈的女子出现。她走到摊贩前,笑道:“老板,我猜个灯谜!” “好!”老者礼貌笑道,他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了许多纸团,让女子抓阄,女子随便抓了一个,上面写道: 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 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 华轩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脑海中,不经意间又出现了几段破碎凌乱的记忆。 傍晚的街市上人山人海,繁华热闹。闹市里有很多摆着摊的小贩在卖着各种各样新鲜的东西,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在这闹市东玩西逛。 前方围着的一群人引起女子注意,那群人看着很是热闹。女子见了,凑了过去,原来是一位老者在小摊上摆花灯,等人多了,老者笑道:“今天的规矩和往日是一样的,猜花灯共有三题,若能全部猜对,那么,她就获得幽兰一盆。不过,若是大家没人猜到,也没关系,重在参与,日后也有机会。好了,下面我要开始出题了,请看第一题”老者说完,便从摊上随手拿起一个纸折花灯,将花灯打开后,老者念道:“第一题: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大家猜一猜,这是什么花?仔细想想,很常见的。” 女子一听,心中有了答案,她走了过去,却被一个公子拦住。公子向女子殷勤道:“兰花配佳人,真是绝配!姑娘,可是想要这兰花?” 女子听了,轻轻一笑,“自然是想要!” “既然姑娘想要,那在下一定会赢得兰花,送给姑娘!” “如此就多谢了!”女子礼貌道 此话一出,边上的男子也凑了过来。他们刚准备说话,却被刚才的公子拦下。见他们要为一盆兰花打斗争吵,女子解围道:“你们别争了,若你们谁能猜出。小女子就答应陪谁提灯游湖,如何?” 众人听后,冷静下来,仔细想着谜底。见大家半天都毫无头绪,女子走上前,笑道:“是雪花,对吗?” 老者听了,笑道:“恭喜姑娘答对第一题,谜题正是雪花!那么,请听第二题”语毕,又拿起一个花灯,道:“一弯月亮照枝头亮,两颗星悬天下明。猜一个字” 女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秋!” 老者道贺“恭喜姑娘又猜对了一题!最后一题,请听题“两叶花四朵,颜色白又黄,一年开一次,八月放异香。还是猜一朵花名。” 此题将女子给难住,她想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道:“是菊花吗?” “不是!”老者表示遗憾,猜错了 “是桂花!”远处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女子回头,一位身穿青衣,长相俊美的男子朝自己缓缓走来,他双眼含笑,远远望去,美的不可方物。 “恭喜这位公子,猜对灯谜!这盆兰花便送与公子了。”老者笑道 男子接过兰花后,带着女子去了一座石桥上。今夜空中烟花四起,盛世美景,声势浩大。 “轩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女子笑的一脸灿烂。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男子笑道 “轩哥哥,方才,我说过了,谁赢得花灯,我就陪谁去坐画舫游湖。所以,轩哥哥……”女子坏笑道 “好!”男子轻声应道 语毕,就一手抱着女子凌空飞向一艘画舫,男子揽住女子的芊芊细腰走进画舫。画舫里挂着一盏白色的莲花灯,船上铺着红色毛毯,船窗是白色纱帘。 女子看着男子那副俊俏的面孔,心中赞叹道:轩哥哥如此美貌,就像诗经里所述那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轩哥哥,你可真美啊! 女子心里花痴,不禁想入了神,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男子不解道 “没,没什么!”女子脸红解释道 见此,男子心中也有了答案,他将女子一把揽入怀中,毫无征兆的吻上了她的红唇。 画舫内唇齿缠绵,风花雪月,春宵一刻。画舫外,良辰美景,火树银花,夜色如画。 回忆结束 待华轩回过神时,女子已经不在。华轩往前面走了几步,发现了女子的踪迹。她朝着一处无人的深黑小巷走去,华轩跟了去。 来到小巷最深处,女子才停下脚步。她转身看向华轩,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你到底是谁?”华轩问道,表面看似平静,可心中却很着急想知道答案。 “轩哥哥,你忘记了吗?我姓淳于!”女子提醒道 “淳于?”华轩细细念道,他轻轻闭上双眼,脑中拼命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明明这个姓氏很熟悉,明明在他的脑海中,这个姓氏不止一次浮现过,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哪怕一个片段,他也想不起来! 每当他拼命回想时,伴随他的都是一阵头痛欲裂。 他猛的睁眼,像是受到惊吓。平复了心情后,他才平静道:“我实在想不起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实情?” 女子缓缓踱步走来,她看着华轩,刚准备伸手去抚摸华轩的俊脸,却被华轩躲开。 “姑娘,请你自重!”华轩淡淡道 “自重?”女子冷笑一声,怨恨道:“华轩,如果在千年前,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你也能对我说一句自重,你也能拒绝我对你所有的好,如果你也能告诉我,你不爱我,那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对你,又爱又恨!” 女子说完,两行清泪已落下。 “你我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华轩虽然很懵,可心中已然知道,自己对她一定有亏欠。 就在两人谈话间,一道绿光闪过,一掌就将女子打倒在地。 待华轩回过神时,只见那个绿衣女鬼出现在众人面前。 “轩哥哥,你别信她,她不是淳于寒薇!”女鬼解释道 女子擦去嘴边血迹,从地上爬起,冷笑道:“雯毓,你在世上活了千年,怎么还没有魂飞魄散啊?呵!雯毓,我劝你还是死心吧,玉轩国早就亡了,而你喜欢的华轩,也早就死了。并且,就算他当年还活着,他也不会爱你!” 这番话语将绿衣女给激怒,她重重一掌打向女子,看着女子毫无还手之力,华轩挥袖,金光闪现,将绿衣女打落在地,口吐鲜血。 绿衣女看着华轩那张冷漠的脸,心寒道:“殿下,为什么?殿下,我是在帮你啊!你对我,就真的如此狠心吗?” 说着,眼泪滴落下来,打湿了衣衫。 “这件事,我想不起来。等我想起来了,再来找你们吧。”说着,华轩转身,从身上取下一个小玉瓶,将绿衣女收入瓶中,挥袖离去。 玉轩国——《补偿》 寒风刺骨的夜晚,空中倾盆大雨,雷电交加。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街道上除了明亮的灯光能照明前路外,就只剩无尽的寒冷。这条街很长,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而街上的家家户户也早已关门打烊。 某家店铺门口,一个衣衫单薄,骨瘦如柴,脸色惨白的小男孩蜷缩在门口,被这冷夜的寒风冻得瑟瑟发抖。他双手合十,从嘴中不停哈气取暖。 我这是要死了吗?小男孩心中绝望道 就在心中绝望时,一个撑着伞,穿着大衣的小女孩渐渐走过来。这无疑是给绝望中的男孩一丝希望。小女孩走到小男孩面前,关心道:“你是不是很冷?” 小男孩唇色苍白,他已冷到没有知觉,全身麻木,他无力说话,只能点头,以示回答。 看到此处,小女孩便从身上拿出一块巧克力,拆开,放到他嘴边,笑道:“你应该饿了吧!我身上没有别的吃的,这个巧克力你先垫垫肚子吧。” 小男孩伸出颤抖的手,接了过来,他将巧克力重新包好,用最后的力气,稚嫩的声音颤抖道:“我先留着,等我快死的时候,我再把它吃了!” “我想,你应该无家可归吧!如果,你不嫌弃,不如跟我回家吧!正好,我也没有父母亲人,以后,你跟我回家,就是我弟弟了。” “好!”小男孩轻声应道 语毕,小女孩将小男孩一并带了回去。 “啊!”淳亦松从梦中惊醒,满头是汗。 淳寒薇走进淳亦松的房间,笑道:“亦松,又做噩梦了?” “是啊!姐,我又梦到你和我初见的时候,那一年,我才八岁,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就死了!”淳亦松伤感道 “傻瓜,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你就不要再去回忆过去了。”淳寒薇安慰道,说着,便从口袋拿出一颗巧克力,道:“来,吃颗巧克力!” 淳亦松接过巧克力,一边吃着一边孩子气的笑道。 “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姐,人为什么会有离别和情爱一说呢?”淳亦松不解道 淳寒薇想了想,道:“这是个很奇妙的问题,但也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的。” “我才不要经历。姐,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情爱。”淳亦松一脸天真无邪。 这可将淳寒薇惹得连连发笑,她缓了缓情绪,道:“你还小,所以才会这样说。等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我才不要,姐,我可跟你说,你以后千万别成亲,别有爱情,你要是以后喜欢上别人了,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你是我的姐姐,这辈子都是我的姐姐!”淳亦松一脸认真道 淳寒薇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玩笑道:“你呀,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方才的话,我可就只当你是童言无忌了。还有啊,你这小子,人小鬼大,姐姐的婚事,几时轮到你做主了?” 淳亦松见了姐姐一脸笑意,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淳亦松潋去笑意,眼中流露阴狠的神情来,再次认真道:“姐,我可不是童言无忌,我是说真的。姐姐,只能是我的姐姐,一辈子的姐姐,别人,不能碰!” 淳寒薇见此神色,心中泛起阵阵寒意,便知道,他起了狠心。见此,她只好转开话题,笑道:“亦松,这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我要去店子里了,你记得等会过来帮忙。” 淳寒薇语毕,便快速离去。 往生客栈 华轩一人在房中,他取出玉瓶,将绿衣女放了出来。 绿衣女躺在地上,华轩将女子扶了起来。 “你好生坐在我榻上,我给你施法疗伤。”华轩道 “殿下,我的伤不打紧,所以,不劳殿下费心。”女子客气道 华轩没有顾女子所说,他一挥袖,女子便盘坐在床上,华轩坐于他身后,设法为他疗伤。一股金光闪现,在他与女子之间快速运转,只见两人衣衫飘飘,女子长发也纷纷飞起。 不知多久,才停了下来。 “说吧!你是谁?我又是谁?”华轩平静问道 “我叫雯毓,是玉轩国人。玉轩国在千年前是一座繁荣昌盛的盛世大国!国中生产玉器,已钱治理天下。而在国君华鼎的统治下,玉轩国,人人安居乐业,百姓也是过着太平盛世的日子。隆玉三十年,淳于征率领百万大军攻破帝京,华鼎不敌,只能眼睁睁看着玉轩国,国破家亡。当夜,玉轩国唯一的大皇子,华轩!自刎在宫殿里,烈火焚身而亡。”说到动情处,女子还是止不住伤心,流泪,她缓了缓情绪,道:“我是大皇子在宫里宫外唯一信任的红颜知己了,我知道,大皇子一直拿我当妹妹看,可是,我却喜欢他。所以,在赶到宫殿时,看到殿下烈火焚身的那一刻,我也赴火身亡。但是,由于我的怨气太重,所以无法投胎转世。直到后来,我死后,才明白,原来殿下,他死前的执念,便是炼制魔剑,复国!” “原来如此!那我问你,你说玉轩国只有一个皇子,可我脑海中为什么会浮现出几个姓华的名字,且在我那残破的记忆中,他们貌似都是我的血亲!” “殿下所指何人?”雯毓疑问道 “华墨,华桑,华澈!还有,淳于寒薇,她虽然不姓华,可是我的脑海中,她的画面出现的最多!”华轩一边回想一边道 “殿下,世人皆知,玉轩国国主只有一个皇后和皇子,可世人不知,在这后宫里还有一位二皇子与巫贵妃,巫贵妃与国主是真心相爱,但他却只是皇宫的贵妃,天下人并不知情,国破时,巫贵妃已身怀六甲,后来,不知为何而逃脱一劫,顺利产下三皇子华墨与四公主华桑。而二皇子华澈,他的生母因生二皇子时,难产去世。国破家亡时,二皇子只有三岁,他因被养在巫贵妃身边,而逃过一劫。至于淳于寒薇,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殿下与她有一段孽缘,还是殿下欠她的。听坊间传闻,永昌十五年,永淳国十一公主淳于寒薇年芳十五,那一年,她与殿下初见!殿下与她一见倾心,便成了相爱之人。但是后来,殿下用她对自己的爱毁了永昌王朝的江山,让她成为永淳国的千古罪人,背负永世骂名,也让她的亲人死伤殆尽,无一存活!”雯毓耐心解释道 不等华轩说话,雯毓开口道:“殿下,今日自称是淳于寒薇的女子,她是只妖,而真正的淳于寒薇早已转世了。所以,还望殿下小心应付。还有,这千年前,殿下没完成的东西,千年后,我来帮殿下完成。殿下放心,不出五日,我定会让玉轩国,重现人间。” 语毕,不待华轩开口,便先行挥袖离去。 这晚,华轩再次来到这条夜市上。他路过那家便利店,再次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淳寒薇再次客气招呼道 当淳寒薇看到华轩正脸时,笑道:“是你啊!” “是,我来找你,想验证一件事。所以,姑娘,得罪了!”华轩语毕后,捉住她的手,金光闪过,两人来到往生客栈。 “你干什么?放开我!”淳寒薇从华轩手中挣扎出来。她看了看四周,害怕道:“你,你是谁?带我来这干什么?” “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求证一件事情。”华轩柔声道 “什么事?”淳寒薇警惕道 “你是不是姓淳,或是淳于?” “是!”淳寒薇诚实道 “那你会不会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例如,有关玉轩国,或是有关永淳国!类似这样的梦?”华轩提醒道 “有!我曾梦过很多这样的梦,但是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它们在我的梦中一闪而过。”淳寒薇解释道 “谢谢你!我送你回去吧。”华轩诚心致谢道。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淳寒薇问道 “华轩!”华轩简单答道 淳寒薇默默念道:“华轩?” 正在想这个名字在哪出现过时,脑中画面突现。 回忆: 某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淳寒薇轻闭双眼,全身动弹不得,一瘦弱高挑的男子在卧榻上与她缠绵。因轻闭双眼,淳寒薇看不清他的容貌。 淳寒薇惊喘粗气,问道:“你是谁?” 男子好听的声音在淳寒薇耳畔响起,柔声道:“我叫华轩!玉轩国殿下,以后,我们会相见的。望再见之日,你能认得我,到时,你就会知道,你的过去。” 男子语毕,淳寒薇便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回忆结束 “你是华轩?你真的,是华轩?”淳寒薇有些激动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想到那个梦。 原来,原来这个人他真的存在! 而且,他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你认识我?”华轩心中不安道 “我曾经在梦中梦到过你,华轩,你能告诉我,我过去的事情吗?”淳寒薇急切道 “夜已深了,我该送你回去了。” 华轩语毕,只见金光闪现后,淳寒薇一人回到便利店。 原来你才是真的淳于寒薇,对不起,前世,是我伤害了你。愿这一世你不要再认识我,也别再受伤了。 ——华轩 傍晚,淳寒薇关门,回到家中,只见淳亦松正在床上坐着。 “姐,你回来了!”淳亦松笑道。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淳寒薇关心道 “姐,我睡不着,要你讲故事!”淳亦松孩子气道 “你都多大了?还要讲故事?”淳寒薇玩笑道。 “姐,亦松还小,才八岁!”淳亦松调皮道。 “好好好,那八岁的小亦松,你要听什么故事呢?”淳寒薇温柔的哄道 “只要是姐姐讲的,亦松都喜欢。” 淳寒薇坐在床头,笑道:“好,那我就给你讲一个,但讲完了,你就要乖乖睡觉哦!” “好!”淳亦松柔声答道 “从前,有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他从小无父无母,三岁的时候,他就遭人欺负,因饥饿而偷吃过别人小摊贩上的东西,差点被人打死,因是孤儿,也被好多人欺负过,可他却是一副傲骨,不管别人怎么打他,他都能忍,绝不喊疼。八岁那年,他颠沛流离,来到一条夜市街上,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遇到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女孩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从那以后,小男孩就是小女孩的弟弟了。因当年小女孩给了小男孩一颗巧克力后,小男孩便从此爱吃巧克力,因为,小女孩对他说过:巧克力,先尝一口,是苦的。把不开心和委屈的泪水流下;再品一口,是甜的,嘴甜了,心里,也就甜了!” 淳寒薇讲完,再回头,淳亦松已经熟睡。淳寒薇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帮他盖好被子后,就出去了。 漫长的黑夜在无声中悄悄过去,新的一日又迅速到来。一轮红日高挂空中,在暖阳的照射下,万物都在渐渐复苏。 这日,淳寒薇和淳亦松在门店里,谈笑风生,很是自在。 就在两人谈话间,一个与淳寒薇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要看点什么?”淳寒薇没有多想,热情招呼道 “我不买东西,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淳寒薇疑问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关于永淳国,淳于寒薇!不知道,有兴趣听听吗?”女子轻笑道 永淳国,淳于寒薇?这不是我梦中的……淳寒薇在心中补充道。 “好,我听!”淳寒薇直接答道 “你倒是爽快,那好吧!我就讲给你听听。永昌十五年,永淳国十一公主淳于寒薇年芳十五岁,那是她最好的年华,及笄之年。在十五岁时,她遇见了值得托付终身之人玉轩国大皇子华轩!华轩与她有灭国之仇,所以,华轩利用了她。用她对华轩的爱毁了她父皇打下来的江山,也让她的亲人死伤殆尽,无一存活!”女子停了下来,凑到淳寒薇耳边,轻声道:“你,便是前世的淳于寒薇!而你遇到的男子,就是华轩。” 话还没完,一道金光袭击女子,女子险陷躲过。金光过后,华轩出现在众人视野。而淳亦松也跑上去扶住淳寒薇。 “华轩,你来的正好,你看,他与我一模一样,定是妖精所化,你收了她。”女子理直气壮道 华轩一挥手,一掌狠狠朝女子打去。女子被打落在地,她不可思议道:“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华轩冷冷说道 “你记起来了?不对,应该说,你怀疑我了?”女子淡淡说道,她冷笑一声,嚣张道:“华轩,别着急,以后,还会再见的。”语毕,消失不见。 “你没事吧?”华轩关心道 “没事!”淳寒薇诚实答道 华轩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淳寒薇叫住。华轩没有回头,似在静静等着她开口。 “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淳寒薇道 她将华轩带到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地。她平静的看着华轩,问道:“刚刚那个女子说了永昌王朝的十一公主,是不是真的?” “你问错人了,我不知道!”华轩淡淡答道 “在我没有遇见你时,我的梦中,经常梦到你。而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感觉,你似曾相识,并且,对你有了好感!”淳寒薇顿了顿,续说道:“我知道,刚才那个姑娘,说的一定是真的!只是,你不想承认而已。” “并非我不承认,只是,我不希望,你再次受伤。这一世,好好过平凡人的生活吧!如果有困难,可以找我,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华轩认真说道 “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呢?”淳寒薇平静道 “我可以如你愿,但是,你不恨我吗?” “那是我前世的事,再说,我也不记得了。但从我第一眼见你,我就真的喜欢上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许是缘分吧!”淳寒薇解释道 “好,我如你愿!就当,是我补偿你的。前世的事,对不起!”华轩诚恳道 “没关系!”淳寒薇笑道。 “好吧!明天我来找你!”华轩笑道 语毕,消失不见,而淳寒薇也重新回到便利店。 玉轩国——《约会》 一间杂乱无章的空房间里,粉衣女一人来到此处。不过一会,梦落殇显现在她面前。 “你被发现了?”梦落殇淡淡问道,语气中带些不悦。 “是!”女子低着头,神情语气中带有一丝害怕。 一道白光在女子身上闪现,但瞬间又消失。 “你没吃那丹药?”梦落殇冷冷问道 女子听后,心中一阵紧张害怕。 “没用的棋子,是不需要留下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当初,本座助你成妖,让你重生一次,你就应该知道,接受了本座的恩惠,就得报恩!”梦落殇一字一句,带有杀气,吓得女子全身冷颤。 “对一个小姑娘,需要这么狠吗?”远处,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只见华轩正向两人走来。 “华轩?妖界的事,何时需要你来管了?”梦落殇冷漠道 “对,我是管不着妖界的事,但是,你派人设计我,那我就不得不管了!” 梦落殇眼神看向女子,杀气腾腾,但还是隐忍道:“今日,算你幸运!”语毕,消失不见。 往生客栈 华轩和女子对坐于亭台上,华轩奉上茶水,以表敬意。 “我看你并不像修炼成精的妖,你说实话,你是谁?梦落殇要你潜伏我身边的目的,还有,你是怎么成妖的?” 女子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信他。半晌,她才开口,道:“我若说了,你能让我解脱保我性命吗?” “我可以保你性命,但是,我不知道,你想怎么解脱!” 女子垂下眼眸,失落道:“还是算了吧!我想解脱,只有冥王才能帮我。但是,我如今魂魄私自借动物的尸体而重新复活,还修炼成妖,这便已经触犯了冥界律法,所以,冥王不会帮我的。反而,他会秉公执法处置我,更何况,冥王统治冥界万年之久,一念之间,便可让整个冥界和人界灰飞烟灭。所以,我估计你求不到冥王,也帮不了我!” “姑娘,结论先别下太早,你不如先说说,或许我真的能帮你。”华轩劝道 “我想永生永世投人胎,我希望永生永世,一切能如我所愿,一番风顺,再无烦恼忧愁。我希望永生永世不老,顺遂平安!这个要求,你能帮我吗?”女子平静道,可语气似在要求一般。 “你要的太多了,人生而平等!你这样的要求,我若是冥王,也很难答应。”华轩解释道 “他不答应,我能答应,但不能是永生永世,只能许你来世如你所愿,平安顺遂,一帆风顺,此生不老。”华轩和女子朝声音来源看时,只见芊宸和冥王走来。 “芊宸,你怎么来了?”华轩疑问道 芊宸不答,他走到女子身旁,正色道:“我刚才说的,你可愿意?若是愿意,就将华轩问你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不许有半点欺瞒!”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女子质疑道 “就凭冥王在他旁边!”华轩补充道 女子眼神转向身旁的黑衣男子,被震惊到。 能请动冥王,看来这个人,来历不凡。这个时候了,也就只能答应了。女子心下暗道 “好,我说!我叫荷静!死在二十岁。死后没几天,就遇上了一个白衣女子。” 回忆: 傍晚,夜色微凉,在一片草木丛林中,荷静在里面漫无目的的游荡,这庞大的丛林,无边无际,让人找不到一点方向。 “小姑娘,你在找什么呢?”一阵调笑的女声传入荷静的双耳。语毕后,白雪现身在荷静面前。 “你们是谁?”荷静警惕道。 “我们是妖!小姑娘,想再复活一次吗?”白雪魅声诱惑道 “复活?什么复活?”荷静问道 “你想变成妖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有法术,能实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你生前求而不得的!”白雪笑道 变成妖?像电视里面,那种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妖吗?荷静心中充满疑问。 “不错,正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样!”白雪的声音悠悠传来,破解了她心中的疑问。 “妖?法术?可以吗?我真的能……”荷静疑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你重生后,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做完后,你就是自由之身。” “什么事?” 白雪没有多说,只是在荷静耳边悄悄的说了一些话。 回忆结束 “她与我说了华轩国和永淳国之间的事情,还给我详细说了华轩与淳于寒薇之间的事。她让我潜伏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偷一块叫“回魂石”的石头。但是,在我变成妖后,我后悔了!因为,我每日都要吸人精元,才能修炼。我其实并不想害人,所以,我现在想重新投胎!”荷静解释道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死的?”华轩闲来无事,好奇问道 “从小,我就喜欢跳舞,对这一行很有天赋。可家贫,没能学成。再加上小时候父母感情不好,天天在家打骂争吵,母亲忙着上班,不怎么管我,父亲天天只知吃喝嫖赌,也不管我。后来,我就开始自暴自弃,十八岁,父亲在外面花天酒地,和别的女人往来,母亲伤透了心,吵闹就更凶狠了,当然,我也会跟着一起遭殃,有时母亲也会骂我,而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说为了我好而委屈自己。这些话,我听多了,就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和累赘。所以,我自杀了!或许没有我,他们就不用再委屈自己,而我也可不用再受精神上的折磨。如此,便能一举两得,他们省事的同时,我也解脱了!”荷静云淡风轻的解释,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原来如此!”华轩感叹道 “华轩,你要问的也问完了!若没什么事,她得去投胎了!”芊宸道 “华轩,你将她送往冥界,本王还有其他事,得先行一步,待本王回来,在处理她的事。”冥王语毕,消失不见。 “走的这么快吗?来去匆匆啊!”华轩玩笑道 “别贫了,快办正事!”芊宸提醒道 华轩长袖一挥,荷静被一层金色的光芒围绕。只见她此时,两行泪水不停流下,哭的梨花带雨,当自己完全消失在金光里时,一滴泪掉落地上。 我已经十年没哭了!因为,我从小告诫过自己,父母感情不和的家庭,孩子是没人心疼的。在外面,他是弱者,受人欺负,在客人面前,他是抑郁症患者,性格胆怯。所以,我有十年没哭了,因为内心压抑抑郁,精神人格分裂。当然,表面我坚强了,面具我带上了!可今天转世,我却哭了!因为,我将重新开启新的人生,代表我与过去彻底结束了。十年的酸甜苦辣,尽在泪水中…… ——荷静 午时,淳寒薇与淳亦松在便利店闲聊。 “亦松,姐姐今晚有事,要出去一趟。所以,今晚你一人在家!亦松,今晚我不在,没人给你讲故事,若你睡不着,就多吃几颗巧克力。”淳寒薇嘱咐道 “姐姐,你要去干什么?”淳亦松不解道 “一些私事,是亦松长大后才会懂的。”淳寒薇笑道 “哦!好吧!”淳亦松乖巧答道。 傍晚,淳寒薇送淳亦松回家后,就出门,来到她与华轩的相约之地,游乐园! 游乐园里人声鼎沸,刺激有趣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今夜的淳寒薇因为是约会,所以,她在家中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一袭白衣长裙,墨黑的长发齐腰,脸上浓妆艳抹,很美! “你怎么约我来这游乐园?”淳寒薇不解道 “我在想,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游乐园,所以就约这了。若你不喜欢,换个地方也可以。”华轩温柔笑道。 “没有,我很喜欢!”淳寒薇笑道 两人聊着,就进了游乐园大门,在游玩中,华轩主动牵着淳寒薇的手,还将她搂在怀中。 “摩天轮!”淳寒薇激动道 “你想玩那个吗?”华轩柔声问道。 “想!”淳寒薇一脸乖巧道 “好,我们去玩!”华轩轻声应道 两人如愿的坐上了摩天轮,看着摩天轮开始转动,渐渐升高,华轩笑道:“寒薇,我听说,摩天轮,转动起来,最高的地方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星星可以听见人心中的愿望,然后帮助人们来实现。所以,寒薇,你有什么想实现的心愿吗?” 看着摩天轮快要到最高层时,淳寒薇趁华轩不注意,一把吻上他的薄唇,让他顿时愣住,可没过一会,华轩便开始有技巧的回吻。 一番亲密的缠绵后,两人才停下。淳寒薇面红耳赤,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的心愿,就是想和你恩爱一生,一世白头。华轩,刚才吻你,是因为我听说,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一直幸福下去。所以,我才……” 华轩轻笑,他将淳寒薇搂在怀中,宠溺道:“小傻瓜,不用解释了!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也许是前世的因,才结下今生的果。我活百年,也曾看透红尘千万事,但嘲笑道,不过浮梦一场,韶华一瞬!可如今,你的到来,却让我觉得,我还未脱离八苦…… ——华轩 黑暗中,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帽的男子正在某高楼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玉轩国——《囚禁》 这日清晨,晨光熹微。淳寒薇像往日一般,起床梳洗,随意打扮一番后,刚准备出门,却被淳亦松叫住。 淳寒薇转身,只见淳亦松已穿着整齐,就等与淳寒薇同行。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淳寒薇笑道 “姐,我睡不着,所以,就早起了。姐,我有事要问你。” “你这个小懒虫,平时都喜欢赖床,今天起这么早,就知道一定是有事,说吧,有什么事要问啊?”淳寒薇玩笑道 淳亦松傻傻笑着。 “姐,我想问你,昨晚和你在一起的男子,是谁呀?”淳亦松嘴上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可眼中已闪现出几抹杀意。 “你怎么知道这事?”淳寒薇笑容潋去,大惊道 “我就是知道嘛!姐,你快说呀!”淳亦松一脸孩子气笑道。 “没谁,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真的只是朋友吗?姐姐可不要骗亦松哦!姐姐,你知道吗?亦松说过,你要是喜欢上别人,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因为,你是我的姐姐,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姐姐!”淳亦松依旧笑道,可语气中带有一抹寒冷之意。 看着淳亦松眼中的杀气更甚,淳寒薇心底害怕起来,她笑着哄道:“亦松,想什么呢!姐姐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亦松,你要乖,这样姐姐才不会离开你!” 淳亦松大笑道,笑中带有一抹自嘲。 “姐姐,我很乖的!我特别乖,我乖到一颗巧克力就能满足。可是姐姐,我昨晚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我听人说,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后,女人就会抛下一切。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好不容易有了亲人,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 淳亦松嘶吼,癫狂,像一个任性叛逆的小孩,把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在这一刻发泄。双眼的泪水不住流下。 “亦松,不是这样的,就算我有了喜欢的人,也不会不要你的,真的!”淳寒薇劝解道 淳亦松缓了缓情绪,他微笑看着淳寒薇,似初遇她一般。他从桌上拿出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臂上毫不留情的割出几个口子,伤口一道比一道狠,心里的痛也就一层比一层深,手臂上鲜血直流,滴落在光滑白色的地板上。 “姐,我害怕,你看,我的手臂受伤了,好疼!所以,姐,今天别出去了,好不好?” 他一脸委屈道,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感受不到手臂上的伤痛。 “亦松,你疯了吧?你以为这样能威胁我吗?”淳寒薇生气道。 “是啊,这样是不能威胁你。那这样好了,我们换一个方式!” 淳亦松嘴角勾出一抹阴狠邪恶的坏笑,他一步一步走向淳寒薇。 “你要干什么?”淳寒薇害怕道,声音有些微颤。 面对淳亦松的逼近,她一步步向后退,半晌,一声惨叫响破天际。 往生客栈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冥王一身黑衣来到庭院,只见芊宸正在往生客栈的大厅摆上一壶茶。 “冥王有事找我?”芊宸一边斟茶一边问道 “是!”冥王走进大厅,简单答道 芊宸拿起茶杯,品了一口,笑道:“让我猜猜,冥王来找我,是为了宁琼和宋允的事情!” “不错!” “若没说错,上一次冥王所说的正事,也是他两吧?这次冥王来,是要我出手找回他们?” “并不是!此事与华轩有关,可华轩毕竟是你的至交好友,所以……” “既然与华轩有关,冥王卖我一个薄面,此事不必再管!”华轩打断,恳求道 “你都开口,我还能不办吗?你放心吧,他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了。” “如此,就多谢冥王了!若他日需要我帮忙,冥王只管吩咐,芊宸义不容辞。”芊宸客气道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芊宸,既然,这事定了,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冥王慢走!” 语毕,冥王瞬间不见踪迹。 傍晚,夜色寒凉。房间里,淳寒薇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只见她双手与双脚的筋脉处都包裹着白布,而一个白色的盆里,是半盆鲜血。 “姐姐,我用刀割了你的筋脉,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养着你,我会对你很好!”他微笑,语气阴阳怪气。看着淳寒薇那一脸痛苦的模样,他心中也痛,可是,他对她的爱,已经畸形变异。如今他思考的并非是她的感受,而是,不惜一切代价留下她! 他看着半盆鲜血,似疯了一般,大笑道:“姐,这是你的血,我不会让它浪费的。我会把他喝到一点都不剩……” “恶心!淳亦松,我恨你,也恨我自己心软。若当初我知道你是个可怕的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带你回家。我真后悔!”淳寒薇咬牙忍着疼痛,怒道 后悔为什么要救你? 后悔怎么不让你死在那个雨天? 淳寒薇一时气急攻心,心中充满怨气。可她还是心疼他!看着他发疯,她突然觉得面前的淳亦松真是可悲又可怜。 “后悔?”一滴眼泪滴落下来。淳亦松心中一痛,一句后悔让他心底的脆弱瞬间崩塌。淳亦松脸上的邪恶没有了,他语气柔软了几分,“姐,你别说后悔好不好?是不是我做错了?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可以改的!” 他一脸委屈道,似一个小孩一般。见淳寒薇半天没有说话,他心中莫名疼痛起来,似有一把刀插在胸口,痛到窒息。突然,他又似想到什么,他快速跑回卧室,翻箱倒柜,到处寻找。在一个抽屉里,放着一盒巧克力,他连忙拿出,跑到淳寒薇面前,讨好笑道:“姐,你看,我有巧克力!我喂你吃巧克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盒巧克力是他最后的底线了,也是唯一能救赎他的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巧克力,拿起就喂给她吃。淳寒薇头两边摇晃,躲开了他的手。见她不愿,他似一个小孩子一般,强行塞进她嘴里。 “唔!”淳寒薇嘴角都是被抹的巧克力屑。淳寒薇只好吃下巧克力。 “亦松,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淳寒薇逼迫无奈,只能说些好听的软话,她想让他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放过自己。 呵呵!放过你,放过你我就一无所有了!姐,我从小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姐,你收养了我,我好不容易感觉到一点温情,但转眼,你就要离我而去! 淳亦松在心底无声痛哭,苦笑,各种情绪交错在一起,真是五味陈杂,说不出的心酸。 “不好!姐,你知道吗?从前有个小孩,他从小无父无母,经常受人欺负。八岁,他遇到生命中唯一对他好的亲人,那个人告诉他,巧克力,先尝一口,是苦的。把不开心和委屈的泪水流下;再品一口,是甜的,嘴甜了,心里也就甜了!所以,他爱上了巧克力,可是,他也懂得了亲情的可贵。记得每晚夜幕降临时,小孩都会害怕的躲进被子里,而那人却每晚给他送来一颗巧克力,小孩吃着巧克力入睡,心中也踏实了许多。就这样,一转眼十年,小孩长大了,可那人却不要他了!”淳亦松哭泣着。 淳亦松擦干眼泪,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淳寒薇,狠绝平静道:“姐,我只想守住这份亲情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姐,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呀?我改还不行吗?” “你没错,但就是太自私了!”一个磁性空灵的声音响起。淳寒薇和淳亦松朝声音来源看,只见芊宸走了出来。 “你是谁?”淳亦松警惕道 芊宸没有理他,只是走到淳寒薇面前,淳亦松见了,刚想上去与芊宸打拼,可自己的身体却动不了,就连话也不能说,无奈,只能干瞪眼看着。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劫只能由他来解了。”芊宸感慨道 芊宸语毕,便带着淳寒薇瞬间消失在屋子里。而这时的淳亦松也恢复了正常。他心中怨恨,眼里哭泣,可手中却紧紧的拿着这盒巧克力,一颗一颗剥开吃掉,嘴里狠狠咬着,牙齿咬了肉也不觉得痛,鲜血从他嘴里溢出。咬碎的巧克力和着鲜血一起咽下肚中…… 姐,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如果你不肯回来,我就不择一切手段,将你抢回来。然后,杀了你身边所有的人,这样,你的亲人就只有我了,而你能宠爱的人也就只能是我。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囚禁你,一年,十年,直到你想通为止,如果,你想不通,就让我囚禁你一辈子,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就像你对我好一样…… ——淳亦松 玉轩国——《受制》 伤透心的淳亦松一人目光呆滞的躺在房间里,嘴中含着一颗巧克力。 “真是可怜呐!好不容易有了亲人,这转眼就没了。这样的落差,你承受不了吧?”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只见白雪站在床前。 “你是谁?”淳亦松警惕道,眼神一下变得凶狠起来。 “少年,火气别这么大,我是来帮你的。”白雪笑道 “你要怎么帮我?”淳亦松语气平缓了些,可还是带着敌意 “你姐姐,被别人抢走了,你心中一定不好受吧!”白雪从手中变出一个小玉瓶“这是坠仙散,从坠仙台里打捞的灰烬炼制而成,凡人吞下,不会有伤害,但仙神妖魔吃了这个后,就会修为散尽,若是吃不到,碰几日也是法术尽失。所以,你把这个给你姐吃下吧!” “为什么不直接给那个男人吃?”淳亦松质疑道 淳亦松的思想虽然有些变态,但还是有一颗单纯没有防备的心。他很鲁莽,很倔强,但是为了想守护的人,却能豁出性命。 因为,他早就不在乎生命,若不是遇到淳寒薇,他早就一无所有,早就死在那个下雨天! 白雪轻笑,解释道:“若你把这个丹药给华轩吃,无论你是下在酒菜茶饭里,还是骗你姐,借她的手给华轩下药。都不可能,因为华轩不是凡人,你不管怎么下药,他都能察觉到。” 淳亦松有些迟疑,见他犹豫不决,白雪勾起媚眼,与他对视。红唇亲启,妩媚道:“这个药必须要靠你姐姐的身体做容器,方能成功。所以,亦松,不要犹豫了,只要你做了,你姐姐就永远都是你的,难道,你就不想和你姐姐在一起吗?想想你八岁之前的人生,差点死了,都是姐姐帮你,你才能活过来。若是姐姐没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随着白雪一句句话,生动形象的指引,淳亦松头痛欲裂,脑海飞转,不好的回忆接踵而至,慢慢在脑海中闪过,一时间,愤怒,生气,伤心,失望,绝望!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聚集起来。 “对,当初是姐姐救我回来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她不能离开我,不然,我就又是一个人了。对,她不能离开,如果,她现在离开我,那当初还不如不救我,让我死在雨中……”淳亦松目光呆滞。眼底是满满的伤心难过,眼泪也是不住流淌。 白雪拆开一颗巧克力,喂到淳亦松的嘴中。看着淳亦松缓缓吃了下去,白雪才轻声问道:“这巧克力甜吗?” “甜!”淳亦松呆呆的答道,似没有意识一般。 “乖孩子,如果,你的姐姐能回来,你就能天天吃到巧克力。试想,每天晚上吃着淳寒薇亲手喂到嘴边的巧克力,还听着她给你讲的睡前故事,该有多幸福啊!”白雪轻轻抚摸淳亦松的秀发,感叹道。 “好孩子,早点休息吧!等睡醒了,就去往生客栈,把这药想办法喂给你姐吧!” 语毕,消失不见。而淳亦松也是双眼一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往生客栈 一间装饰简朴的客房里,淳寒薇躺在床上。而芊宸坐在一旁。 “不好意思,这是你和华轩的事,所以,我不会出手帮你。不过,我已通知华轩,他很快就到。”芊宸解释道 “没事,你能出手帮寒薇,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芊宸没有转头,便知是华轩。 “你既然来了,那我就回房歇息了。”芊宸语毕,转身迅速离去。 华轩走到床头,心疼愧疚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淳寒薇简单答道,语气平静,面带微笑。 华轩将淳寒薇扶起坐好,而华轩与她对坐。 “我等会施法,你的经脉就会重新长出来。但这很漫长,需要一晚上的时间,这一晚上,你会很痛苦。所以,你若实在受不了,就狠狠咬着我,或是掐着我,只要能缓解你的疼痛,你要如何都可以,记住了吗?”华轩柔声道 淳寒薇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次日一早,淳亦松一人来到往生客栈。他踏进客栈的门,只见芊宸在院中。他悠闲的坐在庭院的石椅上,赏花品茶。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芊宸叹息道 “我姐在哪?”淳亦松毫不客气问道 “你姐在休息,你来往生客栈,路途遥远,一路劳累。不如,过来喝口茶歇歇。等她醒了,再让她出来见你,如何?”芊宸一边懒洋洋说着一边品茶。 “你让她出来见见我,我有话要和她说。说完了,我就走,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淳亦松平静道 “你要与我说什么?”淳寒薇从房间走到庭院。 “姐,既然你出来了。那我们就借一步说话吧。”淳亦松语毕,便踏出往生客栈门外。 淳寒薇犹豫了一会,也跟了去。两人在离往生客栈不远处对站。 “姐,你确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吗?”淳亦松安静的问着,神情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是!”淳寒薇坚定道 淳亦松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似在自嘲。他趁淳寒薇不备,一把吻住淳寒薇的薄唇,淳寒薇挣扎起来,一颗药丸被渡到淳寒薇嘴中,强行让她吞下。 淳寒薇强烈推开他,因极度生气而忽略了口中吞下的药丸,他气到涨红了脸,一耳光打在淳亦松白皙的脸颊。怒道:“你疯了吗?” “对啊!我就是疯了。不过,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但我相信,你会主动来找我的,姐,你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淳亦松阴狠的笑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去。 傍晚,寒夜微凉,淳寒薇与华轩坐在屋顶上,品酒赏月。 淳寒薇靠在华轩怀中,笑道:“华轩,你和芊宸都会法术,你们是神仙吗?” 华轩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不知道芊宸的来历,但是,我能肯定,我不是神仙。不过,我也能肯定,我和他都活了很久,只是记忆缺失了而已。” “你们会法术,那你们是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啊?”淳寒薇好奇道 “可以这么说吧!” “唉!真羡慕你们!拥有法术,拥有长久寿命,永远不老不死!”淳寒薇从华轩怀中退出,一手支额,感叹道 “世人都道神仙好,但他们哪知神仙也有烦恼。寒薇,我虽有长久寿命,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但我却没有亲人朋友,我看遍人世间繁华盛世,也走过天南地北。到最后,我却永远是孤单一人,记忆的缺失让我像漂泊无依的浮萍,身处无边黑暗。”华轩感慨道 淳寒薇一把紧紧抱住华轩,安慰道:“华轩,或许以前你是一个人,但现在,不会了,以后,我陪着你。虽然,我一生短暂,但是,用我这短暂的一生,伴你长长百年,值得!” 此话一出,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是华轩此生听过最好听的情话,真是应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华轩轻轻一笑,宠溺道:“小傻瓜!” 华轩将淳寒薇紧紧揽入怀中,小心呵护。 “华轩,没遇见你时,我是无神论者。现在,我遇到你,才知道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妖魔鬼怪。华轩,你能不能与我说说,你们妖魔仙神都是怎么修炼的呀?” “好,那我就和你说说。这仙呢,修炼千年才有丹元,晋升仙籍,若是修炼万年,就有仙骨,晋升神籍,当然呢,有些一出生便是都有的,那些就如凡间的富二代一样。在仙神界,凡人修炼,是从仙慢慢修炼到神,法术的高深要看修为,而修为的高深要看岁月,活的时间越长久,那他的修为就越高深,明白了吗?”华轩耐心的解释道。 淳寒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妖魔呢?” “一样的道理,魔一出生就有魔骨,他们靠魔丹修炼,修为一样看岁月时间的长短来定出强弱。至于妖,是靠妖丹修炼。妖,至少需要五百年道行,才能成人,若由妖修炼成仙,就得历经天劫,若是,一旦承受不了天劫,轻则打回原形,重新修炼,重则丧命。” “原来如此!看来做妖也挺不容易的。”淳寒薇感叹道。 华轩轻叹口气,道:“是啊,其实,天下万物众生,都活的不易!” “华轩,我有些困了!” “好,那我带你去休息。”华轩轻声应道 华轩抱着淳寒薇瞬间消失在屋顶。今夜月明星稀,微风拂过,带来几丝寒意,显露一片孤寂…… 玉轩国——《终结篇》(完) 往生客栈 翌日,冥王一身黑衣来到往生客栈。 “冥王来我往生客栈,有何吩咐?” 芊宸坐在屋檐上,白皙的玉手拿着一坛酒。 “芊宸,吩咐谈不上,我还是为华轩的事而来。今晚子时,月圆之夜!雯毓将会开启尘封多年的魔剑,释放无数冤魂。届时,人界必定会成人间烈狱,所以,如何决断,还请定夺!”冥王客气道 “今晚,我会亲自去处理。所以,这事你不用插手了,还有,华轩的事,谢谢你!”芊宸颔首低头,以表谢意 “好,芊宸,既是如此,那我就回冥界了。” “冥王慢走!” 语毕,冥王消失不见。随之一道金光闪现,华轩与芊宸对坐。 “你与冥王,是朋友吗?”华轩好奇道 “我的记忆没有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芊宸,今晚的事我自己处理,放心,我不会让她铸剑,更不会让鬼宾扫荡人间。”华轩信誓旦旦道 华轩起身,背对他,沉默了半晌,他轻叹一口气,心中无比真诚。他看着芊宸,感言肺腑道:“芊宸,我有预感,这一去,凶多吉少!芊宸,说实话,你是我,在这百年来,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 看着华轩离去的身影,芊宸没有多言。只是在心中补充道:既是朋友,又是兄弟,我又怎会让你凶多吉少?若你有事,我必定想尽办法,也会救你。只是,我也有预感,这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一间破旧的宫殿上,残屋漏瓦,但宫殿的大致结构却未遭破坏。宫殿门外是九级阶梯,每级阶梯上有五层。阶梯最底下,是一个被挖掘的大坑,坑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一把剑柄呈蓝色,剑尖已钝的长剑被供奉在烈火中炼制,大坑旁边是高高挂起的火把。 一道绿光闪现,雯毓站在最顶层阶梯上,看望面前的一切,心中喜悦。她单手一挥,万千恶灵显现,她静静看着空中半弯的明月,似在等待时机。 而这一切正被身后不知名的人所目睹。 “到现在了,你还在执迷不悟吗?”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金光闪现后,华轩和淳寒薇出现在众人面前。 “殿下?”雯毓惊讶道。她由惊化喜,笑道:“殿下,眼看这魔剑要铸成,玉轩国也快要复国了,殿下,你是来恭贺我的吗?” “我不是来恭贺你的,我是来劝你的。玉轩国已亡,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与执念,到此为止吧!还有,宁琼和宋允,将他们交与我,其余的鬼魂都放了,最后至于你,投胎去吧!若你怨气太重,无**回,我愿渡你一程。”华轩劝道。 “殿下,你别说笑了!如今,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很快就能替你夺回失去的江山。待你登上皇位,倾尽天下,你就是天子,你就可以完成先皇遗愿。所以,殿下,关键时刻,不能轻言放弃啊!” 雯毓激动着,她双眼紧紧看着华轩,言语中是劝导与着急。 “你真是病的不轻啊!雯毓,我不想登皇位,还有,玉轩国已亡!最后,请你投胎!”华轩冷冷说道 “殿下,我若说不呢?”雯毓坚定道 “如果你说不,我会亲自解决你,然后,送你最后一程。”华轩冷漠道 语毕,金光与绿光从不同的方向向前打去,似一把锋锐的利剑,相抵的那一刻,一道无形的光将四周的草木建筑夷为平地。这道光不知互相碰撞了多久,只见金色光芒开始微弱起来,处于下风,而雯毓一掌狠狠打在华轩身上。 华轩站在原地,顿时只觉胸口一痛,鲜血流出。就在华轩未曾反应过来时,只听背后,匕首刺身的声音传入双耳,华轩回头,只见白雪的匕首已从淳寒薇的身体里狠狠抽出。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响破天际,心中疼痛来袭,似被万剑穿心般痛到滴血。 华轩抱着奄奄一息的淳寒薇,流泪痛苦,气息凌乱,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 你不是说过,以后你要陪着我。用你那短暂的一生伴我长长百年。 不,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这是华轩心中无声的哭泣。他好想告诉她,其实百年也不够,他想着,他希望着,淳寒薇能伴他生世,可这也只是想想,目前一天都不可能了,又怎能伴他生世呢? 淳寒薇嘴角微笑,可表情痛苦。她双眼流下晶莹的泪珠,心中却是满满的不舍。 “华,华轩!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华轩,我爱过你,为你牺牲,我不后悔,只是,我可能,要,要食言了……” 说着,她的思绪好像又飘到了从前,在往事客栈,她陪着华轩看夜景,与华轩谈天说地,那段时光,她真的好幸福!那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幸福,她真心觉得,此生能遇他,一天都足矣!只是…… 只是,对不起!我食言了,又让你,一个人! 淳寒薇语毕,倒地身亡。而华轩却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身后一个少年拿着匕首就向白雪冲去,就在匕首快要离白雪不远时,白雪毫不留情,反手一掌,将他重重打落在地。少年口吐鲜血,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已被震碎。 华轩运功,却发现自身的功力若有若无。虽如此,可华轩依旧不管不顾,凝聚法力,用尽全力,一掌打去。这一掌带着恨,带着为淳寒薇报仇的决心,向白雪打去…… 可被削弱的法术早已没有杀伤力,这让白雪轻而易举的躲过,白雪还给华轩重重一掌,将他打飞。就在华轩快要撞到墙上时,一白一黑两道光芒从天而降。白光化作芊宸接住了华轩。白雪看到他们,挥袖迅速离去,而华轩中掌后,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冥王,华轩身受重伤,我先带他回去疗伤。至于后面的事,就有劳冥王了。”芊宸客气道 两人商议后,芊宸带着华轩先行离去。 淳亦松躺在地上,他脸色惨白,口吐鲜血,气息凌乱,神情很是痛苦。看着一旁惨死的淳寒薇,嘴角轻颤,但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柔声道:“姐,松儿想吃巧克力了!” “姐,你醒醒啊!姐,亦松不开心了,受了很多委屈,你快醒醒啊!……”白皙的脸庞终究掉落一滴泪水,淳亦松很有耐心,强忍一身伤痛,沙哑的声音轻轻唤道,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一般。声声轻唤后,见到淳寒薇的尸体半天没了反应才死心,他心痛如麻,强烈的伤心让他恶化了身上的重伤,一阵咳嗽,鲜血不断从那没有血色的薄唇流下,他看着淳寒薇,撑着一口气,苦中带笑道:“姐,这是亦松,最后一次要吃巧克力了。以后……”淳亦松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好像没有以后了! 呵,原来,到现在,我竟还抱有一丝希望!淳亦松不禁心中嘲讽 淳亦松双眼紧紧看着淳寒薇,柔声改口道:“没有以后了,姐,你不给亦松巧克力吃,亦松不吃了!以后,亦松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话还未完,淳亦松却看见前方一个身穿大衣的小女孩,还是那个倾盆大雨的晚上,雷电交加。小女孩走向小男孩,拿出一颗巧克力,递给他,温柔笑道:“请你吃巧克力!” 画面一转,还是某个夜晚,皓月当空。淳寒薇拿着一颗巧克力坐于床头,笑道:“又睡不着了吧!喏,吃颗巧克力!” 此时的淳亦松也不知身在幻境还是真实的世界,他伸手去接住那颗巧克力,可无论怎么接也接不住。可是,他脸上还是带着一抹甜蜜的微笑…… 从前有个小孩子,他很喜欢吃巧克力。因为八岁的时候,巧克力给了他幸福的滋味。后来,他就吃了十年巧克力,而他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姐姐淳寒薇拿着巧克力坐在床头一边讲故事,一边撕开巧克力,喂给他吃…… ——淳亦松 往生客栈 一间简朴的客房中,华轩平静的躺在床上。他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熙哥哥,你知道他是怎么了吗?”芊宸不解道 “坠仙散!由坠仙台的灰烬炼制而成。凡人沾上,不出三日,疼痛而死,若是仙神妖魔,轻则法术尽失,重则性命不保!”璃熙解释道 “坠仙台?好熟,可我记不起来了。不过,我有预感,我好像去过坠仙台!熙哥哥,能与我说说吗?” 芊宸只感觉每当提起这坠仙台,总有一种说不出却又很熟悉的感觉,可细品之下,却又是后背一凉,心中有些后怕。 璃熙一笑,柔声道:“神仙妖魔,进入坠仙台,都会法术散尽,修为尽失,仙骨或魔骨尽剔,丹元或魔丹,亦或妖丹尽毁,在里面受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酷刑后,仙将会变成凡人,而妖也会打回原形,最后伤痕累累,贬下凡间。与凡人无异,老死人界。不过这些,道行都得是万年以上的,如果只有千年道行甚至千年以下,那进入坠仙台,就只能魂飞魄散,身体化为灰烬,永世不得超生了。” “这么厉害?那,那华轩还有救吗?”芊宸着急道 “若是有人肯毁上千年道行,他兴许还有救。但是,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熙哥哥,我……” “芊儿,这可就不好了,我为了你,可帮过他一次。”璃熙打断,委屈的埋怨道 “你就再帮一次,熙哥哥,我能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管他在遇到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再帮了!”芊宸认真道。 璃熙轻叹一口气,道:“最后一次?恐怕这最后一次永无尽头吧?” “我真的是最后一次,熙哥哥!”芊宸撒娇道。 璃熙被这撒娇卖乖的模样给逗笑了,只好无奈道:“那就最后一次,只是,芊儿可得给点好处,不然,散尽千年修为救他,挺亏的!” “你想要什么好处?” “芊儿,你可得好好补偿我,不如,侍寝如何?”璃熙魅惑道,语气中还带着一抹坏坏的微笑。 “好,我答应你!”芊宸没有多想,一口就应下。 看到芊宸答应得如此爽快,璃熙心中便有了些计较。他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华轩比较重要,所以,芊宸才会毫不犹豫答应,还是因为,她心中真的把她交给了自己,而应下了此时的要求。虽然是计较,可他明白,这是芊宸最后一次帮华轩,此事过后,他两就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如此一想,璃熙的心中也就平静了几分。 “芊儿,你可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帮他了。”璃熙柔声道,语气中带有几分命令与认真,似在重点强调这句话。 两人达成协议后,房间里四处皆被设下结界。屋内红光闪现,照亮了整间屋子…… 引子 隆玉三十年 淳于征率領百萬大軍,殺入帝京。彼時,玉軒國內戰火湧起,民不聊生!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淳于征用一個月時間,攻入皇宮,逼宮弒君。當夜,玉軒國唯一的大皇子華軒,自刎東宮,烈火焚身,不留全尸…… 永昌一年 淳于征初登皇位,改國號永昌!建立永昌王朝。彼時,天下三分,各國諸侯蠢蠢欲動,只為等待一個時機,就可一攻而上。 片段一: 这晚,天降倾盆大雨,雨中一素衣女子拼命跑着。脚步踏在满是泥泞的水路上。雨水浸透了衣衫,泥土染脏了绣鞋。她肚子微微隆起,似是身怀六甲。她看到前面一户点了灯的茅草屋,似看到希望一般,拼命往前跑去,跑到门口,三遍敲门声过后,一个身穿布衣的女子开了门,布衣女也是腹部微微隆起,好似身怀有孕。 “姑娘勿怪,这么晚来打扰,实属抱歉。但我是北边逃荒的灾民,如今,我身怀六甲,逃难至此,这天色也晚了,我实在没有地方借宿了,所以,可不可以借姑娘的宝地暂住一宿?”素衣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恳求道 布衣女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女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见她身怀六甲,又是柔弱女子,起了怜悯之心。 “既是北边逃荒的灾民,那便进来吧!”布衣女笑着热心肠道 “如此,就多谢了!” 素衣女笑着,就随着布衣女一起进去。 片段二: 入秋的天气十分难测,忽热忽冷。秋日的竹林金黄一片,高大挺拔,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穿过竹林后,一座名叫“万佛寺”的寺庙高高屹立。寺庙前三级台阶,每级九层。渐渐到了正午时分,远处钟声响起,真应了那句: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寺庙的前院,除了院前栽种的一排杏树,就没什么建筑物了。彼时,从后边的房屋中走出一个五岁的少年,少年眉宇清秀,脸蛋白皙,身材偏瘦,穿着一袭青衣,飘飘欲仙,雪嫩的小手上拿着一把木剑,挥舞起来。只见他剑若冰霜,虽剑招绝狠,可挥舞起来,依旧不失温润如玉,优雅俊美的姿态! 房屋中,一间格局布置精美却不奢华的小厢间里,一位身穿布衣,长相显老的老先生与一位素衣女子对坐屋内。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两年就过去了。如今轩儿,也有五岁了吧!”素衣女子感叹道 “是啊!这永昌王朝也建立有两年了。”老先生轻声叹气道 回忆: 一张柔软舒适的卧榻上,一个长相可爱的三岁小孩静静躺着。女子和老先生站在床边商讨起来。 “查先生,那孩子毕竟是陛下的血脉,国虽灭了,可只要他们还在,那复国迟早都有希望。”女子语重心长道 “好吧!既是如此,床上的这具三岁男童尸体,拿去用吧。这孩子也是陛下的血脉,只可惜,命短,三岁便夭折了!他在这寒冰做的棺材里封锁了十五年,终于可以借自己亲哥哥的魂魄复活了!”先生欣慰道 ?“多谢查先生,待我用巫族秘术,将这孩子复活后,还望查先生能够继续做他师傅!”女子恳求道 “贵妃放心!我定将倾尽我毕生所学悉数教他。只是,贵妃也知,我所擅长的,不过是文学,书法与医术,而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先生担心道 “无妨!查先生的文采,书法与医术在世间数一数二,所以,我相信先生。至于,先生所担忧的,无非是武与才华,这学武和棋艺我自会花重金聘江湖高手来教他,至于才华,我虽不才,可古琴与绘画也是在整个玉轩国中,无人能比!如此一来,先生所担忧的便都不是问题。” “如此甚好!那便请贵妃开始施展巫术!”先生恭敬道 回忆结束 “娘!娘……”远处一个稚嫩的声音由远而近。 一个三岁的男童跑了过来,白皙可爱的小脸上,挂着一抹天真无邪的微笑。男童身着布衣,骨瘦如柴!看到男童灿烂的笑容,女子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笑道:“怀儿,你跑哪去了?怎么一上午不见你人?” “娘,我去了寺庙外面,采了一些菜,都放进厨房了。”男童傻傻笑着 “怀儿可真乖!只是,怀儿啊!我与你娘,给你请了一位教武的师傅,从明天开始,你就要与你哥哥一起练武了!”查先生笑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怀儿谢谢查先生!”男童欣喜起来。 “你哥哥在庭院,快去找他玩吧!”女子道 “嗯,好!” 语毕,男童开心的跑了出去。 片段三: 夜晚,?雨后初停,从房屋上落下的雨水滴答滴答,掉在地面。竹屋前,一张石桌,两把石椅,一气质卓绝的男子坐于一把石椅上。他一扰红衣华服,玄纹云袖,身材清瘦高挑,身姿清冷似雪。脸上带着一副面具,看不清容貌,只知这个男子脖颈如瓷,皮肤白皙,轮廓分明,墨发齐腰。与他近距离并站,总能给人一股拒人千里的寒冷之气。 另一把石椅上坐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女孩面容秀丽,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透明,小巧玲珑的身材,肤白胜雪的肌肤,朱红的薄唇上总带一抹天真的笑意,纯洁的似一张白纸,一尘不染! 傍晚,繁星满天,明月皎洁!男子抬头,看那漫天的繁星闪烁,一颗紫薇星行过,撞乱了繁星,空中出现一只由行星组成凤凰的图案。男子观察天象,嘴中缓缓说道:“看来预言要成真了!” 玉碎國仇緣起天 深宮閨苑奈何鳳 韶光易逝落繁華 人世變遷唯滄桑 “大哥哥,我困了!”小女孩一手支额,满脸困意,奶声奶气道 男子红唇轻启,满眼宠溺,轻声笑道:“好!” 语毕,男子伸出细长白皙,骨节分明的玉手,将女孩搂在怀中,女孩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任他将自己抱进屋去。 ? 鲜衣怒马少年郎 十年后 腊月的寒冬冷彻心扉,白雪皑皑,将寺庙覆盖成雪白一片。寺庙院篱笆墙边,栽种的树上,开出了朵朵红梅,红梅映白雪,美如墨画。 寺庙中走出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少年面容绝美,肌肤胜雪,五官清秀。齐腰的长发如墨汁浸染过一般散披着,不扎不束,微微飘拂,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身材高挑清瘦,一双桃花眼中总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华轩缓步走出寺庙,来到一片竹林。不过一会,一个身穿黑衣,面带斗笠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男子身材清瘦高挑,皮肤白皙,一袭黑衣映出他瘦弱的身形。 “师傅!”华轩双手行礼,恭敬道 “轩儿,为师教你武艺与棋艺有十载。如今,你十五了!这十年来,为师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了你,而你现在也全部学会。轩儿,你且记着,你的师傅众多,可唯独,你不认识我。在你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我这个人,而日后,就看你我的缘分,切记,即便你遇到了我,也不能承认,你是我徒弟。”男子清冷的声音淡淡说道。语毕后,消失不见。 华轩失落的走回了寺庙,来到寺庙门口,只见巫梦贞,查城和流怀站在门口。 “贞姨,查先生,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华轩不解道 “轩儿,十年转眼就过!你现在都已经十五了。如今,你什么都学到了,作为玉轩国的皇子,你也是时候要启程了。前朝复国,就全靠你了!” 巫梦贞温婉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期盼,似将希望寄托于华轩一般。 “贞姨的意思是?”华轩不解道 “明日,你便收拾行李物件,带着怀儿,一起上路吧!这个世界很大,是时候让你们自己去见识闯荡一番了!你们只有多多历练,才能变强,才能知晓人心险恶!不过,切记,这江湖路远,多加小心,一路珍重!”查城解释道 流怀走到华轩身边,两人伸手行礼,恭敬齐声道:“请查先生,贞姨放心,华轩定不负所望!” 流怀:“请查先生,娘放心,流怀定不负所望!” “好,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查城欣慰道 傍晚,寺庙的后院,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中点着一盏油灯。巫梦贞右手提着一盏昙花形状的灯笼,左手提着一个雕刻精致的食盒,走到茅屋门前。她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正是身穿紫衣的流怀。 流怀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高挑秀雅的身材,眉如墨画,身如玉树,狭长的双眼似潺潺流水,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美到极致。 “娘,请进!”流怀转身,恭敬道 巫梦贞走了进去,她与流怀对坐蒲团上,将手中的食盒放到面前的桌上,又将食盒里的饭菜酒水端了出来,摆放整齐,笑道:“怀儿,明日你就要启程了!为娘舍不得你,所以,今晚为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一桌酒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就当是饯行!” “娘,孩儿此次陪着华轩出去闯荡,定不负母亲和查大人所望。我一定会帮华轩复国,扶持华轩,君临天下!到那时,等华轩的复国大业完成,孩儿也就可以腾出空来,多陪陪母亲了。”流怀一腔豪情壮志道 巫梦贞看着流怀一脸未通晓人世的天真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巫梦贞一边给他加菜,一边嘱咐道:“傻孩子,你记住,在外面一定要护好华轩,他是皇室的血脉,亦是复国的希望!而你我皆是臣子,自当是要拿性命效忠,懂吗?” “孩儿明白!母亲放心,孩儿定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护他周全!”流怀认真道 “如此就好!”巫梦贞欣慰道 第二日,微弱的阳光照在寺庙中的篱笆墙上,消融了冰雪,化作潺潺流水,滴落地面。 寺庙外,两匹马上坐着两位偏偏少年,华轩与流怀。两人背着包袱,一袭青衣华服和一身紫衣华裳纵马远去,渐渐连背影也消失不见…… ? 一夜看尽长安花 一座长安城,多少繁华梦?说的就是长安了。天下虽是三分,但自从淳于征将宫殿建立长安后,长安便是一座繁华都城。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摊杂耍多的数不胜数,开张的店铺也是不计其数。 初临长安城的华轩与流怀见此,内心也是激动不已。面对长安的繁华盛世,华轩与流怀也被其深深吸引。 华轩凑在流怀的耳边小声玩笑道:“流怀,你看,如今这世道,百姓安居乐业,街上无一乞丐流民,我觉得,这国不复,其实也可以,一直这么太平盛世,也挺不错的!” “殿下不可胡说,复国乃大事,殿下可别因这……”流怀郑重道 “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华轩打断,笑道。 看着流怀轻皱秀眉,认真的模样,华轩舒缓了气氛。 “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开玩笑了。”流怀缓了缓情绪,平静道:“那现在,我们先去找一间客栈住下吧!” “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正好我累了,走吧,找客栈去。” 华轩一路走走看看,流怀无奈的紧跟其后。两人来到一家名叫“浮沉”的客栈。 “两位客官,里边请!”一个身穿布衣的小二跑出来热情招呼道。 随着小二的指引,两人进了店。 “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两间房!”流怀吩咐道 “好嘞,客观,楼上请!” 两人又跟着小二来到各自的房间,安排好住处后,由于一路车马劳顿,所以,二人皆歇下。 夜晚,华灯初上,房顶的屋檐上,寒夜微凉。华轩与流怀坐于屋顶砖瓦上,华轩看着长安城里的万家灯火,看见百姓歌舞升平,他饮了一口浊酒,不禁感慨道:“一饮盛世长歌狂,二分酒意醉霓裳。今宵梦里归何处,长安月下红袖香。” 流怀看到城中开的玉兰花,遍布长安,不禁也想到了一句,笑道:“也曾鲜衣怒马时,一夜看尽长安花!” “说的真好!流怀,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喝过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夜,咱们不醉不归!”华轩豪爽道 “好,不醉不归!”流怀附和道 语毕,华轩与流怀碰了酒壶,对酌而饮。不知过了多久,只知晓已是深夜,夜凉如水。而华轩与流怀已喝的酩酊大醉,不久,两人各自回房,卧榻而眠。 ? 机缘巧合遇墨啟 怒怨湮滅於城下,鳳凰浴火遨天際。 血海深仇家國恨,不過繁華夢一場。 凤凰出,紫薇现! 乱世成殇,大杀四方! 人间再无分裂,终是一统天下! ——凤国 片段一: 在一处冰天雪地的仙境中,一身姿清冷似雪,身形清瘦的红衣男子与一身形高挑瘦弱的白衣男子对站。只见红衣男的脸上带有面具,看不清他的脸,可那单薄的红唇上,流出艳红的鲜血,似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悄悄滑落雪地,为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增添一抹颜色…… 白衣男子面带斗笠,他发出磁性的声音,语气冷的似寒冰一般,平静道:“冷岚觞,你输了!” 这一句似在向他宣告一般,也好似在向他炫耀。 红衣男抬手,将嘴边的血迹抹掉。面具下那双妩媚的凤眼变得凌厉起来。他眼中带着一抹嘲笑,阴狠道:“榆菲,这乱世天下,终会一统!本座今日即便丧命于此,你也终究篡改不了天命!” 红衣男语毕,红袖一挥,迅速从冰崖上跳下,不带一丝犹豫。只见一抹红衣身影堕下,不见踪迹…… 长安城的某长街小巷处,开了一个面馆小摊。这日一早,一群江湖过客坐在里面,吃面喝酒,谈笑闲聊。 “冷岚觞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一个麻衣粗布的中年男子道 “什么?那个江湖上的大魔头,冷岚觞死了?那真是太好了!不过,话说是谁?能将冷岚觞杀死?”一个男子附和道 一个男子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道:“我听说是天玄教教主杀的他!” “天玄教教主?我可听说,这个天玄教在江湖上的地位颇高,而教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好像是顶级高手!” “话是这么说,但自从天玄教教主创立教派以来,就从来没有露过面,江湖上的大小事情,天玄教可一律充耳不闻,而且,天玄教可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但这次,怎么会突然出手,杀掉冷岚觞呢?”一个男子疑问道 “唉!这江湖上的事,哪是我们能说透的。行了,来,我们吃面!”一个男子语毕,就埋头吃面。 冷岚觞死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大街小巷都在盛传。一时间的传闻千奇百怪,百姓提及此事,也能说道一二…… 长安城中,一个身穿黑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在街上。他体型瘦高,黑发高高挽起。眼角的皮肤有些皱纹,嘴唇一圈有微微泛起的胡渣,双手总是交叉在背后。他走进一间客栈,熟门熟路的走上二楼,推开一扇客房的大门后,只见一个体型中等的中年男子,他两鬓飞霜,瘦削的脸上细纹密布,手掌上结满了淡黄的老茧,显得十分粗糙。皮肤蜡黄,似是经过岁月的洗磨。 “庆远侯,别来无恙!”黑衣男恭敬道 “托绮宣侯的福,一切安好!”男子客气道 “庆侯可知,冷岚觞死了?” 黑衣男语气中带有一丝质疑。 “听说了!冷岚觞死在榆霏手上。不过,我倒是觉得可惜,这么一个风华绝代,一生皆是传奇的人物,就这么死了?唉,真令人惋惜啊!”男子假意感叹道 “他若真死了,确实是令人惋惜,毕竟他也算是一代风云人物,搅乱过天地。但怕只怕,他没死!毕竟他的武功已到神鬼莫测的境地,这世间能杀他的,还真没几个!”黑衣男认真道 “绮侯多虑了!若真没死,我两在此议论,恐怕他早已现身,将我两杀之灭口,毕竟他嗜杀成性,且武功高深莫测,便是我两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男子安慰道 “庆侯此言差矣,冷岚觞性子乖张狡诈,喜怒无常,诡计多端,他的聪明才智非常人所能及,所以,还是多加小心才是。”黑衣男提醒道 “冷岚觞一死,天下没了束缚,估计这乱世,又要降临了。”男子没有回答,他自我感慨道 初春的天气,冰雪融化,春和景明。 这日华轩心情大好,在某条小巷闲逛,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翩翩公子与他相碰撞,华轩刚要上去找他理论,却不料他却醉醺醺的坐在地上。华轩没与他多做计较,刚准备离开,却被他扯住衣角,华轩回头,公子却一下站了起来,醉倒在他身上。华轩无奈,只得将他带回客栈,找了间客房,安顿了他。 浮沉客栈后院,小桥水榭,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满院海棠,好一派奢华美景。华轩与流怀正在此处欣赏风景。 “不愧是帝京的客栈,这后院可真大!”华轩感叹道 “两位不是天都人士吗?”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华轩与流怀回头,只见玄衣男子朝两人走来。他一头乌黑齐腰的长发一泻而下,身材细长高挑,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指如葱根。腰间别起一把折扇。 玄衣男子走上前,致歉道:“之前,心情烦闷,所以才借酒浇愁,不曾想闹了笑话。真是让兄台见笑了!” “无妨!”华轩客气道 “在下墨啟,天都人士,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可否与在下交个朋友?”墨啟认真道 “可以!在下华轩,这位是我兄弟流怀!”华轩简单的介绍道 “原来是华公子与流公子,失敬了!” “墨公子客气!” “两位来帝京,是来游玩,还是有事要办?”墨啟疑问道 “早闻帝京繁华,我二人来帝京是游玩的。只可惜,初来帝京,人生地不熟,所以,还望墨公子能指点一二,带我们去一些热闹之地,好好玩玩!” 墨啟大笑,道:“好说好说,帝京热闹繁华地界多的是,两位兄台若不嫌弃,我愿带二位赏玩整个帝京。” “如此,就多谢了!” 三人语毕,便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客栈。 ? 碰巧结识檀萤儿 这一日,华轩,流怀与墨啟在街上闲逛。半路上,一座名叫“醉琼苑”的青楼立在街边。 墨啟停下脚步,轻笑感叹道:“阁楼仙苑逍遥处,一饮琼浆醉方休!” “墨兄,这是何意?”流怀不解道 “流兄,这“醉琼苑”可是帝京最大的青楼,很多达官贵人都会醉倒其中。而且,里面的花魁檀萤儿可是帝京的第一美人,懂音律擅古琴,一曲歌舞让多少人流连忘返,只是,这花魁不常露面,所以,就算达官贵人花高价,也难以请动她。但是今日,你们可算赶着时机了,今日是花魁檀萤儿的生辰,今晚,这醉琼苑会大摆宴席,而檀萤儿也会在台上演奏歌舞,所以,今晚,咋们可得一起去看看,凑凑热闹。”墨啟解释道。 “好,墨兄放心,届时,我与流怀一定会来。”华轩道 三人语毕,一路有说有笑,离去。 醉琼苑高楼上,一扇纱窗敞开着。窗内是一间被精心装饰过的闺房。房间摆放紫色软榻,榻上布满紫色轻纱,房内地板铺着白色羽毛毯,梳妆镜前,挂满珠帘,镜下是紫檀做的梳妆台,摆满了胭脂水粉,散发淡淡清香。 一紫衣女轻纱蒙面,安静跪坐在梳妆镜前,她长发散披,只用一支白色玉簪束着,手上带着一块翡翠玉镯,显得白嫩的雪手更是纤细修长。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紫衣女淡淡问道 “禀姑娘,您说的那位公子,已经出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下去吧!” “是!”门外女子回禀后,就迅速退下 “紫薇出,凤凰现!天下必然大乱。帝皇陵,帝印显!江山必得易主。皇室陵寝,帝王龙脉,是一笔宝藏。但是,也只有皇室的鲜血才能打开陵寝,取出帝印,夺得天下!”一个女子从帘后缓缓走出。 她头戴一顶白色斗笠,身穿白衣,长发披肩,不扎不束,举止优雅,可语气却有王者风范。 紫衣女回头,下跪行礼道:“主子!” “檀萤儿,这人已经出现了。所以,你得想办法结实那位公子,然后,不计一切代价,助那位公子夺得天下。”白衣女严肃道 “属下知道。但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主子解惑。”紫衣女恭敬道 “讲!” “主子,不是说紫薇出,凤凰现吗?为何夺得帝位的,是位公子呢?”紫衣女不解道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最后,是前朝皇室的血脉,华家的天下,那便够了!” “是,属下明白了!” 白衣女语毕,只觉一阵风吹过,瞬间消失不见。 傍晚,醉琼苑门口,挂着彩色灯笼,门外站着一群婀娜多姿,身材高挑,长相清秀的姑娘,她们有些手拿手帕,有些手拿团扇,正在卖弄风情,喜笑颜开的欢迎客人。而今晚进那醉琼苑的客人多的更是数不胜数,这其中就有华轩,流怀与墨啟三人。 三人走进醉琼苑的大厅,全场人山人海。二楼上,前后左右都有长梯直架空中,形成一个很大的舞台,而中间上下也各有一条长梯,方便客人上下楼用。这大厅中,地板上铺着鲜红色地毯,仙阁楼池,犹如仙境,珠帘轻纱,装饰精美,桌上琼浆美酒,无一不透露着风流趣味。 半晌,所有人都在楼下找位就坐,华轩三人也随处找了空位坐下。从台下走出一个体型丰满的中年女子,站到舞台中央,看着全场客人,她笑的一脸开心,道:“各位客观,今日是我们花魁檀萤儿檀姑娘的生辰,多谢大家肯来赏脸。现在,为表各位客观的心意,我们檀姑娘啊,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些表演,现在,就让檀姑娘献上这些表演,让大家尽兴,也不枉大家来一场。” 此话一落,全场拍手叫好。中年女子也默默退下。不一会,从楼上飞下一位红衣女子,在风中翩翩起舞,女子轻功了得,面掩薄纱,身形偏瘦,水秀舞服,衣服简单秀美,低调奢华,领口处绣着白色昙花,绣工精致细腻。女子站立台前,给台下行礼,以示尊敬。 后面走出八个白衣男子,坐于台下。他们每人手握一样乐器,分别是:古琴,编钟,琵琶,瑶筝,笛子,箜篌,奚琴,鼙鼓。 八名男子容貌秀丽,浓妆艳抹,长发齐腰,身材高瘦。一看便知是专门演奏乐器,供人玩乐的伶人。 随着音乐响起,女子步伐轻盈起来,只见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舞姿妖娆万千,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看起来清丽脱俗,眉宇间又不乏妩媚之色。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一舞下来,全场掌声连连,女子一笑,以示尊敬。女子刚准备下台,一把匕首破门而入,直接飞向舞台,一下紧紧插在楼梯上,众人见此,慌乱起来。 三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蒙面男子,飞了进来。他们一言不发,可却毫不犹豫的杀人抢东西,现场一片嘈杂,人人拥挤,许多人为保性命,都悄悄溜走。女子见此,刚下台,准备溜走,却被三人中一个身材矮小之人拦住,那人虽蒙面,可看穿着打扮,也知道是一粗糙汉子。 面对男子步步紧逼,女子只好连连后退。 “你要干什么?”女子秀眉轻皱,害怕道 “小美人,你方才的舞跳的这么好,人又长得这么漂亮,不如从了我,与我回山,做压寨夫人,如何?” 男子脸上一抹坏笑,调侃道。这龌龊变态的声音,在女子听来,是句句不堪入耳,甚至还让她恶心想吐。 “这位山匪大哥,你们看中的这个姑娘,我也想要,不如,我出价,你们把她让给我,如何?”一阵温柔的声音响起,玩笑道。 众人回头,只见墨啟出现在身后。 “你是谁?赶管老子的闲事,活腻了吗?”男子大怒道 “你很嚣张,不过,请你回头看看。”墨啟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男子依言回头,只见华轩与流怀已经将其他两位捆绑在地,打的鼻青脸肿。 男子见此,心中慌神,心想,遇到高手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自己也得玩完。 “算你狠!”语毕,将另两位男子的粗绳解开后,便逃之夭夭了。 “小女子檀萤儿,多谢三位恩公的救命之恩!”檀萤儿感谢道 “无妨,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墨啟客气道 “檀姑娘,若无其他事,我等就先告辞了。” “三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而今日,三位恩公又走的匆忙,所以,他日若有时间,三位恩公定要来醉琼苑,届时,小女子定当摆好酒席,恭迎三位,然后,好好的敬三位一杯,已报救命之恩。” “好,姑娘既是如此说,那有时间定当过来,但如今,我等有急事,就不宜久留,姑娘,告辞!” 墨啟语毕,就与华轩,流怀匆匆离开。 将计就计 浮沉客栈中,华轩,墨啟与流怀站在后院,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闲聊。 “墨啟,我很奇怪,像你这样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不就是喜欢逛青楼这样的地方吗?如今你英雄救美,怎么还急着要走呢?”流怀疑问道 “流兄啊,你是有所不知啊,这青楼姑娘最是难缠,我若不快些溜走,一旦被他们缠住,那他们可是要以身相许的,所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好。”墨啟幽默解释道 流怀不答,只是笑笑。 傍晚凉风习习,寒夜微冷。 华轩在窗前观望月亮,一阵突如其来的呐喊扰乱了华轩观月的雅兴。华轩细听,只闻一阵尖锐的女声在求救…… 华轩跟声寻去,只见一个如花似玉,杏眼柳眉,皮肤白皙,身形偏瘦的女子被几个粗壮的大汉强行往回拉着,女子拼命挣扎,哭泣哀求道:“我不回去!我签的卖身契已经还完了,你们不能再让我回去了。” “檀姑娘,妈妈说了,你虽然卖身契还完了,可卖身契一天没销毁,那你就还是醉琼苑的人。所以,你还是与我们一同回去,我们保证不会为难你。”领头的大汉雄壮的声音,铁面无私道 “我真的不愿再做妓女了,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檀萤儿流泪道 “妈妈说了,除非有人出高价能再给你赎身一次。妈妈她老人家赚的高兴了,自然将你的卖身契还你。” “我入醉琼苑十年,这十年,我替你们赚了不少钱。况且此次,我用存了十年的钱还了自己的身契,所以,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檀萤儿哀求道 “这位姑娘身契多少?我帮她还!”一阵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华轩朝他们走来。 “你谁呀?少多管闲事!”领头的大汉大呵道 华轩没有理他,从身上拿出一袋银子朝领头大汉扔了过去。大汉接过,掂了掂分量,满意笑道:“这位公子,你既然买了她,那她就是你的了。” 众人刚准备撤走时,华轩叫住了他们,“请把这位姑娘的身契给我。” 领头大汉从怀中拿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递给华轩,华轩接过后,几位大汉离去。 华轩走向姑娘,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檀萤儿擦干眼泪,诚恳道 华轩将纸递给檀萤儿,“既然没事,那你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在下告辞!” 华轩刚转身,却被檀萤儿捉住衣衫,“公子,这夜深人静,我也无处可去呀!公子,你既然买了我,不如,你就好人做到底,收留我吧!你的救命之恩,我定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 “好吧!你既然要报答,那便随我来吧!”华轩沉默了一会,随后爽快应道 两人一起回了客栈,华轩给檀萤儿安排一间房后,就先行回了房。 刚踏进房门,只见流怀在他房里。 “你去哪了?”流怀关心道 “救了一位姑娘!” “是白天遇到的那位檀姑娘吧?” “是啊!”华轩笑道 “华轩,我可总感觉不对!”流怀怀疑道 “没什么不对,现在,靖渊侯和仙音坊已经坐不住了,只要我们不打草惊蛇,还是可以将计就计。所以,流怀,时间不早了,快去歇息吧!”华轩劝道 “好!”怀着满腔疑问的流怀,默默退下。 夜深人静,窗外寒风刺骨。 一间素雅的房间里,点着半截红色的烛火。檀萤儿坐在桌前,借着烛火的光亮,写着信件。突一玄衣男子破窗而入,檀萤儿警惕起来,与玄衣男过了几招,几招后,两人罢手。而这一幕正被门外的黑衣人看在眼中。 “墨公子,夜闯奴家闺房,恐怕不太好吧?”檀萤儿一脸委屈,可双眼中却带着尖锐的目光 “檀姑娘,逢场作戏,适当即可,别太过了。小心,假戏真做,被人看出破绽。”墨啟风流放荡,语气中带着嘲笑调侃,可眼神却有杀气。 檀萤儿收起楚楚可怜的模样,假意笑道:“墨公子,你我各为其主,各尽其责!还请互相配合,各取所需的好。别到时候,这层窗户纸捅破,届时,大家脸上可都过不去。” “檀姑娘说得真好,好个各为其主,各尽其责!只是,檀姑娘,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吧。如今我们辅佐的这位主,表面上糊涂,可却是位聪明到骨子的人,檀姑娘,你还是要多学习啊!不然,漏出了破绽,就没人能救的了你!”听着像是好意提醒,可更多却像警告。 墨啟语毕,越窗而走,消失不见。门外人也跟着离去。 这日,天气大好,春光明媚。在一片桃园中,流水溪畔,桃花漫天,逐水而流,碧浅深红,桃花染香衣袖。 园中站有一位黑衣男子,这人长眉妙目,肤白若雪。骨骼惊奇,气质卓绝。远远望去,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一阵风拂过,黑衣男子身后多了一人,此人正是那日客栈的绮宣侯——绮桦骁! “靖渊侯,别来无恙?”绮桦骁问候道 “多谢绮宣侯挂念,一切都好!”黑衣男淡淡说道 “不知靖渊侯约我来,所为何事?”绮桦骁客气道 “怒怨湮滅於城下,鳳凰浴火遨天際。血海深仇家國恨,不過繁華夢一場。皇室陵寝,帝王龙脉,取出帝印,夺得天下!” 黑衣男子语气冰冷,可一字一句,无不透露着雄伟霸气。 绮桦骁轻笑一声,玩味道:“靖远侯,这是何意?还请明示!” “华家皇室血脉已出现在帝京,你我皆是前朝子民,华氏既然有皇室后人,那便得辅佐。这是责任,亦是天命。” “你是想结盟?”绮桦骁疑问道 “这个提议,不知绮宣侯以为如何?”黑衣男子玩味道。 “自然是好!”绮桦骁毫不犹豫 “绮宣侯同意便好,只是,绮宣侯可得小心庆远侯,他是把利刃,太信他,只能伤人亦伤身!” 黑衣男子语毕,满树桃花散落后,消失不见。 启程 长安的景观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随意在街上徜徉,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永昌国的王朝盛世。 午时,大街上,一黑衣少年缓步走着。少年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他有着一头黑亮垂直的长发,斜斜的刘海划过脸颊,五官精致,面容绝美,有阳光般的笑容,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一身黑衣,宛若那夜空中的黑鹰。 他来到浮沉客栈,找了一张空桌椅坐着。 小二忙迎上来,热情招呼道:“这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一壶酒,一斤酱牛肉,再来一碟花生!”少年一脸放荡不羁的说道。 “好嘞!您请稍等,马上为您上!”小二说完,默默退下。 不一会,所有的东西都上齐了。少年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饮下,白皙好看的手抓了一把花生吃着。他双眼的余光总撇向二楼。 “哟!这不是天玄教四大护法之一的羽陌公子吗?都说这天玄教的羽陌公子貌美,是江湖上仅有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檀萤儿缓缓走至少年的桌前,优雅的坐下。 少年边吃花生边笑道:“檀姑娘谬赞,这若论天下第一,前者可还有冷岚觞,别忘了,他才是世人公认的第一美男子!而这天下,不管男女,还无人能与他在容貌上相比较!” “羽公子真是风趣。不知羽公子今日来是……”檀萤儿假笑试探道 “檀姑娘,这长安城外,可有许多村落,近来,一个叫梧桐村的地方,疫病感染严重,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就连朝廷也不管。若是能有人治好此次疫病,必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檀姑娘,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多谢羽公子提点,小女子知道了!”檀萤儿客气道 “知道就好,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少年语毕,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后,抓了一把花生一边吃着一边潇洒的离开。 客房中,流怀与华轩将这些尽数看在眼中。 “流怀,这个人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华轩平静问道 “我觉得这番话,是说给你听的。华轩,他已经发现你了。但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将来可是天子,这民心你自然得收买。”流怀解释道 华轩轻叹口气,道:“好吧!那就去看看。” “华公子真是好聪明,明面上不说,可心里却和明镜一般。”从房梁上飞下一个玄衣男子,正是墨啟。 墨啟的出现将华轩与流怀心中一惊,但很快,两人就把这情绪给压了下去。 “墨公子,你这梁上君子不觉有失身份吗?”华轩打趣道 “若是可探知华公子的身份,那做一回梁上君子又有何妨?”墨啟语毕,走近华轩,单膝下跪,严肃认真道:“墨啟拜见殿下!” “墨公子这是何意?”华轩假意不解 “殿下,实不相瞒,家父乃前朝子民,后因战乱而死。墨啟才流落江湖,孤身一人,飘零至此!殿下,墨啟既是前朝人,那定是要效忠前朝殿下。如今,您就在这,墨啟自然要下跪,拜见殿下,望殿下早日登基,复国平天下!而殿下复国期间,墨啟也会拼进全力,唯殿下马首是瞻。” 华轩将墨啟扶起,笑道:“墨公子,日后,你我还是像平时一样朋友相称吧。” “是,殿下放心!殿下的身份,墨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但是,不知殿下何时启程?” “若要启程时,我会通知你。墨啟,先出去吧!” “殿下好生休息,墨啟告退!” 语毕,墨啟退出了房门。 见着墨啟离去,华轩叹了口气。 “华轩,为何叹气?”流怀关心道 “我的身份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了,其实他隐不隐瞒,也没关系了!”华轩解释道 “殿下,是属下的失职!”流怀一脸歉意道 “没事,不怪你!流怀,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以后,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不怪你。但是,你千万别骗我,更别背叛我。因为,我不想你后悔!”华轩平静道 “你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如果有,就让我死在你手中,就当,为你尽忠!” 流怀一字一句,认真慎重。他双眼坚定的看着华轩,气氛严肃异常。 华轩突然笑了起了,缓解气氛道:“开个玩笑,何必当真?流怀,收拾行李,明天启程!” 流怀淡淡答道:“好!” 翌日,华轩一行四人离开长安,来到梧桐村。初进村庄,只觉异常荒凉,一条街上除了棺材,便是满街黄色冥币,这阴森的氛围,不禁让人后背发冷。偌大的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家家户户房屋破旧不堪,商铺小摊,全部打烊。 四人向村庄深处走去,每走一步,灰尘四起,飘于空中。而屋顶上时不时也会有乌鸦飞过。四人在村中随便找了一家屋子,流怀走去,礼貌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 老者那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褶皱,两只深陷的眼睛,暗淡无神,骨瘦嶙峋的身体,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老人家好,我们四人本是要去帝京,却不料在此迷路。如今,身上的粮食与水都吃完了,所以,能不能在您这歇息一会?”流怀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客气道。 “我们村子闹瘟疫,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为了不牵扯你们,你们还是走吧!”老者好心劝道 “那正好啊!老人家,我家公子可是郎中,你们这既是闹瘟疫,何不让我家公子替你们看看?说不定可以医治呢?” “可,我们没钱啊?”老者为难道 “老人家,我家公子悬壶济世,分文不取,所以,您别担心。只是,我们现在累的实在不行,这进来歇息,讨碗水喝,就当是医药费了。行吗?”流怀耐心解释道 老者将门外四人仔细打量一番后,又经过再三犹豫,才道:“那好吧,请进!” 老者将众人客气的请进屋子,端上碗装的茶水,以表敬意。 血幻花 这间破旧的草屋里,摆着陈旧的木桌与四把木椅,桌上放着一个陶瓷做的茶壶,看起来用了好久,旁边放着几个大碗。 “四位,家中粗鄙,招待不周,见谅!”老者客气道 “无妨,这样已经很好了!”流怀笑道 “老人家,我听说,这梧桐村曾经不是很繁华热闹的一个村庄吗?如今,怎么变成了这番光景?”墨啟疑问道 老者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加有一丝辛酸与无奈,“四位有所不知,梧桐村曾是仙境。村中风景秀丽,百姓也安居乐业,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可就在三年前,村里来了一群土匪,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将梧桐村村头的一座山给占据了,还取名梧桐山。自从他们占山为王后,就定下规矩,每月来收税一次,直到一年前……” 回忆: 一年前 梧桐村中,桐树遍布,村庄虽小,但繁华热闹,村中人来人往,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 “不好啦,大家快收东西,梧桐山的三当家下山收税了……”从村头跑来一个年轻小伙,只见他满头是汗。 他气喘吁吁的一边着急大喊,通知村中人,一边又心生害怕。 村里人闻此消息,商铺连忙关门打烊,而街边的百姓也是急忙收摊,更有甚者,连摊都不收,直接收拾盘缠往家跑去。 不一会,一个身材肥胖,脸圆身矮,满脸横肉,腰大腿粗的男子带着六个长相不堪,身材瘦长的男子来到了村头。他将目光定在一个身材中等,长相一般的中年男子身子。中年男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看着男子步步逼近,他害怕的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递给男子。男子从他手中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一脸满意的笑道:“算你识相!” 男子又将目光盯到一位小姑娘身上,这个小姑娘身材偏瘦,但样貌极好。这可将男子看的心里直痒痒。正当男子向她走进时,一位老者挡在她身前,老者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讨好道:“三当家,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是我攒了一年的,现如今孝敬三当家。” “老头,这银子我要,但这姑娘嘛,长得这么标致,押回去,给我做山寨夫人,也不亏她,是不是?”男子笑的一脸猥琐,让人看后就想作呕。 老者听后,脸上的讨好变成一脸害怕,他下跪求饶道:“三当家,我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我还指望她给我养老送终,所以,我求求你,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掳走我孙女啊?……” “来人,给我打!”男子一声令下,身后六男一举而上,将这地上的老者毫不犹豫的猛打起来。 “爷爷……”女孩蹲在地上,一边用后背护着老者,一边哭喊道 “你们把她给我拉开,把这个老不死的往死里打!”男子狠狠说道 女孩被两个男子拉着,她只能哭泣,眼睁睁看着四个男子殴打自己的爷爷,直到毙命。 “来呀!把她给我带回去,今晚洞房。” 男子乐呵呵的说着,他不顾女孩的挣扎,强行把她拖走。就在女孩到村口时,两片树叶似利刃一般,划破了天际,它迅速飞到掳走女孩的男子身边,无声无息抹掉男子的脖颈,一击致命。 男子回头,只见一个绿衣长发,带着斗笠,身材偏瘦,气质及佳的翩翩公子站于屋顶上。他身形笔直,居高临下的看着男子。 “二哥,你这是何意?”男子假意问道 “这个姑娘,我先看中的。”公子冰凉如水的声音冷冷道 “既然是二哥先看中的,那还与二哥便是。二哥又何须大动肝火?”男子讨好道 公子没有理他,只觉一阵风的速度,一个绿色身影迅速闪过,就在瞬间,女孩消失在众人眼前,而房顶上也不见了公子的身影。 回忆结束 “自从那个女孩被二当家劫走后,这三当家心中很不痛快。但是,二当家的武功很高,三当家不是对手,所以,他就给我们下毒,拿我们撒气,所以,我们村中百姓都知道,我们得的不是瘟疫,而是治不好的毒啊!”老者解释道,语气中夹杂一丝不甘与认命。 “无妨!华公子武功高强,定能帮你们要回解药。”檀萤儿安慰道 “老人家,可否将手伸出来,让在下给你把个脉?”华轩道 老者犹豫了一会,才依言伸手。华轩为他诊脉,好一会,才蹙眉,郑重道:“血幻花!” “西域极为罕见的一种毒花,种子要靠鲜血灌溉,方能开花结果。而中毒者,会出现幻觉,嗜睡,呕吐,皮肤溃烂等症状,中毒轻者还能撑几年,重者则毙命。”墨啟解释道 “此花的花瓣是有毒的,但果子能解毒。只是,这果子五十年才开一次,要想解毒,恐怕很难。所以,华轩,还有其他办法吗?”流怀问道 “此花除了这果子,就没别的办法了。”华轩平静道 “那依你之言,就是说我们全村没救了?”老者沙哑颤抖的声音绝望惊恐道 “老人家别慌,华公子医者仁心,定会想尽办法将此疫病治好。”檀萤儿劝慰道 “流怀,收拾一番,明日就去梧桐山。”华轩坚决道 “是,公子!”流怀听令道 四人商议完毕后,便散去休息。 夜悄然来临,周围响起虫鸟鸣叫的声音。而村中黑暗之处时不时飞来蝙蝠逗留,在明月的照耀下,村庄显得神秘而诡异,但放眼望去,村庄的颓废,却又是一片凄凉落寞之景…… 探查 翌日,华轩四人一早起床,简单的洗漱一番后,便轻装上阵,直往梧桐山而去。一路上除了看到村庄的荒凉颓废之景外,一路还算顺利。 来到梧桐村村头,只见一座高山伫立,山峰之高,耸入云霄。山上悬崖峭壁,山下百人把守,而这么高的山,必是要轻功一流的人方能上去。 华轩四人躲在梧桐村村头旁边的草丛里蹲着。 “华公子,要不要直接干掉他们?”檀萤儿问道 “不必,现如今我们不知道情况,所以,我们先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然后再找解药。”华轩道 四人商量完毕后,在草丛蹲了一会,只见一支五人队伍向四人走来,他们身穿布衣,步伐整齐。檀萤儿见了,眼疾手快,迅速将那五人队伍身后四人给悄无声息的弄晕了。只留下一个带头的,四人很快就换上了衣服,跟在领头人身后。 在领头人的带领下,他们沿着梧桐山转了一圈后,便向梧桐山的后面走去。在梧桐山后山的一块墙壁上,领头人伸手按下一个机关,一座石门打开。华轩四人没有多问,只是跟着默默走了进去。 山里面是一条窄长的隧道,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山的两边是光滑的岩壁,看上去像人刻意打造。 不知走了多久,领头人才停了下来。华轩四人看去,只见一堵结实的石墙挡在面前。领头人在石墙的旁边,熟门熟路的按下机关。石门打开后,只见一个巨大的空间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个被开凿过的空间,现如今最里面是五层台阶,上面安放一个王座。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坐在上面,她肤白貌美,身姿妖娆,五官端正。而下面站的是百名身着布衣的男子,他们对着上面的女子,异常恭敬,皆低头不语。 领头人恭敬的走了进来,单膝下跪,道:“大当家,五队巡山完毕!今日山下,并无异常。” 女子眼中睥睨一切,她瞟了一眼这百名男子,慵懒说道:“下去吧!” 虽是一副慵懒的模样,可王者气势依旧不减,一字一句皆令人心生寒意。 “是!”领头人回复后,便带着身后四人离去。 插叙 片段一: 在一片青山绿水间,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坐在河边。女孩身穿绿衣,体型瘦长,容貌清丽。她伸出双脚,一边心情愉悦的在河水中摇摆嬉戏,一边嘴中不停反复吟唱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女孩一双美足上系着红绳铃铛,随着女孩双足一起一伏的运动,铃铛上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 而这条河流,远远看去,一望无际。河流很浅不深。这河水远看是一片碧绿,近看却是蓝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波粼粼,河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 就在女孩玩够,准备起身回去时,远处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狼狈拼命的往前跑着。少年身穿粗布破衣,长发遮住了白皙的脸庞。在距离女孩一尺时,终是无力倒下。 女孩缓缓走到少年身边,用手扒开少年的头发。一张俊美的面孔呈现眼前。少年柳眉凤眼,肤白貌美,身形偏瘦。只可惜,女孩太小,那时的她并不知情爱一说。 女孩将少年带到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中,她铺好草席,将少年安顿好后,便去煮茶烧饭。 “咳咳咳……”不知躺了多久,随着一阵咳嗽声,少年渐渐苏醒。睁眼时,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不免警惕了些。 “你醒了!”女孩一手端着饭菜,呈放桌上,一边热情的问候道。 “你是谁?还有,我怎么会来这?”少年冷冷问道。 “我叫琼烟,今日,我在河边游玩时,看见你倒在地上,于是,我就把你救回来了。”女孩解释道。 一番解释后,少年放下警惕心。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少年感激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公子,你饿了吧?我做了些饭菜,一块吃些?”女孩好心道 “好!”少年笑道 这日,天空下起一阵磅礴大雨,而女孩与少年在屋中嬉戏打闹。中途累了,便对坐木椅上歇息。 “琼烟,你这名字可真好听,有什么来历吗?”少年闲来无事,随口一问。 “风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女孩回答着。 “为何会选这首诗,做为你名字的来历?”少年不解道 “我可以信任你吗?”女孩慎重的问道 “烟儿,我们相处半月有余,你又救我性命,所以,我不会害你!当然,若是你不想说,也可以选择不说,我不会强迫你。”少年双眼尽是温柔。 “我信你!其实,我姓华,是前朝的皇亲国戚。我常住皇宫,自然是看遍了宫苑内繁华的景象。在这种奢侈的生活中,我哪里知道有战争这回事呢?但自从玉轩国灭,父亲做了俘虏后,我整天以泪洗面,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琼烟含泪道 “玉轩国有三十年历史了,华鼎治国时,国富民强,百姓也都安居乐业。可自古成王败寇,自从永昌王朝建立后,玉轩国的国君从此在世人眼中就变做了昏君。真是可惜了!”少年惋惜道。 少年看着女孩眼泪不住流淌,安慰道:“烟儿,你别哭了,玉轩国虽灭,可你还有我。烟儿,等我五年,五年后,我定来接你,可好?” 女孩擦干泪水,笑道:“好,我等你!”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少年因有要事,便先行离去,临走之前,承诺女孩,五年后,定会来接她。 片段二: 一年后 这日傍晚,一位身穿紫衣,带着面纱,身材高挑的女子来到这所茅屋前。她轻轻的敲了敲门,开门的还是那位面容清丽的女孩。 “小姑娘,我在这迷路了,你看,这天也黑了,能不能让我在此借宿一宿?”紫衣女诚恳道 善良天真的女孩没有多想,于是,便让她进屋。紫衣女进屋后,她撇了一眼屋内陈设,心中一阵嫌弃。但还是面不改色,温柔笑道:“小妹妹,这就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女孩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小妹妹,你别怕!姐姐可不是坏人。对了,小妹妹,你一个人住此,应该很无聊寂寞吧?要不要,姐姐给你找一位老者陪你,照顾你?”紫衣女魅惑道 “不用了,谢谢!”女孩礼貌道 “小妹妹,这位老者可是东篱的爷爷。你若能帮他赡养爷爷,也算是帮他尽孝,以后,他来找你,会更加感激你,说不定,还会娶你!”紫衣女一字一句,听的女孩无话推脱。 紫衣女抬手,纤长细手,慢悠悠的倒了一碗粗茶,笑着魅惑道:“乖孩子,不着急,喝杯水,仔细考虑考虑。” 女孩经不过诱惑,一杯水下肚后,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片段三: 五年后 梧桐山 一位老者跪在五层阶梯下,他面色害怕,神情凝重的看向王座上那个身穿紫衣,面容艳丽的女子。 “大当家,您已经控制了那个女孩。就不要再让我去伤害他了!这几年,我与他相处,我是真心将他当做孙女。”老者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 “也难怪,那个女孩在你面前孝顺,对你关爱,想必,在多年前,你就已经把她当做亲孙女了。”女子慢悠悠说道 “是!大当家,您心地仁慈,求您……” “你放心,看在你多年为我办事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女子打断道 “谢谢大当家,谢谢大当家!”老者一个劲的磕头感谢。 “回去吧!” “是!”老者语毕,便快速退下。 “老三!”女子冷冷唤道 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走来,他站在原地,低头不语,似在等待命令。 “明日,血洗梧桐村!”女子命令道 “是!”男子认真答道,语毕,便退了下去。 夜闯梧桐山 傍晚,华轩一行四人来到梧桐山下集合。他们身着夜行衣,面带黑纱。四人依照白天领头人带他们来时的记忆,熟门熟路来到梧桐山的后山。打开机关,穿过隧道,一路顺风顺水的来到目的地。 正当檀萤儿准备打开机关时,华轩一把叫住了她。 “华轩,怎么了?”流怀问道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华轩疑心道 “华轩,你可是发现了什么?”流怀续问道 “这一路走来,是不是有点**静了?” “我也觉得!走的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确实有点诡异。”墨啟同感道 华轩还没来得及细想,一把飞镖快如闪电般朝他们杀来,四人见此,身手敏捷的躲过。紧接着,面前的石门打开,呈现在四人面前的便是白天那个身穿华服的女子,此时她正端坐在王座上。而王座下是一百多名下属。 女子倚靠王座上,姿态优雅,媚眼如丝,她轻蔑的瞟了一眼华轩,漫不经心道:“四位是谁?这深惊半夜,大费周折的混进梧桐山,所为何事?” 华轩走向前,恭敬道:“在下华轩,此次来,是为了梧桐村瘟疫一事,特来向大当家讨要解药,救梧桐村的百姓一命。” 女子听了,不觉好笑,“华公子,先不说,我与华公子素不相识,就说他们中毒,我与他们非亲非故,又为何要救他们呢?” “可这毒是大当家下的,如此残害性命,大当家良心当真能安?”华轩疑问道 “华公子,即便是我给他们下的毒,可我现在就是不想把解药给他们。公子,你又能奈我何?”女子一脸坏笑无赖道 “即是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此话一落,只见女子一挥手,无形的一掌狠狠打向华轩,华轩身形灵活,轻松躲过,可那凌厉的掌风却让他衣衫飘起。而那一百多名下属见此,也都向四人冲了过来。 四人皆拿出自己的本领,与众人厮杀,当时的场面,一片混乱。不知过了多久,地上才血流成河。那一百多人,死伤惨重,为能速战速决,华轩,墨啟与流怀三人同时运用内力,凌空而起,顿时向坐在王座上的女子厮杀过去。 女子见了,不慌不忙,她运起内力,出手便是重重一掌,三人见了,险险躲过。女子腾空而起,与三人打成一片,只见女子轻功极快,内力极高。 她以一敌四,百招过后,女子速度依旧快如闪电。 这女子以一敌四,百招过后,竟与我们打成平手,难不成她是九品高手?华轩心下暗道 此时,墨啟,檀萤儿与流怀三人还在继续与女子打斗,女子并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于是,她长袖在自己眼前一挥,女子双眼泛紫,两颗紫色的眸子如紫色的宝石般漂亮夺目,美得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女子双眼扫过墨啟与流怀,两人顿时沉沦,一把呆住,他们停下,笔直的站在原地。 “去,杀了你们身后的两个人。”女子一脸妖魅的命令道 就在墨啟与流怀转身,步伐沉重的走向檀萤儿与华轩时,只见十颗似石子一般的圆球被重重砸在女子面前,顿时浓烟四散,白雾涌起,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待烟雾消失后,华轩四人,消失不见…… 相认 夜色如墨,明月皎洁。某处村庄外,一片寂静,在离村庄不远的地方,盛开着朵朵昙花,月光如水,静静的泻在花上。 村庄里,一间简陋不起眼的小屋中,华轩四人正在里面,半晌,小屋的门渐渐打开,一个身着绿衣,带着斗笠的男子,身姿优雅的走了进来。 “你是谁?”檀萤儿警惕道 绿衣男嘴角勾起一笑,温润如玉的声音,不紧不慢,打趣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你们被困梧桐山,我好歹也是救了你们的人,对待救命恩人,你们就是这种态度吗?” “公子说笑了,救命之恩,我等自当感激。只是,公子能从梧桐山大当家的手中救出我们,那就说明,公子不管是论武功,还是在梧桐山的地位,一定都不低吧?”华轩以同样的语气回敬道 绿衣男笑而不答,似是默认,似是否认。他静静的看着面前四人,似在等他们继续说话,心中也觉得很是有趣。 “公子,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只是,公子救我们,必是有所图谋吧?”华轩猜疑到 “这位公子倒是聪明。只可惜,要救你的,并不是我。”绿衣男的声音冷冷清清,不掺一点语气,却在无形中多了几分寒冷。 “哦?既不是公子,那又是谁?” 华轩此话一落,从门外走进一个素衣华服的女子,她面带白纱。看见华轩的第一眼,眼中的泪水终是难以隐忍,滴落下来。 “姑娘,你是?”华轩见她,心中也是一愣,虽蒙面,可总觉女子的身影似曾相识。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女子缓缓念了出来,一字一句,既是回忆,亦是痛苦。 华轩听着这些诗句,脑海生出画面,仿佛回到了过去。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在这皇宫的御花园中,百花齐放,争相斗艳。 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身穿鹅黄色衣服,一路唉声叹气的在花园闲逛。看样子,心情很是压抑。 “裳儿,你半夜来御花园做什么?”一个身穿青衣,十五岁的少年走来,关心问道。 “表哥,我今日读了一首诗,是李煜的《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少年缓缓背出。 “原来你知道!表哥,那你也应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吧?” 少年温柔一些,打趣道:“你小小年纪,怎么竟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你虽如诗中所写,从小锦衣玉食,住在皇宫,不识战争残酷,可你要记着,玉轩国很强大,永远都不会被别人推翻,所以,你不要有那么多担心,在这皇宫里,继续安心做你的公主就好。” “是,华裳知道了。”小姑娘乖巧的应道 “好了,我送你回宫吧!” “嗯,好!” 语毕,两人结伴回了宫中。 “你,你是,华裳?”华轩不可思议道 “是,表哥!”华裳一边掀开自己的面纱一边答道。双眼的目光坚定的看向华轩,是伤亦是痛。 噩梦 腊月的严冬,寒冷异常。深宫之中,梅花争相艳,白雪映红墙! 深宫的某间小院中,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八岁女孩,面容伤心的站在庭院,面对漫天飘落的雪花,她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 不一会,从屋中走出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只见她一双桃花眼,口如含珠丹,眉心朱砂点,淡妆美如画!长发及腰,色泽如墨,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 女子看着眼前的女孩,蹲下身来。她目光凝重,双手放在女孩肩膀的两侧,似要将沉重的担子交与她一般。她认真道:“裳儿,玉轩国现下已是朝不保夕了,这个国家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亡国的。” “姑姑,可华轩表哥说过,玉轩国很强大,永远都不会被别人推翻的!”女孩着急打断道。 女子轻叹一口气,感叹道:“是,以前的玉轩国,确实国富民强,可现在,不同于以往了。” “可是……” 女子稳了稳情绪,严肃的打断道:“没有可是,裳儿,无论以前你过的日子有多娇宠,可以后,你的性子与脾气都要收敛。还有,你记着,你,还有华轩,还有玉轩国皇室里所有华氏后辈子孙,都要活下来,只要他们还活着,日后复国就有希望。所以,姑姑今日保你出逃,不管你以后的日子再苦再累,切记,你都要好好的活下来。知道吗?” 女孩听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音儿!”紫衣女唤道 一个身着淡粉宫装的女子,提着包袱走了进来。她长相平平,身形偏瘦。见着面前这位紫衣女,她单膝下跪道:“奴婢在!” “音儿,今晚,你就带着华裳,连夜启程。你们,离开玉轩国,切记,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紫衣女平静道,可内心已是有诸多不舍。 “姑姑,那你呢?”女孩关心问道 “裳儿,姑姑是玉轩国的长公主,所以,姑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姑姑,我要和你一起走!”女孩哭着执着道 紫衣女深吸一口气,她伸手将女孩眼角的泪水擦干,强忍心中的悲伤,勉强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哄道:“裳儿乖,裳儿,如今你已经八岁了,姑姑相信,就算姑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照顾好自己。所以,裳儿,你与音姐姐先走,待姑姑办完事后,姑姑再去找你,好不好?” “真的吗?”女孩半信半疑。 “真的!”紫衣女坚定答道 “那我们拉钩!”女孩将手伸出,与女子拉钩,她天真信了女子口中的话,嘴里还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就在两人回房时,场景转换。时间倒回在隆玉三十年的那个下午…… 隆玉三十年,永昌国的领头将领带着五万大军已去了玉轩国的南城,他一路掠夺厮杀,无数老百姓与士兵的鲜血流成了长河,空气中弥漫着很重的血腥味。地上森森白骨,皆被路过的敌军马蹄给踏成粉碎。敌军骑马,一路飞奔而来,不一会就兵临城下…… 这玉轩国南城上站有一女,红衣凤冠,妆容艳丽,面容绝美,气质高贵。 看着满城的敌军,女子不卑不亢,她站于这南城城楼之上,身形笔直,居高临下,气场强大,却心中愤恨不满道:“玉轩国,只是一时的灭亡。你们这群篡权夺位的贼,终有一日,你们也会像今日一般,国破家亡,得到报应。” 这句话像诅咒一般,字字都是那么撕心裂肺,满怀怨恨,她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最后,渐渐散去…… 此话一落,女子从城上毫不犹豫跳下,空中,她一袭红衣,长发飘逸,绝美的面容上流下痛苦的泪水…… “不要,不要跳!”一声尖叫,让华裳从梦中醒来,她从床上坐起,心跳加速,热汗淋漓。 听到动静,绿衣男从门外走到她的床边,柔声道:“裳儿,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华裳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是!” “裳儿,没事的,噩梦已经过去了,现在醒了就好。”绿衣男安慰道 见华裳不说话,他关心道:“裳儿,你睡了这么久,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也好!”华裳笑道 正当绿衣男转身准备离去时,华裳一把叫住了他,问道:“东篱,我表哥……” 绿衣男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转身笑答道:“他们一早便去了梧桐山,还有,便是你要我交代他们的事,我也已经全部告知了。” “谢谢你!东篱!”华裳真心致谢道 “裳儿,以后,别和我说谢谢。裳儿,你记着,我为你做事,心甘情愿!以后,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替你完成。”绿衣男认真道,语毕,转身离去。 对弈 ?午时,天空艳阳高照。 华轩四人已集聚梧桐山附近。看着梧桐山周边守卫严谨,华轩四人只能取巧,以上次的方式,偷偷混进一只巡逻的小队。?这支小队将他们成功带进梧桐山中,顺利走过条条隧道后,就在准备进大厅时,从天而降的一张绳网,将华轩四人猝不及防的罩在网中。紧接着,大当家走了出来。 “上一次被你们跑了,我正到处找你们呢,不曾想,这么快,你们就又自投罗网了?”大当家嘲讽道,一双眼中是满满的不屑与妩媚。 “大当家,上一次夜闯梧桐山,是我们不对,但是,这一次,我们是有一个宝藏要献给大当家。”华轩一脸坏笑,可言语间却是一腔诚意。 “哦?是什么宝藏?”大当家感兴趣问道 “大当家可知,紫薇出,凤凰现!帝皇陵,帝印显?” “自然知道!” “皇室陵寝,帝王龙脉,这可是一笔巨大的宝藏!而现如今,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笔宝藏的具体地点在哪,若是,我用宝藏地点换取一村人的性命,不知大当家觉得意下如何?” “你,当真知道?”大当家轻蹙秀眉,怀疑道 “当真!若是,大当家不信,为表诚意,我愿先行为大当家指路,等找到了宝藏,大当家再把解药给我也行!” 大当家思考好一阵后,眼神中充满杀气,她冷冷答道:“可以!但是,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若是,你敢欺骗我!我能保证,让你们粉身碎骨。”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而在不远处,一丛翠色,竹影斑驳。 林中深处,竹篱茅舍。舍中一绿衣男子,东篱。只见他坐在一张简陋的卧榻上,而榻桌上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残棋。 离茅舍不远处,一素衣女子,撑着一把白色油纸伞从林中穿过,她一边欣赏雨打翠竹的美景,一边踱步而行。 女子面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她来到茅舍后,丝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看到坐在卧榻上,淡定平静的东篱,她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与他并坐。 东篱见她坐下后,便起身。他去后边的桌上,端了一杯温茶温柔的递到她面前,她接过后,东篱笑着关心道:“一路走来,很累吧?” “还好!”华裳笑答道 华裳将目光转到那盘残棋上,若有所思的分析道:“这盘残局,表面看黑输白赢,实则难分伯仲!” 东篱听了,轻声一笑,打趣道:“裳儿,你也懂博弈?” 华裳点头,道:“略懂皮毛,但并不精通。” ?“裳儿,现下闲来无事,要不,我与裳儿就将这盘残局弈完吧?”东篱提议道 “可是,我真的不太精通啊!”华裳害羞道。 “无妨!现下没有外人,就你我对弈,即便输了,也无伤大雅!况且,若是裳儿在棋艺方面有所不懂,那我也可及时教授,让裳儿棋技大增。” “那好吧!”华裳无奈的应下。 ? 乱葬岗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天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明月高悬空中。 一条阴森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唯美凄凉。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林里,微风拂起,飘落的树叶沙沙作响。 不远处,十个点着莲花灯笼的女子走来这条道上。她们身穿素衣轻纱,用内力支撑身体,在空中行走,似鬼似魅,如幻如真!这十女前后各分五女,走成一排,而中间却是四个身穿布衣的男子抬起一个四面皆是轻纱的软榻。塌上的女子身穿紫衣,一副妖媚之姿,摄人心魄。她正慵懒的躺在卧榻上。而在最前面探路引导的便是华轩四人。 “嗷呜……”在树林的远处,传来野狼的叫声。这声音从远到近,音色中夹杂着敌意。 华轩听到野狼叫声,心中便突然回想起,临走时,东篱与他的对话。 傍晚,还是那个村庄,还是那个简陋的小屋中。此时的屋里只有华轩四人与东篱。 “四位去梧桐山的意图我知晓。只可惜,我虽是梧桐山的二当家,但并不稀罕这个位置。所以,我去而又反,就是受裳儿所托来告知你们,大当家的弱点,愿你们能早些办完事情,我也能与裳儿有个交代。”东篱淡淡说道。 “东公子,你真的,不稀罕那二当家的位置?”墨啟起疑道 “说的好听些,是二当家,说的难听点,只不过是一群山匪。这区区山匪的位置,我又何曾放在眼里?再加上,如今我有了裳儿,这位置与她相比,又哪有她重要?” “东公子,若是裳儿与你的性命相比,又孰轻孰重?”华轩补充道 “那她自是胜过我的性命!”东篱认真答道 “玉轩国虽亡,可华裳依旧是有亲人的。东公子,今晚你说的话,可要好好记住!若有一日,你负了她,我身为她的表哥,一定会来找你算账。”华轩一言一语,异常认真,似是在警告一般。 “好!我答应你。但是,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华公子,关于大当家的弱点与战胜她的办法,我只说一遍!你听着,大当家练的是邪功,擅长的是媚术,她以媚术控制人心,而你们千万不能在她发功时看她的眼睛,不然你们就会被迷惑住。还有,她是九品高手,修习的是吸功大法和不灭之身,所以,要杀她很难。”东篱解释道 “那有没有什么能打败她的方法?”檀萤儿问道 “有,不过,这个方法有点冒险,如果失败,你们将会有性命之忧!” “你说吧!”华轩道 “这几日,大当家练功太勤,有些走火入魔。但不巧的是,这几日的月亮都很圆,圆月对她恢复内力很有功效,但恰巧,深夜子时又是她功力最弱的时候。所以,在夜晚,找一个封闭看不见月亮的地方,在与她对站,战时不要看她眼睛,先耗费她的体力,待她内力用尽时,便要一击刺中她的心脏,这样她的不死之身就可破了。” 华轩双手叉腰,一脸思考的模样,突然恍然大悟,道:“封闭的地方!坟墓,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离梧桐山不远处,有一座乱葬岗,里面有很多坟墓是有墓室的。而且,这片乱葬岗鲜为人知,就连大当家也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东公子,那就多谢了!”华轩抱拳致谢道 想到此处,华轩望了望前方,一个平地出现在眼前。平地上到处都是冥纸,而大大小小的墓碑也遍地都是。这些冥纸被风吹的漫天游荡,似在为黄土下掩埋的人诉说着辛酸…… 华轩见了,似笑非笑,心下暗道:这便应是乱葬岗了! 对战 竹林茅舍里,一盘残局,下至天黑,也未能结束。 棋盘上,黑白两子,旗鼓相当,难分上下。不知过了多久,棋局才有了转机。先是黑子被白子重重包围,难以逃脱。 好在东篱聪明,将棋局反转,从而设计,将白子在不知不觉中引入自己精心设下的陷阱。待华裳反应过来时,才知中计,她心下暗道:这招步步为营,下的真好。 这棋盘上黑少白多,华裳见了,心中又道:既是如此,不如将计就计,找合适的时间,一击让它全军覆没。 想着,便将黑子逼至角落,眼看黑子没有翻盘的机会,华裳本想着速战速决,但谁知,又过了半个时辰,黑子竟以寡敌众,迅速的杀出重围。而棋盘上的白子也逐渐减少,白子皆被黑子围攻,真是进退两难,而这时,又该华裳落子了。但不得不承认,东篱的棋艺真是精湛,让华裳大开眼界。 眼看自己的白子被黑子团团围住,华裳却不服输,她拼死挣扎,直至东篱的最后致命一击将白子全部湮灭,她才不得不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淡淡说道:“我输了。” 东篱见她脸色虽平静,可也猜不出她心中作何感想,怕她输后不悦,便安慰道:“裳儿的棋艺真好,这棋若不是裳儿让着我,我可就必输无疑了。” “东篱,我自己棋艺不精,输了,便是输了,你也不必安慰我。”华裳平静道 “裳儿,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看着东篱傻傻的模样,华裳被逗笑起来,道:“傻瓜,我没生气!既然我这次输了,那就说明我的棋艺确实不行。所以,以后,你可要好好教教我!” “只要裳儿愿意,我一定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都教授给裳儿。”东篱温柔的笑道 “只是,裳儿,现在这个时辰,我想着你表哥他们也应该已经去了墓里面,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虽然疑问,可语气中有几分认真。 “好!”华裳应道。 午夜的乱葬岗一片寂静,静的可以听见夜空中乌鸦飞行的动静。而地面上也传来蛐蛐和一些小虫子的叫声。在这片偌大的乱葬岗里,时不时会有蝙蝠飞过,为这阴森可怕的地方添加些恐怖的意境…… 而这时,华轩四人也已经带着大当家与她的下属来到一座大型的坟墓底下。他们穿过层层通道,发现这座坟墓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不管怎么走,就感觉一直没有尽头。而墓里,既没有机关陷阱,又没有金银珠宝,这可让大当家不得不疑心。 路走一半,大当家停住脚步,令大家原地休息,随时待命。 “华公子,你确定不是找错地方了?这,真的是玉轩国的皇陵吗?”大当家带着满满的杀气问道。 走了这么久,应该可以了吧!华轩心中暗道 华轩脸上勾起一抹坏笑,道:“既然大当家起疑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实不相瞒,其实这个暮,确实不是玉轩国的皇陵,而玉轩国真正的皇陵在哪?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竟敢骗我!”大当家怒道 此话一落,大当家身后的仆人立马起身握剑,看她们一副随时准备厮杀的样子,华轩便知道,这场大战,算是无可避免了…… 中计 两边对站,都做好了准备。只待一个命令,大战就可一触即发。 在华轩看来,面前这十几个小喽啰,他还没放在眼里,让流怀他们三人解决就行。可那个具有王者风范的大当家,才是目前让他最为棘手的人。 两人对站,气场强大。就在两人眼神凶狠对视的瞬间,仿佛空气冻结,时间静止。冷风拂裳,衣袂翩翩,大当家的内力倾泻于指尖,只见他单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华轩快速逼近,华轩纵身一跃,险险躲过。 他手上运起内力,青光闪烁。一拳朝大当家打去,大当家见此,不慌不忙,单手出掌,紫光闪现,接住那掌。两掌相撞的同时,大当家与华轩乱发狂舞,双眸冷若冰霜。这样持续了很久,华轩才败下阵来。只见他秀眉紧促,嘴角的鲜血,滴落地面,看他的样子,很痛,但是,却在强忍。 这九品果然厉害!不过,现在,子时快到了吧?应该,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华轩心下暗道 流怀三人解决了那十几个小喽啰后,见到受伤的华轩,都一个劲的向大当家发起进攻。大当家与流怀三人打的热火朝天,而华轩却在一旁盘坐,闭目疗伤。 一炷香的时间后,只见流怀三人早已被打落在地。华轩从地上站起,嘴角漏出一丝阴狠的邪笑,道:“九品高手,果然厉害!只是,大当家,我们只是想与你要一村百姓的解药,你又何必如此为难呢?” “我记得你向我做交易的时候,我对你说过,如果你敢骗我,我定让你们,粉身碎骨!”大当家狠狠答道,一字一句感觉就像是要将他们狠狠撕碎了,才肯甘心。 话音刚落,又是一掌打向华轩。就在与华轩对了百招后,大当家顿时觉得内力减弱,这才后知后觉,心下暗道:不好,中计了! 大当家只觉身体里的内力在流失,渐渐的,直到完全没有,她才被华轩一招打倒在地,而此时的华轩因没有及时收住掌法,便将他一掌重伤。 “噗……”大当家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此时的她内力全无,心脉受损,除了有些武功招式外,暂时与普通人无异。 而此时的华轩也在与大当家第二次过招时,中了几掌,而导致伤势加重。 就在大当家与华轩做最后的对决时,墓道里一个冰凉如水的声音从远到近,回音响彻整个墓道。 “这场戏还真是精彩,不过还好,最后,还是完美谢幕了。” 这声音的语气平静冷清,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笑意。 就在众人回头时,只见东篱与华裳向大家缓缓走来。 计中计 “东篱,居然是你!”大当家双眼杀气与愤怒,心里是满满的不甘。气急攻心下,只觉喉间一股腥味涌入嘴中,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 “是我!”东篱不怒不恼,淡淡说道。 他走到大当家身旁,蹲下身去,平静的笑道:“近日,大当家练功太勤,导致走火入魔。所以,在这没有圆月恢复内力,又内力尽失的情况下,大当家还是不要太过动气,以免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大当家稳了稳情绪,平静道 “也没有为什么。只是,大当家,你是知道的,梧桐山的二当家做事,可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大当家蔑笑一声,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做事可从没理由。不过现在,你是打算杀了我?” “大当家言重了!杀你倒还不至于,只要,断了你筋脉,废去你一身武功,最后,留你一条性命,就可以了。”东篱依旧笑着,只是那张脸上的笑比起平时,多了几分阴森可怕。 “哦?是吗?”大当家的脸上又挂起一副媚笑。 “东篱,你觉得,你有机会断我筋脉,废我武功吗?” 话音刚落,东篱只觉背后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毫无征兆的重重一击,疼痛感让他全身都在颤抖,就在东篱还没反应过来时,这把匕首又被狠狠抽出东篱的身体,匕首离体时,东篱双眸放大,眼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心中确是已痛到窒息。 东篱头也不回,他忍住口中的鲜血,艰难的问了一句,道:“为什么?” 不待身后人回答,他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落于地面。 大当家从地上起身,他得意的笑了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东篱,自从五年前,你离开了华裳后,我便骗她吃下控心丹。此药每一年,就会发作一次,而发作后,会令人六亲不认,心智全无,会让她变得像一个听话的奴仆一样,对主人言听计从。” 东篱支持着重伤的身子,强行站了起来。他双手握拳,那对好看的眸子狠狠盯着大当家,似要将她粉身碎骨一般。 “解药在哪?”东篱的语气像块冰似的,冷的让人直颤。 “此药,无解!”大当家简单答道,语气中有一丝高兴与得意。 东篱终是忍不住,他强忍身上的伤。又强行运用内力,纵身一跃,本想一掌结束大当家的性命。可谁知,大当家不仅轻松灵巧的躲过,反而还反将东篱给一掌打倒在地,让东篱的伤势更是雪上加霜。 见大当家的身法与掌法的力道,一盘的华轩心下暗道:不妙,中计了! “大家小心,她没有武功尽失!”流怀提醒道 解决了东篱后,大当家回头,将目光死死定在他们身上。她阴狠笑道:“他的事完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 获救 看着大当家向华轩四人步步逼近,华轩没辙,心下本暗想拼一把,可谁知,就在两边快要开战时,无形的一掌重重拍在大当家的胸口,大当家被这一掌震得口吐鲜血,一击重伤,功力也损失了不少,她一个重心不稳,后退了几步。 就在众人反应过来时,一个身穿紫衣,轻纱蒙面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你,你是仙音坊的坊主——素秋!”大当家的眼神中有几分恐惧,声音中也多了几分颤抖。 “大当家,近来可好?”女子开口霸气十足,淡淡的话语中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不怒自威的感觉。 大当家稳了稳情绪,撞着胆子,假意笑道:“多谢关心,近来一切安好!” “大当家,这面前的几位,皆是我的故人。大当家何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们?”表面听着是在询问,可言词间却是命令。 素秋的功力深不可测,已超出九品。我此时又身负重伤,若强行与她一战,功力溃散是小,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大当家心下暗道。 “既然素坊主开了口,我又怎可驳了你的颜面?好,念在往昔的交情,今日,我便放了他们。” 大当家虽是淡定平静说道,可心中却还是有一丝不甘。她语毕后,带着她的下属离去。 翌日辰时,天已大亮。 庭院深处,红墙柳树。地上铺满的石子路一直蔓延到三层阶梯前。阶梯后便是一条简单的长廊。 一个身穿黄色衣衫,身材娇小,面容甜美,脸上带点稚气的丫鬟走在长廊上。随着她不紧不慢的脚步,一直走到长廊的尽头才停了下来,长廊尽头是一扇木制大门,上面雕刻着精美图案。 丫鬟敲了敲门,恭敬道:“华公子,婢子奉坊主之命,来请华公子移步到翠竹轩。” 门内华轩那好听的声音传来,答道:“知道了,请你稍等,容在下收拾一番。” “那婢子便在外恭候华公子。” 语毕后,屋里再无回话。 一番简短的对话后,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华轩穿戴整齐的出来了。今日的他依旧是往昔那一副青衣墨发,飘飘欲仙的样子。 丫鬟在前引路,带着华轩穿过了好几个长亭园林。一路上,曲折游廊,花木繁茂,飞楼插空,雕甍绣槛,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翠竹轩。进了翠竹轩后,丫鬟便退下了,只剩华轩独自一人。 翠竹轩景致怡人,一眼望去,呈现在面前的,是一片幽静翠绿的竹林,清晨的雾气笼罩在翠竹上,就好似披上雪白的面纱一般,透着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美。 华轩走进这片竹林,没过百步,林中的竹叶漫天飘落,一个白衣蒙面女子瞬间出现在华轩面前,速度之快,如影似魅。 “阁下是仙音坊的坊主——素秋!”华轩恭敬道 “不错!”素秋淡淡答道 “华轩谢过素坊主救命之恩!”华轩客气道 “殿下客气,我们做臣子的,保殿下周全,是应该的。”素秋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可语气中依旧藏着几分强者风气。 “臣子?”华轩饶有兴趣的问道 素秋单膝下跪,恭敬道:“是!宫毅之养女,素秋。拜见殿下!” “你是宫毅宫老将军的养女?” “是!父亲在亡国前一个月就派人将我偷偷送走,这才使我保全了性命。不过,家父也在送我走时,嘱咐过,让我辅佐玉轩国皇室血脉,所以,素秋今日遇见殿下,必会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素秋一字一句,似在宣告自己的忠心,同时,也在诉说自己的诚意。 华轩将素秋扶起来,道:“素姑娘,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日后切不可再称我为殿下了!” “是,素秋明白!日后,素秋便称您为公子。还有一件事,便是梧桐村里,一村百姓的毒我已派人送与他们解药,是以公子的名义送的。” 华轩听后,玩味的笑了笑,道:“如此,便多谢了。素姑娘,若没有别的事,我便先告辞了!” “好,公子慢走!” 语毕后,华轩便先行离去。 梦中诀别 还是那间竹篱茅舍。舍中塌上,华裳双眼轻闭,像一个熟睡的仙子,静静的躺在那,一尘不染。她身上盖着棉被,而坐在榻边的,却是默默守护她的东篱,看着华裳昏睡不醒,东篱表面平静,可心中却也着急不安。 时光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傍晚。东篱因太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睡着了。 深夜寂静,在一条小河边,华裳与东篱两人站在河畔,观赏夜景。只见华裳静静的靠在东篱怀中,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东篱,我有些困了,我们回去吧!”华裳笑道 “嗯,好!”东篱温柔的应道 两人的对话言语间,听似平淡,可实则却透露着无法言说的甜蜜。夜风来袭,一股寒气席卷而来,东篱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披在华裳身上,华裳顿时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两人路走一半,才发现,在不远处,月光照耀的某个角落里,雪白的昙花,正在盛开。那白净的花瓣润如玉,轻如绢。在月亮泼洒的银辉下,多么娇媚,多么诱人!而昙花的绝美,透着彻骨的凄艳,诠释了生命中最美的寂寞。 华裳看着那朵朵盛开的昙花,感叹道:“昙花虽美,却只有一瞬,真是可惜啊!” “裳儿,你知道昙花的故事吗?”东篱问道 华裳摇摇头,表示不知。 东篱笑着解释道:“在民间有这样一个传闻,说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可是,她却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玉帝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他派人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也忘记花神。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忘了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年轻人。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所以,昙花又名韦陀花。” “这个故事可真是凄凉。”华裳伤感道,她转头,静静看着东篱,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认真的问道:“东篱,我问你,如果,这一世,我与你不能长相厮守,那下一世,你还会记得我吗?” 东篱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笑着玩笑道:“傻丫头,一天到晚,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裳儿,我们这辈子都还没过完……” “东篱,请你认真回答我,如果有下一世,你还会记得我吗?”华裳打断道,她双眼晶莹的眼泪不断掉下,言语间极为迫切,似是要迫不及待的知道答案。 东篱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认真答道:“傻丫头,下一世,我肯定会记得你呀。裳儿,你要记得,生生世世,你永远都只能是我东篱的妻子。所以,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忘记你!” 东篱语毕,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双眼也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东篱,有你这句话,这一世,我死了,也算值得了。”华裳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流淌,言语虽平静,可内心却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 “傻丫头,不许说死!这一世,我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共度一生,可以……” 东篱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可内心却总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傻丫头,她会永远离开自己。一想到此处,东篱的心,开始痛了。那是一种心碎的痛,痛到窒息,最后渐渐麻木,失去只觉。唯独能感受到的,便是脸上滚烫的泪水,散发的温度。 “东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知道,我中了大当家的控心丹。控心丹没有解药,每发作时只能靠药物维持。但是,控心丹发作时间一旦超过两天,又没有药物控制的话,那便只有一死。” 华裳转身看向昙花开的最美之时。她欣赏着昙花的盛开与凋零,好似要将这昙花花开花谢的过程全部记在心间。她笑容凄美,缓缓开口道:“东篱,你看,这昙花,开的好美,只可惜,它马上就要凋谢了。而我,也马上,就要离开了。” “不,不要……”东篱不停的摇头,他看着华裳的背影,哭泣道 “东篱,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下一世,你要记得,千万不要忘了我!” 语毕后,最后一滴泪水从脸上低落。刹时,昙花谢了,而华裳也变成银光,消失不见…… 爱一个人,短,不过昙花一现,长,不过地老天荒。东篱,我爱你,此生的爱情虽短短一瞬,如昙花一现,但,愿来世的爱情能地老天荒,永不分离。 ——华裳 生死作陪 “不,不要,裳儿,不要走,不要……”一阵噩梦将东篱惊醒。他猛的睁开双眼,呼吸急促。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在墙上,已经到了第二天。东篱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华裳,只见她面色惨白,唇瓣上毫无血色。 东篱轻叹了一口气,他从一个做工精细的木柜中,拿出一个鼓鼓的药包。他拿着药包,来到屋外煎药。正将药包倒入一个药壶中时,只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咳嗽。 是裳儿醒了!东篱心中欣喜若狂,他连药都不顾,就重新回到屋中。看着华裳起身,倚靠在床边,他走到跟前,蹲下身来,温柔的笑道:“裳儿,你醒了!身子还有哪不适?” 此时的华裳刚醒,意识有些模糊不清,她迷迷糊糊回答道:“没事了!” “没事就好!” 东篱话音刚落,华裳只觉脑海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华裳听着那个声音很清晰的说道:“杀了他,杀了东篱,快,杀了他……” 这个声音像一道催命的符咒,一遍遍在华裳的脑海中响起,不断想要吞噬她尚有一丝清醒的意识。 不,不可以,他是东篱,不,不可以杀她……华裳在内心一遍遍的强调,此时的她正在与脑海中的声音做激烈的争斗。 “东篱,我有些饿了,你能帮我做些吃的吗?”华裳笑道 “好,你稍等,我现在就去!” 东篱语毕,转身刚准备离开,华裳却一把叫住了他。 “等等!”华裳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怕他离去后,便再也见不到了。 东篱回头,宠溺道:“裳儿,可还有事没说完?” “东篱,我记得你曾说过,以后,你要退出江湖,带着我去过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对吗?” “对!”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吗?”华裳双眼紧紧看着东篱的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盼。 “那是一种悠然自得,无拘无束的生活,在那种生活里,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无关,那个时候,我只陪着你便好!”东篱耐心的解释道,眼神中是一抹柔情似水。 华裳双眼眺望窗外,似在憧憬,她轻声叹息,感叹道:“这种生活可真好!我想,这就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吧!” 可惜,我不能陪你实现了。华裳在心中补充道 她收回神思,玩笑道:“东篱,快去给我弄吃的吧!不然,我可真的就要饿死了!” 东篱笑了笑,道:“好,裳儿稍等,我这就去做!” 看着东篱离去的背影,华裳心中满是不舍,她热泪盈眶。如今的她看到东篱每往前走上一步,心中就觉着与他的距离远了一尺。 其实,华裳很想叫住东篱,她很想在自己临死前再好好看看东篱那张俊俏的脸,可是,她不能!因为,华裳的身体已经慢慢在麻木,很快就会不受她控制。所以,她只好用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哪怕鲜血溢出,顺着唇流到脖颈,她也不觉得疼,更不在乎,此时的她,只想静静看着东篱走出屋去,就当是她死前的最后一眼吧! 直到东篱出了屋,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她的眼泪才夺眶而出。那强忍的泪水似是得到了发泄,珍珠似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落。 东篱,对不起,原谅我骗了你。我的身体已不受我控制了,但是,为保你周全,或许,我只有一死,才能不让你受到伤害。 ——华裳 刚出屋外的东篱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的掉头,回到屋内。只见华裳的嘴角,脖颈处,皆是鲜红的血液,而地上也有一摊未干的鲜血。此时华裳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屋外夕阳西下,残阳的半缕光辉透过窗,照射到地面,将地上那一抹血色映照的刺眼。 东篱顿时看懵,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流淌。他心底有一千种一万种自责与后悔,此时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致,不知是痛还是错,但是有一点,他知道,他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在五年前离开他?后悔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带着她淡忘江湖,去过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所以,他这次输得,真是彻底! 看着华裳平静淡然的躺在床上,轻合双眼。东篱猛的跑了过去,他搂着华裳的身体,轻声唤道:“裳儿,裳儿……” 华裳被声声呼唤叫醒,她痛苦的睁开眼睛,撑着那奄奄一息的身子。看到东篱双眼流下的泪珠,她伸出颤抖的手,帮他轻轻拭去。 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笑的一脸自然,道:“东篱,原谅我骗了你!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生活,照顾好自己……” “不……你若不在了,你要我怎么照顾好自己?裳儿,我可以原谅你骗我,那你能不能作为补偿,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裳儿,求你了,别离开我!……”东篱打断道,语毕,已是泣不成声。 他双手将华裳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紧到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才肯罢休!他看着华裳那虚弱的模样,双手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他害怕,害怕松懈那么一刻,华裳就会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毕竟这种突然的失去,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他不敢去想后果,或许,华裳死了,他自己也会活不下去,跟着他一同赴死。 “东篱,别这样!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吗?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也会,我也会,在那个世界,想你的……” 华裳说着,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哗哗流淌。心中的悲伤,放不下,舍不得通通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看着东篱,伸手想去抚摸,可无奈,自己的手脚已经毫无力气,于是,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东篱,这辈子,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此生虽短,但却无憾!但愿来世,你我能早点相遇,到那候,我,我们,就,就可以,早点,完成,今世,为了的,心愿了……” 语毕,华裳双眼轻合,安静的躺在东篱身上,只有眼角的一滴泪水还在流淌。 “不,不……裳儿,裳儿……”东篱似发了疯一般叫唤道,呼喊道,眼泪也是不住掉落。 “裳儿,我错了!我错了!你醒醒,好不好?裳儿,裳儿……”东篱拼命道歉,疯狂认错。此时的他与之前那帅气俊郎的东篱公子相比,除了形象有些格格不入外,还有些狼狈。 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东篱才呆呆的坐在床头,似是累了一般。不一会,他起身从木柜里拿出一把剪刀,将华裳的发丝与自己的发丝各剪一段,用一根红绳系好,紧握手中。 他脱下外衣,与华裳同睡在塌上,看着华裳那张绝美的脸,苦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裳儿,别怕!黄泉路上,为夫,来陪你了!” 说着便将紧握发丝的手与华裳的手十指相扣。他左手运用内力,震碎自己的心脉,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此时的他笑着闭上了双眼。 而床上的床帘也被自动放了下来。屋外,远处的昙花已经开了,可就在那么短短一瞬,它却又悄无声息的闭合了…… 杏花镇 梧桐村的事情办好后,华轩一行人便先行离去,善后的事情全权交由素秋料理。 华轩等人离开梧桐村后,一路游山玩水,他们在一个名叫杏花镇的地方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这日,华轩与流怀两人在杏花镇中游玩。杏花镇上,家家户户的小院都种满杏树。 如今正值三月,镇上的杏树皆百花齐放,相互争艳。飘零落地的杏花覆盖了整个镇子,景色美不胜收。而杏花镇虽是小镇,可里面的古玩小吃却是多的数不胜数,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华轩和流怀因闲来无事,便在镇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东逛逛西看看,以此来打发时间。顺带了解一下当地的风水人情,特色物产,来涨涨见识。 不知走了多久,只见红日偏中,便知已是午时。此时的两人也有些累了,就在镇上找了一间酒肆歇脚。 两人刚进酒肆,天空突然一阵巨响,惹来众人围观。华轩与流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出去瞧。 只见天空中飘起黑色的烟尘,那烟尘向陆地迅速降落。大家见此,刚开始议论纷纷,可直到见沾染烟尘的人瞬间倒地不起后,才慌了神,四散开来。为躲避那烟尘的袭击,为保性命,他们不顾一切的掉头就跑,见人就推。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在人群的拥挤下,不少孩童与老者都被撞翻在地。 华轩仔细看着那些倒地不起的人,发现他们身体发黑,面色惨白,便猜测他们是中毒而死。 “华轩,快进屋!”流怀护主心切,怕华轩也受到毒气的侵扰,便将客栈的大门紧闭,拉着华轩转身就要往楼上跑。 可就在两人上楼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华轩与流怀听此动静,同时回头,只见一女推着一个四轮车走进来。 车上坐有一男。男子身着黑衣华服,长袖宽袍。长相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他左手念珠,腰间佩剑。而右手却拿着一把折扇。 一把折扇掩真容,千颜万面难识别。左手念珠渡冤孽,长剑染血半边天!这男子便是天玄教的四大护法之一,千颜公子!千颜公子的腿早在多年前,因练功而废。可他却有一个换脸的好本事,他有无数张脸,男女皆可,雌雄莫辩!传说他腰间的剑不轻易出鞘,若是出鞘必得见血方能收回。只因他武功高强,是九品之上,又因他杀人如麻,嗜血成性,所以才会左手持念珠,来超度亡魂,以此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华轩见他身后的女子,素衣长发,容颜淡雅,?肤色白皙,长身玉立。女子手上带有指甲,而右手那只雪白的手腕上带有腕甲。看两人的穿着打扮,华轩心中猜测道:这两位,想必就是天玄教四大护法里的千颜公子与漪鸢姑娘。 女子推着车,缓缓走了进来。她将车推至楼梯口才停下,男子看了一眼华轩,恭敬道:“华公子,在下天玄教千颜,身后是天玄教漪鸢。我二人此次前来,是奉教主之命,诚邀华公子去天玄教,有事相商!” “华某与天玄教毫无瓜葛,所以,貌似没有什么好说的吧?”华轩似笑非笑,婉拒道 “我们做下属的,只是奉命将华公子带去见教主即可,至于别的,便与我们无关了。所以,还请华公子不要为难!” 他说这话,想必今日是必须要将我带回去了。他们一个九品,一个是九品之上,就其中一个,便足够让我与流怀命丧当场,更何况是他两联手?所以现在,还不能与他们硬碰硬!华轩心下暗道 华轩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千颜公子,即是如此,那请带路吧!” 千颜没有搭理,只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女子就知晓了他的意思,将车轮掉头,径直推了出去。 庆远侯 就在华轩与流怀要与他们离去时,四周突然巨响。一阵“霹雳吧啦”的爆炸声过后,白雾蔓延开来。漪鸢看那情形不对,便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她快速打开瓶盖,一阵黑色的瘴气出来,将白雾吞噬,不过一会,四周便恢复了正常。 “哈哈哈……”一阵苍老的笑声由远而近,当慢慢看清声音的主人时,只见是一个两鬓飞霜,皮肤蜡黄的中年男子。 “漪鸢姑娘不愧是天地间用毒的第一高手。竟能瞬间破了我的毒烟,真是令老夫佩服。”中年男子夸赞道 漪鸢冷笑道:“庆远侯谬赞!不知庆远侯来此,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插手此事的?” “老夫来,自然是迎回殿下的!”庆远侯笑道 话音刚落,漪鸢迅速抬起右手,几支飞镖猛的朝庆远侯飞来。庆远侯虽年纪大些,可实战起来,却毫不逊色。他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轻松躲过了飞镖。 “漪鸢姑娘不仅毒用的出神入化,就连暗器都使得让人猝不及防。真不愧是天玄教四大护法之一。”看着庆远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不知道对漪鸢的评价是贬是夸。 他走到华轩与流怀身旁,依旧笑道:“唉!我老了,这幅身子骨已经不适合与你们动武了。所以,让身后的人陪你们玩吧!” 漪鸢听后,回头一看,只见五个大汉走了进来。他们体宽身长,身上的皮肤皆是铜色,且硬邦邦的,脸上用杂乱的头发给围住了脸,所以看不清面孔。 千颜与漪鸢见了,一脸不屑。漪鸢一挥右手,飞镖变作五把,且每一把都飞到大汉心脏处。只见看些大汉不躲不闪,任由飞镖射他们,直到最后,飞镖扎在硬邦邦的身上,“砰”的一声弯曲,掉落在地。 庆远侯见了,悠悠解释道:“这五个人,准确来说,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被我没日没夜用各种毒浸泡,对他们而言,每日吃毒,已经是他们的习惯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早就被毒制成金刚不坏之身,你们既毒不死他们,亦杀不死他们。反而,他们一掌下来,有万吨之重,所以,慢慢玩吧!” 听完此番解释后,千颜心下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只能先忍了。 “侯爷说笑了,我与师妹又岂会真的与侯爷动手!侯爷,您竟是有事要找华公子商量,那我与师妹告辞便是!”千颜恭敬道。 语毕,漪鸢便推着千颜离开,临走前,千颜双眼死死盯着华轩,仿佛在说:华轩,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定会将你捉到。 他们离开时,五位大汉也没再为难,见他们走的没了踪影,才退到门外守着。 现下客栈四处无人,门外又有大汉们守着。此时的环境既安静,又安全。在这种环境下,庆远侯也就顾不得客栈里那简陋的环境合不合自己的身份。他单膝下跪,行君臣礼仪,恭敬道:“庆远侯庆章拜见殿下!” 对于这一套,华轩早已厌烦。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只要是前朝子民见到自己,就要下跪。就因为自己是个殿下吗? 他心中不禁自嘲道:不过一个亡国殿下,如今殿下二字早已变作虚名,他现在不过一介寻常百姓,有什么好拜的。 “好了好了,起来吧!”华轩敷衍道 “是,殿下!”庆远侯站了起来,他恭敬的笑道:“殿下,你们一路跋山涉水,辛苦了!而住这间客栈,着实是委屈将就。殿下何不移驾到老夫那住?也好让老夫为殿下接风洗尘。” 华轩看他满脸诚意的样子,便爽快应道:“那好吧!” ?语毕,华轩与流怀简单的收拾了行礼,就随着庆远侯出发。骑马颠簸了一天后,傍晚时分,华轩与流怀终于来到了庆慵。 该章节已被锁定 而涂在伤口处的青莲子粉末,依旧不停地散发着紫色的真气往凌静的伤口里面钻。 其实我真的不想沈林风这样,如果他什么都得不到,对他也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我想尽我的能力满足他。 西行者神情严肃的从腰间抽出一柄鬼头刀,鬼头刀上同样布满了阴气,而且黑色的阴气中十几个骷髅头在飞舞着。 空虚的身子透过青光,折射出莫名的光彩。原本吉祥瑞和的青龙,在此时竟又是一片诡异的情形。 不说其饕餮血脉在这碧霜帝国早已经传得人人皆知,单是长期不露面隶城,都是会引人怀疑。而要知道,这事在短时间内可是不一定办成的,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谋划。 在这所学校里,他凌炫哲在篮球上说是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狂神使用建国令的消息在所有的公会看来更像是午餐的铃声响起,此时各大公会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我走过这条路,我们在路上找的那两处水源都不见了,而这附近没有第三处水源,所以我们只能靠着骆驼尿活下去。”姬冰雁说道。 我心中大惊,此时倾城手中的酒杯已经送到了我的嘴边,倾城狰狞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她的手腕一抖,酒杯中的酒就要倒进我的嘴里。 “对了!”典风想起了什么,于是从储物戒中,将那块冰雨给的阵牌,取了出来。 年轻人之间没有太多虚礼,也没什么辈分高低之分,很容易就把话题聊开,在一阵寒暄之后,丁浩便吩咐服务员上菜,由于等会儿还要谈正事,所以这酒自然是免去。 一道道虚无声音直接在心中响起,吴峰双目却是清醒,这点心魔之音太弱了,经历过饲魔炼心的他,不说是无视心魔,但贪欲永远无法主导大脑。 只是我很奇怪,这位异人,堪天象地,逆天改命,手段如此高明,叶登爵应该一直留他在身边为其所用才是,何故后来叶登爵碰到了我,便和我生出了这一段风云际会? “那倒也是,不过我不喜欢跟那些人啰嗦,整天要我应付那些玩家的话,还不如不弄呢!”王昊虽然很清楚这个联盟弄起来之后的巨大好处,可是想到由此可能带来的麻烦。不免就要打起退堂鼓来了。 又在床上眯了个回笼觉,起来后洗漱整理一番,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半,江大豪推开门打算直奔食堂去吃午饭,不想莫馨雨的电话打了过来。 “呀呀呀,叛臣贼子,无耻之徒!”黄巢一阵大骂,说罢,便是在一边念起了什么咒语,念过之后又盯着罗查理,却是形神骇然,罗查理自是在一边笑的发抖,而黄巢却已是急得直要跺脚一般。 莎莉面容平静的写下了几个教区主教的名字,随后把信纸递给了约翰。 “好样的!”欧阳云龙伸出右手冲和帅举起大拇指,转而又把拇指朝下。 已经到了这一步,一切因果谜团,皆在那万古迷踪“悬空城“”里,如果真要进那馍馍崖,哪怕它便是一座刀山,万鬼聚伏的鬼王山,我也必须硬闯,这叫“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 男的率先清醒过来道:“我叫阳宝哥,你叫我阳宝哥就行了,这是阿诛。”叶随云不禁哑然,心想哪有人一见面就要别人叫自己哥的,这人真有几分傻气。 七武口中的情报组是血裁军团特别分割出来的,用于打探各种消息,血裁军团算是开创者,在后世几乎每个军团都有情报组,毕竟情报对于大型军团来说是很重要的。 擂鼓者只有当代的神之子才有资格,头人领地里的所有寨子祭祀都要在神之子身后唱念出最古老的歌谣,向天,向神祈愿。 叶随云心中不免又失望又酸楚,刘洋正色道:“孩子,你听好了,下面我说的事情不仅与你父有极大关联,甚至关系着整个天下的安危。”叶随云看他说得郑重,不禁打起精神,点点头。 此时的七杀门外堂内,已是人满为患,足有上千个外围弟子聚在此处。 轩辕乘厉的神色变得无比的难看,身躯一动,若是龙行虎步,双手拧裹钻翻,好像是蛟龙入海,成醍醐灌顶之势砸向李奇锋脑袋。 可数千年过去了,也就千年前出现一名天才修士,将丹火凝炼至接近天罡圣火的存在。 童言伸手扣了几下,但因为太过牢固,根本就拿不动分毫。而正是因为这样,他反而把自己的手指也给划破了,鲜血随即沾到了法器之上。 李奇锋的眼眸之中露出一丝厌恶,空气之中弥漫的味道让他感觉到恶心,那血雨在落地的瞬间便是嗤嗤作响,连同地面也被腐蚀了。 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天空,数万双目光都盯着大鹏雕,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并且尝试性地射出了几箭,只不过距离不够,都落到了空处。 对于逆命组织来说,虽然摆到明面上必须受到束缚,但相比于跟鬼一样游离在各个势力之外,他们获取资源的方式简单了很多。 就让我苍修能,重现太阴宗昔日的辉煌吧,苍修能握了握拳头,意气风发地想到。 “磨蹭什么呢?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李鸿运才刚走进演武场的空地,三公主不耐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林缇儿更无语了,转头看看大叔再看看江烟雨,一位志在必得,一位愣愣发呆,保不齐真的是个机会。 苏铭接过玉符,激动的拥抱并亲了易红鸢的脸颊一口,随后便在易红鸢的错愕下跑回自己的房间后关上了门。 可怜,这凌潇潇就是个愚笨之人,宴席上的风起云涌,她是一点没看见,就看着那些人做的表面功夫了。 嫁祸 庭院小屋 傍晚,夜深人静,屋内灯火已熄。庭院中,寒风来袭,将一旁开叶的银杏吹得纷纷坠落。 夜色中,一抹黄衣身影渐渐显现。寒风吹起他的衣摆,拂过他的脸颊。他毫不在意,只是看着树上飘落的银杏,嘴角不由得一笑。 院外一道黑影,快速的翻墙而进。他来到黄衣身影的旁边,单膝下跪。只见他一手握拳撑地,一手放在膝上,明显的一副杀手模样。 他恭敬道:“侯爷,属下前来听令!” 黄衣男笑道:“传消息出去,那日,本侯前去邀请华轩殿下来府上做客。不曾想,半路杀出天玄教护法,他们使用阴谋,将殿下强行带走。如今,殿下在天玄教,本侯这高手稀缺,想救殿下有心无力。所以,还望各位前朝忠臣能出手相助,救回殿下,匡扶其完成复国大业。” 黑衣男听令后,答了一句“是!” “这个消息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散播出去,要让世人知晓,殿下,不在庆慵城!”黄衣男认真道 “属下明白!” 黄衣男满意的笑了笑,道:“去吧!” 语毕,只听墙上一道无形的黑风闪过,黑衣男便瞬间消失不见。 ?天玄教 ?卯时,天已破晓,黎明将至。 一间小屋里,檀香袅袅。随着青烟的飘浮,一道屏风架在屋子中间,遮挡了屋内的设置。屏风外,是一张矮几,旁边的空柜上,摆放了许多大小不一,雕刻精美的装饰品。而屏风后,是一道轻纱珠帘,下有三层台阶。再往后,就是一张床榻了,塌旁的白色床帘已经打了下来。 塌上躺着一男一女,正是天玄教教主榆菲与他最宠爱的妹妹,或者说他的妻子——榆幽! 榆菲侧身躺着,单手支额。那双美目宠溺的看向怀中熟睡的榆幽。他细细描摹着榆幽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越看越觉得可爱。 “唔……”榆幽从梦中缓缓醒来。她伸手揉了揉那还未清醒的双眼。 “这么早就醒了?现在才卯时,不再多睡会?”好听的声音轻声道,生怕吓到刚睡醒的她。 榆幽缓缓睁开眼睛,榆菲便将手放下,整个人都侧身躺在塌上,笑着看向她。 这声音让刚醒的榆幽没了困意,她看着面前那张帅气妖孽的脸。下意识的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他,而头却狠狠往他怀中钻,像一只需要温暖的小家伙一样。 其实,此时的榆幽早已没了睡意,只是,她想用这种方式,与榆菲多相处一下而已,虽然不困,但还是想靠在他的怀中,感受他对自己的爱。 榆菲知他心中所想,便只好用单手轻轻搂住她,而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却不停在她后背抚摸,似是在给予安慰。 半刻后,榆幽被哄到再次熟睡,进入梦乡。而睡时,双手也是紧紧抱着榆菲,丝毫不放。 冬季的大雪天寒地冻,天上虽停了雪,但地下结的冰厚厚一层,冷彻心扉。雪地里,寂静无声,大街上,所有的铺子都关了门,干干净净,一片寂寥,而路上也被白雪覆盖。此时从远处,走来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两人身穿粗布麻衣,破破烂烂。天上时不时卷起冷风,里面还夹杂着一丝未化的飞雪,打在两人脸上,真是冷到了骨子里。 小女孩的手脚已经冻僵了,脸也被吹的通红,唇上更是没了血色,都开始渐渐发紫。而小男孩则好一些,虽然冻得也不轻,全身冰冷似铁,但好歹体力还跟得上。 小女孩又冷又饿,她那弱小的身子已经颤颤发抖。看着小男孩牵着她的手缓步前行,她突然停住脚步,小男孩发现了,转过身去,无力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但还是勉强柔声关心道:“是不是饿了?还是累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她流着滚烫的泪水。颤抖的唇,轻声道:“哥哥,我饿了!还有,我好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到食物?” 看着小女孩流泪痛苦,小男孩心如刀绞。他伸出双手,将小女孩紧紧拥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减少她的寒冷。他一边走,一边不停笑着安慰道:“幽儿,不怕!哥哥在,不怕!幽儿,再走一段路,前面就有一座破庙,我们到时就在里面生火取暖,这样就不会冷了。等有了暖气后,我再去弄些吃的回来!” 幽儿,对不起!哥哥无能,让你吃苦了。但是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让你等太久,很快,哥哥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一定不会再让你吃苦,一定不会!这句话似一句誓言一般,在小男孩心中不停回荡。 小女孩靠在他的怀里,眼中的泪水还是无声的流淌。而小男孩抱着他,步伐沉重起来。本来自己走路,虽体力还好,可也算是很吃力了。如今还要抱着小女孩! 不过,小男孩心中并没有怨言。他抱着小女孩每走一步,体力就会消耗一点。很快,他也要支撑不住了。 他垂眼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孩,又朝前看了看那破庙。 若是这时候倒下,幽儿怎么办?所以,不能倒下,不可以倒下!幽儿还在等着自己。所以,再坚持一会,就快要到了。小男孩一遍遍的在心中提醒自己,这个强大的信念一直让他撑到走进了破庙。 来到破庙后,他拾起许多柴火堆积,以搓打火石的方式,堆起火堆。有了暖气后,小女孩的身子才好转了一些。正当小男孩站起身,准备出去寻觅食物时,一个体力不支,终是无力的晕倒在地…… “不,不要,哥哥,你醒醒,别丢下我一个人,哥哥……啊……”一声尖叫,榆幽吓得从床上爬起。 但几乎是同时,门外一男子单膝下跪,禀报道:“属下启禀教主!” 话还未完,一道无形的掌风从门内发出,让门外男子猝不及防的挨了这掌。男子被打伤在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从门中传来一阵磁性的声音,责备道:“扰了小主休息,没让你死,已经算便宜你了!你且在门外候着,等会再禀。但你记住,若不是什么有用的情报,本尊定叫你必死无疑!” 语气轻描淡写,没有一丝生气。但有十分杀意! 男子听后,心中没有一丝害怕。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重新爬起身来,继续恭敬的跪好在地。 屋内,榆菲抱着榆幽,一边用手给她轻轻擦去汗水一边怜惜的温柔道:“又梦魇了?” 榆幽点点头不语。在榆菲的怀抱中,榆幽那颗被梦吓醒而惊魂未定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半晌,榆菲才冷冷问道:“什么事?” “禀教主!江湖上今早有一条消息,已传的人尽皆知。说是,华轩殿下,是被我教的两大护法所劫走,此刻,华轩殿下便正在我们教中。” 屋内沉默了半晌,才悠悠道:“知道了,下去吧!” 语毕,屋外男子快速离去。 该章节已被锁定 而杨怀和曲炜还真是觉得目前不出大门才是安全的,甚至有人请曲炜去吃饭他都不敢去。 这人天庭饱满、眼呈圆形,目光缓而不散,鼻准圆,两颧长相大而丰,所谓“鼻头有肉心无毒”,从面相上看,这姓唐的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与刚刚朝她袭击的黑团应该没什么关系。 这下,盛唐彻底惊了,既然刘思妤不想离开他,而她又这么嘱咐自己照顾陈曼歌…渣男之路彻底成功了? “这饭庄子,看着人多,好像挺赚钱的,其实都赊账。就说你们警局,前年的帐还没结清呢,你也帮我说说,要了账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刘金增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说。 “他们岂能这般好打发?”马匪头随不是智者,但也有几分见识。 上次钓鱼的情况还历历在目,这一次要海钓,中森明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显然是很想要试一试海钓是什么样的。 “咱们又不跟学栋一起住,要三进干嘛,两进就够了。”李金珠再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日后若有儿郎痴缠于我,因此伤及九郎君,便是九郎君之过了?”君辞不服气地问。 正是因为他们态度已经极其端正,秦啸才有怒无处可发,只能憋着。 每年一户四百斤,他们虽然不懂如何种地,可也知道,这四百斤不好弄。 失去营寨的王庆军无法阻止梁山军的迅速靠近,只是两轮投掷后,梁山军便已经杀到了王庆军的面前,一个梁山军队长第一个用盾牌狠狠的撞开了两杆刺向自己的长枪,接着挥刀砍翻一人,肉搏战开始了。 “不知三位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了出来,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但却给人一种极为诡异的错觉,就像是那阶梯直通向天,仿佛只要能登上九阶,便能成为九霄神龙,驰骋天地。 周同久在这开封居住,便介绍说道“这开封分为三城,最外面的叫外城,周长四十余里,有护龙河为其护城河,河宽十余丈。各城门外有瓮城三层,且互不相对,十二门中只有四门为御门,故可直通里外。 四类剑气纵横之下,偌大的岩穴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轰鸣之音,簌簌碎石坠落,大片地面崩裂开来。远处,随着一声宛如刻划玻璃的尖锐鸣叫声响起,一条足有丈许长的诡异巨虫从崩碎的地面之中爬出。 龙骧殿正堂其乐融融,气氛极佳。见韩遂父子入内,众人尽数施礼。 “该死的,要不是武兄受蛊毒所扰,岂能让这家伙如此得瑟,分分钟就能把他打得爬都趴不起来。”见袁烈一脸得意,洪钟等人都是怒不可遏,义愤填膺。 晁盖看着众将入内,说明缘由,开始点将,共点了五将随军,分为栾廷玉、刘唐、黄信、徐宁、秦明,又点了四千兵马,其中金枪团、骑兵团各一个营,朱武随军,下山去了。 冰属性灵石倒是足够多了,但是上品灵石却没有一块,他得到的灵石全部都是中下品的。这也正常,上品灵石,尤其是变异灵石,那价值可不是一般的高,想必乌炙部落也会严格管控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安生现在特别的想跟在李知恩旁边,不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想在她口渴的时候递上蜂蜜水,饿的时候给她准备便当。 钱独关和长叔谋还未至窗口,一道清朗平和的声音便在房内响起。 与赵云不同,高颎与蒯通二人无需王羽多费口舌,而是将这一件事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秦虎阳将手中的木盒放在离床边很近的一个石桌上,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陆少云,两人四目相对,场面似乎有些尴尬,陆少云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 李元身负重伤,他嘴角流出鲜血,静笙也呆在原地,她也没想到,这两个帮助她的人居然就是他们的目标。 安生其实很少过生日,每次到了过生日的时候如果记得的话那就自己吃碗面条,如果不记得的话那就算了,所以他回绝了李知恩说道。 苏杰施展出猿魔金刚拳中一式擅长奔袭、冲锋的拳法,他双腿在地上一踏,炮弹般腾跃、飞蹿而出,身体径直撞向前方的一面盾墙。 一一楼上你不是错觉,我从来没有见过冷静克制的蔚哥露出这副猴急的表情。“那今晚可以搬过去和我住吗?”蔚方舟冷不防开口,仿佛完全不知道只是在直播。 同时,暴戾的双眸上缠绕这个红光也渐渐地消散了不少,变得清明了起来。“砰”的一声。 如今,城内的一万兵马,有七千人是关东军出身,这些人自然不用担心,十万关东军,他们本身就是三十万镇东兵马最精锐的那十万改编而来。 家无粮,墙壁光,这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劳苦人家的洗照。不仅是这个残疾的汉子家,周围大多数像他这样的家庭,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境况。 刘和平心里犯嘀咕,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所以当即之下,便握紧了身后的手术刀。 一般来说,能直接参加复选的人,都是古皇武界各大势力的天骄。 几人闲聊之间,在赵原的引导下,对整个梅州的布局渐渐清晰,想到以后大好的前景,张叙聪四人,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 既然你这个紫金铃铛可以吸收火焰的话,那就要看看你这紫金铃铛可以吸收得了多少的火焰。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施梦梦宁静姣好的面容,目光凝了起来。 那壮硕男子身上散发的威势,可是比兽王岛的虚荆和齐立威,要强上数十倍不止。 来到厨房,孟颖正在做饭,中午就做点简单的,每人下碗面就可以了,珞珞坐在灶后面烧着火。 嫁祸(三) 这日一早,华轩与流怀来到树林中。迎着清晨的日光,听着树林里鸟儿的鸣叫。华轩深吸了一口树林的新鲜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华轩,我们都在这住了好几天,如今,是不是该收拾收拾,准备启程了?”流怀建议道 “不急!先看看这庆远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华轩撑了个腰,懒洋洋道 “华轩,这庆远侯他多次离府,却在这片树林外,派人监视。只要我们出了这片树林,他们就会跟踪我们,所以,这里不是安全的地界,我还是赶快护送你离开吧!”流怀语气平静,表面波澜不惊,可心中护主心切,很是着急。 “不用!既然我们走不了,那就住这吧!反正这有吃有喝的,事事都不需要我操心了。再说了,他庆远侯费尽心思,把我带到这来,不就是希望,我不在他侯府,他方便做事嘛!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舍不得杀我,而且他还得供着我,不然我死了,他又上哪去找宝藏?与其我们出去,事事操心,还不如就留这,安心做一个闲散人!” 经华轩这么一说,流怀突然想起,他那日偷溜出去时,在江湖上听到一则消息。说是华轩被天玄教所劫,而各国诸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花重金悬赏,雇江湖高手去刺杀教主榆菲,救出华轩。 思绪一闪而过,流怀突然恍然大悟,瞬间如醍醐灌顶般开了窍。原来华轩心中所思,乃一石三鸟之计,躲在这,近看好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放弃挣扎,任人宰割!可远看却是在韬光养晦,保存实力,时机一到,厚积薄发!而留在此处,原因有三! 一则:表面看似平静悠闲,实则可在此处收集罪证。也可让庆远侯实施计划,等他原形毕露,锋芒尽出时,便可揭穿他的真面目。届时,他想臣服天下,自会惹得各大诸侯不满,他们联合而起,只待殿下一声下令,便可讨伐他,那时,他大势已去,就只能叫他身败名裂,最后一击致命,斩草除根。 二则:天玄教是魔教,日后殿下成大业,若有魔教在江湖上,必会坏事。毕竟前者冷岚觞也曾与皇室有过关联,若天玄教教主步其后尘,必会坏及大事,所以魔教不能留,得除之而后快,以免夜长梦多。所以,借庆远侯的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三则:庆远侯将此事嫁祸给天玄教,那么,诸侯定会重金悬赏。待正派与反派斗得两败俱伤时,庆远侯定会去收拾残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可他们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华轩见流怀想的极其认真,不禁拍了拍他的头,流怀这才收回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华轩不解道 “殿下真是聪明!这一石三鸟之计,也只有殿下才能想的出来了!”流怀佩服道 “哦?你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不防与我说说!”华轩笑道,那双黑眸似一汪潭水,深不见底,情绪的变化皆被淹没。 “我愚钝,若分析错了,还请你勿怪!” “无妨无妨!如今闲来无事,我们闲谈而已,不必较真!”华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得一脸和善。 “华轩,我觉着,你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一:养精蓄锐,待庆远侯漏出了破绽,便可将他一击致命!二:魔教险恶,前者冷岚觞曾在皇室搅乱过风云,今有后者榆菲,留着始终是个祸患,所以,借庆远侯的手除了他,也算是为江湖除害。” “打住!”华轩打断道:“冷岚觞是因为姑姑才会与皇宫有联系!听说,当年的长公主华桑可是天地间第一有才之女。从小熟读四书五经,会六艺与七技!可自从遇见冷岚觞后,她就迷失了自我,爱他到无法自拔的境界,为了他,不惜逃离和亲,最后还和他私奔!他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后,玉轩国国破家亡,她身为玉轩国的长公主,还是回来了,她做了一个公主该尽的责任,在城楼上,她以身殉国,最后死在血泊里。” 说着华桑的悲惨经历,华轩心中闪过一丝敬佩。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姑有了一些好奇,因为,玉轩国国破家亡,他与心上人隐居山林,本可置身事外,可她非要回来,为国尽忠,为民尽责!这种为国捐躯的勇气,他是下了多大决心,才能做到的?她又是如何能丢下这安逸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回来送死呢?华轩虽有敬佩和疑问,但现实是,斯人已逝!这些问题也就只能随着她的离去永远埋在尘土里了。 华轩明白了一点,原来,一个女子聪明勇敢起来,也是可以用短暂的一生来谱写传奇的。就像他的姑姑,在他心目中,姑姑的一生就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流怀轻声叹了一口气,感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不过他又马上反应过来,续说道:“华轩,我听说,冷岚觞曾经可是预言师,他的预言特别准!他预言,华桑的魂魄会重新转世投胎到华氏下代子孙的身上。而将来她长大后,不仅会复国,还会将天下一统!从此天下再无分裂!” “希望他的预言准吧!这样我也可以轻松点,本来嘛,我也不想当这个帝王。所以,华家的天下谁愿做就谁来做好了,只要最后,是前朝皇室华姓,那便达成父皇所愿。估计到那时,父皇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华轩说的轻描淡写,他看向远方,好像在期盼什么。 原来殿下志不在天下!反而一心扑在自由上,看来,强行让他做这个帝王,还真是难为他了。流怀心下叹道。 “流怀,不过说实话,若真能借此机会除掉榆菲,也算是为江湖除了一大祸害,这么一算来,倒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行,流怀,你继续说!” “这第三,便是想让庆远侯渔翁得利在前,那我们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华轩哈哈一笑“知我者,流怀也!不愧是我左膀右臂,就一眼,便能洞穿我心。只不过,这螳螂捕蝉还得找机会,看时机!”找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宝贵时机,方能一击毙命!华轩心下补充道。 他垂眸,浓密卷长的睫毛清晰可见,双眼显出一抹寒意,笑容却更为阴暗,而心中也似乎在谋划些什么。 天玄教,是除了冷岚觞宫殿之外,第二个令天下人闻风丧胆之地。天玄教外,长年雾霭大作,迷障四布。被重重森林沼泽围绕,本身就是一座天然屏障。曾令无数人在其中迷路丧生。再加上里面经常有野兽与吸血蝙蝠出没,所以,就算有人能在里面存活,也会被这些动物给袭击。 穿过层层屏障后,便是一座庞大的宫殿屹立在高山之上。从山下往上看,只感觉那宫殿高不可测。旁人要上去,若是没有极高的轻功,估计上到一半,就会掉落下来,摔个不死也得残。而最主要的是,想去天玄教,唯有施展轻功上山一条路。 在一个琉璃玉做墙壁,珠帘做装饰,地下铺满羽毛毯的房间里。放着一张檀香木做的卧榻,榻上放着天蚕丝做的棉被,绫罗绸缎做的床单,床上设有白色帘帐。与床相对之处,有一个梳妆台,台上是一面古香古色的铜镜,妆台用汉白玉所做。 房内空无一人,过了许久,那扇刻满花纹的白玉大门才被吱吱呀呀的推开。榆菲走了进来,那一抹白衣,飘飘欲仙,衬着一张俊脸,真是美得不太真实,让人觉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看见屋内的安静,榆幽心中有几分不悦。他走到屋内的碧纱窗前,推开窗,看了看外面。半晌,才冷道:“进来!” 随着一声令下,一个黑影站在他身后。黑影恭敬的单膝下跪,低着头,似在等待指令或是问话。 “主子去哪了?”榆菲语气中有几分隐忍。 “回教主,主子出了天玄教。但有千颜公子与羽陌公子相护,应当无碍!”黑影说话干净利落,不急不慌。好似已经习惯。 语毕,榆菲手底聚集内力,一个转身,就用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黑影的脖颈,在黑影还没喘过气来时,只见,榆菲双眼一沉,眨眼功夫,那人便瞬间被扭断脖子,命丧当场。 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毛毯,榆菲眼底呈现出一抹厌恶。他径直走了出现,大门口有两个侍婢守着。 “将房内收拾干净,若主子回来,受到惊吓,唯你们是问!” 榆菲的声音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感情,却十分寒冷,让人一听,有一种全身颤栗的感觉。 “是!”两名侍婢,纷纷低头,齐声应道。 语毕,还没待侍婢抬头,榆菲就已消失不见。 埋伏 喧嚣的大街上,榆幽一身素衣,蹦蹦跳跳的乱跑着,由于很少出天玄教,所以,对她而言,外面的一切东西都很新奇。 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羽陌推着一辆四轮车,车上坐的则是千颜。看着榆幽一脸天真,不经世事的模样,羽陌不禁被她给逗笑起来。 羽陌心下暗叹:若她能一直这样天真无邪,该有多好!不过他又立马反应过来,天玄教教主会护她一世无忧,她又会有何烦恼呢?不过是自己多想罢了! 榆幽在前面发现一家酒楼,正好她累了。她来到酒楼门口,回头朝身后的羽陌和千颜招了招手,羽陌见了,便将那辆四轮车快速推了过去。 “羽陌哥哥,你走的可真慢!”榆幽打趣道。 羽陌轻笑一声,“小丫头,你不知道我推着千颜公子吗?你若是嫌我慢,不如下段路,你来推!” 千颜见他两打趣,也早已习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都累了,在这酒楼歇歇脚再走吧!” 千颜虽是笑着,可语气间还是散发出一股子由内而外的高冷。 羽陌推着千颜,三人走了进去。店小二见了,笑吟吟的跑过来,热情招呼道:“三位,吃饭还是住店!” “吃饭,你们这有什么好菜,统统给本姑娘端上来!” 榆幽一副富家千金的模样,毫不客气的吩咐着。 小二听到榆幽的口气,再看榆幽的穿着,心下暗道:是个有钱人! “好嘞!三位里边请!”小二给他们在里面安排了一个上等隔间。 待三位进去坐下后,小二才道:“三位稍等,菜马上就好!” 语毕,便退下。 不过一会,菜便上齐。一共二十道菜,鸡鸭牛鱼,样样都有。荤素搭配,菜汤齐全。 小二笑嘻嘻道:“小店还有饭后点心瓜果,皆是小店特色……” 榆幽看了面前的一桌,心下暗道:这么多,怎么吃的完? 面对店小二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店小二听后,闭了嘴。没有继续推销,只是客气的来了一句“那客官请慢用,小的先退下,若还有什么需求,可直接吩咐。” 语毕,识趣的退了下去。 “小丫头,点这么多,吃的完吗?”羽陌关心道 “羽陌哥哥,你和千颜哥哥不吃吗?” 羽陌大笑,“傻丫头,你什么时候看到你千颜哥哥吃过饭?而我嘛,一壶酒,一盘花生足矣!所以这些,你还是一个人吃吧!” 榆幽没有回答,张口就不管不顾的大吃大喝起来,完全不顾自身形象。看到榆幽口角的油渍,千颜拿出手帕,会时不时替她轻轻擦去。 “咳咳咳……”榆幽不慎被噎到,发出了咳嗽。羽陌听了,便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榆幽接过茶水,一杯入喉,好受了许多。 “小丫头,没人和你抢,所以,你慢些吃。别再噎到了。”羽陌温柔提醒道 在天玄教里,榆幽本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教中,有榆菲宠着,教里,众人尊重着,教外,羽陌和千颜也对她非常照顾与关心。至于其余人嘛,虽与她关系没有那么好,但也是对她异常关照。 就在榆幽吃饱喝足后,准备付账时,她摸了摸口袋,才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一文钱都没有。她心下暗道:遭了,钱落在家里了,这下可怎么办? 她双眼可怜兮兮的看向千颜与羽陌,尴尬道:“羽陌哥哥,我今天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钱!可不可以……” 羽陌轻叹了一口气,表示抱歉,“唉!那怎么办?我也没有带钱啊!”他说的轻描淡写,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他心知肚明,就算自己不付钱,千颜也会替她付的。 她听后,只能将目光转向千颜。一脸委屈的撒娇道:“千颜哥哥,我……” 千颜受不了这招,便只好从身上拿出一个圆鼓鼓的钱袋。榆幽从他手中毫不客气的直接拿去。 见榆幽拿钱大摇大摆的去付账,羽陌玩笑道:“整个天玄教,也就只有你和教主最宠她了。” “当真只有我和教主?难道,你没有份?”千颜听后,沉默了一会,才悠悠的应了一句。 是啊!对于宠她,他又怎会没份?榆幽善良可爱,虽被豢养深闺,千宠万爱,可对待下人,却是人人平等。再说了,他与千颜的命都是榆幽救回来的!对于她,羽陌是心存感激。他也曾发过誓,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是他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他也曾恨过,为何他不能像榆菲那样,自立一派,然后去争夺她! 只可惜,榆幽的心都只系在榆菲一人身上。或许,在天玄教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护法,去守护她,是最好的选择! 遥想当年,十岁的他与十二岁的千颜在街上的雪地里乞讨,世界冰天雪地,苍白一片。而那日恰巧榆菲与榆幽路过,榆幽见他们可怜,才求榆菲将他们收留。而榆菲从不收留废材,所以,他们自愿做天玄教的四大护法。而在这严格的训练期间,若不是榆幽在暗中相助他们,他们可能早在那时候就已经被饿死或是死在荒野,被野兽分食。还有可能会死在酷刑或人为的折磨之下。 他们在练功时,身体的锻炼超过极限,他们得忍!可有些人就是因为身体的体质太差,承受不了压力,从而导致活活累死。 训练时,他们在山林中手无寸铁的与野兽相斗,拼搏,厮杀。若在一天内不能杀死三头大型猛兽,那么就会有高手去杀你,若在一天内,你死在猛兽口中,那便是无能,这种人,天玄教不收!所以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 同对手过招时,手下不能留情,因为自己与对手之间,只能活一个! 为了忍受疼痛,他们每过半个月,都要经历一次非人的折磨,那就是酷刑。各种严酷的刑法,都会从身上过一遍,而每受刑一次,就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死难测。至于身上的伤痛,便更像在十八层地狱里经历了一劫,其中痛苦,难以言表!若熬的过,活下来的都是有用之人,若熬不过,死了就地焚烧。 当然,这项刑法除了身为女子的漪鸢没有用过以外,几乎天玄教的所有顶尖高手都遭遇过酷刑。 而漪鸢没受过酷刑,是因为她从小在毒罐里浸泡长大,如今的她,早已百毒不侵,而且,也是天地间用毒的第一高手! 在天玄教中,成为护法的艰难日子,虽已熬过,但那些伤痛却真实的刻在骨子里,终生难以忘记。而这么一晃,十个年头就过去了!这十年,若不是有榆幽相助,他与千颜已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每想起这些经历,羽陌心中感慨万千,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天玄教时,榆菲曾对他说过:天玄教,不养闲人,对于无用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那时的他年少,对于死,他也害怕。于是,他拼命刻苦,学习武功,就只是为了好好活着! 可后来,他有一次任务失败了。那是他第一次任务失败,榆菲要杀他,是榆幽站出来用性命护住了他。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他被罚在大雨天里,长跪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入夜寒凉,是榆幽给他偷偷送去衣服和吃的,还用一句话安慰他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那一次,她陪他在寒夜里度过了一晚,用诙谐幽默的语气,给他讲故事和笑话。引得他连连发笑,但与他说笑了那么多,到最后,却还是不忘帮榆菲说情,让自己不要怪榆菲,不要怨恨榆菲! 那一晚,是他最幸福的一晚。他曾经总以为,天玄教中的人都是冷血无情,没有温度的,就像是一件工具一样。有用的时候可以好好打磨,没用的时候就直接抛弃。包括榆幽,他以为榆幽身为主子,享受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就会把自己当做千金小姐,对于下人,非打即骂!可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的榆幽是第一个让他觉得,有血有肉,有人情味的女孩子。 就因为看在榆幽的面子上,他听命榆菲,可他心中最想听命的,是榆幽!只可惜,榆幽拒绝了他对自己的忠心,让他一心效忠榆菲,所以,此种想法,他将它留在心底。他虽表面听榆菲的命令,可实际上,在危险来临时,他第一个要用生命保护的,是榆幽! 一阵浮想联翩后,榆幽早已付完钱,三人出了酒楼。 街上人山人海,小摊小铺上都在高声叫卖。榆幽还似刚才那般,没心没肺的跑在前面,东逛逛先看看。有了千颜给的一袋钱,她开始不停购买。 往前走了几步,千颜与羽陌便觉着附近的氛围有些不对劲。羽陌看了看四周的高楼窗台,只觉四处都有人盯着。 “幽儿!”望着前面的榆幽,羽陌叫了一句。 榆幽掉头,来到他们身边。 榆幽提高警惕,但还是平静问道:“怎么了?羽陌哥哥!” 榆幽看着羽陌与千颜一副谨慎的面孔,便知道,出事了。因为,羽陌平常都不会叫自己幽儿的,除非是,特殊情况! “幽儿,你来推着千颜的车。你记着,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千颜半步。知道吗?”羽陌严肃的嘱咐道 榆幽点了点头,已示回头。 ? 埋伏(二) 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让路边的行人皆收摊回家散了去。街道空旷后,千颜从轮椅上拿出两把油纸伞,递给榆幽与羽陌。 羽陌撑着一把油纸伞,步伐轻缓的走在前面。羽陌的感官很敏感。不管是视觉,听觉,还是嗅觉,味觉,由于长期训练,所以,他的感官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灵敏。 天上的雨滴滴落伞面,发出“叮咚”声,再渐渐落入地上,融在水里,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似高山流水般悦耳动听~ 但也在同时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羽陌在前面撑伞,缓步前行,而榆幽则一手撑伞,一手推着那辆四轮车。一切看似是那样的宁静,可在这份宁静之下,隐藏的是看不见的波涛汹涌! “砰!”的一声,空气冻结,一只冷箭朝千**去。千颜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轻松躲过。可万万没想到,一箭过后,紧接着万箭齐发。长短不一的利箭朝他们发射,考虑到榆幽没有武功,所以,羽陌也顾不得什么。 他单手抱起榆幽,快速躲避那些利剑。因带着榆幽不便闪躲,一只利箭正要击中他抱榆幽的左臂时,榆幽见了,毫不犹豫替他抵挡。箭不偏不倚,刺到了她的肩上。 鲜血一下流出,喷射到羽陌身上。侵染了羽陌的衣衫。 “幽儿!”羽陌一声惊呼。 见榆幽受伤,羽陌心中一阵自责,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不过,他很快就将这股情绪压下,因为,面对敌人,他不能分心! 就在羽陌没有反应过来时,不知屋檐上,何时多了一抹白衣身影。他披着一件白色斗篷,撑了一把白色油纸伞。身形笔直的站在屋檐上,一身雪白,散发出一种傲雪凌霜的气质。 他挥袖,袖中一条长练,向榆幽席卷而来。长练速度之快,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这长练是如何出袖和收袖,只知在眨眼间,榆幽已经被那人揽入怀中。 榆幽心中知道,是哥哥来了!她张嘴将这斗篷的一角紧紧咬在嘴中,强忍着疼痛,抬手把那一箭狠狠抽出。榆幽顿时只觉心间一痛,秀眉紧促,闷哼了一声。疼痛之感让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几滴热泪就流了下来。箭头沾着血液,将榆菲那墨黑的眸子染上一抹鲜红之色。 看着榆幽的举动,榆菲心中感慨万千。 原来她的幽儿早就长大了!早就能吃苦忍痛了!她不再是以前胡闹调皮的小丫头,她现在已经很坚强了! 天玄教中,尽管他将杀戮减少,或者避开榆幽,暗自嗜杀,可终究都逃不过榆幽的双眼。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在这个冷酷无情的天玄教里,榆幽虽本性未变,可也终是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蜕变成一个成熟冷静的女子,虽然,她还是有些稚气未脱,可如今已做的很好了!跟着榆菲,她耳濡目染,真的学到了很多! 不过,他食言了!他又让她受伤了。 榆菲表面虽不动声色,可看着榆幽痛苦,他心中也难受!他自责道,如果早一点来,或是,如果不让她出去,她就不会受这种伤害,她就不需要为了不给别人增加负担,而强忍伤痛,假装坚强。 幽儿,如果可以,哥哥多么希望,替你承受那一箭!我只想要,你不受伤就好。 那把箭插在榆幽的身上,也好似刺进榆菲的心里。看着榆幽那痛苦又坚强的表情,榆菲心中已痛到窒息。 榆幽抬头,看着榆菲眼中的心疼,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又让你受伤了!”榆菲自责道,他的语气极轻极柔。 榆幽紧紧靠在他的胸口,柔软的声音,弱弱的道了句“没关系,我不疼!哥哥,不要怪千颜和羽陌,这件事不是他们的错!” 榆菲听后,转变了脸色,那自责的情绪很快被强行压了下去,双眼又恢复了往昔的寒冷。他将榆幽拉入斗篷。左手紧抱榆幽,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右手出练,施展轻功。 只见他纵身一跃,手中白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三下两下便将所有利箭折断,掉落在地。可那利箭却还没完,一波接着一波发射。榆菲收起白练,用内力将利箭给控制,挥手间,利箭掉头,朝发射的地方回了过去。速度之快,只是眨眼功夫。 不一会,窗口上埋伏的人齐刷刷的掉落在地。雨水冲刷着他们的尸体,流出了鲜红的血色。一条街上,血流成河…… 斗篷里,榆幽双手紧紧抱着榆菲,一刻也不敢松懈。她咬牙强忍着肩上的疼痛,苦苦支撑。 刚处理了一波,大街上又跳出一波杀手,皆是头戴斗笠,脸蒙黑布。他们身穿夜行衣,手中拿着铁链。脚下的雨水被他们踩踏的滋滋作响,水波荡漾。 千颜见了,一把折扇甩了出去。折扇“刷刷刷”的直中他们要害,来的一波人就这样被轻松折损了一半。而羽陌用力发出一掌,地上水波涌起,弹到那波人身上,他们只觉得心间一痛,一口鲜血吐出,倒地身亡! 榆菲知道,榆幽还受着伤。所以,他如今只能先带榆幽回去处理伤口。但是,对于伤害榆幽的那波人,他们必须得死! 庆远候,这笔账,终归要找你算! 临走前,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羽陌与千颜,命令道:“杀无赦,一个不留!” 羽陌与千颜点头,似在说:“遵命!” 只感觉一阵冷风拂过,榆菲已带着榆幽消失在众人视线。只留下羽陌和千颜在此,收拾残局。 治伤 透过晕红的幔帐,呈现出一个白玉雕刻的卧榻。榻的四周散发淡淡的冷气,似有似无,若隐若现。榻的中间铺盖着厚软的被褥。 榆幽正靠在塌上,她衣衫轻挑,露出白皙嫩滑的美肩。肩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榆幽将衣裳塞入嘴中,紧咬牙关,忍住那股钻心的痛。 榆菲手拿一个小瓷瓶走了过来,见她眉头紧蹙,他心情复杂,既是心疼又是自责。他轻叹一口气,抬手将榆幽口中的衣裳给拿了出来。 他将自己的衣裳轻解,露出雪白如玉的香肩。榆菲把榆幽的头轻轻推到自己的肩上。 “我给你上药,若是觉得疼,就咬着我!”榆菲轻声道。 榆幽心中一阵感动。 你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不惜以**惑。 你让我咬你,从而感受我的痛苦。也是让我惩罚你! 因为,你觉得,你没有保护好我! 你觉得,这是你该受的惩罚! 其实,你本不该承受的,是我自己贪玩,所以才会受伤。而且,还拖累了羽陌哥哥和千颜哥哥,是我不对! 可是,哥哥,有你,可真好啊! 榆幽不禁眼眶一热,鼻子一酸,眼泪掉落下来。 榆菲见了,无奈道:“哭什么呀?” 榆菲凑到榆幽耳畔,轻轻咬了咬。媚笑道:“莫不是,你觉得哥哥占了你的便宜?” 见榆幽垂眸不语,他轻叹一口气,笑着打趣道:“幽儿,你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看,哥哥帮你治伤,你却轻薄哥哥。幽儿,我都没哭呢!你却先哭起来了。” 榆菲说的极其委屈,这不禁让榆幽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才的伤心也全都消散。 “幽儿开心了?”榆菲一脸无赖的笑道 “讨厌!”榆幽说罢,双手一把紧抱他,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小心点,别触动了伤口!”榆菲轻皱眉头,关心道。 榆菲将她的肩膀轻抬,一手搂住她的后背,一手从小瓶里沾出些许药膏。一只修长的玉手刚沾到他的伤口时,榆幽疼的一哆嗦,在榆菲的怀中瑟瑟发抖。 榆菲停下手指,轻声道:“咬着我!” 榆幽听后,乖乖含住了他的香肩,而双手就抱他越发紧了一些。榆菲将头凑过去,一边轻轻吹着她的伤口,一边小心翼翼上药。 榆幽很紧张,虽然她很勇敢,但毕竟是女孩子,所以,她也怕痛! 榆菲更加紧张,因为,他怕在不经意,再次弄伤她! 一个怕痛,一个怕弄伤她!两个人的心都很紧张。榆菲给她抹药时,不小心手滑一下,一下触动了那道伤口。 “嗯!”榆幽闷哼一声,因是咬着榆菲,牙齿的力度在紧张下,重重一口,鲜血溢出,流入嘴角! “对不起,是我手上的力度大了!又弄疼你了!”榆菲自责道 榆幽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许久后,这道伤口才弄完。榆菲将榆幽的衣裳给穿好。抬手准备去系自己衣裳时,榆幽伸手拦住了他。 他看了看榆幽,见她眼底满是担心。便打趣道:“怎么?轻薄我这么久,还不够?难不成……” 榆菲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又想要我了?” 榆幽充耳不闻,伸手去抚摸那道被自己啃咬至血肉模糊的嫩肉。回想那一处,之前是多么洁白无瑕,多么诱人可口,如今看着,除了心疼便是可怜了! 榆菲看出她的心思,但还是装作假意不知。她捏了捏榆幽的脸颊,笑道:“小丫头,见我这处不好看了,你便开始嫌弃我了。” 榆菲轻叹气,正色道:“好了,我会把伤养好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你。但如果有瑕疵,那你便是他永远够不着的高度!包括我!” “哥哥,谢谢你!”榆幽再次紧抱了他。 傍晚,榆菲与榆幽躺在塌上。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属下羽陌,前来领罪!” 门外的羽陌一脸担心,但是语气却显得真诚。 他的担心,是在榆幽身上。 也不知道,榆幽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他在心中默默关心道。只可惜,这份关心,无法言说,只能悄悄藏于心间,止于唇齿。 塌上,榆幽一手握住榆菲的手腕,他看着榆菲,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责怪羽陌。 因为她觉着,本不是羽陌的错,所以,不该他来承担。 榆菲见她求情,心中也软了几分。半晌,他的声音才悠悠响起“下去休息吧!还有,不用叫千颜来了!” “谢主子!”羽陌语毕,便退下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慕云澄正说着,忽感背后一阵凉意,匆忙侧身躲闪,竟是避开了皇甫岐在后面暗中偷袭的一招。 “当然是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丁枫笑眯眯的拍着胸脯说道。 那五道身影从头到脚皆是一身黑衣,看起来就跟谁家雇来的保镖似的,光是看起来就感觉气势逼人,丁枫隐隐的感觉出他们五人身上似乎带着熟悉的气息。 皇甫元戎闻言倒吸了口凉气,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显是气极所致。 凌宇清醒过来,这让我有种悚然的感觉,背部有凉飕飕的寒意,像是被冷气缭绕一般。 欧阳圣杰长发凌乱飞舞,抡动方天画戟冲半空劈落下,气势如虹。 她都怀疑过他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可他什么也不说,她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也没有问。 说来还是他们的过错,原本是想要她能够在各种磨练和危险任务中提升自己,结果却是用力过猛了。 历时近百年的时光,总算将全部邪魔御退,该封印的也都封印起来,可修仙界也损伤了约半数的修仙者,且有一大部分都是资质不错的仙人。 见慕云澄被他们抓走,陆啸又哪里能走,只得随陆星屿回去,看有没有机会能救出慕云澄。 球形磁场所在的位置,开始出现一个黑洞,但这个黑洞出现的时间极短,几乎是刚出现就立即消失不见。 四王子的脸更黑了,就在他忍不住让眼前这个剑士享受一番大海中清凉的海水浴的时候,被他身后的父王给制止住了。 方哲十多件法宝卖掉,一共也才得到了六百多万灵石而已,还没有一件品质普通的全新法宝价格贵。 那是当时整个大陆上仅有的几个阵法师,罕有,但是却被人鄙视,能被叫来,也仅仅是作为辅助和道具给当初作为法圣弟子的林语了解一下降魔之战的历史而已,仅仅是辅助。 这个时候,他和陈翩的交易也已经完成,当方哲把材料交给左大师,左大师开始炼丹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一百五十万灵石。 拜师?哪有刚见面什么都不知道就拜师的?自己是知道的,古代的拜师还是挺讲究的,要不怎么会有句古语是这么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师父一旦拜了,就是自己父母一样的存在了,苏寒可不想随便找一个。 而消息的大概内容就是:经过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的测试审核,苹果自动驾驶汽车符合生产销售要求。 青璃宫真的变成了一个牢房,仙侍仙娥们都很慌乱,他们才刚到天宫,不知道封闭宫门意味着什么,阿狸心中也有些慌,却还要尽力安抚他们,免得他们吵的她头痛。 “不……会吧?”有这样的事?阿狸有些不信,只听说过阵法能够困住人,没听说过还能把走出去的人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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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兮低头,看着被她整的几乎变成残废的容阚,心口忽然掠过一阵不忍心的情绪。 该章节已被锁定 肖土本以为拉出了朱晓晓,好让他们结束额外“泡妞”行动的,没想到他们倒是聊成了一堆。不禁是摇摇头的回来呵斥住了张三三一帮混混,让他们像美国警察抓住了犯人的,让他们趴在墙边上等候着发落了。 “叶香,我大山感激你,敬佩你。特别来以水代酒敬你一碗。”大山哥在这个村子里面还算是有些威望的,见他带头,其他人纷纷拿着碗过来了。 “说吧,给我一个理由。人可以犯点贱,爱上不该爱的人,但不可以愚蠢到被感情所迷惑。燕清舞,说说看理由,看能不能让我发笑。”琅邪不再看燕清舞。也不再喝酒。 福芸熙心中暗笑,这秦明珠莫不是傻了?当今皇上不但是庶出,还是低贱的庶出。如今皇上听了这番话,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他闷闷不乐的下车去了,肖土和贾星星却是看着他的样子是苦笑不已了。 听“黑山”儿子这样一说,李龙飞讶异地长着大嘴看着他,半天都合不上嘴。 我哥哥说,你们要是不带我们离开的话,我们兄妹二人还是走不出去,依然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咔嗒一声过后,那种晃动,却是立刻消失了,依然很平稳,王大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可是一转眼,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难道真的出现了错觉? “奶奶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还要干什么,既然你们连我都不想放过,那你就杀吧”也许男孩认为自己今天难逃一劫,干脆破罐子破摔,昂首挺胸,死就死吧。 魔焰控制的一千艘战舰从侧翼忽然分离出去,如果正面抗击就算联邦制式舰是摩根战舰两倍也会伤亡惨重,所以不能硬碰硬。 在包租婆大发雌威蹂躏机械章鱼的同时,雷惊天和老李也没有闲着看热闹。 风萧萧一向平淡的语气叙述这顶尖的一场决战,完全没有意境。而且两人实际的决斗不过在三招两式间结束,风萧萧也想不出什么修饰语,于是也在三言两语间便即结束。 想到这里,他直接赶往附近地水手酒吧,在那里喝酒听歌看热舞无疑是打发时间地最佳选择。 金字塔中能量运转纷纷消散,每个木二十四成员都觉候修为巩固,全身上下无比轻盈,仍沉浸在一片大圆满境界中不愿就此回转心神。 一剑冲天的婚礼定在了扬州最大的酒楼里。风萧萧和柳若絮赶到时,场面已经相当热烈了。系统既然开放了结婚系统,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结婚的配套服务。只见整个酒楼都是披红挂绿,就是一个喜庆。 这堆草帽让风萧萧爱不释手,想想伞还要拿在手里,挺不方便,于是掏钱买了顶不贵也不便宜的草帽,立刻戴在头上,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店铺。 所以杜克现在要改用新的加密方式,在新一代无线技术方面,目前重点关注的就是研发一种新的加密机制,让这种通讯方式具有同用外星语言沟通同样的效果,这个技术相对来说还是很有难度。 很多士兵都听到了饶雪空的声音,夜更阑也听到了,她从来没有听过饶雪空这种近乎失控的吼声。心知定然不好,她立即冲到战鼓前去,用力地擂响了紧急撤退令。 “他们到底在地方?”肖雨馨心中有些烦燥,她施展的神照诀现在可以覆盖上千米的范围,正常情况下没有理由不了敌人的踪迹,而现在确实没有任何。 因为之前容野曾经有一次杀青的时候发微博说的就是解放了。可见他对在那个剧组拍戏是什么感觉。 “确实如此,既然没有必要隐瞒,那就光明正大。作为兵工厂的护卫旅,执行任务,自然没有错的。”唐虎点头,对陈修的看法,还是十分满意的。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城,两人下了马车就被带到了太初殿。 宋知樱拍摄的时候陈希没有跟着,他只是给宋知樱排了两个助理,这次回来的时候陈希以为她已经拍完了,宋知樱却说才拍了四分之一。 家里干活儿盖屋的几个师傅,也是自发自觉地自己盛饭菜吃饱了就去干活儿,一天忙到晚,几乎不停歇的。 俞贵妃看过之后,先是不可置信的与他对视一眼,继而也面露喜色,仿佛春风得意。 而容野那边,管家看见吻戏之后也惊讶了,他看着容野,欲言又止。 晚上十二点,一辆车过来两双胞胎接走了,宋知樱正在睡梦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太高兴,700万兵力,有500多万是新兵和民兵。接下来,我们不但要开始圈地,还要训练新兵和民兵。可以说,我们要和时间赛跑了。”李子儒感觉所有计划的进程全部要提前了。 仔细一看,指甲的表面有某种绿色的液体。换言之,除了杜磊本人可以轻易切断蛛丝,其他人无法轻易弄断蛛丝。 数十名修士不动声色悄然走来,他们并未轻易下手,这名筑基修士比他们强大的太多了,要是被他盯上也许一招就可以毙掉自己。 血洗榆府 岁月长河中,时光流转。在那段模糊的记忆里,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漫长之夜。 一条街道过后,是一座辉煌的府邸。门口的牌匾写着‘榆府’二字。府上两旁摆着两座石狮子,气势恢宏,壮观庞大。 这日,夜已深,府中两个小丫头像往常一般,手拿两盏大红灯笼,微风拂过,笼中灯芯随风而起,忽明忽灭。 就在两小丫头推开那扇精美的木门时,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闯了进来。他们不问缘由,见人就杀,手中的利剑,嗜血成性,杀人时,他们毫不留情。不论男女老少,皆会丧命。 府邸里,人人惶恐,小斯丫鬟惊慌失措的乱跑着,可最终却还是成了剑下冤魂。 一时间,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呼救声,混为一片。 一旁的草坪地里,掀起一个小土堆,一个灰头土脸的五岁少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府中被屠,看着仇人肆虐,看着血流成河,他的心中一阵恨意涌起,仇恨的萌芽就此生根。 这府邸里的人皆是他的至亲,他想不明白,他们家从未得罪过谁,可为何却会受这灭顶之灾? 他恨,恨着眼前的这帮强盗,无缘无故闯进自己的家,恨着这帮没有血肉的畜生,在他的家里拼命厮杀,连老人与孩子都不曾放过。 看着眼前的场景,此刻的他多想挺身而出,与他们血战一场。只要能将这帮畜生千刀万剐,哪怕一死,又有何惧?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因为,他还太弱。他不可以还没报仇,就白白送命!因为榆家就只剩他了,如果,他一死,以后,就真的没人能为榆家上下报仇了。 因此,他只能忍! 忍得一时之痛,才能做人上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府邸已是一座死府。而他忍着钻心的痛,平静的看完了这一场血洗榆府。 那一夜,是残忍的一夜,那一晚,是仇恨的开始!这个倔强的少年,忍着眼泪,坚强的看着那群黑衣人似魔鬼一般,在满地尸体上随意践踏,最后,用一把火结束一切。 火光衬的少年满脸通红,似一把烙印深深刻在他的心里,沉在他的眸中。 床榻上,榆菲梦魇,满脸冷汗。他嘴中不停轻呼道:“爹,娘,我一定会变强,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爹……” 一旁的榆幽轻握他的手,轻唤道:“哥哥,哥哥……” “啊!”一声惊呼,榆菲从睡梦中醒来,他双眼微睁,呼吸还是有些紊乱。 “哥哥,你梦魇了?”榆幽关心道 榆菲稳了稳气息,柔声道:“是不是吓到幽儿了?” 榆幽摇摇头。 “哥哥,你是不是又梦到了榆家满门被屠?” 榆菲轻叹口气,“是啊!榆家被屠,有十年了吧?当年,我没能报仇,如今,是该让凶手一并偿还了。” 榆菲表面虽不动声色,可心底却起了杀心。这一次,他一定会让庆远侯,付出代价! 一觉醒来,早已是午时。 榆幽和榆菲洗漱后,就一起来到一间别屋,屋中放满了吃食。看到一屋子的食物,榆幽迅速跑了过去,腰间的禁步出发叮叮当当的声响,回荡整个屋内。 榆菲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与她并坐。 “你呀!越来越不像个女子了。”榆菲打趣道 “我不像女子?难不成像个男子吗?”榆幽调皮的接了一句。 榆菲看着榆幽,轻笑道:“你呀,还真像个男子,要不然,床笫缠绵,你也不会总欺我在身下!” “报!”门外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 这一声打破了榆菲与榆幽聊天的雅致,榆菲有些不悦,但还是,冷冰冰的道了句“说!” “禀教主,绮宣侯约您,今晚亥时,约您春宵楼一见。” “春宵楼?”榆菲轻笑了一声,才道:“下去吧!” “是!”门外人回禀后,便退下了。 房中,榆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道:“哥哥,那春宵楼不是绮宣侯自己开的青楼吗?” 冷冰冰的脸又转回微笑,软声道:“幽儿是有什么想问的?” “他只约你一人去吗?” “不是,我收到消息,绮宣侯约的可不止一个,几乎江湖上所有的英雄豪杰,无论魔道正道,他可都约了。”榆菲笑着解释道 榆幽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但还是埋头吃饭。 “幽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鸿门宴!”榆幽头也不抬,她随口答了一句后,继续吃饭。 榆菲听后,不禁笑了起来。 “原来我的幽儿真的长大了,竟懂得这么多!好一个鸿门宴,真是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 榆幽听后,脸色有些不悦,她放下碗筷,平静道:“哥哥,既然他约了那么多人,想必庆远侯也在其中。哥哥,你刺杀他时,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冲动。” 榆菲嘴角笑容敛去,正色道:“幽儿,天下能伤我的人可没几个,所以,别担心了!” 榆幽抬头,他对视榆菲的目光,不禁笑道:“那,我可以伤你吗?” 榆菲一脸无赖道:“幽儿舍得吗?伤了我,可就没人再给幽儿轻薄了!” “天下美男那么多,伤你一个,怕我还找不到其他的?别忘了,冷岚觞……” “住口!”榆菲冰冷的声音脱口而出,打断道。 榆幽被吓愣住,榆菲看着榆幽的神情,脸色一下恢复回来,又是往昔的和颜悦色。 “对不起,吓到幽儿了!”他自责道 见榆幽半晌没有说话,他才道:“幽儿,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冷岚觞。因为这个人,他真的,很可怕!” 半晌,榆幽才弱弱的问了句“比你还可怕吗?” 榆菲轻叹一口气,双眸看向窗外,目光飘荡远方。好似在回想什么。 “是啊!我曾经敬重他,但是,我却也惧怕他!” 榆幽心中好奇,能让哥哥既敬重又惧怕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心中还未开始幻想,就被榆菲打断道:“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吃饭!” 榆幽挑了几口,便实在没有心思吃下去。他放下手中木筷,低头垂眸。 “我也要去!”榆幽轻声道了句。 “幽儿乖,这春宵楼……” 榆菲刚准备劝哄,却被榆幽打断。 “哥哥,我一定要去!这次,你劝不住我。” 榆幽语气坚决,不容更改。榆菲听后,不言不语,表示沉默,也不知是不许还是默认。 ? 春宵楼 华灯初上,夜晚的街道人山人海,在街市中心最为热闹的场所,当属这门前彩灯高挂的春宵楼了。 楼下站有一群妖艳妩媚的青楼女子,正在**卖笑的欢迎来往客人。 春宵楼外,远远望去,雕梁画栋,丹楹刻桷。楼内却歌舞升平,香气缭绕,地铺白玉,内嵌金珠,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今日的春宵楼人千人万,来往的宾客接连不断。 春宵楼的二楼上,某间客房的大门紧闭。透过房门,柔软的卧榻上,一身紫衣的榆菲正慵懒的躺着,他单手支额,一双勾魂的凤眼轻闭,额前散落的青丝划过那俊美的脸颊,屋内高挂的琉璃灯倒映床前的轻纱,一种朦胧的唯美若隐若现。 而离床前一尺远距离,漪鸢正单膝下跪,颔首低眉,等待接受命令。 半刻,那轻纱里传来冰冷的声音。 “漪鸢,小主可安置妥当?” “回教主,千颜和羽陌已在教中拖住小主......” “千颜和羽陌?” 榆菲冷冰冰打断道,语气很是不悦,不过很快,他便将情绪隐去。 “看来,她今日,非来不可了!” “教主,小主她武功全无,若千颜和羽陌执意要拦,小主绝不是他们对手。”漪鸢平静解释道 榆菲听后,一声冷笑,“话虽没错,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千颜还可拦住她,但有了羽陌,那可就不一定了。” 漪鸢听后,退在一侧,低头,沉默不语。 “漪鸢,上前来,本尊有事交代。” 漪鸢上前几步,穿过轻纱,双膝跪在榻前,低头,不敢直视卧榻上之人。 榆菲悄悄与她说了几句,眼神便越发凶狠起来。漪鸢听后,连忙出来,站与之前的位置,一脸坚定道:“是,属下领命!” 榆菲语毕,便将目光移向那雕刻精美的窗纱上,眼中的双眸深邃而绝狠。 与之相对的另一房间也是门窗紧闭,一中年男子端坐于高椅之上。只见他手拿一杯茶,撇了撇茶沫,细品一口。 就在他将茶杯放到桌上时,一黑衣男子越窗而来,他走到男子身边,恭敬道:“侯爷!” 中年男子一脸温和的笑,面容和蔼可亲,完全感觉不到危险。 “今日到场,都有哪些人?”男子平静的问了一句。 “侯爷,今日到场之人,除了一些江湖的侠客外,就只剩仙音坊的素秋坊主和天玄教的教主榆菲了。” “就他们?靖渊侯没来?”男子疑问道 “禀侯爷,属下已经搜寻过整个春宵楼,靖渊侯确实没来。”男子肯定道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这个老狐狸啊,真是打的好算盘,置身事外,想让我们去争。不过这样也好,他来了,反倒碍事。”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黑衣男,沉默了一会,才笑道:“我们的人,是否安置妥当?” “回侯爷,已杯为令,一声令下,我们的人便会动手。今晚在座的所有人,都将埋藏于春宵楼。” “那就好!” 武林中的这帮废物,是时候,该换换人了!而能与我为敌,阻我去路的,今夜之后,也都该消失了。 出逃 傍晚时分,街上的人群已经寥寥无几。暮色中,一袭身穿青衣的公子缓慢出现,在月光的照耀下,俊俏的脸庞显得格外耀眼。而青衣公子身旁的这位白衣公子,也是花容月貌,美若谪仙。 两位公子结伴而行,他们在街上慢悠悠的行走,似在散步闲聊。 安静的街道上,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远处,一阵慌乱无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破了这街道原有的寂静 两位公子听闻动静,相互看望一眼,再往前看时,一个素衣女孩急急忙忙的向他们跑来,远远望去,大如豆粒的汗珠已挂满女孩一脸,而汗水也浸透了衣衫。 华轩仔细观察女孩,发现女孩虽衣着简朴,妆容淡雅,可衣面却是上好的料子而制。说明这个女孩她非富即贵,身份定大有来头。其次,这个女孩出现的时间也太巧合了,这个女孩出现在哪不好,可偏偏出现在他去的路上,看来,应该是来拉拢自己的,又或者,她是第二个檀萤儿! 正在思绪万千时,胸口一阵轻微疼痛让他回到现实。华轩垂眸,只见这个女孩已撞到他的身上。 华轩压下了心中所有疑问,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歉意的关心道:“姑娘没事吧?” 女孩摇了摇头,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缓了好一阵,才将气息给平定下来。 “多谢公子关心,我没事。”她平静的答了一句。 “这大半夜的,姑娘不在家中歇息,跑到这外面来,还这么急匆匆的,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身后的流怀试探性问道。 女孩抬头,仔细看了一番华轩与流怀的装扮,便觉得他们定是不简单。于是,女孩眼珠一转,灵机一动。 她故意伤感道:“实不相瞒,两位公子,我是从家中逃婚出来的。明日,我爹就要把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所以今晚,我便逃了出来。” 不待华轩与流怀答复,女孩复又说道:“哦对了,这大半夜,两位公子又要去何处?” 华轩听了,哈哈一笑,一脸浪荡公子的模样,调侃道:“姑娘,这漫漫长夜,我与兄弟睡不着,所以,我们便想着,去那勾栏瓦舍,寻些乐子!” 女孩听后,有些不悦,生气道:“远看二位公子穿的人模人样的,却不曾想竟是贪图美色的纨绔子弟。” 看着女孩气鼓鼓的腮帮子,华轩觉得可爱至极,而流怀却被逗的开怀大笑。 这一笑,让女孩更是生气。她怒道:“登徒浪子,你笑什么?” 华轩看着女孩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便心想,这女孩稚气未脱,心地纯良,看来,不是别人派来的。那这么说来,之前确是自己多想了。 华轩将之前的浪荡样给卸下,他一脸正色道:“姑娘,既然你是逃婚出来的,那在下就不便插手了。在下与兄弟还要去烟花柳巷寻花问柳,所以,就先告辞了。” 华轩与流怀刚要离去,便被女孩一语拦下。 “等等!”女孩急促的叫了一声。 流怀回头,恭敬的问候一句“姑娘还有何事?” 女孩走上前,谨慎问道:“公子,你可知,春宵楼,怎么走?” 此话一出,华轩心中一紧,这女孩,果然不简单。但是,她确实武功全无,心性单纯,也许这些是装的,反正,还是小心为上。 不等流怀回答,华轩转身,轻笑道:“当然知道,昔日,我与兄弟最喜欢去的,可就是那所青楼了,但最近不知怎的,那青楼却大门紧闭,不接客人生意。”说到这,华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装作一脸怨天恨地的样子,假意怀念道:“唉!可惜了,我的小翠啊,三天不见,我都开始想她了。” 这模样可像极了地痞牛氓。 女孩沉思了一会,才悠悠说道:“这样吧,你带我去春宵楼,我帮你进去,这样,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小翠了,怎么样?” “你真的,能帮我进春宵楼?”华轩一脸怀疑。 女孩点了点头,已示可以。 “好,成交!”华轩爽快答应道 就这样,三人结伴同行,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筹谋 春宵楼内人满为患,所有到场的宾客都在一楼齐聚一堂。 台上的舞姬舞步曼妙,一舞倾城,风姿卓绝。台下的客人却是好酒好菜,佳人相伴。 只因青楼女子勾人摄魄的手段太过高明,便让来此的大多江湖豪侠乱了心神,失了戒备。他们吃吃喝喝,全然不顾周遭的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而有一些理智的侠客也在纷纷议论,广发请帖,将他们召集在此,却又始终不肯露面,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只是来叫他们欣赏美人,吃吃喝喝吗? 二楼的某间客房窗边,榆幽偷偷趴在窗户之下。抬头发现客房里空无一人,便偷偷摸摸的翻窗而进。 来到屋内,又小心翼翼的边走边看,透过层层轻纱后,一个瘦弱修长的背影正单手支额,侧身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榆幽以为他睡着了,便蹑手蹑脚的走去,直到走去床榻边,才看清,这是一个身穿紫衣的公子,只是他侧身而卧,所以,看不清脸,只知他身后那黑如墨汁的长发又多又密,如今已过腰了。 不对,这个身影,怎么那么熟悉?榆幽心中闪过一丝疑问。 就在他还未回神时,只觉脖子一紧,因窒息难受,她的思绪不得不回到现实,她难受的哼了一声。 “幽儿!”几乎同时,男子既放了手,又轻唤了一声。 瘫坐在地的榆幽,因为嗓子的难受,不停咳嗽。 而男子也从床上迅速起身,他下床后,连忙将地上的榆幽扶起,让她坐于床榻。 看着榆幽痛苦,榆菲心中升起一股自责。不过,平常小心谨慎的他,习惯早已养成。所以,一时半刻,他也改不掉。 榆菲看着榆幽脖子上的红痕,心中一阵难受,榆幽,他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今天,就因为自己的失误,差一点要了她的命。 榆菲的玉手抚上那白嫩如雪的脖颈,眼底泛出心疼之色。 “幽儿,我.....” 话还未完,榆幽便一把吻住了榆菲,两片薄唇紧紧相对,将榆菲即将要说的话,皆堵在心口。 幽儿,对不起!哥哥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榆菲在心中将那些还未脱口而出,就被榆幽封入心间的话,全都补充出来。语气之强烈,似在心间发誓一般。 榆幽轻咬榆菲的唇瓣,甜蜜柔软,舌尖深入他口中,轻而易举的撬开了他的贝齿,在他的口腔中一寸一寸吞噬着。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缠绵了好一会,榆幽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榆菲的唇瓣。 榆菲抬起玉手,轻抚榆幽的脸,语气不满却温柔道:“你这丫头,总是这么不知羞!” 榆幽却一把抱住他,钻进他的怀中,紧紧依靠。 榆菲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抚摸她的后背,轻叹道:“幽儿,是哥哥不好,又让你受伤了。” 榆幽沙哑的声音,轻声道:“无事的,哥哥,你也不知道是我呀!” 房中两人情意绵绵,房外却是乱成一片。 “啊!死人了!”一个妓女大叫道,这一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看着那个惊慌失措,失声大叫的妓女旁边,一具鲜活的男尸正七窍流血,死相惨烈的倒在地上。 这具尸体,可让现场慌乱一团。就在那些妓女都要纷纷逃离现场时,不知是从哪出现的杀手将现场的所有妓女瞬间封喉。 一时间尸体堆积无数,鲜红的血液流满一地。 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华轩与流怀正在远远观看,现场发生的一切,他们无动于衷。 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与他们对立的一角,便是坊主素秋,他也在静静的看,慢慢的等,仿佛所有人都在筹谋,等一个适当的时机...... 联盟 此时的春宵楼场面已陷入恐慌,各大江湖豪杰为求自保,与黑衣杀手拼命厮杀。 刀光剑影下,死伤无数,而杀手那边也是损兵折将,折了不少人。但好在埋伏的人较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许多江湖豪杰都在打斗中途,突觉手脚无力,身子瘫软。细品之下才发现,原来春宵楼的食物皆下了无色无味的软筋散。 这些江湖豪杰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轻易就放下戒备,如今后知后觉,悔之晚矣。 一番打斗后,许多豪杰都已阵亡,只剩那些还没中毒之人在抵死顽抗。 屋内,榆菲与榆幽平静的躺在塌上,他们透过屋内的窗纱,将一楼的事情尽收眼底。 “幽儿,我记得你并不识路,你是怎么找到春宵楼的?”榆菲关心道 “我自己逃出来,在路上碰到一个穿青衣和一个穿白衣的公子,是他们将我送来的。”榆幽一脸天真说道 “青衣,白衣?两位公子?”榆菲小声嘀咕,却在心里一遍遍斟酌。 “哥哥,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榆幽关心道 “他们将你送入春宵楼,那他们呢?也和你一起进来了?” 榆幽点点头。 看着榆菲一脸慎重的模样,榆幽在心中也有了不解。 那两人到底是谁?为何哥哥会如此忧虑? 榆幽刚准备开口,榆菲却淡淡道了句“两人之中,必有一人是华轩。” 这句话让榆幽有些措不及防,这本该是她想问的一句话,可是,榆菲都不等她开口,却毫不犹豫的告诉了她。 榆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低下头,有些尴尬道:“这些事情,你不应该自己去谋划吗?为何要告诉我?” “这不是幽儿想问的吗?”还是那温柔的语气,好听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不会告诉我!” 榆菲勾唇一笑,眼中充满宠溺之色,“傻丫头,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不会瞒你。” 这句话甜到了榆幽的心里,她双手紧抱榆菲的腰身,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 屋外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打斗声渐渐蔓延到了二楼。榆菲听到动静后,从踏上起身,他将榆菲打横抱在身上,从房间的另一扇窗飞身而去,一出窗外,屋顶上便一排站姿整整齐齐的黑衣人,且都是女子。 榆菲带着榆幽来到屋顶上,刚站上去,领头的黑衣人便单膝下跪,紧接着一排都跪了下去。榆菲抬手,所有人这才起身。 “漪鸢,让你处理的事情,可都办妥当了?”榆菲的声音清冷冰凉,没有一丝感情。 还未待漪鸢说话,身后一袭凉风吹过,榆菲顿感危险,二话不说,便单手抱着榆幽,施展轻功,后退几步,同时掌法运力,出手便是一掌。 对面接掌之人,身着黑衣,体型修长。这一掌他转动腰身,灵活躲过。待那黑衣人落于屋顶上时,才看清他的脸,肤白如雪,长眉妙目,真是一位美人。 榆菲见他,勾唇邪笑,“靖渊侯!” 靖渊侯轻笑一声,才道:“教主,幸会!不知教主找本候来,到底所谓何事?” 榆菲那双黑如墨汁的眸子越发深沉,他浅笑,可语气依旧冰冷道:“庆远候既不讲江湖道义,又不尊朝廷礼法。可偏偏他又野心极大,今日的这场鸿门宴便是他与绮宣候设下,既要杀光江湖人士,又要除掉天下各路诸侯,靖候爷,若此时不除掉他,将来必有大患啊!” 靖渊侯听后,眸中之色如一汪潭水,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但他还是笑道:“教主,庆远候之心便如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留他日后却有大患,只是榆教主,在下如今只想做个闲散侯爷,无心管这些红尘琐事。再者,榆教主武功已达神鬼莫测境地,相信杀一个庆远候定不在话下,所以,本候便先告辞了。” “家父曾有恩于靖候,当年,家父遭庆远候陷害,无辜蒙冤枉死,靖候可未曾为家父蒙冤之事尽过一分心力。”榆菲一字一句,语气虽冷静,可还是带着些许恨意。 “可是我已经帮教主将庆远候埋伏于周遭的人全部杀了,如今那台下厮杀的高手,可都是教主的人!”靖渊侯云淡风轻的说道。 “靖候,家父曾经可是以命相救,当年,家父枉死时,靖候可是端坐一旁,无动于衷啊!”榆菲的语气冷的吓人,寒冷之意真是不怒自威,就连战在一旁的榆幽也被吓了一跳。 是啊,靖渊侯虽高傲清冷,可也不是喜欢拖欠恩情之人,再说,救命之恩也不是那么容易还清,罢了,再三思量后,他还是应下了。 靖渊侯眼眸一转,正色道:“榆教主,此次帮你后,本候与教主便再不相欠。” 榆菲没有答复,只是用阴狠的笑来代替回答。 庆远候,你的死期,不远了! 轻敌 房顶上,榆菲掀起一块砖瓦。月光透过砖瓦的缝隙,将里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那些没死的反抗者终是抵挡不住,便只能缴械投降。而黑衣人的刀剑皆架于他们脖颈之上。 好一会,从房间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庆远候。看着楼内的厮杀终于平静,正色道:“没想到江湖上的侠客豪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啊!这么轻易,便全军覆没,再不然就是缴械投降。” “呸!庆远候,要不是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会被你擒住?”一位大汉莽夫破口大骂道 可却话音刚落,就被一剑封喉,当场毙命。在房顶上偷看的榆幽见了,吓得当场失了魂,还好榆菲将她搂紧怀中,给予安慰。 远处一位白衣公子推着一辆四轮车在街道上缓步前行,车上坐有一华服男子,左手念珠,腰间佩剑,右手持了一把折扇。 白衣公子步伐轻盈,在街道行走如影似魅,踏步无痕。 榆幽注意到他们,心道:他们怎么来了? 正在疑问他们为何而来时,春宵楼内,庆远候从二楼缓步到一楼,慢悠悠的走到那不起眼的角落,华轩与流怀正在此处。 庆远候恭敬道:“殿下怎会来此?” 华轩回应着笑了笑,随和道:“看这楼内情形,庆远候好似有事要办。庆侯不必管我,还是先将手头事办完吧?” 庆侯双眼眯成一条缝,表面笑嘻嘻,心中却早有筹谋。 他看了华轩一眼,转身眼色一变,凶狠起来。 “来人,将他们,拿下!” 话音一落,一波杀手便拿起刀剑将华轩,流怀与素秋围成一个圈。 “庆侯这是何意?”华轩假意不解的问了一句。 “本候,只是想请殿下,回府歇息。还请殿下配合!至于素坊主,便有劳走一趟了。”庆远候依旧笑着,语气中还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不待华轩等人答话,一把剑飞入厅堂,从华轩身边穿过,直只庆远候。庆远候运功起身,用内力将剑反弹回去。紧接着,一个黑衣女飞出,将剑稳拿在手,落入地上。 “你是何人?”庆远候有些不悦,但依旧平静道 “庆远候挟持殿下,是有心谋反,自己坐上皇位,还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一道好听带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渐渐的,门口便不知何时多了两人,大家抬眼望去,正是羽陌和千颜。 “哈哈哈哈”庆远候大笑,有些不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天玄教的两位护法?不知二位驾临,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庆远候围困殿下,是为何意?”羽陌一字一句,语气冰冷,带有霸气。 “今日场面混乱,本候只是不想造反之人杀害未来的天子!”庆远候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以刀指天子,也能算是保护?还有啊,庆侯,你说的造反之人也包括素秋坊主和绮宣候吗?”虽是疑问,可羽陌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冷若冰霜,没有一分怜悯同情。 语毕,绮宣候被人抬了上来,只见他七窍流血,疑似中毒身亡。 庆远候见了,也不愿在与他多说废话,手一挥,便从楼上跳出一波杀手,将他们围住,可就在庆远候转身之时,楼内所有杀手都冲庆远候杀去。 这可将毫无防备的庆远候打的措不及手,但好在庆远候武功高强,几个杀手还不足为惧。他双手凝聚内力,与杀手厮杀,而方才那进来的黑衣女子也与庆远候交手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身影在冲出的刹那,其右手紧握长剑,剑尖锋利,只指庆侯,却不曾想,庆侯施展轻功,一个闪现,飞身到女子身侧,被其一把握住腿部,往后一甩,再加一掌内力来袭,女子重重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幕将楼顶上的榆幽看的一阵心惊,她被养在深闺,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看到女子可怕的死相,他心生同情,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茯苓,你也算是,为天玄教,尽忠了!榆幽在心中感叹道,似是宽慰亡灵,也似是在吊唁! 而一旁的榆菲察觉到榆菲的异常,抱她的手紧了紧,安慰道:“幽儿,别怕,有哥哥在呢!” 榆幽点了点头,两人的目光又移到楼内。只见楼里有一种透明的似白雾一般的气体渐起,气体中还透着一股异香。 “不好,有人下毒!”华轩立马反应过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坐于地上运功调息。 “你们天玄教是算计好了,今日必要本候葬身于此!”庆远候的语气从开始的笑盈盈变得愤怒,但由于毒气的侵蚀,他不得不盘坐于地,运功逼毒。 “庆远候说对了,今日,就是要你,葬身于此!”羽陌语毕,拿剑走去,剑架于庆远候脖上,刚准备让他人头落地,突然一把短刀从纱窗飞过,羽陌转身躲过短刀,可庆远候确是抬手一掌,正中羽陌背部。 然后从施展轻功,从楼上逃跑。只见他破窗而出,步伐之快,犹如闪电。 “漪鸢,照顾好小主。”榆菲命令道 “是!”榆菲和靖渊侯丢过一句话后,便施展轻功,朝庆远候逃走的方向追去。 只是眨眼功夫,两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诛杀 漪鸢带着榆幽飞身而下,榆幽快步跑到楼内。 此时的千颜正用内力为羽陌调息,运功疗伤。一刻钟后,千颜才将内力收回,榆幽跑到羽陌身边,将他扶起,一脸担心的模样。 “羽陌哥哥,你没事吧?”语毕,还是没有忍住,滚烫的泪水从脸颊划过,掉落下来。 羽陌忍着身上的伤,强颜欢笑,他还是温柔道:“皮肉伤,不碍事,回去上些药便好。” “真的不碍事吗?”榆幽心中很是着急,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关心道:“羽陌哥哥,这里面的药可以调补元气,你看看,能不能治你的伤。” 羽陌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将她眼角的泪拭去,笑道:“你这小丫头,真是关心则乱。”羽陌轻叹一口气,解释道:“幽儿,我的伤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我了,放宽心吧!” “行了,你们别聊了,教主去追庆远候了,现下,我们怎么办?”漪鸢打断道 “羽陌,你护送主子回教,留下一部分人善后,至于其他人,跟我走。”千颜道 此话一出,纷纷听令,众人便散了去。 夜晚的树林太过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不远处,一件黄衣身影似疾风般,一闪而过,但紧接在其身后的,是一紫一黑两道身影,他们脚步轻盈,在空中健步如飞,速度之快,已是眨眼睛,便只看到似影如魅的身影在空中移形换影,他们对着黄衣男子一路穷追不舍。 前面的黄衣男子因余毒尚未排除,而导致体力不加,半途停了下来。 看来今日,是天要亡我了!这一劫,算是躲不掉了。男子心道,他带着一丝感叹,也有一丝害怕与不甘,但是当初,便是他屠的榆家满门,如今这笔账,终是要还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时辰已到,他也只能听天由命,拼死一搏。 就在这殊死搏斗之际,那把短刀再现于黑夜之中,短刀很是灵巧,快速刺向靖渊侯,而靖渊侯却只是抬手,短刀确背道而驰,向靖渊侯发射而去,而这时,一个黑衣男子出现,短刀遇见男子,却像是听话的利器一般,被他紧握在手。而出现之人正是当日在春宵楼向靖渊侯禀明情况的杀手。 还不待他有说话的机会,只见榆菲眼中透过一丝寒气,杀戮之心正在渐渐升起。他抬手挥袖,袖中白练凶若猛虎,对着黑衣男子席卷而来,男子对于这种袭击便只能以退为进。这白练凶狠异常,练身虽薄如青丝,练头却坚硬无比,可刺穿一切坚硬物,更能杀人于无形,再加上这榆菲武功高强,内力更是深不可测,控制白练起来,游刃有余。 此一战,怕是必败无疑! 还未分出胜负,黑衣男子便在心中做好已死的准备。果不其然,一招都没有,黑衣男便被狠狠打落在地,白练似一把利剑般,狠狠穿过他的胸膛,待收回白练时,练头练身滴血不沾,还是那样洁白无瑕,完美如玉。 对付男子后,榆菲抬眼,只见靖渊侯与庆远候交起手来。他俩的对决可谓是精彩。两大高手之间的纷争,两大侯爷之间的较量! 榆菲远观两人的交手,只觉靖渊侯的实力好像减弱了。庆远候下了狠手,招招致命,可靖渊侯却是招招退让,次次抵挡,而且每次都是险险躲过。 这怎么看,也不像当年那个傲世江湖,嗜杀成性的靖渊侯啊!当年的侯爷出手之狠辣,用心之恶毒,如今不管怎么看,他的骄傲好像都退掉了几分,脸色苍白如腊,多了几分病态之姿。 看着靖渊侯过招时,内力大减,出手招式都是十分吃力,看这个样子,莫不是他如今,受制于人?榆菲心中猜想着。 就在来不及细想时,身后一蒙面黑衣人飞身而出,从背后将毫不知情的庆远候给一剑致命,庆远候倒地后,黑衣人单膝下跪道:“侯爷!” 靖渊侯转身,看向榆菲,缓缓说道:“庆远候已死,从此,你我的账,便也清了。告辞!” 语毕,庆远候便和男子施展轻功离去。 靖渊侯刚走不久,千颜与漪鸢赶到。 “属下来迟,请教主恕罪!”漪鸢和后边的一排人单膝下跪道。 榆菲憋了一眼,冷冷道:“你们的主子呢?” “羽陌已送主子回教!”千颜道 榆菲没有回答,只是他手底运功,人便瞬间消失不见,而千颜一众便也往回走,启程回教。 该章节已被锁定 这时索多问道:“后面的是夫人吗?为何躲在后边?怕咱们是老虎吗?哈哈哈”说完哈哈大笑。 觉醒的毒株原本想将黄力的灵魂驱逐出体,却发现黄力的灵魂才是他懒以生存条件。 “真的不好意思,我赢了!”楚衅面带笑容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坐在地上傻了的王晓松。 风凌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不慌不忙的走到演练场中间,和邱老将军形成了对立的站位停住。 美人鱼疼得都忘记了黄力是仇人这件事,在他的指挥下不断重复着吸气—呼气—用力。 下班柳雯雯要楚衅护送自己回家。楚衅义不容辞,毕竟现在他已经正式成为了柳雯雯的私人保镖。 刚才那个家伙临走之前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想来三天的时间没有到那家伙也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楚衅从这家伙已经来开始就闻见了他身上满身的酒气,想来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 还不等她追问,我便一把拉起了还抱着爆米花吃的正香的她,她没有反应过来,爆米花就撒了一地。 富丽堂皇的室内装修,五彩斑斓的灯光,摇曳在电子音乐里四处晃荡着的人,无不体验者龙江这座城市,夜晚的纸醉金迷。 郑爸爸也是着意关照了一番。拜托老同学一定要严惩凶徒。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郑爸爸也就沒再给安然这边來电话。也沒有告知郑晓。所以。郑晓到现在才知道消息。本來是郑爸爸要亲自打电话的。郑晓却急着拨了过來。 在以往的五年,没有记忆,没有朋友,没有值得记挂的人,张夜从来不思念。 安然点头。心果然与浪漫无关。但为什么老爸的这个理由比她的更像样呢。 热闹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嘈杂之至,竟让凌乾的眉头轻轻一皱。不过,这些话都离不开一个话题--对凌乾的谄媚。 原本居住在大陆上的所有种族,在这种大破灭一般的灾难面前都变成了蝼蚁。不管你是什么境界,大洪水所过之处都成为虚无。 凌乾缓缓转身,先前荒古神龙王所说,的确让凌乾大吃一惊。后者实在没想到堂堂第二代龙族族长,竟然口呼大人,那么,他口中这人,也就是送给凌乾焚龙药鼎的神秘强者,究竟有多强。 黄毛可是端木云手下第一号马屁高手,平时把端木云哄得飘飘然,昨天他也是除了端木云以外伤的最重的,对李峰的狠也不亚于端木云。 “恩?”凌乾目光一凝,一道无匹的意念力边是喷向了左方,但是等到意念力击打到左方之时,竟然想石沉大海一般,甚至连一丝的涟漪都沒有留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班里的同学们开始交换同学录。即使是平时总是看不对眼。极不对盘的同学们也在这临别之际凭添了一份若有似无的亲密。密密的在纸上写下无数的祝福和怀念。以及难舍的离情。 这些往日里满口“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家伙门嘶声力竭,那有穷酸的摸样。想来大师姐众里寻他千百度,最后蓦然回首山门处。是有道理的。 东海市是个开放性的城市,不说上千万的秦国人,这里还生活着近百万的外国人,加上街道上堆积如山的外星怪物,无论如何这些都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来,看着般若和狐狐,眼睛里不受控地蓄满了泪水。 云炽接受了他们的礼仪,开始吟起契约之咒,与他们签订契约,把他们引入了黑环。 不止是一只虫子,而是无数只,密密麻麻的白皙的肌肤下,挣扎蠕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虽然已经试了很多很多次了,但是在萧天煜的心里还是不想放弃。 “如果你想来姐姐这边的话,你就提前给姐姐打电话,姐姐告诉你地方。”纪安琪又说道。 纪芙蓉进了纪家大门,然后又进了别墅,最后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外星人是怎么出现在苍穹星的,基本上所有的国家都是心中有数,心中没有数的国家,也没有能力与秦国争战利品的处置权,对于外星人的入侵也漠不关心,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许久,她又走到了龙御煊的面前,此时龙御煊的双眼已经合上了,她伸手掐了他一把,他毫无知觉。 只不过仅仅仗着法宝数量多,面对同样爆发出全部实力的屠怀玉还有些不够瞧,这也使得段飞只能够暂时采取防御的姿态了。 “太好了,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千手诗织有些意外的感叹道。 “我娘亲的嫁妆,我这几年应得的份例银子,仅此而已!”方语亦是寸步不让。这才是她今日最大的目的。 随即,沈清池便对着皇后和良妃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回应了良妃的话一般。 “邵承哥哥,你听我解释。”怀可可崩溃了,她从来没想到,这件事会有被邵承哥哥知道的一天,而且还是从她的嘴里。 木分身激动的说不出话,索性捏出解印将记忆传回本体,有些东西哪怕自己与自己都说不清楚。 听到楚天的话后,楚云急忙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而,手机里却响起一阵忙音。 该章节已被锁定 只是,比起斩获无数的第一次突袭,在盖亚的沉重装甲的保护下,来自较远距离的格雷尔穿甲弹,几乎无法给帝国的战车造成多大的打击。 “嘿嘿,上去就知道了。”刘一飞拉着何月妍就进了酒店。然后直接来到了林淼的房前敲了两下。 再想想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在前面的经典赛中,史蒂芬根本连露头都没有露头,那么他现在不会进攻的表现也很有可能是一种战略欺骗。 二人退出屋外,当灼目的阳光洒落下来,落在二人的身上时,二人脸上的表情这才慢慢恢复了一点平静。 伊塞亚托马斯换人的主要意图除了要贾里德杰弗里斯身上外,又将贾马尔克劳福德放到了控球后卫的位置,这样一来可以躲开史蒂芬的防守,更好地发挥出贾马尔克劳福德的进攻能力。 “走?你们走得了吗?”张府主冷喝,顿时释放出半尊之境的强大威压。 至于为什么我现在就把这些财产交给你,就是希望你在我剩下的时间里,利用这些钱,赚够缴纳遗产税的钱,因为每年的豁免额都是在不断向上调整,所以我也会尽量的多活几年。 红色的双瞳中…呈现的是透过取景器看见的——紧握着红色的凶器的,红色的钢铁手臂。 整个晓花楼都被隋乂的突然出现而弄的紧张兮兮,好像大战在即,唯独这柳媚儿,脸上一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走到隋乂身前,婷婷施礼,举止淡雅而又不做作,两耳不觉身旁的纷扰,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的镇定。 刘愈能听出这话中带着的强烈的愤慨,估摸着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早就动粗了。 人们都说,情爱这个东西,是最大的毒药。对于瓦鲁特如此,对于雾香是如此,对于金,又_何尝不是如此? 想起身后来的是谁,只得怏怏的再次把打人的手,一点也不情愿的慢慢放下。 而这个国度,从来都是在拳头面前低下头。昂起头时,便是以强欺弱。 一道似是爆炸声响起,紧接着,众人便是见到,先前还气势汹汹梓战竟然直接是爆裂开来,满天的血雾回荡在众人的中间。 当媚儿醒來时,看到熟悉的淡紫色云纱锦帐,她凌乱的记忆一点点凝聚着,抬眸,一脸憔悴的帝君正坐在床边,眸光如水,望着自己。 媚儿带着微不可闻的呜咽跌坐在温润的地面上-----既已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那还怕什么?大不了一死,总比空等一份虚无的情感好吧? 那晚他一看就知道,这玉镯源于上古,和自己手中的玉佩是同一时期的产物,尽管心中有些可怕的猜测,但他宁愿那是假的,不愿去思量。 看着那死不瞑目的面容,这在佣兵界一代的枭雄,终于是彻底的陨落,从此世间再无虎头佣兵团。 鬏山的话音特别大,不光是昊南,灵儿的脸色上也是充满的绯红,只是由于有着玉纱遮掩,所以看不清楚。 蓝若歆思考着可可话中的含义,想起动物世界里曾经放过的亿万年前人类的祖先就是一种鱼类,后来前翅退化,鱼鳃进化成可以呼吸空气的肺这才从海里爬上了岸边,开始转变成陆地生物。 许万均也不解释,这位既然和那位被称为哥布林杀手的银级冒险者是队友,肯定没少碰到过类似的情况,虽然看样子想歪了不过许万均也不能告诉她时间回溯这种事情吧。 美丽的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在伴娘贺南桑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顿时之间,清洌可鉴,如同醇酒的奇异之感顺着喉咙灌下,忽然之间,周身又如同浸泡在热水中,充满了温暖之感。 不知不觉间,两人聊到了大西洋两岸的局势,作为新晋的银行家,瑞克必需要对国际局势有所了解。要知道,银行的许多业务和局势息息相关。 冯梦慧在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明显下降了不少,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后颈,肩膀,腰身等处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他们的神识可以感应到,有触须从铠化战甲伸了出去,深深扎入自己血肉。 “你们要出门?”维吉妮亚一脸庆幸,再迟一些,她就要扑空了。 醇香缠绵的酒,划过喉咙,不烈,不辣,却回味绵长,一如他效忠的雇主林若,在人前总带着恰到好处却淡漠疏离的笑,温婉,端庄,有着极深的城府,却鲜少让人发觉,只有真正相处久了,才会发觉。 他的生命力急速增强,瞬息之间,他的每颗细胞的生命力都晋升为1,心灵力量更是扩张到了目前的宇宙之外。 “你有本事淘汰我?”曲清盈平静的看着肖涛,内心却是翻起了轩然大波,她明白肖涛的意思,肖涛是不想她进入四强涉险,她很高兴肖涛会为她着想,但她却有着另一个打算。 插叙 漫天大雨中,一个九岁男孩在雨中快步疾跑着,他瘦弱的身子,衣服破破烂烂,沉重的脚步重重踏在泥泞中,每一步都是那么吃力,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看他颤抖的身躯,好似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了。 前面一座破烂不堪的寺庙,像是男孩救命的稻草,他拼命的向寺庙前进。进了寺庙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个遮蔽风雨的港湾了。 他往里走了几步,只看到一个很小的小丫头窝在寺庙的某个角落,小丫头的脸上白白净净,身上穿着整洁的布衣,手上还拿着一个布袋。 男孩走过去,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多大了?怎么会在这?” 那小丫头并不惧怕陌生人,他一字一字,平静道:“我四岁了,我和爹娘走散了,所以,就在这等他们来找我。” 小丫头的声音带着奶声奶气的甜腻。 “好,那你慢慢等吧!”男孩说完,刚准备转身离去,小丫头立马拉住她,将手上的布袋给他。男孩不知她是何意,小丫头却解释道:“这里面是娘亲给我买的蜜饯,很甜,你尝尝!” 男孩听了,顿时热泪盈眶,心中一阵感动,他打开布袋,里面果然放着许多果干蜜饯,他拿起,吃了几口,好甜,真是甜到了心里。 “幽儿,幽儿......”寺庙外一阵呼喊声由远而近,这叫声很是急切慌张。 “娘亲,我在这!”女孩回应道 一个中年女子拿着雨伞急切的跑了进来,她走到小女孩身边,担心道:“你这孩子,真是大胆,你不知道你瞎跑,爹娘会着急的吗?还有,你要跑不见了,你让爹娘怎么办?” 女孩嘿嘿一笑,“我才不会跑不见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不然晚了,你爹又该着急了!” 女子说着就要拉女孩的手,转身便走,女孩挣脱她的手,跑到男孩身边,牵起他的手,正色道:“娘,我要带他一起回去。” 男孩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他挣脱着,却被女孩紧紧握在手。 女子看了看男孩的脸,只觉这张脸有些似曾相识,好似与一位救过自己性命的救命恩人有几分相像。 “孩子,你是谁?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寺庙里?”女子关心道 “我......”男孩犹豫了一会,女孩见了,趁他不备,从他身上扯下一块白玉做的玉佩。拿在手中把玩。 女子见了那玉佩,心中一惊,她连忙从女儿手中拿过玉佩,仔细观察了一番。半晌,才谨慎道:“榆翼是你什么人?” 男孩看了女子一眼,见她眼神温和,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大凶大恶之人。 男孩在心中分析道:看这女子也不像不明善恶之人,说不定,他与父亲有渊源。算了,不管了,如今自己家破人亡,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吧! 男孩心下一横,诚实道:“榆翼,正是家父!” “原来你是榆翼之子!”女子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大惊道 男孩绣眉紧促,一脸疑问,“您认识家父?” “榆大人可是好官,当年,我出门办事,路遇歹徒,那时,我正怀这丫头已八月有余。那时候,我若不是遇到你父亲,我与这丫头早已性命不保。”女子轻叹一口气,感叹道:“榆大人保家卫国,待民如子,是难得的好官,只可惜,被奸臣给......”女子说到此处,也是连连惋惜。 女子将目光转向男孩,双眼透出真诚,关切道:“孩子,你既是榆大人的骨血,便与我们一起回去吧,榆大人当初救了我和幽儿,如今,榆府满门抄斩,而我能为他做的,便是将你抚养长大,已报他的救命之恩!” 男孩听了,连忙摇头,婉拒道:“不,夫人,我是罪臣之子,如今朝廷的官兵还未放弃对我的搜捕,万一在你们家搜出了我,你们也会被连累的。” 听着男孩的婉拒,女子准备尊重他的意愿。刚准备带着女孩回去,女孩却再次挣脱了女子的手,他跑到男孩身边,双手一把抱住了他,男孩的身子颤了颤,心里一震,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女孩无理取闹着,奶声奶气道:“我不要,我就想带他一起回去。娘,我才不怕危险呢!我要保护他!” 此话一出,男孩的心中一阵温暖。 她刚刚说什么?她要,保护自己?男孩的心在渐渐升温,他在感受着女孩给他的温暖,他试着感受女孩身上的热度。 女子耐不过女孩,只能再次劝道:“孩子,你要不就和我们一道回去吧!我们会待你视如己出的。” 男孩看着女子真心诚意的规劝自己,又看女孩对自己那一脸恋恋不舍的模样。思量道:就此与他们回去也好,若他们真待我不错,我也算是有个安身之所,有个家了! 男孩沉默了一会,才伸出一只手抚摸了女孩的头,笑道:“好!” 半年后 篱笆墙,竹院中,一个身穿布衣的小男孩与一个身穿粉裙的小女孩追逐打闹,他俩嬉笑玩耍,开心快乐,玩的不亦乐乎。 “孩子们,吃饭了!”从屋中走出一个穿着紫衣的妇女,他笑着唤道。 男孩牵着女孩的手走进了屋内,简单的木桌上放着四碗米饭和一些简单的家常小菜。 很快,一中年男子与妇女就坐上了木椅,而男孩与女孩也坐在一处。 “幽儿,我与你娘想了想,等明年开年,给你和菲儿请一教书先生,在顺道请一武学师傅,给菲儿上课。”男子的目光停在榆菲身上,正色道:“反正,你不是一直也想要学武吗?我们都是一些无知村民,文也不会,武也不能,所以,等明年一开年,就只能去镇上给你找一个。” “这可不好!家里收入紧张,我觉得给幽儿一个人请就可以了,万万不能再破费,给我请了。”榆菲懂事的婉拒道 “无妨无妨,菲儿,你在我们家也待了半年,说句不敬的话,我们早就把你当我们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了。”男子笑道 男孩心中万分感激,真诚谢道:“那就多谢了,你们的大恩大德......” 还未说完,女子打断道:“我说了,我们夫妇两会待你如己出的,所以,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这些致谢的话就不说了。” 男孩听后,心中的温暖不断上升。看着夫妇俩对自己的热情,男孩心头一热,眼眶便湿润起来。 男孩点了点头,眼眶的热泪迅速低落在衣襟上,一旁的女孩见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男孩转过头,女孩笑道:“哥哥,吃饭,不然,饭菜就要冷了。” 这可爱的模样,将男孩逗笑。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开始吃饭,男孩在这待的半年,也忘记了他的仇恨,忘记了他的烦恼,如果可以,他好想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可惜,好景不长...... 这日,一群官兵不由分说的闯进他们的庭院。在院中的中年男子见了,连忙走过去阻拦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个身穿官服,很是气派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慢悠悠说道:“有人说,你们这私藏榆家罪臣之子!” 中年男子笑着遮掩道:“没有啊,这遇到罪臣之子,我们躲都躲不及呢,怎么会私藏?” “有没有藏人,搜了才知道!”此话一落,一个官兵将中年男子用脚狠狠踩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其余人却进屋搜查。 屋内女子见了,便拉着女孩与男孩从后门竹门送走,看着女孩与女子依依不舍的哭泣,男孩也准备出去自首,却被女子拦住。 因为时间紧迫,女子来不及与女孩多说几句,便只能忍着心痛,哭泣道:“榆菲,幽儿,交给你了!带她走,带她走!” 既是不舍又是不忍,这几句话简单却沉重。里面是女子恋恋不舍的告别,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榆菲看着他,将自己的伤痛压下,不露于表。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握起女子的手,像是发誓像是承诺,他一字一句,沉重道:“好,此生,我定会护她周全!” 以往,都是你护我,如今是该调对一番,今后,就用我的命,来护你吧! 听着男孩那真诚的保证,女子心上的石头也渐渐放下。听着女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的心何尝不痛?可她是一个母亲,他要成全自己来保全孩子,所以,他牺牲,也是心甘情愿的。 是啊,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做母亲的,不会护自己的孩子周全呢?忍着满腔的伤心,看着榆菲带着幽儿离开,随着他们渐行渐远,女子才擦干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走了出去。 傍晚,寒风呼啸,蝙蝠成群。男孩和女孩又回到了竹院。只见两具尸体躺在地上,都是一刀刺中要害,他们面目狰狞,表情恐怖。 女孩看见他们的尸体,一阵腿软,一个没站稳,瘫坐在地,心中的悲伤一下便发泄出来。再也忍不住了,她终是号啕大哭,这清脆柔软的声音似有着巨大的悲伤与怨恨,哭声响彻天际。 男孩见了,心底的怨气再也隐藏不住,仇恨的种子再次蒙根生芽,如今的他,只有报仇,以后的谋划,只有复仇! 在他眼中,朝廷,庆远候,他们,都该死!都不能活! 父债子偿 庭院中,华轩一袭青衣,懒洋洋的躺在院中藤椅上晒太阳。温暖的光辉似暖流一般,源源不断的为他补充热量。 “流怀,我口喝,给我拿些水来。”华轩随和叫道。 流怀从屋中端了两碗茶水,走来递给他。他起身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后,又躺了下去,一副慵懒的模样。 “华轩,如今三候死的只剩一方诸侯了!”流怀提醒道 华轩拿起流怀手中的茶水,又喝了一口,笑道:“绮宣候真死假死我不知道,但是,庆远候倒是真死了!” “华轩,此话何意?”流怀不解 “天玄教教主与庆远候不共戴天,若庆远候不死,他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庆远候死是一定的。至于绮宣候嘛,我都没看清那具尸体的脸,谁知他真死假死?不过,就算他死了,也不是庆远候杀的,因为庆远候,在实力上,根本杀不了他!”华轩耐心的解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不是庆远候杀的,那就只剩靖渊侯了!”流怀分析道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靖渊侯一心只想完成我的复国大业,而绮宣候也没有造反之心,所以,靖渊侯没有理由杀他。” “那这么说来,他真的没死?”流怀大惊道 华轩冷哼一声,语气正色道:“他死不死,我倒不关心,我只是在想,这天玄教教主下一个,准备怎么对付我?” 与此同时,在天玄教中,一间宽阔的房间里,榆幽与榆菲两人正在饭桌上用膳。 看着一旁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榆幽,榆菲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他拿出手帕,给她擦拭着嘴边遗留的油渍。 榆幽停下筷子,笑道:“哥哥,你不吃吗?” “我不饿!”榆菲说着,拿起筷子给榆幽夹了菜,喂到她嘴中。 榆幽吃着他夹的菜,心头一乐,嘴里一甜,很是幸福。 榆幽拿起空碗,盛了一碗汤,放在桌上。她轻叹一口气,平静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榆菲嘴角勾起一笑,温柔道:“我怎么会有事瞒你?幽儿别多想!”榆菲说着又夹了一块子菜,喂到她嘴边。 榆幽没有张嘴去吃,反而沉默了。榆菲见了,将筷子放下。他轻声关心道:“幽儿,是不是渴了?” “哥哥,绮宣候,你杀的?”榆幽默默问了一句。 “不是!”榆菲坚定道 “那就是靖渊侯杀的!” 榆菲看着榆幽的脸庞,那张脸还是天真无邪,可为什么她的心却越来越难懂了。 “幽儿,你......” 为何变了?原本要说的话,出口却还是犹豫了,在心中补了出来。 “哥哥想说什么?”榆幽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幽儿,这些事不该你管,所以,以后不要问,好不好?”榆菲本想命令她,可又怕她误会,便只能压下所有情绪,温柔的笑道 “哥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不用刻意隐瞒的。只是哥哥,你知道吗?我也不想管,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但是,我怕你出事,我怕你有一天,也会像我爹娘一样离开我!所以,我不得不去猜,不得不去想!”榆幽的情绪慢慢高涨,说到最后,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哥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 看着榆幽掉下的泪水,榆菲心中一阵心疼。他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幽儿别哭,哥哥答应你,绝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哥哥,庆远候已死,你不如就此停手吧,我们一起隐居山野,过平凡人的生活,好么?”榆幽抱着一丝希望,请求道。 榆菲沉默了一会,他走向窗边,看那红日如血,投射的光将榆菲的脸庞映衬的通红,半晌,他才长叹一口气,双眼的目光,闪现杀气。他勾唇邪魅一笑,“好,但不是现在,等我杀了华轩,我一定和你隐居山野。” 庭院中,流怀将饭菜做好,呈于石桌上,虽是粗茶淡饭,但与流怀一边谈笑风生,一边饮酒作乐,也不甚欢喜。 “华轩,天玄教教主为什么要对付你?”流怀不解问道 华轩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在嘴里咀嚼几下,咽下腹中。他看着流怀一脸无奈,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当年,庆远候奉命屠他满门,而奉命,你不想想,他奉谁的命?” 流怀一拍脑门,顿时恍然大悟,自己怎么这么笨啊!他奉先帝的命,父债子偿,先帝死了,他当然会把这笔账算在他儿子身上。 “原来如此!华轩,还是你聪明!”流怀夸赞道 “所以啊,庆远候一死,倒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活着,至少,那天玄教教主他不会先开始对付你!”流怀一边吃菜一边道 华轩无语,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还是平静道:“流怀,庆远候早晚都是一死,你有时间琢磨他早死晚死,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对付天玄教教主!” 要知道,天玄教教主榆菲,他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华轩吃着碗中的菜,眼中的眸子又开始似一汪潭水,深不可测。 中元节 银辉泛江畔,江面星璀璨。 河灯入波流,幽魂溯梦归。 傍晚街道人山人海,很是热闹。因一年一度的中元节来临,为这寂静的深夜沾染一抹繁华的景象。 漂浮空中的孔明灯各色各样,岸边的人将手中备好的花灯放入江河,让他们随波逐流。五颜六色的花灯上写满了吊唁的寄语,河面泛起尝尝波浪,将花灯飘向远方。而在许多百姓家门前,有不少人都在祀亡魂,焚纸锭。 不远处,一群孩子开心的玩乐着,他们围成一个圈,嘴里念着“七月半 开鬼门儿 鬼门开了出鬼怪 鬼怪苦 卖豆腐 豆腐烂 摊鸡蛋 鸡蛋鸡蛋磕磕 里面坐个哥哥 哥哥出来上坟 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 里面坐个姑娘 姑娘出来点灯 掉进河里回不来 七月半 打火镰儿 火镰花儿 卖甜瓜 甜瓜苦 卖豆腐 豆腐烂 摊鸡蛋鸡 蛋鸡蛋磕磕 里面坐个哥哥 哥哥出来接鬼 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 里面坐个姑娘 姑娘出来串门 掉了脑袋回不来 七月半 送鬼魂儿 鬼魂送了关鬼门 鬼门关 卖豆腐 豆腐烂 摊鸡蛋鸡蛋 鸡蛋磕磕 里面坐个哥哥 哥哥出来收尸 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 里面坐个姑娘 姑娘出来喊魂 吊在树上回不来” 的童谣,纯真的笑声不掺一点虚假。 河畔边,长亭上,一位身穿紫衣,手抱琵琶的姑娘正端坐在红漆长廊上。他眉眼如画,勾唇媚笑,玉手轻轻拨动琴弦,缕缕琴声在亭中徐徐响起,时而凄婉,时而欢快,缠绵的琴声如淙淙流水般动停...... 岸边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恰巧路过,听闻这阵琴音,便被深深吸引,他缓缓走去亭中,只见这姑娘美若天仙,身材窈窕,在细看其脸庞,原来是檀萤儿。 她还是如出见般,美的不染凡尘! 檀萤儿见到男子,停下手中琴弦,他红唇轻启,笑魇如花“华公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多谢檀姑娘关心,在下一切安好!”华轩笑着答应道 华轩看了眼檀萤儿的周围,不禁疑问道:“今日中元节,姑娘不去河边放花灯,何故一人来此弹这琵琶?” 檀萤儿看了一眼华轩,不禁伤感道:“今日中元节,本是要祀亡魂,焚纸锭!只可惜,我从小就是孤儿,根本不知爹娘是谁?听坊主说,我爹娘已经死了,所以我才成了孤儿。于是,每到这个节日,我都会弹首曲子,以寄相思。” 华轩垂眸,一脸歉意道:“姑娘抱歉,在下不是故意要触碰姑娘的伤心往事的。” 檀萤儿抬头,向那河面的纸灯望去。他转悲为喜,笑道:“无妨,这也不算是什么伤心往事!” “檀姑娘,别伤心了!作为补偿,我带你去个地方,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华轩一脸真诚,檀萤儿便放下戒备,随他去了。 华轩带着檀萤儿来到一个庭院里,院中池塘芙蓉盛开,朵朵皆是冰清玉洁,真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院中的房檐上都挂着五色斑斓的灯笼,笼中灯芯随风摇曳,隐隐跳动。 华轩走去一旁的石桌上拿起几个已经备好的孔明灯,温柔的目光倾撒在檀萤儿身上,他笑道:“要一起放灯吗?” 说着将手伸出去,檀萤儿犹豫了一会,但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华轩一手拿着孔明灯,一手将她揽抱在怀,脚下用力,便直接飞身而上。这可让檀萤儿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好意思,她渐渐羞红了脸,但看着华轩那张白皙的脸庞,她的目光还是难以转移。 月光下,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只觉抱着自己的男子好生俊俏,让她不禁痴迷。心中的情愫悄然而生,那颗隐藏的心在一点点蒙根生芽,渐渐开花。 “檀姑娘,檀姑娘?”华轩温柔的轻唤着。 “啊!”檀萤儿在声声轻唤中,迟钝的反应过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到了屋顶上了。 “檀姑娘,真是抱歉,方才,是在下失礼了。让檀姑娘受惊了!” 看着华轩一脸正色的致歉,突觉他傻乎乎的,一时没忍住,竟笑了出来。 华轩也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檀姑娘,我们放孔明灯吧!” “嗯,好!”檀萤儿轻声应答道。 因两人都没有放孔明灯的经历,所以,过程中他们手忙脚乱,不过,现场却是其乐融融,他们两你笑我闹,将那原本尘封的本性全部暴露。 今晚是檀萤儿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在这与华轩相处的时光,让她终于体验到无拘无束,放飞自我,她终于可以不用因为命令而循规蹈矩,她终于可以放下了所有伪装和戒备,只和华轩两人在这为放一个孔明灯而玩的不亦乐乎。 但同时,她的心好像也在慢慢变暖,她好像对华轩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可惜她却不自知。 一番折腾后,写出寄语的孔明灯终于放出天际,高高挂起。满院孔明灯带着他们的心之所愿,飞向远方,直到燃烧殆尽,才缓缓消失。 他们站在屋顶上,看着街上一派盛世长安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家家灯火通明。华轩不由感叹道:“万家灯火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檀萤儿垂眸,感叹道:“公子说的不对,于我而言,万家灯火阑珊处,却无一处是归处!所以,这万家灯火,却没一盏,为我而亮!” “仙音坊不是你的家吗?”华轩不解道 檀萤儿冷哼一声,苦笑道:“那算什么家,只不过是利用罢了!我们,都是坊主手中的一颗棋,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弃之。” 几滴清泪从檀萤儿眼中潸然落下,她深情的看着华轩,毫不掩饰,请求道:“华公子,我可不可以求你,求你留我在你身侧伺候吧,你是殿下,只有你从坊主手中要我,她才会允许。华公子,我想待在你身侧伺候你!” 华轩想了想,勾唇一笑,眼中的温柔褪去,泛上一抹神秘色彩。 “檀姑娘,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想要真诚,不希望救一个会随时背叛我的人。”华轩正色道 檀萤儿擦干泪水,一抹媚笑挂于唇边。 “我倾慕公子,公子,你可愿要我?”檀萤儿双眼透出期盼的目光。 华轩勾起檀萤儿的下颚,狠狠吻了上去。 屋外良辰美景,屋内一夜春宵,一觉到天明! 接风洗尘 朝日初升,远方乍亮天光,刺破一室凄凉。 床榻上,白色纱帐掩去昨晚荒唐,半晌,从榻上下来一个衣着整洁的女子。她便是檀萤儿,她缓缓走至梳妆台,玉手握眉笔,淡妆扫蛾眉。镜中的檀萤儿倒是比以前更添几分魅惑。 床帘纱帐被缓缓挂起,华轩一身青衣坐于床头,他看着妆台前的美人,勾唇一笑。 两人简单的洗漱打扮后,便出了门,这一路上,华轩对檀萤儿嘘寒问暖,情意绵绵,惹得不少平民心生羡慕,直呼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直到两人回了庭院,华轩才安排了一间房给她住下。在院中井边打水的流怀见华轩与檀萤儿如此亲密,便心有疑惑,他将手中的事情做完后,趁着檀萤儿不在,偷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华轩给他长篇大论的说完事情的原委,流怀才恍然大悟,但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华轩,他怎么能对檀萤儿动情呢? 流怀很是不解。 一片静谧的树林中,华轩与流怀一边散步一边闲聊。看着华轩那一脸开心的模样,流怀不禁问道:“华轩,你真喜欢檀萤儿?真想娶她为妻?” 华轩勾唇,邪恶的坏笑让他变得有些可怕。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冷笑道:“不过逢场作戏而已,有什么喜不喜欢!再说了,男人在床上的话,本就不可信,是她自己傻,非要献身于我,于是,我便只能利用一下了。” “你......真的与她?”流怀满脸不好意思,但还是试问道 华轩一脸嘲讽,“呵!就她也配?风尘女子,蒲柳之姿,不过尔尔!我怎会与她同房。只是昨晚,我将她弄晕了而已,是她自己痴心妄想,如今还在幻想之中。” “原来如此!华轩,你是想着利用她,做你的一枚棋子。只是,她之前毕竟是仙音坊的人,你就不怕她背叛你?”流怀担心道 “不会!女子最重视的,便是自己的贞洁,如今的她误以为自己已不是完璧之身,所以,她会乖乖听我话的。”华轩双手背在身后,双眼中透着无比的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日近黄昏,檀萤儿正在灶前准备着晚饭。只见她熟练的拿刀一挥,一盘去皮的土豆,毫无误差的掉入沸腾的锅里,而眨眼间,一块整齐的瘦肉也被瞬间剁烂成泥。她的厨艺高超,技巧熟练,真是一波操作猛如虎,让看的人皆叹为观止。 很快,一盘盘美味佳肴不断往桌上端来,盘盘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的直流口水。 华轩与流怀刚回庭院,便被这千里飘香的饭菜味给吸引,他们走到桌前。华轩看了一眼,便发现,这桌上菜的食材皆不是大鱼大肉,但不曾想,被这贤惠的檀萤儿一捣鼓,这粗茶淡饭也变成山珍海味了。 他不由心下暗叹道:真是聪明贤惠,美貌与才学并存的奇女子啊!只可惜,遇到了我这样背负着国仇家恨的人,也可惜,到最后,因为爱而变得糊涂! 华轩轻叹一口气。 檀萤儿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华轩与流怀,笑道:“饭已经做好了,快趁热吃吧!” 语毕,三人围在饭桌上,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吃饭。 “华轩,下一站准备去哪?”流怀停下筷子,问道 “去靖渊侯那拜访一下吧!”华轩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回应道 靖渊侯?他,莫不是想拉拢靖渊侯?檀萤儿心中一阵猜疑。 “那什么时候发出?”檀萤儿问了一句。 华轩停下筷子,嘴角勾起一笑,笑眯眯的看着她“明日!” 语毕,三人又重新吃起饭来。 第二日,华轩一早便和檀萤儿起了床,两人简单的洗漱一番后,便来到院中,却发现,流怀一早就在这等他们了。 三人收拾了行礼,向着靖渊侯的封地,靖渊城走去。 一入靖渊城,发现这里的百姓国富民强,城中人人都是家财万贯,哪怕最差的人家,家里也有一套值钱的房产,城中百姓民风淳朴,人人尊老爱幼,家家母慈子孝,城中男子皆是彬彬有礼,互相谦让。这里男女平等,没有贵贱之分,真是一方极乐净土。 华轩三人沿着街道走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烟花柳巷之地,没有赌博娱乐场所。他不禁想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这个地方就是《礼记.礼运》中所描述的样子吧! 正当他们想找间客栈时,一个身穿玄衣的公子飞身到他们面前。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身材高挑,眉如墨画,面若桃瓣。 流怀见着玄衣公子,真是一脸高兴,他笑道:“墨啟,这么久不见,不曾想,竟在此处遇见你了!” 墨啟礼貌的回笑道:“是啊,自梧桐村一别后,已有数月未见,今久别重逢,我真是不甚欢喜啊!” 华轩听后,也笑道:“墨公子,这是来接我们去见靖渊侯的吗?” 墨啟顿了一会,但立马就压下了所有情绪,笑道:“还是殿下比较厉害,一猜即中啊!只是,你们都来了靖渊城,昔日我们朋友一场,今日,我自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所以,我已经在靖渊城安排了最好的酒楼,为诸位接风洗尘。” “如此,便有劳了!”华轩笑道。 语毕,众人便随着墨啟离去。 交易 酒楼一间隔间里,装饰古香古色,陈设精致古雅,内有屏风相隔。 华轩四人围坐一桌,桌上摆满好酒好菜,珍馐美馔。 墨啟为众人各自斟了一杯酒,然后举杯笑道:“各位一路风尘仆仆,旅途劳累,辛苦了!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就当为诸位接风洗尘了。” 墨啟语毕,将酒一饮而尽。华轩众人也将酒喝了下去。 墨啟看着眼前的鱼脍笑道:“正所谓,青鱼雪落脍橙齑,吃鱼脍,最讲究的便是刀工。无声息下飞碎雪,一口咬下去,真真是令人回味无穷。诸位,都尝尝?” 听墨啟将这道菜形容的惟妙惟肖,大家便拿起筷子细细品尝起来。入口真是极致美味,让人吃后不忍再多吃几口。 就在大家吃的尽兴时,一阵寒冷的气息在慢慢逼近,不知不觉,一个人站在了身后。就在大家回神时。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靖渊侯。 看到是他,众人皆站起身来,而他却不管不顾,朝着华轩走去,单膝下跪道:“靖渊侯拜见殿下!” 语气还是那么高冷,身上的寒气也丝毫未减。 “起来吧!” 华轩的声音稀松平常,没有什么气势,也压不住人。但靖渊侯还是听命的站了起来。 “殿下竟然到了我靖渊城,为何不去府中一叙?”靖渊侯不解道 墨啟立刻单膝下跪,解释道:“启禀侯爷,殿下众人曾与属下是好友,属下带他们来客栈吃饭,是想尽一下地主之谊。待吃过饭后,属下会带他们去见侯爷,但却不曾想,侯爷您自己先过来了。” 靖渊侯看了他一眼,平静道:“罢了,起来吧!” “侯爷,绮宣候,真的死了?”华轩试探问道,语气中有一抹怀疑。 “殿下是希望他死?还是活?”靖渊侯反问一句,语气中带了一丝寒气。 华轩一笑,“靖渊侯,庆远候和绮宣候以后都是要辅佐我复国的人,我自然,是希望他们都没事。” 靖渊侯一笑,方才的冷气散了几分“只可惜,三候死的只剩我了!但是,死了也好,绊脚石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如此一说,这三侯中,只有靖渊侯对我,忠心耿耿了?” 靖渊侯轻笑一声,“怒怨湮滅於城下,鳳凰浴火遨天際。血海深仇家國恨,不過繁華夢一場。” 华轩听后,细品其中字句,却发现这是一首藏头诗,第四句的第四个字,第三句的第五个字,第二句的第六个字,第一句的第七个字。这连起来一拼凑,不正是“华家天下”吗? 靖渊侯看着华轩愣住的样子,冷冷的声音传进华轩的耳朵,“想必殿下也猜到了!这“华家天下”四字早有预言,又岂是外人所能觊觎的?” 华轩迟钝的反应过来,但还是不失礼貌的笑道:“靖渊侯,那日后,还得仰仗靖渊侯了。” “辅佐殿下登基皇位,乃本侯分内之事,殿下不必客气。” 华轩双手向前,礼貌的鞠了一躬,笑道:“如此,华轩便先行谢过。” 众人语毕后,便都随着靖渊侯离去。 傍晚,高崖绝壁上,白衣男子,清冷傲雪,长发及腰,微风拂过,衣袂蹁跹,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人,紫衣长发,面容娇美。 那人看着那抹白衣身影,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因为,今日,是那位白衣男子第一次相约自己。她好想上去看看他,好像上去问候一番,可她知道,那抹白衣身影,性情薄凉,心中又有了心爱之人,任她如何关心,她也不会领情半分。于是,她只能压下所有感情,对着背影,平静冷淡道:“榆教主,不知榆教主找我,所谓何事?” 榆菲勾唇一笑,他转过身来,看着素秋,卖关子道:“靖渊侯是个忠心的人,他对华轩登基,可谓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这么大的一个绊脚石存留于事,始终是,心有不安!” “榆教主不妨说说重点!” 榆菲抿嘴一笑,眼中的寒气也减少了半分。 “本尊今日让素坊主前来,是想结盟!不知素坊主可否为我效力?” 果然没什么好事!这次叫我来,也不过只是利用交易罢了!素秋心中苦笑道 素秋不解道:“榆教主武功高强,这天底下还没有杀不了的人办不了的事!但是,榆教主今日说想与我结盟,看来这个人地位高权势大,身份嘛,也一定不一般!不知道榆教主想杀的是谁呀?” 榆菲的笑慢慢冷却,他那又恢复到那淡淡的语气,寒冷的气势能让人不寒而栗。 “素坊主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即中。本尊要杀的便是当今殿下——华轩!” 榆菲毫不犹豫的承认,眼中染上一抹杀气。 华轩?他居然要杀华轩!素秋心中一震。莫不是他想反,自己做皇帝!或是,他与华轩有私怨? 素秋抬头,对上榆菲那一对黑如墨汁的眸子,深沉的如一汪潭水,让人捉摸不透。 看了一会,素秋又有些沉迷,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强制压下内心所有欲望,她转身不去看他。 “榆教主,若是我答应你,我的好处是什么呢?”素秋平静道 “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素秋疑问道 榆菲嘴角一笑,妖孽了许多 “对,什么都可以!” 素秋,这是一个机会,说不定,你可以争一争。 素秋在心里一遍遍安慰道,她沉默了一会,将手一掐,轻咬下唇,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对着榆菲的双眼,一字一句,坚定道:“娶我!如果你娶了我,我以后都不会背叛你,我会对你一心一意,为你干倒涂地,永远忠心。” 榆菲的脸色由笑转怒,他眼中杀气尽显,手底运用内力,瞬间掐住她的脖颈。 “额——!”素秋痛呼一声。 “素秋,你真以为本尊不敢杀你?”冷冷的声音传进素秋的双眼,似一块寒冰一样,冷冻着素秋的内心。 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心痛,一颗晶莹剔透的眼珠从素秋眼中滑落。 她强忍痛苦,因脖子被扼制,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字一字道:“榆教主,动手啊!” 音色中带有绝望,仿佛想一死而解脱! 榆菲松开她的脖子,挥袖间,她被重重摔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她嘴中喷涌而出。 榆菲再次背过身去,杀气从他眼中渐渐褪去,他缓缓说道:“三日后,本尊娶你!但是,婚礼一切从简,不能让江湖上的人知晓。还有,娶你后,若有朝一日,你敢背叛本尊,本尊一定让你生死不能。” 语毕,便在眨眼间,榆菲消失于山崖上,她眼前。 成婚 三日后的天玄教内到处贴着纸剪的囍字,教中张灯结彩,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他们备喜宴,置新房,忙的不亦乐乎。 而大门口的花轿也落到地面,一旁的仆人掀开轿帘,将花轿压低,一个穿着喜服的媒婆将教中新娘小心翼翼的扶了下来。 新娘一袭嫁衣,如火般绚丽夺目,头上的红色盖头绣着龙凤呈祥的花样,下面还用流苏做装饰,简直美到窒息。 随着喜婆的搀扶与指引,新娘一步一步走到大堂。 而与此同时,房间里,榆幽正瘫倒在地。她身心疲惫,心脏那一处,正痛的窒息,快要死掉。而眼泪也是不住流淌,旁边的角落里,已有几个空的酒坛堆放一边,今晚的夜很长,可漫漫长夜,她却怎么都喝不醉。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既然要了我的身子,为什么还要娶别人? 她在心里一遍遍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痛到极致,她又开封一坛酒,饮了一大口。 她从地上爬起,走至窗边,月光的映照下,她仿佛又看见那晚,他和素坊主在山崖上,两人之间,如此亲密。 想到此处,她不由心头一怒,将手上的酒坛直接砸向窗外。 酒坛“砰!”的一声摔碎在地,这破碎的声音似她心碎般,再也不可弥补。 窗外冷风袭来,将她的酒意渐渐吹散。她刚走出房间,只见从房顶上一个白衣身影,飞身而下。 榆幽擦干眼泪,仔细一看,原来是羽陌。他正手拿着一个食盒。他看着榆幽那哭红的眼睛,一阵心疼。 榆幽见着他,终是隐忍不住,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掉落下来。 看着榆幽伤心难受,羽陌的心却比她还要难过。当羽陌伸手替他擦干泪水时,那滚烫的眼泪掉入他白皙如玉的手指,他心里如火烧灼烧一般痛,痛入身心,痛入骨髓。那种痛让他慢慢萌生不甘,于是,他心中深藏的欲望终是隐忍不住,慢慢从播种到生根,很快便能生芽。 他将食盒打开,把所有不好的情绪强行压下,温柔的声音,笑道:“幽儿,这几天都没怎么进食,你看,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糕点,你要不要尝一尝?” 榆幽摇摇头,眼神中尽是绝望,可还是强颜欢笑道:“我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 因为榆幽不开心,他本不想强迫她。可是,她确实是有两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他看着榆幽,一脸委屈道:“幽儿,我知道你喜欢吃这绿豆糕,红豆糕,千层酥,所以,我特意去找人学的。幽儿,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羽陌看了看糕点,假意一脸失落道:“唉!不过也是,幽儿尝遍天下无数美食,而我做的这些,连样式都摆不好,也难怪幽儿不吃了!” 榆幽听后,心中知道,羽陌是在变着花样劝哄自己。无奈之下,她只好伸手将盒中糕点拿起,吃了一口。 “好吃吗?”羽陌一脸期待道 榆幽点了点头,“好吃!” “好吃你就都吃了!” 榆幽闻言,刚要拒绝,却被羽陌压下,打断道:“幽儿,你可不许拒绝我!否则,我会觉得你在敷衍我!那这么一说,我的一片苦心,真要白费了!” 看着羽陌那一脸无赖的样子,榆幽哭笑不得,而心中的痛也消散了一些。 她将盒中糕点吃了一块又一块,糕点下肚时,她才发现,她是真的饿了。如今的她,已经不顾什么形象,似饿狼扑食一般,很快,就将糕点吃的连残渣都不留。 看着她吃糕点的样子,羽陌只觉她又萌又傻。羽陌走进房间,从里面给她端了一杯茶水出来。 他轻声笑道:“幽儿,喝口茶水吧!” 榆幽接过茶水,一口就喝了下去。 “幽儿,还要喝水吗?” 榆幽摇摇头。 “那,幽儿可吃饱了?” “嗯!” 榆幽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羽陌哥哥,可以带我去看看,哥哥的婚堂吗?”她低着头,声音如一摊死水,没有任何感情。 “幽儿,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徒增伤感。”羽陌安慰道 “不,我想去,我就是想看看,新娘子穿上喜服,到底有多漂亮!”榆幽的语气坚决,沉重的眼眸中闪现一丝坚强。 羽陌拗不过榆幽,便只能答应带她去了。 来到婚堂,看见堂后是一桌桌小型酒席,来庆祝的都是一些魔教里小门小户的小型门派。 他与羽陌站在门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看着新郎和新娘拜堂成亲,看着酒席上的人恭贺祝福。看着喜婆高声呐喊“一拜天地!” 榆幽心有不甘,因为这穿上嫁衣,受人祝贺的,本该是她!婚堂上,与榆菲拜堂成亲的,本该也是她!披上盖头,进入洞房的,理应还是她!与榆菲共度春宵的,更应是她! 但是才几天啊,这个女人的出现,就将她生命里的一切全部夺走了!榆幽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为什么?命运为什么就带她如此不公?当年,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父母保护榆菲,他哪有命在?这么多年,她与榆菲朝夕相处,一起同生共死,度过多少磨难!不管经历怎样的苦楚,他对榆菲,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可到最后,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 或许,或许是因为他做了魔教教主,一切会以利益为重。说不定,他对自己好,也是在利用自己!如今没有价值,就丢弃一旁,不管不顾了。 榆幽的心中越想越偏,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她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淌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羽陌,心乱如麻,又想劝解,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怕越是劝解,他越是难受。 待榆幽回过神时,新郎与新娘早已入了洞房。这时,只剩宴席下的人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榆幽求着羽陌带她去他们的喜房。在来的路上,榆幽心情复杂,思想矛盾,她擦干眼泪,准备直闯洞穿饭,找榆菲问个清楚。 所以,这一路上,他开始一遍遍否决自己的思想。她在心里一遍遍安慰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哥哥要了我的身子,他是爱我的,他如今做的一切,一定都是假的,他在逢场作戏,他在密谋! 一路上,羽陌观察着榆幽情绪变化,便知道了她的心思。他在心底暗暗发誓道:榆菲,我不争不代表我不想,榆菲,之前,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能力护好她,而将她放心交于你。若是,你今日真做了对不住她的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圆房 婚房中,所有的家具陈设都换成了艳红,衬上两位新人的服饰,真是互相辉映,加上红烛的照应,真是将大红这抹鲜艳的颜色凸显的淋漓尽致。 屋内红衣新娘端坐在床,听着新郎在房间走路的声音,心中欣喜若狂。 我这是嫁给他了?我真的,嫁给他了吗?新娘喜极而泣,眼泪从眼中落下。 真没想到,我真的嫁给了他!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而这一切,就恍若一场梦一样。 听着屋里的脚步声,她好想起身,好想掀开盖头,开口说话。可是,她身为女子,需要坚持,因为,成婚这是事情,她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她什么也不懂,所以心中也慌张,害羞,但同时,她也有一些小期待。 屋内的红衣新郎倒下一杯酒水端去,递给坐在床边的新娘。新娘盖头没掀,却端着合卺酒。这是什么道理?新娘很是不解,带着疑问,新娘朱唇轻启,悠悠问道:“为何不掀我盖头?” 清冷的声音悠悠传来“先喝合卺酒,再掀盖头,是天玄教的规矩。” 新娘听后,抿唇一笑,轻声道:“好,都听夫君的!” 两人说着便交缠手臂,新郎双眼死死盯着那一杯交杯酒,一直看到她将交杯酒一饮而尽,才放心的将她盖头打下。 今晚的素秋面色红润,肤色白皙,一颦一笑间,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真是好看,素秋看着面前的男子,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美貌,男子冲着他笑,一双眼中,尽是温柔。 男子看着素秋的美貌,心中早已是按耐不住,如此美人,岂可辜负! 还没等素秋反应过来,霸道而缠绵的吻如猛虎般在她口中掠夺。 “唔!”素秋被他这一举动措不及防,她感受着男子的吻,好软好甜!这是真实的触感,此刻,她心中好生幸福! 很快,她便沉沦了。 屋外,榆幽与羽陌匆匆赶到,可刚到门口,就听见两人缠绵床榻,那不堪入耳的**。 榆幽冷笑一声,苦笑道:“呵原来一切,不过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那叫声声声刺心,榆幽听到这,想进门去质问的勇气就此崩塌。她离开了他们的喜房,一路上,如一具行尸走肉。 羽陌见了,也随即追了上去,尾追其后。 为什么?为什么连解释都不给我,你就要这样背叛我?为什么?在来的路上,我对你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如今,你连我的最后一丝希望,都要残忍毁灭。 看着榆幽心碎神伤,羽陌心中生起一股恨意。 榆菲,既然你不好好珍惜他!那我就只能带她走了,只要幽儿能平安幸福,我做什么都值得!哪怕,背叛你! “羽陌哥哥,你送我回房间吧!”榆幽不悲不喜道 “好,我这就送你回房间。” 羽陌单手抱着她,将她送到屋门口。 “羽陌哥哥,我累了,就先回房间歇息了,你也早些回房歇息吧!” “我不回去了,我就在外面守着你吧。这样,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叫我!” “我不需要你在外面守着,羽陌哥哥,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难道这也不行吗?榆菲欺负我,现在连你也欺负我了,是不是?现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无处发泄的情绪终是按耐不住,她将所有的不甘与怨恨终于哭着嘶吼了出来。 羽陌心中一惊,面对榆幽的发泄,他很是自责。觉得自己就是一傻子,总是不会说话做事,又惹的幽儿哭泣伤心。 他连忙道歉,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幽儿,我一时关心则乱,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不喜欢我在外面,我走就是了,但是,你别在生气了,好不好?这样,会气坏你身子的!” 榆幽抽咽了几下,抬手大骂道:“滚,滚!” 羽陌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现在立马就走,你赶紧回屋歇息吧!” 羽陌语毕,飞身离去。 榆菲,今日,榆幽受的委屈,总有一天,我都要向你一一讨回。 ——羽陌 见着羽陌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后,榆幽才缓缓走进房间。刚一进房,就被人从身后毫无准备的点了穴道和哑穴。渐渐的,眼睛还被人用纱布给轻轻蒙住。 这个人是谁?我房外机关密布,高手如云,而这个人,他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进出我房间?难不成他是天玄教的人? 榆幽的悲伤被压在心底,他静静分析道 “小美人,不用多想了!我就是天玄教的人,是教主把你赏赐给我的!”一阵略带耳熟的声音渐渐传入她的双耳,听到这一句,心底更是绝望,现如今,她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只能任由屋中的人将她抱去榻上,轻轻放下。 榆幽在心里苦笑:这么快,你就要把我送与他人了吗? 榆菲,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件衣服吗?喜欢的时候就穿,不喜欢就换!为此,还能把我送与别人! 榆菲,我真是看错了你! 屋中的人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温柔的笑道:“今日是教主的洞房花烛之夜,教主不想让你寂寞,所以,就叫我来陪你。” 榆菲,我恨你! 那无声的呐喊在心底叫唤。 屋中的人扯下了她肩上衣服的一角,肩膀那处冰肌雪骨裸露了出来,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男子趴在肩头舔了舔,却发现她虽全身不能动弹,但却颤抖的厉害。在抬头,发现她的眼泪已缓缓流下。 男子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轻笑道:“傻幽儿,别哭了!” 榆幽心中一颤,这个声音,是哥哥!真的是哥哥! 得知是他后,紧张的身躯才得以舒缓,她全身渐渐放松下来。 榆菲解开她的哑穴,她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生气道:“你回来做什么?” “今晚我拜堂成亲,当然是要与娘子春宵一度!”榆菲回答的轻描淡写。 “你是酒喝多了吗?房间都走错了!” 榆菲看了看榻上的榆幽,一脸不解道:“没走错呀,榻上躺着的,不正是我家娘子,幽儿吗?” 榆幽自知自己辩不过他。与无赖讲道理,无疑是:多费唇舌。 榆幽怒道:“解开我穴道!” 榆菲温柔的轻笑,“娘子有令,为夫自当遵从,只是,为夫有两个不情之请,还请娘子务必要答应。” 榆幽撇过头去,没有搭理,榆菲见了,续说道:“娘子不说话,我就当娘子默认了。娘子,第一:今晚任娘子怎么闹怎么罚都行,但是千万别把为夫赶出去,因为今晚,是为夫娶娘子的新婚之夜,为夫可是要为娘子侍寝的。” 榆幽听后,将头正过来,一脸不服的打断道:“是你今天嫁给了我,叫声夫君来听听!” 榆菲听后,嘴边笑意更甚,他讨好道:“夫君不生气了?” 榆幽听着,心中这才好了一些,气也逐渐消了许多。看着榆幽心情渐渐开朗,榆菲才继续说道:“这第二嘛,夫君,奴家真的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的!此次成婚不过是一场交易,夫君就原谅奴家吧!” 这一句说的委屈至极,可怜兮兮,一脸的撒娇模样。 “那我问你,房中他们圆房是怎么回事?”榆幽正色道 因为这个,很重要! “那个人,不是奴家,不过是找人代替的。正好,他们饮的交杯酒中下有幻药与***!所以,素秋才会将那人看做是奴家!”说到此处,榆菲弯下腰,头靠在榆幽肩上,委屈道:“夫君,你方才去哪了?你知道吗?你不在,奴家一人在此独守空房,等你等的好生辛苦,生怕你不回来了呢!” 这妖里妖气的话语,那还有点男子气概,活生生就是一魅惑人心的妖孽嘛!此等美人,真不应留于凡间。否则,还真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啊! 这一番解释,让榆幽又回到了从前。 原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原来,他很是爱我的! 榆幽的心结顿时解开了不少,她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解开我的穴道!” 榆菲从榆幽的肩上缓缓起身,迅速解开了她的穴道。 榆幽拿开眼睛上的纱布,睁开眼就看到榆菲那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正在对着自己温柔的笑。 看到榆菲的那一刻,隐藏在心底的委屈终是被激发,她抱紧榆菲的腰身,脸深深埋在的怀中,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泣毫不掩饰的发泄出来。 他一手轻揽榆幽,一手在榆幽的后背抚摸着。 看着榆幽这痛哭流涕的模样,他内心是深深地自责。 对不起,幽儿,这一次是真的让你受伤了。 过了许久后,哭泣声才慢慢停下。他从榆菲的怀中缓缓离去,可双手还是不肯放开,怕她这一放手,榆菲便又不属于他了。 他抚摸了一下榆幽的额头,关心道:“幽儿,累了吧!” 榆幽抽泣着,她看了看榆菲身上被她哭湿的衣裳,才有些嫌弃道:“洗洗吧!” “好!”榆菲笑着,轻声应道。 榆菲将榆幽打横抱在怀中,两人去温泉里洗漱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便又再次回到了房中。因今晚都累了,所以,榆幽躺在榆菲怀里,昏昏欲睡。 该章节已被锁定 三人同时自爆,威力何其大?或许刚进入神通阶的巨枭都要回避。但是老者却只是淡淡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是,我马上去。”说着不敢有半分犹豫的马上退了出去,也许是看到他的脸色难看,知道如果自己再半点,也许等待他的就不是冷脸了。 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探进去了,特蕾希娅的身躯微微颤抖,像是接受到了最高权限的指令,马上变得热烈起来,灵魂世界的经历让她跟李奇在瞬间就产生了最佳适配。 脚步停止,再次看见望赛的那宏伟的建筑,贺宸感觉全身心放心,出了望赛就意味着他不用时刻警惕,不用时刻担心有谁会突然出现来捅自己一刀。 “宝贝!”月神忽然紧紧的抱住了我,泪流满面,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看起来非常的激动。 “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看来我现在除了帮你便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沈博凌听了不禁苦笑了起来。 他知道虽然知月的钱不用还了,但是他自己刚刚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伴随着林晨的出现,几乎所有的枪口,都在这一瞬间,对准了林晨的脑袋。 “不要紧,只不过是几天的事,先敷衍一下,便可以再开业了,而且急的可不止是我们,自我们开业到现在每天有一半的人都是回头客,我们如果休息,他们可是最急的。 “麻烦大家让一让,我是医生……”走了过去,林晨就开口大声的说道。 明明是人类异能也没她高,为什么感觉不到对方的步伐及能量波动,否则早有防范的她怎么可能中招? 玉红秋对于玉红素的事情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仍然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肖月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她了,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这么羞辱,她连脸色都没变,就好像玉红素是一个陌生人。 听到徐天的话,李贺神情一愣,就在这时,徐天脑门猛地向前一顶,随后紧跟着一声闷响传来,李贺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后脑顿时传来一阵剧痛,手中五连发脱手而出身形往前一扑直接趴在了地上。 之间一道淡黄色的光芒撕裂乌云,从无边的黑暗中直射而出,带着绝对的毁灭威力打向了巨大的修罗。毁灭之光所过,连空间都变得扭曲,空气中的尘埃都被击成虚无。 此时我正开着阴眼,面前的这人在我的阴眼下已经显出原形,是一个绿毛怪物,听他这么一说,的确引起了我和大德子的好奇心,大德子怂恿我进去瞧瞧。 与一干参赛者与三位五星炼器大师告别之后,蓝枫走到木台边缘,旋即扶着栏杆,纵身一跳,然后迅速地往地面坠落而下。 “草你妈你咋说话呢?”徐天的话瞬间点燃了杨飞的火气,猛地站起身顺手就抄起了桌子上的啤酒瓶子指着徐天张嘴骂道。 意念微动,无形的屏障猛的将身后之人席卷而出,狂躁的能量较于之前更甚,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直到撞碎那道围墙才算罢休。 之前说不出话来了,现在能发出声却感觉嘶哑的厉害,好像喉咙那里卡着什么东西,声音就跟指甲刮到玻璃或黑板的声音一样,让人觉得牙根酸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舒服极了。 “拉倒吧!钱我不差,一会整完你们想吃啥我花钱安排就完事了!”烦躁的摆了摆手,晓峰果断的拒绝道。 这就是他想要实现的野望,他要让更多的人达成这个共识,所以在这之前,他才会颇为大方的将已经如同丧家之犬的苦海长行那伙发丘天官吸收进入【卸岭门】,让他们成了他的得力干将。 稀奇古怪的异能多得数也数不过来,可是以异能为资产的银行,听着就感觉怪怪的。 从此,外人皆以为天子无恙,几个与天子亲近的人则是知道,这不过是天子让太医院放出去的假消息罢了。 李霁,可是从来没登过门的。此次造访,怕也是为天子要纳沈连城入宫一事吧? 找了几根电线将大门封住,叶强拉过一张椅子便躺了下来。头痛如阵阵潮水般袭来,叶强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呼呼的睡了起来。 灼热的火球终于从四面八方招呼而来,甚至还伴随着一些高阶的范围型魔法——流星火雨。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先前乃是姬轩辕说的,她只是以为乃是对方拒绝她的手段。 触须在手臂上翻涌,叶强的手掌瞬间化为利爪。一时间血溅三尺,黑红色的触须转眼间将两具无头身体吞没。自此c组四人全体阵亡,而叶强在经历了连番受伤后恢复到了“半管子血”的状态。 红色的高斯闪身出现在安培拉星人身前,一个巨大的拳头如同火星撞地球般朝安培拉星人脸部打下去。 “什么事?”此时鹰眼正一脸懵逼的看着那毫发无损的套房,闻听属下的汇报,他下意识的问到。 “咱们刚才托运的货物,不都是精确计重的吗?”其中一位驾驶员疑惑道。 然而,花魂却只能聚成一次,散掉了内丹就相当于散去了修为,散去了花魂。 “不好!”刘刚一击没有抓住韩冰,感受到了身后传来呼啸的风声,想要迅速的撤回他的手臂。 但是这一击,却如同要将虚空都打崩了一般,恐怖的拳风瞬间掀翻了整座凉亭,方圆百米当中的建筑物,更是被连根拔起,就是西门世家中心的那几座五层别墅,都是陷入了疯狂的摇晃当中。 【使用说明】:长按开关,可持续性放大被照射物体。第二次照射,被放大后的目标物体将会恢复原样。 至于陈浩见到的那些长枪短炮一样的摄像头,也是这些媒体们为了蹲守新闻素材,而提前准备好的采集设备。 结盟 庭院中,榆幽坐在凉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低着头,不悲不喜。 榆菲见了,蹲下身,从旁边的水果里拿出一颗葡萄,剥好后,放于他嘴边。 榆幽转身,背对他。 榆菲一笑,温柔道:“幽儿还在生我气?” “我可不敢!”榆幽平静道 “幽儿,今日天气大好,我带幽儿出门游玩,可好?”榆菲一脸讨好道 “不用了!哥哥,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好,但是幽儿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只要答应我这件事,幽儿就算有再多要求,哥哥也能全部办到。” “什么事?” “幽儿答应我,不许跟我置气,幽儿每天都要开开心心,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就告诉哥哥,哥哥来解决,若是有什么不愉快,也找哥哥,哥哥任幽儿处置,直到幽儿,开心为止!” 榆幽转过身,看着榆菲一脸认真的样子,榆幽一下被逗笑了,这个样子,哪有一点天玄教教主的威风。 “哥哥,以后千万别这样说话了。”她边说边躺在凉椅上,长叹一口,道:“亏你还是魔教教主呢,你这样,哪有半点当教主的样子,而且,别人看见,也会笑话你的!” “幽儿,记得初建天玄教时,你和我说过,你喜欢美男子,以后,你做了天玄教的主子,一定要广纳才貌双全的男宠,主要是长的好看,还要对你忠心,对你好,幽儿还记得吗?” “记得!但是,那都是玩笑话。” “可我却,当真了!幽儿,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呢!反正我只是你的哥哥,不管怎么改变,我永远都是,当然,我也是,你的男宠!若是在天玄教,谁敢笑话,我便杀了谁!” 榆菲将头枕在她的腿上,榆幽伸手轻轻抚摸着。指尖伸进那柔软润滑的秀发,榆幽缓缓张口,轻声道:“哥哥,我想回山野,去乡下。我想过隐居的生活了,我想明天就走,以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榆菲听后,双手抱紧榆幽的腰身。 他隐忍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幽儿别闹了!你明知哥哥一人是难以照顾好自己的,所以,能不能别不要我!这可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啊!” “哥哥,素秋你不能杀,因为她能帮你。可我并不聪明,我既帮不到你,又不能容忍。我的眼中真的容不下沙子,素秋你可以与她是合作关系,利用关心,可我就是不能容忍你娶她,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不行。哥哥,我知道,这样可能会坏了你大事。”榆幽起身,眼中一片真诚,“哥哥,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平时对我太过骄纵,所以才导致我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顾全大局。如今,唯一能两全的方法,便是我离开,眼不见心不烦,这样我既可以不成为你的包袱,又可以成全你的大事,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我知道你不能容忍,可你为何,就是不肯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呢! 榆菲的手握紧榆幽身上的衣裙,他的力道很大,能听见裙摆撕碎的声音。他眉头紧蹙,苦笑道:“幽儿,你要是走了,你让我怎么办?若没有你在身边,这天下要来何用?” 榆菲轻闭双眼,只觉周围一片寂静,他不禁回想起初建天玄教时,榆幽曾说“她要做万人之上的人上人!她不想再吃苦,想让天下尽收囊中,想让天下人全都臣服与她脚下!” 诸如此类的豪情壮语,如今却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 是啊,自己是不够厉害,没能让天下人臣服她,可是,如今的他也在筹划之中,只要杀了华轩,他就能兑现承诺,用万里江山为聘,换娶她一生相守! 榆菲倒吸一口凉气,轻轻叹出,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脸颊划过。自从他建立天玄教后,这是他第一次落泪。 榆幽已经好久没见过他落泪的样子,今日这副模样,倒像是一个柔弱不堪的娇贵公子。 榆幽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榆菲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真要走吗?” “是!” “若我不同意呢?” “我讨厌素秋,我不想见到她,所以......” “你还是要走!”榆菲打断道。 榆菲思量半刻,果断狠绝道:“那如果,我杀了他呢?” 榆幽摇摇头,“不用了,她真的能帮你!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杀!” 榆菲睁眼,眼中一片血红,杀气腾腾。他勾起一抹妖孽的坏笑,一字一句道:“那好,不能杀她也留不住你!”怀中的短刀不知何时滑到了榆菲手中,短刀出鞘,毫无怨言插进自己的肩头,鲜红的血液顺着短刀滑落,滴在地面。 榆幽心中一惊,眼眶一红,眼泪便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 “你是不是傻啊!就算你不想让我走,你也不用伤害自己啊!” 榆幽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她连忙想扶着榆菲进屋,却不曾想榆菲的手一用力,短刀往里又进了几分。 看着榆菲对自己的伤害还没停,她心乱如麻,慌张情急之下,一遍遍哭泣道:“我,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好不好,你别再伤害自己了。” 语毕,榆菲才手上用力,迅速将短刀给抽了出来。榆菲强忍肩上的痛,笑的一脸开心,似根本感觉不到痛一般。 他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笑着,“幽儿不走了就好!幽儿,别哭!我惹你不开心了,受罚也是应该的!但是,若我的伤能换幽儿一笑,那也算是伤的其所!” “闭嘴,别说话了!”虽是哭泣,但也生气,虽是心疼,但也讨厌,此时她的心情有些矛盾,五味陈杂。 榆幽将他扶到榻上,靠着床榻。 “幽儿,我受伤了!所以今日得有劳娘子伺候我了!”榆菲一脸无赖的样子道 这个哥哥,总是把最真实的一面留给她! 榆幽擦干眼泪,强势道:“叫我夫君,我就伺候你!” 榆菲笑的一脸温柔,“好好好,夫君!夫君,为妻受伤了!好疼呢!”榆菲委屈道 榆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走到榻旁。她伸手解开榆菲腰间的腰带,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一道深入骨髓的刀伤映入她眼帘。榆幽用手轻轻触碰抚摸,眼中的泪水又是一阵落下。 “这以后可能会留疤的,可能永远都好不了了。” 榆菲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他也开始后悔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幽儿喜欢美男子啊!我身上留了一道疤,她会,厌恶吗? “对不起,幽儿,你也别嫌弃我,我会想办法治好这道疤痕的!”榆菲的声音真诚而害怕。 “你这傻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所以以后,别为自己的样貌而与我道歉。要知道,我喜欢的,是榆菲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地位,权势,才华,相貌!” 听到这,榆菲不由得苦笑,是啊!你如今这么说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毁容过,失去过,当我真正丢了地位权势,样貌荣耀,当我真正保护不了你,真正变丑时,你还会这么爱我吗?幽儿啊,不是我不信你,是我太了解你!只是,我还是喜欢自欺欺人,我还要继续骗自己,你,是真心爱我的! 傍晚,夜色柔美,繁星满天,庭院里,月色下,一白衣男子饮酒舞剑。 月色如水,也唯这绝美的月色,才能不在这谪仙面前自惭形秽、失了光华。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不知不觉中,门口站了一人,男子察觉到后,手中长剑翻转,朝门口发射过去,门口那人见了,起身一转,轻松躲过。 那人眉眼一弯,笑道:“素秋见过羽公子!” “素坊主找在下有何事?”羽陌没有转身,只是冷冷问道。 “听闻天玄教中,有四大护法,我入府也有两日,为何只见到了三位,不知还有一位是?” “素坊主,天玄教的事情除非教主告诉你,否则别打听,不然容易惹祸上身,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素秋冷笑一声“羽公子,早就听说,天玄教四大护法团结一心,忠心为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素秋从身上拿出一个雕刻牡丹的铜牌,直接扔给羽陌,羽陌伸手就是一接,仔细打量一番后,才发现这是胡姬的东西。 当年,司琪,漪鸢,千颜和他都是被最后选中留在天玄教当护法的人,他们四人中,只有司琪的武功最高,怕是和教主交手,也难分胜负。司琪学成后,便想离开天玄教,因为在他看来,人活一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请求教主,放他离去,退隐江湖!教主应允了,司琪离开一年后,不知因何原因,结识胡姬。因司琪最重感情,所以,当年为杀冷岚殇,教主差点拼了性命,最后,是司琪拼上所有,才将冷岚殇的功力耗尽,这样,才能逼得冷岚殇跳崖自尽。而司琦也被坠入崖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胡姬也就此消声灭迹,隐退江湖。 “你是不是知道胡姬在哪?”羽陌有些激动 “是!”素秋坦白道,不带一丝犹豫。 当年,羽陌,千颜和漪鸢在崖底也搜寻过,但没有找到尸体!所以,羽陌相信,他一定还没死,而且,胡姬那么爱司琪,这五年,她一定在想办法搭救司琪,说不定找到她,也许就能见到司琪了。羽陌在心中分析道 “素坊主,说吧,你有什么条件?”羽陌冷漠道 “好,既然羽公子快人快语,那我也就明说了。我不是来和你讲条件的,而是来与你谈比交易。你我互帮互助,各取所需!我知道,你喜欢榆幽,而我呢,也是真心喜欢教主,所以,你我合作,事成后,榆幽归你,教主归我!而我今天来,就是为表我的诚意,将胡姬的下落告诉你,怎么样?” 羽陌勾唇一笑,“好买卖,够划算!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帮你呢?” “陌公子,榆幽是你的心上人,可她心里却总牵挂着别人,想来你也不好受吧!我也曾去拜访过榆幽,她可不是一个有吞忍心的人,榆幽恃宠而骄,可是半点委屈都不能受,如今,教主娶我,我就不信,榆幽她心中不会难过?所以,羽陌,你难道就这么甘心看着她受苦,而你却无动于衷吗?” 这些话,一字一句,说到他的心坎里了。是啊!看着榆幽受苦,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榆幽煎熬,他也痛苦!所以,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能再心软了! 榆菲,既然你对榆幽这么狠心,那就怪不得我背叛你了! “好,我答应你!” 素秋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羽陌接过后,素秋便转身离去。 杀令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靖淵侯府’。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寒风萧瑟,雨后的夜晚,空气新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庭院里,华轩正躺在一张凉椅上。天上繁星如许,明月如初。 屋内,流怀拿着一件外衣走出,看到院中那活的自由自在的华轩,流怀不由得叹息道:“真希望你永远都能像现在一般,没有烦恼,无拘无束。殿下,若你没有生于乱世,若你不是殿下,我想,你应该会很幸福。” 流怀走到华轩面前,却发现华轩已经熟睡,进入了梦乡。流怀将外衣搭在他身上,静静看着他的脸庞,只觉那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沧桑。 “是流怀吗?” 华轩那慵懒的声音渐渐传入流怀的耳中,流怀醒过神,看着华轩,发现他还是双眼紧闭,一股懒洋洋的样子。 “是我!夜晚寒冷,我就拿了件外衣给你披上。” “檀萤儿她回房歇息了?”华轩随口问道 “嗯!” 华轩睁开眼睛,将身上的衣服丢给流怀,然后,起身向院外走去。 “华轩,那么晚你要去哪?”流怀关心道。 “睡不着,去藏书阁!” 华轩说完,已经走远。流怀匆匆跟上。 天玄教中,大堂上,烛火通明,照的厅堂一片明亮。 那琉璃玉做的宝座之上,榆菲一身红衣,倾国倾城。他一颦一动,目光转流之间,都透着一股妖孽的美感,可那双眸子却含着很重的杀气。 大殿中,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来者是一男一女,两人皆带着头纱,看不清面目。 走到殿前,两人单膝下跪,齐声道:“拜见教主!” 榆菲撇了他们一眼,正色道:“今日叫你们前来,是要你们帮本尊完成一件事。事成后,你们便可以永远离开天玄教,恢复自由之身。不过,若你们完不成,便以死谢罪吧!” 两人又再次齐声道:“是,属下必当为教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书房里,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细细打量一番,房中面积很大,古色古香的横排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从前往后数,书架有百排,从下往上数,每排有十层,从右往左数,每层书架上有二十本书。 华轩见了,嘴角勾起一笑,“真是找了个安静的好地方。” 华轩从袖中拿出一根火折子燃起。他照亮着面前的书架,上面的书杂乱无章,什么类型的都有。华轩随手一拿,还没等华轩翻开,只听见书房里有细微的动静。 华轩立马将火折吹灭,书也放回原位。他们轻手轻脚的朝声音来源处走去,在倒数第一排的书架里,有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正在到处翻找,这个黑衣人体型瘦小,背影瘦弱,华轩猜测,应该是个女子。就在华轩准备慢慢靠近时,黑衣人有了察觉,放下书反手就是一掌,出手狠毒,一掌致命。还好华轩与流怀反应快,他们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 黑衣女子见了,不再多做纠缠,从身上甩出一个类似于球一样的东西,朝他们扔去,只听砰的一声,那东西放出白烟,待白烟消散后,那黑衣人也消失不见。 流怀见了,准备去追,却被华轩拦住。 “穷寇莫追!” 流怀听命退下,华轩嘱咐道:“流怀,切记,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明白吗?” “是!” 房顶上,那个黑衣人掀开一片砖瓦,正在静静看着,听着他俩的对话。 两人将书房整理干净后,便偷偷溜了出去。 这一番折腾后,华轩与流怀也累了,他们各自回了房,便早早歇下。一夜过去,朝阳东升,新的一天又将重新开始...... 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木槿树,洒下碎金般的亲吻,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池塘上。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艳丽多姿的木槿花,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飘向远方。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 在这个小小内院里,只见有四位女子,她们各型各色,此时的他们,正坐于庭院,各自把玩着自己拿手的乐器。 前面亭中那位抚着古筝的,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得不魂牵梦萦。 再看看坐在树下那位,七分妖媚美如画,三分勾魂入骨香!真是美到极致的绝世佳人。面似芙蓉,眉如柳枝,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心弦。而一手琵琶弹的更是出神入化,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倚靠在树上的这位姑娘,手拿一把竹笛,轻轻转动。微风拂过,衣袂飘飘,似一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落入凡尘。这姑娘肤白貌美,眉宇清秀,双眸间透着一股傲气,可全身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最后一位,坐在屋顶上。一把古琴轻挑拨弄。她温文尔雅,品貌端庄,丽质天成,天姿绝色。她就像一位大家闺秀般,远远看去,玲珑小巧,弱不禁风,可细看那眉宇间,好似隐藏着巨大的力能,她一颦一笑,温柔动人,大方得体,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这四女各有其色,也各有所长,他们所学的乐器皆不一样。而此时的他们,正沉浸在自己的玩乐中。 就在四人耽于享乐,乐在其中时,天空飞来一女子。身着白衣,如雪般,一尘不染。她腰间别了一根玉箫,落入地面时,气质卓绝,跟这四女相比,远比他们还胜一筹。 女子冰肌玉骨,明眸皓齿,腰间的系带上,银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似鸟鸣一般好听。细腰长腿,前凸后翘,能柔能刚,能妖能媚,真是将这四女的优点集齐一身。 四女见着女子,纷纷围了上来。 弹古琴的女子,朱唇轻启,笑道:“大姐,坊主可有任务?” 女子将自己腰间的玉箫拿在手上,眼眸一转,杀气毕露。 她语气冷的似一块铁一般,“坊主口谕,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华轩和榆幽,还有及其身边同党!” 四女听后,站成一排,恭敬齐声道:“是,属下领命!” 一片宽阔的水域上,船只很多。但大部分是乌篷船,当然,里面也有不少装饰华丽的游船穿插其中,堤岸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清明上河图在眼前舒展开来。 华轩与流怀在街上来回游荡,悠哉游哉,好不自在。靖渊城里,好多的,好吃的,花样奇多,让他们玩的乐不思蜀,沉迷其中。 “救命啊,救命啊!”小巷中,一个女子大声呼叫。 流怀与华轩被叫声所吸引,两人便寻着叫声走去,一进小巷,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瘫在地上,在她面前的,是两个大汉与一个瘦弱,身穿粗布麻衣的平民男子。 男子对那姑娘,好声好气道:“姑娘,你在我们客栈欠下的酒钱饭钱菜钱真的要还了,你这一日三餐,一来就有五个月,小店真的经不起你这样的赊账,小店做生意也要吃饭啊!所以,您还是把这钱还了吧!以后再来吃饭,小的一样将姑娘当客人。” 女子请求道:“大哥,我现在真的没钱,你就不能再宽限一下?” “姑娘,我好话可是说尽了,靖渊城这个地方,百姓虽热情好客,但是,我们这也是有规矩,有王法的,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男子有些生气道,他话刚说完,两个大汉便朝她缓缓走来,女子见了,慌乱大喊道:“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看见两名大汉咄咄逼近,女子想站起来冲出去,可把自己的身板一看,还是算了吧!这么柔弱,强冲也冲不出去啊!她无奈,在情急之下,只能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住手!” 这一句让两名大汉停住了手,四人皆寻声望去,只见华轩一身青衣,飘飘欲仙的走了过来。而他身后跟着的流怀也是一位美佳人。 “公子何事?”男子礼貌道 “这女子欠了你们多少钱,我们来还。”华轩道 “二十两!”男子诚实道 华轩利落的从口袋中拿出二十两,替女子将这帐还清。 男子接过二十两,向地上的姑娘鞠躬致歉道:“姑娘,方才多有得罪,既然这位公子替你还了,那么,小店与姑娘便两不相欠,就此告辞。” 语毕,便带着两位大汉迅速离开。 地上的女子起身,仔细大量华轩与流怀,心里得意的笑了笑。 “姑娘没事吧?”流怀关心道 女子一脸豪爽,毫不遮掩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多谢两位公子相救!” “姑娘没事便好,我与舍弟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辞了。姑娘,再会!” 华轩语毕,便要离去,却被身后的姑娘拦住,那姑娘跑到华轩前面,一脸坏笑道:“两位公子啊,我看你们穿着高贵,谈吐不俗,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那个,我初入江湖,身上的银子都用光了,你们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华轩从身上拿下一个钱袋丢给她,女子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居然全是黄金。女子见了,心中都乐开了花,一个劲的道谢。可华轩根本不理,带着流怀,一道离去。 一路上,流怀心中很是不平,那么多黄金,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全给了,真是见色忘友,想想自己一直忠心护主,他也不曾给过一两黄金。 华轩看出了他的不满,安慰道:“行了,不就五十两黄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刚刚说什么?五十两黄金?这可将流怀气的不轻,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怒气眼看就要到嗓子眼,但还是被活生生压下。因为,他可不想在大街上发疯,这脸面他还是要的。 他只能咬牙道:“五十两,还是黄金?华轩,你这脑子,是不是?” 进水了!三字还是被生生忍下,真是气的心绞痛啊! “这钱又不是我的,这钱我悄悄从靖渊侯那偷拿的!你要是闲亏了,你也去偷一次,没准偷的比我多!”华轩轻描淡写道 “你傻呀,偷一次不易,凭靖渊侯的聪明,一次就打草惊蛇,第二次,那可就直接送上门了。”流怀着急道。 华轩不想跟他玩笑了,正色道:“流怀,你刚刚观察那女子的身影,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吗?” “像谁啊?”流怀一脸不解 “目前只是我的猜想,那女子性情单纯,我只希望,是我猜错了吧!” 华轩说着,便独自离去,流怀也紧跟其后。 刺杀 暮秋木叶已微丹,小雨萧萧又作寒。 街上人群已散,空荡荡的大街,下着如烟如雾的秋雨,无声地飘洒在空地的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 雨中,两个身姿傲慢,气质高冷的女子,撑着油纸伞缓步走着。她们步伐轻盈,气场强大,地上的雨水在他们的踩踏下,泛起层层涟漪。 这两名女子,一位背着琵琶,一个腰间别着横笛。她们眼中闪现寒冷嗜血的杀气,但在不经意间,又是那么妩媚。让人很想靠近,却又惧怕。 而他们对面也有一位女子撑伞走过,女子穿着紫衣带着面纱,雨中缓步而行,有一种模糊的朦胧之美。 女子看见前面两位女子,心中一震,但还是故作从容,她礼貌道:“两位尊主,不知坊主有何事吩咐?” 那位背着琵琶的姑娘,轻笑道:“檀萤儿,坊主有令,命整个仙音坊中人,见到华轩及其身边同党,皆杀无赦!” 檀萤儿心中一颤,不可思议道:“什么?华轩不是以后复国的殿下吗?坊主为何要杀他?” 背着琵琶的姑娘有些不悦,“坊主的命令你敢质疑?” “属下不敢!”檀萤儿压下心中所有疑问,听令道 “听说,你已取得华轩信任,那便给你五日时间,五日内,你若杀不了华轩,那么五日后,死的,便是你!” 腰间别着笛子的女子冷冷说道,没有一丝感情。 檀萤儿看着两人满眼杀气的模样,也不敢多问,便只好遵命道:“是!” 天玄教内,羽陌正在屋里,将纸条打开。却发现上面写着“靖渊侯府,藏书阁!”。刚准备细细研究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华轩立刻将纸条藏于袖内。 “谁?”他谨慎道 “羽陌哥哥,是我!”榆幽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羽陌听后,脸上的寒冷瞬间消失。他走去门口,将门打开后,只见榆幽手里端着食盒,羽陌帮她接过,笑道:“这是给我送吃的?” 榆幽嘻嘻一笑,“你之前给我做的绿豆糕,红豆糕太好吃了,今天我嘴馋,就自己亲自做了些,你尝尝!” 羽陌轻叹一口气,牵着她的手就进来了。他将食盒放在桌上,两人对坐。羽陌倒了一杯茶,关心道:“外面天气降温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榆幽没有理他,她自顾自的将食盒打开。香喷喷,热腾腾的绿豆糕,千层酥被她端到桌上后,才接过茶杯,将茶水喝入腹中。 “我是第一次做糕点,你快尝尝!”榆幽有点迫不及待,但也有点担心。 羽陌拿起一块,放在嘴中,轻轻一咬。嘴角勾起一笑,温柔的夸赞道:“不错,软糯顺滑,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甚是好吃啊!” 榆幽一阵开心,她激动道:“真的吗?那我也要试一试!” 就在榆幽要去拿糕点时,羽陌一把将糕点抢去,一脸无赖的样子道:“幽儿,这糕点是你给我做的,送出去了,可别再想拿回来了。” 榆幽冷哼一声,“不就一盘糕点,至于吗?” 羽陌将手中那块吃掉后,笑道:“当然至于,这可是幽儿亲自做的糕点。” 羽陌将糕点放在一旁,轻声笑道:“小丫头,说说吧,你给我送糕点,是想让我做什么呀?” 被羽陌猜中了心思,榆幽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道:“那个,你看啊,我在天玄教都待这么长时间了,我,我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吗?” 她的语气有些试探,又有些期盼。她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这事没和教主说?”羽陌反问道 “说了,可是,他不让我出去。” 羽陌假意害怕,委屈道:“教主都说不让你出去了,我又哪敢带你出去啊!我若强行带你出去,回来,可是要受罚的!” 见着与羽陌说不通理,榆幽只好握着羽陌的手撒娇道:“哎呀,好哥哥,你就带我出去嘛,我保证,就这一次。回来后,教主他不会罚你的!” 一见榆幽撒娇,羽陌也很是无奈。她只要对自己一用这招,他就无条件投降了。不过,带她出去逛逛也好,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也是时候去散散心了。 羽陌笑意更甚,“好好好,小丫头!我带你出去,行吧?” 羽陌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道:“我去后房换件衣裳,你就待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榆幽点了点头。 羽陌离去后,榆幽将桌上的点心拿起吃了一口。瞬间吐了出来,她不可思议道:“这,这么难吃?怪不得,怪不得羽陌哥哥不让我吃!原来,他是不想伤我的心!” 不过一会,两人打扮好后,就出了门。今日的羽陌一身白衣,潇洒帅气,美艳动人。而榆幽一身蓝衣,如花似玉,冰清玉洁。两人走在一处,倒还真像一对有情人。 周围的少女看见羽陌,心中不免犯上花痴,小声嘀咕着,议论着。 看到周围的女子议论纷纷,榆幽心中有些计较。 这群人可真是没有眼力见,这个世界上,冷岚殇才是最美的,往后排的话,应当就属哥哥了吧?然后,再是羽陌,哦不对,听说那靖渊侯府的侯爷好像也是位大美人啊!还有我们天玄教的千颜,司琪,哪个不好看?算了,都是美人,只是有些他们没见着罢了,不然,肯定会围上来的。 榆幽在心里偷笑,但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已有女子上来勾搭羽陌。这可让榆幽心里不舒服,今日羽陌是来陪她逛街游玩的,他怎么能? 榆幽走上前,笑道:“夫君,这位姑娘是谁啊?夫君与她认识?” 女子听到榆幽如此称呼,也就识趣的离开。 而这一句夫君,却将羽陌给愣住。她,她叫自己什么,不是羽陌哥哥,不是哥哥!她,刚刚叫我夫君? 幽儿,在心底,对我是有喜欢的吗?还是,这只是逢场作戏,不能当真呢? 羽陌将自己的想法压了下去,他细看榆幽的双眼,天真,善良,纯洁,在她的眸中一一倒映。 他哽咽了一下,有些紧张,但还是撞着胆子开口道:“你,可以再叫我一声夫君吗?” 羽陌怕被拒绝,已经做好了失落的准备,但心中也有一点希望,一点期盼。 榆幽有点懵,但她还是依着羽陌,开口道了一声“夫君!” 羽陌心中一片激动,这声夫君对于榆幽而言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于羽陌来说,是他一生想要却不可得的。 榆幽与羽陌来到一家酒肆。出来迎接的小二一看到二位穿着豪气,谈吐不俗。便将榆幽与羽陌往里面请。 羽陌包了一个清雅的隔间,上了几个榆幽平时爱吃的小菜。 他看着榆幽笑道:“娘子,都逛了大半天了,如今,这天色也晚了。我想,你应该也饿了,就来这家店点了几个你平时爱吃的菜!快吃吧!等你吃过饭后,我们再去布庄看看,多买几匹你喜欢的布料,拿回去给你做几身衣裳。” 榆幽拿起筷子,随便吃了几口。她大声叫道:“小二!” “来了来了!”小二跑了过来,猫着腰,笑嘻嘻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把你们这最烈,最好的酒,给我上十坛!” 小二刚准备拒绝,羽陌便从身上丢下一锭黄金扔给他,小二接过后,乐呵呵道:“两位稍后,马上就给两位上。” 不一会,十坛酒摆在桌上,榆幽开启一坛,倒上就是一碗,看那一脸豪爽的模样,想是今日不醉不归了吧。 羽陌将她手中的酒碗一把抢来,劝道:“别这么喝,会醉的!” 榆幽痴痴笑道:“醉?醉了好,一醉解千愁啊!” 羽陌那张微笑的脸转眼变正色道:“幽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教主惹你生气了?让你真的伤透心了?” 榆幽摇了摇头,笑道:“他怎会惹我伤心!”说着,将羽陌手中的酒碗夺过来,喝了一小口,“她待我,很好!只是,有些烦恼,是我自找的!羽墨哥哥,你没爱过谁,你不懂爱一个人的烦恼!” 榆幽说着,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羽陌好想辩解,可还是将情绪强行压入心底。他不由苦笑道:“你怎知,我没有喜欢的人呢!” “哦?想不到羽陌哥哥,竟还有喜欢的人!不过也是,羽陌哥哥相貌俊俏,国色天香的!定有不少姑娘追求,不知羽陌哥哥,喜欢的是哪家姑娘?”榆幽半醉半醒的样子,让羽陌好想此刻将她据为己有,可是,他也害怕,她恨自己。 幽儿,整个天玄教除你外,我还能喜欢谁呢!这么多年,我们朝夕相处,你就真的没发现我对你的情谊吗?不过也是,你的眼中只有榆菲,何曾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过! 羽陌自嘲自讽,无由头的一口闷气郁结于心,难以咽下。他倒了一碗浊酒,一饮而下。 再看前面的榆幽,因不胜酒力,而倒在桌上,昏昏欲睡了。 羽陌伸手去抚摸榆幽的发丝,温柔的笑又回到脸上。 小丫头,不胜酒力还喝这么多,明天醒来,头肯定又要痛了。小丫头,今天真是谢谢你,谢谢你和我以夫妻的身份,在这街上游玩了一天,而这一天,我想,我会永远都记得吧! 正当羽陌将榆幽打横抱在身上时,两个身穿红衣,脸戴面纱的女子出现。他们一人背着古筝,一人背着古琴。 华轩看着两女,心中细细打量。 此两女一琴一筝,能用乐器做武器的,难不成是仙音坊的人。看这两女穿着打扮,莫不是仙音坊的五大尊主里的其中两位。 若是他们可就糟了,仙音坊的尊主武功最差的都是九品,如今我带着幽儿,很难占上风。 两女配合着,将自己身后的武器拿出来,不由分说就发动内力,两人运起内功一上一下,配合着双手一弹,一道凌厉的掌风,来势汹汹,似一把快刀一般,迅速向羽陌飞来。 这掌风不仅杀气腾腾,还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避无可避。羽陌被逼无奈,只能手下运功,与这一掌强行对上。他拼进全身内力,本想着能挡下一二,却不曾想,那一掌居然奇迹般瞬间瓦解,而自己的这一掌正中那个弹古筝的女子身上。女子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吐在琴上。 这种情况让两个女子都蒙圈了,她们看向羽陌身后之人,榆菲正站其后。原来是教主将那一掌给破解了,怪不得!但是,教主的出现,估计也是想护榆幽无恙吧。 弹古筝的女子,惊道:“天玄教教主?” “弦音,我们走!”弹古筝的女子语毕,便忍着伤痛与叫弦音的女子一起运功,迅速离去。 而榆菲也抱着自家的榆幽消失不见,羽陌施展轻功,也跟着离去。 该章节已被锁定 有竞争才有进步,其实曹操对于手下这些大将之间私底下的比拼,向来都是张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道了,叶修,你要去哪?”章国武回过身后,一脸紧张之色,拉着叶修的手,慌忙问道,他很怕叶修舍弃他们兄妹离开。 可能是看我面熟吧,又或许是想不到有人这么胆大敢假传旨意,最后侍卫竟真把我给放了进去。 “你也发现了吧,我这个马戏团很奇怪对吧?坐吧,既然收留了你,有些事告诉你也没什么。”钟叔掏出烟点上一支后,缓缓开口。 太玄一掌湮灭了昊天仙帝的化身,神情不变,翻掌散去了神通,将宝珠收起,这才朝着冯薇他们走去。 天邪老魔?那是什么东东?冯薇一脸的疑惑,不过,眼看黑云逼近,她还是停下了遁光。 风起了,地上的灰尘卷起很高很高,呜咽的风声似乎是在对活着的人倾诉着什么。荡起的灰尘露出了下面隐藏的东西。透过血色,马龙看到了一条手环。 也正是因为那一道奇特的光芒,林莫知道,这一次的武神赛冠军恐怕很有可能就是渡空了。 没有人会相信凌天的“鬼话”,因为他们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 “叶修,你耍无赖!”看到叶修一块一块的往上提价,慕容湘儿再也忍不住了,心里窝着的那股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一手抓着叶修的衣襟,一手将手中的号码牌高高扬起,作势欲打叶修。 天启时倒也有一个宁国公魏良卿,但他得以封公,大半是因为魏忠贤侄子的身份。 丝巾好看是好看,但太清爽了,外面北风一吹,脖子冷。还是格子的羊毛围巾更适合外面的天气。 “只可惜,我都不会说,这你要怎么学?又如何能学的来?”庄凉轻笑,眼里满是戏谑。 木叶鸢此刻还在刚刚坐着的位置,目光直直的看着那间房间的门。 胡雷被一个惊雷劈在原地,害人终要害己,这火坑还是自己给自己挖的。 “叛徒那间屋子!”安斯艾亚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宁愿膈应自己住叛徒的房子也不愿意跟林途住在同个屋檐下。 孩子们玩得正开心,方老太不知从那里钻进院里要去拿桌上的零食,被几个眼尖的孩子大声制止并告状了。 所以,在紫金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血管内科,秦廊直接就成了整个科室的座上宾,一个个宝贝的不得了。 伴灵应声向前一步,扶着夏宁便回了房,然后便去了趟府医的住所,偷偷给夏宁看了病。 锅刚起味儿的时候倒入切好的酸菜,开始翻炒,炒没几下,趁着酸菜变色的时候加水,盖上锅盖。 周六调研一天下来,由于现场跟着老师比画了几下,拉得全身肌肉酸痛。 那人伸出手来,只见他的手中握着一支银簪,正是晗月之前送给徐公的那支。 邱莹莹百思不得其解,但心中有股暖流开始盘旋,会不会,应勤发现那个对象不好,开始想起她的好来了呢?会不会,应勤回心转意了呢? 还不等它转过来,我就一口咬在它的屁股上,结果让傻眼的是,这货居然没反应,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我咬下去的时候,居然连它的皮都没咬破。 她看见叶清庭径直走向长桌背对白板的第一个座位,她迟疑了下,到底没敢直接坐到男生旁边,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王敏坐在沙发上,仍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似乎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了。 当我晕过去的时候,孙娜以为他们会将她抓起来,而她也做好了被抓的准备,因为有林怀仁在,她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当天夜里,在夏坤荣想着该如何去救杨氏和刘氏时,夏楚君一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东西,竟然前来和他们道别!并且声称和她们一家从今以后再无关系。 所以它并没来得及躲开,被我给咬到了屁股上,顿时它的毛被我给扯下一大堆,它也是吃痛,然后大叫一声,扑着翅膀就往后退,瞬间空中就飘着红色的羽毛,看上去还挺好看的。 刘歆华默默看了曲筱绡会儿,忽然尖声道:“我告你妈妈去。”但谁都笑不出来。他就一筷子将刚上来的冷盘里的豆腐一分为二,挖一半到自己盘子里默默猛吃。曲筱绡则是将冷盘端到自己面前淡定地吃。 回家以后听姜楠讲了一遍来龙去脉,周洵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跟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打个招呼,好好把人关上几天给个教训,好叫他们再不敢来招惹。 用于直播的摄像头镜片破碎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场行动应该是奔着诺顿来的。 段明渊从没有过成为宇宙恐怖分子的打算,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也不得不让寰宇公司意识到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性。 “是吗?那你们应该感谢我,现在我来了,有人敢这么和你们说话了。”叶南当仁不让的说道。 付雅似懂非懂地看了看付辰时,又瞧瞧宋知薇,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热闹的功夫,大家都想好了后续一切,并盼望着向这个结果发展。 要是放在平时,宋云染看到这样的山庄一定会高兴的不行,但是这一次她一点都不开心。 这段时间周洵的生意也忙了起来,整个九月份都在东奔西跑,终于在国庆前抽出了几天时间,能够好好陪陪姜楠了。 其他人,当然是没带了,神域凶险万分,带那么多人,实力又都那么差劲,那是纯属送人头。 抉择 一觉天明,榻上的榆幽缓缓醒来,她转身,身旁是熟睡的榆菲。只见他衣衫半敞,温暖的棉被搭在身上,而自己的衣服却完好无损的穿着。 榆幽抬手,去触碰他那洁白无暇的身子,将棉被轻轻打开,只见他身上那滑嫩白皙的肌肤到处都是青紫一片,还有些地方红肿了。 昨天晚上,又做过了!唉,哥哥,真是对不起,你太好看,但偏偏好看的,总是能激起人的贪欲。榆幽在心中自责道。 榆幽将他半开半敞的衣服系好,然后再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不知是力道太大,还是动静太大,将熟睡的榆菲给吵醒。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榆幽那张可爱的脸蛋,笑道:“幽儿,你醒了!” “现在都是晌午了,你今天睡的可真沉!” 榆菲双手抱紧在榆幽的腰间,头靠在她怀中,轻声抱怨道:“还不是怪幽儿,昨晚非要折腾我到那么晚。幽儿,你昨晚要了我的身子,我好痛啊!你不得负责吗?” 榆幽轻叹口气,一脸无赖的口吻道:“那你昨晚可以拒绝我呀!再说了,要不是你主动,我会要了你吗?” 榆幽一脸委屈道:“好吧,幽儿说什么都对!只是,幽儿要了我,又不负责,那我现在只想要个公平。” 榆菲说着,一下点住榆幽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他翻到榆幽身上,在他的耳边舔了舔,呵气如兰,“幽儿放心,哥哥会轻点的!” 不,不行!自己还来着葵水呢!榆幽心里有些着急,可如今她动弹不得,又无力反抗,只好语气软道:“哥哥,别,不要!” “幽儿别怕,真的不痛呢!”榆菲似笑非笑,但一直却在她耳边轻轻呼气。让她觉得全身一阵**。 榆菲虽然对她好,但是,她也深知榆菲的性子,只要不是对她有伤害,有危险的事,他是说做就做。 “哥哥,我错了!我,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不该对你不负责的!”榆幽一时着急,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榆菲看着她这一脸慌乱无错的样子,心情大好。他不禁笑道:“傻幽儿,逗你玩呢!你还当真呢?” “你,你耍我啊?”榆幽有些生气。 榆菲凑到榆幽耳边,温柔笑道:“傻幽儿,哥哥没有耍你。其实,我知道,昨晚是幽儿受委屈了,我却还要幽儿负责,幽儿心中有怨气也是应该的。只是,现在得辛苦一下幽儿了!” 榆菲说完,便翻身躺在一旁,手上运功放到榆幽的腰腹之处,一股无形的真气似暖流般源源不断的钻入体内。榆幽感觉身体里的疼痛顿时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一刻后,榆菲手上的真气停止,榆幽也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他解开榆幽的穴道,笑道:“幽儿,身子还有哪不适吗?” “有!”榆幽一本正经道 榆菲轻皱眉头,坐起身来,表情认真,关心紧张道:“可是有哪不舒服?幽儿,你坐起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看着榆菲那关心则乱的样子,榆幽大笑。榆菲见了,也心知肚明。 这小丫头,也懂得开始玩我了! 见到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榆幽假意不悦,“幽儿,耍我可是要付代价的!” 榆幽坐起身来,静静的看着他的脸,不解道:“什么代价?” 还没待榆菲说话,榆幽一下含住了他的唇,半晌缠绵后,两人才起身。 窗外的雨由小到大,渐渐变成倾盆大雨。院落中,屋檐下,一袭黑衣身影笔直的站在亭中。 沿着游廊看去,墨啟手拿一件黑色斗篷向亭子缓缓走来。 黑衣身影知道背后有人,笑道:“华轩这几日在干什么?” “他过的很自在,每天都是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像一个纨绔子弟。”墨啟说着,将手中的黑色斗篷给靖渊侯披好。 “天气转冷,你身子不好,以后别穿那么单薄了。”墨啟关心道。 后院里,檀萤儿凭栏独坐,一身紫衣,随风而起。望着潇潇风雨,她独自沉思。回望那个雨天,她撑伞行过街道,遇到尊主给她下达的命令,想起这个,她心中便伤心。 尊主只给了她三天时间,三天后,不是华轩死便是她死! 呵!这一生过的何其痛苦,收养之人将自己当做棋子,所爱之人也将自己当做棋子。檀萤儿心中苦笑道 但是,华轩对她的温柔却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她是真的爱上了华轩。 华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我明知你是在利用我,我还心甘情愿为你卖命,好到我不想背叛你,哪怕尊主下令,我也不愿杀你,反而想替你去死! 檀萤儿流下痛苦的眼泪。她轻闭双眼,听着这场大雨,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她的思绪似又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也是个这个雨天,那时的她,一身鲜红嫁衣,美艳动人。 三年前,一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在当地无法无天,欺善怕恶,欺压百姓,当地人对他都是避而远之,但后来,他的行径越来越荒唐,他开始强抢民女,包括有夫之妇,只要年轻貌美的,他都会下手。 坊主听闻此事,便派她去假装新娘,假装嫁给恶霸,中途找机会刺杀。 这是檀萤儿在仙音坊训练五年后,第一次接任务。仙音坊不养闲人,若这次任务刺杀失败,她也就可以武功被废,然后离开了。 武功被废,等同废人!然后再离开仙音坊,那还不如杀了她!所以,为了完成任务,花轿刚到那恶霸府邸,檀萤儿便冲出来,大开杀戒,那一次,她毫不手软,将那恶霸府中上上下下五十多条人命,杀了个干净,一个不留。 夜色渐渐沉寂,喜事变成了丧事。天空的雨一点一滴开始降落。府中流成了一片血河。她在雨中缓缓走着,任雨水浸湿了衣裳,寒风吹凉了身躯,她也不觉得冷。 因为她是杀手,坊主告诉过她,一名合格的杀手,是不会流泪,是没有感情的。杀手,她只是一把兵器,她不会痛,不会怕,也没心! 双眼渐渐睁开,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又掉落下来。 “我是杀手,我应该没有心啊!可是,为什么,我的胸口,会这么痛呢?”檀萤儿嘴中呢喃道,她走下长廊,到庭院中,再次感受那风雨打湿衣衫的感觉,一阵寒意让她觉得,好冷! 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冷!也是第一次,她对华轩,动了情! 因为衣衫单薄,心中伤痛,一气之下,她终是倒在了地上,晕了过来。 不堪往事 寒冷的水浇在身上,如冰块一般,冷到只叫人颤抖,檀萤儿就是被这冷水给泼醒的。 缓缓睁眼,只见自己身处一片阴寒肮脏的牢笼之中。四周皆是铜墙铁壁,地面上脏兮兮的,一股恶臭腐烂的味道在牢笼中散播开来,真是刺鼻难闻。 她看了看自身,自己也被铁链封锁在铁柱上,动弹不得。 这是仙音坊的牢笼,里面关押的都是背叛坊主或任务失败的坊中下属。 昔日,都是自己将别人关押至此,可如今,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还能被别人关进这里,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但不用想也知道,尊主给的三日之期已到,定是他们将自己抓了进来。 半晌,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步伐妖娆的走至牢中,她背着一把琵琶,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脚上的红绳铃铛也随之响起。 檀萤儿见着她,心中恐慌万分。仙音坊的容音尊主,最是喜欢将人折磨致死。 “檀萤儿,你背叛坊主,三日内的任务也执行失败,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她的声音笑中带着一抹杀意,冷到直叫人全身颤抖。 檀萤儿心中给自己壮胆,让自己表面镇定,她对视容音的双眼,不卑不亢道:“容尊主,属下任务失败是真,可从未背叛过坊主。尊主,属下任务失败,愿受惩罚,只求尊主能让属下痛快一死,以成全属下的忠心。” 容音冷笑一声,“痛快一死?你是怕我折磨你?所以,才想一死,以免遭罪?” 檀萤儿心事被戳穿,她低着头,无话可辩。 容音走过去,抬手抚摸檀萤儿的脸蛋,笑道:“是个漂亮的美人,如果毁了,还真是有点可惜呢!”容音眼中一亮,似是有了主意。她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缓缓说道:“这样吧,我饶你一命,但是,你得吞下这颗药丸,从此为我所用!还有,你要为我侍寝!” “侍寝?”檀萤儿大惊! 看着一脸惊讶的檀萤儿,容音悠悠解释道:“你只听过仙音坊的二坊主滥杀无辜,喜欢将人折磨致死。那你又可曾听说,仙音坊的二坊主不喜男色,只喜女色呢!” “什么?喜欢女色!”檀萤儿不可思议。 “男子皆是薄情寡义,无恶不作之徒!他们都是衣冠禽兽,猪狗不如的畜牲!男人,都是没有心的,他们的心比刀剑还要冷!”容音怨恨道。 看着容音那一脸痛苦怨恨,双手握拳,隐忍的模样,檀萤儿在心中感慨,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这是被男人伤的有多深,才会呈现这样的怨恨,那种恨到骨子的眼神,真是令人看一眼便觉得既可怕又心疼。 她不经在想:眼前的这位容音尊主,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对男人有如此大的恨意! 容音看着檀萤儿那一脸不解又心疼的模样,恨意渐渐消除,她又恢复到原有的样子。 容音抬手,勾起她的下颚,强迫她直视自己。 “檀萤儿,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你对我有几分心疼?” 还没待檀萤儿接话,容音自顾自说道:“你好像对我以前的事情,很感兴趣?” 檀萤儿低下头,“属下不敢!” 看着檀萤儿那一脸恭敬的模样,容音不由得大笑。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容音往前走了几步,背对她,她抬头看向远处,似在回忆道:“我出生乡下人家,自小与娘相依为命,家里虽清平,可日子倒也过的安乐。直到我八岁那一年,母亲病逝,临终之前,将我托孤给她的亲弟弟——葛豪!” 葛豪?为何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檀萤儿在心中分析道 “葛豪家财大气粗,家大业大,他们同意让我投奔,是因为葛豪家的儿子——葛伟,看上了我的美貌。他们表现热情,那时的我单纯至极,根本看不出他们那丑恶的一面到底有多坏。而就是从我进入府邸的第一天起,我的恶魔也随之开始!” 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的冷月。淡淡清风拂过,卷起席席往事,过往似大梦一场,带着不甘与伤痛,往事渐渐浮现,似在昨日一般...... 房中红烛摇曳,灯光下,一素衣女子将灯吹熄,睡在床榻,渐渐进入梦乡。 半夜三更,她被梦惊醒,醒后的她发现自己双眼被蒙,口中也被塞入粗布。她试着动了动,发现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脚被绑在床尾。她想大声呼救,可发现口中塞满粗布的她也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 门“碰”的一声被粗鲁的推开。由于眼睛被蒙,他也不知是何人,心中的恐惧让她流下眼泪。 那时的她才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面临这样的处境,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害怕恐慌。 她好想问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可是她口中堵塞,没有说话的机会。 “小美人,我爹既然收养了你,你就要懂得报恩!今晚,你就从了我好了!” 听着声音,不猜也知道,他就是葛府的公子,葛豪的儿子——葛伟! 知道是他,她拼命挣扎,可最终还是躲不过葛伟的侵犯。 回忆到此,容音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那葛伟禽兽不如,八岁时,毁我清白。就这样,我在他们家一待就是五年,五年后,我十三岁,却被葛豪看上了。于是,我八岁时被葛伟做玩物,被葛伟欺压侮辱,到了十三岁,还被他父亲给......” 容音越说越激动,说至最后,心中的痛已深入骨髓,无法开口,她缓了缓,继续说道:“七年,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七年,七年,这对畜牲玩腻了我,就将我卖去青楼,换了一笔银子。我当时只不过是长的略好看点,就被青楼老鸨指名点给那些达官贵人,可那些达官贵人,他们将人当成蝼蚁,我自从伺候了这些人,身上便没有一处是好的,我被他们折磨的伤痕累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还是血肉模糊,有些地方是刀痕鞭痕,他们的折磨让我生不如死,可是,我却还要变着法讨好他们,因为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檀萤儿听着她描述的苦楚,句句生动形象,这些话一字一句,感染着他,让她心底不免对眼前的这位尊主起了一丝同情心。 “我不知道在那妓院过了多久,有一天,有一个达官贵人,他为我赎身了。这个达官贵人也是纨绔子弟,也很喜欢女色。她将我买回府,每天变着法折磨我,但是,他不喜欢身上留疤有伤痕的身子,因为他觉得有瑕疵的身子不完美。于是,他请了一位道士,给我换皮。” “换皮?”檀萤儿不解道 “他喜欢我的脸,所以,他不愿别人来服侍他。他在府中收养了一百个很漂亮的女人,他让道士将那些女人的皮骨给活生生撕了下来,然后在将我的皮骨也给活生生撕下来。”容音哭着,她的眼中充满了害怕,连气息都开始急促了。 容音哽咽道:“你知道吗?那些女人的惨叫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而皮骨被撕的痛苦,那比死了,还要难受千万倍。他将那些女人的皮骨镶嵌在我身上。然后与我的身体融为一体,那刺鼻的血腥味,让我闻着恶心作呕!可我还是忍下来了。” 檀萤儿很是不解,将一个人的皮骨活生生撕下!这是魔鬼吗?这么可怕的事情,这完全就不是人干的,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怪不得,她会有这么大的恨意,檀萤儿开始同情,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边讲述着自己经历,一边又痛苦到心死的女人,看着她的害怕,看着她的不甘,她开始理解她,心中也开始心疼她! “我不知道忍了他多久,终于在一个下雨天的夜晚,我将他灌多了,然后,趁他放下戒备,我杀了他!还将他府中之人杀的片甲不留。”容音说着大笑起来,似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她的笑阴狠凄凉,真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五味陈杂,皆是说不出的悲哀。 虽有诸多不忍,可檀萤儿还是压下她眼中对容音的所有情绪。平静问道:“你今日与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容音闭上双眼,将方才的情绪全部压下。她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平静道:“我今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曾经杀了我的仇人!” “你说的是——葛伟?” “是!就是他,当年,你出门历练,坊主给你安排的第一个任务,杀的就是他!” 怪不得,葛伟这个名字异常熟悉! “人人都说我,喜欢将人折磨致死,可是,我只会叫男人生不如死。” “尊主,属下任务失败,不知尊主到底想怎么处置属下?”檀萤儿提醒道。 “我有两条路供你选!第一:我念在你杀了我仇人的份上,吃下这颗药丸,答应为我效命!这样我便放了你!”说着,容音眼中的杀气更甚,笑道:“第二,就是一死!” 檀萤儿沉思半刻后,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先答应她,毕竟,人死如灯灭,活着才有机会! “好!我选第一条!” 容音手下运功,只一掌就将檀萤儿套在手上的铁链给破开。 檀萤儿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不怕死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檀萤儿,吞下这颗药丸后,日后,你要敢背叛我,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檀萤儿从容音手中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吞了下去。她一脸坚定道:“属下,定不让尊主失望!” 营救 著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 庭院里的海棠花朵朵盛开,在暖阳的照射下,它们相互争艳,秋风拂过,花瓣落满一院,随风摇曳,飞向远方...... 屋前,一素衣女子端坐在地,玉手轻挑,面前的古筝续续弹起,拨动琴弦间,曲音如缓流的溪水,清清静静,溪水潺潺,鸟语花香,绿草野花竞相开放,似风起云涌,波涛拍岸,一曲动天下。 从庭院外飞来一白衣女子,落在院内。那女子背着一把古琴,缓步走来,看着地上的女子,轻笑道:“三姐拨弄琴弦的样子,刚劲有力,想来,三姐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女子停下手上琴弦,她抬头,笑着对视弦音,“弦音,你就不要取笑我了!那日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才会受伤!” “三姐,你可别这么说。要知道那天来的,可是天玄教教主,顶级的高手呢,他的武功,都能和冷岚殇有的一拼了,我们两个打不过他,也正常!”弦音安慰道。 “弦音,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女子有些生气道 “哪有啊,我只是实话说话!三姐,天玄教教主很厉害的,坊主与我们姐妹五个加起来都未必是他对手呢!更何况,那晚只有我们两个!” 女子轻叹一口气,“话虽如此,可好歹我们也是仙音坊五大尊主,就这么败了,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啊!”女子不甘道 弦音一笑,“我倒觉得没什么不甘!三姐,你不觉得,天玄教教主和他手下那个护法长的,很好看吗?” 女子看着弦音一脸花痴样,无奈道:“你这小妮子,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女子眼神一转,一脸惋惜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细品,到觉得他俩确实挺帅,只可惜啊,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又怎么了,她敢露面还不许让人想了吗?反正这世道,像他们这长相的绝色美人已经不多了,所以,能见着我还觉得挺开心的!”弦音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痴痴笑道 女子见了轻叹一口气,一脸委屈道:“唉!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小妮子,在你眼里,漂亮好看的男人果然比你姐姐重要!弦音,你忘记三姐是怎么受伤的吗?” 弦音见了,讨好道:“没忘没忘,三姐,虽然,美男我是喜欢的,但是,他们可没有姐姐重要,三姐你放心,你的仇,我总有一天,会向他们讨回来的。” 女子听后,大笑:“傻丫头!” 秋季的雨天连绵不绝,刚是一场暖阳拂照,下一刻又化作倾盆大雨。 纱窗旁,华轩坐在木椅上,看向屋外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不禁感叹道:“秋雨连绵下不休,岂知世间几多愁!” 屋内,房门一开一合,一阵脚步声靠近。 “华轩,我泡了一壶茶,做了一盘点心,过来吃点吧!” 华轩回头,只见流怀已将茶沏好,点心也摆放在桌上。华轩走去坐于桌旁木椅上,平静问道:“找到檀萤儿了吗?” “还没有!” 华轩拿着一块糕点,尝了一小口,笑道:“糕点做的不错!”说着,另一只手又拿起一块,递给流怀“来,一起吃!” 流怀接过,尝了一口,不解道:“华轩,我将整个靖渊城都找遍了,但都没找到!你说,她能去哪呢?” 华轩将糕点两口吃完,又将沏好的茶一饮而尽。好一个放荡不羁的模样! 华轩看着窗外的大雨,轻叹道:“监视了我这么久,她该回去汇报情况了!也可能......”华轩笑的一脸阴森,语气还是那般轻描淡写“她已经,死了!” 入秋的夜静的可怕,寒风沉沉袭来,将院中的杏花吹的沙沙作响。 靖渊侯府,藏书阁的楼顶上,一个身影渐渐出现。那身影在小心翼翼的施展轻功,从藏书阁一旁的窗边,破窗而进,速度快如闪电,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声响。 那个黑衣人拿出事先备好的火折子,他点燃火折子,在藏书阁的屋子里到处摸索着,寻找着。突然,只听见藏书阁的最后一层有动静,寻着这动静,他熄了火折子,轻手轻脚的走了上去。 他躲在倒数第二个横排书柜里,天这么黑,有书柜作掩护,他也不容易被发现。 他伸头静静偷看着,原来是一个与他一样的黑衣人在最后一层摸索着,见她到处磕磕碰碰的样子,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小偷?黑衣人心中萌生这个想法,但很快又否定了。 靖渊侯府好歹也是候府,府中值钱的东西都在内室,而这藏书阁,里面摆放的,不过书籍而已,又是什么值得偷的! 就在黑衣人深思之际,里面的黑衣人已经发现他了。里面的黑衣人与他交起手来,因为是在靖渊侯府,所以,两人动作都不敢过大,以免惹来靖渊侯府上的下属。 几招后,两人都用手制止了对方,纠缠在一起。 “阁下是谁?来此做什么?”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既然都是来这侯府做贼的,不如不问不说,互不干扰!我们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离去便好!”一个男子的声音,冷冰冰答道 “如此便最好!”说着,两人便放下了禁锢,各找各的起来,途中,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两人找了半天,书架上一本厚重,附有灰尘的书引起两人的注意。两人同时握住那本书,最后,女子放手了。 男子好奇猜测道:“你该不会是在找人吧?” “你也是?”女子大惊 “你找的,是司琪?”男子不答反问 “是!但是,你到底是谁?”女子警惕道 男子推理道:“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他,你应该就是胡姬!” “你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谁?你救司琪,到底有什么目的?”女子神情有些紧张不安,但语气中还是有戒备。 男子轻笑一声,“没有目的,只是,司琪是我兄弟,怎能不救?” “兄弟?”女子细细揣摩道:“你莫不是,羽陌?” “正是在下!” 听到他自认身份,女子的所有情绪才渐渐消散。 “是你就太好了,羽陌公子,你来这,可是想到办法救他了?”女子有些激动道 羽陌摇了摇头,表示遗憾道:“我只知道他藏在藏书阁中,至于怎么救,我也不知道!” “那日,我偷偷潜入靖渊侯府,听到了靖渊侯与墨啟的对话,他们说,藏书阁最后一排有机关。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怕被人发现,所以只听到了一半。” “最后一排?”羽陌细细琢磨着这四个字,突然,他猛地回头,又看了看这本书。 这本书体型厚大,与旁边的书籍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上面灰尘厚重,似是许多年没有翻过了。羽陌准备将它拿下去,可发现这本书根本动不了,原来,这书只是摆设。于是,他又试着推了推,果不其然,书籍向右转动,墙壁上一件石头做的大门缓缓打开,两人打开火折子,一前一后,格外小心的走了进去。 大门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乌漆墨黑的山洞。洞里两旁摆着白色烛火,照亮地面。地面上是一个深入地下的阶梯,羽陌与胡姬两人点着火折子沿阶梯向下走去。 这个黑漆漆的地下室,沿着阶梯看去,深不见底,放眼望去,无边无际。 胡姬与羽陌在地下室里兜兜转转,两人走了许久,也不知转悠到哪去了,只知这个阶梯不管怎么走,都找不到出路,好像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半个时辰后,羽陌才停了下来,起了疑心。 胡姬站在他身后,一手扶着墙,一手叉着腰,看样子有些疲惫。 “羽公子,这个地下室,好像有些不对!”胡姬起疑道 “我也感觉不对!”羽陌敲了敲旁边的墙壁,竟发现这墙壁的另一面竟然是空的。 墙壁不厚实,那就说明另一面还可以造出空间。抱着这个想法,羽陌手下聚集内力,遒劲有力的一掌打在墙壁上,白色的光芒汇集在墙壁上,缓缓推动,墙上的石门渐渐打开一个小口。羽陌与胡姬对视一眼,刚准备进去,一阵白烟从门中吹了出来,羽陌见此,心中一惊:不好,中计了! 他看了看两侧,真是避无可避!但还是下意识的掉头就走,可无奈,白烟的速度飘散的奇快,羽陌与胡姬还没来得及做好措施,就被白烟迷晕,倒在地上。 婚礼 桃花树下,一袭紫衣的男子慵懒的倚靠在树下,只见他长袖宽袍,手中拿着一壶浊酒。 男子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谈笑间总透露着一种放荡不羁。 远处,一素衣女子施展轻功,带着一阵桃花花瓣,围绕自身,仙气飘飘的飞了过来。只见女子手拿两个酒坛,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她来到男子身侧,蹲下身笑道:“司琪,我怕你的酒不够喝,又给你带了两坛!” 司琪一把接过女子手中的酒,笑嘻嘻道:“我就知道,还是我家小丫头最好了!” 说着,便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酒坛上的红布,向后一甩,豪气的喝了起来。一坛很快一饮而尽。 “真痛快啊!”司琪用手擦了擦嘴,长叹了一口。 女子看他那豪放不羁的样子,大笑道:“你慢点!别喝醉了!” “小丫头,别担心了,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司琪拍着胸脯,自信满满说道。 女子有些无奈,但还是顺从道:“好好好,千杯不醉!” 女子将司琪扶起,“司琪,饭我做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女子说着,就拉着司琪往前走,可司琪却止步。方才的放浪不羁全都消失不见,他正色道:“胡姬,这一次我不能再和你回去吃饭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胡姬一脸疑惑,不解道 司琪从身上拿出一个钱袋递给胡姬,胡姬接过后,司琪又恢复到方才浪荡的样子,调侃道:“我啊,自然是要傲游这天地去啊,人生短短数百载,我呀,要趁着年轻,去看遍人世间的美景,尝遍人世间的美食,喝遍人世间的美酒!” 胡姬嘻嘻一笑,“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把我也带上吧!” 司琪一脸尴尬,解释道:“其实吧,我还有话没说完。胡姬,你看啊,我觉得像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人,我当然是要将人世间的美女给调戏个遍的,所以啊,带着你,太碍事了,不方便!” 胡姬听后,脸色一变,生气道:“你这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把天底下的美女给看个遍?” 胡姬说着,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气呼呼道:“你看我,我不好看吗?我不是美女吗?” 司琪看着胡姬的脸,真是一副好面孔,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腰肢如柳,玉手皓腕,真真是个从画中走出的美人。 司琪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他无奈道:“胡姬,是,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但是吧,美人这东西,它就和饭菜一样,就算是再上好的美味佳肴,它刚入口的味道确实鲜美,但是,我要是天天只吃这一道美味佳肴,那时间长了,也会腻的!” 胡姬听后,心中一阵痛心,司琪,你看不出,我喜欢你吗? 心酸涌入心头,眼中的泪水不自觉落了下来。 见到胡姬哭泣,司琪一下慌张。他还从来没有在女孩子落泪时哄过女孩子,哪怕在天玄教中,见到榆幽落泪,也是羽陌将她哄好。可现在,胡姬哭了,他心中一阵慌乱,他有点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安慰,更不知如何是好。 他生疏的安慰道:“那个,胡姬啊,你,你别哭了,好吗?” 他又尬笑了几声,“胡姬,那个,我知道我说错了话!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 看着胡姬的泪水只增不减,司琪越来越不知所措,他想了想,头脑一热,“那个,我,我请你出去吃饭,逛街,买你喜欢的衣服,发簪,所以,你别哭了,好不好?” 看着司琪那傻傻安慰自己的模样,胡姬一下笑了出来。 你这个傻瓜,其实,你一直没把我放在心上,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看着胡姬笑了,司琪漂浮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司琪叹了一口气,玩笑道:“小丫头啊,你终于不哭了。胡姬,以后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千万别哭!你知道吗?我最怕女孩哭了,特别是你,你一哭我就没撤了。” 胡姬点点头,擦干泪水,“那我以后不哭就好了!司琪,你刚刚说,带我去街上吃饭,买布料,买发簪,买一些我喜欢的东西,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那我们去吧!”胡姬说完就拉着司琪的衣袖,司琪却主动握住她的手,认真道:“胡姬,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在街上游玩了,今天过后,我真的要走了。” 胡姬强忍心中的伤痛,强颜欢笑道:“要玩就好好玩,别说这些话。”说着,便拉着他的衣袖,两人牵手离去。 热闹的街道人山人海,司琪与胡姬两人在闹市接头一起看杂耍,买小吃,看布料,买发簪,玩的不亦乐乎。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非常开心。 直到夕阳西下,日近黄昏,才找了一家酒楼,包了一间隔间,点了一桌酒菜。 隔间里,司琪与胡姬对坐。两人吃菜喝酒,唠着家常,真是好不快乐。 直到入夜,司琪才起身,看着与自己对坐的胡姬,她喝的晕晕乎乎。司琪笑道:“小丫头,让你别喝这么烈的酒,非不听,现在醉了吧!” “我没醉!我,我还能喝!”胡姬醉醺醺道,说着就去将酒桌上的酒又拿上一坛,司琪见了,连忙握着他的手,阻止道:“胡姬,别喝了,你真的醉了!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我不回去!司琪,你就不能不能不走吗?司琪,我,我喜欢你!”胡姬说着将酒坛打开,又饮了一口。 司琪听后,稳了稳情绪,轻笑劝道:“胡姬,你真的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胡姬,走,我们回去,好吗?” 司琪说着便将她手中酒坛给抢夺过来放在桌上,胡姬却一下抱住司琪。如今的胡姬神志不清,她抱住司琪的手紧紧不放,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粘在司琪身上,怎么都扒不下来。她扶着司琪的身子站直,对上司琪的脸,在司琪毫无准备时,一口亲在司琪的唇瓣,在他唇上小酌了一下后才离开。 “唔……”司琪蹙眉,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司琪吞咽了一下,耳后根都已通红。 不过,好在胡姬是醉了,否则,这还真的有些尴尬。 胡姬又在司琪身上蹭了两下后,就晕倒在他怀中。 炊烟渺渺,檀香阵阵。阁楼里,胡姬正坐在梳妆台前,一袭红衣,鲜艳似血,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镜中的人儿,浓妆艳抹,唇瓣鲜血欲滴,雪白的肌肤衬上鲜红的嫁衣,犹如红梅映雪。今日的胡姬真是芳华绝代,艳压群芳啊! 我终于要嫁给司琪了吗?胡姬喜极而泣,几滴清泪从眼中低落,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她从未想过,司琪会娶她! 阁楼外的花轿已经停在门口,胡姬取过一旁的红盖头盖好,身后,一个穿着布衣,头戴红花的喜婆,将胡姬的手牵起,扶着她到阁楼外,直至她上了花轿。 花轿渐渐抬起,一路上,唢呐锣鼓,喧天震地。 教中的胡姬十指相扣,成婚她从来没有经验,所以,她心生紧张与欣喜。在她看来,今天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一般,但若真是梦,只愿一梦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才慢慢停住。轿檐压低,轿帘掀起,喜婆扶着胡姬走到大堂,一路上,传来众人的欢呼声,道喜声。 胡姬隔着盖头,看着大堂前的司琪,一身红衣喜袍,英朗帅气。他正在缓缓朝她走来,伸出手迎接她。 可当司琪的手刚握住胡姬的手时,天上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大雨噼里啪啦的响起,将胡姬给淋湿全身。 画风一变,只见司琪身上的喜服变成了黑衣,他满脸杀气,将在场所有来道喜的人杀的片甲不留。 顿时,地上血流成河,胡姬一把将头上的盖头掀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不可思议,眼中充满了恐怖。 面前的司琪,朝她走来,司琪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眼中通红,满是杀气。 司琪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道:“胡姬,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你,他们都是来道喜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胡姬不解,但看着面前的司琪,她更多的是心慌害怕 “我可是天玄教的人,天玄教是魔教,魔教滥杀无辜,可没有理由!”司琪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今天,今天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啊,他们,他们都是来道喜的,你怎么能杀了他们呢!”胡姬哽咽着,几滴眼泪和着雨水流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司琪,他突然感觉好陌生。 因为,司琪在她眼中,不是一个滥杀无辜,嗜血成性的人,可如今的司琪,眼中除了血腥就是杀戮,这样的司琪,她不认识,仿佛觉得,他根本就不是司琪。 司琪听后,大笑,他嘲讽道:“大婚?胡姬,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觉得我会喜欢你?” 司琪将脸凑到胡姬耳边,轻笑道:“胡姬,你确实很漂亮,只可惜,我腻了!” 司琪的这句话,让胡姬的心瞬间刺痛。 司琪大笑离去,看着司琪头都不回的走,胡姬心里还是恋恋不舍。她跑过去,从背后一下抱住他,哭泣道:“司琪,求求你,别走!司琪,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求求你,别走!” 胡姬的哭声越来越大,她那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对司琪而言,无动于衷!司琪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强行拨开,毫不犹豫的离去。 身后的胡姬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匍匐在地上,啕嚎大哭…… 浮生若梦 夜凉如水,月色皎洁。庭院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羽陌在院中小心翼翼的行走着,仔细看着院中摆设,这不就是天玄教教主与素秋成婚的那一日吗? 正在他好奇为何到这时,一双手穿过他的腰间,紧紧抱住他,痛哭流涕。羽陌垂眸,是榆幽。榆幽正将脸埋入他怀中,号啕大哭着。 羽陌见到她,心中的疑问渐渐忘却。他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在后背轻轻抚摸,给予安慰。心疼与仇恨同时涌上心头,他柔声安慰道:“幽儿不哭!我在!” 榆幽听后,头渐渐退出他的怀中,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 “羽陌哥哥,他负我!榆菲他不要我了,娶了别的女人!”榆幽一边哭泣一边诉苦道,通红的双眼中尽是血丝,看起来真是可怜。 见到这么狼狈的榆幽,羽陌心中一痛。他轻声道:“没事,他不要你,你还有我!幽儿,别怕,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榆幽抬手擦干眼泪,哽咽道:“羽陌哥哥,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我呀?” 你到现在才看出来吗?幽儿,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可是,我不想勉强你,更不想,让你恨我。羽陌心中苦笑道 羽陌轻轻叹了一口气,“是!” “好,那我跟你走!”榆幽将悲伤压下,坚定道 什么?他要和我走?是我听错了吗?羽陌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榆菲。 浮生若梦,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羽陌感觉不太真实,可看着面前的榆幽,她确确实实是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她哭的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让自己想用爱去包裹她。于是,他所有的疑问在看到面前的榆幽时,瞬间崩塌瓦解。 “幽儿,你,真的要跟我走?不会后悔吗?”羽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榆幽用力的点点头,那模样可爱至极。 “我想好了,我要跟你走!你带我出天玄教,山高水远,浪迹天涯!但是……”榆幽停顿了,她眼中的恨意渐渐出现,榆幽轻蹙秀眉,狠狠说道:“负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榆菲,他是我此生挚爱,可惜,他背叛了我,所以,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榆幽将双眼看向羽陌,眼中杀意波动,他与羽陌对视,双眸杀意更甚,那全身自带的寒冷,让羽陌都忍不住直打寒颤。 羽陌不禁在想,她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天真活泼的榆幽了?为什么现在的榆幽与他所认识的判若两人呢? “羽陌哥哥,我要你,杀了榆菲!”短短十一个字,字字透着冷漠杀戮,让人后背发凉。 好一会,羽陌才答道:“好!” 榆幽听后,才将方才的杀气全部压下,她双手再次紧抱羽陌,平静道:“羽陌哥哥,他死了,我才能忘记他。以后,我们两离开天玄教,去外面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此相伴一生,白头偕老。你说好不好?” “相伴一生,白头偕老?”羽陌喃喃着,他双眼看向远方。 幻想着,那是一种非常美好,令人向往的日子吧!若就此带着榆幽远走高飞,去过那种闲云野鹤,乐得逍遥的生活,未必不是他与榆幽最好的归宿! 羽陌双眼一沉,杀意渐起,冷冷说道:“好!我一定,会杀了榆菲。” 空中惊雷阵阵,一场瓢泼大雨,如冰雹般落下。 大厅中,榆菲盘腿坐于地面,轻闭双眼,运功疗伤。看他嘴角血迹斑斑,疑似身受重伤。羽陌一身白衣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榆菲双眼瞬间睁开,目光变得异常犀利。 “教主,你可也不要怪我!我也是,受主子所托,前来杀你!”羽陌平静道 榆菲听后,疗伤时,乱了心神,导致反噬。他一口鲜血吐在地上,语气颤抖,不可思议道:“真的是她,叫你来杀我的?” 榆幽突然出现在大厅中,一身鲜红血衣,艳丽无比。 榆幽唇角微微翘起,笑的一脸嘲讽,“哥哥,你怎么受伤了?” 榆菲忍着身上的伤痛,与榆幽对视,眼中充满了悲伤。 “幽儿!”榆菲没有生气,他依旧笑着轻声唤道 榆幽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去,轻声问道:“哥哥,痛吗?” 榆菲摇摇头,笑容温柔,“只要是你给的,我,心甘情愿!” 榆幽双眼恨意渐起,她笑的一脸邪恶,她平静道:“哥哥,当初娶素秋时,你可曾想过今天?哥哥,我眼睛可容不下沙子。”说道此处,她语气稍顿,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哥哥,今生你我无缘!但是,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么,即便毁了,我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这句话,可是你教的我的!榆幽在心中默默说道 就在榆幽准备转身离开时,榆菲一下拉着她的手,因榆幽没有武功,所以,榆菲用力一扯,榆幽便倒在他的怀中。 “幽儿,既然你非要这么看我,我无需解释。但是,我榆菲死也不会死在别人手中,你,亲手杀了我吧!”榆菲无悲无喜,一脸释怀。 榆幽被他抱入怀中,只感觉他身上的寒意更重,杀意没有了,更多的是一种悲凉。 榆幽将头上的发簪拿下,三千青丝瞬间散落。 她将发簪抵在他胸口,“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她确实有些不敢,不知为何,现在的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舍,那颗柔软的心还是痛了。 榆菲握住她的手,重重一刺,簪子进去了一寸,鲜血顺着榆幽的手缓缓流出。榆幽全身一颤,瞬间泪崩。 榆菲静静看着她的脸,她却紧紧盯着他的伤口。双眸放大,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似看穿了榆幽的心事,榆菲安慰道:“幽儿不哭,我一点都不痛呢!” 榆菲吞咽了一下,他忍着伤,强颜欢笑道:“幽儿,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幽儿,把你交给羽陌,我放心,因为,他也是真的爱你,相信,若有朝一日,你像今日对待我一样去对待他,我想,他也不会责怪你,不会怨恨你,反而,会默默接受这一切。” 隐忍的哭泣声渐渐变大,看着榆菲不停咳嗽,看着他每咳一声,就从嘴角流出大量鲜血。她也好痛! 她抚摸自己的心,心如刀绞,痛到窒息! 榆幽将簪子快速拔出,胸口的鲜血溅到榆幽一身。她的脸上和手上都留着他的鲜血,艳红的色彩把榆幽的双眼染的通红。 “哥哥,哥哥!”榆幽有些慌乱,他眼中的不舍,心里的疼痛,都在折磨着他,她轻声唤道。 榆菲伸手擦去榆幽脸上的那抹鲜血,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拭干净。他静静的笑,“幽儿是最纯洁的,身上不该染血。幽儿这一生,可没有杀过人,所以,双手也干净。” 他说着,又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拭双手。 “幽儿不要害怕!哪怕变做鬼,哥哥也会护你无恙!”榆菲笑的一脸释怀。 榆幽被这些话,瞬间感动。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杀你,你还能对我这么好?你就这么爱我吗?爱到我杀你,你也不会怨恨我,反而默默接受!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若是今天你但凡有一点恨我,我的心,也不会这么痛了! 看着榆菲那鲜血欲滴的红唇,榆幽一把吻了上去。两人轻闭双眼,唇齿相缠,吻的亲密无间,不亦乐乎! 一旁的羽陌见了,心中虽是有些抵触,可他还是不在乎。因为,今日一过,榆幽就彻底是他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下。 榆菲正色道:“幽儿,有你这一吻,哥哥,心满意足!哪怕是死,也死而无憾!” 见榆幽心虚,脸上的泪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榆菲笑道:“好了,傻幽儿,人总有一死,只是早晚的区别。哥哥此生滥杀无辜,害人无数,现如今,这就是哥哥的报应,没什么好哭的。” 榆菲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先出去吧!出了这扇门,就在外面等着羽陌!等羽陌出去后,你与他远走高飞,切记,千万不要回来。” 榆菲将头伸向她耳边,轻声道:“幽儿,天玄教我的房间,有我给你留的,武功秘籍与增加内力的丹药,这些丹药没有副作用,都是我自己炼制的。若你有机会,便自己去取,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不能信任何人。因为,人心叵测,不得不防!哪怕是羽陌,我也不能确定,他会对你好到几时。还有,若你想留在天玄教,你千万不要依靠他,你要做便自己做教主,切记,千万不要受制于人!” 榆幽听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好,你出去吧!切记,不要再回来了。”榆菲的声音低沉,含有一丝悲凉。似在说遗言一般。 榆幽走后,榆菲的目光又变得犀利起来,方才的笑全部消失不见,又是一个冰寒的面孔。 就算败,也是天玄教教主!气势上也是让人不怒自威。 “你真的会对榆幽好一辈子?”榆菲冷冷问道 “不错!”羽陌平静接道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如果你敢负了她,本座就算化作厉鬼,也会让你不得好死!”榆菲的语气冷到让人直打寒颤,这句话就似一句诅咒般,让听者觉得可怕。 榆菲长叹一口气,淡淡说道:“你出去吧,今日过后,天玄教教主榆菲,便不复存在了!” 羽陌转身,刚准备离去时,榆菲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他“羽陌!” 羽陌止住脚步,既没有回头,又没有答话,他在静静等着榆菲说话。 榆菲所有的情绪全部消失,他不悲不喜,平静道:“羽陌,你记着,本座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总有一天,榆幽也会像今日对待本座一样,杀了你!” 羽陌听后,转过身,他冷笑一声,“然后呢!” “然后,你会反杀她吗?你会怨恨她吗?”榆菲认真问道 虽然榆幽深爱榆菲,可自己对榆幽的爱一点也不输于榆菲。为了榆幽,他也可以牺牲一切,哪怕自己,也在所不惜。 思及此处,羽陌终是一腔怒意涌上心头。对榆幽的爱也不在隐忍,可对于自己的行为,他还得冷静,于是,他手下双拳紧握,沉声道:“榆菲,难道这世上只允许你一个人爱她,可以为她牺牲吗?对,我承认你对她的爱确实令人感动,事事为她想好了退路,哪怕到死都要为他安排,你不杀我,只是因为我能护她吧!”羽陌手下双拳慢慢松开,隐忍在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虽然很想发火,可依旧平静道:“我告诉你,榆菲,往后余生,我对榆幽的爱,不会输给你。你放心,我会对她很好,让她在心底将你彻底忘个干净!而且,就算她要杀我,我付出的,也一样都不会比你少,所以,你便安心去吧!” 羽陌说着,怒气冲冲的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榆菲笑道:“羽陌啊羽陌,你太不了解她了,我死了,她只会恨你!她不会忘记我,反而,他一定会杀了你。” 这一次,就算我输的一败涂地,但我也赢了!幽儿会记我一辈子,我在她心中,再也无法抹去了! 羽陌刚走到厅外,大厅中燃起熊熊烈火。厅外的榆幽见了,一脸惊慌。 哥哥,哥哥!她在心中着急道,跑到厅前,看到榆菲安静的盘坐在地上,四周火势猛烈,她哭了,哭的心痛不已,哭的撕心裂肺。 原来心裂开的感觉,真的能让人窒息。 榆幽大喊大叫着“哥哥,哥哥!啊!哥哥,不要!哥哥......” 每一声都用尽全力,每一声都声嘶力竭。 若不是有羽陌拦着,榆幽早就冲进了火海。 榆菲见了,脸上又挂起那抹温柔的笑。 傻丫头,你终于如愿以偿的杀了我!幽儿,我榆菲是天玄教教主,胜固欣喜,败亦从容!只是,我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呀!傻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榆菲在火焰中,渐渐化作飞灰。 “不,哥哥!哥哥,不要……”榆幽的嗓子都喊到嘶哑,泪水也是不断而下,看着榆菲的消失,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一场大哭后,榆幽无悲无喜,看着烈火后烧成废墟的残垣断瓦,榆幽的身子软了下来,瘫坐在地。 此时的她觉着整个世界都已塌陷,活着如行尸走肉,毫无意义。 她双眼无神,嘴里喃喃道:“哥哥,你回来啊!是我错了,是幽儿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 这些话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脑海中回想的是榆菲生前对他好的画面。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身后的羽陌安慰道:“幽儿,别哭了,他不在了,我会待你好的!” 榆幽摇摇头,神情恍惚道:“羽陌哥哥,你很好!只是,你不是他!” 无悲无喜的榆幽站起身来,直直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重心不稳,都好似要摔倒一般。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任何感情,他脸色惨白,但眼眶里却泪水横流,豆大的泪珠直往下落。 难道真的应了榆菲的话,她会恨我吗? 羽陌摇了摇头,不,不对,榆幽只是一时接受不过来,再过些时,时间总能抹平一切伤口的。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三年过去,竹屋里,小院中,羽陌与榆幽对坐在石桌上吃饭。两人说说笑笑,谈话间幽默风趣,开心至极。 三年时光里,两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过去。在这个远离江湖的地方,他们自己建了竹屋,搭了小院,日子虽清平,可也算活的自在。 两人吃饭正开心时,羽陌突然一声闷哼!他只觉全身无力,内力与武功也在一点点流逝,疼痛感涌上心头。 “嗯……!”他喘了一口气,轻蹙秀眉,他突然反应道:“这饭不对!” 他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榆幽,颤声平静道:“你在饭里,下毒了?” 榆幽似笑非笑,“这么慢才反应过来,真是太迟钝了!” “因为我信你,所以,我对你没有戒备,哪怕你要害我!” 羽陌心里苦笑,榆菲,你赢了!不过,我与她相处三年,哪怕她是蓄谋已久,逢场作戏,我也感到知足,纵使下场与你一般,我也不悔! “羽陌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榆幽笑的一脸邪恶,她的表情就如当初杀害榆菲一般。 羽陌摇摇头,平静道:“我不悔!如果让我重选一次,我依旧会选择杀了榆菲,带你远走天涯!因为这样,我还能赚个三年,可如果不杀榆菲,我连一天都赚不到!幽儿,这三年与你相处,我知足了,你动手吧!” 羽陌闭上双眼,一脸释怀。 “碰!”一把冰冷的利刃刺入身体,刺骨的疼,寒心的冷,痛入心扉。 背叛 大梦初醒,惊慌一场。 羽陌渐渐睁眼,只见自己靠在一块石壁上。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还在洞中。 心还在砰砰乱跳,全身冷汗淋漓,他抚摸那颗疼痛惊慌的心脏,喃喃道:“原来,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他又将手抚摸自己的脸上,湿答答的泪水还未干透。 远处,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羽陌来不及多想,他起身,刚准备找个地方躲藏。只见一绿衣女子走来,绿衣女子神色紧张,步伐匆忙,羽陌仔细看去,原来是漪鸢。 她来做什么,但如果是她来,那千颜应该也来了吧!莫不是,他们也得知了消息,过来救司琪的? 羽陌心中猜疑道。 “漪鸢!”羽陌主动走了出来,叫住了她。 “羽陌,你也是来营救司琪的吗?”漪鸢急忙问道 “是!”羽陌诚实道 “羽陌,我和千颜来救司琪,结果半路被发现了!司琪为了掩护我逃走,自己留下了。”漪鸢解释道 “什么?”羽陌大惊“漪鸢,靖渊侯的武功深不可测,千颜一人不是他的对手!” 正在羽陌语毕时,一白衣男子自行推着车,缓缓像他们靠近。两人定睛一看,齐声惊讶道:“千颜!” “千颜,你没事吧?”漪鸢关心道 千颜没有答话,只是推车向漪鸢慢慢靠近。对千颜没有防备的漪鸢,被他一掌打在身上。由于出掌较重,漪鸢只觉胸口一痛。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迷过去。 羽陌见了,觉得不对。他谨慎道:“你能平安出来,不会,是被靖渊侯所收买了吧?” 千颜唇角勾起一笑,“羽陌,还是你聪明!什么都能猜对!” 还没待羽陌说话,一阵磁性的声音穿了进来。 “今天这藏书阁地窖可真是热闹!天玄教的三大护法聚集一处,真是让我这荒芜多年的藏书阁地窖蓬荜生辉啊!” 大家都往地窖口看,只见千颜身后,墨啟正向大家缓缓走来。 墨啟将目光投在羽陌身上,笑道:“羽公子!方才那浮生一梦可还留恋?” “你什么意思?”羽陌不解 墨啟轻笑一声,解释道:“羽公子,此毒名为幻梦!中毒者,会沉睡在梦中,而在梦里,中毒者将会把内心最渴望最真实的一面以梦境的方式展现出来。” 听过这一番解释后,羽陌才恍然大悟。可是刚才的梦境好真实,虽然是梦,可那长长的三年,让他到现在都难以忘却。如若那不是梦境,如果,那是真的,真的可以与榆幽渡过短暂三年,该有多好! 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永远变不成现实…… 见羽陌思索半天,墨啟才悠悠道:“羽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墨啟将羽陌引到离他们一米之处。墨啟依旧笑道:“羽公子,你心中所想之事,未必不能成真!” “你知我心中所想?”羽陌怀疑道 “侯爷虽不涉足江湖,但在关于复国一事,也是要尽一份心力。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前朝侯爷,不是吗?”墨啟看着羽陌那一脸疑惑的样子,续说道:“再者,榆菲在殿下复国的道路上,注定是一颗绊脚石!所以,除掉他是必然的。羽公子,侯爷可知道你的心性,对于权利地位,你可没什么要求,你一心只扑在天玄教主子的身上。所以,侯爷诚心让我来找你详谈,我们合作何如?” 羽陌细细观察墨啟,见他眉眼笑的一脸邪恶,似在心中谋划什么。他想,能将他们打听的如此清楚,难不成,天玄教有卧底?但看墨啟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他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了。 不管了,事到如今,走是走不了了,不如听听他有什么合作吧! “羽公子,考虑的如何?”墨啟问道 “你先说说,什么合作?” “你在天玄教待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榆教主的软肋在哪?你帮我杀了他,我保你抱的美人归!当然,若你想做天玄教教主,只要你不阻碍殿下登基,想做你便去做,无人管你!”墨啟正色道 羽陌轻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教主武功高强,生性多疑,没人能近的了他的身。而且,天玄教奴仆众多,他可从不喜人伺候,能近的了他身的人都死了!所以,我又如何能得知他的软肋在哪!” “不,有一个人可以!”墨啟补充道 羽陌听后,心头一紧,他与墨啟对视。 他狠狠警告道:“她不行!若你们敢动她,我一定屠戮靖渊城!” “哈哈哈!” 墨啟大笑,“羽公子好大的口气,我靖渊城岂是羽公子说屠便能屠的?若是,羽公子真有这本事,不妨来试试,墨啟在靖渊城随时恭候。但是,如今不是说笑的时候,羽公子可放心,只是将榆幽作饵而已,稍稍利用一下!我保证绝不害她性命,更不伤她分毫!” “利用?呵!”羽陌冷笑,“你们利用谁都可以,只她不行!” “羽公子还真是用情至深啊!羽公子,梦中所梦到的一切,羽公子真的不愿?羽公子不妨想想,利用她这一次,能换来你与他一生的幸福,如此划算的买卖,羽公子不妨再考虑考虑?” 这一句话让羽陌动容,他垂眸! 是啊,如果,只此一次欺骗,就能换来与她相守一生!那,是不是也很值当?如果,榆菲消失了,他会不会选择爱上我,就像在梦中一样,我们一起搭屋建房,一起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就像在梦中一样,哪怕以后她要杀我,那也是几年后的事,那至少我的生命中,她也曾爱过我! 羽陌摇了摇头,他有些摇摆不定,不,她会恨我的!不,不对,在梦里我都不悔,更何况,是在现实世界!不如,我赌一把,或许会赢呢! 思虑了一会后,他终于抬起头,眼中的双眸黑如墨汁,深不可测。 他与墨啟对视,嘴角扬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好似两人的意见不谋而合,达成一致。 羽陌与墨啟向千颜走来,羽陌淡淡说道:“墨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毕竟是天玄教的护法,是绝不会投在靖侯门下。” “方才给你开的条件不够诱惑?”墨啟不解道 “墨公子,在下哪怕一死,也不会背叛教主!所以,你们还是死心吧!”羽陌坚定道 墨啟一笑,“好,羽公子忠心护主!墨啟佩服!只是,墨啟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今日,墨啟可以放羽公子走,包括清姑娘与胡姑娘,墨公子可一并带走,只是,还请羽公子回去后,多思考一下,墨啟静候佳音!” “不必考虑了!背叛教主的事情,我绝不会做的!”羽陌冷冷回绝道 墨啟轻叹口气,一脸无奈道:“好吧,说不过羽公子,既然羽公子这么坚决,那我就不必再劝了!胡姑娘在地窖出口处,现如今还昏迷着。羽公子去吧!” 羽陌将地上的漪鸢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离去。看着羽陌渐渐远行的背影,千颜不禁问道:“就这么放他走?” 墨啟轻笑,眼中透出一抹绝狠,“不急!今日他拒绝了我,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而且,他宁死也不肯背叛他的主子,这么忠心的狗,在这世上,可不多了!” “他的事且放一边,你答应我的事呢?” 墨啟眼中的情绪全部压下,转脸又是一脸微笑,“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将放了出去。他现在,已经自由了!不过,你也答应过,我放他自由,你得为我,誓死效忠!” 千颜淡然道:“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效忠靖渊侯,就一定不会背叛!” “那就好!” 两人语毕,便也渐渐离去…… 陵寝 阴雨连绵的天气,空中冷风微寒。 房中,靖渊侯侧身躺在榻上,只见他单手支额,轻何双眼。 房外,墨啟推门而入。远远瞧见靖渊侯躺在榻上的姿势,妖孽妩媚,一身白衣,真是撩动人心。看的墨啟心中直痒痒。可是,他答应过他,不再强迫他,做承欢之事,除非他自愿。所以,为了他不再讨厌自己,他直接忍下心中欲望。 不过,他如今在他身边做一个贴身服侍的人,他也知足,毕竟爱他也不是占有,只要他过的开心快乐,自己远远看着他,也足矣! 墨啟将房中的窗户都关了个严实,而后又走到床榻,见他熟睡,便轻手轻脚的将他身后的棉被给轻轻搭在靖渊侯身上。 靖渊侯的睡眠一向很浅,这轻轻的举动还是将他吵醒,他迅速睁眼,眼中带有杀气。 “是我!”墨啟轻声道 见到是他,靖渊侯眼中的杀气才渐渐消退。 “你怎么会在这?”靖渊侯淡淡说道 墨啟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有个人要见你,我本来是想进来和你说一声的。但是,我看见你熟睡,就没有吵醒你!” “谁想见我?”靖渊侯问道 “一个已死之人!”墨啟轻笑,“我知道你对这些事没兴趣,要不?我去替你处理,也免得让你劳累!” “不用了,我大概猜到你说的是谁了!有空了,我会去见他的!” “好!”墨啟对视靖渊侯的双眼,笑的一脸温柔,“侯爷,你可要起身?” 靖渊侯摇摇头,“不必了!有些累,再躺会!” 墨啟听后,伸手将他身上的被褥又盖的厚实了一些。 “你呀,身子单薄了,今日风雨太大,盖的厚实些,会暖和点!” 靖渊侯看着他的脸,心中气不打一出来。他生气道:“你把本侯当什么了?本侯是男子!你要是再敢说这些,信不信本侯……” 杀了你!还未说出口,就被墨啟一把吻住唇瓣。 “唔……” 半晌后,墨啟渐渐离开。靖渊侯喘着气,胸膛一起一伏。 他怒道:“你,墨啟……” 靖渊侯手底运气,一掌打在墨啟身上。墨啟硬生生的挨下那一掌,一口鲜血直吐在地上。 墨啟伸手,擦掉嘴角血迹,笑的一脸无赖。 “阿彧,你的味道可真甜!阿彧,如果,这一掌还换来刚才那一吻,我觉得挺值的!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吧?”墨啟笑的一脸温柔,面对那一掌,面对靖渊侯那张已怒到扭曲的脸,他丝毫不放心上。 “阿彧,既然你累了,就好好休息。等晚些时候,我给你送些你爱吃的饭菜来。还有,我就在你房门外,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叫我!”墨啟说着,便笑着退了出去。 客栈里,华轩与流怀在一间素雅的客房中对坐。而房间的床榻上,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此人容颜俊俏,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谈笑间总透露着一种放荡不羁。 “啊!”床上的司琪被梦所惊醒。 司琪起身,看了看周边摆设,屋内环境清淡素雅,再看自身睡的床榻,白帘棉被。这摆设与客栈相差无几,难不成这里就是一间客栈? 华轩知他醒后才起身,流怀也恭恭敬敬跟在他身后,两人缓缓走来。 华轩看着床上司琪,关心道:“司公子的身子可还有哪不适?要不要再请一位大夫给司公子看看?” “你们是谁?是你救了我吗?”司琪疑问道 “在下华轩,司公子,你被困靖渊侯府五年,辛苦了!”华轩安慰道 “华轩?”司琪起疑,他试探问道:“玉轩国幸存的后代子孙?” “正是!”华轩笑道 “那你们救我,应该是为了皇室陵寝,帝王龙脉吧!”司琪平静道 “什么?”华轩大惊 看华轩一脸不解,司琪解释道:“我姓宫,宫将军之子!那一年,玉轩国被屠,我才十岁。父亲为国尽忠,死而后已!我记得他进宫保护先皇时,将龙脉的位置告诉了我。而后,玉轩国覆灭,我却逃了出来,隐姓埋名。在外我没有生计,但幸得天玄教教主相救,传授武艺,才能活到今日。” 华轩听后,恍然大悟,原来,靖渊侯抓他,不杀他,都是为了将皇室陵寝的具体位置给问出来吧! 司琪的目光将华轩上下扫视,心下暗道:这两人谈吐不凡,看这样子,也不像会骗人的人。再加上,早闻华轩公子,喜着青衣!眼前这人能将一袭青衣穿的如谪仙一般,想必是他没错!父亲交代,一定要把这个秘密告诉玉轩国子孙后代,如今他救了我的命,我告诉他,既报了救命之恩,又完成了父亲之托,一举两得! 司琪豪爽笑道:“华公子,如今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再加上,你又是玉轩国后人,所以,作为报答,我告诉你,陵寝在哪!但,至于你后面找不找得到,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好,如此,便多谢了!” 司琪走过去,凑在他的耳边。 时间一晃,便已入夜。 悬崖上,一袭白衣,仙气飘飘。那笔直的身影站在悬崖顶端,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璧人。 身后,漪鸢一袭绿衣走上前来,他看着那抹身影,单膝下跪道:“属下拜见教主!” “说吧!”榆菲淡淡道 “教主,千颜已背叛天玄教,投靠了靖渊侯!” 榆菲冷笑一声,“羽陌呢?” “羽陌忠心护主,不愿归顺靖渊侯!” 榆菲听后,心下暗道:终究逃不过美人关!只要幽儿还在教一日,他便不会背叛他!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他对幽儿的情爱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 语毕,漪鸢默默退下。 中秋 房中,华轩一袭青衣,正坐于木凳上。手中端着一杯刚沏的茶水。茶色浓稠,茶香醇厚。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吧!”华轩将茶放在一旁的桌上,淡然道 檀萤儿一身紫衣,缓步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华轩温柔笑道 檀萤儿面无表情,淡然道:“你不问问我这几天去哪了吗?” 华轩轻笑,“你我既是夫妻,那我理当对你信任。你去哪,是你的自由,要不要告诉我,取决你自己!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既不会怪你,也不会问你,除非,是你想让我知道!” 檀萤儿苦笑“是啊!你是该放心我,是该信任我。但是,你关心过我吗?” 不待华轩回答,她便转身离去。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临走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华轩的脸庞。那是一张俊俏绝美,却时刻透露着危险的脸。那张脸可怕又温柔,而那种温柔,却能让人不自觉的沉沦,最后掉落深渊,无法自拔。 看着华轩笑的一脸柔情似水,檀萤儿心中有些抵触。她不禁自嘲道:何必自欺欺人呢,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又怎么能当真,估计,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我吧!可是,我确实活该,明知道是假的,却还能被你的温柔给沦陷。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傍晚,夜色朦胧,高空挂起一轮如瓷盘一样的圆月。月色如水,月光皎洁,空中繁星璀璨,星光点点。 庭院中,一张木制床榻摆在院内。床榻木质是用檀香木所制。榻上撑着白色轻纱,轻纱将整张床榻给遮住了,微风拂过轻纱,渐渐飘起,如梦似幻,让人看的好不真实! 榻上躺着榆幽与榆菲两人,榆菲一身红衣,如血般艳丽夺目,榆幽一袭白衣,如天上下凡尘的仙子,不染凡尘。 榻上摆着许多糕点水果,茶酒果粮。 榆幽起身,坐在榻上,一边吃着月饼,一边看着空中的圆月,感叹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旁的榆菲听了,坐起身,抬起他那纤纤玉手,拿着琉璃玉杯倒了一杯果粮,笑道:“幽儿,来,喝些果粮!” 榆幽摇了摇头,“哥,我不喝果粮,帮我倒些酒!” 榆菲耐心劝道:“幽儿,喝酒易醉,所以,还是喝些果粮吧!” 榆幽接过他水中琉璃玉杯,小酌两口,真甜! 榆菲将杯子递给榆幽后,自己也用空杯斟了一杯酒。他自顾自喝着,一杯下肚,真是痛快! “哥,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榆幽问道 “今天,是中秋佳节!”榆菲随口答道 榆幽一笑,“傻哥哥,今天不止是中秋佳节,今天,还是你的生辰!哥哥怎么不记得呢?” 榆菲大笑,“原来是这样!幽儿对我可真好,到现在还为我记着呢!” “哥哥,今天生辰,你有什么心愿吗?”榆幽好奇问道 榆菲眼眸一转,他嘴角扬起,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榆幽,柔声道:“幽儿,是不是我今日不管有什么愿望,幽儿都能替我实现呢?” 看着他的表情,榆幽在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先说说看,我能做到的,一定替你实现!要是……”不能做到,那就算了 这八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榆菲伸出的手臂一把将她拥个满怀,他打断道:“幽儿肯定能帮我!” 语毕,不由分说的就吻了上去,唇齿相对,缠绵半晌。 半晌后,两人才分开,榆幽气喘吁吁的吸着新鲜空气,仿佛刚才的一吻耗尽了胸腔中的氧气。 看着榆幽那张涨红的小脸,榆菲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仿佛刚才那个吻让他意犹未尽。 他将脸伸向榆幽的耳边,呵气如兰,笑道:“其实哥哥的生辰愿望很简单,就是,幽儿生生世世都不离开我就好!” 榆幽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头枕在他肩上。 傻哥哥,你心中所愿不正是我心中所想吗? 榆幽静静的趴在他肩上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榆菲才问道:“幽儿是不是困了?” “没有!” 榆菲笑着转移话题道:“幽儿,中秋佳节,可别这么伤感,不如,我们来聊些有趣的。” 榆幽听后,才将头从他肩上移开。 “你要聊什么?”榆幽说着,便将面前的月饼拿起,又吃了几口。 榆菲看着月饼,笑道:“这些月饼,幽儿好像很喜欢吃?” 榆幽点点头,“一年一次,图个新鲜!” “那好,那以后,哥哥天天命人做给你吃!可好?” 榆幽摇摇头,“不好!” 榆幽轻声叹气道:“哥哥,月饼虽然好吃,但多吃就会腻的。所以,还是一年一次比较好!” 榆菲又靠近榆幽的耳边,轻声逗趣道:“幽儿,月饼多吃会腻,那我呢?幽儿天天吃我,不知有朝一日,会不会也腻了?” 榆幽听后,彻底无语。这哥哥的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这种话,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他又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姑娘家回答呢! 榆幽无奈道:“要是会腻,我早就走了!” “那如果,幽儿走了,我很想知道,幽儿会选择与谁走?” 榆幽看着榆菲那一脸委屈,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是第一次两种不同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榆幽在心底猜测到,他的哥哥,这是,吃醋了! 想到这,榆幽心底又心疼又高兴。 心疼是因为,这多疑的哥哥,虽然对她极好,可是在她面前,总有一些自卑。纵然他在众人面前挺高冷自傲,可是,在她面前,他不是妥协就是害怕,为了她,他愿俯首称臣。 高兴是因为,他吃醋了。他的傻哥哥,做事一向冷静,处事不惊。他信她就算不爱自己,也不会爱上别人,所以,他还是放心的,可现在,他越来越慌张,因为面前的榆幽早已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如今她给他的感觉,患得患失。所以,今天的他,吃醋了! 榆幽大笑,“哥哥,你觉得我会跟谁走?” 榆幽细细分析道:“天玄教里,千颜与我是兄妹关系,司琪吧,是朋友!那最后剩下的,就只是羽陌了!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惜我却不喜欢他。” 榆幽轻轻叹了一口气,委屈道:“唉~看来,我也就只能和你走了!” “羽陌武功虽然差了些,可也算练武奇才。若哥哥帮他一把,他的武功也能到达巅峰,而且,他的相貌也不差,幽儿为何不与他走呢?”榆菲好奇道 “哥哥真愿帮他一把呀?”榆幽问道 “本是不愿,但若幽儿真的愿意选择他,那为了幽儿的幸福,我倒愿助他一臂之力。但是,他也得答应我,可不能让幽儿受了委屈,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他!” 榆幽听着这些话,真是甜进了心里。 傻哥哥,你对我可真好! “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走的。”说到此处,她凑到榆菲耳畔,轻声道:“因为,他可没有哥哥好看!” 榆菲听后,不由苦笑,果然,她的幽儿还是最为看中相貌啊!若真有一日,自己容颜不在,看来,也就只能放手了。 看着榆菲一脸沉思的样子,榆幽一下亲吻上去。两片唇瓣相对,榆菲不由得一愣,待他反应过来时,榆幽已经离开他的唇瓣。 “幽儿,赏月也看了好几个时辰,你应该累了吧!哥哥带你回房歇息,好不好?”榆菲关心道 “好”榆幽一口应道 榆菲将榆幽打横抱在身上,只一瞬功夫,两人消失在暮色里。 活捉 阴冷湿寒的一处地窖中,四周肮脏不堪。泥土混合污水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着。 恍惚中,两个人影渐渐出现,他们缓步走着,穿过两层石门,就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人,躺在地上,他的四肢皆蜷缩在一起。他紧缩着,全身都在颤抖,看那模样,好像在害怕紧张。 他的脸上脏兮兮的,脸上堆积的灰尘,似好些天没有梳洗过了。 “绮宣候,别来无恙!这多日不见,绮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地上的绮宣候听到这看似关心实则讽刺的问候,他才渐渐镇定下来。他慢慢抬头,只见墨啟站在他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他,嘴角扬起,似笑非笑。 见到他,似见到一颗救命稻草。绮宣候伸手,拼命的想要抓住面前墨啟的衣摆,可却发现,自己怎么抓也抓不到,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一般。 但他还是撑着身子,虚弱的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去抓他的衣摆,他心中不禁感到一丝讽刺:曾经好歹是一方诸侯,竟也会沦落到这般下场,真是可笑啊! 墨啟蹲下身,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绮侯,救你可以!但是,你如今沦落到这部田地,人力物力财力你一样都没有。日后殿下登基,你可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救你有何用呢?”墨啟淡淡说道 绮宣候听后,因着急恐慌而气息加重,他拼命的回想,突然想到,先皇在世时,曾将帝陵的秘密告诉过他。 对,对!这是他的筹码,就凭这个,靖渊侯不会不救他的! 想到这,他激动道:“有,我有用!帝陵,我知道帝陵在哪?” 此话一出,墨啟与他身后的靖渊侯都是心中一惊,他与靖渊侯互看一眼,似在交流眼神。 “你知道帝陵在哪?”靖渊侯不可思议道,但出口的语气还是极其冷淡。 墨啟与靖渊侯迅速调整好心情,墨啟坏笑,一脸不可置信的怀疑道:“你不会是因为想活命,信口胡邹的吧?” “不,不,我没有!”绮宣候拼命解释道:“我没有诓骗你们,我真的知道帝陵在哪!这是,这是先皇在时,亲口告知我的!而若是想要打开帝陵,就必须要华家后代子孙的鲜血,方能打开帝陵的大门。” 听着绮宣候那认真的模样,墨啟瞧着他,也不像在说谎。于是,他狠狠警告道:“绮侯,我姑且信你!但是,你若赶诓骗我,下场,定叫你生不如死!” 语毕,墨啟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笑的一脸阴险。 “绮侯,吃了这颗药丸,你就可以自由!但如果不吃,你就会一辈子待在这,所以,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吧?” 墨啟话音刚落,绮宣候一把夺过他手中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墨啟大笑两声,“绮宣候,这颗药丸吞下肚后,每月月底就会毒发,毒发时,犹如万蚁噬心,痛苦不堪。但我会派人每月给你按时发放解药。” 墨啟说着,站起身来,他又是刚才那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冷冷说道:“过会会有人来地窖接你,你出去后就能自由,但是,你记着,你要是敢背叛靖渊侯,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语毕,墨啟与靖渊侯离去,地窖中,只留下绮宣候一人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 一间小小的雅间中,玉音一身素衣,侧躺在榻上。 房间小炉中,散发淡淡幽香,房中陈设古朴典雅。 旁边的纱窗被风吹的滋滋作响,一个人影闪现在房中。玉音被这声音惊醒,她警觉道:“谁?” “玉音尊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这话听着似问候,可语气却极淡。 这熟悉的话语,这淡薄的语气,让玉音在脑海中,一下反应过来,是素秋坊主。 她立刻下床,单膝下跪道:“属下拜见坊主!” 素秋轻笑道:“仙音坊的五大尊主在坊中的地位,除了没有超越本坊主以外,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尊主见我,可无需多礼啊!” 这是在出言试探我,是否对她忠诚?若我此时应了她,那不就说明,我对她有不臣之心,其心可诛! 想到这,玉音平静道:“坊主说笑了,五大尊主在坊主面前,永远都是下属!仙音坊的五大尊主此生只会誓死效忠坊主,绝无二心!” “是吗?仙音坊里可一向都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若我没说错,尊主的武功也算是十品的高手吧,若是尊主有意,想取代我,也是迟早的事情!”素秋依旧笑道 “坊主,当初,若不是您收留了属下,属下只怕早就死了。如今,早已是一堆白骨,哪还能活到现在?坊主,属下的一切都是坊主所给,若坊主不相信属下,属下,便只能一死以证忠心。只是,其他四个姐妹是无辜的,若坊主不信他们,就废掉他们武功,让她们远离江湖,过平常人的日子。” 玉音正色道,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与真挚。 素秋听后,脸上笑意更甚,“呵呵!尊主多心了,我可没有不信你!方才,我不过是与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素秋一边说着,一边将跪在地上的玉音扶起。 玉音听后,心中这才喘了一口气。她无奈道:“坊主,这样的玩笑,坊主可千万不要再开第二次了!属下,真的承担不起!” 素秋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 “坊主,这次找属下,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属下去办?”玉音询问道 “有,这次,你们不仅要杀掉华轩与榆幽,还要活捉司琪!不管用什么办法抓捕司琪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能让他死了!”素秋霸气说道,最后一句,似警告一般,气场强大。 “是,属下领命!”玉音乖乖听令道 看着玉音一副认真的模样,素秋不禁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要活捉司琪?” 玉音一本正经道:“坊主吩咐的事情,属下照办即可。至于坊主的心思,属下不敢妄自猜测!坊主不说,属下,便不问!” “哈哈哈”素秋大笑,“好!果然在整个仙音坊里,也就只有你们五大尊主对我忠心了。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司琪,他可知道,帝陵所在何处!” 什么?他居然知道帝陵的具体位置?玉音心中大惊。他不禁好奇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看着玉音那一脸出神的模样,素秋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玉音立马反应过来,平静道:“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便好,玉音,你记着,我方才吩咐的事,你们要秘密完成,在行动中,千万别露底。”素秋一字一字,似在托付着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 玉音双手抱拳,重重的行了一礼,正色道:“是,属下定不让坊主失望!” 话语刚完,再抬头,素秋已消失在雅间里。 榆菲,我知道你想杀了华轩,也知道你有野心,想做天下之主。希望,我帮你找到那帝陵的宝藏后,你能念在我帮了你这么大忙的份上,日后,请多善待我一些,至少正眼瞧我一眼,哪怕,是假装的也好! ——素秋 闯入 绿荫生昼静,孤花表春余。 初夏时节,绿树阴翳,使白昼显得静穆闲适,残存的花儿标志着剩余的春光还未消尽。 穿过一片美若仙境的桃林,再过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就能看到一座村庄。村庄里,烟火缭绕,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此等美景,真乃人间仙境。 正午时分,小溪上,一叶扁舟划过。舟上站有两人,一男一女。男子身穿紫衣,身形高瘦,眉宇间透露着一种放荡不羁。女子肤白貌美,可谈笑间却透露着一种调皮可爱。 “胡姬,穿过这片小溪,就能到陵山!”司琪笑道 “司琪,你说的陵山,真的很漂亮吗?”胡姬一脸沉思道 “当然是真的!胡姬,我可跟你说啊,陵山那可都是村庄,里面风景优美,且与世隔绝!胡姬,我要不把你当真心的妹妹,我都不会带你来的!”司琪一本正经道 胡姬笑的一脸开心,“好吧,看你带我来看风景的份上,之前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司琪嘿嘿一笑,他眉眼一转,好似想到什么事情,突又变得认真起来,他嘱咐道:“胡姬,我今天来陵山,是因为我信得过你,这是一块宝地。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地方的存在,知道吗?” 看着司琪脸上的微笑渐渐褪去,胡姬在心中分析。 虽然,司琪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开玩笑,可是,这么认真的司琪她没见过,可能这块地,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他这么信我,那我一定要替他守好秘密才行。 胡姬抬头,对上司琪的双眼,笑道:“你放心吧,这个地方是属于我和你的,我们以后还要在这共度余生呢,所以呀,我可不希望别人打扰!” “打住!”司琪立马打断道,他玩笑道:“胡姬,那个,你读书少,就别用词不当了。共度余生,那是夫妻,我们,也就只能算个朋友,只能说,彼此关照!知道吗?还有啊,在外面以后就别这么说了,免得旁人误会!” 被这么一说,胡姬顿感尴尬,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气的男人,她既是无语也是无奈。 司琪,每次我向你告白的时候,你都要想方设法的去误解,我真不明白,到底是我表达方式不对,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可是,如果你不爱我,那为什么,你每次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我于危难?为什么,你从遇见我的那天起,就开始千方百计的对我好呢?你真的,只是将我当做妹妹吗?还是,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 ——胡姬 画风一转,瞬间天昏地暗。胡姬一人站在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中。 她突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突然下坠。 “啊~”胡姬大叫一声,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下来。 不知往下掉了多久,只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感觉自己以这个下坠的姿势,掉了许久了,但一直都到不了底。许久后,她才被重重摔到地上。 她躺在地上,用手揉了揉吃痛的背部。忍着一身的摔伤,爬了起来。胡姬抬头向上看了看,上边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胡姬不禁在心中嘀咕,这个洞是个无底洞吗?怎么这么深! 她抬头,向前看去,一条幽深静谧的狭小隧道出现在面前。隧道漆黑一片,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 胡姬在心中嘀咕,如今也找不到别的出路,就只能寻着隧道去看看。 有了这个想法,胡姬壮着胆子往前走去。一路走来,很是顺利。隧道里除了有些黑,里面什么都没有。 又不知走了多久,一座白玉石门出现在眼前,胡姬还来不及细细琢磨,石门自动开启,眼前一片明亮。 只见面前的情景是一个规模宏大的石洞,洞中地面离顶部石壁有十丈高。洞中的四面石壁以黄金打造,金碧辉煌。 在他对面八丈高的石壁上,有一扇琉璃玉做的石门,门上刻有龙凤,雕工细腻,龙凤被刻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而从那八丈高的地方,设有阶梯,白玉所制。那阶梯一层一层,一直往下延伸到地面。 就在胡姬来不及多想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渐渐响起。 “臣,司琪,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洪武有力,回声在整个山洞里来回响起。 胡姬往前看去,只见司琪一身紫衣,模样还是如她初见般放荡不羁,可那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沉稳。而此时的他正在单膝下跪,他抬头,眼中尽是欢喜与骄傲,好似他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顺着他的目光,胡姬看到那阶梯上站着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容貌俊俏,身形清瘦! 这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胡姬在心中嘀咕道 脑海飞速运转,藏书阁,大街上! 这不就是…… 胡姬刚在心中反应过来,忽然就听见有人呼唤自己。 “胡姬,胡姬……” 那声音很是熟悉,语气里透露着担心。 她细听,是司琪,司琪在叫她! “司琪,你在哪?司琪……”胡姬一句句应着。 “啊~”一阵噩梦惊醒,一觉醒来,胡姬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而全身直流冷汗。 她起身,看了看周遭环境。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屋中布置朴素单一。 胡姬心中起疑,心下暗道:我不是在靖渊侯府救司琪吗?怎么,到这了?还有,这是哪?为什么这个地方看着如此眼熟? “胡姬!”一声熟悉带笑的声音传到胡姬耳中。 她抬头,心中顿时一惊。 面前之人,一身紫衣,温柔的笑,熟悉的身影,俊俏的脸蛋,那狂傲不羁的性子。他是——司琪! 他真的是司琪! 那个她心心念念,终日期待相聚的司琪! 那个她可为他牺牲一切,不管不顾的司琪! 那个她爱到心尖,与之相守一生的司琪! 眼泪一下就从眼眶中流出,她立刻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向司琪跑去。双手一把保住他,将他抱入怀中的感觉,如获至宝!让她迟迟不肯放手。 “司琪,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胡姬不可思议的问道,语气中还有哭泣。 司琪双手抚摸着胡姬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胡姬,你看,我这不好好回来了吗?没事了啊!” 司琪说着,双手将胡姬打横抱到怀中,胡姬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他将胡姬重新放到床上,给她盖好棉被。 两人还来不及叙旧长谈,便听见外面风声急促。一声巨响“砰”的一声在院中响起,整个村庄开始摇晃,房屋,地面开始振动,好一会后,才渐渐停下。 屋中胡姬与司琪对视一眼,心中明了。 看来,有外人闯入陵山!等会,会有一番苦战了! 蜕变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屋外风云涌起,蒙蒙细雨也缓缓落下。 屋中,司琪坐在床边,看着躺在榻上的胡姬,柔声道:“胡姬,好好躺着。我出去将这些琐事处理了,就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胡姬笑着点头,轻声应道:“好!” 看着胡姬笑的一脸轻柔,那表情仿佛是在告诉司琪,我没事,放心去吧! 司琪伸手抚摸了一下胡姬的脸蛋后,决然离去。 飘逸潇洒的背影,放荡不羁。 司琪走去屋外,一阵琴声响起,曲子续续弹起,琴声悠扬动听。 司琪看了一眼周遭,一脸平静大笑道:“各位既是来了,也不必躲躲藏藏,直接现身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手抱古琴的女子和一个手拿横笛的女子出现在司琪面前。 司琪将眼前两位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打趣道:“早闻仙音坊有玉容幻清弦五位尊主,其相貌个个皆是天仙下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抱着古琴的女子,抿唇一笑,“司公子说笑了,今日,我与清尊主一同前来,是想请司公子屈尊,与我们走一趟。” 司琪听后,心中顿时明了。他眼神变得很犀利,但脸上的微笑依旧不改,他假装不解,疑问道:“清音尊主和弦音尊主让我走一趟?” 说着他顿了顿,假装一脸思考的模样,无赖道:“清音和弦音尊主如此貌美,让我走一趟,莫不是看中了在下,要去那风月场所,快活一番?” 弦音听后,不再多费唇舌,拿着横笛一个跳跃,飞身半空。她将横笛放在嘴边,续续吹响。笛声吹出的声响高昂激情,发出的声音犹如噪音,声声刺耳。司琪只听了一声,就觉得震耳欲聋,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司琪无法,只好施展轻功,避开那笛声。 就在司琪专心对付清音时,古琴也开始弹了起来。 古琴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古琴弹出的每一声,都能扰乱听者的思绪,而弹的每一下,都如利刀一般发出,能直接要人性命。 弦音和清音一弹一吹,琴笛合奏。司琪虽是十品高手,可面对两个八品以上的,打起来也很是吃力。毕竟他的武功还没有练到顶级。 他与弦音和清音对阵,发现两人对他只有攻击杀害,但并没有想过要下杀手。所以,他心下猜测,这两人应该是要活捉他,从他口中得到帝陵的秘密。 就在司琪与她们心不在焉的对战时,从后面的屋子里传出打斗的声音。这个动静让司琪心中一惊。 不好,调虎离山!胡姬有危险!司琪心中暗道。 清音和弦音对看一眼,两人停手,迅速离去。而司琪却拼命赶往屋中,到达时,却发现人已不见。 司琪气的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他眼神变得绝狠,双手握拳,心道:胡姬,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然后,再将仙音坊踏为平地。 平静的小树林中,弦音和清音两人正在此处休息。不一会,远处一个身影快步跑来。这个身影纤瘦,身材高挑,但步伐匆忙,见她单手捂着胸口,嘴角带血的模样,似是身受重伤。 清音和弦音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姐吗? 两人跑上去,清音将她扶住,弦音大惊道:“大姐,你怎么受伤了?” 这个出色的女子就在此刻将一身的傲气清冷全然放下,取而代之的是柔弱。可身上的气质依旧不改。 “是啊,大姐,到底是什么人?会把你伤的这么重?还有,胡姬呢!她怎么?”弦音既是关心又是疑惑。 玉音看着清音和弦音,一双清亮明眸终是暗暗失色,眼中泛起一丝恐惧。 他那苍白无力的嘴唇渐渐说道:“方才,我遇到了,一个怪物!他,把胡姬掳走了!” “怪物?”清音看着玉音眼中的害怕,有些不解。但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看着身受重伤的大姐,她只好道:“大姐,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受伤太重,我们先回去给你疗伤。” 语毕,两人便扶着玉音离去。 傍晚,小院里,羽陌一人坐在院中石椅上。他手中拿着一壶酒,看着天上的月亮,独自饮醉。 院外一紫衣身影,渐渐出现。她朝羽陌走来,羽陌见了她,轻笑一声,语气有些嘲讽。 “素坊主可真是清闲,隔三差五往在下的院中跑,不知教主可知道?” 素秋听后,不气不恼,心平气和的轻笑道:“羽公子不必对我冷嘲热讽。我今日来,是给羽公子送一样东西!” 语毕,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解释道:“这个瓶中装的是化香散。” “化香散?”羽陌大惊。 “呵呵!看羽公子的反应,想必知道这化香散的用处咯!” 羽陌解释道:“化香散以一千种不同的毒香料所制,无色无味,让人很难察觉。化香散对普通人而言,根本毫无作用,但对练武之人无疑是致命毒药,化香散能散去一切内力武功,特别是高手的武功,散的更快。” 素秋眼眸一转,笑的一脸娇媚。 “羽公子果然博学!羽公子,这瓶化香散我想用榆幽做饵,给她喝下。然后,通过榆幽与榆菲的接触,将此毒传给榆菲,让他功力尽散。到时,你得榆幽,我得榆菲,如何?” 羽陌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打开闻了闻味道,果然无色无味,他又细看了一眼,里面的液体干净的如一摊清泉,没有一丝杂质。 羽陌曾经也见过这化香散,颜色味道与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如今一对比,手上拿的这一瓶应该就是正宗的化香散,没错了! 羽陌沉思了一会,出手便是毫不犹豫的一掌,向素秋打去。素秋眼疾手快,脚底用力,施展轻功,躲了过去。 “羽公子,这是何意?”素秋大怒道 羽陌眼神凌厉,一字一句冷冷道:“素秋坊主,我曾与你说过,你若再存了害主子的心思,我定不会放过你。如今,你想拿主子做饵,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那药又伤不了她,你何须如此激动?再者,事成后一举两得,你又何乐不为呢?”素秋解释道 羽陌依旧冷言冷语道:“素坊主,即便那药伤不了她,但是,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利用她!而所有利用和想害她的人,都逃不过一死!”包括我自己!羽陌在心中补充道。 看着如此坚决的羽陌,素秋冷呵一声,冷笑道:“羽陌,你还真是,榆幽身边最忠心的一条护主狗啊!不过,你今天这么对我,迟早是要后悔的!” 素秋语毕,便怒气冲冲的离去。这偌大的小院里,就又只剩下羽陌一人,他看着天上的明月,心道:幽儿,如果有一天,我变了,变得为了得到你,而不择手段,你会恨我吗? 天空明月姣姣,清冷的月光撒下,照在羽陌身上,显得羽陌眼中的眸子一片凄凉。 解脱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中,人人都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在这江湖漂泊的岁月里,因为现实与生存之道,许多人便将“初心不负”四字抛之脑后。 那清冷寂静的房间里,一身白衣身影站在窗边,看着屋外大雨连绵,他拿出衣袖中的小瓷瓶,眼神坚定,他喃喃道:“幽儿,很快,你便是我的了!” 这句话表面上语气平静,可通过言语却能听出,他心里下着莫大的决心。 傍晚,夜深露重。房中,几支蜡烛照亮了房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房中的羽陌听后,走去将门打开。门外,榆幽一身蓝衣,站在门口。 羽陌快速将榆幽上下打量一番,看着她衣衫单薄,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他温柔的责怪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羽陌说着,拉着她的手走进房间,顺道将门也一并关好。他叫榆幽坐在床榻上,还倒了一杯热茶端给榆幽。 榆幽接过后,毫无防备的一杯下肚,身子也就暖和了一些。 看着榆幽喝茶的模样,羽陌心中还真是煎熬。 看着榆幽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且榆幽又是自己最爱的人,她怎么可以下得去手去利用她? 可没办法,自古成王败寇!若是这一次赢了,榆幽可就真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了。虽然,这一次若是输了,将会一无所有,但,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拼死一搏!哪怕最后,万劫不复! 榆幽喝完后,羽陌将自己所有的野心都强行压下,他的眼中还是那么明亮清澈,清澈的不掺杂一丝杂质。 他笑着问道:“小丫头,来找我什么事?” 榆幽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羽陌哥哥,有朝一日,你……” 榆幽是过来问他,会不会背叛天玄教!会不会背叛榆菲,因为有了千颜的前车之鉴后,她害怕了,她开始谁都不信。但是,羽陌对自己如此忠心,她又不太相信,他会背叛榆菲,背叛天玄教,所以,榆幽欲言又止。 看着榆幽一脸复杂的心情,那脸上的害怕与挣扎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羽陌心中长叹,唉,真是个藏不住事的小姑娘! 羽陌依旧笑着,“幽儿,这么拘束做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不好意思!” “我才没有不好意思呢~”榆幽辩解了一句。 羽陌大笑,“也是啊!幽儿的性子天生刚强,怎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榆幽一脸无语,暗骂了一句“你才刚强呢!” 羽陌听后,笑意更甚,打趣道:“幽儿的性子若是不刚强,又怎会随随便便就撕扯我衣裳?” 榆幽听后,一时红了脸,不知从何辩解。 羽陌走到床榻,与她对坐,他将头伸到她耳边,呵气如兰,媚笑道:“幽儿有没有想过,要了我的身子?” 榆幽只觉耳后根一红,她立马从床榻下去,站了起来。 她走到窗口,背对羽陌,借着窗外的冷风,吹散脸上的红潮。而坐在床榻上的羽陌却静静坐着,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羽陌心中有些失望,幽儿啊,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好一会,榆幽才道:“羽陌哥哥,以后这种玩笑可别再开了。” 羽陌从床头拿下一件雪白的披风走到她身后,给她披上。 “天冷,多穿些衣服,免得着凉。”一句平静的问候,里面却包含着对榆幽无穷无尽的爱意。 看着窗外,榆幽轻叹一口气,问道:“羽陌哥哥,你能告诉我,有朝一日,你会不会背叛天玄教?会不会背叛教主?” 羽陌沉默了一会后,抿唇一笑,“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榆幽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她一脸认真道:“我相信的千颜哥哥已经判教了,所以,我来问问你,会不会?” 看见羽陌的犹豫不决,榆幽大致猜到了答案。虽然她始终不信,可事实却摆在面前。 她虽然不知道羽陌要干什么,可是,离他远些,总归是好的。 “幽儿,我可以背叛所有人,但,我此生,绝不背叛你!” 羽陌那双坚定的眸子死死看着榆幽的双眼,正色道。他的一字一句皆是心中所想,肺腑之言。 榆幽轻轻一笑,笑容是那样纯真,与羽陌初见时一模一样。 “我知道了!” 语毕,转身离开。 羽陌,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但是,对不起,我榆幽此生挚爱除了榆菲外,心中已容不下第二个人。所以,你要是敢伤害榆菲,我相信,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是对我最好的,羽陌哥哥! 天上惊雷滚滚,地面冷风呼啸。一处破旧不堪的山洞深处,传来一个男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嘶叫。 从山洞的起点,两男慢悠悠的走了进来,那两张俊美熟悉的脸,两件特制的黑衣,远远一看,便知是墨啟与靖渊侯了。 两人走进山洞深处,一路上,除了两旁参差不齐的石壁外,就只剩下那抬头便能看见奇形怪状的山洞。 两人走到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人面前。这人睡在地上,四肢蜷缩在一起,脸也埋进双腿中。他全身颤抖,看起来异常害怕,又好似全身痛苦。 天上的雷,轰隆隆的响一声,他便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全身一颤,痛苦的仰头大叫。他左右翻滚着身子,他的手已经全身血包了,还有些破了,血混合着脓水一并流出来,空气里散发着这脓水的恶臭,让人闻了不觉一阵恶心作呕。 “他怎么了?”靖渊侯冷冷的问了一句 “我觉得他还有用,就拿他去做我的药物实验了。只是,那些我制作的药品,我也没有把握,所以,就把他弄成这个鬼模样了。”墨啟平静的解释,还一脸理所当然。 地上的人似是听到什么声音,他立马抬头,只见他脸上丑陋无比,都是一些疙瘩,脓包,似个怪物一般,可怕吓人。 靖渊侯与墨啟见了,表面镇定,可心中都被吓了一惊。 他跪在地上,强忍疼痛,用膝盖做支撑点,一步步挪移。他很想拼命的移到他俩面前,可在力气的用光下,还是无力摔倒在地。 墨啟往前走了两步,一脸嫌弃的问道:“胡姬在哪?” 他双眼看向身后,墨啟跟着他的指引,往后走去,只见石门上有一个小开关,墨啟按下开关,一扇石门打开。 里面是一座地下密室,而胡姬则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墨啟满意的冷笑一声,他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笑道:“你如今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也实属可怜。这颗药丸吃下后,没有痛处,且立马就能解脱了。” 墨啟说完,便将药丸丢在地上。而那人见了,立马爬了过去,捡起药丸,毫不犹豫的吞入腹中。 或许在他看来,就此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看着面前的山洞渐渐变得模糊,又慢慢失去所有知觉,他明白,自己离死期不远了。他的眼睛开始缓缓闭上,直到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才安详的躺在地上。 该章节已被锁定 面对这可怕的一击,冥将双目怒睁,手中的冥骨战枪,迅速的朝向天空中狠狠的指去。顿时,那惊骇的巨力,便已然是疯狂的爆发到了一种惊人的极致。 面对凶猛斩来的一刀,云天扬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却是徐徐竖起一根手指,朝向剑刃打去。 云天扬淡淡一笑,捡起一截树枝,将有些黯淡的篝火,调拨调拨。顿时,火焰,越发的旺盛了起来。火光,在云天扬刚毅的面庞上,照下了一条交界分明的光线。 这个功能出现之后,萧铁曾经也研究过,但是因为没有贸然浪费传承点的缘故,所以他倒是一直没搞懂这个功能的具体意义。 这个声音好天籁一样,原来这秘密居然在地上,正常人的想法就是,本来进入古墓就已经是地下了,已经处于地下之中,怎么可能还要往地下去呢?但是这里确是反其道而行,通道就在地下。 “圣子,这件事绝对是有人故意推动的,噬魂虽然威力很大,等级也很高,说是神兵也没什么,但噬魂绝对没有器灵,这是咱们圣殿典籍之中明确记载的!”一个凝神境界的老人第一个开口了。 刚才孙言过来,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踪影,那就是因为龙三又跑出去拉客了,而且由于他死拉硬拽,外加上武力威胁发挥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大部分队员都会立即妥协,掏出积分卡任由他胡作非为。 周天的下午,热闹的橄榄球训练场,彼得拒绝了自己朋友再来一局橄榄球的建议,背着单肩包,迅速的离开了训练场。 张宸有些木讷的看着天花板,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难道重生的那八年经历只是一场梦,可这梦怎么能那么真实,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袋里。 林清泉却一点也不惊慌,花五的玉符出事了,上界的人不见到她和赫连追岂能安心? 他的这项计划在美国国内几乎瞒住了所有的人,大多数人根本就不曾听说过他们的政府此时此刻正在耗费巨量的人力物力研一个从德国科学家口中得到的完全没有经过论证的理论得出来的武器设计思路未完待续。 陈星一把抓起鲜血淋漓的金钱先生,推开身后宴会厅的大门,直接将金钱先生掼在申晓龙的脚下。 虽然在苏联高层得到的战场的消息与现实有很大的区别,但两道距离并不是太远的防线之间的交流却并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其实在第一进攻梯队打穿第一道防线之后,苏军第二道防线就已经知道了前面的情况。 “爸,我朋友来了,你别老板着个脸呗。”白思菡有些不高兴的提醒道。 如果古庸选择的是现实中有的游戏的话,虽然只会有一家游戏公司收益,但每一个家游戏公司都有希望。 毕竟在结婚前住在一起的消息传出去的话可是负面消息,公众形象会沉入谷底,韩国出现什么负面绯闻想要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和莫闲想象的一样,还并未过多久,数道身形便是来到了拟战台,赫然正是前十中的五个,分别占据六七八九十名。 马修的造型还好说,他是个男人,天生本钱又好,造型师主要以突显原本就很明显的男人硬朗的线条和阳刚的气质为主。 跟这些消息灵通的记者不同,除了剧组,他并没有了解票房的其他渠道,自从凌晨与海伦-赫尔曼分开之后,他也没有主动问过,因为第二天一早剧组肯定会做例行的通知。 最后,今天的更新放在晚上,我这正在前往公司的路上,连家都没回。 楚风心中暗想,这二人都是仙胎境初期修为,这里这么多仙胎境后期,甚至后期巅峰修士都没能找到传承,而独独他们找到了,恐怕正是因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所以才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个夫妻传承。 张俊慈沉默了,他早就感觉,那黑衣独臂人实力强大,可是用什么代价,才能够请得到雷老弟的朋友出手? 不一会儿的功夫,莫飞的筹码就只剩下了5万,桌上牌面最大是张q,但底牌是张a。叶天一牌面最大是张k,其他牌也都是单牌,凑不成对。 正所谓大道三千,法则数万,虽然这并不是大道法则的正确数量,但其实也相差不远。 张一鸣一听这价,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心理预期,忍不住拉拉陈渤的衣袖,对着他眉飞色舞的使眼色。 这时候,欧阳志远的寒天神刀完全展开了,两把神刀狠狠的劈向佐佐星的面门。 毕竟这样叛逆狂妄的弟子,他们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试问有哪个弟子敢如此骂堂堂玄武宫的宫主,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晋亲王很安静的坐在一旁,如果不是偶尔发生的声响,几乎让烈儿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在。 “这虚空神殿真神奇,从他眼前飘过,他竟然都没有发现!”泥巴惊诧道。 亲王轻轻的应了一声,chun就盖到了紫萱的耳垂上:他自己也不清楚是自己的定力不成了,还是因为水兄两个字给了他勇气? 识破 这几日的天气渐渐寒冷,空中下起了阵阵大雨。稀里哗啦,响个不停。 小院中,那盛开的扶桑花被雨淋湿灌溉,似在花瓣上染上一抹迷离的色彩。 院后的客房中,胡姬正一人静静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她一直在想要如何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自从被靖渊侯劫来后,她就一直被软禁。靖渊侯虽表面给她最好的待遇,但暗地里却将小院派高手围的死死的。 虽然她也明白,靖渊侯劫自己,就是为了引司琪上钩。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明白,靖渊侯到底为什么那么想活捉司琪,难道是因为私仇?可是也不对,若是为了私人恩怨,司琪早在第一次被靖渊侯捉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哪还能活到现在?所以,既然不是为了私仇,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来不及多想,便听见窗外有动静。她心生警戒,抬头一看,一个人影从窗边掠过。 “谁?”她警惕道 人影站在门口,将门敲了三下。才缓缓道:“胡姑娘不必紧张,这院中的人已都被我清理干净了。胡姑娘,趁现在,赶紧走吧!” 胡姬不太信任他,问道:“你是谁?为何救我?”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但是,走与不走,随便你!” 语毕,人影消失不见。 看着窗外的人影消失,胡姬沉思了一会,终是下定决心,于是她就这样顺利逃跑。 正午时分,天上的雨缓缓停了下来。 屋檐下,一袭白衣长发的千颜步伐匆忙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千颜公子,这是去哪了?”一道刺耳,质问的声音传入千颜的耳中。 千颜不用转身也知道,能在背地里处处监视他的,除了墨啟,还能有谁? 面对墨啟的质问,千颜不慌不忙,他淡定从容,声音依旧冷清道:“墨公子,在下出门办点私事,也要向你汇报吗?” 墨啟听后,不由一笑,他疑问,“私事?” 墨啟将目光转向千颜的双腿,“千颜公子的腿,恐怕早就好了吧?” 千颜听后,心中暗道:看来瞒不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此说破也好! 千颜没有多做解释,手下运功,趁着墨啟不备,伸手就是凶猛的一掌打去。 掌风凌厉,狠狠袭向墨啟。墨啟因是不备,只能下意识的匆忙躲开,待再次站稳时,面前的千颜已经消失不见。 傍晚,乌云翻滚,一片漆黑,大块大块的冰雹夹杂着大雨砸来,噼里啪啦的落向地面。窗外的织纱窗也被风席卷的滋滋作响,房间中,红烛摇曳,那微弱的火光照亮着床头。 红色纱帐中,榆幽一人静静躺在床头,她抬眼看向床顶的幔帐,心中不禁莫名泛起一阵伤感,眼泪便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榆幽问了一句。 门外人没有回答,推门而入。榆幽拉开帘帐,只见榆菲手拿一个食盒,一身红衣缓步走了进来。 见到是他,榆幽又躺了回去。外面天寒地冻,还是被褥里暖和。 榆菲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食盒中端了一个圆形的玉碗,碗面呈白色,表面看上去晶莹剔透,底座像是翠玉雕琢,远远望去,甚是好看。 榆菲端着这碗,小心翼翼走到床榻,笑道:“幽儿,如今都已仲冬,现在天气也逐渐寒冷,今日外面天寒地冻,所以,我就给你熬了些你最喜欢喝的糖水来。起来喝些,再就寝入睡吧!” 榆幽听了,从床上坐起,将碗接了过来。她接来一看,这糖水里还煮了五个鸡蛋。 榆幽抬手,喝了一口,心中又甜又暖。而榆菲则坐在他的床头,一脸温柔带笑的看着他。 榆幽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碗中的糖水,心里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榆菲看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关心道:“幽儿怎么了?是这糖水鸡蛋不好喝吗?” 榆幽回过神,笑道:“没有,很好喝!只是,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 榆菲安慰道:“幽儿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哥哥在!” 榆菲说着,就从衣袖中拿出手帕,给她擦拭嘴角。 “幽儿快趁热喝,不然,等会就冷了。” 榆幽将碗递给榆菲,榆菲接过后,榆幽自己调了调后面的靠枕,躺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调皮道:“哥哥喂我喝!” 这幼稚的话不禁将榆菲逗笑,他附和道:“好好好,小丫头,哥哥喂你喝!” 榆菲用调羹挑起碗中的鸡蛋,缓慢的喂入她的嘴中,榆幽缓缓喝下,心中开心到不亦乐乎。 “哥哥,你说,羽陌,他对你真的忠心吗?”榆幽一边喝着一边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榆菲没有回答,他反问道。很明显是想避开这个话题。 是啊,榆幽生性单纯,像这样复杂的事情由他来做就好,榆幽只需要在他的庇护下,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就行。 可是,面前的榆幽早已今非昔比,江湖上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她在天玄教已经看的太多了,耳濡目染下,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榆幽。 “我只是随口一问,如果你不喜欢,我说点别的!”看到榆菲表情不对,榆幽连忙转移了话题。 榆菲沉默了一会,没有答话,只是手上还在不停的喂她喝糖水鸡蛋,而脸上也依旧笑的温柔。 安静了半刻,一碗糖水鸡蛋下肚,腹中温热给了她满满的幸福感。 榆菲温柔的看着榆幽,笑道:“幽儿,你有心事,就直说吧!没关系,你说我听,若你不知道的,就问我,我全都告诉你!” “哥,千颜的事?我想知道!” 榆菲轻叹一口气,“你在怀疑他?” 榆幽不答,她在静静等他说话。 “没错,千颜与漪鸢确实是我安排的!”榆菲一边解释一边回忆道: 大殿中,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来者是一男一女,两人皆带着头纱,看不清面目。 走到殿前,两人单膝下跪,齐声道:“拜见教主!” 榆菲撇了他们一眼,正色道:“今日叫你们前来,是要你们帮本尊完成一件事。事成后,你们便可以永远离开天玄教,恢复自由之身。不过,若你们完不成,便以死谢罪吧!” 两人又再次齐声道:“是,属下必当为教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那日我给他们下达的命令便是让他们假意投降,潜伏在靖渊侯府做卧底!” 听完这番解释,榆幽恍然大悟。 “那羽陌呢?” “羽陌?”榆菲将这两字在心底细细琢磨,眼中泛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他双眼看向榆幽,正色道:“幽儿,羽陌对我或许会有背叛,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若有一日,我不慎中计,你一定要服软,投靠他。但你也要记住,不能相信任何人!服软只是暂时的,因为我笃定他不会伤你一分一毫。” “哥哥,开什么玩笑!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被人算计?”榆幽说着,便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在他怀中肆意依偎。 榆菲见此,只好转移话题。笑道:“小丫头,又趁我不备,开始轻薄我了。” 榆幽没做回答,她一把将他推倒在床。幔帐渐渐落下,窗外的风雨也就更大了些…… 梦魇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大街上,一片寂静,空无一人。远处,白雾渐起,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缓缓走来。他在雾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错感。 与他相对的方向,一青衣女向他走来。两人碰面后,才看清那一男一女的脸,是千颜和漪鸢。 “你被发现了?”漪鸢问道 “是!”千颜平静道 漪鸢点点头,“好吧,那回去向教主复命吧!” 说着,刚拉起他的衣袖,准备离去时,却被千颜用力一拉,漪鸢一愣,止住了脚步。 “漪鸢,我们离开这吧!就趁现在,离开天玄教,远离江湖事!” 千颜的声音悠悠响起,言语间平静镇定。 漪鸢听后,心下已知晓,此次任务没有完成,回去后,可能会丢掉性命。所以,千颜害怕,也是正常的!可是,千颜能背叛教主,但自己却不行。 毕竟教主养育自己这么多年,再加上她对教主也有爱慕之心,所以,她不能判教。 漪鸢轻叹一口气,感叹道:“千颜,逃离天玄教还是可以的,但江湖,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远离,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语毕,她又转头看向千颜的脸,那张脸上还是如初见般,洁白无瑕,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浮现一丝沧桑。 漪鸢正色道:“千颜,任务失败,回去必是一死,所以,你走吧!”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千颜疑问道。 这一句话中,语气有些急迫,心中却有些期待。他虽与漪鸢是师兄妹,但,他对漪鸢早有喜爱之情,现在让他一个人走,他又怎会放得下。 “不了,要走,趁现在没人,就快点走吧!走了,便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千颜一把捉住漪鸢的胳膊,压抑的感情终是隐忍不住。他情绪有些激动,看着漪鸢的脸,眼中尽是说不尽的深情。 “漪鸢,我们虽多年师兄妹,可是,这么多年,我心里对你早有喜爱。漪鸢,这一次任务失败,而榆菲心狠手辣,他不会放过你我的,所以,趁现在天玄教的人还没发现我们,我们离开这吧!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容身之地,待我们将自己安顿好了,我们就隐姓埋名,过平凡人的生活。好不好?” 千颜一字一字,都是肺腑之言,他看着漪鸢,眼中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真诚。 漪鸢沉思了一会,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千颜见了,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了过去。他的脸被扇的一片绯红,明明是火辣辣的疼,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漪鸢怒道:“敢直呼教主名讳,你疯了吗?” 千颜听后,不由一片苦笑“你就对他如此忠心吗?” “是!” 千颜冷笑一声,“你对他忠心,莫不是你喜欢他?” 漪鸢转过身,背对他,千颜看到这一举动,心中便能认定,她心虚了。 漪鸢倒吸一口凉气,轻轻叹出,冷冷说道:“没有,教主天人之姿,岂是我等高攀的上?再者,教主是主,我等是下属,是杀手,护法,不需要有感情,所以,我等只需效忠即可!” 这话说的,漪鸢自己都不信,她虽是护法,下属,可她又怎会真的无心呢?可是,教主此生只爱主子一人,也许在他心中,主子的地位已无人可替了吧! 呵,漪鸢啊,这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天玄教,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喜欢他,喜欢他到无法自拔。只是他不喜欢你,所以,你才默默隐忍,独自在他身边守护他!好吧,既然你要守护他,那我就在你身边,默默守护你吧! 千颜看着漪鸢,正色道:“漪鸢,走吧,回去复命!” 漪鸢错愕,还来不及待她细想,千颜已经走远。看着千颜渐行渐远的身影,漪鸢只好在后面默默跟上,不再多言。 空中惊雷阵阵,一场瓢泼大雨,如冰雹般落下。 大厅中,榆菲盘腿坐于地面,轻闭双眼,运功疗伤。看他嘴角血迹斑斑,疑似身受重伤。羽陌一身白衣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榆菲双眼瞬间睁开,目光变得异常犀利。 “教主,承蒙培养,羽陌才能活到今日,只可惜,情之一字,害人不浅!所以,为了得到主子,你不得不死!”羽陌平静道 榆菲虽是身负重伤,可在气场上依旧强大。他脸上不但没有半分恐惧,反而还表现的异常淡定从容。 他单手抹去嘴角血迹,勾唇冷笑道:“呵!羽陌,你以为杀了我,榆幽就会心甘情愿的与你走?” 他眼神中透着寒冷,嘲讽道:“羽陌,你真是可怜啊~你为了幽儿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她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的!”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榆菲,闭嘴,闭嘴!”羽陌被激怒到乱了心智 他心下安慰道:不,不是这样的!幽儿她,她还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关心我! “呵呵哈哈呵呵!” 榆菲说着放声大笑起来,这笑声很有磁性,里面带着满满的同情。 听起这笑声,像是点火的开关。羽陌被这阵笑声彻底激怒,一冲动,手下运功,跃身一跳,一掌打去。榆菲虽受着伤,但还是灵巧避过。 两人各立一边,屋外一阵冷风吹过,屋中大战一触即发。 很快,两人展开殊死搏斗。百招精彩的对决过后,两人已是身负重伤,就在最后一招,双方同时出了致命的一击打在对方身上。 招数落在对方身上的同时,两人同时倒地…… “不!” 看在一旁的榆幽大喊了一声,随即从床上做了起来。 她喘息着,心脏调动到疼痛不已,而脸上的泪水也是不停流下。全身香汗淋漓。 一旁的榆菲见了,从床上坐起,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去眼睛的泪水。 榆菲柔声安慰道:“幽儿这是做了什么梦?怎吓成了这样?” 榆幽看着身边的榆菲,看着他好好的躺在自己身边,心中便也开始好过一点。她双手紧紧抱住榆菲,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嘴里喃喃道:“幸好,幸好你没事,幸好,幸好那只是一场梦!” 榆幽一边说着一边哭泣道,待她说完话时,已是泣不成声。 幽儿到底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会哭成这样?榆菲心下暗道。 榆菲抬手抚摸她的后背,柔声道:“幽儿乖!不哭了,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 榆幽哭泣了好一会,才从他怀中满满出来。 窗外的天已亮了大半,下了几天几夜的风雪,今天天边终于升起了一轮红日。虽有红日当空,但毕竟到了仲冬,天气还是有一些寒冷。 看见榆幽一直坐在榻上,情绪还未缓过来。榆菲关心道:“幽儿,这天气还是有些冷,要不再躺会?” 榆幽点点头,依着榆菲的话再次和榆菲一起躺了下去,她依偎在榆菲怀中,很快便呼呼欲睡。 成长 亭台轩榭中,羽陌一身素衣,端坐于石凳上。他从怀中拿出上次的小瓷瓶,喃喃自语道:“应该,快了!” “呵呵!”一阵媚笑声传来,羽陌抬头,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他不看也知道,这刺耳的笑声,除了素秋,还能有谁呢! “别再装神弄鬼了,出来吧!”羽陌冷冷说道 素秋从他身后缓缓走来,她收起一脸媚笑,嘲讽道:“还以为羽陌公子人品有多高风亮节呢,不曾想,羽陌公子也是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当真是为了得到榆幽,而变得不择手段了呢!” 羽陌正因为利用了榆幽,此时心中还是一阵愧疚,而这个女人还竟然说出这些话,当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虽然很想发火,但如今还是得以大局为重,他只好隐忍道:“闭嘴!” 见到羽陌隐忍的样子,素秋也知道,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于是,也就只好识相的闭了嘴,没有再说风凉话。 他看着羽陌,正色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羽陌抬头看了看天气,淡淡说道:“现在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他将手中的瓷瓶紧紧握了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自信道:“正午时分动手!” 清晨的集市上很是热闹,街上人流如潮,车马川流不息。而在这街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紫衣女子正在匆忙跑着。她低着头,只顾盲目瞎跑,完全不看前方的道路。 “碰!”的一声,紫衣女只觉头一痛,她痛的直呼“哎呀!”一声。抬眼一看,竟是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谁呀?不看路的吗?”紫衣女一边揉着头一边咒骂道 话还没落,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胡姬!”那声音温柔带笑,很是熟悉。 胡姬抬头一看,对上那人的正脸。 司琪!胡姬大惊。 怎么会在这碰上他?难不成,他是来救我的? 胡姬越想心中越发高兴。 “司琪!”胡姬唤了一句。 还不待胡姬细想,司琪就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就这么抱着她,司琪有一种失而复得,如获至宝的感觉。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胡姬已经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人了。 “胡姬,找到你,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胡姬,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前面不远处,安排了客栈,我带你先去休息!” 他语速很慢,似怕吓着她一般。 语毕,司琪便牵着她的手离去。 天玄教 房间里,床榻上,榆菲因没有睡意,便一脸深情的看着身边熟睡的榆幽。看着这个可爱的傻丫头睡的这么香,他不觉露出温柔的笑意。 就在榆菲伸手准备去抚摸她的脸蛋时,一股幽香将整个房间给渲染。榆菲闻到此香,心中大喊,不妙! 虽有这样的反应,可同时却也在想,这香自己为何没有察觉? 他仔细观察香味来源,却发现此香竟是从榆幽身上散发出来。知道此事后,他立马伸手给榆幽把脉。 化香散,幽儿怎么会吃下化香散?榆菲心中大惊。不快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他心下分析道:这化香散对幽儿无害,看来,这毒是针对我的?那么,给幽儿下毒的人,必是羽陌无疑了! 呵呵,羽陌啊羽陌,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来不及多想,榆菲只觉头部一阵晕眩。 糟糕,这化香散的味道能让我陷入昏厥,并且功力受损,现在我也只能勉强压住。如果,三个月内没有解药,我的功力必散无疑。 “唔!”榆幽从梦中渐渐苏醒,一醒来,就看见身旁的榆菲好像状态不佳,虽然他在努力的对自己强颜欢笑。 “哥哥,你怎么了?”榆幽关心道。 榆菲将头凑到榆幽耳边,正色道:“幽儿,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好。幽儿,我中毒了,这毒解不了!所以,以后我真的护不了你了。” 什么,中毒?榆幽心下大惊,一句话将她吓得立刻清醒,顿时睡意全无。 他的哥哥,怎会如此大意?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毒?榆幽心中一阵担心。 还不待榆菲说完,榆幽着急打断道:“中毒?你中什么毒了?你到底怎么了?哥哥,你别吓唬我!” 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幽儿,你别急!我不会死的。这个毒只会让我功力尽失,要不了性命!幽儿,在我说完之前,不许打断我,因为我现在头很晕,我不知道能撑多久。幽儿,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跟着羽陌,还有,素秋中了毒,功力有所压制,她若半月没有解药,就会痛不欲生,解药在我练功房里,你拿着解药便可威胁她,再加上有羽陌,她也不敢伤你分毫。”榆菲一改往昔那温柔的神色,一字一句说的认真且严肃。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哥哥,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帮你!” 现在的榆幽心急如焚,她开始慌了。 榆菲,你一定不能有事呀! 榆菲,我还等着和你相守一生呢! 榆菲,你还欠我一个婚礼…… 越想越害怕,这真是她前所未有的害怕,所以导致最后她哭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榆菲一边为她拭泪,一边安慰道:“幽儿别哭!幽儿,以后我不在,要学会坚强了。” 说着劝解的话,但自己心中也有不舍,这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幽儿,他何曾让她受过一丝委屈,何曾让她受过一丝伤? 不过说到底,也怪自己,怪自己无用,护不住她! 榆菲的气息越来越虚弱,他好似快撑不住了,快要晕倒了,可是有些话他必须要说,于是,他用强大的念力撑住了,只是他的气息紊乱,连声音都开始有些微颤。 他嘱咐道:“幽儿,你一定要记住,只要你不离开羽陌,他就什么都会答应你!所以,你要暂时服软,然后悄悄强大。还有,以后谁都不要信,包括羽陌!对谁也不要心软,你要自私些,让自己好好活着。虽然谁都不能信,但遇事可找漪鸢,她忠心可靠!还有,若是羽陌要重振天玄教,这教主之位只能由你来做,切不可被他人夺去,否则,一旦受制于人,便很难在翻身了。幽儿,若我没猜错,他们今天就会行动,你,你一定,要小心,应付!” 榆菲说完后,终是无力的倒在榆幽身上。 “哥哥,哥哥……”榆幽一声声着急的呼喊,她不停摇晃他的身子,可不管怎么摇晃,都已没用,榆菲已经彻底晕死过去,失去意识。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落。看着榆菲的倒下,他心中一沉,仿佛他的天,就此崩塌。 门外一个黑影渐渐靠近,榆幽想着榆菲的话,觉得门外可能是羽陌。 对,她现在不能软弱,因为榆菲不能在护她了。如今,他要变得强大,只有强大,才能保护榆菲。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榆菲,心中暗暗发誓道:哥哥,以前是你保护我,现在,也终于轮到我来保护你一回了。哥哥,放心,羽陌敢害你,我必定会杀了他。 她抬手擦干泪水,强忍此刻心中的悲伤。半刻,门被缓缓打开,羽陌一进门便看见榆菲躺在床上,而榆幽则坐在木凳上,手拿一杯热茶,正不快不慢的细细品尝。 看到这样的一幕,羽陌有些吃惊。 他想过很多种结局,觉得榆幽可能会哭闹着,也有可能会求自己放过榆菲,可,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不哭不闹,坐在那无动于衷。 这还是他认识的榆幽吗?或是,传言有误?榆菲中毒,她竟丝毫不为所动。难不成,他真的只是喜欢榆菲的相貌,才华,权势地位?对于榆菲这个人,她根本就不喜欢?所以之前,都是自己猜测错了? 虽是满心疑问,但他还是走至桌边。 “羽陌,你来了!”不待羽陌说话,榆幽平静道了句。 短短五个字,榆幽表现的格外冷静,好似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幽儿,你……”没事吧!这三个字终究是止于唇齿,在心中补了出来。 榆幽一笑,不似往日那般纯真,但却无比自然。 “羽陌哥哥,自古成王败寇,能者居之!不管论什么,你可不比榆菲差,现在,你既然得手了,那以后,我便跟着你好了。”榆幽顿了顿,她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到羽陌身旁,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我跟着你,不知你愿不愿意……” 话还未完,羽陌一把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榆幽。 “我愿意,我愿意!”羽陌一遍遍回复,应着他。 此时的羽陌欣喜若狂,双手虽抱着榆幽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的感觉却让他心里乐开了花。 心心念念的爱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还是心甘情愿的与自己走,他能不开心吗?只是开心的同时,他又觉可悲,榆菲对他的爱深入骨髓,可如今他权势一掉,榆幽便对他弃之敝履,将他抛弃一旁。 想到这,他不禁又嘲笑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傻呢!他心下感叹道:若有朝一日,自己若是沦落到榆菲的下场,她也会这么对自己吧? 但好在,羽陌他不悔。 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榆幽,爱到情深意切,爱入骨髓心尖!爱到已无法用言语来代替的境界。 虽然他知道他做的都是荒唐事,可既然已为榆幽做到这一步,那以后,不管结局如何,他也绝不反悔。而如今,他最要做的,不仅仅是护好榆幽,更要让自己越发强大,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留住权利,只要权利不掉,容颜俊俏,他才能留住榆幽! 两人抱了好一会,羽陌才恋恋不舍的放手。 “羽陌,如今你也是抱得美人归了!现在,榆菲,是不是可以给我带走了?”语毕,素秋从身后渐渐走出。 原来,素秋的目的不是针对自己,而是榆菲。不行,不能让他带走榆菲。 看着素秋向床榻缓缓走来,榆幽心生一计,假意怒道:“你这个贱人,你还敢来?当初与榆菲拜堂成亲也就算了,你还敢在庭院羞辱我,扇我耳光!素秋,当初要不是榆菲一直说你有用要留着你,你早就被榆菲杀死了,哪能活到现在?” 这些话对素秋来说无关痛痒,她现在的目的,只是榆菲。 见着素秋对自己不理不睬,一心只向榆菲走去,榆幽气急败坏,直接冲上去就想打她,可没有武功的榆幽哪是素秋的对手?素秋一掌,就将她打倒在地。知道羽陌也在,素秋不敢下死手,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榆幽见了,一狠心,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吐出。 羽陌见此,关心则乱。他连忙将地上的榆幽扶起,担心道:“坐好,我给你运功疗伤!” 榆幽没有回答,她装作受伤的样子,假装虚弱道:“羽陌哥哥,你不是爱我吗?现在她重伤我,为表你的诚意,杀了她!让她活不过今日。” 羽陌听后,道了句:“好!”语毕眼神越发凶狠。 他手底运功,上去就是一掌,素秋虽轻松避过,可心中却大喊,不好,半月之期马上到了,此时功力有所压制,如今,她连五品高手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九品的羽陌? 既然打不过,那便也只能服个软,她一边避开羽陌的招数一边解释道:“羽陌,方才我都没有用内力,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她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榆幽怕素秋的话对羽陌有所影响,于是说道:“就算你没有下重手,但我也是因你而伤!还有,在天玄教时,我便看你不顺眼了,所以你今天必须得死!” 羽陌听后,心中误解道:小丫头,这么想考验我对你的忠诚度吗?好,既然你这么信不过我,那我便奉你为主,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守护你,日后,我只听你一个人的命令! 幽儿,为你俯首称臣,是我心甘情愿!这份情谊天地作证,若有辜负,必将不得好死! ——羽陌 “主子放心,主子既是吩咐,素秋活不过明天,那属下定不会让她活过明天!”羽陌冷冷说道,语气中带有致命的杀气。 榆幽听后,才放宽了心。十招不到,素秋被重重打倒在打,口吐鲜血。 “呵呵!”榆幽嗤笑道:“素秋啊素秋,你现在可真可怜呀?当初你与榆菲成亲,你是不是觉得与你洞房,与你缠绵卧榻的人是榆菲?” 这句话一出,让素秋一下乱了心神。因为,成亲当日,她也感觉那日酒里似有异样。 “你什么意思?”素秋惊慌道 “哈哈!原来,你这么愚蠢,难怪,榆菲不喜欢你!”榆幽轻叹一口气,冷嘲热讽道:“素秋,当初可是你死乞白赖的求着榆菲娶你,榆菲为了能与你做成交易,万般无奈之下,便只能应下这门亲事。但是,实际上,榆菲对你可是极其厌恶,讨厌至极,所以,他怎么可能委屈自己与你圆房?当初圆房,不过是找人替代罢了!” 这些话,一字一句像利剑一般,穿透着素秋的心。一向高傲冷静的她从未流过眼泪,而此刻榆幽说的话,真是句句戳心。她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 她回想着婚礼,虽有诸多可疑之处,可她一直不愿去想,可如今榆幽一语道破,她细细想来,无疑是将素秋心中被埋葬的伤疤又重新给掀起。 怪不得都不掀起盖头,就要喝合卺酒!原来,是酒里下了药!其实,她自己也早就觉得有问题了,可是,她还是骗自己,那是榆菲,因为当晚看到的,确实是榆菲。可现在,榆幽的话勾起她心中不想回首的往事,让她的美梦就此破碎。 她哭着,情绪有些激动,“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说出来?” “呵呵!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呀!原来一切,不过都是自己骗自己!” 素秋堵住耳朵,痛苦绝望的摇着头,一遍遍哀求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让我沉浸自己的美梦,不好吗?” 榆幽走上前,拉开她的手,继续恶劣的嘲笑道:“以外蒙着耳朵就能避开事实,素秋,你也太蠢了吧?”榆幽轻哼了一声,一脸得意的嘲笑道:“让我猜猜,你能过来,应该是与羽陌密谋好的吧?事成后,他想得到我,你想得到榆菲!但是只可惜啊,你这脏了的身子,怎么得到榆菲啊?你要是强要了他,我想你与他缠绵时,他心里眼里都会是满满的厌恶吧?呵呵!不过也是,不止是榆菲,随便是一个正常男人,看到你这样脏的身子,都会厌恶的!呵呵!” 这嘲讽的语气,真想一把刺刀直戳心窝。素秋只感觉全身一阵疼痛。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闭嘴!”素秋闭着眼大声叫喊,仿佛要将这一切全部躲避开来。可哪是她想躲便能躲掉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她攻击而来。 榆幽的笑声越发刺耳,说的话,也是越来越难听。她继续打击道:“你自己都没有一点廉耻心吗?这么脏的身子!你是怎么有脸活在这世界上的?我若是你,我呀,脏了身子,早就去死了!那还有脸活着呀!”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素秋被打落的没有话,只能不停重复着这一段,眼泪不停流淌。 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告诉我实情?为什么! 素秋心中痛苦不已。天玄教中,榆菲嫌弃她,从始至终,对她根本就没有一丝温情。在天玄教,她活的艰难困苦,心中的痛处也是无人能诉!如今,唯一能支持她活下去的,就是那一场美梦了,她虽知道,这场梦是虚假的,可是,她认为是真的便好,只要无人点破,她便能自己骗自己,但为什么,榆幽为什么要说破,为什么要将支持她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希望给破灭! 为什么!素秋在心中无声的呐喊,此时的她心身早已到崩溃绝望的边缘徘徊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榆幽这样嘲讽的言语给刺激的一死了之。 榆菲,我对你的爱,已低落尘埃!为你,我背叛了一切,可你为何,就是不肯正眼瞧我一眼,哪怕一次,也没有! 素秋越想心中的不甘越强烈,她的眼泪不断流淌。思极深处,她又气又恨,心中的爱与怨,让她情绪复杂,她的身体开始全身颤抖,神智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榆幽看着这么痛苦的她,才勾起唇角,露出邪恶一笑,似乎目的达成,她已心满意足。 趁着羽陌不备,从他身后抽出一把羽陌防身的短刀。榆幽拔出刀刃,就在素秋精神失常时,从身后给了她一刀。 一刀刺中要害,“碰!”的一声,冰冷的刀刃从素秋温热的身体中抽出,一时间,鲜血四溅,血色将榆幽的手和脸染成鲜血一片,死死映在榆幽的双眸之中,刀刃划过她脸颊时,一个陌生的榆幽照影在剑影里。 眼神的决绝与凶狠,如当年的榆菲一般,如出一撤。 哥哥,原来鲜血的颜色,这么好看! 羽陌见后,心中大惊!原来她的榆幽,早已不是原来的榆幽了。 一刀过后,素秋倒在地上,她哽咽着,心中又恨又悔。 可榆幽看着素秋那濒死时的模样,眼神中除了寒冷与淡然外,却看不见害怕。 原来,这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早已成长了。 榆菲,我真后悔遇见你!若早知结局如此,当初在悬崖上,你真不应该救我!不,应该是,我宁死也不愿你救! ——素秋 素秋挣扎着吞咽了几下,终是闭上了眼,流下了最后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到地面。 他转头看向羽陌,眼神中的凶狠,终于没再隐忍,而是尽情释放出来。 她笑的一脸邪魅,毫不客气的命令道:“羽陌哥哥,你派人去把漪鸢找来,正好,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好!”很想问为什么,可是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榆幽,他不敢问,因为,如今的榆幽已今非昔比,他害怕,他再次失去她,所以,只能顺着她。 半晌,漪鸢被找来,刚一进屋,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榆菲和地上惨死的尸体——素秋。刚开始她心中也是一脸懵逼,可看到榆幽染满鲜血的手和脸,便也只能默不作声,单膝下跪,道了句“属下拜见主子。” 榆幽走过去,假意扶她起来,偷偷将一纸条塞进她手心,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也只能紧紧握住。 “你听好了,榆菲中毒,功力尽失,如今整个天玄教由我掌控。所以,你们都得听我的!榆菲,身中剧毒,以后对我算是没什么用了,念在她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准备让漪鸢将他接回乡下,过普通人的生活,当然,这期间,天玄教任何人不得去找他麻烦,这样,就当是我还清我对他以往的恩情吧!”榆幽听似宣布此事,实则是用命令的语气。 什么,教主中毒?漪鸢有些担心,听完榆幽说完的话后,漪鸢因思考走神而有些迟钝。 “你还在想什么?”榆幽冷冷的语气打断了漪鸢的思考。漪鸢突然清醒过来,她看着榆幽的脸庞,成熟冷静,眼神中满身冷漠。 看来,天玄教,要变天了!漪鸢心下暗道。 她平静答道:“是,属下立刻带教主离教,主子保重!属下告辞!” 说着便手脚麻利的带着榆菲离去。 “羽陌,你听好,之前我喜欢榆菲,是因为他告诉我,他能帮我杀了华轩,所以,我才中意他!如今他不在了,这件事,也就只能由你来做了!” 听了榆幽的解释,羽陌恍然大悟!原来杀华轩,都是榆幽的意思! 羽陌抿了抿唇,沉声问道:“我能问一句,你为何如此执着,非要杀了华轩吗?” “因为华轩的父皇母后杀了我爹娘,如今,华轩的父皇母后不在了,正所谓,父债子偿!所以,我一定,要杀了华轩,用他的人头来祭奠我父母的亡魂!” 这一句榆幽说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恨之入骨。 羽陌听后,才点点头。 “原来如此!那好,华轩我一定会替你杀!幽儿,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在让你受一点苦!而且,我对你,一定会比榆菲还要好!” 羽陌说的情真意切,句句动人心弦。可榆幽却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羽陌哥哥,你确实很好,只可惜,你再好,也不是榆菲! 榆幽在心中暗叹道 她冷冷看了一眼羽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哀求 客栈客房中,大门紧闭。床榻上,胡姬舒服的靠在床头。不一会,开门声响起,司琪双手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盘中放着三菜一汤,还有两小碗白米饭。 他端到桌上,笑道:“胡姬,饿了吧!快来吃饭!” 胡姬看着是他,立刻翻身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冲着他跑去。司琪见了,走过去,将她打横抱入怀中,腾出一只手,捡起她的绣鞋。而胡姬却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司琪走到木椅边坐好,而让胡姬坐在自己腿上,给她将绣鞋穿好。 司琪责怪道:“胡姬,你就算再饿,你也不能不穿鞋,就往外跑啊!如今,已是仲冬,这外头天寒地冻,你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你是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冻死,然后愧疚一辈子吗?” 本来是一句贴心的话,但到了他嘴里,真是能把人气个半死。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心疼人,还是装的! 胡姬被她气的哭笑不得,她看着眼前的人,明明说着关心自己的话,可还死不承认!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算了,看在他对自己这么好的份上,胡姬也没多做计较,就此原谅了他。她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人开始吃起饭来。 司琪拿起一碗饭和一双筷子递给她,她接过后,司琪端起饭碗,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完全忽视她的存在,这可将胡姬彻底激怒,她生气道:“我不吃了!” 司琪听后,一脸不解,问道:“怎么不吃了?是菜不合心意吗?” 司琪看了看面前摆的菜,没错啊!这菜都是按照她喜欢的口味点的啊! 见胡姬默不作声,司琪没做多想,笑道:“要是菜不合口味,你说你要吃什么,我重新去点!” 这话可让胡姬心中炸了,老娘说过菜不合口味吗?真是个木头人啊!终是隐忍不住,胡姬怒道:“你真是个木头人,司琪,你脑子是灌了浆糊吗?老娘一个大活人坐在这,你就只吃你自己的,你还吃的那么津津有味,你都不知道老娘受伤,需要人喂的吗?” 这一句怒骂,让司琪顿时清醒。他后知后觉的“哦!”一声,笑道:“原来需要人喂呀,你早点说嘛!” 说着,他看向窗户边,大喊道:“小二!” “唉唉唉,你叫小二干什么?”胡姬连忙阻止道。 “你不需要人喂吗?我花重金,叫小二来喂你吃饭啊!”司琪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这回答可让胡姬无语到极致,就差没有大骂出来了。 亲娘唉,这,我这是爱上了一个木头吗?胡姬在心中连连叫苦。 啊!苍天啊,大地啊,让他开点窍吧! 胡姬无奈,只好将所有情绪压下,又再次乖乖坐在椅子上,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再说,你赢了! 她看了看一旁的司琪,平静道:“吃饭!” 司琪看着她吃饭时,一脸的失落。便轻声叫道:“胡姬” 胡姬听后回头,司琪就在她不经意间,一把堵住她的唇。四片唇瓣相对,胡姬突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的伸向他的腰间,紧紧抱住。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不知过了多久,司琪才离开他的唇。 胡姬因这个吻,脸被羞得通红。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好意思再去看向司琪。 但这个吻却让胡姬甜进了心间,因为这个木头,他终于开窍了。 天玄教中,羽陌身穿一袭白衣走至榆幽的房间。而榆幽却一身红衣侧身躺在榻上,她双眼轻闭,单手支额,这个模样身形做派倒与天玄教的先教主榆菲很相似。 羽陌走至榻前,温柔道:“幽儿,叫我来有什么事?” 榆幽猛地睁开双眼,语气相比之前冷淡许多,淡淡道:“以后不要叫我幽儿,既然整个天玄教在我手中掌控着,那你们所有人都得唤我一声主子!这其中,也包括你!” 羽陌听后,只好屈膝下跪,恭敬道:“主子!” 幽儿,虽然你变了,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幽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意,永不改变!羽陌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不待榆幽开口说话,羽陌不解道:“主子,一教之主是你,那你为何不让别人称你作教主呢?” 榆幽冷笑一声,“教主不是你吗?” 羽陌一听这话,心中便有了解答。 羽陌垂下眼眸,眼神有些失落。 “原来,你是让我做一个傀儡教主啊!”羽陌轻声道 “怎么?你不愿意啊?”榆幽说着,拔下头上发簪,她从床上翻身下床,走至他面前。 她双手将羽陌扶起来,发簪抵住羽陌那光滑洁白的脖颈,轻笑道:“羽陌,既然你不愿意做这个傀儡,那我便只好去扶持别人了。不过,我深知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今日,不是你的慈悲让我亲手杀了你,那便是我死在你的手上!” 呵呵!你对榆菲也是这样吗?或许榆菲也是你扶持的一个傀儡吧?羽陌心中不禁苦笑。 羽陌哽咽了一下,喉结随着吞咽上下动了动。他轻叹一口气,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不用再去扶持别人了,我愿意做这个傀儡!” 幽儿,我爱你!所以,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我一味付出,不求你能回报,只求你在我身边就好。 ——羽陌 榆幽收起发簪,走至榻前,她眼神中透着三分妩媚,七分寒冷。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羽陌,笑道:“羽陌,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扶持一个傀儡上位的?” 是呀,他确实很好奇,她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怎么能扶持一个武功高强的傀儡上位呢? 榆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背对他,解释道:“因为,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傻子太多了。榆菲是,你也是!”榆幽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天玄教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像你们这样的孤儿来到天玄教,定是会遭受非人的对待,所以,一旦有人给你们一点温情,你们就会用命去报答,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你们的心。”说到这,榆幽顿了顿,嘲讽道:“不过,也有特别的!就像你这样的傻子,竟会为一点小恩小惠爱上我,为我拼命,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榆幽一个劲的讽刺,却殊不知面前的羽陌听到这些话后,已经崩溃绝望到极致。 而羽陌越是崩溃绝望,榆幽心中越是开心。 羽陌啊羽陌,你敢害榆菲,这便是你的下场! 原来你对我好,都是在利用我!等的就是你若有朝一日,走上绝境,希望我能牺牲自己来救你!不过,这一招可真好用啊,可能真是我傻,所以才会对你的爱,无法自拔! 不过,既然都爱上你了,我又怎会放得下?只是,幽儿啊,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即使曾经你对我的所有关心都是假装的,可你也不要说出来,我宁愿你永远都不告诉我真相,让我这样盲目的爱你,心甘情愿为你控制,也不想你告诉我后,让我痛苦不已。幽儿,现在的你变了,变的让我陌生!所以,唯一能支撑我在你身边待下去的理由,就是曾经你给过我的温暖!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羽陌的双眼掉下泪来,可榆幽的话语却还未停止,那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道:“羽陌,你就是蠢,我榆幽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爱我爱到那么卑微,都卑微到骨子里了,怎么,还妄想我能感动?呵呵,真是痴心妄想啊!羽陌,不要以为我叫你一声哥哥,你就真把自己当我哥了,就你这样,不配!……”榆幽越说越带劲,话语过于尖酸刻薄。 这话语似巨石一般,直砸羽陌的心上。 痛,好痛!痛到窒息!痛到心死! 羽陌瞬间被这毫无征兆的话打击的连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现在榆菲被拉下台,榆幽如今唯一的靠山是他,他真恨不能一死了之,以此解脱! 羽陌在心中挣扎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败给了这份打击。尽管他在安慰自己,忍忍就过去了,可这份沉重的打击还是将羽陌彻底压垮,于是,他只能哭着哀求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在嘴里一遍遍念叨着,在心里一遍遍祈求着。 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幽儿,我错了,求你了!放过我吧!饶了我吧! 即使把他折磨的遍体鳞伤,他也始终不忘记称呼她为幽儿。虽然,他只是哀求她不要说,不要用这些话语来伤害他,因为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崩溃。但是,他心中从来都没有怨恨过她,哪怕她用这些话来打击他,伤害他。 他堵着耳朵不想听,想将这些话都堵在耳外。可这嘲讽的声音已经贯穿他的双耳,让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说句实话,榆幽对他冷漠无情,他都不曾有过这般痛苦,可是,榆幽的这句话,无疑给了他一个致命的打击,直指心底的脆弱。心中顿时一片崩塌。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快速走到榆幽身后,一把紧紧抱住她。他的头深深埋在她的后背里,而那苍白无力的手紧紧抓着榆幽的衣服,力道大的吓人。 抱着榆幽的时候,他一刻也不敢松懈,全身紧绷着,因为他害怕,他辛辛苦苦谋划,好不容易得到的榆幽,就怕他下一刻的松懈,榆幽便又不是他的了。 现在的他可真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不断往她背后蹭,似是想要获取温暖。 榆幽挣扎,可力气却拼不过他。 羽陌沙哑的嗓子,轻声哀求道:“求求你,幽儿,我求你了!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此时的羽陌卑微狼狈到极致,他的尊严面子早已被榆幽的那句话给践踏在泥地里,彻底破碎。但他还是强忍一身的伤痛,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是榆幽,要效忠她!此生不死,就一定不能背叛她! 榆幽听后,便也放弃挣扎,任由他抱着。她感受到,羽陌的身体在不停颤抖,气息都紊乱了。 原来他爱自己,都到这一步了!榆幽不禁心下感叹,爱情可真是一个致命的利器!好一会,榆幽才回头,只见羽陌那双好看的双眼已满是泪痕。 她不禁回想,曾经的羽陌,意气风发,翩翩公子!何时这么狼狈过?如今拿来一对比,他的眼神中竟满是悲伤凄凉。 或许这便是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怎忍舍吧! 榆幽心中虽回想着他对自己的好,不禁对他有几分怜惜同情!可他害了榆菲,所以,这时还不能对他心软。 榆幽猛地一记耳光扇到他脸上,怒道:“放肆!” 羽陌被这一记耳光扇的满脸通红,全身清醒。榆幽虽然没有解释,但是他也明白,这句“放肆!”是在告诉自己,他逾越了! 羽陌全身一软,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他有气无力的哀求道:“幽儿,你就不能,给我一天时间吗?我只想,只想你对我好一天,就像你对榆菲那样,为他嘘寒问暖,为他温柔体贴!一天,幽儿,那样的日子,我只想要一天,可以吗?哪怕这一天里,你给我做一顿饭,我都心满意足了。而且,我保证,一天过后,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你简直无可救药!”榆幽冷言冷语,满眼都是嫌弃。 羽陌听后,连站起来都来不及,他跪在地上快速挪移,生怕耽误一秒,榆幽就放弃他了。 他卑微的样子,像只狗一般,连挪带爬的爬到榆幽腿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双腿,他气息紊乱,呼吸沉重,看上去很是着急。他哭着哀求道:“幽儿不要生气,幽儿,我做了太多荒唐事,我知道你怨恨我,我不怪你!但是,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如果刚才我的要求过分了,你就当我没说,但是,你别嫌弃我!好不好?幽儿,我还是有用的,我还是可以给你做傀儡,若是实在不行,我给你做下人,做狗!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些话字字都出自肺腑,一字一句,皆是诚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 幽儿,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我做了那么多,皆是为了你,若你走了,我做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而失了你,我将一无所有! ——羽陌 这是有多爱,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羽陌的话实在是卑微到尘埃里,让人听了,都会不自觉的心疼。 而榆幽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虽然她装作铁石心肠,可听着羽陌的句句真心,榆幽也动容了。羽陌的话语就似那天上的暖阳,他正在用真心融化榆幽那颗因怨恨而冰封的心脏。 不,不可以,榆幽,不要被他的三言两语给骗了。榆幽,你振作起来,可别忘了,他是怎么对待榆菲的。而榆菲可正等着你去救他了。榆幽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榆幽一狠心,便将所有情绪强行压下。 她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毫不留情的一把打下羽陌抱在自己腿上的双手,然后,头都不回的向大门走去。 见着榆幽一句话都没说,羽陌心底彻底荒神。 她,她是放弃我了吗?思及此处,羽陌开始惊慌害怕,脸上的泪水又不断掉落下来。 不,不!幽儿,你不能放弃我,我还有用!羽陌在心底一遍遍无声呐喊,他呼吸开始急促,心脏都开始砰砰乱跳起来,他刚想从地上站起身,却发现榆幽已经走至大门口停下,她悠悠道了句,“你收拾一下,天玄教的教主可不是你这样的!还有,你能成功谋位,是因为你不仅勾结了素秋,你还勾结了别人吧?这人是靖渊侯?” “是”羽陌稳了稳气息,答道。 “不管你们是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我想,你们的交易里面一定是有把榆菲拉下位的计划。天玄教教主榆菲本就与华轩有仇,只要榆菲在一日,那么殿下登基,就会多一层阻碍。所以,为保殿下登基顺利,靖渊侯是一定会不惜一切来除掉榆菲的。” 羽陌听着榆幽分析的纹理清晰,头头是道。不禁心下暗叹,原来幽儿藏的这么深,果然,之前是自己小看了他! 不过也是,天玄教教主榆菲,不也是个善于猜忌的人吗?她跟着榆菲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学到了也很正常。 “羽陌,你听好了!你找个机会,过去告诉靖渊侯,就说榆菲已经被你杀死了!从此,天玄教与靖渊侯府,还有华轩再无瓜葛!然而这时,靖渊侯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你告诉他后,先第一时间,找到帝陵,然后,在帝陵周围提前做好埋伏,等到华轩来时,再将他们全部包围。”榆幽命令道 “帝陵?”本想说着,我也不知帝陵在哪,可脱口出来却变成了帝陵。或许是因为害怕失去,所以,连想问的问题,想说的话都不敢轻易脱口而出。 榆幽转过身,看着他瘫坐在地,一脸迟疑的模样。似看出了他的疑问,轻声笑道:“就算你不知道在哪,但我相信,你也一定能找出来的,对吧?” 榆幽又再次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凑在他耳畔,呵气如兰,轻声道:“天玄教的规矩,教中可从来不养无用的闲人!” 此话一出,羽陌全身一阵。 不,幽儿,我不是闲人,我会找到的,我会找到帝陵的。羽陌在心中一遍遍补充道。 看着羽陌紧张的样子,榆幽轻轻一笑,复又站起身来,再次走至大门口,“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 此话刚落,他突然想到了司琪,他可以去找司琪,司琪为了兄弟情义,应该会告诉他帝陵在哪!但是帝陵事关重大,司琪真的会告诉他吗?其实他也不确定,但为了不被抛弃,他要去试试,哪怕再难,也要试试。 他抬头,眼神坚定,道了句,“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幽儿,为了留在你身边,我一定会找到帝陵,一定会杀了华轩。羽陌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榆幽听后,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帝陵 仲冬的风雨,淅淅沥沥,朦朦胧胧,雨中的清晨,更是寒冷了几分。细雨霏霏,北风萧瑟,冷透的落叶七零八落沾湿在大地上,潮湿了初冬的心。 庭院中,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冰冷的床榻上,榆菲静静的躺着,只见他身上盖的是粗布棉被,身下铺的是布制的粗糙被褥。 在天玄教这么多年,榆菲过的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何曾这么落魄过?可如今,他遭人陷害,被逼无奈下,才落到这个下场。 “幽儿,幽儿!”榆菲嘴里模糊不清的叫唤着。 从外面,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漪鸢!端着一个小瓷碗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的榆菲不停叫唤,便猜想,他一定是梦魇了。 打从漪鸢救回榆菲起,榆菲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这一天一夜里,榆菲在睡梦中不停叫着榆幽的名字,所以,漪鸢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走过去,轻声唤道:“教主,教主!” “啊~”惊吓让榆菲醒了过来,他大口喘息着,全身汗流浃背。榆菲转头,只见漪鸢蹲在身旁伺候。 “教主,您终于醒了?”漪鸢虽然高兴,可却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只好将这份高兴藏于心底。 榆菲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里,屋里除了一张陈旧的桌子和一个老土的床榻外,便一无所有。 榆菲没有应她的话,只是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一天一夜!”漪鸢如实答道 榆菲记得他那天因中了羽陌的奸计,所以昏迷不醒。可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那我是怎么到这来的?”榆菲依旧问道 漪鸢听后,便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讲了出来。 漪鸢说着,还将那日榆幽交给自己的字条转交给榆菲,榆菲接过后,神色变得凝重。 他沉默了一会,才悠悠道了句,“漪鸢,字条你打开看过吧?我如今刚刚清醒,眼神有点不好,字条里写了什么,说与我听听吧?” 漪鸢听后,心中一顿讽刺道:呵!教主还真是多疑,到现在还要考验我的忠诚!若是我真说了,怕是就活不过今日了吧!不过还好,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背叛你! 漪鸢单膝下跪,恭敬答道:“教主,属下没看过,所以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没看过?”榆菲一声冷笑,“好吧,我信你了,起来吧!” “谢教主!”漪鸢缓缓站了起来。 榆菲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 哥哥,如今天玄教蒙此大难,而你又中小人奸计,武功全失!现在,天玄教中已经乱套了,不过你放心,天玄教我会替你支持起来的,你记得在乡野要好好静养,保重身子!因为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帮你东山再起,重振雄风! ——榆幽 榆菲看完,眼眸深沉了几分,心中却道了句,幽儿,你终于长大了! 天玄教中,人人都道榆幽生性纯良,天真活泼。她那一副与世无争的面孔,让所有人都觉得他被榆菲养在深闺,不经世事。可只有榆菲才知道,榆幽所有的天真无邪都是伪装的,她心中所思所想比自己想的还要多!只是因为榆菲在替她撑起一切,所以,她才将野心深埋于骨子里,不露于表。为的就是满足榆菲他那一颗想保护她生生世世的心! 可如今,替她撑起一切的那个男人倒了,所以,她的野心也开始暴露无遗。 正午时分,天空的风雨渐渐停止。 因是到了冬季,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少,少到一眼望去就能数清。 某一不起眼的客栈屋顶上,一个身披斗篷,脸带面纱的男子卧在屋顶上,他正在屋顶上掀起一块瓦片,偷偷观看。 呈现在眼前的一幕,是司琪与胡姬。两人正在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看起来真像一对欢喜冤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他们停止了那幼稚的胡闹。司琪走去将门打开,只见小二正端着食盘,上面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司琪从小二手上接过食盘,小二便关门退下。司琪将食盘放于桌上,笑道:“胡姬,吃饭了!” 胡姬走来,两人并坐。 这一次,司琪终于没有一个人吃起饭来,而是细腻温柔的给胡姬布菜。胡姬吃着碗中的菜,心中也有了一丝温暖。 虽然,木头开窍是一件好事,可是,胡姬却总感觉司琪很神秘。与他相处多年,他们之间,除了小打小闹和说一些家常外,司琪从来不告诉自己,他的身世。到现在,她也就只知道,司琪是天玄教四大护法之一,最好的兄弟——羽陌,千颜!最好的妹妹——漪鸢!最重要的朋友——榆幽!誓死效忠的人——榆菲!除这几个知道的以外,其余的,她对他一无所知。 司琪看着胡姬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司琪关心道:“怎么了?是菜不合你口味吗?” 胡姬回过神,笑道:“没有!” 司琪似是看出她的心事,轻叹口气,柔声道:“胡姬,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吧!我要是知道的,一定告诉你!绝无隐瞒。” 胡姬听后,一脸茫然。他,这是对我放下戒备了吗?他终于肯,选择信我了? 胡姬放下手中碗筷,轻声解释道:“司琪,我,我就算问了,我也不会背叛你的,我……” 喜欢你!这三字还未脱口而出,司琪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打断道:“无妨!我信你!胡姬,你相伴我多年,你对我的心思,我又怎会不了解?只是,我们皆生在乱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是啊,乱世里,又处于江湖上,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这样的日子,任谁都会小心翼翼吧! 胡姬抬眼,只见司琪眼中呈现出一丝无奈。这个神情,是胡姬从未见过的,在胡姬眼中,司琪一向都是潇洒不羁,浪荡成性的,像这样伤感的司琪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司琪,我,可以问问你的身世吗?”胡姬试探性问道。 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这句话本是要补充出来的,可就在胡姬问完时,司琪的声音悠悠响起,胡姬只好将话藏于心间。 “胡姬,我是玉轩国宫毅宫将军之子——宫司琪!”司琪平静道。 什么?他,他是玉轩国人,还是,宫毅老将军的后代!胡姬心中震惊。天下谁人不知,那玉轩国的宫毅将军忠勇护国,爱国之心亦是天地可鉴!但是,不是在传闻里,宫毅将军的后代不早已被斩杀殆尽了吗?难道,传闻有误? 看着胡姬那一脸深思不解的模样,司琪继续解释道:“江湖虽传言宫毅将军的后代被斩杀殆尽,但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若不如此,我想淳于征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宫毅将军的子孙后代也不会存活至今。” 一番解释解了胡姬心中的困惑,她一脸歉意道:“司琪,对不起,我又让你提起伤心往事了!” “无妨!之前是我说话糊涂,句句都伤你心!胡姬,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胡姬,其实,我之所以不敢喜欢你,是因为,我身负家父临终前的重托,要助玉轩国后人找到皇陵,取出玉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靖渊侯捉了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杀他,只是囚禁。原来,是想从他口中得到陵寝的下落! 唉,也真是难为他了,这么多年,苦苦煎熬,这其中,受了不少苦吧! “胡姬,今天我告诉你,是因为在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了!”司琪沉声道。 “离开,你要去哪?”胡姬立刻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再次充满害怕。 司琪已经离开过她一回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半年的时间都不到,他就要造次离开她吗? 不,不可以,我辛辛苦苦等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他怎么能再次离开我?我已经不年轻了,我没有几年可等了!司琪,这一次,你如果不把我留在身边,我就跟着你,生死不离。 司琪柔声解释道:“胡姬,你还记得们去的陵山吗?玉轩国的帝陵就在那。胡姬,我在那把事情办完,我就会回来的,所以,别担心!” 胡姬现在完全听不进他任何的解释,她双手 一把保住司琪,头深埋进他怀中,闷声道:“司琪,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至于你要做的事情,我会陪着你一起去做!总之,这一次,你休想再丢下我!” 司琪见胡姬这般,心中只觉可爱。他安慰道:“傻胡姬,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胡姬,你就乖乖在家等着,这次我向你保证,等我做完这件事后,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接你!” 胡姬知道自己说不过司琪,只好软言道:“好!但是你要保证,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来接我!” 司琪笑着点头不语,他看着饭桌上的饭菜,“胡姬,这饭菜冷了,我想你应该还没吃饱,我叫他们重新做一桌,可好?” 胡姬笑着点头应道,那模样乖巧至极,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司琪见了,只好起身离去,去楼下点餐。胡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暗道: 司琪,虽然我说不过你,但是,我一定会去的。司琪,这一次,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胡姬 四散 庭院中,楼阁里,仙音坊的五位尊主都聚集一处。 屋内檀香袅袅,往里一瞧,只见容音正召集四位妹妹议事。 “四位妹妹,今日我让你们来,便是告知你们,素坊主被杀害了!”玉音郑重道。 坐在一旁椅子上,手捧一杯热茶的容音听后,将热茶轻轻泯了一口,轻笑道:“大姐,江湖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坊主被杀害,只能说她自己不够强大!仙音坊里能者居之,她死了自有人会顶替她,重新做坊主,所以,大姐,你不必太在意。” 容音一句话惹了众怒,玉音早知容音野心勃勃,可想不到,她竟这般无情,素秋虽对姐妹五人严厉,可好歹养育她一场,她不懂感恩也就罢了,今日还能说出这番话。 但玉音还是将怒气忍下,因为,她一想到容音的经历,便心生同情。容音,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是经历过千疮百孔伤痛的人,正因受过这么多伤,所以,她性子坚韧,心性凉薄。 可地狱十八层,在场的姐妹,又有谁不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呢?因为,十八层地狱,就在人间啊! 玉音看着容音那一脸淡然的样子,正色道:“今天我让姐妹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我追随坊主多年,如今她死了,为了尽忠,我会为她完成最后一件事,为她报仇,杀了榆幽!在场的姐妹,愿意陪我一起去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愿意!”幻音毫不犹豫道。 她看着玉音,解释道:“大姐,坊主待我们恩重如山,为她报仇,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只是,大姐,这件事做完后,不管成功与否,我以后就算是与坊主两清了。若是,我还能活下来,我会隐姓埋名,去乡野过平凡人的生活。” 此话一出,弦音与清音一致赞同。他们与幻音的想法一模一样。 容音看着这四人意见达成一致,依旧笑着问道:“大姐准备何时动身?” “今晚!” “呵呵!”容音轻笑,“那好,那就祝大姐能刺杀成功,从此去过那悠闲自在的生活。” 容音说着,便从椅子上起身,背起一旁的琵琶,刚准备转身离去,玉音却一把叫住她,问道:“容音,今后,你打算怎么过?” “自然是去过那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生活!”容音一脸轻描淡写的样子答道 容音停了一会,似在等玉音说话,见玉音迟迟没有说话,便只好头也不回的离去。 曾经仙音坊的五大尊主,何等高贵,可如今四分五裂,走的走,留的留,岁月的流转,终是让我们都变了! ——玉音 傍晚,屋外寒气逼人,冷风渐拂河面,河面表层水波荡漾,泛起层层涟漪。 茅草屋中,榆菲正盘腿端坐在榻上,凝神聚气,闭目养神,恢复着自己的功力。 而漪鸢则在草屋外看守。远处,随着雾霾渐大,一个人影出现。 “谁?”因怕吵到屋中的榆菲,漪鸢小声道。但语气中夹杂了一丝警惕。 人影缓缓走来,走进一看,是千颜! 见到是他,漪鸢才放下警惕。 “你怎么来了?如今教主失去权利,你现在逃走,就自由了!” 千颜紧紧握住她的手,深情道:“漪鸢,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以后,不管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都会在暗处保护你!漪鸢,你的这双手,我既然握住了,就再也不会松开了。” “额啊~”茅草屋内传来一丝低声叫唤。 漪鸢听了,心中一阵担心。 一定是教主,又开始担心榆幽,从而导致自己练功走火入魔。 从她救回教主的这几天起,教主每一次都是在练功时想起她从而走火入魔,而这归根结底的原因,都是因为担心榆幽。 漪鸢双手从千颜手中挣脱,立马奔向屋内,只见教主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全身冷汗,气息紊乱。 “教主,你没事吧?”漪鸢担心道 榆菲没有理她,他从榻上下来。看着面前的漪鸢,一脸平静道:“准备一下,去天玄教!” 漪鸢虽是满心担心与疑问,可还是全部压下。因为,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执行命令,对于命令的原因,她也习惯不过问。也不是习惯不过问,而是,她只是一个小小下属,又怎么能过问主子的事情呢! 她点了点头,便利落的退下了。 靖渊侯府,大厅中,羽陌正与墨啟端坐在椅子上,喝茶闲聊。 “羽公子来此,所谓何事?”墨啟笑道 “来此,只为告诉你一件事,天玄教榆菲已经死了,从此天玄教由我掌控。所以,天玄教与靖渊侯府再无瓜葛,日后,不管靖渊侯要做什么,请你们都不要来打扰天玄教,因为,自明日起,天玄教隐居于世,自此与外界隔绝,再无往来!”羽陌正色道 墨啟端起一旁的茶杯,心下暗道,天玄教教主榆菲真的死了?他又看了一眼羽陌这认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开玩笑。 或许榆菲真的死了吧!毕竟,爱情可是会让理智冲昏了头脑。 墨啟泯了一口茶,“哈哈”大笑两声,“那还真是恭喜羽公子抱得美人归了!羽公子,竟然榆菲真的死了,那靖渊侯府与天玄教便也再无往来,只要天玄教不阻碍殿下登基,任你们把江湖翻出个花来,靖渊侯也是管不着的。” 羽陌没有理他,站起身来,冷冷道:“告辞了!” 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客房中,华轩与檀萤儿两人躺在榻上。 屋中,烛火通明。 檀萤儿看着背对自己的华轩,缓缓开口,“华轩,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勉强你,那要不从明日开始,我们分房而睡吧!” 华轩转过身,打趣道:“楚河汉界?好,一切都依你的!” 檀萤儿看着那张笑脸,她彻底怒了,她生气道:“华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喜欢便是喜欢,若你真不喜欢我,我请你告诉我行不行?不要把我当傻子一样愚弄!” 檀萤儿说着,两行清泪掉落下来。 她是真的伤透心了,华轩不过给了她表面的恩爱,可是她想要的,是华轩那真情实意的爱。如果华轩真的要给她一辈子虚情假意的爱,那她宁可不要! 看着檀萤儿哭的伤心至极,华轩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他不由得心软起来。 华轩轻叹一口气,语气柔了几分,安慰道:“傻姑娘,别哭了!檀萤儿,你很好,只是,你不该爱上我!”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我身上既是流着皇室的血脉,那肯定也是心性凉薄,天生无情啊! 就在两人谈话间,窗外一黑影掠过,虽然,这黑影身手极好,轻功之高,能做到踏雪无痕。可华轩也好歹是九品高手,对于窗外异样,他又岂能没有察觉。 他与檀萤儿对视,目光眼神交错间,仿佛两人心有灵犀般,檀萤儿也知道屋外有人。 华轩手下施展内力,似一阵无形的冷风拂过,蜡烛顷刻间熄灭。整个屋子暗了下来。 夜雾袭来,仲冬的夜晚寒风刺骨,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窗外一阵琵琶声响起。弹起的曲子错综复杂,时而清脆如小溪叮当,时而浑厚如隔窗闷雷,时而急切如雨打芭蕉,时而舒缓如绵绵细雨,时而激烈如金戈铁马,时而委婉如新房戏语。曲子弹起的旋律虽是变化极快,可曲中却没有杀气。 屋内华轩细闻此曲,发现这曲子稀松平常,曲中并未带有杀意。只是普通的小曲小调罢了。虽是有此发现,可心中的戒备却不曾松懈半分。 檀萤儿闻此曲,眉间神色一变,心中大喊,不好!仙音坊的尊主之一,容音来了! 容音本是喜欢杀戮之人,此次前来,定无好事。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阁下的琵琶可真是悦耳动听,曲中精妙之处如那出谷黄莺,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华轩笑着夸赞道。 窗外,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莲花移步,来到屋内。女子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高贵典雅,可脸上的一抹勾唇邪笑却是妖娆万千。 她可真如初见般那样,七分妖媚美如画,三分勾魂入骨香! 她笑看华轩,语气很是淡然。 “华公子也懂琵琶?” 虽是笑着,可透过她那淡然的笑,却发现她笑里藏刀,来者不善。 “略懂一点!但是,我想仙音坊的尊主来次,应该不是只为了与我讨论琴艺这么简单吧?” 容音没有回答,她的眼神看向华轩身旁的檀萤儿,突然眉眼一变,杀气尽露。 檀萤儿对上容音的目光,突然一阵头痛欲裂感袭来。好痛,头似炸了一般! “啊~”檀萤儿受不住这疼痛,她捂着头,闷声叫着。 “额啊~好痛,啊~” 难忍之下,眼泪已从脸上滑落。 华轩原有的镇定,终是有点按耐不住了。他眼神一沉,死死盯着容音,厉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容音大笑,“哈哈哈!还以为华公子是那无情之人,不会管檀萤儿的死活,没想到华公子竟会在乎她,难不成,华公子对她真的动情了?” 闻此言,华轩将情绪全部压下。又恢复到原有的镇定,平静笑道:“容尊主说笑了,檀萤儿不过是仙音坊派到我身边监视我的细作罢了,我对她,怎会动情?再说了,她竟然选择了做杀手,那就得做好赴死的准备。别忘了,一个杀手,本就是主子手上的一把刀,她的命,不值钱!” 此话一落,檀萤儿心中悲不自胜,顿时陷入绝望。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厉害,连气息都跟着紊乱。 原来,在你眼中,杀手的命,不值钱! 原来,在你眼中,做了杀手,就得承担赴死的准备! 原来,相处的这些时日,你从没对我动过情,哪怕是亲情,也没有! 华轩啊华轩,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可我与你相处这么久,我一直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虽然,你对我有防备之心,可我能感觉到,你待我的情感是不一样,虽不是爱情,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哥哥对妹妹一般。可是,到最后,我竟还是错了! 思及痛处,眼中的泪水已哗哗而下。然而,头部的剧烈疼痛已不容她在做多想。心上的痛加上头部的痛,真是一道致命的双重打击,折磨她到心如死灰,生死不能。 “说得好。”容音的目光转向瘫软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檀萤儿。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怜悯。 “檀萤儿,你可听到了?早告诉过你,男人,可最是无情!”说到这,容音顿了顿,目光看向华轩的侧颜,“特别是,出自帝王家!” 短短七个字,容音特意加重了音量,仿佛是在提醒她。 檀萤儿强忍着头部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她紧紧盯着华轩,眼神中有痛苦,有悲伤,有苦笑,有痴傻。她颤声道:“华轩,我虽是细作,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哪怕,是容音尊主一直苦苦相逼,让我杀了你,可我一直没有动手,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我不曾想,原来我这个杀手的命,在你眼中,一直都是一文不值的!” 华轩无视她的情绪,轻描淡写道:“檀萤儿,当初可是你自己要纠缠于我的,现如今,这个下场可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华轩嘴角虽是轻笑,可眼神中的冷漠却清晰可见。 “呵呵!”檀萤儿苦笑,“那照你这么说,这些时日的相处,皆是我一厢情愿了!” 一颗仇恨的心终将她吞噬,她开始眼露杀气,此时的她只想一心杀了华轩。怨恨将她身心的痛苦全部掩盖,方才的头疼欲裂,心如死灰都化作了一腔悲愤。 她从腰间抽出短刀,手下运功,聚集内力。冲上去就是一刀向华轩刺去,华轩见势,手下施展内功,躲避开来。而一旁的容音却似看好戏一般,端坐在一把木椅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华轩见她杀气腾腾,可见她神志早已不清。此时的她,似一个杀红眼的怪物,不管见谁,拿刀就刺,且体力更是生生不息,用之不尽。 与她交手数十招,发现她不仅力道见涨,就连速度也是快到惊人。 华轩心中暗自琢磨,她能变成这样,莫不是,被容音下药给控制了? 来不及思考,檀萤儿已经向他杀来,他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快速躲避。 又是数十招的较量,华轩已经体力不支。容音见此,心下暗喜,时机已到,华轩,今日,你注定是要命丧于此!坊主,容音替你清除华轩,自此,便与你两不相欠了! 思及此处,容音手下运功,纵身一跃,趁华轩不备,从他身后刚准备下手,只听见“碰!”的一声。 “啊~”容音一记低声叫唤。 华轩回头,只见容音的腹部上插着一把短刀,刀上侵染鲜红血液,血液划到刀柄上,慢慢滴落。 “你,你不是恨华轩吗?怎,怎么会……”容音不可思议道。 帮他!二字因腹部的疼痛难忍而迟迟未脱口而出。 顺着容音的目光看去,只见檀萤儿站在她面前,她咬牙切齿,似在强行忍受头部的疼痛,心中的怨恨。 她全身颤抖,大口喘息着,“我,不会,让你,伤害,华轩!” 简单的一句话被她说得断断续续,但一字一句,说的却是强行压制,她在压制心中的仇怨,强行让自己清醒,恢复理智。 不错,这就是情爱!这世间,唯有情爱能穿越生死,超脱一切。 容音倒吸一口凉气,笑中带嘲道:“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华轩待你如此,你竟还对他有情,誓死护她!你真是个傻子,真是个疯子!” 疯傻又如何,檀萤儿此时心中只希望华轩不受伤害便好。虽然,华轩伤她千疮百孔,可情之一字,难以控制,一旦动情,纵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 檀萤儿对容音的话语充耳不闻,此时,她也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她只知道,她爱华轩,不许任何人杀她,哪怕她将自己折磨到遍体鳞伤。而且,就算恨他,要杀她,那也只能自己动手,旁人,没有资格。 容音见檀萤儿并未回答,她咬着自己的手臂,伸手将腹部的短刀忍痛抽离。她对自己凶狠残忍,抽离之时,毫不犹豫,只听闷哼一声,短刀离体。她动手时,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短刀上,鲜血淋漓,而她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撕下手臂上的缠带,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速度极快,动作熟练。 她看了一眼华轩,心下暗道:看来今日,真是要死在这了!坊主,我算为你尽忠了! 思及此处,她手下运功,直接抱起琵琶弹奏起来,曲子杀气腾腾,琴音狂乱,传入耳中,真叫人难以忍受。 檀萤儿听着这曲,只叫她心中心烦意乱,许多不好的回忆涌入脑海。一时间,情绪错综复杂,导致最后走火入魔,是疯了般见人就杀。 她一把朝前面的容音打去,全身内力显现体外。 华轩见了,心下大叫不好!檀萤儿内力在体力涌动,如今内力不受她控制,等内力全部涌出体外时,身体将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内力,最后,筋脉逆流,爆体而亡。 此时的檀萤儿只觉全身一股燥热让她承受不了,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筋脉逆流,随时都可能爆体而亡。但是,就算死,她也不能让别人伤害华轩,所以,哪怕是死,也要拉着尊主同归于尽。 想到这,檀萤儿一把抱住容音的身体,容音见此,心中也心知肚明。 没杀了华轩,她不甘心! 所以,她手掌运功,拼命拍打檀萤儿的后背。 “唔~”檀萤儿口吐鲜血,闷哼一声。 容音出手狠毒,只一掌,便将檀萤儿的五脏六腑震伤。容音本想用这方法来挣脱她,却不曾想,檀萤儿像一块狗皮膏药般,自己都快死于非命了,却还死活不撒手。 华轩见此,心生动容。他刚想上前出手,怎料檀萤儿发现,自己实在是顶不住了,于是,抱着她的身子,向后推去。因檀萤儿的力气过于大了,容音抵制不住她,只能被她推的一路后退。最后,两人,从楼上破栏而出。 只听见“碰”的一声爆炸,重重的砸向地面。 我这一生,过的还真是失败!从小爹娘离世,将我托孤;后来,又被人**,卖入妓院,最后,被人赎身,却又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不过,这一生,还好遇见了大姐,坊主,所以,我这么做,算是报答你们了吧!只是,这人间是个好地方,这儿的风景很美,可下一世,我不愿再来了,不愿再入人间! ——容音 这动静大的将靖渊侯都给惊动了,流怀,墨啟,靖渊侯都纷纷赶了过来,聚集在这楼下。 众人只见容音的身体躺在一旁,而华轩却蹲在檀萤儿身侧,抱着她的尸体。檀萤儿的脸上布满黑色灰尘,鲜血不停从她嘴边流出。檀萤儿强撑着,深吸一口气,不停喘息,声音断断续续道:“华,华轩,愿,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一路上,有,有良人,相伴。 檀萤儿边说,眼角的泪水也是缓缓流下。直到语毕,她双眼才缓缓闭上。可是眼角的泪水却还未间断,华轩伸手,替她轻轻擦去眼角泪痕。 他缓缓放下她的尸体,让她平躺。然后,站起身,双眼看向靖渊侯,平静道了句,“厚葬吧!” 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檀萤儿,你是个好姑娘,愿来世做人,你能远离江湖是非,做个普通的女子!一生健健康康,平安喜乐!再寻一良人,白首到老! ——华轩 华轩,我舍不得,可是,我爱你,却不后悔!华轩,下一世,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像你这样的人了! ——檀萤儿 送命 浅色渐深,入一片浓稠。夜色中,绿纱窗外,一红衣男子倚在窗边,红衣男子身形瘦弱,由于他头上带着白色斗笠,所以,看不清相貌。 他借着屋内的火光,逐渐看去,只见榆幽正坐在木椅上,她执笔挥墨,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看着榆幽安然无恙,红衣男心中便放心了许多。只是,他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凄凉。 还没等他多想,院外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由远而近。红衣男听后,只好转身离去。 刚出院外,只见四个手拿乐器的女子和漪鸢打斗起来,而从不远处,一白衣男子突然纵身飞出,也参与了打斗。 红衣男细看,只见那白衣男子是羽陌,而那四女是仙音坊的四大尊主。 六人在空中打着,从院外一直打到漆黑一片的树林。 夜晚的树林寂静无声,月光照耀下,本是一片凄凉。但因七位的到来,让原本安静的树林又变的热闹起来。 树林里,刀光剑影,厮杀声混成一片。 红衣男却在一旁,心下分析,仙音坊的尊主来此,莫不是,来杀幽儿的? 想到这,红衣男有些不镇定了。方才的冷静皆化作了担忧。 幽儿,我不会让你受伤的!红衣男心下暗道。 他施展轻功,手中白练似灵蛇出洞般,直向那四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白练在红衣男手中灵活运转,像一条听话的宠物,能弯能直,练随手动。只可惜红衣男因中毒内力减弱,虽出招凶猛,练头直指人要害,但要做到一招杀人,已是不可能了。 羽陌一边打斗一边观察身边的红衣男,他不是榆菲吗?他怎么来了? 目前的打斗过于激烈,已容不得羽陌再做多想,他只好收起心思,专心与四女打斗。只见那四女,分别拿着古琴,古筝,玉箫,横笛。她们施展轻功,直接将榆菲,羽陌和漪鸢都围在圈内。 “五音阵!”漪鸢蹙眉,语气中多了一丝警惕 这五音阵,阵起时,会让人头痛欲裂,思想混乱。若是定力不足,还会被它控制心智。 漪鸢看了一眼榆菲,心下暗道:教主内力损失大半,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我破了这阵!不过,五音阵,一旦开启,便很难破解,除非有人在阵外干扰。 羽陌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这五音阵少了一人。他提醒道:“仙音坊尊主,玉容幻清弦!这五音阵,少了一音!” 羽陌话音刚落,四位尊主手底运功,一起弹起琴来。四位尊主吹弹着不一样的乐器,可琴声却全都融合进去,毫无违和感。铮铮作响的琴声似魔音贯耳,让人听着一阵震耳欲聋。而发出的琴音似无形的利器般朝羽陌三人发射而来,三人被打落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各自施展轻功,连连躲避那琴音的进攻。 正在三人与四位尊主打的火热朝天之时,一位尊主的琴音从榆菲的脸颊划过,榆菲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那一琴音。因弹琴人用内力施展琴音,所以,内力掀开了榆菲的斗笠,似一阵微风拂过,而那琴音也就在那一刻,似刀刃一般,在那漂亮白皙,光滑洁白的脸上深深印了一条伤痕。 伤痕之深,深到里面的血肉清晰可见,鲜血染红了斗笠。而就在那一瞬,斗笠落下,一切又回归自然,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漪鸢与羽陌因和四位尊主打的太过认真,也没太注意榆菲受伤。就在三人与四位尊主打的精疲力竭时,阵法外,千颜从远处飞来。看着四位只顾着阵法的尊主,千颜心下暗道,好机会,她们一旦开启阵法,若无人护法,虽阵中厉害,可阵外的她们便是虚弱之时,若此时偷袭,她们必死无疑! 想到这,千颜趁机偷袭,抽出自己防身的短刀,朝玉音的胸口一把刺去。 “啊额~”玉音痛苦低吟一声。 “噗~”随即一口鲜血吐出。一旁的弦音见了,刚准备想停下法阵,与千颜交手,可谁知手疾眼快的千颜,以最快的速度,一掌打在弦音身上。 “额啊~” 弦音重伤,嘴角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 场面一时停顿下来,众人皆立在原地恢复元气。而大家心中也各有心思。 羽陌见了,心下暗道,有人破阵便好,这五音本就少了一人,现下,便只剩幻清两音! 玉音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千颜,心中自嘲,真是大意了! 就在大家刚准备再次与四位尊主打斗时,幻音却拉起玉音的衣服,施展轻功逃离,而清音也拉起弦音的衣领,施展轻功离去。她们两对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跑。 众人见了,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她们打不过,为保性命,逃走了。众人一致决定,穷寇莫追!于是也没再管她们。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树叶被风刮的在空中飘过,一时间鸦雀无声。静了好一会,众人才恢复了体力。 “羽陌”榆菲终是开了口,语气似初见般,冷冷清清,没有感情。 羽陌轻笑,“教主有什么想说的?” “榆幽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是”羽陌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榆菲轻哼一声,嘲讽道:“真是可怜!” 对于榆菲的嘲讽,羽陌虽是面上冷静,可双手已经紧紧握拳,他转身,冷冷说道:“若是没有别的事,先告辞了!” “榆幽生性顽劣,至于心性如何?想必你自己应该体会过了,羽陌,你听着,不管榆幽是什么样子,你既然用尽手段得到了她,就此生都不许负她。但你若是敢负她,我保证,我一定让你生死不能!”榆菲一字一句似立誓一般,说的认真至极,皆是发自肺腑。 是呀,她爱榆幽,所以,不管榆幽如何待他,他甘之如饴。只是,哪怕他不是从前的榆菲,哪怕他失去了权利,武功有所压抑,但他还有一条命,若有人敢负她,他拿命去拼,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拉那人一起下地狱。 “教主放心,榆幽于我而言,比性命还要珍贵,所以,我定会好好待她。只是,教主以后还是别来了,因为,自我帮她铲除素秋时,榆幽已经心甘情愿的跟我,如今的她,早已不爱你了,所以,我劝教主,离她远点,不要自取其辱。” 这些话本就是来刺激榆菲的,所以,一字一句淡然坚定,羽陌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 榆菲虽是面不改色,可心中早已不知辛酸了多少回。一时间,他突然想起那日在庭院中,他与榆幽的对话,榆幽告诉过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不会嫌弃他!她喜欢的,是榆菲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地位,权势,才华,相貌! 想到这,榆菲不由得苦笑,幽儿,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可当初你不是说,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会永远爱我吗?那现在,你为何又选择羽陌呢?难不成,真是我一语成畿,你说的那些,都是一句戏言吗? 榆菲那颗猜忌的心,是永远改不掉了。其实,榆幽并未放弃过他,只是,羽陌的话,让他伤心吃醋了。再者便是,他也害怕,他会彻底失去榆幽! 榆菲这一生都在赌注中度过,他是天玄教教主,胜固欣喜,败亦从容。只是,唯独不敢赌的,只有她——榆幽!因为,她害怕这一赌,便是永远的失去。在榆菲心中,失去她,那便是真的输至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羽陌没有多说,他在心中细细捉摸刚才说的那句话,突然想到,杀死素秋!她看了幻音的逃亡方向,这不是通往天玄教的方向吗? 羽陌突在心中大喊不好,幽儿! 榆幽有危险,羽陌也不多做解释,他立马施展轻功,向天玄教的方向飞去。 庭院中,幻音和玉音正在与天玄教的下属打的不可开交。玉音虽是身受重伤,但对付这群武功不高的下属,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天玄教的下属实在太多,一波接着一波,玉音只觉这些人太烦人了,便想着速战速决。幻音盘坐在地上,一把古筝驾于腿上,而玉音则施展轻功,立于她身后,琴弹响的那一刻,萧也开始吹了起来。 琴箫合奏,真是威力无穷。吹弹出来的曲子似一阵无形的风,只对天玄教的下属扫去。琴风所波及之人,皆是腰身瞬间断成两半,痛苦而死。站在房门口的榆幽,虽是面上冷静,处事不惊,但看着那些下属,皆不是对手,只是上去,非死即伤。便心中暗道,看来今日,是要死在这了! 玉音见这些下属都杀的差不多时,玉音手底施展轻功,直奔榆幽而来,看着玉音远远飞来,榆幽没有做挣扎反抗,而是,似认命般闭上双眼。 哥哥,永别了!今生我陪不了了你,只能来世再还你了! 虽已做好死亡的准备,可心中还是不甘!她不甘就这样离开人世,因为,她还有牵挂,有未完成的心愿。 眼泪终是在隐忍不住时,掉落下来。她还是暴露了她不愿死的本性! “碰!”的一声,利刃刺进身体的声音传到耳边。闭上双眼的榆幽,神经也变得敏感。她,杀死了我?那为何,我没有痛感?伴随着一系列的疑问,榆幽睁开了眼睛,只见面前的玉音,口吐鲜血,胸口还差着一把剑,直抵心脏。 玉音看着胸口的剑,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悲伤,她虽然不想认命,可疼痛感袭来,她终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最终无力倒地,直至死亡。 “大姐!”幻音不自觉的大喊一声。 榆幽眼前的羽陌,无视幻音的喊叫,他走上前,温声细语,自责道:“对不起,主子!我来迟了,让你受了惊吓,但是,你放心我,没有下一次了!” 榆幽没有答话,只是轻叹一口气,垂下了眼眸。 羽陌以为是真吓到了,便没再说话,可心中的自责愧疚涌上心头。他心下暗道,好险,就差一点! 他看着榆幽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暗自发誓道,幽儿,放心,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一旁的幻音还在哭泣,因太过伤心,而导致有些精神失常,神志不清。她拿起手中古筝,狂乱弹奏起来。琴声随主人心中所想而在变化招式,琴音又化作一片片无形的刀,向两人刺杀过来。羽陌见了,施展轻功,刚开始是躲避那些琴风,直至幻音的琴对准羽陌一阵狂弹,一首乱人心智的曲子,羽陌虽是躲了过去,可榆幽却硬生生听完了。 羽陌心道,这幻音太过麻烦,还是速战速决吧!于是,她立马飞到幻音面前,一把狠狠掐起她的脖子。 “额~”幻音脖子一紧,难受之际,闷哼一声。 幻音看着羽陌,心中无所畏惧,她脸上笑了,笑的艳丽,笑的凄美。 “额啊~”一把短刀从羽陌的背后腰间刺穿,嘴中鲜血直接喷洒出来。待羽陌回过神来时,短刀已经被狠狠抽出。 羽陌这才后知后觉,心道,真是大意了,那琴音虽然我躲过去了,但是,却忽略了幽儿。只有杀了幻音,幽儿才能恢复清醒。 羽陌掐着幻音的脖子,力度过大,只听见骨骼“咯吱”一声向,幻音已经死于非命。 羽陌将弦音的尸体重重往地上一甩,只听见尸体与地面被撞出“啪”的一声,就再没管。 他撑着受重伤的身体,转身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榆幽。看她刚恢复神志的样子,如大梦初醒般低着头,情绪不稳,便蹲下身,将她扶起。 榆幽看着羽陌嘴角血迹,腰间的伤,不由伸手,去抚摸,想着方才自己对他做的一切,不由懊恼。 “对不起!”榆幽轻声道 一句对不起,让羽陌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是喜是悲。这还是羽陌拥有榆幽后,第一次听到榆幽与他道歉,幽儿这是原谅他了吗? 羽陌笑道:“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大意了!幽……”本想本能的脱口而出一句幽儿,但又害怕说错话,惹她不悦,便只能改口道:“主子,没关系,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这一剑是我自己该受的!” 看着羽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心疼到骨子里,榆幽见了,眼神中也不免闪现一丝心软。 “主子,地上脏了,等会会有人过来清理,要不今晚换一间屋子吧?”羽陌建议道 榆幽点点头,已示同意。 羽陌将榆幽送到一间客房,将里面重新布制一番,便离去。 他来到院外,撕开一长条衣布。包扎在腰间止血。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凶险之夜,仙音坊的四音虽已死了两人,但还有两个,难保她们不会趁夜偷袭,况且,还有一音没有出来呢!今晚,他要慎之又慎,他决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到榆幽,所以,她决定替她在屋顶上默默守夜一晚。 寒风呼啸,夜凉如水。羽陌在屋顶上盘腿而坐,他抬头看了一眼漆黑寂静的夜空,喃喃道:“明天,应是冬至了吧!” 而后,轻叹一口气,闭目养神。 “嘎吱嘎吱!”推门声响起,这动静惊醒了屋檐上的羽陌,他睁眼,只见榆幽从屋中出来。只见她腰间别了一把匕首,袖中一直在塞些什么,羽陌没有多想。 幽儿,这么晚,她要干什么去?羽陌心中虽是疑惑,但又反过来想了想,她是主子,想干什么又哪是自己能猜透的? 因担心她的安稳,这一路上,羽陌都在她身后默默跟着,在暗处保护她。羽陌武功高强,所以,榆幽没有半点察觉,直到看见榆幽进了自己的院门,羽陌才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 看着榆幽腰间的匕首,羽陌暗自猜测,她应该是来杀自己的吧?羽陌苦笑,是呀,自己把她伤的那么深,如今好不容易身受重伤,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幽儿,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替你达成。你杀了我也好,我也解脱了!但是,幽儿,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好好的活下去。 羽陌从侧边窗户,翻窗而进,动静之下,已做到了无声无息。 很快,门被榆幽缓缓打开,屋内一片黑暗,而白色的床帘则被打落下来。榆幽走进屋中,将一旁的蜡烛点燃一根,屋内便明亮了许多。榆幽走至床边,掀起那白色床帘,只见羽陌正裹着棉被,侧身而睡。而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也被整齐披在身后。 榆幽伸手将他的头发理在一边,后背的被子也轻轻打开,又将他身上的亵衣一直拉到他腰间。他的身子好瘦弱,但真是一片冰肌玉骨,后背上光滑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稍动一下,那背后的琵琶骨就是若隐若现,真是绝美! 面对榆幽将他的衣服拉下,羽陌心中一阵,连呼吸都屏住了。 榆幽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用食指从瓶中抹了些药,看着腰间那一片被自己伤害的嫩肉,红肿流脓,榆幽心中有些心疼。 她的手渐渐碰上他那一块受伤的地方,这肌肤触手可真是细腻柔滑。她在他的伤口处轻轻涂抹,酥**麻,还有一阵疼痛感袭来。 榆幽替他擦药,他心中自是感动至极,他就知道,他的幽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的幽儿绝不是那样狠毒的人,想到这,那颗失落碎掉的心又开始死灰复燃。但也不能高兴的太早,毕竟幽儿还没有真的原谅他! 在高兴的同时,他又开始自责,以后不许那么想幽儿,幽儿是善良的人,她不会做到真正心狠。 药很快便涂抹完了,榆幽替他穿好了衣服,盖上了棉被,正要转身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臂穿过榆幽的腰间,紧紧将她抱住。 榆幽刚要挣扎,只听见那磁性的声音响起。 “幽儿,让我抱一会好不好?”那声音低沉沙哑,但语气中多了一丝挽留之意。 榆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床边,这一瞬,仿佛时间静止,冷空气在空中蔓延开来。好一会,羽陌才放下手臂,他捉住了榆幽的手,紧紧握住。 “你受伤了,需要静养!所以,赶紧休息吧!”榆幽好心劝道,可语气依旧冷淡。 “幽儿,可不可以陪我一会?”羽陌请求道 榆幽没有答话,只是二话不说,又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羽陌脸上,生气道:“羽陌,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羽陌,我告诉你,若不是因为你还有用,我也不会大半夜来给你上药,所以,羽陌,你该懂得见好就收,切勿得寸进尺!” 榆幽语毕,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羽陌的脸红了半边,而心也彻底凉了半截。 看着榆幽离去的背影,羽陌的泪水从脸上滑落下来,幽儿啊,你总是说着无情的话,做着有情有义的事,可你知不知道,话语可比你惩罚我,还要让我伤心啊! 冬至 茅草屋里,榆菲盘腿,端坐榻上,闭目养神。只见他头上的斗笠没有卸下,而屋外走来两人,漪鸢和千颜! “属下拜见教主!” “属下拜见教主!” 千颜和漪鸢单膝下跪,齐声道。 榆菲没有睁眼,他冰冷磁性的声音传入两人双耳。 “千颜,从今日起,你便去天玄教,第一,保护榆幽,第二,打探消息!” 榆菲命令道 听着榆菲的命令,千颜满心疑问,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他就这么不闻不问,最后放过自己?这,这还是他认识的教主吗?千颜有些不可置信,但转念一想,也是,他如今都落到如此窘境,又怎会把这些小事放于心上。 “是!”千颜应道。 话音刚落,榆菲只觉一阵目眩头晕之感让他有些难受,为了不让千颜和漪鸢看出异样,他只好命令道:“你们下去吧!” “是!” “是!” 两人齐声道 语毕后,便一起退下。 看见两人走后,榆菲才有些气息不稳。榆菲心下暗自分析,这化香散不是只能压制功力的吗?怎么总会让他产生头晕目眩之感?莫不是,羽陌在这药中加了什么? 想到这,他立刻给自己把脉,施展内力检查自己身体,最后,内心不由冷笑,能让人毁容瞎眼的毒药——毁颜!羽陌,你够狠! 翌日午时,庭院中,榆幽一身白衣长裙,穿过几条石子路后,来到一间小木屋外。木屋外栽种了几株腊梅树,腊月的腊梅最是鲜艳,娇嫩柔软的花瓣不怕北风无情的摧残,星星点点散落在枝头,十分美丽。 榆幽走到小屋前,推门而入。只见木屋内一旁的墙边堆满了干木材,而木屋里放着水缸,炉灶,锅碗瓢盆,样样齐全!这一看便知是庖屋,而羽陌此时正站在庖屋的一张木桌前,桌上摆放着一碟饺子皮和一大碗馅料。 见到榆幽来了,羽陌笑道:“幽!”刚准备脱口而出的幽儿二字,又是因为害怕说错,从而引她不悦,所以,瞬间欲言又止,改口道:“主子,你来了!” 榆幽不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曾经每逢冬至时,你都会让庖屋里的下人做饺子,汤圆,正好今日冬至,我知道饺子与芝麻馅汤圆是你最爱,所以,我就亲自过来给你做了。我本想着,等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的,不曾想,你却先来厨房了。”羽陌解释道。 榆幽将眼神停留在他身上受伤的地方,心下动容,羽陌哥哥,你为何执念这么深,我都将你折磨到遍体鳞伤,你为何还要待我这么好! 榆幽眼中闪出一丝心疼,她轻声问候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榆幽的问候里多了几分关心,少了些许寒冷。听着这份关心,羽陌心中渐渐暖了几分。他不禁自觉可笑,总是这样不长记性,她说一句温暖的话,总是可以抵过一切,让他为她沉迷,从而忘记曾经她对自己的伤痛,可是,每次在他因为她的话而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升温时,她却总是一盆冷水泼下,让他觉得全身发冷,凉透心底! “我没事,主子不必担心!” 羽陌一边说着话一边包着饺子,不一会功夫,饺子就包了许多。羽陌包的是柳叶饺,饺子上面捏的花纹繁琐,形状小巧玲珑。 “你什么时候会包饺子的?”榆幽问道 “主子,从我喜欢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关注你的点点滴滴,我发现你喜欢美食,所以,我进天玄教除了练武之外,剩下的时间,我都去钻研厨艺了。” 羽陌一边包着饺子一边与榆幽对话,不知不觉中,饺子已经包了五十个。 羽陌看着这些造型精致的饺子,笑道:“主子,已经包了这么多,要不先煮几个尝尝?” 榆幽摇摇头,“不,吃煎的吧!” “嗯,好!” 羽陌在灶边点起柴火,小灶内很快就燃了起来。 “主子,庖屋里油烟味大,主子,要不,回屋等着,我等会给你送过去?”羽陌关心道 “不用了,你做吧,我就在旁边看着!” 见她婉拒,羽陌便没再劝。 “主子,一旁有桌椅,你去椅子上坐坐吧!” 榆幽没有搭话,只是乖怪走向椅子旁坐好。两人说话间,锅中的饺子已被煎至两面金黄,羽陌降饺子熟练的摆放盘中,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煎饺便做好了。 羽陌又拿出一个小碟,在砧板上降几根辣椒剁成粉末,把它放入油锅里炸了炸,然后盛入碟中,然后又加了几滴醋。等到油稍微冷点,羽陌又在里面加了一把剁成沫的香葱,香葱剁碎的味道百里飘香,只闻上一闻,都让人垂涎三尺。 羽陌将做好的饭菜端到一旁的桌上,他将筷子递给榆幽,榆幽接过后,夹起一个饺子,裹了酱汁,刚准备送入口腔时,羽陌却道:“等等!” 榆幽停下,还没等榆幽开口,羽陌却倒了一杯茶水,解释道:“主子,之前你说无辣不欢,所以,我便了解到,你喜欢吃辣,于是,我特意调了这个辣酱,这个辣酱有些辣,所以,喝几口茶水在吃,可好?” 榆幽没有回答她,只是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开始吃起饺子,羽陌从身上掏出一条手帕,看她吃的满嘴是油,便给她轻轻擦嘴。 看着榆幽吃起饭来,像个孩子,羽陌心中不自觉乐了起来。这个幽儿真是的,嘴上虽然不饶我,但心里还是心疼我的。幽儿,我就知道,当日你说的话,都不是真的,都只是因为我害了榆菲,所以你才这么对我,不过,我说过了,不管你怎么待我,我的你的爱天地可鉴,绝不负你! “主子!” “怎么了?”榆幽一边吃着碗中饺子一边答道。 羽陌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话,都是他的真心话,他好想她能接受,但是,这个想法却有点痴心妄想,因为,他伤她,太深了…… 羽陌空出来的一只手,慢慢握成拳状,紧了紧,而后又松开。他咬了咬牙,心一横,还是把心中想问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看着榆幽那一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本是不想打扰她的雅兴,因为,今天的她,让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单纯善良的榆幽,仿佛曾经的榆幽又回来了,但是,他又不得不说,因为,他害怕,自己不说就没机会了。 最近,他总有预感,有大事要发生! “主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能用心回答我吗?”羽陌认真道。 “嗯!”榆幽还是一边吃着饺子,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主子,我想知道,榆幽真的那么恨我吗?我说的是那个最真实的榆幽,而不是现在伪装的。主子,你放下一切戒备后,将那个最真实的榆幽放出来让她扪心自问一下,她真的,那么恨我?” 羽陌的声音有失落,也有期盼。他不信榆幽当真这么无情,而且,若真这么无情,她又怎会大半夜的给自己上药?她为何会关心他的伤势?为何会毫无防备的吃下他给她做的饺子? 一句话将榆幽问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停下筷子,刚才的毫不在乎终于有了几丝动容。她心中思考这个问题,是呀,对他真的,那么恨吗?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好,就算是石头,也早该捂化了吧!更何况,她的心还不是石头,是血肉所长! 看着榆幽一脸沉默的样子,羽陌心中一阵自责,暗骂道,今天又抽什么风?他好不容易开心一次,怎么净说些不着边调的话,惹她不快! 羽陌转移话题道:“主子,想吃芝麻馅的汤圆吗?若是想吃我现在就去做!” 榆幽摇摇头,已示不吃。 “那你还想吃些什么?你说出来,我立刻就去做。” 羽陌哥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哪怕对我有一丝无情,我也不会这么摇摆不定。榆幽想到这,脸上已经湿润了大片。 看着榆幽的哭泣,羽陌有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帮她拭泪,一边安慰道:“主子,主子别哭!是属下错了!” 终是一腔悲伤隐忍不住,榆幽一把扑进羽陌的怀中,失声痛哭。她双手抓着羽陌身上的衣服,嘶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我想恨你,我却恨不起来!昨晚你受伤,我本想杀了你,可是,可是我还是放弃了!” 因是撕心裂肺的哭泣,所以,榆幽的声音沙哑模糊,吐字也有些不清楚。但羽陌从小练武,听力比常人不知好了多少倍,所以,榆幽的一字一句,羽陌都听入耳中,一字未掉。 羽陌心中欢喜,他就知道他的一切没有白费,只要榆幽心中还有他的一席之地,那他做的一切都值得! 榆幽在他面前哭泣,还是头一回。羽陌知道,榆幽把他当成亲人了。因为榆幽很坚强,在陌生人面前,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都能强忍,除了亲人与爱人以外,若不是她最亲的人或信得过的人,她是一定不会哭泣他,一定不会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人前。 既然榆幽已对他放下戒备,他想着,在唤她幽儿应该不会惹她不悦了吧? 羽陌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幽儿,不哭!” 羽陌那磁性的声音温柔至极,似冬日的一盆炭火,暖和着榆幽那颗受伤的心。 半晌,榆幽终于停了下来,她渐渐离开羽陌的怀抱。 “幽儿,现在好受些了吗?” 榆幽点了点头。 “羽陌哥哥,谢谢你!” 羽陌心中一震,她,她刚刚叫我什么?羽陌,哥哥?幽儿,幽儿她,原谅我了?她不恨我了吗? 羽陌看着榆幽的双眼,发现她眼中的谋划好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笑意,是他那个单纯善良的榆幽,回来了吗? “羽陌哥哥,我们,回到最初吧!” “最初?”羽陌不解。 “羽陌哥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既是天玄教的护法,又是我最亲的羽陌哥哥!等杀了华轩后,我们将教主请回来,从今往后,你效忠榆菲,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榆幽笑着解释道,神情中多了几丝憧憬。 呵呵!羽陌在心中苦笑,幽儿啊,我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到最后,这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终最初!幽儿,若真按你说的做,那么我苦心谋划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你们演一场笑话吗?不过,幽儿啊,我就知道,你与我所说皆是假话,除了爱榆菲! 唉!羽陌在心中深深叹息一口气,枉我还同情榆菲,以为他输了,但是我没想到,榆菲,你真的赢了!你赢得了她的心,而我,就算强留她在身边,也不过是一场醉生梦死的虚幻!幽儿,你既然那么喜欢他,那好,我便成全你!幽儿,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这样,我们便都能解脱了。 思量了许久,羽陌才沉声道:“好!我答应你回答最初!幽儿,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原谅我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我还是你的羽陌哥哥,虽然我不能爱你,但是……”羽陌说到这顿了顿,他抿了抿唇,哀求道:“我想把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都给你,可以接受吗?” 看着榆幽犹豫不决的样子,羽陌立刻补充道:“就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爱,不参加任何别的情感,好吗?” 羽陌神情着急,目光急切,他生怕榆幽不答应,榆幽考虑的每分每秒,对羽陌而言,都是煎熬。 好一会,榆幽才缓缓道了句,“好!” 靖渊侯府内,一黑衣男子飞身倚在一间客房屋檐之上,男子走在屋顶中间,掀开屋顶上的一块砖瓦,蜡烛点燃的光传了出来,顺着光的视线,只见屋内,华轩与靖渊侯分别坐在两侧。 “殿下,如今所有对您不利之人都已铲除,接下来,您该去帝陵去帝印,是时候完成您的使命了。”靖渊侯一脸认真道 华轩应道:“靖渊侯准备何时出发?” “殿下,为了您能更好的准备一下,时间,便定在三日后!” “三日后!”华轩把这三字又慎重道重复了一遍,随后一笑,“好,那就三日后!” 两人商量完毕后,便各自散去。 该章节已被锁定 傍晚,小屋前,千颜守在屋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眠不休的守夜巡查,儿漪鸢也守在大门口。 远处,一个黑影渐渐靠近,漪鸢发现后,手中暗器刚准备对准黑影,屋上的千颜飞身而下,阻止道:“是主子!” 漪鸢听后,才将暗器收起。黑影靠他们越来越近,直到小屋门口。千颜与漪鸢走过去,千颜关心道:“主子,以后不要半夜三更过来了,夜里风大,会着凉的。” 榆幽点点头,“谢谢,我会注意的,对了,教主歇息了吗?” “已经歇了!”漪鸢答道。 “歇了就好,漪鸢姐姐,千颜哥哥,帮我一个忙!”榆幽毫不客气道 “什么忙?”千颜问道 “你们守在大门口,别偷看,等会我进去了,你们再守屋边周围,像方才一样!” “主子,你要做什么?”漪鸢不解道。 “这件事不方便与你们解释,总而言之,教主是不会怪你们的,不过,他若真生气了,推我身上便好,反正,一切有我担着。现在,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榆幽信誓旦旦道 看着榆幽那一脸毫不客气且自信的模样,千颜与漪鸢互看一眼,仿佛心有灵犀般,全都同意,而后默默退下,守在大门口,背过身,两人都没有偷看。 其实榆幽同意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榆幽不管做什么,榆菲都是心甘情愿接受的,所以,他俩的事情,自己还是少管。再加上,自己是一个下属,也管不了主子的事情,现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榆幽走到小屋门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细长的小竹圆筒,她将门上纸糊的纱给戳破一个小洞,然后,顺着洞口将圆筒抵中洞上,然后,用嘴轻轻吹出。 屋内,油灯已熄,屋里一片漆黑,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榆菲躺在榻上,因漪鸢在街上采购过,所以,床上的薄被褥换成了厚的,底下垫的草席也换成了厚的褥子。 榆菲没有熟睡,只是闭眼在懊悔,心中在自责,自责他为什么要对榆幽说那么重的话,如今,榆幽应该恨死他了吧! 来不及多想,一阵香味传入口鼻。榆菲突然意识到,有人下毒!他立马捂住口鼻,却发现根本没用,如今的他内力损失大半,根本就没有内力御毒。他仔细闻了闻毒药的味道——合欢散! 外面的榆幽从那个戳破的小洞里左右看了看,虽是什么也不到,但还是在那故作玄虚,心下暗道,时机已到,可以进去了。 榆幽想着,便推门而入。 知道榆幽进去,漪鸢和千颜便又快速聚集到小屋大门口。 千颜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递给榆幽,关心道:“今晚很冷,把这个穿上吧!” “不必了!你自己穿吧!”漪鸢不温不火的说完后,就站在门口守夜,而千颜也没办法,只好无奈的施展轻功,飞到屋檐上。 漪鸢,你总是对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漪鸢,我知你心中只有榆菲,但是,只要我还活在世上一日,不管你拒绝我多少回,我都不会放弃的。 ——千颜 屋内,榻上的榆菲已是全身燥热不已,难受至极,整个身体如火烧般,热汗打湿了他的衣衫,但看着大门口渐渐走来的人影。他用坚韧的意志强忍,他猜想,漪鸢是用毒高手,这毒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更不可能难倒她。这个人影是从大门口走进来道,没有和他们发生碰撞,难不成,她是幽儿? 看着人影离床榻越来越近,榆菲只好背过身去。 他不知道这个人影是不是榆幽,如果是,那倒还好,若不是,便趁她不备,一刀封喉。 人影终于走到床榻,看着背过身,一动不动的榆菲,榆幽伸手开始触碰他柔顺的长发,接着是他的后背。 面对榆幽的轻轻抚摸,因为合欢散的原因,榆菲有些承受不住,但他还是强制隐忍下来。他的手缓缓移动,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就在榆幽沉迷抚摸他的身子时,只觉喉咙一紧。 “别动!”冷冷的声音传到榆幽耳中。 “哥哥!”.榆幽轻唤道 一声轻唤,让榆菲放下了警惕。 还好,还好没下手!否则就又像上次那样,让她受伤了。榆菲心下庆幸。 “榆幽,你居然给我下媚药,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榆菲生气道,可在生气的同时,气息也很不稳。 榆幽听后,将他的生气完全不放心上。见榆幽沉默不语,他只好将手中的短刀丢弃在地上。他也没有办法,他的幽儿,只能宠着! 榆菲看着屋里漆黑一片,心中庆幸道,还好,屋里这么黑,他就可以看不到我脸上的伤口了。 榆幽抬手,刚准备去抚摸他的脸,榆菲却将脸别开,避开了她的手。 “等一下!”他轻声道,对待榆幽,他还是心软了。 说着,他将自己袖中的白练扔在地上,头上的发簪也拔了下来,三千青丝散披身后,他将发簪扔去地上。榆幽见了,心中知道,他这是不想伤着自己,头上发簪中藏有短刀,而白练是他最后的防身武器,原来他对自己,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榆幽没有多想,听着榆菲那气息的急促,榆幽心中一阵浮想联翩。此时,若能该有多好,灯下看美人,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榆菲洁白的脸上一片绯红,气息紊乱,胸膛一上一下,不停的起伏着。榆菲这副强忍的样子,可真让他听的心中只痒痒,只抚摸一下,便叫人想将他狠狠蹂躏。 榆幽将被褥拉到他的腰间,二话不说,像恶狼扑食一般,一把翻坐到他的身上,然后,俯身而下。 “你要干什么?榆幽,不许胡来!”榆菲着急道 榆幽将手撑在榆菲两侧,将头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轻笑道:“哥哥这样子太美,幽儿忍不住!再说了,哥哥中毒,不也需要缓解吗?所以,我来帮帮你!” 榆幽话音刚完,榆菲便开始挣扎,双手不停往上攀爬,双腿也往上移动,他想试图摆脱榆幽的掌控。 幽儿,对不起,我不是不想给你,只是,任何东西,只有最好的,才能配上你,但若最好的,有了瑕疵,那它都是不完美的,这其中,也包括我! 榆幽见了,没有去管,只是双腿往他腰上紧紧一夹,便立刻让他动弹不得。榆菲的腰很细,细如柳枝,盈盈一握。 榆幽双手直接将榆菲果断利落的扒了个干净,这其中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不,不要!幽儿,我求你,不要!”榆菲一边强忍媚药给他带来的难受,一边闷声哼哼道 这中了媚药的榆菲此时这个样子可真是媚入骨髓,他嘴中说的不要,可在榆幽看来像是在玩欲拒还迎的游戏,榆菲越是想阻止他,榆幽便越是想霸王硬上弓,强要了他。 原来,哥哥这个样子才是最美的。榆幽心下暗喜道。 榆幽没再管他的拒绝了,抚摸那被剥下外衣的肌肤,这手感柔软光滑,透着些许凉气,摸的榆幽心中连连赞叹,真是一副冰肌雪骨。 榆幽低下头,一口就含住那胸口还未成熟的红豆。 “啊~”榆菲媚叫一声,销魂摄魄。 榆幽将那红豆在口中用舌头舔舐,用牙齿轻轻辗转碾磨。 榆菲只觉胸口一阵刺痛。 “嗯,啊~”榆菲咬牙闷哼道 榆菲一边承受着榆幽给她带来甜蜜的痛苦,双手又一边在默默挣扎。 最后实在承受不住,便只能将双手紧握床单。 那雪白的 t再榆幽的伺候下,变得嫣红成熟。好一会,榆幽觉得差不多时,才重重一咬。 “啊~”榆菲一声惊叫,因太过用力,嗓子中都扯出一些女生。 榆幽抬头,凑到榆菲耳边,呵气如兰,轻笑,“哥哥的身子好敏感啊~只是随便舔了舔胸口,反应就这么大!” 榆菲喘息的厉害,胸口也一上一下的剧烈起。 但他还是强制隐忍自己的情欲,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道:“幽,幽儿,求你,不要再继续了,幽儿,你,放过我,饶了我吧……” 榆幽听到这话,心中除了生气便是伤心,都做到这一步,她一直以为,他会回心转意,可他还说这样伤人的话。 哥哥,这是你逼我的。你今天越是拒绝,我便越是要你身子,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今晚都逃不掉了。 榆幽的头从他的耳畔移到他的锁骨,榆幽抚摸着那精致幽深,若隐若现的锁骨,一把吻上啃咬起来,而手也不老实的伸向他的身下,抚摸着一把扯下他的亵裤,而后顺着他修长结实的大长腿,往上抚摸游走。 他的腿纤长滑嫩,且很干净,比起女人的腿,他的腿比女人的腿还要美上几分。 榆菲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腿上游走,他便明白,榆幽今天是不可能放过自己了。他也只能做好任她宰割的准备。 接下来的作爱,榆菲再也没有反抗,他任榆幽埋进他的腰腹,深深吸吮,任榆幽捉住他蠢蠢欲动的火热,在手中肆意玩弄。 “啊,啊哈,嗯啊~”榆菲只能这样支支吾吾的**着,闷哼着。 直到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榆菲终究被攻陷了,理智全无。 是啊,只要是榆幽,他哪怕在想伪装,身体也会诚实。 他那两条洁白如玉的大长腿紧紧夹住榆幽的腰身,榆幽伸手,一根食指探进榆菲的**。 “额啊~”榆菲闷哼 榆菲的穴紧致温暖,进入他穴内的一瞬间,榆幽只觉穴内多汁的嫩肉将她的手包裹住,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榆幽轻轻搅动手指。 “额,啊~”榆菲低声**。 榆幽又将身子前倾,将头凑到榆菲的耳边,笑道:“哥哥,你叫的可真浪!要不是太黑了,我看的不清楚,我猜想,哥哥现在这副模样,一定是最诱人的!” 说着便又狠狠插进一根手指。 “啊~”榆菲一声惊呼,他吞咽了几下,强行稳住气息,沙哑的声音,沉声道:“幽儿,你只会仗着我喜欢你,就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你明知道,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幽儿,你还真是,我的弱点啊!” 榆幽听后,嘴角勾起一笑,心中所有的伤心都化作了欣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爱我!哥哥!”榆幽很是激动,他一边说着,一边吻上榆菲那血红的薄唇,榆幽在他唇上啃咬着,吸吮着,舔舐着,而在亲吻他薄唇的同时,榆幽的手也不老实,在他后穴里快速进进出出,九浅一深渐渐变作一浅一深,最后就变成了次次深入。 榆菲的唇被榆幽的唇堵着,身下被榆幽的手堵着,这样的折磨真叫榆菲醉生梦死,欲罢不能。 因为身下强烈的刺激,榆菲只能用鼻腔闷哼。 “嗯,嗯~”哼到最后都有鼻音了。榆幽开始用舌头撬开他的唇,榆菲很是配合的大张嘴巴,也将牙齿松开,榆幽很轻松的就将舌头深入他口腔里面,她的舌头在他口腔里肆意扫荡着。 好一会想,榆幽才离开他的唇,两人都深深喘息着。好一会,他才将目标转移到他那颗上下移动的喉结上。 她舔上他的喉结 “唔”榆菲因感到喉咙不适,而又一声闷哼。 她又将手拿起他那微微昂头的火热,将它捏在手上尽情揉搓玩弄。 “嗯,啊,啊哈,额......” 因喉咙被含住,榆菲只能不停闷声**。 榆菲的喉结在他口中上下律动着,榆幽轻轻一咬,喉结抵在上下双齿之间。因不能上下移送,榆菲觉得咽口水都很难受,于是,只能张嘴,用鼻子大声呼吸。 好一会,榆幽才觉得自己已经玩够了他的喉结,于是又把目标转移到他那双修长结实的双腿,榆幽埋下头,一口咬住腿上的嫩肉。 “啊~”榆菲惊呼 这腿上肉似一块鲜美多汁的口中餐,入口真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榆菲的身体不管哪一处都是极品,人一旦沉迷他的美色,终是会陷入无法自拔。 榆幽的手一直玩弄他的火热,从未停下过。 榆菲只觉一阵快感,“啊~额啊~幽,幽儿,不行了,让,让我……" 榆幽听着他的话,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舔了舔他大腿内那温热的嫩肉,含住轻轻咬了咬,而后,用手指抵住他火热上的铃口。 被堵住伶口时,榆菲全身一颤,全身难受至极。泪水也从脸上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叫我夫君,还是,求我给你释放!”榆幽命令道 “夫,夫君,求你,帮我释放!”榆菲习惯性的说出了这句话,没办法,对她还是没辙。因为太爱,他总是不会违背她。 榆幽轻笑,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好,那你在说一句,你爱我听听!” “我,我爱你!”榆菲那沙哑的声音很小,榆幽听着不悦,在他铃口处重重一捏。 “啊~”榆菲大叫 “没听见,说大声点!” 榆菲颤抖着身子,“我爱你,我爱你,幽儿!”榆菲用最大的声音又重复了两遍。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我就不玩弄你了。”榆幽说着,一口含住他的火热,舌头很有机器的舔舐。 “唔,啊~”榆菲撑着身子,一用力,尽数泄在它口中,榆幽将他所泄出的**全部咽下。 夜色深沉,榆幽又不知在他身上亲吻玩弄了多久,直至最后玩够了,才直接趴在他身上,还将被褥给他与自己盖好。 榆菲从剧烈喘息渐渐平静下来,榆幽的头枕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胸口因呼吸急促而一起一伏。 因榆幽是枕在他胸口的,所以,被子也是没过了他的头,一直盖到榆菲的脖劲处。 榆菲将被子轻轻翻起,一直翻到榆幽的头露出。 “幽儿,被子里太闷了,你一直把头蒙在被子里会呼吸不畅的。幽儿,往上面移一点吧,可好?”榆幽的话语没有任何感情起伏,语气异常平静。 榆幽没有搭话,只是从他身上翻身而下,而后起身。 “你要去哪?”榆菲问道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现在就离开,这样,你看不见我,也就不会心烦了。” 榆菲没有搭话,只是双手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这一举动可将毫无防备的榆幽吓了一跳。 “今夜太晚了,你又与我做了半宿。幽儿,早点睡吧!”榆菲说着,将被子给她和自己盖好,双目闭上。 榆幽往他怀中蹭了蹭,一脸委屈,轻声道:“哥哥,我,我好冷!” 榆菲听后,只好用双手在裹紧她几分,让她紧紧贴在他的怀里,双腿也是夹着他的双腿,然后,强行催动内力给她暖身。此时的榆菲就似一个火炉般,全身散发热气,而榆幽却拼命往他怀中钻。 榆幽虽在他怀中不安分的乱动着,但榆菲没有去管,只是闭目养神。 很快,榆幽似是累了,也静静躺在他怀中,闭目睡去。 虽是闭目,可怎么也睡不着。再看看抱着她一动不动的榆菲,榆幽猜想,他一定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了。 榆幽伸手,抚摸他的半边脸,真如破了壳的鸡蛋,光滑细腻有弹性。 “哥哥,哥哥!”榆幽轻唤了两声,榆菲没有动也没有回答,榆幽以为他睡着了,便喃喃道:“哥哥,对不起!我今晚不是故意要这么对你的!哥哥,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恨死我了?”榆幽说着,眼泪掉落下来。 “哥哥,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是因为我和羽陌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榆幽的声音既小又带着隐忍的哭泣。 “幽儿不哭了!我没有讨厌你,也不会恨你,别哭了,好吗?”榆菲的声音突然传入榆幽双耳,虽然语气平静,但字字句句都带着关心。 唉,面对榆幽的哭泣,他实在是做不到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情绪终是隐忍不住,他将头再次埋入他的怀中,号啕大哭起来。 “哥哥,幽儿会很乖的!会很听话的!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榆幽一边哭一边哀求着,由于哭的声音过于大了,所以,沉闷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断断续续。 榆菲从小习武,耳力过人。他听着榆幽的话与哭泣,终是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幽儿,对不起! 榆菲在心中一遍遍道歉着,榆幽在流泪,可榆菲心中在滴血。 榆菲睁开眼,平静的情绪隐去,又恢复到以前的温柔,柔声安慰道:“幽儿别哭!哥哥在,哥哥没不要你!幽儿,你很乖,所以,哥哥不会不要你的!” 榆幽头埋在他胸膛里,听着他说话时胸膛振动的一字一句。 听着他在安慰自己,榆幽才从他怀中渐渐退出,从被中探出头来。 虽是夜晚,可榆菲还是摸索着伸手将她的眼泪擦干。榆幽一把再次吻住他的唇。 “唔……” 这猝不及防的吻让榆菲闷哼一声。 小丫头,你这是多缠我的身子啊!榆菲心下暗叹道 两人嘴上缠绵一会,才歇下,很快,两人进入梦乡,熟睡起来。 卧底 靖渊侯府 走廊间,靖渊侯一身黑衣站于廊前,只见他看着空中的天气,北风狂啸,大雨连绵。 墨啟拿着一件斗篷走来,从身后给靖渊侯披上。 “再过些时候,就要到正月了。这天气也越来越寒冷了,以后出门,你记得多穿些。”墨啟关心道 靖渊侯裹了裹身上的斗篷,感慨道:“我以为辅佐殿下登基,需要很长时间,不曾想,殿下这么快就要去帝陵取帝印了。” “是啊!当年,你化作武学师傅,教殿下习武十五载,后来,殿下来到江湖闯荡,你又助他夺取帝印。阿彧,你这一生皆是为了‘华家天下’四字而活,如今,只等殿下夺取帝印,你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到那时,你就可以歇一歇了。” 墨啟的一番话,让他思绪万千,墨啟说的没错,他这一生皆是为了‘华家天下’四字而活,他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能让华轩夺取帝印,因为只有这样,天下方能太平无忧。 这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抱负,是他毕生所求的抱负。 他能这么想,第一是因为,当年华鼎对他有知遇和救命的恩情,所以,他发过誓,誓死效忠华家。第二,便是他出生时,正逢战乱。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在那个时代,他见过许多老百姓饿死他面前的,也有染病后,无处寻医等死的,更有的是因为开战,战争无情,屠戮到百姓身上。 越是回想那时战争的残酷,他心中便对太平盛世越是更渴望。他想用自己的努力,辅佐一代明君,这样,以后的百姓则不会在受战乱之苦。 虽然,他的想法很强烈,可他也是个人。是个有感情,会哭会笑的普通、正常、平凡的人。墨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虽然有时禽兽了一些,可对他的爱却是真心实意,绝无二心。墨啟待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哪怕自己有再坚强的信念,也会被他的温暖给一点一点打动。所以,墨啟说的没错,等替华轩夺得帝印,等看到天下太平,他,也要卸下重担,为自己而活了。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墨啟突如其来的问候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没什么!” “对了,那日你与华轩商议,为何要三日后去寻帝印?早一天寻到不是更好吗?这晚一日,只怕夜长梦多呀?”墨啟不解,语气中还有些担忧。 靖渊侯轻笑,“我是故意说了三日后!我随能为殿下谋划一时,但不能谋划一世,许多事情还得他自己考量。况且三日很长,我相信他能把事情办好!” 一间小屋中,华轩与流怀坐于木椅上。 “华轩,那日你与靖渊侯说的那番话是何意?”流怀不解道。 “还能何意?靖渊侯,他是在逼我成长,他在告诉我,不是任何事,都是他能解决的!有些事,还得靠我自己!” 华轩说着,他双眼认真的看向流怀,慎重道:“流怀,如今我能信的人,只有你了!你偷偷去一趟天玄教做卧底,打探消息。最好,你能活捉榆幽!” “抓他做什么?” “流怀,我不信榆菲死了!万一取帝印那天,中途若是遇到天玄教的人,只要榆幽还在我们手上,榆菲和羽陌便都不会轻举妄动!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活捉榆幽。” 听着华轩的解释,流怀才明白,榆菲那么聪明狡猾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榆菲与华轩有夙仇,所以,若是榆菲真的没死,那只有抓了榆幽,才能牵制住他,而榆幽在他们手上,羽陌这个痴情种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啊,自古红颜祸水,大多毁了英雄豪杰!若没有榆幽,或许榆菲与羽陌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但幸有榆幽,他们才能一路顺利! 强大的人,不能有弱点!否则,将会一败涂地! “好!我这就启程,去天玄教。” 流怀说完,便转身离去。 午时,小屋中,榆菲与榆幽还躺在榻上。 榆菲侧身而睡,背对榆幽。此时的他已经清醒,他好想从榻上起来,可是,身后的榆幽就似一条八爪鱼般,双手紧抱在他的腰间,两只腿也搭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子死死夹住,怎么挣脱也弄不掉,不过好在,他们身上盖有厚厚的棉被,所以,榆幽的姿势被棉被挡去。 “唔……”榆幽渐渐从梦中醒来,嘴里还发出大梦初醒的呓语。 榆幽缓缓睁眼,看见背对自己的榆菲。沙哑低沉的声音唤道:“哥哥!” “既然醒了,就放开我吧!”榆菲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感情。 “我不放!”榆幽一脸撒娇道,语毕,抱着他的双手还紧了紧。 榆菲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起来。 “哥哥,你翻过身来!我想看看你,你知道吗?离开你这么久,我很是想念哥哥的那张脸!”榆幽调笑道 呵!喜欢我的这张脸?幽儿,我果然没猜错,你真的只是因为我这张脸和这副身子才会爱上我的。榆菲在心底苦笑。 想到这,榆菲兂声悲恸,心中已伤痛到全身颤抖不已,他想哭泣可却只能强忍眼泪,所以连气息都开始紊乱,他不停呼吸着空气,然后一颤一颤的吐了出去,胸膛也不停剧烈起伏。 榆幽发现了他的异常,方才的调笑化作担忧,“哥哥,你怎么了?” “幽儿,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因为我这脸和身子才爱上我的?” 榆菲问完后,心开始悬挂起来。他没有做好她说‘是’的准备,如果他说是,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承受这一切,毕竟,他的脸,已经毁了! 他好希望,那日在天玄教庭院,榆幽对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幽儿,如果你说是,你让我该怎么办呢?幽儿,虽然,不管人或物,有了瑕疵便配不上你,但是,我也是有感情的人,相处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爱是真的,若是你真的只是因为我的这副身子和脸蛋而喜欢我,如今我容貌尽毁,为了你的幸福,我可以主动离开,但是,我也会害怕,我也会伤心! 幽儿,我榆菲这一生在赌注中渡过,可我唯独不敢赌的,只有你! ——榆菲 听着这个问题,榆幽心中一阵心疼。 这个疼爱自己的傻哥哥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唉!不过也是,他本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又多疑的人,方才,自己又说了那么一句话,心中有气也在所难免。 榆幽温柔的解释道:“傻哥哥,我都说过了,我喜欢的,是榆菲这个人!” 榆幽短短一句话,似一颗定心丸,让榆菲悬起的心又渐渐落下,平静起来。 “那,若是有一天,我的脸变得不好看了,你会不会嫌弃我?”榆菲弱弱的问了一句,声音中带有一点隐忍不住的哭泣。 榆幽轻叹一口气,语气正色道:“我榆幽当着榆菲的面立誓,此生只爱榆菲一人,对他绝无二心。以后,不管榆菲变成什么样,我对榆菲生死不离,爱他之心,天地可鉴!若违此誓……” “够了!”榆菲快速打断道。 听完榆幽的誓言,榆菲心中已满是感动。原来,她的幽儿是真的喜欢他,无关他的外貌权势地位。不过,她能对自己发誓,已经够能表现她的心意了,所以,他怎么能再让她说出诅咒自己的话呢? 榆菲缓缓开口,流泪道:“幽儿,对不起,这些年是我自己对你有猜忌!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我的容貌,地位,权势!幽儿,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猜忌你,我不该伤你的心,对不起!” 榆幽安慰道:“哥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你的想法了!哥哥,没关系,你我把这误会解释开了,也就好了。” 榆幽轻声道:“哥哥,转过身来吧!” “不,不要!”榆菲拒绝道 “为什么呀?哥哥,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榆幽不解道 榆菲听后,依旧背着她,他抿了抿唇,想开口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所以只能沉默不语。 幽儿,对不起!现在这样子,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我又怎么能给你看呢?幽儿,今天我求你别看我的脸,我想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是那个最好看的哥哥,永远都没有瑕疵! 哥哥到底为什么不肯转过身来?榆幽在心中回想他与她方才的对话,细细琢磨,发现今日他总是在强调自己的脸,难不成,他,毁容了! 想到这,榆幽心底震惊。 她开始用双手强行将他翻过身,但榆菲一直挣扎。 “幽儿,我求你了,昨晚你已经强迫过我一次了,今天你饶过我吧!不要看我的脸,求你了,给我最后留点尊严吧!”榆菲哭泣着哽咽道。 听着他的哭泣,榆幽震惊了。他的哥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处事不惊,临危不乱。这些年来,她的哥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一次都没有! 榆幽细听榆菲的哭泣,那是一种无奈,一种心酸。听的榆幽心中除了伤感便是心疼。在榆幽的眼中,榆菲很强大,强大到任何磨难,他都可以做不慌不惧,可这一次,他竟然哭了,哭的惊天动地,哭的毫无遮掩。这样的哥哥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可这样的哥哥,也是最真实的。 他终于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了,他终于可以卸掉一切,毫不犹豫的号啕大哭了。 他的哭泣声中带有严重的鼻音,气息的紊乱,身体的颤抖,让人觉得他可怜,弱小。此时的他真像一个受伤的小孩,只听着他的哭泣,便让人不住心疼到骨子里。旁人都觉得心疼,更何况是爱他的榆幽! “哥哥,别哭了!你把身子转过来吧,没事的,幽儿在这,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幽儿都会陪着你的!”榆幽的声音很小,似是怕吓到了他,而语气中则带有一些劝哄,像哄小孩一般。 在榆幽的耐心劝哄下,榆菲终于把身子小心翼翼的转了过来,他每转动一下身子,就会暂停一下,本来一个短短的转身,硬是被他用了一柱香的功夫。 榆幽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一半脸上依旧倾国倾城,可另一半脸却留下一道深入骨髓的疤痕。榆幽看到这脸,倒吸一口凉气。他心中顿感钻心之痛,痛到全身都颤抖不已。 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气愤与心痛在心中同时升起,而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 榆菲见了,以为是自己吓着她,立马将身子转了回去。榆幽却从她身后紧紧抱住他,大声哭泣道:“傻哥哥,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心疼你!傻哥哥,对不起,我让你吃苦了!” 榆幽将头深埋他的后背,哭泣声一声接着一声,没有间断。 “哥哥,你告诉我,是谁伤的你!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榆幽一声声喊着,那语气中带有极大怨恨。 不曾想,她竟这么在乎我!幽儿,我榆菲何德何能,能得你这般怜爱?榆菲想着,伸手将脸上泪水擦干。 榆菲又将身子转了过去,将榆幽紧紧抱入怀中。安慰道:“幽儿不哭了!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幽儿,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我可要心疼的。” 榆幽哽咽道:“哥哥,你要答应我,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你不能再让他受伤了。哥哥,你要记着,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可那是我的,我不允许他受伤,他就不能受伤。” 本是伤感的场面,可榆幽一句话,画风一转,榆菲却被逗笑。 “是是是,主子!以后,我绝不受伤,可好?” 榆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幽儿,之前我去天玄教,本是想偷偷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可是中途碰到了羽陌,他告诉我,说他帮你杀了素秋,所以,你心甘情愿的和他走了……” 榆幽还没听完,便一下吻上了榆菲的唇瓣。 这是真的吗?短短五字就被这个吻堵在嘴中。 傻哥哥,又乱吃醋了。就算我跟他走了,那我的心不都还在你这吗!榆幽在心中答道。 四片唇瓣相对,他们又陷入了缠绵。 赌注 天玄教 屋顶上,流怀正一人蹲在上面,他掀起屋檐上的一块砖瓦,朝里看去。 屋内,羽陌正一人坐于木椅上,而旁边,桌上却放着一壶酒和一个白玉瓷杯。他正在一人自饮自酌,半晌,他才轻叹一口气,一脸失落的自言自语道:“幽儿,你已离开天玄教两天两夜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去找榆菲了。幽儿,你还会回来吗?” 说到这,羽陌心中一阵苦涩,幽儿,应该不会回来了吧?我伤她那么深,她如今好不容易逃离我,回到榆菲身边,她又怎么可能再回来?而且,如果她要回来,定是会将榆菲一起接回,而后,重新拥戴他做教主! 想到这,羽陌不禁长叹一口气,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杯苦酒入喉,不禁让他一阵心酸,眼眶一红,掉下泪来。 就在羽陌独自感伤时,窗外一道人影掠过。 “谁?”羽陌那伤感的情绪瞬间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警惕。 屋前大门缓缓打开,只见流怀走了进来。 “羽公子,好久不见!”流怀笑着客气道 “流公子不陪在殿下华轩身边,来我天玄教干什么?” 羽陌没好气道。榆幽离开天玄教两天两夜不归,他心里已经够烦心了,现在,流怀还登门来烦他,他心里能有好气吗? 虽然,作为天玄教的护法,他已经习惯隐藏情绪,可是,一个为爱动情的护法,早已不合格,且有了人性之后,那种冷冰冰的姿态终会放下。 流怀听了,不火不恼,依旧笑道:“羽公子,榆姑娘外出两天两夜,至今未归,羽公子便不担心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羽陌突然蹙眉,声音紧张了几分。 榆幽终是他过不去的坎,只要听到她的名字,羽陌就会方寸大乱。 流怀从怀中拿出香囊,直接向羽陌扔去。香囊从空中划过,羽陌直接单手,稳稳接住。 羽陌将香囊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上面穿花纳锦,针法也是无缝衔接。这,正是出自榆幽的绣工。 这,这是幽儿的香囊!幽儿这两天外出,难道他不是去找榆菲,而是被他们所挟持了? 羽陌心中一阵慌乱,不,怎么会这样? “流怀,靖渊侯不是说过,只要榆菲死了,天玄教和靖渊侯就两清了吗?” 羽陌心中已是乱成一团,他所有隐忍的情绪全部显露出来,他的着急,害怕,担忧,一一显露,没有丝毫保留。 流怀看着他从冷静慢慢到坐立不安,他便知道,羽陌他,中计了! “是啊!可那只是靖渊侯说的,我家殿下,可没说!”流怀依旧不紧不慢道 “流怀,我劝你们最好放了榆幽,不然,我让你今日有来无回!”羽陌狠狠警告道,一字一句恨不得立刻就想杀了他。 流怀大笑两声,“羽公子说笑了,流怀身为殿下侍卫,本就是要为殿下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羽公子,且不说你今天能不能捉到我,就算你捉到了,又能如何?我家殿下是不会拿榆幽来换回我的,毕竟,流怀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流怀自小与殿下一起长大,虽没有兄弟朋友情谊,但相伴多年,主仆之情还是有的。所以,我若今日死在这,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念在主仆之情而让榆幽受皮肉之苦呢?” 流怀一番话,让羽陌气急败坏。 靖渊侯,你这卑鄙小人,说话竟然出尔反尔!羽陌虽是在心中怒骂,可却不敢骂出来。因为榆幽还在他们手上,若此时激怒了流怀,保不齐他们会对榆幽做什么事。 其实,若是别人,羽陌倒还不会不理智,可,他们捉的是榆幽。他与榆菲一样,可以拿任何人做赌注,但唯一不敢赌的,只有她! 说榆幽是红颜祸水也好,还是害人不浅的妖精也罢!反正,榆菲和羽陌此生都深深沦陷在对她的爱上,爱到生死相依,最后,无法自拔! 羽陌气的长袖下双手紧紧握拳,咬牙示弱道:“你们要如何?才能放了榆幽!” 虽是短短的一句,可却字字透着不甘。 华轩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走到羽陌身前。他将瓷瓶递给羽陌,羽陌接过后,流怀威胁道:“这是五毒散,五种毒物制成的毒药。五毒散每月发作一次,你服下它后,每个月的今天,你都会痛苦不已,心肝脾肺犹如万蚁啃咬,疼痒至极。这个药服下后,若半年内没有解药,你便神仙难救,必死无疑!” “我服下了,你就会放了榆幽?”羽陌质问道 “暂时不会!羽公子,我答应你,等殿下取到帝印后,我一定放了榆幽,并且,给你解药。” “这次,你说话可算数?” “当然算数!羽公子,我们殿下不是喜好杀戮之人,他心善仁慈,若日后,他真的即位了,那他也会是一代明君!所以,他一定会放了榆幽,并给你解药。” 羽陌紧握的拳头又无力放下,因为,他也没有办法了。榆幽是他的弱点,他的弱点被人拿捏住了,他也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流怀,我答应你喝下这药,但是,也请你说话算数,放了榆幽!”羽陌的话语已说不出是什么语气,似平静似警告。 羽陌对榆幽的爱真是令人敬佩,他与流怀的交易中,根本就提到给自己解毒,而是,一心扑在放了榆幽上。 要说流怀是华轩随时可以牺牲的护卫,那羽陌又何尝不是可以为了榆幽而随时牺牲的男人呢?要说羽陌是天玄教的护法,是榆菲的护法,倒不如说他是榆幽的私人护法更加准确些。 为榆幽死,他一脸释怀,死得其所!可是,他实在不甘就这么被他们威胁而死。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忍,只要先救出榆幽,再找他们一雪今日之耻,哪怕同归于尽,他也要为榆幽,为自己讨个公道。 他将手中的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颗小药丸。然后,毫不犹豫的吞入腹中。 看着他乖乖吃药的模样,流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羽公子,这个药服下一柱香的功夫后,药效就会起来,它会令人生不如死。不过,我奉殿下的命令,不止要你服下毒药,还要请你去我们殿下为你准备的雅舍做客几日,待殿下取得帝印后,就放你与榆幽回去。” 话音刚落,羽陌只觉腹中已奇痒不无,就似许多虫蚁在啃咬血肉一般。羽陌本想强忍,可实在忍受不了,便闷哼一声。 “恩~” “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羽陌怒骂一句。 “羽公子,你与我们走一趟,能见到榆幽,天天与她待在一处,有什么不好的吗?羽公子,你身上已经毒发了,这个毒,会折磨你两个时辰,所以,我就去外面等着,三个时辰后,我在进来请你!” 流怀语毕,便匆匆离去,临走前,还将大门替羽陌关上。 与他们走一趟也好,先见到幽儿再说!羽陌心下暗道 时间一转,一个时辰过去,羽陌为了不让自己因为痛苦而大叫,嘴唇都已经咬破了皮,鲜血不断从嘴唇滴落,沁透衣衫,滴落地上。而他的手却紧紧握住自己的衣衫,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划破了衣衫,扎入掌心,双手鲜血淋漓,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出。但他感觉不到痛,因为毒药毒药的药性太过猛烈,所以,毒药带给他的疼痛早已让他麻木,他还哪会觉得嘴唇与手掌流血的痛呢!而因为全身紧绷的原因,所以,全身冷汗直流,长发上的汗水将发丝侵湿。 他气息紊乱,白皙高挺的鼻子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没有断开过。 他闭着眼,心下狠狠暗道:等救出幽儿,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又过了一会,羽陌实在忍受不住,他的身子一下瘫软在地上,但还是强行忍耐。 时间快速流转,两个时辰很快过去,羽陌虽然好受了许多,可他这样子,已是头发疯散,全身狼狈不堪。 他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木椅上坐下。 很快门被缓缓打开,流怀走了进来,看到羽陌这被毒药折磨的不人不鬼的样子,流怀既不嘲笑也不讽刺。他平静道:“羽公子的忍耐真是超乎常人,五毒散可不是一般的毒,羽公子居然能在服下后,一声不吭的强忍到现在,着实令人敬佩啊!” 羽陌缓了缓情绪,“废话少说,走吧!” 流怀一笑,“那就请吧!” 说着,二人便一前一后离去。 茅草屋中,榆菲正一人端坐在榻上,闭目养神,恢复内力。屋外,榆幽正在炉灶前鼓弄着饭菜。漪鸢出去置办家用,千颜也去远处拾柴,现在,屋里屋外只剩榆菲与榆幽二人。 正在榆幽炒着大锅中的土豆时,突然,一记飞镖快如闪电般,直接朝灶旁的木柱射去,飞镖死死扎进柱子里。那飞镖上还插着一张纸条。榆幽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飞镖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缓过神来,稳定情绪,她从柱子上拆下飞镖,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 羽陌在我手上,若想他活命,就一人速回天玄教。明日辰时之前,若还不来,羽陌必死无疑!但若你不是一人前来,我也会直接杀了羽陌。 ——流怀 看完这张纸条,榆幽心中一紧,眉头紧蹙。 “羽陌哥哥!”他担心的轻唤一声。 不过,她又很快恢复情绪,冷静下来。 不,万一是圈套呢?要知道,榆菲和羽陌都能为我放弃一切,只要我在他们手中,他们就会束手就擒。可是,为什么要我回天玄教和?难不成,羽陌哥哥真的被流怀抓了吗? 榆幽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她一时间思虑良多。不过还很好,被抓的只是羽陌,他拿羽陌当亲哥哥,所以,对他的担心还有些许理智,但若被抓的是榆菲,那么,他也会像羽陌般冲动,然后,自投罗网。 不管是羽陌还是榆菲,在她心中都是尤为重要,只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罢了!所以,榆菲始终会比羽陌重要许多。 靖渊侯府的地牢中,潮湿阴暗。地上的尘土堆积,脏乱不堪。不远处,流怀带着羽陌来到地牢,羽陌跟着流怀一路走来,发现这地牢中空无一人。 “关押在这里的人,最多活不到第二天,所以,早牢中空无一人,是因为,都被处死了。”流怀在前边一边带路一边解说。但这句话也消除了羽陌心中的疑问。 流怀带着羽陌随便找了一件牢房,解开锁,打开门。 流怀客气道:“羽公子,请吧!” “榆幽呢?”羽陌反问了一句。 “哈哈!”流怀大笑,“羽公子莫急,榆姑娘很快就会来与你做伴了。” “你什么意思?”羽陌怒道 “我们并没有捉榆幽,只是你自己对榆幽爱的太深,所以才会中计!” 羽陌闻此言,刚想运用内力,与他一博,奈何自己身中剧毒,受人控制,所以,也不得不一咬牙忍了下来。 本就是为了她安全担心的羽陌,听完流怀的一席话后,心中的巨石也落了下来。 因为这些时,他一直在想,他的幽儿是不是正在受苦? 他的幽儿会不会害怕? 他的幽儿会不会被他们所虐待? …… 所有不好的想法都浮现在脑海中,但心中,听到榆幽没有被捉,他终于能喘一口气了。 他心中庆幸道,还好,幽儿没有被捉! 他走进牢中,流怀将门紧锁。 “羽公子,光抓你可还不够呢!羽公子,你放心,榆幽,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活捉,让她进来与你做伴的!” 羽陌一听,心头一紧。方才的庆幸又化作了担忧。羽陌冲动之下,动用内力。他一字一句,咬牙警告道:“我告诉你们,不许伤害榆幽,否则,我定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羽陌向来能屈能伸,很能隐忍。可是,一碰到榆幽的事,他就心不由己,关心则乱。这次他在冲动之下,运用内力,双手凝聚无形的气体,刚准备向流怀一掌打去时,哪曾想,流怀却出言威胁道:“你若今日敢伤我,他日我活捉榆幽,必将对她百倍奉还。” 羽陌冷笑一声,“你活捉不到她,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不会中计!” 羽陌一字一句,信誓旦旦。可他的声音却是沉下来的,所以,言语间还带了许多杀气。 “哦?是吗?”流怀有些不信,“羽公子,榆姑娘可是普通正常的人啊!你待她有情,她虽不喜欢你,可毕竟你们相伴多年,她岂会对你无义?羽公子,女人的心若善起来,可是不会六亲不认的。所以,我笃定,她一定会来救你!” 羽陌听了流怀的一席话,心里苦笑,呵!在她心里,榆菲比我重要,我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又岂会救我? 羽陌轻叹口气,手下的内力尽数消散。 “她不会!”羽陌眼中显现一丝失落,他低下头,强忍眼眶的泪水。其实,她多么想榆幽能像对待榆菲一般,对待自己。虽然,我不想榆幽来救他,但他只想榆幽能多关心他,有一颗想救他的心就好,但是,这些,都是奢望! 好一会,羽陌抬头,眼中的目光又变得凶狠而坚定,“他不会,不会来救我!我也不需要,她来救我!” “羽公子,你还真是痴情呢!只是,她会不会来救你,可不是你说了算。羽公子,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就赌榆幽会不会救你,如果榆幽来救你,那就是我赢了,到时你就要当着我的面亲手杀了榆菲,但反之,我便答应你一件事情,任何事都可以,如何?” 羽陌沉默了一会,“好!我赌!” “羽公子爽快,那好,我便不打扰羽公子了,羽公子,在下告辞!”流怀说着,便转身离去。 幽儿,若是流怀赢了,那我此生就算为你而死,也值得了!可若是流怀输了,也不要紧,至少你是安全的。幽儿,我好希望,流怀能输,好希望,你对我不闻不问,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全! ——羽陌 看着流怀离去的身影愈来愈远,羽陌心下坚定道:流怀,这场赌约,我赢定了! 七十八 寅时,天还未亮。小屋中,漆黑一片,榆菲与榆幽躺在床榻上。榆幽因担心羽陌的事情,迟迟不能入眠,她看着身旁沉睡在梦中的榆菲,轻声唤道:“哥哥,哥哥!” 榆菲依旧双目轻闭,没有作声。确定他是熟睡后,榆幽才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双手轻轻放在床榻,而后,轻手轻脚的下床。将一旁的衣裳快速麻利且小心翼翼的穿好,没有弄出一点声响。 她想着小屋前面有千颜和漪鸢把守,所以,为了不惊动他们,她走到小屋窗边,用叉竿将窗子撑起,然后,慢慢的翻了出去。 到了屋外,她朝窗内望了几眼,看着熟睡在榻上的榆菲,她心下暗道:哥哥,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哥哥,羽陌虽然伤害过你,可他也是真心为我好之人,我待他如亲哥哥一般,所以,我不能不救他。只是,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幽儿只会将他当哥哥,其余的,别无他想。 这几句无声的内心独白是她最真实的想法。他拿羽陌当亲哥哥,因为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所以,羽陌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只是他很庆幸,那日,她终于和羽陌说清楚了,羽陌,也终于肯放下,做她的亲哥哥。虽然,这种放下对羽陌而言太过残忍,不太公平,可她爱的是榆菲,所以羽陌不得不放下。 这真是应了那句,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其实,羽陌曾想过,榆菲只不过是比自己早遇到了榆幽,如果,上天给羽陌一次机会,让榆幽第一个遇到的人是羽陌,那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可如果就是如果,永远也成不了现实! 天上一轮弯月高照夜空,四周雾气浓重,今晚没有星星,只有这寒夜凄凉。榆幽用天上的月光照耀着前方的路,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房中,榆菲快速睁眼。漪鸢和千颜在门外站立。 坐在床榻的榆菲,命令道:“你们两个赶紧跟上,一路上护她周全。” “是!” “是!” 千颜和漪鸢齐声道。语毕后,两道人影掠过,屋外已经没人。 一路上,榆幽走的还算顺利,两个时辰后,榆幽到了天玄教。 一进天玄教,大殿上的物件还似往常一般摆放整齐。榆幽超前走了几步,突然一阵声音从身后响起。 “榆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声音问候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声音形成回音,在这无人的大殿中环绕徘徊,回荡许久,才缓缓散去。 榆幽回头,只见墨啟缓缓走了出来。 这个,是靖渊侯身边的墨啟?约她的是流怀,来的怎会是墨啟?榆幽反方向想了想,也是,墨啟与流怀皆是为华轩做事,所以,他们谁来都一样。只是,之前便听榆菲说过,此人做事心狠手辣,是个狠角色。今日遇着他,看来得处处小心了。 看着榆幽那一脸愣住的样子,墨啟笑道:“姑娘这是不认得在下吗?” 一句话把榆幽惊醒,她立马反应过来,答道:“当,当然认得!墨公子,我已经来了,羽陌呢?” “榆姑娘这是想要见他?还是不信我抓了他?”墨啟反问道 能明目张胆出现在天玄教,还叫我如何不信? “我想见他!” 墨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笑着解释道:“榆姑娘,见他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五毒散麻烦你服下,因为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大魅力,万一羽陌见到你,舍不得你受苦,跟我们拼命怎么办?他若真拼起命来,虽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总会有伤亡,所以,还是兵不血刃的叫他乖乖束手就擒较好!” “你们想利用我来牵制他?”榆幽冷笑一声,“别白费心思了,羽陌被我伤了那么多次,他对我的情感早就放下了,所以,他是不会为我做傻事的。” 墨啟听后,将瓷瓶中的毒药慢悠悠倒入手中,就在他准备对榆幽下手时,墨啟只感觉窗外有动静,于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一手将榆幽禁锢在怀中,另一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 一道身影掠过,一红衣男子带着斗笠出现在众人面前,紧跟他身后出现的是千颜和漪鸢。 哥哥,他没有熟睡?原来,这一路他一直都在保护我!看着红衣男子,榆幽心中百感交集。原来她的哥哥一直都在保护她,他用一种不阻止的方式默默护着自己。 “终于出来了!若我不擒住榆幽,我在想,三位会一直躲在暗处,不现身吧!” “放了榆幽!”榆菲冷冷道,他语气虽平静,内心却焦急,短短四字,似警告一般,带着一丝绝狠。毕竟榆幽受制于人,他怎会不担心? “人在我手上,我不放,榆教主又能如何?” 榆菲表面虽平静,可内心已按耐不住。他好想一股脑冲上去,从他手中夺回榆幽,可是不能,他的幽儿不能有一点闪失,所以,没有万全之策的情况下,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隐忍着,可袖中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由于力道过于大了,双手在袖中微微颤抖。 心爱之人就在他面前,可是,他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无用的榆菲,连榆菲自己看了都觉得无能,真不知道,榆幽为何要喜欢他? 透过面前斗笠的轻纱,他看着榆幽那双好看的眸子,不觉可笑。 幽儿,现在的你也觉得哥哥没用吧?你就在我眼前,而我,却对你无能为力,反而还要受人威胁。你心目中喜欢的人定不上这样,既不能护你周全,又不能救你于危难。幽儿,这一次,哥哥无论如何都会救你于水火,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是,等你安全后,就将我这样无能的哥哥弃了吧!找一个更好的,护你一生周全!他在心中无声的哭泣。 榆菲调整心态,又冷淡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榆幽?” “殿下登基在即,可是,殿下心善仁慈,所以你放心,我是不会要他性命的。只是,要请榆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待殿下顺利登基,我就放了她!”墨啟虽是笑,可语气中透着五分认真,三分玩味,两分冷。 还没待榆菲接话,墨啟直接说道:“在下现在要带榆姑娘回去,榆教主还是不要跟来,否则,我怕我忍不住,在路上让榆幽受些皮肉之苦。” 听着这些**裸的威胁,榆菲气的牙齿打颤。他眼神凶狠的看向墨啟,似恐吓,似警告,可是现在的他武功减弱,纵然有那股子威震众人的气势,可武功减弱的他,又有谁会将他放在眼里,会惧怕他? 墨啟看着他气急攻心的模样,心情很是愉悦,但也没再多说,他无视他的生气,拎着榆幽的衣服,施展轻功,迅速离去。 七十九 靖渊侯府 榆幽跟着墨啟来到靖渊侯府的地牢中,牢中光线暗淡,阴森恐怕。在一个转角处,墨啟一把拉过榆幽的衣服,他看着前方某个牢中关押的人,道:“榆姑娘,看看那边关的那个人,是不是羽陌?” 顺着他的目光,榆幽仔细看了看。是的,那一身白衣,虽是背对于自己,但他的身姿,她不会认错,这就是羽陌!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榆幽问道 “榆姑娘,早就听说,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榆姑娘,我很好奇,你说,羽陌和榆菲,到底他们谁会在你心中更重要些呢?” “你胡说!我对羽陌只有兄妹之情,救他,也是因为,他是我兄长!”榆幽辩解道 “呵呵!是吗?你对他是兄妹之情,可他对你,就不止是兄妹这种情谊这么简单了。榆姑娘,你知道吗?当他知道,你在我手上的时候,他可是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吃下我的毒药,跟我走了呢?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傻?” 榆幽听后,心中一阵着急,吃下毒药?什么毒药?吃了解药吗?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傻? 羽陌,我不值得!你别再为我做傻事了,好不好? 看着榆幽那眼中因担心与自责快要流下却强忍的泪水,墨啟细细观察,不漏掉她脸上表情的任何一个细节。看着她担心的连气息都开始紊乱,墨啟很是愉悦,他很享受这种过程,看着榆幽因为担心他重要之人而无能为力的过程。 渐渐的,墨啟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坏笑来。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他?才能给他解药?”榆幽的双眼直直看着牢中那个被囚禁的身影,她开口缓缓问道。 墨啟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出言威胁道:“给他解药?可以,只是,你得吃下毒药,怎么样?” “好!”榆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墨啟嗤笑两声,“榆姑娘,先别着急答应呀!这解药只有一粒,救了他就不能救你,你吃下毒药后会很痛苦的,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答应了吧!” 榆幽的目光从牢中那抹白衣身影移到墨啟身上,死死看着他,艰难的吐出三字,“我不怕!”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墨啟伸手擒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稍稍往旁边抬了抬,让她的眼神注视别的物体,可榆幽却伸手将他的手一把打下。 “榆姑娘,你不怕是因为你没有尝到这个药的厉害。”墨啟转了转手中的药,一脸不怀好意道:“这样吧,你先试试,尝到了它的厉害之处,再做决定。” 墨啟说着,便将药慢慢凑近她的嘴。榆幽嘴上虽说不怕,可心中的害怕已经到了极限。她的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眼泪也终于强忍不住,哗哗落下。 自从入了天玄教,她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虽有点心机,能故作坚强,可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等委屈? 她的气息开始颤抖,全身的紧绷都反应出她的害怕。可再怎么后退,她还是逃不过墨啟的手心,那颗药还是被强行灌下。 榆幽吞了那颗药后,虽开始无碍,可心中已然开始惊慌。墨啟凑到她耳边,轻轻笑道:“这是五毒散,别看现在没什么事,但很快,你就能体验求生不能,求生不得,是什么滋味了?” 榆幽深深呼着新鲜空气,墨啟没有给榆幽说话的机会,直接提着她的衣服走去关押羽陌的牢房。羽陌见着那满脸泪痕的榆幽,心中一惊,幽儿,她怎么会? 墨啟似知他心中所想,笑道:“羽公子,流怀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你输了!” 输了?那就说明,幽儿,还是在乎他的?是吗? 就在羽陌心中一阵浮想联翩时,榆幽已经被推入牢房,关押起来。羽陌后知后觉,一把将榆幽抱入怀中。 他不知是悲是喜,只是觉得在喜悦的同时又在怪她,为何要来救他? 幽儿,你可真傻?你都不爱我,为何要来救我呢?幽儿,真是我的傻幽儿,你真是,永远都那么善良! 怀中的榆幽让他如获珍宝,捧在怀中,迟迟不肯松手。也不愿放手! 可榆幽的毒已经发作了,她咬着唇齿,生生强忍着。 漪鸢,千颜和榆菲出现在靖渊侯府大门外。 “兵分三路,誓死也要找到榆幽!”榆菲命令道 “教主,您现在武功减弱,若是遇到高手,怕是不好对付。所以,漪鸢与教主一路吧?”漪鸢提议道 “无妨!如今找到榆幽要紧!” “可是?……”漪鸢本还想劝道,却被榆菲冷冷打断,“无需多言!” 漪鸢看着榆菲那张生气的脸,只好默默闭嘴。 教主,您对榆幽的爱,可真是生死不弃,为她宁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漪鸢的脸上闪现一丝失落,但还是将这失落的情绪隐去,施展轻功,迅速离去。而站在一旁的千颜却在心中苦笑道:漪鸢,你就不能将对教主的情谊分一点点给我吗?我只想要一点,至少,你对我别那么冷冰冰的,行吗? 虽是心中一片伤心,但还是快速离去,执行任务。很快,三人便兵分三路的消失在靖渊侯府大门口,各自潜伏藏匿于靖渊侯府中。 “啊~”地牢的牢房中传出一声女子痛苦绝望的惨叫。 顺着声音寻去,正是关押羽陌和榆幽的牢房,只见榆幽躺在牢房的地面上,面色惨白,全身冷汗,神情痛苦,模样狼狈。而蹲在她身侧的羽陌,神情显得异常着急,看着榆幽痛苦,他心中似五雷灌顶,痛到撕心裂肺。 榆幽是难受,是痛苦,是生死不能,而他因榆幽痛苦而无能为力,所以,他心中是怨恨,是恐惧,是恨不能替她取而代之。 怨恨是因为自己无能,恐惧是因为害怕榆幽不能撑过这次劫难。 他脑海中假想了一种可能性: 榆幽是个刚强的女子,如果她撑不过,又不堪忍受痛苦,她会不会咬舌自尽? 但是他又将假想否定,不,不会的,榆幽很坚强,她不会咬舌自尽的!一定不会! 此时,他只想榆幽活着,好好活着! “幽儿,你要实在觉得痛苦,就咬着我!幽儿,你的榆菲哥哥还在等你回家,只要你撑过去了……”后面的话,他已经开始哽咽,他不想说,也难以启齿,可为了榆幽能好好活着,他还是强忍心中的悲伤,开口安慰道:“只要你撑过去了,你,你就可以,和榆菲,长相厮守!” 说完,羽陌已是泪流满面。人都是矛盾的,他虽释怀,可也会不甘心!毕竟,他为榆幽做的也不少,为此,连性命都能舍弃。 或许这便是,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吧! 榆幽听着羽陌的安慰,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对啊,我是榆幽!我是天玄教的主子——榆幽!这小小毒药能奈我何?我,我一定可以撑过去,因为,榆菲哥哥,还在等我回家!” 榆幽强忍着痛苦说道,脸上的泪水,严重的哭腔让她说话都有严重的鼻音。 她说的这句话,是她强撑下去的信念,可是,毒药的蚕食让她还是忍受不住,她流着泪失声痛哭大叫。 “啊~啊!痛,好痛!” 痛苦在榆幽看来是因疼痛不能忍受而不得已痛苦哀嚎,可在他看来却是钻心之痛。 榆幽在流泪,可他在滴血。 “啊,啊额~啊!羽陌哥哥,救我!”榆幽哀嚎着,此时的她终于感受到万蚁噬心是什么感觉。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又是什么滋味! “幽儿,幽儿!”羽陌声声唤道,羽陌的手心因过度紧张,所以正冒着热汗。 “好疼啊~啊~疼~羽陌哥哥,你救救我!”榆幽哭喊着,表面坚强的面具终于在这一刻卸下了。 听着榆幽的声声哀求,他突然想到,用内力驱毒,想到这,他立刻将地上的榆幽慢慢扶了起来,羽陌坐在她背后,施展内力,内力化作白色的光芒进入她的身体。 一股暖流冲上心头,可是身体里的痛还是不能缓解,羽陌的内力不仅不能让她中的毒有所好转,反而还让她身体里的痛变本加厉。榆幽只觉现在好像有虫子在啃噬她身体里的血肉。 “啊~好痛,啊~”她已经痛到失去理智,她将身后的羽陌一把推开,她全身一软,整个人躺在地上。她在地上痛苦的左右翻滚,她似疯了一般,仰头长啸。因为太过用力,身上的衣服在与地面摩擦之时,已经全部破裂,而手心也是因为与地面过度摩擦,手心已全部磨破了皮,血水慢慢流到地面。 她长发已然疯乱,脸上也是灰头土脸,一片狼藉。羽陌一把跑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入怀中。 他轻闭双眼,脸上的泪水也是不断流淌。 幽儿,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到解药的,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的!幽儿! 他在心中一遍遍哭泣,一遍遍发誓,一遍遍安慰。 怀中的榆幽渐渐平静下来,可是她的气息已经紊乱,全身也在颤抖。她缓缓抬头,恍惚中,她似看见了榆菲,原来,他将紧抱自己的羽陌错看成了榆菲。 她颤抖的声音轻声唤道:“榆菲哥哥,你怎么哭了?” 榆幽说着,艰难的伸手,想去帮他拭掉眼泪。 羽陌缓缓睁眼,好看的眼睫毛也随之轻轻泛起。他看着怀中的榆幽,她正在艰难的伸手,羽陌将自己的脸直接凑到她的手边,让她轻易便能触碰。 榆幽抚摸着他的脸,“榆菲哥哥,你说过,疼的时候吃口蜜饯就不疼了!榆菲哥哥,幽儿好疼啊!幽儿,想吃蜜饯了!” 羽陌在心里心疼道,傻幽儿,都疼出幻觉了!我不是你的榆菲哥哥,不过,若是可以,我愿做他的替身,让你喊一辈子的榆菲哥哥! 这一切,羽陌也只能想想罢了!毕竟,榆菲在榆幽心中的位置,谁都无可替代!这其中,也包括——羽陌! 榆幽看着羽陌的脸,却还在幻想,她续道:“榆菲哥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我才四岁,因和爹娘走散了,我躲进了一间寺庙里……” 榆幽说着,脑海中仿佛又闪现了那日的情景。 那个九岁的小男孩榆菲在寺庙里与他偶遇,四岁的榆幽见他无家可归,所以,想带他一起回家。 他还记得第一次给榆菲吃的便是蜜饯,那也是她第一次天真的说着,“她要保护他!” 榆幽流着泪,双眼认真的看着羽陌的脸,她已经将羽陌完全当成了榆菲。 可身上的疼痛已不容她多想,身上毒药的发作再一次让她陷入了痛苦,她又一次失声呐喊,可这一次,她却咬上了羽陌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羽陌胳膊上一块白皙光滑的嫩肉顿时被她的双齿咬至破皮,最后活生生的撕扯下来,羽陌虽是痛苦不已,可他依旧咬唇强忍,忍到唇破血流,忍到全身颤抖……痛死也不吭一声! 胳膊处已鲜血淋漓,唇瓣上也上鲜血欲滴! 两个时辰终于熬了过去,榆幽躺在羽陌的身上,全身汗湿,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渐渐的平静下来。 八十 牢房里,榆幽一身狼狈的半坐在地上,而羽陌却坐在她身后,榆幽靠在他身上。 “幽儿,歇了半晌,身子有没有好些?”羽陌开口关心道。 “好多了!羽陌哥哥,你怎么这么傻?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们捉了我!”榆幽责怪道 羽陌轻声笑道:“傻幽儿,你明知道你是我的弱点,干什么还问这么傻的问题?” 这语气中包含着些许无奈与苦笑,羽陌看向榆幽的侧颜,看着那张稚气未脱却有着成熟心智的脸,认真道:“幽儿,你记着,我羽陌这一生,什么都能堵,可只有你,我赌不起!如果,我当时若真的犹豫不决而让你受到危险,那我此生都会痛苦不已,比死还要难受!” 羽陌是真的不比榆菲差!老天爷真是给榆幽和羽陌开了个玩笑,让他们遇到了彼此!可遇到彼此后,为何中间要夹杂一个榆菲呢?真是造化弄人啊! 听着羽陌那真诚的话语,榆幽心中一片感动。 “羽陌哥哥,谢谢你!” 这一句话虽是说了千万遍,可在榆幽看来,每一遍都是诚心诚意,千而万谢!榆幽有时候觉得,得到这样的哥哥,真是她三生有幸!可是,轻而易举得到一个一心只为自己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哥哥,让她觉得良心有愧,何德何能啊! “傻幽儿,以后,你不能再这么鲁莽了!我救你是心甘情愿,而你喜欢的是榆菲,所以,你不要再为我冒险了。”羽陌深吸一口气,慢慢叹出,“不过,你肯来救我,我是真的开心,至少你心里还有我。幽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拿到解药救你的,幽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拍拍拍…”一阵掌声由远而近响起,一个黑衣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掌声刚停,这声音便响起。 “真是一出爱而不得又无私奉献的好戏!”声音渐落,只见墨啟出现在牢中。 看见墨啟,羽陌提高了警惕,他扶着榆幽站起身来。 “墨啟,把解药交出来!”羽陌的声音冷淡,里面带着一抹命令。 墨啟不急不恼,他悠悠道:“羽公子别着急吗?我来,就是来给羽公子解药的。” 墨啟从怀中不紧不慢的拿出一个小瓷瓶,一脸阴森的坏笑道:“羽公子,你不是想英雄救美吗?我成全你!这个小瓷瓶里有一颗解药,而如今,你们两人都身中剧毒,不知道,这颗解药是会给谁吃呢?” 墨啟说着,便走近牢房边,将小瓷瓶放在牢房面前的两柱之间。 墨啟说完,便转身离去。他走到地牢大门口,站了一会,一个黑衣人神出鬼没的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榆菲他们进靖渊侯府了?”墨啟问道 “是!”黑衣人面无表情答道 “将他们引入地牢中吧!” “是!”黑衣人答后,瞬间消失不见。 墨啟抬头看着空中,心中的思量让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坏笑,他喃喃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靖渊侯府中,榆菲三人正在到处拼尽全力寻找,此时的榆菲已经失去理智,变得冲动急躁,他在心中一遍遍自我安慰道,幽儿,别怕,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救出你的! 榆菲虽是不顾一切的在靖渊侯府中四处寻找,但他却不知他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他与漪鸢,千颜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监视,不过,他也不在乎,他现在只想找到榆幽,只想救出她,不让她受苦! 这么痴情的榆菲既是令人心疼亦是让人可悲,榆菲做事从来没有这么不冷静过,可如今只为了一个深爱的榆幽,他便可以不管不顾,豁出一切!哪怕中人圈套,也在所不惜。 就在三人快找遍整个靖渊侯府而搜寻无果时,一个黑衣身影从他们面前闪现。 榆菲没有多想,他心里知道这个身影是故意引他去的,可他还是准备不顾一切的跟上,因为,他想着,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能放弃拯救榆幽。 就在榆菲准备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跟上去时,漪鸢赶紧过来,阻拦道:“这人是故意引您过去,也不知他意欲何为,若我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跟上,恐会遭到埋伏!” 虽是关心的话,可一心只想救榆幽的榆菲哪听得进去这些话,他现在只想救榆幽,所以,他对漪鸢的话充耳不闻,直接纵身一跃,快速跟上。 牢房中,榆幽坐于地面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羽陌走去将那解药拿起,他走到榆幽身边,与她齐坐。 榆幽知道羽陌是会将解药留给自己的,所以,在羽陌没有开口时,她就抢先开口道:“羽陌哥哥,这解药你吃吧!” 羽陌心中开心,因为榆幽这句话让他明白,自己在她心中也是占有份量的。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可不比榆菲差。 开心归开心,可这解药必是要留给她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便是用命护她周全了。 “幽儿,你记不记得羽陌哥哥在天玄教时,是做什么的?”羽陌笑着,温柔的语气说道 “护法吗?”榆幽弱弱答了一句 “所以呀,这毒对我而言,无关痛痒!” 榆幽轻叹一口气,内心却苦笑道:傻哥哥,你又何须骗我呢? 羽陌将解药倒入手中,他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幽儿,吃下这颗解药,我会想办法让你安全离开这的。” 羽陌站起身,走到牢房的房柱之间,仔细观察了一会,似在寻找出路。他看了好一会,才转身,他伸手向她招了招手。 “幽儿,快过来!” 榆幽起身,走了过去,羽陌却在榆幽不经意间,双手一把托起她的脸,那片薄薄的唇瓣就吻了上去,四片唇瓣相对,榆幽只感觉一阵软嫩**之感涌上心头,渐渐一颗药丸也被哺入她的口中,还强行让她吞吃入腹。 榆幽在这一刻愣住,仿佛时间静止,静的只能听见两人那铿锵有力的心跳。 原来羽陌方才不是在观察出路,而是将解药含入口中。因为,他害怕榆幽不肯接受解药,所以才不得不想出此法。 远观羽陌如璧人一般,美的不可方物,可近看羽陌却又美的如谪仙一般,让人看一眼便想敬而远之。 榆幽对羽陌的美沉沦了一会,可是她心中还是爱着榆菲的,她自责道:她在做什么?他又在干什么? 他们的缠绵亲吻却让刚入牢房就看见这一幕的榆菲心中伤心不已,看着他们唇舌相缠,榆菲表面虽镇定淡然,可心里却早已痛到极致。他藏于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由于力道过大,能听见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幽儿,你不是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不会嫌弃我吗?难道,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榆幽心中自觉可笑,一时气血攻心,喉间一股腥甜味涌上心头,从嘴里渐渐流了下来。 榆菲为了来救榆幽,他连命都不要,可进来看到的,确实榆幽和羽陌缠绵亲吻,他如何不难过?如何不伤心? 之前,他在心中虽然暗自劝道,希望榆幽能另找一个能护她周全之人,可真当他看见榆幽找到时,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羽陌还在不断亲吻,仿佛忘了自我,陷入沉沦。可回归意识的榆幽却抬高双手,将羽陌重重推开。两人的亲吻结束,羽陌也后退几步。 就在羽陌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打在羽陌脸上,洁白如玉的脸颊一片绯红。 羽陌微微低头,致歉道:“对不起!” “羽陌,你混蛋!”榆幽怒道 羽陌的手向前伸了伸,可榆幽却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看着榆幽一脸戒备的模样,羽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幽儿,你我都中毒了,方才,我若不用那种方法把解药喂给你,你是不会服下的。幽儿,我知道你对榆菲的爱誓死不渝,但是,我刚才那么做,也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而已。” 羽陌的一番解释,让榆幽心中更加不知是愧还是怒,她双眼看着羽陌,认真道:“羽陌,你听清楚了,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把你当哥哥而已,你要明白,我喜欢的人除了榆菲,再无其他,谁都不能替代榆菲在我心中的位置,这其中,也包括你!” 最后七字如一道天雷劈在羽陌心口,羽陌顿时痛的全身颤抖,心碎不止。 而站在一旁偷听的榆菲听到后,绝望的心似是又再次燃起生机,自然情绪也就大好了许多。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由远而近响起,众人向掌声来源看去,只见墨啟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八十一 墨啟的出现,让榆菲也暴露了视野。榆幽在看到榆菲的那一刻,心中猛然一震,哥哥?他怎么会来?他,他不会看到了吧? 榆幽心中开始害怕,焦虑,如果没看到还好,如果看到了,榆菲会信她吗?这么一个多疑的人,应该会不信吧! 羽陌和榆菲两人刚准备同时开口,却被墨啟抢先一步,“榆教主,还真是恕我无礼了!方才那一幕不止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看到自己的心爱之人与他人……” 墨啟话还未完,只觉一阵铿锵有力的掌风席卷而来,墨啟反应迅速,险险避过。要说榆菲的功力还真是大不如前,若在以前,以墨啟的武功,这一掌他必然躲不掉避不开,虽不会致命,可也能让他重伤,但现如今,他的一掌能不能击中人都是问题,何谈重伤了。 方才那一掌他也是因为墨啟的言语而恼羞成怒,所以才想出掌让他闭嘴。这么多年来,无论怎样的威胁与言语攻击对榆菲而言都是无关紧要,他不管处理什么事情都能冷静对待,但,除了榆幽的事外! 榆幽是他的弱点,是他的软肋,也是别人唯一能威胁他的把柄! 虽是一掌险险避过,可榆菲还是不想放过他,他出手与墨啟又狠狠打斗起来。这番打斗不仅仅是因为他与墨啟的私人恩怨,也并不只是墨啟捉了榆幽,更重要的是,他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一想到榆幽与羽陌两人亲密接吻,他心中的一腔怒火便隐忍不住。 榆菲虽是内力减半,但招式却熟练精准。只见他每一招都是直指人要害脆弱之处,每次出招,手法极快,快的如影似魅,叫人看的眼花缭乱,但出招却是恶毒狠辣,招招致命。 守在牢房外的千颜与漪鸢听到牢中的动静,便都直接冲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墨啟与榆菲两人正大打出手,不知情况的两人见此场景,便一同出手,与墨啟打斗起来。 被关押在牢中的榆幽看着榆菲与墨啟打斗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心。她知道榆菲做事一向冷静,可这次,榆菲明知自己武功减退,却还和墨啟大打出手,他,一定是生气了! 哥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漪鸢姐姐,千颜哥哥,你们一定要护好榆菲,求你们了! 榆幽在心中默默祈祷,脸上不自觉掉下一滴泪来。 一旁的羽陌看着榆幽那既担心又害怕的模样,心中也不是滋味。他的手伸了伸,好想去触碰榆幽的脸,给她拭泪。可伸到半空的手,又握成拳状慢慢收了回来。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榆幽是真的恨死他了!哪怕他把解药给了榆幽,可榆幽也不会因此而原谅他轻薄了她,因为,天玄教的主子——榆幽,可是将清白看的比性命还重! 牢房中的打斗还在继续,看着漪鸢与千颜加入打斗,他便也不想在与榆菲耗下去了。榆菲本来内力减半,虽是招式狠了一些,但没有内力的榆菲对墨啟而言,不过就是一个会花拳绣腿的普通人罢了,对付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墨啟速战速决,手下运用内力,狠狠一掌打在榆菲身上,榆菲被打落在地。头上的斗笠也随之掉落,可众人却没有在意他的脸,包括他自己。 榆菲只觉胸口一阵剧烈疼痛,随后一口鲜血涌上心头,最后喷涌而出。 榆幽本就是沉浮不定的一颗心,终于在榆菲落地后,心中一震。 “哥哥!”榆幽轻唤,声音中带着颤抖,她微张着嘴,气息开始急促,眼泪却不自觉的溢出,她哽咽着。她好想冲出这牢房,立马跑到榆菲身边,可怎奈这牢房太过坚硬,她挣不脱牢房的束缚,只能干着急。 随着榆菲的落地,打斗终于结束。就在千颜与漪鸢两人都想转身去扶起榆菲时,墨啟眼疾手快,趁两人不注意,点住两人穴道,千颜与漪鸢动弹不得。 墨啟慢悠悠的走到牢房旁边,看着那哭的一脸是泪,目光只在榆菲身上的榆幽。看着榆幽眼中那一脸慌张,无助,担心,害怕的表情皆融为一体的模样,觉得她真是可怜又可悲。 墨啟看了一眼刚刚从地上爬起的榆菲,看他平做在地上,恢复功力的样子,不觉可笑,堂堂一教之主,竟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榆菲虽是在恢复功力,表面虽平静淡定从容,可心中也不由可笑,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此生他害人无数,手上沾满鲜血,终于,他的报应也在今天来临了。 最爱的人与他人缠绵亲吻,而自己也竟会败在一个对他而言不足挂齿的人身上,唉,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牢房边的墨啟对着那伤心的榆幽笑了起来,笑的一脸平静,仿佛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笑的温文儒雅,那样子,像是生怕吓到榆幽,他轻声道:“榆姑娘,你看现在,该来的人不该来的人都来了,榆姑娘,看你哭的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你应该很担心榆教主吧?” 榆幽没有理他,只是一双怒目死死瞪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怨恨,那模样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看着榆幽的表情,墨啟不怒也不恼,他还是笑道:“榆姑娘这么看我,到让我有些汗毛倒立。榆姑娘,之前我可问过你,榆教主和羽公子在你心中,到底谁重要,你可一直没有给我答复呢?我给你时间让你想了这么久,到现在,你还是没有决断吗?” 榆幽袖中双手紧紧握拳,气的颤抖起来,她咬牙切齿道:“墨啟,你到底要干什么?” 墨啟无视她的表情,一脸随和道:“不干什么呀!榆姑娘,我只是闲的无聊,跟你们玩一个游戏!那这样吧,既然榆姑娘选不出来,那我来替你选。我呢,会放羽公子出来与榆教主决斗,他们两人之中,只能活一个,赢了的带你走,如何?” 榆幽听后,心底一颤,她一时心急,破口大骂道:“墨啟,你,你就是个畜牲,你有本事,你别冲他俩来,有本事就杀了我呀!” 墨啟大笑两声,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道:“就这么杀了你,岂不太无趣了?还有,多谢榆姑娘夸奖,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呐!” 一旁被定住的千颜和漪鸢都在凝神聚气,准备冲破穴道,而一旁的榆菲对他们的话也是充耳不闻,专心恢复内力。 墨啟说完,打开牢房,榆幽却一把急匆匆的跑到榆菲身边,她蹲下身,双手刚准备扶住他的胳膊时,他却起身站了起来。动作麻利干净,站起来后,他的眼神再也没有多看榆幽一眼,其实他心里明白,他现在是矛盾的,他爱着榆幽,可经此一事,他武功减弱,容颜尽毁,且再过些时日,他的眼睛也会失明,到那时他就是个废人,这样一个废人如同拖油瓶一般,只能拖累她,再加上,羽陌对榆幽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他现在对她冷漠些,希望她也能改变心意,选择羽陌。 虽然这么想,可他却忘记,榆幽爱他之心坚若磐石,无可转移。 榆幽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榆菲那直挺挺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她想着,榆菲一定还没有原谅她! 羽陌从牢房缓缓走出,他的目光凶狠的转向墨啟。如今的他思量着,反正榆幽也安全了,自己也不用再受他威胁!虽说身上的毒还未解,但自己已经亲吻过榆幽了,而这一亲吻,哪怕死也值得!只是,遗憾的是,羽陌这一生想尽办法,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唉,罢了罢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这样,自己便可以安安心心,毫无牵挂的与墨啟同归于尽了! 羽陌虽是这么想着,可手中已暗自发起内力,趁着墨啟不注意,一个偷袭,一掌带着浑厚内力的掌风向墨啟袭来,墨啟只觉这一掌掌风凌厉,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叫墨啟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无法,他只能出掌生生接下这一掌,一掌完后,墨啟虽没受内伤,但还是被这一掌压的后退几步。 就在墨啟没有反应过来时,只见榆菲与羽陌两人齐上,一人攻上,一人攻下,榆菲与羽陌似心有灵犀般,双双配合。两人都想着,将墨啟的真气耗尽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武功在十品以内的高手,是可以耗尽他们真气的,若超出十品,成为顶级高手,那他们的真气则会生生不息,永无止境。就像没有失去内力之前的榆菲一样。 虽然齐心,可榆菲毕竟内力减弱,且还身负重伤,他哪里是墨啟的对手呢?墨啟开始避开羽陌的招式,他再次一掌重重打在榆菲胸口上,榆菲整个人浮在半空,那一掌虽不致命,可他却觉五脏六腑受损,就在榆菲浮在半空的短短一瞬间,墨啟的手蕴含内力,一把打在榆菲的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榆菲只觉自己的腿断了。然后重重落地,不省人事。 漪鸢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虽是动弹不得,可终归担心榆菲的伤势,心中大喊,教主!教主,你一定要撑住,属下定会拼死带你和主子出去的。 榆幽见了,腿脚一软,“扑腾”一声软坐在地上,整个人软绵绵的。她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他的天,塌了! 她心中开始痛苦不已,已不是心痛能形容。 眼泪还在哗哗的流着,可全身已是颤抖不已。 他的哥哥,不会真的,离开她了吧? 她全身痛到麻木,痛到头脑发热,失去理智,最后渐渐失去知觉。 这种痛比毒药的折磨还要难受,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绝望! 羽陌和墨啟还在打斗着,所以,没人关注她!她软下去的身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她只能拖着身子,手脚并用,一步一步,连滚带爬往前的在地上移动着。她爬到榆菲身边,紧紧抱起他晕死过去的身躯,轻声唤道:“哥哥,哥哥,你醒醒啊!哥哥,你不是说过,你的身子是我的吗?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受伤的吗?……” 说着眼中又落下泪来,语气也渐渐哽咽。 听着榆幽的哭泣,漪鸢更加想加快挣脱穴道,于是,强大的信念让她一气直冲穴道,强行用内力将穴道破开,她解开穴道的第一件事,便是帮身旁的千颜解开了穴道。 千颜解开穴道后,便参与了羽陌与墨啟之间的战斗,三人打的不可开交。而漪鸢却跑到榆菲与榆幽身边,漪鸢将手放在榆菲的脉搏上把脉一会,安慰道:“主子放心,教主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主子,此处危险,我带你们先走,走了之后,你与教主就不要早回来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吧!” 最后几句,漪鸢一字一句,慎重又认真,似在嘱咐遗言一般。 晕了过去?太好了,只是晕了过去!榆幽的心中因漪鸢的一句话又重燃希望。 漪鸢将榆幽背在身上,榆幽扶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准备离去。 其实,在这一刻,漪鸢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对榆菲真的还有男女之情吗? 是呀,真的有吗?得知榆菲重伤之后,她心中除了要拿命护他周全外,她可是连眼泪都没掉一滴。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吧,她对榆菲只有主仆之情,从来没有男女之意。也或许,是因为爱的太久而一直得不到回应,所以情感淡了! 既然是这样,她也开始琢磨,是不是要珍惜身边之人呢? 正值逃命时,漪鸢也未做多想,就在她背着榆菲来到牢房门口时,二十个黑衣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口,将榆幽和漪鸢拦了进来,黑衣人向前逼近,榆幽和漪鸢不得不倒退回来,这些个黑衣人他们手拿长刀,他们见着漪鸢就开始拔刀向漪鸢砍去,漪鸢背着榆菲,自然行动不便,她险险避过那一刀,然后找了个角落,将榆菲小心翼翼的放下来,榆幽跑过去照顾榆菲。 漪鸢开始专心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只见那黑衣人凌空一刀,刚准备向漪鸢劈去,漪鸢却施展轻功,往后飞了一两米,避开了他的刀,黑衣人见了,落在地面的他,直接将刀施以内力向漪鸢重重甩去,那刀似有灵性一般,不偏不倚直指漪鸢,漪鸢见了,也不害怕,凌空跃了一丈,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跟斗,裙摆随风翻起时,她就似一朵花一般。 一个跟斗灵巧的避过了刀,而她手上发出暗器,六只沾有毒液的飞镖迅速向那黑衣人飞去,六个人有四人中镖,两人躲过,倒地后,便一动不动。 黑衣人见此,剩下的十六人便开始齐上。 在反观墨啟这边,三人还在你死我活的打斗着。 只见羽陌和千颜两人是互助打法,两人都以正面攻击,且羽陌好不容易将千颜大退,羽陌便接着上,墨啟根本就没有换气的时间,刚应付完千颜,紧接着又要应付羽陌。三人出招也是凶狠异常,每一招都是异常毒辣,若稍有不慎,好似就会被对方的招式给一招毙命。 这种打法,对千颜与羽陌而言能互补,但对墨啟而言,这就是在耗费他的真气,墨啟对于这种打法处于下风,所以,他想速战速决,他双手发力,将所有内力,都聚齐双手,猛地一掌打向千颜和羽陌两人,这一掌让千颜和墨啟硬生生接下,两人都被这一掌打的后退几步,但并未受伤。 墨啟也不想耗费体力与他们再纠缠下去,便道:“千颜,羽陌,我劝你你们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此话一落,漪鸢与黑衣人也停手了。众人都看向墨啟。 墨啟轻笑一声,目光看向羽陌,一脸平和道:“你和千颜想与我打斗拦住我,好让漪鸢带走榆幽和榆菲。可是,有件事我没和你们说呀,这牢房外面,可有五十名弓箭手和五十名武功高手,只要你们一出去,他们就会将你们射成筛子。所以呀,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因为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 一开始,羽陌还以为榆幽安全了,原来,这家伙竟另有安排,是他大意了。 “怪不得,你会让榆幽这么轻而易举的跑到榆菲身边,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羽陌生气道 “羽陌,这样吧,我们在玩一个游戏。你们出去,与那群黑衣人厮杀。如果你们能将那群黑衣人杀光,我便让你们这群人里面活着的人,安然无恙的离开,如何?” 羽陌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当场决断道:“好!” 语毕,大家也不废话,众人都去了牢房外面,牢房外面积大,地形宽广,打斗也容易施展身手些。只是榆幽和榆菲不能与众人厮杀,便在牢房的大门口待着,以免误伤。 空中划过一阵微风,牢房上的屋顶,四面八方皆埋伏了弓箭手,而地面上也站了四十六个黑衣人,一场精彩的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战斗一开始,漪鸢便施展内力,十只飞镖从袖口飞出,飞镖上萃了剧毒,二只飞镖会打在同一黑衣人要害之处,由于飞镖短小,发射速度又快又准,所以,身手差些的黑衣人避无可避。于是,五个黑衣人中镖倒地,紧接着,四十一个黑衣人齐上,与他们开打起来,而屋檐上的弓箭手开始发射弓箭,剑又粗又长,剑尖锋利坚硬,看样子不易折断似的。这种粗长的弓箭只看一眼,便觉可怕。那种剑似要打在人身上,便会立刻将他们身上射穿一个窟窿似的。一旁的榆幽看着他们的打斗,心惊胆颤,心中默默祈祷,你们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安! 而墨啟则像个事不关己的看戏人一般,他走到榆幽身边,笑道:“榆姑娘,很着急很担心吧?” 榆幽心中虽气愤,但没有搭理他。 墨啟语气虽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温和,但语气中略微带点嘲讽,“你说,天玄教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榆菲也是傻,不仅留着你,居然还喜欢上你,最后,害人害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榆幽虽是气的颤抖起来,可她心中却认同墨啟的话。 是呀,如果没有她,榆菲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没有她,羽陌也不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源自她,她真是如墨啟所言,害人害己! 不过,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只是想活的简单一点,她又有什么错?可能,她最大的错,便是错在了,天真善良与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不能相融一起吧! 墨啟看了一眼外面的打斗,劝道:“榆幽,你别活在世界上害人了,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榆菲和羽陌都不会有牵挂,而他们这一次若能活着离开,日后没你,东山再起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听着墨啟的劝告,榆幽顿时冷静下来。 她也看了一眼那激烈异常的打斗,平静道:“你不过就是想让我出去,移开他们的注意力。我不会武功,出去只会给他们添乱,一旦我出去,他们肯定会分心来保护我,这样拿下他们就轻而易举多了,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不会上当的。” 墨啟听了,心中便明白,为何榆菲与羽陌都围着她转,虽是单纯善良,但也不是毫无心窍,关键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墨啟眉眼一笑,“我真是小看你了,原以为你会被我的话语刺激出去,不曾想你却看破了我心中所想。” 墨啟又看了一眼那打斗场面,只见那群黑衣人有从原先的五十人已变成二十人,而卧在房屋上的弓箭手也死了十个。 墨啟神情古怪问道:“榆姑娘啊,你猜猜,他们,谁能赢啊?” 见着榆幽不答,墨啟一拍脑,“瞧我这说的,我问榆姑娘,榆姑娘肯定会想着是羽陌他们能赢了!” 一旁的榆幽见他这自言自语的模样,便在心中将他定义为神经病,变态,榆幽在心中已经将墨啟给骂了个遍,但骂归骂,心中还是担心怀中的榆菲和正在打斗的漪鸢他们。 就在榆幽不注意时,墨啟手下施展内力,将榆幽重重往外一推,榆幽一把就飞身出去。她一下就浮在空中,与漪鸢撞了正着,漪鸢已没有与众人对抗,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接住榆幽,好巧不巧,一直利剑因无人抵挡,竟活生生刺在漪鸢胸口。 “嗯~”漪鸢闷哼一声,胸口鲜血不断涌出。 “姐姐!”榆幽大喊一声,顿时心中一痛。 随着漪鸢渐渐往下沉,千颜也顾不得与众人打斗,他飞身过去,在空中接住榆幽和漪鸢,他一手搂住漪鸢,一手与利剑对抗,而漪鸢也抓着榆幽。就这样,三人渐渐落下。 可利剑太多,千颜一手对抗利剑,再加上还带着漪鸢和榆幽,行动不便。然而利剑还未停止,从四面八方发射而来,千颜无奈,只能用身子为两人挡剑,五支剑毫不留情的射在千颜身上,只听见“碰”的一声,漪鸢向一个千斤重的物件,重重摔在地上。而在这时,她双手护在身前的,依旧是榆幽,而千颜却是双手撑在他身侧,榆幽从她身上下来,而他们两人却是四目深情相对,漪鸢眼中流着泪,嘴角流着血,心中却疼痛不已,这种痛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她在心疼,心疼面前的这个傻子,居然为了她,可以做到以身挡剑! 漪鸢的眼神中充满了后悔,他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珍惜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情谊,为什么不早一点认清自己? 漪鸢眼泪哗哗而下,千颜看着她,一脸心疼,此时的他好似感觉不到痛,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心爱的女子,千颜哽咽着,又抬手将漪鸢眼角的泪水轻轻抹去。 “为,为什么?”漪鸢没说一句话,胸口的疼痛就加强一分,痛到她不由紧紧皱眉,但还是强忍。 羽陌强忍着伤,缓缓开口,嘴角露出几丝温柔的笑意,沙哑的声音解释道:“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说完这一句,两人才渐渐笑了起来,两人眼中好似只有彼此,已将现场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自动屏蔽。 渐渐的,漪鸢抬头,轻轻吻起了千颜的唇瓣,这一吻意味深长,这一吻缠绵良久,这一吻似吻遍今生今世也觉不够…… 空中吹起了冷风,寒风刺骨,空中又是一阵乌云密布,见这样子,又要下雨了。空中的剑也已全部对追了羽陌,万箭齐发,不过好在,羽陌没有受伤,还能撑得住,榆幽的目光落在漪鸢和千颜身上,只见千颜躺在漪鸢身上,两人闭眼没有了动静。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那里,空中的雨渐渐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打湿了榆幽的衣服,也打湿了羽陌和那些黑衣人的衣服。榆幽的脸上被雨水淋湿,泪和雨混合一起滴落下来,这场雨将榆幽的身上浸湿的冰凉,更将榆幽的心也打湿到冰凉。 她不禁开始想,她真是一个祸害啊!所有与她沾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老天爷,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只她不死呢! 越想越伤心,越想心越痛。她把这种疼痛毫无掩饰的哭了出来,这是一场出自内心的号啕大哭,这是一场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她似在与天诉说着她的不公,诉说着她心里的痛! 在诉说的同时,她又在责怪,责怪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她的到来就是要给众人带来灾难吗? 小的时候,父母因她枉死,现在,她又害了榆菲,还将千颜与漪鸢害死了。 老天啊,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老天爷似是听到了她心中的不平,中雨转为大雨,一时间,天上电闪雷鸣。 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墨啟见了,便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一掌快速向瘫坐在地上的榆幽打去,榆幽见这一掌不偏不倚的直指自己,她的嘴角露出一丝释怀的笑意,她轻闭双眼,不躲不避的想硬生生挨下这种。 她心中已然平静,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一切,都该结束了! “碰”的一声,榆幽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她缓缓睁眼,只见羽陌挡在她身前,替她接下这一掌。而墨啟的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胸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抽了出来,他的胸口处一个窟窿,而就在墨啟抽出手的时候,墨啟倒在榆幽的怀中。羽陌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嘴角与胸口的血源源不断,那张脸已痛到扭曲变形,可他还是双手紧紧抓住榆幽的衣服,手指一颤一颤的,颤巍巍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幽,幽儿,好,好好活着,榆,榆菲,还,还等着你,照顾呢!” 语毕,羽陌的手指松了榆幽的衣服,人也闭眼重重的倒在榆幽的身上。而在羽陌倒下后,所有的攻击停止,所有的黑衣人也都退下了。 羽陌闭眼倒下那一刻仿佛空气静止,时间静止,榆幽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的呼吸一滞一滞,随后,她头脑开始发热,全身开始颤抖不已,她的双手紧紧抱住怀中的羽陌,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她哽咽着,头慢慢低下。 “啊~”一声呐喊发泄出来。这声叫喊撕心裂,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声叫喊阴森凄凉,似要天地与之同悲。而这中间也包含了她的心酸,不甘与斥责上天的不公。 她看着怀中的羽陌,一时间双目失神,呆呆的坐在雨中。她就像一个被伤透了心,已经心死的人,脸上的表情已不知是悲是喜,可她脑海中却似有一幅画面,那是她与羽陌平常在天玄教打闹玩笑的画面。 那时的羽陌还没有造反,他还是榆菲的护法,自己的哥哥!可一睁眼,他确死在了自己的怀中。 “哥哥!羽陌哥哥!”榆幽不由得哭着低低的叫了两声,眼中的哭腔让她带有鼻音。可由于羽陌已死,所以,没有人回答她。 榆幽脑海中的画面一转,她又想起那个晚上,那个晚上,羽陌执行任务失败了,榆菲想杀他,是榆幽求情,才让羽陌保住了性命,只在大雨里,跪上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那个晚上她还在和羽陌谈笑风生的说天说地,可时间过得太快,如白驹过隙,一转眼,羽陌便离他而去,死在了她的怀里。 一旁的墨啟见到这样的榆幽,不由得摇头,眼神中对她不知是可怜可叹还是觉得她咎由自取! 他向外走去,淋着雨走到榆幽面前,刚准备一掌结束榆幽的性命时,只听见一个声音阻止道:“住手!” 墨啟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华轩与流怀撑伞走来。墨啟见了,单膝下跪道:“殿下!” 看着雨中被雨水侵湿的榆幽,呆滞木讷的表情,一脸狼狈的模样,华轩心中不免生了几分同情。 现在的榆幽那还有一点人气,虽然活着,可看样子,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一个不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活死人而已! “榆菲已是废人,翻不起多大风浪!而所有对我有威胁的人都也死完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榆幽本就无辜,所以,放了他们吧!”华轩平静道 “是,只是,殿下,榆菲还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请殿下允许,容我断了他手脚上的筋脉后,再饶他一条命!”墨啟恭敬的请命道。 “行,留他一条性命便好,反正,我也不想再无辜多造杀孽。” 听到华轩应运的那一刻,那恍如活死人的榆幽一下动了起来,她立刻连摔带爬的移到华轩身边,下跪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不要榆菲筋脉,他武功尽失,对你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我求你,不要在伤害她了……” 榆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道。天玄教的小主何曾这么狼狈过?何曾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人? 榆幽为了救榆菲,她什么都不顾了! 华轩虽然心中有些动容,可还是冷淡道:“只是断他筋脉而已,又不是要他性命,榆姑娘,不用害怕!” 这一句华轩说的轻描淡写,可榆幽听的心惊肉跳。 待华轩说完后,墨啟已回来复命道:“殿下,属下已断了榆菲手筋和脚筋!” 榆幽听后,身子再次一软,跪着的姿势再一次软在地上,她不禁自嘲,自己有什么用啊?到底能有什么用?心爱之人都护不了!这样窝囊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闭眼,又是一番泪流雨下。 华轩无视榆幽,淡淡道了句,“走吧!” 语毕,他和流怀转身便走,墨啟也是一挥手,所有黑衣人全部撤离,而墨啟也头也不回的离去。 此时,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内便只剩榆幽,榆菲和地上所有人的尸体。榆幽在地上一步一步艰难的爬着,她爬到牢房大门口,看着榆菲手上和脚上满是鲜血,她从自己身上将衣布撕扯下来,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 她庆幸道,还好榆菲昏迷了,不然醒着,肯定会更痛! 他把榆菲的手脚包扎好后,然后将他打横抱起在身上,榆菲虽是身形修长,可全身却很瘦,瘦的随意一动,便能轻易看见他身上的骨头。可即便很瘦弱,榆幽也抱不起一个男子,可今日也不知是为什么,他随随便便一抱,却能抱得动榆菲,可能是因为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榆菲吧! 风雨交加的天气,榆幽抱着榆菲,一步一步踏在地上,嘴中确念念道:“榆菲哥哥,我带你回家!幽儿带你回家!” 这句话似一个强大的信念一般,支撑着榆幽,很快,她与榆菲很快便走的无影无踪,只剩院中的尸体,在大雨的洗刷下留着鲜血,尸骨遍地…… 告白 一切尘埃落定,什么都结束了。 那些要阻碍华轩去路,在华轩复国道路上成为绊脚石的人,终于在一场激烈的斗争阴谋中,全部覆灭。华轩一行人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踏上征程,取出帝印。 屋内,华轩与流怀对坐。两人喝茶闲聊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流怀过去将房门打开,只见一个身穿紫衣,剑眉星目的男子走来。 华轩与流怀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那日从靖渊侯府救出来的男子——司琪! 司琪看见华轩,便突然单膝下跪郑重道:“宫毅宫将军之子,拜见殿下!此次前来,受家父临终重托,助殿下一臂之力,取出帝印!” 华轩一脸客气的笑道:“宫公子,免礼吧!以后见我无需在跪!” 宫司琪站起身来,与华轩对看一眼,身形站的笔直。 “殿下,家父遗命,是让在下这一生都为殿下尽心竭力,誓死效忠,但早下可能完不成遗命。在下一介江湖游侠,既无心做官,也无心参与到那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事情之中,所以,在下会帮殿下取出帝印,之后,便会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听着宫司琪的一番肺腑之言,华轩不由得觉得,这世间竟还有身陷江湖,却不为权利而执着的人,真是难得! 华轩又突然想到,宫司琪好像是天玄教四大护法之一吧?于是问道:“宫公子可知,天玄教已被覆灭?” 宫司琪又岂会不知?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家父遗命,是让他效忠华轩,但榆菲又救过他的性命,对他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大于天!可父亲的临终遗愿又让他左右为难,索性,他便两不帮! 唉,自古忠义难两全,所以,这次华轩与榆菲的大战,他也只能袖手旁观! 宫司琪轻叹一口气,眼中流露出自责的神情,轻轻的道出两个字,“知道!” “早就听闻,宫公子是个重情义的人,我们如此对待榆菲,不知宫公子心中可有怨恨?”华轩笑着问道。 宫司琪心道,殿下果然多疑!其实他也不明白,华轩这是在试探他,还是在问他,但宫司琪好歹曾经也是天玄教四大护法之一,所以,他便谨慎的想着,这绝对是在试探! 宫司琪一脸认真解释道:“殿下,你不必怀疑我的忠心,若我真的对你有二心,那我早就在你与榆教主大战之前,便会苦心筹划,不会等到现在。” 此话一出,华轩沉默了两秒,不过立刻又反应过来。大笑几声,一脸从善如流的模样道:“宫公子多虑了!宫老将军生前一生效忠华家,为玉轩国,他尽忠职守,百死无悔!这样一个忠于职守的大将军,想必教出来的后人也能做到精忠报国,所以,我是相信宫公子的。” 宫司琪也不想多说废话,于是速战速决,直接开门见窗道:“谢殿下信任!只是,殿下,您准备何时动身?” 见宫司琪如此直接,华轩也不兜兜绕绕,“我与靖渊侯约定三日后动身,如今时辰已到,今日申时便可启辰。” “好,那申时我再来与殿下会和。”宫司琪语毕,便干净利落的退了出去,一阵风拂过,宫司琪已不见了踪影。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这日申时空中又下起了小雨,细如牛毛。 华轩,流怀,靖渊侯,墨啟和宫司琪皆撑伞在雨中行走。这一路上,由宫司琪带路。宫司琪带着大伙,一路弯弯绕绕,经过的都是些较为偏僻,了无人烟之地。虽然下着雨,路不是很好走,但好在这一路上,都较为平静,没有什么异常。 路走一半,停在一片树林之中,五个人皆觉这树林中有些不太平静,似有人跟踪一般。大家在树林中顿住脚步,宫司琪更是往旁边的某棵树上,眼神凌厉起来。 “这位朋友,都跟了一路了,还不准备现身吗?” 宫司琪的言语中带着一种不善的冷气,让人听了,心中多少会有些害怕。 而那棵树上的蓝衣蒙面女子,被发现后,也不准备躲藏,她老老实实的从树上飞身而下。宫司琪在看到那姑娘的那一刻,眼神中的凌厉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讶。 此时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胡姬,她怎么来了? 胡姬的身上湿答答的,很明显,她怕暴露行踪,一路上没有打伞。她站在树下,可空中的雨却还是无情的滴落在她身上。 宫司琪看着她被雨淋的全身湿透,心中已然心疼。再加上寒风吹在她的身上,她被冻的瑟瑟发抖,但她还在强忍。 胡姬的武功内力本就不高,她不能用内力御寒,再加上,她还是个姑娘家,身子本来就虚,且衣服还穿的单薄,更是承受不住这风雨吹打在身上,那刺骨的寒冷。 宫司琪快步走过去,撑伞为她遮雨。 “胡姬,你怎么会跟过来?”宫司琪的语气既有不解,也有关心。 胡姬看了一眼宫司琪,又低下头,像个做错事被发现后很自责的孩子一般。她缓缓解释道:“我,我担心你!司琪,我害怕,你这一走,我害怕你又会再次离开我,所以,我就跟来了。” 听完她的解释,宫司琪心中一阵自责,他怪自己没有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不然,胡姬也不会对他患得患失。 宫司琪一手为自己与胡姬撑伞,一手将她一把揽进怀中。 只是这一举动,只在眨眼间,动作快的让胡姬措不及防。胡姬扑进他的怀中,湿冷的衣服贴着他身上干透的衣服,头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胸膛那铿锵有力的心跳,胡姬只觉得他的体温似化作一股暖气,涌入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胡姬,是我不好!”宫司琪低声道。 语毕,他便闭上眼。 一旁的华轩众人见了,似吃瓜群众般,站在一旁,见他们两的好戏,既无人议论,也无人上前打断他们。 良久,宫司琪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温柔起来,轻笑且认真道:“胡姬,放心,不会太久,等帮殿下取出帝印,我就带你归隐山林。” 胡姬依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道:“司琪,那归隐山林后,你会娶我吗?” 宫司琪听了,轻笑两声,“当然会,到时候,我用十条街的聘礼娶你为妻,我会让全天下都知道,胡姬是我宫司琪的妻子。” 胡姬从他怀中抬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傻,于是,低低的笑了笑,一脸调皮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不许抵赖哦!” 宫司琪用手刮了刮她那小巧精致的鼻梁,“放心,为父定不会抵赖。” 看着胡姬那一脸天真的模样,宫司琪心道,胡姬,上半辈子我亏欠你太多,所以,你放心,亏欠你的,我会用我的下半生来弥补你。 宫司琪一手撑伞,一手牵着胡姬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来到华轩面前。宫司琪解释道:“殿下,这女子是在下的未过门的妻子,她也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一路跟踪,此时,我若让她回去,我也不太放心,所以,请殿下应允,此行让她跟我们一路。殿下,你大可放心,这一路上由我来照顾她,她不会成为大家的累赘。” 华轩轻笑一声,“宫公子说笑了,这位姑娘既是宫公子未过门的妻子,那关心宫公子的安全,跟过来也是情有可原,宫公子想留下她,直接留下就好,不必与我禀报。” 看着华轩笑的一脸温文而雅,宫司琪暗道,还以为要争辩解释一番,不曾想,这么轻易就让胡姬留下,看来,华轩是一代仁慈殿下的传言还真是不假了。 宫司琪抬双手抱拳致谢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宫司琪看了看身旁的胡姬,衣服还没干透,便解释道:“殿下,我与胡姬有些体己话要说,怕耽误行程,要不,你们先请吧,不一会,我就带着胡姬跟上你们。” “这样也好!华轩看了看身旁流怀,道:“那我们就先行一步!” 宫司琪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华轩便与众人先行上路。只有宫司琪和胡姬还留在树林。 雨越小越下,渐渐停了。小雨初停后,树林中云雾缭绕。宫司琪牵着胡姬的手,来到一颗特别粗大的树下,恰巧树下有一块巨大的岩石,经过雨水冲刷后,岩石很干净,没有一点尘土。 宫司琪从自身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垫在大石上。 “胡姬,你身上衣服湿了,你坐下,我用内力帮你烘干。”宫司琪关心道 胡姬没有说话,她听话的依言坐下。宫司琪的手运功,双手发动内力,他一掌贴在胡姬的后背上。只觉他手中似是有火在烧般,白色的热气腾腾往外冒,然后,慢慢的进入胡姬体内。这样既能帮胡姬御寒,又能烘干她的衣服,真是一举两得。 胡姬只感受体内的真气四处涌动,似火炉一般,温暖着她的身体。 胡姬刚开口叫了一句,“司琪”就被司琪突然打断,“胡姬,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以免真气出岔。” 听了这解释,胡姬只好乖乖闭嘴。好一会,宫司琪才停手。 胡姬身上全身干透,宫司琪仔细打量她一番,觉得她衣服也太单薄了些,于是,将自身的外套脱下,套在了她身上。 宫司琪笑的一脸温柔,问道:“胡姬,你方才有什么要说的?” 胡姬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问道:“司琪,你说,要拿十条街的聘礼娶我为妻,是不是真的?” 宫司琪双眼宠溺的看着胡姬,“傻瓜,当然是真的!不过,你都开口问我了,莫不是觉得十条街聘礼,不够?” 胡姬摇摇头,“不是不够,其实,我只觉得,只要你迎娶我为妻,就足够了,聘礼什么的,我觉得不重要!” “你觉得不重要,可我觉得重要!胡姬,你是我宫司琪的妻子,所以,我娶你,一定是要将你风风光光的迎娶回来,我要让你觉得,嫁给我,你是幸福的!” 宫司琪一字一句,很是认真,他在诚心诚意的告白,这份告白在他似要让苍天为证,日月可鉴,他,能带给她幸福! 胡姬听的很是感动,她嘴角露出一抹比蜜还要甜的笑意。趁着宫司琪不必,狠狠亲吻上宫司琪的唇。 宫司琪的唇瓣触感轻柔软嫩,似棉花糖般,让胡姬吃的津津有味,而宫司琪也是颇有技术的回应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这一番激烈的热吻中,两人都已沉迷沦陷,无法自拔。两人已经到了忘记自我的境界,而周遭的一切景象似乎都是多余的,但好在两人太过陶醉,便将周围的景象给屏蔽了,此时两人心中只有彼此…… 毒人 司琪带着胡姬不一会功夫,就赶上了先行的华轩众人。在司琪一路的带领下,行程还算顺利。众人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来到了陵山。 在陵山的入口处,司琪拦住众人的去路。他抬手指了一下陵山入口的石碑,解释道:“殿下,这个石碑就是开启地宫的钥匙。石碑必须要华家血脉的鲜血才能开启。” 华轩听后,与众人一起走到石碑旁,华轩看着这块小型石碑,他伸手在上面抚摸了一把,收手时,是一手灰尘。华轩也没在意,他只觉得这石碑触手时,石面光滑平坦,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一般。 华轩双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衣摆上撕下一块衣布,在石碑上雕刻的“陵山”两个大字上仔细擦了擦。擦干净后,华轩便毫不犹豫的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一滴滴流入“陵山”两个大字中,待血水将两个大字蓄满后,石碑居然自动往左边移位了。 地上出现一个大洞,洞中漆黑一片。也不知洞中的深浅与危险,所以,华轩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他将火折子燃起,丢往洞中,谁知,洞中并不是很深,火折子没一会就碰到地面。 流怀看了一眼华轩,他护主心切,便自告奋勇道:“殿下,这洞中也不知有什么危险,所以,我先替你下去一探究竟。” 华轩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义。而一旁的靖渊侯却看了一眼墨啟,墨啟与他对视,便知道他的意思,他叫住流怀道:“我与你同去。” 语毕,两人便一前一后,下往洞中。好在洞不深,两人很快站到地面,朝前望去,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墨啟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的火光微弱,但也勉强能照清前方的道路。两人顺着火折子的火光望去,前方除了一条宽阔的大路和两边的石墙外,什么都没有。 流怀朝上面的人喊道:“殿下,可以下来了!” 华轩众人闻言后,靖渊侯和华轩依次飞身而下。而上面只剩胡姬和宫司琪两人。 宫司琪劝道:“胡姬,这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危险,所以,你还是别下去了,在上面等我,好吗?” 胡姬听后,双手一把抱紧他,头一下埋进他的怀里。她语气坚定而倔强道:“不好,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我决不允许再有第二次。所以,你去哪,我就跟到哪,这一次,我决不离开你!” 看着胡姬像狗皮膏药一般黏着自己,宫司琪也很是无奈。心中虽然很担心她的安全,但胡姬那不容劝动的语气很是坚定,宫司琪明白,胡姬是个倔强的女子,若强行劝她,到最后只会没完没了。与其这样浪费时间,还不如让她下去,她待在自己身边,宫司琪看着她,也能安心。 看见胡姬下去了,宫司琪心中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他现在所担心的,并非华轩众人的安全,而是她的安全。他要不惜一切,护她周全! 下到洞中后,流怀与墨啟两人打头阵,而靖渊侯和华轩走在中间,胡姬与宫司琪断后。这一路上,宫司琪一直紧紧握着胡姬的手。 一行人在这洞中慢步缓行,就在快要走到最前方的转角处时,墨啟突然踩着一个什么东西,只听那东西往下一沉,这一下,让所有人静止不动,特别是墨啟,不敢抬脚。 墨啟回过头,镇定道:“我好像踩到什么机关了,所以我不知道一抬脚会有什么危险。” 华轩看了看四周的墙壁,谨慎分析道:“应该是刀剑之类的机关!” 靖渊侯道:“殿下,你们先走,我与墨啟断后。” 华轩看了一眼墨啟与靖渊侯,“好,那你们多加小心!” 语毕,众人皆跟着华轩离去。此时此地,只有靖渊侯与墨啟。 墨啟看着众人走的没了踪影时,才慎重道:“阿彧,我要抬脚了。” 靖渊侯点了点头,墨啟便快速将脚收回,果然,两面的墙上放出好多暗箭。这些箭箭尖锋利,箭身细长。它们从墙壁中快速射出。 墨啟与靖渊侯见了,各自施展轻功,拿出本事,他们在空中翻飞着,身姿轻巧灵活,将暗箭不是躲避就是这段。 就在两人同时落地时,地面突然坍塌,靖渊侯掉落进去,墨啟见了,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墨啟一把抱住靖渊侯,在坠落的空中翻了个身,让墨啟给靖渊侯做人肉盾。 这洞口不知有多深,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坠落。靖渊侯动了动手脚,却发现墨啟抱得实在太紧,让他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你这样,等会落地,是双倍的重量。” 靖渊侯的话语中带了一丝温软与关心。 墨啟听后,突然笑了,笑的一脸开心。 他有些激动,因为他的阿彧终于懂得关心他了,看来,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没白费。 墨啟认真道:“阿彧,你知道吗?听到你关心我,就算被压死,我都觉得值了。” 这句话是墨啟的肺腑之言,得靖渊侯一句关心,便是让他现在立刻去世,也无遗憾!因为,他的阿彧终于能够,接受他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墨啟,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就将你的尸体好好带回去,然后鞭尸,让你死后都不得安宁。”靖渊侯虽然有些生气,但语气中却是带有一种警告,警告他不许死。 其实说白了,靖渊侯已经接受墨啟了,只是羞于开口,不敢承认而已。 看着靖渊侯那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撒娇受气的小媳妇。 墨啟仔细看着靖渊侯的脸,那张脸是真的美,美到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将他占为己有。 看着这样一张脸,墨啟不由得大笑,心道:这个阿彧,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要在我面前摆架子。 想到这,墨啟不由得抬头,一下吻上靖渊侯的唇瓣。这一次,靖渊侯终于没有拒绝,他毫不客气,颇有技术的加深了这个吻。就这样,两人虽坠落半空,却唇齿相缠。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心跳,体温。墨啟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紧抱在靖渊侯腰间。 这个坠落了多久,只听见“碰”的一声落地。 墨啟却“嗯~”的一声闷哼,墨啟便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随着落地,两人也结束了这个吻。 靖渊侯将地上的墨啟连忙扶起,他让墨啟靠在自己身上,着急道:“墨啟,墨啟!” 靖渊侯叫了两声,发现没什么反应,便将他扶正坐好,靖渊侯坐在他身上,手上真气运转,直接传入墨啟体内。墨啟只觉源源不断的热流钻入体内,是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渐渐的,墨啟慢慢苏醒,睁眼后,却发现靖渊侯在背后为自己运功输入真气,心中顿时一阵感动。 靖渊侯知道他醒了,双手停止。两人都稳了稳自己体内真气,靖渊侯关心道:“没事吧?” 墨啟笑道:“没事了!” 靖渊侯起身站立,“既然没事,那就走吧!” 墨啟撒娇道:“阿彧,我身子有些麻了,站不起来,你拉我一把呗!” 靖渊侯蹙眉,一脸嫌弃道:“你可真麻烦!” 语毕,还是伸手过去,墨啟伸手握紧靖渊侯的手,靖渊侯一拉,便直接站了起来。 “阿彧,你可真好!”墨啟笑的一脸灿烂。 靖渊侯并没有理会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走吧!” 语毕,靖渊侯自顾自往前走去,墨啟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为两人照路。两人来到一个小型山洞里,墨啟照了照山洞上方的石壁,都是岩石峭壁,只有对面有一扇被封死的石门。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未免又有机会,墨啟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往前面一扔,石子“啪啪啪”的往前滚了几下,然后落地不动。虽没有什么异常,但两人还是决定站在原地等等,看会不会发生别的情况。 正在两人背靠背东张西望观察时,一只毛茸茸的血手正慢慢伸向靖渊侯的手边,他握着靖渊侯的衣袖,还一抖一抖。 靖渊侯以为是墨啟,便问道:“墨啟,你很紧张吗?” “没有啊!”墨啟一口否决道 “那你握着我的袖子干什么,手还在颤抖。” “我没有握你袖子啊!”墨啟说着,似为了证实他的话,他还将两手抬到靖渊侯面前,“不信,你看!” 靖渊侯一看墨啟没握他的衣袖,靖渊侯一把甩开衣袖,两人同时回头。 我去,不回头不知道,一回头吓一跳!一个满脸是血的怪物,站在他们身后。这怪物逢头垢面,头发乱的似一窝鸡毛般,脸上不是烫伤就是打伤,整张脸都被毁的面目全非,连五官都被毁的模糊不清了。 这个怪物全身瘦成一副骷髅骨,他站起来的时候,一直弯腰驼背,看那走路的架势,像一个没有意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看到这样的怪物,两人自然震惊不已。墨啟的第一反应,便是一脚将他踹开两三米远,怪物被踹后,“啪”的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然而,不巧的是,怪物撞上去的那么墙上,挂了一个小铃铛。怪物撞上去,铃铛却响了个不停。 怪物撞墙后,又在“碰”的一声,摔落在地。 怪物似不知道疼痛一般,摔下来后,他又在地上一步步攀爬着。 墙上的铃铛还在响个不停,就在铃铛停止的一瞬间,那怪物像是遭受了千刀万剐一般,在地上翻滚哀嚎,痛苦不已。怪物的叫声似正常人的痛苦尖叫,由此声音,两人可以听出,这怪物是个女的。 “阿彧,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墨啟不解问道 “传闻,玉轩国时期,有一个种族,世人称他们为巫族。巫族人本是喜欢隐居于世,不理凡尘。但是,华鼎在位期间,曾将巫族公主巫梦贞娶回做了妃子,巫族人这才重现人间。巫族人医术高超,没有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倒他们,而他们最擅长的便是逆天改命,以命换命,他们能用一个活人的性命换一个死人复活,所以,世人也赋予了他们活死人肉白骨,再世华佗的称呼。他们救死扶伤,结下过许多善缘,而他们最为擅长的,便是制毒解毒和下蛊,所以,这毒人,一定是巫族人做的,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守卫帝陵。” 听靖渊侯一番解释,墨啟恍然大悟。但由不得墨啟深思,对面的石门突然打开,一群毒人如豺狼虎豹般拼命往前涌出,他们在地上爬着,张大嘴巴,露出尖牙利齿,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两个私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看那些毒人的架势,似要吃了他们似的。 墨啟轻叹口气,一脸委屈的模样道:“阿彧,这么多毒人,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了。” 靖渊侯蹙眉,一副随时要战斗的模样,“闭嘴!墨啟,有我在,不会让你死!” 看着这么多毒人,靖渊侯心中也没底。所以,他心软了! 墨啟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些话,心中一腔感动真是不知从何说起,他就知道,他的阿彧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是被华轩复国大任所束缚住了。 墨啟的笑越发灿烂,这是他出自内心的笑,应该说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真是患难见真心啊! 这句话似乎给了墨啟动力一般,他手底运功,内力倾泻于指尖。他认真道:“阿彧,你放心,有我在,我们都不会死!” 就在墨啟华音刚落,一个怪物凌空跃起,他跳到半空,直向两人狂扑过来。两人很有默契,同时出掌,那怪物便一下飞出老远。就在怪物“碰”的一声落地后,所有怪物便一拥而上。皆弹跳而起,向两人围攻过来,靖渊侯伸手,墨啟一把握住他的手,借力凌空而起,墨啟在空中旋转着,衣摆也随着他的旋转在空中翻飞成一朵花型,他对着那群扑上来的怪物一脚一个,踢了一圈。 那些怪物都被踢的从四面八方飞出老远,然后重重落地。那些怪物像有不死之身似的,摔得那么重,既不见他们受伤,也不见他们疼痛,只是哀嚎一声,然后,又在地上一步一步爬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阿彧,一直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那就找出他们最脆弱的地方,给他们致命一击。” 两人语毕,便仔细观察那些怪物,发现那些怪物的脖子都特别细,仿佛,随便一打便能粉碎似的。 找到这个,两人便互看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墨啟横手一挥,几支细针迅速插进三只怪物的脖子,怪物**喉后,倒地死了,但是,从那三只怪物的脖子处却流出了脸色的毒液,而且,那毒液里面还有爬出来的毒虫。毒虫在吸食着地上的毒液。 墨啟与靖渊侯见了,只觉恶心想吐。 墨啟不禁心下感叹一句,那巫族制的毒人,手段果然残忍。 找到了他们的弱点,就好办许多,墨啟手上的细针似用之不尽般,源源不断向那些怪物发射而去,且都准确无误的直接插到毒人喉咙。很快,一群毒人便倒地不起,惨死在这山洞中。 就在毒人死后,那被封死的大门渐渐打开,两人等了好一会,见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施展轻功站到石门前,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结局(前篇) 华轩四人一路跌跌撞撞,还好,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顺利的来到一个山洞。洞中除了四周打磨过的石壁外,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座普通木板和麻绳所搭建的天桥,桥下燃烧着熊熊烈火,火焰旺盛。这火焰离桥的距离有五米之远。 华轩仔细观察了这山洞,发现桥的对面有一座封闭的石门。华轩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往下面扔去,结果立马被火焰吞噬。 见这情景,流怀心中一惊。这若是人掉下去,那还不得连骨灰都融了。 “这三座桥里,一定有座桥是安全的,能通到对面。”华轩分析道。 司琪从地上捡了三颗石子,往三座桥上一扔,那石子在桥上不停往前翻滚,一直到对面。这其中,只有一颗石子被火所烧燃了。其余石子则安全滚到对面,完好无损。而被烧的石子,正是第二座桥上的。 “殿下,我只担心,这三座桥都不安全。”司琪道 话音刚落,一个头部呈三角形,形如一块烙铁,尾部呈白颜色,通身黑褐色,背鳞的一部分为黄绿色的蛇从第一座桥上爬来。这蛇形成地衣状斑,与黑褐色等距相间,纵贯体尾;左右地衣状斑在背中线相接,形成完整横纹。看着这蛇,众人皆提高警惕。 华轩解释道:“大家小心,这是山竹叶青,毒性极强,若是被咬一口,五步之类必死无疑!” 就在华轩语毕后,第一座桥上又爬出了许多这类毒蛇,密密麻麻,将整个桥堆满。 “殿下,第一座桥和第二座桥,都有危险,那应该是第三座桥可以过去。”流怀分析道 司琪蹙眉,谨慎分析道:“不一定!桥上那些毒物既不上第二座桥又不上三座桥,说明这两座桥比第一座桥更危险。” “砰砰砰!”一阵脚步声从石门外响起,众人全都戒备起来。都大气不敢出的盯着这来人是谁?他们双手已经做好开打的准备,而脸上则是杀气腾腾。 好一会,才见靖渊侯与墨啟走了进来,见到是他们,众人眼中的杀气才消散了些。 华轩见到靖渊侯与墨啟,礼貌的关心道:“你们没事吧?” “谢殿下关心,无碍!”靖渊侯礼貌的回了一句。 墨啟与靖渊侯见到眼前的一幕,虽是不了解情况,但也能猜到七八分。那三座桥上必然有诈,不然,他们也不会停留在此。 还来不及众人细想,没想到那些蛇已经向他们爬了过来。 司琪一手搂着胡姬的腰身,将她紧紧按入怀中,一手却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司琪安慰道:“胡姬,有我在,别怕!” 短短七字,似一颗蜜糖甜进胡姬的心里。在这危险的地方,她本是害怕的,但是,只要有司琪在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生同寝,死同穴!不管在什么时候,司琪都是她的天,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与司琪在一起,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胡姬没有应他,只是双手将司琪抱得紧紧的,头直接埋进他的怀里。乖的像一只小白兔一般。 那些蛇爬到地面后,一跃而起,直冲众人袭来。墨啟与靖渊侯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出掌,掌法凌厉,席地而起,将那些蛇往后推飞了不少,还有些直接掉到火焰里,被化作灰烬。而华轩与流怀却是施展轻功,直接躲避毒蛇的进攻,靖渊侯与墨啟见了,也出手替他们将蛇全部干掉。至于司琪,他一手抱着胡姬,一手拿刀,眼中杀气四起,只见他立地转了一圈,那些跳起来要咬他的蛇,都被割成两半,至于在地上要来咬他的蛇,他却施展轻功,抱着胡姬凌空而且,手中一把暗器潇洒挥去,只见那些蛇已经全部变成尸体。 好不容易杀死了一群蛇,没想到那桥上竟又爬出一群蛇。华轩众人算是没什么精力与蛇相斗,于是,司琪松开胡姬,走到桥边,他趁蛇刚聚齐桥上时,便用手中短刀将桥上两边的绳子隔断,蛇便全部掉了下去,喂了火焰。 司琪怕杀了蛇的短刀上也被染上剧毒,索性便将短刀一把丢进火焰中。 好不容易解决了蛇,众人刚想歇歇,突然,四周墙壁上一股白雾喷出,众人真是躲闪不及,虽然大家也将口鼻捂住,但还是太迟了。 结局(前篇) 华轩四人一路跌跌撞撞,还好,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顺利的来到一个山洞。洞中除了四周打磨过的石壁外,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座普通木板和麻绳所搭建的天桥,桥下燃烧着熊熊烈火,火焰旺盛。这火焰离桥的距离有五米之远。 华轩仔细观察了这山洞,发现桥的对面有一座封闭的石门。华轩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往下面扔去,结果立马被火焰吞噬。 见这情景,流怀心中一惊。这若是人掉下去,那还不得连骨灰都融了。 “这三座桥里,一定有座桥是安全的,能通到对面。”华轩分析道。 司琪从地上捡了三颗石子,往三座桥上一扔,那石子在桥上不停往前翻滚,一直到对面。这其中,只有一颗石子被火所烧燃了。其余石子则安全滚到对面,完好无损。而被烧的石子,正是第二座桥上的。 “殿下,我只担心,这三座桥都不安全。”司琪道 话音刚落,一个头部呈三角形,形如一块烙铁,尾部呈白颜色,通身黑褐色,背鳞的一部分为黄绿色的蛇从第一座桥上爬来。这蛇形成地衣状斑,与黑褐色等距相间,纵贯体尾;左右地衣状斑在背中线相接,形成完整横纹。看着这蛇,众人皆提高警惕。 华轩解释道:“大家小心,这是山竹叶青,毒性极强,若是被咬一口,五步之类必死无疑!” 就在华轩语毕后,第一座桥上又爬出了许多这类毒蛇,密密麻麻,将整个桥堆满。 “殿下,第一座桥和第二座桥,都有危险,那应该是第三座桥可以过去。”流怀分析道 司琪蹙眉,谨慎分析道:“不一定!桥上那些毒物既不上第二座桥又不上三座桥,说明这两座桥比第一座桥更危险。” “砰砰砰!”一阵脚步声从石门外响起,众人全都戒备起来。都大气不敢出的盯着这来人是谁?他们双手已经做好开打的准备,而脸上则是杀气腾腾。 好一会,才见靖渊侯与墨啟走了进来,见到是他们,众人眼中的杀气才消散了些。 华轩见到靖渊侯与墨啟,礼貌的关心道:“你们没事吧?” “谢殿下关心,无碍!”靖渊侯礼貌的回了一句。 墨啟与靖渊侯见到眼前的一幕,虽是不了解情况,但也能猜到七八分。那三座桥上必然有诈,不然,他们也不会停留在此。 还来不及众人细想,没想到那些蛇已经向他们爬了过来。 司琪一手搂着胡姬的腰身,将她紧紧按入怀中,一手却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司琪安慰道:“胡姬,有我在,别怕!” 短短七字,似一颗蜜糖甜进胡姬的心里。在这危险的地方,她本是害怕的,但是,只要有司琪在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生同寝,死同穴!不管在什么时候,司琪都是她的天,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与司琪在一起,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胡姬没有应他,只是双手将司琪抱得紧紧的,头直接埋进他的怀里。乖的像一只小白兔一般。 那些蛇爬到地面后,一跃而起,直冲众人袭来。墨啟与靖渊侯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出掌,掌法凌厉,席地而起,将那些蛇往后推飞了不少,还有些直接掉到火焰里,被化作灰烬。而华轩与流怀却是施展轻功,直接躲避毒蛇的进攻,靖渊侯与墨啟见了,也出手替他们将蛇全部干掉。至于司琪,他一手抱着胡姬,一手拿刀,眼中杀气四起,只见他立地转了一圈,那些跳起来要咬他的蛇,都被割成两半,至于在地上要来咬他的蛇,他却施展轻功,抱着胡姬凌空而且,手中一把暗器潇洒挥去,只见那些蛇已经全部变成尸体。 好不容易杀死了一群蛇,没想到那桥上竟又爬出一群蛇。华轩众人算是没什么精力与蛇相斗,于是,司琪松开胡姬,走到桥边,他趁蛇刚聚齐桥上时,便用手中短刀将桥上两边的绳子隔断,蛇便全部掉了下去,喂了火焰。 司琪怕杀了蛇的短刀上也被染上剧毒,索性便将短刀一把丢进火焰中。 好不容易解决了蛇,众人刚想歇歇,突然,四周墙壁上一股白雾喷出,众人真是躲闪不及,虽然大家也将口鼻捂住,但还是太迟了。 结局(前篇) 华轩四人一路跌跌撞撞,还好,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顺利的来到一个山洞。洞中除了四周打磨过的石壁外,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座普通木板和麻绳所搭建的天桥,桥下燃烧着熊熊烈火,火焰旺盛。这火焰离桥的距离有五米之远。 华轩仔细观察了这山洞,发现桥的对面有一座封闭的石门。华轩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往下面扔去,结果立马被火焰吞噬。 见这情景,流怀心中一惊。这若是人掉下去,那还不得连骨灰都融了。 “这三座桥里,一定有座桥是安全的,能通到对面。”华轩分析道。 司琪从地上捡了三颗石子,往三座桥上一扔,那石子在桥上不停往前翻滚,一直到对面。这其中,只有一颗石子被火所烧燃了。其余石子则安全滚到对面,完好无损。而被烧的石子,正是第二座桥上的。 “殿下,我只担心,这三座桥都不安全。”司琪道 话音刚落,一个头部呈三角形,形如一块烙铁,尾部呈白颜色,通身黑褐色,背鳞的一部分为黄绿色的蛇从第一座桥上爬来。这蛇形成地衣状斑,与黑褐色等距相间,纵贯体尾;左右地衣状斑在背中线相接,形成完整横纹。看着这蛇,众人皆提高警惕。 华轩解释道:“大家小心,这是山竹叶青,毒性极强,若是被咬一口,五步之类必死无疑!” 就在华轩语毕后,第一座桥上又爬出了许多这类毒蛇,密密麻麻,将整个桥堆满。 “殿下,第一座桥和第二座桥,都有危险,那应该是第三座桥可以过去。”流怀分析道 司琪蹙眉,谨慎分析道:“不一定!桥上那些毒物既不上第二座桥又不上三座桥,说明这两座桥比第一座桥更危险。” “砰砰砰!”一阵脚步声从石门外响起,众人全都戒备起来。都大气不敢出的盯着这来人是谁?他们双手已经做好开打的准备,而脸上则是杀气腾腾。 好一会,才见靖渊侯与墨啟走了进来,见到是他们,众人眼中的杀气才消散了些。 华轩见到靖渊侯与墨啟,礼貌的关心道:“你们没事吧?” “谢殿下关心,无碍!”靖渊侯礼貌的回了一句。 墨啟与靖渊侯见到眼前的一幕,虽是不了解情况,但也能猜到七八分。那三座桥上必然有诈,不然,他们也不会停留在此。 还来不及众人细想,没想到那些蛇已经向他们爬了过来。 司琪一手搂着胡姬的腰身,将她紧紧按入怀中,一手却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司琪安慰道:“胡姬,有我在,别怕!” 短短七字,似一颗蜜糖甜进胡姬的心里。在这危险的地方,她本是害怕的,但是,只要有司琪在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生同寝,死同穴!不管在什么时候,司琪都是她的天,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与司琪在一起,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胡姬没有应他,只是双手将司琪抱得紧紧的,头直接埋进他的怀里。乖的像一只小白兔一般。 那些蛇爬到地面后,一跃而起,直冲众人袭来。墨啟与靖渊侯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出掌,掌法凌厉,席地而起,将那些蛇往后推飞了不少,还有些直接掉到火焰里,被化作灰烬。而华轩与流怀却是施展轻功,直接躲避毒蛇的进攻,靖渊侯与墨啟见了,也出手替他们将蛇全部干掉。至于司琪,他一手抱着胡姬,一手拿刀,眼中杀气四起,只见他立地转了一圈,那些跳起来要咬他的蛇,都被割成两半,至于在地上要来咬他的蛇,他却施展轻功,抱着胡姬凌空而且,手中一把暗器潇洒挥去,只见那些蛇已经全部变成尸体。 好不容易杀死了一群蛇,没想到那桥上竟又爬出一群蛇。华轩众人算是没什么精力与蛇相斗,于是,司琪松开胡姬,走到桥边,他趁蛇刚聚齐桥上时,便用手中短刀将桥上两边的绳子隔断,蛇便全部掉了下去,喂了火焰。 司琪怕杀了蛇的短刀上也被染上剧毒,索性便将短刀一把丢进火焰中。 好不容易解决了蛇,众人刚想歇歇,突然,四周墙壁上一股白雾喷出,众人真是躲闪不及,虽然大家也将口鼻捂住,但还是太迟了。 结局(前篇) 靖渊侯和墨啟本是处在一片混沌之中,渐渐的,混沌之景化成一座雪山。雪山上雪虐风饕,厚雪堆积,一股寒冷之气席卷而来。 靖渊侯与墨啟见势不对,再加上衣衫单薄,便都以内力御寒。他们两人在这雪山腹地。 “阿彧,我们不是在墓穴里吗?怎么会到这?”墨啟不解道。 靖渊侯仔细看了看四周,在想到方才吸入的白雾,分析道:“我们应该入幻境了。刚才吸入的白雾,很有可能是一种令人致幻的药,吸入这种药,意志不坚定者或是内力尚浅者都会被药控制利用,最后失去神志。若是意志坚定者,武功高强者便会陷入幻觉,但如果长久陷入幻境,不想办法逃出去,也会导致神志不清的。” 墨啟点点头,“原来如此!” “幻境之中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总之,万事小心!”靖渊侯提醒道 语毕,两人一前一后向雪山深处探去。可刚走没两步,两人便听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隆隆作响,声音来自那巍峨壮观,高耸云霄的雪山之巅。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第一反应,便是手下运功,墨啟更是手疾眼快,拉着靖渊侯,施展轻功,一跃而起。他们刚飞出半米,雪山却崩塌而下,山上的雪以飞快的速度坠落,只听见“轰”的一声,白雾四起,方才飞身半米之外的两人却消失不见,这个世界又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一片寂静。 不一会,白雪覆盖的雪山底部,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这声音从雪地下面传来。声音从小变大,雪地里开始凹凸下陷,一个人从雪中飞身而出,落在地面。 这人正是靖渊侯,墨啟虽是凭空消失,但靖渊侯依旧保持镇定,既没有四处叫唤,也没有到处寻找。他放缓脚步,慢慢往前行走,没有墨啟在身边,他便更是警惕万分。 又是走了没两步,靖渊侯陷入一片黑暗。 “阿彧,阿彧……”墨啟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这声音低沉沙哑,虚弱无比。 顺着声音寻去,只见离自己三米的地方,点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照亮旁边一张清秀俊俏的脸庞。靖渊侯定睛看去,是华轩!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靖渊侯一脸不解。 华轩见到靖渊侯,笑中阴狠。他偏头,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靖渊侯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墨啟一身白色囚衣,他被绑在一根十字架柱子上,手脚皆被铁链紧锁,动弹不得。全身衣服,因受过刑罚,而变得破破烂烂,他低着头,全身鲜血淋漓,仔细看去他的手臂,衣袖已被撕破,那原本洁白如玉的手臂此时已血肉模糊,而那原本修长嫩滑的双腿,却似受过鞭刑一般,腿上的每一道鞭伤深可见骨。墨啟虚弱的低着头,看他那奄奄一息的模样,真怕他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 靖渊侯走上前,他心中虽是一片着急,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异常平静。 “殿下这是何意?”靖渊侯不解,平静的问了一句。 华轩哦了一声,依旧笑着解释道:“靖侯,墨啟他起了杀心,想篡权夺位,杀了我,好在我发现的早,将他擒住了,不然,靖侯现在大概见到的,便是我的尸体了。” 墨啟要杀殿下?靖渊侯在心下不可思议道。墨啟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看得出墨啟对自己的忠心,即便他深知墨啟有野心,可是,他也明白,墨啟是真心爱他,自己这么多年一心想效忠于华家的决心,墨啟不是不知,因听他的话,而爱屋及乌,所以,墨啟怎么可能伤害华轩呢? 靖渊侯辩解道:“殿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还请殿下明察!” 华轩蔑笑一声,“误会?靖渊侯,我捉住了墨啟后,将他严刑拷问,最后他却回答,他做这么多,皆是为了你。他说你软弱无能,想要篡位,却始终不愿背负奸臣的骂名,所以,他想帮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于是,他刺杀我,他还说,杀我之后,所有的骂名他都一力承当,让你当一个没有任何污名的君王。” 靖渊侯听到这,单膝下跪,恭敬道:“殿下,臣,从未有过造反之心,此生一心一意皆是为了“华家天下”四字谋划!” 华轩轻笑:“哦?是吗?”说着,笑容敛去,阴鸷道:“既然如此,为表你靖渊侯忠心,你就亲手杀了墨啟吧!” 此话一出,靖渊侯心下一沉,他心中莫名紧张起来。向来杀伐果断的靖渊侯从未如此婆婆妈妈,犹豫不决过,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这么关心。不过,多年相处,靖渊侯对墨啟而言,真的只是下属吗?墨啟那么喜欢靖渊侯,对靖渊侯一心一意,从无二心。不仅如此,在生活中,他对靖渊侯也倍加呵护,照顾周到,他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靖渊侯,为保靖渊侯无恙,墨啟甚至能够豁出性命,这么处处为他着想,又处处护他的人,他怎么能放得下?又如何能放下? 或许是因为靖渊侯这一生孤单一人太久,也或许是靖渊侯这一生从小无人疼爱,对他而言,这个突然出现的墨啟就似一团火,给了他温暖,让他那颗冷冰冰的心渐渐融化。 靖渊侯站起身,心中五味陈杂,被衣袖覆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随后,靖渊侯稳了稳情绪,双手慢慢松开。他走到墨啟面前,缓缓开口道:“你当真刺杀过殿下?” 墨啟忍着一身疼痛,他艰难的抬头,只见他嘴角血迹斑斑,双眸失神,就连呼吸都是一滞一滞的。 “当真!”墨啟气若游丝的吐出两字。 话音刚落,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墨啟那张狼狈的脸上。 墨啟不由得苦笑起来,接着泪水划过脸颊。 看着墨啟的表情,靖渊侯表面依旧冷淡平静。 “本侯何时与你说过,想要篡位,自己登基为帝?” 虽是一句冷冷清清的质问,可语气中却隐藏着怒意。 墨啟轻闭双眼,叹了一口气,里面是满满的不甘与无奈。虽是一口气撑着,但他还是平静的解释起来,纵然他气息弱的吐字模糊,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解释。 “阿彧,我就是替你不值!玉轩国在被永昌王朝灭掉的那一刻,便注定气数已尽。还有便是,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有野心当难道我会不知?因华鼎的知遇和救命之恩将你束缚。所以,你才会克制自己的野心。阿彧,你从小在乱世长大,见过太多无辜可怜之人枉死,所以,你拼命习武,既是为了自保,又是为了一统天下,改变这个世界,让天下百姓过上安乐富足的生活。阿彧,你武功高强,又精于算计,你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所以,你才应该是最适合做帝位的人。” 本是平静的一番肺腑之言,可因墨啟的一腔强烈的为主之心而变得激动起来,他将后面的话形容的绘声绘色,好似已看到靖渊侯坐上帝位后,为百姓所创建的一片盛世景象。 墨啟的话让靖渊侯深有感触,是呀,靖渊侯的性子不甘示弱,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会甘于平凡?不过是想报恩罢了! 靖渊侯眸中呈现出一副温柔的笑意,面上的冰冷杀气也渐渐消失。他抬手,慢慢伸向墨啟那流满鲜血的脖颈,轻轻掐住了他。 一句温柔至极的声音从他嘴中慢慢说出,“你还有什么遗言?” 此话一路,靖渊侯心中已然流血,他也舍不得,但是,为了殿下能顺利登基,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与他一刀两断,不得不斩钉截铁的与他断绝关系,更不得不——杀了他! 墨啟的眼中充满笑意与释怀,他没有怨恨靖渊侯的狠心,也没有后悔当初喜欢上靖渊侯,如今落到这个下场。 他爱他,早已是爱到不惜性命,百死无悔了! 墨啟对上靖渊侯的双眸,却在靖渊侯那双温柔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不舍与心疼,看到这些情绪,墨啟只觉得,为他而死,倒也值了。 “阿彧,此生得到你,我已知足!只是可惜,没来得及娶你,唉,这真是我此生遗憾。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娶你,所以,若有来世,我要转世成女人嫁给你,那个时候,你可千万要认得我,要对我好,下辈子,你不能再负我了!” 墨啟说着已声泪俱下,这情绪一直感染着靖渊侯,不知不觉中,靖渊侯的脸上已是一片湿润。 可他还要强忍心中的痛,假装冷酷无情。只见他眼神一变,凶狠吓人,一股强大的杀气在冷空气中蔓延开来。他手上的力度开始渐渐变大,墨啟只觉脖子处异常难受,他强忍着那股难受劲,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叫着,“阿,阿彧,阿,彧……” 他一声接着一声叫唤,中间从未间断过。他想着就这样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承受死亡。可这一声又一声的“阿彧”却让靖渊侯心软,他凑过头到墨啟耳畔,轻声道:“放轻松,很快就不难受了!” 说着,便直接吻上墨啟的唇瓣,墨啟开始先是一愣,在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席卷口腔时,他才反应过来,可由于墨啟被靖渊侯掐住脖子,所以,他无法给予靖渊侯回应。 靖渊侯主动的吻对墨啟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因为靖渊侯这是第一次主动亲吻他,所以,就算是死,他心里也是强烈的满足与幸福。 渐渐的,墨啟便感觉呼吸困难,再加上,嘴被靖渊侯堵住,窒息感便越发强烈,慢慢的,靖渊侯便发现,方才还在与他唇齿相缠的墨啟现在却如同死尸一般,被挂在柱子上一动不动。 靖渊侯停下了亲吻,缓缓离开他的唇瓣。看见他的死,靖渊侯心中莫名疼痛。 靖渊侯对着墨啟的尸体,苦笑着喃喃道:“墨啟,你死了,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呢?” 靖渊侯捂着自己的胸口,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这么效忠他们华家?为什么要听华轩的话,杀了墨啟? 墨啟的死让他认清了内心最真实的自己。他在心里开始承认,他喜欢墨啟,在很早之前,他就动心了,只是他这样一个善于猜疑的人,哪会认得出人心好坏,之所以一直不承认喜欢他,是因为靖渊侯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他心里总有一个理念:凡是对自己好的人,都是利用!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靖渊侯手中聚集内力,一掌将墨啟手臂上和脚上的铁链劈开,墨啟直直倒了下来。瘫软在地的靖渊侯一把扑了过去接住了他那冰凉的尸体。 靖渊侯摇了摇他的身体,轻声唤道:“墨啟,墨啟!” 见那具尸体没有反应,他便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墨啟,别睡了,你快起来!你起来,等我为他们华家后人取出帝印后,我就和你归隐山林,到时候,我一定娶你为妻,好不好?”说着,靖渊侯已是泪流满面,颤声不已,他哽咽道:“墨啟,你醒来!只要你醒来,以后我让你任意施为,绝不阻拦,好不好?” 不管靖渊侯怎么说,但墨啟之死,已成定局,无法更改。靖渊侯喊了无数声,却一直没有听到回应,他开始绝望了,心中也因极致的痛苦而气急攻心,一口鲜血涌上心头,喷涌而出。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倒回,回到他掐死墨啟之前。如果时间能倒回,他一定会忤逆华轩的命令,用掌劈开这锁链,然后与他一起逃走。如果时间能倒回,他一定会早些与他表明心意,然后,好好的珍惜他!可是,时间怎么可能会倒回呢?而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如果呢? 现在的靖渊侯还真想陪着他一同死去,心里打定主意后,他凑到墨啟耳畔,轻声道:“墨啟,你别怕,我来殉你!” 靖渊侯短短一句话,却是将心中对他所有的爱意在这一刻全部体现。靖渊侯那双幽深的眸子,对上墨啟那轻闭的双眼,逐渐微笑,他周身杀气已经四散,如今只有嘴角挂着的那一抹温柔的笑,似春阳暖化了冬雪。 此话一落,他的手上凝聚内力,他刚准备用这一掌结束自己的性命,却听到远处一个声音大喊道:“阿彧!” 这一熟悉的声音让靖渊侯全身一颤,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墨啟还活着? 他垂眸却发现刚才那具尸体竟然消失不见,正在他疑惑时,他突然置身黑暗中,突然感觉胸口一痛,靖渊侯忍着强烈的疼痛抬头,只见还是墨啟。 墨啟的眸中呈现出一副怨恨的表情,“你为什么要效忠华家?我对你一心一意,你为什么要杀我?” 墨啟的质问让靖渊侯心中又是一阵疼痛,他对不起墨啟,所以他无从解释,也无法辩解。他心下苦笑,若是就此被他杀了,能让他解气的话,那便遂了他心愿吧。 还不待靖渊侯说话,只觉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疼痛,原来,墨啟已经将剑从他胸口处毫不留情的抽了出来。墨啟举剑,从上而下想劈了他,而他却默默闭上了眼睛,内心很是平静,就在剑要下来时…… “啊~” 他突然睁开双眼,惊呼一声。 噩梦醒来后,只见他躺在墨啟怀中,墨啟正一脸担心的看着他。靖渊侯因方才的梦太过可怕,所以剧烈喘息着,满身冷汗,心脏也砰砰跳个不停,他看着自己的手一直紧握着墨啟的手,十指相扣。而脸上却是湿润一片,他用另一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发现触感真实,原来方才只是一场梦啊! “阿彧,你醒了!头还疼不疼?身体可还有哪不舒服?”墨啟那柔声细语的关心渐渐传入靖渊侯的双耳。声音摩擦过耳膜,让他感觉那样真实,亲切,悦耳。 他的墨啟还没死,这真是一件令他欣喜若狂的事!所幸老天待他不薄,让一切化作了梦境。梦中,他认清了自己的心! 看着躺在自己怀中还在发愣,轻闭双眼缓和的靖渊侯,墨啟刚准备松开与他那十指相扣的手,将他扶起来,却发现靖渊侯的手却是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一抬头便吻住了墨啟的唇,墨啟当场愣住了,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亲吻自己。 靖渊侯的吻带着满满的占有欲,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怜惜在里面。这个吻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停止。 墨啟吞咽了一下,舔了舔舌头,仿佛刚才的吻令他意犹未尽。墨啟轻轻一笑,看着靖渊侯沉下双眸,脸颊羞赫,便温柔道:“阿彧,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很讨厌做这些吗?” 此话一出,靖渊侯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羞的更加红了些。 “好了,不逗你了!阿彧,你在梦中梦到什么了?”墨啟好奇道 “没,没什么!”靖渊侯因害羞,他说的声音极轻,还有些吞吞吐吐道 墨啟将脸凑到靖渊侯耳边,呵气如兰,轻声打趣道:“阿彧,你做梦时,梦话中可有说,只要我醒来,以后你让我任意施为,绝不阻拦!这话还当真吗?” 靖渊侯本是害羞的脸,顿时染了一层怒气,骂道:“你还真是个卑鄙下流的好色之徒!”说着,抬手将他用力一推,墨啟假意往后一仰。 “啊嘶~”墨啟故意痛呼一声。 “你怎么了?”靖渊侯突然紧张起来。 墨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阿彧,你力推我的力气太大了,我腰好像断了。” 靖渊侯起身,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立,相互紧紧而拥。 结局(前篇)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桃林间,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与一个穿粉衣的少女在其中穿梭着。 少年十四五的模样,清秀的脸蛋,明亮的双眼,薄如蝉翼的薄唇上总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哥哥,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不然,娘亲又该担心了!”少年身旁的少女稚嫩的声音嘱咐道 少女的年纪差不多九,十岁的模样,长相秀丽,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眉宇间总带着一丝俏皮。 少年转身,牵起少女的手,笑道:“好,我们这就回去。” 随着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打闹,穿过桃林后,又绕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飘着袅袅炊烟的竹屋。 屋内走出一个身穿青衣的妇女,看着面前两个手牵手的少女少年,妇女笑的一脸温和。 “茵儿,亓儿,回来吃饭了。” 茵儿和亓儿跑到妇女身边,妇女虽是三十多的打扮,可一眼看去,只有二十多的年纪,脸上没有一点皱纹。她还是如当年般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腰肢如柳,玉手皓腕,真真是个从画中走出的美人。 就在三人转身准备回屋去时,从远处走来一个身影。这人身穿紫衣,身材颀长,眉宇间透露着一种放荡不羁。 回屋的三人听到有人路过的动静,便顿住了脚步。他们回头,却发现是宫司琪站在远处,女子兴奋的叫了一声,“司琪!” 而两个孩子也很聪明懂事的对着宫司琪,异口同声喊道:“爹!” 宫司琪看着这三人,心道,我和胡姬不是在陵寝吗?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还有,那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宫司琪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片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地上的花花草草也都开始生根发芽。 这番春景让宫司琪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记得,与华轩众人在去往陵寝的这一路上,寒风呼啸,河面水流结冰,这明明是冬季,为何转眼间就变成春季了。想到这,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还在等他的胡姬与两个孩子,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幕确实太过美好。因为,眼前的这一幕正是他心中所想,他也想着,帮华轩取得帝印后,他与胡姬便过这样的生活,但是,也正是因为眼前的美好,让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假,他感觉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实! 宫司琪脑中飞快回想,却想起,他们好像在墓穴中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白雾给迷晕了。那股白雾叫众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最后皆被迷晕在地。 难不成,那股白雾是令人致幻的**? 那如果真是这样,那胡姬?想到此处,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还在等他的胡姬。 胡姬,沉迷幻境了! 也是,这隐居山林,与世无争,远离江湖,儿女绕膝的平凡生活不正是胡姬心中所想吗?再加上,在这幻境中,她还与我养育了一对儿女。想必,这便是她心中梦寐以求的生活吧! 宫司琪走到胡姬面前,郑重道:“胡姬,你清醒一点,这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假的?”胡姬一脸疑惑。 宫司琪知道,胡姬已经完全沦陷,再与她多说也只是浪费时间,为了快点结束这幻境,宫司琪一手掐住少年的脖子。方才还是一脸温柔的胡姬,顿时被吓的花容失色,惊慌无措。 “司琪,你,你干什么?”胡姬着急大喊道 “爹,爹你怎么了?你放开哥哥?”少女被吓的大哭,但却还在一旁劝道 少年被掐的难受,但双眸中却是无比的镇定,没有一丝害怕。他强忍着脖子处的难受,艰难的一字一句道:“不知,不知孩儿,做错了,何事?还,还请,爹爹,明示!这样,死,也能,死个,明、白!” 胡姬看着少年因呼吸困难,脸已涨的通红。一旁的胡姬哭道:“宫司琪,你疯了吗?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胡姬话音刚落,只见宫司琪的力道大了些,最后“咔嚓”一声,少年的脖子便已被扭断,宫司琪将少年的尸体直接摔在地上。 就在胡姬还来不及大声哭泣时,宫司琪便已经把目光盯到少女身上。只见宫司琪顿时杀气四起,双眼也是微微泛红。 少女被这气势吓到,腿脚一软,“扑腾”一声,瘫坐在地上。宫司琪往前走一步,少女便摇着头,流着泪,双手撑地,慢慢往后挪移一下。 少女的目光中都是害怕恐惧,少女那副娇滴滴的可怜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动容。可宫司琪却不是普通人,他曾是天玄教的四大护法之一,玩笑时他可以随意逗乐,烟花柳巷处他也可尽显风流,而如今,面对这种杀伐决断的时刻,他亦能做到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女孩哭泣哽咽着,求饶道:“爹爹,爹爹不要,不要!” 就在宫司琪手上凝聚真气时,胡姬一把扑上来,挡在女孩身前。 胡姬大声哭泣吼叫道:“宫司琪,你若是要杀她,便先从我的身体上跨过去。” 宫司琪走近胡姬,一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将她禁锢。宫司琪毕竟是男子,所以,任凭胡姬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他的怀抱。 宫司琪另一手凝聚的真气一掌打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女孩便当场口吐鲜血,死于非命。 胡姬的心也在少女死的那一刻莫名疼痛起来,胡姬全身颤抖不已,就连呼吸也开始一滞一滞的。 眼泪已经打湿眼眶,从脸颊上流了下来,浸透了衣衫。 “为什么?”一句绝望到极致的话从胡姬嘴中缓缓说出,说出这一句,胡姬心中已然冰凉。 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都是你的骨血啊! 胡姬的心在无声的滴血。她突然想到,面前这个人,他曾是魔教教主的四大护法之一,魔教的人都是六亲不认,冰凉无心的,而魔教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所以,他杀人也不需要理由。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子女! “胡姬,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会恨我!但方才的一切都是幻境,我们身处幻境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那两个孩子。”宫司琪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胡姬大惊,“你说什么?都是假的!” 看着胡姬听进去了一些,宫司琪循循善诱道:“是啊,都是假的!胡姬,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在帮玉轩国的华轩殿下来陵寝取帝印的。而且,我答应过你,等我们帮华轩取得帝印后,我和你就归隐山林,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并且,我还答应过你,我要拿十条街的聘礼来娶你,你忘了吗?” “十条街的聘礼,来娶我?”胡姬抬头,对上宫司琪那双如墨一般的双眸。 宫司琪温柔的笑着,“对啊,十条街的聘礼!胡姬,我向你保证,你嫁给我的那天,一定是整个长安最风光无限的新娘。” 听到宫司琪的一番情话,胡姬心中那冰凉的心又似灌了暖流一般,渐渐温暖。就在胡姬没有反应过来时,宫司琪却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她的唇。 就在胡姬有些不知所措时,手上突然一阵刺痛。 再回神,胡姬便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山洞之中。宫司琪放开了她,却看见靖渊侯与墨啟正在与成群结队爬过来的山竹叶青交战。胡姬与宫司琪看了看周围,发现那些山竹叶青正向他们缓缓爬来,而倒在一旁的华轩与流怀却被放在一个没有蛇的安全位置,靠在山壁上,前方却是墨啟与靖渊侯在阻挡蛇的攻击。 宫司琪心中庆幸,这幸亏是早些从幻境中醒了,否则,他和胡姬定是要被这些蛇给咬的皮骨不剩。 宫司琪看了一眼一旁安全的华轩,不由感叹道,当殿下就是好,即便身中毒雾,沉迷幻境,这外面便依旧还有人拿性命护其安全。 眼看着山竹叶青向胡姬和宫司琪爬来,两人于是也不多想。宫司琪还是一手将胡姬紧紧护入怀中,腾出来的另一手准备与蛇展开战斗。 结局(前篇) 腊月寒冬,天寒地冻。流怀一人在这覆满白雪的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由于积雪太厚,所以,流怀每走一步,就会印出一个很深的脚印。 沿着这条路,流怀一边走一边心道,这是哪?我怎么会来到这? 还没做多想,只见流怀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座寺庙前,流怀抬头,发现这座寺庙的牌匾上刻着“萬佛寺”三个大字。 万佛寺?流怀心中一震,我怎会回到万佛寺?华轩,华轩的任务完成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吗? 流怀怕未免看错,他用手揉了揉双眼,再次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寺庙还是原样,门前三级台阶,每级九层,层层上面覆盖积雪。 寺庙大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口的,正是身穿素衣的巫梦贞。她双眼带笑,一脸温柔的看着流怀,她的笑似冬天的一抹太阳,温暖着流怀的心。 流怀愣了愣,随后飞快的跑了上去。流怀与巫梦贞面对面站立,唤道:“娘!”语毕,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孩儿不孝,用了一年时间帮殿下取出帝印,这一年,让娘担心了。不过好在,孩儿幸不辱命,完成了任务,成功帮殿下取出帝印。” 与华轩出去历练,差不多一年,这一年,他心中无时无刻不想帮华轩早些取出帝印,然后,好尽心尽力的侍奉在母亲身边尽孝。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心里的开心,兴奋,委屈与苦楚皆化作泪水流了下来。不过好在,他完成了任务,所以,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回到母亲身边尽孝了。 就在他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有走出来时,突然胸口处一阵刺痛。流怀垂眸看去,站在门前的巫梦贞不知何时变成了华轩。华轩正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见华轩一剑刺中了他的胸口,而后毫不留情的抽剑而出。在抽剑的同时,流怀倒吸一口凉气,随着剑的抽出,他和着涌上喉咙的鲜血,将一口气吐出,顿时,鲜血也喷涌而出。 由于疼痛,流怀轻蹙秀眉,痛苦而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是我成王之路上,最大的威胁!”华轩毫无感情的甩下这句话后,再没多说一句,只是一脸冷笑的看着他。 华轩的笑容温柔时暖如天边初生的朝阳,让人见了,觉得如沐春风,而冷笑时宛若一把锋利坚硬的匕首,让人心中一阵发凉。 看着华轩那邪恶中夹杂得意的冷笑,流怀直直倒在地上。 他到死都没弄明白,为什么,他会是华轩在成王之路上最大的威胁!他与娘亲一心尽忠于玉轩国,可到最后,为何却是这个下场! 流怀心中想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阵苦笑,自古功臣,真的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啊!可能因为功高震主吧!可流怀也没有什么功劳啊,为什么要杀他呢? 华轩的面容在他眼中变得格外模糊,而他的双眼也在渐渐合上。 闭眼的一瞬,他总感觉不对劲。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细想之下,他不应该是陪同华轩在取帝印的路上吗?为什么转眼间会回到寺庙? 不太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流怀大脑飞速回转,他突然想起,他好像在山洞中被一团突如其来的白雾给迷晕了,紧接着,他就不省人世了。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流怀越往深处思索,心中便越是不甘,他不甘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他也不信华轩真是那种狠心的人! 跟在华轩身边数十载,从小一起长大,华轩就算要杀他,也会给一个理由,所以,面前这人定不是华轩。他要么是幻境,要么就是冒充的!想到这,强大的求生欲望刺激着流怀。 他不能这么倒下,他要起来,他要站起来! 强大的信念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手慢慢开始撑着地板,强忍胸口处的伤痛,渐渐爬了起来。 方才还是得意冷笑的华轩见他站起来后,脸色大变。华轩死死盯着流怀爬起来时的一举一动,待他真正腰背挺直的与自己对站时,华轩才轻皱秀眉,“那一剑足以致命,你居然还能站的起来?” 流怀没有理会他,只是点了自己周身大穴给自己止血。然后,他手下凝聚内力,一脸凶狠的盯着他。 华轩冷笑一声,“呵!你想杀我?” 流怀不答,反而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主子,华轩!”面对流怀那布满杀气的脸,华轩没有一点害怕,反而他回答流怀的语气依旧是高高在上,一脸冰冷。 流怀声音极低沉,仿佛有些压抑道:“华轩不会自称是我的主子,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华轩!” 语毕,也不听华轩回答,上来便是一掌劈去。华轩见了,一个飞身,灵巧躲过。躲过那掌后,两人开始正面交锋,华轩用一把剑与受伤的流怀打的不可开交,两人不知过了多少招,只知最后在电光火石间结束。 两人停落在地面,中间相隔半尺距离。华轩看着面前的流怀,他弯着腰,喘息的厉害,便知他是在方才过招时,既消耗了内力,又牵扯伤口,所以才会连战都站不稳。 华轩慢慢走了过去,流怀也就是在他走来时,猛地一掌打去,华轩没有防备,被他打的连连后退,而就在华轩中掌后,他也飞快使用轻功,挪至他身后,立马点住他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由于面前之人是华轩,所以,流怀没有下杀手,只是让他重创。 这一套下来,流怀的内力已消耗殆尽,他觉得全身犹如被人抽去力气一般,再加上身上的伤,让他疼痛不已。虽是如此,但他还是撑着身子,对着面前的华轩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华轩?” 被俘的华轩依旧不慌不忙,他似笑非笑道:“流怀,我真是华轩,我可没有冒充他!只是,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要杀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亲娘——巫梦贞!”华轩说起巫梦贞三字时,缓慢又郑重,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阴狠。 流怀摇了摇头,一脸否决道:“不,不可能!我娘他不可能想杀我!所以,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华轩冷哼一声,“胡说八道?流怀,你觉得你娘他真的爱你?从小到大,她说的最多的,便是让你不惜性命保护我!流怀,哪有一个当娘的会让自己的亲生子女不惜性命去护一个外人?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 “你休想用这些话来蛊惑我,我娘让我护的是华家后代的子孙血脉。我相信我娘也肯定不忍我丧命在外,但是,她为保华轩能顺利取出帝印,为保华家后代子孙日后能重新复国,她不得已,才舍小家为大家,所以,你这假冒华轩的小人,休想挑拨离间。”流怀义正言辞,丝毫不被华轩的话给带偏。 华轩听后,不由得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流怀不烦不恼,平静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解释有些好笑,毕竟,解释就是掩饰,所以,你还是心虚了。”华轩顿了顿,不待流怀回答,便自顾自道:“行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处置我?是杀了我?还是准备放了我?” 流怀眼眸一沉,杀气毕露。 “看来,你是想杀了我,但是,我可是华轩,你的主子,你娘拼死拼活让你护着的人。所以,你敢杀我吗?你下得了手吗?”华轩挑衅道 就在华轩话音刚落时,只听见“碰”的一声,利剑穿透血肉骨头的声音传入华轩的双耳,血腥味在冷空气中蔓延开来,华轩不可思议的去看自己的胸口,只见方才刺流怀的剑,已经插到自己的胸口,鲜血还在不断流淌。 “哈哈哈,哈哈哈……”华轩依旧是一阵大笑,这笑声阴狠恶毒,里面还带着一丝嘲讽。 “流怀啊流怀,你等着吧!总有一日,你会死在华轩和你娘的手上,总有那么一天的!总有那么一天的!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是临死之前的遗言,华轩说的悲切又让人心生怜悯。随着笑声的停止,流怀回头,只见华轩已然不见,此处就只剩下他一人,仿佛,从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人。 就在他来不及多想时,身体突然一沉,下坠下去。这突如其来的下坠,让流怀心中一惊,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就稳定了。 “啊~” 一声惊喘,流怀从噩梦中醒来,他稳了稳心神后,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只是,这噩梦实在是过于真实,特别是那句“总有一日,你会死在华轩和你娘的手上!”这句话似诅咒,似警告一般,让他一想起就心有余悸。 他四周望了望,看到身旁昏迷的华轩后,便立马起身,在他身边唤道:“华轩,华轩!” “不用叫了,你叫不醒他的!” 靖渊侯的声音传入流怀的双耳。流怀随着声音看去,只见靖渊侯,墨啟,宫司琪和胡姬向他走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流怀不解道 “方才的白雾中有令人致幻的**,这药能将人内心深处最执迷,或放不下、忘不了,或最期盼之事在幻境中呈现。然后将其心中的心魔直接放大数倍,如果,能不被幻境所控,那么就能安全醒过来,如果,他一心沉浸在幻境里,那他这一辈子都会出不来。”靖渊侯解释道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殿下?”流怀着急道 “我们没有办法能帮他!所以,能不能醒过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靖渊侯语毕后,便与众人离去。 满地都是蛇的尸体,所以,众人只能找一个干净的角落,静静等着华轩苏醒。 大结局(前篇) 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一个身披黄袍,头发散乱,年过半百的男子坐在大殿中的龙椅上。龙椅被设置的宽阔大气,金黄璀璨,可龙椅终究是一把人人都想窥探的交椅,龙椅之上华丽贵气,龙椅之下白骨堆积,坐在上面的人虽倍受世人尊崇,真终究,高处不胜寒! 男子面容苍老憔悴,两鬓斑白,目光涣散。他呆呆的看着前面,整个大殿空无一人,也安静的落地有声。 不过一会,“砰砰砰”齐刷刷的脚步声响遍整个大殿。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顺练有素的走了进来。他们整整齐齐,不动声色的站在男子面前。 “哈哈哈!”远处一阵洪亮显老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也是一个年过半百,身穿盔甲,浑身是血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些士兵见到男人,边给男子让了一条道,男人进去后,士兵又站回原样。 男人对着坐在皇位上的男子道:“华鼎,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所以,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华鼎将眼中的涣散退去,他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冷笑一声,“淳于征,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玉轩国虽然覆灭,但,只要我华氏子孙还有一人存活于世,那么,总有一天,我今日的下场便会是你的明日。” 华鼎的最后一句话似诅咒般,说的及其凶狠,仿佛已经预测到淳于征的未来。华鼎的眼神死死盯着淳于征,里面带有怨恨和不甘。 淳于征走到皇位那把交椅前,伸手一把掐住华鼎的脖子。 “呃啊!”华鼎被掐的难受,闷哼了一声。他怒目圆睁,那样子,恨不能与其同归于尽。 “你听着,华鼎,玉轩国大势已去,你死后,我自然会派人将玉轩国后代斩杀殆尽,一个不留,所以,玉轩国永远都不会有回来复国的一天。”淳于征语毕,便用掐着华鼎脖子的手,将华鼎一把摔下龙椅。 华鼎被摔得全身犹如散架一般疼痛,但他还是强忍着痛,艰难的爬了起来。待他再回过身时,淳于征已经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看那淳于征一脸得意,高高在上的模样,华鼎只觉得他不服。想他华鼎创建玉轩国三十年,从未做过对不起上天,对不起百姓的事,人人赞他治国有方,一代明君!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这般下场?莫不是真的,天要亡他? 想到这,华鼎只觉一阵心酸,一番心寒。 “华鼎,你好歹也是一代君王,俗话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所以,我给你一个拿刀自刎的机会,你自我了断吧!” 淳于征淡淡说道,语毕,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看着华鼎的一举一动。 华鼎叹了一口气,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凄厉阴狠,里面带着浓浓的怨恨与悲伤,不甘与凄凉。 笑声戛然而止的瞬间,只见,华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士兵,士兵下意识的举剑。前面一排的士兵横着站了十人,每人在他身上插了一剑,鲜血溅到士兵的身上,也将华鼎的双眸染上了一抹鲜红的血色,然后,直直倒在地面,华鼎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他嘴中的血不断往外流淌,可他还是微微张嘴,吊着一口气,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这首词还未说完,却合上了眼睛,断了气。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华鼎 “父皇!”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却无人听到。原来,从一开始,华轩就已经在这宫殿上了,他目睹了淳于征是如何杀死华鼎的整个过程,只是,他看得见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他,他就是一个被透明人的存在。 华轩伤心过度,哭声不止。他双膝跪地,一个劲的抱头痛哭。 好一会,华轩才从悲伤中慢慢稳定情绪,他双膝贵在地上,一步一步连滚带爬的爬到华鼎身边,他的手想去抚摸华鼎的手,可却发现他的手竟然从华鼎的手臂上穿透过去,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梦一般。还没等华轩从悲伤中走出来,场景转换。 高楼上,站有一女,红衣凤冠,妆容艳丽,面容绝美,气质高贵。 虽不曾见过,但华轩也听说过,他的姑姑——华桑,为了完成一个公主的使命,为了不做亡国奴,她愿意回来,与玉轩国和玉轩国的百姓共存亡。 而此刻站在玉轩国南门城墙上的女子,必定是华桑! 城下不远处五万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城中烽火连天,战乱涌起,在嗜杀时,不少百姓惨叫连连,也有挣扎者抵死反抗,但最后都是无一幸存。面对玉轩国的百姓,他们残暴不仁,敌军杀他们便犹如踩死一只蚂蚁般,毫不心软,也无愧疚,直到最后血流成河,无一活口。浓浓的血腥味在冷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闻了,不免作呕。敌军的马还在一路践踏,踩着地上的森森白骨向南门奔驰而来。 他们停在城下,看着楼上的红衣女子,而女子也一脸怨恨的看着他们。 看着满城的敌军,女子不卑不亢,她站于这南城城楼之上,身形笔直,居高临下,气场强大,却心中愤恨不满道:“玉轩国,只是一时的灭亡。你们这群篡权夺位的贼,终有一日,你们也会像今日一般,国破家亡,得到报应。” 这句话像诅咒一般,字字都是那么撕心裂肺,满怀怨恨,她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似一曲低回如泣,凄婉动人的哀歌,久久不曾散去…… 此话一落,一旁的华轩却激动起来,他眼神直直看着楼上的女子,眼睛已经通红,他摇着头,全身颤抖着,“不要,不要跳,姑姑,不要!” 他是个透明的人,别人看不见也听不见,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 很快,女子从城墙上毫不犹豫跳下,空中,她一袭红衣,长发飘逸,绝美的面容上流下痛苦绝望的泪水,可心中却在大笑,因为,他觉得,灭国只是一个开始,总有一日,玉轩国定会被华家后代子孙重新复国的。 就在他要落地的时候,华轩飞速的跑过去,他拼命的伸手想去接住她,可悲惨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女子“碰”的一声摔落在地,嘴里的鲜血也是“扑”的一声喷涌而出。鲜血沾到了地上,还有她的脸上和衣服上。她吐血血,强撑一口气,哭着哽咽道:“殇哥哥,对不起!欠你的,我只能,只能下辈子,再还你了!” 华轩静静听着她说完最后一句遗言,然后,再看着她慢慢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她眼角还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华轩见着女子的死,隐忍的情绪彻底爆发。 “啊~” 他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然后,站起身来,跑向那群敌军,手下运功,一掌又一掌向他们疯了似的劈去,虽然伤不到他们半分,可华轩已伤心仇恨到了极点,他手中发出的掌力应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拼了命的向他们打去,直至最后,精疲力竭,瘫坐在地上。空中寒风呼啸,冷到极致,不一会,天上就下起了雪,大雪纷飞,将遍地尸骨全部掩埋。 大结局(前篇) 大雪渐渐停了下来,冰天雪地的世界慢慢转变。又是那个檀萤儿死时的夜晚,华轩此刻正站在楼下。 正当华轩走近这座高高耸立的房子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华轩,华轩!” 那声音纤细柔美,华轩细听,才听出,这是檀萤儿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来源,华轩看到檀萤儿正在他身后,与他对站。 “檀萤儿?”华轩先是一愣,心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华轩压抑住自己的想法,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已经?” 檀萤儿笑靥如花,打断道:“对啊,我已经死了!你现在见到的,不过是一缕幽魂而已。” 华轩一惊,鬼神之事,他只在书上看到过,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华轩的心有些怀疑,他突感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 檀萤儿顿了顿,续道:“华轩,其实,我有两个问题,到现在都不知道答案,你能帮我解答吗?” 华轩压下内心想法,“你问吧!” 檀萤儿低下头,有些害羞道:“华轩,第一次,你和我同房,我们之间有没有……” “如果有,你当如何?若没有,你又当如何?”华轩立马打断道,语气中带有一丝不解。 “若是有,那么我为你而死,倒也值了!如果没有……”檀萤儿沉默了一会,才勉强的挤出一个笑来,“若是没有,也没关系!毕竟,我是杀手,命不值钱,人也下贱卑微,与你的身份根本不配,所以,你嫌弃我,也是情有可原!” 檀萤儿因为伤心,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滴落下来。华轩见了,再次心软。 华轩走过去,抬手宠溺的抚摸了她的头,笑的一脸温柔,玩笑劝哄道:“傻姑娘!你就那么想把自己的清白之身给我呀?” 檀萤儿听后,羞的面红耳赤。华轩见了,也不再逗她,正色道:“傻姑娘,其实那晚,我们做过那些事!只是你后来太累了,所以呀,那晚你睡的特别早。” 看着檀萤儿那一副坚信不疑的模样,华轩在心中一遍遍道歉,因为那晚什么都没发生!华轩拿檀萤儿只当妹妹,其他的,并无多想!如今骗她,也不过是想弥补她心中的遗憾而已,如果事实会让她伤心,那华轩宁可永远隐瞒真相。 这一番善意的欺骗,让檀萤儿到死都不知真相。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檀萤儿便可以一直活在谎言编织的美梦中了。 檀萤儿方才还是一副流泪伤心的模样,听到满意的回答后,立刻擦干眼泪,续问道:“那我再问你,在你心中,你把我当什么?” 华轩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妹妹呀!檀萤儿,我当你,一直都是妹妹!其实,如果那天你没有死,那之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 “华轩……”檀萤儿低头轻唤一声,华轩立马打断道:“不要叫我华轩,叫哥哥!” 檀萤儿抬起头,与华轩四目相对,华轩看着檀萤儿笑的满面春风。 檀萤儿嫣然一笑,唤道:“哥哥!” 语毕,只在刹那间,只见利剑从背后穿透檀萤儿的身体,利剑与檀萤儿身体中的骨头摩擦发出“咔嚓”的声音直刺激着华轩的耳膜。 “不要!”华轩着急大喊一声,结果还是晚了。 檀萤儿只觉全身上下传来剧烈疼痛,她瞳孔放大,脸上的表情因疼痛而变得面目扭曲。嘴中一股鲜血吐出,而后,全身麻木,双眼紧闭的倒了下去。 但华轩看到的,却是她化作一缕青烟,飘向远方。 这是第二次,檀萤儿死在她面前,而他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不见。 愤怒不甘的心再次升起,华轩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沉浸在悲伤中的华轩懊恼自责,脸上不由自主的流下一颗隐忍不住的泪珠。 “见到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受,痛苦吗?” 一个与华轩一模一样的声音传到华轩的双耳,只是这声音中带着不解和叹息。 华轩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人站在他身后。见此人,华轩先是被吓了一跳,后又稳了稳情绪,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那人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我是华轩,我是你啊!” 华轩仔细打量他,发现这人不仅声音,相貌与他一模一样,就连一举一动,说话语气,身形身板都似与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人就好像第二个华轩! 那人轻笑,“华轩,我方才问你呢,看着你想保护的人到最后因为你的懦弱无能而使他们惨死,你难过吗?痛苦吗?” 华轩不答,只是静下心来,分析道: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华轩!还有,父皇和姑姑死了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会看到那一幕?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华轩观察着四周环境,发现四周环境能不断变换,还能回到过去,最主要的是,发生的事情都是心里最执念之事,这些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总能将自己带动,蛊惑自己的心智。华轩细想,能将时光倒回,还能蛊惑人心,那除了巫族的术法以外,便只有第二个可能,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华轩现在,在做梦! 幻术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人沉浸在梦中,不管是噩梦或美梦,一旦沉迷,就会永远醒不过来。所以,华轩一定是沉迷幻境,身在梦中。 见华轩不答,那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一脸邪恶。 “华轩,你不觉着自己就是个懦夫,是个废人吗?”说着,一阵带有嘲讽的大笑穿透华轩的耳膜。 “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对华轩而言,尖锐刺耳。 那人续道:“华轩,你身为玉轩国的殿下,护不好自己的子民就算了,但是,你连你的亲人也护不了,想想你的父皇,姑姑,都是因为你的懦弱无能而惨死,还有,檀萤儿可是你最想保护之人,看见她二度死在你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救她,这感觉如何呀?好受吗?” 华轩走到与他相隔半尺的距离,不怒不恼,平静道:“你休想用这些话来乱我心智!我的父皇和姑姑死时,我根本就不在现场。当然,身为人子,我确实不孝,身为玉轩国的殿下,我也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告诉你,玉轩国虽被毁,可总有一日,玉轩国会被我华氏后代子孙重建回来。至于檀萤儿,他是为了家国大义而牺牲,死得其所,等复国后,我自会给她重新修陵搭墓,将她好好安葬。我还会给她建一座庙,让她的灵位供后代万世敬仰。” 那人听了,一脸讽刺道:“哦?是吗?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很牵强吗?”那人顿了顿,续道:“华轩,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那檀萤儿待你何等钟情,她至死都不愿背叛你,伤害你,你呢?你就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完了?修陵搭墓,再给她建一座庙宇,就能补偿亏欠她的?”那人冷笑一声,“呵!你说这话,可真让我觉得你不仅懦弱无能,还是个败类禽兽!你表面装仁君,可实际呢,你暗地里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些江湖上的反派杀人,叫滥杀无辜,而到你这,就变成了为“家国大义”而牺牲。华轩,你扪心自问,这话从你嘴中说出来,良心不痛吗?” 他说这些,倒也没错!若是当初不利用檀萤儿,她也不会因过于喜欢华轩而丧命,既然不爱,又何必招惹?论到底,是华轩对不起她!还有,这江湖上,自古正邪不两立!魔教其实也没什么错,他们只是光明正大的杀人,从无掩饰,就因为他们活的自由,所以,才被正道人士定义为滥杀无辜!而反观正道,他们为保全自身形象,在暗地里杀人,杀人后还要处理掉所有相关人证物证,就怕有朝一日,他们的恶行被世人揭露。所以,说到底,正道又何尝不是与邪道一样呢? 华轩对那人的话哑口无言,无从辩解,只好手下运功,一掌打向面前的人,他的掌法势如破竹般朝那人劈去,那人见了,不慌不忙,竟也打出了一掌,奇怪的是,这人打出的掌法和发功的动作竟也和华轩如出一辙。 两掌相碰,在空中僵持了一会,随后,两掌相生相克,在空中化解了。 华轩蹙眉,有些不悦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不紧不慢道:“我说了,我就是你啊!” 那人走到华轩身边,解释道:“华轩,别打了!你一身的武功,我全都会,如果真的打起来,只能两败俱伤。而且,在这里,我们的感受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我受伤了,你也会受伤。如果,我俩一起受伤,那我们不仅要忍受自己身上的伤,还要承受对方身上的伤,所以,还是别打了吧!” 华轩没有听他废话,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出掌就打到了那人腹部,那人措不及防,受了一掌。一口鲜血从嘴中吐出,而华轩居然也觉腹部一痛,顿时只觉体内真气翻涌,随后一口鲜血喷涌在地。 那人将嘴角血迹抬手擦去,提醒道:“都说了会受伤的,你怎么不信呢?” 华轩心道,这个幻境真奇怪,为什么那人受伤,我会感同身受呢?华轩将眼前这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心道:如果走不出这幻境,那就会一辈子陷在里面。这个幻境,能造出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而这个人只要他受伤,我也会受伤,所以,这个幻境只有一死,才能醒过来吗? 想到这,华轩算是彻底明白了,面前这人就是另一个胆小无能懦弱的自己,只要杀了他,也就等于战胜了自己的缺点。而至于为什么能感同身受,或许是因为,凤凰涅槃,死后重生! 华轩不由得感叹一句,原来一个人最大的敌人,还是自己啊! 华轩也没有多言,直接与面前之人打斗起来,两人招式掌法毫无二致,就连在轻功的比较上也不是不分上下,两人打的火热朝天,天昏地暗,两人你一招我一掌,精彩连连。直到最后两人精疲力尽,才停了下来。只见两人遍体鳞伤,站在地面时,因内力的耗尽都瘫软在地,两人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那人承受着双倍的伤痛,却还强撑,费力的说道:“何必呢?和平相处不好吗?非要弄的两败俱伤。” 华轩稳了稳体内的真气,杀意十足道:“今日,我即便把命丢在这,也会杀了你!” 语毕,他便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猛地全力一掌狠狠向那人劈去,或许那人是真的累了,也或许是他打不动了。于是,他不躲不避,闭上眼,释怀的挨下这一掌。华轩只觉全身疼到已经麻木了。 就在华轩倒地闭眼后,檀萤儿的声音又传入他的双耳,只听檀萤儿在焦急的叫唤道:“哥哥,哥哥你快醒过来!哥哥,你不能睡,哥哥,你醒过来啊~” 檀萤儿的声音似幻似真,似远似近,中间还夹杂着一丝空灵。虽然檀萤儿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关心,但华轩听着,只感觉不太真切。 华轩慢慢睁开双眼,便看到四周的山壁和等待他醒来的靖渊侯众人。 大结局(前篇) 华轩醒后,众人围了上来。流怀关心道:“华轩,你没事吧!” 刚醒的华轩有些蒙圈,他四处看了看,在确定回到了现实世界后,才本能的回应道:“没事!” 墨啟道:“殿下,既然醒了,我们就得快些离开此地了。此地机关重重,实在是不宜多待。” 流怀将华轩扶起,众人也没多做停留,便走到第三座桥边。墨啟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头,在第三座桥上反复扔去,最后发现没有异样,才道:“殿下,我先过去吧!” 就在墨啟刚准备抬脚时,靖渊侯叫住了墨啟,“我与你一同过去。” 墨啟与靖渊侯对看一眼后,墨啟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了句,“好!” 墨啟先行走上桥,靖渊侯尾随其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缓步过桥。他们在桥上行走的很慢,而墨啟每走一步就会用脚用力踩一下前面的木板是否结实,就这样,墨啟与靖渊侯一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安全通过。 墨啟对着对面的华轩他们大叫一声,“殿下,没问题了,过来吧!” 见到他们安全,华轩众人也开始过桥,又是流怀在前面探路,而宫司琪与胡姬断后。宫司琪紧紧握着胡姬的手,仿佛是在用行动告诉她,有我在,别怕! 而胡姬握着他的手,面上虽然淡定,可心中已然心花怒放。 桥过一半,突然“砰”的一声,暗箭从四面八方发射而来,直攻桥上的人。见形势不对,华轩等人立马警惕。宫司琪又是一手将胡姬紧搂在怀,运用轻功,腾空而起,与暗箭展开战斗。而华轩和流怀也是拿出了各自的本领,与暗箭打斗起来。 只见那些暗箭除了长短不一外,其形状,粗细都与在刚进帝陵时,被墨啟触动机关后发射的暗箭一模一样。 站在一旁靖渊侯除了眼眸有些深沉外,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依旧是淡定如常。一旁的墨啟问道:“不需要去帮帮殿下吗?” 靖渊侯双眼紧盯桥上的华轩,平静道:“不用,他身为玉轩国殿下,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他可就真是无用了。” 墨啟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阿彧,你话是这么说,但我知你是绝不会放任华轩不管的,毕竟,你可是他的师傅!” 墨啟顿了顿,轻叹口气,“阿彧,你这嘴硬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靖渊侯的双眼终于从桥上转移到墨啟身上,靖渊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墨啟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于是改口讨好道:“好阿彧,你别生气嘛,若方才我说错话了,等回去,我一定认罚,所以,别气了好不好?” 靖渊侯冷哼一声,又将目光转移到桥上。墨啟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言。 桥上的华轩众人打的是不可开交,而过桥后的墨啟与靖渊侯是悠闲看戏。 “阿彧,你说方才我们过来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华轩他们过来会有机关呐?”墨啟不解道 靖渊侯仔细打量了那座桥,发现这桥虽是用普通的木板和麻绳搭的,但这桥很轻盈,貌似风一吹,桥就能两边摇晃。 靖渊侯分析道:“这桥一定是按重量来触发机关,适才我们两人先过来,桥是可以承受我们两人的重量,后来殿下四人过桥,由于重量太重,所以,才会触发机关。” 墨啟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接着又拍了几句马屁,夸赞道:“不愧是阿彧,什么都懂!真是厉害!” 华轩众人好不容易将桥上的一波暗箭全部躲过折断,但没想到,一波刚完又来一波。这次不仅仅是空中飞射的暗箭,就连桥上方的岩壁上,也掉落下一条条山竹叶青来。 它们掉落桥上,叠层堆积。落在桥上后,虽都按兵不动,但全部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好像随时准备战斗一般。 看到这一幕,一旁冷眼旁观的靖渊侯终是按耐不住了。他刚准备出手,却被墨啟拦住。墨啟笑着看了一眼靖渊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调笑道:“阿彧,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尊贵的侯爷去做,所以,还是让属下来做吧!” 说着不待靖渊侯说话,便飞身上前。 看着墨啟飞身上桥的样子,靖渊侯表面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暗暗担心。 好一会,那些蛇才弹跳而起,向众人进攻。蛇身轻灵敏捷,弹跳在空中后,似猛虎一般,向华轩众人一冲而上。桥上的蛇很多,夹杂着暗箭向众人进攻而来。这种猛烈的攻击,真是让人避无可避。而毒蛇的攻击,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众人虽是拿出了一身的本领,但也经不住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特别是宫司琪,他怀中还抱着一个人,所以他的战斗是特别吃亏的。不过好在他是十品高手,武功体力也是比华轩众人要略好一些。 只见他一手抱着胡姬,一手拿着短刀,奋力厮杀毒蛇,而遇到暗箭,他则是迅速躲过。虽然拥有高强的武功,但寡不敌众,那些毒蛇轻巧灵活的身子在空中弹跳飞跃,却是让人措不及防,所以,总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能躲过宫司琪的杀害,从而悄无声息的飞到宫司琪身后,胡姬见了,双手用力将宫司琪一把推开,于是那条蛇就直接咬到了胡姬的手臂上。由于失去了宫司琪的拥抱,胡姬从高空重重摔到桥上。 “嗯额!”只听见一声闷哼,胡姬顿觉头晕眼花,紧接着口吐鲜血,一股强烈的疼痛从神经传向四肢百骸。 宫司琪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向胡姬身边,将胡姬快速抱住,撤到桥后边。 宫司琪抱着胡姬,找了一个安全的角落,将她放到地上盘腿端坐,而他盘腿端坐在胡姬身后。宫司琪运功,将自身真气源源不断的传入胡姬体内。一股无形的力量使两人衣裙翻飞,虽然胡姬顿感疼痛感减了不少,但她发现只要宫司琪的真气减弱,她就会痛苦不已。胡姬明白,蛇毒用内力是驱除不了的。中了蛇毒,她就会必死无疑。 胡姬缓缓开口,虚弱的说道:“司琪,别白费力气了。蛇毒,你用真气驱除不了的。司琪,我大限将至,所以,别再白费真气了。” 听着胡姬的话,宫司琪心如刀绞。他好不容易和胡姬历经许多磨难后,修成正果,如今,胡姬怎能先离他而去?况且,他还许诺,等帮华轩取得帝印后,他就带着胡姬归隐山林,携手一生。这些承诺都没完成,她怎么可以,怎么能离他而去呢? 宫司琪的双眼不自觉的掉下一滴泪来,但他还是温柔的答道:“胡姬,别胡说,你信我,很快你就能好起来。” 胡姬笑了,笑的一脸幸福,她的声音极轻极柔,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而脸上的眼泪已哗哗流淌,“好,我信你!我信你!”说着,又哽咽了几下,“司琪,虽然我信你,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没撑过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还有,如果我没有撑过去,那十条街聘礼,你也可以省下了。不过,就算我撑不下去了,你也不许忘记我,知道吗?”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你要是敢忘记我,我,我一定,一定做鬼都不放过你!” “说什么傻话呢?胡姬,没有这种如果,胡姬,你一定要记着,你是我宫司琪的妻子,不管去哪,我都会陪着你,对你不离不弃。而且,你一定要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还有十条街的聘礼没有给你呢,我还没有娶你为妻了,所以,我们都不能死,知道吗?” 胡姬点点头,重复道:“对,我们都不会死!” 宫司琪运功将全身的真气拼了命的传入她体内,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宫司琪这一次是真的慌了。看着自己的真气不断输入胡姬体内,却依旧不见效,他心道,难道他和胡姬真的过不了这一劫吗? 越想心里就越是紧张,越是慌乱!一向处事不惊的宫司琪,因为自己的心爱之人,他也开始方寸大乱,他不禁开始想,这次,他就算将一身武功废掉也要救下胡姬,所以,胡姬,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桥上的打斗越来越精彩,华轩,流怀,墨啟三人他们既要躲掉暗箭的进攻,又要杀掉那些咬人的毒蛇。三人的武功毕竟都没达到顶级高手的地步,所以,体力内力也都被消耗的所剩无几。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奋力厮杀。一条蛇趁众人不备绕到华轩身后,靖渊侯作为一旁的旁观者,见到这一幕,刚准备飞身而去,却听见,“嗯”的一声闷哼,一个人从靖渊侯的眼前一直掉落,“碰”的一声将桥板摔断了一块。靖渊侯见到这一幕,心中一震,他眼眸放大。因为,面前这一幕,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墨啟为了救华轩,不仅替华轩用身体挡住了毒蛇,还中了一箭,那毒蛇咬住了他的脖颈,而箭却直接插进了他的胸口,他嘴中和胸口不断流淌着鲜血,大片大片的血色染红了靖渊侯的双眸。现在,他还重重摔断桥板,他虽用力抓住了桥旁的绳子,但身子悬空,他在空中一摇一晃,那绳子是普通麻绳,根本承受不了墨啟一个人的重量,桥下是熊熊烈火,掉下去便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靖渊侯的第一反应便是飞身到桥上,他开始疯狂厮杀,对准那些蛇就是猛地一掌,将那些蛇当场化作一摊血水。他猛地用力折断暗箭,他衣发在风中不断飘扬,出掌的动作干净利落,可掌法凌厉,每一掌里,都带着浓厚的内力。 他杀红了眼,施展轻功,在空中不断移形换影,众人完全看不出他是怎么出招的,只知最后,他停下招式落到桥上时,蛇与箭都已被他消灭殆尽,而他也累的精疲力尽。但他还是走到桥边,一手拉着墨啟,他企图将墨啟拉上来,但墨啟却拉着他的手,笑的一脸平静,墨啟既没有挣扎着要上来,也没有松开他的手,他就这么静静的握着。 墨啟缓缓开口,还是用那极轻温柔的声音,“阿彧,这一次,我怕是真的要折在这了。” 靖渊侯心急如焚,连气息都开始不稳,他轻蹙秀眉,不悦道:“你胡说什么?墨啟,你听着,你是我的人,没我的允许,你不许死,知道吗?” 墨啟笑意更甚,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知道了知道了!阿彧,听到你关心我,我真的就算现在死了,倒也死无遗憾。” “不许你说死那个字!墨啟,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我不让!”靖渊侯着急到嗓子里都带着隐忍的哭腔和不容抗拒的命令。 这个高高在上,高冷傲娇的靖渊侯此时此刻他的心是真的慌张了。生活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乱世里,从一出生,他就没有得到过温暖,墨啟的到来,无疑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给了他许多无微不至的照顾,温暖,情爱,给了他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而渴望过的东西。这些东西因从未得到,所以这么多年,靖渊侯一直将情感隐藏,世间的残酷告诉他一个道理,只有无心之人才能成为强者。 可现在,他的无心被感化,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被渐渐唤起,正因为现在又得到了,所以,他才会把这份得到的温情看的弥足珍贵。 墨啟就似一根燃烧的蜡烛,刚开始时,这根蜡烛燃烧的火焰太过猛烈,让靖渊侯接受不了,但慢慢的,蜡烛燃烧带来的热量给了他源源不断的温暖,让他那颗冰封的心渐渐融化。 眼泪已经滴落到墨啟手上,墨啟吃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挣扎着替靖渊侯擦干眼泪。墨啟笑着,“我们家阿彧是个大美人,哭了就不好看了呢!”说着,顿了顿,嘱咐道:“阿彧,我被毒蛇咬了,还中了箭,我自知活不成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就当是替我好好活着。可以吗?” “不可以!若你死,我活着毫无意义。所以,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对于生死,墨啟本是淡看。他本来就是靖渊侯培养的杀手,所以,在刺杀中,死亡在所难免。墨啟这一生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因为做了杀手,仇家颇多。所以,生死方面,他也抱着一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心里过日子,可如今,靖渊侯的话却叫他动容,因为,不止靖渊侯爱他,他也爱靖渊侯,他对靖渊侯的爱天地可鉴,生死不弃,能为他放弃性命。 虽然他知道,靖渊侯被他打动了,开始接受他了。可他一直在想,靖渊侯对他的爱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因为靖渊侯不喜欢男人,他喜欢女子,所以,等这段新鲜劲过了,他也就不会再喜欢他。 墨啟以为,这一死便是解脱!这样,靖渊侯会慢慢忘却自己,而自己也可以死心了。但他没想到,靖渊侯是真的爱他,都爱到这般田地了。 听到靖渊侯发自内心深处的肺腑之言,他突然不想死了,他突然放不下了。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快要死去的无用之人,他被毒蛇咬了,胸口还中了一箭。他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上去,以靖渊侯的性子,一定会一路带着他,这样,他会成为靖渊侯的累赘,所以,与其拖累他,不如牺牲自己,让靖渊侯好好活着。 打定主意后,他眼中含泪,笑着道了句,“阿彧,对不起!” 语毕,便直接松开了靖渊侯的手。 桥下烈火如猛虎一般,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墨啟的进入。 还在半空往下堕落的墨啟依旧笑着看向靖渊侯,看着他半张着嘴,不停倒吸凉气,看着他眼泪流下,看着他那痛苦到不能自拔的表情,墨啟心中也有不舍和心疼。 因为他的阿彧可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他的阿彧也从来没有这么心乱如麻,慌张不已过。 因为他的阿彧可是靖渊侯啊!那个高高在上,心里没有感情的靖渊侯!他何时像今日这般为了一个人而痛苦过?人命在他眼中不过蝼蚁,他的心中也只有家国大义,而如今,墨啟,真是改变了他的所有,把他变得有情有义,把他从一个冷冰冰的人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阿彧,对不起,早知道结局是这样,我就是在喜欢你也会隐忍。阿彧,谢谢你接受了我,但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我不表达出我喜欢你,你今天也不会这么伤心了! ——墨啟 墨啟是真的爱他,到这个节骨眼上,墨啟的心中所想,也只是后悔爱上了他,让他现在这么痛苦。 其实墨啟活的很简单,他除了把自己所有的宠爱都给靖渊侯和得到靖渊侯以外,别的就只剩下,希望他平安快乐,没有烦恼,无病无灾,一生幸福! 这是每个普通平凡的人都会有的思想,其实,若不是生逢乱世,墨啟也想要这平凡的生活,只可惜,生不逢时,乱世的无情教会了他做人要有野心!如果可以,墨啟想要平凡的一生,只可惜,造物弄人啊! 靖渊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墨啟被火焰吞噬,心里虽连连说不要,可面上却没有表达出来。他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稍稍抬头,将眼泪隐忍回去。 华轩走到靖渊侯身边,安慰道:“靖渊侯,逝者已矣,节哀!” 靖渊侯哽咽了几下,稳了稳情绪和气息,才缓缓睁眼。 看到靖渊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华轩又走到胡姬与宫司琪身边。 宫司琪手上的真气还没停,还在源源不断的输入胡姬体内。 而华轩再低头去看胡姬时,胡姬已经低下了头,没了生气。 “宫公子,你还是停手吧!胡姑娘已经……” 华轩安慰的话还未说完,宫司琪一把打断,“殿下,这一路,恕在下不能陪同了。” 华轩听后,点了点头,“好,那我等就先行一步了。宫公子,节哀!” 华轩语毕,就与众人离去。此处,便只剩胡姬和宫司琪。 宫司琪的手还搭在胡姬的后背上,可是他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了。翻飞的衣裙皆停了下来,宫司琪明白,他这身武功算是废了,因为,内力没了,还可以修养回来,但若真气没了,那一身武功便算是全废。而他现在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差不多了。不对!准确来说,他比普通人唯一强的地方,就是还记得武功招式。 宫司琪停下双手,将胡姬的尸体拥入怀中,又从怀中拿出两个一红一紫的小正方形盒子。盒子上一个雕刻辛夷花,一个雕刻了百合。打开盒子后,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盒子里放着两串红豆手串。 他将一串手串戴在胡姬的手腕上,另一串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抚摸着胡姬的脸,苦笑道:“这对手串本来是我准备大婚时送你的!” 宫司琪闭眼,泪水从他那白皙无暇的脸上滴落到胡姬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玲珑手串安红豆,入骨相思妻知否?” 过了好一会,宫司琪才缓缓睁眼,他通红的眼中已泛起血丝。他打横抱起胡姬,轻声道:“胡姬,走,我带你归隐山林,我带你去成亲。” 说着,他步伐沉重的向前走去,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虽如此,但他还是一步步,踏着艰难的步子往前走着。 胡姬死了,他的心也死了。她开始自责懊悔,为什么不早一点接受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就娶了她?为什么要听父亲的临终遗言,来助华轩一臂之力? 泪水不禁又一次哗哗落下,宫司琪不禁在想,如果,没有陪同华轩去取帝印,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或许没有陪同华轩来这,他和胡姬早就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吧?可惜,现实很残酷,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和或许,发生的事情已不可追回,一切皆是天命! 宫司琪抱着胡姬来到帝陵墓口时,又是一阵乱箭齐发,这一次,宫司琪没有再挣扎了,他放弃了!不过,他也没有内力和力气去挣扎反抗了,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要护好怀中的胡姬,不让利箭伤害到她。他将胡姬紧紧护在怀中,十几只利箭直插他的背部和后腿上,他只觉一阵剧烈的疼痛,腿一软,便直直倒了下去。胡姬摔在地上,他却覆在胡姬身上。 宫司琪嘴里流着鲜血,鲜血滴落到胡姬脸上。宫司琪看着胡姬的脸,笑的一脸温柔,却强撑着一口气,艰难的说道:“胡姬,生同衾,死同穴!为夫这就来陪你。黄泉路上,记得走慢些,等着为夫!知道吗?”说到此处,宫司琪的手插入胡姬的手中,两人十指相握,宫司琪哭咽道:“傻丫头,你知道吗?我买这对手串的时候,那小姑娘跟我说,这手串只要我们一人手上戴着一串,就能生生世世不分离,所以,我给你戴上这手串,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我们,再续前缘!” 语毕,宫司琪渐渐倒在了胡姬的身上。他就像一只刺猬般,背后插满了利箭,虽是一死,可宫司琪为爱而死,想必心中也是高兴的。 生同衾,死同穴!只愿若有来世,这两人可情缘再续,安度一生,永不分离。 大结局(前篇) 华轩众人,这一路在经历过重重磨难后,终于抵达了帝陵。帝陵大门前有一块巨大沉重的玉石,封住了大门的去路。 玉石上色泽深绿,光泽透明。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这块玉石石身上有很严重的破裂痕迹。 华轩走上前用手抚摸玉石,只觉这块玉石触摸手感冰冰凉凉,石上光滑,除了破损的地方有些粗糙外,这块玉无论是从外观还是从触感上,都是一块极好的玉石。 华轩看着玉石有些惋惜道:“玉是好玉,只可惜白玉微瑕,但好在瑕不掩瑜。” “殿下,这旁边应该有机关能打开这块玉。”流怀道 语毕,华轩,流怀和靖渊侯三人分为三组,立马从周围寻找起来。他们在石洞里到处敲敲打打,仔细摸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玉石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靖渊侯突然摸到一块普通的小石头,这小石头被靖渊侯轻轻一按,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两扇玉石大门缓缓打开。 打开后,墓室里竟然透着金黄璀璨的光芒。华轩三人见玉石门打开,便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进去的一瞬间,众人傻眼。 这宫殿也太豪华了吧!玉楼金阁,富丽堂皇。宫殿中的房梁柱都是用金丝楠木所做,外边刷上红漆,上面还有金龙绕柱。 这被雕刻的龙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它虽一动不动的盘在柱子上,但他的眼睛就像有神韵一般,好似真的在盯着你。 宫殿里的金银珠宝,堆积无数,陪葬的冥器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其中,值钱的玉石多的更是不计其数,几乎遍地都是。 不过可惜的是,华轩三人对这笔财富并不感兴趣,他们抬头向前看去,宫殿前是一座汉白玉做的阶梯,这阶梯分为九阶,而每一阶上有五层,华轩三人一看就懂,这阶梯象征“九五至尊”。阶梯的上方是一片琉璃铺起来做的地面,悬于高空。而地上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东西上还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华轩猜测,那应该是帝印! 华轩慢慢榻上阶梯,步步谨慎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踩上机关。但还好,直到上到顶层,大家也没碰到什么危险。 踏上那片琉璃做的地面后,华轩蹲下身,发现这个发着金色光芒的东西,竟然是一副金缕玉衣。 金镂玉衣是用金丝和玉片做成的玉匣,是皇室规格最高的丧葬殓服。而华轩也明白,用这金缕玉衣下葬,是因为在传闻里,玉是“山岳精英”,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人的精气便不会外泄,就能使尸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 华轩仔细观察金缕玉衣,发现这玉衣一共由五千片玉和金丝编缀而成。玉片以长方形为主,磨制得很薄,质地晶莹细腻,而玉衣的脖颈处缝有五十二颗小型的玛瑙和珍珠。 这玉衣对缝严密,表面平整,颜色协调,再加上设计精巧,作工细致,整体拼合得天衣无缝,真是件旷世难得的艺术瑰宝。 华轩虽被这金缕玉衣的做工给震惊到,但在察觉这件金缕玉衣是一件空衣时,心中不免生起疑惑。 难道,这件金缕玉衣不是给他的父皇穿的吗? 这处是非之地也容不得华轩多想,他伸手将那四四方方,不大不小的盒子拿起,打开玉玺前,华轩以为,那帝印应该会是什么震撼人心或有吸引力的东西,但打开之后,结果让华轩大失所望。 原来这帝印也不过就是一个由和田玉所做,一块能盖章的玉罢了。虽说这帝印做工精湛,雕刻着飞龙在天的图案,但华轩看来看去,也只觉这帝印普通寻常,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看到这,华轩心中不由一阵感叹。 与流怀出来历练也不过一年,而这一年中,确实发生了很多事。让他懂得人心险恶,看透人世冷暖。 在江湖上发生的一切,也不过只是因为玉轩国的遗孤要复国,从而导致天下大乱。所有人都是为了同一个使命聚集在华轩身边,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 有些人是因为狼子野心,例如庆远侯,有些人只是为了完成使命,如:宫司琪,宫素秋,有些人是为了完成任务,如:檀萤儿,有些人是为了忠君报国,如:靖渊侯,还有些人是因为恩怨情仇,如:榆菲,榆幽!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华轩卷入了这些是是非非,从而导致江湖也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江湖,真是一个危险之地,一旦转入,便无法轻易脱身,若想活着离开江湖,必定得付出沉重的代价!而这个代价,轻则得脱下一层皮,重则直接丧命! 一阵感慨万千后,华轩将帝印收好,突然一阵巨响,紧接着,地面开始摇摇晃晃。 华轩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这山洞要塌陷了! 正当华轩准备从阶梯上下来时,岩壁上方一个巨石掉落。巨石不偏不倚,正砸向华轩,华轩对这突如其来砸向自己的巨石有些措不及手,不知如何抵挡。就在巨石快砸到他身上时,华轩只觉有人将他重重往前推了一把。他一下从阶梯上跌了下去,而流怀则施展轻功将他接到,两人平安落地。 而华轩在抬头往上看时,只见上面的琉璃已经塌陷在地面,成为一堆废墟。 华轩左右一看,此时只有他与流怀二人,那这么说来,刚才那一下是靖渊侯推开了他,是靖渊侯用身体替他抵挡那块巨石,从而,摔了下去。 四周还在不停晃动,华轩与流怀往后看去,发现那石门正在向中间移动,他要关闭了。 华轩朝那废墟多看了几眼,他好想去救下靖渊侯,可流怀却一直拖着他的身子,让他离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跟随着流怀离开,就在大门只有一点缝隙的时候,两人施展轻功,飞身出去。 恰好在飞身而出后,门被死死关住了。流怀与华轩原路返回,好在一路上,陷阱什么的都已经在来时清除干净了。两人直到来到地面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在两人到达地面后,这帝陵算是完全塌陷了,只剩下地面上那块石碑还在笔直挺立的立在那。 寒风呼啸,天气阴湿寒冷,空中渐渐飘起鹅毛大雪。不一会功夫,天地间已是雪白一片…… 大结局(前篇) 冬日的树,早已银装素裹;冬日的风,冷彻心扉;冬日的天,寒气逼人;冬日的雪,白茫茫一片! 雪地里早已结起冰霜,而在这偏僻小路上,有两匹正在驰骋飞奔的快马,马上依旧坐着两位翩翩公子。两人一袭青衣华服和一身紫衣华裳纵马远去,渐渐连背影也消失不见…… 两人一路马不停蹄的飞奔,是为了尽快回到一座叫“万佛寺”的寺庙。一个月后,两人终于抵达“万佛寺”。 寺庙还是如他们之前走时一模一样,丝毫未变。寺庙前依然三级阶梯,每阶九层。而每层阶梯上都覆盖着皑皑白雪。 “吱呀——!” 万佛寺的门被缓缓打开,寺前的华轩和流怀抬头看去,只见巫梦贞站在大门口,笑着迎接他们。 隔间里,一个白玉做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华轩,流怀和巫梦贞三人坐在桌旁,流怀与华轩对着这桌美味佳肴,就是毫不客气的大吃大喝。而巫梦贞却是在为两人布菜,对两人嘘寒问暖的闲聊着。 华轩与流怀吃饱喝足后,巫梦贞才笑道:“殿下,这一路奔波,也累了吧!殿下快先回房歇息吧。” “好,贞姨!”华轩应后,便先离去。 房间里,便只剩流怀和巫梦贞。 对着流怀,巫梦贞脸上的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狠。 她的语气逐渐严肃冰冷起来,“流怀,你任务完成后,是不是该一死为殿下尽忠了?” 死?为什么要死?流怀心中泛起嘀咕,看着巫梦贞那一脸冷冰冰的样子,流怀心中突然感觉,眼前的娘亲怎么有些陌生? “娘,你在说什么?”流怀不解。 话语刚落,只听见“碰”的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到流怀脸上,白皙漂亮的脸蛋被打后,一片绯红。这可让流怀有些莫名其妙,也让流怀觉得无比委屈。 他自己并未犯错,为什么要被打?但出于孝心,他还是跪下了。 “流怀,你住口,我不是你娘亲!”巫梦贞说话干净利落,一字一字既是冷漠无情,又直戳流怀心窝。 “娘,你说什么呢?我是流怀,是你儿子啊!”流怀辩解道,但他突然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做错了而自己不知,所以惹得巫梦贞不满,于是他道歉道:“娘,孩儿若有做错的,还请娘责罚,但,娘,你可别不认我这个儿子啊!” 巫梦贞垂眼,看着跪在地上,态度诚恳认错的流怀,心中的柔软还是被撞翻,毕竟巫梦贞是从小将他养大的,他也叫了巫梦贞十五年的娘。 巫梦贞轻叹口气,解释道:“你真不是我儿子,而我的儿子,是当今皇上的八皇子!” “什么?”流怀大惊,心中一震。 “流怀,你都十五了!该知道真相了!不过,你知道真相后,我便会杀了你,因为你,是华轩成王之路上,最大的威胁!” 巫梦贞的一字一句将流怀给震惊,他突然感觉这句话好熟悉,似在哪听过。脑袋飞速运转后,他才想起,那个梦! 在梦中,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句“总有一日,你会死在华轩和你娘的手上!”刚开始,他并不相信,可如今看来,还真是一语成谶! 流怀稳了稳情绪,“那就请娘!”说到这,他看到巫梦贞那张冷漠的脸,似是不愿自己再叫她娘,于是流怀一顿,立马改口道:“巫夫人说吧!” “玉轩国还在时,我是华鼎的妃子——贞妃!玉轩国被灭的那一年,我正身怀六甲,我从玉轩国的皇宫逃了出来。逃出后,我在民间为了躲避官兵的搜捕,我便从不在闹市上出现,走的都是偏僻的乡间小路。直到有一日,在一个雨天,那时我又冷又饿,再加上腹中又怀有孩子,所以,我不得不找一个地方避雨,于是,我便随便找到一户人家。可敲门后才发现,我找的这户人家,开门竟也是一位怀孕的姑娘,这姑娘见我可怜,然她又是好心肠,便收留了我。可世间的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与这姑娘一见如故,姑娘性子单纯,愿将自己所有的事与我讲,从她嘴里,我得知,他的夫君竟然是当今皇上——淳于征!而且,更巧的是,我与她怀孕竟然是同一天!所以,直到我们在同一天生产时,我便心生一计。” 窗外的风雪开始越下越大,将那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嗡嗡作响。而巫梦贞看着窗外的雪景,回忆似又回到了十六年前…… “呜呜呜……”一阵婴儿落地后哇哇大哭的叫声传遍这个破旧的茅草屋。 茅草屋里,巫梦贞和一个布衣女躺在榻上。而在一旁为他们接生的只有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接生婆。 布衣女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很显然,她是因为忍受不住生孩子的疼痛,从而疼晕过去。 接生婆先将布衣女的孩子洗好后,抱到布衣女身边,后又将巫梦贞的子女洗好后,抱到巫梦贞身边,巫梦贞和布衣女生的都是龙凤胎。 接生婆大喜道:“恭喜两位啊,子女康健,母子平安!” 巫梦贞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看着他们小小的,肉嘟嘟的,嘴里还吐着小泡泡的模样,巫梦贞也不禁跟着笑的一脸开心。这真是初为人母的喜悦,紧张与高兴合为一体。 巫梦贞致谢道:“我与妹妹的孩子真是要多谢你了。对了,我妹妹的丈夫还在门外,你把我妹妹的孩子抱出去,给她丈夫看一看,他见到孩子也会很开心的。” 接生婆听后,便将布衣女身边的两个孩子抱起,走到茅草屋外。屋外,查城正一身蓝衣,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恭喜这位公子啊!子女安康,母子平安!”接生婆笑着道喜道 听到接生婆的话后,查城才叹了一口气,紧张的心理才得到舒缓。 查城从接生婆手中先抱过一个孩子,仔细看了看,脸上才扬起一阵开心的笑。 查城从怀中拿出一个蓝色的钱袋,里面圆鼓鼓,沉甸甸的,查城直接将钱袋递给接生婆,并道谢道:“真是多谢了!对了,既然孩子已经出生了,那其余的,我来照顾就好,请您过来,这一路想必您也累了,今儿您就先回去歇息吧!” 接生婆单手接过钱袋后,查城便从她手上接过另一个孩子。接生婆笑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语毕,接生婆将钱袋收好,喜笑颜开的离去了。 就在接生婆离去不久,一阵磁性的男声传入查城的耳朵。 “将你手中的女孩留下!” 短短一句话中,凝聚了深厚的内力。但话语的语气却冷若冰霜,寒冷至极。有一种让人听后,后背一凉的感觉。 “阁下是谁?既然到这,又何必躲躲藏藏?不如出来一叙!”查城虽从他的声音中能听出,这传音之人,功力比他高出千万倍,但查城在面对他时,依旧不慌不忙,淡定自若。 查城语毕后,只见一阵风拂过,一个红衣男子出现在查城面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红衣男子出现后,气场凌人,他身材纤细高挑,一身红衣,被他穿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妖艳感。 查城看到面前的红衣男,心中已然慌乱,他呼吸不由一颤,有些不可思议道:“冷,冷岚殇?” 冷岚殇是一个美如谪仙一般的人物,喜着绣着彼岸花的红衣,脸上总会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世间传闻,这世上能与冷岚殇媲美的男女,还未出生。冷岚殇虽美,可他做的事,却是异常凶狠恶毒,传闻中的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他杀人却从不需理由,他的手段很残忍,若得罪他,他不会让得罪他的人立马死去,反倒用一千种方式让那人生不如死。 冷岚殇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子,但他的聪明才智却也是无人可及的。有人将冷岚殇比做成一朵有毒的彼岸花,这花虽开的鲜艳动人,美的让人忍俊不禁,但若去触碰花朵,你就会知道他的可怕,立刻毒发身亡。 冷岚殇的气场也很强大,只是随便往那一站,也能把人吓的后退百步,甚至全身颤抖。冷岚殇是魔教教主,是大魔头,江湖正道都想除了他,以绝后患。可奈何,冷岚殇的武功已达到已臻化境,神鬼莫测的地步,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在武功上与他匹敌,所以,江湖正道对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甚至有人只是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被吓的抖上三抖。 “查城,茅草屋里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华鼎的妃子,而另一个是淳于征的妻子。所以,你们想出一计,狸猫换太子!用巫贵妃的孩子来换淳于征妻子的孩子,对吗?” 冷岚殇的话不冷不热,但声音却极其好听。若要用言辞来形容他的声音,便是,柔软似山间清泉,冰冷如山巅积雪。让人听后忍不住想再度聆听,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但不管他的声音如何好听,里面的危险,令人窒息的语气永远夹杂其中,让人听后,既忍不住为此着迷,又忍不住后背发凉,心中发慌。 “是又如何?”查城虽是不解,但面临这么一个危险人物,还是忍不住紧张。 “把这个女婴留下!本宫便立刻离去。” “这个女孩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为何要留下她?” “与你无关!” 冷岚殇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冷,还没等查城说话,只一阵风拂过,手上的女孩和冷岚殇都已消失不见。 大结局 回忆到此,故事结束。转回现实后,只见巫梦贞续说道:“自从那个女婴被冷岚殇强行带走后,我便将你带了回来,养了你十五年。而我自己的孩子,听说在皇宫里做当今皇帝的第八子,被人称作八皇子。” 流怀听到这,已是泪流满面。他哽咽道:“那依巫夫人这么说,我才应该是,当今皇上的第八个儿子,我才应该是八皇子?” 说到这,流怀心中已然震惊,不可思议,就连气息都开始不稳。这个事实实在太残酷了,叫他如何接受?更何况,流怀才十六岁,他,还是个孩子! 巫梦贞见到他痛苦的表情,果断无视。她面无表情的道了句,“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是”,对流怀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流怀不禁回想起在帝陵中做的梦,梦里的华轩告诉他,天底下没有一个做父母的,会让自己的亲生子女不惜性命去保护另一个人的生命。为此他还与梦里的华轩辩论了一番,如今看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想到这,流怀眼眶已哭到通红。 其实流怀是真的冤,上一辈的恩怨与他这个孩子有何干系,为什么上一辈没有理清的事要让下一代的孩子来还?他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竟要这样对他? 看着面前的巫梦贞,流怀伸手擦干泪水,问道:“巫夫人,这十五年来,你对我真的很好!如果你今不澄清这件事,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我母亲。不过,你就算说了这事,我心中还是不敢置信,因为,十五年来,养育之恩,我真的铭记于心。所以,娘,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话音刚落,只听见又是“啪”的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流怀那白嫩的脸上。 巫梦贞的脸上呈现出一抹厌恶之色,“别叫我娘!” 这记耳光不仅扇疼了流怀的脸,也扇凉了他的心。眼眶的泪水又是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流怀闭眼,轻叹口气,感慨良多。 他不禁想,若巫夫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么多年,自己就是个笑话。 巫夫人从小待流怀视如己出,就是为了收买流怀的心后,好给他灌输拼死保护华轩的思想。等成功诱导后,就利用流怀在为华轩取夺帝印的道路上,做一名誓死护君的死士。等利用完后,在告知其身份,叫他痛苦不堪,最后为了华轩能顺利完成大业,便让他,一死了之。 多么完美恶毒的计划,这可比痛苦还要让人崩溃。原来流怀这一生,也不过,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等棋子没有利用价值时,就可以让他一死了之。毕竟他是永昌王朝的八皇子,活着,也只能成为华轩成王道路上的绊脚石。 想起这被人利用的一生,流怀心中无比委屈痛苦。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突然想赤手空拳上去与巫梦贞打斗。这残酷的现实让他气的全身颤抖,气的忘掉理智,气的像疯了一样,握起拳头就朝巫梦贞挥去。 还好,查城第一时间出来施展内力化解了他的一拳,但这也避免不了两人的打斗。查城拿剑,而流怀用拳,两人施展内力,比划了起来,你一剑我一拳的,打的不可开交。而巫梦贞却站在一旁看戏。 两人不知过了多少招,只知最后两人都落于地面,精疲力竭的粗喘着气。而就在查城要开口说话时,查城只觉后面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重重一推,他一个没站稳,身子往前一倾,流怀见了,以为他又要向自己过招,所以,下意识的一掌,正打在查城的胸口。由于是下意识,流怀出手,没有注意分寸,掌法过于凌厉,一掌直接将他五脏六腑都给震成重伤。 于是,查城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而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华轩看见。 巫梦贞见了,装作一脸的害怕,激动道:“怀儿,你,你怎么能杀查先生呢?” 流怀听的一脸懵,但查城死于他手,却是事实。杀害查城后,他也是一脸的害怕,一脸的惊慌失措。 华轩走了进来,眼前的一幕真是让他不可思议,只见流怀手上鲜血直流,而地上躺着的查城是一动不动。一旁的巫梦贞更是被吓的惊魂未定,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华轩跑过去,用手探了探查城的鼻息后,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很显然,查城已经没气了。 华轩拿起查城手中的剑,站起身,他向后一转,将剑举起,直指流怀。 流怀却解释道:“华轩,虽然是我杀的查先生,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他的。而且,是查先生先想杀我的,我不过是想自保。华轩,而且,我就算想自保,我也没打算真的杀他。” “住口!流怀,查先生扶养了我们十五年,你不但不感激他对你的养育之恩,你还,你还杀了他?流怀,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华轩怒斥道 现在的华轩因为查城的死,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么多年,查城待他看似是师生关系,但更多的,是父子之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他还哪想听流怀解释那么多呢? 流怀如今真是有口难言,百口莫辩。巫梦贞却稳了稳情绪,走到流怀身边,假意哭泣道:“流怀,为娘早知你因华轩的事,而对我和查先生不满。是,为娘承认,这十五年来,我和查先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华轩身上,所以,忽略了你,但是你也不能因此怨恨我们,华轩是殿下,我们理当多照顾些,而且为娘也答应过你,等殿下完成任务,为娘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重新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娘。为娘都承诺过你,你还有什么不满呢?” 流怀越听越糊涂,他刚准备辩解,却发现,他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气往前一推。华轩的长剑还举着,见这举动,华轩来不及收手。 一声“呃啊~”后,却发现流怀已然撞了上去,剑直接穿过流怀的胸膛。流怀口中的鲜血一下喷到华轩的脸上。华轩顿时错愕,因为他从未想过要杀害流怀。 而流怀也终于明白,查城为何而死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恶毒狠辣的女人——巫梦贞。原来都是她在后面下黑手,不仅推了流怀一把,也推了查城一把。 “流,流怀!”华轩顿时感觉心中一痛。 流怀与华轩从小到大,生活了十五年,两人之间早已不是主仆,朋友的关系,而是兄弟之情。如今,兄弟死在华轩的手上,这叫华轩如何能承受的住? 华轩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不停流了下来。 而流怀却是口含鲜血,以笑相对。 这一笑,笑中带有凄凉和心酸。 流怀在苦笑,笑他的这一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认识华轩是他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可遇到巫梦贞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大不幸。唉!也真是可惜,华轩与流怀都出生在皇室,流怀算是做了皇室战争的牺牲品,所以,他最后的下场,便逃不过一个死字。 流怀虽有遗憾和不甘,但事到如今,也直接释怀和接受现实。心中豁达的想着,巫梦贞养育了自己十五年,这命就当是还了她的养育之恩。 而一旁能装会演的巫梦贞,已然开始倒吸一口凉,看那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不行。好似生怕下一刻流怀就离她而去。 流怀吃力的抬手,握住剑身,长吸一口气,忍着疼痛,笑着虚弱的问道:“华轩,你这表情是担心我吗?” 华轩气息都开始不稳了,他说话呼吸一滞一滞的,道了句,“废话!流怀,不许笑!你快闭眼,凝神,端坐,我运功给你疗伤。” 因为伤心,华轩说话都开始有些不利索了。 流怀没有听华轩的,依旧笑道:“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主仆关系,我就知道,你一直拿我当兄弟!”流怀顿了顿,稳了稳气,续道:“华轩,你救不了我,而且,我也不能活着继续挡你的路。华轩,你还记得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就让我死在你手上,就当,为你尽忠吗?” 华轩一个劲的摇头,哭道:“不,不要,流怀,你是我兄弟,我信你不会背叛我,所以,流怀,不,不要,不要死,不要为我尽忠!” 流怀听后,笑意更甚,便用握着剑身的手将剑往外狠狠一抽。于是,直直的倒了下来。 华轩,死在你手上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只是若有来世,我只希望,我们都别生在帝王了。华轩,遇见你是我今生的荣幸,愿来世我们还能再做兄弟。 ——流怀 “不,流怀!!!”华轩一声呐喊响破天际。而在一旁的巫梦贞也哭的涕泪横流,伤心欲绝。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下来,厚厚的白雪将尘世间所有的污秽全部掩埋。新的一年又是新的气象,春季来临,万物也开始慢慢复苏…… ——完—— 一 北獅國 據北獅國史冊記載,北獅國歷朝歷代,皆為女子稱王稱帝。而國人以獅子為圖騰,為神獸。北獅國是三國中唯一的女尊男卑的國度,國中男子皆是和親的工具,或是被賞賜者的禮物。 在北獅國的皇室,只有皇女們有本事,便可篡位弒君,直接當王。因為,北獅國的宗旨是,勝者為王,能者居之! “咕咚咕咚……”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被两个肥胖的女子将头死死按在一个装满冷水的大水缸中,由于呼吸困难,所以才在水中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今日的天气天寒地冻,天上飘起鹅毛大雪,寒冷的让人直颤。可这个小女孩的身上却是穿的单薄,衣服破破烂烂,粗布麻衣,根本不能御寒。 “把她拉出来吧!” 说话的是一个上穿白色雪狐棉衣,下配以梅花所绣的百褶裙,身披一件白色斗篷的女子。女子面容清秀,身材纤细。 一声令下后,两个女子恭敬道:“是,大公主!” 小女孩从水缸里被拉起来后,脸已被冻的通红,她无力趴在冰冷的地上,不断呼吸着新鲜空气,可呼出去的气息都化作了白雾。 此时的她只觉得头火辣辣的痛,手脚也已经被冻的麻木,没有知觉,而全身又冷又饿,她感觉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渐渐的,小女孩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她只感觉困,好困,她好想睡觉,于是,再也抵挡不了困意来袭,她轻轻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女子见她晕了,便步伐优雅的走到她面前,还用脚轻轻踢了两下她,发现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后,才淡淡道了句,“你们俩,将她扔到大街上吧!” “是!”两个女子应道。 天上的雪渐渐停了,小女孩渐渐醒了过来。再次醒来,已是大街上了。寒风呼啸,路上的行人走来走去,可就没有一人注意到趴在地上,命悬一线的她。 她在地上吃力的爬着,手脚并用,一步一步。因为饿了十天的缘故,所以她真的没有半点力气了。地上很硬,由于过于执着的攀爬,所以,手脚已经被磨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她的手臂上腿上满是伤痕,像被鞭子抽的。那伤痕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道道像蜈蚣一样,弯弯曲曲的印在她的肌肤上。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吊着一口气,好不容易爬到路中间,她想像路人求救,希望有好心人能帮帮她,因为她才六岁,这一生还很长,她,还不想死! 可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爬到路中间,却被一个路过的女子一脚给踢了回去。那女子长的虎背熊腰,却穿金戴银,一看便知,是有钱的大户。 那女子由于体型过于肥胖,所以踢人的力道也重,一脚踢在她的腹部,女孩直接吐了一口鲜血,而女孩感觉腹中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疼的女孩直哆嗦。 女子踢了女孩一脚后,骂骂咧咧道:“哪里的乞丐,不在墙角里待着,净出来挡路。” 女子说着,也没多做计较,便摇摇晃晃的离去了。 女子刚走,又来一个女子,这女子身材很瘦,但一看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倒也不像什么好人。 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的很素净的男子。 女子蹲下身,笑道:“哟,小女娃,大雪天里一个人在这乞讨啊?讨着钱没有啊?” 女孩听着女子说的话,便猜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应该也是个有钱的富商,她应该是闲的无聊,所以,拿自己找消遣。 小女孩没有理她,但是寒冷已经让趴在地上的她全身被冻的颤颤巍巍了。 女子从怀中拿出一枚铜钱扔在地上,然后站起身,将双腿长大一点,命令道:“女娃,刚才那铜钱,本姑娘赏你的。拿着那枚铜钱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放过你。” 女孩听了,依旧不理她。想她北狮国堂堂三公主,就算落魄了,士可杀不可辱,所以,她又怎会甘心受这胯下之辱呢? 女子见她不识趣,便又走过去,伸脚一脚踩在她的手上。其实她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所以,她不感觉疼,也就没有叫喊出来。而那女子却以为她是个硬骨头,便用脚把她的手往死里踩,在地上碾,小女孩的手已经流血了,可依旧没有叫唤。踩完她的手后,女子便又接着给了她两耳光,清脆响亮的“啪啪”两声扇在脸上,小女孩的脸被扇的一片通红。 由于女子的力气很大,所以,小女孩的嘴角流出鲜血。鲜血滴落地面后,立刻被冻的凝固。 等女子玩弄够了,便待着男子一并离去。而小女孩却被折磨的不人不鬼,遍体鳞伤。 趴在地上的女孩,眼泪已不断留下。她不禁想着,她只有六岁,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越想心里越是不甘!或许就因为她生于皇室吧,北狮国世世代代都是以女子登基为王,她就是因为被母皇重用喜欢,所以才会惹得大皇女慕瑾瑜的嫉妒,想除她而后快! 她,虽说是北狮国的三公主,可她一心向往的从来都不是皇位,而是自由,为什么不争皇位,也会有人害她呢?为什么! 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她看了看自身,发现身上已伤痕累累,没有一处是好的。如今天气寒冷,她又无人搭救,她应该会冻死在这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不清,只知她闭眼时,在恍惚中,好似有一个人走到她面前。 她也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只知最后,她慢慢的晕了过去。 二 傳聞,永昌王朝的十二公主從出生起便有預言家斷言,說此女命中帶煞,不宜養在皇宮。需等此女十五時后,方可重新接回皇宮。 这日,天降倾盆大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恭恭敬敬的跪在大殿上,一个寺人手拿金黄色的圣旨,说话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宣读道:“吾皇有旨:因天不垂怜,容昭仪因病而逝,朕痛失爱妃,心中已然悲痛欲绝。朕对爱妃之心天地可鉴,故此,朕为爱妃建造陵墓,特让霜儿在陵墓为其母,守孝十年,钦此。” 女孩听后,眼泪已是哗哗流下,磕头谢恩道:“儿臣,谢主隆恩!” 一旁的男孩也磕下头去。 待寺人将圣旨交给女孩后,便走出了大殿。寺人走后,女孩与男孩才站起身来。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孩与男孩回头看,只见一个身穿红衣,气质卓绝,脸带银色面具的男子与一个身穿玄衣,头戴斗笠的男子一并走了进来。 “师傅!” “师傅!” 女孩与男孩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霜儿,奕儿,这么多天没见,可曾想我啊?”说话的是玄衣男子,他打趣道。 “师傅,当然想了!”男孩笑着应道。 “臭小子,还算你有点良心。那霜儿呢,有没有想我呀?” “师叔,这么多天没见,当然想你了。”女孩说着,嘿嘿一笑。 玄衣男子听后,笑的一脸开心,他从怀中拿出一枚玉簪,此簪精细小巧,浑身通透,翠绿欲滴,簪头还镶有流苏作为点缀。 玄衣男子将玉簪递给女孩,女孩拿过簪子后,玄衣男子笑道:“霜儿,这是师叔那日在街上闲逛时,在一家小摊贩上,看中的一款玉簪,师叔觉得这玉簪漂亮,所以就想买回来,当礼物送你。” 女孩听完这番解释后,笑的一脸灿烂,她细细打量这玉簪,感叹道:“这簪子,可真美啊!” 正在女孩欣赏玉簪的美时,冷漠的声音传入众人的双耳。 “霜儿,明日,你就要启程去皇陵,为母守孝十年。所以,今天你好好休息吧。” 红衣男的声音没有感情,听着让人觉得他难以相处,难以接近,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感。 “是,师傅!”女孩听话懂事的应道。 语毕,玄衣男和红衣男离去。 傍晚,月光皎洁,繁星点点。 屋顶上,玄衣男与红衣男并做,两人还是一人带着斗笠,一人带着面具,看不清容颜。两人身旁皆放有酒坛。微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摆,夜莺鸣叫,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一些气氛。 “永昌王朝的十二公主天生命中带煞的传言,是你谏言给皇上的吧?”玄衣男悠悠问道。 “是!”红衣男还是毫无感情的答道 玄衣男拿起酒坛,喝了几口,“你呀,就是算盘打的好!你如此谏言,皇帝必然会想方设法将霜儿养在山野,这样,你也有多的时间,教你本领了。” “你知道的,淳于寒霜既不上皇帝的女儿,也不是华氏的后代子孙。” “我知道!其实,你教霜儿本领是假,复活华桑才是真吧!” “是!所以,我走后,华墨就交给你了!”将一件事情交付于人,本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可红衣男却说的轻描淡写,那口气仿佛再说,这事我与你说过了,至于办不办便随你。 玄衣男似习惯了他这般说话,于是,笑道:“你就放宽心吧!华墨,我会教好他的。” 玄衣男语毕,红衣男便拿酒独饮起来。 一个月 天气阴沉,天空灰蒙蒙一片。 红衣男子双手抱着一个五岁的昏迷不醒的小女孩来到一间茅草屋前。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正站于屋前等着她,她便是巫梦贞。 红衣男缓缓开口,“巫贵妃,淳于寒霜,本座给你带过来了,至于,五年前的承诺,你是不是该实现了?” 五年前,华桑身为一个玉轩国的公主,为玉轩国尽职捐躯,后来,是巫梦贞和红衣男赶到她的身边。巫梦贞用引魂术将吊着一口气的华桑的灵魂封印在红衣男的身体里,而这一封便是五年。 巫梦贞点点头,笑的一脸随和,“榆教主果然守信用,既然榆教主将霜儿带到我身边,那我也会用巫术复活华桑。只是,榆教主也知道,逆天改命终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巫梦贞正色道:“榆教主,你也知道,华桑是上天命定的复兴华家,建立凤国之人,正所谓,帝王之家最无情,若她在成立凤国的道路上,动了真情,最后的下场,莫过于会输的一败涂地。所以,她复活后,你不可以对她动情,不然,她将万劫不复!” 红衣男听后,心中已然难受,但面上还是面不改色,一贯的冷漠道:“这好办,我离开她便好!” “不能!”巫梦贞认真道:“她复活后,会失去记忆。而上天命定,她复活后,你必须得辅佐她,帮她完成复国大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才能帮她完成复国大业。等她的大业完成后,你也就活不长久了。因为逆天改命,就要一命换一命。既然她活过来了,那么,你就必死无疑。” “好,可以!”红衣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在红衣男心中,只要华桑能好好活这,自己如何,并不重要。 “你既然答应了,那我就与你说清楚。华桑复活后,你会一直保持年轻时的样子,在华桑复国期间,你不会老去,等华桑建立凤国后,你的时间也就不多了,你会慢慢长出白发,等你满头白发时,你就必死无疑了。”巫梦贞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解释道:“我知道你与华桑非常恩爱,所以,这个盒子里面有五颗丹药,若你动心时,服下一颗,便能压下情感。” 红衣男将怀中的女孩递给巫梦贞打横抱着,后又自己接过盒子,道了句:“多谢!” “不必谢我,只因华桑是要为华家成就大业的人,所以,我才帮你们一把。” “若还没有别的事,本座先走一步!” 语毕,红衣男便转身,只觉一阵风拂过,红衣男已消失不见。而巫梦贞也抱着女孩转身离去。 三 楔子 片段一 山林秋季,风光旖旎。山林的边境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山脉旁有流水相衬,山林脚下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一棵棵树木高大挺拔,郁郁葱葱,而山林里面有一片枫林,一到秋天,这些枫树就会开出火红色的枫叶,等枫叶从树上脱落后,就会飘遍整个山林,红遍漫山遍野。 枫林中,一个身穿素衣的八岁小姑娘正手拿一把还未出鞘的剑,在枫林中悠闲的四处晃荡。 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女孩细听,只听见是一群人在打斗的声音。 女孩寻着声音找过去,只见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趴在地上,而周围一群与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在拳打脚踢的围殴他,地上的男孩用手护着头和脸,身体蜷缩着。 “你们干什么?”小姑娘大喝道 那群围殴他的男孩住了手,朝小姑娘看来。看她是个小姑娘,大家都不惧怕,一个男孩还出言调笑道:“哟,小姑娘,想强出头救人啊?” 另一个男孩却搭腔附和,出言调戏道:“小姑娘,长的倒是挺水灵呀!” 另一个男孩话还未说完,突然只感觉头部一痛。 “啊——!”的一声惨叫传入众人耳朵里。 原来是刚才那个被欺负的男孩站起来给了那男孩一拳。 而女孩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杀气四起。她拔剑,大家只觉一阵风吹过,刚才两个说话的男子一个断手,一个被削耳,现在正瘫在地上,嗷嗷惨叫。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将地上两个男孩扶起后,转身就脚底抹油,立刻开溜的无影无踪。 女孩见闹事者都离去,刚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男孩叫住。 “姑娘!” 小姑娘听后,转过身来,男孩这才看清女孩的相貌。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弯弯的眉毛,洁白如玉的肌肤,娇小玲珑的身体,当真是可爱中掺杂一丝灵气。 “公子何事?”小姑娘的声音平平淡淡,话语中没有感情起伏。 “今天,多谢你出手相助了!”男孩笑着致谢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不客气!” 男孩听后,支支吾吾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小姑娘却道:“公子,天色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就在小姑娘要转身时,男孩立刻叫住了她。 “等等!”小姑娘顿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 男孩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玉佩颜色晶莹剔透,温润淡雅,正面雕刻了繁琐的花纹,背面却刻了一个“寒”字。 男孩走到小姑娘面前,将玉佩递给小姑娘,小姑娘接过后有些不解何意,男孩解释道:“你帮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个玉佩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从出生起就戴着,一戴就戴了十年,从不离身。今天,我想把这玉佩送你,以后若你有困难,你可以拿着玉佩来找我,届时,不管什么困难,我都能帮你。” “公子,这玉佩对公子这般重要,公子还是自己收好吧!” 小姑娘刚想将玉佩给男孩,男孩却一再拒绝,甚至到最后,男孩却转身离去。小姑娘无奈,只得将玉佩收好,而后转身离开。 片段二 辽阔的草原上,春风拂晓。远处,一阵马蹄声掠过,原来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十岁的男孩在草原上骑马游荡。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斯,贴身服侍。 “十一弟,这草原可真是宽广啊!”少年笑道 “大哥,这片草原确实广袤无垠,一望无际。只可惜,这里的动物太少了,不然,我定打些猎物,咱们回去烤着吃。”男孩玩笑道 男孩话音刚落,一只白兔从两人眼前跑过。男孩见了,立刻纵马追去。只见男孩迎着春风,策马扬鞭,骑马身姿,灵活轻巧,控马的技术也是恰到好处。 少年见了,也纵马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太阳的光洒向两人,照出长长的身影,倾斜在地面。 两人骑马狂奔,虽恣意潇洒,可这两人却只顾着自己的快乐,叫后面两个跟随的小斯一路吃苦受累的你追我赶,纵使两个小斯跑的气喘吁吁,也不敢在中途停留多歇一下,因为,害怕跟丢。 男孩好不容易追上兔子,兔子停顿之时,男孩将自己套在马上的弓箭拿到手中。男孩拉开弓弦,瞄准兔子,刚准备射去。只听见“碰”的一声,一白衣女子倒在地上,而兔子却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少年与男孩见了,立刻翻身下马,跑到那白衣女子身边。这才发现,这白衣女孩看模样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白衣女孩的肩膀鲜血直流,她已陷入昏迷,而她的双眼却蒙着一块轻纱。 男孩这才明白,怪不得女孩见到弓箭不躲,原来,是因为她看不见。 等白衣女孩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到了一间客栈,客栈里虽装饰简朴,但好在干净整洁。只可惜,女孩看不见。 醒来的她只能四处摸索着,她发现自己睡在一处柔软的床榻上。但肩膀上的肩胛骨处却是一片疼痛,虽看不见,但她也感觉得到,自己受伤了。 “你终于醒了,伤口还疼吗?”男孩问道。 “你是谁?”小女孩有些紧张。 “你不要怕,虽然你看不见,但我不会伤害你的。其实,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和哥哥在那片草原上狩猎,本来是要打猎动物的,奈何技术不佳,弓箭误伤了姑娘。” 听着男孩的解释,小女孩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的伤,不严重吧?” 男孩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你的伤已被上药,伤的不严重。只是,抱歉啊,姑娘,是我帮你上的药,所以,我,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什么?你!”姑娘大怒,气的连话都说不出。 男孩见了,有些着急,急忙辩解道:“姑娘,你先别生气!看了你的身子是我不对,要打要骂任姑娘处置。而且,如果,如果姑娘不嫌弃,五年后,在下,在下愿意负责,娶姑娘为妻。” 年少不知情何物,半步懵懂半步痕。 女孩听后,心中稳定许多。男孩见女孩情绪好了一些,便道:“姑娘,其实,我真不是故意要看你身子的,当时你身受重伤,情况紧急,为救你性命,所以我才……” “好了,别再说了。既然,既然身子都被你看了,那,那你以后,一定要对我负责。还有,你,你会对我好吗?”女孩嗫嚅道。 “虽然你我还不了解,但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男孩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型玉牌,上面刻的花纹繁杂,但有流苏做装饰。 男孩抬起女孩的手,将玉牌递给姑娘,姑娘接过后,男孩道:“这个玉佩赠予姑娘,作为定情信物。姑娘,我身份特殊,不能时常外出,看姑娘这模样,想必家中也不富裕。所以,姑娘若信得过我,可告知我,姑娘的尊姓大名和家住何方?我会每月派人给姑娘送些补贴与粮食,还有钱财。这些东西,五年内不会间断,而这五年时间,也可让姑娘好好想想,将自己托付于我,是否值当,若姑娘五年后,改变心意,那在下便会将玉牌收走。” “你这意思,是五年后不愿对我负责吗?”姑娘有些失落道 男孩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姑娘别误会。”男孩叹了口气,“姑娘倾国之貌,而在下呢,除了有点钱外,一无是处,所以,在下害怕会委屈了姑娘。” “我身子都被你看了,还有什么委不委屈的。对了,我叫顾菱,我家住在清风村。” “清风村?我知道那个地方,有一次我去办事时,我从那途径过,那个村子特别小,而且里面都是一些吃不起饭的穷苦人家。” 女孩点点头,“是呀,我们那个村子很穷,但也很偏远。里面的人每天会起很早,去离清风村很远的地方干活,然后,每晚子时才回家。” “即然如此,那你又是怎么生活的呢?”男孩不解道 “我从小与爹一起生活,我爹是个大夫。他讨生活会比村中的人要轻松一点,他每天会去城中给人看病,晚上才会回家。” 男孩点头,一脸恍然大悟。 “那你今天又是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大草原?” “这个大草原是我经常来的地方,以前,我眼睛看得见的时候,我就经常去那。后来眼睛受伤了,虽然看不见,但无聊时,我还是喜欢去那解闷。” 男孩点点头,“原来如此!”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男孩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公子,大公子说天色不早了,该启程了。” “知道了,你们先过去吧!” “是!”门外人听后,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门外人走后,男孩致歉道:“真是抱歉,只能聊到这了。对了,你放心吧,等会,我会找人将你安全送回家的。” 女孩点了点头。 见到女孩点头,男孩转身,推门离去。 女孩被人送回清风村后,便独自回家了。女孩的家是一个简单普通的茅草屋,屋子不大,但屋里有两间小小的单房和一个很小的厅堂。女孩一边摸路一边来到厅堂,却听见,一阵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今天又去哪野了?” 声音没有责怪和质问,只有疑问。而说话的男人却长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只见他两鬓斑白,身穿一件白衣。 女孩听后,嘿嘿一笑,“爹!” “菱儿啊,爹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你眼睛没好全之前,不要到处乱跑,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男人虽然很生气,但面对女儿,依旧是无可奈何。 女孩听后,也没答男人,只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一字不差的告诉了男人。男人听后,顿时火冒三丈。但好在女孩稳住了男人的情绪,还告诉男人,自己想嫁给男孩的想法。 男人却心道:真是白菜被猪拱了。如今,还不知那人姓甚名谁,谁家公子,若是以后能逮着那人,必给他点颜色看看。 翌日,阳光高照,天气晴朗。女孩与父亲去道观上香祈福,回去时,遇到一位老道。老道手拿一个拂尘,身穿蓝色道袍,下巴还留了长长的胡子。 老道一边摸胡子一边笑的慈祥,他拦住女孩与父亲的去路,问道:“小姑娘,要来算一卦吗?” 女孩看了看父亲后,摇摇头,“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 老道听她拒绝,便解释道:“小姑娘,贫道今日能在此地遇上你,说明你与贫道有缘。小姑娘,贫道这一卦不要钱,所以,不妨听听,哪怕贫道说的不对,也损失不了姑娘什么。” 女孩与父亲又对看一眼,犹豫了好一会,才道:“那好吧!” “小姑娘,伸出你的右手,放平就好,贫道看一看。” 女孩依言伸手,老道蹙眉仔细盯着那手心看了看,然后叹气道:“孽缘哪!” “此话怎讲?”一旁的父亲着急道 “令爱此生会有两段姻缘,会爱上两个男人,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老道细心解释道。 “什么,两个男人?道长,能再说清楚点吗?”父亲继续问道 老道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还得顺其自然。” 老道语毕,便独自离去了。 三個月後 这日,天气大好,女孩还是像往常一样,杵着竹竿,来到清风村村口。 一个路过的大娘看到后,喜笑颜开道:“哟,菱儿,你的情郎又来给你送东西啊?这每隔一个月送一次,菱儿,你可真幸福啊!” 女孩红着脸,害羞道:“大娘,别胡说,还没成亲呢!” 大娘大笑,“哎呀,菱儿,害羞什么,看你的情郎对你如此好,你们呀,迟早会成亲的。” 大娘说着便离去了。 大门口,一个身穿素衣的少年背着一个大大的行礼向清风村村口走来。 少年看着门口的女孩,便跑到她身边,笑道:“顾姑娘!” 女孩笑道:“你就是这个月来给我送东西的人吧,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 “顾姑娘,是我啊!”少年兴奋道 “你是?”由于顾菱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这个给她送东西的少年是上一次的男孩。 “五年后要娶你的夫君。”少年提醒道 “是你啊!”女孩恍然大悟。 两人相认后,便一起进村。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闲聊着。 “你不是说,你不能外出吗?为什么才三个月,你就可以来找我了?”女孩不解道 少年嘿嘿一笑,解释道:“我是外出办事,途径此处,所以,我就顺道来看你。这一次,我能在外待长一些,至少是三个月。” 女孩听了,乐的合不拢嘴,“那挺好的,你知道吗?我爹为了多赚点钱,他五个月前就在外租了个药铺,而上个月药铺才装好。因药铺离家远,所以,他说,他日后就住在药铺,若家里没有什么要紧事,他便每隔半年回来一次。所以,如此一来,你便可有时间就来找我玩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一路闲谈到家。这一次相处,便是三个月,三个月内,少年更是被这女子的善良天真,被那颗真诚的心所深深吸引。 皇宫里,少年见识的不是尔虞我诈,你争我抢的女人,就是像高门大户那样的大家闺秀,说起话来,咬文嚼字,做起事来,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而在宫外,他却遇上一个傻头傻闹的姑娘,这姑娘天真无邪,待人真诚,说话放荡不羁,偶尔还会耍些小聪明,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却激起他强烈的保护欲,所以,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这个女子,五年后,他必要非娶不可。 片段三 在一座四处是冰块的冰窖里,散发着阴冷的寒气。在一座冰棺里,躺着一个身穿红衣长发散披,年近十八的女子。 只见女子长了一双桃花眼,口如含珠丹,眉心朱砂点,淡妆美如画!长发及腰,色泽如墨,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 如此绝美的美容,往冰棺一躺,犹如沉睡的仙女。 而冰棺前站有一红衣男子,男子的衣摆上绣着鲜红的彼岸花,由于绣工精致,彼岸花被绣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男子身形笔直,气质卓绝,只是,身材纤细且瘦弱,但他却有一种自带的强大气场,就让人感觉,往他身旁一站,便会令人不自觉的莫名害怕。 男子面具下那双妩媚的凤眼紧紧看着棺中的人,不自觉道了句,“桑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醒?” 男子这次说话的语气终于有了转变,声音变得温润如玉,语气也变得柔软了许多。 很快,他不禁苦笑,眼中是一片凄凉。他脑海中突然一阵思绪万千。他回想起,他与巫梦贞的对话,巫梦贞说过,华桑,要十年后方能醒! 男子轻叹口气,喃喃道:“桑儿,再等十年,十年后,你就可以复活了。” 玉碎國仇緣起天,深宮閨苑奈何鳳。 韶光易逝落繁華,人世變遷唯滄桑。 四 十年后 十年后的淳于寒霜,身穿白衣,长发散披。桃花眼中含淡笑,一身白衣不染尘。 此时的她坐于马车中,今年她已满十五,所以,奉旨回宫。而这马车中,还坐了一位女子,这女子圆脸弯眉,她有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和一副娇小玲珑的身体。 而这女子便是锦歌,她从小便是淳于寒霜的替身,也是她的死士。但她准确说,是冷岚殇手上的利器,她是一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杀手。 马车来到宫门口后,只见一个面如傅粉,唇如涂朱,五官精致,轮廓分明的男子站在宫门口。他身穿月牙色的白衣,衣上素雅简朴,但这衣料却是用上好的丝绸而做。 头上带着一根精致的羊脂玉簪,将长发束在身后。男子五官中最美的莫过于他的一双眼,眼如秋水,色如桃花。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淳于寒霜从车上下来。看到这个男子,笑的一脸开心。 “十一哥!”淳于寒霜打招呼道 “你这丫头,总算是回宫了。你可不知道,你出宫十年,哥哥可想死你了呢。” 淳于寒霜嘿嘿一笑,“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了,出宫十年,我也想哥哥你呀!” 淳于奕伸手刮了一下淳于寒霜的鼻梁,宠溺道:“你这丫头!” “哥!”淳于寒霜撒娇道 “寒霜,先进宫吧!我们边走边聊,父皇还等着你呢。” “好!” 淳于奕先让人将跟在淳于寒霜身边的锦歌带到淳于寒霜的寝宫,熟悉环境。而后又带着淳于寒霜去面圣,随着淳于奕一路的指引,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一间偏僻的小屋前。 “进去吧,父皇在里面等你。”淳于奕笑道 淳于寒霜听后,推门而入后又将门轻轻合上。 她走到书房里面,一道珠帘后面,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正坐在几旁看书。他看的太过入迷,根本就没有注意淳于寒霜来了。 淳于寒霜下跪行礼道:“儿臣寒霜,拜见父皇!” 男子听后,双手一颤,他立刻放下手中书籍,站了起来。 “霜儿,真的是你吗?霜儿!”男子的声音有些不可思议,有些发颤,里面还夹杂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是的,儿臣回来了。”淳于寒霜依旧平静如常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男子穿过珠帘,淳于寒霜这才看清男子的相貌。男子两鬓斑白,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男子体型微胖,虽已年过半百,但看这模样,身体还算硬朗。 看到淳于寒霜的那一刻,男子眼中含有泪花。 他不停重复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说着还用双手将淳于寒霜扶起来。淳于寒霜站起身,笑道:“父皇,儿臣回来不是好事吗?为何父皇还哭了呢?” 男子被她逗笑,擦干眼泪,“对,朕的霜儿回来了,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霜儿,你在宫外的这十年,受苦了。如今回来了,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男子说完,淳于寒霜和男子都发出喜悦的笑来,与男子一阵寒暄后,淳于寒霜便退下了。 淳于寒霜是公主,自然住的寝宫也就豪华奢侈。 宫殿内的院落红墙绿瓦,柳树成荫。而房上盖的是琉璃瓦,上面还被涂了金黄色的漆。在阳光的高照下,金光闪闪。 院落很大,里面放了三栋房。面前的一座主房高大阔气,而旁边两座中等的屋子,也不失豪气。屋子前的房柱都是用楠木所做,上面刷满红漆,还有雕刻的凤凰缠绕。主房内屋,满地铺着白色羽毛毯,以白玉做几,以金丝楠木做桌子,装饰柜上,放满了新奇的小玩意,梳妆台前,各色各样的庸脂俗粉应有尽有,黄金白玉打造的绝美发簪,璎珞耳饰更是多的数不胜数,还有檀香木所做的衣柜,柜中绣工精致,款式多样的衣裳摆满整个衣柜,还有柔软舒适的大床,床前设有白色轻纱,房内却挂满珠帘。房上铺有绫罗绸缎,锦被两床。 穿过主房,来到屋后。后面有一片花园,园中中满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更有珍贵花树三十株,株株俊秀挺拔。如今正值春季,百花姹紫嫣红,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锦歌是杀手,曾经执行任务时,也看过这么豪华的房子,所以,对于这些,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锦歌坐于桌边,她拿起桌上的白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在她单手支额时,一阵风拂过。 她感觉到后,立马站起身来,单膝下跪道:“主人!” 站在他面前,那气质卓绝的红衣男,正是冷岚殇。他还是像往常一般,带着银色面具。 “进了皇宫,可还习惯?”还是那冷漠无情,令人害怕的声音。 “挺习惯的!” 红衣男瞟了她一眼,看着她低头,毕恭毕敬的模样,冷冷道了句,“起来吧!” 锦歌站起身来,她腰板挺直,眼神不卑不亢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虽然心中很恐慌害怕,但是,冷岚殇不喜欢自己教出来的杀手胆怯自卑,懦弱无能。所以,她不得不装的大胆。 “既然进了皇宫,那就记得,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 “是!主人。”锦歌突然低下头,她心中有句话,她很想问,但又怕惹得冷岚殇不开心,所以,锦歌陷入了犹豫矛盾之中。不知这话,该不该说呢? 冷岚殇又看了她一眼,似看出了她的心事。问道:“你有事?” 锦歌点点头,吞吞吐吐,结结巴巴道:“主人,您,您之前,答应我的,只要,只要我能,坐上皇位,您就……”娶我二字,因害怕冷岚殇不悦,依旧没有说出口。 “娶你?”冷岚殇替她补了出来,他血红的薄唇勾起一笑。虽带着面具,可那双眼睛却是勾魂摄魄,美的惊天动地! 冷岚殇走到锦歌面前,用最温柔的声音带着阴狠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蔑视道:“我娶你,可你配吗?别忘了你的身份。”说到这,冷岚殇顿了顿,温柔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绝狠,他凑到锦歌耳边,提醒道:“没当女帝之前,你只是一个杀手。” 语毕,锦歌只感觉又是一阵风拂过,冷岚殇已不见了身影。 眼泪早已从锦歌眼眶中流下,他不禁苦笑自嘲,是啊,一个杀手,怎能配上那么优秀得你? 她抬手将眼泪擦干,在心中一遍一遍对自己发誓道:冷岚殇,我一定会当女皇,我一定会让你娶我的,冷岚殇,我一定会当上女皇,我会配得上你的。 一遍遍的发誓让她心中萌生了不甘与委屈。如今,她只觉得,她与淳于寒霜,只能活一个,所以,她脑海中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除掉淳于寒霜。 五 翌日一早,淳于寒霜躺在自己寝宫的床榻上。院中有八个婢子在打扫。她们身穿浅绿色的宫装,每个人都将发髻挽的很高,这八个婢子很年轻,看那样子,最大的也不是刚到二十。 而能贴身伺候淳于寒霜的,也就只有锦歌了。 锦歌一早就过来,伺候淳于寒霜穿衣梳洗打扮。 今日的淳于寒霜一身紫衣,美艳动人。身披长发,止于腰间,头上束了白玉簪。脸上淡妆素雅,清新脱俗。双耳挂着长吊坠,手上戴着青玉镯。 等一切弄好后,锦歌就陪她来到大厅。桌上放着清粥小菜,馅饼和一些糕点。 淳于寒霜坐椅子上,她看了看身旁的锦歌,笑道:“现在也没人,你也坐下来,一块吃点吧。” 锦歌摇了摇头,“公主,主仆有别,所以,你还是自己吃吧!” 锦歌说着,还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淳于寒霜面前。淳于寒霜将茶水一饮而尽。 “锦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姐姐,所以,即便我进宫当了公主,我待你,还是姐姐!” 淳于寒霜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强行让她坐下。淳于寒霜还拿起一个空碗,给她盛粥。 看着她用勺子盛粥的模样,锦歌不禁心软起来。淳于寒霜对她这么好,她又怎么忍心下的了手?况且,淳于寒霜是重新复活后,失去记忆,记忆又被重改之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好不容易复活,难道,自己还要再让她死一次吗? “你在想什么呢?”淳于寒霜关心道。 “没,没什么!”锦歌有些迟钝的应道 两人饭吃一半,只听院中一阵喧哗。 淳于寒霜便唤了一个婢子,将情况询问了一番。 婢子却跪在地上,如实答道:“公主,方才是十公主来了,婢子知道公主在用膳,所以想请十公主等等,哪只十公主硬要往里闯,所以才闹出了动静。婢子扰了公主用膳,婢子知错,还用公主惩罚!” “你先起来吧!”淳于寒霜道 “诺!”语毕,那婢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淳于寒霜起身,走了出去,那婢子和锦歌也跟着她一并出去。 院内,只见七个婢子跪了一地,一个身穿粉衣的小姑娘正双手叉腰,一脸目中无人的站在院中训斥这七个婢子。但训斥的言语并不狠毒,只听她说:“真是反了你们了,本公主的路也是你们能拦的?都给我跪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不许起来。” 小姑娘是个瓜子脸,有着倾斜的流海和精致的五官。她长相甜美,身材娇小。而她身后却站着一个身穿深绿色宫装的婢子。婢子的眼角有不太明显的皱纹,想必是用脂粉精心打扮过。而看这婢子的年纪,应该有三十多了,淳于寒霜猜想,这个婢子应该是宫中的老人。 小姑娘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淳于寒霜,便立刻走过去。她身后的婢子也跟了过去。 小姑娘身旁的婢子先行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十二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而淳于寒霜身旁的锦歌也照着那婢子的模样行礼,“婢子见过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小姑娘站在淳于寒霜面前,看着淳于寒霜这么美的一副面容,心中生出了几分欢喜,心情大好。 小姑娘毫不客气的问道:“你就是那个被养在宫外十年,为母守孝的十二公主,淳于寒霜?” 淳于寒霜点点头,笑道:“早就听闻十一姐貌美丽可爱,温柔大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淳于寒霜的夸奖,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她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腮帮着,害羞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真是一个养在深闺,涉世未深,天真无邪,烂漫纯真的小姑娘,只一句话就能叫她不好意思。 她将手放下,继续问道:“寒霜妹妹,我问你啊!你从小被养在民间,那宫外的世界是不是特别好玩啊?” 淳于寒霜点点头,笑道:“是啊!” 淳于寒霜看了看天空,续道:“十姐,大清早的,一路过来,也没怎么用膳吧。十姐,我这的膳食正好做多了,若十姐不嫌弃,一块用个饭,可好?” 被淳于寒霜一说,小姑娘还真有些饿了。于是继续不客气道:“好呀,正好我饿了!”小姑娘说着,还嘿嘿一笑。 看小姑娘这样子,根本就不像个公主,倒像个民间没有礼数的野丫头。而小姑娘那毫不犹豫的答应,让淳于寒霜也心中疑惑,这皇室里阴谋诡计,多的令人防不胜防,这十公主如此单纯,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小姑娘与淳于寒霜来到大厅,淳于寒霜令人又多添了一副碗筷。而锦歌和那婢子却守在门外等候。 看着这小姑娘在她这吃饭吃的毫无防备,不亦乐乎的模样,淳于寒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陪着她一块吃些。 饭吃一半,小姑娘停下手中的筷子。她那双天真的眸子真诚的看着淳于寒霜,一脸感动的模样道:“十二妹,谢谢你!” “谢我什么?”淳于寒霜一脸奇怪。 “十二妹,虽然我大你一个月,可在这皇宫除了大皇兄和父皇对我好以外,别的皇子都对我敬而远之。我长这么大,几个哥哥还从没有人见过我这疯疯癫癫的模样之后,还能请我吃饭的。” “疯疯癫癫?”淳于寒霜不解,在她眼中,像淳于寒薇这个年纪,能做出这些举动很正常啊,怎么会疯疯癫癫呢? 小姑娘解释道:“十二妹,你有所不知,我生于皇室,虽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可皇室的公主都应该是规整规矩,行为举止,都要大方得体,谈吐不俗。而我这样,在皇室中就会被视为另类但幸好,我受父皇和大皇兄的庇佑,所以,才在宫中一直活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淳于寒霜点点头,“原来如此!” 小姑娘续说道:“只可惜父皇与皇兄都忙于朝政,无暇管我,所以,我在这宫中,也很寂寞。” 一番解释,让淳于寒霜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十公主能如此无邪,原来,她的靠山是大皇子,当今太子!不过反过来一想,也对,她与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妹,大皇子宠她也在情理之中。 “十二妹,你入宫后,得到父皇特许。父皇许你随时出宫游玩,所以,十二妹,你下次出宫时,能不能把我偷偷捎上?” 淳于寒霜一边吃菜,一边道:“不可以,若是父皇知道,我带你出宫的话,他老人家必会怪罪我的。” 小姑娘听后,便撒娇道:“好妹妹,你就带我一程吧。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皇宫,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一点都不清楚,所以好妹妹,你就帮我一回行吗?如果,父皇到时真有降罪,我不会连累你的,而且,我也像你保证,我不会给你闯祸的,所以,你就带我出去吧,行吗?” 小姑娘说完,还做出一脸委屈的表情,淳于寒霜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松口道:“好好好,我带你去,行了吧?但你得给我保证,要乖乖听我的话,不许闯祸。” 小姑娘听后,笑的一脸得意。她伸手做出一个发誓的样子,“我保证!” 淳于寒薇被她那傻乎乎的样子给逗笑,打趣道:“行了,鬼丫头!继续吃饭吧。” “好!” 两人说着又开始吃起饭来,这个清冷的饭局因小姑娘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 六 这日午时,淳于寒霜正在屋内用午膳,外头淳于寒薇的声音从老远就传到她的双耳中,叽叽喳喳,吵闹不停。 淳于寒霜无奈的摇摇头,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锦歌,“你去接她进来吧。” “好!” 锦歌语毕,刚准备走出屋去,只见她一人已经蹦蹦跳跳的闯了进来。 她一人进来的,身旁的奴婢守在门外,淳于寒霜让锦歌也退了下去,此时屋中,只有淳于寒霜与淳于寒薇两人。 淳于寒薇毫不客气的与她对坐。 “十姐,今天来找我什么事?”淳于寒霜其实很想叫她小丫头,因为,他们两人在性格上相比,淳于寒霜更像姐姐,只可惜皇宫里的规矩多,辈分不能乱。 “十二妹,你知道吗?今天是寒食节,所以,今晚你带我出宫好不好?” “十姐,不是我不带你出宫,是我真的不敢带你出宫,这万一要是被父皇知道了……”淳于寒霜一脸为难道。 “不会的,父皇绝不会知道!而且,就算父皇知道,我也会和父皇解释,父皇一向宠爱我,所以,她不会责怪你我的。”淳于寒薇连忙打断,急忙解释道 看着淳于寒薇对想出宫的欲望如此激烈,淳于寒霜开始有点心疼这只虽有无限荣华,但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了。 “今晚酉时,西城宫门口,我等你!” 听到淳于寒霜答应了,淳于寒薇激动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笑着说好话。 淳于寒霜无奈道:“好了,别拍马屁了!十姐,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用个午膳。” 淳于寒薇摇摇头,“不了不了,十二妹,我晚些再来找你。” 说着,淳于寒薇的双手从桌上利索的拿了两块糕点,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向外走去。嘴里还不停提醒,“十二妹,今晚你一定要等我。” 淳于寒薇这样子实在滑稽,淳于寒霜忍不住笑出声来。 待淳于寒薇彻底离开后,淳于寒霜只觉有些困了。便去了一旁小屋的闺房,她命所有人都在院中可随意歇息玩闹,但是,千万别打扰她,这其中,也包括锦歌。 这些个婢子曾经也伺候过别的主子,可别的主子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不然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怪,从没有哪一位主子能像十二公主这般,对她们宽容仁慈。 所以,自从这八个婢子被分配到凤鸾阁后,她们便勤勤恳恳做事,规规矩矩做人,以此来报答淳于寒霜对她们的好。 淳于寒霜躺在床榻上,轻闭双眼。不一会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她总感觉床边坐了一人,她想睁开眼睛,可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恍惚间,她看见城池高楼上,一红衣女子,红衣凤冠,妆容艳丽,面容绝美,气质高贵。 玉轩国的南城中,一个身穿盔甲,满身鲜血的领头将领,他带着五万大军在玉轩国的南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中士兵百姓的尸骨已囤积成山,地上也是血流成河。 看着满城的敌军,女子不卑不亢,她站于这南城城楼之上,身形笔直,居高临下,气场强大,却心中愤恨不满道:“玉轩国,只是一时的灭亡。你们这群篡权夺位的贼,终有一日,你们也会像今日一般,国破家亡,得到报应。” 这句话像诅咒一般,字字都是那么撕心裂肺,满怀怨恨,她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最后,渐渐散去…… 此话一落,女子从城上毫不犹豫跳下,空中,她一袭红衣,长发飘逸,绝美的面容上流下痛苦的泪水…… “啊~” 一声惊呼,淳于寒霜已满身冷汗,眼睛也流下泪来。 “又做噩梦了?”一阵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她的双耳。 淳于寒霜侧头朝声音看去,只见床帘外,一抹红衣身影正缓缓朝她走来。走到床边,红衣身影掀开床帘,这才看清,原来是她的师傅——冷岚殇! 冷岚殇还是一身红衣,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前。只见他手拿一块打湿后拧干的帕子,优雅的坐到床榻旁,用帕子给躺在床榻上的淳于寒霜擦去脸上的汗水。 “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带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糕点,都放在桌上,等会起来了,饿了就吃些。”冷岚殇那冰冷的声音中终于多了一丝温柔。只是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淳于寒霜嘿嘿一笑,“谢谢师傅!” 淳于寒霜起身从床榻上下来,冷岚殇便立刻从椸架上取下衣服,递给她。淳于寒霜接过后,冷岚殇便自觉走到床帘外,过了好一会,淳于寒霜才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淳于寒霜坐到梳妆台前,冷岚殇跟到她身后,冷岚殇拿起梳妆台前的玉梳,屈身,跪坐在她身后的蒲团上,轻轻的给她梳理着长发。 在没进宫以前,冷岚殇便是这么给淳于寒霜束发,打扮,所以,淳于寒霜已经习惯了。 “师傅,现在我进宫了!以后想见你,可就难了。”淳于寒霜有些失落道 “皇宫,困不住我!” “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经常进宫来看我,是吗?”淳于寒霜一高兴,激动了一下,身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冷岚殇轻轻压了下淳于寒霜的肩膀,蹙眉,有些不悦道:“坐好,别动!” 淳于寒霜听后,只能再次乖乖坐好。 当冷岚殇为淳于寒霜精心打扮完后,两人才站起身来。 由于冷岚殇不喜欢女子的妆容过于浓艳,装扮过于复杂,所以,他替淳于寒霜画的是淡妆。今日淳于寒霜一身白衣,一支白玉簪束于发上。长发披在腰间,妆容虽素,可这妆画的精致细腻,让人看了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看到淳于寒霜在这里生活的不错,冷岚殇也就放心了。 “霜儿,玩乐可以,但别忘记你的任务。”冷岚殇提醒道 淳于寒霜点点头,“我知道了!” 冷岚殇刚准备转身离去,突然一双手抱住了冷岚殇的腰身。 “放开!”冷岚殇的语气渐渐变冷,命令道 冷岚殇这冰冷如铁,令人害怕的语气虽能将任何人吓的后退三舍,但他也有克星,可能整个世界上,也只有淳于寒霜才不怕他。 见淳于寒霜没有放手,冷岚殇陷入了沉默。终是对她说不出狠话。 “师傅,你还记不记得我进宫前,你和我说过,只要我当上女皇,你就会娶我。这话,还算数吗?” “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答案。”冷岚殇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刚才的寒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温柔。 淳于寒霜放开手,冷岚殇转过身,双眼紧紧看着淳于寒霜,媚眼如丝,勾魂摄魄。将淳于寒霜看的一阵脸红,她只好将头别过去。 他的声音也开始阴阳怪气,一脸妖孽的媚态,他慢慢的一步步走进淳于寒霜,而淳于寒霜竟会被他那强大的气场逼得直往后退。虽然,淳于寒霜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忍不住的想要往后退,而心中也怕的要死。 其实,害怕是正常的,因为冷岚殇的气场中总是带着一股无形的嗜杀嗜血的气息,虽然他很美,美的让人甘愿为他沉迷,可惜他杀气太重,再加上那双邪魅的凤眼中带着一丝绝狠,不止淳于寒霜,随便一个正常人都会在冷岚殇那强大的气场中吓破胆,或是当场吓的晕死过去。所以说,淳于寒霜还算好的。 “霜儿,你不是想要我吗?那为什么这么怕我呢?”冷岚殇那好听的声音勾引道。 冷岚殇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抹阴鸷,可眼中却是万般柔情。 淳于寒霜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她已经不知道退了多少步,只知最后她的腿抵在了床榻上,她双腿一软,一下坐在了床榻上。 冷岚殇弯下腰,凑到淳于寒霜耳边。笑的一脸妖媚,他轻轻吹气,红唇亲启,蛊惑道:“霜儿,既然喜欢我,就不妨大胆一些。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来,撕烂我,强要我,这样,你就可以,得到我。” “师,师傅……”淳于寒霜吓的眼泪都掉落下来,心脏却砰砰乱跳个不停。 见到淳于寒霜掉泪,冷岚殇终究是心软了。他起身没有继续蛊惑她,他收起了方才那股妖孽中带着绝狠的模样,现下他又是那个虽然温柔,但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 虽然不得不承认冷岚殇方才那样子美的真是让天地失了颜色,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太可怕,太吓人了。 冷岚殇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替淳于寒霜轻轻擦去眼泪。 “既然没那胆子,何必让我娶你!” 冷岚殇淡淡说了这句话后,将帕子放在桌上。看见淳于寒霜那颗惊魂未定的心得到平复,冷岚殇也从屋中立刻消失不见。 傍晚,西城宫门口,一架马车停在宫门口一处不起眼的阴暗角落。车上坐的是身穿便衣的锦歌与淳于寒霜。而马车前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平民。 马车里,淳于寒霜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打开手帕后,上面放着三块纯白色,花型的糕点。 淳于寒霜将糕点递给锦歌,笑道:“这是师傅带给我的糕点,你我虽长相不一样,但从小,你我兴趣爱好就一模一样,不仅如此,就连喜欢的吃食,衣服,颜色,打扮,练的武功都一模一样,所以,这糕点它既是我爱吃的,但也是你爱吃的!于是,我就带了些来。” 锦歌拿起糕点,心中不由苦笑,一模一样?不过都是被逼的!只因他喜欢,我才不得不去跟着他喜欢。可我没想到,他喜欢的东西皆是你喜欢的。 锦歌吃起糕点,每一口都觉得极难下咽。 淳于寒霜看见她脸上有糕点沫子,便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手帕上绣工精致,上面绣有花花草草,大雁南飞,上面还绣着她的名字,淳于寒薇。 擦完脸后,锦歌将帕子收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到近,听到脚步声,淳于寒霜将帘子掀起。原来是淳于寒薇从远处急匆匆的跑来。 淳于寒霜向她挥手,她见了,立马跑向马车前。等到了马车前,她已是气喘吁吁。 淳于寒霜在她身旁左右看了看,问道:“十姐,就你一个人?” 淳于寒薇白了淳于寒霜一眼,“我是偷跑出来的,你还希望我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 淳于寒霜大笑了两声,“那就上车吧!十姐。” 三人坐在马车中,由于淳于寒霜是特许出宫,所以,马车就轻而易举的出了宫。 寒食节这日的大街上还真是热闹非凡。四处张灯结彩,空中烟花绽放,街上车水马龙,满街人来人往。 淳于寒霜,淳于寒薇与锦歌三人正在大街上四处游荡,第一次出宫的淳于寒薇就像农村乡下人进城一般,觉得到处都是新奇。她在前面欢快的跑着,左看看右买买。淳于寒霜担心她跑丢,便派了锦歌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看着街上的人山人海,淳于寒霜不由感叹,“日间寒食节,夜里正月半。” 不过一会,淳于寒薇便手拿大包小包跑了过来。淳于寒霜不解道:“姐,你这是?” “霜儿,我跟你说啊,我听说寒食节这日,民间会卖好多好吃的。”淳于寒薇说着,还一一举例道:“有清明果,青团,润菜饼,青精饭,寒食粥,饧,蛇盘兔,馓子,清明螺。” “所以,姐姐是把这些吃的全都买了个遍?” 淳于寒薇挠着头,嘿嘿笑道:“也没有全买,但是,也差不多齐全了。” 淳于寒薇说着,便将多的东西递给锦歌,锦歌接过后,淳于寒霜打开油纸,从里面拿出一个热腾腾的青团,递给淳于寒霜,笑道:“你快尝尝!” 淳于寒霜接过后,吃了几口。感觉甜糯爽口。 “好吃吗?”淳于寒薇一脸期待问道 淳于寒薇点点头,“好吃。” 淳于寒薇自己也拿出一个吃了下去,两人一路边走边吃,说说笑笑,特别自在。 街边一处热闹的地方挤满了人,淳于寒薇一向喜欢热闹,所以,有热闹的地方必然少不了她。她拉着淳于寒霜走近。 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斗鸡场。斗鸡场中,两旁点着十盏灯笼,将整个斗鸡场照的通亮。场中设有旗帜,斗时摇旗击鼓,有如两军对垒。 此时这台上正有两只鸡相斗,一黑一白,相互厮杀。两只鸡斗的凶猛异常,利喙猛啄,距铁闪耀。周围人则都在摇旗呐喊,大家玩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淳于寒薇凑到淳于寒霜耳边,问道:“妹妹,这个怎么玩?” 淳于寒霜凑到淳于寒薇耳边解释道:“这个有两种玩法。第一种,就是挑选两只鸡,给它们压钱。例如笼中的黑鸡白鸡,两只鸡在笼中相斗,在场所有人,一些会赌白鸡赢,然后给它压钱,而另一些会赌黑鸡赢,也给压钱。然后,你就知道了!” 淳于寒薇恍然大悟,“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挑一只鸡放进笼中下战书,如果有人敢接战书,就会将自己的鸡放入笼中向你的鸡应战。这时,你们两边都会给自家鸡压钱。” 淳于寒薇点点头,“妹妹,我想试一试。” 淳于寒霜无奈一笑,但还是宠溺的答应了。她大喊道:“老板!” 那斗鸡的老板跑了过来,笑意盈盈道:“三位姑娘可有事?” “我们要挑一只鸡!” “好的好的,三位这边请。”那老板毕恭毕敬的将她们请进后场,后场是一片养鸡场,里面到处都是鸡,用鸡笼罩着。而鸡场里也有两个小斯在用饲料喂鸡。 那老板笑着解释道:“三位,这里就是我们养鸡的地方。我前台还要照顾生意,三位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先随便看看,有中意的鸡可以去前台叫我。” 淳于寒霜笑着点头,“有劳了!前台有事那你先忙,我们可以自己先随意看看的。” 那老板点头,“好的好的,多谢谅解。”老板说着,急忙往台前跑去。 淳于寒薇在每个鸡笼中左顾右盼,她不知门道,所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淳于寒霜道:“傻姐姐,你这样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淳于寒薇听了,一脸失落道:“那要怎么看嘛?” “选鸡,先要看其颜色,一白,二黄,三红。眼睛以细小为上选。鸡头呢,要选小的,鸡头越小越灵活,越大则越迟钝。” 就在淳于寒薇一一讲解时,一道好听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姑娘能将选鸡的秘诀讲解的如此细致,想必应是经常斗鸡,所以才有了选鸡经验。这位姑娘,在下这也有只鸡,不知能请姑娘也帮我鉴赏鉴赏?” 语毕,一袭青衣男子出现在淳于寒霜三人面前。这人长的很是俊美,一袭青衣,飘飘欲仙。一旁的淳于寒薇只瞧一眼,便已沉沦。 “鉴赏不敢当,但看一看还是可以的。”淳于寒霜礼貌的笑了笑。 男子从身后拿出一个鸡笼,走到淳于寒霜面前。原来他身后一直有一个鸡笼,只是被他用身子挡住了而已。 淳于寒霜蹲下身,看了看那鸡。心道:鸡身是青色的,全身羽毛纯青碧绿,富有光泽似黑缎,背部羽毛里绒部分雪白,形成外黑里白,俗称乌云盖雪。再看看鸡尾,尾部有三至四根黑白相间的长镰羽,淳于寒霜又仔细看了看鸡的爪子,才道:“这鸡爪如钢,身瘦腿长,鸡冠以直立为上,是只能打的鸡。” “那便借姑娘吉言,希望它是一只能打的鸡,这样的话,下次在下斗鸡时,也就不会输的这么惨了。” 男子说完,淳于寒霜笑了笑。 两人话语刚完,只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你先出去看看!”淳于寒霜对锦歌道 “好!”锦歌语毕,便离去。 淳于寒霜对身后的淳于寒薇道:“等会出去,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知道吗?” 淳于寒霜这语气,倒像是嘱咐小孩一般。仿若她是姐姐,淳于寒薇是妹妹。 出去后,只见大街上人流涌动,四处拥挤,大家都在逃跑。由于大家只想保命,所以,小孩子老人被推倒在地的比比皆是。由于人太多了,所以,淳于寒霜与淳于寒薇最终还是被推散了。 被推散的淳于寒薇很是着急,她从未出过宫,出来的时候又没有带够人手。她在街上左右张望,试图想从茫茫人海中找到淳于寒薇,只可惜,人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将她拉出人群外。 淳于寒薇抬头一看,惊讶道:“是你,刚才在鸡场碰到的那位公子?” 男子没有回答她,只是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淳于寒薇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握手,多少有些不适应,来到人少之地后,她看了看男子握着她的手,男子也看了看,觉得不适,便尴尬的快速放开。 他笑着解释道:“姑娘,方才,是在下唐突了。” 淳于寒薇摇摇头,“方才,还真是多谢公子带我离开那是非之地。对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华轩,那,姑娘呢?” 淳于寒薇一笑,“寒薇!” “原来是寒姑娘,在下有礼了!寒姑娘,你应该是与方才的两位姑娘被人群冲散了吧?”华轩关心问道 淳于寒薇点点头。 华轩看了看四周,发现人都已经散去了。便提议道:“寒姑娘,我想,你应该与方才那两位姑娘关系甚密,所以,你走丢了,想必她们也会着急,不如,我带你去比较显眼的地方站着,这样,她们也能找到你,如何?” “如此,那就多谢公子了!” 华轩带着淳于寒薇走到她们冲散时的街上。找了一个摊位站着。冷风吹过,淳于寒薇被冻的直打寒颤。 今日的华轩也不知怎么回事,身旁的这个姑娘,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想要关心她。华轩从身上脱下一件外衣,给淳于寒薇披上。还关心嘱咐道:“天气寒冷,寒姑娘可要注意身子!” 淳于寒薇听着华轩关心自己的话,心中不知为何,就像吃了蜜糖一般,甜的直想笑,可又怕在华轩面前失了礼数,便只能强忍。可心中对华轩的好感却是一直叠加。 淳于寒薇礼貌应道:“谢谢华公子!” 华轩一脸温柔道:“寒姑娘,不必客气。” “姐,你在哪?姐!”一阵着急的呐喊声由远而近。 “我在这!”淳于寒薇回应道 淳于寒霜跟着回应的声音找到了华轩与淳于寒薇。 看着华轩,淳于寒霜有些不解道:“姐,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霜儿,不得无礼!方才是这位华公子救了我不然,我现在就还在人堆里,被那些人绕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哦哦,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华公子了!”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两位姑娘,天色不早了,两位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在下,也告辞了。”华轩说着,便要转身离去,却被淳于寒薇一把叫住,“华公子,你的衣服!” 华轩转过身,笑道:“有缘再见时,再还也不迟!” 说着,便在眨眼间,华轩已经不知去向。 看着华轩离去,淳于寒霜笑道:“姐,那我们也走吧!” 听不到回应的淳于寒霜,只好凑近淳于寒薇,看着她脸上那笑的一脸花痴的模样,便做了个鬼脸,还大喝一声,直把淳于寒薇吓的大叫一声,心脏还扑通扑通直跳起来。 “怎么?对刚才那位华公子动心了?”淳于寒霜打趣道 淳于寒薇脸红道:“才没有呢!” 淳于寒霜大笑,淳于寒薇以为淳于寒霜在嘲笑自己,生气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讨厌?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淳于寒薇说着,还真就气呼呼的往前走去,淳于寒霜跟在后面,一路道歉讨好。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打打闹闹回了皇宫。 七 黑沉沉的夜,一片寂静。小巷中,一个身穿素衣的男子正在急急忙忙的往前跑着。看他肩膀和后背上衣服破了口子,且还在流血,便知道他身受重伤。 男子身后,有一黑衣人在后面追着他。那黑衣人一直在屋顶上飞檐走壁的穷追不舍,显然他武功高强。一个受伤的人很显然是跑不过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所以,在一个转角处,黑衣人飞到男子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男子见了,也只好顿住脚步,面对黑衣人的步步紧逼,男子只好步步后退。 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了吗?男子心中不甘道。 眼看黑衣人要对他下手时,突然一把剑从男子身后飞出,直指黑衣人。黑衣人见此情况,施展轻功连往后退十几里,最后一个下腰,那剑便直直的与他擦身而过。那剑似有灵性一般,自己绕了个弯,又飞了回来。 结果,接住剑柄的正是锦歌。 男子看到锦歌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了她。圆圆的脸蛋,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弯弯的眉毛,洁白如玉的肌肤,娇小玲珑的身体。她不就是当年在山林中救过她的小女孩吗? 只是十年不见,这个小女孩长大了,五官长的比以前更加精致,那双眼睛比以前更加水灵。 锦歌也没多言,只见她手腕转动长剑,剑气逼人。剑尖便直指黑衣人而去。黑衣人见了,冲上去便与锦歌打成一团。锦歌的剑又快又狠,打斗时,出剑速度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黑衣人虽武功高强,但锦歌的武功毕竟也是十品高手的级别,所以,黑衣人跟她没过三招,便只觉浑身吃力。 于是,黑衣人心道:再这么打下去,必然讨不着好! 再三思索下,黑衣人还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便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后,匆忙逃走。 锦歌收回剑,刚准备离去时,却被男子叫住,“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锦歌淡淡说道:“不客气!”说着,便再次准备离去。却不料男子又道:“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姑娘,你可知,你这是第二次救我了?” 锦歌听后,饶有兴趣的“嗯?”了一声。 男子解释道:“你忘记了,大概十年前,在山林里,我被一群人欺负,是你救了我啊!” 一番解释过后,锦歌转过身来,看了看这狼狈不堪的男子,男子身材修长,长相俊俏,五官虽说比不过冷岚殇好看,但也算是精致,而皮肤也细腻光滑。 他脸上除了有很多灰尘外,还是很白净的。 “十年前,你就这么若,没想到十年后,你还是这么弱!”锦歌一脸嫌弃道,但她的声音很是冷冷的 男子似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有些尴尬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锦歌嘴上没说话,心中却道,怪不得长的白白净净的,原来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锦歌不想搭理他,便自顾自的离去。男子却冲了上去,拦住了锦歌的去路。男子正色道:“姑娘,你救了在下两次,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锦歌并不想听他废话,天色已晚,她与歹徒打斗了半天,她显然是已经困了。于是,锦歌二话不说将他推开,而就在这时,男子却往前一扑,撞到她身上,她见了,有些生气,一脚将他踹到地面上,男子被这一脚,腰都差点踢断了。男子躺在地上,但手中却紧紧攥着一个东西。锦歌没太在意,便直接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锦歌走后,男子这才将紧攥的手松开,是一块手帕。 原来刚才男子扑到她身上,是想从她身上盗样东西,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偷到一块手帕。 男子仔细看了看手帕上绣着的名字,淳于寒霜! 男子心中大惊,淳于是皇姓,普天之下,没有人敢用这个姓氏。而在传闻中,当年十二公主淳于寒霜被送到民间,去帝陵为其母守孝十年。原来救他的人,竟是皇室的公主——淳于寒霜! 但很快,男子就把惊讶的情绪隐去。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着喃喃念道:“淳于,寒霜!” 凤鸾阁中,淳于寒霜的闺房里,只点了一盏烛火。淳于寒霜半躺半靠在床榻上,突然,窗子被打开,锦歌快速的翻窗而进。 她走到床榻边,淳于寒霜问道:“今晚,何人在帝京行凶?” “我追去时,是一个黑衣人。他在追一个男子,而那男子已经身受重伤了。” “黑衣人呢?” “被他逃了!” 淳于寒霜轻叹口气,“今晚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锦歌点点头,离去。 这日一早,一位寺人毕恭毕敬的来到凤鸾阁外,淳于寒霜连忙出去。 只听寺人又是捏着傻子,大声道:“皇上口谕!” 淳于寒霜与院中所有奴仆下跪行礼。 那寺人续说道:“皇上口谕:今日是皇后生辰,朕欲今晚戌时在宝华宫内,大摆筵席,命各位公主,皇子,娘娘,妃嫔皆来赴宴!” 淳于寒霜叩头,“儿臣,遵命!” 寺人听后,便退了下去。 傍晚,凤鸾阁的寝宫里,淳于寒霜正坐在梳妆台前。一个身穿浅绿色宫装的婢子一边给淳于寒霜整理妆容,一边夸赞道:“今晚,公主算是第一次赴家宴,所以婢子们,定会将公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今晚咱们宫的公主,必然能在宴席上,将那些妃嫔娘娘都给比下去。” 淳于寒霜被这个婢子给逗笑,“就你嘴甜会说话。小桃,今晚的妆容给我画的清单素雅些,衣服已给我挑最素净的。” 小桃本来还在犹豫,但由于是公主的命令,她只好不得不给她重新画了个淡雅的妆,挑了件素净的衣。 打扮好后,淳于寒霜带了两名婢女和一名寺人来到宝华宫。那寺人手中拿了一份很贵重的礼物。 宝华宫的宫院很大,但屋子却只有一个,房子的外面布置精美华贵。玉瓦红墙,屋前雕梁绣柱。 宝华宫是皇后住的寝宫,宫中只有五个婢子在服侍。其实,淳于寒霜在进宫前就听说过,皇后是宁傲国的公主,因和亲而来到永昌王朝的。 宫中人人都传,皇后心善,不喜杀生,不喜荤食,不喜奢华,不喜浪费,为人和气,谦虚低调,时常礼佛,有母仪之风。 宫院虽大,但也太过单调。院前只有一株兰花和一颗海棠树正在盛开。 但还好,今日的宝华宫四处挂满了灯笼,院中虽单调,但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这些人中,有宫婢,有寺人,有奴才,也有各宫的嫔妃娘娘,皇子皇女,他们携带着婢女奴才或寺人来。 那些奴才皆为他们小心翼翼的拿着尊贵无比的礼物。而宫中各处皆有这些人很多,他们有些聚在一起闲聊,有些皇子便勾肩搭背的一并同行。这些聊天的人里,唯独就没有注意到淳于寒霜的。 因今日是皇后寿宴,所以宴席上不能出现半点差池。今晚上,整个宫中的千羽卫都在宫里四处巡查。 就在淳于寒霜东张西望时,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淳于寒霜一看,原来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淳于奕! “哥!”淳于寒霜笑道 “傻丫头,一个人在这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淳于寒霜没答,只是嘿嘿一笑。 两人正准备唠嗑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只听那声音责怪道:“大胆丽美人,你竟敢弄脏我们娘娘的衣服。” 淳于寒霜和淳于奕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浅绿色的婢女正在训斥一个身穿黄衣的女子。看那女子穿着奢侈,妆容艳丽,身材容貌皆为中等,想必应是某个宫中妃嫔。 女子听后,并不把面前的宫女放在眼里。她走上前就是一耳光打在婢女脸上。婢女气氛道:“你……” 话还未完,只听见又是“啪”的一响,那婢女的脸已经红肿。婢女捂着脸,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但依旧敢怒不敢言。 “一个贱婢也敢来置喙主子,还真是,反了天了!”黄衣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急不缓说道。 “打狗也要看主人!一个妾也敢动本宫的人,真是胆大至极。”说话的人,声音不急不缓,也没有半点生气,但就是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语毕,只见这女子身着一袭芙蓉云锦宫装,碧绿的百褶裙,绿的耀眼。满头步摇,手涂寇丹。只见她双眼娇媚中透着一股狠气,端庄典雅中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今日的她妆容繁杂,但却打扮的及其艳丽。好似要将今日到场的各宫嫔妃娘娘给比下去。 她的到来,让在场所有人都屈身行礼道:“臣妾,儿臣,奴才,婢子,奴婢拜见皇贵妃!” 不同的人称呼自己是不同的,但却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都起来吧!”皇贵妃红唇亲启。 “喏!”大家应了一声,便都站了起来。 “丽美人弄坏了本宫的衣裳,不但不知错,竟然还敢将本宫不放在眼中。怎么,丽美人是想反了天不成?” 皇贵妃虽然语气平静,但言语中还是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语气。 “妾身不敢!只是,那衣服本就不是妾身弄坏的,所以,妾身不认!”黄衣女依旧是一脸的不惧模样,义正言辞道 皇贵妃冷笑一声,“丽美人,听说你父亲是晓勇大将军,在边疆守卫国土。但是丽美人,你不会真以为,你有父亲撑腰,本宫便不敢动你了吧?” 黄衣女听后,脸上依旧镇定,“皇贵妃,边疆何其重要,皇贵妃不是不知。若皇贵妃今日敢动妾身一下,家父定会伤心欲绝,若此事影响了家父守家卫国的心,届时,边疆大乱,到那时,皇上怪罪下来,询问原因,若家父将今日之事如实回答,不知,这罪责皇贵妃可担当得起?” 皇贵妃听后,思量片刻,便生气的转身离去。跟在她身旁的宫女寺人也离开了。 看着皇贵妃离去,黄衣女才松了一口气。众人也都散了去。继续着他们刚才的说说笑笑。 淳于奕和淳于寒霜看完戏后,回过神,继续聊天。 淳于奕向淳于寒霜解释道:“霜儿,刚才那个穿黄衣的是丽美人,她爹是皇上亲封的骁勇大将军,平定边疆。而皇贵妃呢,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在世时,可是很宠皇贵妃的,所以,皇贵妃的性子也就骄横了些。” 淳于寒霜一边听一边点头。 “至于贵妃嘛,便是奚敏慧。这奚贵妃,可是个狠角色。别看奚贵妃言语和善,说话中听,可她永远都是笑里藏刀,心中特别能算计。奚氏一族,祖祖辈辈常年镇守瀚海一带。他们在那早已生根,但由于祖辈镇守,所以,瀚海那再无战乱,皇上因此还封赏了他们许多金银珠宝,房屋地契,为此,还将奚贵妃的父亲奚纪礼封赏了瀚国公一职。只是,近年来,瀚国公的官是越做越大,已到功高震主的地步,所以,皇上已将奚氏一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两人说话时,一个身穿粉衣,胸前带着璎珞的小丫头突然从两人身前蹦出。 “十一弟,十二妹,你们在说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原来这身穿粉衣的小丫头是淳于寒薇,淳于奕见到淳于寒薇,颔首道:“见过十姐!” “姐弟之间,就别客气了。” 淳于寒薇真是个开心果,她一说话将淳于寒霜与淳于奕全部逗笑。 “我与哥哥十年没见,回来后,自是有聊不完的家常了。”淳于寒霜笑着解释道 淳于寒薇挠头,一脸不好意思道:“十二妹,那,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唠家常了。” 看着淳于寒薇那一脸自责的模样,真是又傻又可爱,淳于寒霜当场笑出了声。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淳于奕见此情况,知趣道:“十姐,十二妹,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等会晚点,宫宴上再见。” 淳于奕语毕,便快速退了下去。 八 寝宫里,坐席分为左右两排,每一排安有二十张凭几,几上放有美味佳肴,米酒水果和糕点,每张几后放有一个蒲团。左边一排坐的皆是皇子皇女,右边坐的便是嫔妃娘娘了。而中间让出了一条大道,道上铺着红毯。 宫殿上方的宝座上,一位身穿鲜红色锦织长裙的女子端庄优雅的坐在上面。只见那女子长裙上绣着点点梅花,乌黑齐腰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身后,头上带着金黄的凤冠。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浓妆艳抹,很是漂亮。 “皇上驾到!”门外一位寺人大声喊道。 此话一出,所有的奴才,寺人,婢子屈身下跪叩首,皇子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身子前倾,双手重叠,低头行礼,而嫔妾妃子娘娘们却是起身,双手重叠放在腰间,低头行礼,就连宝座上的女子——皇后都走了下来,屈身行礼。 淳于征从大殿上款款走来,在淳于征坐到皇位上时,众人又行一礼,异口同声道:“臣妾,妾身,儿臣,奴才,婢子,奴婢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淳于征大袖一挥,“众人免礼!” 淳于征语毕后,众人皆又回到自己的位上。 “今日是皇后的寿辰,朕,召各位前来,一,是给皇后祝寿,这二嘛,是有一件喜事,便是朕的霜儿,重回朕的身边了。” 淳于征说着,还对着淳于寒霜的席位招了招手,淳于寒霜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淳于征继续朝她摇了摇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淳于寒霜照做了,走到淳于征身边。 淳于征从皇位上走了下来,伸手牵住了淳于寒霜的一只手,笑道:“朕,虽子嗣众多,但,女儿却没几个,皇宫中,除了寒薇,朕,便就只剩一个寒霜。只可惜,霜儿从小就被朕派去替母亲守灵十年,如今,十年已满,霜儿好不容易回到朕的身侧,朕,也会加倍补偿她。”淳于征说着,又将在场所有人看了一眼,续道:“从今日起,霜儿便是宫中的十二公主,在场诸位,可莫要欺负霜儿啊!” 众人听后,都毕恭毕敬的道了句,“喏!” 淳于征转过身,看向皇后,“特别是皇后,身为一宫之主,如今霜儿回来,你可要替朕好好补偿她!” 皇后起身,笑的一脸慈善道:“皇上放心,臣妾必当好好对待十二公主。” 淳于征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淳于征走到皇位上,坐起来,大袖一挥,“今日家宴,大家也别都拘谨着,敞开吃喝。” 淳于征此话一落,只见前一秒还鸦雀无声的大殿后一秒便沸腾起来。大家又开始敬酒的敬酒,说笑的说笑,大家在大殿上走来走去,中途还有舞姬上来翩翩起舞。 只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走上前,这紫衣女的面容妖而不媚,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优雅高贵,紫衣女穿的衣服素净淡雅,发上带着金钗玉簪,耳上带着长长的用珍珠穿着的耳坠,手上带着玉镯。 女子笑的一脸温柔,“十二公主这生的还真是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呀!” 被这女子一夸,淳于寒霜顿时有些尴尬。淳于征似看出了她的尴尬,笑着替淳于寒霜解围道:“霜儿啊,这位是奚贵妃!” 淳于寒霜行礼道:“寒霜见过奚贵妃!” 女子听后,笑意更甚,“十二公主与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十二公主进宫后,若日后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都可以与我说,只要我能帮忙的,我都会义不容辞的。” 淳于寒霜嘴笑皮不笑,她接着女子的话附和道:“那寒霜就先行谢过奚贵妃了。” “不必客气!既然入了宫,那便是回到了自己家,若日后没事,十二公主可以多来栖梧宫走动走动。” 淳于寒霜面上虽笑着,可心里却想着,还真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啊! 一场宫宴过后,淳于寒霜已经在宫中人尽皆知了。傍晚,淳于寒霜在皇宫某一院中行走散步,地上是鹅卵石铺的地板,淳于寒霜就在这地板上静静走着,而婢子和寺人却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 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圆,但天气还是有些微冷。风拂过淳于寒霜的衣角,淳于寒霜只觉一丝寒意涌上心头。 “十二妹!”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到淳于寒霜的耳中。 淳于寒霜转身,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男子站在她身后。男子剑眉星目,身材修长,淳于寒霜仔细打量了男子一番,心道,蓝衣?皇宫中好像只有大皇子,淳于荡喜着蓝衣,难不成他是淳于荡? 想到这,淳于寒霜立马行礼道:“寒霜见过大皇兄!” “兄妹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淳于荡笑道 “大皇兄是路过吗?”淳于寒霜关心道 “不是!不知十二妹有没有见到薇儿?方才在家宴上,就没看到这丫头的人,现在找不着她,我还挺担心的。” “大皇兄也不必着急,十姐她聪明睿智,应该不会出事的。”淳于寒霜安慰道 男子轻叹口气,眼中是说不出的无奈,“但愿吧!” “大皇兄,天色也不早了,寒霜便先告辞了。” 男子招了招手,“去吧!” 淳于寒霜又行了一礼,便带着婢子,寺人一块离去。 绕了一圈,淳于寒霜总算是回到了凤鸾阁。经过婢子们的服侍,淳于寒霜卸了妆,然后热热乎乎的洗了个热水澡,最后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由于从小习惯了一个人睡觉,所以,她的寝宫安安静静,身旁没人伺候,就连锦歌也都被她关在门外,不过锦歌从小到大也没有伺候过她入睡,所以,锦歌便老老实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而其他人,也散了去。 房中灯火已熄,淳于寒霜虽然累,但她只觉得躺在床榻很舒服,现在的她根本就睡不着。所以,她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左滚右滚。 突然间,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闻着这幽香,淳于寒霜不想也知道,是冷岚殇来了。屋中的红烛燃起了一根,微弱的火光照亮床头。 冷岚殇一身红衣,带着银色面具走到床榻前。淳于寒霜靠在榻上,痴痴的看着他,笑道:“师傅!” 冷岚殇坐在榻边,关心道:“最近在宫中,可还习惯?” “还好吧!”淳于寒霜随口答道,由于冷岚殇美的惨绝人寰,所以,淳于寒霜的眼睛一刻也没从他身上移开。 “天色很晚了,快睡吧!”冷岚殇虽冷冷清清,但却温柔至极。 淳于寒霜从被中伸手,将冷岚殇放在榻边的纤纤玉手一把握住,冷岚殇因她这一举动,不由得愣了一下,但不过一秒就反应过来。 淳于寒霜将手指插入冷岚殇那白皙嫩滑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冷岚殇又握了握淳于寒霜的手指,轻声道:“睡吧!” 冷岚殇就像是淳于寒霜的保护伞一般,淳于寒霜觉得,只要有他在,不管做什么,她都安心。有冷岚殇在身边,淳于寒霜是笑着进入梦乡的。 夜半三更,淳于寒霜已经熟睡。冷岚殇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脱下,然后,又是眨眼间,消失在房内。 冷岚殇飞身停在一块屋檐上,他站的身形笔直,血红的衣服在冷风的吹动下,红的耀眼。冷岚殇淡淡道了句,“出来吧!” 语毕,身后多了一男子,身穿玄衣,头戴斗笠。只见他手上还拿了两坛酒,他唤道:“师兄!” 冷岚殇没有转身,只问道:“来找本座,有事?” 男子笑道:“师兄,十年未见,所以,师弟这不弄了两坛酒,过来与师兄聚聚。” 冷岚殇不答他,只是轻叹一口气,声音放软了几分。 “南衣,桑儿回宫了。你,帮本座多照顾一下她。” “师兄,放心吧!”男子爽快应道后,又关心道:“只是,师兄,你日后,还是少来看望她吧,不然,你越来看望她,心里对她就越是放不下。” 冷岚殇显然不喜听这些话,红衣闪过,只在眨眼间,冷岚殇已消失在男子面前。 一觉醒来后,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这一觉睡得又香又踏实,只是醒来后,冷岚殇已经不在床榻边了。淳于寒霜坐在床上,看着屋中的一切整整齐齐,安静平淡。 一阵莫名的失落感让淳于寒霜觉得委屈想哭,因为她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冷岚殇就那么静静的守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哄她入睡。可一觉醒来,她才发现昨晚的那一夜就似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一般,美则美矣,只是容易破碎。 眼泪已经打湿了脸颊,淳于寒霜伸手擦了擦泪水。平复情绪后,唤道:“小桃,锦歌!” 听到淳于寒霜的叫唤,小桃与锦歌走了进来。 “公主,你醒了!”小桃一边走近内阁,一边问候道 经过小桃与锦歌的一番服侍后,淳于寒霜穿好了衣服。她坐于梳妆台前,小桃一边帮她梳发,一边说道:“公主,今早十公主都来了三次了,但是都被婢子给回绝了。” “小桃,十姐来了,为何不叫我?”淳于寒霜问道 “公主恕罪,婢子想让公主多睡一会,所以,就没敢扰了公主清梦。” “无妨!你也是为我好,所以,我不会怪你的。” “婢子谢过公主!” 给淳于寒霜梳好头发上好妆后,厨房里又给淳于寒霜做好了饭菜,直接端到凤鸾阁的大厅里。 淳于寒霜坐在桌旁,看着一桌子饭菜汤粥,水果加糕点,淳于寒霜没什么胃口,她只用汤勺舀了一碗汤,用调羹舀着喝了几口。 “十二妹,十二妹!”远处一阵叫喊声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是淳于寒薇了。 淳于寒薇还是老样子,没规没矩的闯了进来,众人是拦都拦不住。 淳于寒薇来到大厅前,都没等淳于寒霜开口,淳于寒薇就直接坐了下来。淳于寒霜还是老样子将身旁的婢子和锦歌撤到门口守着,然后命人给淳于寒薇添了一副碗筷。 淳于寒薇笑道:“还是十二妹懂我!” 淳于寒薇说着,便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淳于寒霜无视了她难看的吃相,关心道:“十姐,你这昨晚又去哪了?你知道吗?昨晚大皇兄见到你不在宴席上,可把他担心坏了。” 淳于寒薇嘴里含着饺子,一边咀嚼一边解释道:“十二妹,你是有所不知,家宴最是无聊。与其在家宴上听那些人无聊的唠嗑,还不如回到自己的寝宫,好好睡一觉。” 淳于寒霜点点头,“原来,你昨晚是回寝宫睡觉了呀!” 淳于寒霜摇摇头,“也不全是,其实,我昨天想出宫的。奈何,宫中的千羽卫太多了,所以,逃不出去的我就只能回宫睡觉了。” “出宫?”淳于寒霜不解道 “对啊!”淳于寒薇放下手中的箸,她四周看了看,觉得周边安全后,她将脸凑近淳于寒霜,而淳于寒霜却被她弄的莫名其妙。只听淳于寒薇小声道:“十二妹,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啊!” 看着淳于寒薇弄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淳于寒霜跟着配合她小声道:“什么事啊?你放心,我坚决不跟任何人说。” 淳于寒薇脸红着,思量了半天,才轻声道:“我,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噗!”淳于寒霜顿时笑喷,淳于寒霜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没想到只是喜欢上一个人。在淳于寒霜眼中,淳于寒薇这个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很正常。 看着淳于寒薇笑的一脸开心,淳于寒薇有些生气道:“喂,你居然嘲笑我!” “没有没有!”淳于寒霜顿时恢复了情绪,看着生气的淳于寒薇,她立马转移话题道:“十姐,话说,你喜欢的人,是谁呀?” “他呀,穿着一身青衣飘飘欲仙,面容绝美,肌肤胜雪,五官清秀。是一种说不出的帅气,我记得诗经里面有这样一段话,拿来形容他,特别好!”淳于寒薇一脸花痴的傻笑着。 “什么话呀?”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淳于寒霜听后,轻声笑了起来,“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不过,你说的那位青衣公子不会是我们那晚买鸡时遇到的吧?” 淳于寒薇猛点头,“对,就是他!” “他呀?我那晚仔细看过他了,长的确实不错,不过,我们与他也只有一面之缘,谁知以后还会不会见面。对了,你可问过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淳于寒薇如实答道:“我只知道他叫华轩,但住哪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华轩二字,淳于寒霜心中猛地一颤。 华轩,会是他吗? “十二妹,十二妹!”淳于寒薇叫道 “啊?”因为想的入迷,淳于寒霜的反应有些迟钝。 “想什么呢?”淳于寒薇关心道 “没想什么!”淳于寒霜拿起箸为淳于寒薇加菜,笑道:“快吃吧,不然,饭菜就要冷了。” “好!”淳于寒薇拿起箸,不顾形象的吃了下去。 今日的天气还真是善变,窗外本是暖阳高照,可没过一会,只听几声雷响,天空便暗沉下来,倾盆大雨哗哗落下,打在屋顶房梁上,砰砰作响…… 这天,终归还是变了! 番外(一)凤国(上)墨渊篇 华轩走后,从那片废墟里,爬出一个全身有着轻微伤口的人站了起来。他墨黑的长发上沾染了些许灰尘,衣服上也是破裂严重,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更是狼狈不堪。 陵墓中已经没有塌陷了,所有的一切都已恢复正常。只是那扇深绿色的大门死死紧闭着。 前方一阵光亮后,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向他走来,男子一头乌黑齐腰的长发一泻而下,身材细长高挑,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指如葱根。 男子走到他的面前,笑的一脸温柔,“阿彧,任务完成了,你是不是该歇歇了?” 靖渊侯看着面前的墨啟,感觉他如梦如幻,让人看着不太真实,但他还是笑着答道:“是啊,该歇歇了!” 靖渊侯的笑已温柔到了极致,此时的靖渊侯已经不再让人觉得他冰冷,难以接近,反而多了几分亲切和醉人的暖意。 还不等墨啟说话,靖渊侯的秀眉又是一蹙,似是想到什么,问道:“殿下呢?他们安全了吗?” 墨啟伸手给他舒展眉宇,靖渊侯不避也不躲让,任他在自己眉间施为。墨啟笑道:“放心!他们现在很安全。” 看见靖渊侯脸上又恢复了笑颜,墨啟才放下手来。 “墨啟,你说,以后会有盛世吗?”靖渊侯的双眼望向远方,眸中是一种较为期盼的目光憧憬着。 “阿彧,会不会有盛世,我带你去看看,你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便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两人往前一直走着,而帝陵里的建筑物又开始沦陷坍塌,流沙飞石,倒落一地…… 但两人依旧不管不顾,向前走去。 一阵白光闪现后,两人来到闹市,发现百姓的生活富足安康,夜市的大街上歌舞升平,街上没有流民乞丐,真是一片祥和之景。而山野田间,百姓都在辛勤劳作,耕田种地,人人都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真做到了凿井而饮,盛世太平。 两人又走到乡间小路,远处,一首童谣被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大声唱着: “凤归故土,天下安康!周游列国,难求其凰! 三国一统天下合,人间百年皆沧桑! 管他流年如何渡,只贪今朝眼前欢!” 这首歌谣被那群孩子反复唱着,靖渊侯看着那一张张稚嫩单纯的小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开心的笑,自己也不由得跟着一块傻笑起来。 “放心了吗?”墨啟温柔的声音传进他的双耳。 靖渊侯点点头。 “竟然放心了,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靖渊侯不解 墨啟被他这一脸呆萌的样子逗的不禁笑出声,心道:原来自己的阿彧,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墨啟稳了稳自己的笑,耐心解释道:“还能去哪?自然是,隐居山林,去过我们的生活啊!” 靖渊侯听后,心道:是啊,承诺你的,是该实现了!墨啟,我欠你太多,现在,是该补偿你了! 靖渊侯的手又紧紧握了握墨啟的手,笑道:“好,那我们走吧!” 墨啟点了点头,随着前方白光闪现,两人就这样手牵手,一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更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场梦境还是真实存在。但不管是梦境还是真的,有一点能确定,他们现在,很幸福…… 番外(二)凤国(上)菲幽篇(一) 一年后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不过,也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桃林中,灼灼桃花开十里,花落满林遍地红。 林中,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在这片桃林中穿梭着。她长发齐腰,头上没有任何装饰物。齐刷刷的刘海刚到眉毛,修饰出一脸的可爱。她眼眸黑如珍珠,肤色白嫩,一颗樱桃小嘴红扑扑的。 此时的她正在桃林中采集着春季来临后,盛开的鲜花。时不时还会捉一捉天空飞过来的蝴蝶,玩的不亦乐乎。 临近午时,她便赶紧跑出了桃林,来到一间木屋前。木屋是用木头搭的,眼前的这间木屋很小,屋外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 女子走了进去,推开木门后,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坐在一张靠椅上。这人轻闭双眼,看似像睡着一般。 这人的脸上一半带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一半却如谪仙般,长相俊美!但可惜的是,他那俊美的半张脸却似一张白纸般,过于苍白,而身材却也消瘦了许多。 女子轻手轻脚的走去床边,拿过一床棉被后,给他轻轻盖上。即便女子再怎么小心翼翼,但细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这个只有半张脸美若天仙的男子。 男子的眼睛慢慢睁开,男子的眼睛已毫无神色,一双眼死气沉沉,再也没有往昔那勾人摄魄的魅力了。 “哥哥,你醒啦!”榆幽笑道 “幽儿,都已经过去一年了!幽儿,你还不愿意放弃我吗?”榆菲张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嗓音沙哑道。 “哥哥,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吃的!”榆幽不答榆菲,仿佛像没听到似的,笑着转移话题。 “幽儿,你别这样!如今,我已是个废人。武功尽失,脸上毁容,眼睛看不见,双腿也废了,嗓子哑了,不过还好,蒙你这一年的照顾,断掉的手筋与脚筋重新长了回来。幽儿,你如今不满二十,正值大好年华,你何必把青春浪费在我一个废人身上。”榆菲劝道 榆菲说着让榆幽离去的话,可心中却又陷入了矛盾。出于爱,榆菲想让她离开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可也是出于爱,他好想拥有榆幽。只可惜榆菲一直有着自卑心理,在他是天玄教教主时,他便认为想配榆幽,他还差的远,因为天下,他还未尽收囊中。那时都觉得不配,更何况是现在? “哥哥,以后就不要说这些话。哥哥,你记着,如果你要是觉得对我有愧疚,那你就好好活着,用你这一生来还我。” 虽是开着玩笑的语调,可榆幽说的都是认真的。 “幽儿,此生能爱你,我真的很开心。这么善良的你被我遇到,是我的福气。幽儿,如果这一生我还不清你的,就让我下一世用一辈子来还你。”榆菲虽是笑着,但说的极其认真。 “哥哥,我与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别胡说。这辈子都没过完,谈何下一世?”榆幽说着,便直接冲他怀中一趴,他的身上已全是骨头,瘦弱的连筋脉都显而易见了。 “哥哥,你怀里可真舒服!”榆幽说着,还傻乎乎的笑着,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榆菲的手筋刚刚长好,所以,双手也不是特别灵活。榆菲慢慢的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榆幽的头,笑道:“傻丫头,我身上都是骨头,有什么好舒服的?” “就是舒服嘛!”榆幽撒娇道 榆菲很是无奈,但还是宠溺道:“你这小丫头,看我动弹不得,成为一个废人,你就处处占我便宜,欺负我。” “占你便宜,还欺负你?”榆幽将这两句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哥哥,你要是觉得这就叫占你便宜,欺负你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说到这,榆幽顿了顿,她凑到榆菲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哥哥,这一年里,你一直拒绝我碰你,每次我想强要你,你都会拼命拒绝或是以伤未好为由让我住手,但是今晚,我一定要碰你,我要叫你看看,什么叫欺负,什么叫占便宜。” 语毕,榆幽还轻轻咬了咬榆菲那轻薄的耳垂,榆菲顿时耳根通红。他吞咽了几下,转话题道:“幽,幽儿,你,你别闹了!幽儿,我,我有些饿了。” 因为紧张,榆菲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榆幽勾唇一笑,“好,你等着,我去做饭!” 语毕,榆幽站起身,她弯腰一把将榆菲打横抱起,榆菲被她的举动弄的措手不及。 “幽儿,好端端的,你抱我做什么?”榆菲虽然不解,但还是很配合的双手勾住榆幽的脖子。 “哥哥,椅子上太硬了,硌得慌。所以,你去床上躺着吧,舒服。” 榆菲听后,笑着不语。他任由榆幽将他抱去床榻上,任由榆幽给他小心翼翼的盖上被子。按理来说,榆菲一个大男人,榆幽是抱不动他的,但是,这一年,榆菲虽然将身体调养好了,但他真是一天比一天瘦,现在,真的就只剩一推骨头了。所以,榆菲又瘦又轻,榆幽想抱起他就轻而易举了。 把榆菲安顿好后,榆幽缓步离去。看着榆幽离去的背影,榆菲的双眼流下泪来。他真的好舍不得榆幽,可现实的他却是一个废人,他保护不了榆幽,还只会当榆幽的拖油瓶,所以,为了成全榆幽,他只能,一死了之! 希望榆幽能忘记他吧!这是他临死前唯一的想法。 欢天喜地去做饭的榆幽还不知道榆菲心中所想,来到院中用茅草搭建的小厨房,她开始像往常一样,做起饭来。 自从榆幽与榆菲过上隐居生活后,为了生活,她的厨艺已突飞猛进,现在,她做的道道菜都是美味佳肴。但可惜的是,每次榆菲吃饭,都吃的特别少,一天只吃一餐,每餐只吃两三口,有的时候,榆菲能做到一天不吃,这真是让榆幽头疼。 一边烧火一边回忆起今日与榆菲的对话,突然想到榆菲说,下一世,下辈子! 不对,榆菲平时都不会说这些的,而且,他平时都是不会说自己饿了,要吃饭的,今天怎么会特意说这句,不对,他一定是要把自己支开,然后独自做些什么事情。 想到这,她一把冲进屋子,果然不出她所料,榆菲手拿短刀,准备自尽,要不是他的手筋没好,动作缓慢,现在榆幽进来的,恐怕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榆幽跑过去,一把将他手中的短刀抢了过来。榆幽的泪水也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虽然看不见,但榆菲知道自己又惹榆幽不悦,便解释道:“幽儿,对不起!我……” “哥哥,如果我再晚来一个时辰,你是不是都已经自杀了?”榆幽打断榆菲的话,她死死看着榆菲的双眼,虽然榆菲看不到。 还没等榆菲解释,榆幽激动起来,大吼道:“哥哥,你可真是自私,哥哥,你不知道我喜欢你都快喜欢的发疯了吗?我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哥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活下去?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一阵带有哭声的大吼终于发泄出来,她哭泣,激动,大吼都是因为害怕失去榆菲。榆菲是天玄教教主时,便是他的天,现在的榆菲,就是她的命! 听着榆幽的哭泣,榆菲心中也难受。榆菲快自责死了,可是,细想之下,真是因为他变成这样,怕榆幽接受不了而要选择自杀吗?我想,更多的,是因为榆菲自己接受不了自己吧!因为,榆幽都已经明确跟他说了,自己不嫌弃他,所以,他最终过不了的,是他心里的那道坎。 曾经一个武功高强,叱咤风云的魔头,竟然在一夕之间,变成这副样子,想是任谁都不会心甘的! 看着榆菲表情愣住,榆幽以为是自己话说过头了,便柔声温软到:“哥哥,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榆菲回过神来,“我知道!” “哥哥,以后不要多想了好不好?以后,我们就在这安安心心过日子,你看不见,没关系,以后,我是你的眼睛,你双腿废了也没关系,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哥哥,我不会放弃你,以后,我也会到处打听,只要遇到神医,我都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来医治你,我相信,我会让你慢慢好起来的。” 听着榆幽的话,榆菲已泪流满面,榆幽见了,坐在床榻边,将他紧紧抱入怀中,榆菲也不挣扎,闭上眼,头深深埋进她怀里。 许久,才听见极轻沙哑的声音闷闷的传进榆幽的双耳,“好,我答应你!” 窗外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这是三月份的第一场春雨,滴滴嗒嗒,滋养了万物,淋湿了那桃林中的桃花…… 番外(三)凤国(上)菲幽篇(二) 这场雨,一下便是一天。到了晚上,却还在哗哗啦啦下个不停。 床榻上,榆菲正闭目安安静静的侧躺着。屋子里,也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由于榆菲身子薄弱,虽是到了春季,但榆幽还是不敢马虎,所以,榆幽给他盖了两床棉被,生怕他冻着。 过了好一会,门才被渐渐推开。榆菲听到动静,轻唤道:“幽儿!” “哥哥,我在!”榆幽应道。 听到榆幽的回应,榆菲才继续休息。榆幽走到榻边,换了身亵衣,便上榻平躺。 她翻身,看着将面具拿掉后,轻闭双眼,侧躺的榆菲。榆菲那另外半张脸上却是一道极长极粗极深的疤痕,疤痕结了一层厚痂,到现在都还没有脱落,看着很是吓人。 或许旁人看着吓人,可对榆幽而言,除了心疼便是自责。 自责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连心爱之人都护不好。 榆幽伸手,轻轻抚摸那道疤,榆菲却只觉脸上很痒,便轻声道:“幽儿,别闹!” “为什么不许闹?”榆幽假意不解。 “幽儿,痒!”榆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句。 榆幽一笑,“这就痒了?”语毕,榆幽坐起身来,将榆菲的身子翻过来平躺,后又掀开被子,一把翻坐在榆菲腰间。 榆菲知道榆幽的企图后,又开始一顿挣扎。 “幽儿,别,不要这样!幽儿!”榆菲因手脚筋脉才刚刚长好,所以他的挣扎也只能是腰部发力。 可榆幽却不管不顾,她双手一把按在榆菲胸前,然后俯下身去,在榆菲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哥哥,你忘记我白天说的了?今晚,我可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欺负,什么是占便宜!” 榆菲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胸膛开始一起一伏。 榆菲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之前,拼死抵抗是因为,他希望以这种方式让榆幽离开他,但现在,他也答应不再这样想,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再加上,榆幽是自己心爱之人,他又怎会忍心拒绝?况且,这一年,榆幽对他已经很宽容了,若他还是天玄教教主,管他如何抵死反抗,榆幽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只是,自己的这张脸,虽然他看不见,可他也能想象的到有多丑,所以,他还是想,榆幽要他可以,但别看他的脸,他不想在缠绵时,让榆幽看到他丑陋的一面。 他的想法从来决定不了榆幽的想法,或许一直是他自欺欺人,榆幽根本就没有嫌弃过他的脸,是他自己承受不了而已。 “幽儿,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榆菲缓缓张口,由于成了这副模样,榆菲说话有些胆却。说是想让榆幽答应她一件事,可更多表达出来的意思,倒像是,在求她一般。 “傻哥哥,你有什么事你直说呀!哥哥,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的。” 榆菲抿了抿唇,“幽儿,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脸用东西遮起来,这张脸太难看了。” “唔”榆菲话刚说完,就被榆幽用唇堵住。榆菲虽是措不及防,但不敢反击榆幽,只能张着嘴,任榆幽吃个遍。 好一会,榆幽才离开榆菲的唇瓣。 “哥哥,以后不许再说自己的脸难看了。知道吗?”说着,榆幽用双手捧住榆菲的下颚,仔细端详,调戏道:“哥哥,你说,你这张脸我怎么越看越想要了你呢?你怎么长的就这么美?” 调戏对于榆菲却感觉像是羞辱一般,虽然明知榆幽没有这个意思,但榆菲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别,别再说了!”榆菲颤声道。 看着榆菲哭泣,榆幽顿时慌了神。她从榆菲腰间下来,平躺,然后给两人盖上被子。看着心爱之人哭的一脸伤心,榆幽立马将他搂进怀里,心疼的哄道:“哥哥,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哥哥别哭,我以后都不会再说这些了。别哭了!” 榆幽的劝哄让榆菲止住了眼泪,他不禁开始想,他怎么变的如此脆弱?竟还要幽儿来哄他?他以前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天玄教没了,他从教主做了平民,又从武功高强的魔头变做了残缺不全的废人,所以,性情大变了吧! 看着怀中人的情绪渐渐好转,榆幽才叹了一口气。把榆菲惹伤心了,榆幽心中也不好过。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榆菲,轻声道:“哥哥,太晚了,睡吧!” 榆菲稳了稳情绪,“幽儿是不是特别困?” 榆幽有些不解他的言外之意,便问道:“哥哥,可还有事要与我说?” “也没什么,只是,白天,你不是说,今晚,要……”榆菲说着脸红了起来,所以,话也有些吞吞吐吐,断断续续。 其实,榆幽今晚是想放过他,毕竟,榆菲一哭,榆幽就会心软,可却不料榆菲居然自己提起来了。 “哥哥,你不是不想我那样对你吗?” 榆菲又抿了抿唇,开口道:“幽儿,对不起,这一年我不该拒绝你的,其实,我只是怕被嫌弃,我也在想,一年不让你碰我,你应该也会放弃我,但我没想到,你还对我这么不离不弃。” 榆幽听后,不由一阵大笑。 “傻哥哥,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傻哥哥,就算十年不碰你,我也不会丢下你呀!”说到这,榆幽再次翻身到他腰间,附身凑到榆菲耳边,继续呵气道:“傻哥哥,我跟你说,其实这一年里,我要了你好多次了,都是在你睡着的时候,只是你看不见身上的痕迹,所以……” “你!”榆菲听后,彻底怒了,可惜手脚不灵活,每次想抬手时,双手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抬不起来。 “怎么?哥哥生气了?”榆幽试探性问道 榆菲偏过头,不悦道:“从我身上下来!” “我不!”榆幽赖皮道 榆菲硬不过她,再加上现在又动弹不得,只能任她宰割。于是,榆菲只好认命妥协道:“幽儿,那,那你轻些!” 榆幽满意的笑了笑,“好,我尽量!” 窗外的雨断断续续,一会停一会下,点滴到天明。 番外(四)凤国(上)宫胡篇 “砰砰砰……” 大街上,一户宫姓的大户人家,府邸上的爆竹响个不停。而且,临近周边的十条街上都铺上了红氍毹,氍毹上还摆满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在每一箱的珠宝前,都会有一个宫家的奴仆看守。 这大阵容声势浩大,引得经过的路人纷纷议论。 茶楼里,一个喝茶的男子问道:“小二,这又是谁家在办喜事啊?” 小二热情答道:“哟,客官,您不知道吗?这宫家的小公子啊,今日大婚。” “宫家小公子?传闻他不是不近女色吗?”男子不解道 “是呀,我们也很好奇啊!” “对了,他娶的是谁家女子啊?” “她娶了梦仙阁的头牌,胡姬胡姑娘!” 小二与男子闲聊过后,小二便退了下去,继续招呼生意。 傍晚,蝉鸟鸣叫,圆月高照。 宫司琪身穿新郎喜服,走近洞房。 新婚洞房中,红烛摇曳,里面所有的建筑物上都贴着红色的囍字剪纸。而木桌上却放着干果,枣,花生,栗子,上面还也贴了大写的囍字剪纸,寓意:一把栗子一把枣,来年生个大胖小。 而大红床上端坐的新娘子,身披红裙,逶迤拖地,脚穿绣鞋,鞋上绣着百合花,寓意:百年好合。金玉带束于细腰间,红盖头遮掩美娇容。长发披在后腰间,玉手合什放膝上。真是美极了。 宫司琪缓缓走了过去,她将红盖头轻轻掀起。面前的新娘子真是美到让宫司琪都愣住了。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腰肢如柳,玉手皓腕,真真是个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再加上经过涂抹妆容后,红妆艳抹,再配上一身红衣,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宫司琪愣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他温柔的笑道:“胡姬,今天的你,可真美!” 胡姬红唇亲启,笑道:“夫君,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宫司琪尴尬一笑,改口道:“娘子!” 宫司琪走去桌前,倒了两杯合卺酒,端过来,与胡姬交杯同饮。一杯下肚后,宫司琪便将两个小酒杯放在一旁。 “夫君,这十条街的聘礼,谢谢你费心了。” 宫司琪宠溺道:“小傻瓜,只要能娶你,别说十条街嫁妆,就算拿天下来换,我也不觉得费心。” 宫司琪将这话说在嘴上,胡姬虽面上一直笑,可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宫司琪轻轻握起胡姬的双手,却发现她手上居然戴着一条红豆手串,而奇怪的是,宫司琪的手上也戴着一串红豆手串。 “娘子,你这手串,哪来的?”宫司琪有些不解。 “我这手串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摘下过。”胡姬解释道,她看着宫司琪的手腕,很显然,她也注意到宫司琪手上的手串了,便同样好奇问道:“夫君,你的手串,又是怎么来的?” 宫司琪笑靥如花,解释道:“我也和你一样,我这手串也是从娘胎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也没有摘下来过。” “那找你这么说,很有可能我们前世就是一对呢!”胡姬猜测道 “是啊,小傻瓜,很有可能哦!”宫司琪笑着附和道 胡姬没有再答,她一把扑进宫司琪怀中,又一把吻住他的唇。两人唇齿缠绵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还没待宫司琪开口,胡姬便一把将宫司琪欺身而下。胡姬坐在宫司琪的身上,躺在身下的宫司琪笑的有些合不拢嘴,他很是无奈道:“娘子,别这么霸道行不行?” “你说谁霸道呢?”胡姬有些不悦。 宫司琪只好连哄带骗,“好好好,我说错话了。娘子,今天我们大婚的日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那你说清楚,我霸道吗?” 看着胡姬傻乎乎的提问,宫司琪放在一旁的手抬起,揉了揉她的脸,“你不霸道,是为夫说错了。为夫用词不当,惹娘子生气,真是该罚呢!” “这还差不多!” 宫司琪心中轻叹口气,你这个磨人的小家伙,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就在胡姬不经意间,宫司琪腰间手脚一用力,将胡姬反压在在身下。 胡姬气的大骂,“宫,宫司琪,你,你趁人之危,你无耻!” 宫司琪覆在胡姬耳边,轻轻吹气,语气妖孽道:“娘子,别生气,今日洞房花烛夜,就让我在上一回。只这一回后,再日后,只要娘子想要,为夫都会任娘子为所欲为,而且,为夫保证,绝不还手。所以,娘子,你就从了为夫这一回吧!” 胡姬吞咽了几下,脸上泛起红晕。 胡姬吞吞吐吐道:“你,你轻点!” 得到胡姬认同后,宫司琪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笑道:“好,多谢娘子开恩!” 语毕,他将身子覆上胡姬的身上。房中,胡姬与宫司琪干柴烈火,缠绵悱恻,房外,月明星繁,一片寂静。 九 这日的天气晴空万里,树林中,远处传来一位小厮赶马的声音。 只见那小厮手挥短鞭,口中不断说道:“驾……” 马在前方徐徐驶过,后面还拉着一辆马车。而马车后面,还跟着两个骑马,身穿黑衣,手拿配件的男子。 马车中一阵磁性温和的男子声音传出,问道:“还有多久能到宁傲国?” 后面一个骑马的男子,毕恭毕敬道:“回公子,从永淳国到宁傲国骑马至少需要九,十日路程,如今,我们已经赶了七,八天的路了。相信,不日应该可以到宁傲国。” “但愿吧!”马车的人淡淡道了句 有过了一天一夜,这辆马车因日夜兼程,总算是到达了宁傲国的城门口。 城上的士兵见到马车,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身后骑马的黑衣人骑着马走上前,从身上拿出一块金色的玉牌高高举起,玉牌上刻着金龙,玉牌后面刻着一个“宁”字。 士兵见到后玉牌后,似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一般。他召集了一个士兵,与他耳语了几句,那士兵听后,跑的飞快离去,而后,又令人将城门速速打开。 那黑衣人收起令牌,退让一旁,让马车先行进去,随后,自己再与另一黑衣人跟在身后,一并同行。 宁傲国中,民风开放,男女平等。城中更是热闹至极,城里的百姓,无论男女,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赚钱养家,前提是,要在不触犯律法的前提下。而大街上,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随意游玩,没有那么多束缚。 城中虽繁华,但在大街上依旧可以看到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所以,由此可见,三国之中,治安最好的,还是永昌王朝。 宁傲国中的潇湘苑是城里最大的青楼。 潇湘苑中人山人海,里面的装饰布置也算是精美绝伦。楼中的栏杆皆是用汉白玉所做,房柱用檀香木所做,上面还刷有红漆,房顶上的屋瓦都是用琉璃所做,翠绿一片,好看至极。 潇湘苑的大厅前飞阁流丹,歌台舞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后院叠石为山,亭台楼阁,廊桥水榭,应有尽有。 大街上,两个身着粗布麻衣,长相一般的男子和一个身穿素衣,面容帅气的公子一并同行,只听他们闲聊着。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跟身穿素衣的公子道:“公子,我可跟你说,这潇湘苑中虽有美女无数,可楼中的老板娘却是一个世间罕见的美人,就连这潇湘苑中的头牌花魁都比不了。” 另一男子搭腔道:“何止是比不了?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公子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似是不相信两个男子的话,公子又再次问了一遍,“两位兄台此话当真,那潇湘苑的老板娘当真如此貌美?” 一个男子点头,“当真!我告诉你,这老板娘的面貌倾国倾城,百媚千娇,眼如秋水之清,眉如春山之秀,总之,你看到就会知道他有多美。” 公子笑着点头,“那既是如此,我今日便要去潇湘苑中,见见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两个男子听后,立刻出言阻止道:“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潇湘苑的老板娘虽美,但是个甩手掌柜,潇湘苑中,她不管事的,所以,既不卖艺也不卖身。而且,这老板娘虽美,胆却性情古怪,她还有一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嘴,毒舌至极。谁若敢惹这老板娘,老板娘定会将他怼的无地自容,七窍生烟。” 三人一边聊着一边走着,很快便一同来到潇湘苑。进苑后,两个男子与这公子分道扬镳,各找各的乐子去了。苑中女子见了公主,便都主动凑了上去,热情的一口一个公子叫着。 其中一个身穿浅绿色的女子更是拿着手帕,热情招呼道:“公子,这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吧。大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不是我吹,我们这,不管什么样的姑娘都应有尽有。” 公子笑着,平静道:“把你们老板娘叫出来。” 此话一出,穿浅绿色衣服的女子突然一愣,但回神后,面色有些为难。谁不知潇湘苑中的老板娘是一个嘴毒心狠,不卖艺不卖身的人。她虽对待潇湘苑中的姑娘极好,但来这的客官都知道,潇湘苑中的所有姑娘都可以被任意挑选,单唯独不可以提起老板娘,除非,是特殊的客人。 女子尬笑道:“这位公子,我们老板娘不在,要不,我给你挑一个?” “不在?”公子有些不信,他自顾自往楼上走去,不顾众人阻拦。而那绿衣女跟在那公子身后,一路强拉硬拽,硬是没有阻止他,直到路走一半,一个身穿白衣,年纪不大的女孩走来,对着绿衣女道:“你先去接客吧,我带这位公子去找老板娘。” 绿衣女看了一眼白衣女孩后,便转身离去。随着女孩的指引,公子来到一间房门口。 白衣女孩对着公子说道:“公子,我们老板娘就在里面。” 语毕,便转身离去。 公子听后,小心翼翼的开门而入。屋内檀香馥郁,公子穿过碧绿屏风后,只见一卧榻上,躺着一位身穿紫衣的美人。美人一双柳叶眼轻闭,一动不动,似睡着了一般。她的脸上带有一面紫色的轻纱,一双白嫩修长的玉腿毫无遮掩的搭在榻边。美人肤色白皙,柳眉纤长,腰细身瘦,脖颈如瓷,皓腕如玉,手指骨节分明,玉足细嫩白净。 公子被眼前的这一抹艳色给迷住。他双腿不自觉的走到榻前,伸手将美人面纱轻轻摘下。这一摘不要紧,可摘下后,公子的双眼就再也移不开了。公子不禁心下感叹:秀发如墨,青眉如黛,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身材高挑,腰如约素。此等美人还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就在公子为美人的美色着迷时,只听美人红唇亲启,清清冷冷的声音,道了句,“看够了吗?” 美人的声音清脆空灵,很是好听。 美人的声音打断了公子的继续欣赏,他后退几步,抬手赔礼道:“姑娘,在下唐突了。” 美人一言不发,只见她从榻上悠悠爬起。穿上绣鞋后,只见她双眼一变,凌厉起来。出手便是猛地一掌,掌法狠毒,掌风杀气十足。 公子见后,手下运功,也是一掌打去,却没想到美人的那一掌直接将公子的那一掌直接破解,还将公子狠狠打落在地。公子嘴里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公子脸上掉下一张似人皮一样的东西。 公子强忍着伤口疼痛,“顶级高手,江湖上的顶级高手没几个,你是谁?” 那个似人皮一样的东西从公子的脸上落下后,公子本一张帅气的脸竟变得平常大众,不算帅但也不算丑。 美人慢条斯理的走到公子面前,屈身将地上的东西拿在手上,轻笑一声,“这人皮面前也太丑了点,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与天言阁是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公子嘴硬道 美人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甚。 “方才那掌我只用了三层功力,想着饶你一命。所以,你若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美人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但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 那公子听后,心中已怕到极致,三层功力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若使出全力,那还得了? 就在公子犹豫时,一阵蕴含内力的声音传进屋中。只听那声音清冷说道:“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声音过后,只见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身材高挑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师弟?公子心中一阵不解,她不是女的吗?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多想。先保命要紧。他连滚带爬到黑衣人面前,求救道:“师傅,您救救徒儿!” “他是你徒弟?”美人不解。 黑衣男被斗笠遮住后的那双好看的杏眼中泛着寒光,他厌恶的撇了地上的公子一眼,语气冰冷道:“没用的东西!” 美人轻笑一声,“是够没用的,说实话,你若不出现,我还以为,师傅他老人家又收徒弟了呢!” 美人往男子身前凑了凑,她双手搭在男子身上,双手一边在黑衣男身上作怪一边妖孽的笑,她阴阳怪气道:“师兄,你可好久都没有来奴家这了呢。我们师兄弟多年未见,我还怪挺想你的。” 男子运用内力,肩膀轻轻一耸,美人就被震的往后退了几步。 “云舟,把你这身装扮给换了,天言阁的变声术和换颜术不是给你用来这般糟蹋的。”男子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没有感情。 而男子在说出云舟二字时,地上的公子心中一颤。原来他就是一把折扇掩真容,千颜万面难识别。左手念珠渡冤孽,长剑染血半边天的云舟公子。 传闻中的云舟公子有无数张脸,男女皆可,容貌美的让人雌雄莫辩!更能将声音轻松转换成男声或女声。传说他手中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此剑他从不轻易带在身上,也不轻易出鞘,但若此剑出鞘,必得见血方能收回。只因他武功高强,是顶级高手,又因他杀人如麻,嗜血成性,所以有时候他左手会持有一串念珠,以此来超度亡魂,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云舟听后,手下运功,猛地一掌朝地上是公子劈去,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公子被打出门外。内力收回,房门也被紧紧关好。被打出去的公子除了重伤外,还剩下一条命,他心道: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想到这,便忍着伤口,溜之大吉。 屋内只剩云舟与黑衣男子了。 云舟轻叹口气,“师兄,多年未见,你与冷师兄还是势不两立吗?” “冷岚殇?”黑衣男子一脸不屑的说出他的名字。 “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别再记恨冷师兄和师傅了。我们师兄弟四人,师傅他老人家可从来没有偏心过任何一人。所以,过往的事情,我们都放下吧,别再执着了。”云舟劝道。 “师傅没有偏心?”男子觉得这话很可笑,他笑中寒冷,呈现杀气道:“那预言术,我们师兄弟四人中,只有他学了预言术。只有他继承了师傅得衣钵,做了预言师。而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师兄弟四人在,师傅只待他最好,而你们虽说严格,却也不差,但是师傅待我非打即骂。我很不明白,师傅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云舟解释道:“师兄,师傅不是讨厌你,而是待你严格而已。师兄……” 云舟话还未完,只见一阵黑风拂过,黑衣男子消失不见。 十 隔间里,宁浩身穿一袭黄色衣袍,正悠闲自在的躺在躺椅上。宁浩是宁傲国的大皇子,如今刚到而立之年,他身材高大,五官帅气,衣冠楚楚,仪表不凡。 靠在躺椅上,他轻闭双眼,享受着。身旁是两个手拿团扇的女子在给他搓肩揉背。两名女子身穿紫衣轻纱,身材清瘦,靡颜腻理,媚眼如丝,一双软若无骨的巧手在宁浩的肩上腿上轻揉按捏着。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便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身材修长,眉目俊逸,手上还拿着一把佩剑。 他步伐沉稳的走到宁浩身边,低头立在原地。宁浩伸了个懒腰,招了招手,“都下去吧!” 语毕,两名女子知趣的退了下去。 男子这才行了一礼,“主子,三殿下,回来了。” 宁浩听了,质问道:“我不是让你派人在他回来之前,让他死在永淳国吗?为什么他还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男子单膝下跪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宁浩怒道:“真是一帮废物!” “主子息怒!”男子劝道 宁浩稳了稳情绪,轻叹口气,“本想着让他死在永淳国,再将消息传播出去。宁傲国的三皇子在永淳国做质子十年,回国时惨遭灭口,如此一来,永淳国必会给我国一个交代,而我也可以在争夺皇位的道路上,少一个对手,但真没想到,宁亦寒竟能活着回来。” “主子,那要不,在三殿下还没进宫前,我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干掉他?”男子提议道 “蠢货!”宁浩大骂一声,“如今宁亦寒已经回国,父皇他老人家定是已经知道了,若这个时候去刺杀他,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属下不敢!” 宁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男子身后。男子依旧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单膝下跪在那,一动不动。 “这次他竟然能活着回来,证明他还有些本事。最好他不要太聪明,不然,若是将十年前的旧事翻了出来,那可就棘手了。” “主子,如果三殿下真的将那旧事翻出,主子可将这事推到属下身上。属下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男子一腔热血赤城道。 宁浩听后,不由一阵头疼。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无语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你当当今圣上是傻子吗?” “属下愚钝!”男子低头认错道 宁浩摆了摆手,一脸无语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男子语毕,便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皇宫的**宫是一国之君宁岳休养生息的宫殿。 **宫中,宫殿豪华精美。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龙凤呈祥,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而内宫里,放着一张雕龙刻凤的床榻,榻前有用金丝制成的床帘。 榻上躺着一个身穿金色衣服的男子,衣服用上好的衣料所制,上面还用金丝绣着金龙。而这男子便是宁傲国的国君宁岳。 宁岳长相显老,看那模样,应是花甲之年。他身瘦体长,满脸褶皱,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轻微的咳嗽不止,真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而一旁太监却有一个年过半百,身着宫服的太监在伺候着。只见那太监跪坐床前的地板上,而**宫的院中却有不少宫女,奴才候在**宫宫门口。 不一会,一个身穿浅黄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那女子身材纤细,发髻高高挽起,看样子是个宫女。 服侍宁岳的太监看见了,立刻从地上站起,走到寝宫门口,那宫女恭敬轻声道:“公公,三皇子已经到**宫外候着,现想求见皇上。” 那太监点了点头,“下去吧!” 宫女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太监来到床榻前,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躺在龙床上的宁岳又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何事?” “皇上,三皇子回来了。现正在**殿外候着呢!”太监猫着腰,解释道 宁岳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全身都颤抖起来,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就从床上起来,去迎接他的三皇子,宁亦寒,只奈何,他还生着大病,全身无力,于是,他激动道:“快,快,快让他进来!” 太监看着宁岳的举动,关心劝道:“皇上,皇上您别激动,老奴这就宣三皇子进来。” 太监说着,立刻就跑到寝宫门口,没一会,只听宫外一声大叫,“陛下口谕,宣三皇子觐见!” 门外一个身穿浅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有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细腻光滑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材。 而这个长相俊俏的男子正是宁傲国的三皇子——宁亦寒! 宁亦寒走上榻前单膝下跪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看着宁亦寒的回归,宁岳欣喜若狂,一时激动,眼泪竟也流了下来。 “寒儿啊,你在永淳国做了十年质子,真是苦了你了。如今,十年已过,你可终是回来了。” 因为激动,宁岳说完话后,还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那一旁的太监立马凑了上去,关心道:“皇上,注意身体啊!” 宁岳却对他招了招手,“小李子,不碍事!小李子,你先退下吧。” 那太监听后,看了看宁岳,又看了看宁亦寒。毕恭毕敬道:“是” 太监退下后,宁岳便开始与宁亦寒畅所欲言。只听宁岳道:“寒儿啊,朕记得,你五岁时,朕就将你送到永淳国做了质子,还与永淳国有协议,十年后你方能奉旨回国。寒儿,永淳国十年,你受苦了!但是,朕也在想,这十年,你应该都在记恨朕吧?” 宁岳的话似触碰到宁亦寒的痛处,宁亦寒脸色一沉,眼中的温和变得寒冷。 “是啊,这十年,若说不恨,估计连儿臣自己也不会信吧。” 宁亦寒淡淡说道。 “寒儿,你也知道,十年前,宁傲与永淳交战,宁傲被打的连连败退,父皇那时,也是不得已才将年幼的你交出去。”宁岳的语气中,忧伤中透露无可奈何,一双历经沧桑的双眼中闪现一丝心疼与悔意。 “父皇,我一直不太明白,父皇本是想让大皇兄到永淳国去做质子,可为何兜兜转转,却变成了我去?” 宁岳轻叹一口气,“亦寒,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当初,我本是想让你大皇兄去的,可永淳国那边派来使臣,指名道姓非要让你去做质子,还没有商量的余地。寒儿,你可知,在我得知你要去敌国做质子时,我心里是千万个不舍,可,我不仅仅只是你的父亲,我还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所以,我只能用你来换一国百姓的安宁。” 宁岳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父皇,你为保天下太平,拿我来做交换,我可以认,毕竟生在皇室,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己。但父皇有没有想过,大皇兄经常周游列国,三国中很少有人不认识他。而我,十年前我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既无卓越的知识才华闻名天下,又不像大皇兄那样经常游列各国天下皆知。三国中本来就很少有人知道宁傲国有个三皇子,就算他们知道,也没听说三皇子在聪明才智上有何过人之处,所以,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五岁孩童怎么可能值得让他们指名道姓的一遍遍强调,要去永淳国做质子呢?而且,还没有商量的余地。”宁亦寒的声音很平静,可脸色已冷到极点。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甘。 九言劝醒迷途仕,一语道破梦中人! 听着宁亦寒的解释,宁岳往深处细想,心中也渐渐有了几分明白。 “寒儿,你是说,你去永淳国做质子,是被人设计的?”宁岳不解道 “是,不管父皇信不信,但儿臣坚定,儿臣在永淳做质十年,定是被人算计好的。”宁亦寒一口咬定道 宁岳又叹了一口气,轻闭双眼,缓缓说道:“寒儿,十年了,你也长大了,许多事情你可以自己处理了。至于朕,也老了,朕现在已是风烛残年,也不知还有几天可活。所以,十年前,你若觉得那些都是被算计好的,你便放手调查吧,无论是谁陷害你,查出后,朕都不会轻饶他,还有,寒儿,朕许诺你,百年之后,等朕殡天,朕会将皇位传你,算是朕,对你的补偿。” “父皇,倘若此事与大皇兄有关呢?”宁亦寒试探问道 宁岳摇摇头,“朕不会包庇他!寒儿,你要记着,朕这辈子最爱的只有你的母妃,但可惜,你的母妃去世太早,朕欠她太多了,所以,朕会把这份亏欠与对你母妃的爱全部补偿在你身上。” 宁岳的真情实意让宁亦寒那颗冰凉的心有了些许动容,可是母妃的死是宁亦寒心中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因为他永远都记得,在那个雨天,她三岁时,他的母妃在屋中一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他也因为这事,性情大变,一向在宫中活泼开朗的他开始变得沉默少言,郁郁寡欢。还经常一个人带在自己的寝宫,一待就是一个月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对着母妃的画像喃喃自语,宫中的奴仆见了,还以为这三皇子疯了,于是,没有几个人会真正伺候他,都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时不时还在背后议论他。一年后,宁亦寒四岁,也就是在他四岁那年,他生命中迎来了照亮他人生的第一束光,那就是他的堂妹,宁紫丹! 宁紫丹只比宁亦寒小一岁,宁紫丹进宫后,被封为公主。宁紫丹性格活泼开朗,心地善良,但有时也很强势。 宁紫丹很喜欢笑,她的笑容似温暖的阳光,能暖化人心。宁紫丹来皇宫后,对宁亦寒是掏心掏肺的好,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加安慰,也正是有了他,宁亦寒心中的痛也减轻不少。 可好景不长,才一年光景,他就被永淳国指名道姓的强拉去做质子。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能塞牙缝!但宁亦寒不仅是倒霉,还是生在皇家后,无可奈何的心酸,不甘命运的忍受! 宁亦寒轻叹口气,稳了稳情绪,“父皇,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了。还有,父皇如果真要补偿儿臣,就允诺儿臣一件事。” “何事?” “父皇,儿臣想娶永淳国的三公主——淳于寒霜。”宁亦寒的语气坚决道。 语毕,朗朗晴空中突发一声巨响。原来是一阵晴天霹雳,不一会,空中开始变得灰蒙蒙一片,晴转阴天,似有一场大雨…… 十一 如果说潇湘苑是宁傲国最大的青楼,那么古月斋就是宁傲国最大的酒楼。 古月斋酒楼不分三六九等,只要有钱,那便是客。古月斋里几乎没有平民百姓,因为里面装饰豪华,布置精美,每一处房屋砖瓦,皆镶金带银,里面随随便便一壶茶都不是平常人能喝得起的。所以,来古月斋的不是皇亲贵族便是有钱的富商巨贾。 而今日,古月斋的二楼,靠着栏杆,宁亦寒正坐在上面一边吃着花生,一边独醉。而旁边坐着一个身穿布衣的妓子,妓子看模样不大,十七,八岁左右。只见她一双纤纤玉手抱着琵琶弹唱着。妓子声音甜美,细腻空灵,很是好听。只听妓子唱道:“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宁亦寒听的很认真,对她的弹唱也很是满意。不一会,他看了看外边的太阳,日头偏斜,已是正午。 宁亦寒从怀中拿出一锭白银,递给妓子,妓子接过后,连忙弯腰致谢道:“谢谢,谢谢公子!” 宁亦寒笑道:“你先下去吧!” 妓子听后,默默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宁浩身着一袭便衣华服来到他面前,与宁亦寒并坐。 宁亦寒抬手,端起茶壶,给面前的宁浩客气的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开口道:“大皇兄,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宁浩笑道:“托三弟福,一切安好!” 宁亦寒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大皇兄在宁傲国这十年算是安好了,可是臣弟在永淳国这十年,每天过的,可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啊!” 宁亦寒语气虽平静,但话语中却带着一股寒意,听得宁浩不得不起了疑心,但面上还是镇定安慰道:“三弟在永淳国十年,受苦了。不过,三弟这一去,也是为国为民,这份担当,真是令为兄自愧不如啊!” 宁亦寒嘴角勾起弧度,悠悠的笑了起来,“大皇兄,臣弟回了宁傲国,这往后的日子,就会热闹许多了。” 宁亦寒语毕,便自顾自转身离去。 缀影宫是二皇子宁宇晨的宫殿,宫院里古树参天,绿柳成阴,红墙金瓦,金碧辉煌。 宫院内,一大树旁,有一个用麻绳木板建的一条秋千,秋千上垫着一个软软的坐垫。 此时秋千上坐着一个身穿紫衣的姑娘,姑娘长的灿如春华,皎若秋月。一双杏眼,眸光潋滟,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身材腰细腿长,婷婷玉立。 这姑娘正在秋千上忽上忽下的荡漾着,只见她开怀大笑,玩的是津津有味,不亦乐乎。微风吹起她的紫衣裙摆,飘然而起。在她身后,有两个身穿紫衣宫服的宫婢正低头毕恭毕敬的站在她着。 不知玩了多久,从宫殿里走出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这男子有一头丰盛飘垂的长发,剑眉鹰目,鼻若悬胆,肤色雪白,身长体瘦。 男子缓缓走至姑娘身边,笑着打趣道:“我还寻思着,这大中午的,谁会有胆子来我这喧闹,这出门一看,原来,是你这没大没小的小丫头。” 姑娘从秋千上下来,笑道:“二表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说着,小姑娘便大大咧咧的往寝宫里走去,她头也不回,毫不客气的道了句,“二表哥,玩了许久,我饿了,二表哥赶紧给我准备吃的。” 说话时,人已走近宫殿,而两名宫婢也跟着小姑娘一块进去。男子见了她这样子,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红木桌上,摆放着许多美味佳肴,瓜果点心。姑娘和男子对坐。姑娘拿起箸,大大方方的开吃起来,由于她吃相不雅,惹得一旁与她对坐的男子轻笑了几声。 男子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几口。 “二表哥,我听说三表哥从永淳国回来了,是真的吗?”姑娘一边不住嘴吃着一边问道。 “是啊!” “那二表哥去见了他吗?” 男子摇摇头,“没有!” 姑娘放下手中食物,一边拿起桌旁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一边说道:“二表哥,三表哥在永淳国做质子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觉得,你应该要抽空去看看他。” 男子轻叹一口气,“放心,有空,我会去看他的。只是紫丹啊,你与你三表哥十年不见,你不去看看吗?” “十年未见,我肯定是要去看他的呀。二表哥,等明日,明日我就去看他,所以,二表哥要不要一起?”姑娘询问道 男子又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明日先去吧!我有空,自会去的。” 姑娘点了点头,笑道:“好!” 语毕后,又埋头大快朵颐来。 永淳国 一连几天雨后,永淳国终于迎来了大晴天。这日,清风村村口,淳于奕穿着一身便衣华服站在村口。他看了看清风村村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贫穷,清风村的人,人人都身着破衣烂布,但却还在坚强的活着。 菱儿,自那日一别后,已经五年未再相见了。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还记得五年前的承诺? 淳于奕心中矛盾不已,他踏着沉重的步子朝村里走去。心中既悲又喜。因为五年时间实在太长,长到能改变许多东西。也不知道顾菱现在有没有将他忘却? 还没到顾菱家,便只见一个身穿便衣华服的男子出现在清风村中,这男子身着蓝衣,剑眉星目,身材修长。淳于奕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的大皇兄——淳于荡吗? 由于是出了宫,所以在宫外,就不能那么口无遮拦的叫着大皇兄了。淳于奕改口,一脸惊讶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淳于荡笑着应道:“十一弟,我是来看顾姑娘的。” “大哥说的顾姑娘,莫不是?”淳于奕震惊。 “正是!”淳于荡淡然道 淳于荡看着淳于奕一脸不解的表情,还没等淳于奕问起,就自顾自的解释道:“十一弟,真是对不住了。五年前,自从你救了顾菱后,不是答应要每个月都给她送补给银子来吗?在给她送这些东西的第一年的最后一月,是我派人送的,为此我还跟了过去。在我刚碰到顾菱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没好,那是我第一次给她送东西,我还与她聊了聊,发现她挺有趣的。只那一次后,我便月月给她加倍送东西,所以这五年的补给等物,皆是由我送去的。只是很不巧,经过五年相处,我喜欢上了顾菱,而顾菱也喜欢上了我。” 这些话过后,淳于奕只觉心里瞬间一凉。他也曾做好顾菱另择他人的准备,可没想到,真当顾菱喜欢上他人时,他的心却痛的快要窒息。因为那时三个月的相处,让淳于奕对顾菱动了真心。 淳于奕藏于袖中的双手已紧紧攥着,指尖嵌入掌心肉中,鲜血直流,他也不觉得痛。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大哥可知,她是我先看中的女人?” 淳于荡单手搭在淳于奕肩上,似在给他安慰。 “对不住,大哥也知道,顾菱是你看上的女人。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放过他?” “为什么?”淳于奕的语气有些冰冷道 “因为,她不喜欢你,但是,她爱我。如果你强求她,我想,我们三个都不会开心。” 淳于荡的一番话不禁让淳于奕心中苦笑,自己虽不能出宫,却日夜思念担心了顾菱整整五年,而这五年的担心,竟都被别人取代了,还真是造物弄人啊。五年里,多少世家小姐,王公大臣的女儿来找他表明心意,可是为了顾菱,淳于奕全部拒绝了。 因为顾菱是淳于奕拒绝所有女人的理由!可到头来,竟是这个结局。 不得不承认,淳于奕对顾菱用情至深,可也不得不承认,淳于荡说的是对的,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一味强求,也只会适得其反。到头来,痛苦的就是三个人了。 淳于奕缓了缓心情,“大哥,我喜欢顾菱,很喜欢很喜欢。”淳于奕说着,他又吞咽了几下,有些不舍,有些难以启齿道:“但为了她的幸福,我还是选择,把她交给你。” 淳于荡无视了他的情绪,道了句,“谢谢!” 淳于奕直勾勾的看着淳于荡的眼,一字一句警告道:“大哥,交给你,你就要好好对她。虽然你我是兄弟,但如果你待她不好,那么,我不仅会带走她,我还会,不放过你!” 淳于奕语毕,没有给淳于荡说话的机会,快步转身离去。 十二 十年前,宁亦寒奉旨去永淳国的那一日,天空中响起阵阵惊雷,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哗哗落下。 蜿蜒曲折的马路上,马车正在急忙前行。而马车后边,五岁的宁紫丹正在冒雨追赶马车。在她身后跟着两个宫婢撑伞一路追赶着宁紫丹。 只听宁紫丹一边追赶一边哭着念道:“亦寒哥哥,亦寒哥哥……” 小孩的情谊最是深厚,也最为纯粹。 马车中的宁亦寒听了,心中虽有百般不舍,但也不得不狠心舍宁紫丹而去。因为,他是宁傲国的二皇子,上天既然选择让他去永淳国做质,那么,他就得为国为民,担起这个责任。 眼看马车越跑越远,宁紫丹也只能止步。她望着那辆渐渐消失在她视线里的马车,又是一阵号啕大哭起来。泪水和着雨水一起流了下来。 她止步后,后面的两个宫婢也追上了她。宫婢将伞给她撑起,一个宫婢劝道:“公主,奴婢知你与三殿下情谊深厚,但是公主,三殿下已经走远了,您看,您衣服也湿了,所以,公主还是随奴婢回去,先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吧。” 另一个奴婢也开始劝道:“是呀!公主,三殿下去了永淳国自会有人照料,所以,公主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而且,三殿下素来最疼公主了,若是她知道公主现在这样,心里也会担心的。” “你们知道什么啊,亦寒哥哥是我在这个皇宫里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舍不得他走!”宁紫丹一边哭泣一边辩解道。 语毕,便原路返回的跑了回去。这路偏僻,本就没有几个人,如今下雨,就更不会有人了。 可好巧不巧,就在宁紫丹没跑多远时,半路杀出五个匪徒。这些匪徒个个皆是粗糙大汉,长的一个比一个壮实。只见他们手拿弯刀,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宫婢见到这帮匪徒后,下意识的想逃走,而宁紫丹见到匪徒后,也被吓的不轻,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慢慢往后挪移。 “真t娘的晦气,大雨天想出来劫个财,没想到居然碰到个小娃娃!”一个大汉没好气道 “大哥,虽说这个小娃娃没什么用,但她身后,有两个大美人啊!大哥,要不,咱们将那两个女人劫了,然后,再把这小娃娃卖到妓院去,如此一来,赚钱又劫色,何乐不为?”另一个大汉附和道。 两个宫婢听了,像受了惊的兔子,掉头拔腿就往后跑,但最后,还是没有逃开那群大汉的手掌心。五个壮汉,三下两下就将两个宫婢给围了起来。 两名宫婢,论长相身材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但这两名宫婢也是人,她们虽贪生怕死,但他们也有尊严和骨气。 面对这种侮辱,她们宁死不屈服在五个壮汉的淫威下,所以,她们选择往死里拼,但最后的下场,就是惨死在了五个壮汉手中。 那是宁紫丹第一次见到杀人死人,心中害怕恐慌,可在恐慌的同时,她更害怕的是面前这五个高大威猛的壮汉。 就在宁紫丹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时,空中腾空飞出一把折扇,折扇在五个壮汉之间就那么快速的扫了一下,五个壮汉顿时只觉头晕眼花。然后,倒地昏迷。 折扇慢慢朝后飞去,只见接扇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女子面容清秀,柳眉纤细,腰细身长,肤色白皙。看女子样貌,年纪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 女子走到宁紫丹面前,她伸手,宁紫丹刚要握住她手时,地面一下下沉,宁紫丹掉进无尽深渊。 “啊!”一声尖叫,宁紫丹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 “公主,你醒了!”在一旁服侍的宫婢问候道。宁紫丹转头看向宫婢,吩咐道:“小糯,去给我倒杯水来。” “公主,只要水吗?”小糯虽是笑着,可语气却阴阳怪气。 宁紫丹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声音,不免心下起疑道:小糯今日是怎么了?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想到这,宁紫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小糯,一张大众的脸,前平后平,不高不矮的身材,没错,这就是她啊! 宁紫丹点点头,“只要水!” 小糯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宁紫丹接过后,缓缓喝了几口。宁紫丹喝过茶后,将茶杯递给小糯,小糯将茶杯放置一边。 小糯双眼带笑的看着宁紫丹,宁紫丹被她看的全身不舒服。于是问道:“小糯,你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 小糯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宁紫丹不解 “因为公主的美貌,令奴婢移不开眼睛。” 还没等宁紫丹回答,小糯便趁着宁紫丹不备,一把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你干什么?”宁紫丹大怒,挣扎道 小糯却一脸委屈道:“公主,奴家还能干什么呀?公主常常不去潇湘苑,奴家可是想念公主想的紧呢!” 宁紫丹本是大怒,但听到小糯的解释,她才将心情平静下来。同时,她也明白,原来这不是小糯,而是她的云舟哥哥。 宁紫丹伸手抚摸小糯的脸,然后撕下一块人皮面具来。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呈现在宁紫丹面前。 面前的云舟长的阴柔俊美,长发齐腰。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微微一笑,就能将人迷的神魂颠倒。 “云舟哥哥,你怎么来了?”宁紫丹问道 “怎么?不欢迎我来?”云舟的语气有些生气。 “怎么会?我只是问问而已。对了,云舟哥哥,你扮成小糯的样子,那真正的小糯呢?” 云舟轻笑,“别担心,她被我迷晕了,现在还躺在自己的寝宫呢。” 宁紫丹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的云舟,只觉这个姿势不妥,便提醒道:“云舟哥哥,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云舟听话的退了下来,“紫丹,天天在皇宫,想是已经闷坏了吧。紫丹,走吧,我带你去皇宫外逛逛。” 宁紫丹一笑,“好!” 语毕,云舟便一把将宁紫丹打横抱起。只在眨眼间,云舟和宁紫丹已经消失在房中,不见身影。 傍晚,月光皎洁,繁星似锦。一处青山绿水旁的一块大石上,淳于奕正坐在上面,手拿一壶酒,一人独醉。不一会,淳于寒霜手提一盏彼岸花的灯笼缓缓走来。只见淳于寒霜的手中还拿了件斗篷和一个食盒。 淳于寒霜走到淳于奕身后,关心道:“十一哥,天气寒冷,我给你带了件斗篷,你快披上吧!” 淳于奕放下酒壶,他站起身来,从淳于寒霜手上接过斗篷,自顾自的披好后,再次坐下。 “寒霜,谢谢你!” 淳于寒霜将食盒放在石块上,然后从里面端出几盘小菜后,平坐在石头上。 “十一哥,你也别太伤心了。”淳于寒霜安慰道 “寒霜,你知道吗?我与顾菱五年前就认识了。我承诺过顾菱,五年后,我一定会娶她的,但是我没想到……”说到这,淳于奕又喝了一口烈酒,沉声不甘道:“没想到,五年后,她居然会爱上大皇兄。” “十一哥,其实人的感情很微妙,而时间就是一把无形无情的杀手,它能淡化一切情感,伤痛,也能将所有的承诺誓言消磨的一干二净,一点不留。” “我知道,可是寒霜,我就是放不下,忘不了顾菱。” “十一哥,我知道你还爱她。但是,顾菱喜欢的是大皇兄,你如果强行喜欢她,也只会让她厌恶。所以,十一哥若是真喜欢她,不如就放手吧。” 淳于奕拿起酒坛,又干了一口,叹气道:“她喜欢大皇兄,我还能强抢吗?寒霜,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不过,在怎么不甘我也只能放下,希望大皇兄能待她好,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在两人语毕时,夜色中,月亮下,一头戴斗笠的玄衣男子似空中的夜鹰般,身手敏捷的飞身到淳于奕和淳于寒霜面前,淳于奕与淳于寒霜见了,立马站起身来。 淳于奕,“师傅!” 淳于寒霜,“师叔!” 男子走到两人面前,一脸随和道:“见到我别那么严肃。你们都坐下吧!” 淳于奕和淳于寒霜便又随意的坐了下去。男子也与他们并坐。男子看见一旁的小菜,问道:“哟,两位还没吃饭呀?” 淳于寒霜应道:“师叔,十一哥今晚没什么胃口,就没吃。我怕他饿着,所以,就做了几道家常小菜。” 男子看了看淳于奕那一张幽怨的脸,轻哼一声,幽默风趣道:“臭小子,一天到晚也不知在想什么,天天摆着张臭脸。” 淳于奕听后,立刻回过神来。应道:“师傅,徒儿在想事情呢!” “什么想不通的大事啊?说出来,让师傅也听听!” 淳于奕轻叹口气,这师傅什么都好,唯独这刨根问底,让他有些无语。淳于奕转移话题道:“师傅,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男子听后,点点头,“对啊,我这不是看寒霜回来了嘛,所以,来跟她说一说,宫内的情况。” “跟我说宫内的情况?”淳于寒霜一脸疑问。 看着淳于寒霜这个反应,男子不解,“怎么?你师傅没与你说复国的事?” 淳于寒霜点头,“说了呀!” “既然说了,那你进宫后,当然是要了解宫里的情况,然后,在慢慢计划复国的事了。” 听男子这么一说,淳于寒霜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男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寒霜,目前宫中在明面上有二股势力。第一股是太子,皇后和皇贵妃膝下无子无女,而太子与十公主皆是前任皇贵妃叶氏叶晓所生。叶晓是当朝丞相之女,叶晓十五岁便嫁给皇帝为妻,只可惜,生大皇子与十公主时,难产而死。而永淳国自古的规矩,立长不立幼,大皇子身为长子,太子之位定是十拿九稳。而朝中由丞相为首的一小部分官员也都支持太子。至于宫中的第二股势力,便是奚家。奚家一直是皇帝眼中的钉子,迟早要拔除。奚家有三女,都嫁在宫中为妃。奚家的大女儿奚敏慧在宫中为贵妃,生下了二皇子淳于旭,至于二女儿奚艳和三女儿奚翠则为同起同坐的妃子,二女儿生下的是三皇子淳于川,至于三女儿生下的是四皇子淳于皓,还有六皇子淳于尧。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已有封地,大家称其为赵王,齐王与楚王。奚家姐妹,虽是面上不和,但却同心。而二皇子为夺帝位,也在明争暗斗中。三皇子,四皇子与六皇子以及整个奚家和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都是二皇子的助力。” 淳于寒霜轻声一笑,“师叔,既然明面上有两股势力在你争我夺,那暗地里也会有人在争夺吧。” 男子爽朗一笑,夸赞道:“不愧是师兄的徒弟,就是聪明。不错,暗地里确实有一股势力,八皇子淳于诺!” “师傅怎么怀疑起八哥来了?传闻中的他不是个傻子吗?”淳于奕不解道 “传闻中,八皇子在十岁时,亲眼看到母亲的惨死,而换上了失心疯。虽有十七岁的年纪,但智力停留在五岁。皇上爱子心切,也曾为他寻遍天下名医,但最后都束手无策。于是,皇上便将涿郡这个地方赐给八皇子做封地,让他在那平静的过完一生。八皇子十二岁去往的涿郡,在自己的封地待了五年,而据我暗地观察,八皇子表面上没有动作,但他却在这五年里,私下养了许多私兵,杀手,暗影和死士。不仅如此,他还在私下成立了一支杀人如麻的铁骑军队,叫“黑衣”!”男子解释道 淳于寒霜和淳于奕听后,两人若有所思,很有默契的同时点了点头。 两人还异口同声道:“原来如此!”淳于寒霜顿了顿,道:“师叔,可否告诉我,皇后,皇贵妃,五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皇后本是宁傲国的长公主,嫁到永淳国也只是为了两国太平。皇后是个心善之人,对于后宫的事情一向是不闻不问,她把管理后宫的职责都交给了皇贵妃。至于皇贵妃是个嘴狠心硬的人,她是太后的侄女。皇贵妃喜欢唱戏,当初也是因为戏曲唱的好才得皇上喜欢,被封为皇贵妃。至于七皇子,他是丽美人的儿子,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所以,时不时也得注意一下他,七皇子被封为安王,封地在宛平。五皇子的封地在虔州,五皇子性格温和,不争不抢,心地纯良,喜爱诗酒花茶和琴棋书画,是个温文儒雅的君子。皇帝曾赞赏过他,说他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至于九皇子,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他也向皇上讨要了一块封地,蠡城!平常没事就喜欢看书品书,时不时还会研究一下美食。” 淳于寒霜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点了点头。但眼中的双眸变得深沉起来。而淳于奕也变得沉思。 男子轻叹口气,“既然把宫中的情况都告诉你们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计划,就看你们自己了。” 淳于寒霜笑道:“师叔,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些!如今天色已晚,我和哥哥也要回宫了,而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男子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 男子说完,只在瞬间,一阵黑风拂过,男子便像会法术一般,瞬间消失。而淳于寒霜与淳于奕在收拾一番后,也离开了。 十三 翌日清晨,宁紫丹早早的起了床,简单的穿戴洗漱一番后,便携了两名宫婢,出了自己的寝宫——漱玉宫。 一路走了许久,宁紫丹才在一个叫寒阳宫的宫殿前停下。宁紫丹走进寒阳宫,只见里面鹅卵石铺的地面,青砖绿瓦,布置的极为朴素简单。 宁紫丹不禁心道:这哪是一个皇子住的寝宫?既不豪华奢侈,在布置上又不浪费铺张。 “紫丹!”一阵温文尔雅的笑声传入宁紫丹耳中,宁紫丹寻声看去。 眼前的少年长相俊俏,身材修长,五官精致,极为帅气。而这个皮肤细腻光滑的少年便是她十年未见的二表哥——宁亦寒! “亦寒哥!”紫丹笑着应道,十年未见,如今见到,宁紫丹心中极为复杂。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开心还是伤心,但有一点能确定,她此刻确实是在笑着流下激动的泪水。 宁亦寒走到宁紫丹身旁,抬手给她拭泪。玩笑道:“紫丹,十年未见,你怎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喜欢哭鼻子?” 宁紫丹哽咽了几下,一脸撒娇委屈道:“我才十五岁,我就是个孩子嘛!” 宁亦寒被逗笑,附和道:“是是是,只要有我在,紫丹便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被我宠着的孩子。” 宁亦寒看着宁紫丹那张貌若天仙的脸,心中也不禁感叹道:这十年过的可真快,仿佛昨日,紫丹还是那个喜欢打打闹闹的小姑娘,可一转眼,这小丫头,就女大十八变,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变成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 “哥,你在想什么呢?”宁紫丹这一问,打断了宁亦寒的心中感叹。 宁亦寒回过神,调笑道:“我在想,十年未见,真没想到,我的紫宁公主竟会长的这般倾国倾城,貌美如花。” 被宁亦寒这么一夸,宁紫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娇羞道:“亦寒哥哥,别取笑我了!” 宁亦寒笑道:“好,不取笑你!” 宁亦寒观察了一下天色,现在太阳初生,时辰尚早。而宁亦寒又是这么一路火急火燎赶来,宁亦寒估摸着,这一路上宁紫丹定是连早膳都没吃。 宁亦寒关心道:“紫丹,这一路过来,都没用过早膳吧?要不,紫丹就在我这用膳,可好?” 宁紫丹点了点头,于是,宁亦寒便吩咐人去准备膳食,而两人则有说有笑的进入宫殿。 永淳国的皇宫大殿上,一个年过半百,长相老态,满脸胡须的男子站在宫殿上,男子的肤色有些暗黄粗糙,常年握笔的右手手指上布满厚厚的茧子。 男子身后还站着二十个身材瘦弱,长相一般的男子。男子每五人一组,抬着一个巨大密封的箱子,箱子上还用红色丝绸绑起。 二十人将四个沉重的箱子放在大殿上,然后随着男子双手环于胸前,屈身行礼道:“外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于大殿宝座上,身穿龙袍的男子,淳于征抬手,“宁傲国贵使,免礼!” 男子听后,才和后面二十个男子站直身体,“谢皇上!” “贵使这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淳于征礼貌性的问候一句 “皇上客气了!” “贵使,这四个箱子是何意啊?”淳于征不解道 “皇上,两国联姻换两国和平,自古皆有!今日外臣前来永淳国,便是为了两国联姻的大事而来。”男子解释过后,淳于征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问道:“照贵使这话,贵国可是有贵族女子想嫁到永淳国来?” 男子爽朗笑了笑,“皇上,吾国三皇子看中了贵国的十二公主,所以,特派外臣前来说媒和亲。” 淳于征依旧笑着,只是语气有些严肃道:“贵使,和亲虽能令两国友谊,更加稳固长久。可吾国公主,都是敢爱敢恨,不受拘束的性情中人。所以,朕无权干涉他们的婚事,至于,朕的十二公主愿不愿嫁到宁傲国,这些,朕还得与十二公主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所以,贵使今日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和亲之事,改日再议!” 淳于征语毕,便急忙离去。 这日夜晚,屋内灯火通明,淳于寒霜正躺在床榻上歇息。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淳于寒霜警惕道 “是我,锦歌!”门外人平静应道 “门没关,进来吧!” 淳于寒霜语毕,锦歌推门而入后,又将门合上。锦歌来到床榻前,淳于寒霜却大方道:“锦歌,随便坐吧!” 锦歌依言搬了一个木凳坐在床榻前,锦歌关心道:“今天宁傲国的使臣来我国提和亲之事,这事你怎么看?” “我没想法,一切全凭皇帝做主。”淳于寒霜随口应道 淳于寒霜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传入锦歌和淳于寒霜耳中。 那声音道:“你,必须得去!” 一听到这么好听又带寒冷的声音,两人不去猜也知道是冷岚殇。得知是他,淳于寒霜立刻从床上起身,端正的站好。而锦歌则单膝下跪道:“主子!” 冷岚殇一袭红衣,气质高贵的向锦歌和淳于寒霜缓缓走来。 “师傅!”淳于寒霜弱弱的喊了一句。 “和亲必须要去,但不是淳于寒霜。”冷岚殇说到这,那双好看的凤眼撇了一眼单膝下跪,低着头的锦歌,“而是锦歌!” “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淳于寒霜不解道 “寒霜必须答应皇帝出嫁,但是,要让锦歌代嫁!” 锦歌微微抬头,一字一句,有些不可思议道:“让属下代嫁?” 冷岚殇冷笑一声,“锦歌,若你嫁到宁傲国,能凭一己之力将宁傲国颠覆,那本座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替你实现。” 锦歌心中有些复杂,他有满心疑问,却因为害怕惹怒冷岚殇,便只能压下所有疑问,道了句,“当真?” 冷岚殇做出的决定说过的话,都是不容置疑的,他性格喜怒无常,若是在不经意间,惹怒了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冷岚殇一怒,血流成河,白骨堆积,百里之内,再无活物。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害怕冷岚殇的原因,冷岚殇杀人做事从不需要理由,皆是任性而为。 冷岚殇没有回答,只见他微微一笑,眼中带些魅惑的神色,反问道:“你说呢?” 冷岚殇从不轻易在人前暴露他极致的美,如果他对一个人展现出他极致的美,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已经怒了,想要杀人。而另一种,便是他动了真情,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那人。 看着冷岚殇的神情,锦歌明白,他是怒了。于是,她立刻转移话题道:“主子既有安排,属下照做便是。主子,天色已晚,属下告退!” 锦歌语毕,便手脚麻利的退下了。屋中又只剩冷岚殇与淳于寒霜两人。 淳于寒霜在人前会做出一副尊师重道的样子,待人走后,她便继续懒散的靠在床榻上。 “师傅,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锦歌代嫁?”淳于寒霜一脸不解 冷岚殇那双邪魅的凤眼直勾勾的看着淳于寒霜的眼睛,淳于寒霜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于是,将头别了过去。不一会,冷岚殇笑了起来,“寒霜,你是不是见过宁傲国的三皇子?” 淳于寒霜摇摇头,“没有啊!” “原来没有,总听你张嘴闭嘴就问为何要让锦歌代嫁,不了解情况的我还以为你见过宁傲国的三皇子,对他一见钟情,一心一意想嫁给他呢?”冷岚殇打趣道 “怎么会啊?我怎么可能会对宁傲国的三皇子一见钟情?” 看着淳于寒霜那着急解释的模样,冷岚殇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师傅,别打趣我了!”淳于寒霜有些委屈道 冷岚殇解释道:“寒霜,锦歌代嫁,是因为天命注定,只有她可以颠覆宁傲国,助你在复国的道路上一臂之力。” 淳于寒霜点点头,“师傅,那如果是她代嫁,那我呢?我又该做些什么?”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去北狮国,将那个国家一举拿下!” “师傅,我一个人去北狮国吗?师傅,具体怎么做,我不会啊!”淳于寒霜面色有些为难道。 淳于寒霜虽然师出冷岚殇,但冷岚殇平时对她处处放纵,很多她不想学的东西,冷岚殇从来没有逼迫过他。所以,她的心还是单纯善良的。 冷岚殇轻叹口气,“放心吧,为师与你一起去。到时你不会的,为师教你!” 听着冷岚殇的话,淳于寒霜笑的一脸灿烂。 冷岚殇走到床榻边坐着,关心道:“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淳于寒霜乖乖的躺了下去,这次她又伸手将冷岚殇的手紧紧握住。冷岚殇没有反抗也没有斥责,就这么静静的让她握着。淳于寒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或许在世人眼中,冷岚殇是魔教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可世人忽略掉的是,冷岚殇是个人,虽远看如谪仙一般不染凡尘,但近了就会发现,他也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怨! 十四 御书房中,古今典籍,浩如烟海。屋内玉石做的书案上,摆满了奏折。淳于征正坐在交椅上,一心一意的批阅奏折。半晌,一个寺人佝偻着腰,恭敬的走了进来。 “皇上,十二公主求见!”寺人轻声道,生怕吵到正在批奏折的淳于征。 “让她进来吧!”淳于征头也不抬的应道 “喏!” 寺人说完,退了出去。不一会,淳于寒霜走了进来。 她站在书案前,弯着腰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淳于征一笑,“霜儿见朕何事啊?”淳于征虽是问着,但依旧不抬头,他还是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父皇,听说宁傲国的使臣来永淳国向父亲提亲,求取我?” “让父皇猜猜,霜儿是来求父皇退掉这门亲事的,对吗?” “不是!”淳于寒霜一口否决道 淳于征听了,心有不解,疑惑的“哦?”了一声后,没有说话,似在等淳于寒霜作答。 “父皇,我不想退掉这门婚事,求父皇让我去宁傲国和亲!” 淳于征听后,手中的笔放下了。他抬头看着面前的淳于寒霜,不禁皱眉,问道:“霜儿,自古皇家的公主都是政治的牺牲品,所以,父皇不想让你和亲,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因为,我永淳国国富兵强,战无不胜,不需要用女人去和亲来换取和平,所以父皇才帮你退掉这门亲事,可父皇推掉了,你怎么还想着去和亲呢?” 淳于寒霜一笑,解释道:“父皇,儿臣知道,你退掉这门亲事,是为了儿臣好。但是,儿臣有心想嫁到永淳国的三皇子,所以,还请父皇能成全!” 见到淳于寒霜这么坚持,淳于征也没有在劝。只是郑重道:“霜儿,朕欠你太多,所以,你若执意要嫁给宁傲国的三皇子,朕作为补偿,会应允你。但是,你可要想好,一旦嫁到永淳国,那可就不比在宫中了。朕听说宁傲国的三皇子可是宁傲国君主最器重的皇子,将来,国君可是会把一国之君的位置传给他的。若他当了国君,建立后宫,那以后宫中的你争我夺,阴谋阳谋可就多了!” 淳于征说这些话时,可真像一位千叮万嘱的老父亲,好似生怕淳于寒霜在宁傲国受到委屈似的。 淳于寒霜点头,“我知道了!父皇放心,无论今后发生何事,儿臣都能自己解决。” 一天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只是在眨眼睛,又到了傍晚。今夜月影疏斜,寒光重影。 寒阳宫中,淳亦寒正站在宫里抬头望月,不一会,一个身穿黑衣,脸带黑色巾布,身材修长,手拿长剑的男子来到淳亦寒身后。 只见他单膝下跪,恭敬道:“主子!” 淳亦寒唇角勾起一笑,问道:“我不在宁傲国的这十年,宫里一切可还好?” “回主子!二殿下一切安好,只是大殿下,他的心,有点贪!” “是人,就会有贪嗔痴怨,这很正常。而皇位是把神奇的交椅,每个有野心的人都会为这把交椅争的头破血流。” 男子听着淳亦寒的话,虽默不作声,但听的极其认真。 淳亦寒瞥了一眼男子,“去吧!” 男子得到命令后,便很快消失在宁亦寒的视线。 这日在永昌王朝的朝堂上,淳于征坐在龙椅上,朝下是文武百官大臣,而永淳国的使臣也在,大家都下跪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大家语毕后,便都毕恭毕敬的站好。整个朝堂安静严肃,一片寂静。 “众爱卿,为使永淳国与宁傲国能两国永久修好,天下太平,朕,宣布,十三公主寒霜前往宁傲国和亲。加封寒霜为安乐公主,五日后启程!” 重朝臣听后,皆躬身行礼,“皇上英明!” 鸾凤阁里,淳于寒霜正在院中行走活动,身后跟着锦歌。 “十二妹,十二妹!”淳于寒薇的呐喊声由远到近。 淳于寒薇是一路跑来,等到了鸾凤阁后,早已是弯着腰,气喘吁吁。 淳于寒霜走上前,一只手将她弯着的身子扶起,另一只手抚摸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淳于寒霜给锦歌使了个眼色,锦歌一看就懂,便走到房中,端了一杯温茶过来给淳于寒薇,淳于寒薇见了,拿着这茶就一杯下肚,锦歌见她喝了,便拿着茶杯退下了。 见淳于寒薇的气喘匀了,淳于寒霜关心道:“十姐,什么事,跑的那么急?” “十二妹,父皇加封你为安乐公主,要你去宁傲国与那素未谋面的三皇子和亲!五日后启程!” 淳于寒霜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十姐,和亲就和亲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着淳于寒霜那不急不缓的语气,再看看淳于寒霜那一脸平静的笑,淳于寒薇着急道:“十二妹,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十二妹,你是要去为国和亲啊,十二妹,父皇这是要牺牲你的幸福来换两国的和平!” 淳于寒霜笑的一脸随和,“傻姐姐,你不要太担心我了。我去宁傲国和亲,不会有事的。只是,这永淳国的后宫水深火热,所以,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啊!” “哎呀!傻妹妹,你怎么还担心起我来了?”淳于寒薇急得跳脚,她还在心底咒骂一句,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啊! “十姐,我去和亲,你就那么担心吗?”淳于寒霜试探问道 “废话!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我能不担心你吗?”淳于寒薇顿了顿,病急乱投医道:“十二妹,要不我去求父皇吧?求他取消和亲!” 淳于寒薇想着办法后,刚准备去执行,却被淳于寒霜拉住,“十姐,父皇不会取消和亲的。你要知道父皇是皇帝,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了此事,那他就一言九鼎,只字千钧。所以,他不可能会同意取消的。” “那怎么办呀?”看着淳于寒薇着急到哭的模样,淳于寒薇心中一阵感动。 从小到大,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傅待她好以外,好像也就没有第二个人还会那么在意她,如今回到永淳国,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会这么在乎自己。 淳于寒霜走上前,一把抱住淳于寒薇,淳于寒薇对淳于寒霜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 淳于寒霜闭着眼,心中是满满的感动。 寒薇,谢谢你!淳于寒霜在心中致谢道。 好一会,淳于寒霜才睁开眼,松开了她。 淳于寒霜轻叹口气,“好了,傻姐姐,咱们今天不说这些了。我啊,在宫中只剩五日时间了,这五日我陪你去宫外好好的玩一玩,好不好?” 淳于寒薇似是没有从这个话题中走出来似的,还在担心道:“可是……” 淳于寒霜打断道:“没有可是!十姐,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在宫外有一个喜欢的人,对吗?” 淳于寒薇点点头。 “那今晚出宫,我带你去见他,可好?” 淳于寒薇虽是嘴里答着,“好!”可脸上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这小丫头,是有多离不开我?淳于寒霜在心中打趣道 “那十姐,今天,你就在我寝宫睡一觉吧!等会申时,我会叫你起来用膳。到酉时我们就出宫,好不好?”淳于寒霜提议道 淳于寒薇点点头,“好吧!” 闹腾了一上午,她确实有些困了。 淳于寒霜哄睡了淳于寒霜后,自己便轻手轻脚从寝宫出去。 院中,锦歌正侯在院里。 “锦歌,你现在就去,想办法找到华轩,确认她的身份,确认后再告诉他,我今晚要见他。”淳于寒霜吩咐道 “是!” 锦歌语毕,便立刻消失无踪。 十五 热闹繁华的大街上,锦歌一人在街上转来转去。人海茫茫,她也不知去哪寻找那位青衣公子。就在锦歌毫无头绪时,那青衣公子居然出现在锦歌的视线,只见不远处,一个卖混沌的小摊上,青衣公子正坐在那吃着混沌。 锦歌走了走去,毫不客气的坐在青衣公子坐的那张桌椅上。青衣公子见了锦歌,笑道:“姑娘,还真是巧,竟不曾想会在这碰见。姑娘也是来吃混沌的吗?” 锦歌笑着应道:“公子,那日匆匆一别,走的太急了,连公子的尊姓大名都未曾问到。公子,小女子锦歌,不知公子?” “锦姑娘,在下华轩!” 听到青衣公子自报姓名说自己名叫华轩时,锦歌心中一震,华轩,怪不得,淳于寒霜要见他! “公子,我家小姐自那日与公子一别后,就心仪公子。所以,小姐派我来,问候公子一声,不知公子对我家小姐可有感觉?” “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一位?”华轩不解 “寒薇小姐!” “原来是寒薇小姐,说句唐突的话,在下对寒薇小姐也是一见钟情,只是小姐出生高贵,而在下江湖浪子一个,连一日三餐都是问题,所以,在下害怕委屈小姐。”华轩有些为难的解释道 “我们家小姐说了,公子若对我们家小姐有意,那小姐便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公子,今晚戌时,墨莲居相见!” “好,华轩一定准时赴约。” 语毕后,锦歌便匆匆离去。 御书房中,淳于征正坐在交椅上批阅奏折。不一会,淳于寒霜推门而入。 “儿臣拜见父皇!”淳于寒霜行礼道 长淳于征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淳于寒霜,“免礼吧!” 淳于寒霜直起身子,“父皇,多谢你成全女儿和亲了!” “你我父女之间,就别谢了。霜儿,你要记着,永淳国国富民强,永远都不会惧怕其他国家。所以,若你在宁傲国受了委屈,记得回永淳国,父皇会替你作主。” 淳于寒霜没答,只是笑了笑。 “父皇,儿臣马上就要去宁傲国和亲了,今日过来,一是向父皇辞行!二是想为十姐求上一块出宫令牌。” “出宫令牌?”淳于征不解 “父皇,十姐天性活泼善良,其实她不属于皇宫,属于民间。父皇,请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让十姐和亲。然后,也请父皇给十姐自由。” “你口中说的自由是指?” “出宫!父皇,自古以来,为国出嫁的公主都是因为政治而牺牲,所以,他们出嫁前,皇上都可以赐他们一个愿望。父皇,而我的愿望,就是希望能为十姐讨到一块出宫令牌,还请父皇成全!” 淳于征听后大笑,“你这丫头,还跟我讲条件了。” 虽知是玩笑,但淳于寒霜还是习惯性的道了句,“儿臣不敢!” 淳于征轻叹口气,“行,准了准了!” 淳于寒霜听后,笑道:“谢父皇!” 昏瞑,月色溶溶,月华笼罩大地。闹市上,十里长街,灯火不休,人声鼎沸,歌舞太平,道不尽盛世繁华。 淳于寒霜和淳于寒薇两人身穿便衣,来到了大街上。一上街,淳于寒薇就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般,这买那买,什么都要尝一尝,试一试。两人一路玩玩闹闹的到了墨莲居。 墨莲居是一家酒楼,里面布置很是文雅朴素,但却不失华贵,一般来这的都是些喜欢吟诗作对的才子或有钱人家的公子。 淳于寒霜和淳于寒薇一来墨莲居,就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一个隔间。 进入隔间,只见华轩一身青衣,端坐在蒲团上。而在他面前摆了一桌酒席,席上有酒有菜有糕点,还有水果。 淳于寒霜与淳于寒薇直接走到席前,华轩见了,起身行了一礼。客气道:“见过两位寒姑娘了!” 淳于寒霜和淳于寒薇回礼道:“华公子客气!” 华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两位姑娘,入席吧!” 淳于寒霜和淳于寒薇坐到蒲团上,见着两人坐下后,华轩才慢慢坐下。 “华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那日,要不是我与姐姐走的急,我想,这姻缘就应该谈成了!”淳于寒霜笑道 “寒霜姑娘,多谢夸奖!但寒霜姑娘,这话何意?”华轩不解 淳于寒霜不解的“咦?”了一声,“华公子,今日我的婢女去找你时,你不是说,心仪我姐姐吗?” 华轩轻笑,“原来是这事啊!寒霜姑娘,我心仪寒薇姑娘不假,只是,在下一个江湖浪子,每天过的都是缩衣节食的生活。所以,在下怕会委屈了寒薇姑娘!” “不委屈!华公子,只要你真心爱我,那我便不在乎这些细节。”淳于寒薇打断道 由于淳于寒薇的直接,到让华轩有些尴尬。华轩顿了顿,才正色道:“承蒙寒薇姑娘不弃,华轩不胜感激。寒薇姑娘,如果,姑娘真的能做到不在乎,那在下便也不在推辞,愿意接受姑娘好意。” 还没等淳于寒薇说话,淳于寒霜打断道:“华公子,小女子有几句话要对公子单独说,公子可否借一步?”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淳于寒霜不解 淳于寒霜却对淳于寒薇悄悄耳语道:“我帮你去探探这华公子的人品,所以,十姐你就在着吃东西,我喝华公子很快就回来。” 单纯善良,摸过寒薇。只一句话就叫淳于寒薇信了。淳于寒霜将华轩请了出去。 两人来到楼道尽头,淳于寒霜手底运功,一个飞身,从窗户飞了上去,直接来到屋顶上,华轩也手底运功,跟到了屋顶上。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屋檐上,华轩看到屋檐下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欢欢喜喜的在街道上舞龙舞狮,看着整个长安街上笙歌鼎沸,鼓乐齐鸣。看着看着,华轩不由触景生情。 犹记第一年下山,也是与这个差不多的夜晚。他与流怀在浮沉客栈的屋顶上,两人在那把酒言欢,聊的好不畅快。可如今再入长安,又是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又是这个春风习习的夜晚。他再次来到屋檐上坐着,只是,陪他并坐的人换了,这次没酒也没知心朋友,这次只有他一人……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华轩看向远处,不禁看到长安城内竟盛开着玉兰花。于是,他想到了流怀那晚与他对酒当歌时,说的那首诗。华轩心头一酸,不由得感叹道:“也曾鲜衣怒马时,一夜看尽长安花!” “华公子这么伤感,可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淳于寒霜关心道 华轩回过神,将所有情绪压下,笑道:“无事!不知寒霜姑娘要与我说什么?” 淳于寒霜轻笑,“玉碎國仇緣起天,深宮閨苑奈何鳳。韶光易逝落繁華,人世變遷唯滄桑。” 华轩听后,眉头紧蹙,慎重道:“天凤华桑!” “华轩,既然确定了你是玉轩国后人,那我们也就没有这么客套了!” 华轩行礼,“华轩见过姑姑!” “你知道我?”淳于寒霜不解。 “姑姑,华轩之前为姑姑取帝印时,在皇室陵寝中,中过幻术,在幻术中,见过姑姑的容颜。所以那日,在买鸡场时,我其实早就认出姑姑了!” 淳于寒霜点头,“原来如此!” “姑姑,你这次出来见华轩,是有什么指示吗?”华轩问道 “没有,华轩,宫中的十一皇子淳于奕是华氏后人,他是巫贵妃所生,按辈分来说是你亲弟弟,华墨!” “姑姑,华轩斗胆问一句,你是怎么死而复活的?”虽是问,可依旧恭敬道 “大概的我也不明白,只知道是巫贵妃用巫术救了我。我活过来后,就失忆了。后来,是师傅告诉我,我是玉轩国的长公主,华桑!我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我是被敌军逼得从城楼上以身殉国的公主。只因我头部受过重击,所以在十五岁时失忆了,我在师傅的收养下,调养了身子三年,痊愈后,才来长安执行任务。” 听过华桑的一番解释,华轩大概明白,华桑死时十五岁,听巫梦贞说过,华桑的尸体要搁置十年,才能复活。那就是说,华桑复活后,也只有十五岁,而后面的三年,是冷岚殇在培养她的武功。华桑明明是冷岚殇最爱的人,那为什么要当华桑的师傅呢? 之前他也从巫梦贞嘴里听过,华桑的命格,命中注定,孤家寡人,孤独终老。 结合这些,华轩心中暗自分析:或许是因为,帝王之位,冰冷寂寥,华桑此生,命中注定,孤家寡人,孤独终老!这便是一个帝王的命! 所以,冷岚殇才会做她的师傅,而不是情人! “华轩,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离开永淳国,去往北狮国了。所以,你有什么计划,你都可以找华墨帮忙!”淳于寒霜提醒道 华轩点点头,“我会的!”华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华桑打开看了看,上面花着一直竹竿。 “这是何意?” 华轩一笑,“联系我的方式啊!” 淳于寒霜撇撇嘴,一脸嫌弃的模样,“你这也太随意了吧!” 华轩嘿嘿一笑,“姑姑,不是我随意,是华轩不够聪明,想不出更好的联系方式。” 淳于寒霜将纸折好,收入怀中,喃喃道;“有总比没有好!” “姑姑,那既然事情已谈妥当,那咋们就回去吧,不然,寒薇姑娘该着急了!”华轩提醒道 淳于寒霜摇摇头,“不急,华轩,我有事问你。你待寒薇的情谊,几分真几分假?” 华轩轻叹一口气,“姑姑,生在皇室,我们都身不由己。但是姑姑,有一点我能向你保证,对寒薇一见钟情是真,只是,若问问道真心,我待她只有九分,还有一分系在国仇家恨上。” 淳于寒霜点点头,心中虽是体谅华轩的不易,但还是一字一句,正色道:“华轩,寒薇是个好姑娘,她善良单纯,容易上当受骗。喜欢一个人,认定一个人,就会对那人掏心掏肺,真诚相待,所以,请你善待她!” 善待二字,说着容易,做着难!生在帝王家,又与淳于寒霜有血海深仇,他怎么能做到善待?但是,即便不想善待,可心中对那淳于寒薇还是不忍,因为他动真情了!可为什么,寒霜,要姓淳于啊?与杀父灭国的仇人的女儿,他怎么可以做到真心相待! 华轩犹豫了好久,沉默思考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好!我尽量!” 语毕,两人都没再多说,便一同进了屋。 十六 这日,华桑用过午膳后,便向着泫澜宫的方向走去。 泫澜宫是十一皇子淳于奕的寝宫。整个永淳国除了十一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没有封地,住在皇宫外,其余的皇子都有封地,皆被封为王爷。 就在淳于寒霜刚踏进泫澜宫时,只见淳于奕正站在宫院里,她身后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女子的上身穿了一件长袖短衣,短衣上镶有长长的银链,链子上有珍珠做装饰。女子的腰身是裸露出来的,而那些长链搭在了女子细长白嫩的腰身上,女子下身穿了一件红色长裙和长靴。长裙下是一双裸露的大长腿。女子一头黑发,不扎不束,肤白貌美,眉似新月,媚眼如丝,鼻如琼瑶,齿如激丹,齿如齐贝。 而在宫殿一旁的石椅上,坐着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这男子的长相真是美的惊艳了天地,模糊了性别,令人雌雄不辨。 男子一身白衣,一头倾斜的刘海,柳眉如画,一颦一笑,优雅高贵,一双凤眸中似染墨一般,黑的灵动,虽是妖而不媚,但却在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足以勾魂摄魄的魅力。 淳于奕见到淳于寒霜来后,便笑道:“寒霜,你来了!” 淳于寒霜点头,打招呼道:“十一哥!” 待淳于寒霜走到淳于奕身旁,淳于奕才一一介绍道:“寒霜,这位白衣公子是我的朋友,兮尘!” 淳于寒霜不由一惊,原来他就是江湖传说中的,佳人如玉绘似画,一袭白衣艳天下!的兮尘。江湖传闻,她是个女的,喜欢女扮男装,一手改容换颜术耍的炉火纯青,再加上她可男可女的声音,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他是个女的。江湖上还传闻,她容颜俊美,女装妖孽妩媚,男装更是迷惑众生!她亦正亦邪,武功已达顶级。 简单的介绍完后,淳于奕又转过身,介绍了一下女子,“这位姑娘是红衣!” 淳于寒霜曾听冷岚殇提起过,冷岚殇建立魔教时,他教中有一魔教小妖女,名叫红衣,武功在八品。红衣生性顽劣,心狠手辣,但做事特别机灵,有一颗八面玲珑心。 “呵呵呵!奴家今日还真是有幸,竟能遇到天命选定的能让天下一统之人!”红衣笑的很魅惑,说话娇媚,语气抑扬顿挫。 红衣说着,便向淳于寒霜缓缓走来。只见她步伐轻盈,身姿妖娆。 她走到淳于寒霜身前笑的一脸妖媚,那双好看的双眼将淳于寒霜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阳阳古怪的夸赞道:“呵呵!寒霜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啊!奴家只看了寒霜姑娘一眼,竟不禁也被寒霜姑娘的美所迷到了呢!” 淳于寒霜笑着回敬道:“红衣姑娘客气了!小女再美,也抵不过红衣姑娘倾国之姿!” “呵呵呵呵!”红衣听后,一阵大笑,“寒霜姑娘可真是张巧嘴啊,一开口就能甜到奴家心坎里去呢。” “红衣姑娘,今日,小女前来,是有要事找家兄……” 淳于寒霜话还未完,便被红衣打断道:“无妨,寒霜姑娘既是与十一殿下有事相商,那便下次再约,奴家也不打扰了,告辞!” 红衣说着,施展轻功,立马消失不见。而兮尘也在瞬间不见人影。 淳于寒霜见两人离去后,才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白纸,她走到淳于奕身边,将白纸递给淳于奕,淳于奕接过后,淳于寒霜解释道:“我在宫外见到华轩了!” “大哥?”淳于奕不解 淳于寒霜点头,“十一哥,此来我有两件事,第一,便是你手中拿的这张白纸上画着一支竹竿,以后,你如果要和华轩联系,可以去宫外用这个标记联系,你记着,华轩喜着青衣。第二,便是淳于寒薇,如果有一天,你和华轩真的复国了,请饶她一命并善待她!” 淳于寒薇是仇人之女,若有朝一日能复国,他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情景,于是,淳于奕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复,“好,我尽量!” 淳于寒霜理解淳于奕的回答,也没多做计较,只是点头,道了句,“谢谢!” “砰砰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淳于寒霜和淳于奕回头,又让淳于寒霜一惊。是一位长相不俗,俊美绝伦的谦谦公子。这公子缓步而入,若凌空而来,足不沾尘。他有一张白皙俊美的脸,柳眉星眼,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温润如玉。精致细腻的鼻子,薄而红润的唇,唇上总是带着一抹温暖人心的笑。淳于寒霜仔细打雷了一副男子,发现这男子虽是身长腰细,可这腰也太细了吧,比女子还细。 淳于奕上前行礼道:“阿奕见过五哥!” 淳于寒霜心下暗道,原来他就是那个温瑞如玉的翩翩君子。皇宫里传闻,五皇子淳于尧是最善良温柔的人,他此生不争不抢,只想平凡过完一生。 之前没有见到五皇子,他还不信,如今见到了,心中不由感叹,他果然担得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十二个字。 “阿奕,跟我就别客气了。”淳于尧的声音虽泠泠淙淙,但语气却很温柔,他说的每个字仿佛都包裹了笑意,让人听着很舒服。 淳于寒霜走上前,也跟着行礼道:“寒霜见过五哥!” 淳于尧依旧笑的一脸温和,“寒霜妹妹,我听说你刚回皇宫便要和亲出嫁,容为兄冒昧问一句,寒霜妹妹是自愿和亲的吗?” “嗯?”淳于寒霜不解 “为兄知道,一般对于和亲出嫁,自古皇家里大多公主皆是不愿意的。所以,若是寒霜妹妹是被逼迫和亲的,那为兄这有一块父皇赏赐的令牌,可实现一个愿望。为兄可以把它转赠送你,这样你就可以求父皇取消和亲。” 这五皇子淳于尧果然善良温柔。可帮我难道真是毫无条件吗? 淳于寒霜笑道:“谢谢五哥好意,寒霜愿去往宁傲国和亲!” 淳于尧似看出淳于寒霜的心思,“寒霜妹妹,为兄常年居住虔州,三年五载都难得回宫一趟,然而对于皇宫的一切,为兄并不图什么。所以,寒霜妹妹不必担心。” 一番解释让淳于寒霜有些惭愧,自己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这话也不得不让淳于寒霜在心中把淳于尧定义为一个心思细腻,善良温柔的好人! “五哥,真的谢谢你!但,寒霜是真的愿去和亲,且去意已决。还请五哥不必在劝了。” 淳于尧点头,“既如此,那为兄便只能祝你此去一帆风顺,在宁傲国一生能顺遂平安!” “谢谢五哥!” “五哥,你此来是因为兮尘回来了吗?”淳于奕问道 “也不全是!我多年没有回宫了,所以,就回来看一看,但不曾想,一回来就赶上了寒霜妹妹的婚礼。”淳于尧解释道 “五哥,那你此番回来,要住多久?”淳于奕关心道 “我听说明日,宁傲国中会派五百名下属前来,既是为了给寒霜妹妹送聘礼,也是因为两日后一年一度的蹴鞠大赛。这蹴鞠大赛精彩绝伦,我自是要留下一观的。等蹴鞠大赛结束后,再过一日,便是寒霜妹妹的婚礼了,我会等寒霜妹妹婚礼之后,再回虔州。” 淳于尧语毕,便不等淳于奕和淳于寒霜说话,便开口道:“阿奕,寒霜,为兄刚回宫,一路上有些累了,便先回去歇息了。” 淳于尧是真的温柔好听,一字一句虽干净利落,但语气中自带的那抹笑意,总能温暖人心。 淳于尧语毕,便转身离去。待淳于尧走远,淳于寒霜才夸赞道:“哥哥,这五哥也太温柔了吧!” 淳于奕打趣道:“怎么?这才见了一面,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了?” “五哥,你别取笑我了。我说他温柔,是因为我在想,这个世界上,当真有这么善良温柔的人吗?我看着这五哥虽然相貌极好,性格温和,但我感觉他好柔弱呀,好像风一吹她就能倒似的。” 淳于奕大笑,“傻妹妹,这个世界上有温柔的人不奇怪,但能像他这么温柔的,是因为五哥还没有碰到真正让他濒临绝境的事情或肉体难以承受的伤害。我告诉你啊,寒霜,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你看他外表柔弱是真,带人诚恳,温柔善良也是真。但他文武双全,曾经也征战过沙场,大杀四方,手染过鲜血。而且他并不单纯,他的所思所想,聪明才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师伯才能与他匹敌了,不过,他有一颗为人着想,安于平凡的心,所以他才不争不抢,温柔善良。还有,你也不要对他动什么歪心思,人家早已心有归属了。” “心有所属?难道,是兮尘公子?”淳于寒霜疑惑道 “对!是兮尘,但是我听说,红衣姑娘貌似对五哥也有情哦!” 就在两人的家常话唠的津津有味时,锦歌毕恭毕敬走了进来,行礼道:“婢子见过十一皇子。” “免礼吧!” 锦歌起身,禀报道:“公主,十一公主来了,正在鸾凤阁里。” “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 语毕,锦歌随着淳于寒霜转身离去。 该章节已被锁定 崇武宫是宁傲国大皇子宁浩的寝宫。宫院里是一个回廊接连的四合院,院内金瓦红墙,磅礴大气;亭台轩榭,依院而建;以桥相通,环池开路。 在崇武宫的偏殿里,宁浩正与上次那身材修长,眉目俊逸,手拿佩剑的黑衣男对坐。 宁浩给自己和黑衣男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开口道:“无名,我听说,还有三天,那永淳国的公主便要来宁傲国和亲了。” 无名点头,“是的!主子” 宁浩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包,吩咐道:“这药包里是***!三天后,永淳国的公主大婚,去往和亲的路上,想办法把这包药给永淳国的公主服下。然后再找个人,在公主和亲路上将公主给玷污。记住,公主被玷污这事,一定要闹得人尽皆知,最好让所有护送公主来和亲的人都知道。” 无名接过药包后,“是,属下明白!” 宁浩的笑阴狠起来,心下暗道:宁亦寒,一个被人玷污的公主嫁给你,我想,你这辈子都会被人嘲笑到抬不起头来吧! 傍晚,夜色寒凉。 某座宫殿的寝宫里,灯火已熄,床榻上,身穿亵衣的淳于尧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 就在他要闭目养神时,只觉房间有动静。他立马提高警惕,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阿尧!” 这个声音淳于尧再熟悉不过了,这么磁性妩媚,语气中带有撩拨的声音,除了兮尘还能有谁?知道是他,淳于尧才放下戒备。可刚放下戒备,却没料到兮尘手法极快,只在瞬间点住淳于尧的穴道,淳于尧闷哼一声,但也全身动弹不得。 一抹白影后,桌上亮起一盏烛火,床边渐渐坐了一人,兮尘出现在淳于尧身边。 兮尘笑的一脸邪魅,出言调戏道:“阿尧,你怎么还是这么善良啊?一知道是我,你就立马放下戒备了。” 淳于尧不答反问,“兮尘,你今日为何会去找淳于奕?” 兮尘抬起白皙如玉的手轻抚淳于尧的下颚,然后在慢慢从衣领探了进去。兮尘不紧不慢答道:“阿尧,你不是知道原因吗?” 说着,淳于尧只觉兮尘那不安分的正在自己的锁骨处玩弄摩擦,淳于尧受不住他的挑拨,不由闷哼一声,但很快就忍住了。 淳于尧的身体,兮尘最是清楚了。虽然与淳于尧缠绵悱恻这么多年,但唯一的遗憾便是两人都没有真正破身。 “兮尘,可不可以不要和淳于奕结盟?淳于奕性子看似单纯,可真正心狠起来,他会杀了父皇的。但父皇的心肠不一样,虽然他也心狠,但他好歹不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狠手,淳于奕即便战败,也有一条活路。” “阿尧,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为别人着想?不过也是,世人皆说你善良温柔,所以,你的心是豆腐做的,最是柔软了。” 兮尘说着,便将手从淳于尧的衣服里抽出。紧接着,直接翻身坐在淳于尧的腰间,淳于尧的腰纤细柔软,兮尘喜欢将淳于尧的腰重重夹在两腿之间。而每次夹起淳于尧的腰时,淳于尧都会感觉腰间疼痛不已。 淳于尧的心是有血有肉的,他性格温和,对每个人都好,特别是兮尘,他对兮尘已做到掏心掏肺,无私奉献,极度隐忍包容的地步。但兮尘却与他不同。 兮尘从小过的是任人欺凌的生活,五岁时,兮尘遇到了淳于尧家的仆人,那时淳于尧的母亲尚在人世,一心一意为淳于尧谋划,所以,兮尘也就被带了回来做杀手,发誓要一辈子效忠淳于尧。 在做杀手时,兮尘一直是被众人欺负的对象,因为她年纪太小,又是女子,所以,才被众人欺负的遍体鳞伤。而做杀手时,她过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那时的她只懂一个道理,那便是:不是人杀我,便是我杀人! 做杀手不过五年,淳于尧的母亲便去世了。在这五年时间里,只有淳于尧对她格外关照,淳于尧被她坚强的毅力所打动,从而喜欢上他。可是,兮尘却对淳于尧一直不冷不热,淳于尧便理解为,他是因为这么多年受的苦,所以才会变得铁石心肠。 淳于尧的母亲去世后,兮尘就离开了淳于尧。兮尘离开淳于尧后,自己找了一处满是寒冰的冰窖,练就了一本江湖上失传很久的武功秘籍——阴寒真气! 阴寒真气曾是魔教里最出名的一本武功秘籍,若能练到阴寒真气第十重,那便能直达顶级高手的境界。只是,阴寒真气若要练到第十重,谈何容易? 因为每练习一重,都要经过寒冰刺骨的冷和痛,若熬不过这冷和痛,则会被活活冻死或疼死。所以,这秘籍不适合女子练习,因为练习阴寒真气时,要在冰冷潮湿的地方苦练。男子身负纯阳之气,都会很难熬过阴寒真气的寒冷,更别提女子体质属阴,就更难熬过了。 阴寒真气分为十重,越往上面练习,身体里面积累的寒气就会越重,而每次寒气入侵身体或是月圆之夜时,练此功者都会感到寒气侵入身体的痛苦,从而导致让他们痛不欲生。特别是女子,每个月的月事来后,也会让女子疼的死去活来。 如果能撑过这疼痛和寒冷还好,若撑不过,就会直接疼死或被冻死。而阴寒真气除了魔教很早以前的几位已仙逝前辈以外,也就没有人能练到第十重,但兮尘却是个例外,她用了十年时间,将阴寒真气练到第十重,而这十年里,也多亏了淳于尧在她练功时,对她的细心关照,她才能挺过来。 淳于尧心疼兮尘的二十年,也曾在心中暗暗发誓道,一定要用这颗真诚之心来温暖他的铁石心肠,可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成功。但淳于尧也不着急,他还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打动他。 兮尘看着淳于尧微微出神的模样,便俯下身去,一把吻住了淳于尧的唇瓣,香唇入口,似美味珍馐般,让兮尘吃的不亦乐乎。然而淳于尧也会配合着他,兮尘吻到动情时,总是会不顾淳于尧的感受,在他口中狠狠掠夺。 窗外冷风拂过,吹落一树盛开的海棠…… 很久后,两人才停下了亲吻,瘫在床上,喘着粗气。淳于尧稳了稳气息,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劝道:“兮尘,不要和淳于奕结盟,好吗?” 兮尘解开淳于尧的穴道,一脸嫌弃道:“阿尧,你可真是无趣,今日我来找你,只是为了闺房情趣,你倒好,不好好享受此刻的风花雪月也就算了,反倒跟我说别的事。” “你每次来找我,不都是为了做这些事吗?兮尘,我问你,我真的就只是你闺房行乐的玩物吗?” 淳于尧还真是能忍,说这句话时,居然是以一种不悲不喜不生气的语气问出来的。 “当然!”兮尘毫不犹豫答道 淳于尧轻叹口气,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我知道了!” 兮尘以为他会生气,但不曾想,他的反应竟还是这么平静。 “怎么?你不恨我?”兮尘不解 “是我自己要喜欢你的,没什么好恨的!” 兮尘轻笑,嘲讽道:“阿尧,你这身子也太廉价了吧?阿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太温柔了还是太傻了,但我这样玩弄你,你居然还能平静的起来,阿尧,你心可真大!” “不是心大,只因为玩弄我的那个人,是你而已!” 兮尘听着这样的回答,便突然觉得他真是傻到可爱。听着他的回复,兮尘心情大好,开始解答淳于尧的问题,“阿尧,淳于奕是个有野心的人,为他效力,若他将来能成功,那这天下定能一统。” 兮尘说着,便不给淳于尧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再次快速吻上淳于尧的唇瓣。兮尘嘴里含有一颗药丸被强行滑入淳于尧口中。淳于尧也没有反抗挣扎,他配合着乖乖吞下了。 一直到兮尘离开他的唇,淳于尧都没有多问一句。 兮尘解释道:“阿尧,你知道的太多了,而我这个人吧,又谁都不信。所以,这个药你吃下后,每个月会发作一次,但是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解药的。” “我不会背叛你,今天的话,一觉醒来,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淳于尧依旧平静应道 兮尘笑着点头,“如此最好!” 兮尘轻叹口气,一脸惋惜道:“阿尧,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阿尧,累了一天了,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兮尘话音刚落,淳于尧却翻身,双手穿过兮尘腰间,一把紧紧抱住兮尘,轻声道:“今晚,留下来,可以吗?” 这双臂膀还真是温暖,虽说兮尘铁石心肠,可也不知为何,总能在淳于尧面前心软。 兮尘顿了顿,才轻声道:“睡吧!” 语毕,床头的烛火才慢慢熄灭。 漆黑的夜,漫长宁静,寂寥无声…… 十八 这日午时,宁亦寒正一人躺在自己宫中的躺椅上,一旁桌上还放着水果糕点。只见他一手拿书,正悠哉游哉的看着,另一手时不时去拿旁边的水果,吃一两口。 就在宁亦寒看的正起劲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恭敬道:“三殿下,二殿下来了!” “请他进来吧!” “是!”下人语毕,就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宁宇晨走了进来。宁亦寒知道宁宇晨来了,便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起身行礼道:“亦寒见过二皇兄!” 宁宇晨笑道:“三弟客气了!” 两人说着,便都客气的坐到椅子上,下人端来了上好温热的茶水放在两人桌旁后,便退了下去。 宁宇晨道:“三弟回国,为兄本该第一时间前来探望,奈何手头事多,所以就拖长了些时日,到现在才来探望你。还请三弟勿怪!” “二哥客气了,二哥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亦寒,亦寒都已经感激不尽了。所以,亦寒又怎么会怪二哥呢?” 宁宇晨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宁亦寒,宁亦寒接过后,宁宇晨解释道:“亦寒,这个盒子里是为兄提前送给三弟的新婚贺礼。里面是一把玉梳。俗话说:一梳梳到髮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永諧連理;五梳和順翁娌;六梳福臨家地;七梳吉逢禍避;八梳一本萬利;九梳樂膳百味;十梳百無禁忌!为兄愿你婚后生活能和和美美,平安幸福!” 淳亦寒派人将盒子拿下去收好,而后道谢道:“二哥这份礼物真是有心了!这份礼物成婚后,我会转交给安乐公主。我想,她也一定会喜欢,所以,我先替安乐公主在此谢过二哥了。” 宁宇晨一脸随和道:“三弟真是好客气呀,我都和三弟说了无数次,你我兄弟之间,无须言谢的,三弟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宁亦寒大笑,“好好好,二哥都说的这么言真意切了,我若再客气,那就真的是见外了。” “三弟早这么想,不就好了吗?”宁宇晨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三弟,二哥看也过来看过你了,二哥手头上事多,就不都留了。三弟,来日方长,咱们改日再续。” 宁亦寒也站起身,“好,二哥慢走!” 宁宇晨离开后,宁亦寒瞬间将一脸笑意敛去。他坐在躺椅上,继续看起书来。他的手伸到一旁的桌上,拿了一块糕点,一边细细品尝糕点,一边默默读文。 不一会,一个黑影越过。黑影单膝下跪道:“主子!” 宁亦寒依旧看着书,头也不抬,说道:“我并未召你过来,你来是?” “主子,大皇子令属下在公主和亲那日,给公主下媚药。”影说着,便从怀中拿出宁浩给的小药包。 宁亦寒听后,嘲讽道:“原来大皇兄也不是很蠢,至少他没有派人去杀了永淳国的公主。” “主子,那下一步该怎么做?还请明示!” “将计就计,你不仅要给公主下药,你还要派人去刺杀公主。但是,别伤了公主,一定要保她平安到达宁傲国,与我和亲。还有,人证物证皆给我看好了,不能让他们死,也别让他们跑了。懂?” 影听后,心中也明白了大半,便自信满满道:“属下明白了,还请主子放下,属下定会不负主子所望。” 宁亦寒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 影语毕,便快速退了下去。 这日一早,永淳国的皇宫里便沸腾起来。各宫各院的建筑物上贴了许多装饰品,而皇宫里的条条走廊上方也挂满了彩色灯笼。 今日的天气晴空万里,而整个皇宫里也是花天锦地,喜气洋洋。因今天的日子特殊,是一年一度的蹴鞠大赛。所以,各个封地的皇子都从封地不远千里,快马加急的赶了回来。宫中的婢子寺人,下人小厮也都因为要为蹴鞠大赛提前做准备,而忙的焦头烂额,应接不暇。 午时,回廊里,淳于寒霜和两名宫婢正快步往蹴鞠大赛的赛场急忙赶去。到了赛场后,才发现,这赛场上面积宽广辽阔,最前面建立了一个有棚的高台。高台上摆放一张座椅,上面铺有坐垫,座椅上坐的正是身穿龙袍的淳于征。而淳于征身旁两侧坐的是皇后与皇贵妃。再往旁边看去,便是宁傲国的使臣了。 赛场两边都建立了三层长长的阶梯,梯前有白玉做的护栏。而三层阶梯后面便是建的高鹏坐席,坐席上垫有蒲团。 而每个坐席上都放有瓜果糕点,浓茶蜜饯。皇帝那一排的坐席上除了有瓜果糕点,浓茶蜜饯以外,还有烈酒。 今日来的不是皇子皇女,嫔妃娘娘,就是皇亲国戚带着家眷一起来观赏。赛场的两旁阶梯,左边坐着男子,右边坐着女子和孩子。 整个赛场用红线围成了一个面积宽大的长方形,大概有四百米宽。而赛道许多角落里都会站有婢子奴婢,寺人护卫,下人小厮来供人差遣。在赛道的最后方,红线之外,牵来了二十匹马。 那些马都被顺练有素的排站的整整齐齐,马旁还有一群小厮侍卫在看守着。 赛场的两侧斜对,红线之外的角落里还搭有一黑一白两个帐篷。黑的帐篷上写了一个傲字,白的帐篷上写了一个淳字。 淳于寒霜想着,这帐篷应该是这些踢球能手换衣服喝水休息的地方。 还来不及淳于寒霜多看多想,身后不知何时跑来的淳于寒薇一把捉住了她的衣袖,拉着她就往前面跑去。 淳于寒薇一边跑一边还责怪道:“十二妹,来了你也不知道抢位置,在那傻站着干嘛?” 淳于寒薇拉着淳于寒霜,不一会就跑到了阶梯上坐席的最中间,两人抢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坐了下来。 真是站的高看的远,淳于寒霜抢了这么高的一个位置后,面前的视线也都开阔起来。她看见赛场上前后放了两个大型挂钟,两钟之间相隔二十米远。两边站的是两国不同的踢蹴鞠能手,永淳国的能手穿的是白衣紧袖,脸上戴着白色面具,胳膊上,手腕上,膝盖上都戴着白色护膝,而宁傲国的能手皆穿的紧袖黑衣,他们戴的是黑色面具,身上戴的也是黑色护膝。赛场上的两旁摆着黑白两座长长的旗杆石,地上放着黑白旗帜。旗帜旁还站着四个寺人,两个宫女,两个护卫。 现在,邀请的人还未到齐,而比赛也还没开始,赛场上的两国能手上场也只是在做比赛前的准备。 左边的坐席上,一位身穿黑衣,俊朗不凡的男子正坐在一处坐席上吃着点心。只见他面如冠玉,五官精致,明眸皓齿,脖颈如瓷,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可就是这样一个俊俏的男子,吃相却是与他的外表极为不符。只见他吃个点心一口一个,吃的渴了,就直接抱着茶壶往嘴里倒茶。 吃了些糕点喝了些茶后,他又离席,一路跑到赛场外。来到一处亭子里,坐在亭旁的石椅上。 “咦?这不是八皇子晋王殿下吗?”一个身穿绿衣,相貌平平无奇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穿着华丽的衣衫,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看样子不是平凡人家的公子,应该是跟着某皇亲国戚来看蹴鞠大赛的。 男子话音刚落,就从身后传来四人的脚步声,男子回头看,只见是四个小厮急忙赶了过来。 “殿下,殿下!”四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后,你一言我一句的嘘寒问暖道:“殿下,您可让奴才们好找啊!” “殿下,您以后可不能再胡乱跑了,不然,您要是跑不见了,奴才们可会着急死的!” “……” 四个小厮话音刚落,只听到绿衣男子一阵咳嗽。 “咳咳咳!” 四个小厮听见了声,见到绿衣男子,都恭敬行礼道:“奴才拜见世子!” 绿衣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包,走到八皇子身边,嘲讽道:“听说晋王殿下疯了,是个傻子!也不知他到底傻到什么程度,今日就让本世子来试一下,看他这疯病,是有救还是没救。” 男子说着,便将香囊打开,将里面的药材倒入手上。然后走到八皇子身边,不怀好意的笑道:“晋王殿下,玩了这么久,你是不是饿了呀?” 八皇子孩子似的点了点头,男子把手中的药材伸到他嘴边,骗他道:“晋王殿下,我这手上可是很好吃的东西,晋王殿下要不要试一试啊?” 八皇子笑的一脸傻里傻气,他傻傻的一个劲点头道:“好哇好哇!” 八皇子说着,就毫不犹豫的伸手,四个奴才见了,急忙下跪道:“启禀世子,我家殿下自幼身子不好,还请世子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若世子有气,大可冲着奴才来。” 男子听了,一脸不悦,嘲讽道:“一个疯子也能教出这么忠心的狗,还真是稀奇。不过晋王殿下手底下的人,也太肆意妄为了些,主子说话,竟敢随意插嘴,还敢将主子不放在眼里。”男子说着,冷哼一声,“来人,给我掌嘴!” 男子语毕,男子身后的两个小厮走上前,直接毫不犹豫,出手便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四个奴才脸上。那四个奴才也算是四条汉子,纵使被打的满脸通红,也咬牙不坑一声。 “你们侯府的世子就是这么狗仗人势,恃强凌弱的吗?”一个女子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皆朝声音看去,一个身穿蓝衣宽袍,头发散披的女子向众人走来。女子步伐,走的恣意潇洒,女子仙姿玉色,肤色雪白,眉黛青颦,莲脸生春。是一位百里挑一的绝色佳人。 男子看到女子,心中一惊。不禁心下暗道:她是楚珂楚将军的女儿楚徽音,南征北战无敌手,一剑天下谁不知? 永淳国的巾帼英雄女战神——楚徽音! 她怎么会来这?难不成,她也是来看球赛的? 她可是个棘手难缠,不惧生死,武功高强的女人。十岁随父上战场,就杀敌无数,十五岁便多次屡立奇功,而今她被封为征东大将军,一人手握兵权驻守辽东,将辽东治理的井井有条,连皇上都忍不住称赞。所以,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不一会,男子回神,让众人住了手。男子也不想与楚徽音多做纠缠,挥了挥手,冷哼一声,一脸不屑道:“我们走!” 待男子合那两个小厮走后,楚徽音才走上前,关心道:“晋王殿下,没事吧?” 八皇子抬头,看到楚徽音的第一眼,突然间愣住了。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楚徽音,整个人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疯疯癫癫的傻笑道:“漂亮姐姐,我没事!”说着还嘿嘿一笑。 楚徽音听了,脸上呈现悲伤之色,轻叹气道:“晋王殿下,您真的,不记得阿音了吗?” 八皇子根本就没有听楚徽音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傻笑道:“漂亮姐姐,我饿了!诺儿想吃东西了!” 楚徽音将眼中的悲伤隐去,笑道:“好,我带你去吃!” 楚徽音说着,便带着八皇子离开了。而那四个奴才也都跟了上去。 十九 午时三刻后,被邀请的人都已抵达赛场。待众人坐上坐席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钟声响起。一个寺人走到前面,大声道:“来人,准备香鼎。” 话音一落,两个寺人搬了张桌子放到红线之外的边缘,桌上铺了红布。然后,又来了一个婢子,手上捧了一个小型香鼎,香鼎上插着一根香。婢子将香鼎轻轻的放在桌上。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寺人续道:“来人,把赌注品抬上来。” 语毕,只见又搬上两张桌子,一张桌子的桌布是黑的,另外一张是白的。 只见那黑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珍贵的名刀宝剑和金银珠宝,而另一张桌上放的是珍贵的古玩和玛瑙黄金。 寺人见都准备的差不多后,才续道:“在一柱香之内,打中战鼓最多的那一对能手获胜。而每打中一次战鼓,都会以插旗来记录。获胜者将得到另一方赏赐的宝物。” 寺人说完后,便直接退下。 赛场上,香被婢子点燃,袅袅香烟,直飘天边。 赛场上的诸位能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中间一个侍卫拿着球,他比量着,而两边的能手皆压低身子,做出一副随时往前冲锋的模样。 整个赛场严肃安静起来,气氛变得紧张,所有在坐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个人都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赛场,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某一精彩的瞬间。 很快,侍卫将蹴鞠往空中狠狠一抛,然后,迅速退下。蹴鞠被抛到高空后,以极快的速度落下,就在蹴鞠落下的那一瞬间,众人一拥而上。一开局,便为了一个蹴鞠而你争我夺,打的不可开交,场面也精彩至极。场上众人为夺一个蹴鞠,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有些人甚至都动用武力开打起来。 不过还好,这场比赛尊崇的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所以,它不像战场上那么残酷,只要不把人打死,就不犯规。 左边坐席上,淳于诺无心看球赛,一心只扑到吃的上面。只见他拿着桌上的糕点蜜饯,水果浓茶,一阵狂吃狂喝,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厌恶,大家心道:怎么会和这个傻子王爷坐在一块?但由于他是王爷,所以,大家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而很不幸的是,淳于诺身边坐的居然是方才欺负他的绿衣男子,北虞侯家的大公子,世子虞茂。 虞茂一脸坏笑道:“哟,真是好巧啊,八王爷也在呢!” 淳于诺放下手中的吃食,傻笑的像一个没长大的傻子一样,嘿嘿道:“你好啊!” 虞茂冷哼一声,摆出一脸晦气的表情,“真是个傻子!” 话音刚落,只听淳于诺旁边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入虞茂的双耳,“傻子如何?再傻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八王爷,尊贵的晋王殿下!大哥,一个世子也能在皇子面前如此放肆,你是不要命了吗?” 虞茂探头看去,只见自家的一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虞沐和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虞深都坐在八王爷身边。 虞沐和虞茂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两人见面就似仇敌一般,素来不对付。 虞茂的母亲是相府的千金,叶臻!虞茂由于父母都是高门显贵,所以性格就霸道阴狠了许多,再加上虞茂又与太子是表兄弟关系,所以,说话做事都异常歹毒。 而虞沐虽生在候府,文武双全,可却是个庶出,他的母亲曾是一位名妓,有倾城之貌,所以,也就生的虞沐的容颜俊美绝伦。只可惜,虞沐的母亲虽美,但红颜薄命!生完虞沐后,还不到二十五岁,就撒手人寰。 至于虞深就是个孱弱无力,胸无大志,一心想过平凡生活的普通人。虞深的性格很好,在虞茂和虞沐之间,他总是选择做和事佬,不过,他与虞沐的关系更好一些。 虞茂看到是虞沐,不由冷笑,“你居然也会来看球赛?” “怎么?你来得,我就不能来?”虞沐一脸随和道 “哼!虞沐,你虽出生侯府,但你母亲也不过是个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下贱胚子。就这么一个下流东西生的杂种,也配来皇室看球赛?” 虞沐听了,不怒不恼,他转头看向虞深,轻蹙眉头,表情古怪道:“虞深,你有没有听到疯狗乱吠呀?” 虞深听到虞沐问的话,不由得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虞沐接着转头对着虞茂,戏耍道:“乖狗狗,来,再给爷多叫几声!” 虞茂听后,气的脸上一阵通红。现在人多,他也不好闹事打他,于是,虞茂狠狠紧告道:“虞沐,你给我等着!”语毕,便气冲冲的离席而去。 右边坐席上,每个来的公主,郡主,嫔妃娘娘和王公大臣的女儿都在为这蹴鞠大赛的能手呐喊助威。坐在最中间的淳于寒薇更是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站起来,大声喊道:“加油加油!” 淳于寒霜旁边坐着一位文静的女子。这女子长相皓齿粲烂,宜笑的皪,长眉连娟,微睇绵藐。 只见女子既没有吃吃喝喝,也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助威呐喊,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除了细品浓茶,就再无举动。 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淳于寒霜猜想,这女子应是在家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会来这场合后,心生紧张。 淳于寒霜笑着示好道:“姑娘来看球赛,就无人结伴同行吗?” 这女子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我从小就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我没什么朋友,于是,今日球赛,我就一人前来了。” 淳于寒霜笑道:“原来如此,姑娘,我是寒霜,不知姑娘?” 女子听后,笑容更为僵硬,但还是见礼道:“小女虞笙,见过十二公主!” “原来是北虞侯府的虞姑娘,早就听闻虞姑娘生的貌美,性格文静,今日见到了,才知传言不虚啊!” “公主抬爱了,小女中人之姿,比不得公主貌美倾城!” 淳于寒霜笑的一脸随和,“虞姑娘,你我年纪相仿,以后就别这么客套了!日常若是有缘再见,便可以朋友相称。” 看着淳于寒霜一脸亲切的样子,女子的紧张便放松了几分,她笑道:“好!” 淳于寒霜抬手,指了指赛场,“我们继续看球赛!” 虞笙点了点头。 视线又拉回到球场,如今这比赛分数已是二比一,宁傲国能手以踢中战鼓两次的优异成绩领先永淳国。 比赛还在继续,赛场上的黑白两队的能手为赢得蹴鞠比赛都开始大打出手,对对方的能手拳打脚踢。 而在黑队中,一个身材偏瘦的男子引起了淳于寒霜的注意。这男子身形修长,看背影似女子一般,但臂力体力惊人,好似练过武功一样。 这男子在赛场上那是横冲直撞,只见他快速的从白队能手那将球抢过,然后起身跳到空中,一个白队能手刚准备跳起来和他抢蹴鞠时,只见他一个飞踹,将那人狠狠踹在地上,然后,拼尽全力,往白队战鼓上猛地一扔。 “砰”的一声,蹴鞠击中了战鼓,一声巨响下,这一局便暂停。一位寺人大喊,“宁傲国胜一筹!” 寺人语毕后,侍卫便给宁傲国的石杆上插上一面黑旗帜。如今已是三比一了。 而被踹到地上的男子已身负重伤,痛苦的躺在地上,不断**。 担架已经抬了上来,很快便将这名男子给抬了下去治伤。下去一位男子后,又来了一位男子,接替了他的位置。 “砰!”寺人敲响锣后,比赛又开始了。这次比赛一开始,那黑队的那位男子,直接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冲锋,只见他的身法如影似魅一般,快到让人看着眼花缭乱。就在大家还在做拦住他的准备时,蹴鞠却已经击中了战鼓,于是,他们便又赢得了一筹。 那坐于高位上的淳于征,面上已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一旁的皇后和皇贵妃看出端倪后,皇后倒了一杯酒,劝道:“皇上,永淳国每年的蹴鞠大赛都是第一,相信今年也不会有例外的。皇上,这白队落后,也只是暂时的,或许等会,情况就会发生转变呢?” 皇贵妃继续笑着劝道:“是呀,皇后说的对。皇上也不要太心急了,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赛场上的人还不适应,等会他们适应后,说不定能反败为胜呢!” 淳于征听后,轻叹了口气,脸上的不悦才渐渐褪去。 视线拉回赛场,只见那男子又将蹴鞠轻而易举的抢到手上,然后在半空中,一个扫堂腿,就将两个白队男子给踢倒在地,两男瞬间只觉全身疼到动弹不得。就在别的人准备上去拦住男子时,只见男子纵身一跃,奋力一扔,球便击中了战鼓。 担架抬了上来,将受伤的两人抬下去治伤。如今的分数,五比一,相差悬殊很大。淳于寒霜心下暗道:不行,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了。如果,永淳国真输了,那么士气将会受到影响。 淳于寒霜想着,便直接离席而去,她来到白帐中,只见帐里除了一群备战的男子外,还有一个已穿好白衣紧袖的女子正在梳理长发。 淳于寒霜有些懵,于是问道:“姑娘是?” “楚徽音!”楚徽音答的干脆利落。 楚徽音一笑,“你就是十二公主,淳于寒霜吧?” 淳于寒霜点头,“是!” “那你来这白帐是?”楚徽音不解。 看着楚徽音的穿着打扮,淳于寒霜也能猜到楚徽音应该是准备上去参加蹴鞠大赛的。 淳于寒霜一笑,“自然是与楚将军一样,来参加蹴鞠大赛的。” 楚徽音提醒道:“公主说笑了,公主金枝玉叶,但蹴鞠大赛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里面都是拳打脚踢的肉搏,万一伤着公主,可没有人能担得起罪责,所以,公主还是回去吧!” “楚将军这是瞧不起本公主吗?虽说蹴鞠大赛凶险万分,但本公主能来,那就说明,本公主对此次的蹴鞠大赛有十足把握能赢。还有,就算在赛场出事,本公主也不会让你们承担任何后果,所以,将军大可放心!” 淳于寒霜语毕,就直接走上前拿起一套衣服。她在后面的更衣室里麻利的换好了衣裳,带上了面具后,又迅速走了出去。 看着淳于寒霜那走路时不拘小节的步伐,楚徽音不禁对这个公主有些不同的看法。寻常王公大臣,皇亲贵胄家的千金都是柔软不堪,像这种赛场她们都是避而远之,但真没想到,皇室的十二公主居然是个豪爽的性情中人。 眼看比赛就要开始,楚徽音也没再多想,她也跟着走了出去。 淳于寒霜上去后,手一挥,众人就都聚在一起,只听淳于寒霜跟他们耳语了几句后,比赛就开始了。 只见那群人横着摆了五排,每排有十人,前后间隔一米远。每排横着的人,两人为一组,躬身双手重叠,做了一个随时将人给扔上天的动作,而他们面前还与他们面对面站了一人。两人一组后,他们中间会留出一个空隙,前面的二人一组就会将这空隙补上,如此反复重叠。 而在五排最后面还站了十个拦蹴鞠的人,前面还站了十个毫无规律抢蹴鞠的人。但在最前面就是淳于寒霜和楚徽音打头阵了。 这个阵势将全场人看的懵了起来。而坐在左边坐席上的淳于荡却道:“重叠阵!有意思!” “大哥也知道此阵?”说话的正是淳于尧 淳于荡轻轻一笑,“知道一些,听说此阵就是两人一组,将前面的人抬起,这样就可拦下蹴鞠。此阵可是随着形势而改变,但阵型却不能乱。” “能布此阵,看来这次上场的人不简单!”淳于尧语毕,便继续和淳于荡一起看比赛。 那黑队的黑衣男子见此阵型,心中依旧是不屑一顾。 比赛开始后,男子便又是抱着蹴鞠不顾一切的打头阵,淳于寒霜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人为了一个蹴鞠打成一片,只见他两开始对招起来,你一招我一拳,打的是不可开交,为此两人都开始运用真气,使用轻功。 淳于寒霜不是这男子的对手,可男子却觉得她的招式异常熟悉,男子想摘下她的面具,所以,处处手下留情。三下两下打斗后,淳于寒霜的面具竟在无意中掉落,但淳于寒霜眼疾手快,手下一个翻转,便将面具重新带到脸上,虽然,众人没看清她是谁,但离她最近的男子却看清了。看到是她,男子心里一阵震惊,心下暗道:小丫头,怎会是她呀?不行,我若不让着她点,师兄不得杀了我呀! 男子在空中一个转身,淳于寒霜见了,出掌极快,一掌打在了男子身上,男子将蹴鞠往空中一抛,假意重伤被摔在地上,淳于寒霜见了,便将飞在空中的蹴鞠,直接腾空一脚,蹴鞠击中了战鼓。永淳国这才得以挽回一局。 男子从地上爬起后,扶着肩膀,假装自己伤了臂膀,而默默退下了。 淳于寒霜赢了这分后,赛场上的所有人和前来围观的人一阵欢呼,包括淳于征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欣慰。 没了男子,之后的比赛变得顺利起来。由于淳于寒霜和楚徽音两人强强联手,一鼓作气,在赛场上横冲直撞,无人能敌。所以,后面的重叠阵也就成了摆设。 蹴鞠击中战鼓的声音是一遍遍响起,白队的旗帜也是一面面挂起,全场的人看的是热血沸腾,群情激昂。 就在香最后燃尽之时,永淳国以十五比六的战绩赢得了比赛。 全场又是一阵欢呼雀跃,众人捧着淳于寒霜和楚徽音两人往高空抛去,以此来表达他们喜悦的心情。 一阵庆祝后,淳于寒霜和楚徽音站在地面。楚徽音笑道:“十二公主还真是一位奇女子,方才,是徽音眼拙,出言小看了公主,望公主见谅。” 淳于寒霜摇摇头,一脸不在意道:“无妨,寒霜一介柔弱女流,全靠将军帮忙,才能赢下比赛。所以,寒霜还要多谢将军呢!” 楚徽音大笑,“公主可真是谦虚!难道本将军就不是女人了吗?公主,其实男女之间并无三六九等之分,女人也一样可以不输男人,一样可以做男人做的事。” 淳于寒霜笑着点头,“英雄所见略同,而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淳于寒霜虽是说着,但心中已对楚徽音起了敬佩之心。 两人聊了几句后,便各自散去了。 二十 淳于寒霜走在赛场上,刚准备下场去换衣服,却被一个寺人叫住。 淳于寒霜停住脚步,不解道:“叫我?” 寺人点头,走上前道:“你为永淳国赢得了比赛,还不快跪下接受皇上的赏赐。” 淳于寒霜听了,将面具摘下,寺人见了是淳于寒霜,立马下跪道:“奴眼拙,请公主恕罪!” 淳于寒霜笑道:“此次能赢得比赛,也有众人的功劳,父皇赏赐的东西就分给他们吧。” 寺人行了一礼,“喏!” 淳于寒霜语毕,便转身离去。 崇武宫中,宁浩坐在大堂上。他的堂上有一群穿着妖艳的舞姬在跳舞。只见这群舞姬动作优美,舞步轻盈,一颦一笑间都在若有似无的勾人心魄。 就在宁浩看的沉醉其中时,一个身穿黑衣,带着斗笠的男子走了进来。 宁浩见到男子,便让所有舞姬退了下去。他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将门紧紧合上。 “你怎么来了?”宁浩问道 那男子轻笑,“宁亦寒都回国了,你居然还能这么悠闲自在,你的心,可真大呀!” 宁浩冷哼一声,一脸不屑道:“宁亦寒回国又怎么了?就算他回国了,父皇一时半会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他,只要在父皇病逝之前,想办法杀了宁亦寒,那么,皇位自然会是我的。” 男子点头,“你说得对,在皇上病逝之前,只要你杀了宁亦寒,他就会将皇位传你。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如何杀他呢?” 宁浩看了一眼男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皇上的身体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所以,杀他不如杀了皇帝!” “住口!”宁浩大喝一声,打断道。 “你,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居然也说的出口?”宁浩大怒。 男子听他大怒,依旧心平气和道:“你无非是不想背上杀父弑君的骂名,你想不染任何污名坐上这个皇位,所以,我有一计。” 男子说完,便凑到宁浩耳边,与他耳语了几句后,宁浩脸上的怒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险狡诈的笑。 两人商量完毕后,宁浩心下暗道:宁亦寒,这次,我看你还死不死! 男子续道:“既然你赞同了,可以早点去做这事,不然,以免夜长梦多。” “那是自然!” “好,那我就先在这提前祝愿你,早登皇位了。”男子轻叹气道:“既然事情办完了,那我就告辞了。” 男子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去。 男子离去时,被路过的无名看见了。虽看不清来人长相,但无名却大着胆子的跟了上去。 一直到集市,男子才发觉有人跟踪自己,男子武功不弱,在人群中七弯八绕的。三下两下就将无名甩在身后,无名技不如人,也只好顿住脚步,一脸失落的回到崇武宫。 鸾凤阁中,淳于寒霜沐浴后,便重新换了一套衣裳。淳于寒薇又如往常那般,一路急急忙忙,冒冒失失的跑到淳于寒霜的寝宫。 淳于寒霜见到淳于寒薇后,便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淳于寒薇,淳于寒薇接过茶水后,一饮而下。 “十姐,怎么又是这么急匆匆的跑来了?”淳于寒霜关心道。 “十二妹,明日,你就要出嫁了!我今天来,是想最后来看看你。”淳于寒薇说着,眼中的泪水不断掉落下来。 淳于寒霜安慰道:“十姐,为国为民,我和亲出嫁,我觉得很光荣啊,有什么好哭的呢?再说了,出嫁前几日可忌讳哭啊,你就不怕你这一哭,我明日出嫁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吗?” 淳于寒薇听了,不禁蹙眉,嘟嘴道:“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十二妹,明天你会顺顺利利,一路顺风的,所以,不许你胡说。” 看着淳于寒薇那嘟嘴的模样,淳于寒霜心下觉得淳于寒薇好生可爱。于是,淳于寒霜双手捧着淳于寒薇的脸,笑道:“好啦,十姐,你可别再哭了,不然,你这美丽漂亮的脸蛋,可要哭成小花猫了。” 淳于寒薇抬手打掉淳于寒薇的手,一脸严肃道:“十二妹,我跟你说认真的,所以,你能不能别再取笑我了!” “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淳于寒霜正色道:“十姐,我去了宁傲国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知道吗?” 淳于寒霜点头,“我会好生照顾自己的!不过,你在宁傲国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淳于寒霜使劲点头,乖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淳于寒薇见了,心中还是不舍。她一把抱住淳于寒霜,双手的力道紧的吓人,而眼泪却不断流了下来。 淳于寒霜双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本想劝她几句,却不曾想,淳于寒霜还没开口,淳于寒薇却“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中透着一股不舍的情感和一种无力的心酸。 她舍不得离开淳于寒霜,却更加无力把她留下来。 淳于寒薇是真的很单纯,单纯到喜怒哀乐可以肆意外露于表。如果这是民间也就罢了,可她却偏偏生在了皇宫。 淳于寒薇的哭泣声让淳于寒霜有些感触,她一遍遍抚摸着淳于寒霜的后背,安慰道:“傻姐姐,哭吧,把一切的不开心都哭出来。哭出来后,再睡一觉,明天醒来,你就会发现,还是开心的一天。” 一阵哭泣后,淳于寒薇有些累了,淳于寒霜安顿她睡在自己的床榻上。淳于寒薇根本就睡不着,淳于寒霜笑道:“十姐,我和亲后,父皇会派人送你一块出宫令牌,以后,你就可以天天出宫见华轩了。包括今晚,我也会带你去见他。” “真的吗?”淳于寒薇激动道 淳于寒霜点点头,哄骗道:“真的,所以呀,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晚上见华轩时,你才有精神与他彻夜畅谈啊!” 在淳于寒霜的连哄带骗下,淳于寒薇总算合眼睡下。 申时时分,淳于寒霜正在皇宫里随意转悠着,半路上,淳于荡一袭蓝衣走了过来。淳于寒霜碰到淳于荡,躬身行礼道:“寒霜见过大皇兄!” “十二妹不必多礼。” 淳于寒霜起身后,淳于荡笑着夸赞道:“十二妹可真是好本事啊!今日在蹴鞠大赛上,十二妹和楚将军大显身手,赢得了比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啊!” 淳于寒霜听后,不解道:“大皇兄怎知赛场比赛的是我和楚将军呢?” 淳于荡解释道:“十二妹,父皇派人给你赏赐时,你没有接受,反倒将赏赐给了那些参赛能手。那寺人回来后,向父皇一一汇报情况,所以,我们就知道了。” “你们?”淳于寒霜一脸好奇道。 “是呢!不过十二妹也不必担心,其实也没多少人知道,只有二弟,三弟,四弟,五弟,六弟,七弟,九弟和十一弟知道。”淳于荡耐心的解释道。 “为何八哥不在?”淳于寒霜关心道 “八弟有午睡的习惯,所以,比赛结束后,八弟就回去歇息了。” 淳于寒霜点头,“原来如此!” “十二妹,不知寒薇可在你寝宫?”淳于荡关心道 “她在我那睡着了,而我又睡不着,所以,就只好独自出来在皇宫里随意转转,顺道散散心。” “好,那十二妹接着散心吧,东宫还有要事等我处理,我就先行一步了。” 淳于寒霜行了一礼,“大皇兄慢走!” 淳于荡语毕,便独自离去。 一间冷冷清清,但布置奢华的宫殿里,淳于诺正在殿堂上,疯疯癫癫的玩闹着。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把木剑,然后,左边划一下右边划一下,嘴里还念叨着,“妖魔鬼怪看剑,看你们往哪跑?”说着,又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木剑。 而在淳于诺身旁,是一群寺人婢子在围着他,这群寺人婢子既不敢夺他手中的剑,又要小心翼翼的伺候他,生怕他伤到自己。 宫殿门口,楚徽音一身素衣华服站在门外,楚徽音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那丫鬟开口道:“小姐,您也看到了,晋王殿下变成这副呆傻模样,痴痴傻傻的,您若执意要嫁给他,会毁了您的。” 楚徽音辩解道:“九儿,你不懂,晋王殿下在没疯之前,曾说过要娶我,而我也承诺过他,此生非他不嫁。” 丫鬟着急道:“小姐,晋王殿下没疯之时,才十岁啊!十岁小孩说的话不过都是戏言,小姐又何必因为一句戏言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呢?” “不必再说了,既然我答应过晋王殿下,此生非他不嫁,那我就一定会说话算数。所以,九儿,你就守在外面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见楚徽音这么坚持,丫鬟只好无奈应道:“喏!” 楚徽音进了宫殿后,命所有寺人和婢子都退下了。淳于诺见到楚徽音后,直接傻里傻气的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楚徽音的腰身。 “殿下!”楚徽音轻唤。 “漂亮姐姐,你终于来了!”说着,淳于诺傻笑起来。 楚徽音的双手慢慢抱住淳于诺的后背,轻声道:“殿下,您放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阿音都愿意嫁给你。殿下,还有一个月,就是阿音的生辰了,届时,阿音满了十八岁后,就正式嫁给你。” 楚徽音说着,眼睛的泪水滴落下来。淳于诺却将抱住楚徽音的手臂紧了紧,半刻后,淳于诺才欢呼道:“太好了,漂亮姐姐要嫁给诺儿了,诺儿有媳妇了!嘻嘻!” 楚徽音被淳于诺给逗笑了,她松开淳于诺,擦干眼泪,问道:“你这个傻子,你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吗?” 淳于诺一本正经道:“诺儿知道,娘说过,媳妇就是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楚徽音笑中带泪,“傻子!” 淳于诺抬手,给楚徽音擦干眼泪,“漂亮姐姐,别哭!” 楚徽音轻叹口气,“晋王殿下,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你启程回涿郡,臣会亲自送你。” 楚徽音语毕,便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去。到了宫殿门口,还不忘对寺人婢子嘱咐道:“好好照顾晋王殿下!” 寺人婢子纷纷行礼,“喏!” 楚徽音听到他们回复后,便带着丫鬟离去。 淳于寒薇一觉醒来后,已是晚上戌时。 一醒来便看见淳于寒霜正坐在自己的寝宫中拿着小刀削着梨。 “十姐,你醒了!”淳于寒霜头也不抬的笑着打招呼道 淳于寒薇“嗯!”了一声。 “小桃!”淳于寒霜轻唤一声,小桃便走了进来。 小桃行礼道:“公主!” “小桃,带十公主去梳洗打扮换衣裳。”淳于寒霜命令道 “喏!” 小桃说着,便将淳于寒薇恭敬的请了下去,不一会,淳于寒薇便被打扮的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走了上来。 淳于寒霜的梨正好切好了。她看向淳于寒薇,热情道:“十姐,过来吃梨吧!” 淳于寒薇走了过去坐下,随手拿了块切好的梨,一口吃了下去。 “十姐,这梨可是从宁傲国进贡的雪梨,味道可甜了。” 淳于寒薇夸赞道:“是挺不错的!” 两人将梨品尝完后,淳于寒霜便直接带着淳于寒薇弯弯绕绕几圈后,来到宫门口,宫门口处有一辆马车,车前坐了一个车夫。 淳于寒霜和淳于寒薇坐了上去,就这样,两人顺利的出了宫。 马车直接停到了墨莲居附近。淳于寒霜和淳于寒薇下马车后,便直接来到墨莲居二楼订了一个隔间,还上了一桌酒菜。 两人在隔间坐了一会,华轩才慢慢走了进来。华轩笑着赔礼道:“在下今日事多,所以耽搁了半个时辰。真是抱歉啊,让两位寒姑娘久等了!” “无妨!华公子,我与姐姐也才刚到。”淳于寒霜笑着解释道。 淳于寒霜看了一眼华轩和淳于寒薇,才发现自己很多余,于是缓解尴尬道:“华公子,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淳于寒霜说着,便拉着华轩走到一旁,小声道:“华轩,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我放心把寒薇交给你,你可别欺负她。” 华轩笑道:“放心吧!” “那好,那今晚,你送她回去?”淳于寒霜不解问道 华轩点头,“还请放心,寒薇交给我,今晚,我会将她平安送回皇宫的。” 淳于寒霜点头,“华轩,你与她有国仇家恨,所以,你们之间有隔阂,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这辈子在感情上别负她。” “好,我答应你!”华轩认真应道。 两人语毕后,淳于寒霜便离去了。 屋内现下只剩淳于寒薇和华轩两人。 华轩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寒姑娘请坐!” “既然,你我都喜欢彼此,那就别再寒姑娘寒姑娘的叫了。华公子,你叫我寒薇,我叫华轩可以吗?”淳于寒薇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她也害羞,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华轩却笑的一脸温柔道:“好!寒薇,其实,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轩哥哥,因为,我比你大!” “轩哥哥!”淳于寒薇细细念着,突然,她展颜一笑,“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就叫你轩哥哥了。” 今晚的夜空星月交辉,格外明亮。客栈里,淳于寒薇和华轩一起喝酒吃菜,聊的不亦乐乎。 空荡的大街上,淳于寒霜一人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傍晚的街道虽灯火连绵,可却空无一人。漫漫长夜,淳于寒霜只觉一阵落寞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冷岚殇总说,她的一生都在复仇称帝上,可她自己却不想要这样的一生。看着淳于寒薇那无忧无虑的成长,她是羡慕的,因为,淳于寒霜自己也给自己定义:她只是个平凡且普通的姑娘。 长夜漫漫,踽踽独行,多少悲凉藏心中?空街陌巷,几许残灯,前尘往事随风去,明月青山任雨来。 今晚的夜真美,可路却好长!好似怎么也走不完一样……寒风袭来,淳于寒霜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看了看夜空,突然想起自己那条复国称帝的血路,这条路一旦踏上,她便会从一个手不沾血的小姑娘蜕变成一个满手鲜血的侩子手,因为自古以来,帝位下都是森森白骨,血流成河。而她若要称帝,也不会例外。 就在淳于寒霜心生孤独,想要哭泣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淳于寒霜不知身后人是谁,以为是来偷袭自己的,手下运功,便一掌打去,谁知身后人没有还手,只是避开了那一掌。然后神速的点住淳于寒霜的穴道。 由于那人站在淳于寒霜身后,淳于寒霜不知他是谁,便只能礼貌性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没有做声,只是将手中的斗篷好好的披到淳于寒霜身上。然后,再走到淳于寒霜面前,解开了她的穴道,淳于寒霜这才看清这人的相貌,一袭红衣,倾国之貌。 淳于寒霜笑道:“师傅!” “我送你回皇宫!”冷岚殇道。 “不要,我还不想回去。”淳于寒霜拒绝道 “你想去哪?” “酒馆!” 冷岚殇不悦道:“胡闹!喝酒伤身,不许去!” 淳于寒霜摇摇头,撒娇道:“你就让我去嘛!师傅!” 冷岚殇将她拉到怀中,把她打横抱起,施展轻功,向皇宫的方向飞去。这一路上,淳于寒霜吵着他,死活想去酒馆喝酒,可冷岚殇却出言威胁道:“你若再吵,我就点你哑穴。” 淳于寒霜听后,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委屈,眼泪便从眼眶里流了下来。但由于被冷岚殇警告过一次,她也不敢再说话了。 冷岚殇轻功绝顶,抱着淳于寒霜不一会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凤鸾阁的内房,冷岚殇将淳于寒霜轻轻放在床榻上,看着淳于寒霜那没干的泪痕,冷岚殇伸手在淳于寒霜脸上轻轻抚摸着。 冷岚殇的手冰冰凉凉,触碰到淳于寒霜那哭到温热的脸时,淳于寒霜只觉他的手似有电流一般,淳于寒霜的脸被他触过之处,都会变得酥**麻。 冷岚殇抬高淳于寒霜的腿,给她脱了鞋,还帮她去掉外衣外裤后,又伺候她睡下,最后还帮她盖好被子。 其实这些淳于寒霜也见怪不怪,因为,在没进宫时,冷岚殇都是这么亲力亲为伺候她睡觉的。 冷岚殇坐到床榻边,淳于寒霜还是握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渐渐的,淳于寒霜便进入了梦乡。 屋顶上,一黑衣带斗笠的男子带着三坛酒从远处飞身而来,他歇在一块屋顶上。只见恢复男装的云舟正在这屋顶上等他。 男子见到云舟,笑道:“哟!稀客呀,云舟,你在宁傲国待的好好的,怎么会跑到永淳国来呢?” 云舟嘿嘿一笑,“三师兄,这不是因为,师弟想你们了吗?” 云舟从男子那拿了一壶酒过来,打开后,喝了一口,“三师兄,我跟你说啊,今天可真是凶险万分啊!今天的蹴鞠大赛,我也参加了,本来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去活动一下筋骨,但不曾想,我居然遇到了寒霜这个小丫头,唉,看到她后,吓得我直接退出比赛了。” 男子一脸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说呢,怪不得永淳国今日的比赛比往些年精彩许多,原来是因为你在呀。对了,云舟,你与小丫头比蹴鞠时,你没伤着她吧?” “三师兄,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三师兄,你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伤她呀,要不然,大师兄非得把我大卸八块不可。对了,三师兄,我不仅没有伤她,我还因为让着她,被她打伤了呢。”云舟说着,还将自己的胳膊抬起来一条,一脸委屈道:“你看,我胳膊到现在还疼呢!” 云舟话音刚落,只听见一个冰冰凉凉的声音接道:“那就让本座,帮你卸了那条胳膊。” 听到这话,云舟立马将自己的胳膊放下,傻笑道:“大师兄,您太客气了。卸胳膊就不用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彻底好了。” 冷岚殇没有理他,他自顾自的走到云舟和黑衣男身旁,与他们并排坐下。他从黑衣男手中拿过一坛酒,痛饮了一口,黑衣男劝道:“师兄,这酒很烈,你喝慢点!” “云舟,你在宁傲国开了一个青楼是吗?”冷岚殇问道 云舟点头,“是啊!” “明日和亲,锦歌代嫁!所以,她嫁到宁傲国后,我要你帮她颠覆宁傲国,你记着,她这颗棋子能用则用,不能用就杀了。” “是,师兄放心,云舟定会完成任务的!” 冷岚殇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他背对云舟和黑衣男,“云舟,南衣,在完成任务时,记得先保全自己。若日后有什么困难,来北狮国找我!” 冷岚殇语毕,便迅速施展轻功离去。 二十一 今日的皇宫到处都在张灯结彩,皇宫里的每一处边边角角都贴着倒挂的囍字剪纸,走廊上也挂着彩色灯笼。 今日是永淳国的十二公主——淳于寒霜和亲,所以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凤鸾阁中,一枚雕花铜镜印出淳于寒霜一脸倾世容颜,梳妆台前,只见她身穿一袭流光溢彩的鲜红嫁衣,远远望去,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今日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纤纤玉手带金镯,红绳束在细腰间。黛眉轻染,朱唇皓齿,两腮胭脂淡淡扫开,衬的光滑细腻的脸蛋白里透红。 今日的淳于寒霜很美,似仙女下凡,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在淳于寒霜一切准备就绪后,小桃与锦歌一人一边,扶着她的手。出了凤鸾阁,到了鸾凤阁宫门口,淳于寒霜的身后便多了多五名寺人和五名婢子,他们一行人穿过几处走廊后,又绕了数圈,才来到皇宫大殿上。 来到大殿后,只见众位朝臣都在整整齐齐,表情严肃的站在殿上。大殿的最高处,淳于征身着一袭龙袍,而他旁边坐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淳于寒霜走到大殿中间,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免礼吧!”淳于征道。 皇后站起身来,走到淳于寒霜身边,一字一句,似老母亲般,嘱咐道:“寒霜,你入宫时间短,这些天,母后也没有怎么照顾到你,转眼间,你就和亲出嫁了,母后也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送你。” 皇后说着,便看向旁边的一个寺人招了招手,这寺人捧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只青白色的簪子,雪亮剔透,小巧玲珑,簪上雕刻着凤凰的花纹,刻工精致,雕工细腻。簪后还挂有流苏作为点缀。 皇后将盘中发簪拿在手上,一边轻轻戴在淳于寒霜的黑发中,一边解释道:“这支簪子叫长相思,愿你能与良人长相厮守。即便两人不在一处,也能朝朝长相思,暮暮长相忆。” 淳于寒霜行了一礼,“儿臣谢过母后!” 皇后转身又端正的坐在皇位上,淳于征宣布道:“十二公主淳于寒霜,温柔贤淑,德才兼备,今为两国能长治久安,特求朕和亲远嫁。朕今日昭告天下,封十二公主为安乐公主,望安乐公主和亲后,能带给宁傲和永淳两国百姓安宁喜乐。” 淳于征一字一句,说的大气磅礴,颇有帝王风范。而群臣听着,也都心潮澎湃。纷纷下跪,一遍遍重复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淳于征从皇位上站起身来,皇后也跟着起了身。两人亲自将淳于寒霜送到皇宫门口,而群臣也都纷纷来到皇帝身后,整齐有序的站着。 一位寺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把绣着龙凤呈祥的纨扇,纨扇上镶有珍珠玛瑙,还有流苏做装饰。 淳于寒霜拿起纨扇,掩面,上了花轿。 花轿抬到宫门口,有一辆四匹白马连成的马车停在宫门口。马车后是一个正方形的床榻,榻的四周有白玉做的护栏,而榻上有白色的重重轻纱散披下来,将整个床榻包裹的很严实。 这马车前有三十个寺人婢子在恭恭敬敬,整齐有序的站着,马车后面是二十辆普通的马车。每个马车前都有一个赶马的马夫,每辆马车周围都有永淳国的五名侍卫围绕着,而在前面领头的侍卫便是他们总护卫了。二十辆马车后还有二十个下人小厮跟随着。 再往后面看去,便是宁傲国的使者和五十位宁傲国的侍卫。 那永淳国的总护卫走到花轿前,下跪行礼道:“小臣李虎,是宫中负责守卫皇宫安全的侍卫。今奉皇命,负责公主此次和亲行程安全。” “李侍卫免礼。” “公主,还请公主下轿移步,坐到为您准备的马车上去。” 李虎说完,淳于寒霜便被锦歌扶着下了轿,然后移到马车中。而锦歌也坐在她身旁服侍着她。 淳于寒霜抬头看了看还在下跪的李虎,“李侍卫,如果一切准备就绪,那便快些启程吧。” “是!”李虎说着,便站起身来,只见他一招手,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 今日公主为国和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长安的整条街上,所有百姓都站在两旁。公主马车行过之处,前方就会有婢子撒花,而两旁的百姓也会点起提前准备的爆竹,爆竹声一响,百姓就会下跪,齐声恭祝道:“永淳国百姓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众人的一路朝拜,一路欢呼,马车很快就出了城。 出过城门后,马车中的淳于寒霜探头望了望天空,她从头上取下长相思,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不禁感慨道:“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 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 欲把相思说似谁, 浅情人不知。” 不过一会,这和亲的马车已走了好远的路程。此一去,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是归期? 但天意弄人的是,走的是淳于寒霜,嫁的锦歌,归来的却是华桑。真应了:一生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未时,皇宫大殿上,群臣都已下朝,只有淳于征还在大殿上埋头批阅奏折。 宽阔无人的大殿上,一阵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在殿前戛然而止,然后单膝下跪道:“微臣楚徽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淳于征放下手中奏折,抬头看了一眼楚徽音,抬手做了一个起的动作,“楚将军免礼!” “谢陛下!” 楚徽音站起身来,淳于征道:“楚将军此次来是?” “皇上,臣来是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向皇上报个平安。辽东近几年来,治安良好,辽东一带的百姓也过着太平无忧的生活,所以,皇上大可放心。第二件事,便是想求皇上赐婚。微臣小时候便与晋王殿下定有亲事,只是臣这些年南征北战,忙于国事,而一直没有提起,如今,再过一月,便是臣十八岁的寿辰,臣想在十八岁时,与晋王殿下成亲。”说到这,楚徽音单膝下跪,郑重道:“还请皇上成全。” 淳于征听后,先是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楚将军啊,朕不是不想成全你和诺儿的婚事。但现在的诺儿他……”淳于征实在不知怎么形容,便又是轻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劝道:“楚将军,朕也不是嫌弃诺儿,毕竟他是朕的儿子,朕对每一位皇子皇女都一视同仁。但是,楚将军你正值大好年华,若嫁给诺儿,朕怕耽误你的一生啊!” “陛下,无论晋王殿下变成什么样子,臣嫁他之心不可动摇。哪怕晋王殿下疯了,往后余生,臣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他。”楚徽音一字一句,说的斩钉截铁,让人不好拒绝。 淳于征听后,眼中呈现出一丝欣慰。 淳于征感叹道:“楚将军,诺儿何德何能,能娶你这样的女子!” “那依皇上之意,这门婚事,皇上准了?” 淳于征大笑,“准了准了,下个月,楚将军生辰,朕就下昭,让你们和亲!” 楚徽音激动道:“臣,谢主隆恩!” 淳于征招了招手,“去吧!” “喏!” 楚徽音语毕后,便笑着离开了。 楚徽音刚走,只见大殿上,一个身穿黄衣华服的女子提着一个食盒走到殿前,行礼道:“妾身拜见皇上!” 淳于征抬头看了一眼殿前的女子后,又低下头批阅奏折,说道:“是你啊,奚贵妃!” 奚敏慧走到淳于征身前,将食盒放在桌上后,便从食盒里端了一个玉碗出来。玉碗里放着白色的汤汁,奚敏慧从盒中拿出一个备好的调羹,端到淳于征面前,笑靥如花道:“皇上,妾身最近看批阅奏折,太过辛苦,所以,特意给皇上炖了鸡汤补身子,皇上要不要尝一尝?” 淳于征笑道:“还是你有心哪!只是,朕现在忙于批阅奏折,无心饮用,你先放置一旁吧,朕等会再喝!” 奚敏慧将碗放到一旁,“皇上,旭儿回来了。旭儿常年在陇西征战,回来一趟很是难得。如今回来了,妾身就自作主张,让旭儿在宫中多留几日,正好,也可以多陪陪臣妾。” “旭儿回来在宫中多留几日也好,朕也是许久没见他了。你呀,记得让他有空时,来朕这给朕请安,朕也正好有话与他说。” 奚敏慧一听,笑的合不拢嘴,立马接道:“皇上,妾身明日戌时正要在自己的宫里举办一桌家宴,而妾身今日前来,就是来问皇上明日戌时可有空闲?” “旭儿回来了,朕自是要去看看的。所以,朕明日就在你宫里就寝吧!” “那妾身就多些皇上了。” 申时,淳于诺的马车正停在街角处的一个角落里。马车前后有四个小厮守着。又过了一刻,一个小厮道:“殿下,咱们都在这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楚将军还没有来。小的想,将军应该是有事耽搁了,恐怕今日是来不了了。若殿下再等下去,这天就要黑了,所以,殿下,要不然咱们先启程吧。” 淳于诺用力的摇头,像小孩子生气一般,嘟着嘴,“不要,漂亮姐姐说了,让我在这等他。她要送我回家的!” “可是殿下,这都已经申时了呀,若在等下去,天就要黑了。”小厮劝道 淳于诺听后,在马车上撒泼打滚,耍赖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漂亮姐姐送我,我就要等他!” 小厮见淳于诺这般,只好满脸无奈的哄道:“好好好,殿下,小的陪您等,咱们等多久都行。” 淳于诺听了,才安静下来。他拿着小厮给他在街边买的糕点,坐在马车中默默的吃了起来。 又一刻过去了,楚徽音没有等到。却等到了一群提着刀蒙着面的黑衣人。这群人看这气势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小厮见了,都被吓的腿软,领头的小厮大着胆子,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晋王殿下的车,若你们敢动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群黑衣人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小厮放在眼里,他们提着刀直接缓步走了上去,而在小巷对面高楼的屋檐上,潜伏着一人。 那人身穿黑衣,面蒙黑布,看那样子,似在在等待合适时机,出来救人。 就在那黑衣人刚准备举刀劈向小厮时,只见凌空甩来一把鞭子,鞭子狠若猛虎,一把抽在那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瞬间被鞭子抽倒在地,晕厥过去。 其余黑衣人回过头时,只见楚徽音正站在众人身后。那屋檐上的人看到马车中的人得救后,也就默默退下。 那群黑衣人见到楚徽音,领头的黑衣人声音冰冷道:“上!” 黑衣人得到命令,直接一拥而上。楚徽音见了,丝毫没有畏惧,只见她灵活的挥动鞭子,那鞭子在他手中,似有生命一般,被她舞的不仅招数好看,活形活现,还逮哪打哪,一打一个准,从未失手过。 车中的淳于诺听到动静,也从马车中探出头,见到楚徽音,他直接从车沿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的跑到一个晕厥的黑衣人身边,双腿直接把他往死里踩,嘴里还念叨着,“坏人,打死你!坏人,让你伤害漂亮姐姐!” 黑衣人腰上挂的一块牌子引起淳于诺的注意,淳于诺呆呆的将那牌子看了半天,好似看到了什么新奇物件一样。 楚徽音还在打的不可开交,那些黑衣人并不是楚徽音的对手,而楚徽音也没有下死手杀掉他们。一番打斗后,黑衣人自知不敌,于是,命令所有人快速撤退。 待黑衣人撤离后,再看淳于诺,他却已经坐在马车边沿上,拍手叫好道:“漂亮姐姐好棒,好厉害!” 楚徽音收起鞭子,走上前,手搭在淳于诺的手臂上,单膝下跪,她双目显现自责道:“殿下,臣楚徽音,救驾来迟了。望殿下恕罪!”说到这,楚徽音却又认真道:“不过,殿下,以后等臣与殿下成婚,臣会用尽一生一世来护殿下周全!” 楚徽音说着,便站起身来。周围的四个小厮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过来,致谢道:“楚将军,你可来的真是及时,如果你在晚来一时半刻,我们和殿下可就真的威胁了。” “不好意思,今日是我的错。是我在宫中有事耽搁了一会,所以,才让你们身处险境。” 小厮安慰道:“楚将军客气,明明是你救了我们和殿下,我们理应感激才是。” 楚徽音一笑,“好了,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和殿下坐于马车中,你们继续赶车前行。这一路,有我守护殿下,你们大可放心!” 小厮行了一礼,“如此,那就多谢楚将军了。” 众人商量完毕后,楚徽音和淳于诺坐于马车中,马车便被小厮牵着缓缓离去。 二十二 戌时,赶了一天路的淳于寒霜众人在路上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客栈里的小二正准备关门打烊,但见来生意了,便还是出来热情招呼道:“诸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李虎走上前,“是!给我们安排几间上房。”李虎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圆鼓鼓的钱袋直接扔给店小二,店小二接过后,笑的一脸合不拢嘴道:“诸位客官,里边请,里边请!” 店小二说着,还亲自将马车,马匹牵到了后院马裤,还给马喂上了足够的饲料。 店小二引着众人来到客栈二楼,由于他们人多,店小二疆全客栈空着的房间都给了他们,众人除了淳于寒霜和使臣的房间最好以外,其余人是能将就便凑合。李虎还吩咐店小二给每个房间上些好酒好菜,店小二听后,便下去准备了。 淳于寒霜和锦歌进了同一房间,淳于寒霜走到床榻前,直接就是往床上一躺。抱怨道:“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锦歌却坐在椅子上,一手支额一手端着刚倒好的茶水,她轻轻抿了一口,“寒霜,明天我便是你了,而你,就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淳于寒霜起身,走到锦歌身旁,叹气道:“锦歌,我知道你不愿意嫁到宁傲国,但是,我们生来就不是平凡的人。我们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这一生就注定命不由己。” 命不由己,是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 其实,纵观老百姓,他们虽过着平凡生活,可他们的命运又能比锦歌和淳于寒霜好到哪去呢?每次王朝更迭时,百姓就会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每次两朝交战,百姓就会死伤无数,每次老天降灾,百姓就会苦不堪言。 其实,活着就没有平凡一说,不管什么人,只要来到世界上,都会经历无数磨难。 锦歌听着淳于寒霜的劝导,心中虽是想的透彻,可还是有些不甘。她站起身来,一把紧紧抱住淳于寒霜,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自她做杀手以来,她还从来没有哭泣过,因为,冷岚殇说过,他不需要一个只会哭泣的废物,所以,哪怕在执行任务时,受再重的伤,她也会强行隐忍。 可今天她哭了。因为,她要嫁人了!她要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虽然明知是假的,可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哭,心中也很是委屈。 今天,他想趁着冷岚殇不在,大哭一场。把她这些年藏在心底的心酸不甘都哭出来了,好好的发泄一次,任性一回。 就在淳于寒霜准备伸手去抚摸她的后背时,只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巨响,锦歌抬手,将眼泪一抹,两人立马警觉起来。 锦歌走到窗边,将窗户门小心推开一个小缝,只见李虎正在与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打的不可开交。而来的侍卫也都在与黑衣人厮杀。 锦歌将窗户门关好,正色道:“寒霜,待在屋里不要出去。” 锦歌说着,便快速出了房门。客栈里,只见黑衣人将淳于寒霜带的寺人婢子通通杀了个干净。就连来的使臣都被黑衣人暗杀了。如今,只有使臣带的侍卫还在拼死抵抗。 锦歌纵身一跃,就在凌空将正要上楼的两个黑衣人一脚踹飞楼下,只听见“砰”的一声,两个黑衣人将客栈摔的咚咚作响。其余黑衣人见了,便直接一股脑的向锦歌冲去,锦歌见了,不慌不忙,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她还从地上随便捡了一把侍卫丢弃的剑。 真气灌输剑上,那剑就像活了一般,锦歌用力一挥,一把无形的剑气就将冲过来的两人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深入骨髓的口子,那两人便直接倒地而亡。这群人也是不要命的,虽然又死了两人,但剩下的人依旧无所畏惧,所以,锦歌猜测,这群人应该是一群无牵无挂的亡命之徒。 锦歌飞身上去,就与这些黑衣人打成一团,只见她手中的剑灵活转动,就好似她与剑心意相通一般。而那些人也不是锦歌的对手,锦歌转动长剑,只要那群黑衣人谁不甚挨着剑尖,谁就会被一剑封喉。 房间里,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入,黑衣人见到淳于寒霜,先是一愣。但见着淳于寒霜直接与他交手起来,他便出手与她起招来。 淳于寒霜虽是女子,但毕竟师出冷岚殇,就算武功只在八品,但底子却很扎实。 两人过了几招后,黑衣人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想着速战速决。于是黑衣人手一挥,撒出一把白色粉末,淳于寒霜见了,下意识的捂住口鼻,那人见了,刚准备翻窗离去,但淳于寒霜还是不想放过他,于是,淳于寒霜用尽全部力气,集中真气,猛地一掌打去,那人施展轻功,灵活一躲。虽躲过一掌,却还是被淳于寒霜的真气所伤,于是,他只能急忙翻窗逃走,逃走之时,因匆匆忙忙,身上掉下一把匕首,淳于寒霜走过去将匕首捡起,发出现匕首的刀鞘上雕刻着一只蜿蜒盘旋的蟒。 屋外,锦歌还在与黑衣人苦战,但不一会,锦歌只觉这客栈外的打斗声安静了。就在锦歌疑惑时,一阵带有杀气无形的掌风在客栈内一顿横扫,只见客栈里的黑衣人全部死于非命,且死相惨烈。 能有这么强的内力,必是顶级高手! 见不到来人之前,锦歌有些恐慌,毕竟是顶级高手啊,万一是敌非友,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就在锦歌防备时,一道红影掠过。冷岚殇出现在锦歌视线。 锦歌立马下跪道:“主子!” 冷岚殇没有搭理锦歌,几个移形换影后,冷岚殇已经到了淳于寒霜的房门口。推开房间后,只见淳于寒霜倒在地上,左右翻滚身子,看那样子,似乎很是难受。 冷岚殇背对锦歌,命令道:“现下客栈里里外外已没有活口,你便自己去宁傲国吧。” 冷岚殇语毕后,便走进了客房里,大门也迅速合上。 锦歌在外等了一会,却发现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犹豫了好一会,才大着胆子推开了淳于寒霜的房门。她进门而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再往前走几步,只见地上有一把匕首她将匕首捡起一看,上面居然雕刻着一条蟒。 一间小屋的床榻上,淳于寒霜正端坐榻上,她身后坐的是冷岚殇,他正在专心致志的运用内力将淳于寒霜所中的***给逼出来。 淳于寒霜现下已是大汗淋漓,她闭着眼,因难受而微张着嘴不停喘息着。 “好热,好热……”淳于寒霜嘴里不停念叨着。 “师傅,我好难受……” 淳于寒霜流泪哭泣道 “再忍一会!很快就好了!”冷岚殇安慰道 不知是冷岚殇用力过猛,还是因为毒性太烈,只见淳于寒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冷岚殇见了,立刻收回内力。淳于寒霜轻闭双眼倒在冷岚殇身上,冷岚殇再去给淳于寒霜把脉后,才发现毒已解,淳于寒霜已无大碍。 于是,冷岚殇便将淳于寒霜轻轻的放在床榻上,给她盖好被子后,便离去了。 这日一早,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篷帽的男子在大街上行走着,只见他虽是身板笔直,可头却压的极低,好似生怕别人认出他一般。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客栈,随着小二的指引,推开一间客栈的房门后,又小心翼翼的合上。 房门里,一个与他一样身披斗篷,带着斗篷帽的男子正背对他站在窗边。进门的男子看窗边的男子下跪行礼道:“主子!” 只听那站在窗边的男子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属下那日去刺杀晋王时,发现他是真的疯疯傻傻。那日,属下刺杀晋王,要不是楚徽音来的及时,晋王早就被属下杀掉了。” “既然探出了晋王是真傻,那就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只是那楚徽音一心为国,又手握兵权,留着迟早是个祸患啊!” “主子,那要不要属下找个机会干掉她?” 站在窗边的男子冷笑一声,“干掉他?你是她的对手吗?” 男子听后,顿时哑口无言,心生惭愧。 见男子迟迟不作声,站在窗边的男子继续道:“楚徽音暂时就先别惹她了,以后再找机会除掉她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找到阴阳卷!” “喏!” “下去吧!” 男子听后,便迅速不见踪影。 二十三 翌日辰时,宁亦寒正在屋中吃着早膳。不一会,一个黑影掠过,黑影单膝下跪道:“主子!” “事情办完了?”宁亦寒一边吃着碗中的粥,一边问道 “办完了!主子,陪同公主一起来的人,都被杀了,无一活口。主子,但属下派去的人,除属下外,也没有活口了。”黑影有些惋惜道 “那安乐公主呢?她怎么样了?” “主子,属下没见到她!属下翻窗而入时,里面不是安乐公主,属下猜想,属下见到的那人应该是安乐公主的贴身丫鬟。” 听黑影禀完后,宁亦寒秀眉紧促,他没有心思再吃饭了,于是,将碗放下,命令道:“给我找,安乐公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如果她真死了,你们,提头来见!” 黑影听后,心中彻底荒神,急忙说道:“是,属下立刻就去找!” 黑影语毕,迅速离去。宁亦寒从怀中拿出那块绣着“寒霜”二字的手帕,心下暗道:寒霜,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午时,熟睡的淳于寒霜从梦中缓缓苏醒。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待淳于寒霜将床榻边的床帘掀起时,只见桌上放着一桌饭菜。 “吱呀——!”一阵推门声传入淳于寒霜耳中,从门外走进来的人,一身红衣,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全身散发金红色的光芒。 那人走到床榻前,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清冷,“起来用膳吧!” 淳于寒霜从床上爬起,穿好鞋子后,笑道:“师傅,原来昨晚是你救了我啊!” 冷岚殇没有说话,只是坐到桌旁的椅子上,而淳于寒霜也与冷岚殇对坐,冷岚殇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淳于寒霜,淳于寒霜喝过后,便端起碗,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师傅,我们下一站是要去北狮国吗?”淳于寒霜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 “寒霜,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叫淳于寒霜。”冷岚殇应道 “那我应该叫什么,恢复原名吗?” 冷岚殇想了想,才郑重道:“从今日起,你叫阿桑!” 淳于寒霜听后,才明白,因为华桑这个名字太过显眼,所以,才去一个相近的名字掩人耳目。 “好,师傅,那我从今天起,就叫阿桑了。” 就在淳于寒霜语毕时,门外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长的阴柔俊美,腰细身瘦。男子走到桌前,笑道:“师兄!” 冷岚殇解释道:“寒霜,这是你师叔,云舟!” “云舟师叔!”淳于寒霜礼貌性的问了声好。 “小丫头,你下手可真狠!蹴鞠大赛上,那一掌可差点没把我胳膊卸下来!”云舟打趣道 “原来蹴鞠大赛上的那个男子是你呀!云舟师叔,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淳于寒霜一脸歉意道 “傻丫头,你可别和他道歉,他武功比你高,是顶级高手,所以,你能伤他,打死我都不信,傻丫头,他最是会花言巧语,你可别被他骗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从房门口走了进来,淳于寒霜看去,只见是南衣。今日的南衣没有戴着斗笠。只见他的相貌也是生的极好,颜如舜华,明眸秀眉,挺鼻薄唇,身形高挑。 南衣走到云舟身侧,向冷岚殇行了一礼,“师兄!” 冷岚殇道:“该做什么,你们心里应当清楚!” 南衣应道:“师兄放心吧,我与云舟必不会让师兄失望的。” “师兄,我听说,二师兄在北狮国,所以,你们此去如果遇见了,师兄,别冲动,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的。”云舟劝道 冷岚殇有些不悦,“云舟,你最近话挺多!” 南衣看这气氛有些冷,嘿嘿笑着,和解道:“师兄,云舟还小,说话有些不经脑子,别生气嘛!” 南衣说着,便将云舟强行拉了出去。到了屋外,南衣才道:“云舟,你是不是傻,大师兄与二师兄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你让大师兄与二师兄和解,不是存心找骂吗?” “师兄,可我这不也是想着,我们师兄弟四人都能平和相处吗?” 南衣轻叹口气,“云舟,你是我们师兄弟中,入门最晚的弟子。也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最宠爱的师弟,虽然他俩表面冷淡,可我却看的出来。云舟,我记得那年大雪天,还是大师兄在雪地里将你捡了回来,那时的你还是个婴儿,而大师兄也就只有五岁。只因你太小,我们都将你当成小孩子看,所以,好多事情我们都不告诉你,但现在,你也长大了,所以,我就给你讲一段你不知道的往事吧!” 云舟听着,孩子似的点了点头,那模样极其可爱。 南衣续道:“大师兄性情冷淡,虽蒙师傅异常关照,但自从学了师傅的所有绝学后,就出了天言阁,四处游历。而二师兄却一直仇视师傅,认为师傅偏心。所以,他对师傅也是不冷不热,不闻不问。直到后来师傅年迈,且卧病在床,他自知自己活不长久,便将天言阁的最高功法预言术传授于大师兄。可师傅的这一举动,惹怒了二师兄,一直认为师傅偏心的二师兄,在一个起风的夜晚,来到师傅的卧房,而那日,师傅病重,我正在一旁伺候着……” 南衣说着,便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来。 那晚,外面天气阴沉,冷风阵阵。房中点着半截烛火,一个身穿亵衣,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男子躺在床榻上。 他是天言阁的阁主,秦明!是天下最著名的预言师。 如今躺在床榻上的他已到耄耋之年,全身都在忍受着病痛折磨,看秦明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好似立马就要油尽灯枯。 那晚,十岁的南衣正在床头伺候着秦明服药,可秦明药用一半,房间的门就被一掌打开。一个身穿黑衣,容颜俊俏的少年走了进来。 南衣见到少年,唤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南衣,出去!”少年命令道 南衣看了看秦明,秦明叹了口气,冲南衣似认命的点了点头,南衣便乖乖的走了出去。 待房门被南衣合上后,少年才笑的一脸阴险道:“师傅,听说您把预言术交给了冷岚殇?” “是”秦明苍老的声音,坦诚道 “师傅,你就这么偏心吗?”少年不悲不喜的问了一句 秦明解释道:“不是偏心,是你资质有限,不适合修炼预言术。如果强行练习,终会被其所反噬的。” 少年点头,“很好,既然预言术我练不成,那冷岚殇也别想练了。” 秦明听了,不由紧张道:“梓琛,你要干什么?” “师傅,我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去杀了冷岚殇。”少年说的一阵轻描淡写道,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秦明听了,一阵激动,他手脚并用,好想从床上爬起,但由于身体孱弱无力,所以,只要嘶声力竭的大声叫喊道:“梓琛,你别去,你别去,梓琛……” 回忆到此便结束了,只听南衣继续道:“而师傅也是在那一晚被活活气死。大师兄一直认为,是二师兄杀了师傅,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所以,这个梁子便结了下来。” 云舟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傍晚,天空中月明星繁,晋王府中,某间卧房里,淳于诺正半坐在房间的床榻上,只见他单手拿着一个白玉杯,左右转动着,眼中透着一股邪魅,脸上还露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过一会,一阵风袭来,一身穿便衣的男子走了出来,此男形貌昳丽,肤色白皙,五官精致,身材修长。 男子走到淳于诺面前,行了一礼,“晋王殿下!” “阿澈不必如此客气,有话就是说吧!”淳于诺随意应道 阿澈本名华澈,是淳于诺最信任之人,两人的情谊比兄弟还亲,所以他俩在一起时,彼此之间也没有约束。 “阿诺,在帝京被行刺一事,阿诺作何感想啊?” 淳于诺从怀中拿出一块黄色的牌子,淳于诺将牌子递给华澈,华澈接过后,仔细端详了片刻,发现这牌子上正面刻了一个“荡”字。 牌子做工精细,材质也很名贵,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华澈闻了闻,眉头一蹙,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看了看牌子,才一口咬定道:“殿下,此事与太子无关!” 淳于诺不解的“哦?”了一声,“何以见得?” 华澈分析道:“太子做事谨慎,如果要刺杀你,绝不可能留下破绽,所以,不可能是太子。” “既然不是太子,那会是谁呢?”淳于诺依旧笑着问道 “我猜想,既然不是大皇子,那便很有可能是二皇子,或是奚家的人,但二皇子可能性较大一些。因为,二皇子对皇上一直不满,他想稳坐皇位,但太子却是他最大的阻碍。虽然,宫中的诸位皇子都有封地,但他还是担心,有封地的皇子会不会造反,所以,他也在谋划着将这些皇子一一除掉,包括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即便奚家姐妹同心,可几位皇子毕竟生在皇宫。而那日,二皇子找人在帝京刺杀你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如果你那日继续装疯卖傻,我想你现在应该死于非命了。但如果你不装,直接出手,那么,他们就会知道你在装疯卖傻,从而对你有所戒备。至于这块令牌,是他们故意打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大皇子。虽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却很有可能!” “那日刺杀你也在吧?” “在,只是后来看到楚将军出手,所以,我就撤了!” 淳于诺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行,我知道了!”淳于诺语毕,便直接往床上一躺,“阿澈,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华澈没有答他,只是无奈一笑,而后转身离去。 子时,一片竹林里,夜风袭来,卷起丝丝寒意。 林中站有两个人影,一袭白衣的是兮尘,只见她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状,似在隐忍着什么。今日的她恢复了原貌,虽是女装,可依旧倾国倾城。 而与她并站的便是红衣了。 红衣看着兮尘,冷笑一声,“兮尘,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今晚月圆,阴寒真气会反噬你的身体,所以,今晚是你最虚弱的时候,你今晚是逃不掉的。” 兮尘苦笑道:“姐,我不明白,你我是亲姐妹,何苦要到自相残杀的境地?” 虽是苦笑,可语气依旧平静,面对红衣的厮杀,她没有丝毫害怕,反而镇定。 红衣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淡定平静,她的语气依旧阴阳古怪道:“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喜欢淳于尧,可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你……”说到这,红衣的眼中带着一抹杀气,只听她故意加强了语调,绝狠道:“你对他不冷不热,毫无感情,可他却将你视作珍宝,捧在心间。” “我又不喜欢他,你何苦来找我?你有这么多问题,直接问他不行吗?”兮尘解释道 “你喜不喜欢他,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就不会再爱你了。”红衣语毕,刚准备出手,却被浑厚有力的一掌从背后打伤,红衣一下摔到地上,嘴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兮尘和红衣转头看去,只见淳于尧,一身白衣向两人缓缓走来。 见到淳于尧,红衣有些不可思议,被称为谦谦公子的淳于尧怎么会做这种背后偷袭的事情。 淳于尧走到红衣身边,依旧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蹲下身对红衣说道:“抱歉,从背后偷袭你是我不应该,但是,我也不许任何人伤害兮尘。”说着,便将手中的瓷瓶递给红衣,红衣接过后,淳于尧解释道:“我那一掌不重,瓶子里的药可帮你迅速恢复所受的伤。” 淳于尧说完,便站起身来直接走到兮尘身边,将她打横抱起后,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二十四 养心殿中,宁岳躺在榻上,一旁的太监小李子正端着一碗白粥伺候着宁岳喝粥。 宁岳喝了几口后,便没什么胃口,于是,让小李子将粥撤了下去。 “小李子,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宁岳感慨道 小李子轻轻一笑,应道:“皇上,老奴从二十岁就伺候皇上,那时的皇上只有十岁。一转眼,五十年过去了,所以,老奴与皇上都老了,但好在三位皇子已长大成人,而皇上也可以歇一歇了。” 宁岳嘴角笑意更甚,“小李子,朕就是欣赏你这点,直言不讳,还不阿谀奉承。”宁岳说着,叹了口气,“是啊,我们都老了,但好在,朕的皇子都平安长大了。” 宁岳语毕,只见一个身穿宫服的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走来。小太监跪在养心殿大门口,神情紧张,他跪拜行礼道:“奴才拜见皇上!” “什么事?说吧!”小李子道 “皇上,永淳国的安乐公主在和亲路上遭人刺杀。听回来禀报的人说,与安乐公主同行的所有侍从,宫女都死了,包括陈大人和他带的所有人,也都不幸罹难!” “你说什么?”宁岳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怒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太监因为害怕,一个劲的磕头。 宁岳稳了稳情绪,“那,那安乐公主呢?” “皇上,安乐公主,至今下落不明!” “给朕找,就算找遍天南地北,也要把安乐公主找到。” 宁岳已被气的全身冒火,气急之下,牵动了自身的病痛,引起一阵咳嗽。 “是,奴才这就去找!”小太监语毕,退的比兔子还快,生怕宁岳的雷霆之怒,殃及池鱼。 小李子走上前劝道:“皇上,保重身体啊!” 宁岳稳了稳情绪,“小李子,我让寒儿在永淳国做质子十年,就是为了换取两国和平。如果现在,因为安乐公主而发生战争的话,那寒儿便白去永淳国做质子十年了。还有,如今国库空虚,朝中大臣都心怀鬼胎,所以,若是这时发动战争,宁傲国必输无疑。” “皇上放心,安乐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有事的。” 宁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上苍庇佑,但愿如此吧!” 未时,永淳国的皇宫中,淳于奕正在宫中的某处回廊上坐着喝酒,与他相对的回廊上,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跟着两个婢子缓缓强行着。这女子长的冰肌雪骨,脸很显小,蛾眉曼睩,仙姿佚貌。 淳于奕见了,也没什么觉得稀奇。毕竟,那些王公大臣都各有心思,为了自保,或是为了攀上高枝,他们会让自己的爱女去与皇子和亲,只是淳于奕上有九位皇兄,除了大皇子在皇宫外,其余皇子都被封了王爷,而二皇子又不在帝京,所以,这个女子应该是去东宫的。再不然,就是各宫嫔妃娘娘新从宫外带的婢子。 女子路走一半,停了下来。她礼貌性问两位婢子,“请问两位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那婢子应道:“顾姑娘,我们奉太子之命,将您带到东宫。” “太子?”女子听后,心中一惊。她有些惊慌失措。 姓顾,去东宫,难不成,是顾菱!淳于奕心中一惊。 他连忙走过去,两名婢子见到淳于奕,纷纷行礼,齐声道:“婢子见过十一殿下!” “都起来吧!” 女子看到两名婢子行礼后,自己更是站立不安。只觉自己是站也不是,跟着婢子行礼也不是,情急之下,女子只能傻傻的看着。 “你们先下去,等会我亲自带这位姑娘去东宫。” 两名婢子听后,又行了一礼,“喏!” 语毕,迅速退下。 看着女子满脸害怕的样子,淳于奕笑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女子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姑娘,恕我冒昧,我想问姑娘是否姓顾,叫顾菱,家住清风村?” 顾菱有些胆怯的点点头。 “那姑娘的心上人姓甚名谁?还有,与他是怎么认识的?” 女子本不想回答他,可面前之人是十一殿下,便还是犹豫了一会,嗫嚅道:“民女的心上人,叫阿荡。是在一次偶然的时候遇到的。那一年,我才十岁,被阿荡误伤,是阿荡救了我,还说五年后会娶我。” 原来如此!他是错将皇兄认成了我!现在我要不要与她说实话呢?淳于奕心中想了想,便问道:“顾姑娘,恕我唐突了,再问一句,阿荡对你可好?还有,姑娘的眼疾是何时好的?能否告知我?” 殿下怎会知道我的双眼曾患过眼疾?虽有种种疑问,但殿下身份尊贵,所以,女子也不敢多问。 “殿下,阿荡对民女很好,民女也很喜欢他。至于民女的眼睛,是在十三岁那年被家父治好的。” 听到顾菱说自己很好,淳于奕也就放心了。 “顾姑娘,真是抱歉,打听了顾姑娘这么多私事。顾姑娘,你心上人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现在,我带你去找他吧!” “太太,太子?”顾菱听后,吃了一惊,吓的惊魂未定,口齿都说不出清楚流利的话了。 淳于奕点了点头。 “可,可是,阿荡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就是太子殿下呀?” 看着女子不太聪明的样子,淳于奕被逗笑了。他解释道:“皇兄身份特殊,他不能跟顾姑娘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不过,你大可放心,皇兄平易近人,心思细腻,所以,我相信他会待你很好的。” 淳于奕一阵安慰后,顾菱那颗被吓到的心才得以慢慢平静下来。 “十一弟!”远处,淳于荡的声音传来。语毕后,淳于荡已走近淳于奕与女子了。 “阿荡!”女子还是笑着叫了一声,淳于荡也笑着温柔应道:“菱儿!” 淳于奕走了过去,拉着淳于荡的衣服,强迫他与自己走了很远,淳于荡也没有挣扎,跟着他走了很远,避开了顾菱。 淳于奕质问道:“皇兄,我那么信任你,可你为什么要冒用我的身份,去接近她?” “十一弟,并非我冒用你的身份,只是她自己错将你认成了我。而且,我也是真的喜欢她!” 淳于奕明白,若现在去和顾菱坦白这件事,顾菱肯定不会认同自己,毕竟陪在顾菱身边五年的是淳于荡,而不是他。 淳于奕轻叹口气,警告道:“皇兄,我也喜欢顾菱。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打扰她了。皇兄,你既是让她进了东宫,那我就希望你能保全她,不然,即使我们是兄弟,我也不会放过你。” 淳于奕语毕,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二十五 经过十天的辛苦赶路,锦歌终于来到了宁傲国。宁傲国中繁盛昌荣,城中百姓人人都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锦歌在宁傲国中一路走走看看,四处游玩。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青衫的女子向她缓缓走来。女子停在锦歌面前,妩媚一笑,“你就是锦歌锦姑娘?” 锦歌将面前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女子长相平常,虽是小脸,可肤色暗黄,且还长有雀斑。 “你是谁?”锦歌警惕道 那女子笑意更甚,“我家主子想见你!” “你家主子是谁?” “受你家主子所托,帮你的人!” 锦歌思索了一会,才道:“请姑娘带路!” 锦歌跟着女子穿过重重街道后,来到一个叫“潇湘苑”的青楼。青楼站有许多女子正在拉揽生意,锦歌见了,虽是心有怀疑,但还是想跟着女子进去一探究竟,于是,锦歌便将心中的怀疑压下。 这一路上,锦歌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只见潇湘苑里众人对这女子都恭敬有加。见着她,都会行礼,主动让道。 又穿过几条回廊,锦歌便跟着女子来到一间客房前。女子向锦歌行了一礼,“我家主子就在里面,锦姑娘还是自己进去吧!” 锦歌没有答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慢慢的走了进去。房中一片通明。 锦歌往前走了几步,便只听“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迅速被锁上。通明的房间变得昏暗起来。 锦歌回过头,刚准备跑去门口,却发现房中突起白雾,由于白雾过大,屋内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锦歌来不及多想,她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却发现这白雾中竟没有下毒。就在她想着如何破门而出时,屋内突有一道黑影闪过,黑影的速度很快,如影似魅的在房中窜来窜去,心中的警惕又添了不少。 白雾中,她看不清东西,看不清来人,也看不清这人的武功招式,她只能闭眼,凝神静心,听声辩位。 锦歌听了好一会,虽然屋中的人速度快,但锦歌发现前后左右的声音都非常轻盈,也就是说,这人是故意在声东击西引开她的注意力,然后,趁她不备,再一击将锦歌格杀。 锦歌分析,既然前后左右都是他的障眼法,那么,还能从哪个方位击中她呢?答案只有一个,上方。 就在锦歌分析完时,前后左右的声音变得安静起来。锦歌只觉头顶上一阵凌厉带有杀气的掌风一冲而下,锦歌心道,就是现在! 锦歌立马睁眼,在那一掌没有下来之前,一个飞身往旁边一让。那人打的一掌,又猛又狠,如今那一掌已是收不回来了。那人见锦歌飞身避开那掌,本想着等这掌打空后,再补上一掌,可哪些,锦歌没给她机会,手中摸出一把短刀,直接一个飞身,踩在他背上,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那人“啊!”的大叫一声,瞬间倒地而亡。 锦歌把短刀从那人身上拔了下来。那柄短刀正是在客栈中捡到的那一柄,锦歌抬手用那人的衣服将短刀上的血擦的干干净净后,才重新收了回来。 “精彩精彩!” 房门被打开,方才带锦歌来潇湘苑的女子一边鼓掌,一边笑着夸赞的缓步走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锦歌淡淡道了句 女子疑惑的“哦?”了一声后,不再说话,似在等待锦歌解惑。 “要见我的人,不是你家主子,而是你吧?” “锦姑娘这话何意?”女子不解 锦歌解释道:“从来这潇湘苑时,我发现潇湘苑中的所有人都对你毕恭毕敬,所以,不难猜测你在这里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还有,早些时候听主子说过,宁傲国中,最大的青楼,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千面郎君所开,千面郎君有一千张脸,所以阁下现在的这张脸也是假的吧。最后,这屋子里的白雾没有被下毒,还有,千面郎君的武功是顶级高手,不可能败于在下一个九品之手,所以,你在试探我。你想试我到底有没有能颠覆宁傲国的能耐。” 女子听到,大笑两声,“不愧是师兄的下属,还真是机灵。” 师兄?他是,主子的师弟!锦歌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想过,冷岚殇这样嗜杀成性,冷血无情的人,居然也会有师兄弟? 不对,锦歌不是没想过,而是她不敢想! 不过,现在也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锦歌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先去和亲。 锦歌收起了所有心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既然主子请阁下过来助在下一臂之力,那不知阁下有何安排?” 女子轻轻一笑,“从永淳国来,一路舟车劳顿,你先下去歇息吧,明日,我带你见个人,她会帮你进皇宫。” 锦歌行礼道:“是,那锦歌就全凭阁下安排了!” 女子走上前,抬手勾起锦歌的下颚,锦歌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避开了女子的手,女子媚笑道:“我叫云舟,可记好了!” 语毕,便转身离去。 戌时,栖梧宫中,灯火通明。 宫里的大殿上,奚敏慧一身锦衣华服坐在一张方桌旁的椅子上,而方桌上放的都是美酒佳肴。 奚敏慧一旁坐着的,是身穿便衣华服的淳于征,而另一旁却是一个长相英武,高大威猛的男子。男子的脸因常年饱受风沙的侵蚀,而导致肤色暗黄,那一双原本白皙修长的手也因为常年习武握剑而变得粗糙多茧。 这男子便是奚敏慧的儿子,淳于旭! 淳于旭给淳于征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在外征战,多年不归,甚是不孝。这杯酒,儿臣敬您,就当儿臣给父皇赔礼道歉了。” 淳于旭说着,又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先干为敬。”说着,便将酒一饮而尽。 淳于征笑道:“旭儿啊,你我父子多年未见,父皇,也很是想念你啊!” 奚敏慧笑道:“皇上,看到你们父子之间相处的如此融洽,妾身见了,也是满心欢喜啊。” 奚敏慧说着,便将淳于征和淳于旭的酒斟好。 淳于征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奚敏慧却给他夹了些菜,劝道:“皇上,别只顾着喝酒啊,皇上,妾身知道您今日要来,特地亲自下厨,给您做的一桌菜,皇上可以尝尝。” 淳于征拿着一旁的箸,一边夹菜,一边安慰道:“那可真是辛苦爱妃了,爱妃知道朕今日要来而做了这么多菜,那朕今晚也要好好品尝品尝爱妃的手艺了。” 淳于征说着,夹了一块肉,在嘴中细细咀嚼,鉴赏道:“这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甚是美味呀!” “若皇上喜欢吃,就多吃一些。” 淳于征又夹了一筷子菜在碗中,一边细细品尝,一边道:“旭儿,你常年在外征战,对于排兵布阵,你应该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吧?” “父皇,关于排兵布阵,儿臣已了如指掌。”淳于旭自信满满道 “话不要说的太满,在外征战讲究的是遇事灵活,随机应变,而不是死记书上的东西。旭儿,既然你说,你对排兵布阵已了如指掌,那父皇就来考考你!” 淳于旭行了一礼,恭敬道:“父皇,请您出题!” “旭儿,你告诉父皇,何谓将帅之道?” “为将者,当上识天文下知地利中通人和,当披肩执锐,勇于身先士卒,临难不顾,赏必行,罚必信,当剿其敌军,抚敌民心,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当还功与众,退赏为兵,当不以败为耻,不以胜为骄,当执法无情,守法当先,治兵有道,领军有方,鼓舞士气,振奋人心,当识人才,用贤才,交良友,行正道,收民心,整军心,明大义,掌天地!夫将者,军之主也。为人主者,首务修德。德之不休,则无以服众也;众不服则令难行;令难行则军不整肃;军不整肃则进退无法,攻守无度;进退无法,攻守无度者,乱军也;军乱则危,危则必败。” 淳于征听后笑的一脸欣慰道:“爱妃,你有这样一个儿子,是朕的福分啊!” 淳于旭行了一礼,“儿臣谢父皇夸奖!” “妾身能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儿子,也是托了皇上的福。”奚敏慧说着,又给淳于征倒了一杯酒,“皇上,您和旭儿好不容易见一面,别一见面就谈国事啊!皇上,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唠唠家常不好吗?” 淳于征大笑,“好好好,那今晚,咱们父子只谈家常不聊国事。” 淳于征说着,还抬手示意道:“旭儿,今日你我只是父子,不是君臣,所以,就别拘谨了,吃吧!” “好的,父皇!”淳于旭说着,也动起筷子来,三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吃了个团圆饭。 二十六 成长的路途中,有乌云密布,也有阳光明媚。而生活就是一条崎岖蜿蜒的路,路上虽有荆棘沼泽,艰难险阻,但只要不惧困难,那便能穿过这重重险境,从而变得坚强成熟…… 这日一早,一辆马车穿过北狮国的城门。进城后,城中热闹繁华。 北狮国的帝国总部在蒙兀,但皇宫却建立在西域。北狮国的先祖最早收复的疆土有:宁州,兀蒙,吐蕃,西凉,西域,这五个地区。而今天下被分为十三州,宁傲国收复了荆、扬、交、益四州,至于永昌王朝收复的有幽、并、冀、青、司、兖、豫、徐、凉九州,所以,永昌王朝算是三国中最强盛的国家。 在北狮国中,长袍长靴是他们传统服饰的象征,但北狮国人除了兀蒙的人必穿长袍长裤的服饰外,别的地方的人也可以按照中原人的习俗穿衣服。毕竟,北狮国的先辈也不是兀蒙人,他们只是将兀蒙收复了而已。北狮国人奉狮子为神灵。北狮国中,女尊男卑,国中每个未出阁的男子都会在手臂上点上一颗守宫砂,已示男子清白。而有些男子为了美,会在耳上打穿耳洞,戴上耳坠。北狮国的妓院皆是男子在卖弄风情,大街上的奴隶也都是男子。 北狮国国法一千条,但有一条很残忍,不过还好,只针对皇上与皇女。这条便是男妃殉葬,这是一条毫无人性的律法。北狮国的帝王或是某位皇女薨逝了,那么这位帝王或皇女娶的所有妻妾,还有府上所有的奴仆,无一例外,全都得陪葬。而对北狮国所有男子不公的律法,也有两条。其一,那便是若一个男子未婚失身,是要被万人唾骂,猪笼沉江。 其二,若男子被女子娶回家后,除非女子提出和离,否则,男子无权和离。而就算和离成功,这男子回家后,必须剃发修行三年,方能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国中还有一件奇葩的事情,那便是北狮国在建国之初发明了生子药。国中的人,有男有女有双性,男女成亲后,都是由男子服下生子药,再混合女子的鲜血一同服下后怀孕产子。当然,若有女子爱自己的夫君爱到深处,也可以不用生子药,顺其自然的让女子怀孕生子,但这个可能性很少,因为在北狮国这个女尊男卑的国家里,很少有女人愿为男人生子。北狮国的性关系很乱,可男女,女女,男男,除去男女外,若男男和女女想生子,都可以依靠生子药。 当然了,北狮国还有一条规矩和一个说法,规矩便是以女为夫,以男为妻。说法嘛,便是传说北狮国的女儿郎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巾帼英雄,哪怕在百姓中的女子,随意挑一个都有一夫莫当之勇。但传闻总归是传闻,而现实却是,北狮国却有能征善战的女英雄,可百姓中也不全是高手,大部分百姓都是普通正常人。 马车停在一处街角里,马车中,坐的正是淳于寒霜和冷岚殇。 “师傅,我们到了!”淳于寒霜提醒道 冷岚殇嘱咐道:“寒霜,下了这个车,你便是阿桑了。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师傅,你不跟我一起下车吗?”淳于寒霜不解道 “不了,阿桑,师傅帮你,也只能在暗中帮你,许多事情你需要自己去经历。” 淳于寒霜听着,心中也明白了许多,冷岚殇此言,是在逼迫自己成长。 淳于寒霜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师傅,那你放心走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冷岚殇从袖中拿出一个绣着彼岸花的红色钱袋,递给淳于寒霜,淳于寒霜接过后,冷岚殇才道:“钱袋里的钱,先拿着用吧!” “嗯,谢谢师傅!” 淳于寒霜顿了顿,她看着冷岚殇等着他说话,但不曾想,冷岚殇却一直温柔的笑看她的脸,那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宠溺,还有一些不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淳于寒霜知道,说再多也不过是徒增不舍。 见冷岚殇迟迟没有说话,淳于寒霜道:“师傅,那我先下车了!” “好!”冷岚殇轻轻的应了一声。 语毕,淳于寒霜转身下了车。淳于寒霜明白,在踏进北狮国的这一刻,她的身份变了,责任也重了。从此之后,她不再是淳于寒霜,而是阿桑了。 午时,漱玉宫中,宁紫丹正在宫中床榻上歇息。突然,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将熟睡的宁紫丹给惊醒。 一醒来,却发现床头坐了一人,那人身穿白衣,见宁紫丹醒了,笑道:“紫丹,你醒了?” 宁紫丹揉了揉眼睛,使自己清醒后,才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是云舟! “云舟哥哥,每次来你都不打招呼,这好歹是皇宫,你倒好,把我这当集市一般,随意进出。” 云舟伸手揉了揉宁紫丹的小脸,笑道:“紫丹,我今日来,是想带你出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什么人啊?” “你可知,永淳国的安乐公主在来往宁傲国的路上遭人刺杀?” “知道啊,皇上为此还派了大批人去寻找安乐公主的下落。” “小丫头,今早我刚出家门,就在门口发现一个晕倒的人。此人是个女子,看穿着打扮不像宁傲国人,我将此女带回去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她是永淳国的安乐公主。” “什么?”宁紫丹大惊,“你找到安乐公主了?” 云舟点头。 “云舟,你知道吗?三表哥因得知安乐公主被刺杀,下落不明的消息后,天天不吃不喝,彻夜难眠,还好上天保佑,安乐公主能平安到达宁傲国,不然,三表哥非得急死不可!” 宁紫丹说着,便从床上迅速起身,她对云舟道:“云舟,你先去我房门口等我,我换好衣裳你就带我出宫,我要亲自去迎接安乐公主。” 云舟被宁紫丹的一番话给逗笑了,云舟心里暗道,真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丫头啊!连那人的身份都没确定,就急着要接人回宫,也不怕被人拐了去。小丫头,还好你遇到的是我。 “云舟哥哥,想什么呢?”宁紫丹关心道 “没想什么,紫丹,你换衣服吧,我出去等你。” 云舟语毕,便退了出去。 宁傲国的大街上,一辆马车运行着,车中正是宁紫丹和云舟,马车停在了一间客栈旁。 宁紫丹和云舟下了车,云舟引着宁紫丹来到一间房门口,云舟敲门,房中人道:“谁?” “安乐公主,是我!” 打开门后,云舟和宁紫丹出现在锦歌面前。锦歌如今已换了身份,自然连姓名也会换,从她答应和亲的那一日起,她便是淳于寒霜了!今后也会以这个身份活下去。 三人走近房中,云舟介绍道:“安乐公主,这位就是皇宫的紫宁公主!” 锦歌行了一礼,“紫宁公主!” 宁紫丹笑道:“你就是从永淳国来的安乐公主吧?” “是!”锦歌应道 “安乐公主,你是不知道,自你被人刺杀的消息传到皇宫后,三表哥快担心死你了。” “紫宁公主,您说的三表哥是?”锦歌有些不解。 宁紫丹解释道:“就是与你成亲的宁傲国三皇子啊!” 锦歌听后,更加不解道:“您既贵为公主,三皇子不应该是您亲哥吗?” 宁紫丹看着一脸蒙圈的锦歌,耐心解释道:“其实我本是宁傲国的郡主,但因为在很小的时候,父亲为国捐躯,皇上看我可怜,就将我从小收养在宫中,还封我做了公主。” “原来如此!” “好了,不说这些了。安乐公主,既然你来到了宁傲国,就随我回宫吧,我会向皇上说明一切的。” “好,容我收拾一下,我随你回宫。” 云舟插言道:“紫丹,安乐公主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有间客栈歇脚,你不如让她休息一下再走。正好,你这些天在宫中待着也闷,趁安乐公主休息,我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一听到能出去闲逛,宁紫丹高兴的合不拢嘴,她咧嘴笑道:“好哇,我都好久没有出去了,云舟哥哥,你这么多天不来找我,我都闲的发霉了!” 这话不仅将云舟逗笑,就连锦歌也被逗笑了。 “紫丹,你先去客栈外等我,我与安乐公主有几句话要说。” 宁紫丹倒也是个大度的性格,听着他俩有事要谈,便直接离去。 待宁紫丹走远后,云舟才收起笑脸,正色道:“锦姑娘,紫丹性格单纯善良,头脑简单,很容易就会相信别人。锦姑娘,望你进宫后,能多帮帮她!如果,你不能帮她也无妨,别害她就行。” 锦歌轻笑一声,“云公子这么在意她,莫不是喜欢她?” 见云舟没有说话,锦歌只觉自己猜对了。她还是笑道:“云公子放心,我不会帮她,我也不会害她。只是云公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喜欢她了,因为,她是宁傲国的公主,若有朝一日,云公子与我联手,颠覆了她的家国……” 锦歌说的他何曾没有想过,只是,他是真的好喜欢宁紫丹这个小丫头。他不愿和她分开,也舍不得。 锦歌说的每句话都戳到他心里的痛处,云舟只觉自己的隐忍已到极限,他的语气变冷,命令道:“闭嘴!” 云舟生气时,气场也很强大,吓的锦歌立刻闭嘴,心还砰砰直跳。 云舟紧告道:“你现在是淳于寒霜,我少不得唤你一声淳于姑娘,淳于姑娘,你记好了,少说话,多做事,管好自己!” 云舟语毕,摔门而去。 二十七 北虞侯府的府邸在渔阳郡,北虞侯虞荣在百姓口中是个爱民如子的侯爷。府中有三子一女,长子虞茂从出生就被封为世子,二子虞沐一直是个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整日喜欢去花街柳巷寻花问柳,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凤仪楼。他看上了凤仪楼的花魁——鸾嫣!还扬言以后定会娶她。三子虞深是个胸无大志的书呆子,为人善良老实,平日里,与二哥虞沐关系最好,至于小女虞笙被皇上册封为佳宁郡主。她是个胆小如鼠,养在深闺,善良单纯的千金小姐。她与朝中阮牧阮尚书的儿子阮安泽定有娃娃亲,还是皇上下的圣旨。她因整日被人伺候,除了文采斐然外,便什么都不会了。府中还有一位虞叶氏叶臻,她是虞荣的大房夫人,也是相府叶滔的二千金,她嫁到北虞侯府三十年,为虞荣生育两子一女。在百姓口中,叶臻是一个面慈心善的活菩萨,她经常在外施粥赈粮,又将家中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虞荣都忍不住夸赞,娶了位贤内助。 这日一早,从北虞侯府外跑来一个身穿橙色衣服的女子,这女子跑的极快,似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她穿过几条长廊,来到一间房门口,连门都不敲,就直接冲了进去。 房门中一个身穿蓝衣的妇人,正坐在梳妆镜前的蒲团上,拿着眉笔描眉,这个妇人从背影看去,大概四十的年纪,身材保持的极好,凹凸有致,腰细身长。发髻高高绾起,满头步摇。两耳上挂着长长的耳坠,手上也戴着金镯,打扮的高贵无比。 这个妇人就是虞荣的夫人——叶臻 女子进门后,“砰”的一声跪下,她喘了几口气,等气喘匀后,才急忙说道:“夫人,郡主,郡主不见了!” 方才还在淡定描眉的叶臻,听到女子说的话后,手中的眉笔“砰”的一下掉落梳妆台上,叶臻回头,急忙问道:“什么叫不见了?” “回禀夫人,奴婢今日陪郡主在集市游玩,郡主说,南边巷子里陈家的糕点卖的好吃,奴婢与郡主去了那家糕点铺,奴婢见人多,就让郡主在外面等,但奴婢买完糕点后,从铺子里出来,郡主就不见了。奴婢已经在附近几条街上都找过了,可是,就是没有找到郡主的踪迹。” 叶臻听女子说的一阵胆颤心惊,因过度担心,便说话冲了些,命令道:“还不快把府上的人都派去找,如果郡主不见了,你们,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女子听后,连忙道:“喏!” 女子语毕,急忙跑了出去。 午时,虞沐回到侯府,却发现整个侯府一片死气沉沉,家中下人,小厮,婢女竟一个人也没有,不免有些奇怪。 虞沐和一个身粗体大的男子走进大堂,这男子是虞沐的贴身随从吕彪,虽长的腰宽体胖,满脸胡须,但为人却忠厚老实,很讲义气。虞沐走进大堂后,吕彪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 走进大堂,才发现一个身穿锦服,长相显老,一脸皱纹的男子坐于高堂之上,此人正是虞沐的父亲——虞荣。虞荣正单手支额,一脸的担忧。 虞沐走上前,行了一礼,“父亲!” 虞荣见了虞沐,立马起身,他急忙拉着虞沐的手,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沐儿啊,你回来的正好,你妹妹不见了,我把全府的人都派出去寻找了,包括你大哥,三弟都去找了,你也快去找找!” “什么?四妹不见了?”虞沐止住脚步,大惊 “是啊,沐儿,若在今晚之前,还未找到人,那为父便只能向八王爷借派人手了。” 虞沐问道:“父亲,那母亲呢?” “你母亲太心急了,她休书一封,派人送给丞相,望丞相也能加派人手,全城寻找。而她自己也不顾身份的四处寻找去了。” 虞沐将虞荣的手放下,安慰道:“父亲,那您安坐,儿子这便去找。” 虞沐说着,也急忙跑了出去。站在门外不知情况的吕彪问道:“二公子,去哪里啊?” 虞沐来不及解释,由于吕彪大字不识,虞沐只能一边跑一边用最简单的话语喊道:“郡主被人拐走了,快跟我一起去找。” 反应慢两拍的吕彪还在琢磨虞沐话中的意思,他低头细细重复道:“郡主被人拐走了!” 语毕,他才反应过来,一惊一乍道:“什么,郡主别人拐跑了?” 吕彪一拍脑门,那样子着实滑稽可笑,他急忙道:“我,我这就去找!” 语毕后,再抬头,却发现虞沐已经跑没了人影。他大喊道:“二公子,你等等我呀!” 说着,便跑着跟了上去。吕彪虽然个头大,还有一身肌肉,但毕竟是一介武夫,跑起路来,也是不带喘气的,很快他就跑没了影。 府中的人走后,便只剩下虞荣留在府中,坐着干等着急。 自从北虞侯府的千金,虞笙不见后,整个街上都开始大张旗鼓的张贴出了寻人启事的告示,那告示上还写着,如若有人能将郡主找回,送至北虞侯府,北虞侯必当重金酬谢。 渔阳郡的城门门口,一辆黄色车帘的马车路过。赶车的人,是一个身穿破布麻衣的中年男子,男子长相粗鄙不堪,脸上还有一条刀疤。 马车中,一个显老的声音传来,“快走吧,还等着卖货呢!” 那男子应道:“好!马上就要出城门了。” 男子说着,便将马车赶的更快了些。马车便缓缓出了城门。 街道上,虞沐和吕彪两人气喘吁吁的停在街头,看他们满头大汗的样子,像是跑了不少路。 虞沐将气喘匀一些,才道:“吕彪,我们分头找。” 吕彪也喘着气,回应道:“好!” 语毕后,两人又开始马不停蹄的分头寻找起来。虞沐穿过几条街后,来到一座院里,这院中的大门口摆了两座石狮子,门口上的牌匾挂着“八王府”三个繁体打字。 虞沐跑到大门口,敲响门,不一会,门就打开了。 是一个穿布衣的小厮开的门,小厮见到虞沐,行礼道:“二公子!” “你们家王爷呢?”虞沐急忙问道 “二公子,我们家王爷今日不在府中,随下人出门了。”小厮礼貌应道 “那华澈华公子呢?” 还没待小厮回答,只听一阵声音传来,“不知二公子找我,有何贵干啊?” 华澈从府中走到门口,对小厮命令道:“下去吧!” 那小厮对虞沐和华澈两人各行一礼后,退了下去。 虞沐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能长话短说道:“阿澈,我妹妹虞笙在城中不见了,我怀疑是被不怀好意之人掳掠了去,所以,我特来向王爷借派人手,找我妹妹。” 华澈听后,眉头一蹙,“郡主不见了?阿沐,你可知,郡主是何时不见的?” “今早!” 华澈看了看天气后,才走进王府,叫了两个小厮来,吩咐一个道:“你速去禀报门吏,就说奉晋王之命,强行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那其中一个小厮听命后,行了一礼,“喏!” 一个小厮走后,华澈又吩咐另一个小厮,“你,将晋王府中能用的人全部集结,派出去找郡主。” “喏!”小厮语毕后,也开始行动起来。 虞沐双手抱拳,行礼道:“多谢阿澈了。” 华澈抬手,扶起他,“不必客气!”华澈又看了一眼天空,“希望还来得及。” 未时,淳于诺的车马停在晋王府门口,华澈出来迎接淳于诺。淳于诺下了车马,又开始变的疯疯傻傻起来,只听淳于诺傻里傻气的笑道:“阿澈,我饿了!” 华澈便行了一礼,“殿下,阿澈已为您备好糕点,殿下,这边请。” 华澈和淳于诺进府后,华澈便将淳于诺身旁的人都遣散了。他领着淳于诺来到淳于诺的房间。 淳于诺和华澈虽都心知肚明,这府中的人虽都是誓死效忠淳于诺,但淳于诺的警惕心还是很重,他总是害怕隔墙有耳。 到了房中,淳于诺才渐渐正常起来。华澈解释道:“阿诺,抱歉,北虞侯府的郡主走丢了,所以,我自作主张……” “什么?虞笙走丢了?”淳于诺打断华澈的话,大惊道。 淳于诺与虞笙不仅是表兄妹关系,淳于诺更是把虞笙当亲妹妹看待。虞笙自小心地善良,单纯天真,而她的性子胆小如鼠,软弱胆怯。 淳于诺来渔阳郡后,所有人都骂他是个傻子,说他是废物皇子,但虞笙却不一样,虞笙暗自照顾他,关心他,所以,虞笙在淳于诺心里是很重要的人。此次虞笙走丢,他是一定要将虞笙安全无恙的找回来的。 “华澈,虞笙是什么时候走丢的?” “今早!” “今早?”淳于诺听后,一阵头疼。 “华澈,命人去城外找!” 城外?我午时命人关闭城门,如今未时,一上午的时间,那些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出城啊。华澈细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暗叫,不好! 想着,便转身快速离去。 大街上,华澈一路策马狂奔,而他身后也有一群身穿布衣,骑马的男子,到了渔阳郡大门口,他举起晋王的令牌,城门口的门吏见到后,所有门吏立刻单膝下跪,华澈命令道:“晋王有令,立刻开城。”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吩咐道:“还有,郡主不见了,晋王有令,严查所有进出车马,人群,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男子接过白纸,恭敬道:“喏!” 男子站起身,抬手道:“打开城门!” 命令一出,城门被速速打开。城中百姓的进出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盘查更加严厉了些。 华澈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命令道:“你们分三波人去寻找郡主。” 身后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异口同声道:“喏!” 众人听令后,便火急火燎,快马加鞭的出了城。 就在华澈也准备出城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阿澈!” 华澈回头看去,是虞沐。 虞沐骑马赶来,华澈问道:“阿沐,你怎么会在这?” “阿澈,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我怀疑,是因为我爹到处张贴告示,而让那些掳走虞笙的歹人得到了消息,所以,他们便提前出城了。” “我也有此怀疑,阿沐,走吧,我与你一同出城寻找。” “好!”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便相伴出城,一路上策马而去。 二十八 瑶凤阁是十公主淳于寒薇的宫殿。这日,淳于寒薇在自己的寝宫中痛哭着。她因为淳于寒霜的离去,心中久久不能释怀。 一旁一个年纪较大的奴婢劝道:“公主,莫要太伤心了。” 劝淳于寒薇的这个奴婢正是上一次跟随淳于寒薇去见淳于寒霜的奴婢。她是宫里的老人,也是公主的乳娘,淳于寒薇自从母亲去世后,便是乳娘将淳于寒薇一手抚养长大。因乳娘姓莫,所以,淳于寒薇平时唤她莫妈妈。而宫中人也唤她莫嬷嬷。 “莫妈妈,寒霜走的那样匆忙,她大婚,我连她最后一程都没送到。永淳国与宁傲国又是山高路远,以后,想与寒霜再见一面,怕是很难了。”淳于寒薇哭着解释道 “老远就听到小丫头在哭,不知道又是谁惹了我们的公主殿下不开心呀?”远处一个声音传来,淳于寒霜寻声望去,只见淳于荡身着一袭蓝衣走了过来。 “大哥!”淳于寒薇委屈着脸,唤了一声。 莫嬷嬷立刻行礼道:“老奴拜见太子!” 淳于荡挥手,莫嬷嬷便识趣的退下了。 淳于荡伸手,替淳于寒薇擦去眼泪。淳于荡安慰道:“薇儿,大哥知道,你舍不得十二妹,但是,她为国和亲,这本就是她作为一个公主该尽的责任啊。” “大哥,那以后,我也会因为要尽公主的责任而去和亲,远嫁他国吗?” 淳于荡温柔的看着淳于寒薇,眼中尽是宠溺,“傻丫头,大哥不会让你和亲的。薇儿,以后,你要了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嫁,所以,只要有大哥在,大哥就会保你幸福。” 淳于寒薇一把抱住淳于荡,笑的一脸甜蜜道:“谢谢大哥!” 淳于荡无奈的摇摇头,“傻丫头!” 淳于寒薇松开淳于荡,淳于荡嘱咐道:“傻丫头,听说父皇赐了你一块出宫令牌,如今你可以随意出宫。但是,你要记着,最近不要轻易出宫了,我听说最近帝京多了许多人牙子,有很多家的年轻女子都被人牙子拐去了。” “大哥,人牙子是什么意思?”淳于寒薇不解道 “人牙子就是坏人,他们做的是昧良心的买卖。他们会将普通人家的妙龄女子掳掠去,给他们干活,然后,他们会经过许多地方,最后,将这些掳掠来的女子一路发卖,若最后卖不出去的,就会被采生折割,扔到街上做乞丐。” 淳于寒薇听的心惊胆战,但她还是笑着单纯的问了一句,“哥,真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吗?” “你可以试试!”淳于荡依旧笑道 淳于寒薇一想到采生折割,她就被吓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拼命摇头,“不了不了,还是不试了。” “好了,大哥要嘱咐你的事也说完了,那大哥还有事,就先走了。” 淳于荡刚准备离去,却被淳于寒薇叫住道:“等等!” 淳于荡回过身,应道:“公主殿下还有吩咐?” 淳于寒薇走上前,“大哥,听说你有意中人了,是个平民女子,听说,你还将她带回了东宫?” 淳于荡听后,笑意更甚,他调笑道:“哟,我的妹妹还关心我的私事来了?怎么?你这是吃醋了?害怕我有了太子妃后,不宠你了吗?” “哎呀!哥,别不正经了,我不跟你开玩笑。哥,你有心上人,我是真的为你高兴,但是,既然有了心上人,你就好好对她吧,可千万别辜负她!” 淳于荡点头,附和道:“好,我一定不辜负她,好吗?” 淳于寒薇点头。 淳于荡抚摸了一下淳于寒薇的头,“傻丫头,东宫事多,我真的要回去了。等我得空了,我再来看你,可好?” “好,那你快去吧!”淳于寒薇懂事道 淳于荡听后,便笑着转身离去。 自从锦歌进宫后,宁傲国举国上下皆是欢喜。宁岳下旨:三日后,完成和亲大典。举国上下,欢庆七日。朝中大臣,休沐七日。大赦天下,减赋一年。 此诏一出,宁傲国的百姓夜夜笙歌,大街上车马如龙,街市如昼,流光溢彩。 锦歌随着指引见过宁岳后,便被安排在流云宫中暂住。流云宫是宁傲国中的上等宫殿,自从锦歌住进流云宫后,她的待遇极好。 由于自古的规矩,新人成婚前不能见面,所以,锦歌与宁亦寒一直没有相见。 这日,锦歌坐在窗边,欣赏着窗外风景。突然,一只信鸽飞到她的窗前,锦歌将信鸽腿上的信笺拿下后,便把信鸽放生了。 锦歌将窗子紧闭后,偷偷打开信笺,信笺上是云舟的字迹。上面写着,你主子有令,命你暗中寻访阴阳卷的下落。 阴阳卷上记着至高无上的武功,曾有传言,得阴阳卷者,得天下!练习阴阳卷的武功,能天下无敌。 锦歌看完信笺后,便将信笺烧毁。锦歌心下疑惑道,阴阳卷不是在江湖上消失十年了吗?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中人,早已没人寻找它的下落了。为什么,五十年后,这阴阳卷又浮出水面了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锦歌的思绪,锦歌警惕道:“谁?” “禀公主,奴婢香儿。公主明日就要成婚了,奴婢是来带公主去试吉服的。” 自从锦歌从永淳国带来的丫鬟都死光后,宁傲国便派了香儿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来服侍她。 “好,你在门外等等,我收拾一下,就与你去试吉服。”锦歌应道 “是!” 香儿语毕,便乖乖的侯在门外。 瑶凤阁中,淳于寒薇坐在椅子上,她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香包,香包上还有一只金丝雀的图案。这只金丝雀是白色的,眼睛是红色的,这香包上的金丝雀是淳于寒薇亲手绣好的。 淳于寒薇从小就对刺绣有兴趣,只可惜,有心学习刺绣,但天赋不够,三年时间,也只有这只金丝雀绣的极好。 淳于寒薇的针线活是宫中御用的绣娘所教,所以,香包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宫廷绣法。 淳于寒薇还在香包里放入了自己所调制的香料,里面有,白芷,薄荷,薰衣草,七里香。 制作好香包后,淳于寒薇将香包握在手中。虽然听淳于荡说了那么多出宫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是,淳于寒薇偏不信这个邪。因为,她想见华轩的心,大于一切,谁都阻止不了。 这一次,淳于寒薇又似往常那般,将莫嬷嬷支开,一人偷溜出去。可这一次,莫嬷嬷却留了个心眼,因为,淳于荡与淳于寒薇的对话,莫嬷嬷也听到了许多,她担心淳于寒薇的安全,便换了身便衣,偷偷跟在淳于寒薇身后,一道出宫。 这一路上,莫嬷嬷躲躲藏藏,生怕淳于寒薇发现了她。淳于寒薇也是个没有戒备心的人,一路上,毫无戒备的来到她与华轩经常见面的客栈。但是还好,莫嬷嬷跟到客栈后,就在客栈周边找了一家茶馆,坐下来喝茶,莫嬷嬷决定,来茶馆等她。 淳于寒薇是莫嬷嬷一手养大,莫嬷嬷不仅担心淳于寒薇的安全,更是忠心她,所以,淳于寒薇的私事,莫嬷嬷从来不打听。 淳于寒薇熟门熟路的进了一间房,果不其然,华轩正在房中,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斟茶。见着淳于寒薇来了,华轩笑道:“寒薇!” 淳于寒薇走近桌旁,与华轩对坐,却发现桌上放了一桌各种各样的糕点,有桂花糕,绿豆糕,千层酥,红豆酥…… “寒薇,都是你喜欢吃的糕点,快尝尝!”华轩温柔道 淳于寒薇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在嘴中细细咀嚼。华轩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她面前。 吃过一块糕点后,淳于寒薇从怀中拿出自己绣的香包递给华轩,华轩接过后,淳于寒薇解释道:“轩哥哥,这个香包是我自己绣的,里面的香料也是我自己配的。我喜欢刺绣,但是却没什么天赋,学了三年,也只有这只金丝雀绣的最好。” 华轩看了看这香包,夸赞道:“这香包上的金丝雀绣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寒薇,你的绣工这么好,何须自谦呢?” 淳于寒薇低下头,有些害羞道:“那你喜欢吗?” 华轩伸手,宠溺的抚摸了一下淳于寒薇的头,“我当然喜欢,寒薇,这个香包是送与我的吗?” 淳于寒薇点了点头。 华轩打趣道:“寒薇,既然送与我了,那就是定情信物了。以后,你就算不想嫁我也得嫁了。” “你还真是厚脸皮,送你个香包而已,自作多情干什么?”淳于寒薇小声咒骂道,脸却羞得更红。 华轩没有回答,只是笑着,他起身,走近淳于寒薇,单手抬起淳于寒薇的下颚,淳于寒薇有些不知所措,双眼不停朝别处看去,但华轩双眼却一直温柔的看着她。 然后脸慢慢凑近淳于寒薇,最后,四唇相对,淳于寒薇只觉全身都软了。这是淳于寒薇第一次与人接吻,没有经验的她只能张着嘴,闭着眼,任华轩颇有技巧的取索侵略。 淳于寒薇第一次觉得,原来与喜欢的人亲吻是那么甜蜜的一件事。华轩的唇瓣冰冰凉凉,触碰时,只觉入口柔软,令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下去。 窗外细碎的阳光照进屋内,映在两人的脸上,反射出的影子映在窗沿上,这一幕,真是浪漫而幸福…… 一吻毕后,淳于寒薇一把推开华轩,因为害羞,说话断断续续道:“轩哥哥,天色不早了,我,我明日再来。” 说着,便像是被受到惊吓的兔子,以飞快的速度跑出了客栈。 二十九 淳于寒薇出了客栈后,直冲大街上跑去。淳于寒薇来到一个巷子角落里,坐在茶馆的莫嬷嬷也跟了上去。莫嬷嬷一直跟在淳于寒薇身后,她只想远远保护淳于寒薇就好。 淳于寒薇用双手轻轻抚摸着脸颊,发现肌肤一片滚烫,方才因华轩的亲吻而羞得面红耳赤,现在跑了出来,虽有风拂过脸颊,吹散了脸上的潮红,但热气却还没有完全褪去。 “羞死了,真是羞死了!”淳于寒薇喃喃道 就在淳于寒薇毫无防备的往前走时,只听见“砰”的一声,一记棒棍打在淳于寒薇头上,淳于寒薇顿时只觉头上一痛,然后整个人脑瓜子就嗡嗡作响,还有一点沉闷。晕厥感让淳于寒薇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就在淳于寒薇想最后睁眼看偷袭自己的人是谁时,只觉脑袋里一片空白,双眼一闭,就晕了过来。 身后的莫嬷嬷看淳于寒薇出事了,刚准备跑出去,却头一沉,只觉有人在背后给了他一棒,她也晕了过去。 这日午时,淳于征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门外一个寺人走了进来,恭敬道:“启禀皇上,叶丞相和太子求见!” 淳于征依旧低头批阅奏折,应道:“让他们进来吧!” “喏!” 寺人听后,便退下了。随后走来的便是大皇子和身穿官袍,面容显老,满脸皱纹的叶丞相叶滔。两人来到御书房,下跪行礼。 太子道:“儿臣,参见父皇!” 叶滔道:“老臣,拜见皇上!” “都起来吧!” 淳于荡站起身来后,急忙道:“启禀父皇,寒霜昨日独自去宫外游玩,已一天一夜未归。” 淳于荡刚说完,叶滔却也连忙附和道:“启禀皇上,老臣来也是为了此事,老臣的孙女佳宁郡主,也因在街上游玩,到现在,已是三日未归了。” 淳于荡听后,本是平和的脸一下变得震怒,握笔批阅奏折的手放下了笔,大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绑走公主与郡主!这群刁民,是要造反不成?” 淳于征眼中的怒气褪去,平静道:“丞相,你速去找人画一百张公主与郡主的画像,再派一百人拿着画像到各地去私下寻访公主与郡主!切记,不可惊动百姓!” “喏,老臣这就去!”叶滔语毕,便迅速离去。 “荡儿,你派人命各地的府衙,县衙,郡衙,各地方的门吏,严密勘察,多加留意,命他们私下寻访,但千万不可惊扰百姓。” “父皇放心,儿臣这就去办!”淳于荡语毕,便直接快步离去。 一时得到淳于寒薇不见的消息,淳于征有些吃不消。毕竟,淳于寒薇算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这个女儿自小单纯善良,颇受他喜欢,现如今,一下就被人掳掠去,他心中自是不好受的,淳于征在心中祈祷,希望老天庇佑,一定要护她的薇儿,平安无事,顺利回宫! 一觉醒来,淳于寒薇睁眼后,周围光线暗淡,她观察四周,才发现她在一个小房子里,房中点了一盏煤油灯。 “寒薇姐姐,你醒了!” 听到有人喊她寒薇,她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坐在她旁边,这女子虽穿着昂贵的华服,可衣上全是灰尘,头发也散披着,发上没有一点装饰品。 看着淳于寒薇有些蒙圈,女子连忙解释道:“寒薇姐姐,是我呀,我是虞笙!” “虞笙妹妹!”淳于寒薇惊讶道:“你,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啊?还有,我们这是在哪啊?” 虞笙流泪道:“姐姐,我们被人牙子给抓了。” 此话一出,淳于寒薇心中一震。没想到,那日和淳于荡说的话竟会一语成畿,现如今,她竟真的被捉了。 淳于寒薇看了看周围,周围有三个与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女子,他们都是灰头土脸,破衣烂衫,这三个女子蜷缩在角落里,看那样子,像是被虐待惯了似的。再往后看去,竟发现莫嬷嬷也被捉了进来。现下,她已陷入昏迷。 淳于寒薇跑到莫嬷嬷身边,一边摇着她的身子,一边唤道:“莫妈妈,莫妈妈,醒醒!” 莫嬷嬷被淳于寒薇渐渐唤醒,莫嬷嬷醒来后,看见淳于寒薇,刚准备说话,淳于寒薇用手捂住莫嬷嬷的嘴巴,小声道:“莫妈妈,别说话了,我们被人牙子给掳来了。” 莫嬷嬷听后,头脑瞬间清醒了些。虞笙也走了过去,蹲下身,唤道:“莫嬷嬷!” 莫嬷嬷转头,大惊道:“郡!” 但还没将“主”字脱口而出,便忍了回去,因为,莫嬷嬷意识到,他们现在是被人掳来了。公主和郡主的身份都不能暴露。 “哟!醒了呀!”一个脸上有刀疤,长相粗鄙不堪的男子走了进来。在男子身边还有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淳于寒薇看着小男孩的那张脸,突然回想到,这个小孩子,不就是她与淳于寒霜第一次出宫时,在人群中,不慎撞到她的那个小男孩吗? 真没想到,他竟然与人牙子是一伙的。 男子看着淳于寒薇,一脸豪爽的解释道:“我叫大龙,你可以叫我龙哥。”大龙将淳于寒薇上下打量一番道:“小姑娘长的不错。小姑娘,你记住了,来到这里,就要乖乖听话,这样,或许我还能行行好,把你卖到一户好人家。若你一味想着逃跑,我就将你采生折割,扔到街上做乞丐。当然了,若我心情好,也可以将你发卖到妓院。所以,好自为之!” 淳于寒薇听后,讲条件道:“龙哥,你不就是想要钱吗?龙哥,你可以放了我们吗?只要你肯放过我们,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李龙轻笑一声,一脸讽刺道:“哟,你还是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啊?既然是大户人家,那我就更不能放了,不然,你若带人来捉我怎么办?” 淳于寒薇摇摇头,一脸诚恳道:“你放心,只要你能放了我们,我不仅不会带人抓你,还会给你钱。”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我看,你还是老实待着吧,别想着出去了。”语毕,李龙便不给淳于寒薇辩解的机会,自己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离去时,李龙还不忘将门反锁,李龙走后,小男孩留在屋中,他也在屋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 淳于寒薇走上前,一脸友善道:“这位小友!” 话还没说完,小男孩一脸的不屑,他站起身,一脸凶狠的模样道:“谁是小友?我告诉你,叫我老大,知道吗?在这个地方,除了龙哥和潘老外,我最大。所以,龙哥和潘老不在时,你们都得听我的。” 老大刚说完,从门外便跑进来了两个与老大同年的孩子。这俩孩子与老大一样,瘦骨嶙峋,全身破衣烂布,灰头土脸。两个孩子手上还拿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还有冷硬脏兮兮的三个馒头和不是很干净的水。 一个小男孩笑道:“老大,我们抢回了一袋包子,还在外面讨了三个馒头。” “你去把这三个馒头给那三个女人吧。”老大人小鬼大的吩咐道 小男孩听了,直接把三个馒头扔到三个女人面前。那三个女人见了馒头后,就像饿狼一样,全都冲了上去,为了能多抢一个馒头,三个女人恨不能动手打斗起来。 尽管那三个馒头又脏又黑,又冷又硬,上面沾满泥土,但三个人女人依旧不管不顾的争抢着,就只为了能多吃一个馒头。 老大走到淳于寒薇面前,一脸趾高气昂的说道:“新来的三个,你们给我记好了,进来的两个,一个是老二,一个是老三。你们三个来这就要守规矩,在这只能凭本事吃饭。我们一路游走,所以这一路,你们可以抢,偷,讨,甚至可以卖惨,上演苦肉计,凭手段吃饭。但如果你们没有本事,那就挨饿吧。当然,有时老大我心情好,说不定也会赏你们一口饭吃。” 老大说完,便直接走到老二老三身边分起了热腾腾的包子,三人吃的津津有味。而反观旁边的那三个女人,她们将那抢到手的脏兮兮的馒头狼吞虎咽起来,丝毫不嫌馒头脏。而且,看她们的样子,似是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一样。 傍晚,屋中灯火已熄,那三个女人窝在一处睡觉,那三个孩子也找了一块地睡觉。淳于寒薇和莫嬷嬷,还有虞笙三人窝在一处。这屋中不比皇宫,蚊虫鼠蚁很多,一直养尊处优的公主和郡主并不习惯这的脏乱不堪,蚊虫叮咬,所以,他们拼命驱赶蚊虫。而睡在旁边的三女和三个孩子都已酣然入睡。 莫嬷嬷小声劝道:“公主,郡主,如今我们落此境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莫嬷嬷,你说,我们可以逃出去吗?”虞笙哭着问道。 莫嬷嬷安慰道:“会的,郡主和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安然无恙的逃出去。而且,郡主和公主放心,朝堂之上定会有人将郡主和公主失踪的消息呈报于皇上,皇上也会派人到处寻找,相信不日,就会找到公主和郡主。” “莫妈妈,我想父皇了!”淳于寒薇流泪道 莫嬷嬷将淳于寒薇搂抱在怀中,一手抚摸她的后背,一边温柔哄道:“好孩子,别怕,皇上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哄了淳于寒薇半天后,莫嬷嬷才将淳于寒薇和虞笙安排睡下,而她却坐在她们身边,替她们赶蚊驱虫,一夜未眠。 三十 今日宁傲国上下,举国同庆。锦歌与宁亦寒大婚,宁傲国百姓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这日一早,锦歌坐着翠辇游遍宁傲国的每一处大街小巷,翠辇上镶金刻银,还有鎏金做的一些装饰。远远看着,极尽奢华。 轿辇由百名侍卫,奴才,宫婢护送着,阵容强大。轿中人,锦歌一身大红嫁衣,身披凤冠霞帔,风华绝代,妖娆万千。她手中拿着一把用流苏做装饰的扇子,遮住脸。 在宁傲国当地习俗,这就叫却扇。 今日宁傲国的百姓连生意都没做,纷纷赶来立在两侧,迎接这位从永淳国远嫁而来的公主。 辇轿路过的这一路,所有的百姓都在撒花庆祝,高声欢呼。看着路边百姓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样子,锦歌心中感慨万千,当了十年的锦歌,突然又要重新换个身份,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带着任务活下去,是一件不易的事。若稍有不慎,她就很有可能会因任务失败或是被人当做永淳国细作的风险而死于非命。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愿意尝试。因为,她喜欢冷岚殇,真的很喜欢,而且,冷岚殇也答应过她,只要她能覆灭宁傲国,冷岚殇便会娶她。她知道冷岚殇是个无心无情的人,但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所以,她喜欢冷岚殇,也没有理由。 辇轿在宁傲国的街道上来回游荡后,三弯两绕,侍卫们便将辇轿送到皇宫门口。今日的皇宫气派辉煌。十层阶梯之下,站的是整整齐齐的文武百官。他们毕恭毕敬,挺直腰板。皇宫最高处的两侧,站的是规规矩矩的侍卫,奴婢,太监。皇宫的最上方站的是当今圣上——宁岳。 只见今日的宁岳龙袍加身,头戴冕旒,很是气派。宫女搬来了一把黄金打造的椅子,宁岳坐上去后,在场众人皆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岳抬手,“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语毕后,众人都站起身来。 最高处一个太监高声喊道:“恭迎三殿下!” 语毕,皇宫从东南西北四角各推来一套小型编钟,编钟响起时,宁亦寒也走了出来,他随着宫人的指引上了台阶中间的平台。今日的宁亦寒一身红衣吉服,将精致的五官衬托的更加绝美,黑发披于身后,只用一根玉簪束起,上面还挂有红色飘带,腰间的红色腰带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那腰带上的龙凤被绣的惟妙惟肖,似真的一般。 而锦歌也被宫女搀扶着,下了辇轿。只因裙摆太长,锦歌每走一步,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殿前失仪。 锦歌来到平台后,太监高声喊着: “天地证婚,百官作媒!永淳国安乐公主与吾宁傲国三皇子在今日拜堂成亲。新人就位,准备拜堂!一拜天地!拜天拜地拜百姓,福泽洒向黎明苍生,愿百姓与吾宁傲国能福泽绵长,永享太平。” 淳于寒薇和宁亦寒转身,躬身行礼,朝文武百官拜去。这一拜不仅是天地,更是一个公主为百姓做出的贡献,用公主的幸福来换两个国家的永世安好。 拜过天地后,太监又喊道:“二拜高堂!” 淳于寒薇和宁亦寒转身,面朝天子,双膝下跪,叩头行礼。 行礼后,两边的宫女端着一个茶盏走到锦歌面前,茶盏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太监喊道:“敬茶!” 语毕,锦歌被宫女搀扶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拿在手中,再次下跪,叩头行礼道:“儿媳淳于寒霜,向父皇敬茶,还请父皇笑纳。” 宫女将锦歌的茶呈到宁岳面前,宁岳抬手,端起茶杯,笑道:“天成佳耦是知音,共苦同甘不变心,花烛洞房亲结吻,春宵一刻胜千金。寒霜,朕今日饮下你的茶,那从今往后,你便是寒儿的夫人。朕祝你和寒儿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语毕,宁岳将茶一饮而尽后,宫女将茶杯接过退下。 锦歌和宁亦寒行礼叩头,齐声道:“儿臣谢过父皇。” 语毕,两人又被宫人搀起。 太监续道:“夫妻对拜!” 两人对拜后,太监喊道:“礼成!” 两人完婚后,宫女将锦歌一路护送,朝着新房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婚礼盛大隆重,锦歌随着宫女的指引,一步步踏上那条表面是和亲,实则蜿蜒坎坷的路。 今日过后,她不再是锦歌了,或许准确点说,从她成婚这一刻起,她就是淳于寒霜。她要用淳于寒霜的身份活下去,也要用永淳国安乐公主的身份伪装自己从而完成自己的任务。 路很长,崎岖险阻,今日过后,往后的路,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大街上,一个小厮架着一辆马车,赶马前行。马车里坐的正是宁浩,马车七弯八拐后,来到一座名叫“卓府”的府邸前。 卓府的府邸门口,放有两座石狮子,梨木做的大门上刷满了朱红色的油漆。 小厮跑过去叩门,好一会,门才慢慢打开。打开门的是一个身穿布衣的青年男子。那男子道:“你们是?” 小厮道:“劳烦禀报一声,就说,贵客到了。” 那男子听后,连忙点头,“贵客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男子听后,立刻跑了进去,不一会,一个身材凛凛,相貌堂堂的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是卓府的主人——卓越! 卓越师承梓琛,是梓琛的徒弟。但梓琛从没有将他当做徒弟看待过,在梓琛眼中,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卓越从梓琛那学过换颜术和换皮术,卓越的相貌全靠换颜术伪装,不然卸下伪装后,他的容貌就会和大众一般,虽不丑但也不帅。卓越是个纨绔子弟,喜爱美色。家中虽有万贯家财,但最喜欢去青楼找乐子。 卓越来到府邸外,笑着见礼道:“草民卓越拜见殿下!” “客气了!卓公子,我今日微服私访,所以,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明白,殿下放心,我府中下人嘴严的很,不会透露半点风声。只是殿下,不知草民该如何称呼殿下?” 宁浩想了想,“浩公子吧!” “是,浩公子!” 卓越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浩公子,此处人多眼杂不便谈事,还请浩公子移步,府中一叙。” 宁浩顺着手势走了进去,卓越跟在身后。 进了府邸才知府中布置别有洞天,各处尽是雕梁画栋,朱楼绮户,院中廊桥相连,桥下布有池塘,池中清澈见底,里面还养着不少鲤鱼。 跟着卓越穿过廊桥后,两人来到大堂,大堂屋中的布置朴素淡雅,但屋中随便一件装饰品都是天价。 卓越请宁浩上座,等宁浩坐下后,自己又坐于一旁。门外的丫鬟走来,给宁浩和卓越奉上茶水后,便退下了。 卓越笑道:“浩公子来意,我的朋友已和我说明了,只是我帮你后,不知浩公子能许我什么好处呢?” “王侯将相,任你挑选,如何?” 卓越摇头,“浩公子,在下无意为官!” “那,金银珠宝呢?”宁浩试探性问道 卓越笑意更甚,“浩公子,我如今便是家财万贯,说句不敬的话,我卓家富可敌国,所以,这金银珠宝,我倒并不在乎。” 宁浩不解道:“那你想要什么?” 卓越一脸随和道:“浩公子,其实,卓某没什么想要的,所以,今日合作,恐怕是要作废了。” 宁浩听后,不怒反笑,“卓公子说笑了,卓公子既然能约我来此,那肯定是有所图,不然,我们也就不会坐在这谈话了!” 卓越听后,爽朗笑了几声,“看来浩公子也不像传言那般,只知玩乐。”卓越正色道:“不错,我还真有一事,求助浩公子。” “何事?但讲无妨!” “事成后,我想让浩公子帮我在暗中寻找阴阳卷。” 宁浩听后,眉头轻蹙,他重复道:“阴阳卷?”一字一句,说的极缓极慢,似在琢磨。 好一会,宁浩的神色才恢复过来,宁浩爽快的一口应道:“好,一言为定!” 卓越点头,“一言为定!” 宁浩与卓越达成协议后,卓越便将宁浩恭恭敬敬的送出了门,宁浩临走时,派了一个下属在暗中盯住卓越,还命令那人,只要发现卓越有背叛他的举动,便不用向宁浩禀报,直接就地处死。 傍晚,月光明朗,微风清爽。 房中,锦歌一袭鲜红嫁衣坐在床榻上,房中点着满屋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房门被缓缓打开,宁亦寒身穿一袭红衣吉服走到床边。锦歌抬头,这才看清宁亦寒的脸,心中震惊道:怎会是他? 宁亦寒笑道:“原来你真的是永淳国的十二公主,淳于寒霜!”宁亦寒说着,还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淳于寒霜,笑道:“这块手帕,我已命人清洗干净,今日物归原主!” 锦歌伸手将手帕接过,看了一眼,“你因为这块手帕,才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你故意派人去永淳国提亲,到底意欲何为?” 宁亦寒轻叹一口气,“寒霜,我说我没有意图,只是单纯喜欢你,你信吗?” “喜欢我?”锦歌不解。 “寒霜,十年前,永淳和宁傲发生战争,那时的宁傲国并不是很强,所以,为了黎民百姓不受战火侵蚀,宁傲国只得做出让步,让我去永淳国做质子十年。到了永淳国后,永淳国的百姓个个都欺负我,侮辱我,有一天,我被一群孩子追着打,是你救了我,而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因为,你是我在永淳国遇到的第一抹温暖。”宁亦寒解释道 听了解释,锦歌并没有为之动容,她直接口直心快拒绝道:“可我不喜欢你!” 宁亦寒依旧笑着,“无妨!今晚,我去书房睡。”宁亦寒说着,便要离去,走到房门口,他才止住脚步,背对淳于寒霜,正色道:“寒霜,我会等你的!”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短短一句,宁亦寒将所有的爱意都包含了进去。可是,锦歌还是没有丝毫感觉,因为,自她见到冷岚殇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三十一 每段不愿回想的过去,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大雪纷飞的天气,六岁的慕玥在天寒地冻的雪地街头,一步步艰难的爬行着。瘦弱不堪的身体,被冻到铁青的脸蛋,腹中饥饿让她感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为了活命,她告诉自己不能睡。她拖着一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看着被白雪覆盖一片的世界,她不禁苦笑:我要死了吗? 死不可怕,可我才六岁啊!世界很大,我还想,去看看! 困意袭来,这是她闭上双眼时,心中想的最后一句话。合眼后,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慕玥的眼角流落下来。 场景一转,又是一个午后的盛夏。天上的太阳似火球一般,能将人晒化。 某个小院中,八岁的慕玥一身穿白衣,正在院里蹲着马步。看她全身颤抖,满头大汗的模样,想是已在此处蹲了很久。 天上的太阳很大,慕玥却咬着牙站在太阳下强行坚持着。半晌,一个男子走来。 这男子一身玄衣,飘杳绝尘!世间若要用词来形容他,那应该是: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他就是梓琛! 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梓琛都与冷岚殇有的一比。但可惜的是,梓琛从不在江湖上出头露面,也没有在江湖上闯出名头,所以,江湖上很少有人听说过他。 梓琛站在屋内,看着院中的慕玥。片刻后,他手中运功,一掌打去。慕玥直接被打落在地。由于梓琛出掌过轻,慕玥并没有受伤,只是摔了一跤。 慕玥从地上爬起来,梓琛却不紧不慢道:“连个马步都站不好,何谈练功?” 慕玥又再次扎起马步,语气坚定道:“师傅,我会扎好马步的。” “这话你不该对我说。是你自己想报仇,想拿回本来属于你的东西,这些话你只能对自己说。还有,你要记着,既然你能侥幸捡回一条命,那你就应该知道珍惜和知足!” 梓琛语毕,便转身离去。 场景再次转换,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火光冲天,宫殿外,站有十万大军。慕玥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走了进来。今年她已有十八岁了。 慕玥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一双富有灵气的眼,只可惜此时的慕玥眼中只有杀戮与冷漠。只见她手持长剑,浑身是血。 宫殿上方那镶金雕龙的宝座上,一个身着龙袍的女子正颤颤巍巍的坐在上面。 她是慕玥的大皇姐——慕瑾瑜,也是慕茵琳的亲生姐姐,更是北狮国的现任帝王——玉明帝。 她看着面前的慕玥似看到了洪水猛兽般,吓的全身颤抖,连气息都开始紊乱了。 慕玥拿着剑一步步向宝座上的慕瑾瑜走来,慕瑾瑜顿时就像受到惊吓的兔子般,想拔腿就跑。可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腿都被吓软了。而自己高坐皇位上,根本无路可退,于是,慕瑾瑜便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慕玥持剑,杀气腾腾的朝她走来。 “慕玥,你,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如果你要皇位,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你放过我,放过我……”宝座上的慕瑾瑜被吓的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她在不停求饶着。 她的求饶并没有让慕玥停下脚步。慕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面前坐在皇位上,束手无措,着急忙慌的慕茵琳,看着慕瑾瑜面上的恐惧和对她的不断求饶,慕玥觉得很享受。 慕玥缓缓开口,“大皇姐,久违了。” 慕瑾瑜从皇位上滑落下来,跪在地上,哭着求饶道:“慕玥,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我们可是亲姊妹啊!” 慕玥轻笑,笑声中带有讽刺,“我们是同母,可不同父!皇姐,北狮国可有规定,胜者为王,能者居之!所以,只要我杀了你,便可以坐上皇位。” 见着与慕玥讲不通道理,慕瑾瑜便也只能认命。慕瑾瑜想着自己的一生,能坐上这个皇位,慕瑾瑜也曾机关算尽过,但却不曾想,到头来,却还是败在了心慈手软上。 若当初不把慕玥丢在天寒地冻的大街里,如果将她直接杀了,那今日她就不会回来篡朝夺位。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只因是亲姊妹,才想着心慈手软,却不曾想多年后,竟是这个下场,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慕玥的长剑已经挥下,看着那流泪,没有挣扎,却不甘认命的慕瑾瑜,慕玥心中有了一丝同情。 皇姐,若我今天不杀你,他日你卷土重来,那么被杀的,就是我了。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姐,你不要怨我,要怨就怨我们身在帝王之家。 ——慕玥 语毕,快刀斩乱麻,一剑挥下后,鲜血溅了慕玥一身,慕瑾瑜却一命呜呼的倒在地上,长眠不起。 看着慕瑾瑜的尸体,慕玥眼中的嗜杀嗜血展现的淋漓尽致。 慕玥对着尸体,淡淡开口道:“皇姐,当初你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皇姐,我慕玥的命是从阎罗殿捡回来的,老天既然给了我第二次重生的机会,那么这一次,我就一定会好好把握。” 语毕,慕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每走一步,都是踏着君临天下的步伐。弑君夺位,倾尽天下,是慕玥此生宏愿,如今,愿望达成,改朝换代后,北狮国的天下将由慕玥重新开启。 慕玥登基为皇后,自封自己为——玉暄帝! “额!”一声低喘,慕玥从床上醒了过来,屋中一片漆黑。 “陛下,你醒了!”一阵好听的声音传进慕玥耳中。语毕,屋中慢慢亮起烛火,烛火被点亮后,慕玥寻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衣,容貌绝美的梓琛正向慕玥缓缓走来。 梓琛走到床榻边,慕玥问道:“师傅,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时辰尚早,才刚到卯时,陛下可以再睡一会。” 慕玥有些伤感道:“师傅,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往事。” 梓琛坐于床榻边,哄道:“陛下,趁着时辰早,再睡一会吧。不然,等会早朝,怕是想睡都睡不了了。” 听了梓琛的话后,慕玥乖乖闭上了双眼。很快便睡着了。 这日一早,帝京的大街上出现一群官差,他们每人手拿画像,着急忙慌的在街上行走着。逮着路人就将手中的画像拿起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两个女人?” 一旁坐在面馆吃面的华轩见了,便悠悠走了过去,只见那画像一个画的是淳于寒薇,而另一个则画的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官差找她做什么?她是永淳国公主,没有人敢为难她,所以,官差四处寻找她,难不成是她不见了?华轩心下分析道 华轩早就听说,近来帝京不太平。帝京内出现了许多人牙子,难不成,淳于寒薇被人牙子拐了去? 想到这,华轩容不得多做思考,转身便急匆匆离去。 太安宫中,宁岳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小李子还是像往常那般,伺候在皇上的病榻前。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小李子走上前,那宫女行礼道:“公公,三殿下来了!” 小李子招了招手,命令道:“下去吧!” 宫女行了一礼,便退下了。小李子走到榻前,轻声细语禀报道:“皇上,三殿下求见!” 榻上本是病怏怏的宁岳,一听三殿下来临,立马激动道:“快宣!” 宁亦寒身穿一袭素衣走了进来,只见他手上还提了个食盒。宁亦寒单膝下跪,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亦寒,无需多礼,快起来吧!” 宁岳语毕,小李子便搀扶着宁亦寒起身。宁亦寒将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了一个白色瓷碗,那食盒中刻着一条盘旋的蟒。眼尖的小李子注意到那蟒后,虽是多看了几眼,却也没做多想。 “父皇,儿臣看父皇病重,所以翻越书籍,寻到一古方。那方子上写着,用最亲之人的血做引,诚心感动上苍,熬出来的药便可医好一切重病。儿臣知道,父皇不信这些东西,但儿臣真心想尽孝,所以,就试了此方,熬了这药。愿父皇喝下此药后,能药到病除,身体康健。” 宁岳听后,心生感动,当然,也有些心疼。毕竟宁亦寒是宁岳在三子中最喜爱的儿子。 “吾儿有心了!”宁岳说着,便向宁亦寒招了招手,宁亦寒向前走了几步,宁岳将宁亦寒右手上的袖子给卷起,果不其然,上面竟在流血,被割了一刀的手腕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伤在儿身,痛在父心。宁岳看到这伤口时,心中是无比的难过,宁岳轻叹气,“吾儿真是受苦了,吾儿一片诚心,父皇也不好辜负。亦寒,把药拿过来吧!” 小李子连忙上前,将宁岳扶起坐好。宁岳从宁亦寒手中接过药,一口气饮下,喝到最后,连药渣都不剩。 宁岳喝完后,宁亦寒便接过宁岳手中的药碗。将它放到食盒后,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 宁亦寒行了一礼,“父皇,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宁岳立马叫住了宁亦寒,“等等!” 宁亦寒回过身,“父皇还有何事?” “亦寒,你今日过来就只是为了给我送药吗?既然来了,为何不留下,与我多聊聊?” 宁岳十年没有见到宁亦寒,心中一直都很挂念他。而宁亦寒也自从回永淳国后,对宁岳不冷不热,两人间的父子情谊如陌生人一般。而今日,宁亦寒好不容易给宁岳送一回药,宁岳自然感动不已。 他想借着这送药的机会,与宁亦寒多聊聊。也正好,解开宁亦寒心中的结。 “父皇,儿臣药已送到,儿臣与父皇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祝父皇日后龙体康健,平安顺遂。儿臣告退!” 宁亦寒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宁亦寒离开的瞬间,宁岳的心已碎了。他流着泪,在床榻上无声的哭泣着,他好想问问老天,十年前,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一旁的小李子见了,上前安慰道:“皇上,别太难过,保重龙体啊!” 宁岳苦笑,“朕这奄奄一息的躯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天。小李子,你陪朕风风雨雨五十年了,你会一直忠于朕吗?” 宁岳一字一句,严肃认真。虽然,宁岳心知,小李子不会背叛自己,但是,他还是想问一句,小李子,你会忠于朕吗?一直?忠于朕! 这么严肃的场面,小李子也心知,皇上定是有要事要交代。小李子双膝“砰”的一声跪下,“老奴跟随皇上五十年,一路走来,经历过许多挫折磨难,老奴早就将皇上奉为一生的主子。老奴此生绝不背叛皇上,所以,也会一直忠于皇上。” 宁岳龙心大悦,大笑道:“好,好啊!朕身边有你这忠诚奴仆,朕也就安心了。小李子,附耳过来。” 小李子将头凑近了些,宁岳将头凑到小李子耳边,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小声道:“小李子,朕有一封秘诏,放于朕的床头底下。若朕有一日走的匆忙,你就按秘诏册封新皇。” 宁岳的声音很有力道,一字一句似在嘱咐重托。 小李子听后,双眼一下睁大,被吓的全身一激灵,立马跪在地上,“皇上您鸿福齐天,只要能安心调养龙体,定不会有事的。” 宁岳将方才严肃的情绪隐去,笑的一脸随和道:“小李子,朕困了,你先退下吧!” 小李子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见宁岳这么坚持,小李子便也只能听从皇命,行了一礼,“那皇上先好好休息,老奴告退。” 小李子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 三十二 这日天气大好,空中艳阳高照。 偏僻的山石小路上,一辆黄色车帘的马车正在赶路。驾车的男子是李龙,车中坐的除了淳于寒薇,虞笙和莫嬷嬷外,还有那三个女人和三个小孩,除此之外,马车上还坐了一个男人,这人年过半百,一只眼瞎了,被眼罩遮盖。这人头发稀少,脸上布满胡渣,身材中等,穿着破衣烂衫。 他是这帮人牙子的老大,马车中的所有人,包括赶马的男子都会听他的。他就是潘老。他的脸上总会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让人看了,感觉瘆得慌。 这帮人牙子一路兜兜转转,误打误撞就来到了盘县。盘县与濮部是相交之地,这个地方常年打仗,经常还会有马匪出没。因这里是相交之处,所以,各国经商之人都会路过此处,在这不仅能遇到永淳国的人,也能遇到北狮国和宁傲国的人。 进城后,李龙来到一个偏远的地方,找了一间无人住的小木屋。李龙压着马车里的人下了车后,将他们赶进屋里。而潘老却还坐在马车上。 这间木屋很大,但里面全是稻草灰尘,木屋内破破烂烂的,但好在,屋顶是好的,夏天能遮阳,雨天能避雨。 李龙走到那三个男孩身边,指使道:“你们三个跟我走!” 三个男孩听了,一起身,就跟着李龙走去。 李龙一边走着一边警告道:“今日给我多讨一些钱财,如果讨不到,我就把你们三个的腿打折了。知道吗?” 三个男孩讨好道:“好嘞好嘞,龙哥你放心,能讨到的。” 李龙和三个男孩出门后,李龙将门给反锁了。这屋里,便只剩下淳于寒薇,虞笙和莫嬷嬷,还有那三个女人。 由于好几天的颠沛流离,淳于寒薇,虞笙和莫嬷嬷那干净的衣裳已满是灰尘,头发也疯散着。这一路为了活命,淳于寒薇三人已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卖给那帮人牙子,就是为了能换来一口干净的吃食。 淳于寒薇靠在莫嬷嬷怀中,哭泣道:“莫妈妈,父皇为什么还不派人来找我?” 莫嬷嬷一边抚摸淳于寒薇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公主和郡主都要放心,皇上一定在派人寻找你们。” “莫妈妈,我想回家了!”虞笙也哭泣起来。 莫嬷嬷看着淳于寒薇和虞笙哭泣,自己不免也心疼起来。淳于寒薇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小公主,她何时受过这种苦,所以,莫嬷嬷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只怪自己出宫时,人手带的不够,不然,她和公主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莫嬷嬷哭着劝道:“郡主也不哭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那三个女人中,一个长相平平,身材瘦弱的女子走来,凑到淳于寒薇三人面前,她蹲下身和他们三人坐到一处,轻声问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公主与郡主吗?” 淳于寒薇和虞笙不答,只是一脸谨慎的看着她。 女子笑道:“我叫凤娘,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与你们交个朋友。”凤娘说着,还轻叹口气,解释道:“被这群人牙子抓进来的都是良家少女,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两位姐姐,我真的只想与你们交个朋友,这样一路上,也能相互照应。” “你也是被捉进来的吗?”虞笙弱弱的问了一句。 凤娘点头,“我是从南边逃荒的难民,半路上被他们使计捉了。” 虞笙听后,心中生了同情,虞笙伸手,握着凤娘的手,似要给她传递希望般,“你放心吧,我爹现在肯定四处张贴告示在寻我,我想他一定能寻到我的,到时,不仅我获救了,你们也会自由的。” “我们?”凤娘不解。 虞笙点头,“对呀,就是你们三个!” 一番解释,凤娘点了点头,笑道:“姐姐,你可真好!希望,好人能有好报,上天能眷顾你。对了,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虞笙刚要说话,莫嬷嬷插嘴道:“这是我们家的两位小姐,大小姐薇儿,与你交谈的是二小姐笙儿。” “都能称之为小姐,想必是有钱人家了。” 莫嬷嬷道:“家里只有一点小钱,也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比普通人好上一点而已。” 凤娘点头,“原来如此!” 凤娘语毕,便又来到那两女身边。 盘县县令卢棽是个爱民如子,受人尊敬的好官,他日日都会派人到盘县给那些受饿受冻,身患疾病的百姓搭棚施粥,送衣送药。这一日,城中又有官兵在派发粮食。那三个男孩见到后,凑了过去。他们躲在赈粮施粥的粥铺下,趁着官兵不注意,伸手一偷,白花花热腾腾的大馒头,一人拿了三个后,就偷摸着迅速离去。 正在三人得意没被发现之时,转头,便发现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站在他们身后,这男子中年年纪,眼角脸颊有细微的皱纹,这人便是盘县县令卢棽,卢棽将三个男孩一直看着,一言不发。 三个男孩见了,吓的直跪地上,磕头求饶道:“大爷,饶了我们吧,小的再也不敢偷了。” 卢棽见这举动,悠的笑了,他屈身,将三个小男孩扶起,“如今百姓正值饥荒,而你们这么小就要受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卢棽从身上拿出一袋银钱,叮嘱道:“你们拿着这钱去好好生活吧,但是切记,别在偷了。” 三个男孩拿了钱,一个劲的道谢过后,便离去了。三个男孩刚离去,一个身穿盔甲的小将走来,“大人,这三个小孩,虽是难民,但从小就干这鸡鸣狗盗之事,是不是得给他们些教训,教他们如何做人?” 卢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笑道:“民之所以为盗者,由赋繁役重,官吏贪求,饥寒切身,故不暇顾廉耻耳。更何况,这三个小孩才刚到总角之年,因饥饿而干一些鸡鸣狗盗之事,也是正常,毕竟,在这个乱世中,谁不想活命呢?” 小将听后,心中大悟,“大人,是小人目光短浅,出言不妥了。” 卢棽轻叹一声,“无妨!”卢棽看了看天,感慨道:“这世间灾民多,每日施粥赈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我只愿这世道能早些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三个男孩穿过一片小巷时,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腰间挂有一包钱袋。这中年男子身宽体胖,一脸的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老三见了,起了歹心,虽然明知被捉住就会有被人打死的风险,但三个小孩跟了那帮人牙子两年,为了活命,什么样的人没去偷过?他们也抱着一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心态。毕竟,他们生下来就穷,贱命一条,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那个起了歹心的老三假装很是匆忙的往前疾跑着,只听“砰”的一声,撞到中年男子身上。男子被撞后,一脸生气,他破口大骂道:“臭要饭的,长没长眼睛啊!” 老三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忙求饶道:“大爷,这位大爷,小的不是故意的!” 中年男子也不想与一个乞丐多做计较,刚准备离去时,只觉有些不对,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腰包,那钱袋子果然已不在腰间。 男子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扇到老三脸上,“啪”的一声,老三就被扇到痛哭流涕。 男子大怒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偷钱是吧?今日,大爷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着便又一巴掌扇到老三身上,老三被这中年男子拳打脚踢,躲在一旁的老大和老二见了,老二劝道:“老大,老三今日算是逃不过这一劫了,老大,我们三个不能都赔进去啊,所以,你就在这等着,我去救老三,如果那个人心肠好的话,我跪地求饶,他应该能放过我和老三,如果他不放过我和老三,那你就给我和老三收尸吧。” “老二,你不要去,你们都是我弟弟,我应该保护好你们才是,所以,你在这待着,我去救!” 话还没说完,这老二便已跑了出去。 老二一走,老大心中猛然一震,想要开口说,“快回来!”可始终却慢了一步。老二已经跑到那中年男子面前,跪在地上,作揖求饶道:“大爷,大爷行行好吧!我弟弟他饿了好几天了,所以才会偷东西的。大爷,您高抬贵手,小的们再也不敢了,钱袋还给您,大爷您行行好,绕了小的们吧!” 中年男子听着老二的祈求,动了恻隐之心,“我的钱袋呢?” 老二从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老三手上拿过钱袋。中年男子接过后,还是不解气,一巴掌扇到老二身上作为警告。 不知是由于力道过重,还是力气太大,老二只觉全身疼痛,紧接着一口血从嘴里吐出。 中年男子警告道:“记着,以后要是再敢偷东西……” 中年男子话还未说完,老二打断,忍着疼痛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不敢再偷了。”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挥袖离去。 中年男子走后,老大跑了出来,老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将老三扶了起来,老大蹲在老三的身边,老三重重的咳嗽着,每咳一下,鲜血就会从嘴里流出来。老三的脸被打肿了,他只觉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老大轻声叫着,“老三,老三!” 老三轻喘着气,“老大,老二,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刚才那个人给了我们一笔钱,我们有钱了,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所以,你不会有事的……”老大已经泣不成声了。 老三摇摇头,忍着全身的痛苦,笑道:“老大,钱要留着,拿回去孝敬他们,不然,你们会被他们打死的!” “老大和我本事很大,一袋钱而已,用完了,我们还能再偷,所以,我们不会挨打的。老三,你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带你上医馆。”老二说着,便起身行动,蹲下身,就要去背老三,老大将老三扶到老二背上。 三人就这么一路着急忙慌的在小巷中疾跑着。 “老三,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馆了。”老大不停安慰道,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 老二也一边跑着,一边附和道:“是啊,等到了医馆你就不会死了,再坚持一下!”老二哭着哭着,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老三在老二的背上,一颠一颠的,看着这么关心自己的老大和老二,老三只觉这一刻,他是无比幸福的。 因为,像他这样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穷孩子是没有人会关心的,但,老大和老二给他的温暖,让他觉得,就算他此时去死,也值得了。 老三身体的疼痛只觉越疼越厉害,老三哑着嗓子,笑的一脸释怀,“老大,我饿了!” “好,等你去医馆治好病,老大就去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嗯,好!”老三虚弱的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双眼一闭,微微抬起的头直接倒在老二背上。 老二脚步一顿,神情有些恍惚,老大不敢相信的后退几步,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了。天上渐渐落起小雨,老大和老二直接痛哭出声。 雨中,老二依旧背着老三,漫步行走着。老大一边走一边哽咽道:“老三,最初,我们是十个兄弟齐心,一起上街乞讨。只因我年纪最大,所以你们都叫我老大。可是,我这个老大无用,没有照顾好你们。” 老大说着,抽了自己一巴掌,大骂道:“我这算什么老大!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能护好!” “老大,你别这样!我们还是先把老三安葬了吧!”老二哭着劝道 老大稳了稳情绪,他们在雨中一路行走,雨打湿他们全身,他们不感觉寒冷,只感觉到满心的悲伤。 他们来到一座乱葬岗,随便挖了个坑,将老三给埋葬了。 老大和老二两人跪在地上,给老三好好的磕了个头。 老大将眼泪抹去,“老三,愿你来世能投个好胎,不要再生到这样穷苦的人家了。” 老二还是有些绷不住,老大和老二两人又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天渐渐晴朗,太阳也升了上来。 三十三 回到小屋的老大和老二都是一脸失落的心情。李龙和潘老在屋中已等候多时,李龙见到老大和老二,问道:“老三呢?” 老二低着头,闷闷应道:“老三偷东西,被失主逮住了。他被失主打死了。” 老大将卢棽给的钱袋递给潘老,潘老掂了掂份量,很是满意,潘老笑道:“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低微卑贱,像你们这样的孩子,还指望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 潘老说完,便和李龙一道出了门,出门后,还是将门给反锁了。 老大和老二双腿一软,“啪”的一声,瘫坐在地上。潘老的那番话让老大心中萌生不甘,他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富贵人家的人命是命?穷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为什么富贵人家的命都是昂贵直万金,而穷人的命却是轻贱如蝼蚁! 老二哭泣道:“老大,我想兄弟们了。”说着还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老大将老二搂在怀中,一边安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安慰道:“不哭不哭,十个兄弟死了八个,所以这一次,老大无论如何,都会护住你。” 虞笙和淳于寒薇见了,走了过去,老大方才都是一副柔弱的样子,见虞笙和淳于寒薇走来,立马警惕起来,变得凶狠道:“你们想干什么?老大我告诉你们,就算我们虎落平阳,也绝不会被犬欺!” 虞笙解释道:“老大,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老大一脸不屑道:“哪个要你们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看着我们落难了,想过来踩一脚,嘲笑我们吗?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虞笙向来是个柔软的性子,被老大一吼,大气都不敢出,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一旁的淳于寒薇有些生气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过来就是想来帮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说话如此难听!” 老大冷哼一声,“做样子谁不会啊?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了。” 淳于寒薇拉着虞笙,气呼呼道:“算了,虞笙,他不要咱们帮,咱们走不成吗?省的在这自讨没趣。” 淳于寒薇说着便拉着虞笙去到莫嬷嬷那坐着。 傍晚,淳于寒霜躺在客栈的床榻上。窗户渐渐自动打开,红衣翩跹后,冷岚殇坐在榻边。 淳于寒霜见到冷岚殇,从床上一个弹起,激动道:“师傅,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说着,居然都不等冷岚殇说话,就一下伸手想抱住他,冷岚殇往旁边一让,淳于寒霜扑了个空,她还把额头在床沿上撞青了。淳于寒霜一脸委屈道:“师傅!” 冷岚殇看着他那蠢笨呆萌的傻样,不由得叹息,心中终是软了下来。他走到榻前,刚想伸手去抚摸淳于寒霜被撞的位置,淳于寒霜却再次一扑,一把抱住冷岚殇的腰身。冷岚殇满是无奈,但还是关心道:“磕到头,不疼吗?” “疼!”淳于寒霜把脸埋进冷岚殇的腰间,闷闷的应了一声。 “放手!”冷岚殇命令道 “师傅!”淳于寒霜撒娇道 “你这样子,我可看不出你哪磕疼了!我觉得你应该再多磕几下。”冷岚殇出言打击道 “师傅,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是真的疼!”淳于寒霜有些生气道 “疼就放手,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多磕几下。”冷岚殇出言威胁道 淳于寒霜深知冷岚殇的性子,她害怕自己真的被磕,于是便双手一松,放开了冷岚殇。冷岚殇坐到榻前,伸手去抚摸淳于寒霜那被磕青的额头。手上运用真气,在她额头前抚摸了几下,她的额头便消肿了。 淳于寒霜笑道:“师傅,你来是有事情要与我说,是吗?” 冷岚殇在华桑面前说正事时,从不喜欢兜兜绕绕,卖弄玄虚,冷岚殇直接开门见山道:“梓琛是北狮国的国师,辅佐当今陛下慕玥。北狮国以女子为尊,男子在这都是地位低下,命如蝼蚁之人。国人将狮子当做神兽供奉,在宫中,都是女子当官。当今陛下,兄弟姊妹五人。陛下排行第三,当年,便是这位三皇女杀了当朝的玉明帝,也就是她的大皇姐慕瑾瑜,从而夺得皇位。” “弑君夺位?这样不仁不义的皇帝,百姓怎可服她?”华桑不解 “这个国家以能者居之,强者为尊为宗旨。篡位弑君,不算什么!” 淳于寒霜点头,“原来如此!” “桑儿,五日后,便是北狮国一年一度的骑射竞赛。这是草原上最为隆重的节日,慕玥会在当天的草原上搭棚高坐。她会让草原上所有擅长骑射的女子参赛,里面包括平民百姓和朝堂上的官员。最后的强者会与她比赛骑射,若能赢得她,她会赐下许多昂贵的礼物。” “那师傅的意思是,让我去与她比骑射?”淳于寒霜分析道 “你赢不了她!”冷岚殇这耿直的话语,似一盆冷水,浇的淳于寒霜一身冰冷。 淳于寒霜低下头,心情瞬间有些失落。冷岚殇注意到淳于寒霜的情绪,伸手去抚摸淳于寒霜的脸,笑的一脸温柔,他的笑似暖阳般温暖,正在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淳于寒霜抬头,有些委屈道:“师傅,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什么都干不好?” “在我心里,你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听到冷岚殇对自己的认同,她方才失落的心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 淳于寒霜笑着问道:“师傅,那你要我怎么做?” “慕玥生性多疑,你要提前出现在慕玥经过的路上,慕玥这一路自会有人去刺杀她,所以,你要随机应变,救下慕玥。你放心,那人是顶级高手,慕玥的武功在九品,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师傅,顶级高手,我也打不过呀!别到时候,人没救下,我先死了!”淳于寒霜挠头,有些尴尬道 “他会隐藏自己的功力,他不会伤你。” “师傅,那个顶级高手不会是你吧?”淳于寒霜猜测道 “南衣!” 淳于寒霜点头,“哦哦,知道了!师傅,这段时间总见不到你,你是有什么要事要做吗?” “阴阳卷重现江湖,我自是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阴阳卷?”淳于寒霜又是不解。 对于淳于寒霜,冷岚殇总是有大把的耐心与他解释,他不想欺骗淳于寒霜,于是,只能实话实说道:“十年前,阴阳卷在江湖上算是难得一见的武功秘籍。传说练成阴阳卷者,便可天下无敌,百毒不侵,不老不死,不生不灭。江湖中人,朝廷的人,人人都想得到它。为了一个阴阳卷,他们争的头破血流。有传言说,得阴阳卷者,能得天下!” “后来呢?”淳于寒霜好奇问道。 “后来,我偶然之间得到过阴阳卷,仔细看了看上面记载的东西,却发现,这阴阳卷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就烧了它。我还让南风和云舟放出消息,阴阳卷已被烧毁,世间再无阴阳卷。可江湖上的人,许多都半信半疑,后来,时间久了,阴阳卷也就没有人在询问了。但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竟又有人传言,阴阳卷出现在苗疆,被苗疆蛊王封为镇族之宝。” 冷岚殇走到窗边,看了看月色,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繁星闪闪。今晚还有冷风拂过,夜色寒凉。 冷岚殇从袖中拿出一包钱袋,放在桌上。他对淳于寒霜嘱咐道:“桑儿,这几日天气渐凉,晚上出门,记得多添件衣裳,以免着凉。” “知道了,师傅!” 淳于寒霜刚回答他的话后,只见一阵风拂过,冷岚殇便再次不见了身影。 傍晚的风时大时小,草屋中,老二睡在草席上,不停的咳嗽着。老大在一旁伺候。 床榻上躺着的潘老听见老二的咳嗽,心中只觉得心烦。他命令道:“李龙,把老二送去屋外。” 李龙听后,站起身就去执行,他走过去将老二一把抱起,老二抱的有些难受,老大见了,解释道:“龙哥,外面这么冷,老二病重,你把他丢出去,他会冻死的。” “什么?得病了?”李龙一脸嫌弃,“怪不得咳的这么厉害,既是得病了,那就更应该要丢出去,免得传染给我们。” 两人的争执惊醒熟睡在一旁的三个女人,也将刚刚睡着的淳于寒薇三人给吵醒。 见李龙坚持要把老二扔出去,老大跪下不断求饶道:“龙哥,你把他扔出去,他会死的。龙哥,你把他交给我,一天,一天我就能让他恢复,而且我保证,他不会把病传染给你的。” 李龙没有听老大的解释,硬是抱着老二向门外走去。虞笙却叫住李龙,“等一下!” 李龙停住了脚步,虞笙解释道:“龙哥,你把他丢出去,他必死无疑。既然他在屋中,你们怕他把病过给你们,那就让我们一起出去,我们不能在屋里照顾他,那就在外面照顾他,这样就不会把病传给你们了。” 李龙冷笑一声,“你们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救他?他病的半死不活,你们救得了他吗?” “救不了也要试一试,毕竟是条人命!”虞笙争辩道,但说话声音还是柔柔弱弱,镇压不住人。 李龙没有理她,自顾自走去。淳于寒薇见了,大喝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这孩子他毕竟是一条生命,他还没有死!既然活着,为何要放弃?” 淳于寒薇语毕后,李龙已将老二给扔了出去。老大见不管怎么说都没用,于是,他便心急的向外冲去。因为,他说过,他只剩这最后一个兄弟了,他要无论如何,都要护住这最后一个兄弟。 李龙见了,走了过来,将老大往地上一踢,老大摔倒在地,心中不服,不甘。他好想反抗,但是,他太弱小了,弱小到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李龙走上前,对着老大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虞笙见了,很是心疼,但很现实的是,她也怕疼,她也胆小。她双手握紧了自己的裙子,再三犹豫下,她还是一下扑到老大的身上,用自己那柔弱的身子替老大抵挡。 在虞笙看来,孩子何其无辜,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这不公平。 为老大挡拳打脚踢的代价,就是让自己被李龙打的全身疼痛。淳于寒薇实在看不过去,虞笙性子胆小,身子柔弱,她哪经得住这番毒打。淳于寒薇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去就是一脚打在李龙身上,只可惜,打没打成,反被李龙一下推到地上。李龙朝淳于寒薇走来,刚准备一脚打在淳于寒薇身上,莫嬷嬷便一下用后背挡在淳于寒薇身上。所有的拳打脚踢,莫嬷嬷都为淳于寒薇挨过了。 李龙见是莫嬷嬷在为淳于寒薇抵挡,便越发疯狂的发泄恨意。脚下踩的更加用力了些,莫嬷嬷只觉得整个人骨头都快被李龙踩散架了。 “莫妈妈!”淳于寒薇不停哭道。 莫嬷嬷口中的鲜血不停往外吐出,脸上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虞笙哭着求道:“别打了,再打她就要死了。” 李龙觉得消了气,才将莫嬷嬷一脚踹开。李龙狠狠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想反抗我的下场。”李龙双眼看向那三个女人,警告道:“你们有谁想死的,可以向他们学习。不过,我料想你们也没有这个胆。” 那三个女人听后,被吓的脸青紫一片,连忙摇头求饶道:“不会,我们不敢!” 李龙见三个女人乖乖听话,便转身离去。 等李龙走后,虞笙和淳于寒薇去看莫嬷嬷,却发现她整个人面色惨白,嘴中鲜血不断。看她紧促眉头的样子,想必身上应该很疼。 “莫妈妈!”淳于寒薇轻唤道,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莫嬷嬷咳嗽着,一咳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莫嬷嬷流泪哽咽道:“公,公主,老奴算是,为您尽忠了。往后的路,老奴不能陪你了,只能靠你一个人,坚强的,走下去了。” 莫嬷嬷喘息着,她的声音极轻,轻到最后,听不到声音,她的眼才紧紧闭上。 看到莫嬷嬷的死,虞笙在一旁流泪哭泣,而淳于寒薇脑子中不知为何,一阵发热,烧的她失去理智,她此刻好想冲上去,跟李龙拼命,可是,虞笙和老大却拼命拦住了她。她挣扎了几下,终是哭着晕倒在地。 “公主,公主!”在一片黑暗中,莫嬷嬷的声音传来,淳于寒薇寻声而去,只见莫嬷嬷在离她一米远的位置,淳于寒薇看到莫嬷嬷,本想走近她,可淳于寒薇刚抬脚朝莫嬷嬷走了几步,莫嬷嬷就离她又远了一米。 隔着两米的距离,莫嬷嬷笑道:“公主,你的一生注定不平凡,你以后的路可有苦头吃了。公主,答应老奴,不管你以后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都记得,要好好的活着!” 莫嬷嬷的话刚说完,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而莫嬷嬷也瞬间消失,后面淳于寒薇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最宠爱她的父皇和大哥,还有她的华轩哥哥,她们都在笑着接淳于寒薇回家。 “华轩哥哥,轩哥哥!你快来救我!”淳于寒薇在梦中一直叫着华轩的名字,而现实中,李龙一碗冷水泼到淳于寒薇脸上。 淳于寒薇被一碗冷水惊醒。 李龙站在淳于寒薇面前,嘲讽道:“华轩是谁呀?你的小情人吗?怎么,你还想着他能来救你呀?” 淳于寒薇看了看周围,发现整个屋子里只剩李龙和她。淳于寒薇问道:“虞笙呢,老大呢,那三个女人呢,你把她弄哪去了?”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带着老大去埋人了,至少那三个女人,潘老带着她们上街去发卖了。最后,至于你,你还是老实一点吧,别再给我耍什么花招了,不然,我就将你采生折割,扔到街上做乞丐。” 李龙语毕,便退了出去,临走时,他将门给反锁了。 莫嬷嬷的死对淳于寒薇而言,无疑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淳于寒薇本就是莫嬷嬷一手带大,十五年的感情,虽不是亲生,可胜似亲生。莫嬷嬷的死使淳于寒薇在这漫长的道路上又成熟了一些。 乱葬岗上,虞笙将莫嬷嬷的尸体给掩埋掉了,而老大也将老二的尸体和老三的尸体埋在了一处。 老大跪在地上,痛哭道:“对不起,是老大没用,连最后的你也护不住。”老大说着,已是泣不成声,老大本就哭了一夜,现在的嗓子已沙哑到勉强能说话。 虞笙也哭道:“莫嬷嬷,感谢你一路的照顾。莫嬷嬷,你放心,我和寒薇一定会逃出去的。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 老大看了看身旁的虞笙,站起身来,鼻子眼泪一抹,正色道:“谢谢你们,不过,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虞笙摇摇头,“没事,帮你是我们自愿的,想必莫嬷嬷在天之灵也没有怪过你。” 老大走过去,将虞笙扶起,看着莫嬷嬷和老二,老三被葬的尸体,老大心中升起了仇恨的种子,他想报仇,为他所有死去的兄弟和无辜受累的莫嬷嬷报仇…… 三十四 一间雅舍里,红衣坐在房间里品茶着糕点,窗外一只飞镖突然飞射进来,红衣眼疾手快,将飞镖躲了过去。飞镖落在桌上,上面还插了一张纸条。 红衣走过去,将飞镖拿起,抽出纸条,纸条上写着:阴阳卷出,现在苗疆。红衣,主子有令,命你和兮尘立刻动身去苗疆,联手拿到阴阳卷。 红衣看过纸条后,便点起火,将纸条烧毁。 泫澜宫中,淳于奕一身锦衣华服坐于靠椅上看书。须臾后,红衣和兮尘走了进来。 红衣笑道:“十一皇子,许久不见,奴家可甚是想念呢!” 淳于奕没有回答,一笑表示礼貌。 兮尘正色道:“十一皇子可知,江湖传闻,阴阳卷重现于世了?” “阴阳卷?不是在十年前被销毁了吗?”淳于奕不解。 红衣收起了方才的笑,变得正经,解释道:“十年前销毁的阴阳卷,江湖上有许多人将信将疑,只因是江湖传闻被销毁,又加上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没能将此卷找到,所以,江湖上便安静了一段时间。如今,江湖上又再次传言,阴阳卷出现在苗疆,被苗疆蛊王视作镇族之宝,现在江湖上已有许多人奔着苗疆而去了。” “那两位今日过来是?” “十一皇子,在下今日来,是来辞行的。在下准备启程去苗疆一探究竟。”兮尘道 “那,红衣姑娘呢?” “奴家,也是来辞行的。” 淳于奕抬手,行了一礼,“那就祝两位此去一帆风顺,事事顺心了!” 红衣和兮尘异口同声道:“告辞!” 语毕,红衣和兮尘转身离去。 送走了红衣和兮尘后,淳于奕便去宫中随意转悠。游廊上,淳于奕只见顾菱一身素衣在游廊上来回游走,淳于奕走了过去。 顾菱见到淳于奕,行了一礼,“十一皇子!” 淳于奕笑道:“顾姑娘无需多礼,这几日,不知顾姑娘在东宫住的可还安好?” 顾菱应道:“谢十一皇子关心,太子,她待我很好,我这几日在宫中住的也好。” 淳于奕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上面花纹繁杂,有流苏做装饰。 淳于奕将牌子递给顾菱,顾菱接过后,淳于奕解释道:“顾姑娘,这块玉牌你藏好,千万别遗漏了。你记着,若日后,遇到什么危险,你就拿着这块玉牌到泫澜宫找我。” 顾菱听后,心中有些受宠若惊,她弱弱的说道:“十一皇子,这个玉牌挺贵重的,民女,不敢收!还请十一皇子,拿回去吧!” 顾菱说着,还规规矩矩的将玉牌双手奉上。淳于奕眼中笑意更甚,他礼貌的将顾菱的手推回去。 “顾姑娘,你可千万别因我是皇子就怕我,其实,我与你们都是一样的,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普通人,就像朋友一样。” 淳于奕的解释不仅没让顾菱消除心中的害怕,反倒变得更加诚惶诚恐。因为,进宫前,她就常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出生皇室的公主皇子都是冷酷无情没有心的,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在他们眼中,只要能达成目的,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虽然,他觉得太子与其他人不同,但,她进宫后,除了太子,她也不敢在信任何人。只愿太子,是真心对她吧! 顾菱行了一礼,“十一皇子,民女身无长处,资质平庸,不配与十一皇子成为朋友。” 淳于奕转身,望着廊下的碧湖,湖中倒映着垂柳的影子。他轻叹气,“顾姑娘何必贬低自己呢?要说身无长处,我又何尝不是?顾姑娘,其实,我与你说的都是实话,你我之间,真的不需要行那些繁文缛节,而且,你见到我也无须害怕,宫中虽然人心险恶,但宫中也是有好人的。” 顾菱试探性问道:“十一皇子,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啊?” “因为,你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你当太子妃后,便是我的皇嫂了。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以后,你也别叫我十一皇子了,就叫我阿奕吧,大皇兄他们都这么叫我。”淳于奕说出这些话时,神情中有些隐忍的悲伤。 顾菱点点头,看到顾菱对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些,淳于奕才提醒道:“顾姑娘,那块玉牌一定要收好,千万别被皇兄看到,也别和皇兄说。” “为什么?”顾菱不解。 “皇兄生性多疑,如果这块玉牌被他看到,我怕他吃醋将玉牌没收。顾姑娘,这个玉牌关键时候能保性命,所以,一定要收好。”淳于奕再三叮嘱道 顾菱听后,只好将玉牌小心翼翼的放于袖中。 “菱儿!”远处传来淳于荡的声音,顾菱转身,只见淳于荡一身蓝衣,在游廊尽头等着顾菱。顾菱回过身,行了一礼,“十一皇子,那民女先告退了。” 淳于奕笑道:“去吧!” 看着顾菱离去的身影,淳于奕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忍耐。 傍晚,燕王府中,床榻上,淳于尧穿着亵衣平躺于床榻上,见他全身紧张,神情痛苦,面色惨白,浑身冷汗的样子,似是毒性发作了。 他轻微的粗喘着,咬着牙隐忍,双手死死的握着床单,那手指力道过重,将床单都给撕烂了。 毒性发作很是痛苦,他只觉全身是撕裂的疼痛,五脏六腑都在被火燃烧着。那团火如洪水猛兽,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给活生生烧死一般。 但也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兮尘,甘愿为他承受这些痛苦呢? 不知是疼到出现幻觉,还是真实,只听耳边有声音传来,那声音不紧不慢,还带了一丝调笑道:“哎呀,真是抱歉,我紧赶慢赶,竟还是晚来一步,没想到你的毒发作的这么快,也真是难为你撑到现在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淳于尧蹙着眉,微张着嘴,轻唤道:“兮尘!” 床榻边,一个人坐了上来。这人将一颗丹药喂进淳于尧的嘴里。 吞下药丸后,淳于尧才慢慢从疼痛中缓了过来。淳于尧喘着粗气,缓解疼痛,他侧头,静静看着坐在床榻上的人,那人扮男装可真好看啊,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只一眼,仿佛就能沉迷其中。 “为什么不在毒发前两天来找我要解药?”兮尘一边给淳于尧掖好被子,一边问道 “这点痛,我还是能忍受过去的。” 兮尘看了淳于尧一眼,命令道:“往里边挪点。” 淳于尧开始一愣,但立马反应过来,在床榻上往旁边挪了一些位置。兮尘将外衣全部脱掉,脱到只剩最里层的衣服,脸上的面具也卸了下来,恢复成女子。 她上了床榻,侧躺着,淳于尧见了,立马给她将棉被盖好。淳于尧知道,兮尘不喜欢自己主动亲近他,于是,便自己下了床,兮尘问道:“你干什么去?” “兮尘,我再去拿床棉被。” 听着淳于尧的解释,兮尘对淳于尧又是一阵莫名心疼。不可否认,淳于尧爱她,但这样的爱,着实卑微。 “天气转暖,棉被太多会热,上床歇息吧!” 淳于尧点头,“好,那我还是拿一床被子,放于榻上,以备不时之需。” 兮尘没有再说话,她就静静看着淳于尧拿着被子放置一旁,然后静静躺在她身后,连兮尘身上的被子都不敢分过去给自己盖。 兮尘翻过身,把被子给自己和他盖好后,双手紧抱着淳于尧的腰身,淳于尧心下苦笑,兮尘,或许我也只有这副身子对你还有些价值吧? “阿尧,明天,我会给你一瓶解药,里面有二十颗。”兮尘悠悠说道 “你给我解药,是出了什么事吗?” 兮尘调笑道:“阿尧这么聪明,不如猜猜是什么事?” “早闻阴阳卷出现在苗疆,你是想去苗疆夺得阴阳卷,此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归来,所以,你才给我解药。对吗?” “我的阿尧就是聪明,一猜就对,一点就通。阿尧,你说你这么聪明,万一哪一天,你我成为仇人,有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对手,可还真是不好办啊?” “兮尘,那我们之间会成为仇人吗?”淳于尧语气复杂,但表达出更多的是忧伤。 兮尘轻叹,“不知道!” “兮尘,不管会不会,我只做我能做的和该做的。兮尘,我喜欢你,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若真有一天,你我是敌非友,我只希望,你能杀了我。” 淳于尧说着这话极其认真,似是看到了他的以后一般。但是,在多年后,淳于尧便后悔说了这句话。因为这句话让他生死不能,痛不欲生。 淳于尧和兮尘两人聊着聊着便入睡了。 三十五 夜晚,朗朗夜空,星月交辉。屋檐上,淳于奕与南衣对坐。两人借着夜色美景,一边饮酒一边促膝长谈。 只听南衣说道:“奕儿,明日我就要离开永淳国了。” “师傅,你要去哪?” 南衣饮了一口酒,“去一趟北狮国,之后,会动身去苗疆。” “去苗疆是因为阴阳卷吗?” 南衣不答反问,“你听说了?” 淳于奕点头,“师傅,我不太明白,阴阳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争?” 南衣又饮了一口酒,娓娓解释道:“十年前,阴阳卷在江湖上算是难得一见的武功秘籍。传说练成阴阳卷者,便可天下无敌,百毒不侵,不老不死,不生不灭。江湖中人,朝廷的人,人人都想得到它。为了一个阴阳卷,他们争的头破血流,因为,有传言说,得阴阳卷者,能得天下!” “然后呢?”淳于奕听的津津有味,好奇问道 “然后,你师伯在偶然之间得到过阴阳卷,仔细看了看上面记载的东西,却发现,这阴阳卷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于是,你师伯就烧了它。还让我和云舟放出消息,告知世人,阴阳卷已被烧毁,世间再无阴阳卷。可江湖上,许多人都半信半疑,后来,时间久了,阴阳卷也就没有人在询问了。但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竟又有人传言,阴阳卷出现在苗疆,被苗疆蛊王封为镇族之宝。” “原来如此!师傅,阴阳卷既已毁掉,那十年后重现苗疆,定是有什么阴谋。师傅,此去苗疆,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小心啊!”淳于奕关心道 南衣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笑道:“无事,这个世界上,能打败我的,除了你两位师伯外,也就只有破布和你师叔了。至于余下之人,少之又少。” 对于南衣的自大,淳于奕已经习以为常了。况且,他说的也是真的,南衣武功已到顶级,这世间顶级高手少之又少,确实不用担心。 淳于奕问道:“师傅,破布是谁呀?” “丐帮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玉轩国人。他与我和你师叔是好友。至于为什么能做好友,是因为当年,你两位师伯挨个与他比武,最后,没有分出胜负。这么厉害的人,我和你师叔便交了他这个朋友。玉轩国覆灭后,破布再也没有踏足朝堂,当然,他也不愿为永昌王朝效力,所以,被永昌王朝追杀过。这说起来,他与姜家还有一段渊源。至于什么渊源,我就不细说了。” 淳于奕听到南衣不再多说,他自己也没再多问。淳于奕举起酒壶,“师傅,走一个!就当徒儿祝你此去一帆风顺,事事称心如意。” 南衣听后,也举起酒壶与他相碰,两人痛饮了一口。 今夜,两人谈天说地,聊到很晚,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散了去。 这日一早,卓府迎来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这人是个男子,身披一件斗篷,带着斗篷帽,头压的极低,好像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卓越出门,亲自将这男子毕恭毕敬的请了进去。卓越领着男子穿过层层游廊后,来到一间雅舍。推门而入后,男子坐于一旁的椅子上,卓越与他对坐,丫鬟将茶水奉上后,便退了下去。 男子道:“事情办的如何?” 卓越应道:“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是,你也答应过我,事成后,我们各取所需,你给我阴阳卷,我帮你……” 男子迅速打断道:“既然答应你了,我便不会失信。” 男子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解释道:“这个药在关键时候能帮你。” 卓越打开药瓶,闻了闻,才笑道:“你想的可真是周到啊!” 两人达成协议后,男子便离开了卓府。 自从那群人牙子带着淳于寒薇众人来到了盘县后,就没再离开过。被拐来的三个姑娘在盘县已被卖去两个,现如今只有一个叫凤娘的小丫头,还被关在屋中。 老大从外面走进了屋中,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手帕和一个脏兮兮的馒头。 淳于寒薇自从莫嬷嬷死后,性格变得沉寂了许多。自莫嬷嬷死的那天起,淳于寒薇就喜欢安静的坐在一旁,不怎么讲话。 老大走到淳于寒薇和虞笙面前,将手帕打开,上面是五块干净新鲜的糕点,老大笑嘻嘻道:“阿姐,这糕点是我偷的,特别干净,你快吃。” 虞笙笑道:“老大,你也吃吧!” “阿姐,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所以,这个糕点你们分了吧?”老大解释道 一旁的凤娘,双眼直直的盯着糕点,弱弱问道:“两位姐姐,这糕点能给我吃一块吗?我也好饿!” 老大听了,将手上的馒头扔给凤娘,没好气道:“这馒头你吃吧,要不是看在我两个阿姐善良的份上,我才不会给你带呢?” 凤娘走过去将馒头捡起,尽管那馒头又馊又硬,上面还混有泥土,但凤娘还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虞笙拿着糕点刚准备走过去,却被老大拦住,“阿姐,这糕点,你们两个人都不够吃,何苦还要分给他人?” 虞笙解释道:“老大,众生皆苦,而她也是被骗的可怜人,我们相处同一个屋檐下,能帮就尽量帮一些。” 虞笙说着,还拿了一块糕点递给老大,老大死活不要,说什么也要留给两位阿姐。虞笙劝不动老大,就只好走过去,从帕上拿出一块糕点递给凤娘,凤娘吃下后,只觉糕点很是美味,她没经虞笙同意,一把将虞笙的帕子抢来,虞笙刚说一句,“等等!”,凤娘就已经将每块糕点各咬一口。 凤娘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就像许久没吃过饭一般,吃相难看,她一边吃着,嘴中一边不断说好话道:“谢谢姐姐,姐姐你可真是个好人。” 虞笙垂下眼眸,有些委屈,弱弱说道:“我本来想让你留下两块的,寒薇姐姐还没有吃呢!” 凤娘当做没听到,将手中的糕点迅速一扫而空。 虞笙走回淳于寒薇面前,而老大却已气的双手握拳,恨不能上去打人,但看在两位阿姐的面上,老大只好咬牙忍了。老大叹了口气,无奈道:“阿姐,我再出去讨些吃的,等我回来。” 老大语毕,便离去。 华轩自离开帝京后,就一路四处打探淳于寒薇的消息,不知不觉中,他已从帝京来到黔中。 在黔中的大街上,华轩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午时,他出门后,就在楼下点了一桌好菜,华轩一边喝酒吃饭,一边暗中观察着此地的人文特色。 前边的一桌,两个男子引起了华轩的注意。这两男一人长相俊美绝伦,长身玉立,另一人形貌昳丽,肤色白皙。这两人便是华澈和虞沐了。 虞沐着急问道:“阿澈,都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找到虞笙,这可如何是好?” 华澈劝道:“阿沐,人牙子既是掳去令妹,便不会伤其性命。毕竟,人牙子总归要留着令妹赚足银两,所以,只要我们用心找,定能找到的。” 华澈语毕,给自己和虞沐倒了一杯酒水,“阿沐,咱们快点吃吧,吃完了继续去找令妹!” 虞沐点头,“好!” 华轩虽是注意到这两人,但也只是一面之缘后,就将目光给转移了。 老大在街上游荡,在一家包子铺旁,将一包子铺老板刚装好的一袋包子,熟练的偷走了。 老大拿着包子,得意洋洋的走在大街上。正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墙上贴了几张告示。老大不识字,便求了一位路人男子读给他听,那男子是个书生模样,见老大可怜,便给他简单明了的解释道:“有一帮马匪,大概百人左右,乔装打扮,躲进了城中,这些告示就是在提醒我们,要时刻注意警惕。” 老大听后,眼中眸光渐深,他陷入了沉思。男子见他发愣,便礼貌关心道:“小友,小友!” “啊?”老大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没事吧?” 老大笑道:“没事没事,谢谢大爷。” 老大语毕,便跑着离去。 未时,老大急匆匆跑进了小木屋,手上捧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他走到淳于寒薇和虞笙面前,笑道:“阿姐,这包子刚出锅,我就立马偷过来了。阿姐,你们快吃吧。” 虞笙将包子拿起,笑道:“谢谢你,老大!” 老大笑的一脸不在意道:“阿姐,你我之间不用谢,自你们帮我的那一刻起,就是我的亲姐姐了,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到你们。” 虞笙拿着包子走到淳于寒薇面前,安慰道:“寒薇姐姐,吃点东西吧!” 淳于寒薇叹了口气,刚准备伸手拿包子吃,凤娘便又凑了过来,讨好道:“寒薇姐姐,虞笙姐姐,你们可不可以分我一个?” 老大听了,怒火终是隐忍不住,生气大骂道:“你是猪吗?吃那么多!方才一顿现在一顿,我说你有手有脚的,有本事自己出去讨食吃啊!” “那他们也有手有脚啊!你能帮他们为什么不帮一下我,而且,那几块糕点也不顶饱。”凤娘辩解道 “他们是我阿姐,帮他们我乐意。我告诉你,只要我在,我就不可能让他们俩挨饿,至于你,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给你带吃的,哪怕是别人吃剩下的,我也不会给你带。” 老大说着,便强迫淳于寒薇和虞笙不许分给凤娘,还盯着他们一定要吃完。淳于寒薇和虞笙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在老大的强烈要求下,便将包子分食了。 傍晚,潘老和李龙在那草席铺的床榻上昏昏入睡,只有淳于寒薇众人还醒着。凤娘坐在一个墙角,望着与自己相对的墙壁,犹豫再三,她还是走到虞笙面前,小声解释道:“虞笙姐姐,这些天你待我不错,今天我就要逃走了,你要不要与我一块走?” 这句话确实是出自凤娘的真心话。虞笙刚准备说话,老大插嘴,小声应道:“要走你自己走吧,反正明日你若再卖不出去,也会被他们割手割脚,扔到街上当乞丐,现在逃走说不定是生路一条,所以,你若有门路就赶紧走吧。” “那好吧,寒薇姐姐,虞笙姐姐,你们可别怪我逃跑时没叫你。” 凤娘说着,便去了那面墙,她把那些稻草拨开,墙上居然有一个很深的洞。凤娘沿着那个洞爬了出去。淳于寒薇刚想走过去,却被老大拉住,老大拦着她,冲她摇头。淳于寒薇虽有一肚子疑问,但还是强忍冷静下来,老大走了过去,用草席将那个洞又重新遮好。 老大走到虞笙和淳于寒薇面前,小声道:“阿姐,我知道你们想出去,但是,我们可以用更好的方法离开这里,不需要钻狗洞,而且,我能向你们保证,明日就能离开。阿姐,天不早了,睡吧!” 现在,在这个地方,淳于寒薇和虞笙也只能相信老大了。过了好一会,淳于寒薇和虞笙抵抗不住困意来袭,便渐渐睡了过去。 三十六 这日,宁亦寒又提着食盒来到安宁宫中看望宁岳。小李子将宁亦寒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进了宫中后,宁亦寒将食盒里的药端了出来,他坐在床榻边,宁岳见到宁亦寒,心中愉悦起来。 自宁亦寒回国娶妻后,是日日都会送来这些药汤给宁岳补身子,宁岳对宁亦寒的伺候也是满心欢喜。 宁岳一边喝着宁亦寒喂的药,一边心疼道:“寒儿,你又瘦了!” 宁亦寒虽是总给宁岳来送药膳,但心里却依旧是憎恨他的,所以,每次他都想尽快给宁岳喂完药,这样他也可以早些离开。 宁亦寒淡淡说道:“父皇还是好生喝药吧!” 一句话让宁岳心寒,宁岳轻叹了口气,“寒儿啊,你就这么恨我吗?” 宁亦寒依旧不答,只是一味的给宁岳喂药,待宁岳喝完后,宁亦寒才行礼,“父皇,儿臣告退了。” 语毕,便提着食盒退了出去。见宁亦寒退下了,小李子才走了进来,看着宁岳那心痛的模样,小李子劝道:“皇上,您也别太伤心了。三皇子这些天,天天来给您送药膳,说明他心里还是关心您的,只是啊,他死要面子不肯说而已。所以皇上,您还是要放宽心啊!” 宁岳叹气,无奈道:“但愿如你所说吧!” 寒阳宫中,宁亦寒站在窗前,欣赏风景。一阵风拂过,一黑影似迅速来到宁亦寒身后。 影单膝下跪道:“主子!” “最近宁浩可有什么动静?” “主子,宁浩总喜欢把自己关闭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属下也不知道,宁浩在做什么。” 宁亦寒不解,“你是他贴身侍卫,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影解释道:“主子,那房间被看的很严,属下也无法靠近。”影低下头,一脸负荆请罪的模样,“主子,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宁亦寒脸上的笑意深沉,“影,你以后不必再去崇武宫了。” “为何?”影听后,一脸慌张,生怕自己成为弃子。虽然,为宁亦寒牺牲,影心甘情愿,但是,他还没为宁亦寒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若就这么牺牲,他不甘。 宁亦寒解释道:“因为你暴露了,所以,还在那潜伏就没什么用了。” “暴露?”影将这两字在嘴中细细咀嚼,脑海中突然想到那一日,他在崇武宫中跟踪过一个穿斗篷,神秘兮兮的男子,莫不是他,莫不是那个男子在私底下与宁浩联系,从而举报了他? 还不待影说话,宁亦寒吩咐道:“阴阳卷出现在苗疆,从明日起,你便动身去苗疆吧,想办法取回阴阳卷。你若能成功取回阴阳卷,我自有封赏,若不能,或是交代在那,你便是一颗弃子。” 影听后,先是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恭敬道了句,“是!” “退下吧!” 宁亦寒语毕,影便迅速退了下去。 天气骄阳似火,盘县的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老大领着潘老和李龙在大街上走着,老大告诉李龙和潘老,在盘县的穷人区里发现了好多无家可归的花龄少女,此刻,正要领着李龙和潘老前去捉人。 路走一半,只听前方不知是谁一声大喊,“马匪来杀人劫财了,大家快跑啊!” 语毕,前方便有一群骑着马拿着刀,长的凶神恶煞的人在城中肆意飞驰着。他们手中的刀见人就砍,连小孩女人老人都不放过。街上的人顿时炸了锅,大家为保性命,掉头就跑,这些百姓也不管前面有多拥挤,也不管脚下踩了多少被推倒的人,他们只知道一味的往前跑,保命要紧。 潘老和李龙见了,也吓的开始四处逃窜起来。老大见了,临危不惧,他冷静的往旁边的巷子跑,老大的记忆力特别好,只要是他经过的地方,走一遍便能全都记下来。所以,在他进盘县后,每日去乞讨时,他便将盘县的地形全部记熟,他在小巷中左穿右窜,躲开马匪,对他而言,小菜一碟。 淳于寒薇和虞笙一觉醒来后,屋中和往常一样,一个人都没有,淳于寒薇发现,屋里的门好像没有上锁,于是,便走过去,打开一看,淳于寒薇“啊”的一声尖叫,顿时吓的面色苍白,坐在地上。 虞笙朝门口看过去,面前的一幕也把她吓的头皮发麻,眼睛大睁,喘着粗气。 原来,昨日逃出去的凤娘,如今全身乌青,倒挂在屋梁上。这凤娘死相惨烈,被挂在屋檐上,一动不动。正在淳于寒薇和虞笙还没从凤娘死后的恐惧中走出去,只见老大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他无视凤娘的尸体,跑进屋中,一手将淳于寒薇从地上一把拉起,另一手拉着虞笙的胳膊拔腿就往外面跑。 他一边跑一边解释道:“现在跑是最好的机会,迟了,我们可就要死在马匪的刀下了。” “马匪?”淳于寒薇不解。 “阿姐,现在先别解释,跟着我跑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一路拼命疾跑,三人终是顺利逃出了虎狼之地。跑了许久,三人跑到一片树林中,才停下脚步歇了下来。 淳于寒薇心中有很多不解,她将气喘匀后,走过去问老大,“老大,你是知道凤娘逃出去后,她的下场就是死,对吗?” 老大点头,“对,那些人牙子聪明的很,他们进屋前会先考察一下屋中的环境。我比凤娘早来三年,如果凤娘都能逃出去,那我三年前早就逃出去了,哪还会等到现在?所以,我猜想,他们一定在屋外布下了什么机关,所以我才劝你们不要逃。” 听过老大的一番解释,淳于寒薇心下庆幸道,还好没逃,不然,自己肯定也难逃一死。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一下凤娘呢?”虞笙问道 “阿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凤娘她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昨晚,她邀你们一起逃跑,完全是在拿你们当挡箭牌,如果你们真和她逃了,那么被抓到后,她会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们身上,到时候就算死,她也会拉你们两个下去垫背。” 虞笙听后,心中不由感叹,人心还真是险恶。 淳于寒薇又道:“老大,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能逃出来呢?” “阿姐,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我一直是在赌,赌马匪何时动手!那天我去给你们偷包子时,在街上看到一则告示,问人才知道,告示上写着,大概有一百名马匪乔装打扮,混进城中。我听完,当时就在想,马匪进城,无非是考究盘县的地形,待把盘县地形摸清后,就要快些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一起屠城。盘县只有一方小小县令,虽勤政爱民,但毕竟官小,手下既无强兵猛将,又不懂如何带兵打仗,所以,马匪定是不会畏惧。他们将地形查好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动手屠城,毕竟,动手快才好快些占据脚跟,这样,即便朝廷派人来剿匪,那他们占据城中就占了优势,所以我就在想,第二日,他们应该会来屠城,而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逃走。” 听过老大的解释后,淳于寒薇和虞笙顿时被惊讶的目瞪口呆,小小年纪,虽不识字,但这智商已是极高了,若他能回到宫中,在请人好好教他,让他习文学武,相信不出十年,定是不世出的一代天才。 “阿姐,你们别发愣了,如今马匪屠城,我们得赶进找个地方躲起来。”老大提醒道 淳于寒薇和虞笙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便跟着老大离去。 三十七 傍晚,凌云宫中,慕玥身穿一袭紫衣,正在掌灯批阅奏折。梓琛从门外缓缓走来,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来到桌前,他放下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绿豆汤来。 他走到慕玥身边,劝道:“陛下,你最喜欢的绿豆汤,喝几口吧。” 慕玥停下手中的笔,从梓琛手上接过绿豆汤,舀着喝了几口。甜汤入口后,慕玥只觉全身都舒爽了下来。 “陛下,臣来,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慕玥听后,都没有胃口喝汤了,立马问道:“师傅,你辞行是要去哪?” “苗疆!” 慕玥听后,也知道梓琛是因为阴阳卷的事情而去的。她理解梓琛,心中便也没做多想,她又喝起甜汤来,问道:“师傅,那你何时动身?” “明日!” 梓琛还真是惜字如金的冰块脸,问一句答一句,说的话也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不过好在,慕玥已经习惯了。 慕玥点头,嘱咐道:“好吧,那师傅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梓琛点头并嘱咐道:“陛下,臣一走,陛下也要多多注意,朝中的宗亲,陛下切勿给他们实权,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还有宁王殿下,陛下得防着。” 慕玥点头道:“嗯,好,我知道了。” 对于梓琛的话,慕玥总是无条件信任或无条件听从,因为,他坚信,梓琛不会害她。 “陛下,景王殿下!”梓琛提醒道 慕玥知道梓琛要说什么。景王慕之君与慕玥是一父同胞的亲生姊妹。当年,自己的父亲灵犀因惹怒圣上,被打入冷宫。在冷宫中,千辛万苦将慕之君生下。 慕之君出生后,慕滢命人将慕之君交给宫中嬷嬷抚养。自从慕之君出生后,她就没有受到过爹娘的疼爱,再加上她这个姐姐,也从来没有看过她一回,她心中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慕之君五岁之前的性子,沉默少语,总喜欢独自一人独处,直到后来,在私塾遇到南宫忆卿。南宫忆卿大慕之君三岁,是个温和的性子,在南宫忆卿的安慰下,慕之君的性子也渐渐开朗起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三年后,慕滢下令,处死灵犀。那一日,是慕之君心中永生难忘的伤痛,也是慕玥一辈子难以释怀,不愿回忆的疤。 犹记那一日,慕滢下旨,说灵犀不守夫道,在冷宫中偷人。下令要将他游街示众,再关入监牢,凌迟处死。 灵犀被宫人带到宫门口时,慕之君跑了过来,她一把抱紧灵犀,大哭道:“父亲,父亲……” 灵犀身穿囚服,头发散披,他浑身是伤,似是受过酷刑一般。灵犀也紧抱慕之君,流泪道:“之君,对不起,这些年,父亲入了冷宫,都没有亲眼见到你的成长。” 这不是慕之君第一次见灵犀,以前,他也会偷偷的去冷宫,以四殿下的身份见见灵犀,可每次见他也只有一柱香时间,而且,一年只能见一次。虽不是第一次见灵犀,但却是最后一次见他。 “父亲,女儿会去求母皇,让她放了您的……”慕之君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灵犀松开慕之君,他蹲下身,伸手将慕之君的眼泪轻轻擦拭干净。他凑在慕之君的耳边嘱咐道:“之君,自古皇家无情,你和玥儿在皇宫,以后可千万不要随意相信别人。还有,你和玥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姐妹同心,你们俩之间千万不要互生嫌隙。之君,你一定要记得,玥儿是你最亲的人,你和她都是为父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你们一定要齐心协力,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最后,之君,你要相信人定胜天。” 灵犀凑到慕之君耳边轻声道:“这一生,你和玥儿,必须有一人要夺皇位,只有这样,你们才能保得另一人平安。” 灵犀语毕后,昭翎卫便给灵犀带上脚铐和手铐,将他无情押走。灵犀的身体本就瘦弱不堪,现在还带上沉重的脚铐和手铐,他怎么撑的起来? 慕之君看着灵犀那走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样子,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掉落下来。 慕之君目送灵犀离去,直到灵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慕之君的视线,她才拼命快速的往慕滢的宫殿跑去,慕之君双膝一软,“砰”的一声跪在宫殿外,哭着大声哀求道:“儿臣慕之君,请求母皇,放了父亲,儿臣愿替父担罪!” “儿臣慕之君,请求母皇,放了父亲,儿臣愿替父担罪!” …… 慕之君一遍遍哀求,还每求一次,便重重的磕一个响头,已示诚意。 可宫殿里的慕滢对此不理不睬,充耳不闻。慕之君见了,继续磕头,哀求道:“儿臣慕之君,请求母皇,放了父亲,儿臣愿替父担罪!”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凄凉。 母皇,我一定会求到你放了父亲的。 天上太阳毒辣,酷暑难耐,慕之君已全身滚烫,热汗淋漓。慕之君的额头因多次磕头,而变的由红到青,再由青到紫,最后,鲜血直流,染的地上一片血红。 太阳的毒辣已让慕之君精神恍惚,眼冒金星,口干舌燥。而过度的哀求,也让慕之君感到声音嘶哑,虽到如此境地,可慕之君依旧不放弃,她还是哑着嗓子大声哀求道:“儿臣慕之君,请求母皇,放了父亲,儿臣愿替父担罪!” 眼看时间过去了一大半,而灵犀也快要被押进牢中准备凌迟处死。慕之君已是泣不成声,痛哭流涕。她哭了一会,才撕心裂肺的哀求道:“母皇,求求你了,放了父亲吧,儿臣愿替父担罪!母皇,求你了,放了父亲吧,求求你了……母皇,母皇……求你了,放了父亲吧……” 好一会,才从慕滢的宫殿中走出一个宫奴,看到宫奴,慕之君似看到希望一般,她站起身来,有些激动道:“你是不是母皇派来救父亲的?” 那宫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四殿下,时辰不早了,灵妃要被行刑了。您与其在这磕头,不如现在赶过去,见灵妃最后一面吧!” 宫奴语毕,又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宫奴一句话如五雷轰顶,让慕之君心灰意冷。可慕之君也顾不得许多,她知道求母皇没用了,于是,她转身就往监牢跑去。 快一点,再跑快一点,只要父亲还活着,我就直接进去抢人,我一定要把父亲带回去。 跑着跑着,突然撞到一人身上,慕之君抬头,只见南宫忆卿出现在她面前。 还没等慕之君开口,南宫忆卿垂下双眼,声音极低的道了句,“殿下,灵妃,殁了!” 南宫忆卿的话刚落下,空中便电闪雷鸣,下起阵阵暴雨。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服,更淋湿了慕之君的心。 “殁了!”慕之君声音极低的重复了一遍,随后,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南宫忆卿刚准备去将她扶起,她却因体力透支,再加上天气一冷一热,最后因心里过于悲痛,才晕倒在地。 之后,她的性子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但好在有南宫忆卿照顾她,她也不至于太过孤寂。直到后来,南宫家也被抄斩了,她的性格就彻底改变了。变得多疑敏感,喜怒无常,目无国法,随意杀人,她还喜欢逛青楼,喜欢赌博,还不讲道理。 北狮国里所有的人说她是废柴,是斯文败类,纨绔子弟,但只有慕玥知道,她这样,不过是想隐藏最真实的自己。 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而她的活法就是将最善良的自己保护起来,不受任何人的伤害。虽然,朝堂上下都说慕之君和慕玥的关系势如水火,甚至还有人说,景王殿下慕之君想造反篡位。可是只有慕玥知道,慕之君刀子嘴豆腐心,她对慕玥的姐妹情谊是真的,只是不愿在表面上展现出来。她展现出一副对君王无礼的样子,其实,就是为了保护他们姐妹二人,让人钻不进空子来。 慕玥理解她,有时也会纵容她,毕竟,慕玥登上这个皇位,不仅是想强大保护自己,同时也想遵从父亲遗愿,用尽全力保护她。 “师傅,景王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师傅不用操心。” 梓琛听后,没有说话。 见梓琛没有作声,慕玥便又埋头批阅起奏折。 翌日一早,宁傲国的朝堂上,早朝一下,众人便都开始恭喜一位名叫易精的翰林学士,听说她的家中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年芳十五,叫易艳蕊,与大殿下从小就是娃娃亲。而再过一月,陛下就会下旨让他们完婚。 易精坐车回府后,管家急忙赶来迎接易精的车马。管家见到易精后,慌张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不知情况的易精,下车后,一脸不慌不忙的样子,斥责道:“着急忙慌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管家把气喘匀后,才道:“老爷,不好了,三殿下过来了。” 易精一听,心中一惊,方才还镇定的易精立刻就像炸了毛的鸡。 管家将易精领了进去,宁亦寒正坐在易府的大堂中,旁边的椅子上。易精见到宁亦寒,单膝下跪,立刻行礼拜见道:“微臣拜见三殿下!” 宁亦寒随意道:“起来吧!” 易精从地上站起,试探问道:“三殿下,您今日来是?” 宁亦寒唇角勾起一笑,“易大人,请坐!” 易精战战兢兢的坐在了一旁,府中的下人很有眼力见,见宁亦寒来,立马沏了一杯热茶。 “易大人,听说您的女儿要出阁了,嫁的还是本王的大皇兄?”宁亦寒语气平静道 易精点头,“殿下,微臣之女无才无德,而微臣也是官卑职小,朝堂说话,人微言轻,但有幸承蒙皇上厚爱,才能为小女安排了这样一门妥帖的婚事。” 宁亦寒笑道:“易大人此话可真是谦虚了,易大人若是官卑职小,十年前,也就不会胆大妄为,诬陷皇子了。” 易精闻言,脸色大变,顿时就被吓的坐立不安,六神无主。但他还是稳住情绪,镇定道:“三殿下此言何意?微臣听不懂!” 宁亦寒依旧气定神闲道:“有些事情,易大人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宁亦寒的笑,有些微妙,“例如,您的女儿?” 易精听此威胁,神情更是慌张,他怒道:“你要做什么?” 这话,易精气的连君臣礼仪都不顾,直接把殿下换作你,脱口而出。在宁傲国这么称呼皇子皇女,可是大不敬。但宁亦寒并不在意,他继续道:“易大人,你觉得将女儿嫁给大皇兄,就能让你们家攀升?易大人,我可要给你提个醒,宁傲国立嫡不立庶,而我上面还有个哥哥呢,他可不是个好惹的。所以,我劝你,良禽择木而栖,现在,你若能与我合作,还能保命,不然,我怕你不仅会丢了自己性命,连你全家上下也会一块受到牵连,所以,做选择吧?” 易精仔细想了想,才道:“微臣信不过殿下?” 宁亦寒笑意更甚,“好,本王不会动你女儿,只是,往后,易大人可要小心了。”宁亦寒眼神冷了下来,悠悠的问了一句,“易大人,谋害皇子可是滔天大罪,易大人如今拒绝了与我合作,若是皇上知道了易大人十年前的所作所为,可是会下旨,要株连易大人的九族,不知道大皇兄会不会因为明哲保身,而将你丢弃?” 宁亦寒语毕,转身便要离去。宁亦寒走的步伐很慢,似在等易精考虑。 宁亦寒的话很有份量,似警告似威胁,易精仔细想了想,自古皇家最是无情,当年毕竟是自己去永淳国造的谣,将三殿下留在那里,如今三殿下回来,既得皇上喜爱,又智勇双全,如果,他真有办法,将此事上达天听,告到皇上那,届时东窗事发,大皇子一定会为了保命,将自己一脚踢开。谋害皇子是重罪,要连坐,全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 想到这,易精不敢再细想,他惊出一身冷汗,就在宁亦寒快要踏出大堂时,他立马出言阻拦道:“殿下,等等!” 宁亦寒听后,嘴角露出一抹瘆人的笑意,他内心并不惊讶,好像一切都在宁亦寒的掌握之中。 盘县里,老大带着淳于寒薇和虞笙,为躲避马匪的追杀,这一路上,他们到处躲躲藏藏,活的很是辛苦。这一路下来,淳于寒薇和虞笙在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她们懂得了什么叫真正的民生疾苦。 这一路上,她们发现流民遍地,乞丐成群,那些因为饥饿的穷苦百姓为了生活下去,不惜吃已死掉的人肉。在淳于寒薇和虞笙看来,吃人肉很残忍,但在灾民看来,这些死去的人肉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为了活命,不得已而吃。 如今马匪猖獗,城中人人自危,百姓惊慌不已。而这些受苦受难的灾民,他们每天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他们每天不仅要解决饥饿的问题,还要躲避马匪的追杀,真是民不堪命。 淳于寒薇三人来到一片树林中,这树林里有一帮正在逃荒的灾民,见到淳于寒薇三人的到来,大家也没太在意,毕竟,盘县的灾民很多,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流落在外的这些天,淳于寒薇和虞笙身上的衣服早已变得破破烂烂,脸上也是灰头土脸。如今的公主和郡主早已没了初见时的贵气,两人看着就像个普普通通,农村里来的穷人。 老大招呼淳于寒薇和虞笙道:“阿姐,我们就在这先歇歇。” 老大扶着淳于寒薇和虞笙坐下,自己却在一旁的树上找吃食。运气不错,一旁的树上结了许多果子,老大将这些果子全部摘下,用衣服擦的干干净净后,才拿了回去,递给淳于寒薇和虞笙。 老大笑道:“阿姐,你们先吃!” 虞笙和淳于寒薇都笑着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不饿那就留着,等会在路上吃。” 旁边歇够了的灾民,已经启程动身离去了,只有淳于寒薇三人还在继续歇息。三人坐在地上闲聊起来。 老大问道:“阿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淳于寒薇应道:“老大,你相信我们是当朝公主和郡主吗?” 老大摇摇头,复又点点头,“半信半疑!” “老大,其实我们很早之前见过,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见过?什么时候?”老大疑惑道 淳于寒薇解释道:“那是我第一次出宫,那一天,因为街上有人杀人,在恐慌中,我和姐姐被人群冲散了,这时,一个小男孩撞到我身上。” 淳于寒薇说着,陷入了回忆。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人群中一个小孩子跑的急了,“砰”的一声撞到淳于寒薇身上,这孩子,身穿破衣烂裤,脸上灰头土脸,骨瘦如柴的身躯,枯瘦如鸡爪的手上满是泥土,一双小小的瞳孔中,带有一丝狠气。小孩被撞到地上后,又麻利的爬了起来。就在淳于寒薇起了善心,要看他有没有受伤时,人群中,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将她拉出人群外。 淳于寒薇抬头一看,惊讶道:“是你,刚才在鸡场碰到的那位公子?” 淳于寒薇语毕,便想回头看看方才的孩子,却发现那孩子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于是,淳于寒薇也就没有多在意。 回忆到此结束,淳于寒薇提醒道:“记得了吗?” 老大点头,“那次我撞到的人,原来是你!” “所以说,我们还真有缘分呢!” 老大点头,附和道:“对对对,确实有缘分。” 就在老大与淳于寒薇聊的乐不思蜀时,只听见树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到声音,大家警惕起来。 老大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他从地上随手捡了个粗的木棍。老大弯着腰,四处张望着,他做出一副随时要上去与人打架的动作。 等了半天后,豺狼虎豹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人。一个骨瘦如柴,长相猥琐的男子。看他穿着粗布麻衣,整个人脏兮兮的,一看就知道是个难民。 男子看到淳于寒薇与虞笙后,两眼放光。他从来没有见过长的如此精致的女人,于是,那男子的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淳于寒薇和虞笙看,淳于寒薇和虞笙被他看的心中直发毛。 老大往前一步,挡在淳于寒薇和虞笙身前,拿着木棍挥舞,警惕问道:“你看什么看?” 那男子面上有些不悦,气冲冲警告道:“小鬼,给老子让开。老子今天只劫色不杀人,识相的,赶紧滚!” 老大听完,心中大叫不好。他转身一手拉着淳于寒薇,一手拉着虞笙,拔腿就跑。男子见了,也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虞笙论体力,比不过淳于寒薇和老大,没跑一会,她就被脚下的树枝绊倒。老大和淳于寒薇将虞笙搀扶起来,男子见了,停下脚步,一步步往前靠近,嘴里还笑眯眯道:“跑啊!接着跑啊,怎么不跑了?” 老大小声安排道:“阿姐,等会我去拦住他,我一拦住他,你们就赶紧跑。” 老大说着,站起了身,“啊”的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然后,便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 老大万万没想到,这一去竟是永别。俗话说,人生如旅途,你我皆路人!可能老大陪她们的这一路,到此便终止了吧! 老大又矮又小,一过去,男子便直接一脚给老大踹到地上。老大背朝天,脸朝地,只这一下,顿时胸口一痛,那男子还得意洋洋的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脚死死往他背上碾压,老大只觉得快被男子压的喘不过气来了,而全身的疼痛让老大不停倒吸凉气。淳于寒薇和虞笙担心道:“老大……” 老大粗喘着气,强忍疼痛,望着她们。 “快跑!”这两个字是老大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淳于寒薇和虞笙落泪,但还是手拉手,往前跑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老大的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用,从前,他当老大时,总是保护不好自己的兄弟,如今,他终于做了一回英雄,守护了自己想守护的人,虽然是用命在守护,但他依旧很开心。 只是一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心中还是有些害怕。身上的疼痛迫使他掉下泪来。 男子并不想与老大多做纠缠,刚要放开老大,抬腿去追时,老大却一把抱住男子的腿。 男子见了,随手捡了个木棍,一棍打在老大的后背上,实在忍不住疼痛,老大一声痛呼,“额啊!!!!!” 淳于寒薇和虞笙听到这声惨叫,全部回头。只见老大双膝跪在地上,仰头一口鲜血喷洒空中,而后落到他脸上,衣服上,地面上。 “老大!”淳于寒薇惊呼一声。 虞笙被这场景瞬间吓哭了,双眼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流落。 男子只觉不够,又一个飞腿,直接从老大脸上招呼过去,一腿下来,老大狠狠摔倒在地,脸上顿时一片青紫,嘴里一直吐血而出。 看到这一幕,淳于寒薇的心猛地一痛,她泪水不断滑落下来,她不懂,也不明白,这一路下来,她所见所闻,人性本恶,淳于寒薇、虞笙和老大不过都是互帮互助的可怜人,老大真的没必要为他们做到这个份上,为保他们周全,连性命都不要。 趴在地上的老大,见到淳于寒薇和虞笙都在走与不走之间犹豫不决时,老大咬牙喊道:“阿姐,你们快跑!阿姐,不要管我,快跑啊!” 男子听老大叫的心烦,便在地上随便找了一块石头,朝老大头上重重一砸。 老大顿时只觉头皮一热,然后一阵热辣辣的疼痛后,老大的意识渐渐模糊,他在闭眼前唯一听到的一个声音,便是来自淳于寒薇和虞笙的声音,只听他们关心的大声哭泣道:“老大,老大……” 这两声关心后,老大只觉头沉闷的紧,双眼便渐渐闭上了。 虞笙见老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头上全都是血,虞笙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泣不成声。 而淳于寒薇红着眼睛,一脸怨恨的样子。她死死盯着面前这男子,那模样恨不能将面前这男子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没了老大的障碍,男子便朝淳于寒薇和虞笙一步步走来。就在男子快要靠近淳于寒薇和虞笙时,突如其来的一根木棍从身后打到男子身上。 男子“哎呀!”痛呼一声。 男子怒气冲冲道:“谁呀?是谁赶在背后暗算老子,给老子出来。” 话音刚落,又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飞出大小不一的石块砸在男子身上,男子被砸的直呼痛,身上还被砸的青一块紫一块,头上也被砸了几个包。 男子见了,心中暗道:青天白日,还真见鬼了? 男子不信这个邪,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在空中比划,嘴里还说起狠话。 “龟儿子,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无妨无妨,老朽这双腿本就不好使,打断了也好,从此就不会痛了。”一个极尽苍老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大家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破衣烂布,邋里邋遢的乞丐,拿着一个破碗站在众人面前。这乞丐骨瘦如柴,腰间挂着一个葫芦,手腕上绑着一块红布,看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年纪,整张脸虽是黑乎乎的,但额头上却有一道特别明显的刀疤,那乞丐嘴上总是笑嘻嘻的。 男子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破乞丐居然也敢打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男子越想越气,便直接抡起拳头,就想一拳打在乞丐身上,谁知乞丐就像练过武功一般,在空中移形换影,转在男子身后,三两下就将男子打倒在地。 男子全身疼痛不已,他心道:这臭叫花子,有些武功,算了,还是先走为上吧。 男子思及此处,便转头就跑。待男子跑远后,淳于寒薇和虞笙才跑到老大身边,哭着喊道:“老大,老大……” 乞丐走到老大身边,探了探他脖子上的脉搏后,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道:“这位小兄弟已经走了,还请两位姑娘节哀。” 乞丐看着淳于寒薇和虞笙还沉浸在痛苦里,痛哭流涕时,乞丐也不知该怎么劝她们,于是,他只能拿起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酒,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去…… 三十八 这日早朝,淳于征高坐龙椅之上。朝下诸位朝臣都严肃恭敬,整整齐齐的站在朝下。 一位姓阮的尚书走上前,行礼道:“启禀皇上,黔中刺史告急,说盘县有马匪破县而入,马匪猖獗,杀人如麻,黔中刺史虽派兵救援,可依旧不敌马匪狡诈,如今盘县县城门紧闭,众人进出不得。盘县县令卢被马匪押入大牢,而盘县百姓人人自危,苦不堪言,微臣还请皇上,尽早派兵,剿灭马匪。” 淳于征在朝堂上的两位左膀右臂,一位便是这阮尚书,全名阮牧。虽是年过半百的年纪,满脸皱纹,皮肤漆黑,身材偏瘦。但毕竟当年是跟着淳于征一起出生入死,勤王护驾的功臣,这些年来,他对淳于征一片忠心,一生皆奉献在为国为民上。 “盘县既是马匪猖獗,那朝堂上诸位爱卿,认为朕派谁去剿匪较为合适?”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阵小声议论。 片刻后,淳于荡朝前走了一步,下跪请命道:“父皇,儿臣愿往!” 还没等众位朝臣反应过来,淳于旭也往前走上一步,下跪道:“父皇,儿臣也愿往!” 看到淳于荡和淳于旭争相请命,淳于征也头大。此次剿灭马匪,是争功的好机会,若派淳于荡前去,那淳于荡也可以借此机会,稳固太子之位,但此举,会引起淳于旭的不满,而若派淳于旭去,淳于荡心中也会有所不满。 淳于征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言的毕尚书,问道:“毕卿,以为如何?” 这毕尚书毕桓便是淳于征的右臂了。此人肤色暗黄,也是年过半百的年纪,满脸胡须,身形高瘦。听着淳于征问他,毕桓行了一礼,“皇上,臣认为,太子和二皇子都不合适!” 此话一出,叶滔站了出来,行礼道:“皇上,老臣以为,二皇子任镇西大将军,军务繁忙,恐不适合再去盘县剿匪。而太子此去却是一个磨练的机会。还请皇上派太子前去盘县剿灭匪徒,以正朝纲!” 一个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这男子是奚纪礼的侄子奚强,奚强身强体壮,说话粗鲁,虽读过几年书,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莽夫。他为淳于征立下过赫赫之功,所以,才被封了个游击将军。 奚强嗓门粗,说话声音大,但他还是规规矩矩行礼,辩驳道:“皇上,臣以为,丞相此话差矣。太子从未领兵打仗实战过,虽读了这些年的兵书,但也不过是空有纸上谈兵的想法而已。盘县马匪猖獗,关乎一县百姓性命,二皇子任镇西大将军多年,在外行军打仗,经验丰富,若让二皇子带人剿匪,相信要不了几日,定能剿灭马匪,还盘县一个太平。” 此话一出,朝中一半大臣站了出来,行礼道:“臣附议!” 叶滔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辩解道:“皇上,正是因为太子从未上阵打仗过,所以,这次机会就更要让给太子啊。太子在朝中被立为太子多年,可一直没有机会替皇上分忧,如今朝局动荡,人心不稳,若此次太子能去盘县剿匪,救得一县百姓安平,那百姓便会感谢太子,而太子日后也能更好的为皇上分忧啊!” “立功的机会多的是,何必急于这一次?马匪闯入盘县,必会屠城,太子没有经验,若真去了盘县,出了事可如何是好?而且,盘县里那可是一县百姓的性命,丞相是要拿一县百姓的性命去赌吗?” 叶滔一时间被奚强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神情闪躲,支支吾吾道:“这……” 奚强乘胜追击,续说道:“再者,太子此去若真遇到了危险,这个责任,丞相您付得起吗?太子遇险,百姓也会遭受牵连,然而到时,朝廷就又要派人去救治,如此一来,岂不多此一举?” 叶滔还想反驳,淳于征面上已然有了怒气。 “够了!”淳于征冷冷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住了嘴,屏退左右。 淳于征将目光看向一旁静静看戏的毕桓,“毕卿,方才你说,旭儿和荡儿都不合适去剿匪,莫非你心中有了更好的人选?” 毕桓上前一步,他看了一眼站在右侧一言不发,静静看戏的楚徽音,“皇上,臣认为,皇上可以派楚将军前去剿匪。” 此言一出,朝堂立马肃静了。淳于征听后,生气的脸上终于恢复了正常。 楚徽音是征东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实战经验丰富,为永淳国屡历奇功。此次派她去,既能剿灭马匪,又能避免与淳于旭和淳于荡发生冲突,如此一来,两全其美。 淳于荡看了一眼楚徽音,“楚将军,那此次盘县剿匪,就拜托将军了。” 楚徽音走上前,单膝下跪道:“臣,定不辱命!” 一阵激烈的朝堂争吵后,淳于征宣布了退朝。 御书房中,淳于征坐在椅子上翻阅着书籍,门外一个声音传来,“臣,楚徽音,拜见皇上!” 淳于征放下手中的书籍,“进来吧!”楚徽音立在一旁,正在等待淳于征的命令。 “楚将军,此去盘县,朕还有一事相求!” 楚徽音单膝下跪,行礼道:“臣惶恐,皇上有命,尽管吩咐,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淳于征起身,走到楚徽音身旁,双手将楚徽音扶起,一脸的悲哀道:“楚将军,朕的十二公主被歹人所拐,至今下落不明。还有佳宁郡主也被歹人所劫,至今毫无消息。楚将军此去盘县,这一路上一定要替朕多多留意啊!” 楚徽音听后,眉间紧促,但还是行礼道:“皇上放心,这一路上,臣定会细心查找,争取能早日找到公主和群主!” 淳于征点头,轻叹口气,里面尽是无奈与担忧,“你先下去吧!” “喏!” 楚徽音应后,便快速退下。 傍晚,月黑风高,盘县县城的县衙里,站满了许多身形微壮的男子。他们头戴布帽,头发松散蓬乱,身穿破衣烂布,手拿大刀,表情凶狠,一看就知是闯进城中的马匪。 县衙的大堂被这帮马匪弄的乱七八槽,待那群马匪将县衙大堂打理好后,大堂上除了前方还有一把能坐的椅子外,整个大堂就变得空空荡荡,空无一物了。 一个年过花甲,满头白发,中等身材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的眼睛瞎了一只,用眼罩套住了。男子手拿一把大刀,坐到了椅子上,堂上的马匪便都下跪,齐声道:“大当家!” 这位大当家便是马匪的老大,马鹏!马鹏攻占盘县,是想着自己能夺得一县,做一方土皇帝,马鹏还有一个领养的女儿——马琴!马鹏对此女宠爱有加,给她取名马琴,本是想着能让女儿学习琴棋书画,做一个知书达礼的小姐,但没想到,小姐没当成,倒养成了一个喜爱舞刀弄枪,大大咧咧的性子。 马鹏看了一眼跪下的兄弟,笑道:“都起来吧!” 马匪们听后,全都站了起来。 “以后兄弟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也别这么拘束多礼,以后,咱们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从此在这县城里做一方土皇帝,耀武扬威!” 马鹏的话说的众人斗志激昂,全都举手叫好。门外,一个大概十八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怒气冲冲道:“进县城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不要伤害百姓,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跑进来训斥人的便是马鹏的女儿马琴了。马琴身形高挑,长着一张圆脸,五官一般,很大众,但若能抹上胭脂水粉,却也能惊艳众人。只可惜整日喜欢舞刀弄枪,她的性子似男子一般刚强,她只觉得抹胭脂水粉很麻烦,所以很少碰那些东西。 听到马琴的呵斥,大堂上一片肃静。因为,马匪众人都知道,马琴脾气大着呢,大家宁可得罪大当家,也不能得罪马琴,否则,马琴虽不会杀他,但也会用一些小伎俩玩死他。马琴训话,大伙也只能听着。因为,她训完话后,自会离去,等她气消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马琴命令道:“以后对盘县的百姓客气些,从明日起,我们开仓放粮。还有,从明天起,到处张贴告示,让百姓们继续营业做生意,街上还要恢复从前的秩序。知道吗?” 马匪们听后,看了一眼马鹏,马鹏很是无奈的点头,对马琴这丫头,马鹏也是束手无策。马匪们见了,忙点头哈腰,附和道:“是是是,这些事,兄弟们明天就去办!” 马琴接着说道:“还有,以后对百姓要讲道理,没事别整日里,拿着把刀,在大街上瞎转悠,你们也不看看自己那鬼样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也不怕吓着百姓。你们一定要给我记住,杀人的事情不许再犯,如果再被我待着谁在大街上肆意杀人,欺强凌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话,我就将谁就地斩杀,以儆效尤!明白了吗?” 众人又再一次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附和道:“明白了明白了!” “最后,我们偷运进城中的弹药火炮一定要藏好注意,千万别泄露了,知道吗?” 众人再次笑着附和道:“知道知道!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马琴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没什么要吩咐的,便直接转身,朝外面大步走去。马鹏摇着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下暗道:小丫头,真是被我惯坏了呀! 被马琴训斥后,马鹏复又说了几句,接着众人便都散了去。 三十九 客栈的屋子里,一个身穿斗篷的男子站在窗边,不一会,他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这人身形瘦长,五官大众,脸上总是面无表情,冰块脸一个。 男子走到斗篷男身后,单膝下跪道:“主子!” “彦明,彦孱呢?”斗篷男问道 “回主子的话,彦孱去苗疆为主子寻阴阳卷了。”彦明恭敬应道 斗篷男点头,“很好,楚将军奉命去盘县剿匪,盘县匪徒,手段阴狠,做事毒辣,楚将军不慎中计,不幸栽在劫匪手中,死无全尸。懂?” 彦明行了一礼,“主子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 “退下吧!” 语毕,身后的彦明便退的无影无踪。 八王府外,楚徽音正站在门口,刚准备要敲响八王府的门,里面便有人将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位身穿布衣的小厮,小厮见到楚徽音后,行礼道:“小人见过楚将军!” 楚徽音笑道:“你们八王爷呢?” 那小厮一看便知是个机灵的,见到楚徽音,他笑着应道:“回将军,王爷在府中歇息呢,将军从辽东一路赶到渔阳郡,途中舟车劳顿,定是辛苦。不若将军进府喝杯茶,歇一歇吧?” 楚徽音见这小厮如此热情,倒也不好拒绝,便恭敬不如从命道:“那便叨扰了。” 八王府中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榍,互相连属,回环四合,牖户自通,千门万户,金碧相辉。 小厮领着楚徽音七弯八绕,很快就来到一间卧房外,小厮行礼道:“将军,八王爷在房间里休息。” 楚徽音点头,“有劳了!” 小厮又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楚徽音刚推门而入,一只像飞镖一样的东西不偏不倚,正朝楚徽音射来。楚徽音躲过后,只见房中的淳于诺笑呵呵道:“哇!漂亮姐姐好厉害啊!漂亮姐姐!” 楚徽音从地上捡起飞镖,心下起疑道,这飞镖怎么能射的这么准?自己刚推门而入,这飞镖便不偏不倚对准自己? 虽是有诸多疑问,但看到淳于诺后,楚徽音还是将疑问放下。楚徽音走到淳于诺身边,笑着关心道:“王爷,这暗器凶险异常,日后可不能再轻易去玩了,以免伤着自己。” 淳于诺双手一伸,穿过楚徽音的腰间,一把紧紧抱住楚徽音。他一边靠在楚徽音的怀中磨蹭,一边问道:“漂亮姐姐,我听他们说,下个月你和我就要成亲了?” 楚徽音双手搂住淳于诺,“是啊,下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 “漂亮姐姐,我听一个叫虞茂的人说我傻,他说,像我这样的傻子不配有人喜欢,漂亮姐姐,你不嫌弃我是傻子吗?”淳于诺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王爷,你放心,以后有臣在,不会再有人说你傻了。” “漂亮姐姐,我叫阿诺,你叫什么呀?” 楚徽音被这话逗笑了,但她还是笑的一脸宠溺道:“我叫楚徽音,我叫你阿诺,你叫我阿音,好不好?” 淳于诺松开楚徽音,笑着鼓掌道:“好!” 楚徽音伸手抚摸着淳于诺的脸,深情款款道:“阿诺,臣奉旨去盘县剿匪,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归!阿诺,你等我,等我回来后,我们就成亲!” 盘县马匪自从听了马琴的话后,马匪都开始善待百姓,城中依旧人来人往,热闹至极。 这日一早,盘县的贫民窟里到处都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人。有些生病的人因无钱治病而被活活病死。 淳于寒薇和虞笙正在这片贫民窟里挨饿受冻,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她们两个是一路相互扶持走来的,她们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时,她们虽在圣贤书上学过民生疾苦这个词,可其含义并未理解深透,如今她们亲眼见到,亲身体验,才知穷苦百姓的生活当真是苦不堪言。 淳于寒薇和虞笙坐在某个屋檐下,虞笙哭泣道:“寒薇姐姐,我想爹娘了!” 淳于寒薇紧抱她,用手抚摸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父皇一定在派人四处找我们,我们很快就能回家的。” 虽是安慰着虞笙,可仔细想想,淳于寒薇自己又何尝不是个柔弱女子?此时此刻,她也开始想自己的父皇了,想自己的大哥,想五哥,更想她的——轩哥哥! 轩哥哥,你知道我不见了吗?轩哥哥,你快来救救我! 淳于寒薇想着,眼中的泪水也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 黔中大街上,华轩正在四处寻找着淳于寒薇。只见他手拿一张画像,见人就问道:“打扰了,请问这位公子(姑娘),见到过这画中女子吗?” 正在找的同时,身旁一白衣男子也拿着两张画像在到处询问,“打扰了,请问这位公子(姑娘),见到过这画中女子吗?” 华轩转头,只见这白衣男子正是那天在客栈里遇到的男子,而他手中的两幅画有一幅画竟与自己的画一模一样。华轩走向白衣男子,行了一礼,笑道:“打扰了,敢问这位兄台,可是再找一位叫寒薇的姑娘?” “你知道她在哪?” 华轩摇摇头,“不知道,但我和你一样,在找她。” 公主身份高贵,如果有人要找她,那这人要么是朝堂的人,要么就是心怀不轨之人。 华澈试探问道:“你是庙堂之人?” 华轩点点头,“是!那请问兄台,你找寒薇姑娘是?” 华澈一笑,“在下华澈,寒薇姑娘庙堂之外的好友!” 听到华澈自报姓名,华轩心中一紧。因为巫梦贞曾与他说过,除去宫中那个弟弟华墨外,他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一个叫华澈,一个叫华露!而这个弟弟,会不会就是眼前的人? 华轩还是不太确定,便试探道:“这位兄台,真是巧了,在下也姓华,单名一个轩字。” 华澈听到华轩二字时,心头一惊,华澈小心翼翼问道:“公子的轩字,可取自玉轩的轩?” 华轩听后,心中的戒备才放了下来,他一笑,“既然都认出来了,那阿弟也就不必再试探了。此处人多眼杂,咱们换个地方把酒畅谈。可好?” 华澈听后,便笑着应道:“好!” 酒楼中,华澈和华轩两人在一间雅舍里,点了一桌好酒好菜,相谈甚欢。 “大哥,多年不见,近来可好?”华澈关心道 “一切都挺好的!对了,你呢?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华轩关心道 “当年玉轩国灭亡后,在洛阳外便涌出了许多无家可归的难民,我就是跟着这群难民混出了城,出城后,我便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我在江湖上漂泊了一年,后来遇到了丐帮的破布长老,是破布长老收养了我,他教我学武习字,我便拜他为师。他教我到十五岁后,就留了一袋银子把我一个人抛下了,从那以后,我便过着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生活。”华澈解释道。 华轩看着面前的华澈,心中不觉有一股莫名的亲情温暖涌上心头,他伸手搭上华澈的肩膀,正色道:“阿澈,对不起,这些年你受苦了。不过,你大可放心,往后若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阿澈,我们虽然多年未见,但我不会害你,因为我们既是亲兄弟,也都是玉轩国的子民,将来玉轩国复国,大哥是不会要这个皇位的,所以,你尽可放心。” 华轩的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没有半点不良之心。华澈听着,心中也有了些许温暖,他知道华轩可信。 “大哥,你放心吧,我们华家人向来都是一条心,所以,我十足信你。还有,皇位人选,天已注定。而且,我也不是稀罕皇位之人。”华澈也是诚信十足的解释道。 华轩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 华轩给自己和华澈倒酒,两人举杯,庆祝道:“来,为我们兄弟重逢喝一个,以后,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说着两人碰杯后,便喝下了,之后,他们便聊的不亦乐乎。连何时散场,都不知时辰了。 四十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每间牢房的地上堆满了杂乱无章的稻草。这里是盘县的牢房,关押犯人的地方。 在某间阴冷无光的牢房中,一个身穿囚服的人被绑在十字架上,这人浑身是伤,全身鲜血淋漓,衣服也破破烂烂,一看便知是在牢房中受过很重的刑法。他头发松散蓬乱,紧闭双眼,无意识的低着头,似睡着了一般,嘴角还留着鲜红的血液,整个人乱糟糟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在喘着气,会令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 片刻后,马琴走了进来。 马琴走进这间牢房,看着绑在柱子上的人,奄奄一息的粗喘着气,马琴道:“卢县令,在这牢中被关押了几日,滋味可还好受?” 卢棽听后,充耳不闻,他依旧低着头,不予理睬。 马琴轻笑一声,“卢县令,我念在你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的份上,我才会留你到现在都没有杀你。卢县令,你是这盘县最受百姓爱戴的官员了,只要你出去,说通百姓,让他们臣服与我,我能保证,我既不伤害你的性命,也能保证让盘县的百姓永世平安,如何?” 卢棽听后,生气的啐了一口血水沫子在地上,他红着眼瞪着马琴,那样子恨不能将马琴生吞活剥一样,他狠狠大骂道:“你们这帮马匪,进了盘县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告诉你们,你们会得到报应的,朝廷,一定会派人来,剿灭你们,然后将你们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将你们的人头挂在城楼上,以谢盘县万千被你们迫害的穷苦百姓。” 马琴此来,本是好声好气与他讲和,想不到这卢棽竟是如此冥顽不化的顽固之人,马琴听他骂了两句,也就没了耐心,她吩咐道:“来人!” 牢房外来了两个男子,跪在地上,等待命令。 “卢棽卢县令也算是一县好官,到这时候了,也还能恪守本心,算是难得。你们让他痛快一死吧,死后留个全身,找块好点的地厚葬了。”马琴命令道 “喏!” 马琴语毕,便转身离去。 大街上,淳于寒薇和虞笙正在四处游走着。大街上一处卖烧饼的小摊贩吸引到虞笙和淳于寒薇,淳于寒薇和虞笙两人因腹中饥饿不已,而走了过去。 摊贩小哥见了,热情招呼道:“两位姑娘,可是想吃烧饼?我这烧饼特别好听,甜的咸的都有,两位姑娘要来尝尝吗?” 淳于寒薇看着那干干净净,热乎乎的烧饼,闻着烧饼的香气,只觉腹中更是饥肠辘辘。 虞笙走上前,胆却道:“这位小哥,我们没钱,不知道……” 还没等虞笙说完,那小哥立马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一脸嫌弃道:“没钱你来吃什么饼啊?” 摊贩小哥语毕,便伸手将两人推开,驱赶道:“走开走开,别挡着我做生意!” 话还没完,便有一个绿衣妇人走来,这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面上有着不太明显的皱纹。但打扮的那叫一个风情万种,美艳如花。 那妇人走路袅袅婷婷,妇人神情高傲,看那样子似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这妇人走到摊贩小哥面前,摊贩小哥见了,打招呼道:“哟,这不是风大娘吗?又来买烧饼啊?” 看风大娘这样子似是与这街上的人都很熟,风大娘看了一眼一旁的淳于寒薇和虞笙,“对啊,这不是我们伙房的师傅请假回家几日吗?每日中午,不做饭,所以,我就买些烧饼给工人充饥咯!” 风大娘说话异常随意,声音很粗,他说话的样子与她那做作的外表一点都不符合,好似表面是那高傲娇媚的中年妇人,实际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 摊贩小哥笑着应道:“那风大娘,今日来几个烧饼啊?” “给我包十二个吧!”风大娘说话做事很大方,小哥给他包了十二个烧饼后,她便将钱丢给小哥,小哥还笑呵呵道:“风大娘,慢走啊!” 风大娘从怀中拿出两个烧饼,递给淳于寒薇和虞笙,两人接过后,风大娘出言数落道:“两位姑娘,知道吗?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又穷又懒,我说你们手脚健全,何苦要在这讨乞为生呢?到头来,连饭都吃不饱,何苦呢?你们若是真有心想活下去,自己想方设法去挣钱啊!” 风大娘说了一大推道理后,便直接转身离去。待风大娘走后,淳于寒薇和虞笙找了一个角落,狼吞虎咽的吃起烧饼来,一想到这些天受的苦,两人心中的痛就不打一处来。 堂堂一国公主,郡主,也会沦落到要靠乞讨为生的地步。这一路走来,虽是见多识广,也明白了许多生存之道,可是,两人还是有那满腔不可言说的委屈藏于心中,未能发泄。 两人一边吃饼一边相互拥抱,眼眶的泪水再一次滴落下来,掉到饼上。 苗疆,位处西南部。虽天下三分,但苗疆人民并不受三国管辖。苗疆主要位置在湘西,湘西蛊城是蛊王所建的一座最为繁华的都城。苗疆人民生活自由,苗疆蛊王虽自封为王,自立一族。但蛊王从没想过要称霸草原与中原,所以,他们与草原中原都有协议,他们太平生活,与草原中原两不侵犯。 苗疆人民生活纯朴,他们住的房子被称作吊脚楼。吊脚楼可以依山而建,也可以在平地上建立。吊脚楼分两层甚至多层,但卧室往往都会在第二层之上,下面用木头支撑的一层,都是来圈养牲畜或推放杂物。 这日,兮尘和红衣来到苗疆的街上。苗疆人民的服饰,女子上身大多身着窄袖、大领、对襟短衣,下身穿百褶裙,衣裙或长可抵足,飘逸多姿,或短不及膝,婀娜动人。还有一些穿便装的女子,则多在头上包头帕,上身大襟短衣,下身长裤,镶绣花边,系一幅绣花围腰,再加少许精致银饰衬托。 男子的装束比较简单,上装多为对襟短衣或右衽长衫,肩披织有几何图案的羊毛毡,头缠青色包头,小腿上缠裹绑腿。 在来之前,兮尘和红衣便了解到,苗疆人民擅蛊,即便苗疆普通百姓也多少会些防身的蛊术。此去苗疆,危险重重,所以,红衣与兮尘也有约定先将私怨放下,合力找到阴阳卷后,再说其他。 兮尘和红衣来到一间客栈里,一个身穿苗族服饰的男子走了出来。苗疆百姓热情好客,对待外族人也非常友好,男子见红衣和兮尘穿着中原人的衣服,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兮尘和红衣异口同声道 “好的,两位,楼上请!”男子领着红衣和兮尘往楼上走去后,又给他们一人安排了一间房。 午时,兮尘房间的门被敲醒,兮尘警惕道:“谁?” 门外人笑道:“兮尘公子,我呀!” 兮尘将门打开,只见红衣手上捧着一套苗疆人的衣服和头饰站在门口。红衣走进兮尘的房间,兮尘将门关上。 “你来干什么?”兮尘问道 红衣笑的一脸妖冶,“我来给你送衣服。苗疆人的服饰,你穿着也好方便办事。” 兮尘将那头饰从红衣手上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头饰里面有一对小巧玲珑的银发簪,发簪是蝴蝶形状,上面有银色的小型铃铛做装饰。 “女子的衣裳?”兮尘问道 “女子的衣服怎么了?”红衣双眼笑眯眯的,她伸手轻抬兮尘的下颚,将脸凑近,双眼仔细打量着兮尘那张貌美如花的脸,调笑道:“哟,差点忘了,兮尘现在可是位容貌俊俏的公子啊!不过,这本质上可是女子,穿这衣服貌似也没什么不妥吧?” 兮尘哂笑道:“呵!离我这么近,莫不是真把我当成男子,被我迷住了?” 红衣放下手,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兮尘,兮尘接过后,红衣才道:“别自作多情了,兮尘,别忘了,你我可是亲姐妹啊。兮尘,你我都是奉主人命令,才放下隔阂,来到苗疆,一起合作。等苗疆的事情了结后,你我的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红衣语毕,刚准备离去,却被兮尘叫住,“等等!” 红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似是等她说话。 兮尘正色道:“姐,你就当真这么恨我?” 红衣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表示默认。 “姐,你可知,我并不喜欢淳于尧?你若爱他,何不放手去追?姐,你我是亲姐妹,又都是玉轩国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兮尘的话,让红衣不觉好笑,但她还是冷静道:“兮尘,你当真觉得你不爱他吗?” 红衣转过身,死死看着兮尘,一字一句狠狠说道:“兮尘,你高高在上惯了,所以,你不是不爱他,只是不懂爱罢了。你的心已经爱上了他,但碍于面子,你不敢承认,因为警惕心重,你也不敢信他罢了!” 此话一出,兮尘的心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想起过往她对淳于尧的种种,好像不是心疼,便是心软。想到这,兮尘的神情有些慌张,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就感觉红衣的一句话让他乱了心神似的。但兮尘还是将这些情绪强行敛去,她冷静辩驳道:“姐,你别胡说,我不爱他,我对他没有动过情,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红衣明白,装睡的人叫不醒,所以,她只能无奈一笑,红衣也懒得与她多费唇舌,多讲道理,她轻轻一笑,“我小的时候,在魔教,见过太多像你这样自欺欺人,不敢承认爱情的女子,可大多,到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红衣语毕,转身离去,走到房门口时,红衣停下脚步,轻叹口气,感慨道:“不止像你这样的,没有好下场,就连像我这样,爱而不得却还要拼命去追求的傻子,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红衣语毕,便推门离去。 四十一 寒阳宫中,宁亦寒正在房中悠闲自在的看书,锦歌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听到动静,宁亦寒放下手中的书,看到锦歌时,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锦歌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一盘糕点。解释道:“我不是很擅厨艺,以前,我有个妹妹,很爱吃糕点,于是我就学了。今天,想下厨给你做些吃的,但又怕做不好,所以就给你做了些还算拿手的糕点。” “无事,你能做给我吃,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寒霜,其实你都可以不用做的,让下人去做就好。” 锦歌听后,想了想,才点头,“好,以后就不做了。” 宁亦寒以为她生气了,便解释道:“寒霜,我不是嫌你手艺不好,只是,我怕你累着了。还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能勉强嫁给我,我都应该感到知足,我怎么还敢奢求,你为我做什么呢?” 锦歌听后,再次不语。 宁亦寒继续说道:“寒霜,这段婚姻我知道让你不幸福,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你放心吧,等你爱你的心我不会变,只是,我也不会强求你,若有朝一日,你有了心爱之人,我就与你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是在和离之前,我会继续待你好的。” 宁亦寒语毕,就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一边吃着还一边笑道:“好吃,特别好吃!” 锦歌看着他将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吃的津津有味时,自己的心颤了一下。 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夸过她做的糕点好吃!也从来没有人吃她做的糕点时,能吃的这么开心。 锦歌刚有点动容之心时,他便立刻强行制止,提醒自己道,锦歌,你清醒点!你在想什么呢?你喜欢的不是冷岚殇吗?你怎么能被他所迷?锦歌,别犯糊涂,如今,颠覆宁傲国,才是正事,只有这样,冷岚殇,才会娶你! 心中几句无声的提醒又让他恢复到不冷不热的模样,待回过神时,宁亦寒已将盒中的糕点都吃完了。 “你,都吃了?”锦歌问道 宁亦寒点头,“因为好吃,所以忍不住就都吃了。” 看着他点头,锦歌不知为何,心中又有一种按耐不住的高兴,虽不知,喜从何来,但就是想笑。 锦歌面上还是平静如水道:“你喜欢就好!” 宁亦寒正准备说什么,门外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行礼道:“殿下,门外有一个自称叫卓越的人,说是有要事求见。” “什么要事?”宁亦寒问道 小厮看了一眼宁亦寒身旁的锦歌,宁亦寒解释道:“寒霜是本王的王妃,以后府上所有的事情,不用避开她。还有,从今日起,吩咐下去,府上所有的事情,全权交给她做主。” 小厮行了一礼,“是,殿下。殿下,门外那人说,是关于大殿下的事情。” “大殿下?”宁亦寒琢磨起这三个字来,好一会,才道:“请他进来吧!” 小厮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退下了。 小厮走后,锦歌才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宁亦寒一笑,“我信你,只是,寒霜,我和别人在此议事,你若站在此处,有些不妥。” 锦歌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宁亦寒立马叫住了锦歌,“等等!” 锦歌转头,“还有何事?” 宁亦寒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若想听,可以去后堂。” 锦歌摇头,“不了,臣妾还是告退吧!” 宁亦寒轻叹气,有些失落道:“你还是信不过我!” “你就这么想我听?”锦歌不解。 “我不是想你听,寒霜,我只是想让你相信,在你面前,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我对你,是真心的!” 不管你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我对你,绝无二心! 锦歌点头,“好吧,人快来了,那臣妾就先去后堂暂避了。” 少顷,下人便领着卓越进来了。卓越见到宁亦寒后,下跪行礼道:“草民拜见三殿下!” “起来吧!” “谢殿下!”卓越站了起来。 卓越正色道:“殿下,草民名叫卓越,是个生意人,平时会做一些皮相生意,给人改皮换面。可有一日,草民在街上偶遇大皇子,大皇子知道草民会这一门技术后,就逼着草民给他改皮换面,他还要草民给他改成三殿下您的面相,虽然,草民也不知大殿下要干什么,但是,他逼着草民改,草民也不敢不改呀。草民与他做这笔生意之前,他本是答应草民,只要草民守口如瓶,便饶草民一命,可当他的事情做完后,他却过河拆桥,想杀人灭口,将草民秘密处死。草民被大殿下的人逼得四处躲藏,草民心想,大殿下竟然让草民伪装三殿下的皮相,那此事定会与三殿下脱不了干系。所以,草民就想着将此事呈报与三殿下,只求三殿下能救草民一命啊!” 卓越说着,便双膝一跪,不停的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求求三殿下,救救草民吧!” 宁亦寒缓缓开口道:“卓越,诬陷皇子的罪名可不小,你说的,确定属实吗?” 卓越抬头,一口咬定道:“草民愿发誓,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天假话,定不得好死!” 宁亦寒点头,“你先回去吧!” 卓越听后,心中一颤,他紧张害怕,不停磕头求饶道:“殿下,草民不敢回去啊!万一,万一大殿下……” “你回去吧,大殿下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真,真的吗?”卓越半信半疑道 “真的!”宁亦寒应道 卓越听后,又是一个劲的磕头感谢道:“谢谢三殿下,谢谢三殿下!” 总看着卓越一个劲的磕头,宁亦寒觉得有些聒噪,便派人将他送了出去。 卓越走后,宁亦寒便吩咐人偷偷盯着卓越的一举一动,不管卓越有任务动作,都要及时向宁亦寒汇报。 躲在后堂的锦歌走了出来,宁亦寒笑道:“寒霜,是不是在后堂闷坏了?” “你不问问我的想法吗?”锦歌不解道。 宁亦寒摇头,眼中尽是宠溺,“无事,虽然我会给你分享我所有的秘密,但是,你的秘密,只要你不说,我是不会问你的。寒霜,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只要你信得过我,都可以告诉我。但若是,你信不过我,也可以选择不说,反正,只要是你的想法,我都会尊重你的。” 锦歌是个死士,以前和冷岚殇,淳于寒霜在一起时,她就不怎么说话,所以话少。因为长期不怎么说话,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亦寒的话,于是,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卓越在街上行走着,他总觉身后有些不对劲,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一般。于是,卓越在前面巷子的转弯处,停了一会,然后快速转弯。 后面跟着卓越的黑衣人跟到巷中后,便发现没了卓越的踪影,卓越从黑衣人身后走出,一脸害怕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黑衣人冷冷答道,声音丝毫没有感情。 卓越双腿一软,吓的一下瘫软在地上。卓越颤颤巍巍问道:“你是大殿下的人?” “你知道的太多了!”黑衣人说着,便向卓越一步步逼近,卓越吓的腿软,站都站不稳,他只能双手撑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前爬着,嘴里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黑衣人走到他身后,踩着他的腿,一刀从腰部刺下去,卓越便“啊!”的一声,倒地身亡,地上血红一片。 正当黑衣人准备离去时,又来了一个蒙面黑衣人拦在黑衣人面前。两人的见面,让平静的小巷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两人各自拔出手中的剑,施展轻功,开打起来。这一打斗场面很是精彩,才不一会功夫,两人就打的不可开交,电光石火间,两人已过百招。而后,两人停在地面,先前要杀卓越的黑衣人落地后,便倒地身亡,原来那人的脖颈上,被割了一剑,鲜血从他的脖颈浸湿了衣服。 蒙面黑衣人走过去,却发现黑衣人手中的剑上刻了一只蜿蜒盘旋的蟒。而整个宁傲国只有大殿下的标记是蟒。 黑衣人看到剑也就明白了,此人是大殿下派来的人。 知道这点后,蒙面黑衣人便将地上的卓越和黑衣人还有剑一并带了回去。 大堂上,宁亦寒和锦歌坐在椅子上。黑衣人回来下跪禀报道:“启禀三殿下,三王妃,卓越出府后,就遭人追杀。属下慢了一步,但还好,卓越被救活了,保住了一条性命。” “可知是何人刺杀?”宁亦寒问道 “回殿下,大殿下的人。” 宁亦寒点头,“很好!你现在赶紧出发,去皇宫里一趟,调查一下,我出入皇宫的次数和去了皇宫后,我都做了些什么,一定要详细,一点细节都不能掉。知道吗?” 黑衣人行了一礼,“是!” 待黑衣人离去后,锦歌问道:“你怀疑有人进皇宫,冒充你,然后对你父皇不利?” 宁亦寒正色道:“不仅如此,我怀疑,有人既想杀了父皇,又想嫁祸于我!要知道,弑君可是连坐的死罪!” 宁亦寒轻叹口气,“寒霜,你放心吧!不管怎样,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锦歌笑着点了点头,她突然想起在和亲路上刺杀一事,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打听一下这宁傲国中究竟是谁要刺杀自己,于是问道:“你们皇室中人,有谁比较偏爱于以蟒做图腾吗?” “大殿下,蟒是他的标记。”宁亦寒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宁亦寒关心道:“寒霜,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锦歌摇了摇头,“无事!” 宁亦寒轻叹口气,“寒霜,你不用对我这么戒备,因为,我永远不会出卖你的。” 宁亦寒说话,总能让锦歌定心。他再三思索,觉得反正刺杀一事也与她的任务无关,若就此说出来,说不定,他还能帮自己查明真相。 锦歌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正是那日和亲被刺杀时,她在客栈捡到的匕首。锦歌将匕首递给宁亦寒,宁亦寒接过后,定睛一看,“这是大皇兄的东西。” 宁亦寒抬头,正色道:“寒霜,这匕首你从哪来的?” 锦歌解释道:“和亲时,我路上遭人刺杀。后来我与刺客打斗时,这匕首从刺客身上掉了下来。” 宁亦寒听后,心中已然大怒,但他面上还是平静道:“寒霜,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找大殿下清算的。” 锦歌双眼一沉,有些沉默。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锦歌,知道她受委屈后,说着要为她报仇。锦歌在冷岚殇的培养下,心早已变得冷血,可宁亦寒的出现,却将她冷血的心层层溶解,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动从锦歌心底油然而生。 “寒霜,寒霜……” “啊?”锦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寒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宁亦寒关心道 锦歌摇头,“没事!” “寒霜,这把匕首放在我这吧,可以吗?” 锦歌点头,“这把匕首,我拿着也无用,你想要便给你吧!” “谢谢!” 宁亦寒脱口而出的谢谢,让锦歌又是一愣。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人这么尊重过她。冷岚殇总是喜欢命令她,从来都不会问她喜不喜欢,宁亦寒好像是第一个既尊重她又关心她的人。 锦歌双眼似是进了沙子般,眼眶红了起来。但她依旧记得冷岚殇培养她时对她说的话,不许流泪,于是,她便将快要流出的泪水又硬生生忍了回去,脸上又恢复到平时的模样。 四十二 从渔阳郡到黔中的这一路上,楚徽音带着五百士兵火速前行。经过五天五夜的紧赶慢赶,他们来到了黔中。 到了黔中后,黔中的刺史戴勋打开城门,身穿官服,亲自来迎接了楚徽音。 戴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长着一副小人嘴脸。视财如命,当然,也很重视自己的性命。他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虽没为百姓谋过什么福祉,也没为朝堂立下过什么功劳,但好在也没做过什么危害百姓的事。戴勋处事圆滑,说话也是一张巧嘴,能言善辩。 今日见到楚徽音,他恭敬的行了一礼,“楚将军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下官已命人备好了上等的房间,诸位请随下官来。” 楚徽音听后,直接说道:“戴刺史客气了,敢问盘县现况如何?” “盘县大门已被马匪封锁,无人能进出。而盘县的城楼上又有马匪驻守,只要有人靠近,便会被乱箭射死。”戴勋解释道 “那从封锁到现在,那帮马匪是一次都没有进出过吗?” 戴勋一口咬定道:“没有!” “那晚上呢?也没有?” 戴勋点了点头,“将军,虽然盘县沦陷,被马匪占据,但是,下官也害怕马匪破县而出,殃及百姓,所以,下官派人在盘县周围,轮流秘密看守。” 楚徽音来之前就了解过这位刺史,听到戴勋的解释,楚徽音虽然面上平静,但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心下无语道,你怕不是害怕马匪破县而出殃及百姓,而是怕马匪连带你一起杀了吧? 楚徽音点头,“好,我知道了。戴刺史,有劳刺史先将我身后的五百位将士带到你安排的房间去歇息,还有,黔中大门紧闭,禁止任何人进出,刺史,在城中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带着城中所有的百姓尽快撤离。十天后,将士们将会开战。” 戴勋听后,心中却暗骂道,十日?也太久了吧?估计等你们开战,黄花菜都要凉了!但碍于楚徽音是朝堂派来的将军,所以,他也不好得罪,只能连忙说是,而后又命人将这五百人带了下去。 在房间中,沐浴更衣,吃过饭后,楚徽音便来到黔中的大街上,虽是马匪进了盘县,但黔中的大街上依旧是热闹繁华,人们并没有因为马匪入侵盘县,从而害怕。 楚徽音来到离盘县只有几米远的城门口,四处看了看,发现盘县只有一座城楼,楼上站了二十多人看守。楚徽音仔细看了看城门口的门,那门虽是用红木所做,可却年久失修,虽然那门看上去还很结实,但门的的两边都已有细微的裂痕了,楚徽音断定,这门一撞就能开。 打探好这些后,便要打探县里情况了,只是,怎么混进县里,却成了楚徽音的一大难题。 苗疆的客栈里,兮尘的客房中,兮尘正坐在椅子上,手拿一个白色的茶杯,正在细细品茶。客栈窗边,黑影微动,兮尘察觉到后,警惕道:“阁下不必装神弄鬼,既然来了,现身吧!” 一阵风吹过的功夫,淳于尧出现在兮尘面前。看到他,兮尘的警惕才松懈下来。 “你怎么来了?”兮尘不解道 “你来苗疆,我不放心你,就跟过来了。”淳于尧解释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的武功还没我高呢,你过来不是添堵吗?” 淳于尧轻叹口气,“兮尘,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现在就出去,但我不会离开苗疆,我会暗中帮你。只是兮尘,我想知道,你来苗疆夺阴阳卷,是因为自己的私人事情,还是因为这个天下?” 兮尘不答,淳于尧点头,“我知道了!” 淳于尧刚准备离去,兮尘阻拦道:“等等!” 淳于尧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一言不发,他正在等待兮尘说话。 “你来都来了,就留下吧。只是,别被红衣看到,否则,她又要杀我了。” “兮尘,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她伤你分毫。”淳于尧一字一句,认真道。 兮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去。 盘县的某个小巷中,淳于寒薇和虞笙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虞笙因腹中饥饿难忍,一下头晕,双腿一软,倒在了淳于寒薇身上。淳于寒薇见虞笙饿晕,一时着急,便挨家挨户的敲门,祈求他们能给口吃的。但到最后,一个巷子的百姓家门都被敲了个遍,那群无情的百姓都摆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将他们拒之门外。 淳于寒薇扶着虞笙来到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虽说很委屈,可红着的眼眶就是掉不下泪来,或许是因为这短短的几天,她经历的太多,先是莫嬷嬷的离世,又是老大的死,最后,是人们那毫无人性的性子,是这人世间的冷漠让她把所有的泪水流干,于是,她掉不下泪来了。 都说人性本善,可为何淳于寒薇的亲身经历却是人性凉薄呢? 淳于寒薇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她的心里又想起了她的华轩哥哥,轩哥哥,你在哪啊? 就在淳于寒薇茫然无措时,巷子里又碰到了上次在贫民窟买烧饼的风大娘。风大娘是路过那个巷子,淳于寒薇一看见风大娘,便立马将怀中的虞笙移到一边的墙壁上靠着,她站起身跑上前去,“砰”的一声跪到地上,哭着哀求道:“风大娘,我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 风大娘本是没有注意到淳于寒薇和虞笙,但被淳于寒薇这么一拦,风大娘定睛看了看,没好气道:“怎么又是你呀?怎么?上次吃了我一个烧饼还不够,这次又想来讹我钱吗?” 淳于寒薇哭着磕头道:“风大娘,我真的不是来讹你的,而是我妹妹她晕倒了,我求求您救救她,以后,以后我会报答您的。” 风大娘哂笑,“报答?你一个穷乞丐拿什么报答我呀?” 淳于寒薇本是不想暴露身份,但为了救虞笙也没办法了。淳于寒薇心下一横,解释道:“风大娘,我是当朝公主,而我妹妹是当朝的郡主!我们落难至此,所以,求您帮帮我们,等我们回到帝京后,定会报答您的恩情的。” 风大娘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两声,嘲讽道:“我说姑娘,你穷疯了吧。她是当朝郡主,你是当朝公主?姑娘,编谎话讹人也得有点技术含量吧?你这话,我估摸着,三岁小孩都不信你吧!” 淳于寒薇越发着急,她泣不成声道:“风大娘,我真的是,真的是当朝十二公主,风大娘,您就信我一次吧!以后,以后我会报答您的,真的!” 风大娘虽然不信淳于寒薇和虞笙的身份,但风大娘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见他们两个弱女子在此荒郊野外,连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便发起善心,“姑娘,救你妹妹可以,但是,你给我记好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带你回去后,你和你妹妹就留在我店里打工挣钱,这样,你们也有一条活路,如何?” 淳于寒薇听后,哭泣着,一个劲的磕头感谢道:“谢谢风大娘,谢谢您,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谢谢,谢谢……” 说着两人便将虞笙扶着离去。 四十三 这日一早,华澈正在客栈中研究着黔中的地形,一阵敲门声让华澈警惕起来。 “谁?” “阿澈!” 门外这道清冷的声音,华澈最熟悉不过了。这是淳于诺的声音,没想到,淳于诺竟也来黔中了。华澈走过去将房门打开,淳于诺走了进来。 今日的淳于诺一身玄衣,脸上居然带了一个黑色的面具,将整张脸都遮起来了,只留下一双眼和一张嘴还露在外面。 淳于诺进去后,华澈将门关好。不解问道:“阿诺,你怎么会来黔中?” “因为阿音他奉旨来黔中剿匪。”淳于诺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华澈轻笑两声,调侃道:“真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八王爷,竟也会有朝一日爱上一个女人。还为他特意从渔阳郡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一路赶到黔中来,真真可是千年铁树开了花,难得一见啊?” 淳于诺听后不但不生气,还反击道:“阿澈,你这嘴皮子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说,本王要不要拿根针将你这嘴给缝上?” 华澈嘿嘿笑了两声,摇头道:“别别别,阿诺,我闭嘴还不成吗?” 淳于诺正色道:“现在盘县的情况如何了?” 华澈解释道:“马匪彻底占据了盘县,将整个盘县围的水泄不通,盘县的城楼上还派有人轮番看守。” 淳于诺点头,“阿澈,我不易露面,所以,这次你替我去帮一下阿音,而我也会在暗中帮你们。” 华澈听后,吃了一惊,“什么?帮楚将军消灭马匪?阿诺,那,那虞笙,不找了?” “虞沐不是和你兵分两路在寻找吗?如今虞沐已经去别的地方找了。所以,找虞笙的事情交给他就行了。”淳于诺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华澈听后,笑的一脸尴尬,嘴上说着是,心中却暗骂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妹,这哥哥可真要不得! 傍晚,寒阳宫中,宁亦寒正坐在椅子上翻阅书籍。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宁亦寒双眼一沉,警惕道:“谁?” “殿下!”门外人毕恭毕敬道 “进来!” 门外人听后,推门而入。他走到宁亦寒面前,下跪道:“殿下,都打探清楚了。从殿下回国的半月后,殿下每天都会给陛下送治病的汤药。” 果然有问题! 宁亦寒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人,命令道:“明日你假扮成大皇兄的杀手,去给大皇兄报信,就说,卓越有不臣之心,想背叛他。但是,在他没出手之前,卓越就被杀死了。” 跪在地上的人行了一礼,“喏!” 宁亦寒嘱咐道:“还有,若大皇兄多疑,必会派人杀你灭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跪在地上的人听后,面上并无半分恐慌,好像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一般,他淡定应道:“属下明白!” 宁亦寒点头,“退下吧!” 听命后,那人便退了下去。 自从云舟回了潇湘苑后,因冷岚殇没有什么任务,所以,云舟的日子也过得舒坦起来。整日偷溜进宫,带着宁紫丹到处游玩,到了傍晚,就将宁紫丹送回宫里。 潇湘苑里,满屋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一片通亮,云舟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就在云舟想着,明日要带宁紫丹去哪玩的时候,一支飞镖和着一张字条从窗外飞到桌上立起。云舟起身,谨慎的走到桌前,取下飞镖上的字条,打开后,上面写着:三日后,来苗疆! 这上面的字体鸾飘凤泊,云舟一看,就知道是冷岚殇的字迹。 趁着冷岚殇不在,云舟抱怨道:“这年头,想偷个懒都不行啊!唉!” 云舟看完字条后,便将字条就着屋中烛火直接烧毁。而后,便又走到床榻边,悠闲自在的躺到床上。 半夜子时,盘县的周边,华澈正身穿一身夜行衣在附近活动着。就在华澈勘测周边地形时,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华澈不敢将动静弄的太大,便只能反手一掌,身后那人与他一掌相对,并小声道:“我,华轩!” 知道是华轩后,两人才停了手。华澈转身,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华轩,小声抱怨道:“你来就来,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啊!” 华轩解释道:“我刚准备提醒你,你就给我一掌。下手也太狠了吧?” 华澈没有理他,直接正色道:“哥,你来干什么?” “乱世之地,最容易倒卖妇女小孩了,我想混进城中,找找公主在不在里面!而且,在来的时候,我也打听到,这群马匪中有一位二当家名叫方磊,最是喜爱年轻貌美的女子,所以,我想进去打探一番,看看寒薇在不在里面。” 华澈打趣道:“哥,我听你这张口闭口不离公主,难不成,你喜欢永淳国的公主?” 华轩蹙眉,教训道:“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行了,查看地形吧!” 华澈敛了笑,两人便结伴在周围认真打探起来。他们发现城楼上的守卫松懈了许多,趁着夜色漆黑,他们偷偷摸到城墙边,刚准备施展轻功,上城墙时,旁边居然又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黑布遮脸的蒙面人,蒙面人见到华澈和华轩,无理由的动起手来。 华澈一把避开了蒙面人的一招,解释道:“楚将军,别动手啊!我们是奉殿下命令进城寻找郡主的。” 蒙面人出声了,她疑惑道:“哪位殿下?” 华澈道:“将军,佳宁郡主不见了,北虞侯侯爷曾去求了我家八王爷,希望王爷能增派人手,寻找郡主,所以,王爷就派了我们兄弟来。而我们打探到,佳宁郡主很有可能就在盘县,这才不得已,大晚上乔装打扮,准备混进城中。” 楚徽音点头,“原来是误会一场,抱歉,方才没伤着你们吧?” 华澈摇头,“无碍!” 华轩道:“将军不是要趁夜偷袭吗?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请吧!” 楚徽音点头,三个人便顺着城墙,施展轻功,飞身上去。一到城墙上,才发现这些马匪可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半夜巡视,居然偷奸耍滑,直接躺在城楼边睡着了。 华轩三人没惊动睡着的马匪,他们又悄悄的顺着另一面墙下去了,三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盘县。 县中的场景真是另三人意想不到,他们原以为马匪进城,定会屠城,但是没想到,盘县的大街上竟不像有马匪来扫荡过的痕迹,反倒这些马匪倒像是个新上任的好官,进盘县重整治安来了。 虽是半夜,街上的人寥寥无几,但仍旧可以看出百姓在盘县,日子过得融洽,百姓的生活也和原来一样,没什么变化。 来到一个小巷,华轩和华澈两人向楚徽音行了一礼,“将军,我们身负寻找郡主的重担,就此告辞了!” 楚徽音也行礼,“保重!” 三人语毕,便分为两路散去。 四十四 这日巳时,刚要出门的宁浩,走到崇武宫庭院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黑影单膝下跪道:“殿下,您让属下盯着的卓越起了不臣之心,但还好,在他没有背叛殿下之前,属下已解决了他。” 宁浩听后,很是满意。点头道:“甚好!只是,你知道的也太多了!” 黑影听后,手中发力,重重一掌打向自己,最后倒地身亡。 宁浩吩咐身后人道:“找个地方埋了吧!” 身后两人行礼道:“是!” 宁浩便从他的尸体旁踏了过去。 安宁宫中,宁亦寒又提着食盒,去给宁岳送药。这些天,宁亦寒虽每日不间断的给他送药,可宁岳这身子就是不见好转。不仅不见好转,反倒病的还越厉害。宁亦寒毕竟是宁岳最喜爱的皇子,宁亦寒一片孝心过来送药,宁岳就算再不喜欢,每次也会把药全部喝完。 今日的宁岳刚将药服下后,安宁宫外便有一个与宁亦寒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直接闯了进来。宁岳看着两个宁亦寒,心头不由得一紧,而给宁岳喂药的那个宁亦寒见到真正的宁亦寒后,便直接咬舌自尽,死在殿前。 宁亦寒见了,迅速跑来,他走到榻前,关心道:“父皇!” 宁岳心中已经紧张起来了,喝了那么多天不知是谁送的药,宁岳害怕到浓眉紧促,但又不得不摆出一国之君的威严,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而一旁宁亦寒的第一反应便是厉声大喊,“传太医!传太医!” 一旁的小李子也是急急忙忙的跑去宣太医,安宁殿顿时乱成一片,安宁宫外,宫女太监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而御林军将整个安宁宫给包围了。御林军的领头人走了进来,单膝下跪行礼道:“臣张信,救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起来吧!” “谢皇上!”张信刚站起身,太医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太医下跪道:“臣方应,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宁亦寒打断道:“快起来吧,先给皇上诊治。” “是!”方应听后,连礼数都顾不上,便上前给宁岳诊治。就在张信要将自杀冒充宁亦寒的人带下去时,宁亦寒却阻止道:“且慢!” 张信听后,立在一旁。宁亦寒上前,伸手仔细查看了这人一番。发现没什么可疑的。于是,他又检查了这人送来的食盒,发现也没什么可疑的,宁亦寒转身严肃问小李子,“李公公,这人冒充我,第一次来时,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小李子听后,胆颤心惊,他仔细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答道:“这人,这人之前送汤药过来时,那食盒底部刻了一条蜿蜒的蟒。” 宁亦寒听后,怒道:“你既是看见了,为何不上报?” 小李子听后,吓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心里更是惶惶不安,他颤抖着解释道:“三殿下息怒啊!老奴,老奴也是因为,看见皇上看到那冒充之人后,难得高兴一次,老奴不想扰了皇上的雅兴,所以才隐瞒不报的呀!” 方应诊完脉后,栗栗危惧,他猛地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后,便不敢再起来了。 宁亦寒见了,心里一颤,心下暗道:看这样子,大事不妙! 宁亦寒缓了缓情绪,吩咐道:“张信!” 张信行了一礼,“臣在!” “你派人将尸体带下去严加看守,切勿被人毁尸灭迹,还有,速速派兵去崇武宫,将崇武宫团团围住,记着,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过。” 张信看了一眼宁岳,宁岳点头,张信派人将尸体带下去后,才立刻出了宫,朝着崇武宫去。 张信走后,宁亦寒又吩咐道:“李公公,把所有太监宫女全都带下去。” 小李子看了一眼宁岳,宁岳点头,小李子便手脚麻利的将安宁宫外所有人都带了下去。待安宁宫内只有宁岳,宁亦寒和方应三人时,宁亦寒才问道:“说吧,皇上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方应抬头,战战兢兢道:“老臣无能,查不出是何毒?可是,此毒凶险异常,寄宿人体后,随着血液循环,蔓延极快,若不及时查出此毒,找到解药,老臣估摸着……” 方应说到这,欲言又止,不敢再往后说下去。宁亦寒冷了声音,“说!” 方应胆战心惊的续说道:“老臣估摸着,皇上,撑不过,三日!” 方应说完,全身已是冷汗直流。 此话一出,宁岳心中已陷入绝望,而宁亦寒心中更是冷了半截,宁亦寒不敢置信方应的话,他头脑一热,立马大声吩咐道:“来人,来人,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请过来!” 方应见宁亦寒这种反应,他也只能将头磕到地上,全身紧张着,不敢起身。 宁岳却镇定了下来,他阻止道:“亦寒,算了吧,别叫太医了。如今朝堂上人心不稳,我中毒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听到宁岳阻止自己,宁亦寒感觉全身一软,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一声,坐倒在地上,宁亦寒双眸一沉,眼中泛起了层层泪花。 宁亦寒虽对宁岳心有不满,但两人终归是亲生父子,宁亦寒纵有再多的怨恨,也抵不过两人血浓于水的亲情。 宁岳吩咐道:“方太医,你先下去吧!” 方应刚站起身,宁亦寒站起身,走过去拦住他,面色冷到极点,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如果有第四人知道……” 方应立马点头哈腰,附和道:“殿下放心,臣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有第四人知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 宁亦寒说完,便给他让了一条道,方应立刻溜之大吉,不一会功夫,就跑的不见了人影。 宁岳轻叹了口气,笑的一脸平静道:“寒儿,你过来!” 宁亦寒走到龙榻前,双膝跪了下去。自责道:“父皇,儿臣不孝!” 宁岳抬手,去抚摸宁亦寒的脸,依旧笑道:“好孩子,不关你的事!” 宁岳说着,便扶着宁亦寒坐到床榻上,“寒儿,你长大了,方才处理刺客的事情,也让朕刮目相看。寒儿,朕把皇位传给你,朕,也能放心了。” “父皇,儿臣不要皇位,更无心皇位,只求父皇康健。” 宁岳听后,笑意更甚,“吾儿如此孝顺,真是深得朕心啊!只是,寒儿啊,人终有一死,父皇不过是早了些而已。寒儿,你一定要记住,如今天下三分,永淳和北狮都在虎视眈眈,所以,我死后,葬礼一切从简,但千万不能让永淳和北狮知道。明白吗?” 淳亦寒摇头,哽咽道:“儿臣不明白!” 看着宁亦寒那优柔寡断的样子,宁岳顿时心狠起来,他直接一耳光扇到宁亦寒脸上,宁亦寒被这一巴掌扇到脸颊通红,宁亦寒只觉热辣辣的疼痛感袭来,一巴掌下去,宁亦寒顿时觉得人好似清醒了许多,不再像方才那样神情恍惚,浑浑噩噩。 宁岳厉声呵斥道:“宁亦寒,朕在位三十年,其三十年间,朕将先祖收复的河山一直保存至今,也护了宁傲国百姓三十年平安,如今朕,命不长久,而你,朕唯一看中的太子,却告诉朕,不想要这皇位,那朕生下你是干什么的?” 宁亦寒听后,心中悲痛不已,他也有一肚子委屈,他苦笑道:“生下我?呵!父皇,生而不养,又何须生呢?父皇,您是觉得大哥无才无德,而二哥您又看不中他,所以,才想着在快要薨逝前,临时找一个还算可靠之人,给你收拾您丢下的烂摊子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宁岳暴怒道 宁亦寒轻轻一笑,笑中带着无可奈何和淡淡的忧伤,“父皇,这个皇位,我不要了。您想传给谁就给谁吧!” 宁岳气的暴跳如雷,大骂道:“逆子逆子……”宁岳气急,还咳嗽了几声,宁亦寒充耳不闻,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宁亦寒走到安宁宫外,看到侯在宫外的小李子,吩咐道:“好生照顾皇上,如有任何问题,传唤方应方太医。” 小李子行了一礼,“是!” 小李子刚要转身进去,宁亦寒却再次嘱咐道:“李公公,切记,只能传方太医!” 小李子又行了一礼,“殿下放心,老奴明白!” 语气,便领着宫女和太监头也不回的进去伺候了。 崇武宫外,张信带着人将整个崇武宫死死围住了。 一个太监走到门口,对着张信厉声呵斥道:“大胆,这可是崇武宫,大殿下的居所,也是你们这帮奴才能围的?” 张信行了一礼,冲宫中大声喊道:“大殿下恕罪,这是皇上的命令,还请殿下不要为难臣。” 宁浩从屋中缓缓走了出来,面色冷静道:“既然是父皇的命令,那好,我便不再为难。” 宁浩说着,便让府中的人都退了下去。 宁浩刚准备回寝宫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奉皇命,将大殿下押往安宁宫,皇上要亲审!至于崇武宫中,派重兵看守崇武宫中所有人,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张信听声后,转头,只见宁亦寒走了过来。 宁亦寒看着张信,吩咐道:“还不动手?” 张信行了一礼,“是!” 张信说着走进了崇武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道:“大皇子移步吧!” 宁浩随着张信的指使走出了崇武宫,他走到宁亦寒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立,宁浩死死盯着宁亦寒的眼睛,眼中透着一股杀意,神情凶狠异常。而宁亦寒没有看他,他的眼中依旧平静的如一滩清泉。 在张信的催促下,宁浩离去。 四十五 缀影宫中,宁宇晨坐在石椅上,石桌上除了放着一个蓝色的香包散发着淡淡幽香外,还放了一副打开的画,画中女子,生得肌骨莹润,肤色白嫩。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如桃花,黑发如墨,手指纤细,腰身修长。这副画画的传神逼真,将画中人绘的活灵活现。一副没有生命的绘画,将画中女子硬生生画出了几分牡丹的气质,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画中女气质高贵,美艳无双。宁宇晨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着这副画。 少顷后,他才轻轻抚摸画像,温柔道:“娘,您的愿望,儿子很快,就能替您实现了。” 语毕,他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好,收入袖中。 一个太监来到他面前,下跪道:“殿下!” 宁宇晨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太监行了一礼,据实禀报道:“具体的事情,奴才也不知。只听说,皇上出事了,二殿下命御林军将整个崇武宫给围了起来,至于大殿下已经被御林军统领带到安宁宫问罪去了。” 宁宇晨听后,眉间一蹙,心头一紧,只觉有大事要发生。 宁宇晨没有多问,直接向外走去。 来到安宁宫后,只见宁浩已跪倒在地,宁宇晨走了进来,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岳抬手,“晨儿免礼!” 宁亦寒也行了一礼道:“见过二哥!” 宁宇晨颔首,以示回应。 宁宇晨问道:“父皇,三弟,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大哥为何会跪在地上?” 宁亦寒冷冷道:“大哥,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宁浩依旧一脸平静,反问道:“承认什么?” 宁亦寒轻叹,“大哥,有些事情,你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但其实漏洞百出。所以,我劝你还是自己承认,这样,也免得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讲情面,揭了你的底。” 宁浩不解道:“我什么都没做,怕你揭什么底?” “大哥当真什么都没做吗?”宁亦寒质问道 宁浩没有说话,只是双眼死死看着宁亦寒,场面瞬间变得寂静,仿佛安宁宫中只有他俩。 片刻后,宁亦寒才冷笑一声,“大哥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行,大哥既是不承认,那我就来替大哥说吧!” 宁亦寒解释道:“大哥真是好谋略,从十年前就开始算计于我。大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除掉我。易精的女儿易艳蕊与大哥从小便是娃娃亲,易精本想着让女儿高嫁你,这样易家也有个高枝可攀附,所以,易精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私下都会拼命帮你,而十年前,你派易精去永淳国散播谣言,说宁傲国三皇子是皇上最为器重的皇子,说三皇子资质匪浅,将来定不是池中之物。正因这谣言,我才在永淳国做质子十年。” 宁浩听后,依旧冷静道:“三弟说这话可有证据?” “带人证吧!” 宁亦寒一声令下,易精便被侍卫押了上来。宁浩见后,面上虽镇定,可心中已然慌乱,因为,他看着宁亦寒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易精到底会不会背叛他! 易精看到宁浩跪在地上,心中已然惊恐万分。他以为宁浩已经认罪伏法了,易精心下一横,坦白道:“三殿下,我认罪,当年确实是大殿下让我去永淳国散播您的谣言,这才让永淳国人指名道姓的让您去做质子十年。” 易精语毕,吓的拼命磕头认错道:“三殿下,三殿下饶命啊!三殿下……” 宁浩听后,心中的愤怒已然按耐不住,他厉声大骂道:“老匹夫,竟敢陷害我!” 易精害怕宁浩让自己去做替死鬼,便大着胆子反驳道:“大殿下,当年确实是您让微臣派人去永淳国散播三殿下的谣言,您说,只要帮了您这一次,您就会娶微臣的女儿为妻,若日后您称了帝,您也会给臣加官晋爵。” “老匹夫,我何时说过这话?分明是你在造谣!”宁浩说着,还想起身去打易精,但易精已被吓的躲到宁亦寒身后,大声呼叫道:“三殿下,救我!” 宁岳怒道:“够了!” 宁岳发火后,本来争吵不停的安宁宫一下安静下来,顿时宫中噤若寒蝉。宁浩冷静下来,跪在原地。 沉默片刻后,宁亦寒才命令道:“来人,将易精拖下去,削掉官职,押往大牢,等候发落。” 张信命两人将易精带下去后,宁亦寒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这匕首的刀鞘上雕刻了一只蜿蜒盘旋的蟒。 宁亦寒解释道:“这把匕首是安乐公主亲手交给我的,安乐公主解释道,这是她在和亲路上,遇刺时,歹徒身上的匕首,这匕首上刻有蟒,整个宁傲国中,只有大殿下的物件才会用蟒做标记,对此,大殿下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平时在朝堂上处理事物也有不当之时,难免树敌,说不定这匕首是仇家栽赃陷害呢?”宁浩辩解道 “好,派人刺杀公主一事暂且不论。大皇兄,我听说,民间街头,有一个姓卓的平民百姓,曾被你胁迫,你威逼利诱他,让他用吃饭的手艺给你改皮换命,把你的脸改换成我的脸,然后每日来送药膳,给父皇下毒,可有此事?” 宁浩冷笑一声,“真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三弟,说话总要拿出证据,不要听了些流言蜚语,就空口白牙乱诬陷人。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所以,把人带上来吧!” 张信一抬手,卓越就被两个人带了上来。卓越来到安宁宫的时候,宁浩顿时瞪大了眼睛,宁浩看着卓越每往前走一步,宁浩的心就往嗓子眼处逼近一分。 他,他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卓越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而后一下跪到地上,行礼道:“草民,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宁亦寒问道:“卓越,把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卓越抬起头,“三殿下,卓越本是一介草民,因学了个改皮换面的手艺,才能在街上混口饭吃。有一日,草民在街上摆摊做生意,那日大殿下正好路过,他看中了草民的手艺,将草民强行带回府中。他要草民将他的模样改成三殿下的模样,一开始草民也没多想,可自那之后,他便日日让草民将他的模样改成三殿下模样,后来,时间久了,他便让草民给他府中的一位下人也改成三殿下面孔,草民帮那人改了几日后,他便要派人杀害草民,这些天,草民日日东躲西藏,草民被逼的没有办法,想着大殿下让草民将他的模样改成三殿下的,就猜想,此事应会与三殿下有关,所以,草民这才会拼死找三殿下禀告,只求三殿下能保草民性命。” 宁浩心知,卓越这么一说,自己肯定必死无疑。毕竟,杀害皇帝的罪名不小,哪怕他做为皇子,也逃脱不掉。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 宁浩的双眼一转,看向宁宇晨,一字一句道:“二弟,事到如今,你还要看戏吗?” 宁宇晨不解道:“大哥,你什么意思?看什么戏?” “给我出谋划策的人,不是你吗?让我毒杀父皇的人,给我介绍卓越的人,不都是你吗?”宁浩被逼急了,他像一只疯狗一样,厉声乱咬道。 宁宇晨听后,倒吸一口凉气,避重就轻,惊讶道:“大哥,你,这些事真的是你做的呀?三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大哥,你就算再想要皇位,也不能毒杀父皇,陷害三弟呀?大哥,你,你可真是糊涂!” 宁浩拿手指向宁宇晨,大怒道:“你装什么装?明明是你,明明是你陷害我!” 宁宇晨一脸无辜,辩解道:“大哥,即便你想找个替罪羔羊,你也不能无凭无据指认我呀!” 宁浩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宁岳怒道:“够了,别吵了!” 宁岳一出声,整个安宁宫安静起来。宁岳命令道:“来人啊,大殿下杀父弑君,罪无可恕,即刻起,关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宁浩听了,整颗心骤然间一颤,宁浩呼吸一滞,双眼顿时失神,瘫在地上。张信派了人来,将宁浩扶起来押走。宁浩被人带到外面时,宁亦寒追了上去。 此时,安宁宫中,只剩下宁宇晨和宁岳两人。宁岳躺在榻上,宁宇晨离得又远,宁宇晨从怀中拿出香包,挂在腰间。他走上前,行了一礼,“父皇!” “晨儿还有何事?”宁岳问道 宁宇晨笑着应道:“也没什么事,只是一想到皇兄的事情,儿臣心里就难过。” “你也不必难过,宇晨,朕知你心中所想,也知你一向聪明,你大皇兄是个好拿捏的人,所以才会这么快做了有心之人的替罪羔羊。” 见宁岳说的这么决绝果断,宁宇晨也觉得没必要客气了。宁宇晨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哂笑道:“父皇既然把话说的这么透彻,那儿臣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儿臣这有一道圣旨,想借父皇帝印一用,还请父皇成全。” 宁岳刚要说拒绝的话,便闻到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这香味将整个屋子都给侵染了。香味过后,宁岳再看面前人的脸,只见面前人的脸竟变成了宁亦寒的模样。 面前人笑眯眯道:“父皇,儿臣想借您的帝印一用,还望能成全。” 宁岳看着面前的宁亦寒,也不知是幻境还是现实,可对于这个疼爱的小儿子,宁岳总是想用尽全力去弥补他。毕竟当年宁岳亲手将宁亦寒送去敌国做质子,这些年,宁亦寒对他也是恨之入骨,所以,现在他回国,宁岳想尽力去弥补。宁岳双唇张了张,才渐渐说道:“帝印,在旁边衣柜的暗格里。” 宁宇晨来到衣柜旁边,寻找了半天,才在衣柜的最里层,找到一个暗格,里面果然放着货真价实的玉玺。宁宇晨将玉玺直接包好后,放入怀中。 他走到宁岳面前,看着那闭着眼,神志不清的宁岳,哂笑道:“父皇,当年我苦苦求您帮我母妃申冤,你无动于衷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语毕,宁宇晨便转身走到门口,不一会,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后,宁宇晨沉声道:“不计一切代价,杀了小李子!还有,找个合适的机会,杀了卓越。” “是!” 语毕,黑衣人瞬间消失不见。 宁亦寒出去后,追上宁浩。他令众人都回避开来。他拉着宁浩来到一个无人的宫道口,宁亦寒开口问道:“大皇兄,在你背后指使你的人真是二皇兄吗?” 宁浩嗤笑,“你来此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全是,大皇兄,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何那么恨我?” 宁浩咬牙切齿道:“因为,你是我称帝路上最大的障碍。” 宁亦寒不觉可笑,他笑出声来,“大皇兄,你知不知道,我根本无心皇位?” “什么?”宁浩有些不可思议。 宁亦寒解释道:“皇兄,虽然父皇器重我,可我一直没有想过要与你们争夺皇位。只是,十年前,你做的太过分了,如今回来,我也不过是想讨个公道而已。再者,皇兄,我去永淳国做质子十年也就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永淳国的皇帝不是傻子,他们让我去做质子十年,是做了两手准备,他们知道,宁傲国衰弱,没有真正的强者,他们想熬死父皇,等你上位。皇兄,恕我直言,你真的无才无德,文不成武不就,不仅我,他们也觉得你成不了什么大事,所以,待你上位后,将宁傲国的国力消耗殆尽时,他们便可大举进攻,届时,宁傲国危矣!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我去永淳国做质子后,若我还有命平安回来,定是会与你为敌,我们斗的两败俱伤,损耗的是宁傲国的实力。只要能让宁傲国大乱,永淳国才能找可乘之机。” 宁亦寒的解释虽不中听,可细想之下,他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最开始,是因为宁浩自己太过自大,总是自诩聪明,其实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宁浩心中苦笑,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从一开始,不是他在算计宁亦寒,而是宁宇晨在算计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现如今,论罪问斩他是逃不掉了。宁浩这一生虽贵为皇子,但坏事却是做了个遍,想来死后阎王爷怕是不会让他好过吧?宁浩看着宁亦寒,眼中的怨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他轻叹气,语气中有些无奈和不甘道:“宁亦寒,你赢了!成王败寇之间,强者说什么都是对的,所以,我跟你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宁浩语毕,便朝他走来,快要擦肩而过时,立在宁亦寒身旁,宁浩在宁亦寒耳边轻声提醒道:“宁宇晨是个可怕的人,他既然计划了这一切,应该不只是为了想除掉我这么简单。” 语毕,宁浩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宽阔的宫道上便只剩下宁亦寒一人,而宁浩在他耳边提醒的那句话,似复读机一般一直在他脑海中不停回响着…… 四十六 自从淳于寒薇和虞笙被风大娘带回去后,便在风大娘的帮助下给风大娘打工挣钱,自食其力。风大娘是个好心人,家里开了一个布庄。布庄生意做得一般,庄里请了六个佣人在帮风大娘干活,如今,淳于寒薇和虞笙来后,便是八个人了。 虞笙和淳于寒薇生于贵族,对于这些活见都没有见过,更何谈是亲自动手去做,来了布庄三天,风大娘都快被虞笙和淳于寒薇给逼疯了。 扫个地和没扫一样,要旁人再重新清扫一遍才能干净,端茶倒水不是泼到别人身上就是泼到自己身上,去厨房烧火做饭,饭做的难吃也就算了,只要一个没看好,厨房都能给他俩烧了。让她两去前面和佣人一块学织布,她们能把线团弄的乱七八槽,再不济,就把整个布庄的布给混成一团,要打理好久才能将布分类,还有,让他们去学染布,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材料,染个布,能给她染成奇奇怪怪的颜色,再不然,就把布给误撕成好几半。 风大娘这三天,没有一天不骂她们,风大娘经过她们这三天的折腾,捂着头,心中满是无奈,心道:这是请来帮忙的?还是请来捣乱的? 这日,淳于寒薇坐在凳子上拿着一块五彩斑斓的布绣花。花绣一半,一只金丝鸟的头被绣了出来,风大娘正好路过,随口问道:“寒薇啊,你有没有看见我放在客厅桌上的一块布?” 淳于寒薇将手上的布拿出来,问道:“是这块吗?” 风大娘看到淳于寒薇手上的布,气的直接大叫一声,风大娘欲哭无泪,他大怒道:“寒薇,你是一天不骂不长记性吗?这布,这布是我新染出来的样式,我研究了三天三夜,才染出了这种颜色的布料,你倒好,问都不问一声,你就当抹布绣了?” 淳于寒薇知道自己又犯了大错,连忙道歉道:“风大娘,对不起,我不知道!” 淳于寒薇道歉态度虽然诚恳,但依旧将风大娘气的直跺脚,风大娘伸手直指淳于寒薇,咬牙切齿道:“寒薇,你真是,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风大娘气的喘不过气来,他缓了缓情绪,但还是觉得不解气,继续训斥道:“寒薇,我看你和那个虞笙不是请过来帮我忙的,我看你们是来给我添堵的,是来当我祖宗的!” 淳于寒薇道歉道:“对不起,风大娘!我在这损失了你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笔记起来,等我有朝一日回了洛阳,我会一一赔偿给你的。” “你还想着做你的公主梦了?”风大娘消气后,稳了稳情绪,语重心长的解释道:“行了吧,傻孩子,寒薇,其实风大娘也不是故意要说你和虞笙的,只是你们都来了三天了,没给我店里帮忙也就算了,还一直损坏东西,风大娘不是有钱人,经不住你们这样折腾。知道吗?” 淳于寒薇点头,“我明白,风大娘说这些,也是为了我和虞笙好。从前,在宫中,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所以,我才不懂,但今后,我和虞笙都会好好学的。” 风大娘轻叹口气,嘱咐道:“孩子,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整天做着公主郡主的梦,但是,孩子,听风大娘一句劝,既然到了我这布庄,那就静下心来好好干活,这世上除了钱和自己,没有谁是靠得住的。还有,你和虞笙也别天天再做公主郡主的梦了,不然,若被官府听去,你们冒充公主郡主,可是要被杀头的,知道吗?” 淳于寒薇知道自己是说不动风大娘,便点点头,“知道了,风大娘,总之,无论如何,我和虞笙都会报答你的。” 风大娘伸手,抚摸上了淳于寒薇的头,叹气道:“傻孩子!” 风大娘看了一眼淳于寒薇手中的布,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淳于寒薇那布中绣的那只金丝雀,笑着夸赞道:“这金丝雀绣的还不错呀!想不到你干活不行,绣花倒还不错,寒薇,有空你可以多绣几只,绣在手帕上,香包上,我叫人拿到大街上上去卖,说不定还能挣些钱回来。” 淳于寒薇笑着应道:“嗯,好!” 这一日,北狮国的草原上热闹非凡,因为,北狮国一年一度的骑射竞赛开始了。每一年的骑射竞赛都是北狮国国君与民同乐的日子,在这一日里,北狮国国君都会在草原上准备一百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让人来参加比赛。这场比赛百姓与官员都能上阵。 草原上搭建着遮日蔽暑的高台,台上坐的便是慕玥。台下第二层坐的是当朝二公主宁王殿下慕茵琳,四公主景王殿下慕之君,五公主逸王殿下慕昭落。而每一层的矮几上都摆有马奶酒,糕点,水果和现烤切成片的牛羊肉。 逸王殿下慕茵琳是当朝国君慕玥的二姐,此人长相貌美,身形高挑,喜着男装,擅隐忍,懂进退,与玉昭帝慕瑾瑜是一父同胞的亲生姊妹。他们的母皇玉明帝慕滢在世时,慕茵琳也曾为国征战了三年,可自从玉明帝死后,大皇姐慕瑾瑜登基,便将他的兵权没收,自那后,慕茵琳便再也没有上过战场。 景王殿下慕之君是当朝国君的四妹,与慕玥一父同胞,是亲生姐妹。此人的长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纤细修长,肤色白皙。在北狮国有第一美人的称呼。她武功虽高,却酷爱美食,喜爱男色。北狮国的街上没有她没吃过的美食,也没有她不知道的妓院,赌场。众人皆说她是个不成器的废柴,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她做事随心随性,毫无章法,性格变幻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宁王殿下慕昭落,他是个性情率真的小姑娘,她长相清纯可爱,胆子很小,今年十六岁,因为性格好,颇受慕之君的喜爱。慕昭落府中娶有一位正驸马,名叫昌倩。是玉明帝在世时,赐的娃娃亲。昌倩与慕昭落成婚已有两年。昌倩是当朝丞相昌景依之子,传闻这位驸马性子毒辣,善妒,手段阴狠,慕昭落从来都看不上这位驸马。 今日的草原上人山人海,很多平民百姓会带着自家的亲眷前来观看比赛。皇帝出行,是一件盛大而严肃的事情,所以,草原上到处都是慕玥从宫中带来的昭翎卫,宫奴,还有宫婢。 等一切准备就绪时,一个身穿官服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大声命令道:“来人,放鹿!” 按照北狮国的习俗,每次骑射竞赛前,都会让帝王射中一只鹿,寓意是:帝王逐鹿,问鼎中原! 一道命令下来,几个宫婢抬来一个笼子,将笼子打开后,一只鹿从笼子里跑了出来,鹿跑的很快,慕玥见了,直接施展轻功,轻轻一跃,便飞到一旁准备的宝马上。 “驾……”慕玥大喊一声,便去追鹿了,不一会,鹿和慕玥都已跑的无影无踪。 慕玥骑着马追赶到树林里后,只见鹿歇在某个草丛角落里,慕玥见了,大喜,直接施展轻功,从马上飞起来。她拉开弓箭,比量着,确认目标后,一箭射去,鹿一下就被射中了。 慕玥翻身下马跑了过去,走到鹿边时,发现鹿身上还插着一支箭,慕玥抬头,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来到鹿旁边时,慕玥才看清她的脸,是一张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脸。而这女子正是改名换姓,重塑身份的阿桑,准确说,应是淳于寒霜。 还没等慕玥先开口,淳于寒霜解释道:“这只鹿,我先射下的。” 慕玥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淳于寒霜笑道:“我叫阿桑,今天不是草原上一年一度的骑射竞赛吗?所以,我就来这草原上,想着射几只野味,回去烤着吃。” 慕玥点头,“你是北狮国人?” 淳于寒薇点头,“是呀!” “那你可知我是谁?” 淳于寒薇点头,“知道,你是陛下!” 慕玥不解,“既知道我是陛下,为何不行礼?” “陛下,我这人出生就无父无母,从小靠着打猎为生。我啊,懒散惯了,而且,我对谁都是这样,所以,陛下别见怪。”淳于寒霜说着,还傻傻的嘿嘿笑了两声。 慕玥瞧着,只觉这丫头十分有趣,便道:“敢不敢与我比一场骑射?” 淳于寒霜爽快应道:“好啊,怎么比?” “我们就比一路上,咱们结伴同行,这一路上,谁射的猎物多,谁就赢了。” 淳于寒霜面露为难之色,解释道:“陛下,我其实不擅骑射,如果,我输了,陛下能不能别向我要那么昂贵的东西做筹码?我没什么钱!” 慕玥听后,彻底被逗笑,心想,这丫头实在是太有趣了。 “阿桑,你放心,若你赢了,我会赏赐金银珠宝给你,若你输了也不打紧,我什么都不要,如何?” 淳于寒霜一听,心中一喜,“真的?那陛下您一言九鼎,可不许耍赖。还有,陛下,既然你都要赏赐我金银珠宝了,那这场比赛,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我不会因为你是陛下,而让着你。” “正有此意!” 两人说话一拍而合,拿定主意后。两人各自骑上自己的马,马鞭一响,扬长而去。她们两骑马一路狂奔,那模样英姿飒爽,活像两位女侠。 “驾,驾……”两人骑着马,这一路上,谁也不让着谁。两人拿起弓箭,见到动物就射了出去,为了争夺一个动物,两人恨不能比武,打斗起来。但很奇怪的是,两人的武功路数都差不多,打起来也不分上下。 就在两人玩的正高兴时,半路杀出一个带斗笠的黑衣男子,这男子一上来就朝慕玥和淳于寒霜打来,淳于寒霜见了,心下暗道,这难道就是南衣师叔吗? 淳于寒霜也来不及多想,出手与黑衣男打斗起来。只见黑衣男甩出一把暗器,慕玥弓箭一抬,一发五箭将暗器全部打下,剩下的暗器只见她凌空一跃,躲了过去。 此刻,淳于寒霜还在与黑衣男打斗,两人先是比掌力,还好,黑衣男的武功有所保留,没有使出全力,他每一招打的逼真,可最后关头都会暗自收一些内力。黑衣男趁着淳于寒霜不备,直接一掌拍到淳于寒霜身上,而淳于寒霜也给了黑衣男一掌,两人因为都有所保留,所有没有受很重的伤,可淳于寒霜为了演的再逼真一些,还上去继续与黑衣男打斗,黑衣男心道,怎么回事,还打? 趁黑衣男分心时,淳于寒霜充满内力的手快速和着黑衣男的手打到自己身上,在旁人看来,就像是,黑衣男一掌打向淳于寒霜,淳于寒霜欲要抵挡,奈何自身功力不济,还是被黑衣男一掌重伤,淳于寒霜忍着疼,充满内力的左手将黑衣男打了一掌,黑衣男武功深厚,那一掌对黑衣男而言,无关痛痒。 淳于寒霜被一掌重伤,口吐鲜血,染红了衣衫,而黑衣男却转身离去。 淳于寒霜落在地面上,一手捂着胸口,一边难受的喘着粗气。慕玥翻身下马,跑过来,一把扶住淳于寒霜,关心道:“你怎么样?” 淳于寒霜忍着伤痛,“没事,死不了!陛下,这人是冲着你来的吗?武功好厉害啊!如果他再下手狠点,估计现在我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你坐下吧,我给你疗伤。” 淳于寒霜席地盘腿而坐,慕玥坐在她身后,给她运功疗伤起来。 草原上,坐在高鹏下的诸位公主皇子和草原上来的诸位朝臣百姓,皇亲贵胄,皆议论纷纷,陛下此去多时,怎还没归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慕茵琳站起身,从高台上走下来,吩咐道:“来人,调一部分昭翎卫,随我一起去寻找陛下!” 昭翎卫领头的女子,行礼下跪道:“是!” 就在众人刚准备骑马去寻慕玥踪迹时,慕玥自己骑着马奔驰而来,在慕玥身后,还坐着一个女子,淳于寒霜! 马往前行了几步后,便有小厮前去牵马,慕玥和淳于寒霜下马后,慕玥走到高台处,命令一声,“回宫!” 此话一出,来草原上的百姓全部散了去,从皇宫调来的大队人马都去安排回宫事宜了,很快,这片热闹的草原上就变得空无一人,顿时冷冷清清…… 四十七 大街上,宁紫丹在满街畅游,只见她在街上东逛逛西看看,喜欢什么东西,就会叫身后的云舟替她付钱,而跟在她身后的云舟,看着她那活泼开朗的模样,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若天天能这样,那该多好! 两人在街上玩了一整日,这一日,他们将街上的美食全都吃了个遍,逛遍了每条街上的首饰店,但却一样首饰都没买。在宁紫丹眼中,这些首饰一样都入不了她的眼,所以买了也是浪费。 临近日薄西山时,云舟将宁紫丹打横抱起,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他快速飞到一片茫茫草原上,两人坐在草地里,宁紫丹靠在云舟怀中,迎接着从草原上吹来的微风,静静的看着天边夕阳的日出日落…… 云舟感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过了片刻,云舟才缓缓开口道:“紫丹,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带你出宫游玩了。” “云舟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宁紫丹不解。 “紫丹,我身负要事要办,不过你放心,等我办完了事,我一定会带你隐居山林,永远在一起。”云舟说的很是认真,眼神中是满满的真挚。 宁紫丹心知,云舟不是普通平凡的人,他武功高强,做事神出鬼没,他应该是一个有鸿鹄之志的人。虽然舍不得她,可宁紫丹依旧忍着心中的不舍,笑道:“好,云舟哥哥,那你去吧!云舟哥哥,紫丹,会等你的,无论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你,等你回来,和我永远在一起。” 云舟点头,“好!” 快乐总是短暂的,每次欢愉过后,迎来的是无尽无望的虚空,就像黄昏过后,迎来的是深沉寂静的夜晚…… 自从淳于寒霜和慕玥的那次相遇后,两人一见如故。慕玥虽对淳于寒霜起疑,但也好久没有遇见过这样志同道合的人了,她将淳于寒霜留在身边,虽没封官赐爵,但却将她当做朋友对待。自那天起,慕玥便派人去严查那日骑射竞赛上出现的刺杀一事。但可惜的是,那件事不管怎么查,却都没有什么结果,久而久之,那件刺杀的事就被众人淡忘于脑后了。 天气由春转夏,渐渐就炎热起来。一间卧房中,摆满了冰镇的水果,淳于寒霜坐在房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摇扇去热。 少顷,慕玥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淳于寒霜见到慕玥,行礼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见淳于寒霜起身,慕玥才走过去,随意道:“我都说了,日后只有你我二人时,无须这么客气的!” 淳于寒霜笑道:“那怎么行,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我们见到,自是要行礼的。” 慕玥叹气,“阿桑啊阿桑,我发现你,好像和朕初见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淳于寒霜不解 “初见时,你跟我说话都是比较随意的,即便你知道我是陛下,但依旧把我当朋友看待,而现在,你却越发的循规蹈矩了。” 淳于寒霜解释道:“那是因为,我进宫了呀,陛下,皇宫中危险重重,我害怕一个行言不当,就被人捉住了把柄。” 慕玥有些不悦,“那你这意思,是怪朕将你强行拉到这是非之地了吗?” 淳于寒霜笑意更甚,“当然不是,陛下信任在下,要与在下交朋友,在下自是喜不自胜。只是,陛下,在这宫中,我做事谨言慎行一些,不也是为陛下着想吗?陛下可以想想,我是陛下带回来的人,倘若我行差踏错一步,被人捉了把柄,而这些把柄若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连累了我是小,若是连累了陛下,那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慕玥被淳于寒霜这些花言巧语哄的笑出了声,好一会,才正色道:“对了,再过三日,一年一季的科举选拔大赛就要在墨文阁中举行了,你这么能说会道,今年的科举选拔比赛,你与朕一起去监考吧!” 淳于寒霜挠挠头,有些尴尬道:“陛下,我无才无德,只读过几个字而已,陛下这么轻易就让我去监考,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慕玥摇头,“怎会草率,朕瞧着你,出口成章,谈吐不俗,只是,过分谦虚而已。朕信你不是池中之物,乃是世间罕见的大才。朕信你,三日后,定能帮朕选出一批符合朕心意的才子,所以,三日后,就靠你了!” 被慕玥这般一夸,淳于寒霜顿时也不知该如何拒绝,只能行了一礼,回应道:“好吧,承蒙陛下信任,那这次选拔,我尽力!但是陛下,如果我才能不济,选的人没能合陛下心意,陛下请答应我,可别治我的罪啊!” 慕玥爽朗的笑了两声,“放心,朕信你,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一通商议后,此事便定了下来。 这日,盘县的城楼上,一个叫晋衡的男子在此处练刀,晋衡是马鹏的心腹。他一人在楼上耍刀练武。只见晋衡的刀长一尺二寸,刃向外曲凸,刀身最宽处为一寸二分。 虽然是刀,但晋衡耍刀没有显得那么笨拙,反而他身子灵活,一把刀在他手中不停转动,一刀挥下,气势磅礴,姿态也是帅气逼人。 远处,传来马琴的叫声,“晋衡!” 听到马琴的叫声,晋衡才停下手中的刀。 马琴跑到晋衡旁边,一副大姐大的模样,豪爽道:“晋衡,练刀呢?” 晋衡点头,“马琴,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这不这几天闲来无事吗?就想约你,去城中走走,顺道看看有什么首饰或好的布料,想买一些回来。” 晋衡一口应下,“好!” 晋衡将刀递给城楼上守门的下属,自己和马琴下了城门,他们在大街上四处游荡着。晋衡一言不发的跟在马琴身后,还真像一个贴身侍卫。 远方不远处有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叫唤着,“卖冰糖葫芦,又甜又大的糖葫芦……” 马琴跑了过去,男子见到马琴,笑着招呼道:“姑娘,来一串糖葫芦吧,很甜的!” 马琴今日正好高兴,便拿了一串糖葫芦,她转头问身后的晋衡,“你要不要?” 晋衡摇头,“不要!” 晋衡走了过来,替马琴付完钱后,两人便去了别处。 两人在路过一个喝酒的酒坊时,马琴突然注意到酒坊中有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面容绝美,五官清秀。马琴在看到这个男子的第一眼时,心中便不知为何,总觉心中有小鹿乱撞,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马琴在酒坊外停住了脚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男子,只见那男子正在酒坊里小杯小杯的喝着酒,没有间断过。 晋衡走过来,问道:“马琴,怎么不走了?” 马琴指了指青衣男子,“晋衡,你看那个男子,模样身材都不错,你说,押回去给我做山寨夫君如何?” 晋衡朝马琴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摇头嫌弃道:“这个不好,你看他长的斯斯文文的样子,以后,肯定保护不了你!” “我才不需要他保护呢,只要他长的好看就行了。”马琴说着,还吩咐道:“我过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晋衡立马拒绝道:“不行!我还是跟着你吧,不然,我怕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把人家吓跑了怎么办?” 马琴想了想,“也好,那你跟着我吧,不过,咱们先说好,你不许捣乱。” 晋衡痛快应道:“行!” 商量完毕后,两人走进了酒坊。马琴直接与青衣男对坐。 马琴一脸豪气的模样说道:“公子,一个人喝酒呢?” 这架势哪是想要过来结交人的,这说话语气倒像是来找茬的。 华轩抬头看了一眼马琴,轻笑一声,“是!” “公子,一个人独饮有什么意思,不如在下来陪你喝上一杯吧?” 马琴说话语气中有些轻佻,如若她不是个女子,还真要让人误以为他是个登徒浪子。 华轩没有理马琴,他直接吩咐道:“小二,结账!” 小二听后,立马迎了上来,刚准备开口时,华轩便从怀中丢出一两银子扔给小二后,直接离开了。马琴见了,刚准备跟上去,晋衡阻拦,出言打击道:“算了吧,别跟了,你看人家那样子,明显不想搭理你。” 马琴不服气道:“我就不信了,还有我马琴追不到的人。” 马琴说着,便直接跟了上去,他跟在华轩身后,一路上问东问西,华轩本就因为找不到淳于寒薇而心烦,如今被马琴这么一吵,就更加心烦了。 “你能不能别吵了?”华轩不悦道 “你终于说话了呀!”马琴说着,还嘿嘿笑了两声。 马琴从小就生活在马匪窝里,跟着一帮汉子长大,所以,这性格也就像男子一样,大大咧咧。 “姑娘,你一直跟着在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马琴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公子,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是盘县本地人?家中有几人?可曾娶妻生子?可有远大志向?” 华轩听的有些愣了,这姑娘,可真是直接,连害羞二字都不知怎么讲的吗? 华轩轻叹一口气,“在下姓华单名一个轩字。盘县本地人,家中只有一位贤妻,貌美如花,贤良淑德!” 本想着能断了马琴的念想,可不曾想,马琴是个厚脸皮的,她笑嘻嘻,一脸无赖道:“无妨!家有贤妻,休了即可!反正,我不嫌弃。若你那贤妻要补偿,多少银子我都赔得起。” 华轩嘲讽道:“你这女子可真是不害臊!对了,姑娘问了我这么多,那不知姑娘……” 华轩话还未完,马琴打断,很是大方道:“我叫马琴,是这盘县马匪大当家的女儿。公子,方才你在酒坊喝酒,我只见你一眼便心悦与你。公子,跟着我回去做压寨夫君吧,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本是想问问这姑娘来这有什么目的,但不曾想,她竟答的这般爽快。华轩眼中双眸一沉,脸上的笑越发深沉起来,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了句,“好!” “你,你就这么爽快答应了?”晋衡惊讶道。 华轩平静如常的解释道:“你们是马匪,我不过一介草民。与你们斗,无非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所以,我也只能答应了。” 听到华轩答应,马琴乐的合不拢嘴,她没想到追个人这么容易,于是,伸手就要去握住华轩的胳膊,华轩一下避开,“虽然我答应了,但是,你也总得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回家,与我夫人说清楚吧?” 马琴点头,“也好,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还是那间酒坊,我去接你。” “多谢!” 马琴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晋衡跟上去,怀疑道:“马琴,你不觉得他有问题吗?” 马琴虽是马匪,但是被马鹏保护的很好,外面一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所以,她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女子。 马琴随口道:“能有什么问题啊!晋衡,我就是觉得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多顾虑了,整天疑神疑鬼的。” 晋衡辩解道:“我哪有,明明就是那人,他太可疑了,而且,你给他三天时间,你就不怕他跑了吗?” “城门天天死守严防,他怎么跑?而且,就算三日后,他不去酒坊,我也能派人一家一家把他给找出来,他还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 马琴听着晋衡一路唠叨,有些不耐烦的打断,生气道:“行了,哪有那么多可是啊!” 马琴说着,便快步离去,晋衡见了,也就只能闭了嘴,跟她一块离开。 四十八 夜半三更,天空黑漆漆一片。盘县的城楼下,楚徽音穿着一身破衣烂布,她抚摸着墙壁摸黑行走着,前方,一帮整齐有序的马匪在举着火把巡逻着。 见着前方的楚徽音,领头的马匪问道:“前面是谁?” 楚徽音应道:“我是来盘县投奔亲戚的。” “你既投奔亲戚,为何还在城中游荡,你不知道子时三刻城中宵禁吗?” 楚徽音点头,装作一副柔弱模样,弱弱的解释道:“我知道,我本是来城中投奔亲戚,好不容易找到亲戚住所,在打听之下,却发现他们已经搬走了。我本是想回老家的,谁知城中把城门关了,任何人不得出入,而我现在,盘缠也用光了,所以,无处可去了。” “既然没地方去,那不如,就做我的压寨夫人吧?”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走了过来,看他一脸肥头大耳的模样,全身油腻腻的,只一眼就叫人感到厌恶。 这个男子叫方磊,是这帮马匪的二当家。最喜欢的便是美女和金银珠宝,是个俗人。初进盘县,便在县城里掳走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到现在还养在自己的房中。此人虽大字不识,说话粗鄙,是个莽夫,但骁勇善战,力大无穷,也最重情义,马匪中的大多兄弟都很服他,他与马鹏是兄弟,但野心极大,马鹏虽想找机会除掉他,但是,又怕在马匪中服他的兄弟太多了,杀了他,会导致人心不稳,所有,便只能头疼的留着他。 楚徽音刚要说话,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这个女人我先看中的,我屋中正好缺个伺候人的丫头,所以,这个女人,我带回去了。” 众人皆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马琴走了过来。 方磊知道,马琴是马鹏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若为一个女人跟她发生冲突,倒也不划算。 方磊改口道:“既是大小姐想要,那这个女人给你好了。” 语毕,怒气冲冲的离去。 马琴转身,面对女人,“既然你无处可去,就留在我府上给我做丫头吧!你放心,只要你好生服侍,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楚徽音弯腰鞠躬,一个劲的致谢道:“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行了,你跟我来吧!” 马琴说着,直接转身离去,楚徽音也跟着她离开。 自从来了苗疆后,红衣和兮尘总因意见不合而争吵,要不是她们的主人有令,让她们相互协助,一起寻找,估计她两就要大打出手了。 因多次的意见不合,所以他俩决定,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两人分道扬镳,用自己的方式寻找阴阳卷。 客栈房间里,兮尘与淳于尧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用膳。每次用膳时,淳于尧都是端坐一旁,给她夹菜,而淳于尧自己却吃的很少。有的时候,几乎不吃。 兮尘夹着碗中的菜,慢悠悠的吃着,时不时也会主动给淳于尧加些菜。 兮尘缓缓开口道:“阿尧,整个苗疆你可有摸清地形?” 淳于尧放下手中筷子,从袖中拿出一张舆图,慢慢展开。 “兮尘,苗疆的地形我都画下来了。苗疆主要位置在湘西,而它的分舵在黔中、荆楚、渝州。”淳于尧说着,抬手在这张舆图上画红点的地方点了点,“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湘西。” 说着便将手划向东北方,绕过了三个标有红点的点上,停在了最上面的一颗红点上。解释道:“兮尘,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还只是苗疆的最外层。而我手指的地方才是苗疆最为繁华的地界,苗疆蛊城。成千上万,血统纯正的苗疆子民都住在那里,而蛊王的宫殿也在那里。兮尘,若我们想要去那里,中途必须要穿过我标明红点绕过的三个地方。” “这三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这三个地方,分别是万山洞,毒瘴林和千虫谷。这三个地方都是及其危险的地方。万山洞,有十万大山,进去后机关重重,陷阱颇多,还有许多玄门法阵,若在万山谷迷路,就会被活活困死在里面,一辈子也出不来。毒瘴林里面全是各种不同的毒气,进去后,若稍有不慎,就会中毒而死,至于千虫谷,里面全身毒物蛊虫,若不小心沾到一点,就会立刻中蛊,生死不能。” 兮尘点头,“好,我知道了,阿尧,你回去吧!” “回去?”淳于尧不解 “此一去恐凶多吉少,王爷是千金之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在下可负责不起,所以,王爷还是回去吧!”兮尘淡淡的解释道 “无妨!兮尘,我不会回去的,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是,若你嫌我在你面前碍眼,我现在也可以立即离开,只是,我不会离开苗疆的。”淳于尧的语气总是平淡的如一碗水般,不起波澜。但声音又总是那么温润如玉,让人听后,是极尽的温柔。 “你不怕死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淳于尧问的怔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怕!” 兮尘冷笑一声,“怕你还去?” 淳于尧沉下了双眼,眼中有些失落,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伤感道:“兮尘,其实,我并不怕死。只是,我害怕,若我死了,谁来护你一世周全?” 他怕死的原因竟只是害怕自己无人照料?淳于尧的一句话让兮尘的心中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动容。 淳于尧继续说道:“兮尘,从我爱上你的那刻起,我便将自己送给了你,可你从来都不曾真正接受过我。不过没关系,兮尘,既然认定你了,我就会等你的,如果你这辈子都不接受我,那我可能就真的是命中注定,孤独终老了。” 兮尘沉默了一会,才低下头,默默的问了一句,“阿尧,若有一日你我是敌非友,都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你还会爱我吗?” 淳于尧毫不犹豫的点头,“会,只是,我还是那句话,若真有那一日,我希望我爱你的心不变,只求你能亲手杀了我。” “你这样做,值得吗?” 淳于尧语气坚定道:“值得!” 因为我爱你,所以值得! 兮尘听后,心中一时有些莫名的复杂,不知是感动还是心动,她看着面前这人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心跳不由得加速几分,但还是强行静下心来,缓了缓情绪,平静道:“吃饭吧!” 淳于尧看了兮尘一眼,似是看出他眼中强行压抑的反常,笑意更甚,应道:“嗯,好!” 盘县,风大娘的布庄里,虞笙和淳于寒薇在店铺中正在帮人裁布。通常的裁布都要先量好客人的身形,然后在布匹上画出花纹样式,最后在用剪刀对着画好的样式裁剪下来。 虞笙和淳于寒薇动手能力不太行,一匹好好的布料,两人一个裁上一个裁下,最后的结果,布料被裁的乱七八糟,画好的线条被裁的长短不一。 路过的风大娘看到了两人的裁布,便走了上去,本是想查看一番,两人裁的如何,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风大娘一下气的炸毛跺脚道:“我的乖乖呀,这,这这这怎么裁成这样了,天哪,祖宗啊,这,我的布啊~” 虞笙和淳于寒薇听到风大娘的发飙,便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虞笙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风大娘,我们不是故意的。” 听到风大娘那暴跳如雷的声音,布庄里工作的女工都走了出来。她们站在门口看戏。 淳于寒薇立刻致歉道:“风大娘,对不起,要不,要不,要不我在帮你重新裁一匹吧?” 风大娘一听,顿时被吓的心惊肉跳,连忙拒绝道:“别别别,你可别在嚯嚯我的布了!” “风大娘,对不起!损失你的布,以后我会赔给你的。”虞笙弱弱的解释道 此话一出,那些看戏的人大笑嘲讽道:“你们瞧啊,她又把自己当郡主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大笑。 风大娘却带着一股看另类的眼神,哀求道:“两位姑奶奶,我这庙小,容不下两位菩萨,要不你们俩还是去别处求生吧?” 淳于寒薇立刻出言央求道:“风大娘,我求求你,别赶我和妹妹走,现在,我们是真的无处可去了。风大娘,我知道我和妹妹损失了你的布匹,还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但是你放心,只要盘县马匪被朝廷派的人给剿灭了,皆时,我和妹妹就会启程回洛阳,到时,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风大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看着淳于寒薇这么诚恳的央求自己,便心软了起来,她叹了一口气,“如今马匪在盘县肆虐,真把你们丢到大街上,也会被马匪掳去,罢了罢了,你们先在这待着吧,但不过说好了,马匪一旦被剿灭,你们就要立刻启程,离开我这。” 虞笙和淳于寒薇听了,纷纷致谢道:“谢谢风大娘,谢谢风大娘!” 风大娘看了众人一眼,“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都去干活吧!” 风大娘语毕,众人都散了去。 客栈里,华轩和华澈坐在椅子上,一边吃菜喝酒,一边闲聊着。 只见华轩饮了一口酒,道:“我昨日在街上寻找寒薇时,遇到了那帮马匪里的大小姐。” 华澈一边吃菜一边平静的应道:“嗯,然后呢?” “是个刁蛮的女子,一上来便要我与她回去做压寨夫君。” 华澈点头,依旧一本正经的调笑道:“大哥生的容貌俊俏,招姑娘喜欢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我就答应了她,三日之后,与她回去做压寨夫君,顺道替你探探情况。但也借此机会,混进去找找寒薇在不在里面。” 华澈饮了一杯酒,大笑道:“大哥探情况是假,找公主才是真吧?” 华轩点头,“倒还真是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法眼啊!”华轩饮了一杯酒后,正色道:“阿澈,我虽想借着那帮马匪的势力找寒薇,但是,我也希望,如果你方便,能不能在完成你朋友给你的任务时,也试着帮我打探打探寒薇的下落?” 华澈正色道:“没问题,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的。” “多谢!” 华澈笑道:“大哥,玉轩国被灭后,我们就变成了彼此最亲的人,所以,你我之间,以后,无须再说谢谢了。” 华澈语毕,两人举杯,又喝起酒来。 四十九 此夜月白风清,一片良辰美景。苗疆的某户人家里,云舟正端坐屋檐上,一边观月赏景,一边饮酒独酌。 远处,一黑影以快如疾风的速度,施展轻功,游走在每个房顶之间,他的速度如影似魅,踏路无痕。很快,他就来到了云舟的那片屋顶上。云舟见了他,把身旁的酒坛直接向他一扔,他单手接到后,直接饮了几口,而后向云舟走来。 “师兄,你也是奉大师兄的命令来苗疆的吗?”云舟问道 南衣走到云舟身旁,与他并坐,“是呀,云舟,在来苗疆之前,我奉大师兄之命,去北狮国陪华桑这个小丫头演一场戏,但没想到,这小丫头假戏真做,她借着我的手,重创了她自己。” 云舟听后,被吓的大惊,“什么?你伤了她?那她伤势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 “我不知道,但是,她既然假戏真做,我觉得她心里应该有数吧?” 云舟轻叹一口气,“师兄啊,这件事若让大师兄知道了,我可救不了你。”云舟说着,饮了一口酒,“不过,我们可以不和大师兄说,瞒着他!” 南衣直接敲了一下云舟的头,云舟因疼,而惨叫一声“哎呀!” 云舟一边揉头,一边委屈的看着南衣,那模,傻乎乎的。南衣笑道:“你是不是傻?天底下有什么事能瞒得了大师兄?” “你们有什么事要瞒本座?”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到南衣和云舟的耳朵里。南衣和云舟从屋檐上站了起来,两人齐声道:“师兄!” 南衣解释道:“师兄,对不起,你交代我的事,我没办好。本来是逢场作戏,但华桑假戏真做,借着我的手重伤了自己。师兄,对不起!” “伤势如何了?”冷岚殇的声音依旧冷淡道 “不知道,我怕她漏出破绽,所以,就先走了。” “无妨,本座到时去看看他。”冷岚殇从袖中拿出一个金黄色的厚本,递给南衣,南衣接过后,云舟好奇的走过来瞧了瞧,只发现这个本子上刻着“阴阳卷”三字。本子很小,上面雕刻了各种各样繁琐的花纹。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本子,却是整个江湖朝堂争相抢夺的对象。 云舟不解道:“师兄,阴阳卷不是在十年前被你烧了吗?” 冷岚殇没有回答云舟的问题,他吩咐道:“南衣,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将阴阳卷复制十份,然后,传遍整个苗疆。” 云舟和南衣都是聪明人,冷岚殇一说,两人便知其意。南衣应道:“嗯,好!” 这一夜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夜过后,旭日东升,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北虞侯府门外,虞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吕彪。两人回府后,都是一脸的失落。 虞沐走回大堂前,却看见叶臻正手持佛珠,双眼通红,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虞沐看到叶臻那一脸面容憔悴,几根银丝下垂的模样,便猜想她应该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不过,叶臻确实整个人比之前瘦了好几圈,脸色也差了好多,见虞沐回来,叶臻才急忙跑上前,问道:“沐儿啊,你有没有找到你妹妹啊?” 虞沐一脸歉意道:“母亲,抱歉,我没找到她。” 叶臻听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情绪平静下来。他关心道:“沐儿,你在外面找了这么多天,也辛苦了,快回房歇着吧。” 虞沐点了点头,宽慰道:“母亲,您也别太伤心了,四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叶臻又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盘县里,酒坊中,马琴一早便等在了这酒坊里。今日是她一个人来的,她来到酒坊后,自顾自点了一坛酒和一桌菜,一边吃菜一边独饮。 “一桌好酒好菜,马姑娘独饮,岂不可惜?若姑娘方便,在下愿与姑娘对饮几杯。” 酒坊里,一阵令马琴熟悉的声音响起,马琴脑中的第一反应,是华轩。马琴抬头,果然看见华轩,身着一袭青衣,飘飘欲仙的向她走来。 华轩走到桌前,与马琴对坐。 马琴笑道:“你果真来了!” 华轩笑道:“马姑娘放心,我既是答应了马姑娘,便一定不会食言。” 华轩说着,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既然来了,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华轩不解 马琴轻笑,毫不客气道:“自然是回去,与我成亲!” 华轩轻呵一声,“你这姑娘,做事还真是豪爽。我们才认识两天,你就要带我回去成亲,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马琴想了想,才点头,“有道理,行,那你先和我回寨吧,我们先相处一段时间,至于成亲,以后再说。” 马琴一通解释,华轩便明白,原来这马琴是个胸无谋略,毫无心机的傻丫头。 马琴见华轩没有说话,便想着去拉华轩的胳膊,却被华轩躲开。华轩解释道:“没成亲之前,我们还是不要拉拉扯扯,不然传出去,可是会影响你声誉的。” “你是我强行押回来的夫君,那我就听你的,省的你说我粗鲁,然后被我吓跑了。” 华轩被这话引得大笑,他笑了几声,才停下道:“你这姑娘着实有趣。不过,跟你回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马琴哂笑,“你有资格与我讲条件吗?不过,我倒是有兴趣想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马姑娘别小气,我的条件不多,就一个,只要马姑娘别限制我的自由就行。我这人随意惯了,不太喜欢受限制。当然,我也得提醒马姑娘,我这人不良嗜好很多,希望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马姑娘能慢慢适应。” 马琴不想与他废话了,华轩长的这般俊俏,马琴看着他的脸,心中只想将他带回去,因为她明白,世上像他这样好看的男子已经不多了。于是马琴一口应道:“行了,我答应你了!可以走了吗?” 华轩笑道:“马姑娘带路吧!” 两人商议完毕后,华轩便跟着马琴离开了。 华轩跟着马琴回到寨中后,马琴便命人给华轩独自安排了一间房,马琴还将自己十日后嫁夫的想法告诉了马鹏,马鹏虽然不是很同意这门婚事,但为了马琴的幸福,还是咬牙应下了。而且,马鹏还准备带着方磊过两日去再拿下一座周边的邻县,等马鹏凯旋回来,便让他们成亲。 这晚,华轩在寨外闲逛,突遇楚徽音,华轩与楚徽音的见面,令两人心中同时大惊。两人见面后,都没有说话,只是对看一眼,便匆匆离去。 这日晚上的夜半三更,华轩已经在房中熄灯睡下,正在华轩想着心事时,房外突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华轩不用猜也知道,此刻能在马匪寨半夜三更来找他的,除了楚徽音还能有谁? 华轩轻笑一声,“将军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华轩语毕,楚徽音便直接出现在华轩房间里。 “将军来,可是有问题要问在下?” 楚徽音应道:“是!” 华轩轻笑一声,解释道:“将军,第一,将军大可放心,我与马匪不是一伙,第二,永淳国的十二公主淳于寒薇被歹人所挟持,至今音讯全无。我来盘县是来找公主的,先前本是想着来盘县找一圈,若没找到人,就去下一个地方,谁知,我打探到,盘县马匪里有一位二当家,名叫方磊,此人最喜美色,所以,我就混了进来。将军,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剿匪,当然,若要必要,在下可全权配合将军。” “我凭什么信你?”楚徽音起疑道 “那日和我们一块进盘县的,是八王爷身边的亲信,他手上有八王爷的令牌,而我与他是多年好友。将军可以不信我,但总不能不信他吧?” 楚徽音心下暗道,反正现在都身陷土匪窝,若现在动手,惊动马匪,他和华轩都会暴露。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楚徽音也只能信他了。楚徽音想了想,才道:“好,我且信你一回。” 语毕,便立刻离去。 五十 逸王府中,慕茵琳刚从府外回到庭院,便见一个身穿绿衣的男子从房内走了出来。这男子姿容艳丽,身材高挑纤细,男子的一双眼睛似被墨水侵染过般,黑的透亮。 这男子是南郁侯府家的大公子郁遥雪,曾因皇上赐婚,才嫁给了宁王慕茵琳。郁遥雪虽心悦慕茵琳,但慕茵琳对他始终是不冷不热,相敬如宾。为留住慕茵琳的心,郁遥雪还为慕茵琳产下过一女,名叫慕冉竹,今年三岁。只可惜有了慕冉竹也挽不回慕茵琳的心,因为慕茵琳心中只有他的弟弟,南郁侯府二公子,郁遥容。 郁遥雪走到慕茵琳面前,抿唇一笑,温柔道:“殿下,在外操劳一天,辛苦了,遥雪特为殿下准备了洗澡水,殿下要不随遥雪回屋,遥雪为殿下沐浴更衣,舒缓疲劳。” 慕茵琳笑道:“不必了。” 慕茵琳说着,便朝自己的书房而去。看着慕茵琳那离去时决绝的背影,郁遥雪咬着下唇,他的双手下意识握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对郁遥容的怨恨之心更加严重了,眼泪不自觉的流出。 空中几丝微风拂起,吹掉了树上的落花,也吹寒了郁遥雪的心。身后一个穿布衣的年轻男子走来,他是郁遥雪的贴身奴仆,泷儿。他劝道:“公子,要不,咱们先回屋吧?” “泷儿,你说,想捂热一个人的心,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我嫁给殿下五年了,这五年里,我对她尽心尽力,还为她产下一女。可为什么她还是忘不掉郁遥容?”郁遥雪哭泣道 “公子,您也别太伤心了,如今,殿下虽不疼爱您,但,您为了小殿下,也要护好自己的身子啊!” 郁遥雪摇摇头,轻叹气道:“走吧,我们回屋吧!” 说着,泷儿便扶着郁遥雪回了房间。 慕茵琳一人来到了书房,正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突然只觉腰间一紧,一双手从她腰间将她紧紧环住。 慕茵琳声音顿时变冷,她蹙眉不悦道:“放开!” “我不!”身后那人调皮应道。 身后抱她之人是个女子,此人名叫凝怡。生的一副妖孽之相,身材模样都是极品。此人擅谋略,武艺高强,是慕茵琳的谋士,但对慕茵琳有男女之情。 凝怡说着,她的手已经从慕茵琳的腰部一直向上抚摸,慕茵琳已怒到极点,她狠狠紧告道:“你要再不放开我,我就……” “杀了我?”凝怡立刻打断补充道,她轻笑,“殿下,单论武功,殿下打的赢我吗?还有,殿下,慕玥杀了您一父同胞的亲姐姐,如今您一直想杀了她,争夺属于你的皇位,若此时杀了我,您斗得过慕玥吗?别忘了,她身侧可有梓琛!” “你威胁我?” 凝怡笑意更甚,“不敢,我可不敢威胁殿下,我只是,想保护殿下而已呢!” 凝怡说着,她已经从慕茵琳身后,移到慕茵琳身前,凝怡刚准备双手去抱住慕茵琳的脖子,准备坐到慕茵琳身上时。慕茵琳实在忍受不住,手下内力流动,一掌朝凝怡打去,凝怡笑意盈盈的避开慕茵琳的每一掌每一招攻击,几招过后,凝怡突然还手,一下点住慕茵琳的穴道,从凝怡出手的速度来看,凝怡的武功应在九品左右。 被点住穴道的慕茵琳全身动弹不得,凝怡走过去,一把将慕茵琳打横抱在怀中,慕茵琳口中还在不断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殿下,我们都做过那么多次了,你还装什么坚持啊?” 凝怡说的每字每句,对慕茵琳来说,都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 凝怡将慕茵琳放到书房后的床榻上,欺身而下,慕茵琳有些慌了,因全身动弹不得,他只得嘶声力竭的大喊道:“滚,滚!” 可刚没说两句,就被凝怡的唇瓣吻住。 “唔……” 慕茵琳左右摇摆着头,本想摆脱凝怡,可凝怡却抬起双手,稳住她的头,让她不要乱动,慕茵琳就这样被强行吻住了。凝怡在她的唇瓣上小啄了几下,才转到慕茵琳的耳边,轻声道:“殿下,这可是在逸王府,如果殿下不怕下人们看到殿下在床上的模样,倒是可以大声叫唤,反正我是无所谓。” “你……”慕茵琳气的牙根打颤。她此生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可面前这人,不仅亵渎玩弄她,还用各种事情威胁她,这种奇耻大辱,她怎堪忍受? 不过,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要夺得皇位,杀掉慕玥为皇姐慕瑾瑜报仇,还真离不开面前这人。所以,在没有完成任务前,她也只能忍受。 凝怡已经压到她身上了,伸手在她脖子处轻轻抚摸着,慕茵琳因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强忍。凝怡握住慕茵琳的手,十指相扣,凝怡笑颜如花道:“殿下,你放心,凝怡会让殿下欲仙欲死,舒服到极致的。” 看着凝怡那副眉弯眼笑的模样,慕茵琳双眼死死瞪着她,那双眼仿佛再说,凝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翌日,北狮国的朝堂上,慕玥一身龙袍,高坐皇位之上。 满朝文武百官皆整整齐齐的站在两侧,慕玥道:“一年一度的科举就要举行了,科举的试卷考题,朕已经命人交给了景王。此次科举由景王来负责。” 慕之君听后,走上前,行礼后,一脸轻佻的模样,“臣谢陛下信任,此次科考,定不负陛下所托。” 谁都知道慕之君是慕玥的胞妹,表面上她和慕玥装的和和气气,实际上她们水火不容。慕之君在朝中,虽无权势,但她武功高强,做什么都是任性而为。再加上,陈天裕陈将军为慕之君效力,陈天裕手握凤符,所以,她不管在朝上摆出什么样的态度,满朝文武百官也不敢多说一句,而慕玥虽然也受不了慕之君她那高高在上,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在凤符没有回归到自己手上之前,她也只能隐忍下来。 慕玥继续道:“今年的科举与往年不同,今年朕会在后殿监制,考完后,考官直接批改,而后将有才能之人直接让他进入后殿,由朕亲考。” 此话一落,文武百官皆纷纷下跪,行礼道:“陛下圣明!” 早朝之后,众人都散了去。大殿外,一个肤色暗黄,身材圆润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叫住慕之君,笑眯眯的行礼道:“殿下!” 慕之君听后,淡淡的笑道:“昌大人!” 这位昌大人名叫昌海露,是慕玥亲封的秘书少监,官居五品。 昌海露与当朝丞相昌景依是亲生姐妹,因昌景依对昌海露过份宠爱,所以,昌海露也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昌家家大势大,昌氏先辈曾与玉明帝征战沙场时,立下赫赫战功。玉明帝念其功高劳苦,便将昌家封相。昌景依在朝为丞相,其子昌倩嫁给逸王慕昭落为正驸马,昌海露因昌景依的关系,被慕玥封了一个秘书少监,而昌景依还有一个侄女名唤昌邀明,在西平为官。传闻中的昌邀明可是个喜好男色,作威作福,喜欢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在西平的官声很不好。 昌海露家中有一女一子,小儿名唤昌妤,有着一副绝世容颜,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在北狮国中有些许名气。长女名唤昌沫,今年二十岁,在家寒窗苦读十五载,正要参加今年的科考,而今日,昌海露叫住慕之君,便是为了长女科考一事而来。 “殿下,早闻殿下喜爱美食,近几日,微臣的府上新来了几位从中原过来的厨子。殿下若有空闲时间,可到微臣的府上过府一聚,顺道尝尝那几位厨子的手艺。” 慕之君听后,笑意更甚,“昌大人一番美意,我本是不该辜负,奈何本殿手头事多,所以,怕是很难有时间去昌大人府上了。” 昌海露也是个聪明人,听慕之君一番话后,便心道:今日真是为了私事昏头了,竟忘了,皇宫里,隔墙有耳。 昌海露谄笑道:“殿下,是微臣的疏忽,竟忘了殿下刚刚还奉旨办理科举一事。殿下事多,是微臣冒昧打扰,还请殿下恕罪,若无其他事,微臣先告辞了。” 慕之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昌大人请吧!” 昌海露语毕,便速速退下。 慕之君走到宫外,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坐着一个赶马的小厮,而马车前站着一个身穿蓝衣,背影清瘦的男子,男子柳眉凤眼,鼻正唇薄,下巴尖还有一道明显的沟壑——美人沟!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里干净的不包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的似乎能包含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只看一眼就会令人沉迷。 男子皓白如雪的手腕上,还带着一个青色的玉镯。慕之君听男子说过,这镯子是男子的父亲送给他的,意义重大,除非他死了,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将其摘下。 此人是慕之君纳的妾,名叫青枫。虽然,慕之君的正妻是郁遥容,可她却对郁遥容恨之入骨。只因当年郁遥容的母亲郁灿设计将国公府陷害,众臣弹劾,所以,玉昭帝慕瑾瑜才会下旨将国公府满门抄斩,但念在国公府的两个稚子无辜,便将他们流放荒蛮之地三年,三年后,方可重回西域。 而两个稚子是国公府的两位公子,大公子名叫南宫忆羽,二公子南宫忆卿,南宫忆卿便是慕之君心仪之人。他与慕之君可谓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便互许终身。 但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们二人早已成亲。 青枫见到慕之君,立刻迎了上来,温柔笑道:“妻主,快上车吧!” 慕之君笑道:“你特意来接我的?” 青枫点头,两人上了车,小厮便赶起马来,马车慢悠悠的前行着。 马车中,青枫靠在慕之君怀中,慕之君也用手去轻轻抚摸青枫的后背。 “青枫,一来一回也很辛苦,以后,别大老远的来接我,以免累着。” 慕之君的声音很温柔,双眼中尽是说不出的宠溺。 青枫笑道:“无妨,妻主每日晨起上早朝也很辛苦,做妾的本就是要为妻主多分担一些,但妾毕竟是男子,帮不了妻主太多,所以,便只能每日来接送妻主,已尽绵薄之力。” 慕之君一手揽着青枫,一手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马车已行到街市,今天太阳高照,街市上也是热闹繁华。慕之君叹了口气,“穿过街市,便到景王府了。” “妻主,是不想回景王府?还是不想看到驸马?”青枫不解问道 听到驸马二字,慕之君眉间一蹙。方才温柔的面孔顿时变得晦暗,青枫见慕之君生气了,便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因为他深知慕之君是个变化无常,随心所欲的性子,若是真惹烦了她,她能立刻变脸。所以,青枫为了不惹祸上身,只好闭了嘴。就这么静静靠在慕之君的身上,马车还在慢慢的前行着,他们很快就穿过了街市…… 五十一 我叫郁遥容,今年二十岁。 我的母亲是北狮国尊贵的南郁侯郁灿,父亲是玉昭帝的亲弟弟慕千雅。而我是南郁侯府家的二公子郁遥容,从小我就知书达礼,擅长琴棋书画,我厨艺精湛,偶尔也会饮酒作诗,消磨时光。北狮国的百姓人人都夸赞我,说我是北狮国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可这些个虚名我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我心里在意的只有她,那个我深爱却不爱我的北狮国景王殿下——慕之君!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嫁给慕之君,而且,还是以还债的方式嫁给她。 我嫁的是慕之君的人,却还的是南宫忆卿的债! 出嫁那日,就像做梦一样,我身穿凤冠霞帔,脸上浓妆艳抹,可出嫁时,慕之君却连个像样的花轿都没有让人送过来,于是,我便只能自己请人雇了一辆花轿,将我抬到了景王府。我依稀记得她娶我的那一日,是个大雪天,北狮国的规矩,冬季出嫁是为不吉,可我还是在最寒冷的冬天出嫁了,我记得那一日,天寒地冻,风雪交加,抬我过去的人,一路上不停的抱怨着…… 那一日天上下了皑皑大雪,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一顶大红花轿被四个人抬着前行。 花轿抬到了景王府门口,郁遥容下了花轿后,手中还紧紧握着一个泥人。他从袖中拿钱,将钱给了那抬花轿的四人,四人拿了钱后,便都散了去。 景王府大门紧闭,郁遥容将手中的泥人放到衣袖中。他见景王府无人迎接,便只好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小丫头,那丫头恭谨有礼道:“郁驸马,殿下有令,现在未时,若去洞房时辰尚早。殿下命您在景王府门口跪到戌时再进府。当然,如若郁驸马不想受这奇耻大辱,奴婢是可以将休书取来,只要郁驸马签字,便可离开。” 如若此时回去,依照北狮国的规矩,郁遥容定会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他会在北狮国一辈子抬不起头。而且,依照郁遥容自己的心意,他也并不想回去,因为,他好不容易嫁给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所以,他甘愿受此大辱,也不愿再回到南郁侯府。 郁遥容双手紧紧握住自己身侧的衣服,一言不发,“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没办法,谁让她喜欢上了一个性格阴晴不定,亦正亦邪,喜怒无常的夫君呢? 其实郁遥容也明白,慕之君恨他,无非是因为国公府的二公子南宫忆卿,可明白了又如何,郁遥容就是会这般执迷不悟的喜欢她,哪怕被拒绝,哪怕遭受痛苦,他也甘之如饴。 说起来也是讽刺,北狮国的百姓人人都道,南郁侯府家的二公子相貌极好,身材极佳,又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不管是哪家姑娘娶了,都会将他当宝捧在手心里。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却非要把自己的一生糟践在一个根本不在乎他的人的身上。 记得出嫁前,她的哥哥郁遥雪再三嘱咐,说当朝景王殿下可是个混世魔王,她若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冷血无情,更何况,她并不爱郁遥容,而南郁侯郁灿又将他们兄弟二人当成棋子,所以,踏出了这个门,再想回头,就难了! 郁遥容听后,一笑了之,只说了一句“无事!” 其实,只有郁遥容自己清楚,哪是无事,分明是清白之躯早已给了慕之君,所以才不得不嫁,再加上,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他又怎甘放弃。 语毕,便直接头也不回的上了花轿。 这一路上,郁遥容手中拿着一个泥巴捏的人形泥塑,这个泥塑与慕之君一模一样。郁遥容虽面上流着泪,却把泥塑紧紧的握在手中,仿佛那泥塑便是他此去的唯一希望一般。他嘴中喃喃念叨:“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这首诗他在嘴里一遍又一遍不间断的念着,一直到景王府门口才停了下来。 其实这首诗,是慕之君来南郁侯府提前时,送他的一首诗。 记得那一日,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季,慕之君来到南郁侯府,拜访过南郁侯后,便去了郁遥容的房间。来到郁遥容的房门口时,她将身上的大氅脱下,递给等在门外的下人,而下人也递给了她一盆新鲜的泥土。慕之君端着一盘泥土,独自进了郁遥容的房间。 郁遥容看着慕之君的到来,心中自是欢喜。他走上前行礼道:“遥容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慕之君应道 郁遥容请了慕之君来刚刚烧暖和的炕上坐下,还命人准备了热茶和慕之君爱吃的糕点,还叫人将火盆烧的旺盛些,最后,还亲自将暖炉点上,放到慕之君旁边给她捂手。 郁遥容与慕之君对坐,他为慕之君斟了一杯茶水,笑道:“殿下来遥容这,是有什么事吗?” “那日的事情……” 慕之君还没说完,郁遥容打断,他低下头,眼眸中有些伤感道:“那日的事情,殿下不必在意,遥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慕之君听后,笑意更甚,“二公子,我此来是来求亲的。” “求亲?”郁遥容一脸疑惑加不解。 “你都将清白给我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娶你了。二公子,只是,你也知道,我心悦忆卿,所以,大驸马的位置不能给你,但侧驸马一定是你的,二公子,我虽娶你,但你放心,我待你和忆卿一视同仁,绝不会厚此薄彼。并且,我也能向你保证,此生,我景王府只有你和大驸马两人,我绝不会再娶第三人入府。” 听着慕之君那真诚的解释,郁遥容心中虽有喜,但也有悲。喜是慕之君向她提亲,而悲是她心悦之人不是自己。不过,北狮国的规矩,本就是一妻多夫制,所以,慕之君娶两个男子,也属正常。郁遥容思索了一会,才道了句,“殿下,待我是真心的吗?” “是,如若不是真心,我也不会上门来提亲了。” 郁遥容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道了一个“好”字。 这一日,慕之君留在郁遥容的房间里,两人一起畅谈心扉,谈天说地,最后,两人还一起玩起了捏泥人。郁遥容是大家公子,从来就没有捏过泥人,所以,手笨拙的很。到最后,还是慕之君教他捏了两个泥人,一个是慕之君,一个是郁遥容。两人将彼此的泥人交换,作为定情物,慕之君临走时,还留下了一首诗。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这些美好的回忆就像一个子虚乌有的梦一样,如今梦醒了,他也该接受残酷的现实了。 看着郁遥容跪下,小丫头行了一礼,“郁驸马,那奴婢先告退了,等会戌时,奴婢再来接驸马回府。” 那个丫头关门的那一刻,郁遥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与心寒,可即便心寒,郁遥容也还是好喜欢慕之君,喜欢她到无法自拔,哪怕慕之君这么对他,他还是想嫁给她! 郁遥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景王府大门彻底关闭后,他才闭上眼睛,双眼掉下苦涩的眼泪来。 这是郁遥容的选择,自己选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就如郁遥雪所说,一旦踏上了花轿,便再难回头! 好不容易熬到了戌时,可天空的雪又开始大片大片的落了下来。郁遥容的脸已冻的乌青,全身冰冷,连牙齿都在打颤。 雪落在鲜红嫁衣上,冷艳刺骨,寒气逼人。 开门的又是那个小丫头,小丫头扶着郁遥容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告诉郁遥容,慕之君让他从侧门进门。 这个举动无疑是想让郁遥容难堪,一个堂堂正正的正王夫,竟要像一个小妾一样,从侧门入府,真是奇耻大辱。 可到最后,郁遥容还是咬牙从侧门走了进来,腿部传来的寒冷,让他一走一歪,他一个正驸马,就这样踉踉跄跄的从侧门走了进去,郁遥容每走一步,心中便痛上一分。 进府后,丫头直接带郁遥容来到了新房,还叫来了府上的大夫,给他开了一碗药喝下。郁遥容喝过药后,顿时觉得身子暖和了一些,景王府的大门前坚硬无比,还有冰雪覆盖,郁遥容在景王府门口跪了三个时辰,不仅两条腿僵硬了,就连膝盖都跪的出了血,青紫一片。 小丫头是个有良心,善良的好人,她端来了一盆热水放在新房中,她让郁遥容自己擦拭身体,而她却等在房外。等郁遥容擦拭好后,丫头便将水端了下去,之后,郁遥容便一人坐于新房中…… 那一晚,郁遥容独守了一晚的空房,桌上的喜烛已燃烧殆尽,夜半三更,郁遥容实在有些坐不住,便褪去喜服,躺在床上。床上虽有棉被厚褥,可郁遥容心中的寒冷却是无人能填,新婚当日,独守空房,在北狮国中,算是对男子最大的侮辱,可郁遥容却将这些侮辱一一咬牙忍下,他侧身躺在床上,眼泪不住的落掉下来,心中越是委屈,哭的就越是厉害,最后还哽咽出声了。 不知哭了多久,郁遥容渐渐睡着了,睡梦中,他看见他们的小时候,那时候,他们这些贵族人家的孩子都会在私塾上课。他记得私塾中,有二公主慕茵琳,四公主慕之君,还有国公府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南宫忆羽,小儿子南宫忆卿,最后便是他们南郁侯府的兄弟二人,郁遥容和郁遥雪。 他们之中慕茵琳最大,十五岁,束发之年!而最小的也有十岁了,总角之年!那时的他们真是无忧无虑,但小孩子的感情却往往是最简单的,喜欢便是喜欢,没有理由。慕茵琳喜欢郁遥容,可郁遥容心中喜欢的却是慕之君。 那时的他们将喜欢之情藏匿于心,不露于表。 那时他们除了会在私塾里上课以外,一年四季,只要放假,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约着一起外出游玩。例如,春季去踏青,投壶,在草原上一边烤着牛羊肉,喝着马奶酒,一边骑马射箭,或是放纸鸢,夏季在府中吃着冰镇的水果,玩曲水流觞,或是将戏班子请到府中唱戏或听说书先生说书,秋季就会去农庄小住几日,摘一些成熟的果子,或去郊外钓鱼,冬季就去泡温泉,或滑雪堆雪人,又或者在屋中让下人准备糕点吃食,一块打叶子牌。 现在想想,那时的日子无忧无虑,过的好不自在。可就在郁遥容十六岁时,慕茵琳的一个举动,改变了郁遥容的一生。 那一天,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季,天上下着小雪,空中寒风冷冽,呜呜的吹着。 众人还像往常一样,约着一起泡温泉。郁遥容有脚疾,这件事无人知道,所以,每次泡温泉时,他都会一个人去泡。 北狮国的贵族温泉,都是搭在室内的。分男女间。一个室内有三十个小间,每间里面都备着一池干净温暖,热气腾腾的泉水。 慕茵琳知道郁遥容喜欢独自泡温泉,所以早早的令下人在他的温泉池水中下了药。慕茵琳本是想着在那一天强要了郁遥容,可没想到慕之君却误打误撞的闯进了郁遥容的小间里。 慕之君看着郁遥容光着泡在泉水中的身子,连忙掉头转身,致歉道:“对不起,我是不小心误闯进来的,我现在立马离开,当然,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对别人说,你的名声也不会被毁。” 慕之君正准备离去时,郁遥容却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慕之君,解释道:“殿下,景王殿下,我中了媚药,求求你,帮我!” 慕之君拒绝道:“不行,我并不爱你,你这般做,既会毁你清白声誉,也会毁了你的一生。若是让人知道你,未婚先失身,可是要猪笼沉江的。要不然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喜欢谁,我立马去帮你把人找来,让她帮你。等她帮你后,我再让那人娶你,这样,也算是成全美事一桩。” “景王殿下,我,我喜欢你!” 一声喜欢,让慕之君心头一颤。 “你疯了吗?”这是郁遥容与慕之君交颈缠绵时,慕之君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似魔咒般,一直映在郁遥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挥之不去。 对,他就是疯了!爱慕之君,爱到疯了! 尽管慕之君不愿意,口口声声说不要,手中挣扎着拒绝,可郁遥容还是不管不顾的将身子给了她,与她做了那些苟且之事…… 那虽是个错误的一晚,可郁遥容不后悔,哪怕嫁到景王府后,郁遥容依旧没有后悔过,只是,慕之君对他的所作所为,令他心痛罢了,可对慕之君的爱,郁遥容从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 熟睡的郁遥容是被冷水泼醒的,郁遥容醒后,床边站着一个男子,厉声呵斥道:“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 郁遥容自从嫁到景王府后,慕之君让他做下人做的活,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无不让他亲力亲为。郁遥容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自从来到景王府后,便倍受折磨,不仅让他做下人做的活,还让众人尽情羞辱他,包括慕之君若是心情不好,还会言语攻击他,或是尽情肆意打骂羞辱他。郁遥容咬牙忍受着这些不堪的辱骂,乖乖的做起了手中的活。 今日他的妻主慕之君刚从朝堂上下朝回来,便叫他过去伺候慕之君沐浴更衣,他去后,任劳任怨的给慕之君打水烧水,弄完后,早已是正午时分,他走到慕之君的面前,恭敬道:“妻主,洗澡水已弄好了。” 郁遥容嫁给慕之君已有三年了,郁遥容嫁给慕之君前,身子本就瘦弱不堪,如今,这三年的折磨,让郁遥容的身子更加骨瘦如柴了些。 慕之君不说话,郁遥容便低着头,立在原地。冗长的寂静后,慕之君才轻描淡写道:“水冷了,再重新去备一桶热水吧!” 郁遥容早已习惯这种逆来顺受的生活,他心中虽然难过,但还是强忍着,重新打来了一桶热水,做完这活后,郁遥容已感觉全身腰酸背痛。但他还是没有半点抱怨,他走到慕之君面前,恭敬道:“妻主,水打好了!” 慕之君看着郁遥容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模样,慕之君冷笑,“怎么?你这样子是在恨我?” 郁遥容摇摇头,平静如水道:“妻主不要多想,遥容从未恨过您!” 慕之君伸手,抚摸上郁遥容的脸,他的脸白皙细腻,光滑水嫩,慕之君抚摸了几下后,笑道:“既然不恨我,那,你给我笑一个?” 郁遥容一下跪在地上,心中有些恐慌,他害怕的讨好道:“妻主恕罪,遥容笑不出来。妻主,遥容将洗澡水打好了,要不,遥容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慕之君蹲下身,看着郁遥容眼神闪躲,眼中紧张到泪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便心下想着,不再为难他。于是,慕之君吩咐道:“过来替我更衣吧!” 郁遥容轻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他站起身来,便去给慕之君更衣。 在景王府过的每一日,郁遥容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是,这样的日子,他却不后悔,因为,至少,他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至少,那一晚是她——慕之君! 五十二 这日一早,华轩坐在房中,手执毛笔,虽未在宣纸上写字,但一直在想些什么。 “扣扣扣……” 门外有人敲门,华轩警惕道:“谁?” 门外人没有回答,华轩谨慎的走了过去,连到房门口,开个门都是分外小心。门打开后,房间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插在房门口。 华轩将信捡起,把门合拢后,自己偷偷拆开来看。这信上写着: 明后午时,想办法将马琴引入街上,晚些时候再回来。 在马匪窝里能这么命令他的,不猜也知道,除了楚徽音就没别人了。 华轩将信看过后,连同信封一起烧掉。 “扣扣扣……” 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华轩警惕道:“谁?” “是我!”门外传来马琴的声音。 华轩走过去,将门打开。马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华轩问道:“大小姐来是?” “我爹要见你。”马琴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了句。 “现在?” 马琴点头。 “那带路吧。” 马琴带着华轩从马匪寨一路弯弯绕绕,最后来到一个大帐中。进了大帐,马鹏正霸气侧漏的坐在上座上。华轩行了一礼,“大当家!” “你应当知道,我对你可不是很满意!”马鹏说话与马琴一样,都是直性子,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在下知道!” “可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既是认定你了,那为了她的幸福,我也只能遂了她的心愿。只是,我看你长的斯斯文文,你会武功吗?” 华轩摇头,“在下不会!大当家若是觉得在下保护不了大小姐,那这婚约亦可作废!” 马鹏听后,眉间一蹙,不悦道:“小子,你把我女儿当什么了?” 华轩轻笑,“大当家,在下三生有幸,能得大小姐青睐。大小姐愿与在下成亲,在下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她是大小姐,在下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娶了小姐实在是高攀,所以这桩婚姻,在下听天由命,能娶则娶,若娶不了,在下不会强求。” 这番话可将矛盾给激化,马鹏一介莽夫,并不想听华轩解释那么多,而且,他听来听去,也只听到一句重点,那便是,华轩不想和马琴成亲,于是,一气之下,马鹏站起身,刚准备动手,马琴上前一把拦住了马鹏,她当和事佬,和解道:“爹,别生气,我觉得华公子并不是不爱女儿,只是觉得自己高攀于我,心中不好受而已,爹,我与华公子相处的时间不多,还没有彼此了解,而且,我听说您这次不是要去邻县再夺座县城回来吗?所以我想着等你这次凯旋后,你回来,就给我们举办婚礼。爹,别生气了,好不好?” 马琴的一通劝解,让马鹏的怒气消了几分。马琴狠狠警告道:“小子,我女儿可是我捧在掌心的宝,我把她嫁给你,是因为她选择了你,为了她的幸福,我只能忍痛割爱。小子,你给我记住,你们成婚后,如果你敢负她,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华轩行了一礼,“大当家请放心,在下明白。” 华轩与马琴离开了寨子后,两人在寨中游荡着。 “华轩,既然我爹已同意,等他凯旋回来后,我们成亲,那现在我们就得着手准备。” “准备什么呀?”华轩不解 “准备成婚的礼服,头饰啊!” “令尊都还没去呢,你就要着手准备了?” 马琴笑着炫耀道:“华轩,我可告诉你啊,我爹那可是战神,再加上,我们有弹药火炮攻县,所以,夺个县而已,也就一两天的事。” 怪不得他们肆无忌惮,原来是有弹药火炮!怕马琴起疑,华轩没有提起弹药火炮,只是质疑的问了一句,“他这么厉害?” 马琴点头,一脸崇拜道:“那当然,我可告诉你啊,我爹在我眼中,那可是大英雄,很厉害的。” “可你爹是马匪啊,你不在意他这层身份吗?” 一句话将马琴问到沉默了,她眼神中多了一丝感伤。她想了一会,才点头,“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在意。因为,我五岁时,我的生身父母,就被马匪所杀,父母被杀后,我一个人东躲西藏,直到那天晚上,我实在太饿了,所以,就误闯进了一个白色的营帐,我本想在里面找些吃的,却不曾想,碰到了爹。” 华轩致歉道:“抱歉,说到你的伤心往事了。” 马琴摇了摇头,“无妨,爹待我很好,这么些年,他一直拿我当亲闺女。而且,华轩,我告诉你,天底下不是所有的土匪都是坏的。你看,我们虽夺县夺城,但我们依旧让城中百姓过的平安自在。” 马琴一番解释,让华轩有些心软。华轩觉得,马琴性格虽霸道,做事很鲁莽,但心眼不坏。 “华轩,华轩……” 马琴叫道 “啊?”华轩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想什么呢?” 华轩摇头,“没什么,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着手准备婚服的事吗?我觉得,你现在便可以派人去挑选啊!” 马琴笑着点头,“嗯,那好,我等会就派人。” 马琴与华轩商议后,便又一路说说笑笑的回房去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马琴对华轩的喜欢已升级到爱,虽然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她心想,就是想着,只要华轩开心,她就什么都愿意做。 布庄里,淳于寒薇一人坐在大堂中绣着花。白色的绣布上,她又在绣一只通体黄色的金丝雀。金丝雀绣了一半,一个身穿粗布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其貌不扬,身材中等,他来到店里东看西看。淳于寒薇起身招呼道:“这位客官,看点什么布?” “听说你们家的布是整个盘县最好的,那你们家有没有给人做喜服的布匹?”男子问道 “有,有,有!”门外传来风大娘的声音,风大娘从门外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风大娘进门后,热情问道:“这位客官,是家中有喜事吗?” 男子点头,“对,我家小姐五日后就要成亲,所以,我来订制一套喜服,新娘新郎各一套。” 风大娘是个头脑灵活的,一听要成亲,立马恭贺道:“那真是要恭喜啊!客官,我跟你说啊,你来我们家选布料那可是选对地方了,既然您家是小姐出嫁,那这嫁衣自是要做的精美华贵,毕竟,女人嘛,出嫁也就只有这一次,当然要穿好些。” 风大娘说着,便直接走到前台的布柜上拿下一匹大红色的布。风大娘将布打开,一一介绍道:“客官,您看看这布,上面绣着蝴蝶兰。蝴蝶兰又称蝶兰,花形似蝴蝶,芳姿艳质,艳压群葩,素有“兰中皇后”之称,花的寓意是,我爱你。” 风大娘说着,又将手在布上抚摸,“客官,您再看看这面料,这匹布是由冰蚕丝所织,面料舒适柔软,轻薄透气,穿在身上那是绝对好看又舒服。客官,您看这绣工,您可以自己摸摸,采用滚针绣的方法绣出的蝴蝶兰,这蝴蝶兰被绣的多好看,绣工活灵活现,巧夺天工。” 男子根本听不懂风大娘说的这些,说了半天,无非对牛弹琴。但是,男子只懂一点,说了这么多,男子只觉得这匹布应该是不错的,于是,从怀中丢出一包银子来。一口应道:“就用这匹布做了!” 风大娘笑着,连连致谢道:“那真是多谢客官了。” 男子将眼神一转,他突然看中淳于寒薇手中绣的花,便夸道:“这花绣的挺好看啊!” 风大娘又接着提议道:“客官,这位姑娘她的绣工可是天下一绝的,客官家的小姐成婚,不如买一些她绣的香囊带回去,到时候宴请宾客,也可以将香囊当做谢礼送给前来祝贺的人,让她们也沾沾喜气。” 男子一想,只觉得,说的也是!于是,便又道:“那行,给我包二百个香囊。” 男子说着,又将身上的碎银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老板娘,这些银子是定金,三天后,我来取衣服,届时,我还有重谢。” 方大娘听后,笑的合不拢嘴道:“好嘞,客官!不过客官,您要的香囊太多了,两百个,今天一次交不齐,不如你明天再来一趟,我保证两百个香囊明日一个都不少的交给您。还有,您明天也确实要再辛苦跑一趟。因为,小姐和新郎的身高体重三围你得来给我说一声,这样,我们才好量身定做。” 男子点头,“好,明天那我就再来一趟。老板娘,那就辛苦了。” “客气客气,应该的!” 两人谈定后,男子便转身离去。男子走后,风大娘乐的合不拢嘴道:“寒薇啊,这次可真是一笔大生意啊!这次你的绣工派上了用场,今晚,厨房伙食,我让厨娘加几道好菜,我要好好犒劳你。” 看着风大娘开心,淳于寒薇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风大娘继续说道:“寒薇,你看,这自食其力的感觉是不是很开心?” 淳于寒薇点头,“是!” “寒薇,我跟你说,上一次我看到你的刺绣,我就觉得不错。我觉得,如果你有空,你可以带着虞笙一起上街去卖卖你这些绣的手帕啊,香囊啊,荷包钱袋什么的。而且,风大娘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你赚的钱,风大娘除了要个成本费以外,其余的你自己收着就成。” 风大娘的话似鼓励一般,给了淳于寒薇极大的信心,她点头,“好,既然这样,我明天就带着寒薇出去试试摆摊做生意。” 看着淳于寒薇自信满满的样子,风大娘也笑的一脸灿烂,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离去。 盘县的大街上,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来到一家医馆里,医馆的大夫问候道:“客官,要看点什么药?” “给我一包巴豆和砒霜!”那人冷冷说道 大夫一看这人,头戴斗笠,满身杀气,便也不敢多问,再加上,如今马匪当道,没有官府,若是多问而得罪此人,必是小命不保。想通这些,大夫才走到药柜里拿了两包药,“客官,这是您要的药!” 黑衣人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后,便直接离去。 客栈里,华澈正在客房里坐着喝茶,窗边一阵风袭来,一个人出现在华澈身后,华澈不用猜也明白,是八皇子淳于诺来了。 华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他拿着那倒满水的茶杯,往身后一扔,淳于诺单手一接,稳稳的将茶杯接到手中,杯中的水一滴都没泼出去。 淳于诺端着茶水,朝着华澈走来。华澈笑道:“王爷,此来又是来问我将军的事?” “明知故问!” 华澈脸上笑意更甚,“阿诺啊,你就放一百五十个心吧!楚将军她武功高强,机智过人,她是不会出事的。” 淳于诺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本王当然知道阿音她聪慧机敏,那群马匪不能奈何她,但即便如此,本王也要来盘县守着她,本王要亲眼看着她,如何剿灭马匪。” 华澈无语的捂住脑袋,心中暗叹一句,这王爷,没救了! 傍晚,马鹏的帐子里,马鹏和方磊正在议事。帐外的黑暗角落,楚徽音正躲在外面偷听。 只听帐中的马鹏道:“华轩那小子,很是古怪啊!明日我们就要去征讨邻县了,他不会武功,带上他恐是累赘,所以,我想派人看住他的一举一动。” 方磊突想起一事,起疑道:“大当家,最近寨中总发生奇怪的事情。每天晚上夜半三更,都能听到寨中有轻微的响动,我怀疑这动静一定跟华轩那小子脱不了干系,所以,派人暗中看住他,也能查出他的目的。” 楚徽音听了一会后,便迅速离去。华轩的房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华轩开门,只见楚徽音站在门前,楚徽音拉着华轩进屋后,便将大门紧闭,还将屋中蜡烛吹灭。 楚徽音解释道:“这几日,你可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楚将军,我打听到,他们有弹药火炮,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攻城。” 楚徽音轻笑一声,一脸不屑道:“弹药火炮又如何,我总能找出来。” 华轩夸赞道:“将军英明神武,这世间就还没有难不倒将军的事。” 楚徽音不想听他拍马屁,只吩咐道:“我给你的纸条,记得照办。” “放心!” “哦对了,以后半夜在寨中找公主时,小心点。大当家已经怀疑你了,他派人来监视你,你记得自己多注意。”楚徽音提醒道 “多谢!” “那好,此处不宜多留,我先撤了。” “好,将军慢走!” 语毕,楚徽音便离去。 五十三 北狮国的皇宫书房中,慕玥正坐在椅子上看书。门外一个宫奴走进来,毕恭毕敬的禀报道:“启禀陛下,沐亲王求见。” 沐亲王原名慕若,是慕玥的亲姑姑。此人为人古板木纳,又喜欢固执己见。慕玥每次见她只觉头疼,但又碍于她的身份是长辈,所以不得不见。 “宣吧!” 宫奴行了一礼,“是!” 语毕,一个身穿素衣,发髻高挽的女子走了进来。此人一米六的身高,年近四十岁的年纪,脸上一脸严肃之相。 慕若下跪行了一礼,“老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姑姑免礼!” 慕若站起身来,谏言道:“陛下,景王殿下性子贪玩,做事又桀骜不驯,如让她负责科举,是否太过草率?” 慕玥轻笑,“那依姑姑的意思,何人合适?” “老臣认为,祁郡王家的独女慕昧,品学兼优,满腹才华,做事稳重,若陛下能给她一个恩典,让其做监考官,老臣想,她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慕玥听后,心下不由讽刺,还真是为了得到帝王重视,不择手段。 那慕昧是慕玥的表妹,这个表妹别人不了解,她还不了解吗?从小娇生惯养,虽也苦读寒窗十载,可却心思不正,沉迷美色和财宝,府中养了二十多位面首,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慕玥轻叹气,她知道,若是不答应慕若,她又会倚老卖老,喋喋不休的教训个不停。慕玥可没有这精力和她吵,于是应道:“那就让她和姑姑您一起去监考吧,只是姑姑,希望她真的能为朕分忧,选出一批优异的学子,否则,她若是选不出来就别怪朕,治他的罪了。” 慕若行了一礼,“是,老臣遵旨!” “那姑姑还有何事?若没什么事,便先请回宫吧!” 慕若再次行了一礼,“老臣告退!” 语毕,便退了出去。 待慕若走的没有人影后,慕玥才道:“出来吧!” 淳于寒霜从后边的帘子里走了出来,慕玥道:“刚才朕与沐亲王的对话,你听到了吧?有什么想说的?” 淳于寒霜行了一礼,“陛下,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天子面前,在下不敢多加忘言!” “无妨,朕恕你无罪,大胆说!” “那好,既如此,阿桑便斗胆谏言了。陛下,听陛下与沐亲王的说话语气,陛下似乎对这位沐亲王很是反感?”淳于寒薇猜测道 慕玥直言不讳,“是!” “那祁郡王的独女应该不像沐亲王说的那般品学兼优,满腹才华,做事稳重吧?” 慕玥轻笑一声,“你这么污蔑祁郡王的独女,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淳于寒薇坚定道:“陛下不会的。陛下,当您说,若祁郡王的独女没有将此事办好,您便要治罪时,阿桑就猜到了。阿桑笃定,这位祁郡王的独女绝不像沐亲王口中说的那么好。陛下,自古帝王登基,最难应付的便是皇室宗亲,沐亲王和祁郡王都是皇室宗亲,我猜,陛下应该给了他们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要不然,科举只是一件小事,他们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千方百计来争夺圣宠,引起陛下的注意。” 慕玥嘴角扬起一抹笑,听了淳于寒薇的话后,只觉此等知音,相见恨晚。 “继续说!” “陛下,我猜陛下之所以答应沐亲王,正是因为笃定了祁郡王的独女没有那等才能,所以,陛下才会让沐亲王一同前去,目的就是想让沐亲王亲眼看着祁郡王的独女出丑,而后,在施以惩戒,既是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又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所有的皇室宗亲,警告他们安分守己,别再兴风作浪。” 慕玥听后,连连鼓掌,夸赞道:“说的好啊!阿桑,朕觉得,像你这样的奇才,朕若不封你一个官职,实在是埋没人才啊。” 淳于寒薇笑道:“阿桑哪有那么厉害?只不过是陛下谬赞罢了!” 慕玥想了想,“阿桑,你武功高强,头脑灵活,要不以后,你便做朕的谋士吧,如何?” 淳于寒薇行了一礼,“多谢陛下赏识,臣,定会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临近午时,盘县的马匪寨中,楚徽音正在后厨烧火做饭。午时三刻,饭便做好了,寨中的下人将饭端到各个营帐里,给寨中的兄弟吃。 做好饭食后,她又提了两个食盒,转身跑去了后边的马房里。马房有五个马寨的兄弟看守,现在有三个兄弟还在喂马。另外两个守着的兄弟见到楚徽音,其中一个问道:“你不是大小姐房中的那个丫鬟吗?来我们这干什么?” 楚徽音笑道:“今日寨中的厨娘有事回家了,于是,我奉大小姐之命暂替厨娘的位置,给各位兄弟做饭。” “哦哦,是这样啊!”那兄弟一边应着一边从楚徽音手中接过食盒,打开后,一阵香味扑鼻。这食盒分为五层,每层两个菜,荤素搭配,还有酒。 那两个兄弟刚准备吃饭,楚徽音问道:“你们不叫他们过来一起吃吗?” 那兄弟人很随和,随口应道:“他们啊,他们给马喂完饲料,就过来吃了。” “喂饲料啊,那正好啊!我替他们喂吧。” “你,你会吗?”那兄弟质疑道 “我跟你说,我没来盘县之前,我父亲是开客栈的,他忙不过来时,我就会去他的客栈帮忙。有时帮忙做饭,有时帮客人喂马,所以啊,这喂马我特别有经验。而且,饭要趁热吃才好,不然等他们喂完,饭都凉了。所以,让他们来吃吧,我来喂。” 那兄弟听楚徽音说的头头是道,便点点头,朝那三个兄弟挥手,“兄弟们,过来吃饭吧!” 那三个兄弟听后,放下手中的活就聚了过来。楚徽音走过去拿饲料喂马。楚徽音好歹是一位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喂马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楚徽音一边喂马一边偷看那五个兄弟,只见那五个兄弟将饭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楚徽音闲聊道:“几位兄弟,大当家此去争夺邻县,要很久才能回来吧?” 其中一兄弟一边喝着碗中的酒,一边应道:“很久倒不至于,最慢也应该三天吧!” “争夺一座邻县为什么会这么快?”楚徽音不解道 “这就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大当家可是存了一屋子的炮火弹药,去邻县只需要用那些炮弹一轰,这县城就会被我们大当家收入囊中。” 这人刚说完话,只觉咽头开始有灼热感,接着口渴恶心,最后直接吐出一口血后,倒地而亡。 这人死后,剩下的四人警惕起来,但没想到,这四人也发生了同样的症状,最后,他们四人才意识到,酒菜有毒。 盘县大街上,华轩和马琴闲逛着。华轩笑道:“大小姐,今天想去哪玩啊?” “今天随意逛逛吧!”马琴随口应道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采芝斋的糕点铺前停下,华轩笑道:“大小姐,这家糕点铺的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很是出名,要不,咱们进去买一些试试?” 华轩的温文尔雅让马琴心中不住着迷,他发现,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无关外貌身形,她好像真心喜欢上他了。 马琴笑道:“好,都听你的!” 两人说着就走了进来。 淳于寒薇和虞笙今日是初到盘县的大街上卖香囊,她们在街上兜兜转转,找了好些地方,才在采芝斋对面,找到了几处摆摊子的空位。 找到这空位,实属不易。两人高兴极了,他们将香囊全部整整齐齐的摆在摊上,进行售卖。将香囊摆好后,两人才坐在自己带来的小凳上。 虞笙和淳于寒薇闲聊着。 “寒薇姐姐,你说我们今天能卖多少个香囊?”虞笙一脸天真的问道 淳于寒薇摇摇头,“我不知道!能卖一个是一个吧!” 就在两人说话间,从采芝斋里出来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看到青衣男子的那一刻,淳于寒薇心中一颤,轩哥哥,华轩,真的是他吗? 淳于寒薇大惊,久别重逢的辛酸,喜极而泣的泪水同时出现在眼中。 她就知道,她的轩哥哥一定会来找她的! “华……”刚准备叫住华轩,却发现,从店里出来的竟还有一个女子,那女子对华轩动手动脚,拉拉扯扯。 那女子的举动让淳于寒薇欲言又止,生生将“轩”那个字哽咽在喉。淳于寒薇的双眼掉下两行清泪,华轩,你不是来找我的吗?华轩,轩哥哥! 淳于寒薇在心中无声哭泣。 虞笙见了,很是不解。她关心道:“寒薇姐姐,你怎么了?” 淳于寒薇将眼泪擦干,强忍泪水,摇头道:“没事,就是想父皇大哥了,虞笙,我们,继续卖香囊吧!” 虞笙虽然不太懂怎么回事,但她见淳于寒薇不想说,便也不再多问,于是,两人就继续卖起了香囊。 楚徽音来到大寨里,到处巡视了一遍,只见寨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死绝了。楚徽音刚准备去城墙时,碰到一个从外面回来的寨中兄弟,只见他手上提着一个布袋。 一回来,楚徽音便直接从后面袭击,将刀架在男子的脖子上,男子手中的布袋一松,袋中的香囊便全部掉了出来。男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楚徽音不答反说道:“你寨中的所有兄弟已没有一个活口,都死光了。现在,你要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饶你一命!” 那男子很倔,眉头一蹙,心下一横,硬气道:“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楚徽音冷笑一声,直接点了他的穴道,威胁道:“你知道吗?每个男人身上会有两百零七块骨头,如果你不说,我就会找一个小铁锤,把你的头骨一块一块敲断。我曾经审过一个犯人,他也是个硬骨头,后来我就是用这法子,他才招了,我记得,他还挺有骨气的,我敲断了他第一百根骨头的时候,他才说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的模样,血肉模糊,整个身体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他求着我,跟我说,只要能赐他痛快一死,他什么都招。所以,他能撑到我碎掉他一百根骨头,而你,又能撑到第几根呢? 光听着楚徽音的描述,男子就被吓的腿软。他心下暗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男子害怕咽了咽口水,想了想,才问道:“如果我招了,你能放我走吗? “能!”楚徽音爽快应道。 “好,你问!” “你们大当家的炮火弹药都藏在哪?” “地下仓库!” “地下仓库在哪?” “在大……” 男子话还未完,一只飞镖就从男子的喉部穿透过去,男子只觉脖子好像断了,刚准备尖叫时,却发现自己已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死于非命。 男子死后,马琴直接施展轻功,飞到楚徽音面前,两人不由分说,就与楚徽音开打交战起来。 马琴的武功不是很高,她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功夫。 只见楚徽音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直接在空中挥舞起来。楚徽音好歹也是九品高手,对付一个武功不深的马匪,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啪啪啪啪,几招过后,马琴被楚徽音点住穴道。 华轩从身后走了出来,他走到楚徽音面前,行了一礼,“将军,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在下也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看到华轩向楚徽音行礼的那一刻,马琴双眼一红,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华轩,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马琴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啊,如果不接近你,怎么才能消灭你们这群马匪呢?而且,在下当初也没想过要接近你,是你自己蠢,非要来骚扰我,所以,这怎么能怪得了我呢?”华轩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马琴听后,心中已气氛的恨不能与华轩同归于尽。 “华轩,我待你一片真诚,你,你居然骗我?”马琴哭泣道 华轩轻蔑道:“马姑娘,自古兵不厌诈,行军布阵时,对陌生人的真诚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马姑娘,我不是朝廷的人,所以,也不知朝堂会怎么处置你,若朝廷轻判,留你一命,你记得以后学聪明些,若不轻判,那下辈子,马姑娘可一定要做一个聪明的人。” 马琴被华轩贬低的羞愧难当,正当华轩准备离去时,一旁的香囊却引起华轩的注意,华轩立马走过去,看着一袋香囊上绣的金丝雀,心中立刻不镇定了。他脸色大变,突然想起那日淳于寒薇给他的香囊上,也绣过这只金丝鸟。 难道,难道寒薇一直都在盘县城中。 想到这,华轩心中不淡定了,从地上捡起一个香囊,便转身快速离去。 “华轩,华轩,你回来……”马琴嘶声力竭的大叫了两声 华轩充耳不闻,看着华轩离去的身影,马琴流着泪,悲痛难挨下,她在心中诅咒道,华轩,你这负心薄情之人,我咒你,咒你即便有情有爱,也会被这情爱伤的体无完肤,心碎断肠。 五十四 北狮国的宁王府中,慕茵琳正坐在蒲团上,她手拿一本书在翻看,一双手从她腰间穿过,慕茵琳不回头也明白,在这宁王府中,除了凝怡会如此胆大妄为外,还能有谁? “你来做什么?”慕茵琳声音冷到极点。 凝怡笑道:“自然是来找殿下商量要事的!” “什么事?” 凝怡解释道:“这第一件事情嘛,那人,我替殿下找到了。他在苗疆避世!” “真的?”慕茵琳有些激动。 凝怡点头,“当然是真的!而且,我已经派人以您的名义去寻找了。” “那就好,皇姐在临终前暗自昭他回来过一次,给了他一样东西,有了那东西再加上他能回来助我,我就一定能夺回皇位,也能杀了慕玥和慕之君,这样,也算是报了杀姐之仇,夺妻之恨!” 看着慕茵琳那志气满满的样子,凝怡不想出言扫她的兴,更不想激怒她。凝怡好不容易看到她脸上出现鲜少的笑意,凝怡觉得,她的慕茵琳还是笑着最好看。 凝怡继续解释道:“第二件事嘛!”她看了看大门口,命令道:“进来吧!” 凝怡语毕后,她将放在慕茵琳身上的手收了回来,毕恭毕敬站在一旁。凝怡明白,慕茵琳本就讨厌她,甚至想杀了她,若是让外人看见自己对慕茵琳搂搂抱抱,慕茵琳还不得气的吐血,所以凝怡便在有人时,对慕茵琳做出君臣有别的样子来。 门外,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容貌貌比潘安,五官端正,身材高瘦。男子跪下给慕茵琳行礼道:“武将军陈凯之子陈歌见过宁王殿下!” “陈歌?”慕茵琳不解 凝怡行了一礼,解释道:“回殿下,陈歌是武将军陈凯陈将军的儿子。陈将军是从永淳国来的外臣,来北狮国已住了四十年。陈将军刚来此地时,只有二十岁,在北狮国当了十年的平民后,才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救过玉明帝一命,从此深得圣宠,陈将军三十五岁时,被封为了武将军,手握一半凤符,镇守兀蒙。现如今,陈将军已近七十岁的年纪,陛下念她劳苦功高,特在西域赏了一栋宅子送其养老,而陈凯手中的凤符,则交给了她的女儿陈天裕,为她继续守护兀蒙。” 慕茵琳问道:“那敢问,陈公子来是?” 凝怡笑道:“殿下,陈公子早已对殿下倾慕良久。” 慕茵琳瞪了凝怡一眼,心下暗道,凝怡,你搞什么鬼? 凝怡避开慕茵琳的目光,只是一味的笑着不再说话。 慕茵琳正色道:“陈公子这是想嫁给我?” 陈歌抬起头,笑意盈盈道:“殿下,小民对殿下一片痴心,不知殿下?” 凝怡笑着接道:“陈公子哪的话,陈公子如此貌美,殿下自是不会嫌弃。只是,陈公子也知,殿下与令尊水火不容,陈公子若委身嫁于殿下,只怕令尊会大发雷霆,调遣士兵将宁王府给围了。” 陈歌摇摇头,“家母不会的!” 凝怡走到陈歌身边,蹲下身,问道:“陈公子,你是真的爱殿下吗?对殿下真心实意?” 陈歌点头,认真道:“是,小民对殿下真心实意,绝无二心!” “这就好办了,陈公子若能将令姐的凤符当做嫁妆,献给殿下,殿下一定会娶你为妻。”凝怡说着,还看了一眼殿下,问道:“你说是不是呀?殿下!” 慕茵琳明白了意思后,她才从蒲团上站起身,走到陈歌身边,双手将陈歌扶了起来,她看着陈歌的脸笑的一脸温柔,还夸赞道:“果然是个美人!” 陈歌毕竟是个未通晓情事的男子,被这么一夸,立马就羞的面红耳赤,他垂下双眼,轻唤一声,“殿下!” 慕茵琳单手一揽,便将陈歌抱进怀中,陈歌顿时感觉面前之人好温柔好暖心,他的心跳好像跳快了,渐渐的,他感觉自己就要沉迷在这片温柔之中,无法自拔了。 “歌儿!”慕茵琳轻轻的唤了一声 一声歌儿,让陈歌感觉整个身子都好像软掉了一样,他柔若无骨的躺在慕茵琳的怀中,任慕茵琳将他轻轻的抱着。 “歌儿,你愿意替我去拿回凤符吗?” 一声问候又让陈歌回到现实,他反问道:“我拿到凤符,殿下就会娶我?” 慕茵琳点头,“会,而且,我还会三书六聘,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宁王府。” “那,宁王殿下会疼爱歌儿一辈子吗?” 慕茵琳笑的一脸宠溺,“歌儿这么好看,我不宠爱你又会宠爱谁呢?”慕茵琳说着便还用手刮了刮陈歌的鼻子。 陈歌尝到甜头后,心中越发高兴,他都不禁开始幻想,嫁给慕茵琳以后的生活,越想嘴角的笑意越深! 只可惜,幻想只能是幻想,它永远成不了真。 “歌儿,你在我这已待的够久了,天色已晚,我派人雇辆马车送你回去吧?” 陈歌点点头,“好!” 语毕,陈歌便随着下人离去。 陈歌刚走,慕茵琳那张温柔的脸立刻冷了下去。凝怡抱怨道:“殿下,我为你出谋划策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什么就不能待我好一点呢?” 慕茵琳不想跟她废话,只冷冷说道:“离我远点!”语毕,眼中还闪过一丝厌恶。 凝怡唉声叹气道:“真是好心没好报啊!我帮你,你却让我离你远点,这世道,唉!” 凝怡说着,便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去。 慕之君坐着马车来到一座高端大气的府前,这座府邸上方的牌匾刻着昌府二字。 慕之君到达府邸后,却发现府邸旁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正在昌府旁边躲着偷偷窥探。看那小姑娘年纪,十七,八岁左右。 但小姑娘看到慕之君在注视自己后,便掉头跑了老远,慕之君见了,也没有多做计较,只当她是孤苦无依的孤女,起了歹心,想偷东西。 慕之君刚走到昌府大门口,昌海露带着下人跑着出来迎接道:“景王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慕之君笑道:“无妨,本殿今日来,是来品尝美食的。” 昌海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道:“殿下请!” 慕之君走了进去,慕之君身后还跟着一个下人。两人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堂,堂上摆有矮几。昌海露对慕之君行了一礼,“殿下,请上座!” 慕之君听后,便坐到了最上面的蒲团上。昌海露拍了拍手,一个个小厮端着一碗碗美味佳肴依次走了上来。他们熟练的将饭菜放到矮几上后,便鱼贯而出。 这些美味佳肴中有糕点,有大鱼大肉,有各种小吃美食,还有水果蜜饯。 虽说北狮国人皆知景王殿下喜吃好吃这天下美食,可却无人知道,景王殿下的疑心病很重,她不会吃朝臣请的饭,一是怕下毒,二是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所以,她也不会接受任何人送的礼物。曾经南宫忆卿在的时候,她最喜欢吃南宫忆卿为她做的糕点。后来南宫家满门被诛,南宫忆卿被流放荒蛮后,他就渐渐变得不爱吃糕点。但郁遥容的出现,又让她重新爱上了糕点,慕之君已经习惯吃郁遥容做的饭菜了,哪怕是在府邸,即便府上名厨一大堆,她也只会吃郁遥容给她做的饭菜,至于其他人做的美味珍馐,她是看都不看一眼。而郁遥容也习惯了每日三餐的给她做饭,闲暇时,给她做甜点零食小吃解馋。 慕之君直接开门见山道:“昌大人,本殿既然来了,有什么话明说吧?” “殿下,吃过饭再聊也不迟啊!”昌海露笑的一脸奸诈 “不了,本殿手头事多,实在不便在昌大人府上多做停留。若昌大人没什么要紧事,本殿先告辞了。” 昌海露走上前,下跪行了一礼,“殿下,下官有一事相求。” “说吧!” “殿下,下官的女儿昌沫今年正要参加科举,今年科举是殿下负责。” 慕之君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渐渐敛去,正色道:“所以,昌大人想要本殿泄露一下考题?” 昌海露又行了一礼,夸赞道:“殿下可真是聪明绝顶,算无遗漏啊!” 慕之君最讨厌像昌海露这种拍溜须拍马的人,但昌海露毕竟是朝堂的官员,多少也要给些面子。慕之君的脸色一变,又恢复到之前玩味的样子,“昌大人,泄露考题,这代价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被皇上发现。” “殿下与皇上一父同胞,即便发现了,皇上也不会狠心到残害手足。” “昌大人这是什么话?即便本殿是陛下的亲妹妹,可本殿依旧记着,陛下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皇女呢?” 昌海露又行了一礼,“殿下,此事不会让殿下吃亏的,殿下,二日后,下官会送些好东西过去,还望殿下笑纳。” 慕之君微微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不叨扰昌大人,本殿告辞。” 昌海露跪下,行了一礼,“下官恭送殿下!” 慕之君带着自己的小厮离去。到了府外,慕之君吩咐随身带的下人道:“去把方才那个在昌府旁边偷窥的小姑娘好生带回景王府。然后,问清她的身份,切记,别吓着她。还有,将她的身份写在纸上后,让人送进本殿的书房。” “是!”一个随行的下人应道后,便离去了。 慕之君坐着马车往自己的府邸行去,一路上,街上的热闹繁华,慕之君根本提不起兴趣,直到掀开窗帘,在一个巷子口拐弯的不远处,却看见郁遥容和慕茵琳的马车,慕之君命人将马车往后退了些,自己从车上下来,站在拐角处静静的看着听着。 只见慕茵琳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慕遥容见到慕茵琳后,恭敬行礼道:“本宫见过逸王殿下!” 慕茵琳往前走了两步,眼神中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遥容,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遥容,是不是,是不是慕之君待你不好?” 郁遥容行了一礼,口吻及其冷淡,“殿下,四殿下待本宫很好,还有,四殿下毕竟是殿下的妹妹,本宫是四殿下的妻,还请殿下尊重一些,不要连名带姓的称呼四殿下,也请殿下叫本宫四驸马,不然,若是让别人听见,恐会误会。” 慕茵琳听后,虽然心疼郁遥容,却还是大怒道:“遥容,慕之君如此折磨你,你还为她说话,你是傻了吗?” 郁遥容听后,眉间一蹙,不悦道:“殿下,还请殿下慎言,四殿下从未折磨过本宫,请殿下不要在坊间听人以讹传讹。” “你……”慕茵琳气结,她实在忍无可忍,刚准备伸手去触碰郁遥容时,郁遥容一下躲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殿下,若没什么事,本宫先行告退了。” 郁遥容语毕,刚准备离去,慕茵琳却叫住郁遥容,“等等!” 郁遥容停下脚步,背对慕茵琳,似在等她说话,慕茵琳的语气充满了悲伤,她流泪沉声道:“遥容,我对你一片痴心,可你为何就是要中意慕之君?你明知她不爱你,不喜欢你,你为何还是要对她那么好?处处维护她,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是,为了她,你甚至可以牺牲自己,连性命都不要,为什么?” 郁遥容轻叹一口气,“因为,我爱她!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爱她。北狮国的每个男子这一生都只会有一个妻主,而本宫认定的妻主,只有四殿下。如今四殿下既娶了本宫,那本宫自当是要尽心尽力伺候四殿下,对四殿下绝对忠诚,没有二心的。” 郁遥容的这番话彻底惹怒了慕茵琳,慕茵琳绝望的笑道:“哈哈哈……是啊,你爱慕之君,所以哪怕她虐待你,你也会觉得她对你很好,那我又何尝不是?郁遥容,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哪怕你恨我,我也绝不会心软。” 此话一出,郁遥容当场心慌,慕茵琳命令道:“来呀,把郁小公子给本殿好好的请回去。” 此话一落,郁遥容刚准备逃跑,却被两个奴仆给拉住,架在地上,郁遥容大怒,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 慕茵琳用手去抚摸郁遥容的脸,郁遥容挣扎着躲开,眼神中是满满的厌恶,他冷冷警告,“别碰我,滚,滚……” “二姐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的驸马,怎么?二姐眼中是已经没有我这个皇妹了吗?” 众人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慕之君正朝着慕茵琳走来。而她身后跟着五个小厮。 见到慕之君,慕茵琳方才那生气流泪伤心的面孔立刻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 慕茵琳嘲讽道:“四妹?四妹可真是神出鬼没,无处不在呀?” 慕之君笑着回应道:“我若不是这么无处不在,只怕今日我的驸马被人折辱了,我还蒙在鼓里,有所不知呢?” 慕之君随口的一番话让郁遥容激动不已,他就知道,慕之君还是爱他的,只是不露于表而已。 慕茵琳听后,没了耐心与慕之君辩论。她今天已下决心,一定要将郁遥容带走。于是,他眼神一变,凶狠起来,施展轻功,飞身上前,便与慕之君打斗起来。 慕之君见了,心中没有丝毫慌张。她手底运功,与慕茵琳对打。两人招数干净利落,掌法绝狠,两人掌力相碰撞时,两人身后响起“砰砰砰……”一阵巨响。 掌法相对持续时,一时间在场所有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的往后退了数十步,满巷一旁的花花草草都被“砰砰砰……”炸飞了天。 两人都被彼此的掌法打退数步。 慕之君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二姐这掌法似曾相识啊!莫不是?那个人回来了?” 慕茵琳厉声道:“你休要胡说,那人早已被玉明帝下旨,废掉官职,此生不得踏入北狮国一步。” 慕之君笑意更甚,“那就好,不然,陛下若是知道了,二姐怕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慕之君语毕,也没了耐心与慕茵琳继续耗下去。她一步一步走到郁遥容面前,郁遥容露出期盼的目光,慕之君没有看她。慕之君眼中闪现出凶狠的目光,冷到极点的面孔死死看着郁遥容身后的两个奴仆。 那两个奴仆,身份低下,自是不敢得罪慕之君。两个奴仆只对视慕之君一眼,便被吓破了胆。两人按住郁遥容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慕之君伸手,将郁遥容一把打横抱在怀中,郁遥容双手死死的抱紧慕之君的腰,头深深的埋进慕之君的怀里。慕之君抱着郁遥容,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她一边走还一边毫不客气的留话道:“之君的驸马受了惊吓,就不向四姐行礼了。对了四姐,方才对本殿驸马动手的所有人,本殿要了。” 语毕,慕之君已走的不见了踪迹,宽窄的巷子里,只剩下慕之君带来的五个小厮,五个小厮将慕茵琳的两个奴仆一把扣住,那两个奴仆又惊又怕,趴在地上,死活不肯离去,嘴里还叫着,“殿下救命!” 可慕茵琳哪还有心情管他们,现在的她被慕之君气的吐血,气的恨不能拿刀去景王府将慕之君全府上上下下屠杀个干净。 慕之君,杀姐之仇,夺妻之恨!我与你不共戴天! 由于慕茵琳迟迟没有做声,那两个奴仆就被五个小厮强拉硬拽,最后被强行拖走。 小巷里,小厮架着马车在巷子里平缓驰行着。马车中,慕之君正坐在车上,郁遥容害怕自己惹慕之君不悦,他坐在马上的地上。 一想到今日慕之君帮他解围,郁遥容心里就乐的合不拢嘴。仿佛这三年慕之君对他所有的打骂,羞辱,在这一刻,都值了! 郁遥容心里想着,嘴角便露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 郁遥容本就长的容貌秀丽,眉眼如画。慕之君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越发觉得他那样子楚楚可怜,一时间,心里生出一些心思来。 慕之君伸手,将郁遥容的下颚抬起,郁遥容不言语也不反抗,只乖乖的将头抬起。 慕之君低下头,一把吻住郁遥容那轻薄血红的唇瓣。而手也不自觉的从郁遥容的衣领伸进去,抚摸藏在衣服中的嫩肉。 慕之君与郁遥容缠绵也不是第一次了。慕之君虽是一位纨绔子弟,但逛青楼妓院时,从来只喜欢挑逗人,从未真正与人做过合欢之事。慕之君的府中虽有一位妾,名唤青枫,但也从未与这位妾同过房。慕之君每次喝醉酒后,都会跑到郁遥容的房间,对郁遥容行缠绵卧榻之事,但每次慕之君的嘴中总会喊着南宫忆卿的名字。 记得第一次喝醉酒,到郁遥容房间行合欢之事时,是一个晴朗的夜晚,空中繁星璀璨,月华如练。 慕之君醉醺醺的推开郁遥容的房门,郁遥容被这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但在看见是慕之君时,才松了一口气。 见慕之君走路踉踉跄跄,满脸通红,酒气熏天,他才明白她是喝醉了。郁遥容走上前,扶起慕之君,慕之君却一把抱住郁遥容,这毫无征兆的拥抱又将郁遥容吓了一跳,慕之君笑道:“忆卿,我终于找到你了!” 郁遥容心中一颤,苦笑道,原来,她是把自己当做了忆卿的替身。 “妻主,我是遥容,不是南宫忆卿!”郁遥容辩解道 “忆卿,别给我提郁遥容,当年……嗝……”慕之君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当年,就是他们郁家……嗝~害惨了你……” 郁遥容的手紧紧握住了慕之君的衣服,力道大的吓人。郁遥容双眼一红,眼泪掉了下来,他沉声辩解道:“妻主,上一辈的事情为何要怪在我身上?妻主,我对你一片真心,我……唔……”已经尽力在弥补了!这八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慕之君一下吻上。尽管后来郁遥容挣扎着,说自己不是南宫忆卿,却还是被慕之君强行要了身子。那一晚不知道是痛苦,还是甜蜜,只知道那一晚,郁遥容紧紧抱着熟睡的慕之君,无声的哭泣,流泪了一整夜。 视线拉回现实,慕之君已经将郁遥容的衣服给拉下了,郁遥容白皙的肌肤,瘦弱的身体,慕之君摸着爱不释手,慕之君将郁遥容拉入怀中,郁遥容就这么温顺的躺在慕之君怀里,任慕之君对他为所欲为。 一直到马车回到了景王府,两人才将衣服整理好。慕之君看着趴在马车上的郁遥容,命令道:“去准备洗澡水,还有糕点。” 郁遥容点头,一脸温和的应道:“我知道了,妻主!” 听着郁遥容的回应后,慕之君头也不回的下车了。 慕之君沐浴更衣后,便来到房中。 房中,郁遥容将一盘盘糕点全部摆放桌上。慕之君让郁遥容做糕点饭菜,那郁遥容就必须得亲手去做,哪怕去府外买食材,也得郁遥容自己亲力亲为。而郁遥容也很乐意为慕之君做饭菜,因为,在郁遥容眼里,可能行床笫之欢和为慕之君洗衣做饭,是郁遥容在这个府中对慕之君唯一的价值了。 郁遥容看到慕之君来了,笑道:“妻主,都是刚做好的,快吃吧。” 慕之君走到桌前,郁遥容帮慕之君扶着凳子,伺候慕之君坐下。慕之君坐下后,郁遥容站在慕之君身旁,用筷子加了一块慕之君最喜欢吃的绿豆糕放在慕之君面前的小碟里。 慕之君拿起筷子,夹着绿豆糕,细细品尝起来。郁遥容见她吃糕,便又抬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慕之君面前。 “妻主,要不要遥容再去给您做些甜汤喝?”郁遥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语气好似生怕惹慕之君不悦。 “不用了!”慕之君随口应了一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外人走到慕之君面前,他手拿一张折叠的纸条。他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恭敬道:“殿下,都写在上面了。” 慕之君从那人手里将纸条拿过后,吩咐道:“下去吧!” “是!” 语毕,这人便退了下去。 慕之君刚准备拆开纸条,郁遥容便自觉也是习惯性的走到桌子的对面。郁遥容从来都不会去插手慕之君的私事,也不会去碰慕之君的私人物品。因为,他也没有资格也不敢去碰。他在景王府太卑微了,卑微到连一个下人都不如。众人都说,郁遥容是慕之君的妻,可众人都不知,郁遥容和慕之君之间隔了太多东西了。南宫家的仇,南郁侯的狼子野心,都是他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存在。 可好在,郁遥容喜欢慕之君,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可以尊重她的一切,不触碰她的一切秘密,只要能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同一片空气,天天见面他就心满意足。喜欢到可以为了慕之君在景王府摇尾乞怜,丢掉一切尊严的活着,只要慕之君不与他和离,他为慕之君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而这些喜欢,都源自于那次在温泉池水中荒唐的缠绵悱恻,也源自那次慕之君来南郁侯府找他求亲。那次求亲,慕之君说过,她待他是真心的。 只因一句话,便足够让郁遥容痴情一生。 慕之君将信看完后,嘴角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知惜!是个好听的名字。” 语毕,便吩咐郁遥容点起烛火,将信给烧毁了。 夜晚,慕之君的房间中,灯火通明。慕之君正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桌上的糕点一边等待着。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慕之君随口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奴婢的声音,“景王殿下,昌家小公子求见!” 慕之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让他进来吧!” “是!” 门外奴婢应后,少顷,一个身穿青衣薄纱的男子推门而入。慕之君没有兴趣看这男子,只是自顾自的吃着手中的糕点。 男子走上前,下跪行礼道:“秘书少监昌海露之子昌妤拜见景王殿下!” “起来吧!” “谢殿下!” 昌妤站起身,慕之君将手中的糕点扔置一旁,站起身来,围着昌妤四处打量,笑道:“你就是昌大人所说的好东西?” 昌妤不卑不亢,面无表情,只淡淡的答了一个“是”字。 “本殿就猜到,昌大人若要送东西,绝不是金银珠宝那么简单,毕竟本殿可不缺财宝。” 慕之君伸手抬起昌妤的下颚,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才放下手,大笑道:“你这模样,长的不错!只是,昌大人这眼神可真不好,像你这样的尤物,昌大人不留着去巴结我二姐,却偏要送给我,难道他不知道,我是个有名无实的废柴公主吗?” 昌妤行了一礼,“殿下可不是废柴,在小民看来,殿下应是那飞上九天,傲游四海的凤!” 北狮国中,凤凰是代表储君的意思,听昌妤那意思,应是将慕之君比喻成了皇太子。 慕之君依旧笑着应道:“昌公子慎言,陛下可还没有立储,若这话被有心之人听去后,大做文章,本殿想着,昌公子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慕之君走到椅子上坐下后,拿起桌上的糕点,一边吃一边夸赞道:“昌公子,这糕点是我府上的驸马亲手所做,他做的糕点入口香甜软糯,味道极好,昌公子要不要来试一试?” “原来,殿下与驸马的感情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不和啊?”昌妤说着,走上前,拿起一块糕点,细品一口后,夸赞道:“味道确实不错!” 慕之君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昌公子,请坐!” 昌妤坐下后,慕之君切入正题道:“说说吧,今日你来,除了昌大人交给你的任务外,还有何事?” “殿下慧眼,殿下,您是个聪明人,小民心中的事情也瞒不过殿下,求殿下帮小民要一份自由!” “自由?”慕之君不解道 “殿下,小民心中已有心仪之人。” 慕之君听后,笑意更甚,她随口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啊?” 昌妤站起身,下跪行礼道:“殿下,若您能帮小民,小民愿意说服母亲,让她归顺与您。小民知殿下,心中定有大志,殿下登基皇位……” 只听见昌妤一声惨叫,“啊!” 原来,是慕之君怒了,给了昌妤一耳光。慕之君的脸冷若冰霜,警告道:“昌公子,都说了,要慎言!” 慕之君轻叹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平静道:“考题的事,本殿会派人送给昌大人,至于其他的,就看昌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慕之君说着,便弯下腰凑到昌妤耳边,轻声道:“本殿好歹是皇上的亲妹妹,所以,若东窗事发,切勿连累本殿,若非要指证一人,那就说二殿下吧。” 昌妤行了一礼,“谢殿下!” 慕之君语毕,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才背对昌妤道:“昌公子,你是个聪明人,本殿想你应该有一百种方法不让他们连累本殿。此事若成,只要你能让你母亲帮本殿办事,待二殿下倒台,本殿自会做主,还你自由!” 还他自由!这句话就像充满魔力一般,让昌妤激动起来。在这北狮国中,试问哪个男子不愿与自己心爱之人相伴一生,白头偕老呢? 昌妤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听错,便又问了一遍,“殿下,当真会还我自由?” “当真!”慕之君转过身,看着昌妤,“我不是因为你母亲而帮令姐,只是因为你。你是个不错的公子,日后想成事,少不了你帮忙,所以,本殿信你一次。但你记住,若你敢背叛本殿,本殿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死不能。” 昌妤重重的行了一礼,一字一句,极其认真道:“殿下放心,昌妤以后便是殿下的人,日后,昌妤定会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慕之君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警告道:“昌妤,记住你今天的话,倘若你敢背叛我,下场你知道的。” 语毕,慕之君已离开了房间。 五十五 这日,宁傲国中,大雨纷飞,雷电交加。皇宫的大殿上,一个金丝楠木的棺材放在大殿的中间。棺材上雕刻着金龙飞天,雕工细腻精致,棺材的周围镶金带银,极尽奢华。 大殿上跪着一殿的文武百官,皇亲贵胄。他们全都身穿丧服,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而在某个角落里,宁亦寒,锦歌和宁紫丹跪在一处,宁亦寒眼角泛红,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袖子,而宁紫丹却是嘤嘤啼哭。 少顷,一个太监走上前,他手拿一道圣旨,朗读道:“先帝遗诏,众人叩首!” 太监语毕,众人又磕下头听旨。 “蒙先祖皇帝承泽,嗣承祖宗宏业。朕以菲德,君此兆民。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夙夜匪懈,虽有福泽天下之心,却无福观繁华之景。二殿下宁宇晨龙根风骨,才华卓绝,有尧舜禹与之德,雄才大略之志,宜嗣帝位。望其在位期间,能为百姓谋得福祚绵长,一世安康!朕薨逝后,一切从简!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此诏一出,大殿上所有人立刻转身,对着宁宇晨行礼齐声参拜道:“臣等拜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宇晨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握,今日的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高兴,那个他朝思慕想,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的皇位,他终于得到了。他心中已是欣喜若狂,但表面上还是要装的一脸平静,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满殿朝臣,“平身!” 宁宇晨登基后,自封为惠瑾帝,改国号为宁惠,宁惠王朝。惠瑾帝登基那日,一身龙袍,高大贵气,他高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瞰万生。 而大殿上也站了满殿朝臣,下跪行礼,参拜帝王,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宇晨道:“平身!” “谢皇上!” 众人全都起了身。 宁宇晨登基那日,便宣旨:大赦天下,减税三年。此诏一出,民间白天舞狮舞龙,以示庆祝。夜晚歌舞升平,夜夜不休! 这日午时,北狮国的墨文阁中,满殿才女正坐在大殿上,进行科考。大殿前有一柱燃了一半的香。 考生要在这柱香燃尽之前,将考卷做完。 寒窗苦读十二载,金榜题名一朝时!所以说,每个前来墨文阁参加科举的,都是奔着榜上有名,光耀门楣而来。众人对待科举,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当然,也有一些富家纨绔子弟,觉得自家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所以,对于科考也没有太大兴趣,在一上考场时,便呼呼酣睡。 坐在最中间的昌沫因提前知道了考题,所以,做起考卷来,自信满满,得心应手。 一柱香燃尽后,众人皆停下了笔。 若是按照往年的规矩,都是五日后才等出卷结果,而今年却是叫所有考生去偏殿歇息,考官当场改题。 三个时辰的等待后,考官将筛选出来的考卷分为四份,递交给宫奴,再由宫奴呈交给殿后的淳于寒薇,慕之君,慕昧,慕若四人。 这四人每人手执厚厚一份考卷,进行认真审核,慕昧手中正好有一份考卷,上面的名字写着昌沫。 昌沫的考卷虽卷面整洁,可这字却有些差劲。但好在昌沫答的每一题,都与正确答案相差无二。 见此,慕昧便将昌沫的考卷给留了下来。 在淳于寒霜手中也有一张考卷吸引了她的眼球。此人名叫张楠,她的卷面字迹工整,下笔有神。虽答的每道题,都逻辑奇葩,但句句在理。淳于寒霜很是欣赏此人,便将此人的考卷留了下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四人终于将此考卷批改完毕,第二次批改又筛选了不少才女,最后留下的考卷十张不到。 这十张不到的考卷由宫奴转交慕玥。慕玥拿起考卷,一张张细看起来。等看到第五张时,才看到了昌沫的考卷。 昌沫一手烂字,引起了慕玥的不悦,慕玥蹙眉,沉声道:“昌沫的考卷是谁批改呈交的?” 慕昧走上前,行礼道:“启禀陛下,是臣批改的。” “一手烂字,也能入的了你的眼?什么时候,科考的门槛如此低了?” “陛下息怒,昌沫的字虽难登大雅,但文采斐然,臣女在昌沫的字里行间,看出昌沫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故而,才将她的考卷留下。至于字嘛,确实粗鄙不堪,但腹有才华之人,可不用拘泥于这些细小末节,陛下,字不好可以再练,可有才之人错过了,便得不偿失了。” 慕玥将这张考卷拿给身旁的淳于寒霜,淳于寒霜接过后,慕玥才问道:“阿桑,你怎么看?” 淳于寒霜将考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才在好多道题中发现了许多个错词,还有几处发现了几个错别字,淳于寒霜行了一礼,“陛下,恕臣直言,这张考卷,太假了!” “此话怎讲?”慕玥不解道 “陛下,这张考卷每道题虽然都接近正确答案。但陛下可以仔细看看这张考卷,错别字错词很多,就好像是提前知道了考题,而后背了下来,最后在科考中因为紧张而忘记,所以,才写了许多错词和错别字。” 慕昧听后,辩解道:“陛下,或许此人只是因为一时紧张所以才写错了字和词呢?但此人才华卓越不假呀!” 慕玥道:“是不是才华卓越,将人邀进来,一试便知!” 此话一落,慕昧众人皆跪拜行礼道:“陛下圣明!” 沉寂了一会后,昌沫被请进殿内。昌沫一进大殿后,她的双眼便四处观看,但她总是在有意无意的看向慕之君,虽然慕之君没有搭理她,并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昌沫依旧时不时看看她。这一小细节,被细心的淳于寒霜看在眼中。昌沫走上前下跪行礼道:“秘书少监昌海露之子昌沫,拜见陛下,陛下五岁万岁万万岁!” “昌沫,朕观你文章,此等才华着实不可埋没。朕且问你,现今天下三分,若朕想灭三国,一统天下,你若是臣,有何建议?” 昌沫没有想到慕玥会有此一问,起初来参加科举,也只是为了顺应母意,特来尽力一试,十年寒窗苦读,也不过只是为了哄母亲开心罢了,其实,昌沫自己并没有什么才华,昌沫想了想,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昌沫,你是紧张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慕昧问道 昌沫行了一礼,害怕的低下头去,“陛下恕罪,臣女,不知!” 慕玥听后,大怒道:“姑姑,这就是你推荐出来的慕昧?眼光可真够差的?”慕昧和慕若一下就从椅子上走下去,下跪行礼道:“陛下息怒!”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慕昧已被吓的跪在地上不敢作声。而慕若却在想,此人身无才华,却能写出长篇大论,背后定是有人指点过。 慕若大着胆子谏言道:“陛下,此人没有半点才华,她的考卷却能轻松通过,还被呈到陛下这,臣看,此事必不简单,还请陛下彻查。” 这个消息一出,大殿上的昌沫有些不镇定,心下开始慌张起来。淳于寒霜看了一眼一旁的慕之君,发现她依旧淡定自若的坐在一旁,慕之君还回看了一眼淳于寒霜。 淳于寒霜走到殿上,行了一礼,“陛下,臣觉得,今年的科举不同于以往,今年的科举是考完后由考官当场进行批改,再由臣等筛选,最后还要陛下考核通过才算合格。如此一来,今年的科考最耽误的便是时间了。考场上什么样的突发事件都会有,当然,也会有人为了金榜题名而不惜用一切手段,陛下,这些事情既是每年都会发生的,那就没有什么可查的了。陛下,当务之急,还是批改试卷要紧。” “桑大人这是什么话?正是因为每年科举都会发生这种事情,而没有人进行阻止,所以今年才会变本加厉,闹到陛下这来。陛下,若此事不彻查,以后每年的科举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还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慕若斩钉截铁道 “沐亲王,此话虽没错,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科考审核一事尽快办完。沐亲王,您可别忘了,这万千学女都还在偏殿等着呢,如今陛下下旨,会在当日公开科考通过的人选。陛下一言九鼎,才会得臣民信服,如若今晚,陛下还给不出学女们想要的答案,沐亲王是想让陛下失信于天下吗?” “这……”慕若被说的辩无可辩,淳于寒霜继续说道:“沐亲王,今日主考官批阅试卷,已花费了不少时间,如今天色不早了,沐亲王,你还要陛下因为此等小事而继续耗费时间,失信天下吗?” 慕若看了看慕玥,慕玥的脸冷冰冰的,慕若立马行礼解释道:“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 慕玥沉声道:“姑姑,还不退下吗?” 慕若听后,只好退在一旁坐下,而慕昧也退了下去。 慕玥命令道:“来人,将昌沫押下去,从考场上除名,永不录用!” 昌沫听后,心中一惊,大喊道:“陛下,陛下开恩呐,陛下……” 淳于寒霜害怕她将慕之君的名字喊出来,便立刻插言道:“在大殿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来人,将她的嘴堵住,拖下去!” 宫奴听后,将她的嘴用抹布紧紧堵住,再强行拖了下去。慕之君的目光看向淳于寒霜,心中暗道,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待昌沫被拖下去后,淳于寒霜走到大殿前,下跪行礼道:“陛下,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阿桑这是何意?”慕玥不解 “臣,自作主张,命人堵住了昌沫的嘴。所以,还请陛下治罪!” 慕玥嘴角勾起一笑,“阿桑,朕不怪你,起来吧!” “谢陛下!” 淳于寒霜站起身来,又坐于一旁。慕玥又翻起手中的试卷来,有一张试卷,名字写着张楠。这张试卷上的回答,歪理邪说,虽字迹工整,可题却答的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可言。慕玥问道:“张楠的试卷是谁批阅的?” 淳于寒霜走上前,行了一礼,“回陛下,臣批阅的。” “此卷题目答的剑走偏锋,乱七八糟,你怎么还让她通过了?” “陛下,此人虽没用书上的知识回答题目,可每道题细读之下却颇具道理。陛下,此人答题巧言善变,灵活变通,虽道理歪邪,可也看得出此人头脑机智,是可堪重任的大才。陛下,读书虽好,可读死书,也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若既能学富五车,又能头脑灵活,那才是真的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慕玥点头,“多说无益,将此人昭来,一试便知!” 少顷,一个身穿素衣,长相清秀的女子,张楠来到殿前,她下跪行礼道:“民女张楠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张楠站起身来。 “张楠,朕观你文虽字字句句,歪理邪说,但有人却告诉朕,说你字歪理不歪。既然有人这般看好你,那朕就来问问你,现今天下三分,若朕想灭三国,一统天下,你若是臣,有何建议?” 张楠想了想,才行了一礼,一字一句道:“陛下,恕民女直言。三国中,国富兵强,带甲过亿者,乃永淳国。永淳国虽地大物博,土地辽阔。然贵胄之间尔虞我诈,兄弟阋墙,父子猜忌,泱泱大国,人心不古,一盘散沙,迟早自取灭亡。再者便是宁傲国,宁傲国虽有明主,却国土贫瘠,人丁稀少,既无忠臣,又无良将。朝堂奸佞当道,民间贪官横行,所以才导致国库空虚,朝廷人心不稳。宁傲国君身边无心腹之人,事事只能假手于人。坍塌之日,不远矣!陛下,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为君,位天下。天下之事,上能懂天,下能知地,方能为天下主。而为王者,虽身作高台,然心亦当驰骋天下。所以,一统天下灭三国,陛下首先要学会行事果断,对一统天下之心,无须隐忍,陛下还需等待,若时机成熟之际,则一攻而上,届时才能将其他两国全部覆灭。” 一番解释下来,慕玥第一个拍手鼓掌,淳于寒霜听完这段言辞后,心下暗道,能将三国的优势劣势分析的如此透彻,这还真是一个,大才!若他是一个忠臣,那日后想下手可就难了。 慕玥道:“不错不错,阿桑,她还真如你所说,是可堪重用的大才啊!一番言论,精彩绝伦。此等人才,真是不可埋没啊!今年的新科状元就是你了。” 张楠听后,再次行了一礼,她满心欢喜的谢恩道:“民女谢陛下圣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张楠站起身后,又行了一礼,“陛下,民女斗胆,请问陛下,是哪位大人力推民女的?” 慕玥看向淳于寒霜,笑道:“阿桑,你看,有人要谢你呢!” 张楠一看便懂,于是走上前,行礼道:“民女多谢这位大人提拔之恩!” 淳于寒薇笑道:“状元客气了,状元有惊世之才,在下也不过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再说,都是为陛下办事,谈不上谢。” 慕玥道:“朕选了五个通过的人,除去张楠外,还剩四人,朕将这四人名单交于景王,景王便按他们的才能来安排吧!” 慕之君站起身,行礼道:“是!” 一场科举结束后,众人都散了去。偏殿的学子也都一哄而散。淳于寒霜随慕玥来到殿外,两人坐着同一辆马车。 马车被小厮架着缓缓行驶,马车里,慕玥问道:“今日你为何不让朕彻查考场作弊一事?” “陛下,臣记得陛下说过,陛下一父同胞的亲妹妹,是景王殿下。陛下还说,景王殿下是陛下唯一的亲人,陛下要不惜一切代价护景王安全无恙。而今日的事情,恰巧与景王有关,臣不让陛下彻查,也是害怕陛下知道真相后,下不了手处置景王。陛下,若方才那人真将景王出卖,旁边的两位,定会叫陛下处置了景王殿下,而且,还会拿此事大做文章,所以,臣才斗胆,让人堵住了昌沫的嘴,以免她情急之下,出卖了景王。” “你从哪看出,她与景王有关?” “陛下,昌沫一上殿,双眼就有意无意的看向景王,景王虽表现的熟视无睹,淡定自若,但昌沫的眼神总是在暴露自己,所以,臣就知道,此事与景王有关了。” 慕玥点头,“还是你观察细心,及时阻止了朕。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对了,阿桑,不妨你再猜猜,景王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陛下,这是陛下家事,臣不敢妄言!还有,陛下大可放心,景王殿下的事,天知地知,臣知陛下知,此事绝不会再从臣嘴中传给第三人知晓。” 慕玥听后,大笑两声,玩笑道:“阿桑,头脑灵敏,机智聪慧,灵活变通,文武双全,这应该,说的是你吧?” 淳于寒霜行了一礼,笑着应道:“陛下谬赞!” 语毕,两人便换了话题,闲聊了起来。 五十六 我叫芙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父亲为了养活我,在码头给人干活,八岁时,父亲不慎溺水身亡。自那后,我一人四处流浪,为活命,我在小摊上偷过食物,做过乞丐,也去布置过陷阱,猎杀动物,饿到极致时,我甚至会去乱葬岗,挖出死人,吃人肉。 我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活命而已。 我一直以为,我会这样过一生,但却没想到,在我十二岁时,我竟会遇上这样一个人。 他一身白衣,仙气飘飘,我记得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绝美的面容吸引,他就像天上的谪仙下凡一般,很美,美到令人窒息,他的嘴角总会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我每次只看他一眼,就会因他的容貌沉迷其中。 我记得,十二岁初见他时,是在桃花镇南街小巷的月拱桥上。那月拱桥的地面是用白玉所做,地面晶莹剔透,很漂亮。我平时没事,就喜欢去桥上走一走,特别是天气晴朗的时候,桥上人山人海,我最喜欢上桥偷人钱袋。那桥大概有三尺长,桥下是一条长长的河流,天气好的时候,河里总会有船只行过。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桥上坐着晒太阳。可他却从我身边走过,他一身白衣,仙气飘飘,气宇不凡,我想她应该是个有钱的公子,所以,我动了歪心思,想从他身上偷上一笔,却没想到,被他发现了。他觉得我可怜,便将我带回他的府邸,那时的我不识字,也什么都不懂,傻傻的跟着他回了府。 他留我在府邸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对我很好,好到我每次看到他后,就不想他离开。 一个月后,他请人教我读书识字,学琴棋书画。他说,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还说,琴棋书画倒可以只学皮毛,可若不会写字识字,那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 可那时的我却只喜欢跳舞,我将我的想法说与他听,他听后,便告诉我,只要我认真读书识字,他就让我学跳舞。只他一句话,我便认认真真的开始读书识字。我留在他府上的第二个月,我才明白,原来此人是宁傲国的侯爷宣平侯,孟子砚。 孟子砚的父母早已远离宁傲国,去乡野养老去了。所以,年纪轻轻的孟子砚便早早的继承了父位,虽然是一方侯爷,但皇上可从来不重用他。 我明白了他的身份,可我还是与她相处的很随意。 记得我生出时,父亲没有给我取过名字。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叫我丫头,他说,女孩叫丫头,好养活!所以,这一叫就叫了我八年,直到我遇到他后,他却说,丫头不好,他要给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她说我的眼睛像桃花,但容貌嘛,如出水芙蓉,所以,她给我取名芙荷!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就坦然接受了。 记得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参加宁傲国的花朝节,花朝节俗称花神节。那一日,姑娘们会穿着漂亮华美的衣服,去踏青赏红。而在一些酒楼里,也会有许人文人墨客齐聚一堂,饮酒赋诗,好不自在。 我记得那一日,我也穿了一身粉红衣裳,到郊外踏青,我们坐着马车,马车一路缓慢前行,直到一颗桃花树下,才停下。我和孟子砚下了车,看到这颗桃树花开满枝,我情不自禁的在树下开心的转起了圈,衣裙随风而起,桃花飘落满身,而他依旧是一袭白衣,站在树下,他温柔的笑着,静静的看着我…… 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此生难忘…… 十六岁那年,七夕节 宣平侯府中有一颗桃花树,三月份开的时候极美,只是现在到了七夕节,桃花全谢了。整颗树上光秃秃的,委实不好看。 离桃花树不远处,便是我的书房。今日的我在房中读着诗经,突有一篇诗经,我记得极好,便兴冲冲的跑到孟子砚的房间。 我还像往常一样,毫不犹豫的打开她的房门,他正躺在床上午休,见我进来了,立刻起身,穿好了衣服。 他走到我身边,温柔的笑道:“小丫头,来找我什么事?” 我没脸没皮,口无遮拦的笑道:“我今日翻看诗经,有一首诗经,我觉得很适合你。” 孟子砚听后,爽朗的笑了两声,“还有适合我的诗经,你读出来我听听!” 我点头,“好!”说着,还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孟子砚听后,笑意更甚,“小丫头,你这是在夸我吗?” 我点点头,“对啊!” 孟子砚轻叹一口气,玩笑道:“小丫头,你把我夸的这么好,你说,我该怎么奖赏你呢?” 孟子砚仔细想了想,才拿定主意道:“这样吧,小丫头,在你眼中我这么好,不如你十八岁,桃花盛开时,我就娶你吧。”说到此处,孟子砚还凑到我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这样,你就能看清,我到底有多好!” 听到这些话,我突然心跳加速,脸瞬间被羞的通红,我推开他,转头就往外面跑去。而他却站在原地,不停的笑着。 七夕节,本就是男女互定姻缘的日子。那天下午,他带着我去月老庙里,求了一份我与他的姻缘。 我们在红布条上写着彼此的名字,还在上面写上我们的愿望。我写着,只愿君心似我心。 他写着,定不负相思意! 我俩将红布条绑在一起,挂在姻缘树下。 这些美好的回忆,能让我一辈子珍藏在心,永不忘记。 而五天后,便是我十八岁的生辰,也是孟子砚娶我做妻的时候,我心中除了开心还有期盼,期盼我们成婚后,能执手朝朝暮暮,相伴生生世世! 宣平侯府中,今日迎来了一位贵客。他便是当今新皇——宁宇晨。 孟子砚听到新皇光临府上,便整理好衣服,亲自出去迎接。来到宣平侯府大门前,只见宁宇晨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口,下人正服侍着宁宇晨下车,孟子砚跪在地上,行礼道:“臣孟子砚,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时!” “谢皇上!”宣平侯起身后,便接待着宁宇晨来到大堂之上。 待宁宇晨上座后,丫鬟才将茶水奉上。 待大堂里的人全都下去后,宁宇晨才笑道:“老侯爷自从将侯府的位置传于宣平侯之后,宣平侯就再也没有为皇室效过力。一腔抱负才华皆埋没于此,想来,这心中甚是不甘吧?” 孟子砚轻笑,“皇上,臣身为臣子,自当是听于皇上差遣。家国动荡时,臣自当为君分忧,但家国安康时,臣就在这宣平侯府中,饮酒赏花,作诗舞剑,也乐的自在。” 宁宇晨点头,心中对他很是欣赏。 宁宇晨笑道:“宣平侯,朕初登大宝,根基不稳,正是需要宣平侯这种有才能的忠臣前来辅佐。” 孟子砚一听,便知道宁宇晨的意思。孟子砚走上前,行了一礼,“皇上,臣食君俸禄,自当担君之忧!皇上如此信得过臣,是臣的福分,臣定当尽心尽力,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宁宇晨笑意更甚,“好,有宣平侯这句话,朕,十分欣慰啊!宣平侯,朕此来却有一件要事,听说,阴阳卷出现苗疆。” 孟子砚一听便知其意,应道:“皇上,臣愿明日动身,为皇上一探究竟。” 宁宇晨摇头,解释道:“宣平侯误会朕的意思了,此去苗疆,不知何时能归。而朕的朝堂上,可少不了像宣平侯这样的忠臣啊!” 孟子砚不解,“那皇上的意思是?” “此事,可交给宣平侯的心腹去做!” 孟子砚听后,行了一礼,“臣遵命!” 宁宇晨大笑,夸赞道:“宣平侯可真是一点就通的聪明人呐!朝堂上能有宣平侯这样的臣子,实乃朕的福分。宣平侯,天色也不早了,那朕,便先回宫了。” 宁宇晨语毕,便要离去,孟子砚听后,转身,朝着宁宇晨的身影行了一礼,“臣,恭送皇上!” 宁宇晨上了马车后,车马缓缓驰行。宁宇晨掀开车帘,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从他车旁路过,这女子引起了宁宇晨的注意。 宁宇晨命令道:“停车!” 车便停了下来,宁宇晨仔细看了看这从她车旁缓慢而行的女子。 这女子生得肌骨莹润,肤色白嫩。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如桃花,黑发如墨,手指纤细,腰身修长。 看见她,宁宇晨心中一时五味陈杂,说不出是怎样的情感,因为这个女子竟长的与她的娘亲楚姬太像了,准确来说一模一样。 宁宇晨五岁丧母,当年,宁宇晨的娘亲生下宁宇晨后,遭宁浩的母亲迫害,所以才会死。宁宇晨的母亲死后,宁宇晨跪求在宁岳的寝宫前五天五夜,求宁岳为其母申冤,结果,直到宁宇晨病了,被人抬回去了,宁岳也没有答应替她母亲申冤,所以,这么些年,宁宇晨一直都恨宁岳。 宁宇晨看着那姑娘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回想到曾经,他的母亲告诉过他,人死后会转世投胎,转世投胎后,那个转世的人会忘却生前的记忆,重新做人。 他想着楚姬的话,心道,难不成,这姑娘就是母亲的转世吗?他轻叹一口气,吩咐随行的一个身穿紧身黑衣的男子道:“暗地里将前面那女子的身份,姓名,家住何方,底细全部调查清楚。” “是!” 男子应了一声后,便离去,偷偷跟在那位女子身后。 男子走后,众人便继续前行。 自从楚徽音将盘县收复后,便将带的五百士兵放入盘县,埋伏在盘县中。 楚徽音还派人在大当家房中的地窖里找到了二十箱炸弹火炮。 盘县大街上,华轩和楚徽音派的一众士兵还在四处寻找着淳于寒薇的下落。华轩带着两个士兵,拿着香囊在街上,小摊贩前,店铺里到处询问,问香囊的来历。 每家每户,仔细盘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家布庄问到线索。而这家布庄,正是风大娘的布庄。 华轩刚进布庄时,风大娘正在店中经营。华轩礼貌问道:“请问,可曾见过画中女子?” 华轩说着,便将图纸递给风大娘看,风大娘看后,心中起疑,便留了个心眼,问道:“你们找画中女子做什么?” “看来你知道她在哪,快说!她在哪?”华轩有些激动道 她一番激动,让风大娘更加觉得华轩不是什么好人,但又怕这些人是淳于寒薇的亲朋好友,便又问了一句,“那你们是什么人?找她做什么?” 华轩听后,便知是自己情急失礼。他解释道:“寒薇是当朝公主,如今流落民间,我们奉皇命,前来寻找公主。若大娘知道公主的下落,还请尽快告知,朝堂必有重谢。” 风大娘听了一番解释后,被吓的双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恰巧这时,淳于寒薇和虞笙提着卖布的篮子,有说有笑的回来了。后面的两个士兵见到虞笙和淳于寒薇,立刻下跪行礼道:“拜见公主,拜见佳宁郡主!公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华轩回头,看到淳于寒薇的那一刻,立马走了过去,他轻唤道:“寒薇!” 失而复得的喜悦,已让华轩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轩,轩哥哥!”淳于寒薇说着,便一把抱住华轩,埋首在他怀中,痛哭起来。 淳于寒薇的心中有许多难过,委屈,痛苦和挽救不回的伤痛,而在此时,全部发泄了出来。 听着淳于寒薇的哭声,华轩是满心的心疼,他知道,这些时日,淳于寒薇定是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华轩的手抚上淳于寒薇的后背,一遍遍抚摸,似是在安慰一般。 找到淳于寒薇后,华轩为了淳于寒薇和虞笙的安全考虑,没有让他们住在驿站,而是给他们一人换了一间上好的客栈。 傍晚,淳于寒薇沐浴更衣后换了身衣裳。淳于寒薇坐在椅子上,单手支额发呆。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淳于寒薇的思绪,淳于寒薇问道:“谁呀?” “华轩!”门外人应道 淳于寒薇走过去将门打开,华轩站在门口,他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三盘糕点。 华轩走进去,将托盘放在桌上,淳于寒薇将门关好,生气的坐到床榻上。华轩不懂,淳于寒薇为何不高兴,便问道:“寒薇,你见我生气,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找到你吗?” 淳于寒薇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华轩不解 淳于寒薇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再三思量下,她还是问了出来,“轩哥哥,那日我在街上本是看到你了,你从采芝斋糕点铺出来,我刚想上去和你相认,但却看到,同你出来的,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子,她,她对你拉拉扯扯,你们关系好像很是亲密。” 华轩听后,心中一阵自责,原来他们早就相遇了,都怪自己大意,不然,他早就找到了淳于寒薇。华轩轻叹一口气,“原来你是为这事在生气啊!” “那不然呢?” 华轩走到榻前,弓腰低头,他的脸离淳于寒薇的脸很近,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淳于寒薇,淳于寒薇被他看的有些脸红,便低下头,回避了他的目光。 “寒薇!”华轩轻唤一声。 “啊?”淳于寒薇抬头应道,刚一抬头 “唔~” 华轩便立刻吻住了她的唇。淳于寒薇气还没消,恼怒之下,双手一把推开了华轩。 华轩后退两步。 看着淳于寒薇又气又恼的模样,华轩笑意更甚。华轩走到床榻边,与淳于寒薇并坐,劝哄道:“薇儿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而且,那个女人,我也没有喜欢过她呀。薇儿,她是马匪大当家之女,这次楚将军进县剿匪,我不过配合楚将军演戏而已。所以,别生气了,好吗?” “可,可那个女人与你拉拉扯扯,举止亲密,她,她是不是已经和你……”有了肌肤之亲这六字,淳于寒薇实在是说不出口,便在心中补了出来。 “傻薇儿,我华轩的身子只给薇儿一人,所以,薇儿放心,我定会为了薇儿守身如玉的,薇儿别委屈了,好不好?” “你,你真的肯为我守身如玉?”淳于寒薇有些不信道 华轩点头,“真的,如若薇儿不信……”华轩凑到淳于寒薇耳边,呵气如兰,魅惑道:“若薇儿不信,今晚就可以亲自来验验,看看我的身子是不是处子之身!” 淳于寒薇被华轩说话的语气给魅惑住了,她虽是害羞,但却还是大着胆子,将华轩按倒在床上,还技术生涩的吻着华轩的唇瓣。 华轩的唇瓣冰冰凉凉,鲜红欲滴,华轩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淳于寒薇闭着眼在他唇瓣上毫无技巧的胡乱亲吻着,嘴里笑靥如花。 房中的灯火逐渐熄灭,两人折腾了半宿,寅时才得以入睡。 五十七 苗疆的客栈里,兮尘一身白衣,躺在床榻上。只见她轻闭双眼,秀眉轻蹙,她双手紧紧捉着床单,痛苦不堪,她咬牙似在强忍着什么,喘着粗气,全身冷汗淋漓。 淳于尧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到兮尘痛苦的躺在床上。淳于尧将门关好,快步走到床榻边。 “兮尘,兮尘!”淳于尧轻唤两声,见兮尘没有反应,便知道,应该是她来了葵水。 虽说这种事情,男子应该避嫌,可兮尘的情况不同于别的女子。每当兮尘来葵水时,阴寒真气便会反噬着她全身,届时,她的身上便会变得寒冷如铁。 淳于尧坐于床榻边,手上发动真气,放在兮尘腹部。一股无形的真气似暖流一般贯穿兮尘全身,兮尘顿感全身暖和了一些,而这呼吸也就渐渐平和了一些。 经过淳于尧三个时辰的灌输真气,兮尘的身子顿时好了许多。直到兮尘慢慢醒来时,淳于尧才将真气收回。 兮尘睁眼,只见淳于尧坐在床榻边,兮尘现在虽然醒了,但全身还是虚弱无力。 兮尘轻声道:“阿尧,谢谢你!” 淳于尧关心道:“兮尘,还有哪不舒服吗?” 兮尘摇头,“没有,阿尧,你先出去吧,我换身衣裳。” 淳于尧笑道:“好,兮尘,你现在身体虚弱,再加上今日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我去楼下点桌吃的等你。” “好!” 一番打扮梳洗后,兮尘换了一身素衣从屋中走了出来。兮尘的女装打扮从来都是素雅且不失华贵。 兮尘来到楼下,却发现这楼下多了好多中原人。且来的这些中原人皆不是泛泛之辈,他们都是武林江湖人士,还有一些是中原的名门正派。例如,中间有一桌上,坐的六个女子,长相俊美,手执长剑,身穿轻纱华裳,眉心还点着朱砂,兮尘在江湖上闯荡惯了,一看便知,这是五大门派之一的飞雪城城中弟子。而其中有一个年龄稍长她们几岁的女子,名叫傲梅,是他们的领头人。 再看看旁边坐的一个身穿僧衣,左手拿禅杖,右手戴佛珠,头戴纱帽,长相健壮的和尚。他是顿空大师,精通佛法,武功高强。 而左边的角落里还有三个身穿道袍,手拿拂尘,腰间系着佩剑的道士。这三个道士长相清秀,漆黑散披的长发上只束了一根银白色的玉簪。这三个道士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但眼尖的兮尘一眼便看出这三个道士来自朱阳派。 除这三桌以外,别的便都是一些江湖上不起眼的小角色,兮尘往前走了两步,突从一个桌前经过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无形的气场。那个桌上只坐了一个人,这人戴着斗笠,看不清相貌,他穿着一件黑衣,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他的桌上只点了一坛酒和一盘花生。 兮尘绕过这桌,便直接走到了淳于尧面前坐下。 兮尘小声议论道:“阿尧,那边那个人”兮尘说着,目光迅速扫了一眼那人,淳于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收回目光后,分析道:“十品之上,也有可能,是顶级高手!” “今日来的所有武林人士,估计,都是来夺取阴阳卷的。” 淳于尧点头,他拿起筷子,给兮尘夹菜,关心道:“兮尘,你一天没进食了,多吃点吧!” 兮尘刚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碗中的菜,忽从客栈门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身穿紫衣,面带紫纱,身材纤细,穿着苗疆人的衣服,戴着苗疆人的银饰。但兮尘却从她的头发上发现一根玉簪,此簪精细小巧,浑身通透,翠绿欲滴,簪头还镶有流苏作为点缀。 小姑娘奋力往里冲着,没跑两步,门外一个铁钩朝小姑娘发射而来,小姑娘施展轻功,一跃而起,空中一个翻身,将铁钩避开。 铁钩虽被躲了过去,但客栈里有些被铁钩不小心划到的地方全部腐烂了。 淳于尧警惕道:“兮尘,小心点,那铁钩上有毒。” 铁钩躲过去后,从外面冲进来一群戴面具的黑衣人,有十个。每人手执一个长链铁钩。 这群黑衣人进来后,直接将小姑娘围成一个圈,而客栈里所有人也被弄的没有心情吃饭,大家闪躲一边,把空间留给了这群人,至于,胆小的店小二早已吓的跑到桌子底下,躲藏起来。 小姑娘看着这群黑衣人,眼中没有丝毫慌张。她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不一会,十个人便将手中的铁钩,向小姑娘扔去,小姑娘施展轻功,往上一跃,十个铁钩便层叠在一起,小姑娘落在这十个层叠的钩子上站立起来,她从腰间快速抽出一把笛子,吹奏起来。 笛子吹出来的曲子阴森恐怖,里面带着丝丝哀嚎幽怨之声。 笛子吹响后,从客栈外爬来许多毒虫,有毒蛇,蝎子,蜈蚣,毒蚁。 这些毒虫成群结队的往里面爬进来,他们往那十个黑衣人身上爬。 最后,只听见声声惨叫,那十个黑衣人有些七窍流血,倒地而亡,有些全身痛痒,摔在地上,左右翻滚着身体,用手胡乱挠着,还有一些,像疯了一般,双眼血红,见人就咬。 那小姑娘拍了拍手,得意的笑道:“就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臭鱼烂虾,也想捉到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场打下来,众人都被这小姑娘邪恶的招数给吓到,那些名门正派更是感叹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些歪门邪道。 小姑娘打了半天,只觉肚子有些饿了,她环视一周,发现某个桌子下有个人正在探头探脑,小姑娘走过来,店小二吓的后退三步。 小姑娘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直接扔给店小二,小二接过后,小姑娘吩咐道:“给我准备一间上房,一桌酒菜,送到我房间去,剩下的钱,就当赔偿了。” 小二吓的说话都开始结巴,他小心翼翼问道:“女,女侠,那,那,那这些,黑,黑衣人……” 小姑娘转身,只见还有两个活着的黑衣人正在发狂,小姑娘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一把甩过去,那刀就像有生命一样,直接将那两人一刀封喉,鲜血就直接溅到一旁的房柱上。 小姑娘接过空中转飞的弯刀,弯刀上干净如初,一滴血都没沾到。小姑娘将弯刀回鞘,“好了,都死了,你呢,随便找几个人,将他们埋了也好,丢到乱葬岗也罢,反正随便吧!” “可,可是……” 小二本想解释自己不敢,但小姑娘明显不耐烦了,她从怀中又拿出五定金子搁在桌上,警告道:“你要再讨价还价,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杀了。” 小二听后,只好识相的把金子收了,还亲自将这小姑娘请到上房去。 这件事情过去后,客栈里平静了下来。 傍晚,兮尘端坐在床榻上,淳于尧坐于她身后,运气给兮尘驱寒。 半晌,两人才停了下来,淳于尧扶着兮尘躺在床榻上,还给她盖好被子。兮尘此刻,全身早已没有温度,所以,盖多少床被子,也感觉不到冷和热。 淳于尧亲自去打了一盆温水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他将打湿后拧干的帕子拿在手上,又走到床榻边坐下,他伸手,用帕子在兮尘额头上擦拭着汗珠。 兮尘抬手,紧紧握住淳于尧的手腕,眼神一变,凶狠起来。兮尘一字一句质问道:“阿尧,你来苗疆,到底是为了帮我夺得阴阳卷?还是你自己想要阴阳卷?” 淳于尧心平气和的解释道:“阴阳卷于我而言,没什么用。这趟来,我不是因为阴阳卷,而是为你。” “我可不信,传闻中的阴阳卷,得者能夺天下,我不信你没有私心。” “兮尘,我真的没有私心,不骗你。” “阿尧,你知道我是谁的下属吗?知道我的动机吗?” 淳于尧点头,“猜得到一些,只是不愿意相信。兮尘,其实,在很早我就知道,我们注定是敌非友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淳于尧摇头,“不怕!如果我们注定自相残杀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能死在你手上。” 兮尘放开淳于尧的手,冷笑一声,“真是个傻子!” 淳于尧却笑的一脸温柔,他轻叹气道:“是啊,我是傻,可我不傻,又怎能打动你的心呢?” 兮尘不语,淳于尧便笑着起身,将水盆端了出去。看着淳于尧离去的背影,兮尘的心跳的极快,不知为何,好像对淳于尧的好感莫名好了起来。 兮尘的手渐渐抚上胸口,喃喃道:“这便是,心动的感动吗?” 翌日,卓府的某间卧房里,妓女成群,这些妓女身披轻纱,面容妖艳,他们在房中卖弄风情,故意显摆出自己妖艳的姿态,而有些会才艺的妓女在房中弹琴跳舞,蛊惑着卓越。 卓越虽是左拥右抱,但双眼却一直深情的看向屋中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里是一个面似芙蓉,眉如柳枝,眼似桃花的绝世佳人。 卓越看着那幅画,似心酸似心痛的长叹一口气,喃喃道:“七分妖媚美如画,三分勾魂入骨香!” 被卓越左拥右抱的两个女子一边给卓越喂酒,一边笑盈盈的问道:“卓公子,这是何意啊?” 卓越脸上有些泛红,想来是喝了许多酒,有些许醉意。卓越兴致大好道:“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被卓越左拥右抱的两个女子鼓起掌来,异口同声道:“好啊!” 卓越醉醺醺的笑道:“从前,有一个男子,他会换皮术和换颜术,所以,他喜欢把自己的相貌改成帅气的脸,去青楼搭讪美人。男子的武功不高,却是个喜欢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有一日,在一个青楼里,男子看见了一个女子,她叫音儿。男子觉得那音儿很美,便就将她买了回去。男子年少轻狂,不懂何为情爱,买回音儿后,便使劲折磨她。可后来,渐渐的,男子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可为时已晚。音儿身上的皮肉早就被男子折磨到全身糜烂,已修复不好了。男子没有办法,只能用失传已久的换皮术,将活人身上的皮肉完好无缺的撕下来,镶嵌在音儿身上。可谁知那音儿已经恨透了男子,对男子早就起了杀心,男子想随了他的意,所以,故意布局,找了一个替身让音儿将人杀死。音儿将人杀死后,便离去了。而这一去,了了无期,音儿与男子再也没有见过。此后的岁月里,男子因过分思念音儿,便找人画了这副画。” 卓越的话刚完,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卧房的门大开。卓越看见,一个手抱琵琶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这女子面似芙蓉,眉如柳枝,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心弦。她缓缓朝卓越走来,卓越看到这张十分熟悉的脸,这张在梦里吻过千百遍的脸,心中大惊,震惊到连呼吸都开始缓慢了。 “音,音儿!是,是你吗?” 卓越刚想跑过去,突觉腹部一阵疼痛。他低下头,原来音儿的匕首已经插进了卓越的腹部,而后再毫不留情的抽了出来。鲜血浸透了衣服,卓越感觉到一阵难忍的疼痛蔓延全身,虽是疼到全身冷汗直流,但他还是蹙着眉强忍,他一手捂住受伤的腹部,一手颤颤巍巍的伸到音儿的脸上,他好想在抚摸一下音儿的那张脸,可却发现,手快要触碰到音儿的脸时,自己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卓越还是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音儿转身,决绝离去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他才渐渐闭上了眼睛……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初我负了你,还害了那么多女子,如今死在你手上,也算老天待我不薄! ——卓越 香味渐渐变淡,卓府上下所有人,无一活口,全都死于非命,府中血流成河,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五十八 马鹏这次攻占邻县的时间久了些,主要是黔中已是一座空城,马鹏见了,便命人将邻县围了起来。而盘县中,也已布置妥当。只待马鹏进县,便能将其一网打尽。 这日午时,马鹏带着方磊和所有的马匪进县,盘县大门缓缓打开,马鹏和方磊刚进入盘县,便隐约觉得气氛不对。为何今日的城门口如此冷清,而且,自己的宝贝女儿马琴也没有出来迎接自己。 还来不及细想,只听“砰”的一声,后方一道火光冲天,马鹏这才明白,中计了! 可刚想调转马头,却发现自己马下又是一阵炮火响起,随行的方磊连人带马被炸的连飞一尺远,而自己却也被这炮弹炸于马下,身负重伤。 马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死伤无数,就在马鹏准备站起来逃跑时,从盘县出来了一百名士兵,他们拿着刀架在马鹏等人的脖子上,从盘县的城门口,楚徽音走了出来。 马鹏忍着伤,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朝廷派来的剿匪之人!”楚徽音应道 见马鹏没有说话,楚徽音命令道:“来呀,把这伙人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是!” 众人听着命令,便谨慎的将以马鹏为首的马匪压入大牢。在步行途中,压着马鹏的人,声音压的低沉道:“大当家!” “你是?”马鹏小声应道 “救你的人!”此人语毕,便直接松开了架在马鹏脖子上的刀。楚徽音见了,直接一个飞身跃起,抽出腰间的鞭子,一鞭下去,将马鹏拦腰卷住,待鞭子往后一甩,马鹏便重重摔倒在地。那人见了,便直接手一挥,那一百名士兵便将捉到的马匪全部放了。 那些马匪拿刀朝楚徽音砍来,楚徽音见了,不慌不忙。细碎的暖阳将她的脸映的金黄一片,望着成群的敌人,她没有一丝胆怯,仿佛像是天生的王者,傲立在众人之上。 只见她长鞭一挥,“呼呼”的鞭风带着自身所发出的内力,一鞭下去,直中人要害,而中鞭之人也是尽数倒地不起。 见此,那放人的百人,直接拿着手中的刀,准备向楚徽音打去,突然,不知哪来的暗器,从这百人身后,“刷刷刷”的一下干掉了五十人。 县门口,淳于寒薇急忙忙跑来,从天而降的,还有华轩和华澈。 两人施展轻功,从空中落下。剩下的五十人刚准备上时,一个如影似魅的人影,以飞快的速度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当立在一侧时,这五十人全部倒地。 这人站立好后,众人才看清这人身影。这人身穿破衣烂布,骨瘦如柴,全身邋里邋遢。他手中拿着一个破碗,腰间挂着一个葫芦,手腕上绑着一块红布,看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整张脸黑乎乎的,额头上有一道特别明显的刀疤。 这人,淳于寒薇再熟不过了。这不就是那天救了自己与虞笙的乞丐吗?救命之恩,淳于寒薇早就想报答了,奈何没有机会,恰巧今日遇到了,定要好好感谢。淳于寒薇心下打定主意。 还没等淳于寒薇开口,华澈便先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恭敬道:“师傅!” 这人不解道:“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 华澈笑了笑,“师傅,徒儿误打误撞来到这,本是想游玩,不曾想,遇到楚将军在剿匪,所以,就顺手帮了一下。” “徒儿,行侠仗义可以管,但朝廷的事,咱不掺合。徒儿,走吧!”这人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华澈也刚准备离去,淳于寒薇追了上去,阻拦道:“等等!” 华澈和这人停住了脚步,淳于寒薇走到这人身边,行了一礼,一腔诚意致谢道:“前辈,那日我和妹妹遇难,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那人摆摆手,一脸不在意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再说了,我们丐帮之人,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常事。” 那人说完,便看了一眼华澈,“澈儿,走了!” “是,师傅!” 语毕,两人施展轻功,一跃而起,不一会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华澈两人走后,便只剩下受了重伤的马鹏。淳于寒薇转身回来时,马鹏强撑着伤势,施展轻功,从身后一下擒住淳于寒薇。由于离得太远了,连华轩都有些猝不及防。 见马鹏掐着淳于寒薇的脖子,华轩顿住脚步。他紧张道:“马鹏,放开她!我给你做人质!” 听到这话,马鹏立刻怒火冲天,他啐了一声,大骂道:“华轩,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嘴里花言巧语,将琴儿骗得团团转,实则你心另有所属。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我哪怕毁了琴儿的幸福,也应该杀了你。” 马琴说着,直接施展轻功,飞到屋檐上。华轩对着楚徽音嘱咐道:“去,将马琴押来换公主。” 华轩语毕,也顾不上解释,立马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飞檐走壁,越过无数户屋檐。不一会,身后有一人追了上来,华轩往身后看了一眼,是楚徽音带着马琴。马琴不仅被点穴,动弹不得,还被粗绳五花大绑。 五人在空中你追我赶,不一会,五人就来到一座悬崖边。 五人停在悬崖上,楚徽音警告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快放了公主,束手就擒。” 马鹏大言不惭道:“束手就擒?我呸!老子告诉你们,我马鹏从来就不知束手就擒四字如何写。” 华轩威胁道:“马鹏,你女儿在我们手上,你要再不放公主,我们现在就杀了他。” 马鹏大笑,笑中有一丝癫狂,“华轩,老子告诉你,我马匪中的弟兄就没有贪生怕死的,所以,我的女儿也一样。”语毕,他似是想证实自己的话一般,还大声问道:“琴儿,告诉我,你怕死吗?” 马琴应道:“爹,士可杀不可辱,女儿宁死不屈!” 马鹏听后,笑着夸赞道:“好女儿,为父果然没有白疼你!” 马鹏厉声道:“华轩,你负我女儿,欺骗我们,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这位公主陪葬。” 马鹏说着,便一把将淳于寒薇往悬崖下一推。 “啊!”淳于寒薇因为恐怕,大叫一声。 悬崖下云雾缭绕,万丈深渊。淳于寒薇的眼泪缓缓流淌,难道,我淳于寒薇今日真的就要命丧崖底了吗? 崖上的华轩根本顾不了许多,直接跳下悬崖,就在淳于寒薇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时,华轩拉住了淳于寒薇的手。 见到是华轩,淳于寒薇既是喜悦又是心疼。 喜悦是因为,她知道,华轩还是在乎她的。 可心疼是因为,华轩这个大傻子,为什么要来救她。 华轩将她往怀中一拉,他亲了亲淳于寒薇的唇后,便将身体用力一转,现在,他在下面给淳于寒薇当肉垫,淳于寒薇在他身上。 华轩轻声劝道:“薇儿,躺在我怀中,别看!” 淳于寒薇却哭泣道:“你别这样,你别给我做肉垫。你这样,我们是双倍的重量。” 华轩笑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无妨,我用拖着拖着我俩,等会到崖底时,伤的应该不会很重。薇儿,你要真心疼我,就吻着我吧。” 淳于寒薇哽咽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华轩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淳于寒薇的头推进自己的胸膛。华轩就这么一手搂着她,一手扣住她的头。 悬崖虽是深不见底,可淳于寒薇却觉得,只要有华轩作陪,再高再深的悬崖也能坦然面对,只因有他,那个彼此深爱的人。 崖上的马琴见华轩为那女人奋不顾身的样子,早已心碎一地。虽是与华轩的相处只有短短几日,可,他对华轩是真的动心了。而且,他这么信任华轩,华轩却骗她至此,这一骗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马鹏,还有这群随着马鹏出生入死的兄弟。 马琴心有不甘,眼角的泪水终是没有忍住,漱漱而下。楚徽音见公主坠崖,便也没了顾忌,抽出腰间长鞭,再次舞动。她与马鹏打斗起来。 长鞭在空中灵活转动,只见楚徽音手中的鞭子似有生命一般,弯似蛇,长如弓,每一鞭下去,都能将马鹏重伤。 一旁的马琴已没有心思去管华轩如何了,她的目光都在马鹏身上。而此刻的马鹏已全身是伤,他已是强弩之末,却还硬撑着。 楚徽音也不想与马鹏继续打斗下去,便决定速战速决。鞭子用力狠狠一挥,长鞭直接从马鹏的腿上划过。那长鞭似刀一般,将马鹏腿上的衣服给抽破了,两条腿也抽出了一条深入骨髓的血痕。 马鹏腿上一阵剧烈疼痛,直直倒在地上。 “爹!”马琴担心的大叫一声。 看着马鹏没有反抗能力,楚徽音走了过去,马鹏却从身上抽出一把防身的短刀。 他仰头大笑,“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万般豪情。他的眼中带着悔恨,他悔,悔在为什么不杀了华轩,他明明都已经起了杀心,可就因为马琴的幸福,他手软了。 他不怪马琴,但他却怪自己,太过妇人之仁了。可是,他是一个父亲,做父亲的,哪有不心疼女儿的呢? 他恨,恨自己做了一辈子马匪,从未有过败绩,而今日,他却被一个后辈耍的团团转。 马鹏笑中带着癫狂和强烈的不甘,他的双眼血红,厉声道:“既然败了,我便认了!但我宁死,也绝不会与你们回去。” 马鹏语毕,手上的短刀一把插入自己的心脏。临死时,他的双眼还是看向马琴,那个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女儿。这是他用了大半辈子,花了半生心血,养活的女儿,如今,马鹏一走,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能护她了…… 马琴看着马鹏的离去,心中一颤,悲痛交加下,大叫道:“爹!!!” 楚徽音上前,探了探他的气息,确定他真的气绝身亡后,才转身押着马琴,准备带她走。马琴虽是百般不愿,她想给马鹏收尸,但还是被楚徽音强行拖走了。 楚徽音和马琴走后,这悬崖上便只剩马鹏的一具尸体,风吹日晒,霜打雨淋,也不知何时才能被人发现? 五十九 自从淳于寒薇和华轩双双掉落悬崖后,楚徽音便派人在崖底四处寻找他们的踪迹。 悬崖之下,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因坠崖时,华轩紧紧抱着淳于寒薇,所以,两人被砰的一声沉入河底,但好在,华轩水性不错,在河里拉着淳于寒薇将她拖上岸来。 一上岸,两人全身湿透,而淳于寒薇也晕了过去。华轩把了一下淳于寒薇的脉象,发现她并无大碍,只是晕了过去。 华轩将淳于寒薇抱到一棵树下,让她靠着树,而自己却在周边拾了些柴火堆放在一起。 华轩用真气将火燃起,而后自作主张的将淳于寒薇的外衣脱下,她用木头架着衣服,放在火上烘干。 华轩将淳于寒薇扶正坐好,他施展内力,给她驱寒,再给她驱寒的同时,也用内力烘干了自己的衣裳。不一会,淳于寒薇醒了过来。看到淳于寒薇醒后,华轩才收回内力,而淳于寒薇身上的衣服也已全部干了。 “我,我是死了吗?”醒过来的淳于寒薇神情有些模糊不清。 华轩将唇贴到她耳边,轻声道:“傻丫头,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淳于寒薇吓了一跳。淳于寒薇转身,只见华轩在对她温柔的笑。淳于寒薇一把抱住华轩,头埋在他的怀中,大声哭泣道:“轩哥哥,我,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 华轩一手搂住淳于寒薇的腰,一手在她背上抚摸,安慰道:“薇儿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不哭了!” 远处,一阵参差不齐的声音传来。 “寒薇姐姐,你在哪啊?” “公主,公主,你在哪?” …… 从这群人的声音中,淳于寒薇听到了虞笙的声音。她离开华轩的怀抱,站起身,擦干眼泪,一边朝虞笙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边大声回应道:“虞笙,虞笙,听到了吗?” 华轩将淳于寒薇烘干的衣服拿在手上,紧随其后。 淳于寒薇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虞笙,楚徽音,还有前来寻人的士兵。 看到安全无恙的淳于寒薇,虞笙跑过去,一下抱住了淳于寒薇,虞笙哭泣道:“寒薇姐姐,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淳于寒薇松开虞笙,伸手擦干虞笙的眼泪,笑道:“傻妹妹,我这不是没事吗?” 楚徽音走上前,下跪,而身后的士兵也全部下跪,他们跟着楚徽音向淳于寒薇行了一礼,“公主,臣护驾不力,让公主受惊了。回帝京后,臣会自行领罚。” 淳于寒薇摇头,“无妨!本宫坠崖,也不全是你们的错,这件事,本宫就不怪你们了。” “谢公主体恤。”楚徽音语毕,才站起身来。楚徽音向身后士兵招手,士兵也都站了起来。 就这样,一行人就这么回了盘县。 这日下午,华轩一人来到盘县地牢。因为马匪侵略过盘县,所以,盘县地牢中,空无一人。华轩拿着一坛酒很快就走到关押马琴的牢房。 马琴正穿着囚服,双目通红的坐在牢中的地上。 “马琴!”华轩叫了一声。 马琴站起身,一双眼红通通的看着华轩,那样子恨不能将华轩千刀万剐。 “大当家死了?”华轩问道 马琴走了过来,双眼留着泪,她虽是气到爆炸,但还是哽咽着,从嘴中硬生生挤出一个“是”字。 马琴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你是来嘲笑我的?” 华轩无视了马琴的表情,轻描淡写道:“不是,朋友一场,又念在你本性不坏,就来看看你。” “不用你假惺惺,华轩,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选择信你。”马琴大骂道 华轩将酒从牢门缝中放进去,“马琴,朋友一场,这酒就当给你践行了。喝了这坛酒,就接受朝廷的宣判吧!” 华轩语毕,转身离去。 华轩没走两步,马琴哭着叫喊一声,“华轩!” 华轩停下脚步,等待着她说话。 马琴流着泪,哽咽道:“华轩,相处的这几日,你,你可曾对我……” “没有!”华轩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打断道。然后决绝离去。 有过一分真心?马琴终是在心里补了出来。 可华轩的答案,却让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她痛哭流涕,悲痛难挨。 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他只不过是与自己逢场作戏,他真的,好无情! 翌日,盘县布庄,风大娘和众人正在布庄里一边干活一边唠嗑着。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脸有斑点的年轻女子,闲聊道:“真没想到,寒薇和虞笙真是公主和郡主啊!我曾经嘲笑过她们手笨,你说,她们会不会派人来捉我呀?” 被女子这么一说,风大娘立马感觉全身不舒服起来,“我也害怕呀,这个布庄里,就我骂他们骂的最多,冒犯了公主,郡主,你们说,会不会被论个什么罪呀?” 另一个身宽体胖的女子,指责风大娘道:“你们还说呢,上次,都怪你,说什么要饿一顿才会让他们长记性,下次才能把活做好。于是,那天中午,我就真的没给她们吃饭,她们会不会还记着呢?” “不会记着的!” 布庄外,虞笙的声音传来,众人皆向屋外看去,只见虞笙和淳于寒薇身着华服走了进来。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士兵。 布庄里的众人见了,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整整齐齐的下跪,异口同声的参拜道:“民女拜见公主,郡主,公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淳于寒薇说着,便和虞笙走过去,将众人都扶了起来。 如今风大娘众人与淳于寒薇和虞笙的身份悬殊,被他们这样一扶,众人心里感到莫名的惊慌。淳于寒薇感觉到他们的异常,便笑道:“风大娘,别那么拘谨,今日来,一是为了感谢你们。二是为了赔偿你们。” 淳于寒薇语毕,虞笙便出门,对领头的士兵命令道:“把东西都抬上来吧!” 士兵行了一礼,“喏,郡主!” 不一会,五个箱子被抬了上来,士兵将这些箱子一箱箱打开,两箱金子,一箱白银,其余的都是值钱的珠宝玛瑙。 风大娘见了,不解道:“公主,郡主,这是何意?” 淳于寒薇笑着解释道:“我说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风大娘,我和虞笙就要回帝京了,这些天,谢谢你们的收留,你们对寒薇和虞笙的好,寒薇和虞笙会一辈子铭记的。” 风大娘解释道:“公主,郡主,其实,我们做那么多,也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我们比较投缘而已。而且你们两个姑娘,我是真心喜欢。” “风大娘,我们也是真心感谢你的。自从我和虞笙流落民间,这一路走来,一波三折,很不容易。我见识到了民间的疾苦,也看到了普通人家最平凡的生活,特别是到了你这布庄,你们教会了我很多,谢谢你们!” 淳于寒薇说着,还鞠了一躬,已表谢意。 “风大娘,大恩不言谢!虞笙也不知如何报答,只能鞠上一躬,以此来表达虞笙的感激。”虞笙说着,鞠了一躬。 这可让风大娘众人受宠若惊,连忙去扶虞笙和淳于寒薇,嘴中还阻拦道:“这使不得啊,公主,郡主,你们身份尊贵,怎么能向我们百姓鞠躬。” 虞笙解释道:“无妨,我和姐姐就算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与你们没有什么不同的。” “是啊!而且,皇亲贵胄的吃食,衣物,若没有你们这些平民百姓辛辛苦苦的耕种,一针一线的缝制,我们也吃不到食物,穿不了这么好的衣服。所以,你们受的起寒薇一拜。” 片刻后,楚徽音走了进来,她行了一礼,“公主,郡主,我们该启程回帝京了。” “好,我知道了!楚将军,你先出去吧,容我再说两句。”淳于寒薇道 楚徽音听后,便退了出去。 淳于寒薇看了一眼风大娘,提议道:“风大娘,您的救命之恩,寒薇无以为报。然而,相处的这些天,寒薇观察风大娘做的布,做工精美,款式多质量好,这些布都不亚于皇室的布匹了。所以,若风大娘愿意,可以将店铺开在帝京,寒薇愿出钱出力,把风大娘的店铺开大,然后,再由寒薇出面做推荐,将风大娘的布进贡给皇亲贵胄。” 风大娘听后,心中犯了一点小私心。毕竟生于平民,谁不想把生活过好,风大娘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如果真能如此,那,那风大娘就在这多谢你们了。” “这么说,风大娘是同意了?”淳于寒薇问道 风大娘点了点头,淳于寒薇笑道:“好,风大娘那就等我消息吧,待寒薇回帝京,帮风大娘把店铺弄好后,就派人来接风大娘。” 风大娘行了一礼,“如此,就多谢公主了。” “风大娘,那我们便先告辞了。”淳于寒薇道 众人看着淳于寒薇和虞笙离去的背影,下跪行礼道:“民女恭送公主,郡主!” 淳于寒薇和虞笙跟随着士兵渐渐远去…… 淳于寒薇这一路经历了许多,亲人朋友的离去,穷人难民的饥饿,平民百姓的生存之道。这些经历让她受益匪浅,永生难忘。她终于明白为何父皇会废寝忘食的奔忙朝中国事,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和苍生黎明。 为君者,高坐明台,便是要为大众广谋福祉,因为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宣平侯府中,某座亭子里,飘起冉冉檀香。孟子砚席地而坐,他面前放着一架古琴,悠悠弹起。 琴声徒然在亭中响起,一首曲子弹的心手并洁,潇洒流畅,一气呵成,意境之高,已达神与物化,物我两忘。 远处,一个黑影施展轻功,快速出现在孟子砚亭前。黑影下跪道:“主子!” 孟子砚停下手中的琴,“听说,阴阳卷出现在苗疆?” “是!” “那你,就去看一看吧,如果真有阴阳卷,就把它拿回来。” “是!” 黑影行了一礼,便消失不见。 黑影刚走,孟子砚又继续弹起了古琴,琴声悠悠响起。只听孟子砚一边弹,一边念叨,“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远处,芙荷端着一盘糕点走来。芙荷走近后,听着孟子砚弹琴,听的入迷,便没有打搅她,只站在一旁默默倾听。直到琴声停下,芙荷才走入亭中,席地而坐,孟子砚笑道:“你怎么来了?” 芙荷一手端着糕点,一手从里面拿起一块,放在孟子砚嘴边,“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孟子砚见了,笑出声来。他刚伸手准备从芙荷手上拿过糕点,却不料芙荷的手一闪,避开了他的手。 芙荷道:“我喂你!” 孟子砚只能无奈的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在嘴中细细咀嚼。 “好吃吗?” 孟子砚点头,“好吃!”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芙荷才笑的一脸满足。他问道:“方才你弹的曲子叫什么?真好听!” “《庄周梦蝶》”孟子砚言简意赅道 “《庄周梦蝶》是什么曲子啊?”芙荷不解道 孟子砚将芙荷拉到自己身上坐着,耐心解释道:“《庄周梦蝶》最早是由南宋琴家,毛敏仲所做。曲子根据《逍遥游》改编而来。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一番解释,让芙荷感慨万千。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只在这短短一瞬,仿佛看透世间万事,芙荷有感而发道:“人生一世,如白云苍狗。生命之短,如蝉活一夏。”说到动情处,她流着泪,字字如珠,“正因生命的短暂,人世间才会有那么多悲欢离合,一生到头,如梦初醒。” 孟子砚一边帮芙荷擦泪,一边安慰道:“在我看来,《庄周梦蝶》是因为想逃避现实,蒙蔽自我,所以才做此梦。人生一世,有许多迫不得已,也有许多事不能得偿所愿。而只有以梦境麻痹自己,才能将心中未完成的遗憾尽数完成。只可惜梦境终究是梦境,永不能成为现实。” 芙荷辩驳道:“其实,真真假假没那么重要,如若能在梦境中,得偿所愿,我愿一梦不醒。” 孟子砚想结束这伤感沉重的话题,于是笑道:“芙荷,话说还有三天,就是你十八岁生辰了。你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 芙荷的感慨来的快去的也快。她蹙眉,认真想了想,一副人小鬼大,机灵古怪的模样。好一会,才道:“十八岁生辰,子砚,十八岁生辰那天,你娶我吧!” 孟子砚听后,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应道:“好!” 芙荷听后,直接贴上了孟子砚的唇,这猝不及防的吻让孟子砚一下愣住。但孟子砚却瞬间反应过来,孟子砚刚准备深入品尝时,芙荷浅尝辄止,离开了他的唇瓣。 芙荷凑到孟子砚耳边,“三天后,我等你娶我!” 芙荷语毕,便快速逃离了亭中。 芙荷的一句话,以为是幸福的开始,却不曾想竟是痛苦的起点。 御书房中,宁宇晨正在批阅奏折。 门外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主子!” “如何了?”宁宇晨一边轻描淡写的问道,一边批阅奏折。 “主子,打听清楚了。那位姑娘叫芙荷,是宣平侯府的人。三日后,便是那位姑娘的生辰,宣平侯要在三日后迎娶那位姑娘。” “孟子砚!”宁宇晨停下笔,细细琢磨着这三个字。好一会,宁宇晨才轻轻的笑了起来,“孟老侯爷是不是还健在呀?” “主子,孟老侯爷和老侯爷夫人都还健在。” “你替朕送上一份薄礼,去看看他们吧!顺道,再套一辆马车,让他们进宫,朕可是有好多话要与他们说呢。” “是!” “退下吧!” 宁宇晨语毕,门外的人已经不见。 宁宇晨又拿起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寥寥几笔,写出了芙荷二字。他紧盯着这两字。 芙荷,朕,一定会得到你! 六十 华澈跟着破布走了很长的路,他们歇在一片树林中。只见破布随便找了一棵树,席地而坐,靠在树上。他将腰间的酒壶拿出来饮了几口后,问道:“澈儿,要不要来一口?” 华澈站在他的身旁,摇了摇头,问道:“师傅,我们要去哪啊?” “苗疆啊!”破布随口应道 “苗疆?师傅,夺阴阳卷你找师弟陪你去就好了呀,叫我干什么?”华澈不解道 破布听后,又饮了一口酒,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和你师弟都是一样的不孝,你师傅我从中原到苗疆,一路上,千难万险,你俩一个个却只顾自己的逍遥,你们眼中真是越来越没有我这个师傅了。” 华澈解释道:“师傅,您老人家武功高强,要不要徒弟,无所谓呀,反正别人也伤不了你。” “臭小子,你真是越来越喜欢顶嘴了!” 华澈嘿嘿笑道:“那还不是师傅你教的。” 破布听后,将酒壶收好,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道:“过来!” 一看破布这表情,华澈便知,过去肯定要遭殃!便道:“师傅有事直说便好,徒儿听着呢!” 破布轻笑一声,“哟,你还学聪明了呢!不仅聪明,还敢违背师命。” 华澈行了一礼,恭敬道:“徒儿不敢!” 破布双眼一变,绝狠的目光看向华澈。华澈一下谨慎起来,只见破布手心运用内力,一掌拍向地面,华澈站的那块地瞬间塌陷了一片。华澈施展轻功,凌空一跃,飞到空中,避过了塌陷的地面,正当华澈在空中要转身时,只听后面一个声音,提醒道:“慢了!”紧接着,浓厚的一掌打向华澈的后背,华澈虽被打落在地,但好在稳稳站住了,他还后退两步。 破布飞身而下,站立地面。破布将腰间的酒壶拿在手上,饮了一口,得意道:“臭小子,为师还治不了你了!”说着还轻哼一声。 华澈行了一礼,“师傅武功已到顶级,徒儿自愧不如!” “臭小子,少拍马屁!臭小子,为师问你啊,盘县里的那个楚将军,跟你是什么关系?为师见你天天偷偷摸摸的跟着人家,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华澈听的一脸尴尬,他解释道:“师傅,你能不能不要胡乱猜测,喜欢她?徒儿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嘛?徒儿此生呢,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游侠,不娶妻,不生子,此生在江湖上飘荡一生便可以了。” 华澈刚说完,破布眼神变得凌厉谨慎起来。华澈见他神情变了,便也警觉起来。 破布道:“阁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破布语毕,淳于诺一身便衣出现在破布和华澈面前。 华澈刚准备叫他王爷,但见破布也在,便没有拆穿他的身份,只道:“阿诺,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见到故人,就跟来了。”淳于诺笑着应道。 华澈解释道:“师傅,这位公子是我的好友,要不,此次行程,您一人去吧?” 破布听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华澈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成器的逆徒,真是有了朋友忘了师傅。” 语毕,还冷哼一声,气呼呼的拂袖离去。华澈行了一礼,“恭送师父!” 礼数行完后,破布已走的无影无踪。 淳于诺走到华澈身边,“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有个师傅。” 华澈解释道:“我从小是孤儿,若不是八岁时,遇到这位师傅,我猜,我早已饿死街头了。” “你和你师傅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淳于诺试探问道 华澈蹙眉,“王爷不信我?” 两人对视,淳于诺想从华澈的眼中判断他的话是否属实,可偏偏华澈的双眸永远都是那么平静淡定,深沉如一汪潭水,让人探不清深浅。冗长的寂静后,淳于诺才笑道:“没有,我岂会不信你。” “王爷,自从与王爷相交后,我们便是过命的交情。害死王爷母妃的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华澈不会背叛殿下,因为,只有我们同心,才能报仇。” 华澈一字一句,认真严肃,他似在提醒也似在警告。 淳于诺轻笑一声,“阿澈,他是我的仇人不假,可他也是养育我多年之人,你就不怕,我念在他的养育之恩背叛你?” 华澈轻叹一口气,笑着应道:“王爷不会的,养育之恩固然重要,可杀母之仇却更重。再说了,王爷与他可不是亲生的。所以,王爷不会杀我。” “华轩,本王奉劝你一句,做人做事,别太自信,否则,小心乐极生悲。” 淳于诺语毕,便转身离去,华澈也跟着离去。 苗疆的夜晚,幽深寂静。树林中,淳于尧和兮尘随意找了个地方,烤着火,席地而坐。 不远处,有人影跳动,兮尘见了,眉间一蹙,警惕起来。淳于尧却起身,手中运行的内力已蠢蠢欲动。而兮尘手腕转动,一直飞镖直接向人影处飞去。飞镖去后,便没了动静。 兮尘刚站起身,从林中出来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兮尘定睛一看,是红衣,见到红衣,淳于尧才收起手中的内力。 红衣向两人走来,笑道:“兮尘,我给你的苗疆衣服,你没穿?” “落在客栈了!”兮尘随口应道 “唉,我的一片苦心还真是白费了。”兮尘说着,目光转向淳于尧,“哟,燕王也在呀!” “红衣姑娘,叫我尧公子就好。”淳于尧不温不热道 红衣笑意更甚,“好,尧公子!尧公子是想和兮尘去苗疆内部?” “是!” 红衣撇了一眼淳于尧,哂笑道:“尧公子还是请回吧,尧公子万金之躯,若此行有去无回,可没有人能担此罪责呢!” 红衣的语气永远都是阴阳怪气。 淳于尧刚要辩解,兮尘却道:“姐,你放心!阿尧与我一路,我自会护他周全。毕竟他是王爷,若他死在苗疆,不止我们,甚至还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陪葬。” 淳于尧听这辩解,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兮尘的性子多疑善变,他从来都是摸不清看不透。 兮尘啊兮尘,你究竟是在担心我,还是因为害怕连累无辜之人,所以才保护我呢? “啊!!!!!” 远处树林传来一阵嘶吼惨叫。 三人听此动静,便施展轻功,飞去想一探究竟。三人飞在离那嘶吼惨叫声不远的一颗树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匹有人高的狼在吃一具男尸。而在男尸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人被吓的面色惨白,全身颤抖,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冷汗直流。 这狼青面獠牙,身体是普通狼的两倍,站起来有人高,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全身的毛是硬邦邦的,像刺一样,它的爪子尖利刚硬,似利刃一般。 “这是狼?还是怪物?”兮尘不解的问了一句 “它是狼!还是一只被练过的狼。”身后响起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众人回头,只见那日在客栈里见到的小姑娘出现在他们身后,小姑娘站在他们身后的树上。 “是你?”兮尘道 “你见过我?”小姑娘不解 “那日在客栈见过。” 小姑娘轻笑一声,“救人要紧,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 小姑娘说着,腰间抽出一支笛子,小姑娘吹响笛子,笛音阴森恐怖。狼听到笛音后,立刻像疯了一般,把头朝着树撞了几下,再然后,狼便跑的无影无踪。 见狼跑了,那人才松了一口气。小姑娘见人安全了,才将笛子收起,而那男子也立刻逃离了此地。 “你们来这,是为了阴阳卷吧?”小姑娘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兮尘应道。 “三位,在下苗蓉,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兮尘谨慎道 “你们帮我救一个人,事成后,阴阳卷,我带你们去找。” “小姑娘,骗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姐姐我平生最爱杀的,便是喜欢说谎之人。”明明是狠毒的话,到红衣嘴里,却变成了一句随和的话 小姑娘听后,不气也不恼,只淡淡道:“三位既然无意合作,那在下便不必多费口舌了,告辞!” 小姑娘刚转身准备离去,淳于尧阻止道:“等等!” 小姑娘停住脚步,淳于尧道:“姑娘那次在客栈用的可是以音御蛊?” 小姑娘一笑,转过身,夸赞道:“你还挺有眼力劲的嘛!” 淳于尧行了一礼,“在下姓尧,愿与姑娘合作!” 小姑娘点头,“好吧,本姑娘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想合作可以,但是,你们得先帮我去寒雪窟救一个人,这样,我才能带你们去找阴阳卷。” 淳于尧笑道:“一言为定!” 小姑娘轻哼一声,“本姑娘说话,向来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既如此,那便多谢了!但是,寒雪窟是什么地方?” “寒雪窟在苗疆蛊城,那里是苗疆最神奇的地方。一年四季下着雪,山上的冰山常年不化。那里风景秀丽,可却寒冷异常。没有人进去过那里,但我听闻,那里关押着怪物,还有各种未知的东西。”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小姑娘转身,提醒道:“今晚要是想不睡在树林,就跟我来。” 小姑娘说着便施展轻功离去,三人紧跟其后。 宁宇晨坐着马车来到宣平侯府,宁宇晨下车后,孟子砚跪在大门口接驾道:“臣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宇晨抬手,“平身!” “谢陛下!” 孟子砚领着宁宇晨进了大堂。宁宇晨坐在上座,下人们奉上热茶后退了出去。 宁宇晨笑道:“宣平侯,朕那日离府时,在你府上看中了一位女子,朕打算将她纳入后宫,不知,宣平侯肯不肯割爱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下人?不知,皇上看中的是哪位姑娘?” “宣平侯能这么想,朕也就放心了。朕看中的那位姑娘,她叫芙荷!” 宁宇晨一句话,孟子砚顿时脸色大变,原本的平静瞬间被打破,孟子砚刚想起身,宁宇晨却先他一步,走到孟子砚面前,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宣平侯别急着拒绝,孟老侯爷和夫人已经进宫了,所以,宣平侯还是要考虑清楚。” 此话一落,宁宇晨的双手已紧紧握成拳状,指甲插入肉里面,滴出血来也不觉痛。 宁宇晨起身,笑的一脸平静道:“宣平侯,朕听说,三日后,是芙荷的生辰。生辰那日,你便将芙荷送入宫中吧。” 宁宇晨语毕,心情大好的转身离去,而孟子砚却已是气的恨不能杀了宁宇晨。 但宁宇晨是皇帝,他只是臣子,想杀,又谈何容易? 六十一 这日一早,昌海露的马车停在了景王府的大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是昌海露。昌海露命令身旁的一个奴仆,“去敲门!” “是!” 那奴仆语毕,便走上前去敲景王府的大门。三遍敲门声过后,开门的是景王府的奴婢。 见到昌海露,奴婢行了一礼,“奴婢见过昌大人!” “景王殿下可在?”昌海露直接问道 “景王殿下不在府内,还请昌大人改日再来吧!”奴婢语毕,刚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昌海露叫住,“站住!” 那奴婢停下脚步,转身行了一礼,问道:“昌大人还有何事?” 昌海露上前,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直接扇到奴婢脸上。奴婢白皙的脸直接红了一大片,虽是心中有怨,却也敢怒不敢言。 而昌海露今日来,是因为昌沫落榜一事来找慕之君的,所以,自然心情不佳。 “昌大人火气可真大,连我景王府的人也敢打?”昌海露寻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郁遥容缓缓走来。 昌海露看到郁遥容,冷笑一声,一个不受宠的驸马,昌海露自然不会放在眼中。昌海露嘲讽道:“哟,是郁驸马呀,外界传闻,郁驸马不受景王宠爱多年,下官还以为,景王早已将郁驸马给休了,竟没想到,郁驸马还在景王府呀?” 昌海露说的是事实,让郁遥容无从辩解。而他的一句不受宠,更是字字诛心,句句断肠。郁遥容的手紧紧握成拳状,心下已是气到不行,可表面还要强装镇定。 “昌大人的架子可真大,都摆到景王府来了。昌大人这么不把我家殿下放在眼里,照此程度下去,估计再过个几年,怕是连皇上,昌大人也不会放在眼里了吧?” 此话一落,只见青枫从远处缓缓走来。 昌海露见到青枫,知道他是景王捧在心尖上的人,便随意的行了一礼,“下官见过青公子!” 青枫颔首,行礼道:“昌大人客气了!” 这一举动无疑是给郁遥容第二重打击,真没想到,景王府一个妾都活的比正驸马体面,估计,整个景王府,也只有郁遥容活的连下人都不如吧?真是讽刺啊! “青公子,下官此来,是特地来见景王殿下的,还请青公子带路。”昌海露说话傲慢道。 “真不巧,殿下一早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昌大人,您还是改日再来吧!”青枫以同样的语气回敬道 昌海露正在气头上,听到青枫说话傲慢,便顿时没了耐心。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下人,下人回看昌海露一眼,便懂意思。 那下人走上前,直接一巴掌扇到青枫脸上,青枫的脸顿时红了一片。青枫怒道:“你……” “景王府真是没规矩,一个妾也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青枫缓了缓情绪,平静道:“昌大人,青枫虽不懂规矩,可青枫好歹也是景王的人,昌大人打了青枫的脸,便也是将景王的脸一块打了。昌大人如此欺主犯上,是想造反吗?” “景王是景王,而你,不过是个妾,景王府的正驸马都不敢自称自己能代表景王,你一个妾又有什么资格?” 都知道昌海露与当朝丞相昌景依是亲生姐妹关系。而昌景依在朝上也是颇得圣宠,昌景依很宠爱昌海露这个亲生妹妹,所以,昌海露也是仗着昌景依的宠爱而变得有些目中无人。原以为,她目中无人,至少会将几位殿下放在眼里,却不曾想,她竟如此猖狂。 “昌大人真是好生猖狂啊,连本殿的爱妾都敢打!”慕之君不急不缓的从府中走了出来。而她身后跟着的是昌妤。 众人见到慕之君,全都下跪,行礼道:“下官,臣妾,妾,奴婢,奴才拜见殿下!” “都起来吧!” “谢殿下!” 慕之君走到大门口,眼中呈现一抹绝狠,冷冷道:“昌大人这是仗了谁的势?竟敢跑到本殿的景王府撒野?” “下官今日来,只是为小女讨一个公道!” 慕之君嘲讽道:“你自己的女儿不中用,竟还想着来景王府讨公道?呵,真是笑话!” “殿下,当初你可是答应下官,一定会让小女中榜!” 慕之君轻蔑道:“昌大人怕是得了癔病吧?整日想那些个不切实际的东西。昌大人,烦请你仔细想想,本殿何时与你说过令爱一定能高中?倒是昌大人,自己的女儿不中用,不能考上榜首,还过来怪本殿,这可真是没事找事啊!” “殿下……”昌海露本来还想辩解些什么,却被慕之君打断道:“够了,昌大人!本殿不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本殿的性子,昌大人也是知道的。昌大人打了本殿的爱妾,辱了本殿的驸马,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离开景王府吗?” 郁遥容听后,心中一喜,妻主,还是在乎我的吗? 昌海露听后,心中一惊,立刻就慌张起来,他早就听闻景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性格喜怒无常。今日,他不会要杀了自己吧? 慕之君淡淡的笑道:“昌大人不必紧张,本殿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可怕。大人放心,本殿不会要你的命的。” 慕之君脸色一变,变得可怕起来,“来人,将昌大人及昌大人所带的所有人好好的请进景王府地牢。” 在北狮国中,每个公主是可以有自己私人的地牢,但除公主外,别人是不能私自建立地牢,不然,就等于是欺君罔上,形同谋逆,抓到后,是会以谋逆之罪论处,株连九族。 此话一落,从府中出来十个身强体壮,肥胖如猪的大汉,昌海露见了,吓的惊慌失措,一时情急,直接大呼大骂道:“慕之君,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姐姐是当朝丞相,你要是敢动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慕之君不悦道:“吵死了!把她的嘴塞住,直接拖进地牢。” 昌海露被人拖远后,青枫走上前,劝道:“殿下,昌海露的姐姐毕竟是当朝丞相,殿下抓了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冲动了?” 慕之君狂傲不羁道:“哼!我慕之君就没有怕过谁,青枫,本殿今日告诉你,只要是我慕之君想杀的人,哪怕他背后有阎罗撑腰,本殿也照杀不误。” 郁遥容看着慕之君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心下叹道,好一番豪言壮语,好一个桀骜不驯的景王殿下。 郁遥容最欣赏的便是慕之君的恃才傲物,落拓不羁。最喜欢的,是慕之君的温柔,郁遥容见识过慕之君的温柔,在南郁侯府中,他们捏着泥人,慕之君满眼宠溺的看着郁遥容赋诗,那是郁遥容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郁遥容不仅见过慕之君的温柔,也见过她的脆弱,慕之君八岁那年,皇宫里,她跪求玉明帝饶她父亲一命时,那瘦弱不堪的身子,在烈日的照耀下,颤颤巍巍,可她还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哪怕磕到头破血流,也不放弃一丝希望。那时的慕之君可真让人心疼啊! 郁遥容想事情,想的有些入迷,慕之君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察觉。 “遥容,在想什么?” 慕之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郁遥容一跳。 郁遥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摇摇头,“没想什么!” 慕之君眼下一沉,转身,她撇了昌妤一眼,装作一脸头疼的模样,轻叹道:“昌妤,本殿抓了你的母亲,她一定会上报丞相,去陛下那上奏弹劾本殿。你说,本殿该如何是好啊?” 昌妤行了一礼,“昌妤知道殿下有办法!殿下明示,昌妤一定配合。” 慕之君假意苦恼道:“昌公子如果配合本殿,有可能会殃及你的母亲。所以?” 昌妤下跪,重重行了一礼道:“殿下,只要殿下能给昌妤与自己心爱之人指一条生路,那就算让昌妤背叛昌家,昌妤也在所不惜。而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能说话算数,昌妤愿对殿下忠诚不二,绝无二心。” 看着昌妤说的如此郑重其事,慕之君眼中笑意加深,慕之君走到昌妤身旁,附在他的耳边,与他耳语了几句。 昌妤再次行了一礼,“殿下放心,昌妤定不负殿下所托。” “事成后,本殿自会让你和知惜离开北狮国。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幸福的生活。” 昌妤心中一颤,不可思议道:“殿下怎知,小民心仪之人?” “那日本殿去昌府时,遇到一个小姑娘,十八岁左右,她趴在昌府的院墙边偷看,刚开始,本殿还以为她是个孤女。直到本殿派人,将她带回来细问才知,她叫知惜。” 昌妤听后,心中已被吓的不轻,他一个劲的磕头,恳求道:“殿下,殿下,求求您放了她,昌妤不会背叛您,求您不要伤害知惜,求您。” “你放心吧,我让她进府,是为她好。昌公子,你要明白,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办起事来,就会受制于人。我将知惜留在府邸,是为了你好,若昌海露先我一步找到她,那你还会乖乖听我的话吗?” 昌妤听后,便没有再拼命哀求了,她缓了缓情绪。平静道:“殿下,是昌妤冒昧了。殿下,您找到了知惜,那求您别伤害她,还有,她胆子小,请您手下人,对她好些。” 慕之君轻笑一声,“放心吧,只要你事情办好了,我自然待她不薄。” “谢殿下!” “你先下去吧!” “是!” 昌妤语毕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山野深处,用篱笆墙围了一间院子,院中有一间朴素无华的木屋。这个木屋从外面看,很宽敞,光是房间就有五间。后面有一间庖厨。 木屋里,淳于尧,兮尘,红衣和苗蓉一人一间房。这日午时,兮尘一人来到淳于尧门口,他敲了敲门,淳于尧开门后,便请她进了屋。 “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小女孩合作?”兮尘不解道 淳于尧笑着解释道:“我之前在古书上看到过,苗疆以音御蛊是每一任蛊王的绝学,是不会传给除自己子女以外的任何人。” “所以,你是怀疑,那小姑娘很有可能是与蛊王有关之人?” 淳于尧点头。 “砰砰砰……” 外面传来振动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像地面在塌陷一般,将整个屋子振动的一颤一颤。 淳于尧和兮尘两人都谨慎起来。 淳于尧去往窗边,将窗子轻轻打开一个缝隙,只见外面竟来了一群身穿黑衣铁甲,手拿弯刀的人,这群人前面有两个身长十尺,身形宽胖,铜头铁面的怪物,而最前面便是他们的头领了。 他们的头领叫苛嚟,是保护苗疆蛊城安全的三大将军之一。他身形肥胖,面目丑陋。他骑着一匹黑马,腰间挂着一把大刀。 苗蓉正在屋外,与他们对战。双方都按兵不动,只见那头领笑道:“公主,别躲了!与我们回去吧。” 苗蓉面对这群人,她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嘴上带着一抹不屑的笑,“苛嚟,想让我与你回去,可以,但是,你得先问问我手中的笛子,答不答应?” 苗蓉说着,毫不犹豫的吹响笛子。笛声想起后,周围狂风大作,先是一阵魔音入耳,紧接着,曲调阴森恐怖,那调子就似百鬼惨叫,让人听着毛骨悚然。慢慢的,大批大批的蛇鼠虫蚁便向这群人蜂拥而至。这群人见了,个个都被吓的惊慌失措,屁滚料流。但苛嚟和那两个怪物却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只见苛嚟抬手,半握拳状伸出两根手指并拢,立在胸口前,闭眼默念一些咒语。 不一会,这些蛇鼠虫蚁便退了下去,可苛嚟带来的人也损失了不少。 “公主,别挣扎了。本将奉玉夫人的命令,是一定要将您带回去的,所以,别逼本将动手。” 苗蓉啐了一口,“我呸!我告诉你,我苗蓉宁可战死,也不会和你们回去。” “公主,既如此,本将得罪了。” 苛嚟说着,手一挥,那两个怪物便一跃三丈高,两怪物直接两个手掌一合,落到地面时,地动山摇,两怪物合起来的一掌直接劈向苗蓉。苗蓉见了施展轻功,凌空一跃,避开了那怪物的手掌,那怪物的手掌直接砸向地面,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出来。紧接着,那怪物开始攻击起来,那怪物速度极快,手脚灵活,力度极大,苗蓉所有的攻击打在他身上,对他而言,不痛不痒,小菜一碟。而反过来,他随随便便的一掌,却能让人直接重伤。所以,苗蓉只能尽量避开他的攻击,消耗他的体力,从侧面攻击他。 屋中偷看的淳于尧,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怪物的脚上,还有他的头上。不一会,他便发现,这两怪物虽速度极快,动作灵活,可走路不稳。 淳于尧发现了这些后,才缓缓道了一个字,“脚!” 兮尘一听就懂,“你是说,那怪物的弱点在脚上?” 淳于尧点头。 “呀,你两说悄悄话,怎么也不叫上我?”红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其实兮尘与淳于尧很早就知道红衣在屋里了,只是一直没有拆穿她。兮尘道:“红衣,敢不敢过去?” “有何不敢?”红衣应道 两人说着,淳于尧一把将兮尘拦住,“兮尘,外面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这,我去就行。” 红衣听后,笑道:“尧公子,我们三人中,兮尘的武功最高。尧公子,你与其关心她,何不关心关心我?” 兮尘应道:“姐姐谬赞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兮尘愧不敢当。姐,你们留在这吧,区区两个怪物,我不屑放在眼里。” 兮尘语毕,直接破窗而出,施展轻功,飞到苗蓉身侧,苗蓉见到她,笑着夸赞道:“够义气!” 兮尘没有应她,只淡淡说了句,“弱点是他的脚!” 苗蓉一点就通,两人对看一眼,似心有灵犀般,两人合力一掌打在一个怪物的脚上。只听见“啊!”的一声狂啸,怪物的腿断了,倒下一只,见这方法有效,两人再次合力,朝另一只怪物的脚上打去,另一只怪物也和方才那只一样,断腿后,倒地不起。 苗蓉站在地面,得意洋洋道:“苛嚟,本公主今日不想滥杀无辜,你若是识相,便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本公主手下无情。” 苛嚟看了一眼兮尘后,心下暗道,公主身边有高手,若此时硬拼,只会加重伤亡。苛嚟轻笑一声,提醒道:“公主,总有一日,本将军定会将你捉回去的。” 这句话似警告一般,苛嚟说的自信满满。语毕后,他便带着人离去。 六十二 一处静谧的山野间,青山绿水,风景秀美。前方是一片高耸挺拔的竹林,郁郁苍苍,重重叠叠。穿过树林后,两个黑衣人来到一间草屋。 黑衣人刚准备靠近草屋,一阵强大有力而无形的真气向两人打来,两个黑衣人避无可避,硬生生挨了那一掌,好在,那股真气的主人没有下死手。 两个黑衣人起身,但不敢再靠近。领头的黑衣人立在原地,对着那间草屋道:“牧前辈,在下奉我家主子之命,请您出山。”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这封信,我家主子亲手所写,牧前辈一看便知。在下将信放在此地后,便告辞了。” 语毕后,两个黑衣人便施展轻功离去,黑衣人刚走,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将那封信捡起,拆开看后,眉头一蹙,紧接着,信就被他强大的真气给化作灰烬。 宁傲国的大街上,孟子砚与芙荷正在闲逛着。街上人流如潮,热闹非凡。两人一路走走看看,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芙荷经过一个小摊贩时,停了下来,孟子砚也跟着停到她身边。这个小摊上卖着一些装饰品。 这些装饰品里有卖手链的,香包,手镯,脚链。芙荷在这摊位上看中了一对红绳脚链,这脚链用白色细小的珠子串成,一根脚链上串了十颗珠子,珠子的红绳交叉处还用玉雕刻了一朵桃花。脚链材料虽然不是很名贵,但做工很精致。 一个男子走过来,招呼道:“两位客官,可是看中了些什么?” 芙荷伸手,拿起那一对红绳脚链。男子见了,笑着介绍道:“哎哟这位姑娘,您可真有眼光啊,这脚链是一对。脚链上串有十颗珠子,代表十全十美。而且,这是一对夫妻脚链,姑娘将这对脚链一条赠给心上人,一条给自己戴着。便能套住缘分。这对脚链还有一个寓意:栓住今生,系住来世。姑娘买回这脚链,与心爱之人一起戴上后,便可今生来世,都相识相恋。” 芙荷听了,只觉这串脚链寓意极好,便笑道:“给我包起来吧!” 孟子砚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摊上。 男子看后,立马用精美的盒子包好。递给了芙荷,芙荷拿到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孟子砚也紧跟其后。 “子砚,今天一天,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芙荷关心道 孟子砚笑道:“芙荷,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今天你喜欢什么,想买什么,便尽情买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芙荷拉着孟子砚来到一间客栈,毫不犹豫的开了一间房。芙荷拉着孟子砚来到房中,孟子砚不解,问道:“芙荷,你在客栈订客房做什么?” 芙荷拉着孟子砚坐到床上,而后蹲下身,刚要去帮孟子砚脱鞋,孟子砚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孟子砚阻止她后,站起身,笑道:“你这小丫头,永远都这么不害臊。”孟子砚将芙荷扶起身,伸手,“脚链给我吧!我自己戴上。” “我帮你戴上,不行吗?”芙荷问道 “女孩子要坚持一些,别动不动就喜欢扒男子衣裳。你这个样子,以后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怎么?你这话是要把我嫁给别人吗?”芙荷佯装生气道 芙荷随意的一句话痛到孟子砚心坎里了。芙荷是他的命,他哪想把她交给别人?可是,皇命难违,若他不交,他的父母就会因他而死。 孟子砚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握,而后又无力的松开了。 “子砚,子砚……” “啊?”孟子砚迟钝的应道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孟子砚将心里的事情全部压下,温柔的笑道:“没什么,芙荷,若有一日,我真把你嫁给别人了,你会怎么对我?” 芙荷想了想,眉头一蹙,认真道:“要真有那么一天,你把我嫁给了别人,那我,就叫那人将你万箭穿心,以此来偿还我。” 孟子砚面上虽笑着,可心下暗道,不愧是你,从小受苦,颠沛流离,吃过人肉讨过乞。那时的你为活着什么事都能做。而现在的你,虽然不吃苦了,可你的性子依旧如我初见你那般绝狠毒辣。 看着陷入沉思的孟子砚,芙荷伸手拍上孟子砚的肩,笑道:“好啦,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万箭穿心之苦呢?” 孟子砚回过神,一把将芙荷打横入怀中,他施展轻功,从房间窗户飞了出去。孟子砚在空中飞的很高,芙荷紧紧抱住孟子砚,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孟子砚在空中飞的极快,不一会功夫,他就带着芙荷来到一片人迹罕至的桃花林间。这片桃花林的桃花朵朵盛开,挨挨挤挤,一簇一簇漫上枝头。 芙荷看着这片桃花美景,心中虽是开心,但还是不解问道:“这都入夏了,怎会还有这么艳丽的桃花?” 孟子砚没有回答,他将芙荷单手拦腰一抱,一下飞到桃花树上。两人站在一根桃树枝上,芙荷一伸手,就触到一片桃花,拉下去一看,才发现,这桃树上的花,都是用细线挂上去的。 这片桃花林这么大,他应该花了不少时间与精力吧?芙荷有些心疼孟子砚。 还没等芙荷反应过来,孟子砚已带着芙荷到了地面。 “子砚,想看我跳舞吗?” “好,你想跳舞,我便为你奏乐。”孟子砚说着,挥袖间,无形的真气打动了桃树,满树桃花纷飞而下,落英缤纷。孟子砚从这些桃花中,随手拈住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曲响舞起,芙荷一袭白衣在桃花林中舞动起来。只见她心随着曲调的旋律,手随着曲子的节奏而舞动。在吹响的叶子乐声中,芙荷舞动着双袖,像雪花在空中飘摇,像蓬草迎风飞舞,连满树盛开的桃花都好似逊色在她的舞姿里,识相的从树上飞快飘落。芙荷左旋右转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还在转个不停。 芙荷为孟子砚跳舞不是第一次,可今日的一舞,却是最后一次。孟子砚嘴中吹着叶子,可双眼却紧紧盯在芙荷身上,看着芙荷脸上那一抹天真烂漫的笑,看着被蒙在鼓里的芙荷还在因为幻想着后天的婚礼,而欣喜若狂,看着此刻在桃花树下翩翩起舞的她,孟子砚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芙荷性子虽绝狠毒辣,可她也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啊。她这个年纪,是美好的,纯真的,可后日,孟子砚就要亲手将他心爱的芙荷推向深渊,孟子砚于心何忍?心中怎甘? 阴森黑暗的地牢里,四面皆是铜墙铁壁。昌海露被关在这牢房之中,她静静的坐在牢房的地上。 慕之君手提两个布袋走了进来。牢房的狱卒见到慕之君,下跪行礼道:“拜见景王殿下!” “带我去昌海露的牢房。”慕之君命令道 “是!” 在狱卒的带领下,慕之君很快就来到了关押昌海露的牢房。 “将门打开后,你就退下吧!” 狱卒照办后,便又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慕之君走进牢房后,昌海露站起身来,她双眼死死瞪着慕之君,大怒道:“景王,即便景王是皇女,但也不能随意扣押朝廷命官。” 慕之君没有理会她,她直接将手中的布袋一把扔到昌海露面前,昌海露起初还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开一看,立马被吓的惊慌失措。里面居然是两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这两个人头一个是那日打过青枫一巴掌的,另一个是赶马的小厮。 昌海露被吓的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了。早就听闻,慕之君做事荒唐无度,喜爱乱杀无辜。昌海露之前以为,皇城里面有皇上,慕之君至少会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守些国法,可如今看来,她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昌大人,本殿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用左手打了本殿的妾,用嘴辱了本殿的妻,是吗?”慕之君悠悠问道 昌海露被这一问,一下站起身,吓的连退数步,“你,你要干什么?” 慕之君见昌海露那害怕到全身颤抖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昌大人,你放心,本殿现在还不会动你,但是,你的左手和你的舌头,本殿会一直记着的。若有朝一日,你被本殿拿到把柄,那今日的债,本殿会向你一一讨还。” 慕之君说着,便转身离去,她还吩咐狱卒,在府外备上马车,将昌海露送出府去。 六十三 苗疆的某间客栈里,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站在屋内。女子的衣服是中原人的服饰,她长发披肩,头上还带着一顶斗笠。 良久,苛嚟推开了客栈房门,在苛嚟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蒙黑布的黑衣人。他偷偷摸摸的躲在房门外。 苛嚟进了房门后,下跪道:“夫人!苛嚟有负所托,让公主跑了。” 女子缓缓说道:“无妨!公主想救蛊王,就一定会去蛊城。而去蛊城首先就得先入万山洞,万山洞的破解方法在萤谷。只要你们在那里设防,就一定能抓到公主。” “是,苛嚟明白!” 女子语毕,嘴角露出一抹阴狠邪恶的坏笑,仿佛对此次埋伏,胜券在握。 一片树林中,苗蓉,淳于尧,红衣和兮尘正在歇息。兮尘问道:“苗蓉,你到底是谁?” 苗蓉解释道:“我是苗疆公主。” 红衣笑道:“原来是苗疆公主,我说呢,一开口就这么大口气帮我们拿阴阳卷。我说小姑娘,你这么爽快就承认自己的身份,就不怕我们对你不利吗?” 苗蓉一脸不屑道:“有什么可怕的,苗疆是我的地盘,如果,你们对我真起了歹心,我敢保证,你们绝对不能活着离开苗疆。” “这么自信?” 苗蓉点头,“苗疆蛊虫毒物甚多,而苗疆人都会用蛊用毒。如果你们敢对我不利,攻击你们的,将会是整个苗疆。还有,苗疆的蛊虫毒物都是随处可见的,我想对你们下蛊下毒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你们还是老实点吧。” “我们是来夺取阴阳卷的,你这么轻易就暴露身份,就不怕我们威胁你吗?”兮尘打断红衣和苗蓉的对话,问道 “我看你们三个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大奸大恶之徒,所以,我便赌一把。还有,我苗蓉向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我信三位一次。只是,我想问问,你们来苗疆,只是为了阴阳卷吗?” “是,拿了阴阳卷,我们就走!” 苗蓉点头,“那就好!只要你们不做危害苗疆的事情,阴阳卷我可以给你们。但是,咱们还是要先按照规定,你们得先帮我救人,我再带你们去找阴阳卷。” “好,我答应你!” “那你要救的到底是谁?”淳于尧问道 “你猜!”苗蓉随口应道 淳于尧想了想,才道:“能让你这么担心,这么迫切想救的,无非三类人,一是父母,二是兄弟姊妹,三是心仪之人。我说的,可有一样在其中?” 苗蓉夸赞道:“真聪明!猜对了!行了,不与你们瞎掰扯了,咱们赶路吧。” 几人语毕后,也歇的差不多了,于是,四人又继续赶路起来。 北狮国的皇宫大殿上,慕玥一身龙袍,高坐龙椅。朝下站着整整齐齐的文武百官。 一个年过半百,身材中等,面貌严肃的女子走上前谏言道:“陛下,依附北狮国的边陲小国东荒国,三天后,使臣将抵达北狮国。一是来送贡品,二是来参加北狮国五日后的篝火节。” 慕玥应道:“朕知晓了,三日后,就由南郁侯去迎接使臣吧!” 谏言的女子行了一礼,“臣,遵旨!” 南郁侯名叫郁灿,她是郁遥容和郁遥雪的母亲,南郁侯膝下只有两子,长子嫁于慕茵琳,小儿嫁于慕之君。 郁灿退下后,一个五官大众,身材中等的女子上前谏言道:“陛下,微臣要状告景王。景王目无王法,随意扣押朝廷命官。”说着,便直接跪下行礼道:“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跪在地上状告慕之君的是当朝丞相昌景依。此次她出面状告慕之君,不用猜也知道,她定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昌海露而来。 慕玥问道:“景王,可有此事?” 慕之君走上前,行了一礼,直言不讳道:“确有此事!但,事出有因!” “哦?”慕玥不解。 慕之君行了一礼,解释道:“陛下,那日下朝后,昌大人拦住臣的去路,要臣去府上一聚。说是从中原请了几位名厨,要臣去品尝一下厨艺。陛下知道,臣喜爱美食,所以,臣就去了。可去后,才发现,昌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请臣去,是另有要事。她想让臣泄露考题,臣听后回绝了。转身离府。但没想到,她竟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高中,大半夜将昌公子送到景王府给臣侍寝。她以为将自己的儿子送来景王府,臣就会帮她。但是,臣不仅没有帮她,还一力拒绝。最后,昌沫落榜,昌大人便觉得是臣的错,于是,那日昌大人一早,便来景王府生事,辱了臣的驸马,还动手打了臣的爱妾。最后,还当着臣的面,直接砍下臣府上两个下人的人头,陛下,如此行径,实属恶劣,臣气不过,才将昌大人关押地牢,让她反省思过。” 话刚落,昌海露一下站出来,下跪辩解道:“陛下,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景王的面杀人。陛下,景王这是在诬陷臣。臣承认曾找过景王谈泄露考题一事,可当臣将犬子送到景王府上时,景王把题偷偷告诉过臣。” 慕之君嘴角轻笑,“昌大人,你这话可有物证或人证?” 一句话让昌海露噎的说不出话来。慕之君是派高手偷偷潜入昌海露的房间,又用口述的方式告诉昌海露的,所以,人证物证她确实一样也没有。 见昌海露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慕之君眼神变得有些晦暗,阴狠道:“娄大人,麻烦你告诉昌大人,诬陷皇女是何罪?” 娄大人,原名娄苇彤,是慕玥亲封的御史。负责监察朝廷、诸侯官吏的失职和不法行为,同时也负责保管朝廷的档案文件。 娄苇彤对着慕玥行了一礼,又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已示尊敬,他解释道:“殿下,按照北狮国的国法,诬陷皇女,处以死刑。” 昌海露和昌景依知道慕之君狂妄自大,但是,她们却没料到,慕之君的狂妄已不是在私底下,而是明面上。如此目中无人,她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取灭亡吗? 慕之君晦暗的目光渐渐平缓,她平静道:“昌大人,你虽没有人证,可本殿却有。” 慕之君说着,向慕玥行了一礼,“陛下,还请陛下派人将臣今早带过来,侯在殿外的人证带上大殿。” 慕玥手一挥,“准了!” “谢陛下!” 良久,昌妤走上大殿,他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来到大殿的正中央,下跪行礼道:“秘书少监昌海露之子昌妤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回话。” “谢陛下!” 慕之君问道:“昌妤,本殿且问你,你是不是受人指使,半夜被人送到本殿的府上,只为用自己来换取此次科举的考题?” “是!”昌妤毫不犹豫应道 “那你是受何人指使?” “回殿下,正是小民的母亲,昌海露!” 此话一落,殿上的昌海露顿时暴躁起来,大骂道:“昌妤,你这个贱人,竟敢诬陷本官。” 昌海露暴跳如雷,站起身来走过去对着昌妤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道:“你个小贱人,竟敢诬陷本官!本官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能有这么熟练的举动,可见昌海露不是第一次这样打骂昌妤。今日能让昌海露失了体统,是因为昌海露确实被昌景依宠的无法无天。 这一举动,让满朝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但由于慕玥没发话,众人也就不敢多说什么。慕玥高坐龙椅上,似看戏般,不动声色。由着慕之君他们去争吵打闹。 昌妤被昌海露打的连连往慕之君身后躲去,嘴里还哭喊着,“殿下救我,殿下……” 慕之君的面目又恢复到之前的阴狠,他冷冷道:“来人,将昌大人压住。” 此话一落,两个侍卫走到大殿中,一把将昌海露压到地上,昌海露还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道:“昌妤,你个小贱人,你勾结景王,陷害本官。早知你会背叛本官,本官当初就应该在你出生时将你掐死……” “昌大人,这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场,昌大人污言秽语,有辱圣听。昌大人,你就不怕皇上治罪吗?还有,昌大人,昌小公子是您亲儿子,若不是你平时虐待他,他也不至于会背叛你。”慕之君说着,跪在地上,行了一礼,“陛下,昌大人污蔑皇女,还将大殿之上当成民间市场,殿前行为不举,有失礼仪,出口成脏,有辱圣听,陛下,还请陛下将昌大人降罪。” 慕玥点了点头,“诬陷皇女是死罪,殿前失仪,出口成脏,罪加一等!来人,脱下昌海露的官服,罢黜昌海露的官职,打入天牢,三日后,处以死刑。” 慕之君磕头行了一礼,“陛下圣明!” 此话一出,昌景依立刻磕头求饶道:“陛下,陛下三思啊!陛下,臣妹是有过错,可罪不至死,求陛下从轻发落啊!” 而昌海露更是吓的脸色惨白,心脏噗噗直跳,他拼命求饶道:“陛下,陛下,臣知错了,陛下,饶命啊,陛下,陛下……” 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慕玥对昌海露的求情无动于衷,昌海露便转身,爬到慕之君的面前,哀求道:“殿下,殿下,下官知错了,下官求您,饶下官一命!殿下……” 慕之君冷漠道:“是陛下要降罪你,求我何用?” 此话落后,昭翎卫已经走入殿中,一人拉着昌海露的一直胳膊,任凭昌海露拼命挣扎,两人还是将昌海露无情的拖走,而昌海露却还在高声大喊道:“陛下,陛下……” 看着昌海露被拖走后,昌景依双腿一软,瘫坐在大殿上。她死死咬着下唇,眼神变得凶狠,双手紧紧握成拳状,满心的不甘。她心下暗道:慕之君,我们走着瞧。 朝堂下朝后,众人都散了去。 慕之君回到景王府后,便沐浴更衣,将朝服换下。未时,庭院中,风光无限,慕之君一人来到院中的某个小亭子里,她吩咐郁遥容给她做了几盘糕点一壶茶水端到亭中,放到亭中石桌上,她就一人一边欣赏着院中风景,一边吃着糕点,品着浓茶。 良久,昌妤来到亭中,见到慕之君后,下跪行了一礼,“昌妤拜见殿下!” “起来吧!” “谢殿下!”昌妤站起身 “今日朝堂上的事,你做的不错!” 昌妤行了一礼,“是殿下聪明过人,昌妤不过只是听令行事。” “你身上有什么重要之物?”慕之君问道 昌妤不明白慕之君的意思,便问道:“殿下何意?” “你不死,无法离开北狮国。丞相不会放过你,本殿也不敢留你在世间。” 昌妤听后,便明白了慕之君的言下之意。慕之君思虑周全,想要昌妤的一件贴身之物,来证明昌妤已经死了。丞相与慕之君有过节,而今日在大殿上,是因为昌妤的作证,才会间接害死昌海露,若以后,旧案重审,那丞相第一个要抓的便是昌妤。但今日慕之君如果杀了昌妤,那么丞相只会认为,是因为昌妤帮慕之君办事,慕之君害怕昌妤以后会背叛自己,从而灭口,这样,昌妤一个死人,丞相即便有心重审旧暗,可昌妤却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也少了重要的人证。这样对慕之君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昌妤从手腕上取下一根红绳,递给慕之君,慕之君接过后,昌妤解释道:“殿下,这根红绳,是昌妤从不离身之物,现在交给殿下。” 慕之君点头,“好,本殿在后院安排了马车和三民侍卫,护送你和知惜离开。” 昌妤听后,心下明白,慕之君派人护送,无非是要确定昌妤离开了北狮国,她才会放心。 昌妤跪下,行了一礼,郑重道:“殿下,您的大恩大德,昌妤没齿难忘!” 慕之君挥了挥手,“去吧!” “是!” 语毕,昌妤转身退下。 六十四 这日一早,宣平侯府很是热闹,处处张灯结彩,高挂大红灯笼。 闺房中,梳妆台前,芙荷身穿一袭火红嫁衣,嫁衣的布料是用上好的绫罗绸缎制成,金线银丝绣凤凰,流苏珠钿点簪钗。 芙荷坐在镜前,正拿着眉笔画眉。今日的芙荷,一双灵动的桃花眼,似林间溪泉,清澈干净;泛起的睫毛纤长浓密,一对如翠羽的黛眉,似墨笔描绘而来,薄如蝉翼的唇瓣,红到鲜血欲滴,一张精致小巧的脸上如精雕细琢过般,千娇百媚。 屋外,孟子砚走了进来。今日的他没有穿喜服,而是穿了件一尘不染的素白衣裳。孟子砚走到芙荷的梳妆台前,蹲下身来。芙荷看到孟子砚,嫣然一笑,“子砚,今天的我,好看吗?” 孟子砚点头,温柔的笑着,“好看。今天你将会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 孟子砚伸手抬起芙荷的下颚,轻轻的吻上了芙荷的唇瓣,这个吻缠绵缱绻,极尽温柔。孟子砚的唇冰冰凉凉,软软糯糯,芙荷只是触碰一下,就沉迷其中。 这次的深情亲吻不似上一次芙荷吻孟子砚那般,蜻蜓点水,一吻而过。这次的深吻让芙荷第一次尝到原来亲吻一个人是这么甜蜜且美好的一件事情。深层次的接吻,让芙荷对孟子砚更加痴迷,她好想把面前的这个男人永远留在身侧,据为己有,永不分离。 可这些也只是她的幻想罢了。因为今日过后,她就是皇上的女人了。那个手握生杀大权,高高在上的皇上,宁宇晨!那虽是她以后的夫,却是天下百姓的君。 可怜芙荷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渐渐的,芙荷头一晕,倒在了孟子砚的怀中。 孟子砚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放进芙荷的内袖中。看着芙荷那张绝美妖艳的脸,孟子砚不禁伸手抚摸起来。他悲伤的笑着,对芙荷说道:“芙荷,你的容貌世间罕有,若说倾国倾城,都是贬低你了。倾国之容,善用之可以驭人,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芙荷,今日一别,再难相见。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孟子砚说着,眼中掉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来。他将芙荷打横抱在身上,踏着沉重艰难的步子,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怨恨将她抱出宣平侯府。 宣平侯府外,是一顶镶金带银的大红花轿。轿外是宫里派来的奴婢奴才,奴婢奴才共有二十人。见到孟子砚,奴才们将花轿压低,掀开轿帘后,孟子砚亲手将芙荷抱上花轿,待孟子砚从花轿出来后,那群奴才奴婢便毫不犹豫将轿子抬走。 这宣平侯府本该是芙荷的归宿,却成了她嫁人的娘家。真是天大的笑话。而这皇宫本该是与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地方,却成了她此生的归属。 自古爱恨意难平,情深难相守,自古悲欢难两全,事事不如意。 这是芙荷一生的悲哀,许多年后,芙荷都在想,若是那一天没有碰到孟子砚,心,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 这日出嫁的天气不太好,天空阴沉沉的,好似要下大雨。花轿抬到了一条小巷后,还在继续往前。可轿中的芙荷却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一醒来,却发现,自己竟身处于一顶花轿里。不知什么情况的芙荷,掀开花轿边的窗帘,旁边是个年轻的婢女。芙荷问道:“这是去哪啊?” 婢女恭敬应道:“回姑娘,去皇宫!” “我今日不是要嫁给子砚吗?为何要去皇宫?”芙荷不解道 “姑娘,您要嫁的人是皇上,不是宣平侯。而奴婢们今日便是来接姑娘去皇宫的。” 芙荷听后,心中一惊,她激动道:“去皇宫,嫁给皇上?不,不,你们肯定是弄错了,停轿,停轿!” 芙荷命令着他们停轿,可众人却置之不理,依旧抬着花轿大步朝前走去。正当芙荷要从花轿起身时,一封信从袖中掉了出来,她拆开信封,上面写着: 芙荷,对不起。跟着他们好好去皇宫吧。在宫里,你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砚 芙荷看完信后,双腿一软,坐在轿中,凄入肝脾,痛不欲生。她苦笑着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眼水已从她的眼眶中缓缓流下,低落在这封信上。天上下起了阵阵中雨,花轿是皇室打造的,所以,防雨防雪都好用。外面的奴仆撑起了伞,继续前行。 大街上早已没了人影,有的只是天空中的寒风冷雨。 芙荷哭了好一会,才站起身往外冲。轿子虽没停,但芙荷却从花轿上跳了下去,哪怕摔跤,她也要跑到宣平侯府,找孟子砚问个清楚。 如她所愿,她从花轿上跌落下来,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风吹花了她的妆容。虽是将膝盖磕疼了,但对于从小吃苦的她而已,这点痛不算什么,而且,此刻有比膝盖更疼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这颗心,在她醒来,坐在花轿时,在她亲耳听到她要入宫时,她心中的痛便胜过身上的一切伤痛。 跳下花轿后,她从轿檐下钻了过去,冒着风雨,大步向前跑着。那群奴仆在后面穷追猛赶。 芙荷像只挣脱束缚,得到自由的鸟,拼命往前跑着。她眼角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和着冰冷的雨水,不停掉落。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孟子砚要将他嫁于别人?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她出生丧母,幼年丧父。为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她偷过东西撒过慌,吃过人肉讨过乞。她做这么多,无非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她受了这么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老天为何待她这般不公?在她出嫁时,让自己最爱的人亲手将自己送上别人的花轿,嫁做他人为妻,而那个人,还是当今圣上! 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相见无归期! 不知跑了多久,那群奴仆还是将她追上了。一个奴婢一下拽住她的手,将她强行拉去花轿。另两个宫婢力气很大,芙荷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挣脱不开,最后,只能心如死灰的被他们拖走。 她细想着,那日在客栈里说的话,原来,那日说的不是玩笑话,而是孟子砚给芙荷的提示,只是芙荷太爱他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 被强行拉进花轿的芙荷似一个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活死人一般,她就那么痴痴呆呆的坐在花轿里,毫无生气。衣裳头发被淋湿,她也丝毫不觉得冷,因为,再冷也冷不过她那颗被凉透的心。 良久,一腔悲痛终是难以隐忍,花轿中的她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 “啊,啊!!!啊!……” 她撕心裂肺的大声叫喊着,哭声与叫喊声相融合,她在释放心中的痛,那不甘心的痛,那无人言说的痛,那不被外人知晓的痛。 天上雷电声嗡嗡作响,似在为她打抱不平。而花轿外的奴仆就像是个没有感情,没有血肉的尸体一般,对她的哭喊毫不理会。 其实,也不是不理会,只是他们身在宫中,为皇上,嫔妃们服务惯了,而皇宫中像这样的事,他们见得太多,所以,已经麻木了。 遇到孟子砚是芙荷的幸,也是芙荷的不幸。如果芙荷十二岁那年,孟子砚没有出现,那她此生都得过着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生活,可遇到孟子砚后,虽不再受苦受难,可进入皇宫的生活却是将她的一生都给葬送了。所以,对现在的芙荷而言,她对孟子砚的感激,已不知是爱是恨,是悲是喜了。 北狮国,宁王府中,慕茵琳,郁遥雪和慕冉竹一家人正在用午膳。慕冉竹长相可爱,身子小巧,再加上五官清秀,一眼看去,就知道慕冉竹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郁遥雪很宠爱慕冉竹,可慕茵琳却对慕冉竹颇不关心。慕茵琳只满足慕冉竹物质上的需求,对其教育,长成,毫不过问。 一家人用膳,安安静静,各吃各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良久,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走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黑衣人在慕茵琳耳边耳语道:“殿下,府外有人求见,自称姓牧!” 语毕,慕茵琳朝他摆了摆手,黑衣人便识趣的下去了。 慕茵琳不冷不热道:“本殿有事要办,你们吃吧。” 语毕,慕茵琳转身离去。 慕冉竹用筷子一边扒拉碗中的吃食,一边委屈的喃喃道:“父亲,母亲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心疼孩子的郁遥雪,一把将慕冉竹抱在怀中。温柔笑着哄道:“冉竹乖!母亲不是不爱冉竹,只是,她的事情太多了,她一天到晚忙于公事,没有时间陪伴我们。冉竹,等过些时她不忙了,父亲就去跟母亲说说,让她抽空陪我们,好不好?” 慕冉竹抬头,从郁遥雪的眼中看到一丝隐藏的悲伤。慕冉竹歪着头,轻轻的笑道:“父亲别伤心,冉竹不会再问这些话了。” “父亲没有伤心,冉竹看错了。” 说不伤心那是假的,慕冉竹这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而慕茵琳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能不伤心吗?慕茵琳忽略他不要紧,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更是她亲生的,慕茵琳作为她的母亲,给她一点母爱不行吗? 郁遥雪想着,眼泪便掉落下来。 慕冉竹抬手,乖巧的替郁遥雪擦干泪水。郁遥雪回过神来,却发现慕冉竹坐在他的腿上,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冉竹,怎么不开心啊?”郁遥雪轻声问道,生怕吓到她的宝贝女儿。 “父亲,你别哭,这些问题冉竹以后都不会再问了。冉竹不会再惹父亲伤心了。父亲,你别哭,你笑一笑好不好?父亲长的很美,笑起来特别好看。” 郁遥雪知道,这些都是慕冉竹逗她开心的话。慕冉竹实在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想好生怜惜她。 郁遥雪听后,温柔的笑道:“好,小冉竹,父亲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哭了。” 方才还一脸不开心的慕冉竹看见郁遥雪笑后,自己也开心的笑了起来。慕冉竹兴奋的从郁遥雪腿上站起来,郁遥雪怕她摔了,便用双手扶着她,慕冉竹在郁遥雪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不禁逗的郁遥雪大笑,他只觉自己的小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慕冉竹算是郁遥雪的开心果,也是他在这个宁王府中唯一能支持下来的希望。他很庆幸,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在这个女尊男卑的国家,生了女儿就代表以后还有希望。当然,若三年前生下的是个男孩,他也不会嫌弃,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个男孩,他也会不惜一切将他养大。因为那样,自己最起码还有一个寄托。 郁遥雪抱着慕冉竹疯闹够后,便带着慕冉竹回房午休去了。 慕茵琳走到逸王府门外,只见凝怡和那个带斗笠的男子都在。 这个男子名叫牧原,十年前,他被仇家追杀,受过重伤,幸得慕瑾瑜相救,他才捡回一条命。此人武功高强,是顶级高手。慕瑾瑜也曾拜过此人为师,他教过慕瑾瑜和慕茵琳知识谋略与武功,还用了两年的时间将慕瑾瑜捧上皇位,只可惜,慕瑾瑜登帝后,他却由忠臣变作权臣,遭慕瑾瑜猜忌,慕瑾瑜念在他护自己荣登大宝的功劳上,便免了他的死罪,让他终生不得踏入北狮国一步。 他与慕茵琳已有三年未见了。 牧原见到慕茵琳,行了一礼,恭敬道:“逸王殿下,一别三年,近来可好?” 慕茵琳叹了口气,“多谢先生关心,本殿一切安好!只是,大姐她……” 说到此处,慕茵琳满眼呈现悲伤之色。看到慕茵琳的表情,牧原心头似被大石压住一般,难受至极。他长叹一口气,缓了缓难受的心情,才感叹道:“一别三年,物是人非。老朽在回来的路上就听闻,如今的帝王已不是玉昭帝了。一开始,老夫还不信,如今不信也不行了。玉昭帝啊,老朽一手培养你登上皇位,到最后,你还是留不住啊!” “先生,外面说话不便,我们进屋详谈吧!”慕茵琳道 男子点了点头,“好!” 语毕,他便随着慕茵琳进了屋。 傍晚,宁傲国的皇宫中灯火通明。今日皇帝娶妻,是一桩天大的喜事,虽然没有公开给宁傲国的百姓知晓,但皇宫里却热闹非凡。 宁宇晨作为新皇,她还没有娶妻纳后,所以,芙荷是她娶的第一位正妻。 送入洞房时,芙荷是被宫人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所以,她又重穿了一袭嫁衣,重画了一副妆容。可不管怎么画,她都是貌美如天仙。 房门被缓缓打开,房间内被装饰的喜气洋洋。宁宇晨身穿一袭吉服走了进来。今日的宁宇晨一身红衣,帅气逼人。他走到芙荷面前,笑道:“你叫芙荷?” 芙荷没有理她,宁宇晨没有计较,他依旧心平气和道:“你是第一个见到朕,既不下跪行礼参拜,又不回答朕话的女子。” 芙荷下跪行了一礼,淡淡说道:“皇上,芙荷没有规矩,请皇上赐芙荷一死。” 宁宇晨伸手勾起芙荷的下颚,芙荷抬头,宁宇晨仔细瞧了瞧,心中不禁一惊,她这模样竟然与楚姬长的一模一样,不管眼神,还是五官,还是脸,这分明就是楚姬本人。唯独不同的是,性格不一样。 楚姬的性格温柔婉转,端庄大方。楚姬死的那一年才二十五岁,而宁宇晨只有八岁。楚姬被先帝纳为妃时,先帝因楚姬的美貌而下旨,封她是宁傲国的第一美人。自从楚姬受封后,宁傲国的百姓便都将楚姬的美貌夸的神乎其神,还四处宣传,楚姬的美貌在当时可是家喻户晓。后来,直到楚姬去世,楚姬的美也就被渐渐淡出宁傲国百姓的视线。直到现在,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能记得楚姬了。 宁宇晨双手将芙荷扶起来,“你放心吧,朕今晚不会碰你的。芙荷,不管你是个怎样的姑娘,朕都会给时间你去慢慢适应,也会等你,等到你自愿的那一天。” “谢皇上。”芙荷垂下双眼,有些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芙荷,朕来,是想来找你聊聊天,等朕困了,就会回自己的寝宫就寝。” 芙荷点点头。 “芙荷这个名字是你本名吗?”宁宇晨不解问道 “是!”芙荷毫不犹豫的应道。虽然她的本名叫丫头,但这是她的第一个名字,更是孟子砚给她取的名字,这些年来,她早就把这个名字当成自己的本名了。 “製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芙荷,你这名字虽好,可寓意不祥。朕如此一解释,那芙荷便不过是件衣裳。衣裳而已,可留可换,所以,这名字不好,要不,朕重新给你取一个。可好?” “皇上,芙荷不愿换名。” 宁宇晨温柔笑道:“无妨,你不愿意换名便不换吧。” 芙荷点了点头,“谢皇上,皇上,芙荷困了,想歇息。” 宁宇晨笑着应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语毕,便转身离去。 六十五 经过一路的辗转,一路的奔波,虞笙和淳于寒薇终于回到了帝京。 虞笙在士兵的护送下,回到了北虞侯府。一进门,便见到了出门相迎的母亲,叶臻。叶臻看到虞笙立马飞奔到虞笙面前,她身后的婢女紧跟其后,叶臻紧紧拥住虞笙的那一刻,虞笙和叶臻两人已是泪流满面。 叶臻抱着虞笙,一边流着泪嘴里一边心疼道:“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儿啊!你可知,为娘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叶臻因为虞笙被人拐走一事,确实已经多日都没吃好喝好睡好了,如今的她不仅人瘦了一圈,就连面容也憔悴了许多。 虞笙哽咽道:“娘,女儿不孝,让娘担心了!” “为娘没事,只要,只要我的笙儿回来就好。” 迟迟从府邸赶出来的虞荣,虞沐,虞茂,虞深看到虞笙的平安归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叶臻为自己和虞笙擦了擦眼泪,虞笙走上前,行礼道:“女儿拜见爹爹,大哥,二哥,三哥!” 虞荣走过去,一把将虞笙扶起。虞荣的眼眶有些红,看样子似是刚刚哭完,虞荣点头,眼中是满满的心疼。见到自己的爱女安全无恙的回来,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的爱女终于完好无缺的回来了,而悲的是,看她这满脸狼狈的模样,定然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千言万语,虞荣也不知怎么安慰,最后,只心疼的吐出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虞深跑上前,喜极而泣,“四妹,你可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天,爹娘找你,都快找疯了,而我也快要担心死了。” 虞笙笑道:“三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三哥,别担心了。” 虞深点头,“四妹你放心,三哥日后再也不会将你弄丢了。” 虞茂走上前,“是啊,四妹,这次都是我们这几个做哥哥的不好,以后再也不会将你弄丢了。” 虞沐提议道:“爹,母亲,四妹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要不让她先去沐浴更衣,回房歇息吧,等晚些时候,咱们再聚。” “对,还是沐儿想的周到,那就先让笙儿回房歇息。” 叶臻说着,便请了下人带虞笙离去,而众人也都散了去。 淳于寒薇回来后,第一个在宫外迎接她的,便是她的大哥淳于荡。淳于荡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穿素衣华服的女子。 “薇儿!”淳于荡激动的跑过去,眼中是隐藏不住的心疼与宠爱。 淳于寒薇与淳于荡相拥时,淳于荡以为淳于寒薇会抱着自己大哭一场,但没想到淳于寒薇竟没有哭,反而还笑着安慰淳于荡道:“大哥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历经一路艰辛,淳于寒薇长大了不少,性子也改变了不少。曾经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终于成熟懂事了。淳于荡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锦衣玉食的妹妹,经此一难后,变得沉稳,心中也是无比欣慰。 两人松开后,淳于寒薇注意到淳于荡身边的女子。淳于寒薇走过去,问道:“你是?” 女子行了一礼,笑道:“民女顾菱,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淳于荡解释道:“薇儿,这就是哥哥给你说的,你未来的皇嫂。” 淳于寒薇听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道:“原来是未来的皇嫂,以后你嫁给哥哥,就是一家人了。所以,你与我不用客气的。” 顾菱在没见过淳于寒薇之前,就听淳于荡说,他的妹妹淳于寒薇刁蛮任性,脾气大的很,还让自己少惹她。可如今见她,才觉得所言非实。面前这个小姑娘不仅长相可爱,性格也很好,不像淳于荡所说的那么吓人。 淳于荡道:“薇儿,我们先进宫吧。父皇还等着你呢!” “好!”淳于寒薇笑着应道。 语毕,众人都离去。 北狮国的皇家山林中,有块仙境。仙境里虽群山万壑,但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每座山与山的间隔有三尺之远,山间都是云雾缭绕,山底却是万丈深渊。倘若掉下去,尸骨无存。 此处风景秀丽,景气怡人。是个不错的游玩之地。 远处,两个人影走来,走的近了,才看清,原来是慕玥和淳于寒霜,只见两人一人提着一坛酒大步走了上来。 两人来到山顶高处,俯视群山。 “陛下,这就是你对臣说的好地方?”淳于寒霜不解道 “此处风光涟漪,浮岚暖翠。确实是个风景不错的好地方啊。”慕玥解释道 淳于寒霜不语,只微微笑了笑。 “阿桑,那日景王和昌家在宫殿上的较量,你也看到了。你怎么看待此事?” “陛下,景王是殿下,而陛下是一国之君。陛下的事情,臣不敢妄言。” “阿桑,今日,朕邀你前来,只为谈心。今日朕和你都不必拘束那么多,想聊什么便聊个痛快。” “好,陛下既是这么说了,那臣也就不再顾忌了。陛下,那日的事,陛下一直高坐龙椅,按兵不动,只是为了让昌海露直接露出破绽,毕竟昌海露在昌景依的宠爱下,嚣张跋扈惯了,即便平时装的再恭敬,可一旦激怒,也会露出本性,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昌家本就是陛下眼中的钉子,陛下早就想拔掉了,只可惜一直没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所以,陛下才想借景王的手除掉昌海露,也借此机会,杀鸡儆猴,给他们昌家一个忠告。” 慕玥听后,笑意更甚,“知我者,阿桑也!” 淳于寒霜笑而不语。 慕玥将淳于寒霜手中的酒,拿了过来,和着自己的酒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阿桑,朕只知你才智过人,但朕一直不知,你武功如何?来,陪朕打一场,让朕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厉害。” 伴君如伴虎,慕玥此话便是想试出淳于寒霜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慕玥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淳于寒霜行了一礼,“陛下是一国之君,臣不敢与陛下动手。” 慕玥轻笑一声,“你这话何意?这还没动手呢,你就瞧不起朕了?阿桑,你觉得朕会输?” “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武功高强,臣自然敌不过陛下,还请陛下高抬贵手,放过臣吧。” “阿桑不必妄自菲薄,这还没有比试,输赢尚未可知。” “可是……”淳于寒霜还想辩解,却被慕玥打断道:“没有可是了。” 慕玥显然不想与淳于寒霜废话,只见她眉宇间神色一变,凶狠起来,“阿桑,多说无益,看招!” 慕玥语毕,手下内力转动,一掌打去,淳于寒霜见了,内力运转全身,她一个转身,便与慕玥擦肩而过,她避开了慕玥的那一掌。 慕玥见了,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空翻,手中无形的一掌朝淳于寒霜直直扫过去,那一掌是朝着淳于寒霜的腰身打去的,淳于寒霜见了,身体依附着内力,一个下腰,待内力从她身上扫过后,她才在空中一个后翻,站到了地面。 “你为何只守不攻?”慕玥不解道 “陛下,才过了两招而已,陛下继续。” 慕玥听后,直接飞了上去,一掌打向淳于寒霜,淳于寒霜施展轻功,往后退了十步,他一个侧翻,直接一掌凌空打去,那一掌掌法看似勇猛,实则被淳于寒霜收了些力道,淳于寒霜只用了六层功力,慕玥见了,直接一掌打去,将淳于寒霜的掌法轻而易举的化解,两人飞身上前,两掌相对时,周围的山石都发出“砰砰砰”的声响,有些碎裂,有些的高山山顶被炸成灰烬。两掌持续了几秒后,因淳于寒霜用了六层功力,而慕玥用了全部功力,所以淳于寒霜被打的连连后退,最后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淳于寒霜并不在意,拿手将唇边血迹一抹。笑道:“陛下赢了。” 慕玥轻哼一声,不满道:“朕还以为阿桑与别人不同,没想到阿桑也是为了能讨朕开心,而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 淳于寒霜辩解道:“陛下可真是好没道理,明明是陛下神功盖世,却偏偏说是臣让着您。” 慕玥走到一旁,将放在地上的两壶酒拿起,递给淳于寒霜。淳于寒霜接过后,慕玥抬手,指着远处群山中那座最高的山,解释道:“阿桑,看到那座山没有?打完架,自然要喝酒。这个地方只有那座高山上的风景最佳,阿桑,敢不敢与朕到那高山上去喝酒?” “陛下邀请,臣自当奉陪。” 慕玥没有多说,真气凝聚全身,轻身一跃,就在空中飞了起来。淳于寒霜见了,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她真气运转周身,起身一跃,紧跟其后,两人就这样,在空中如影似幻的畅游着,她们去往远方那座高山的这一路上,踏山踩云,两人在空中似天仙一般,衣袖随风而起,云雾围绕在她们身侧,这画面美的如勾勒出来的一般。 淳于寒霜很快就追上了慕玥。慕玥笑着夸赞道:“阿桑,虽然你武功不好,但轻功不赖。” “多谢陛下夸奖,学轻功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阿桑,你武功弱,就不要多说话,以免真气出岔。” 语毕,两人都闭了嘴。两人在空中并肩而行。 好一会,两人才落到那最高的山上。到达高山后,慕玥席地而坐,淳于寒霜也并肩坐下。慕玥打开酒盖,豪饮一口酒,“阿桑,朕好久都没有遇到像你这么合朕心意的人了。” “陛下莫要取笑臣,臣无德无能,担不起陛下如此青睐。” “阿桑,这风景秀丽,景色宜人,你能不能别总扫朕的兴?阿桑,朕可真将你当做知己,人世间,朋友易得,知己难求,阿桑,你可别总拒朕于千里之外。” “陛下既是将臣当做知己,那恕臣冒昧问一句,陛下对臣,真的放下戒备了?陛下,真的信任臣吗?” 慕玥听后,有些沉默,她眼中的眸光又深了几分,她饮了几口酒,才正色道:“阿桑,朕问你两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朕。” “陛下请问!” “第一,你会危害北狮国吗?” 淳于寒霜轻笑一声,打开酒壶,饮了一口酒,正色道:“不会!” 说着便又准备饮一口酒,可淳于寒霜还没将酒壶拿到嘴边,只听慕玥道:“第二,你会害朕吗?” 拿着酒壶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淳于寒霜不知怎么回答慕玥,但为了计划,她握住酒壶的手紧了紧,装的一脸自然。她笑着违心道:“不会!” 语毕,她又喝了一口酒。那句“对不起”最终在淳于寒霜的心里补了出来。 慕玥似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又笑了起来,她豪饮了一口酒,“那朕就不用担心了。阿桑,朕,信你!” 淳于寒霜垂下双眼,有些自责道:“陛下真的信任臣吗?” “信!”慕玥坚定道 “陛下就不怕,臣是骗你的?” “朕说了,朕信你!如果有朝一日,朕赌输了,朕不会怪你,要怪就怪自己,识人不清,看人不明。” 慕玥的话,让淳于寒霜良心倍受谴责。可转念一想,慕玥身为一国皇帝,必定也有一颗能屈能伸,能吞忍的心。所以,可能她也在和自己演戏,只不过,是自己多愁善感罢了。想到这,她的情绪立马恢复到自然。 慕玥将酒壶举高,“来,阿桑,与朕干一杯。” “好!” 淳于寒霜说着,直接拿起酒壶与她相碰,两人边说边饮,聊的不亦乐乎…… 这一幕的欢愉只是短暂的,若两人一个不是皇帝,一个不是天选的复国之人,或许,这两人将会是一对相交甚欢的知己,只可惜,命运弄人,他俩今后的命运,注定自相残杀,兵戎相见…… 六十六 永昌王朝的朝堂上,淳于征高坐龙椅。满朝文武百官,恭恭敬敬站与两侧。淳于征道:“此次盘县剿匪,楚将军功不可没啊!而且,楚将军还顺带找回了公主和郡主,如此大功,朕今日,非得重赏楚将军不可。” 楚徽音走上前,行礼道:“皇上,收复盘县是臣分类之事,至于找回公主与郡主,也是公主与郡主吉人自有天相,臣不过是在去盘县的路上遇到而已,算不上功劳。” 楚徽音说完,退到一旁。 阮牧走上前,谏言道:“皇上,三月前,彭城郡频频发生洪灾,洪水泛滥,不少百姓为此流离失所。为救济百姓,朝廷官银源源不断发往彭城郡,可三月来,彭城郡不仅洪水没有制住,就连百姓也没得到安抚。民间百姓,怨声载道,叫苦连天。臣觉得,此事如此拖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所以,特来启奏皇上,该如何是好?” “诸位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淳于荡走上前,行了一礼,“父皇,儿臣认为,朝廷响银发放彭城郡,难民不仅没有得到安抚,还心生怨念,那这其中,必有猫腻。儿臣愿请命,亲自前往彭城郡,一探究竟。” 毕桓走上前,谏言道:“皇上,大皇子既被封为太子,那么考察民情,关爱百姓,便是太子应尽之责。皇上,臣认为,此举可行!” “好,那朕就准了。” 淳于荡跪地,行礼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早朝一下,不一会功夫,便到了正午。一间精致的雅室里,淳于寒薇和淳于征对坐在蒲团上,他们中间摆有一张汉白玉所做的矮几,几上放着五盘不同口味的糕点。 淳于征心疼道:“薇儿,此番在外,定是受了不少苦吧?”淳于征轻叹气道:“薇儿都瘦了!”淳于征拿起筷子给淳于寒薇夹了一块糕点,“来,薇儿,这些都是你平常最爱的糕点,快尝尝。” 淳于寒薇动筷,夹起糕点优雅的咬了几口。淳于征看着淳于寒薇的行为举止,心中更是心疼。这哪还是他疼爱的女儿啊,这分明就变了一个人。曾经,他的薇儿,动筷用膳时,行为举止可从来都没有这么优雅过,可如今的淳于寒薇就像被宫中嬷嬷调教了一般,一举一动大方得体,行为举止优雅高贵。如果不是知道面前的女子是淳于寒薇,淳于征都要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有人冒充了。 淳于寒薇品了几口糕点后,才放下筷子,端起茶杯,不急不缓的品了一口茶。淳于寒薇放下茶杯,恭敬有礼道:“父皇,儿臣此次被歹人所劫后,这一路上,所见所闻,皆让儿臣感悟良多。” 淳于征轻叹气,“看得出来啊!这一路的经历,确实让吾儿成熟长大了不少。儿啊,一路上没少吃苦吧?” 淳于寒薇点点头,虽还想故作坚强,但双眼中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她的泪水并不是为自己这一路上所受的苦楚而流,而是为了莫嬷嬷和老大而流。淳于征从袖中拿出帕子,温柔的给淳于寒薇擦拭泪水,并安慰道:“朕知道,吾儿受苦了,不哭不哭!此次回来,朕一定要好好补偿吾儿。” 淳于寒薇站起身,走到淳于征面前,下跪行礼道:“父皇,儿臣想向父皇讨一个恩典。求父皇成全。” “你说!” “父皇,求父皇贴出告示,全城通缉两人。一人名叫李龙,另一人名叫潘老。儿臣此次就是被他们所劫,而照顾儿臣多年的莫嬷嬷,因为保护儿臣,被他们活生生打死。儿臣方才流泪,不是因为儿臣在民间受的苦,而是为莫嬷嬷感到不值。所以,求父皇成全。”淳于寒薇说着,重重的磕了一头。而后眼泪又不停的掉了下来。 毕竟淳于寒薇的母亲去世后,莫嬷嬷将淳于寒薇一手养大,所以,两人的情谊早已情同母女。如今,莫嬷嬷为护自己无恙,而被奸人所害,她怎能不伤心,怎能不为她报仇。 淳于征起身,将淳于寒薇扶起来。安慰道:“好孩子,快起来。” 淳于寒薇起身后,淳于征却发现她的双眼已经哭到通红了。淳于征见了,一边怜惜的帮她擦着泪水一边点头道:“好,朕答应你,朕等会就下令,让人张贴皇榜,全城通缉。只要抓到此二人,朕,必将其斩首示众。” 淳于寒薇行了一礼,“谢父皇。” 淳于征将淳于寒薇扶到蒲团上坐好,两人继续一边品茶一边吃着糕点。今日的淳于寒薇穿着一身布衣,布衣素气,材质一般,是民间百姓家境较好一点的人家所穿的。淳于征见了,不解道:“薇儿,宫中有锦衣华服你不穿,为何要穿民间的布衣?” 淳于寒薇解释道:“父皇,儿臣流落民间后,所经之事一波三折。曾经在宫中,儿臣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那时的儿臣只知胡闹,并不知人间百姓疾苦。如今,儿臣在民间走了一遭,这一路上,所见所闻,让儿臣深有感触。儿臣发现,宫中膳食中的一米一蔬,锦衣玉袍上的一针一线,皆由宫外平民百姓辛辛苦苦亲手耕种,亲手缝制而来。他们将这些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东西一一送进宫里,无非是想让父皇庇佑他们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父皇,这一路上的经历,让儿臣不仅明白父皇的不易,更明白百姓的不易,皇上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皇上不单单只是要接受万民的拥戴,更不只是要稳坐高台,耽于享乐。皇上既然接受了百姓的供养,那便是要为天下人谋福,更要有一统天下的魄力和运筹帷幄的才能,而百姓是皇上的子民,所以,她们受着皇上的恩典。皇上虽贵为天子,可却也不是万能,虽有为天下百姓谋福之心,可天下之大,难免会有疏漏。儿臣此次流落盘县,就见过许多无家可归的难民。当然,儿臣也见识过平民百姓家是如何度日,父皇,百姓生活,困苦不已,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换来的,他们过的如此艰难,可朝中却仍有许多皇亲贵胄肆意浪费或破坏百姓辛辛苦苦所种或所织的衣裳或粮食,这些贵族不但不知感恩百姓,反而还随意伤害平民,真是可恶可憎!” 淳于征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感叹道:“吾儿经此一遭,真是懂事了许多呀!朕的小薇儿长大了,朕真是倍感欣慰啊!” 淳于寒薇再次起身,行礼道:“父皇,薇儿还有两事相求!” “你说!” “寒薇流落民间时,挨过饿,受过冷,吃过苦,讨过乞,也曾用自己的双手卖布换钱。薇儿亲身经历过这些苦,所以懂得,那些王公贵族轻而易举所得的东西,百姓都付出了怎样的心血。父皇,儿臣想着,其一,求父皇能下旨,不止让皇宫,还要让宫中所有的皇亲贵胄省吃俭用,缩衣节食。以后不能随意铺张浪费,否则,便罚银钱赔于穷苦百姓,也算是为大众谋福。其二,儿臣在民间时,曾遇到过一位贵人,她家里是开布庄的。儿臣仔细观察过那些布,布匹颜色质量都不亚于皇室的布匹。而且,此次儿臣流落盘县,若不是那位贵人,儿臣和佳宁郡主都要饿死街头,所以,儿臣想求父皇恩典,待儿臣派人将那位贵人接往帝京,让她在帝京开布庄后,儿臣想着,将她的布进贡皇宫,给王公大臣,皇亲贵胄使用。” 这些话,一字一句听的淳于征红了双眼,她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何时受过这些苦,遭过这些罪?虽然心疼淳于寒薇这一路的经历,但更多的是开心,他开心的是,淳于寒薇长大了,懂得为民着想,为国分忧。 淳于征听后,二话不说,便准了此事。 淳于寒薇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笑道:“父皇,儿臣先下去画一副李龙和潘老的画,父皇好派人贴出告示,四处寻找。而桌上的糕点,儿臣不愿浪费,等儿臣将画画好后,便过来将糕点取走,带回宫中。” 淳于征点头,“好,都听你的!” 淳于寒薇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语毕,淳于寒薇转身离去。 淳于旭在皇宫待了几天后,便回了陇西。傍晚,书房中,淳于旭一人在房里挑灯夜读。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淳于旭警惕道 “主子!”门外人应了句。 “说!”淳于旭淡淡道 “主子,刺杀失败,而彦明也自杀了。不过,他们身上很干净,不会暴露。” 淳于旭不悦道:“一群废物!” 门外人立马下跪道:“主子息怒!” 淳于旭平缓了一下心情,问道:“朝中可有什么事发生?” “主子,彭城郡频频发生洪灾,朝廷播下响银三个月,也未能将灾情缓解。所以,太子请命,亲自去往彭城郡救灾。” 淳于旭听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过几日,就将那对兄妹请来吧。” 外面人一听便懂什么意思,他听令道:“喏!” 听到满意的回复后,淳于旭命令道:“下去吧!” “喏!” 语毕,门外已无人。 六十七 东荒国是依附在北狮国的边陲小国,东荒国土地贫瘠,人丁稀少。这几日,东荒国的皇帝曾靳派了使臣来给北狮国送贡品。这一行人中,三驾马车,而领头的是一个骑着白马,长相很帅的男人。男人有一双荔枝眼,鹰钩鼻,一张脸上轮廓分明,男子的额前有倾斜的刘海,卷而浓密的长发编着花纹披到身后。修长的脖颈,腰细腿长的身材。 三驾马车后,是二十个小厮,他们拉着满满十车的货物。再往后看去,后面还有两辆马车,这个马车是拉货的横板车,车上放着两个牢笼,笼中关的皆是姿色模样俱佳的青年男子。 再往后看,就是十个带着面纱的侍女了。 一行人已经来到北狮国的城门口,出门相迎的是南郁侯郁灿。见到郁灿,马车停了下来,从后边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皮肤暗黄,全身瘦弱,年过半百的男子,男子走到郁灿面前,行了一礼,“外臣乔治,奉我家国主命令,前来送贡品。” 郁灿回了一礼,“贵使有礼了,本侯乃北狮国南郁侯,此次受皇命,前来迎接诸位。贵使一路辛苦,请随本侯去驿站歇息吧。” 乔治行了一礼,“那就多谢南郁侯了。” 两人语毕,郁灿便将乔治请了进去,而那个骑马的男子也下马牵着马匹跟了进去。众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来到北狮国的城中。 城中百姓见到这些人,都齐聚一处,议论纷纷。 郁灿请了众人来到郁灿提前备好的驿站,郁灿向乔治行了一礼,“贵使,驿站中,本侯已安排妥当,诸位可以先进去梳洗一番,等晚些时候,本侯再领诸位进宫,面见陛下。” 乔治行礼,“那就多谢南郁侯了。” “好,那本侯就先告退了。” “南郁侯慢走!” 语毕,郁灿离去。 永淳国 一片山野上,种满了樱花树。而四月份的樱花花团锦簇,绚丽多彩。清风拂过,将树上的樱花吹落的遍地都是,落英缤纷,吹下的落花将整片山野都浸染成一片粉红。 在这片樱花林间,淳于寒薇正赤脚坐在一颗樱花树上,只见她脚上带着一个红色的脚绳,绳上还挂有铃铛。 淳于寒薇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一边欢快的摇着脚,脚上的铃铛也随着她的摆弄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一边高歌唱道: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淳于寒薇独特甜美的嗓音,真可谓天籁。唱起歌来,如那出谷黄莺,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良久,华轩一身青衣向着那棵樱花树缓缓走去。华轩抬头,关心道:“寒薇,樱花树太高了,坐在上面不安全,要不,我带你下来吧?” 淳于寒薇听了,没有回答,依旧唱着: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淳于寒薇高兴过头,便得意忘形。她的脚在树上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很快,树枝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也经不起她的这番折腾,于是,只听见“咔嚓”一声,树枝毫无征兆的断裂了。 “啊!”树上的淳于寒薇大叫一声,掉落下来。华轩见了,施展轻功,飞身而上。以飞快的速度接住了淳于寒薇,淳于寒薇双手搂着华轩的脖颈。 平常华轩很快就能接住淳于寒薇,放到地面。可今日不知怎的,只觉时间好似变长了一般,两人就这样抱着,在空中旋转着,但就是迟迟没有落到地面。两人相拥的一瞬间,阳光透过女子的侧颜,映的淳于寒薇脸上一阵白里透红,而华轩却深情的看望她,目光一刻也移不开淳于寒薇。淳于寒薇笑着回望他,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落到地面。 风又大了些,空中被吹落的樱花似天边的云霞,五彩斑斓。 两人落到地面后,华轩才温柔的责怪道:“小丫头,叫你不要坐那么高。” 淳于寒薇还挂在华轩身上,没有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紧抱住华轩的脖颈。 “寒薇,我带你去个地方。” 华轩说着,倾身一跃。两人便凌空飞起。 “你要带我去哪?”淳于寒薇问道 “去草原!今日我带你去狩猎,吃野味。” 淳于寒薇笑道:“嗯,好!” “轩哥哥,我方才唱的歌好听吗?” “好听,寒薇,以前我可真没发现,你会唱曲,方才唱的是《九歌·山鬼》吗?” “是啊!” 两人聊着聊着便已到了草原,草原上有一匹棕色的马,马上还放着一把弓和一篓箭。华轩将淳于寒薇抱上马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到淳于寒薇的身后。 “寒薇,坐好了!” 淳于寒薇笑着点头。 “驾!” 华轩马鞭一扬,马便跑了起来。淳于寒薇第一次骑马,马上颠簸,她有些不适应。华轩看出了淳于寒薇的异常,他贴着淳于寒薇的耳朵,安慰道:“寒薇,我在你身后,别怕!” 淳于寒薇不答,华轩调笑道:“寒薇,你唱《九歌.山鬼》是因为你喜欢这首词,还是,你怕我像词中的男子一样负你,从而在警告我?” 淳于寒薇想了想,“华轩,你别负我,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淳于寒薇语毕,华轩只见一只兔子停在一颗树下。华轩刚举起弓箭,淳于寒薇却小声道:“轩哥哥,别杀那只兔子。我想养它。” 华轩听后,笑意更甚,他只好放下手中弓箭,起身一跃,就飞到兔子面前,一下就捉住了兔子的后颈。 华轩速度很快,捉一只兔子只在眨眼间。捉到兔子后又在眨眼间,飞身上了马,坐到淳于寒薇的身后,华轩将兔子递给淳于寒薇,“寒薇,你的兔子!” 淳于寒薇接过后,才发现这野兔全身雪白,毛茸茸肉嘟嘟的,非常可爱,淳于寒薇把兔子抱在怀中,满眼都是宠爱。 “驾!”华轩赶着马,马缓缓前行。 “寒薇,你还没说,如果我负了你,你会怎样呢?” 淳于寒薇双眼前后左右看了看,突然,目光定在华轩手中的弓箭上。她郑重道:“华轩,你要是敢负我,我就拿弓箭亲手刺穿你的胸膛。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华轩虽面上笑的一脸温柔,可心下却暗道,不愧是出生皇室,哪怕心地再善良,骨子里却刻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毒辣。不过好在,我喜欢,寒薇,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性子,都是我华轩此生挚爱。 “寒薇,要不我们去街上吧?”华轩提议道 “不狩猎了吗?”淳于寒薇不解。 “我本来想狩猎,带你吃一次民间野味。可我感觉,今日怕是吃不到了。寒薇,你的心太善了,若你觉得草原中,许多动物你都想放他们生路,那么今日定是吃不到的。” 淳于寒薇点头,“那好吧,我们去街上。” 语毕,两人便下了马,一路有说有笑的离去。 北狮国,逸王府 慕之君是受慕落昭之邀,来逸王府做客。慕昭落性子活泼,慕之君是很宠爱慕昭落这个妹妹。 慕之君一进逸王府,慕昭落便出来亲自迎接。慕昭落看到慕之君后,一把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慕之君。嘴里还笑道:“姐,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慕之君宠溺的摸了摸慕昭落的头,“小丫头,说说吧,让我来,做什么?” 慕昭落凑到慕之君耳边轻声道:“姐,我听说,东荒国的使臣此次来北狮国,带了不少男奴,个个姿色绝艳。今晚,我想偷偷去看看!” 慕之君听后,乐的合不拢嘴,“鬼丫头,你还想偷偷潜入驿站不成?” 慕昭落冲着慕之君重重的点了点头。慕之君轻叹气,“就你鬼主意多!昭落,我们几个姐姐都不会和你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到时候在大殿上选不就好了,何苦偷偷潜入呢?再者,你可是一国公主啊,若被人捉住了,你不仅面子底子没了,这传出去名声也会没了。而且,你就不怕东荒国的人将你当成刺客,追杀你?” “姐,我是你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都没给自己留什么好名声,那我要名声做什么。而且,东荒国那群虾兵蟹将绝不是姐姐的对手,所以,我不怕。” “你也别小看他们,今日骑马的那个男子。我以前听说过他,他是东荒国的薛炎薛将军,曾经上过战场,传说他是个厉害的弓箭手,武功虽在八品,可一手弓箭却有以一敌百的实力,更有战无不胜的称号。此次他能来,是因为东荒国的二皇子来了,他是为了保护皇子安全而来。” “二皇子?听说东荒国的二皇子是个喜好男色之徒,他身边圈养了许多有姿色的男宠。”慕昭落说着,把眼神转向慕之君,调笑道:“姐,他的名声可与你有的一拼啊!” 慕之君听后,不悦道:“鬼丫头,竟敢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之君说着,起了坏心,伸手就在慕昭落的身上挠去,慕昭落双手拦截,两人一边打打闹闹一边玩玩笑笑。两人此时已完全没了皇女气度,他们就像是民间普通百姓一般。 玩闹了好一会,两人才停了下来,朝正屋走去。 “姐,你到底答应我没有啊?”慕昭落问道 慕之君想了一下,觉得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东荒国人,心术不正,正好借此机会可以看一下,他们背地里有没有造反。 “答应倒是可以答应,只是风险太大,万一被人捉住,我这景王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所以,你得补偿我,我才能答应你。” “什么补偿?” 慕之君想了想,才道:“我要你亲手给我做好吃的。” 慕昭落听后,笑的一脸灿烂,他一把抱住慕之君,“姐姐真好。” 远处,一个身穿紫衣华服的男子缓缓朝慕昭落和慕之君走来。男子身形高挑,肤色白皙,五官精美,左耳上还带着一只紫色的耳坠。 他走到慕之君和慕昭落身前,端庄的向慕之君行了一礼,“本宫见过四殿下!” 慕之君笑道:“五驸马免礼!” 传闻中的昌倩嚣张跋扈还善妒,可慕之君今日见到后,却觉得眼前这个美人好似不像传闻中那般跋扈善妒,反倒像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公子。 慕昭落问道:“阿倩,你怎么会在这?” 昌倩笑道:“妻主,昌倩知道四殿下要来,所以,特地在屋中备了一桌酒菜糕点。” 慕之君笑着回应道:“五驸马有心了,本殿谢过。” “殿下客气了,这些都是本宫应尽的本分。” 慕昭落道:“阿倩,我和四姐还有事要谈。” 不待慕昭落说完,昌倩行了一礼,“妻主,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昌倩离去后,慕之君笑道:“昭落,你这正驸马好似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嚣张跋扈,莫不是他笑里藏刀?” “四姐既然知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慕昭落没好气道 慕昭落与昌倩虽然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可慕昭落一直都不喜欢昌倩,即便昌倩对她全心全意,但却也得不到慕昭落一丝好感。 “四姐知道,昌家势大,所以委屈你立了昌倩为驸马,但是昭落,日后不管你受了怎样的委屈都别怕,背后有我替你撑腰呢。” “就知道四姐最好,走吧,进屋吃饭去。” 两人说着,慕昭落便牵着慕之君的手进了正屋。 暮色四合,彤云向晚。空中缓缓升起一轮圆月,月色朦胧,繁星满天。 驿站外,慕昭落和慕之君两人身穿夜行衣,脸蒙黑布,翻墙而入。慕昭落的武功是慕之君所教,慕之君的武功是十品之上,而慕昭落稍次一些,武功在七品。 两人在驿站的高楼屋檐上飞檐走壁,驿站的守卫很严。只见满院中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屋檐上,慕之君和慕昭落左右探查寻找着,他们发现驿站后院放着大量马匹。慕昭落和慕之君两人从后院飞身下来。 所幸后院没人看守,慕之君和慕昭落缓缓向前走去,她们从后院穿到前院。在黑暗中,他们一边避着行走在走廊的人群,一边偷偷摸摸的摸索着。 两人在走廊的深处发现一间没有合拢的门。既然门没有合拢,那慕之君和慕昭落自然会好奇,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人便将门小心翼翼的打开,进去后又轻轻合上。 房间里一片漆黑,慕之君从袖中摸出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燃起后,两人借着这微弱的火光,才看清房间的陈设。 房间里陈设整洁干净,而且,日常用品也很齐全。慕昭落看了一会,才道:“姐,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正当两人要离开时,火折子的光不慎扫到了一个箱子上。箱子看起来稀松平常,可箱子居然没有上锁,还是开着的。慕之君平时就是一个多心多疑之人,见到箱子没上锁,自是想着上去查探一番。 她轻手轻脚的来到箱子边上,慕昭落也跟着他走了过来。两人打开箱子后,在箱子周边四处敲打,终于在箱子盖上发现了一块能挪动的暗格。 慕之君将箱子上的暗格打开,里面是两张舆图。慕之君将两张舆图一一打开查看,却发现第一张画的是整个北狮国的地形,第二张却是东荒国的地形。 正当慕之君想细细研究时,一支利箭飞来。慕之君和慕昭落见了,两人很配合,空中一个旋翻,躲开了那支飞箭。而火折子也就此熄灭,掉落在地。飞箭直插墙壁上,射出了一个窟窿。 慕之君眉头一蹙,“遭了,我们被发现了。而且,看这箭,应该是东荒国的薛炎将军。”慕之君将两张舆图递给慕昭落,嘱咐道:“昭落,你是我信得过的人,现在你要听话,将这两张舆图带回去,给郁遥容。你告诉他,我虽恨他,但他,也是我在整个景王府中,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人,你让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两张舆图,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两张舆图的所在,包括青枫。明白吗?” 慕昭落知道慕之君的武功是十品之上,所以,她很是放心她。她听话道:“我知道了,但你一定要小心。” 门外人的脚步声离房门越来越近,慕之君捡起地上的火折子,放回袖中。她将脸上的布蒙好,直接从窗边破窗而出。众人见到了慕之君便一路追赶,薛炎更是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慕昭落见人都离去了,便直接推开门,施展轻功离开。 慕之君和薛炎在屋檐上,一边施展轻功飞檐走壁,时不时还会过两招。他们在一个屋檐上停了下来,慕之君一个侧翻上去就是凶猛一掌,无形的一掌劈下来,房上的砖瓦皆被掀起,那内力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托起砖瓦就朝薛炎砸去。薛炎运用内力凝聚在指尖,一掌打去,砖瓦虽是全部化了个粉碎,但毕竟功力不敌慕之君,所以,被打的连连后退两步,慕之君见了,施展轻功就离去。而身后的薛炎却还在穷追不舍,只是有了方才的那一下,他追赶慕之君的速度减退了一半。 慕之君从屋檐上翻下,来到一片走廊,看见走廊间有一扇合拢的门,她立马推门而入后,再将门关上。 薛炎来到长廊时,发现慕之君的人已经不见了。而士兵也追赶而来。薛炎命令道:“搜!” 那士兵听后,道了句,“是!” 说着便开始搜查起来。 进门后,慕之君只觉黑布蒙面实在太热,便所幸将黑布取下。慕之君也不知到了哪里,便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这个房间里的布置还真是美轮美奂。房里都是轻纱珠帘做装饰,地板是汉白玉所做,墙壁上镶嵌着琉璃玉,在房间烛火的照耀下,琉璃玉发着绿色的光。 慕之君往里走,穿过层层屏风,竟看到一个长方形的浴池,池子用汉白玉所做。池里是温泉水,水中正冒着热气,雾气飘到空中,呈现了一副模糊朦胧的美。 正当慕之君左右查看时,只觉身后有杀气。果不其然,一个人拿着刀从背后向她刺去。 慕之君能深刻的感受到,这人并没有武功,他是靠蛮力刺来的。 慕之君往旁边一让,这人便刺了个空。待慕之君回头时,面前这个男子,让她惊了。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面前这男子。却美的实在不像话。他身上只披了一件轻纱,修长的腿白皙嫩滑,肤色也是白如瓷,腰细如柳,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腕还带着一个青色的玉镯。他的眉如远山云雾凝聚而成,一双桃花眼中尽是柔情,小巧精致的鼻梁,唇薄且红润。长发齐腰,黑如墨汁的散披在身后。男子脖颈修长,肩上的锁骨线条优美且清晰可见。面前男子的美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而这种魅就像是一种迷人的毒药一般,让人只看一眼,便想将他据为己有。慕之君从小到大,都被人说成是美,可见到这个男子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而在男子看到慕之君的第一眼后,也是无比的震惊。双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男子哽咽了几下,连气息都开始缓慢了。 他微微张嘴,轻声唤道:“之,之君!” 慕之君在听到男子叫出自己的名字后,也是一阵震惊。刚想开口,却听见推门声,慕之君听后,直接从男子手中一把将匕首夺过。架在男子脖子上,冷冷威胁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应付他们。” “他们应该会走过来。”男子解释道。 “那怎么办?” 男子看了一眼温泉水,“躲水里!” 门外人的脚步还在靠近,他们穿过屏风后。只见男子在水中泡在温泉水中,进来的几个人是东荒国的士兵。 领头士兵问道:“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 “没有!”男子的声音冷冷清清应道 男子泡在温泉水里,水光潋滟,雾气缭绕,看的那群士兵心生歹心。因为男子实在是美的雌雄莫辨,人神共愤的地步。 领头的士兵出去后,其余的士兵们笑嘻嘻的走到温泉水池旁蹲下身,一个满脸横肉,身材肥胖的士兵,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来,“大爷们今日太累了,来陪大爷们好好玩玩如何?” 男子脸上流露出一抹厌恶之色,冷冷紧告道:“我毕竟是二皇子的人,请你自重。” 那士兵听后,直接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本来洁白无瑕的脸,一巴掌下来后,男子脸上红白一片。那士兵骂骂咧咧道:“不过是个被人玩到不要的**,你以为二皇子真的稀罕你?像你这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的就去勾引人,你大爷我见多了。老子告诉你,二皇子只不过是觉得你一时新鲜,等他玩够了你,迟早把你赏赐给我们,让我们**你。” 男子的脸已冷到极致,眼中是满满的不甘。他沉在水中的双手,慢慢的举起刀,在士兵没有防备时,一把刺进那士兵胸口,那士兵刚准备叫唤,只见慕之君一下从水中跃起,一掌下去,便将进来的人让他们无声无息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慕之君飞到地面上。背对男子,随口道了句,“谢了!” “之君,你别走!”男子请求道 慕之君转过身,起疑心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男子轻叹一口气,“之君,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南宫忆卿!” 南宫忆卿!怎会是他?怎么会?一时间的震撼让慕之君愣住慕之君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她双眼紧紧的看着南宫忆卿,神情有些不可思议,慕之君不自觉的说出,“我,我找了你,好多年!你,你怎么会,会在东荒国?” “之君,我这次过来,就是来找你的。之君,我想到北狮国来看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我想来见你一面,虽然我知道,我已经不配再爱你了,但没关系,能见你一面也是好的。但我真没想到,我竟会在这见到你,老天,所幸还是给了我一丝关照的。”南宫忆卿笑着平静的解释道。 南宫忆卿从水中起身走到屏风后面,不一会,他就穿了一身丹青水墨的白色衣服走了出来,一身衣裳衬的他仙气飘飘,犹如仙人。南宫忆卿手上还拿着一套衣服。 他走到慕之君身边,温柔笑道:“之君,你衣服都湿了,我这没有女子的衣服,这身男装你换上吧,免得生病了。” 慕之君从他手中接过衣服,来到屏风后面,片刻后,慕之君从屏风后出来,一身男子的衣服衬的慕之君英姿飒爽,帅气逼人。 慕之君走到南宫忆卿面前,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在见到南宫忆卿后,什么也都说不出来。她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南宫忆卿。她发现南宫忆卿这几年流放后,变化很大,变得沉稳有内涵,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变得更加迷人了。慕之君很早之前,就想立他为正夫,若不是因为南宫家被郁家所害,那么现在四公主的正王夫就是他南宫忆卿了。 慕之君看南宫忆卿看的有些痴迷,南宫忆卿笑着唤道:“之君!” “啊?”慕之君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慕之君越看南宫忆卿,就越是觉得他柔弱不堪,看的人心疼不已,想将他好好的保护收藏起来。 强烈的欲望让慕之君有些冲动,她走过去,直接点上了南宫忆卿的穴道。南宫忆卿一时有些懵,也不知慕之君要做什么。没搞清她的意图前,南宫忆卿也没有说话,只见慕之君一把将南宫忆卿打横抱起。南宫忆卿身子很是轻盈,慕之君抱起他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 慕之君施展轻功,从窗户离去。 薛炎搜过许多房间后,又重新搜了一遍。在推开南宫忆卿房间,发现那池边死去的尸体和满池染红的鲜血后。薛炎走过去,查看死去的士兵,却发现一个是被刀所杀,随后的士兵皆是被扭断脖子,至于其他人,都是一掌震碎五脏六腑而死。 薛炎发现窗户还打开,便猜测,他们应该还没跑多远。薛炎吩咐人回去向二皇子禀报南宫忆卿被歹人所劫的消息,而自己一个人便往窗边纵身一跃,立刻飞的不见了踪迹。 “之君,你要带我去哪?”南宫忆卿不解道 “你想去哪?” 南宫忆卿看着慕之君,笑了起来,南宫忆卿的笑很是迷人,再加上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真是要人命了。 慕之君的轻功很好,不一会功夫,就飞出了驿站。 南宫忆卿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道:“殿下,你这么强抢我,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 南宫忆卿的声音很好听,像摇响的铃铛般清脆干净。他说话的语气中总带着一丝勾魂的音调。 慕之君带着他来到一块荒地,两人站在地面上。慕之君笑道:“既然这样,那我把你送回去吧!” 南宫忆卿凑到慕之君耳边,轻轻吐气,轻笑道:“殿下能不能先解开我的穴道?” 慕之君将他放了下来,解开了南宫忆卿的穴道。被解开穴道的南宫忆卿似是获得自由后,又没有安全感的兔子一样,他伸手一把紧紧抱住慕之君,头深深埋进她的怀里。 自称离开北狮国后,南宫忆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慕之君,哪怕在梦里,他也会多次梦到慕之君带他回景王府。而如今,能抱到慕之君,他真的很开心,发自肺腑的开心。这真实的触感,让南宫忆卿一辈子都不想放手,因为他害怕这一放手,慕之君就又会离他而去。 南宫忆卿轻叹一口气,方才的笑意没了,只是沉声郑重道了句,“我想你,更想跟你回去。殿下既是带我回去了,就将我好好珍藏起来,好不好?” 慕之君将南宫忆卿推开,警告道:“忆卿,多年过去了,你不是国公府的小公子,而我也不是公主,我现在是景王。忆卿,救你是因为我欠了你一份情,回到景王府后,你若愿意待着,我还是会好好待你,但你记着,你所有的歪心思都趁早给我收起来,不管你是真心来我景王府也好,还是有目的来也罢,只要你敢背叛我一次,我便一定会杀你,不管曾经我有多喜欢你。但从现在开始,记住一句话,我既能救你,亦能杀你。” 南宫忆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我身份有差,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但是殿下,我是真心回到你身边的,我没有半点目的。我也知道我多说无用,殿下,时间会证明一切,以后你就能看得到。只是殿下,你将我劫走,可曾露出过什么破绽?” “此话何意?”慕之君不解道 “殿下,我害怕你将我劫走后,会引火烧身。”南宫忆卿关心道 慕之君冷哼一声,一脸不屑道:“我慕之君向来没有怕过谁,我有本事劫走你,就有本事杀了他们。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南宫忆卿笑的一脸欣慰,“狂傲不羁,桀骜不顺,殿下还是当年那个肆意潇洒的殿下。”也是我心目中唯一挚爱的之君。 “我虽是我,可你,却不是你了!” “无妨!只要忆卿的心还深爱着殿下便好。”南宫忆卿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对了殿下,殿下可不可以帮我救一个人?我走了,他定不好过,甚至可能会被折磨死。” “什么人?”慕之君不解 “他叫枝枝,是一个从我流放时一直服侍我的下人。” 慕之君听后,不屑道:“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忆卿,你想要下人服侍你,我府中下人多的是,回去我再帮你挑个手脚灵活,机灵点的便是。” 南宫忆卿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悲伤之色,他慢悠悠的解释道:“殿下,他在我流放时,就一直在我身侧照顾我,这些年来,他对我一直不离不弃。”南宫忆卿双膝一软,下跪哀求道:“求殿下,帮帮我!” “我答应你了,起来吧!” 看着慕之君答应的这么痛快,南宫忆卿站起身,脸上又呈现喜悦之色,“谢谢殿下!” 慕之君不是因为答应他,只是因为亏欠想要弥补而已。 慕之君看了一眼天空,黑漆漆一片,夜很深了。 “我带你去客栈吧!在客栈歇一晚,明日再回景王府。”慕之君提议道 “好,只要有殿下的地方,在哪都好。” 慕之君心下暗叹,这还真是个妖精,话说的好听,还这么会黏人。 正当慕之君将南宫忆卿打横抱在怀中,施展轻功,准备离去时。身后,薛炎从远处飞来。 见到他,慕之君将南宫忆卿放到地面,她将面纱重新戴好。 “忆卿,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误伤你。” 南宫忆卿轻笑,“殿下,那我就离远点,一睹殿下雄威。” “哦?那你可要看好了!” 慕之君说着便飞身而上,手指灌注真气,朝着薛炎便是一掌打去。薛炎见了,一个旋翻,灵活的躲了过去。两人在空中又过了几十招,一时间打的火热朝天,两道无形的掌法在空中斗来斗去,周围的树木倒了一大片,最后,两人飞身上前,一人一掌,两掌相对,僵持了下来。 只见一时间狂风暴起,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部被劈成好几瓣,最后倒落在地。 慕之君的武功本就在薛炎之上,如果两人对招还好,可要这么对掌僵持,薛炎就会处于劣势。不一会,薛炎便招架不住了,但还在强撑。最后,慕之君手指一个翻转,一掌重重打在薛炎身上,这一掌让薛炎顿感五脏六腑如火灼烧般疼痛不已,但在薛炎被打退时,他也强忍着疼痛,用手掀开了慕之君的面纱。薛炎被打退数十里。落到地面后,直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慕之君却稳稳落地。 薛炎用手擦掉嘴角血迹,他看着面前的人,不可思议道:“北狮国的景王?” 慕之君叹气,“唉,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暴露了身份。薛将军,本殿此行并不是想要对贵国不敬,而是,只想要个男人而已。” 薛炎冷笑一声,嘲讽道:“早闻贵国景王放浪不羁,喜欢留恋烟花柳巷之地,但薛某没想到,景王竟如此饥渴,三更半夜,跑到我东荒国驿站偷人。” 慕之君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还附和道:“薛将军说的那不过是小菜一碟的事,偷人春宵一度,这有什么难的?最怕的是,偷人易,偷心难啊!” 薛炎怒道:“你还真是放浪,身为女子,竟然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慕之君笑道:“薛将军稍安勿躁,薛将军可别忘了,我北狮国可与贵国不同,北狮国可都是女子的天下呀!”慕之君走到南宫忆卿面前,慕之君的手不停抚摸着南宫忆卿的脸,还有他的脖颈,甚至伸到南宫忆卿的衣领中抚摸,行为轻薄浪荡,南宫忆卿不躲也不避,任她随意施为。 “薛将军,麻烦你告诉贵国殿下,就说这个男子本殿要了,就当是东荒国送给本殿的礼物。” 慕之君语毕,便将南宫忆卿再次打横抱在身上,施展轻功离去。而薛炎因为身受重伤,所以也没再追赶。方才的战斗中,慕之君也受了轻伤,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现在离开了,喉间的鲜血翻涌,慕之君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腥甜味侵满口中。 “殿下你没事吧?”南宫忆卿关心道 慕之君微微张了张嘴,鲜血就从嘴角流出。南宫忆卿一惊,心中已是担心到不行,“殿下,你是不是受了重伤啊?” “怎么?想知道我是不是受了重伤,从而好回去禀报他们?” 南宫忆卿摇了摇头,委屈的泪水掉落下来,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殿下,多年未见,忆卿虽然什么都变了,可就这一颗心对殿下始终不变。” 慕之君哂笑道:“若说逢场作戏,那你这戏也太真了吧?” 南宫忆卿垂下双眼,有些失落道:“殿下要怎样才肯信我?” 慕之君想了想,才道:“我怀中有一个小瓷瓶,瓶中有一颗断肌丸,服下后,会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肌肤会层层炸裂,其痛苦不堪言说。” 南宫忆卿没有回答,他一手搂着慕之君的脖子,一手在慕之君的身上摸索着,手伸进慕之君的衣领,果然拿出一个小瓷瓶,他二话不说,用嘴咬开瓶盖,想都不想就毫不犹豫的将瓶中药丸倒入嘴里,而后,将药瓶丢掉,他的手又重新攀回慕之君的脖颈,紧紧抱住慕之君,然后一把吻住慕之君,用舌头舔干净慕之君嘴角的血迹后,才离开慕之君的唇,他将那血和药和着一起吞下。 慕之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有动容,可面上还是冷冰冰的。其实她出门,根本就没有带什么毒药,只不过是一颗糖而已。 南宫忆卿将头靠在他的怀中,解释道:“殿下勿怪,忆卿没有茶水,就只能将殿下的血当做水入药了。” 慕之君一言不发,他带着南宫忆卿来到一间已经关门打烊的客栈。慕之君将南宫忆卿放到地面,两人走进客栈敲门。 良久,开门的是一位店小二。慕之君从袖中给出一袋银子,“一间房!” 小二见银子很足,便直接招呼着他们去上房入住。来到房间后,小二退下,将大门关好后,慕之君才道:“我要运功疗伤,恢复伤势。” 南宫忆卿点头,“好,那我在一旁守着你。” 慕之君盘腿坐在榻上,只见她闭眼,手中真气渐起,真气运转周身,衣衫飘飞,长发乱舞。 而南宫忆卿则坐在一旁,一直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是满满的担心,却又是无比的开心。 他在东荒国受了许多年的苦难,现在,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曾经,在流放时,他也曾看过北狮国的大好河山,游历过江河万川,也曾想过带着慕之君一起云游四海。可今日却在驿站遇到慕之君,这一切对南宫忆卿而言,就像是一场美梦一般,真希望,这美梦,永远都不要醒啊! 良久,慕之君才缓缓睁眼,她真气收回后,从床榻上下来。南宫忆卿站起身,关心道:“殿下,你的伤要不要紧,没事吧?” 慕之君摇摇头,“一点小伤,无妨!忆卿,你今晚就在这好好睡上一觉吧,明天我来接你。” “殿下要去哪?”南宫忆卿关心道 “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个人要救吗?我去看看。” 南宫忆卿从手上取下一个镯子,走上前,他握住慕之君的手,将镯子给慕之君好好的戴上。 “殿下,这只镯子,是忆卿的父亲给忆卿的,这么多年,忆卿将这镯子一直随身携带,从未离身过。忆卿的父亲说,这只镯子是要留给忆卿未来的妻主的。在外漂泊多年,忆卿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个镯子既是定情之物,又是最干净的。” “这镯子太过贵重,我每日打打杀杀,镯子带在我手上,说不定哪一天就在无意间碎了,所以,你还是收回去吧。” “殿下只要有心自会护镯子无恙,若是真碎了,也不要紧,只能说忆卿福薄,配不上殿下的喜爱。” 慕之君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慕之君将镯子拿下,放入怀中。南宫忆卿嘴角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慕之君没再废话,只是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驿站里,某间客房中,灯火通明。一个长相显老,身材中等,眉眼歪曲的男子坐在榻上。 这男子是东荒国的二殿下,曾森!传闻中,他也是个好色无用的纨绔子弟,身边喜欢圈养男宠。传说东荒国的二皇子,不学无术,是个废柴,其名声都可以和慕之君拼上一拼了。 地上跪的是薛炎,还有一帮下属。 曾森怒气宣天,大骂道:“废物,都是一帮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养你们何用?” “二皇子息怒,来人武功实在太高,我们确实不敌。”薛炎道 “我告诉你们,找不回忆卿,你们,就都别活了。” “不用你们费心去找,忆卿在我手上。” 窗外,慕之君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只见慕之君破窗而入,薛炎见了,立刻警惕道:“保护殿下!” 慕之君站在窗口旁,看着薛炎等人,一脸不屑道:“一群虾兵蟹将!” 曾森看着慕之君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禁警惕问道:“你是谁?” “你就是东荒国的二皇子,曾森?” “大胆,二皇子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一个小兵斥责道 那个小兵刚说完话,只见慕之君已经在他面前,而下一秒,小兵就被慕之君掐住脖子,只听见“咔嚓”一声,小兵脖子就断了。小兵嘴里的血留到慕之君手上,慕之君嫌脏,便从自己的衣裙上撕下一块布,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心不在焉的挑衅道:“不知死活,还有人要说点什么吗?” 大家目睹小兵惨死的过程,那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估计连那小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薛炎知道慕之君的武功高深莫测,若硬拼,东荒国的儿郎将会死的更多。薛炎行了一礼,“景王殿下,两国之间,不杀来使,你这般,是想破坏两国和平吗?” 慕之君笑吟吟解释道:“将军说笑了,东荒和北狮两国友谊是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本殿又有几个胆子敢破坏呢?只是将军,你能先带你的人回避一下吗?本殿有事想与你们殿下商议。” 薛炎听后,怒道:“你休想,让我们退下,你好做出对殿下不利之事吗?” 慕之君笑意更甚,“薛将军,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退出去,本殿的名声相信将军也听说过,若真动起手来,本殿可不会再顾忌什么,搞不好再失手伤了二皇子,那可就不好办了。” 曾森听后,向薛炎摇了摇手,“你们先退下吧!” 薛炎行了一礼,“是!” 临走前,他还狠狠瞪了一眼慕之君,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一定杀了你。 待众人退下后,曾森才道:“北狮国的景王殿下,你有何事,直说吧!” 慕之君将这驿站四处打量了一番,才道:“本殿在这驿站某间房里的衣柜里,发现了两张舆图,一张上面画着北狮国的详细地形,另一张则画着东荒国的地形。二皇子,您的野心可真大,想夺东荒国也就算了,连北狮国你也敢惦记。怎么,二皇子是想造反吗?” “你胡说,本皇子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曾森辩解道 慕之君轻笑一声,“二皇子,很多事情既然说破了,就不要再装。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三岁小孩才会做的事。” 听着慕之君将话都说的这般清楚了,曾森也不愿再辩解。他眼神变得深沉,“景王殿下还真是观察入微,殿下都将话讲的如此清楚了,那本皇子也就不装了。不错,本皇子确实想夺帝位。” 慕之君嘴角勾起一抹颇有深度的笑,“二皇子可真是直率,二皇子,皇位可是个好东西,人人都想要,而本殿也想要皇位。所以,不如你我连手吧。事成后,东荒归你,北狮归我。”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有这个本事帮你。我手上握有北狮国的凤符,可调遣士兵,只可惜,我功高震主,北狮国的皇帝可一直对我不满呢,想除我后快。” 曾森质疑道:“本皇子好像听说,景王与当朝陛下是一父同胞的亲生姐妹?” 慕之君冷哼一声,阴狠憎恨道:“亲生姊妹又如何?如今,她可是皇帝。” 曾森看着慕之君脸上那一抹恨慕玥恨到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的表情,便也有几分相信他的话。 伴君如伴虎,即便是亲生姐妹又如何?在皇位面前,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全部斩断,因为,皇位,本来就是冰冷无情的。 “你想如何帮我?”曾森不解道 “二皇子在东荒国隐忍多年,想必在宫中也早已布好了一切,现如今,只差东风便能一举成功。我手握凤符,出于诚意,我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借兵给你。” “你借兵我,总不可能是无条件,说说吧,你要什么?” 慕之君轻笑,“二皇子真是聪明,我想要忆卿,和在他身边伺候他多年的枝枝。” 曾森听后,眉头一蹙,“枝枝可以给你,但忆卿不行。” 慕之君劝道:“二皇子别固执,一个小小的忆卿比起皇位而言,并不重要。待二皇子登基东荒国的皇位,要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呢?” 被慕之君一劝说,曾森心下暗道,如今这形势,不好与她撕破脸。不如先答应她,等坐上了皇位,再将忆卿抢过来。 心下拿定主意后,曾森笑道:“好,反正也是被我玩到不要的货色,殿下喜欢,送你也无妨。” 慕之君捕捉到这句话里面几个重要的字,眉间一蹙,“玩到不要,何意?” “殿下,你知道吗?那货色可是天生的尤物,特别是那身材,腿,腰,还有那张魅惑人的脸,随便尝上一口,都令人欲罢不能。只是这人性子有些偏冷,在床上时,都不怎么说话,而且,想与他亲近,还真是难啊,我一年都不能与他亲近几回。”曾森说的津津有味,头头是道。而慕之君显然已经怒到极点,但一直隐忍不发,表面上还是那么平静。 “二皇子,过几日,你们就会参加我国的篝火节,按理来说,白天要比骑射。那一日,就将枝枝作为筹码吧,我要赢回来。不过,在此之前,枝枝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否则……”慕之君双眼一沉,冷哼一声。 “放心,我不会动他的。” “那就好!” 慕之君语毕,便看向屋子窗外,手中内力凝聚在手掌,一想到南宫忆卿被人这般侮辱,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中一掌,内力勇猛,她一掌朝窗边打去。只听见一声惨叫,一道鲜红的血液泼洒在窗上,将窗子映的一片通红。 慕之君轻哼,阴狠道:“二皇子,看来东荒国的人对你也不放心啊!都派人监视到北狮国内了,二皇子以后,可要格外小心了,免得隔墙有耳,被人钻了空子。” 慕之君语毕,便施展轻功,从窗户离去。 六十八 渔阳郡是八王府淳于诺的封地,今日,渔阳郡的大街上舞龙舞狮,热闹非凡,因为八王爷要成亲了。当然,这私下也不免有许多人议论纷纷,因为八王爷毕竟是个傻子。 八王府中的小厮婢女都在忙前忙后的准备着。挂彩灯,贴剪纸,开鞭放铳,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今日八王爷府上的客人来的不少,都是来道贺道喜,送彩礼的。而府上的一切客人都是由八王府的管家豪博来招待的。 豪博虽身材微胖,长相一般,可却是个处事圆滑,聪明机智的人。他身为淳于诺王府的总管,总是能把王府的事情打理的游刃有余,井井有条。他是个忠心为主的,他待淳于诺诚恳忠厚,所以,也很得淳于诺的器重。 今日北虞侯府也派人来送贺礼了。今日北虞侯虞荣携着妻子叶臻,还有虞茂,虞沐,虞深和虞笙前来道贺道喜,豪博见了北虞侯,立马迎了上去,行了一礼,欢迎道:“侯爷亲自登门,全府上下不胜荣幸。” “八王爷成婚,本侯定是会来祝贺的。况且,八王爷派人找回了本侯的爱女,本侯今日登门,算是一并谢过。”虞荣说着,手一邀,后面的小厮走上前来,一共来了十名小厮,其中有捧着精美盒子的,有端着托盘,盘上用红布包裹的。 虞荣笑道:“小小心意,既是感谢八王爷为本侯找回爱女,也是庆祝八王爷大婚。” 豪博见了,立刻客气道:“北虞侯,您这是做什么呀?北虞侯能来八王府,王府上下就已经是蓬荜生辉,侯爷怎么还送上礼了呢?” “无妨无妨,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寒暄几句后,豪博命人将北虞侯带的礼物收好,放入后屋后,便亲自将北虞侯一家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八王府。 安顿了北虞侯一家后,豪博又出来继续接待客人。这一天,豪博在府中忙前忙后,一会接客待人,一会又安排奴婢小厮的工作,忙的不亦乐乎。 景王府的庭院里,郁遥容正像往常一般在院中扫地。庭院外墙翻进来一人,郁遥容被吓了一跳,等郁遥容看清来人后,才舒缓了情绪,原来是慕昭落。 郁遥容放下手中的扫帚,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才走过去,行了一礼,“本宫拜见宁王殿下!” “四驸马,别客气了!”慕昭落很是随意道 郁遥容知道慕之君素来疼爱慕昭落,所以,待她自然也会更加尊重些。郁遥容问道:“殿下,你是来找妻主的吗?” 慕昭落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郁遥容不解,“找我何事?” “四驸马,我听从四姐的话来找你,有要事与你相商。你府上人多眼杂,所以,你快带我去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讲,这也是受你妻主之托。”慕昭落一脸严肃道 郁遥容看着慕昭落的表情,心下暗道,她是妻主最信任疼爱之人,应该不会骗我,而且,五殿下性子向来都是没心没肺之人,鲜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看来妻主是有什么大事要与我说。 郁遥容点头,“好,殿下随我来。” 郁遥容带着慕昭落穿过几条长廊,来到一间暗房。郁遥容自以为自己很谨慎,带着慕昭落来到暗房,可景王府的暗贼却是难防的。 他们在途中,被远处的青枫看到,青枫偷偷跟了上去。 来到暗房,郁遥容才解释道:“殿下,这里很安全,还请殿下告知本宫,是什么重要的事?” 慕昭落从袖中拿出两张舆图,递给郁遥容,郁遥容接过后,慕昭落解释道:“四姐让我带话给你,她说,她虽然恨你,但在整个景王府中,她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她让你将这两张舆图保管好,不能让除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包括府上的青枫公子。” 慕昭落语毕后,郁遥容心中一阵感动,他拿着舆图的手颤了颤,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触动,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慕之君对他的信任让他本就不抱希望的一颗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一直以为,他在慕之君心中是没有地位的,竟不曾想,慕之君竟会这般信任他,还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由他保管。那这样一来,嫁给慕之君的这三年里,所受的所有苦难,也算值得了。 郁遥容轻叹一口气,正色道:“请殿下放心,妻主这么信任本宫,那这两张舆图,本宫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慕昭落点头,“好,既然话已带到,那本殿告辞了。” 郁遥容行了一礼,“殿下慢走!” 两人的对话语毕后,在暗处的青枫也悄悄离去。 傍晚,八王府中,新房内,一身穿鲜红嫁衣,头盖红布的新娘端坐在房中床榻上。半晌,房间的门被缓缓打开,淳于诺身穿一身喜服走了进来。 床上的新娘听到脚步声后,双手紧紧掐在一起,心中很是紧张。 淳于诺走到床前,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一下掀开。只见楚徽音那张白皙光滑的脸上点着艳红胭脂,一双媚眼如丝,一对秀眉如墨,玉手骨节分明,肤色皓白如雪。 今夜的楚徽音很美,一袭嫁衣,鲜红似火。再配上一张绝美的脸蛋,真是仿若天仙下凡。 楚徽音微微一笑,轻唤道:“王爷!” 淳于诺一下就将楚徽音扑倒在床。她将楚徽音压于身下,双手紧紧抱住楚徽音的腰身,头枕在楚徽音的身上,蹭了蹭,一脸孩子气道:“漂亮姐姐,阿诺听他们说,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媳妇了。” 楚徽音一手抱着淳于诺的腰,一手抚摸淳于诺的头,笑道:“是啊,以后,我就是王爷的媳妇了。我会一直护王爷周全的。” 淳于诺听着楚徽音的句句表白,心中很是感动。但他还是装疯卖傻的问道:“我听他们说,漂亮姐姐叫楚徽音,那以后阿诺叫你什么?” “以后,你叫我阿音,我叫你阿诺,好不好?” 淳于诺点头,笑的一脸天真,“好呀!阿音姐姐!” 楚徽音笑的一脸无奈,但是她又不能跟一个自己心爱的小傻子讲道理说,姐姐与媳妇的意思是不一样的。于是,她只能宠溺道:“好,阿诺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淳于诺打了个哈欠,“阿音姐姐,阿诺困了,想姐姐哄我睡觉。” “好!”楚徽音温柔应道。 房外,繁星万点良辰景,房内,一夜春宵值千金! 景王府中,郁遥容在庭院里来来回回的晃悠着。夜晚微风拂过,卷起郁遥容的衣袖。郁遥容看着空中的繁星,心里是满满的担忧。 慕之君每次离府时,只要超过一天一夜,他都会担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但每次熬到丑时一过,他就敌不过困意来袭,才会去睡觉,而入睡时,也会满脑子想着她。 这次慕之君已经离府两天两夜,他实在是但心的不行。 郁遥容不知站了多久,一个黑影从庭院外翻墙而入。郁遥容刚警惕起来,却发现翻墙飞进来的竟是慕之君。看到是她,郁遥容心中也就放心了。 只是,慕之君手中还抱着一个男子,这男子长相肤若凝脂,花容月貌。 慕之君将手中男子放到地面,走上前,问道:“遥容,这么晚不睡,你为何会在庭院?” 郁遥容解释道:“妻主,我见你两天两夜都没回景王府,有些担心你,太过担心就睡不着觉,便出来走了走。”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有话要与你说。” 郁遥容点头,“好!” 慕之君看了一眼南宫忆卿,“跟我走吧!” 说着,慕之君和南宫忆卿离去,两人来到正院。虽是深夜,但景王府的正院中都会有大批武功高强的护卫在巡逻。 慕之君吩咐了人,将南宫忆卿带到一间上等厢房,让人好生伺候着。 慕之君又来到方才的庭院,郁遥容还等在院中。慕之君淡淡道了句,“我饿了!” “好!妻主想吃些什么,我去做!”郁遥容笑道 “糕点!” “那妻主先去房中等我吧,我做好了就给妻主送去。” “不了,我和你一起去。” 郁遥容劝道:“妻主,庖厨里灰尘大,妻主还是在屋中等我吧。” 慕之君没有跟他废话,只是往前走去。郁遥容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好跟着她一起去庖厨。一路上,慕之君问道:“你不好奇那个男子是谁吗?” 郁遥容笑的一脸淡然道:“妻主不想告诉我,我便不问。” “你心还真大!” “妻主不喜欢遥容,遥容若心不大,只会让妻主更加讨厌。” 慕之君轻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遥容,我若娶她为侧驸马,你可有异议?” 郁遥容心里虽痛苦不堪,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水道:“好,妻主何时娶她,遥容去准备。” 慕之君冷哼一声,“你竟一点都不吃醋?” 郁遥容抿了抿唇,嘴里一阵苦涩,但还是平静道:“吃醋没用,妻主决定的事情,谁也更改不了。”慕遥容的神色暗淡了几分,“更何况,是不受妻主宠爱的遥容。” 语毕,两人沉默了片刻,进到庖厨后,慕之君才淡淡道了句,“遥容,我带回来的男子,是南宫忆卿! 听到南宫忆卿这个名字时,郁遥容脚步一下顿住。郁遥容不可思议的问了句,“妻主,是当年国公府家的二公子,南宫忆卿?” “是!”慕之君坚定道 郁遥容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心也被慕之君的一句话给戳了个粉碎。 郁遥容苦笑,他今日终于把心里压抑的话全部发泄出来,他不甘道:“妻主,你带回来的,为何会是他?为何会是他呀?我嫁给你三年,可就是因为他,我在景王府替他还了三年的债,我在这里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可到最后,他竟然回来了。他不仅回来,还要被你纳为侧驸马!” “怎么?在我这景王府待的这三年,待的不甘心?”慕之君无视他的发泄,轻描淡写的问道 郁遥容双手紧紧握成拳状,泪流满面道:“是,我不甘!可我爱你,妻主,我是真的爱你。在景王府的这三年,我伺候你,无怨无悔,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南宫忆卿带回来?” 妻主,他回来了,那景王府就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立足之处了!而我在景王府这三年里做的一切,便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句话,郁遥容始终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补上。 三年来,郁遥容在景王府任劳任怨的伺候慕之君,他从无怨言。而景王府中的下人,乃至整个北狮国的百姓都知道,郁遥容嫁给慕之君是来还债的,他还了三年的债,成为整个北狮国的笑柄,可他依旧不惧北狮国人的流言蜚语,他还是坚强的在景王府撑了下去。 他爱慕之君,爱到甘心为她做任何事,都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犹记没进景王府前,他还是个翩翩公子少年郎,人人都说,若是哪家姑娘能娶到南郁侯府上的二公子郁遥容,那便是哪家姑娘的福分。没嫁入景王府前,上南郁侯府向郁遥容提亲的王公贵族,皇亲国戚多的都快将南郁侯家的门槛给踏破了,这其中还包括深爱郁遥容的宁王慕茵琳。可最后,却都是无功而返,因为,郁遥容谁都看不上,她只看中了北狮国有着第一美人之称同时也是有着放荡风流之名的景王殿下——慕之君! 他爱慕之君的英姿飒爽,狂傲不羁!他爱慕之君的一切,可是,他最后却是以还债的方式嫁给慕之君,偿还他母亲对南宫忆卿的伤害。 他以为只要南宫忆卿不出现,他就能在这景王府,无怨无悔伺候慕之君一辈子,哪怕以还债的方式,哪怕在这景王府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但他只要能天天见到慕之君,那么这些苦就不算什么。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能天天见到她,那就是慕之君对他最大的恩赐,可为什么,为什么郁遥容都爱到这么卑微了,老天却还要和他开玩笑?如果南宫忆卿回来,还被慕之君纳为侧驸马,那他以后该怎么办?那他这三年,做的这些又算什么?而南宫忆卿的回来,也代表着他,即将失去最后一点价值,从此,慕之君可能就真的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那如果这样的话,郁遥容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慕之君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语传到郁遥容耳中,“遥容,你既然不喜欢在景王府,那明日,本殿就送你一封休书,你拿着休书回南郁侯府吧。” 郁遥容听后,一下荒神,在郁遥容眼里,休书便如同判他死刑一般,让他痛到难受窒息。他立马跪在地下,磕头求饶道:“妻主,是,是遥容犯浑逾越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求妻主,求妻主不要给我休书,遥容知道错了,妻主,对不起,妻主,你就饶了遥容这一次吧……” 郁遥容说着说着,眼泪便又是不住流淌,他已哭的泣不成声,却还在哀求道:“妻主,求你了,遥容真的知道错了,妻主,求你了,遥容知错了……” 慕之君轻叹了一口气,“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你就拿着休书直接回去吧。” 听着慕之君饶过他,他才缓过来一口气,磕头谢道:“谢谢妻主,谢谢妻主!” 郁遥容本来就身瘦体弱,他这么一哭,让人看着便觉得他更加娇贵柔弱了。 慕之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擦拭泪水的郁遥容,正色道:“遥容,从明日起,你便是府中的正驸马,恢复正驸马的一切荣誉权力。从此,你不再是府中有名无实的下人,而是真正有实有权的驸马。还有,明日申时,将两份舆图送到我房中,你切记,途中千万别经第二人之手,哪怕是青枫,也不可以,知道吗?” 郁遥容点点头,他点头的样子十分柔顺,乖的如一只小白兔,“知道了!” 慕之君叹了一口气,“回房去睡吧!” 郁遥容关心道:“妻主,我先去把糕点做完,伺候你用完膳后,再去睡。” 郁遥容每次这么卑微说话时,都让人看着很心疼。慕之君对郁遥容虽无情,可郁遥容一片真心,慕之君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触动。 她俯下身,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郁遥容打横抱起,转身离去。而郁遥容也知趣的没有说话,他就这么乖乖的躺在慕之君怀中。 六十九 苗疆某片树林中,苗蓉带着兮尘,淳于尧,红衣三人在树林里兜兜转转。红衣不耐烦问道:“苗姑娘,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苗蓉停下脚步,言简意赅道:“萤谷!” “萤谷?那是什么地方?”兮尘不解道 苗蓉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你们想去蛊城,首先要穿过万山洞,毒瘴林和千虫谷。而万山洞里面的机关倒还不足为惧,无非是刀枪剑戟,这些以你们的身手是可以躲过的。其次就是玄门法阵,这个倒还一般。万山洞里最可怕的是一种幻药,能迷惑人心智,还有一种火虫,体积很小,只要一沾在人身上,就会连人带虫一起自焚。而萤谷深处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有一种被炼化过的萤火虫,这种虫子体型是普通萤火虫的一倍,它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香味能解幻术,还有就是它飞进洞后,能将火虫吞噬,从而达到,它与火虫同归于尽,只要它把幻术和虫子消灭了,那么洞中的一切危险便可迎刃而解。” “那虫子这么厉害的吗?”红衣质疑道 “你可不要小看那虫子,听说,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面公子云舟来闯万山洞,毒林瘴和千虫谷时,都差点栽在了里面,更何况是我们?” 红衣和兮尘在听到云舟二字时,两人同时眼色一沉,但很快就将情绪敛去,而眼尖的淳于尧见了,走到兮尘身侧,关心道:“没事吧?” 兮尘摇了摇头,“没事!” 听到兮尘的回复后,众人才继续赶路。 蓝天白云下,苍苍竹林间。一白衣少年手执一把长剑在林中挥舞着。只见他的剑细长透亮,剑气凌人。这少年面容晶莹如翠玉,肌肤光滑白如雪。长眉如黛,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凤眼中尽是勾魂摄魄的邪魅,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薄如蝉翼的唇瓣红的渗血,鼻梁似能工巧匠雕刻过一般,小巧精致,鼻尖白皙端正,他微微一笑,眸子里柔情似水,他的妖媚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他的全身透露着一股冷清不可亵渎,却又让人看一眼就欲罢不能的妩媚来。少年那白皙光滑的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腰身纤细柔软,很有韧性,发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任由一头乌黑锃亮,丝滑如锦缎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散披身后,额前还有几缕细碎散乱的黑发飘落身前,他的长发多而茂密,一下就将少年的后腰给覆盖了。少年的腿又长又细,这少年生的如女子一般,外表看柔弱似水,但他舞剑时的英姿飒爽,又多了几分男子的豪气。 他的舞剑还没停,只见他剑在手中不停翻转,而后辅以真气灌输剑中,只见这剑,他随意一挥,周围便响起“砰砰砰”的爆炸声。林中的竹叶,飘落空中或掉落地上,而他却施展轻功,在空中一个旋转,白色衬着翠绿,两色相和,却是一番美到极致的画面。只见他在空中舞了几个唯美帅气的招式后,手中长剑用力一挥,剑气如虹,周围的竹子便倒了一大片。他空中旋转时,就如天上谪仙,美的不可方物。 他刚落地,远处,有人向他扔了一壶酒,他一手负剑,用另一只白皙如雪,骨节分明的玉手一把接住,他用嘴豪气的咬开酒盖后,吐到地上,而后就直接高举酒壶,仰头,倒酒饮下。他这模样肆意潇洒,放荡不羁,洒出来的酒顺着他那修长,白嫩如瓷的脖颈流到衣服中,而喝进去的酒,随着他哽咽的喉结,一点一点吞咽下肚,融入柔肠。 站在一旁的华澈看着他这个喝酒都能喝出一股勾人魂魄的韵味风情来,不禁叹口气,赞叹道:“美人在骨不在皮,而你这皮骨都是天生尤物啊!我现在可算是明白,那句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是什么意思了!” 少年听到华澈的夸赞后,停下喝酒,他缓缓走到华澈身边,笑的一脸魅惑,这笑让华澈感觉他不怀好意,笑里藏刀。 “师兄,师傅去苗疆了?”他的声音温润中带着一股冷清,说起话来,不冷不热。 “是!”华澈应道 “他老人家去苗疆,居然没拉上你?” “他去苗疆夺阴阳卷,我又不喜欢那东西,所以,与我何干?” 少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当然有关系了,你去了,我耳边就能清净好一段时间了。” “你嫌我聒噪?”华澈不解 “师兄,我发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少年说着轻轻的笑了。 华澈调笑道:“是啊,某些人高冷,结果还不是没本事。想着自己家三百零九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到现在,还不是没本事报仇。” 少年听后,不怒反笑,他继续不冷不热的回怼道:“师兄,咱们半斤八两,我家三百零九口人被屠杀了干净,可师兄又能好到哪去?师兄身为玉轩国皇子,不仅家被屠了,连国都覆灭了,这论起来,还是师兄比我惨。” 华澈轻笑一声,“都知道我比你惨了,何必再来挖苦我。行了,不闹了,我今日来,是来请你吃饭的,去不去?” “师兄还没说清楚,是吃什么饭?” 华澈一脸无语,但还是答道:“普通的吃饭!我说凌竹,我以前不带你去酒楼吃饭时,你是想方设法跟着去,现如今,我请你去吃饭,你怎么还质问起来了?” 少年笑的一脸温柔,但说话依旧冷冷清清,不温不热,“事出反常必有妖,师兄你无事献殷勤,我自然是要堤防一些,免得师兄坑了我,我还不知道为什么。” 少年说着,便将剑递给华澈,华澈接过后,少年道:“师兄,劳烦你替我拿剑了。”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华澈冷哼一声,“你还真不客气。” 华澈语毕,便跟上了他。 在树林中转了半天,苗蓉带着众人终于来到萤谷门口,正当要走进去时,一个身穿紫衣华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男子名叫御疆,是苗疆玉蝶夫人的养子。也是苗疆蛊城里三大将军中的另一个。御疆穿着苗疆人的衣裳,一张俊俏的脸上唇红齿白,柳眉杏眼,长而卷的睫毛微微上翘,衬的一双淡雅如雾的杏眼中尽是深沉。御疆的嘴型很好看,薄而小巧,一笑如那天上的暖阳,温情脉脉。御疆的墨黑长发上带着苗疆的银饰,左手的大拇指上戴了一个尺寸刚好的玉扳指,右耳上还有一只白色用羽毛穿过的耳坠,一只耳坠将御疆的脖颈衬的修长白皙。 苗蓉走上前,警惕道:“你怎么来了?” “公主,萤谷里面有人埋伏。” 苗蓉冷哼一声,“叛徒,你以为你的话,我还会信吗?” 御疆双眸下垂,眼中尽是悲伤之色,但还是解释道:“公主,萤谷中真的有人埋伏,属下没有骗你。如果你进去,真的会被他们抓回去的。” “骗不骗无所谓,反正你们也已经进来了。”一阵浑厚的声音响起,只见四周爬出各种毒蛇猛兽,这些猛兽比普通猛兽要大一倍。里面有狼,熊,虎,狮子,这些猛兽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住。而最后出来的是那个声音的主人——苛嚟! 在苛嚟身边还站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差不多五十岁年纪,但皮肤保养的很好,看着像三十多岁的人。女子面容一般,脸上还有淡淡的雀斑,但被脂粉给掩盖了,女子身材纤细,一双眼睛颇有姿色。这女子穿着中原人的衣服,她戴着中原人的头饰,而她就是苗疆蛊王的夫人,玉蝶! 她同时也是玉轩国的郡主。曾经身份高贵,后来玉轩国灭,她从云端跌落尘埃,后又遇到蛊王,蛊王对她一见倾心后,才娶她为妻。 玉蝶向前走了几步,语重心长的劝道:“蓉儿,随阿娘一道回去吧!” “我才不回去,我告诉你,就算战死,我也不会回去。”苗蓉语气决绝道 女子听后,神色一变,阴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阿娘了。” 此话一落,周围的毒虫猛兽全部向他们疯了一般席卷而来。众人见了,便都谨慎起来。苗蓉从腰间抽出一把笛子,这笛子是青色的,用上好的白玉所做。上雕刻着孔雀开屏,笛尾还有精致的浮雕。只见苗蓉施展轻功,浮在空中,笛子吹响后,一阵恐怖阴森的乐曲响起,所有的猛兽都开始变得异常起来,毒虫也渐渐褪去,正当猛兽掉头时。只见玉蝶从小树木上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她用手将树叶一抹,便吹奏起来。她吹奏的乐曲柔和婉转,似百鸟唱歌般,悦耳动听。 在两边乐曲的僵持下,这些毒虫猛兽们乱了心智。一时间,两边的吹奏让这些猛兽们开始不进不退,最后自相残杀,而毒虫也开始自相毁灭,互咬同类。 两边还在僵持着,随着同类相残而死的猛兽越来越多,玉蝶的吹奏加快了速度,她眉头紧蹙,眼神越发凶狠,而苗蓉也不甘落入人后,她的吹奏也开始越来越快,乐曲也是越变越恐怖吓人,那曲声似山中哀嚎的袁,似被千刀万剐严刑加身的犯人般,凄凉幽深,听的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能竖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两边胜负难分时,中间突然出现一阵巨响,最后砰的一声,苗蓉的曲子不仅被打断,就连苗蓉本人也被玉蝶的曲声震的后退三步,御疆见了,立马飞身上去接住了她,苗蓉站稳地面后,一口鲜血从嘴中吐了出来,而玉蝶却还在吹奏。那些猛兽受曲子影响后,朝苗蓉众人攻击而来。 众人见了,便直接飞身而上,与猛兽开始打斗,猛兽体型宽大,一掌下来,力大无穷。而猛兽的身上却是刀枪不入,兮尘和淳于尧两人被猛兽围在一起,红衣面对的也有一只,至于苗蓉和御疆两人也被猛兽所围,就在大家以为有一场血战时,一个身影快的似阵风一般,从这些猛兽之间快速穿过,大家只觉得一阵无形却强大雄厚的真气从空气中快速穿梭后,一个影子停到苗蓉面前,就在他停下的刹那,所有的猛兽全部齐刷刷的倒下。 这个武功高强的人便是苗疆蛊城的最后一位将军,九品之上高手——尔聆!尔聆是苗疆姑娘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尔聆不仅武功高强,就连相貌也是美到惊人。他有一双清澈到不含任何杂质的黑眸,长眉秀目,鼻梁高挺,身如玉树,身材高挑,是个俊俏的美男子。 尔聆走到苗蓉身侧,双手抱拳,弯腰恭敬道:“公主,属下来迟了,让公主受惊了。” 见到他,苗蓉毫不客气命令道:“无妨无妨,尔聆,你来的正好,快将他们都给收拾了。” 尔聆站直身子,笑道:“公主,剩下的就要交给公主自己解决了。” “啥?”苗蓉大惊,看到他来,苗蓉本是高兴的,他以为尔聆会把这些人替自己处理干净,但不曾想他竟不帮忙,那他来是干什么的?看戏的吗?这个尔聆,平时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算了,现在别人都欺负到他主子头上了,他居然还袖手旁观。 苗蓉刚准备生气,却发现玉蝶已经派人冲了上来,众人已经打斗起来。淳于尧,红衣和兮尘三人已和众人厮杀成一片。被三人杀掉的人也已经有很多了。而尔聆飞身到旁边的一颗高树上坐着看戏,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果子,一边吃一边看。 苗蓉方才受了伤,现在与人拼杀有些吃力,而众人也在与玉蝶派来的人进行强烈的厮杀,根本无暇顾及她。苗蓉一边打一边看向高坐在树上的尔聆,大叫道:“你还不下来,你再不下来,你主子我就要命丧此处了。” 尔聆却轻描淡写道:“公主放心,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不允许!公主再坚持一会,我吃完这个果子就下去救你。” 苗蓉看着尔聆不急不慢的吃着手中的果子,心中恨不能想弄死他。他是从小就被派到苗蓉身边保护苗蓉的侍卫,他对苗蓉忠心不二,就是这性格实在是太为古怪,做事总是不走寻常路线。 苗蓉看着他优哉游哉的吃着手中的果子,恨不能想上去给他一耳光。自己在这拼死拼活的与别人战斗,他倒好,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高坐树上,悠闲自在的吃着果子看戏。 吃,吃,吃,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尔聆,你饿死鬼投胎呀! 苗蓉已经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什么污言秽语都有。打了好一会,苗蓉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她抬了抬头,瞟了一眼尔聆,一边抵抗一边问道:“喂,大哥,你果子吃好了没有啊?” 尔聆却不慌不急道:“公主稍等,还有一点点!” 苗蓉彻底怒了,“你大爷的,这都火烧眉毛,你主子我招架不住了,你tm还吃?” 天哪,我这收了个什么鬼下属,还贴身保护呢,都不管我死活的! 苗蓉由于分心,脚下一下踩滑了,尔聆就在这时,将果子核重重往苗蓉前面的人脸上一扔,果子核从他额头上穿了过去,那人顿时就额头流血而死。 就在苗蓉要摔倒时,尔聆如影似魅的闪到苗蓉身后,双手一把接住苗蓉。他冲着苗蓉笑道:“公主,现在吃完了。尔聆脸色一沉,双眼充满杀气,“也是时候出手了。” 话音刚落,地面便开始振动起来。从天而落一个身穿铁衣盔甲的怪物,这怪物有一丈多高,体积大的吓人。他落到地面后,地面砰的一声,摇晃起来。片刻后,这振动才停下。怪物铜头铁脑,嘴里还冒着绿色的粘稠液体,那液体中还咕噜冒着热气腾腾的气泡,那液体从怪物口中滴到地面的花草上,花草便立刻枯萎。 这怪物一出来,所有的人都退了下来,怪物站在原地不动,似在等待命令。 苗蓉,尔聆和御疆一看便知,那液体是苗疆的蛊毒,这怪物是用苗疆活人炼制而成,他刀枪不入,因皮糙肉厚,若没有强大的内力,很难伤到它,而且,就算割破了它的身体,他身体里面的毒虫如果出来了,就会寻找宿主,但若沾到它口中的一滴粘液,那皮肤就会被灼伤,而全身上下也会受到万虫钻心的疼痛。 苗蓉提醒道:“大家小心点,这怪物嘴里的液体不能沾到身上,否则,不仅皮肤会被灼伤,更会尝到万虫钻心的疼痛。还有,怪物身体里面有大量蛊虫毒物,你们千万别把它的外皮弄破,不然,虫子出来,就会拼命找宿主的。” 尔聆心道,这是一场恶战,但不能让公主以身犯险。 他看了看淳于尧三人,问道:“喂,你们三个外来人,能保护好公主们?如果能,等会打斗,你们三个带公主去萤谷,我来拖住这怪物。” 淳于尧道:“你放心!” 尔聆点头,正色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把公主交给你们,你们一定要护他安全。” 尔聆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玉蝶却道:“尔聆,御疆,你们都是蛊城的将军之一,现在,却要背叛我,背叛蛊城吗?” 尔聆却笑的一脸阴狠道:“夫人说笑了,尔聆虽是蛊城的将军之一,但也是公主的贴身护卫,保护公主安全,乃尔聆分内之事,何来背叛一说?” 御疆却冷冷劝慰道:“义母,我劝你还是收手吧,别一错再错下去了。” 玉蝶道:“尔聆,御疆,你们都是我蛊城最得力的将军,我不想伤你们,也不愿意伤公主,只要你跟我乖乖回去,我保证不为难你们。” “尔聆,御疆,你们打不过面前的蛊人的。所以,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弃吧?”玉蝶劝道。毕竟她也没想过真的伤害尔聆,御疆和苗蓉,特别是苗蓉,因为苗蓉不是一般人。 “夫人,你还是废话少说吧,我们不会跟你回去的。” 玉蝶轻叹一口气,“好吧!” 说着她转过身,紧接着,面前的蛊人动了起来。只见那蛊人笨拙的一掌直直朝尔聆和御疆劈过来,御疆和尔聆施展轻功,闪躲过去。 尔聆一边抵抗着蛊人的进攻,一边吃力的说道:“你们赶紧带公主走!” 淳于尧三人听后,便立刻行动起来。临走前,苗蓉警告道:“御疆,尔聆,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活着来找我,如果你们敢死,我就把你们的尸体挫骨扬灰。” 尔聆一边抵抗,一边应道:“放心,你的命令我可不敢不听,快走吧!” 语毕,淳于尧三人带着苗蓉离去。玉蝶见了,便派苛嚟带人去追。现下,这场上便只剩下尔聆,御疆,蛊人和玉蝶了。 只见蛊人和尔聆,御疆打的是不可开交。这一战精彩绝伦,尔聆和御疆的掌法一掌接着一掌打到蛊人身上,却发现毫无用处,那蛊人中掌后跟没事人一样完好无缺,而且,他还可以体力充沛的继续战斗。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御疆和尔聆两人实在是体力不支了。而内力也快用尽,两人无法,只能施展轻功,极力闪躲。那蛊人只会一掌一掌或一脚一脚的向两人打去或踩去,怪物的一掌或一脚打或踩到花草树木时,那花草树木就会瞬间化为齑粉。 这样的过招,让御疆实在招架不住。他最后由于体力有限,被那怪物在不经意间一掌打到地上,这重重的一掌,让御疆身受内伤,嘴里吐出一口气来。 玉蝶见了,施展轻功,飞身到御疆身旁。他看着还在继续与蛊人战斗的尔聆,劝道:“尔聆,你打不过蛊人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尔聆冷笑,“我尔聆从来不知道,放弃两字怎么写?夫人,现在胜负未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玉蝶摇了摇头,轻叹气,惋惜道:“尔聆,你要再这么反抗下去,你会死的!” 尔聆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漠晦暗,他眉间一蹙,冷冷说道:“如果能为公主死,那也算是我尔聆,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语毕,直接猛冲了上去,而后,尔聆和蛊人再次陷入激烈的打斗中。 玉蝶没有再管尔聆,她回过头,看向趴在地上,身受重伤的御疆,眼神中是满满的失望。她轻叹气,“唉!何必呢?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御疆,你在公主心中可是个叛徒啊,即便你待她再好,她也不会领你的情。” 御疆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辩解道:“那又如何?我不要他领情,只要她平安快乐就行了。” 玉蝶鼓掌,摆出一副欣赏的姿态,“啧啧啧,你对她还真是痴情呐!”玉蝶蹲下身,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你对她这般痴情,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御疆冷笑,“我是她的护卫,我配不上她。”御疆正色道:“但是,既然做了她的侍卫,我就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玉蝶轻呵一声,“你倒是想的开,御疆,你想保护她,也得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蛊王的事,苗蓉到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吧?如果苗蓉知道了真相,你猜猜,她还会要你保护吗?” 御疆听后,瞳孔放大,心中一下慌了神,他被玉蝶的一句话乱了心智,他紧张,愤怒,害怕,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摇头,哀求道:“不,你不能让她知道真相,求你,别让她知道真相!求你……” 玉蝶继续说道:“御疆,你和尔聆这些年在苗疆坏事做尽,好事做绝,现在,想金盆洗手,行善积德,妄想以此来洗清自身的罪孽。御疆,你手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冤魂,你觉得你洗的清吗?还有,当年是我将你救回来,你才不至于死在荒野,你不但不懂得报恩,还想联合公主反抗我,儿啊,你真是太令母亲了呀!” 玉蝶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用真气凝聚发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清清冷冷,但带一些不悦道:“捡而不养,还让他自生自灭。玉蝶,你利用了他十年,居然还要他报恩,天下哪来这么好笑的笑话?” 语毕,只见空中飞来一团被包裹成球形的树叶,因着真气的拖动,被重重打在蛊人身上。蛊人顿时全身冒火,被烈火燃烧起来。而尔聆也让开了。 紧接着,远方,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飞来,他从天而降,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云舟。 尔聆见到云舟,下跪行礼道:“师傅!” 云舟斥责道:“连个蛊人都打不过,别叫我师傅。” 云舟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待外人虽然手段残忍,可他对徒弟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玉蝶见到云舟,蹙眉,不解道:“怎么是你?你竟然来了,那冷教主和南衣公子也来了?” 云舟轻笑,“你没必要知道,我此来是想问问你,那个女孩可还安好?” 玉蝶听后,知道他指的是谁,便没好气道:“放心,好着呢!” 云舟也不在乎她的语气,只淡淡说道:“她可不是一般人,你可得看好了。” 玉蝶冷哼一声。 云舟瞟了一眼玉蝶,“你还不走?难不成是想等我亲自送你走?” 玉蝶知道自己敌不过他,也知道,他若下手,自己定不能活,所以,便识趣的离开了。 云舟走到御疆旁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御疆,御疆很想站起来,可身受重伤,他只能用双手撑着爬起来坐到地面,轻声唤道:“师傅!” “站不起来就别站了,一直跪着吧。” 云舟语毕,御疆只觉一阵失落。云舟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后,才停下脚步,背对御疆,不冷不热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跟上。” 云舟语毕,便直接往前走去,尔聆跑过去将御疆扶起,这就样,三人渐渐离去。 苛嚟还带着人在树林中不停追赶着苗蓉四人。苗蓉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道:“总这么跑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兮尘停下脚步,喘了口气,眼神一变,凶狠道:“不跑了,直接杀过去。” 语毕,众人停下脚步,平缓了一口气后,转身与苛嚟和他带的人厮杀起来。对于苛嚟带的人,兮尘四人杀他们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四人一顿操作猛如虎,将在场所有人杀了个干净。现在就只剩下与苛嚟的对决了。 苗蓉一把从腰间抽出笛子,笛子吹响后,又是那阵骇人听闻,异常恐怖的曲子。曲子响起后,林中又不知来了不少毒虫蛇蚁,苛嚟见了不慌不忙,他从袖中直接丢出一把粉末,往地上一撒,那些毒虫蛇蚁便散了去。 兮尘一马当先,跳上去就是一掌劈了下去。苛嚟施展轻功,灵活避开。可刚往上一跃,红衣和淳于尧却翻身一人一掌将他压了下去。苛嚟的双手凝聚内力,抵挡着上方两人的进攻,而就在这时,兮尘上去直接一掌,苗蓉则又将笛子吹响,那些毒虫都爬了过来,毒虫从苛嚟的脚上爬到身上。三人见了,便都快速闪开,只见那些虫子还在往苛嚟身上攀爬,苛嚟想用内力将虫子逼出来,到最后,虫子却爬到他的口鼻,进入了他身体,啃食他的五脏六腑。 “啊!!!!!”一声惨叫响破天际。 只在短短的一瞬间,那些虫子便将苛嚟吃到只剩下一堆白骨后才从白骨上离去,最后,四散开来。 红衣三人见到这些虫子的厉害后,心中多少有些后怕,想不到小小的虫子竟能将人吃成白骨,而且,还是在瞬间,确实可怕。 苗蓉转动手中笛子,将笛子收回腰间。 “方才谢谢你们了!”苗蓉道 “谢我们什么?”红衣不解道。 “谢你们三个帮我擒住了苛嚟,不然,我也没有机会将虫子引到他的身体中。” “你们苗疆的蛊虫毒物这么多,你们在这里居住,就不怕伤着你们自己吗?”红衣问道 苗蓉解释道:“苗疆的平民百姓只要不被很厉害的毒物咬到,那他们自有驱虫破蛊的方法,至于像我这样的,我体内有金蚕蛊,而且,我是万毒之身,早已百毒百蛊不侵,不仅如此,我的血还能解百毒,破万蛊。”苗蓉一边走一边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来萤谷的必要,万山洞,毒瘴林和千虫谷,我根本就不惧,但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所以,我就带你们来萤谷了。” “如此,便多谢了!”淳于尧致谢道 苗蓉很是大方道:“不必谢,我们只是做交易,各取所需。只是,我们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要相互信任,携手合作才行,所以,我们之间可别生出嫌隙。” “自然,你待我们真诚,我们也会担诚相待。”兮尘道 “那就好,走吧,我们去找萤火虫。” 苗蓉语毕,四人便离去了。 七十 芙荷被宁宇晨带回宫后,虽一心想纳芙荷为后,可芙荷出身卑微,宁宇晨虽有心,但也经不起群臣三番两次的上奏弹劾,于是,思来想去下,便将皇贵妃的位置给了芙荷。 宁惠一年,芙荷被封为皇贵妃,赐住华玉宫。由于芙荷的相貌倾城,所以,宁宇晨下旨,将芙荷封为宁惠王朝的第一美人。 这日一早,屋外烟雨朦胧,芙荷从榻上渐渐苏醒。一个身穿宫服的宫女走了进来。这个宫女是宁宇晨亲自赐给芙荷的宫女,名叫枣儿。 枣儿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干事利落,手脚麻利,头脑也聪明。她走到榻前,行了一礼,笑道:“娘娘,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芙荷躺在榻上,嗓子有些沙哑的问道 枣儿笑着应道:“娘娘,现在时辰尚早,才辰时。娘娘您可以再多睡会。” “枣儿,给我更衣!”芙荷道 “好!” 枣儿扶着芙荷起身,她伺候着芙荷更衣束发,梳洗打扮后,便命人将早膳端了上来。早上的膳食很是清淡养生,是粥,馒头包子,豆浆,咸菜之类的,还有一碗汤。 芙荷看着这些早膳,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挑着点吃了些,只见枣儿给她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芙荷用调羹挑着碗中的粥,悠悠问道:“你叫枣儿,今年十八岁,是皇上派到我身边来服侍我的,对吗?” 枣儿行了一礼,“是的,娘娘!” 芙荷轻笑了一声,提醒道:“枣儿,服侍与监视,可不能混为一谈啊。” 枣儿一听芙荷这话,就明白她的意思,立马下跪解释道:“娘娘,奴婢既是被指派到娘娘身边,那以后便是娘娘的人了,奴婢愿对娘娘忠心不二,以死效忠。” “好个忠心不二,以死效忠,只是,我不知道,你效忠的是我呢?还是皇上?” 枣儿重重磕了一头,“皇上是真龙天子,身边伺候之人多如繁星,也不缺奴婢一个。况且,奴婢身份卑微,也不配到御前伺候,可娘娘不同,娘娘信任奴婢,才让奴婢到身前伺候,奴婢既是承了娘娘的恩情,那定当是尽心竭力,绝无二心。” 芙荷听后,笑的一脸柔和,“我就是问问,看把你吓的。起来吧!” 枣儿虽是听着芙荷的语气变得柔和,但心中却还是心惊肉跳。枣儿在宫中多年,她早就明白了后宫的生存之道,芙荷还算是聪明的,一来后宫就要建立自己的心腹,而伺候芙荷这种聪明的主子,枣儿除了效忠便是死,然而在后宫中,有谁不想活着呢? 枣儿从地上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她的害怕到现在还没有缓解过来。芙荷却正色道:“枣儿,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本宫的脾气不太好,万一哪天生气,杀个人解闷,那也是常有的事,你以后,可要习惯。还有,本宫也不是无情之人,你忠心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但是,你若敢背叛本宫,本宫有一万种法子,叫你生死不能。” 枣儿行了一礼,“是,枣儿明白!” “现在用过早膳后,帮本宫去办件事。”芙荷说着,向枣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将脸凑近些,枣儿凑了过来,芙荷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帮我约宣平侯,今日午时,让他在桃花镇南街小巷的月拱桥等我。” 枣儿听后,立马跪下,心中虽知道,违逆主子,定会受罚,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劝解道:“娘娘,您现在贵为皇贵妃,不能轻易出宫啊!否则,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罚您的。” 芙荷不悦道:“这就是你忠于主子的态度?” 枣儿低下头,“奴婢不敢!” 芙荷冷冷道:“枣儿,你记清楚了,本宫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不容更改,你若真心效忠本宫,就好好听话,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否则,本宫现在就可以派人将你拉下去处死,然后,再找一个新人来代替。” 枣儿听后,心里害怕至极,她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道:“娘娘,娘娘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后娘娘的命令,奴婢只会服从,再无异议。求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定誓死效忠。” 芙荷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那你还不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做!奴婢告退!”枣儿说着,便退了下去。 辰时,这日一早,吕彪便出了北虞侯府门,去西边小巷的豆腐西施那买她做的豆腐花。 西边小巷,有一个小摊,摊上有一个身穿素衣的姑娘,名叫安香。是一普通平民的姑娘,这姑娘家住渔阳郡西街街口。安香每天一早天不亮就会来西边小巷的街道摆摊,卖豆腐花。安香长相清秀,身材高挑,特别是她那双手,纤纤嫩手,白皙如玉,骨节分明。被人称作民间的“豆腐西施”。 安香摆摊,除了做豆腐花外,还会做热腾腾的米粥,包子馒头,豆浆和豆腐。到了午时,她就会收摊,去饭店酒楼帮人做菜,打工挣钱。安香的厨艺一流,做的菜飘香千里。她每天收摊后,就会在酒楼一直干到傍晚,领了工钱后,才会回家休息。 安香从小的愿望,是想做一个有钱人,所以,她一直为挣钱打拼着,只可惜,打拼多年,也没有打拼个什么名堂出来。安香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自己在永淳国开一家最大的酒楼,可到最后,别说在永淳国开酒楼了,她便是在渔阳郡,连一个小型酒楼都没开到。至于吕彪来买他家的豆腐花,是因为,北虞侯府一家人都很喜欢这姑娘做的吃食,所以,吕彪几乎是天天早上都会来买。 今日,吕彪来的早,安香摊前没什么人。安香见着吕彪,笑道:“吕大哥,今天买点什么?” 吕彪是个记性不太好的人,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笑道:“安姑娘,我记性不太好,一大早出来,几位公子小姐,还有老爷夫人嘱咐我买那么多,我害怕记掉了,就写在了纸上。你等等啊,我先看看要买哪些东西啊!” 安香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听后笑道:“不着急,你慢慢看。” “两碗豆腐花,一碗豆浆,三碗粥,五个肉包,两个馒头。你帮我把这些等会再包起来吧,我先吃一碗。” 吕彪说着,便走进去坐到椅子上。 安香招呼道:“还是老样子吗?” 吕彪点头。 吕彪每次来安香的摊上时,因饭量大,都会进去喝两碗豆浆,再吃三个馒头,两个肉包。如果不够,他就再来一碗豆腐花,喝下肚后,便算圆满。 安香动作娴熟的将豆浆等吃食端上桌来。热情款待道:“吕大哥先吃,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做。” 吕彪点头,笑道:“好,麻烦了!” 安香说着,便离去忙了。好一会,吕彪才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吕彪吃饱喝足后,便拿着包好的吃食,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吕彪将早膳带回府后,便派下人送到各位主子的房间。 一间屋里,虞茂和叶臻坐在椅子上,两人桌上摆放着吕彪带回来的早膳。 两人一边吃着早膳,一边闲聊着。 只见叶臻一边优雅的吃着粥,一边道:“茂儿,为娘听说,太子即将要启程去彭城郡救灾,是吗?” 虞茂一边吃着手中的包子,一边随口应道:“是啊!” “茂儿啊,你与太子是表兄弟关系,所以此行,你得跟着他一起去。你只有做了他身边的得力干将,才能平步青云,以后,才能有个好前途。” “娘说的是,我有空,就会去找太子,说明此事。” 叶臻听后,才点头,“真是为娘的好儿子,为娘在北虞侯府待了三十年,你妹妹是女流之辈,为娘没有指望她能有出息,只希望她快快乐乐就好,至于你弟弟,完全就是个不争气的。为娘,生了你们兄弟姐妹三人,但最能靠住的,也就只有茂儿你了。” 虞茂笑道:“娘,深儿就是太小,等深儿长大了,也能替娘分忧的。” 叶臻轻叹一口气,“但愿吧!” 午时,天色渐暗,空中乌云压顶,黑漆漆一片。 芙荷一人,身着便衣,来到月拱桥上。走上这座桥,曾经过去的回忆便都一幕幕呈现在脑海中,那时的她,日子虽过的苦了些,可却自由自在,但自从遇到孟子砚,那个让芙荷既沉迷又痛苦的人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这其中,也包括芙荷这一生的命运…… 良久,孟子砚手拿一把油纸伞而来。 芙荷就这么看着孟子砚从桥头远远向她走来,他还是一身白衣,宛如初见那般,仙气飘飘,气宇不凡。 孟子砚走到桥中央,他的脸上还是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可他的双眼看芙荷时却显得疏离了。 孟子砚对着芙荷,恭敬的行了一礼,“臣宣平侯拜见皇贵妃娘娘!” 他的行礼让芙荷顿时心中一痛,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变得这么陌生了。或许从进宫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距离就注定变得遥远了…… “子砚……” 芙荷刚唤了孟子砚一声,就被孟子砚打断道:“娘娘是皇贵妃,身份有别,还请娘娘唤臣一声宣平侯!” 芙荷听着只觉可笑至极,当初情意绵绵,可转眼间,就身份有别,形同陌路。芙荷的泪水一下流了下来,孟子砚看着芙荷流泪,心中也不好受,他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握,好想帮她拭去泪水,但还是隐忍下来。 毕竟,芙荷是皇贵妃了,身份不同,自然监视的人也就多了,他既然决心将芙荷送进宫中,那便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不然,毁了自己也就罢了,芙荷也会跟着一同受到连累。 “宣平侯,此次来,我就是想问问你,曾经你说爱我,是真心的吗?”芙荷忍着一腔悲痛,只想问个答案。只要他说是,芙荷便相信,孟子砚是有苦衷的,这样,她在宫中生存,便还有一丝希冀。 孟子砚轻叹一声,这声叹息中带着无奈和不甘,他违心道:“玩玩而已,娘娘不必当真!”怕芙荷听出破绽,孟子砚说的轻描淡写,平静如水。 芙荷从他的话语中找不出一丝他在撒谎的破绽。芙荷听到了一个让自己心痛的答案,她又哭又笑,泪水哭花了妆容。可好在,芙荷天生丽质,即便是哭花的妆,也是绝美的人。 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淋湿着桥面,打湿着芙荷的衣裳,芙荷就在雨中,泪水和着雨水一起留下,她哭声凄厉,似在诉说着自己那心中的不甘与苦楚。雨滴低落在河流中,滴滴答答,泛起圈圈涟漪,那雨打河面,哪是什么悦耳动听的声音,分明就是芙荷心碎的声音。 孟子砚将伞撑起,走过去,给芙荷遮雨。 孟子砚劝道:“娘娘,别哭了!撑着伞,快回宫换身衣裳吧,免得着凉了。” 芙荷伸手,渐渐抚到伞上。她握着伞柄,孟子砚见她握住,便松了手,芙荷还在哽咽着,她发泄哭泣了一场,心中的怨气虽消散了些,可还是恨,她恨孟子砚为什么在她与孟子砚成婚时将她亲手送进皇宫,献给皇上。 那是她的大婚之日啊,本来是最开心的一天,却变作了她生不如死的一天。 一想到这些,芙荷心里气到极致,空出来的一只手,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扇到孟子砚的脸上。白皙如玉的脸顿时一片通红,红的能映出血来。 孟子砚知道她是气氛,所以,他不怪她。 芙荷,如果恨我能让你好受些,那就尽情的恨我吧!在这毫无人性的宫里,恨我是唯一能让你活下去的理由,芙荷,带着无穷无尽的恨,在这深宫中好好的活下去。 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悲伤,孟子砚在心中无声的劝告。 一巴掌下去,芙荷也后悔了。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但还是渐渐放了下来。 孟子砚看着面前疼到全身颤抖的人,心中也是心疼不已。这么多年,他将芙荷捧在手里,放在心间,他那么宠爱芙荷,何时让她遭受过这样的罪?芙荷是他此生挚爱的人啊,可现在,就因为他软肋被人牵制,所以,他才受制于人,不得已将自己所爱之人亲手送到皇帝身边。 他本是不争之人,可皇帝欺人太甚,昏庸无道,那这宁傲国的江山,便可易主了。 孟子砚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的身侧停了一会,两人是并肩站着,只是两人站的方向不一样,一个向前,一个向后,似是要擦肩而过一般。 两人站在同一把伞下,孟子砚发出极低的声音,那声音很轻,“芙荷,在宫里,好好活着吧!活着才有希望。” 又是这句话,活着才有希望!真的有希望吗?芙荷在心中一遍遍质问道,真的有希望吗? 孟子砚语毕,便心下一横,抬脚冒着雨,快步离去。大雨中,孟子砚一袭白衣,背影朦胧,芙荷却执伞站在桥的中央,还在哭泣着…… 只是这次的哭泣,再也没有人为她拭泪了,也再也没有人给予她安慰。好一会,芙荷才觉得全身好冷,是雨打湿了她的衣衫后,让她觉得冷吗?还是因为心冷了,让她全身上下都冷了呢? 芙荷抬脚,一步步往前走着,看她那张伤心欲绝的脸,瘦弱不堪的身躯,摇摇欲坠的背影,她在风雨中,艰难的行走,只觉她的样子既是狼狈不堪又令人阵阵心疼。芙荷头有些昏沉,手上只觉一阵无力,伞终是从她的手中滑落在地,被风吹到桥面上…… 良久,桥上既没了孟子砚的身影,芙荷也离去的无影无踪,只有一把伞还撑在桥面,尽管经受着风吹雨打,却依旧顽强的撑在地面,没有翻转过来…… 七十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我姜凌竹本是一条令人随意踩踏的贱命。十岁那年,我亲眼看着姜府满门上上下下三百零九口人被屠杀殆尽,而我那时本也应该随着他们一起去死,可就在临死之际,是师傅将我拉了一把,我原以为,得贵人相救,我便出了泥潭,可灭门之仇,却又将我拉入了深渊。 或许,我本就是深渊里的人,解脱不过是妄想。只要还活在世上一天,那灭门之仇,便永生难忘。 周围一片黑暗,姜凌竹在这黑暗中缓步前行,突然,前方渐渐明亮了起来,地上跪着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这老人怎么看都有七十多岁高龄了。寒风暴雨中,老人身穿囚衣,肩上扛着沉重的枷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身强体壮,满身彪肉的大汉,只见他拿着一把大刀,正举过头顶。 姜凌竹看着这一幕,全身颤抖,因为那个老人正是他的爷爷——姜飞! 姜飞是永淳国的开国元老,曾随永昌帝纵横沙场,征战四方,永淳国的一半江山都是姜飞打来的。姜飞本该是个英雄,可到最后,功高震主,被永昌帝当成反贼收押处斩。 姜凌竹好想跑过去,救下他的爷爷,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姜凌竹哭着,喊着,流泪着,心疼着,他拼尽全力挣扎,可没什么用,大刀的白光闪过…… “不!!!” 一抹极致的艳红色染红了姜凌竹的双眼,姜凌竹还没从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反应过来,只见一男一女穿着囚衣,他们三十多岁的年纪。他们跪在地上,身上戴着手铐脚链,他们头发疯散,模样狼狈,他们似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前方站有两个人,正是淳于征的左膀右臂,两位尚书,毕桓和阮牧。 只见阮牧拔出一禀明晃晃的剑,剑尖如尖刺,锋利无比,剑气如霜,阮牧手拿长剑,朝着那一男一女的脖子,毫不留情的一挥,只在瞬间,鲜血四溅,直接侵染了姜凌竹一身鲜红…… “爹,娘……啊啊……” 姜凌竹一声惊呼,便睁开了双眼。他喘着粗气,满头是汗,原来是场梦啊! “怎么了?又梦到全家被屠了?”华澈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关心道 姜凌竹从床上起身,下榻后走到桌边。华澈从怀中拿出一条帕子,随手递给姜凌竹,姜凌竹接过后,华澈道:“满头是汗,擦一下吧!” 姜凌竹坐到椅子上,华澈在桌上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喝杯水,压压惊!” 本来是关心的话,可到华澈嘴里就变了味。 那意思好像在说,茶水给你倒了,喝不喝随你。 姜凌竹也习惯了,反正他俩见面说话,不是互怼就还是互怼,两人见面,嘴中都没什么好话,双方是相互习惯了。当然,华澈还是很关心姜凌竹的,对他有很重的偏爱。为了姜凌竹,华澈可以豁出性命,因为姜凌竹是比他性命还珍贵的人。 姜凌竹将水一饮而下。一杯茶水下肚,情绪也缓和了些。 姜凌竹轻叹口气,“师兄,得空陪我去一趟彭城郡吧。” “去看望家人?” “嗯!” 华澈点头,“好!” 陇西的天气阳光灿烂,碧空如洗。 书房中,淳于旭正在处理军事文件,突一阵敲门声响起。 淳于旭警惕道:“谁?” “殿下,好久不见了!”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笑的阴邪的声音。 淳于旭一听声音,便心知肚明他是谁。他道:“门没关,请进!” 门渐渐推开,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材健壮魁梧,五官大众,左边的额头上有青斑的男子。男子一进门后,就毫不客气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道:“二皇子,找在下何事啊?” 淳于旭见了男子,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帮我办件事!” 男子听后,笑意更甚,“天下生意,无利而不往!二皇子,我裘稹的规矩,你应是知道的。” “放心,事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裘稹轻笑一声,“那就好!说吧,什么事?” 淳于旭正色道:“你手上现有多少人?” “除我和妹妹外,还有五千多人。”裘稹随口应道 淳于旭点头,“那便够了。彭城郡,全城百姓,屠杀殆尽,一个不留。当然还有一个必杀的人,淳于瑄!这个人,不能放过他。至于从朝廷来的那位,你尽力就好,能杀则杀,不能杀便杀了他身边所有的人。” 裘稹点头,“踏平一座城嘛,明白了。” “对了,你得等朝廷来的那位进城之后再杀,最好将彭城郡的百姓慢慢屠杀,纠缠个十天十夜。” 裘稹听后,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既是收人钱财,便会替人消灾。反正拿钱办事就对了。裘稹点头,“行,我知道了。” 淳于旭听到裘稹的回应后,双眼的目光更加深沉,他嘴角流露出一抹邪恶的笑,似在算计着什么。 淳于荡正在屋中翻阅书籍,却听见一个下人走进房门口,行礼禀报道:“启禀太子,世子求见。” 淳于荡放下手中书籍,“请他进来吧!” “喏!” 良久,只见虞茂走了进来,虞茂向太子行了一礼,恭敬道:“小王见过太子!” 淳于荡笑道:“表兄弟之间,别客气了。现下私下无人,唤孤表兄即可。” “喏,表兄!” “表弟找孤何事?”淳于荡问道 “表兄,小王听说表兄不日便要启程去往彭城郡。小王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作为,所以,这次小王想跟着表兄一块去彭城郡,长长见识。” 淳于荡听后,笑意加深,“好,孤准了!” 虞茂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所以他连说辞都准备好了。但没想到,淳于荡竟然一口就应下了此事,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傍晚,苗疆,一抹红衣身影高站在屋顶。他的背影修长笔直,月光下,将他全身照耀的鲜红艳丽。他就像一朵妖冶绝美的彼岸花,虽美的不染凡尘,可却只能远观不能靠近。 身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他站于屋顶,男子气质不凡,容貌也是稀世罕有。若说红衣男子是一朵血红绝美的彼岸花,那黑衣男子便是一朵黑色致命的曼陀罗,代表了不可预知的死亡和黑暗。他虽有不俗的外表,可他和冷岚殇却是一类人,一样的杀人如麻,一样的嗜杀成性,而他,便是冷岚殇的师弟——梓琛! 梓琛和冷岚殇因多年前的误会,两人只要一见面,便会动手,相互厮杀。 “师兄,好久不见!”梓琛冷冷道了句,那语气,来者不善。 冷岚殇转过身,以同样的语气回怼道:“你来苗疆,是为了阴阳卷?” “目的相同,何必多问?” 两人手下的真气已倾泻于指尖,只见两人眼神同时一变,一股强大的真气在空中碰撞起来,一时间,风起云涌,狂风将两人的衣衫吹的翻飞起来。 远处,屋檐上,云舟和南衣正并排坐着,两人一边饮酒,一边唠嗑。 只听南衣道:“你说,神仙打架,谁会赢啊?” 云舟想了想,才饮了一口酒,“不分胜负,还有可能,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南衣挑眉 云舟嘿嘿笑了笑,“我没那意思,要他们两真拼命相斗的话,咱们上去,一人劝住一个。” 南衣点头,“想法不错!” 云舟和南衣碰了酒壶,两人各自饮了几口,云舟道:“师兄,他俩过招可是十年难得一遇的,这画面定是精彩至极,咱们竟然碰到了,就不能错过,所以,我们还是看戏吧。” 说着,两人又碰了酒壶,喝了起来。 屋顶上,只见冷岚殇和梓琛已打的不可开交,两人在空中如影似魅的变换着,冷岚殇和梓琛两人速度实在太快,快的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只看见是一红一黑两种颜色在空中乱窜,而这两种颜色在空中每碰撞摩擦一下,周围的屋顶就会被掀起,若是厉害一点,房子就会被瞬间炸成灰烬。 两种颜色在空中碰撞了好久,才稳稳停落在屋顶上。这才看见冷岚殇和梓琛的人,打了这么久,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不仅体力充沛,就连真气也是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离他们不远的屋檐上,南衣和云舟感觉到两人的真气,强劲霸道,且生生不息。云舟感慨道:“唉,不愧是高手过招,看的就是触目惊心,惊天动地。师兄,你看见没,这才是高手啊!”云舟连连叹息道:“唉,我突然觉得,与他们一比,我什么都不是了。” 南衣喝了几口酒,点头,表示很赞赏云舟的话,“英雄所见略同!” 屋顶上的冷岚殇和梓琛还在打斗中,只见两人又在移形换影,最后,在屋顶中间,两人相对的一掌,顿时,一阵无形的掌风在空中横扫一片,方圆百里之内的房屋都已被损坏,至于近的房屋有些被夷为平地,有些却已塌陷,成为断壁残垣,而超出百里之外的房屋,有些会听到巨大的响动,像地震一般。 当然,南衣和云舟也没能幸免于难,掌风随着他们而去,他们施展轻功,灵活避开。 当云舟和南衣稳稳站在屋顶时,云舟抱怨道:“我做错了什么吗?不过看个戏而已,差点把自己伤了。” 南衣正色道:“他们这一架,弄塌了这么多房屋,估计有些人已经在屋里被砸死或压死了,再不然就是被他们的真气所伤,他们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打下去,死的人会更多,而且,他们也会两败俱伤的。” “那我们过去吧!”云舟道 “就这么过去,他们不会罢手的。” “那怎么办?” 南衣想了想,“苦肉计!”南衣说着,便对云舟正色道:“云舟,重重打我一掌!” “啊?”没反应过来的云舟顿时懵了,“师兄,你,你这脑袋,被他们刚才的那一掌,震傻了?” 南衣骂道:“你才傻了呢,你不打我一掌,我怎么骗他们停手?” 云舟后知后觉的懂了,“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云舟说着,便一掌打在南衣身上,云舟这掌很重,南衣直接吐血,南衣很无语,但又不知道怎么骂他,他只能气的咬牙,“你真是蠢到家了,我让你给我一掌,没让你这么重啊!” 云舟嘿嘿笑了两声,“师兄,做戏要做全套。” 南衣没有继续和他废话,两人飞身去那屋顶上,云舟劝道:“两位师兄,别打了,三师兄受伤了。” 云舟的一句话还是说晚了,梓琛和冷岚殇两人手上运功,同时一掌打出,但云舟说了那句话后,两人因关心南衣的伤势,有些分心,就在冷岚殇和梓琛同时回头时,两人相对无形的一掌很快就要打到彼此的身上。南衣和云舟见了,立马冲上去,云舟替冷岚殇挡了一掌,而南衣替梓琛挡下一掌。南衣和云舟同时吐出一口血,若是旁人中了这两掌,早就毙命了。可云舟和南衣不同,他们不仅是秦明带出来的徒弟,更是经过冷岚殇和梓琛亲手训练出来的,他们体内有强大浑厚的真气傍身,所以,这一掌对他们而言并不致命。但冷岚殇和梓琛还是担心,毕竟,冷岚殇和梓琛最心疼的就是云舟和南衣了。 见云舟和南衣身受重伤,两人也没有心情再继续斗下去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各领一人,施展轻功,离去了。 七十二 寒阳宫中,宁亦寒正和锦歌坐于庭院中的小亭里,亭上的桌上摆有许多吃食茶点。 宁亦寒拿起筷子,夹起吃食,轻轻放到锦歌的碗中,笑道:“寒霜,这些吃食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你尝尝?” 锦歌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吃食,尝了几口,放下筷去。 宁亦寒温柔的倒了杯茶水,放在锦歌面前。 锦歌虽是伸手拿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可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行动?”锦歌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宁亦寒不解道 锦歌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殿下虽然待我很好,可寒霜要的却不是这三皇妃之位。” “那你要什么?”宁亦寒问道 “寒霜是永淳国的公主,自然不甘心只做一介小小的皇妃,寒霜要的是那皇后之位。” 宁亦寒耐心劝解道:“寒霜,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做个闲散的殿下,你做个闲散的皇妃,过着悠闲自在,不愁吃喝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争那皇位呢?” “因为寒霜曾经发过誓,要做就做人上人,要嫁就嫁帝王妻!” 宁亦寒听后,不禁苦笑道:“所以,你和亲嫁给我,只是因为我受父皇的器重,你以为我会登基皇位,所以才嫁给我。是吗?” 锦歌没有去管他的情绪,只是坚定的应道:“是!” 宁亦寒轻叹了一口气,他闭着眼,沉寂了一会,才睁开眼,眼中的眸光变得深沉,“寒霜,那如果我夺了皇位,你会对我真心以待吗?” “会!”明明说的是违心话,可锦歌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自从锦歌嫁给宁亦寒后,宁亦寒确实待她很好。她有时也会动容,可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能对宁亦寒动情。因为,她答应过冷岚殇,颠覆宁傲国,这样,冷岚殇就会娶她。而且,她是杀手,杀手执行任务时,也是不能动情的,否则,她就是一名不合格的杀手。 冷岚殇在她脑海中灌输的东西实在太多,她一时摆脱不了,也忘不掉。毕竟是十年的沉淀,前十年冷岚殇将她千锤苦练,练就了一身的本领,灌输了一脑子覆灭三国,当女皇的观念。这些观念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底,无法抹去。 冷岚殇是一个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在这十年里,冷岚殇把锦歌培养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直到后来,锦歌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太多因各种情感而死的人,那些情感处处打动着锦歌的心。于是,锦歌便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试着去学习这些人的情感,后来,就学成了似懂非懂。她总以为她和冷岚殇是一类人,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所以才配不上他,还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无条件付出,为他做出一切,所以,这么多年,她喜欢冷岚殇,为他付诸一切,也在所不惜,她以为这就是爱,但也没错,这的确是爱,是爱而不得的爱。 锦歌并不是喜欢冷岚殇,只是被他的强大所吸引而已。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呢?锦歌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正是大好的年华。即便她是个杀手,被冷岚殇培养的无情无义,可她却也是个人,更是个青春尚好的少女。 漱玉宫中,宁紫丹正在院子里,愉快的荡着秋千。伺候她的宫女小糯在一旁的石桌上摆了些吃食茶点。 小糯走到秋千边,笑道:“公主,要不要歇一会,吃点茶点?” 宁紫丹摇摇头,“不,我在玩一会。小糯,再过几日,是不是就是端午了?” 小糯点头,“是的,公主,奴婢昨天就已经派人去买包粽子的食材了。” 就在小糯语毕,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人。这人衣衫破破烂烂,身上鲜血淋漓,头发疯散,全身狼狈不堪。 他的突然出现,将宁紫丹吓了一跳。小糯刚准备喊人,那人却发出虚弱的声音,急忙阻止道:“公主,公主不要叫人,老奴是小李子。” 知道是小李子,宁紫丹刚准备走过去,却被小糯阻拦。就在李公公要站起身时,门外响起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小李子听后,立马快速站起身,强忍身上的伤痛,不顾一切的跑进宁紫丹的宫殿里。小糯刚准备去拦,但宁紫丹却阻止了小糯。不一会,一群侍卫站到漱玉宫门口,一个身穿盔甲的侍卫走了进来。 侍卫下跪行礼道:“臣,拜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宁紫丹道 “谢殿下!” 侍卫站起身来,又行了一礼,“公主,恕臣冒昧,斗胆问一句,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 “没有!”宁紫丹言简意赅道 “公主,那个人是被通缉之人,十恶不赦。恕臣斗胆,臣想派人搜一下公主的寝宫。这样,也可以确保公主的安全。” 小糯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她听后,立刻斥责道:“大胆,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搜公主的寝宫?又有几个脑袋,敢污蔑公主藏匿罪犯?” 侍卫行了一礼,“臣不敢,只是公主,臣身负皇命,所以,还请公主不要为难臣。” 宁紫丹一脸平静道:“这样吧,想搜本宫的宫殿,可以。只是,本宫要皇上手中的圣旨或是皇上亲自下的口谕。” 侍卫双膝一跪,“公主,还请您不要为难臣?” 宁紫丹伸手快速的抽出了侍卫的剑,正色道:“皇上的命令是命令,本宫的命令便不是命令了吗?你们捉不到人,就想搜本宫的宫殿,因为你们知道,捉不到人你们回去不好交差便是死,那本宫同样可以告诉你,胆敢污蔑皇室,不听命令的下属,在本宫这,一样是死。” 宁紫丹说话的同时,剑也落到那侍卫的脖子上。侍卫见了,心中慌了。宁紫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若她在宫中随意杀了一个奴仆,皇上是不会责怪他的。想到这,那侍卫立马磕头,重重行了一礼,“公主息怒!” 宁紫丹语气绝狠道:“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是,是,臣这就带人滚!”侍卫讨好道 宁紫丹将剑往地上狠狠一扔,只听见“哐当”一声,剑被砸到地上。那侍卫将剑拿起,收好后,便快速离去。 众人走后,小李子才走了出来,磕头致谢道:“谢殿下救命!谢殿下!” 宁紫丹让小糯将小李子扶了起来。宁紫丹问道:“李公公,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小李子轻叹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在宁紫丹身旁伺候的宫女奴仆,“殿下,借一步说话。老奴有件事要告诉你。” 宁紫丹心知小李子是先帝的人,他对先帝忠心耿耿,所以,他是信得过的人。 宁紫丹将小李子请到房中,然后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宁紫丹让小李子坐到椅子上,小李子不肯,他一下跪在地上,行了一礼,慢慢解释道:“公主,老奴跟随先帝多年,本该在先帝死的那一刻,随先帝而去的。但二殿下狼子野心,他弑君夺位,所以,老奴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揭穿二殿下的真正面目。” “什么?”宁紫丹似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大惊道。 小李子继续解释道:“先帝本是要立三殿下为太子的,可二殿下擅于谋略,他用计谋害大殿下,借大殿下的手给先帝下毒,后又将大殿下直接害死,既是为了替母报仇,也是清理障碍。二殿下院中养有一株西域的奇花——尸臭魔芋。这魔芋有令人入幻的作用,先帝就是被这幻术所迷,才会将皇位传给二殿下。” 小李子说的字字句句,让宁紫丹不可置信,又大为吃惊。 小李子从怀中拿出一道黄色的圣旨,解释道:“公主,这是先帝真正的遗诏。老奴苟延残喘的活着,就是想把遗诏交给三皇子。公主,老奴知道,您与三皇子的交情匪浅,老奴信任您,便将这遗诏交给您,您可一定要交给三殿下,老奴在此替先帝谢谢您了。” 小李子说的情真意切,字字句句,真心实意,肺腑之言。语毕,还重重的磕了一头。 这圣旨就像个烫手山芋,压的宁紫丹喘不过气来。因为,宁亦寒和宁宇晨都是他最亲的哥哥,无论帮哪一边,最后受伤的那一方,她终归会心疼。而小李子的一番言论,更是惊天大密,让宁紫丹颇为震撼。 宁紫丹劝道:“李公公,你先起来吧!” 小李子跪在地上,坚决道:“公主不答应,老奴就不起来。” 宁紫丹叹了口气,“李公公,这圣旨既是先帝给三表哥的,那我一定会送到他手上。” 小李子听了,激动的一个劲的磕头致谢道:“老奴谢谢公主,老奴替先帝谢谢公主!” “李公公,快起来吧!” 小李子站起身,“公主,老奴在公主府上,迟早会给公主带来麻烦。所以,老奴会即刻动身,离开漱玉宫。” 小李子说着,便行了一礼,刚准备离去,宁紫丹问道:“李公公,宫里的人到处都在抓捕你,你能去哪?” 小李子回过身,又行了一礼,“公主,先帝遗诏,老奴交给您,老奴也就放心了。在这世间,老奴没什么牵挂,也是时候,下去陪先帝了。” 小李子说着,双膝跪地,再次重重磕头行了一礼,“公主保重!” 小李子语毕,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小李子的到来,也不知是福是祸。看着小李子离去的背影,宁紫丹不禁暗叹,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而皇位,就是每个生在皇宫皇子的欲望。有些皇子将欲望抑制住了,也就平安过去了。而有些抑制不住的,就会去争抢,到最后的结果,无非两种,一是死,二是成功后,便战战兢兢的活着,等待下一任皇子的争夺,循环反复,永无休止…… 七十三 苗蓉带着兮尘,淳于尧和红衣在萤谷走了三天三夜,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四人终于找到萤火虫的山洞了。 苗蓉笑道:“到了,萤火虫就在这山洞里面。” 说着,苗蓉便走了进去,兮尘三人紧跟其后。 山洞里面乌漆麻黑,苗蓉从袖中掏出一根火折子,吹燃后,照亮着前方的路。 大家借着这微弱的火光,在山洞里不停转悠,山洞里很干净,地上没有杂花杂草,而是平坦的道路,上面也没有什么虫鸟栖息,只有岩石峭壁。 走了好一会,前方突现一片金黄色的光芒。苗蓉将火折子熄了。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这瓶子是紫色的,上面画着各种蛇鼠虫蚁,瓶口的面积,可以塞一个鸡蛋那么大,瓶子是椭圆形的。 只见苗蓉将瓶塞打开,手中运用真气,将瓶子用真气托到空中,她从腰间抽出笛子,吹奏起来。曲子悠悠响起,这次的曲子不似以往那么可怕,曲调中反倒多了几分平静,似高山流水,婉转动听。 曲子吹响,那金黄色的东西动了起来,他们展翅飞翔,齐刷刷的往小瓷瓶里钻了进去。待到瓶子装满后,苗蓉才用瓶塞堵住瓶口。她将笛子收起来,拿着瓶子,对着兮尘三人道:“走吧!” 兮尘三人也没多问,便直接跟着苗蓉离去。 大街上,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身穿一件斗篷,头戴斗篷帽在街上行走着。他来到一间客栈,熟门熟路的上了客栈二楼,推开一扇客房的门后,将其紧紧关好。 在他身后,却还跟着一人,那人一身黑衣,脸蒙黑布,他趴在那间客栈的屋檐上。偷看着。 只见客房里还有一人,那人是个女子,一袭紫衣,站在客栈窗口边,背对身后的男子。 只听那身披斗篷的男子道:“我还以为主子会亲自来,不曾想竟是你来了。” 那窗边的女子轻轻一笑,“我与主子不管谁来,好像都没什么关系吧?” 女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转身扔给男子,男子一把接过,打开瓶塞,将药倒在手上服下。 女子轻蔑的笑道:“身上的毒没解之前,以后说话,就别那么嚣张了,否则惹我心情不好,就叫你试试毒发的厉害。” 女子转身后,屋檐上的黑衣人才看清楚女子的相貌,她是逸王府的凝怡。 凝怡慢悠悠的问道:“说吧,探到什么消息了?” 男子走到凝怡身旁,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凝怡笑的一脸深沉,“好,想办法把那东西拿出来。” 男子正色道:“放心!” 男子语毕,便转身离去。 寒阳宫内,宁亦寒正在书房看书,书房外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那下人行了一礼,“殿下,紫宁公主求见!” 宁亦寒放下书,“请她进来。” “是!” 良久,宁紫丹被人请了进来。宁紫丹一进书房,便走到书桌前,“表哥,你现在赶紧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带我在你府中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宁亦寒早就习惯了宁紫丹的大惊小怪,他笑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宁紫丹一脸正色严肃道:“特别重要!” 宁亦寒很宠宁紫丹,看见宁紫丹说话认真严肃,便吩咐所有人都不许靠近书房,他将书房门紧闭,拉她去了书房里屋。 宁亦寒道:“说吧,什么事啊?” “表哥,我见到李公公了,就是先帝身旁的小李子。” 宁亦寒听后,脸色大变,方才还是一脸幽默带笑的模样,骤然间脸色严肃起来。 “你什么时候遇到的?” “昨日,表哥,李公公身上全是伤,他是一个人被人追杀到漱玉宫的。” “被何人追杀?” “是宫中的侍卫,也是皇上下的令。” 宁亦寒听后,心下便知,此事不小。小李子陪了先帝一辈子,劳苦功高,按理来说,即便活着,也可以平安退隐还乡,安享天年。可皇上却派人追杀他,先帝一死,他便只是个无用的公公,皇上没有理由追杀他。可既然皇上追杀了,那一定是要掩盖些什么东西? 想到这,他又想到了那日,宁浩入牢房时,在他耳边说的,宁宇晨是个可怕的人,他既然计划了这一切,应该不只是为了想除掉我那么简单。 结合这两点,宁亦寒不禁想到了皇位,难道此事与皇位有关? 宁亦寒没有再细想,只道:“你继续说!” 宁紫丹没有啰嗦,她将小李子与她说的话,完完全全,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宁亦寒。说着,还从袖中拿出小李子给她的先帝遗诏。 宁亦寒听明白后,他伸手,将先帝遗诏接过,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 朕帝惠丰,蒙先祖皇帝承泽,登帝先后三十载。朕以菲德,君此兆民。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夙夜匪懈,虽有福泽天下之心,却无福观繁华之景。三殿下宁亦寒勤政爱民,权略善战,为政清明,宜嗣帝位。望其在位期间,能为百姓谋得福祚绵长,一世安康!朕薨逝后,一切从简!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看完这封遗诏,宁亦寒心里一时感慨良多。 人生之中,真是有太多巧合,淳于寒霜想做皇后,先帝又下遗诏,让他登基皇位。唉!人的这一生啊,都是无巧不成书,而宁亦寒的这一生,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样,本是想过淡泊名利的一生,到最后,兜兜转转,又与皇位扯上边了。宁亦寒心中不禁笑道,真是造物弄人啊!寒霜,你想做皇后,为夫,终于可以成全你了。只是,皇位之争,十分危险,如若败了…… 宁亦寒不敢多想,因为,成王败寇,如果败了,牵连的将不会是他一人,而是整个寒阳宫,而他也将会成为弑君夺位的千古罪人,所以,如果败了…… 他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宁亦寒收回神思,致谢道:“紫丹,谢谢你了!对了,李公公他人呢?” “表哥,李公公把这个交给我后,便出了漱玉宫。他说,留在漱玉宫会连累我,所以,他离开漱玉宫了。” “离开漱玉宫?”宁亦寒分析道:“皇上捕捉的朝廷重犯,一般都是被杀了之后,挂在城头示众。” 宁亦寒想到这,心中一惊,“不好,走,去城门口!” 宁紫丹还没有反应过来,宁亦寒已经跑了出去,宁紫丹虽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跟了上去。他们两人在宫外备了一辆马车,而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正被两个黑衣人盯着,这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在暗处偷偷的跟着那辆马车。 马车来到宁傲国的城门口,果不其然,小李子的尸体挂在城门口示了众。只见他穿着肮脏的囚衣,头发散乱,双目紧闭的被绳子高高吊在城门口,他的脚上没有穿鞋,脸上泛着死人的惨白色。城门口的百姓都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而一旁的墙上贴了两张告示,上面写着小李子所犯下的罪行,宁亦寒和宁紫丹过去看完后,真想替小李子喊冤,上面是各种亦真亦假的罪名罄竹难书。 小李子虽是个太监,但伺候了先帝一辈子,对先帝忠贞不二,到头来,却落得个惨死,挂在城门口示众的下场,死后还要被挂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他的一世英名,尽被这谋朝篡位的宁宇晨毁于一旦,估计死后都难以瞑目了吧? 宁亦寒看了看四周,突然心中分析道,不对呀,虽然一般的朝廷重犯是斩首后要被示众的,可宁宇晨是谋朝篡位的皇帝,而小李子是先帝的人,他要是将他示众,那不是要引人怀疑吗? 想到这,宁亦寒又看了看四周,心下大叫道,不好,中计了! 宁亦寒说着,便拉着宁紫丹就上了车,两人坐在车上,宁亦寒正色道:“紫丹,你先回宫!我去办件事情。紫丹,你记着,我们今天出宫的事情,谁都不能说,特别是皇上,记住了吗?” 宁紫丹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点点头,“记住了!” 宁亦寒下了车,嘱咐马夫将宁紫丹安全送到皇宫门口后,自己一人便离去了。 宁亦寒一人来到一个无人的巷口转角处,他刚来,只见一个人黑衣人从天而降,“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面。紧接着,锦歌身穿一件素衣,飞身而下。 锦歌轻呵一声,一脸傲气道:“殿下可真是大意,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宁亦寒笑道:“谢谢你,寒霜!” 宁亦寒走到黑衣人身边,刚准备蹲下身去探他鼻息时,锦歌却道:“不用看了,他死了!” “你杀了他?”宁亦寒不解 “不是,他服毒自尽了。而且,他身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锦歌解释道 “他是皇上的死士,他死了,皇上就会起疑心。” 锦歌补充道:“可他若是活着回去,向皇上禀报,皇上一样要起疑心。” 宁亦寒点头,“今日皇上将小李子的尸体示众城头,就是为了试探我。如果我来了,就证明我已经见过李公公了,那么,皇上就会开始防范我,甚至除掉我,如果我没来,皇上虽然会留我一命,但他也很有可能会派人监视我。今日,是我大意了。”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殿下也别太自责了。” 就在两人对话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人见了,立马警惕起来,黑衣人却道:“殿下,小人奉我家主子之命,邀您明日午时西街茶楼一叙。” “你家主子是谁?”宁亦寒问道 “殿下明日去了就知道,小人告辞!”黑衣人语毕,便离去了。 黑衣人走后,宁亦寒和锦歌也离去。 七十四 这日,慕玥正在自己的寝宫批阅奏折,一个身穿宫装的宫奴走来,下跪道:“启禀陛下,景王求见。” “让她进来!” “是” 那宫奴退下后,慕之君走了进来。慕玥放下手中奏折,笑道:“之君,快坐!” 慕之君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正色道:“坐就算了,我来是向你讨样东西的。” 慕玥知道,慕之君刀子嘴豆腐心,她只是面上冷冰冰罢了,心里却是暖的,而且,他们两人一见面,他说话就是放荡不羁,所以,慕玥已经习惯了。再者,朝堂上风云莫测,她装作一副与慕玥不合的样子,也好打探情报。 “你想向我讨什么东西?” 慕玥对慕之君是真的宠爱有加,在她面前,连朕都换成了我。 “凤符!”慕之君言简意赅道 凤符在北狮国是调兵的东西,本该归陛下所有。历代凤符都是分为四块。北狮国的私兵有五千万人,这五千万人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他们身手敏捷,不惧生死,世代为皇室效力。他们被称为昭翎卫。都是从历代先王积攒下来的。北狮国的每一代帝王都会从民间提拔人才,加入到私兵中。而这五千万人的私兵,是隐藏在北狮国中的,除了北狮国的皇室中人知道外,三国中,没有人知道。 至于凤符被分为凤身两段,凤头凤尾各一段。凤头和凤尾可各调北狮国两千万私兵,两半凤身合起来能调动剩下的一千万私兵,如果分开就只能各调令五百万。 凤头和凤尾都在慕玥手中,一块凤身在陈天裕手中,至于另一块凤身,至今下落不明。 “你要凤符做什么?”慕玥不解道 慕之君冷呵一声,“怎么?你还怕我弑君夺位杀了你不成?” “自是不怕的,之君,你若有朝一日想要皇位,就跟我说,我禅让给你。”慕玥笑道 慕之君不屑道:“你禅让给我的皇位,多没意思?我慕之君若真想要,就光明正大的夺回来。” 慕玥笑着讨好道:“是是是,你最有本是了。” 慕玥宠溺道:“好!那你等我,我去拿。” 慕玥说着,走去内殿,不过一会,便从内殿出来,走到慕之君面前。慕玥一手抬起慕之君的手,另一手将手中的凤符放到她手上。 慕玥对她的宠爱可真是宠到极致,慕玥此生最为信任的三个人,一个是灵犀,一个是梓琛,另一个便是慕之君了。 慕之君看到手中有两块黄金所打造的凤符时,便疑惑道:“你就这么信我吗?两块居然全都给了我。” 慕玥点头,“傻丫头,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不信你信谁?” 慕之君轻叹气,声音柔了些,“我只要一块就够了,另一块拿回去吧。” 慕玥从她手中拿回一块,笑道:“都依你。” 慕之君凑到慕玥耳边,与她耳语了几句。慕玥点头,“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做就好。” 慕玥笑道:“嗯,好!” 慕之君转身,背对慕玥,郑重说道:“姐,放心,我会送你一份,天大的礼物。” 说着,便离去了,慕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景王府中,慕之君令人搬了一把藤椅,放在院中。她舒服的靠在藤椅上,沐浴着暖阳。 良久,一个下人走过来,行了一礼,禀报道:“景王殿下,陈将军回朝了。” 慕之君打了哈欠,“圣医医仙也与他一起回来了?” “是的!” 慕之君轻叹口气,漫不经心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陈将军原名陈天裕,是陈凯的女儿,虽是朝堂的将军,但一心效忠的是景王慕之君。而圣医医仙名叫江羡。江羡是个外臣,两年前,他从永淳国初入北狮国时,因是个男儿身,又长相俊美,所以,他被一伙强盗劫色,劫色不成便想杀了他,幸得慕之君相救才得以保下性命。江羡的医术一流,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称号,人称华佗再世。 江羡虽然有些姿色,相貌绝佳,却是个财迷。江羡医术高超,在他眼中,只要给钱,便都是客人,谁都能治。当然啦,除了景王府中人,是免费医治的,因为慕之君承包他一切衣食住行。江羡同时还是个话痨,他每次在慕之君耳边喋喋不休时,慕之君就烦的想将他赶出景王府。一年前,陈天裕与敌军交战,军中战士死伤无数。她听后,便将江羡派去医治将士,他走的这一年慕之君觉得耳边清净多了。但好景不长,一年后,他居然又回来了。 慕之君刚准备起身,一个黑衣人闪现在慕之君面前,黑衣人下跪行礼道:“主子!” “何事?”慕之君问道 黑衣人走到慕之君身旁,与慕之君耳语了几句,慕之君听后,嘴角笑意加深,道了句,“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傍晚,房间里,南衣躺在榻上,梓琛从房外端了一碗药进屋。南衣见了,直接从榻上爬起,走到梓琛旁边,将药接过,一口气喝完。 “南衣,你的伤势可好全了?”梓琛问道 南衣点头,“好全了!” 梓琛轻呵一声,“帮我挡掌,你觉得很舒服?还是觉得我打不过冷岚殇?” 明明是想关心南衣的话,到梓琛嘴里就变味了。就好像在质问一样。不过好在,这么多年,南衣和云舟已经习惯了梓琛和冷岚殇这样说话了。 南衣解释道:“师兄,帮你挡掌,只是因为不想你受伤而已。师兄,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你能不能耐心听我说完?听完后,能不能别生气?” 梓琛轻叹口气,“说吧!” 南衣笑道:“好,师兄!其实,当年师傅他叫住你,不是怕你伤害了大师兄,也不是因为瞧不起你,怕你打不过他。师傅是关心你们的,他叫你,无非是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不希望你们手足相残。师傅临死时,对我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劝你和大师兄握手言和,不要再发生争执隔阂了。” “说完了?”梓琛淡淡问道 南衣点头。 “说完了,就早点休息吧。”梓琛语毕,便瞬间离去。 其实南衣说的这些,梓琛都懂,他只是不甘心而已,秦明处处都将冷岚殇放在第一位,对其他人视而不见。既然秦明这么偏爱冷岚殇,那他就要与冷岚殇为敌,他只是想用行动告诉秦明,他选的人是错的。况且,从他与冷岚殇为敌的那一刻,他和冷岚殇便注定回不去了。 而在另一间客房里,云舟躺在榻上。良久,冷岚殇推门而入。冷岚殇走到榻边,云舟笑道:“师兄!” 冷岚殇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直接用手喂到云舟嘴边,云舟就着冷岚殇的手将药丸吃了。 云舟和南衣早已习惯冷岚殇和梓琛给他们吃的丹药或汤药之类的,他们从来都是只吃不问,因为,南衣和云舟知道,两位师兄永远都不会害他们。 真气凝聚在冷岚殇的手中,冷岚殇伸手握住云舟的手腕把脉,真气从脉象处传遍云舟的全身上下,直到确定云舟身体无恙,冷岚殇才收回真气,放开云舟的手。 “师兄,以后你见到二师兄可不可以不要再打了?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云舟缓缓说道 冷岚殇没有理他。 云舟轻叹气,“师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师傅不是二师兄害死的,他是病死的。” 冷岚殇又何尝不知,秦明是病死的。只是,他早就预测好了他和梓琛的结局。梓琛与他是生来为敌的,因为他们俩辅佐的徒弟都不是普通人,慕玥也是一代有野心的明君,虽说天命注定是华桑夺得天下,但是,如若慕玥可以强大起来,一样是可以逆天改命,夺得天下。 而且,天上出现的凤凰,不仅仅是为华桑而留,自古成王败寇,强者为尊,若是华桑不在,慕玥靠梓琛辅佐,也可以有机会一统天下。只可惜,一山不能容二虎,所以,慕玥和他不能活。 宁傲国,宁亦寒一人坐车来到西街茶楼。这茶楼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吟酒做诗之地。宁亦寒一进客栈,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走过来,对着宁亦寒行了一礼,“公子,这边请!” 男子带着宁亦寒来到茶楼二楼,拐了几个弯后,便推开一扇酒楼雅间的门,恭敬道:“公子,我家主子就在里面,公子请!” 宁亦寒听后,走了进去,男子便将门关好。守在门外。 宁亦寒穿过几扇屏风后,走进雅间内室,只见一桌好酒好菜摆在面前,而桌后蒲团上坐的人是,宣平侯孟子砚。 孟子砚见到宁亦寒,起身行了一礼,“本侯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 孟子砚道:“殿下,请坐吧!” 宁亦寒和孟子砚一起入座。 宁亦寒轻笑一声,“宣平侯叫我来,有什么事,便再说吧。” 宣平侯笑道:“殿下,昨日一事,殿下心中可有害怕?” “我为何要害怕?”宁亦寒不解。 “昨日,殿下杀了皇上派来监视你的人,皇上对殿下可是起了疑心,殿下不怕皇上日后要对你不利吗?” “皇上是君,我是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有什么好怕的?” 宁亦寒也不知孟子砚安的什么心,宁亦寒知道孟子砚在给宁宇晨办事,他害怕孟子砚是宁宇晨派来试探他的,所以,便只好谨慎回答。 孟子砚似看出了宁亦寒的心思,解释道:“殿下大可放心,我不是皇上派来的人。殿下,此次来找你,我只是想与殿下结盟而已。” “结盟?”宁亦寒轻笑一声,“宣平侯真是太大意了,宣平侯就不怕我是皇上派来试探你的吗? 孟子砚轻轻的摇了摇头,“殿下莫要说笑,臣知道,殿下既是接受了那封遗诏,就必然不会再与皇上一条心。” 似是被孟子砚说中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宁亦寒脸色骤然大变,他神色凝重,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孟子砚解释道:“因为,如果没有本侯,李公公到不了公主的寝宫,更不能将遗诏交给公主。” “你想如何?” “殿下别紧张,当今皇上杀父弑君,昏庸无道,不是什么明君。” “所以,你想辅佐一个傀儡上位?” 孟子砚摇了摇头,“本侯不想,比起当今皇上,殿下更适合做君王。殿下,你做了皇上后,本侯只有一个要求,本侯想带着自己的亲人与所爱辞官还乡。” 宁亦寒蹙眉,试探道:“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是!”孟子砚正色道 “你的所爱之人是谁?” “当今皇贵妃——芙荷!”孟子砚毫不遮掩的答道 宁亦寒听后,眼中笑意加深,“原来如此!” 虽然知道宁宇晨囚禁了芙荷,但宁亦寒却不知,宁宇晨到底是因为喜欢芙荷而让她入宫为妃,还是因为,想用芙荷牵制孟子砚,让他不敢造反。但无论是哪种,宁宇晨都将孟子砚的底线给踩了,所以,孟子砚造反也不足为奇。 “那殿下是答应了?” “答应了,但是”宁亦寒眼色一沉,冷冷警告道:“你若背叛我,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孟子砚站起身,行了一礼,“殿下放心,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是,我待殿下忠诚,望殿下也别出卖我。” 宁亦寒伸手给宣平侯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宁亦寒举杯,“宣平侯,合作愉快!” 孟子砚碰杯,两人便一饮而尽。 七十五 这日一早,姜凌竹和华澈两人来到彭城郡。一进彭城郡,只见灾民难民多的数不胜数,整个城中的乞丐流民随处可见。 姜凌竹和华澈两人没有管这些百姓,因为身处乱世,这样的人他们见过太多了,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在彭城郡中穿过几条街,又走过几条小巷后,才来到一座府邸。这座府邸的大门上满是灰尘,还结了一层厚厚的蛛丝网。 大门上没有牌匾,但门上有一道黄色的封条和一串锁链将大门锁起,这一看便知是朝廷查封。 姜凌竹走上前,将封条拉下,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剑,剑身纤长细软,但剑却是坚硬如铁,很难断裂。 真气凝聚手中,再传入剑上,一下就将锁链劈断。锁链从门上掉落下来。两人推门而入。 一进这座府邸,府中一片狼藉。处处断壁残垣,不堪入目。姜凌竹和华澈走入庭院,院中早已是碎瓦颓垣,两人在府中行走一圈。这府邸很大,院中长廊多达五十多条,房间也有上百间,池塘假山,亭台楼阁虽已被损坏,但根据府邸的地形和建筑,能看出这座府邸在没有被破坏之前,非富即贵。 而这座府邸便是姜凌竹曾经的家,姜府! 当年,姜家功高震主,遭奸人陷害,皇帝猜忌,所以,皇帝才下旨,让身边的左膀右臂,毕桓和阮牧当监斩官,将姜府在一夜之间,满门被屠。 姜飞年轻时,行侠仗义,广结善缘,而丐帮破布长老曾是前朝臣子,因誓死不愿效忠永昌王朝,所以,被永昌帝派人追杀,后被姜飞救下。破布欠姜飞一个人情,姜飞临死前,破布救下了姜飞之孙,姜凌竹!还将其养大成人,教其武功和为人之道。破布做这么多,一是,为了给姜家留后,二是,报答姜飞的救命之恩。 姜凌竹和华澈走到一间大堂门口,推开门,满屋灰尘铺面而来。待灰尘尘埃落定后,两人才进屋。 “外面流民灾民那么多,估计也租不到客栈了,师兄,你把这打扫打扫,我们这几日就先住这吧。”姜凌竹淡淡说道 “你不打扫?”华澈心有不平道 “我不会!”姜凌竹随口应道 “我也不会!”华澈耍赖道 姜凌竹笑着说的一脸云淡风轻且语气平静道:“那索性就不扫了,就这么住着吧,反正我不介意。” 华澈知道,姜凌竹是受过苦的人,他什么环境都能适应,当然,他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人,破布收姜凌竹为徒时,姜凌竹的身子很是娇贵,隔三差五就大病一场,一病就是一二个月,每次病倒后,就高烧不退,汤药不断。所以,破布为了省看病抓药钱,怕他干活病倒,可从没有让他干过什么重活,几乎什么活都是他这个当师兄的干。 华澈轻叹气,满脸的无奈,“行,你老慢慢歇,我伺候你。” 姜凌竹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可就是这一抹不经意的笑,总能勾人心弦,让人看后,心中不自觉的就会起歪心思。 姜凌竹不再言语,转身,缓步离去。 夏日的艳阳,总是高高挂在空中,洒下的光辉照耀河水,衬的水面金黄,微风拂过,河面泛起层层涟漪。在河岸,淳于寒薇身着一袭粉衣坐在河边玩的不亦乐乎。 身后,华轩一袭青衣,一边朝河岸走来,嘴里一边深情的念叨。磁性温柔的声音,听在耳中如沐春风,淳于寒薇没有回身,只是静静坐在河岸边,聆听享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华轩语毕,淳于寒薇才回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俊俏,身材高挑的男子,心中不胜欢喜。她笑道:“轩哥哥,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华轩从长袖中拿出一个粉色精致的小盒子,笑道:“上次与你街上闲逛,见你对路边摊贩的胭脂好像很喜欢,今日我路过时便买下了,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淳于寒薇接过胭脂盒,开盒后,一股淡淡脂粉香味扑鼻而来,她轻轻嗅了嗅,嘴角笑意更甚,柔声道:“这脂粉很香,我很喜欢!” 华轩轻叹了口气,宠溺道:“你喜欢就好。” 华轩伸手,温柔的摸了摸淳于寒薇的头,“寒薇,今天是端午节,街上到处都在卖粽子,你要去尝尝吗?” 淳于寒薇点头,“嗯,好!” 大街上,华轩带着淳于寒薇四处游玩。今日是端午节,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都在卖粽子,卖香包。华轩带着淳于寒薇来到一处小摊上找了处空桌椅坐下,那小摊上的小哥过来招呼道:“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华轩道:“一壶雄黄酒,一壶茶,再把你们这不同口味的粽子每一种都给我来两份吧。” “好嘞,客官稍等!” 小哥说着,便退下了。 “轩哥哥,我问你个事。” “你说吧!”华轩笑道 “轩哥哥,我们,那些事都做了,所以,你,何时娶我?”淳于寒薇娇羞问道 华轩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就在这功夫,一壶雄黄酒,一壶茶和三盘粽子都端了上来。 华轩有自己的考量,他知道,淳于寒薇是淳于征的女儿,永昌王朝的公主,如果娶她,其一,身份不配,第二,中间隔着国仇家恨。身份不配他还可以努力,可国仇家恨又让他怎么缓解,亡国之恨,屠百姓之仇,杀父母之痛,这些都是他们之间跨越不了的障碍,将他们的距离给活生生拉远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华轩半天不说话,淳于寒薇以为,华轩是因为身份有别才沉默的,于是,解释道:“轩哥哥,你不要顾虑太多,我的婚事,是我自己做主,我家人只希望我幸福便好。” 华轩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寒薇,好,我答应娶你,但不是现在,可能要等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就会上门提亲。” 淳于寒薇理解他,知道成亲是大事,马虎不得。所以,给他时间缓缓也好,淳于寒薇点头道:“好,我等你!” 两人在小摊上吃完粽子后,便离去了。华轩与淳于寒薇在街上游玩着,他们一起看龙舟,斗百草玩的津津有味,直到午时,华轩才把淳于寒薇送回宫中。两人还约好,晚上继续出来游玩。 傍晚的街市上人山人海,繁华热闹。街市里有很多摆着摊的小贩在卖着各种各样新鲜的东西,淳于寒薇身穿素衣在这街市东玩西逛。 前方围着的一群人引起淳于寒薇注意,那群人看着很是热闹。淳于寒薇见了,凑了过去,原来是一位老者在小摊上摆花灯,等人多了,老者笑道:“今天的规矩和往日是一样的,猜花灯共有三题,若能全部猜对,那么,她就获得幽兰一盆。不过,若是大家没人猜到,也没关系,重在参与,日后也有机会。好了,下面我要开始出题了,请看第一题”老者说完,便从摊上随手拿起一个纸折花灯,将花灯打开后,老者念道:“第一题: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大家猜一猜,这是什么花?仔细想想,很常见的。” 淳于寒薇一听,心中有了答案,她走了过去,却被一个公子拦住。公子向女子殷勤道:“兰花配佳人,真是绝配!姑娘,可是想要这兰花?” 淳于寒薇听了,轻轻一笑,“自然是想要!” “既然姑娘想要,那在下一定会赢得兰花,送给姑娘!” “如此就多谢了!”淳于寒薇礼貌道 此话一出,边上的男子也凑了过来。他们刚准备说话,却被刚才的公子拦下。见他们要为一盆兰花打斗争吵,淳于寒薇解围道:“你们别争了,若你们谁能猜出。小女子就答应陪谁提灯游湖,如何?” 众人听后,冷静下来,仔细想着谜底。见大家半天都毫无头绪,淳于寒薇走上前,笑道:“是雪花,对吗?” 老者听了,笑道:“恭喜姑娘答对第一题,谜题正是雪花!那么,请听第二题”语毕,又拿起一个花灯,念道:“一弯月亮照枝头亮,两颗星悬天下明。猜一个字” 淳于寒薇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秋!” 老者道贺“恭喜姑娘又猜对了一题!最后一题,请听题“两叶花四朵,颜色白又黄,一年开一次,八月放异香。还是猜一朵花名。” 此题将淳于寒薇给难住,她想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道:“是菊花吗?” “不是!”老者表示遗憾,猜错了 “是桂花!”远处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淳于寒薇回头,华轩正朝自己缓缓走来,他双眼含笑,远远望去,美的不可方物。 “恭喜这位公子,猜对灯谜!这盆兰花便送与公子了。”老者笑道 华轩接过兰花后,带着淳于寒薇去了一座石桥上。今夜空中烟花四起,街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掎裳连襼。 “轩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来这的?”淳于寒薇笑的一脸灿烂。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华轩笑道 “轩哥哥,方才,我说过了,谁赢得花灯,我就陪谁去坐画舫游湖。所以,轩哥哥……”淳于寒薇坏笑道 “好!”华轩轻声应道 语毕,华轩就一手抱着淳于寒薇凌空飞向一艘画舫,华轩揽住淳于寒薇的芊芊细腰走进画舫。画舫里挂着一盏白色的莲花灯,船上铺着红氍毹,船窗是白纱帘。 淳于寒薇坐在红氍毹上,她看着华轩那副俊俏的面孔,心中赞叹道:轩哥哥如此美貌,就像诗经里所述那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轩哥哥,你可真美啊! 淳于寒薇心里花痴,不禁想入了神,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华轩不解道 “没,没什么!”淳于寒薇脸红解释道 见此,华轩心中也有了答案,他将淳于寒薇一把揽入怀中,毫无征兆的吻上了她的红唇。 画舫内唇齿缠绵,风花雪月,春宵一刻。画舫外,良辰美景,夜色如画,火烛银花,热闹非凡。 七十六 苗蓉带着兮尘三人在路上行了两天两夜,终于赶到了万山洞入口,这入口处是一个小山洞口,但进了这洞口后,里面是十万大山和百万个密密麻麻的山洞。 四人站在洞外,苗蓉解释道:“这里就是万山洞了。我们进去吧。” 苗蓉语毕,便走了进去,苗蓉从怀中拿了一个火折子点燃,借着火折子的光亮,苗蓉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个洞里面,有百万个密密麻麻的洞口,还有一些未知的野兽,所以,你们一定要跟紧我,不然,很容易走散或是迷路。” 几人刚往里面走了几步,只听见洞中传来女子的说话声。苗蓉听见声音后,便将火折子熄了。众人走近,躲在暗处,只见飞雪城的弟子,还有傲梅和顿空大师在洞中,借着火光在前面行走着。 顿空大师往前走了几步,似是察觉到什么,脚步一顿,只听他道:“四位施主,既然都来了,还不准备现身吗?” 苗蓉四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好走了出来。傲梅见了苗蓉四人,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跟踪我们?” 淳于尧上前,解释道:“这位姑娘,我们没有跟踪你们,只是我们也要去蛊城,所以就路过了。” 傲梅脸色一沉,质问道:“你们去蛊城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大家去蛊城,不都是为了阴阳卷吗?”红衣随口应道 傲梅听了,眼中闪现杀气,“既如此,那便留不得你们。” 傲梅说着,便拔剑猛地向苗蓉刺去,苗蓉见了,眼疾手快,躲过。 苗蓉只觉这群人不讲道理,气不过道:“你这人,可好没道理,我没招惹你,你干什么要杀我?” 傲梅恶狠狠道:“正因为要夺阴阳卷的人太多,所以,为了少些对手,你们都得死。” 语毕,只见另外五个飞雪城的弟子也拔剑与他们动起手来。淳于尧见此,便知道这场大战避免不了了。 双方开始打斗起来,兮尘与淳于尧两人同时打出一掌,那五个女子见了直接施展轻功避开,五个女子化作两队,一队三人将淳于尧和兮尘包围住,另一队有两人,将红衣包围住,至于那个领头女子还在和苗蓉打斗着。 五个女子一下就将剑拔出,冲着三人就飞身招呼上了,这五个女子的武功平平,都在五六品之间,兮尘和淳于尧两人联合一起对付这三个女子,两人配合很是默契,三个女子拿剑飞身刺去,淳于尧和兮尘向上一飞,她们三人的剑,便凑在一起,淳于尧从空中落下,一下踩在他们剑上,兮尘落下时,淳于尧一手捉住兮尘的手,兮尘便借着淳于尧手上的力道,在空中一个旋转加飞踢,三个女子全部被踢倒在地,兮尘和淳于尧稳稳落在地面。而红衣那边的打斗也很是精彩,只见红衣在两女之中,“咻咻咻”的飞了一遍,那两女脖子上出现血痕,于是在瞬间倒地身亡。 红衣从小在魔教,所以出手自然会狠毒一些,不留活口是红衣一贯的作风。 而苗蓉对付傲梅就有些难了,傲梅的武功在九品,苗蓉的武功低于她,自然不是对手。所以,两人还在打斗着,而顿空大师却立在一旁,不动声色。 众人的打斗,都被暗中一个黑衣男子看在眼里,那黑衣男子正是淳于旭的下属,彦孱。 看着众人打斗,炎孱心道,既然五皇子也来夺阴阳卷,如果就在此处除了五皇子,那主子在宫中也就少了一个障碍。 彦孱心里想着,手上的飞镖已经准备就绪,就在淳于尧和兮尘准备上去帮苗蓉时,彦孱一个飞镖从身后发射出来,众人因现场打斗太过激烈,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暗器飞来,等意识到有暗器时,那暗器已经不偏不倚,直中淳于尧的后背。 “阿尧……” “阿尧……” 兮尘和红衣因担心,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苗蓉见此,也不想再与这些人多做纠缠,只好从身上拿出一个药包,往他们面前一洒,面前白灰渐起,众人以为是毒气,便赶紧捂住口鼻,待白灰消散,苗蓉四人已经离开了。 兮尘四人离开后,直接出了万山洞。他们在附近的树林中停了下来。 淳于尧坐在一颗树下,兮尘蹲下身,手上倾注真气,二话不说就将手放到淳于尧胸口,淳于尧只觉一股强大浑厚的真气,仿佛似一道无形的气体,在自己胸口里,四处游走,所经之处,似被一只无形温柔的手抚摸过一般,无比舒服。 而他背上的暗器也因为真气的强大,而被逼了出来。 好一会,“唔!” 淳于尧一口血吐了出来,这口血呈现暗黑色,兮尘和红衣见了,两人眉间一蹙,大惊道:“不好,这暗器上涂了毒。” 苗蓉见了,走过来,蹲下身去,不慌不忙道:“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的。” 苗蓉语毕,便从头发上抽出一支玉簪,正是第一次她出现在客栈时,头上戴的那支中原玉簪。她将玉簪最尖的那头在手心上重重一划,她的手心立马流出鲜红的血液,她小心翼翼将玉簪插回发间。 苗蓉将手放到淳于尧嘴边,解释道:“我说过,我的血能解百毒百蛊,喝了你就能好了。” 淳于尧因中毒难受而喘着粗气,他面上惨白,看样子极其虚弱。他抬手,从身旁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递给苗蓉。声音沙哑的解释道:“劳烦苗姑娘将血滴在叶子上。” 苗蓉轻呵一声,一边接过叶子将血滴在上面,一边嫌弃道:“我们苗疆的姑娘,从来都是不拘小节。而你们中原人可真是麻烦。” 叶子又长又弯,苗蓉将自己的血滴了满满一叶子。苗蓉将叶子递给淳于尧,淳于尧接过后,一饮而尽。喝完,便从身上撕下裙摆的一块布,递给苗蓉,苗蓉接过后,淳于尧关心道:“包一下伤口吧!” 苗蓉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随口应道:“多谢了。” 淳于尧笑道:“是我该谢谢苗姑娘的救命之恩。” 淳于尧说着,盘腿而坐,闭眼凝神静气,开始调息。 鲜血饮下后,身体里面果然好转不少。疼痛没有了,伤口也在渐渐愈合。 调息半晌后,淳于尧才觉得全身都已恢复了。淳于尧慢慢睁眼,兮尘扶着淳于尧起身,语气冷冷清清道:“你还能去万山洞吗?如果不能去,你还是迟早回中原吧。” 淳于尧心知肚明,兮尘是在关心他,明明是关心他的话,却硬要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出来,但好在,淳于尧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已经好了,走吧!”淳于尧道 众人也没有再废话,便离去了,一路上,众人一句话也没说。这是他们第二次进入万山洞了,进洞后,苗蓉还是将火折子燃起。 刚开始洞里太太平平,什么事都没有,不知走了多久,白雾渐起,苗蓉见了,谨慎道:“这就是那幻药了,你们小心。记得捂住口鼻。” 听了苗蓉的话,大家照做起来。 苗蓉说着将小瓷瓶拿出去,放出了几只萤火虫。萤火虫出来后,展开双翅,扑哧扑哧的在空中飞行着。他们身上还闪着金黄色的光。 没一会,一股香味扑鼻。香味渐渐蔓延山洞后,白雾也开始渐渐消失。直到白雾散去,才见到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竟疯疯傻傻的又笑又哭,男子走路摇摇晃晃,还时不时会用头去撞旁边的山石。 兮尘一眼就认出了这男子,是朱阳派的弟子。 “他这是怎么了?”红衣问道 “中了幻术呗!”苗蓉随口应道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淳于尧道 苗蓉摇摇头,“没有!” 苗蓉说着,便从他旁边走过去了,众人见了,也离去了。毕竟大家在洞中自身都难保,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众人来到一间小型山洞中,一进洞,进来的门便自动关紧了,山洞里面有四扇门,分布在东南西北。山洞正中央放着一个石头所铸的圆桌,桌上摆着一个太极两仪八卦图,图中心放着五块玉牌,玉牌晶莹剔透,闪现青光。这些牌子上不仅刻有字还戳有一个小孔。而桌子上方吊着五根红绳,每根绳上挂着一个铃铛,铃铛下,还有一个小小的弯钩。 “太极图?难道这五个铃铛对应五行八卦中的金木水火土?”红衣分析道 苗蓉从小以音御蛊,所以对音律最为熟悉。她一眼就看出其中奥秘,解释道:“挂铃铛,应与声音有关。所以,对应的应该不是金木水火土,而是宫商角徵羽!” 苗蓉用手推动一个铃铛,闭上眼睛,用心聆听,发现这铃铛发出的声音圆清急畅,条达畅意,苗蓉睁开眼睛,解释道:“羽者,宇也,物藏聚萃宇复之也。这个应该是羽音。” 苗蓉说着,便拿起桌上的玉牌,找了起来,果不其然,一个刻着羽字的玉牌,被找了出来,苗蓉挂了上去。 苗蓉又用手去推下一个,闭眼倾听,第二个铃铛的声音浑厚较浊,长远以闻。苗蓉解释道:“宫者,中也,居中央畅四方,唱始施生为四声之径。这个是宫音。” 说着找出宫音玉牌挂了上去。 她又以同样的方法推动第三个,第三个声音和而不戾,润而不枯。 “角者,触也,阳气蠢动,万物触地而生也。是角音。”说着,找出角音玉牌挂上。 第四个铃铛发出嘹亮高畅,激越而和的声音。 “商者,章也,物成事明也。”说着将商音玉牌挂了上去。 她推动最后一个,发出的声音焦烈燥恕,如火烈声,听完后,苗蓉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征者,祉也,万物大盛蕃祉也。最后一个是徵音。”说着将写有徵字的玉牌挂了上去。 玉牌刚挂上,中间的圆桌往下沉,圆桌沉入地底,地下开出了一条有阶梯的暗道。 暗道里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苗蓉又点起一根火折子,借着光亮走了下去,众人也紧跟其后。 四人下了暗道后,只觉越往前走暗道便越宽敞,四周也渐渐明亮起来。不知走了多久,众人站到了地面上,苗蓉用火折子照了照四周,是一片空地。苗蓉刚往前走了两布,两边墙壁突然射出暗箭,暗箭箭尖锋利,箭身是用铁所做。众人见了,手下运用真气,飞身一跃,灵活的躲了过去。 刚躲过一波,四周又飞出一波。兮尘手下运功,猛地一掌打向这些发射而来的箭,这一掌刚强勇猛,只一掌,箭便不是被折断,就是被打的掉落在地。 众人靠着兮尘躲过一劫。就在大家刚松口气时,周围便出现了许多双红色的眼睛,那些眼睛目露红光,紧紧的盯着他们。 众人见了,心中已满是警惕。苗蓉从腰间抽出笛子,片刻后,那些红色眼睛慢慢显现出来。原来是猛兽,有狼有虎有巨蟒。他们的体型竟都比一般的动物要大好几倍。 苗蓉见了,一马当先,一下飞到空中,吹起手中的笛子,笛音响起,又发出那似鬼魅一般的声音。 这些声音响起后,周围的动物越发凶猛,他们猛地向众人攻击而来,苗蓉见吹响笛子不管用,于是,只能飞身而起,避开攻击。 苗蓉一边躲一边急忙解释道:“你们别和这些东西硬碰硬,这周围应该有机关。” 淳于尧三人听后,便一边与猛兽打斗,一边在周边的墙壁上寻找起来。 中间有一条巨蛇猛地向兮尘冲过来,只见蛇张着血盆大口,好似要吃了兮尘一般,这蛇来的太突然,让兮尘手足无措,兮尘身后是墙壁,她退无可退。 正当兮尘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淳于尧迅速飞身过来,一把推开他,兮尘被推到地面。那巨蛇见了,便张着嘴朝淳于尧而去,那巨蛇身子灵活,迅猛,而且速度极快。正当巨蛇朝淳于尧猛攻过来时,苗蓉飞到空中,一把吹响笛子,见巨蛇没有停止进攻,苗蓉秀眉紧蹙,眼色一变,变得凶狠,她紧紧盯着巨蛇的身子,笛音开始更为阴森恐怖,而节凑也变快了许多。兮尘和红衣虽一边与猛兽战斗,但他们心中都关心着淳于尧,看着那巨蛇离淳于尧只有一尺远时,她们被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淳于尧以为自己要死定的时候,苗蓉的曲子居然奏效了,她的曲子不仅让巨蛇调转了身体,就连所有的动物都停了下来,渐渐褪去。 于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兮尘走到淳于尧身边,关心道:“你没事吧?” 淳于尧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下次,别再为我冒险了。” 淳于尧没有回答,只是笑的一脸温柔。 动物退去后,墙壁上开启一扇门,四人走了进去。 又通过一条狭长的暗道,他们进入了一个山洞中。一进来就在里面看到两个身穿道袍的男子。兮尘知道,他们是朱阳派的人。兮尘猜测那个年纪很老的男子,应该就是他们的带头人了。 苗蓉走上前,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也是因为闯万山洞而被困在这里的人吗?” 那领头男子上前行了一礼,“贫道霄远,因有要事急去蛊城,所以不得已闯了这万山洞,如今被困于此。不知诸位是?” 苗蓉听后,心里有些好笑,都是来夺取阴阳卷的,何必说的那么委婉,当别人不知道似的。唉,中原人,可真伪善。 兮尘知道,江湖上有不少人听说过她和红衣,而淳于是皇姓,所以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兮尘上前,解释道:“在下兮尧!我们兄弟姐妹四个来苗疆蛊城是来看望亲戚的,不曾想,在这被万山洞困住了。” 兮尘知道自己的解释太过勉强,众人都不信。但是,既然双方都知彼此来意,又都不说破,那索性两方都找个理由装下去好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而一旁的淳于尧听到兮尘给自己取的名字时,心里不禁偷笑。 他就知道,只要他坚持,定能换来兮尘对他的真心。 霄远客套道:“兮尧公子,贫道有礼了!” “霄道长客气!”兮尘礼貌的回了一句。 说着,众人走进洞中,只见洞中居然摆着一个阵型。 这个阵型用石人所码成,那群石人横着摆了五排,每排有十人,前后间隔一米远。每排横着的人,两人为一组,躬身双手重叠,做了一个随时将人给扔上天的动作,而他们的膝盖前还造有一个像石篮子,里面装满了铁球。这石篮子与他们的腿是紧紧连在一起的。石人两人一组后,他们中间会留出一个空隙,前面的二人一组就会将这空隙补上,如此反复重叠。 淳于尧眉头一蹙,这不就是那次蹴鞠大赛时,淳于寒霜在球场上摆的层叠阵吗? 还没多想,这些石人就开始移动起来。他们在洞里穿梭,只要一停住,石人就会将篮子里的铁球扔到众人身上,众人闪躲,那铁球砸到地面后,铁球一破,里面流出硫酸。立刻将物体给消融了。 兮尘看了红衣一眼,红衣与她对看,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兮尘对苗蓉和淳于尧道:“你们就站在这,我和红衣去破阵!” 兮尘红衣走上前,她们施展轻功,快速穿梭在这些石人中,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石人中窜来窜去,只见那些石人将铁球砸向她们。她们便在这些球中闪避着,每砸一下,红衣和兮尘两人配合闪躲,互换方向躲避,就这样,这些球便把他们身后的石人砸倒,几个回合下来后,山洞里所有的石人全部倒地了。 她们怎么会破此阵?难不成,寒霜与她们认识?淳于尧心下猜疑道 兮尘走到淳于尧身边,“走吧!” 淳于尧回过神,压下心中的疑问,便跟着众人离去。出了这个山洞后,众人又经过一条暗道,众人走在暗道里,本是漆黑一片,但慢慢走着,墙壁上居然渐渐泛红,苗蓉意识到不对,便让众人停下脚步。 苗蓉声音压的很低,解释道:“看来,我们已经到了最后一关了,只要活着从这出去,应该就能出了万山洞。” 苗蓉说着,从怀中拿出小瓷瓶,将瓶盖打开,等所有的金黄色萤火虫飞出来后,遥容才道:“我们往回走,记住,声音动静小一点,火虫还没苏醒,别打扰它们。” 众人听了苗蓉的话,一步步往后退,他们退到刚才那个山洞的门口,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那些火虫被萤火虫一个个吃掉后,燃烧自焚,死在地上。 过了许久,墙壁上没有火光后,苗蓉才弯腰在洞中捡了一个石子,超前扔去,见洞中没有反应,苗蓉才道:“咱们走吧!” 众人跟着苗蓉一路走出了暗道,果然,出了暗道后,外面一片豁然开朗,新鲜的空气,明媚的阳光,顿时有了鲜活的迹象。 出了暗道后,霄远带着他的人与苗蓉四人告别,于是,这六人便分道扬镳,扬长而去。 七十七 淳于荡一行人在路上歇歇停停,他们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到了彭城郡。到了彭城郡的大门口后,领头来迎接他的是一个身穿绿衣,面若冠玉的男子,男子一身书生打扮,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这男子便是彭城郡的九王爷韩王——淳于瑄。 淳于瑄身后,还有一个男子,此人脸宽身胖,下巴上长满胡须,但却穿着官服跟着淳于瑄出来一起迎接。 此人是彭城郡的郡守,由淳于征亲自册封。自从淳于征建立永昌王朝后,便在地方推行郡县制,郡乃第一级别地方行政划分。郡的长官为郡守,由中央直接任命,总理一郡之民政。 淳于荡是骑着马来的,他身后跟着的有虞茂,还有一百多人,这其中有小厮,奴婢,侍卫。 见到淳于瑄,淳于荡从马上翻身而下,而虞茂也跟着下了马。淳于瑄行礼道:“臣弟拜见太子!” 身后的男子也下跪行礼道:“彭城郡郡守单方拜见太子。” “都起来吧!” “谢太子!” “九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淳于荡问候道 “谢太子关心,一切安好。” 淳于荡点头,“那便好!”淳于荡走到单方面前,问道:“单大人,不知城中现况如何?” 单方行了一礼,“启禀太子,从四个月前,城中便不断下暴雨,连着四个月,日日夜夜不曾间断。城中还好,经下官和九王爷尽力救治,城中洪水算是抵抗住了。可城外和连着彭城郡管辖的县,洪水却还在泛滥,许多百姓的家被冲毁,也有许多人被洪水席卷而走。下官与九王爷已竭尽全力将城外灾民移至城中保护,还每日三次与九王爷在城中各处施粥赈粮,可城中灾民实在太多,下官与九皇子已快散尽家财,也无法救得全部难民。” 淳于荡点头,“好,城中情况,孤已知晓。这段时间,辛苦单大人和九弟了。” 单方行了一礼,“下官既担任彭城郡郡守一职,自要为彭城郡百姓谋福。如若百姓有难,下官作为彭城郡父母官,自当要鼎力相救。所以,下官为百姓,谈不上辛苦二字,太子严重了。” 淳于荡笑着夸赞道:“单大人,可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永淳王朝能有单大人这样的好官,既是朝堂之福,亦是百姓之福啊!” “太子客气了!太子一路舟车劳顿,下官为太子已准备了上好的驿站,太子请!”单方说着,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淳于荡见了,便与众人走了进去。 彭城郡的大街上,流民遍地,哀声遍野。满城尽是饿死的尸体或无家可归的灾民,还有奄奄一息的老人,乞讨的乞丐。 华澈和姜凌竹走在这遍地灾民的大街上,华澈不禁感慨,“一生光阴短,世事皆无常!” 姜凌竹轻笑,“别悲春伤秋了!天灾人祸本就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事情,历朝历代,每次灾祸降临,总会死一些人的,既是常态,又何须那么伤感?” “你倒是看的开呀?”华澈调侃道 “看不开又能如何?我们即便有心,也帮不了他们的忙。” 姜凌竹说话总是那么心平气和,平淡如水。 两人边走边互相打趣,话说一半,一个身穿布衣的女子从天而降,站在他们面前,挡住二人的去路。 这女子一米六的身高,身形偏瘦,满脸密密麻麻的雀斑,用脂粉掩盖,五官大众,头发上扎了一个高马尾,搭在身后。 这女子名叫裘虹,是裘稹的妹妹。裘稹与裘虹本是在陇西以劫财为生的匪寇。后来,淳于旭驻守陇西,用计将这伙匪寇的巢穴给一锅端了。裘稹武功高强,喜爱金钱美色,他武功虽未到顶级,可却也突破了十品,在十品之上,而妹妹裘虹比起裘稹的武功稍次一些,武功刚到九品,但也是江湖中少见的高手了。淳于旭念在兄妹二人武功高强,日后能为之所用,便放了他们。从那以后,兄妹二人便开始招兵买马,壮大自己。而他们也和淳于旭做起了生意。 裘虹在看见姜凌竹的第一眼,便被他的美所沉迷。裘虹混迹江湖多年,她听说过冷岚殇的美,被人形容的绘声绘色,但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可她只听人形容,便也觉得冷岚殇相貌惊人,美的不可方物。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很难再有人和冷岚殇的美匹敌了,可今日,面前这男子,他就像是云雾里描摹的一副山水墨画,远看美的活色生香,近看美的不染凡尘。他那张脸魅惑众生,若比起冷岚殇,有过之而无不及。 裘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语气轻佻道:“两位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做匪寇时,裘稹便对裘虹宠爱有加,将她的性子惯的无法无天。但裘虹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性情中人,她说话直率,做事也是毫不手软,虽然武功高强,可脑子却不灵光,容易上当受骗。 华澈轻笑一声,“姑娘这话,是希望我们去哪?” 裘虹手一伸,指着姜凌竹,双眼笑意加深,解释道:“两位公子若没事,不如让这位公子陪小女子聊聊?” 华澈见了,笑出声来,打趣道:“凌竹,你这是被人家姑娘看上了。” 姜凌竹轻呵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媚笑,声音却依旧平淡如水,“有些东西看着妖艳欲滴,可全身是毒呢,比如,那彼岸花!” 华澈一听,便知道,他在以花喻人,说的便是冷岚殇。 姜凌竹往前走两步,笑的一脸娇媚,他声音温柔,可语气中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感情,“好啊,那便去聊聊!” 裘虹听了,便朝姜凌竹走了过来,就在离姜凌竹只有几步之遥时,裘虹便想伸手抓住姜凌竹的衣袖,可姜凌竹一个瞬间闪现,到了裘虹身后。这裘虹也不是好欺负的,施展轻功,往上一跃一丈高,姜凌竹见了,便飞身而上,两人在空中过招起来。而华澈却是飞身到小巷边的墙上坐着优哉游哉的看戏。 华澈知道,姜凌竹是十品高手,是师傅最得意的徒弟,所以,他对姜凌竹很有信心。两人在空中斗争激烈,两人对掌之间,只见周围的所有植物被风刮的连根拔起,有些还被炸成灰烬。随着两人打斗的时间长久,连华澈坐的那面墙上,都被打了几个手指印和破了几个窟窿。华澈无奈,害怕再坐下去,自己跟着墙一起倒了,于是,便只能飞身而下,站在地面。 能与凌竹交手这么久,这女子,武功不弱啊!华澈心下分析道。 好长一段时间后,姜凌竹才稳稳站在地面,他的目光泛着寒气,全身散发着冷冷的肃杀之气。可他的面上却依旧平淡如水。 裘虹却是狼狈的落到地面,只见她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看了一眼姜凌竹那一脸淡定的站在地面,便觉得他的武功要高于自己。如今自己身受重伤,他身边还有个帮手,若此时硬拼,自己必定吃亏,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想到这,裘虹便施展轻功,快速离去。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你武功不错,但我裘虹看上的人,是不会放手的,你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 见裘虹走了,华澈才走到姜凌竹身边。华澈道:“走吧!” 就在华澈说完这句话后,鲜红的血液从姜凌竹的唇角流出。华澈见了,连忙扶住他,担心道:“凌竹,你怎么了?” 还不待华澈说第二句话,姜凌竹便晕倒在华澈身上。华澈无奈,只能将姜凌竹打横,抱在身上。姜凌竹虽是个男子,可他那孱弱,病怏怏的身子,身无半两肉,他比女子还要瘦,所以,华澈便能轻而易举的抱起他。 华澈抱着他,转身离去。 景王府中,慕之君正在书房看书,良久,一个身穿布衣的下人走到慕之君的房门口,行了一礼,“殿下,人来了!” “退下吧!” “是!”那下人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慕之君出了书房,往郁遥容的院中走去,临走时,他向身后看了两眼,确定四下无人跟踪,才走了去。 郁遥容正在院中的石桌上坐着,借着院里的日光看书,因看的投入,连慕之君来了,也不知道。 慕之君走到郁遥容面前,“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后知后觉的郁遥容被吓了一跳,险些把书掉在地上。他抬头看到慕之君,便将书放在石桌上,起身行礼道:“妻主!” “跟我来!” 慕之君说着,便转身离去,郁遥容只好将书收入袖中,随着慕之君一块离去。郁遥容随着慕之君穿过几条长廊后,来到一处庭院,这个院子是慕之君的禁地,平时,除了打扫的人外,不许任何人进入,更不许别人靠近。 郁遥容跟着慕之君进了庭院里的屋子后,郁遥容便习惯性的将屋门合拢。 这个屋子里,除了一个床榻,一张桌子,一件紧锁的衣柜,还有一幅画外,再无其它陈设。 郁遥容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幅画,画上男子他不认识,可画上却提了一首诗。 念兹,相知相恋亦相思。相依相伴长相忆。相携朝暮,相扶白首,相守一生归。 灵犀,双花双叶并双枝,双栖双宿飞双翼。双莲漪露,双鸳共水,双醉暖罗帷。 慕之君今日难得的好心情,她笑的一脸温柔,可双眼尽是伤感。 “你知道,这为什么是我的禁地吗?”慕之君的语气变得柔和,那高高在上,冰冰冷冷的语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暖意。这句话打断了郁遥容好奇的心,他回过神,认真的听慕之君说话。 郁遥容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样柔情万种的慕之君了,在他的映像中,慕之君应是放荡不羁的,应该是不屑一顾的。 郁遥容摇摇头,还是温顺的应道:“遥容不知。” “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父亲灵犀生前用过的,父亲不喜欢奢华的房间,也不喜欢那些艳丽的装饰。不过,父亲长的很美,所以,不用世俗的物件装饰他,在我眼中,他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可惜,父亲走的早,我十二岁时他就被母皇下令处死……”慕之君说到这,闭上双眼,双手已紧紧握成拳,似在诉说内心的愤怒。 郁遥容见了,心疼起慕之君。毕竟,慕之君是自己的夫,也是自己心爱之人,即便慕之君对他不好,可郁遥容对慕之君的情谊却是情比金坚。他柔声劝道:“妻主别难过了,父亲在天之灵,看到妻主这般,也会伤心的。” 慕之君听到劝慰,心情好了许多,她轻叹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这个屋子里的一切东西,都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其实这些东西本该被烧毁的,但我求了母皇,所以保住了一些,但大部分的东西,还是被烧了。不过还好,所幸,我留下了父亲生前的一副肖像画,放在这个屋子里,所以,这里就成了禁地。” 慕之君的眼睛瞟了两下窗外,发现有动静。于是,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方才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么深不可测的微笑。 慕之君从袖中拿出两张舆图,还是之前盗的两张。轻笑道:“遥容,我有要事要出门,可能会很久,你将这舆图收好,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知道。等我回来后,你再把舆图还我。” 郁遥容见慕之君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自是无比高兴,笑道:“妻主放心,我会保护好这两张舆图的。” 慕之君将头凑到郁遥容耳边,轻轻说道:“这两张舆图至关重要,可别弄丢了。”说着在郁遥容耳垂边舔了舔,慕遥容只觉得耳垂处一阵湿麻温软。 每次慕之君一挑逗郁遥容,郁遥容就有些不知所措,脸就不自觉红了起来。慕之君还在郁遥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郁遥容的脖颈白如瓷,肌肤光滑细腻,慕之君只亲一下,都忍不住还想多亲一下,于是,她又厚着脸皮亲了一口。这便让郁遥容更加不好意思,他轻声喘了喘,软声道:“妻主!” 慕之君的头离开了郁遥容的脖子,她往后退了两步,“不逗你了,遥容,你先回去吧。” 郁遥容行了一礼,“遥容告退!” 语毕,便离去了。 等郁遥容走远,窗外也没动静后,慕之君才冷冷道了句,“出来吧!” 从床榻后面走出一人,那人走到慕之君面前,借着窗外的光,才看清那人的脸。那是一张面若桃花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正是南宫忆卿。 南宫忆卿行了一礼,“殿下!” 慕之君不悦道:“胆子可真大,禁地也敢闯。” 南宫忆卿笑着解释道:“忆卿偷闯殿下禁地,是经过殿下同意的。” 慕之君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此话何解?” “殿下一早就知道我在这间屋子里,可殿下迟迟没有揭发我,那就说明,殿下是允许我偷听的。” 慕之君轻哼一声,“你既听到了,那你说说,我这么做何意?” 南宫忆卿行了一礼,“殿下智谋无双,忆卿不敢妄言!” “说吧,我不怪你!” 南宫忆卿心中明白,慕之君是在试探他,试探他是个怎样的人,试探自己会不会背叛她。 南宫忆卿不忍骗慕之君,当然,他也知道,自己骗不了慕之君,于是坦言说道:“殿下此举,投其所需,引鱼上钩。” “继续说!” “殿下,府上早有奸细混入,方才您与驸马来到房中时,那奸细还没来,于是,您就拉着驸马说了几句题外话。奸细来后,你才演了一场戏,相信后面那番话,就是说给奸细听的,您要通过驸马引出奸细,而后将计就计,捉住幕后之人。” 慕之君点头夸赞道:“聪明!忆卿,你说你这么聪明,若一直留在我景王府,可真让人担心啊!” 南宫忆卿轻叹一口气,双眼中闪现一层感伤,他认真解释道:“殿下,忆卿的心始终都系在殿下一人身上,忆卿真的不会背叛您。请您相信忆卿,好吗?” 慕之君走近他,他不躲也不避,慕之君凑到他耳边,轻笑道:“是呀,你的心虽放在我这,可你的身体却给了别人。” 南宫忆卿听后,不慌不忙,笑的一脸妖艳,挑逗道:“殿下吃醋了?” “吃醋?”慕之君轻笑,“我慕之君纵横风月场所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我会对一个被人玩到不要的货色吃醋?是不是有些可笑?” 玩到不要? 南宫忆卿终于听到了重点,他一下心慌,方才的镇定都没有了。他知道慕之君知道他和曾森的事情了。他着急辩解道:“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殿下,我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慕之君轻笑一声,“你对他不是自愿的,那你对谁是自愿的?” 南宫忆卿全身一颤,愣了片刻,才将声音放的很轻道:“我,我,对殿下……是……是自愿的……”南宫忆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四字都听不清楚。 慕之君在他耳垂下舔了舔,她的嗓音带着几分情欲,低沉的说道:“好,我成全你!” 慕之君说着一下打横抱住了南宫忆卿,她把他放在床榻上,将南宫忆卿压在身下。南宫忆卿没有挣扎,只是温顺的躺在身下,慕之君凑到南宫忆卿耳边,呵气道:“你想杀了曾森吗?” “想!”南宫忆卿连想都没想,带着恨意脱口而出。 慕之君轻叹一口气,阴阳怪气道:“可现在,我正在要你的身子,你是不是也想将我一块杀了?” 南宫忆卿不禁苦笑,她的殿下还真是多疑啊,就连做床笫之欢,也是满心试探。南宫忆卿笑的柔和,“殿下要了忆卿,忆卿便生生世世都是殿下的人,日后对殿下绝无二心。” “那你这意思,我今日若不要你的身子,你便不是我的人,日后,保不齐会对我起杀心了咯?” 南宫忆卿坚定道:“不会,不管殿下今日要不要忆卿的身子,忆卿都与殿下一条心,绝无背叛。” 慕之君看着南宫忆卿的双眼,本想从他眼中找出一丝欺骗的神色出来,可最后,却发现他那双妩媚的双眸里是满满的诚意。对视片刻后,慕之君从南宫忆卿身上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去。 南宫忆卿也从床上站起身,叫道:“殿下!” 慕之君停住脚步,背对他,“怎么?还有事?” “殿下肯信我了?”南宫忆卿问道 “姑且信你一回吧。” 南宫忆卿走近慕之君,他走到慕之君的身后,从身后紧紧抱住慕之君,“殿下,我知道,我现在是配不上殿下了。我的身子脏了,殿下看不中我也是情理之中,但,忆卿只要能留在景王府,天天看见殿下,便知足了。” 南宫忆卿抱着慕之君的手迟迟不肯松开,他特别贪念慕之君身上的温度,贪念他的一切。在流放时,南宫忆卿心里想的都是慕之君,想她的脸,想她的人,想她的一切,如今回来了,既然能触碰上,就更不愿放手,因为,他害怕,他一放手,慕之君就又会消失不见。 冗长的沉默后,慕之君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来,慕之君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你的身子先留着吧,等我杀了曾森后,到那时,你再献上你的身子作为回报,也不迟。” 慕之君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七十八 这日一早,淳于荡,淳于瑄和单方正在彭城郡的城外查看地形。他们正在商量如何为难民搭屋建房,修坝搭桥,就在商量还没结果时,一个侍卫骑马,急匆匆赶来,侍卫见到太子,翻身下马,他走到淳于荡身后,下跪行礼道:“启禀太子,有一伙匪寇进城杀人了。” “什么?”淳于瑄大惊 “光天化日之下,这群匪寇居然敢公然进城劫杀,简直是无法无天。”单方怒道 “走,去看看!”淳于荡镇定道 说着,四人骑马来到城中,却发现,城门口摆着十具百姓尸体和五个侍卫尸体,这十五具尸体都是被一刀砍死。 淳于荡问一个侍卫道:“匪寇人呢?” 那小兵行了一礼,“太子,他们杀完人就出城去了,并且扬言道,还会再来屠杀的。” “这群匪寇,简直猖狂!”淳于瑄气氛道 “这群匪寇有多少人?”淳于荡问道 “大概千人!”侍卫恭敬应道 淳于荡点点头,“先有天灾,后有人祸!”淳于荡轻叹口气,“单大人,将城门紧闭,不许任何人进出,而孤现在就去书信一封,搬救兵。” 单方行了一礼,“喏!” 单方语毕,众人散去。 姜凌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桌边椅子上坐的是华澈。 “师兄!”姜凌竹哑着嗓子,轻唤了一声。 华澈转过身,静静看着他。 “我昏迷了多久?”姜凌竹问道 “足足一天!”华澈言简意赅道 “师兄,我饿了!”姜凌竹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自己爬起来做饭!”华澈也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我是个病人,起不来!”姜凌竹的声音很温柔,可语气又是那样凉薄淡漠,冷冷清清。 华澈轻笑一声,“起不来,那就饿着吧!” “饿死我对你没好处,师傅他不会放过你的。”本是一句威胁的话,到他嘴里就变得平淡如水,淡然自若。 “你少拿师傅压我,现在城中匪徒猖獗。你要是饿死了,我就告诉师傅,你被匪徒杀了,然后我替你报仇了,只是没保住你。” 姜凌竹轻呵一声,“你倒是真狠的下心?师兄,我若真死了,你舍得吗?” “有何不舍?”华澈随口应道 姜凌竹轻笑,“那你看着我的眼,告诉我,你舍得吗?” 华澈看着姜凌竹的脸,这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加上一副魅惑人心的笑,还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着实让人看的欲罢不能,心动不已。 华澈走到床榻边,一下狠狠压在他身上。姜凌竹依旧淡定自若,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可华澈却隐忍道:“姜凌竹,想做小馆,勾引人吗?” 姜凌竹继续勾引道:“我有那个心,你有那个胆吗?” 被姜凌竹一激,华澈立刻伸手,从他衣领伸进去。在衣服覆盖之下,是一片看不见的冰肌玉骨,华澈抚摸那光滑细腻的肌肤,是那么令人爱不释手,想狠狠蹂躏。华澈摸得这么熟练,这么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 华澈伸手一边抚摸着他的身子,一边骂咧咧道:“长本事了,敢调戏你师兄。代价你可付不起!” 姜凌竹淡定的伸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衣领中抽了出来,“摸也摸了,赶紧去做饭。” “凭什么?”华澈蹙眉,不悦道 “就凭这天下,没有免费的白食。” 华澈从姜凌竹身上起来,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着,“我不做!” 姜凌竹被他揩了油,又得他如此态度,虽然心中没怎么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没好气的骂了句,“华澈,你就是个混蛋!” 华澈没有理他,抬脚便离去。 北狮国,南郁侯府中,郁灿正在一间房中逗着鹦鹉。这鹦鹉披着黄绿色的羽毛,浅蓝色的尾巴,全身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郁灿正逗着这鹦鹉逗的起劲,只见一个下人走过来,行了一礼,“启禀侯爷,丞相求见!” 郁灿嘴角的笑意更甚,“请她进来!” 这鹦鹉被调教的好生聪明,都会学人说话了。只听郁灿刚说完,鹦鹉便学着她说,“请她进来,请她进来……” 那下人行了一礼,“是!” 郁灿心如明镜,她知昌景依来意。因慕之君杀了昌景依的妹妹,所以,昌景依心有不满,起了反叛之心。这才想过来与自己结盟。 说着郁灿便来到大堂,一进屋,只见昌景依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待郁灿上座后,下人才给郁灿和昌景依端来茶水,而后退了下去。 “丞相来我侯府,所为何事啊?”郁灿客气问候道 “侯爷,你我都是同一类人,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就无须这么客套了吧?”昌景依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一听这话,郁灿便知自己猜对了。昌景依这番话既是为了讨公道也是为了自保。昌家势大,早已是陛下眼中的钉子,推翻慕家,也是想搏一搏,万一赢了,那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能光宗耀祖一番。可万一输了,却是背负弑君夺位的千古骂名,永不翻身。但搏一搏还有机会,若不博,就必死无疑。 郁灿轻笑,“丞相这是何意,本侯为何听不明白?” “侯爷将两位公子,一位送进景王府,一位送进宁王府,不就是为了图谋大计吗?只可惜啊,这两位公子好像都不太受两位殿下宠爱,侯爷的大计,怕是要落空了。” 郁灿端起一边桌上的茶,用茶盖翻了翻浮沫,喝了一口,心平气和道:“丞相不必冷嘲热讽,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昌景依一笑,“侯爷是个有野心的人,相信侯爷也绝不甘于受到慕家摆布。慕家江山做了一百五十年,到如今,一代不如一代,所以,慕家江山该换姓了。”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丞相就不怕本侯上奏于陛下?” “侯爷不会的,侯爷若是忠君,何必用计将两位公子分别嫁给两位殿下呢?”昌景依端起一边桌上的茶水,吹冷,饮了几口,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侯爷,若您愿意,本相愿与侯爷联手,打造一番属于侯爷的天地。” “你想弑君夺位?”郁灿试探性问道 “有何不可!侯爷不要忘了,北狮国向来的宗旨:强者为尊,能者居之!” 郁灿笑意加深,“好,本侯知道了!” “侯爷这是同意了?” “容本侯想一想,再给你答复。” 看着郁灿那一脸平静的笑,昌景依也不知她心中所想,便只能行了一礼,“那本相就先回府,静候佳音!” 语毕,郁灿便派人将昌景依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府邸。 天色暗沉,姜府府邸中,华澈提着一个食盒来到姜凌竹的房间。姜凌竹正躺在榻上,轻闭双眼。华澈走过去,看着躺在榻上风情万种的姜凌竹,心中想入非非。 上天赐予姜凌竹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可偏偏美人皮囊下却是蛇蝎心肠。他有一颗睚眦必报的心,虽有一脸温柔迷人的笑,可那笑却是笑里藏刀,她还有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可那眼中却都是算计,他总是喜欢把人勾的神魂颠倒时,再给那人致命一击。他就是这么一个内心狠毒,做事张狂,性格乖张,不喜拘俗的人。 “看够了吗?”姜凌竹的声音冷冷传进了华澈的耳中,华澈回过神,发现姜凌竹还轻闭双眼。 “少自作多情,谁看你了?”华澈气势不弱的回怼道。 听到姜凌竹没作声,华澈才道:“自己爬起来吃饭。” “伤还没好,起不来。” “怎的?你是要我喂你?” “不行吗?” “我可不乐意伺候人,饭我放这了,你爱吃不吃!” 华澈刚往前走了几步,只听见姜凌竹一阵痛苦的闷哼声响起。 “额啊!” “你少给我来苦肉计,我不会上当的。” “师兄!”只听见身后传来姜凌竹虚弱的声音。华澈转身,眼前的一幕让华澈无比生气,只见他的胳膊上被划了一个很深的口子,那口子深可见骨,不停的往外冒着鲜血。华澈从自己的衣袍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走过来,一边替他包扎伤口一边斥责道:“你是傻了吗?拿匕首划自己的胳膊。” 这样的事情,姜凌竹不是第一次做了。像姜凌竹这样的人,是真的惹不起,一个为了能达到自己目的对自己下狠手的人,是真的狠心无情,性情凉薄。 姜凌竹不怒不恼,脸上反而还挂着一抹阴森邪气的笑,他委屈道:“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斥责我?” “你怎么不往你自己胸口捅一刀呢,死了我就将你挖个坑埋了,以后,麻烦都省了不少。” 姜凌竹笑意更甚,“好,如你所愿!” 姜凌竹说着便拿刀朝胸口刺去,但被华澈拦截,怒道:“你疯了吗?” “就知道你舍不得!” 华澈没有回答,只是替他包扎好伤口后,便将桌上的饭碗端起,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师兄,我渴了!”姜凌竹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华澈又给他倒水,喂给他喝。 华澈正色道:“凌竹,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我本来不愿意伤害自己,可某些人非要逼我。”姜凌竹说的一脸委屈,好似华澈强迫他伤害自己一样。 “凌竹,你来劲了,是吗?” 姜凌竹不答只笑,可只要一看着姜凌竹那副绝美的面容,华澈纵有一肚子气,也瞬间就消了。 华澈将饭碗放到床沿上,“你自己吃吧!” “师兄,我的胳膊受伤了。” “一只手也能吃饭!” “另一只手没有力气。” 华澈彻底无语,“那你就饿着吧!” 语毕,刚准备离去。 姜凌竹却叫住了他,“师兄!”声音极轻极沉,还带了些勾人的妩媚,听的华澈心中欲罢不能。 华澈转身走到床榻边,一把将他压在身下。在他耳边轻声道:“姜凌竹,你可真会诱人,姜凌竹,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了,只会引火烧身。” 姜凌竹抬头,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声音极带情欲色彩,“我怎就玩了欲擒故纵的把戏?师兄,明明是你想要我吧?” “明明是你勾引我,你这妖精。姜凌竹,你也想要吧,只是你不肯说,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用你那引以为傲的妖媚来引诱我主动。” 姜凌竹轻笑一声,不冷不热,对答如流道:“我姜凌竹本就冰肌雪骨,玉树临风,何须做引诱人的把戏,我这样好看的人,孤芳自赏就行。”本是一句自夸自擂的话,在他嘴中却说的淡定自然。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华澈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姜凌竹不怒反笑,“师兄过誉了!我姜凌竹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且,师兄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什么样的人,师兄,可比我还要清楚了。” 华澈从姜凌竹身上下来,继续喂他吃饭。好不容易待姜凌竹吃饱了,华澈却又将他压入身下。 “饭吃饱了,是不是该侍寝了?” 姜凌竹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怎么?骗我喂你吃完饭,你就过河拆桥,不认账了?” 华澈说着便伸手解开他的腰带,姜凌竹没有丝毫反抗,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华澈。 他们是从小长到大的,虽然这些年他们见面就拌嘴互怼,可待彼此的感情却是真心的。纵使姜凌竹笑里藏刀,蛇蝎心肠,可每次对待华澈,他却也能将那蛇蝎心肠化为一腔柔肠。 屋里缠绵悱恻,情欲弥漫,屋外一片皓月千里,繁星璀璨…… 七十九 逸王府中,郁遥雪正在庭院陪着慕冉竹嬉戏游玩。远处,一个下人走了过来,他来到郁遥雪面前,行了一礼,“驸马,侯爷派人来了,正在大厅等候驸马,驸马要不要去看看?” 郁遥雪听后,命奴婢将慕冉竹带回房间。自己随着下人来到了大厅,只见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站在大厅上。见到郁遥雪,女子行了一礼,“大公子!” 郁遥雪上座后,便就所有人屏退左右。 素衣女行了一礼,恭敬道:“大公子,侯爷近来事务繁忙,由于过度操心国事,连身体都已累垮,卧病在床。大公子,您与二公子皆已出嫁,现今,侯爷身边已无亲近之人。侯爷病危之际,大公子不应该回去看看吗?” 郁遥雪心下分析道,母亲向来身体康健,怎会突然病倒?而且,母亲将我与遥容当做棋子,她一直想推翻慕家的江山,所以,这次让我回去,难不成是让我与她商量此事的? “这事可通知过四驸马?”郁遥雪问道 “通知过!侯爷卧病在床,现今嘴里一直念叨大公子和二公子,还有小殿下。属下不得已,只能来通知二位公子和小殿下回去,看一看侯爷,已解侯爷思念亲人之苦。” 郁遥雪轻叹一口气,“知道了,你且去外面候着吧,我换身衣裳就来。” “是!” 女子说着便离去。 永昌王朝,朝堂上,众位朝臣又一如往常,整整齐齐站在朝堂上。 毕书桓上前一步,谏言道:“皇上,大皇子从彭城郡寄来一封加急文书,说是彭城郡天灾未断,人祸又至。如今有上千人的匪寇趁着水灾之祸,趁火打劫,屠杀彭城郡百姓。太子殿下此去人手未曾带够,还希望皇上能施以援军,解救彭城郡百姓。” 淳于征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岂有此理,天灾降临,已让彭城郡百姓苦不堪言,这群匪寇竟然还敢趁火打劫?”淳于征说着,便下令道:“奚强,朕令你带五千士兵,前去彭城郡,助太子剿匪。明日启程,不得耽误!” 奚强上前一步,行礼道:“喏!” 要事说完,众人也无人再有事禀告。一旁的寺人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人在朝上拜别了君王后,便纷纷退朝了。 瑶凤阁中,一只插满羽毛的毽子被踢到空中。原来是淳于寒薇在和院中的丫鬟玩踢毽子。众人你踢给我,我踢给你,传来传去,嘴里还发出欢快的笑声。 众人玩的太过入迷,瑶凤阁外来了一位寺人,躬身行礼道:“奴拜见公主。” 话音刚落,毽子就落到寺人怀中。寺人从怀里拿起毽子,弯腰恭敬的举着。 一个婢子从他手中将毽子拿过去后,淳于寒薇随口问道:“什么事啊?” “公主,那两个人找到了,如今已被游街,现要押往刑场。”寺人小心翼翼的应道 “你是说,拐卖本宫的两个奸人?”淳于寒薇问道 “正是!” 淳于寒薇听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世间的坏事做多了,总归还是要遭报应的。 莫嬷嬷,寒薇,这就替你报仇。 淳于寒薇转身就往寝殿里走去,后边的婢子寺人立马跟上。淳于寒薇命令道:“你们去给我准备一辆车马,我要出宫。” “喏!”后面的人应道。 今日的淳于寒薇穿了一身白色的素衣,坐在马车上。马车缓缓往前行驶着,来到刑场,只见刑场下皆是百姓围观。因为人多,大家彼此拥挤,而这其中风大娘和华轩也在里面。 刑场上,潘老和李龙跪在地上,头被人强行按在行刑的断头台上。两人身上带着沉重的枷锁,手脚都被铁链所捆绑。他们身上还插了一个白色的亡命牌。 他们身旁站着两个肥胖不堪的侩子手,他们手握大刀,表情严肃。侩子手旁边还有两坛酒。 跪在地上的李龙和潘老已被吓的全身哆嗦,一个侍卫走上前,宣读圣旨道:“犯人李龙,潘老,胆大至极,挟持公主,拐卖郡主,此等滔天大罪,罪不容赦,应诛九族。现已将李龙和潘老捉拿归案,验明正身,游街示众,只等午时三刻,便可处以极刑。” 天上艳阳高照,良久,午时三刻已到。就在监斩官手拿火签令时,台下传来一阵阻拦声,“慢着!”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传来之处,只见淳于寒薇走了上来。监斩官见了,立马起身下位,紧接着,一位侍卫对着百姓严肃说道:“公主到临,尔等还不下跪参拜!”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下跪了,众人异口同声道:“草民,民女,下官,小臣,奴才,小人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身吧!” “谢公主!” 众人站了起来,淳于寒薇道:“刑场上的二人便是前段时间在帝京挟持本宫和当朝郡主的人牙子。他们不仅挟持本宫与郡主,而且还将平民百姓家的幼年子女给诱拐至青楼妓院或拿去卖给有钱人家,害的许多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然而这两人所犯罪行还远不止于此,只是若要一一说来,太费时间。总之这两人罪恶滔天,不容宽恕。而本宫今日前来,既是为本宫与郡主讨回一个公道,也是为百姓铲除一个祸害。” 淳于寒薇说完,台下百姓一片鼓掌欢呼。淳于寒薇说着,便走到监斩官面前,拔下他的佩剑,然后,行至潘老和李龙面前。淳于寒薇道:“此二人罪大恶极,今日,本宫当着百姓的面,亲手斩杀,第一,是要为所有无辜受害在这两人手中的百姓讨一个公道,第二,就是要警告天下所有的人牙子,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坏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劝你们在还未铸成大错之前,趁早收手,否则他日被人捉了现行,认罪伏法,那,这便是下场。” 淳于寒薇说着,便毫不犹豫的一剑砍死跪在地上的潘老,这一刀下去,淳于寒薇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听见,“啊!”的一声痛呼,潘老只觉脖颈后面裂开了,鲜血溅了淳于寒薇一身,将淳于寒薇的一身白衣给染红了一半,她又拿着血淋淋的剑,一步一步走向李龙,李龙被吓的全身颤抖,他一个劲的求饶道:“公主,公主,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公主饶命啊……” 淳于寒薇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李龙,一字一字,字字带着恨意道:“你杀莫嬷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日呢?” 李龙大哭,不断求饶道:“公主,公主,我的一切行动都是潘老指使的,与我无关啊!公主,求您饶命啊!……” “现在求饶……”淳于寒薇眼神一沉,重重的说了两个字,“晚了!”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剑也随之落下,插入李龙的身体,鲜血将淳于寒薇整件衣服都给染了个通红。 淳于寒薇抬头看着苍天,嘴角露出一抹无奈欣喜的笑,笑中带有悲伤,带有心疼。 莫嬷嬷,你看到了吗?寒薇,亲手,给您报仇了! 刑场下的华轩见了,心中不觉淳于寒薇有些可怕。淳于寒薇的善良天真是因为她未经世事,可她骨子里的狼气却是更改不掉的。她本性并非良善之人,而是虎狼心性,只因多年在后宫,深受宠爱,所以,将她原本的性子给隐藏了。可一旦历经多种折磨与坎坷,她就会爆发,将他骨子里的虎狼之性展现个淋漓尽致。 华轩不禁在想,若真有朝一日,与她站在对立面,那结局定是惨不忍睹,可怕至极。 南郁侯府,大厅里,郁遥雪和郁遥容坐在厅前两旁的椅子上,良久,郁灿走了进来,上座高堂。 郁遥雪和郁遥容一块起身,恭敬行礼,异口同声道:“母亲!” “都坐吧!” 郁遥雪和郁遥容又坐回原位。 郁灿提醒道:“遥雪,遥容,还记得母亲当初将你们嫁给两位殿下的初衷是什么吗?” 郁遥雪猜的没错,郁灿请他们来,确实是为这造反之事。郁遥雪是真心喜欢慕茵琳,他不愿意背叛她。郁遥雪起身,行了一礼,婉拒道:“母亲,遥雪多年不受宁王的宠爱,恐怕完不成母亲的大计,恕孩儿不孝,还请母亲将此事的希望寄托于遥容身上吧。” 郁灿听后,不由得冷笑,“你是完不成我的大计,还是不愿完成?当初我将你们两人嫁给两位殿下,就是希望你们能取的她们的新任,从而与我里应外合,反了他们慕家,但是,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开始向着外人了。” 郁遥容站起身,行礼道:“母亲息怒!遥容愿助母亲成就大计。” “你愿意?”郁灿狐疑的看着郁遥容 郁遥容解释道:“母亲,孩儿在景王府过的日子,母亲应是知道的。母亲,孩儿一片真心待景王,可景王却待我连下人都不如,孩儿忍受够了,所以,孩儿愿助母亲背叛景王。” 郁灿听后,笑的一脸柔和,“母亲知道,你在景王府受苦了。不过你放心,待母亲日后扳倒慕氏,母亲必会好好的补偿你。” “不知母亲的计划是什么?可否告知遥容,遥容知道后,也好为母亲办事。” 郁灿摇摇头,“先不急,一切自在计划之中。”郁灿说着,转头看向郁遥雪,“遥雪,冉竹你带过来了吧?” 郁遥雪听后,心中一惊,他有些荒神,“母亲,母亲你要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呀,我可是她的外祖母,我自然是想念她想的紧,所以,便想让她在侯府多留几日。” 郁遥雪听后,起身跪下,“母亲,冉竹无辜,求您放过她,只要您能放过她,我愿意替您背叛宁王殿下。” 郁灿笑的一脸满意,站起身来走过去,“遥雪,只要你乖乖听我话,我又怎会亏待冉竹?” 郁灿弯下腰,在郁遥雪耳边轻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你是我儿子!我们母子才是一条心,而宁王殿下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件玩物而已。玩物可有可无,我相信,即便今日冉竹死在侯府,宁王殿下也顶多只会将她厚葬,但并不会追究。” 郁灿一番话,字字锥心,句句刺骨。郁遥雪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痛苦无比。 郁遥雪轻闭双眼,似认命般,他轻叹一口气,“是,孩儿明白了!” 郁灿语毕,便直接离去。 泫澜宫中,淳于奕正站在自己寝宫的后花园中,对着一条蜿蜒盘旋的河流,拿着石子,打着水漂。 淳于奕的水漂打的极好,一颗石子下去,在水面上连弹跳起十几下,而后才落入河底。 玩了良久,淳于奕身后才站了一人。 这人一身黑衣,脸蒙黑布,他是淳于奕的死士,这人走到淳于奕身后,单膝下跪,行礼道:“主子!” “奚强将军要带宾去彭城郡剿匪,这趟剿匪执行,你就混进奚强的军队里去吧。” “喏!”身后人听命道 淳于奕转过身,看着他,朝他招手,示意他站起来,走近些。这人照做了,他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走到淳于奕身旁,淳于奕先是从袖中拿出一张字条,递给黑衣人,黑衣人接过后,淳于尧才道:“想办法,把这信送到北狮国一个叫寒霜的女子手上,还有……”淳于奕在他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那人听后,心里便清楚怎么做了。淳于奕退开几步,摆了摆手,“下去吧!” “喏!” 黑衣人说着,消失不见。 八十 这一日的北狮国热闹非凡,因为,一年一度的篝火节就在今日举行了。每次篝火节时,北狮国都会邀攀附北狮国的边陲小国一同庆祝,而在白天时,他们会举行射箭比赛,再就是投壶,最后是曲水流觞飞花令。到了晚上,篝火节便会正式开始。 射箭比赛是拿活人当靶子,一排十个人,排成一横排。每个人头上顶一个苹果,红黑两个箭篓都放在一处,而双方要在两百米的距离比箭术,先是抢箭,而后射箭,谁射的苹果多,谁便赢了。若是平局,就再比一场,直到一方赢了为止。 而射箭比赛的奖品,是拿双方的奴隶做交换,一般被当成靶子的都是奴隶中的壮汉。 至于投壶,双方进行投壶投中较多者获胜。参与比赛者双方各有八支箭进行投壶,直到把自己手里的八支箭全部投完,最后看谁投进去的较多获胜。当然,投壶游戏有些壶口可能有三个,中间的口直径比较小,两边的口稍微大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投中了中间的口,分数则会更高,而两边的分数就偏低一些。 投壶的比赛筹码是用双方的宝马,绸缎,金银珠宝作为交换。 曲水流觞飞花令,便是在一条弯曲的水流旁,设一酒杯,人和人之间相隔一尺远,坐于水流旁的岸边。头一个人即兴赋一首诗,而后便将酒杯装满酒,放到水面上,任水流将水杯任意流动,而旁边则会有一个宫婢摇响一串风铃,在风铃停下后,酒杯流到谁的面前,谁就要饮酒,再接着上一个人说的那首诗词中的最后一字起头赋诗,若答不上来,便自罚三杯后,游戏继续,若答的上来,游戏还是继续。 至于这最后一个游戏,即兴比赛,便没有什么筹码了。 景王府中,慕之君身着一袭紧身白衣,在房间的梳妆台前端坐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门没关,进来吧!”慕之君随口应着。 南宫忆卿走了进来,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他走到慕之君身旁,蹲下身来。 南宫忆卿一边打开食盒,一边温柔的笑道:“殿下,忆卿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荷花酥,尝一尝,看看是不是曾经的味道。” 南宫忆卿说着,便拿了一块荷花酥放到慕之君嘴边,荷花酥的外形如荷花一般,从里到外,一片片花瓣盛开着。慕之君看了一眼荷花酥,轻叹一口气,“你知道吗?自从你被流放后,我的一日三餐便由遥容负责。” 南宫忆卿笑道:“忆卿知道,殿下很谨慎的,殿下虽然恨驸马,但在景王府中,殿下唯一能信的,也只有驸马了。不过,忆卿回来了,殿下也可以试着相信忆卿。” “好!”慕之君轻声应道。慕之君说着便就着南宫忆卿的手咬了一口荷花酥,入口酥酥脆脆,甜而不腻,余味无穷。 南宫忆卿笑着问道:“好吃吗?” “好吃!”慕之君笑着应道,说着,便直接抬手将南宫忆卿手中的荷花酥拿起,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看着慕之君吃东西如孩子一般,吃的满脸都是,南宫忆卿笑意加深。他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抬手给慕之君擦去脸上的油渍。 南宫忆卿关心道:“殿下慢点吃!” 南宫忆卿说着,还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端到慕之君面前,他将茶水递给慕之君。慕之君接过后,毫无形象的一饮而尽。 南宫忆卿是最知道慕之君的,虽然慕之君很强硬,做事张狂,放荡不羁,可她心中也有柔软的一面,她能在南宫忆卿面前展现出这一面,说明她信任了南宫忆卿,但也不能高兴的太早,因为信任,不代表全部。 慕之君吃完手中的荷花酥,问道:“还有吗?” “有!”南宫忆卿将自己做的一盘荷花酥端了上来,慕之君见了,毫不犹豫的拿起就吃了起来。 南宫忆卿忍不住连连发笑,他双眼宠溺的看着慕之君,“殿下,你要是喜欢,以后忆卿就天天做给殿下吃。” “天天吃?那不就腻了吗?”慕之君一边吃着荷花酥,一边随口应道。 南宫忆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天天换着花样做给殿下吃。” 慕之君没有回答,只是专心吃着手中的荷花酥,今日她没吃早膳,所以饿了。 “殿下,你先慢慢吃。今日篝火节,你等会要去散场比赛的,我就再去庖厨给你做几盘包好,你路上吃。” 慕之君抬头,嘱咐道:“今日篝火节,你,还有遥容和青枫就一起去。” 南宫忆卿愣了一下,才垂下眼,有些伤感的应道:“我去不太好吧,忆卿毕竟,是东荒国的奴隶。” 慕之君不悦道:“我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南宫忆卿深知慕之君的性子,说一不二,便只好应道:“那好吧!”南宫忆卿行了一礼,“那我先去准备了!” “去吧。” 语毕,南宫忆卿退下了。 巳时,草原上,人山人海,都是北狮国前来围观的百姓还有满朝文武百官,皇室的皇亲贵胄和他们的家眷,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遍地的宫奴,宫婢与侍卫了。 草原上搭了三座高台,每座高台上都有九层长长的阶梯,每个阶梯上都放有蒲团,三座高台连在一起,可以随意走到。这三个高台是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及他们家眷所坐的地方,慕玥做陛下以来,大家都知道,他这个陛下做事不按章法,所以,他今日没来,与其说没来,不如说他躲在现场的人群中偷看。今日的一切由南郁侯郁灿代为指挥。 慕之君上了旁边一座高台,他身后跟着三个男子,郁遥容,青枫,南宫忆卿! 上了阶梯,便看的远了些,慕之君在百姓的人群中,看到有两个身着便衣的女子,这可引起了慕之君的注意,慕之君细看两眼,才发现,一个不就是自己的姐姐,当今的陛下——慕玥吗?另一个是姐姐引以为知己的淳于寒霜。 慕之君挑了一个好的位置,对三人道:“你们就先坐这,我去办点事,等会回来。” 说着便离去,慕之君下了高台,朝着百姓人群走去。淳于寒霜看见了慕之君,拉了拉慕玥的衣服,提醒道:“陛下,景王来了。” 慕玥回头,看到景王,三人便走出了人群,慕之君道:“陛下,你不去高台看,跑到这凑什么热闹?” 慕之君在慕玥面前向来说话没大没小,而慕玥在她面前也没有帝王的架子。 “我现在不是陛下,我现在就是普通百姓,和阿桑过来凑热闹的。”慕玥幽默应道 “行,那你继续在这看。”慕之君随口应道 “之君,我听说,东荒国的大将军箭术第一啊,有一箭连穿百环之能,之君,你会输吗?”慕玥谨慎问道 慕之君冷笑一声,“笑话,我慕之君怎会输给他?姐,我告诉你,箭术好又能如何?全是花拳绣腿空架子,武功不行,都是白搭!” 此话一出,慕玥和淳于寒霜直接笑的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好笑吗?”慕之君有些孩子气的问道 “不好笑不好笑!”慕玥一边强忍着笑,一边应道,但最后却又笑出了声。 笑了一会后,慕玥才轻咳了两声,鼓励道:“之君,加油,姐好看你!” “那你可要瞧好了。”慕之君语毕,便转身离去。 郁遥容三人皆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高台上,三人没有说话,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但一个声音却打破了这场尴尬,“忆卿,原来你在这里!” 只见曾森带着五个侍卫一边上高台,一边笑的不怀好意道 “二皇子?”南宫忆卿平静的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怨恨。曾森走上去一把抓住南宫忆卿的手,南宫忆卿挣扎着。 “你们干什么?我们可是景王府的人,请你们尊重些。”青枫怒道 曾森听了话后,便转头看向青枫,曾森本来就是喜欢美人的人,看到青枫和郁遥容,心中自然是奇痒难忍。他才不管这是谁的人,既然看到了,就想上去揩一揩油。 曾森笑眯眯道:“哟,这还有两个美人呀!这景王可真是会享受,身边伺候的都是美人。” 曾森说着,便看了一眼侍卫,四个侍卫,直接走过去,每两个侍卫擒住一个人。青枫和郁遥容都被侍卫按压在地上。 郁遥容怒道:“你们干什么?” 曾森看了一眼郁遥容,笑道:“我听说景王的正驸马不受景王喜欢,我还以为是什么下等货色。没想到竟是个这么标致的美人。美人,景王不爱你,不如跟我回宫伺候我,我保准让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南宫忆卿用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挣不脱曾森的手。曾森一手强迫南宫忆卿抬起下颚,而双眼***的盯着南宫忆卿。 “啊!”一声惨叫让曾森和南宫忆卿都转移了注意力。原来是擒住郁遥容的一个侍卫被当场毙命了。 慕之君站在众人面前,慕之君往前走了几步。曾森见了,一脸慌张,“你,你竟敢杀我的人?” “二皇子的人不守规矩,敢对本殿的驸马,小妾,动手动脚,你说,他们不该死吗?还有,驸马即便再不受本殿宠爱,但他也是本殿的驸马,还轮不到外人来说教。” 慕之君语毕后,只见慕之君真气凝聚手上,在那三个侍卫中移形换影几下后,那三个侍卫,口吐鲜血,瞬间倒地死亡。 慕之君抬起一只手,手上沾染了些许鲜血,慕之君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朝曾森走来,并说道:“二皇子,你手下人既然如此不懂规矩,那便只能由本殿来教教他们,什么是规矩了。” 曾森见着慕之君往前走的脚步还没停,便害怕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东荒国的二皇子。” 慕之君没有理他,只冷冷道了句,“放人!” 曾森听了,本是不想放,可看慕之君那来势汹汹的气势,尽是杀气的双眼,曾森吓的手一松,便将南宫忆卿放了。慕之君走到曾森面前,将自己沾了血的手,在他衣服上擦拭着,并冷冷警告道:“二皇子,我们有约在先,所以本殿不杀你,但你要再敢动景王府的人,本殿保证,不介意让你缺胳膊少腿。” 慕之君在他身上擦了一身血后,才转身牵着南宫忆卿的手离去。 被慕之君一顿警告后,曾森心有余悸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只觉慕之君实在太可怕了,但往往可怕的人却越有实力。所以与她合作,倒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慕之君带着郁遥容三人又换了一个地方坐下后,便招来了宫婢将那身体给处理了。南宫忆卿看到慕之君手上的血还未擦拭干净,便从怀中拿出一条帕子,递给慕之君,慕之君接过后,南宫忆卿解释道:“殿下,擦擦吧!” 果然,还是他细心啊!郁遥容心中失落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台上的人越来越多,而宫婢和宫奴也开始给各位皇亲贵胄送上茶点点心,还有烤牛羊肉和椰奶,马奶酒。 比赛时间也到了,只见一个笼子被拉了上来,里面关了五个奴隶,慕之君问南宫忆卿道:“你想救之人在不在里面?” 南宫忆卿一眼就看到一个骨瘦如柴,长相清秀的男孩。他是枝枝,看枝枝的年纪差不多十五六的样子,枝枝一直趴在笼中,全身颤抖不已,看样子很是可怜。而在他身旁还有一个长相柔美的男子,这男子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全身瘦的只剩骨头的样子,很是令人心疼,这男子五官端正,容貌姣好,是一张不辨男女的脸。脸上虽有黑乎乎的尘土,可透过那厚厚的尘土,依旧可以看出他的脸白皙如玉。 南宫忆卿指了指枝枝,“殿下,忆卿要救的,是那个趴在笼中的男孩。” 慕之君朝着南宫忆卿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已然有数。 “四姐……”远处,慕昭落跑来。 慕昭落跑到慕之君身边坐着,慕之君宠溺的笑道:“小丫头,你怎么过来了?” “四姐,我看中了一个奴隶,你能帮我赢回来吗?”慕昭落毫不客气的问道 慕之君轻笑,宠溺道:“我们的小公主这是看中了哪个奴隶呀?” 慕昭落手一指,“就那个!” 慕之君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指的正是枝枝身边的奴隶。 慕之君笑道:“好,正好我也要赢一个奴隶回来,我就替你把那个奴隶一起赢回来吧。” 慕昭落高兴的一下抱住慕之君,“姐姐太好了!” “别闹,你小心摔着。” 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她也有放在心上宠爱的人。南宫忆卿心中轻叹道 “咚,咚,咚……” 随着鼓声响起,赛场上被拉来十个活人靶子,他们被排成一横排。鼓声停后,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轮是慕之君对薛炎,本来按照以往的规矩,每一轮只能换一个人,但现在,慕之君身负慕昭落和南宫忆卿重托,便扬言道:“本殿要加码。” 薛炎不解,问道:“殿下要加什么码?” “本殿看中了两个奴隶,所以本殿这边出两个人。不知道薛将军敢赌吗?” “有何不敢!加!”薛炎爽快应道 慕之君轻笑,“将军豪气,本殿佩服。那就请吧!” 两人的箭篓都放在一处,现在是抢箭环节。只见两人一走近,手下便已凝聚真气。一出手,两人便打的不可开交,两人出掌狠毒,每一掌的碰撞,都能擦出激烈的火花,而将赛场给炸了个底朝天。 高台上有一个不起眼的人与慕茵琳和凝怡坐在一处,此人正是牧原。他悠悠说道:“景王的武功深不可测,至少十品之上。” 慕茵琳蹙眉,“她竟这么厉害?” “她的武功招式,好像出自天言阁!” “天言阁?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天言阁?听说,冷岚殇好像出自那?” “能从天言阁出来的,皆不是泛泛之辈。哪怕是天言阁的下人,只要能从天言阁出来,在江湖上那都是绝无仅有,震铄古今的高手。而且,我听说还有一位在江湖上寂寂无名的高手,也出自天言阁。” “谁啊?”慕茵琳不解道 牧原郑重道:“他叫梓琛!” 慕茵琳心惊,“怎会是他?” “殿下认识?”牧原疑问道 慕茵琳叹了口气,“他是当今陛下的师傅!” 牧原点头,“原来如此!” 十年前,牧原便是被他们四个追杀。受了重伤的牧原若不是被玉昭帝所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所以,他们真可谓是冤家路窄。 视线拉回赛场,只见两人打的还是不可开交,薛炎毕竟武功弱了些,所以,到现在也只抢到了两支箭,虽然射中了,但慕之君已射了五个苹果,她还只差最后一箭,便能赢了比赛。 牧原和慕茵琳聊的火热朝天,只有凝怡坐在一旁,静静的观察与郁遥容,青枫坐在一起的男子——南宫忆卿! 慕之君与薛炎的打斗精彩至极,北狮国所有的百姓都在拍手叫好,赞叹不绝。 慕之君与薛炎一下对掌,只听四周“砰砰砰”的几声巨响,薛炎便被打退好几步,趁着这个空隙,慕之君一下抽出三支箭,对准苹果就直接发射而去。薛炎还有一箭,便立马朝飞出的一只箭射去,最后,两支箭射中了苹果,还有一支箭被薛炎的箭抵挡了下来。 慕之君今日刚杀了人,本来也没心情继续比箭。她走过去,对薛炎抱拳行了一礼,“将军,承让了!” 薛炎抱拳回礼道:“殿下武功高强,箭术高超,在下自愧不如!”薛炎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殿下随意挑选吧。” 慕之君走了过去,将枝枝和慕昭落选中的那个奴隶给带走了。 慕之君将两个奴隶带到郁遥容三人的座位上,南宫忆卿看到枝枝,便走过去,很是心疼的关心道:“枝枝,你有没有受伤啊?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枝枝双手搭在南宫忆卿的手上,一个劲的摇头道:“公子,他们没有为难我。” 慕昭落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慕之君,“姐,你太棒了,我太爱你了。” 慕之君无奈的摇摇头。 慕昭落松开慕之君,转头看向慕之君身后那个低着头弓着腰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颤抖着摇头。 慕之君看了他这个样子,便道:“他好像不会说话。” 慕之君抬起这人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慕之君手上凝聚真气,握住他的手后,真气从手传入男子身体,一番检查后,才收回真气。 他放开男子的手,“昭落,这人太虚弱了,他这身子早已被折磨的遍体鳞伤,若不好好将养着,估计活不了多久。”慕之君说着,便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那人,那人的手颤颤巍巍的接过,“别怕,放心喝!” 那人喝了一杯水后,慕之君便又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他,那人接过后,慕之君柔声道:“吃吧!” 那人拿着糕点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流下眼泪。 慕之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瞧见没,饿的!” “姐,那我就先把人带回去了!” 慕之君轻笑,“领回去容易,只是你家驸马肯同意吗?听说他可是个善妒的!” 慕昭落一脸坏笑,她凑到慕之君耳边,轻声道:“昌家势大,迟早要被姐姐们铲除,所以,他得意不了多久。” 慕之君笑出声来,“你这鬼丫头,与陛下都是一个想法,全都想利用我出手。” 慕昭落轻笑一声,“谁让四姐,最是厉害呢?” 慕之君轻哼一声,“行了,少耍嘴皮子,把人带回去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 语毕,慕昭落便带着人离去。 中途歇息了片刻后,又到了第二轮,由于慕之君不比,便换了一个人。这个女子走路英姿飒爽,不拘小节,长相也是秀外慧中,气质兰芳,身材虽娇小细长,可身穿一袭黑色紧袍,将她衬的格外帅气逼人。 而这个女子便是武将军陈凯的女儿——陈天裕! 这一局陈天裕对薛炎,陈天裕陈小将军可是在北狮国中鼎鼎有名的不近男色,当然,她既是为慕之君效力,那武功自然也不会差。陈天裕的武功在九品之上,快要到达十品了。 这一局,两人相对,一上手两人就开打起来。陈天裕与薛炎的对决很是精彩,一上来连手都没交,就直接比真气的较量,两掌相对,只听见“砰砰砰……”四周一阵巨响。 真气持续了好一会,两人才被真气弹开。陈天裕一脸不屑的笑了,她从空中旋转落地。 就是那不经意的会心一笑,似春风十里扬州路,满城花色尽芬芳。薛炎看的有一瞬恍神,这女子方才与他交手时,都那么冰冷无情,可只在那一瞬的停留,在她笑的时候,他似乎又看到了不一样的她。 阳刚中带着柔软,冷漠中透着一丝温情。她在空中旋飞时,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倾身而下。她气质如兰,又有一副绝美的容颜,她不经意间的一笑,美的让人无法形容,直戳人心。 薛炎对她的想法也只有这么一瞬,一瞬后他们又开始继续打斗,先比真气,后比拳脚,两人打的不可开交。过了几招后,两人已同时拿起箭,朝靶子射去,一箭三个苹果。两人射完之后,又去抢箭,又比弄拳脚起来,两人同时抽了三支箭,又朝剩下的四个苹果射去,最后,平局。 一旁的慕之君看的只觉没什么意思,便对郁遥容三人问道:“你们想继续看,还是想跟我回去?” “妻主何意?”郁遥容问道 慕之君解释道:“你们想看就留在这继续看,等会我会派人接你们回府,要是不想看,就跟我一道回府。” “妻主,遥容跟你回去!”郁遥容道 “你们呢?” “忆卿愿随殿下回去。” “妻主,我也随你回去吧。” 慕之君转身,“那走吧!” 慕之君说着,便带着郁遥容四人离去。 八十一 慕之君带着郁遥容四人刚回府没多久,慕昭落的马车便来到景王府门外,慕之君府上的下人见到是慕昭落的马车,便丝毫不敢懈怠。他们立刻就回府禀报了慕之君,慕之君听后,便亲自出来迎接,一来到景王府大门口,便只见慕昭落已经下车了,随着她下车的还有五驸马昌倩。 慕之君走到慕昭落身边,昌倩行礼道:“本宫见过四殿下!” “五驸马无需多礼!”慕之君客气的回了一句。 说着,众人便被迎进了府中,慕之君与慕昭落边走边问道:“五妹,你此来是?” “今日不是篝火节吗?我闲的无聊,就带着驸马来你府上,想跟你玩曲水流觞飞花令。”慕昭落随口应道 慕之君笑道:“好,小丫头想玩我便陪你玩个尽兴。” 慕之君带着慕昭落和昌倩进了大厅后,便命人去自家后花园那蜿蜒曲折的河流边用蒲团摆了六个位置,还让人摆上了好酒和糕点甜食,烤牛羊肉片,还有一些蜜饯和茶水。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慕之君便将郁遥容,南宫忆卿和青枫请来,加上慕昭落和昌倩刚好是六人。 六人来到景王府后花园,后花园大而宽敞,园中百花齐齐绽放,争相斗妍。里面还设有亭台楼阁,叠石为山,衬托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流,真是水光山色,交相辉映。 下人伺候着六位主子,每隔一尺,便坐一个人。依次顺序是:慕之君,慕昭落,郁遥容,昌倩,青枫,南宫忆卿。待他们安坐后,便在他们身旁放一个矮几,矮几上摆有酒,茶,糕点蜜饯等吃食。 众人坐好后,又来了十二个下人,六个下人给六位主子撑伞,还有六个下人是站在一旁伺候主子们倒酒递茶的。又来了一个奴婢,拿着一个风铃站在一旁。一切准备好后,奴婢道:“开始。” 慕之君端着一个空酒杯,她想了想,才赋诗道:“日月每从肩上过,山河长在掌中看。”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各有所思。只觉这话豪气满满,可话中之意,却又有那么几分不妥,但毕竟都是慕之君最为信任之人,大家也都没有当回事,只有昌倩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而青枫也不自觉的往慕之君那多看了两眼。 整个游戏中,大家各怀鬼胎。只有南宫忆卿虽坐在最后,但也是观察的最为仔细的。他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慕之君语毕,便将空酒杯装满酒,放到了河流上。风铃摇响,好一会,才停了下来,酒杯被飘到了昌倩那里,下人将酒杯拿起。 昌倩想了想,笑道:“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昌倩语毕,喝下了杯中酒后,又倒了一杯,下人将酒放到水面上。风铃摇起,酒又随着水面漂浮起来。风铃停下后,酒杯被漂到了南宫忆卿的面前,下人为南宫忆卿拾起酒杯,南宫忆卿端起酒杯,看了一眼慕之君,笑道:“君之吾所系,卿之吾所忆!” 说着,便饮尽了这杯酒,众人都没有太过在意话中意思,只有郁遥容和慕之君才懂。 郁遥容心里自是有些失落透顶的,原来之君忆卿是早已定好的名字。而慕之君听后,虽知言外之意,可内心却毫无波澜,游戏便继续开始。 待南宫忆卿回答后,酒杯被下人拿起来,又要从头再来,这次是从慕昭落这开传。慕昭落端起空酒杯,笑道:“双花双叶并双枝,双栖双宿飞双翼。” 此话一落,慕之君的双眼闪现一丝伤感,但很快慕之君就将这抹情绪给压下。 慕昭落将酒杯中倒满酒,风铃摇响,再由下人放到河面。游戏继续。 他们六人在这玩了一下午的曲水流觞飞花令,真是好生清闲,乐得自在。直到申时才停下了游戏。 慕之君命人将此处收拾干净后,便让人备了一桌酒宴,待慕昭落和昌倩用过饭后,才备了马车让慕昭落和昌倩回了王府。 待慕昭落和昌倩离去后,慕之君又一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刚躺在榻上,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门外人推门而入,南宫忆卿走进来后,又将门合起。看到躺在榻上的慕之君,南宫忆卿笑道:“殿下,曲水流觞飞花令玩了一天,殿下身子也坐累了吧?” 南宫忆卿走到床榻边坐着,他将慕之君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伸手,一边给她按揉肩背,一边说道:“殿下,以后说话,可别再口无遮拦了。” 慕之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你这话何意?” 南宫忆卿解释道:“殿下,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慕之君轻笑一声,“你也看出来了?” 南宫忆卿听慕之君一说,蹙眉不解道:“殿下是故意说的?” “他们在暗,我在明!不露出破绽,我怎么抓?就算抓到了,他们死不承认怎么办?” 南宫忆卿笑出了声,“原来,是我多心了。殿下,几年不见,殿下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忆卿自叹不如!” 就在两人说话间,又一阵敲门声响起。慕之君看了一眼南宫忆卿,南宫忆卿一眼就明白了意思,于是他躲到房间暗处去。 待南宫忆卿藏好后,慕之君才道:“门没关,进来吧!” 语毕,郁遥容走了进来,进门后,她将门合拢。 “遥容,来找我什么事啊?”慕之君随口问道 郁遥容一来到慕之君面前,就跪下了。他行了一礼,“妻主,遥容有要事与你说,可在此之间,能不能答应遥容一件事?” “说!” “不管南郁侯犯了何等罪行,求妻主念在遥容与妻主夫妻三年的份上,求妻主放过南郁侯。” 慕之君听后,轻笑一声,“遥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都把事情说出来了,看来侯爷是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而且,我可代表不了陛下,朝野上下都知道,我与陛下不合,所以,就算我想宽恕侯爷,陛下也不可能饶她。” 郁遥容听后,一下软在地上,心中惊慌,流泪道:“那可怎么办?” “说说吧,她犯了什么罪呀?是想谋逆造反,扶持慕家一个傀儡上位?还是想推翻我慕家的江山?” 郁遥容张了张口,可还是犹豫不决。 慕之君轻叹一声,提醒道:“遥容,夫妻三年,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你现在将此事和盘托出,念在三年夫妻的情份上,我还能保你一命。可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将来捉到侯爷谋反的证据,株连九族时,我可保不住你。” 郁遥容再三犹豫后,还是害怕慕之君受到伤害,便行了一礼,“我说,妻主,南郁侯想要造反,推翻慕家的江山。还拉拢我和哥哥,取得两位殿下的信任,与她里应外合。” “那你大哥可曾同意?” “大哥的女儿被南郁侯给关在南郁侯府,所以,他同意了。” 慕之君嗤笑,“这个老狐狸,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我慕家一百五十年的江山,岂是她说推翻便能推翻的?”慕之君看了一眼郁遥容,正色道:“遥容,你会背叛我吗?” 郁遥容摇摇头,“我自是不会背叛妻主,可,可我也不想,让南郁侯受到伤害。” 慕之君蹲下身,单手勾起他的下颚,郁遥容抬头,目光不敢直视慕之君的双眼,便躲闪开来。 慕之君一字一字说道:“遥容,我和南郁侯之间,注定了你死我活的结局。我们俩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每个字说的既严肃又冷漠,似威胁又似警告。 不经意间,郁遥容的泪水流了下来。因为慕之君的话让他难以做出抉择,所以,他无助的落泪了。 自古爱孝难两全!两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突然之间,觉得好难,如果不能选择,那就牺牲他吧! 慕之君的手从他下颚移开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郁遥容行了一礼,“遥容告退!” 待郁遥容离去后,南宫忆卿走了出来。 “既然听到了,那就说说你的看法。” 南宫忆卿应道:“殿下,我刚回北狮国,对国中一切朝堂之事不是很熟。但是我想,侯爷既是有心谋划推翻之事,那必是要集结人力,物力,财力的。” “说起人力,我想起了一个人,昌景依!她是当朝丞相。昌家本是建国功臣,几代元老。但现在昌家势大,要知道,当今陛下可最不喜一家独大,也不喜大官手上有权有势,武将军陈凯官虽不大,可却誓死效忠陛下,所以他官小却有凤符,可调令兵权。至于昌郁两家不过有职无权,空有丞相,侯爷的头衔而已。所以,郁家是最想扳倒我慕家江山的,至于昌家,昌家虽有职无权,可也有野心,如今昌家势力在暗处遍布北狮国,是陛下眼中的钉子,迟早要拔出。而昌家造反,第一不过是为保命,第二不过是为报仇!” 报慕之君杀昌海露之仇! 听慕之君一番分析,南宫忆卿心中不禁感慨道,之君果然变了!几年不见,她不是公主,而是景王了! 公主是单纯善良,天真无邪,而景王便是为国为民的王,为了家国大事而需要谋划隐忍的王。 不过,南宫忆卿也很感谢慕之君,因为慕之君,终于愿意相信他了。 南宫忆卿行了一礼,“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慕之君轻叹气,“忆卿,我真的可以信你吗?” 慕之君的语气中少了平时的霸气,多了几分柔软。 南宫忆卿双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头。一字一句,似发誓一般,郑重道:“殿下,忆卿说了,将自己此生献给殿下,以后,愿为殿下尽心竭力,死而后已。殿下,忆卿此生绝不背叛你!” 慕之君将南宫忆卿扶了起来,笑的一脸温柔,“我信你!所以接下来,我想与丞相,侯爷慢慢耗,反正现在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冤枉我,待我拿到凤符,歼灭东荒国,他们的狐狸尾巴也就彻底藏不住了。” “殿下,不论何时,忆卿永远都是殿下最为坚硬的后盾。以后,不管殿下要做什么事,忆卿都会陪着殿下。殿下成就大业,若有必要,随时可以牺牲忆卿。为殿下而死,忆卿,无怨无悔!” 慕之君轻哼一声,“你这张嘴可真是巧嘴。你不会,就是靠这张嘴来蛊惑东荒国二皇子的吧?” 虽然一提到这事,南宫忆卿心里就抵触反感,但他还是强忍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笑道:“殿下,这话,忆卿只对殿下说,以后的甜言蜜语,忆卿也只对殿下说。” 慕之君双眼似一柄尖锐的利刃,死死盯着南宫忆卿的双眼,似要从他的眼中穿透他。 虽然南宫忆卿对慕之君的心很真诚,但南宫忆卿依旧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眼神便有些飘忽不定,他不安的问道:“殿,殿下,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毕竟好久没见了。”慕之君说着便伸出一只手从他的衣领伸进去,另一只手揽住南宫忆卿的腰背,衣服下的那层肌肤光滑柔嫩,虽没亲眼看到是何样,可慕之君刚碰到他的锁骨处,就感觉爱不释手。这锁骨摸着,骨行优美,慕之君只是在他的锁骨处轻轻划了几下。 “唔~” 南宫忆卿便咬唇一声闷哼。这一声闷哼听的慕之君意乱神迷。 慕之君突然认同二皇子曾森说的话了,心下暗道,果然是个尤物。 只是一想到南宫忆卿的身子给过曾森,就气不打一处来。 曾森,敢动我的人,你必死! 越想越气,她的手便在南宫忆卿身上,越发往下摸去。 “唔~” 慕之君摸到他胸前,捏了捏,又惹得南宫忆卿喉咙间一声难耐的**。 南宫忆卿轻声喘着,“殿下,你今日是想要了忆卿吗?” “怎么?不想给?”慕之君问道 南宫忆卿摇摇头,他一边喘着一边笑的邪魅,语气中有些张狂,“不是,我,我只是想说,殿下,若是想要忆卿,就脱了忆卿的衣裳,狠狠的要了我。”南宫忆卿将头凑到慕之君耳边,轻声道:“忆卿脏了,想要殿下帮忆卿把身体弄干净。” 慕之君的手继续往下探去,南宫忆卿双手紧紧挂在慕之君的脖子上。慕之君在他的腰间随意抚摸着。南宫忆卿的腰好似很敏感,一抚摸就是一阵**颤抖。而南宫忆卿也只觉被慕之君挑逗到全身奇痒无比。 “额啊~” “这样吗?”慕之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既享受又痛苦的模样,他这个样子,真是妖艳到了极致。 “不,不够,殿下,还不够!殿下,狠狠要我!”南宫忆卿哑着嗓子,带有情欲的说道。 慕之君凑到南宫忆卿耳边,“你伺候曾森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南宫忆卿喘了几口,稳了稳气息,“没有,我只对殿下这样。” 慕之君从他衣服中,将手抽出来。将他打横抱在身上,她将南宫忆卿放到自己房间的床榻上,给他盖上被子,“好好睡吧!晚点我再叫你起来,去参加晚上的篝火节。” 南宫忆卿哽咽了两下,轻轻的应道:“好!” 慕之君语毕,便转身离去。 八十二 夜晚草原上的篝火灿烂耀眼,空中绽放的烟火绚丽多彩。今晚的草原上,到处都是人在草原上点着篝火,然后再一家人围个圈坐着。这些人里面有王公大臣,皇亲贵胄也有平民百姓。 每年北狮国的篝火节都是与民同乐的节日。 在草原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燃着篝火。围着篝火坐的是慕之君,郁遥容,青枫和南宫忆卿。他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还时不时烤一烤东西吃。 黑暗中,一个身影走来,走近一看,竟是陈天裕。今日陈天裕一身便装,手提两壶酒。只见陈天裕梳着女子的发髻,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后,竟变得柔美起来。 慕之君见到陈天裕,笑着打招呼道:“陈将军,别来无恙啊!” 陈天裕走到慕之君身旁,慕之君往旁边移了移,给她让了个位置。陈天裕毫不客气的坐到慕之君身边,将手中的一坛酒递给慕之君,慕之君接过后,打趣道:“陈将军这是怎么了?是吃了败仗,想让我陪着你喝酒解闷吗?” 陈天裕冷哼一声,开口就是豪气道:“笑话,这世间还有我陈天裕打不赢的仗?” 慕之君笑的合不拢嘴,心下暗道,不愧是我教出来的,性子可真随我。 陈天裕的性子豪爽,做事不拘小节,陈天裕的武功是慕之君一手教出来的。陈天裕最喜欢的便是品尝美酒,陈天裕的酒量是千杯不倒。当然,陈天裕也是整个北狮国中有着“不近男色”之称的女子。陈天裕一心皆放在保家卫国上,而她对慕之君也是完全忠心,只是与慕之君相处时随意了些,而慕之君也不喜欢那种拘谨之人,所以,陈天裕的性子是很对慕之君口味的。 陈天裕将酒盖拔开,“殿下,敢不敢陪末将饮完这壶酒?” “有何不敢?”慕之君说着,拔开酒盖,两人碰了酒坛,便豪饮了几口。喝过酒后,陈天裕才长叹道:“痛快!” 正在两人饮酒时,远处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跑了过来。慕之君一眼就认出,是慕昭落。 慕之君朝着陈天裕打趣道:“你看,真正的小公主来了。” “来了也好,我在外打仗多年,搜罗了不少小物件,正好带回来就送与小公主。” 慕之君蹙眉,假意不悦道:“天裕,你这就偏心了,为什么有她的,没我的?” 陈天裕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殿下已经长大了,不是孩子,这些幼稚的东西,殿下可瞧不上。我啊,也只能拿来,逗一逗没长大的小公主。” 慕之君摇了摇头,连连叹息道:“唉,想我堂堂景王,竟还没有昭落受宠,以后这日子,难过哟!”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而慕昭落也走了过来,她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什么了?” 慕之君向慕昭落招了招手,笑道:“昭落,快来,楚将军给你带了好东西。” 慕昭落走了过来,慕之君将她一把抱在身上,“没位置了,坐我身上吧。” 慕昭落坐到慕之君身上后,慕之君调笑道:“哎呀,你最近这是吃什么了?这么重?” 慕昭落不悦道:“姐,说什么了?” 慕之君认错讨好道:“好好好,小公主,我错了。我们昭落呀,是长高了,不是长胖了。” 慕昭落轻叹一口气,“姐,我不是小孩子,你以后能不能别把我当孩子忽悠?” 慕之君看着陈天裕,“听见没?陈将军,昭落可不是孩子,你以后可是忽悠不到他了。” “哦?是吗?”陈天裕从怀中拿出两个小巧玲珑,精致的大红盒子,“昭落,我给你带的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慕昭落从慕之君身上下来,走到陈天裕面前,接过盒子后,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居然是两个玉镯,玉镯在篝火的照耀下,流光溢彩,抚摸上玉镯,手感冰冰凉凉的。 陈天裕解释道:“这是一对夫妻玉镯,听说,把这对玉镯给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戴上,便能生生世世在一起,白头到老两不离。殿下,喜欢吗?” 慕昭落高兴的一下抱住陈天裕,孩子气道:“我太喜欢了。” 慕之君轻叹一口气,“昭落,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刚夸你几句,你这孩子心性便又犯了。” 慕昭落没有理她,她将镯子收进怀中后,提醒道:“对了,我过来是来告诉你们的,东荒国的薛炎将军,在那边举办了一个投壶比赛,要知道在晚上比投壶可是很难的,所以,你们要不要去围观一下?” “殿下发话,我自是要去的。”陈天裕说着看了一眼慕之君,示意她去不去,慕之君站起身,对着郁遥容三人问道:“你们想一起去,还是想留在这?” “我随妻主一起去吧!”郁遥容道 南宫忆卿轻笑,“我就不去看了,我在这等殿下回来。” 慕之君将眼光看向青枫,青枫摇摇头,笑道:“我也不去了!” “走吧!”陈天裕道,语毕四人离去。 篝火旁围坐的只剩南宫忆卿和青枫了。沉默了好一会,南宫忆卿才开口,“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说着,他的目光一直看向青枫手腕上的玉镯,那玉镯被火照的透亮,晶莹剔透,泛着白光。 青枫笑道:“很好!自从我进了景王府后,景王待我很好,我还成了她的爱妾。北狮国的男人一生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南宫忆卿轻叹口气,他一边烤着手中的馍馍,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来景王府是有目的的。我虽不知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你要是敢伤害景王殿下,哪怕我们关系特殊,我还是会杀了你。” 青枫冷笑一声,“你爱她?” “是!”南宫忆卿毫无遮掩的承认道 “可她却屡次试探你,怀疑你,甚至猜忌你。” “无妨!反正现在我也配不上她了。或许,我最后对她的价值,便是成为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自我牺牲,这便是我能为她做的事。”南宫忆卿平静如水的解释道 青枫蹙眉,“你疯了吗?她不爱你,你为她做这么多,到头来,你也不过只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值得吗?” “你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懂。可当你真心实意爱上一个人时,你就会发现,你真的愿意为她牺牲一切,哪怕她不爱自己,自己也会心甘情愿。虽然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会心痛,但却为她做的每件事,都是开心的。” 青枫叹了口气,“你可真傻!” 南宫忆卿苦笑,“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 草原的另一边,一个角落里,燃烧起一片盛大篝火。篝火两侧的地上插着两排火把,火把燃烧的很旺盛。 这片篝火旁的围观者不计其数,人山人海的拥挤着。慕之君四人来了,混在百姓中,只见这焰火前站着一个男子,此人正是东荒国的将军——薛炎! 只听薛炎道:“诸位,听说北狮国女郎强悍彪猛,做事不拘小节,今日,外臣在这摆了一道篝火盛宴。晚上玩投壶,是最难射中的,而外臣在篝火对面摆了三个壶,还拿了一些金银珠宝作为奖品,就当是长夜漫漫,娱乐了。不知,有没有人敢上来,与外臣比试一番?” 慕之君听了,对着陈天裕道:“瞧见没?这种人,其心可诛啊!” 郁遥容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静静听他们说话。而慕昭落却是全部听懂了,只是一言不发。 陈天裕轻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可是自古的战略,殿下,你可要知道,在战场上,这便不叫其心可诛,这叫手段。” “手段?天裕,你若上去,能赢几场?” 听慕之君这话,便知道慕之君是要把自己送上去,与薛炎对战,直到薛炎不玩为止。这样以免暴露北狮国国人的实力。 陈天裕还没答,只听一个声音传来,“让我来试试。” 众人朝声音看去,是慕玥身边的淳于寒霜。薛炎见到淳于寒霜,笑道:“好,这位姑娘,那就请吧!” 淳于寒霜随手拿了一支黑色羽毛箭。只见淳于寒霜看了一眼篝火对面的壶后,笑意更甚。她比划了两下,手中凝聚真气,才随手一扔,于是,一支箭便轻轻松松就投中了。 众人走过去一看,只见箭稳稳的投中了壶口,众人大声欢呼道:“有初,十筹!” 薛炎拿了一只白羽毛箭,他没有比划,只是随意一扔,只见箭在壶口上旋转一下成倚杆。大家过去一看,大声喊道:“浪壶,十四筹!” 淳于寒霜又拿起了一箭,直接丢出去,中后,大家过去一看,只见箭头正对准投壶者,他们欢呼道:“厉害呀,直接龙首,十八筹了!” 淳于寒霜走过去,笑道:“将军,还比吗?” 薛炎行了一礼,“姑娘投壶技术高超,在下认输。” 淳于寒霜问道:“将军,我可以去挑选奖品吗?” 薛炎点头,“当然可以,姑娘请!” 淳于寒霜在托盘上看了一眼,发现只有一把宝刀,她还算看得上眼,于是,便随手拿下了。 淳于寒霜下来后,慕之君看了一眼陈天裕,“上吧,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朝将军的厉害。” 陈天裕走上前,“薛将军,我也想来试试这投壶游戏。” 薛炎转身,在看到陈天裕后,又被他的装束震惊了,扮男装时英姿飒爽,豪情万丈,扮女装时,亭亭玉立,美艳动人。 薛炎看了两眼后,便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薛炎行了一礼,“姑娘请吧!” 陈天裕行了一礼,“薛将军,我喜欢速战速决,所以,我便一次性投完吧。” 陈天裕说着,将箭篓里剩余的十支箭,一手五支,只见她纵身一跃,飞到空中,手中的箭被灌输真气,直接丢了出去,结果全中。 众人走去一看,拍手称快道:“全壶!将军威武!” 而一旁的慕昭落也开始拍手叫好。 陈天裕落地后,薛炎走上前,行了一礼,“北狮国的女儿郎果然个个都像传闻中那般骁勇善战,个个都是隐匿于世的绝世高手。将军,在下认输了。” 陈天裕行了一礼,“薛将军客气!” 陈天裕说完,刚准备离去,却被薛炎叫道:“将军,你的奖品还没选!” “我此番来,是为娱乐,奖品什么的就算了。”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薛炎看着陈天裕离去的背影,嘴角笑的一脸深沉。 慕之君见她出来,调笑道:“陈将军,不愧是你啊!一出手就全壶。” “其实只要他愿意,也能全壶!”陈天裕解释道。 “两个全壶,那你们就可以重新比一场了。”慕昭落笑道 “我才不想比,要不是害怕输了我北狮国的面子,要给国人助长国威,我还真不想比。”陈天裕随口应道 四人边说边走出人群,而薛炎那边,众人也都散了去。 路走一半,慕之君停下脚步,“天裕,四妹,麻烦你们将遥容,青枫和忆卿送回景王府。” “妻主,那你要去哪?”郁遥容问道 “我有点事,晚点回府。” 陈天裕爽快应道:“好,我知道了。” 四人说着,便分为两路离去。 慕昭落在陈天裕耳边,悄悄说道:“我觉得四姐待四驸马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狠啊!” 陈天裕在慕昭落耳边小声道:“表面做做样子,背地里受苦,又有谁会知道呢?” 慕昭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路走一半,她也停下脚步,“将军,我今日是和阿倩一起出来的,他还在那边等我,所以,四驸马他们就拜托你送了。” “好,那你去吧!” 慕昭落向着郁遥容行了一礼,“那昭落就先告辞了。” 郁遥容颔首,“殿下慢走!” 慕昭落转身离去。 慕之君离去后,她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她想寻找淳于寒霜。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殿下是在找我吗?” 慕之君转身,便看见了淳于寒霜。慕之君笑道:“正是!” 慕之君和淳于寒霜来到草原里一片人烟稀少之地,两人边走边说,只听慕之君道:“那日科举之事,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我不太明白,你为何帮我?” 淳于寒霜解释道:“并非是我在帮殿下,而是陛下想帮。” 慕之君看了一眼淳于寒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桑!” 慕之君点头,又问道:“你出自何门何派?又是何方人士?” “我无门无派,是北狮国人。”淳于寒霜对答自如道 慕之君停下脚步,她双眼中蕴含杀气的看着淳于寒霜,“与我比试一番,如何?” 淳于寒霜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只好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两人便开始比试拳脚。两人的功夫特别相似,每一次的对招,摩擦,都能让草原上的花草树木瞬间被夷为平地。草原上狂风暴起,吹动着两人的衣衫,月光下,照出两人杀气腾腾的身影,只在一瞬间,两人又开始交手。一时间,两人打的不可开交,而四周也是“砰砰砰……”的爆炸声不停响起。 最后在一片电光火石间,两人停了手。 慕之君走上前,蹙眉问道:“天言阁与你什么关系?” 这也是淳于寒霜想问慕之君的话,之前,与慕玥交手,知道她与自己的武功套数出自一路,她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她知道,慕玥的师傅是梓琛。那她呢,她的武功路数怎么也会与自己一样,难道是慕玥教的? 她很快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慕之君的武功完全在慕玥之上,而且,慕玥就算教她,也不会告诉她天言阁。 淳于寒霜知道慕之君的聪明,所以撒谎肯定是骗不过慕之君,于是,她只能坦言。说不定,他们之间有渊源,坦言既能解释清楚,又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淳于寒霜行了一礼,“我可以与殿下说实话,可殿下肯信我,与我说实话吗?” 慕之君想了想,才道:“好,你说!” “家师乃冷岚殇。” 慕之君轻笑一声,“原来你的师傅,竟是我的师伯!” “什么?”淳于寒霜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震惊道 “你没什么可吃惊的,家师乃云舟!若这么算下来,按辈分来讲,我确实得叫你一声师姐。” 淳于寒霜行了一礼,“殿下客气了。” 两人沐浴着月光,又开始边走边聊。 “师姐,你此来北狮国,有何目的?” “不便告知。” 慕之君叹气道:“不说便不说吧。”慕之君冷冷警告道:“阿桑,你来北狮国想干什么我管不着,但是,倘若你敢做伤害陛下,伤害北狮国百姓,动摇国之根本,或是想推翻北狮国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义,追杀你了。” “放心吧,不会的!”淳于寒霜随口应道 放心,暂时不会! 慕之君听到满意的答复后,便又笑了。但心里对她还是戒备森严。 八十三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皇宫的后花园中,蝶舞纷飞,百花齐放,莺歌燕舞,春意盎然。园中芙荷身穿一袭白衣,随风而舞。自从进宫,芙荷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么欢乐的笑了。 芙荷笑起来,两眼一弯,竟让周边盛开的百花失了颜色。她不愧乃宁傲国第一美人。 她在这花园里嬉戏玩乐,很是投入。周围暴风突起,她被卷入天上,本该害怕的她却是一脸平静,淡定自如。 她只觉全身变得轻飘飘的,小的时候,她听爹说过,人死后全身会变得很轻盈。 我是要死了吗? 这是芙荷此刻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她闭上双眼,心中无悲无喜。死了也好,在这冷漠无情的深宫里,无法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生也不过大梦一场! 身体虽然飘飘然,可意识犹存。芙荷慢慢睁眼,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彩色的蝴蝶。蝴蝶五彩斑斓,蝶翅如丝如纱,蝶身轻盈灵巧,只见蝴蝶轻轻振翅,在皇宫的后花园中四处飞舞着。 变成一只蝴蝶,是不是就能飞出这深宫后院? 蝴蝶展翅,拼命高飞。纵使楼高院深,她也要拼命的飞,她要飞出这皇宫,寻求自己所爱,因为,她不甘心,不甘心束缚于皇宫的囚笼之中,不甘心嫁给不爱之人,不甘心就这样接受命运的摆布,而无动于衷。 许久后,她终于飞出了宫廷,她看到了在不远处有一颗桃花树,树上满树桃花盛开,而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仙气飘飘,面容绝美,似谪仙下凡。他嘴边挂着一抹温柔的笑,那一笑触动心弦,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芙荷一眼就认出他了,他是孟子砚,他是自己心爱之人,是自己进宫后朝思慕想的人。 她飞到桃树下,又变作了芙荷。化蝶与变作人形,只是短短一瞬间,看到孟子砚,她欣喜若狂,喜不自胜,好像任何的词汇也不能表达她此刻心里的喜悦。 她走过去,轻声唤道:“子砚!” 孟子砚见着她,脸上笑意更甚,“芙荷,你来了!” 芙荷跑过去,一把抱住孟子砚,流泪道:“我好想你!” “我知道!芙荷,我也想你!” 两人相拥片刻后,只见树上桃花开始零落,孟子砚轻叹了一口气,惋惜道:“芙荷,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 孟子砚说着,便化作丝丝青烟随风散去…… “子砚,子砚!”芙荷哭着叫道 人生一世,有许多迫不得已,也有许多事不能得偿所愿。而只有以梦境麻痹自己,才能将心中未完成的遗憾尽数完成。 芙荷抬头,孟子砚已不见人,而桃树也成了一颗光秃秃的秃树了。 满树桃花一朝落,终是情深两相隔! 真真假假没那么重要,如若能在梦境中,得偿所愿,我愿一梦不醒。 ——芙荷 “子砚,子砚,子砚……” 芙荷被一阵梦惊醒,枣儿立马走过来,关心道:“娘娘,娘娘您做噩梦了吗?” 芙荷看着自己还身处皇宫,看着身边还有枣儿伺候,双眼一红,鼻子一酸,一滴泪掉落下来。她哭泣着,喃喃道:“只可惜梦境终究是梦境,永不能成为现实。” 枣儿听着芙荷自言自语的喃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劝道:“娘娘别太伤心,小心伤了身子!” 她坐起身,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膝盖里,终是一阵毫不犹豫,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 天色渐沉,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 书房内,宁宇晨正在桌前批阅奏折,门外,芙荷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宁宇晨旁边有一个小公公,他是宁宇晨新立的贴身太监——小磊子。 小李子看到芙荷,佝偻着腰,小声提醒道:“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芙荷走到御桌前,行了一礼,“臣妾拜见皇上。” 宁宇晨放下手中批改奏折的笔,抬头笑道:“起身吧!” “谢皇上!” 芙荷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小磊子行了一礼,“奴才拜见贵妃娘娘!” 宁宇晨向小磊子摆了摆手,小磊子明白了意思,便行了一礼,“奴才告退!” 小磊子说着,便退了下去。 芙荷将手中食盒放到一旁的桌上,一边打开食盒,端出一个白瓷碗,一边关心道:“皇上案牍劳形,但也要注重身子。” 芙荷将食盒中,一旁的调羹放到碗中后,走到宁宇晨面前,笑道:“皇上,夏季炎热,莲子清火。这是臣妾亲手熬的莲子汤,用冰镇冷了后,才端了过来,清热解暑,皇上尝尝。” 宁宇晨接过莲子汤,笑的一脸温柔道:“爱妃真是有心了!” 宁宇晨端起莲子汤,喝了几口,只觉甜而不腻,清爽可口。宁宇晨贪念这味道,于是又多喝了几口。 宁宇晨放下碗,“爱妃,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找朕吗?” “皇上此话何意?无事就不能找皇上了吗?”芙荷的语气变化无常,前一句还在笑,可后一句说话就冷淡了许多,仿佛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宁宇晨也不生气,只是解释道:“爱妃来找朕,朕自是开心的。” 两人谈话间,小磊子走了进来,他行礼道:“皇上,大将军求见!” 芙荷听后,行了一礼,“皇上,那臣妾就先退下了。” “去吧!”芙荷离开后,并未走远,而是站在窗边偷听,她命令所有人不许作声,宫女太监看芙荷位高权重,也不敢说什么。 芙荷走后,是一个身穿盔甲,长相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是先帝所封的大将军,名叫全赫。今年三十五岁,跟随先帝有五年了,立过不少战功,也受过许多恩赐。 全赫来后,单膝下跪,行礼道:“末将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 全赫站起身,宁宇晨道:“全将军来是?” “启禀皇上,彭城郡遭受洪水泛滥成灾,后又遇到匪寇偷袭,如此天灾人祸,末将想替皇上分忧,将那彭城郡一举夺回。” 全赫过来禀报此事,他的目的,宁宇晨心知肚明。他是先帝的人,如今效忠宁宇晨,他自是要拿出点诚意,免得让宁宇晨起疑心,而夺回彭城郡,便是他最大的诚意。他是在扬州驻守的将军,扬州与徐州很近,所以行动起来也较为方便。 宁宇晨笑道:“将军有心了!夺回彭城郡事关重大,将军与朕都得好好想想,将军先退下吧,容朕想好后,自会诏你商量。” 全赫行了一礼,“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全赫出门时,芙荷一转身,躲在屋后,芙荷见全赫走远,刚准备离去,却听见御书房中,传来宁宇晨的声音,“芙荷,进来吧!” 芙荷听了,淡定的走了进来。芙荷行了一礼,“皇上!” 宁宇晨屏退所有人,才朝芙荷招了招手。芙荷走到宁宇晨身旁,宁宇晨手一弯,就将芙荷揽入怀中,还让芙荷坐到自己腿上。 “皇上!”芙荷轻唤了一声 宁宇晨声音压的很低,“后宫不得干政!你不知道吗?” “臣妾保证,没有下回了。”芙荷的语气依旧很淡 宁宇晨笑道:“无妨!芙荷,你懂政事吗?” “皇上若有需要,芙荷便学着试一试!” “芙荷,朕搞不明白,到底是朕强迫你嫁给朕?还是你自愿嫁给朕的?” 芙荷心下明白,他想问的是,他到底是不是孟子砚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皇上觉得呢?”芙荷反问道,语气中有股子傲气 “朕宁可愿意相信你是被迫的,也不敢相信你是自愿的。” 芙荷没有说话。 孟子砚轻叹一口气,“芙荷,你入宫,朕会好好待你。但是,希望你不要背叛朕。还有,你喜欢政事,朕就允许你听!” 孟子砚放开了芙荷,芙荷从她身上下来。芙荷走到桌前,行了一礼,“皇上,若无其他事,臣妾先行告退!” “去吧。” 芙荷转身离去。 逸王府中,一房间床榻上,一个身穿亵衣的男子躺在榻上熟睡着,他身上盖着名贵的锦被。 男子看模样不过刚到十八九岁的年纪。虽是闭目,可长相美的惊人,肤色雪白,娇美无匹。唇薄如蝉翼,鲜红如血,一张不辨性别的脸娇小玲珑,精致的鼻子,浓密而长卷的睫毛随着眼睛的下垂覆在眼下。光滑无暇的脖颈,放在榻边的一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男子的身子很瘦,瘦的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他楚楚可怜,想要将他好好保护起来。 慕昭落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屋子,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和一小碟蜜饯。 慕昭落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后,又走到床边,看着榻上的人那美到出奇的容貌,嘴边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来。 慕昭落伸手去抚摸男子的额头,慕昭落的手刚碰到男子的脸蛋时,只觉这男子的肌肤实在是好生光滑,让人只抚摸一下,便不想再挪开手。慕昭落顺着男子黑如墨汁的长眉,在他脸上轻轻描摹着。 睡梦中的人渐渐苏醒,一睁眼就对上慕昭落那张清纯可爱的脸。男子看见慕昭落后,身子一颤,便发抖起来。 慕昭落知道,他肯定受了许多苦,所以才会害怕。慕昭落笑道:“你别怕,你在逸王府,以后就不会受苦了。” 慕昭落说着,便转身从桌上端着汤药走到床榻边,她单手将男子扶起来,靠在床榻上。还将汤药递给男子,男子接过后,慕昭落解释道:“这汤药是我给你熬的,给你补身子用的,你喝了吧,这样身子也能快些好起来。” 男子颤颤巍巍的将药喝下后,端着碗便不知所措的坐着。慕昭落从他手上接过碗,走到桌边放下碗,又拿了几颗蜜饯,走到榻边坐着,“方才的药很苦吧?” 慕昭落把蜜饯放到男子嘴边,“这蜜饯很甜的,你吃了它就不会觉得苦了。” 男子伸手,想从慕昭落手中拿过蜜饯,但慕昭落的手一闪,温柔道:“我喂你吃嘛!” 男子就着慕昭落的手,小心翼翼的咬着蜜饯,他生怕自己的嘴碰到慕昭落的手。 男子慢慢的咀嚼着蜜饯,慕昭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拿手在空中比划着,慕昭落看不懂,直接问了一句,“你不会说话?” 男子点了点头。 “那你会不会写字?” 男子摇了摇头。 “那你的名字?” 男子又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名字?” 男子点了点头。 这样残缺又不识字的我,会得新主人的喜欢吗?男子心中担心道 慕昭落想了想,问道:“我帮你取个名字,可好?” 人人当我是奴隶,她,她却要给我取名字? 男子心中有些感动,男子点了点头,眼中泛着水光,看的慕昭落对他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心动。 慕昭落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给你取名,念兹。寓意为思念,你可喜欢?” 思念娘亲! 男子想着,便觉得这个名字极好,他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娘亲,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也是他唯一思念的亲人了。 “你喜欢就好!念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会待你好的。” 念兹听后,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昭落。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会待他好!人生做了十年的奴隶,这还是第一次有个人将他当人看,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大哭一场。 在他来不及反应时,他的脸上已经湿润了。他抬手去抚摸,原来是泪水,泪水顺着他洁白无瑕的脸流了下来。 慕昭落抬手给她擦了擦泪水,温柔道:“再睡一会吧,晚点,我再叫你起来用膳。” 念兹点了点头,便又躺下,闭起了眼睛。慕昭落也离去了。 念兹,相知相恋亦相思。相依相伴长相忆。相携朝暮,相扶白首,相守一生归。 灵犀,双花双叶并双枝,双栖双宿飞双翼。双莲漪露,双鸳共水,双醉暖罗帷。 这首诗是玉明帝生前最为喜欢的一首,也是慕昭落喜爱的一首诗,不仅仅是因为这首诗表达了爱情,也是因为思念灵犀。慕昭落出生就是个最不受宠的公主,一岁时,父亲就被处死了,而在宫中她就是个被无视的存在。若不是因为玉昭帝慕瑾瑜登基,宫中几乎没人知道她这个公主的存在。 慕昭落一岁时,父亲死后,因众人的疏忽,而被流落到冷宫。在冷宫里,是灵犀将她养活,还教她识文断字,这首诗也是灵犀交给她的,直到她八岁时,才离开了冷宫。她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当年灵犀被处死,她也想为灵犀求情,却被众人拦住了。 这是慕昭落一生的遗憾,灵犀相当于是他的第二个父亲,因为若不是灵犀,她可能在一岁时,就已经死了。灵犀教会了她许多做人的道理,也教会了她要心存善心,但也要懂得防人之心。这么多年,她一直记着,她防着害她的人,也将善心留给真正对她好的人。她现在活的很开心,也很知足。 该章节已被锁定 看着上官凤跟了去,那个太监嘴角似有似无的挂着一抹‘阴’险的笑意,可是这一切上官凤并未察觉,因为上官凤真没留那么都心眼,况且她知道,只要有轩辕夜在万事都ok! “什么为什么?”若溪被他问得发蒙,不知道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是从何而来。奇怪,被他捉住的手也不想挣脱,大概是因为他根本没用力气的缘故吧。 催眠原本他上千级的实力,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手势,就能催眠无数人。 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不过,这次派来的人选,很对他的口味……阿明黑亮的眼睛弯了弯,让他年轻却有沧桑的脸孔看起来有些凄凉。 身后突然响起沐青寒的声音,田恬倒是给吓了一跳,她瞪了一眼皮卡,却发现皮卡已经不在起初的地方了,转过身来倒是瞧见了它,敢情这家伙是跟着沐青寒一起走了,难怪不提醒自己。 原本她也没打算问男人的全部身家,她只是要确认一下这个男人有没有危害,如果有的话,她会在这个男人伤口还没有好之前让她相公把他扔出去,如果这个男人没有危害的话,她或许可以让这个男人做一些事情。 箫虎去而复返,慧娘不在那屋,所以他又回来,想要问一问苏子锦这家中还有没有吃的东西,但他一进屋见到苏子锦那满足的模样,他又悄悄的退了回去,却在这会儿听到了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田恬依旧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篮子看着有些费劲儿,却硬是不愿意多迈出来一步到张氏面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肯如了她的意走到她面前去,甚至还在暗示张氏耽误了她们姐妹两干活儿,张氏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和裴行俭到底怎么了?听着门外隐隐的声音,琉璃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也很想问这个问题,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个男人认定她是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凡事不能和他一起承担的温室花朵?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林苏一跳,她连忙回身,震惊的看着司钺,半响才“噗通”一声跪在了司钺的面前。 能够让姜思南再进一步,突破瓶颈,那该是何种造化之物才能做到? 这边,所有人都知道沈沉和赵启瑞已经谈好了,而赵启瑞的怒气,也因为在参观完第九区后而烟消云散,他本来也不是坏人,只是带了一点偏见。 听着欧阳徒的呼喊,数十万的百姓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全都大声呼喊了起来。 眼见萧影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如尘和李宛儿无可奈何,相拥而泣,心里的滋味,实比身中万箭更为难受。 李莫愁看着岳无笛,大眼睛中满含期待之色,只希望岳无笛能够告诉她,岳回现在好好的,没有被坏人抓走。 陆子峰双手抓在花仙儿的香肩上,花仙儿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又爱又恨的男子,默默无言。 在林枫的示意下,几个战士从外面运进了六个巨大的包裹,放在礼台上,袋子打开之后,正是昨夜被他操纵的六只三级觉醒者的尸体。 话说到这里,不但欧阳克明白,就连彭连虎,也都听出了杨康的话中之意。 看看眼前躺着的百余具尸首,在不久前,他们一个个想来还是生龙活虎,这时却已身遭大难,自己也将不久人世,人生无常,生死别离,却也无需太过感伤。迈开大步,又朝前走去。 黄蓉手中的那件长条形的宝物,简直无坚不摧,城门机括,大都是用精铁铸就的,但是在长条形宝物,轻轻一砸一削之下,无不如腐土一般。 说是试探,林希就没对伤害数值抱太大希望,以至于看到那个与寻常没多大差异的数字时,还微微一愣的忘记躲闪,被那符灵怪给打了个正着。 而香山师徒二人真心是又好又大方,一听她说想要些符咒去对付清修道观的僵尸,就二话不说的将他们所有的存货都亮出来随她挑,而且还很贴心的介绍每一种符咒的具体效用,哪一种对僵尸有用,哪一种对那些邪道士有用。 “你怎么这次没投三分?”趁着进球之后双方回防的环节,君临看着身边的周源好奇道。 青色狼怪和白纹红豹各自身形一个模糊,下一刻各自摇头摆尾地口中叼着什么,嘴角沾着新鲜血迹。 闻言两人又是同时的转头看向对方,脸上皆是有些暖的笑意,而后便不再啰嗦的起身下线。 苏启侑这会应该是已经上班了,没隔多久就回复过来,语气平常并没阻拦,只说她搬的时候说一声,他过去拿钥匙顺便退回当时她象征性给的押金。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董龛点头哈腰,连连拜了三拜,乐滋滋的转身离去。 月瑶笑着说道:“祖母,月瑶还能骗你不成。四妹妹可比我强多了,我可是甘拜下风。”月瑶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像天上挂着的月亮,非常的漂亮。 八十五 苗蓉带着兮尘三人一路上弯弯绕绕,兜兜转转。她带着兮尘三人来到一家客栈。四人进了客栈后,苗蓉才道:“先在客栈补充一下体力吧!等到了晚上,我到你们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兮尘问道 “苗疆夜市!” “那是什么地方?”红衣不解道 “你们想过毒林瘴,就必须得去那。”苗蓉走过去,毫不犹豫道:“小二,四间客房。” 说着,便将手中的银子直接丢给店小二,店小二接过后,掂了掂分量,才笑的一脸殷勤道:“四位,楼上请。” 说着,四人便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景王府中,慕之君正在书房看书,郁遥容急匆匆来到书房。慕之君瞟了一眼满头是汗的郁遥容,不紧不慢问道:“火上房了?这么着急!” 郁遥容一进屋,就跪了下去。郁遥容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犹豫了一会,才胆怯道:“妻主,遥容辜负了你的信任。那两张舆图,不见了。” 慕之君方才还是一脸平静,一听说舆图不见了,她立马不悦道:“不见了?” 郁遥容已被吓的心惊胆颤,他磕头道:“妻主罚我吧!” 慕之君慢慢站起身,大怒道:“郁遥容,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 郁遥容已被吓的全身颤抖,声音都变得紧张起来,“妻主息怒,遥容自知,犯下了不可饶恕之错,遥容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还请妻主不要生气,以免气坏了身子。” “郁遥容,滚回你的房间,三天三夜,不许进食。” “是,遥容告退!”郁遥容说着,便离去了。 郁遥容走后,不一会,南宫忆卿走了进来。他去桌边倒了一杯茶水,端到慕之君面前。 “妻主,喝杯水,消消气!” 慕之君接过茶水,一杯饮下后,慕之君方才脸上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她的面色又恢复到了平静。 “你怎么来了?” 南宫忆卿笑道:“来只为两件事,第一,同情驸马。本是真心付出,却成了殿下手中的一枚棋子。其实,他不必活的这么委曲求全,只是因为他太爱殿下了,所以害怕失去。包括方才,他与殿下说话,并不是怕自己挨骂,只是因为害怕殿下气大伤身,伤了身子。” 慕之君轻笑,“你倒是看的明白,活的透彻!” “并非忆卿看的明白,而是忆卿与他相差不了多少。唯一的不同,便是驸马他身在局中不知局罢了。” 慕之君跳过这个话题,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宁王殿下来了。忆卿已将宁王殿下请入大堂入座,也让人奉上茶水与糕点。现在,宁王殿下正在等着殿下呢!” “果然还是你处事机灵。” 南宫忆卿嘴角笑意加深,“并非忆卿处事机灵,驸马其实也可以,只是殿下从未给过他机会。” 南宫忆卿一句话触动了慕之君心中的某处柔软,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说点什么,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你就待在这吧,昭落那边,我去就行。” 南宫忆卿行了一礼,“忆卿遵命!” 慕昭落出门后,穿过几条长廊,来到大堂。一到大堂,只见慕昭落在堂前来来回回,焦急的徘徊着。 慕昭落在看到慕之君进门的那一刻,便立刻走到慕之君身边,急忙问道:“姐,姐,江羡呢?他在哪啊?” 不知情况的慕之君,满脸问号道:“你找他做甚?” “找他救人呐!你快告诉我,他在哪啊?” 见慕昭落这么着急,慕之君便也不问了,立马让府中人快马去往武将军府,将人带回来。 在去请人时,慕之君坐在大堂上座,心平气和的品茶,而慕昭落却一直在大堂走来走去。 “昭落,你坐下来喝杯水吧!”慕之君劝道 “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哪有心思喝水?” 慕之君叹了口气,很无奈道:“昭落,那你能别在我面前转吗?我头晕!” 慕昭落听后,便走到大堂外,又开始不停左右转悠了。慕之君见了,有些无语,但还是平心静气的喝茶。 好一会,景王府外,才有一辆马车停下。慕昭落听到有人下马车的声音,立马就往景王府外一路奔去。慕之君也放下茶杯,跟出去看了看。 景王府外,一辆马车停着,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素衣长袍的男子,长的面相清秀,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玉树临风。 而此男子便是神医圣手——江羡。 江羡刚下车,慕昭落立马就上车,江羡连车都还没下来,就被莫名其妙的拉回了马车里。 江羡大喊,“宁王,你干什么?我连车都没下,你什么毛病?” 慕昭落却命令马夫道:“去宁王府!” 被拉进车的江羡一脸懵,大惊道:“去宁王府干什么?宁王,你不是要强抢民男吧?” 慕昭落怒道:“抢你大爷?本殿让你去救人!” 江羡听后,才轻叹一口气,他抚摸胸脯,似是受到惊吓后,平复心情般,一脸尬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殿下,你要救谁呀?”江羡说着,便想了想,“能让你这么着急,难道是驸马出事了?” “他好着呢!”慕昭落随意答了句 “那,那会是谁?”江羡又想了想,才一脸深沉的点头道:“我知道了,殿下,你是不是又娶小妾了?” “不是!” “没娶小妾?那会是谁能让殿下如此担忧?殿下,我连车都没下,你就把我拉上去了,殿下,我猜那个人,对你无比重要吧?当今世上,能让你这么看中的,除了景王就是皇上,难不成是皇上出事了?”江羡摇了摇头,是在否定这个说法,“不对,皇上如果出事,太医会成群的?而且景王也会坐立不安!殿下,这人到底是谁呢?对了,殿下可不可以告诉我,他得病后,有什么症状吗?早些跟我说了,我也可以早些配药,而且,殿下,我刚回王府什么都没带,殿下要将马车停到街边或去一趟悬崖山林,我好采些草药应急。”江羡说着又摇了摇头,“不对,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病,还是先别采了,对了,殿下,你知道的,我除了给景王府中的人治病免费以外,其余人都是要收诊费的,殿下贵为宁王,可不能差我诊费哦,还有,殿下,……” 你tm!!!!!到底有完没完!!!!! 慕昭落拿手捂脸,一脸无语,她现在只觉耳朵已长茧子了,而脑瓜子里,就好像有一只苍蝇在嗡嗡作响。慕昭落忍不住大骂道:“你白痴吗?一直吵吵吵吵吵,是不是脑子有病?江羡,景王将你派出去一年,本以为你在军中,能将你这话唠的毛病改掉,想不到一回来,你居然还变本加厉了。” 江羡听到慕昭落发火,便住了嘴,嘿嘿笑道:“殿下别生气嘛,我闭嘴就是了,但诊金?” 慕昭落轻叹一声,“放心吧,不会少你的。” 马车中终于安静了。不一会,马车就到了宁王府,下了车,慕昭落就拉着江羡来到后院。他推开一扇房间的大门,床榻上躺的正是虚弱无力的念兹。 江羡走到榻边,念兹正闭着眼,晕睡着。江羡虽平时话痨,可治病救人却不含糊。他先是伸手为榻上的念兹把脉,好一会才道:“脉象紧浮而迟,是得了风寒。” 江羡上前将念兹的被子掀开,将江羡的亵裤卷起,真是惨不忍睹,雪白光滑的玉腿上已是一片青紫,没有一处是好的。” 慕昭落看的一阵心疼,江羡却叹气摇头道:“宁王,平日看你这样温柔的一个人,真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你看,这打的都快不成人形了。” “少废话,救人!”慕昭落命令道 江羡伸手用力去按念兹的腿。 念兹眉头紧促,只觉疼痛不已。他一下从梦中惊醒。 看到江羡的那一刻,一下吓的全身一颤。慕昭落走了过去,坐到床边,抱着江羡的上身,安慰道:“我在这,别怕了。” 江羡问道:“公子,接下来我问得每一句,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就好。” “你知道他不会说话?”慕昭落问道 江羡不悦道:“宁王,你问这话,可就是在砸我神医的招牌了。” 慕昭落不想跟他废话,只命令道:“行了,赶快医治。” 江羡问道:“公子,你感觉你的腿还能动吗?有知觉吗?” 江羡说着,便用手去拍了拍江羡的腿,刚一触手,念兹就疼到蹙眉。 江羡向慕昭落行了一礼,“殿下,骨头错位,接个骨就好了,只是会很疼,不知道这公子的小型身子骨能不能熬得住?” 慕昭落将念兹往怀里搂了搂,柔声道:“念兹,接骨时,你要觉得痛,你就咬着我。” 念兹胆却的点了点头。 慕昭落看了看江羡,“好了,你开始接骨吧!” “那我开始了,但是,很疼哦!不过,也很快。” 江羡说着,便蹙眉认真,只见他将念兹的腿放开,就在江羡猛地抬念兹的腿时,几乎是同时,慕昭落低头,一下吻住了念兹。念兹顿时睁大了眼睛,连疼都忘记了。 我这样低贱的奴隶,竟还会有人怜惜?而那个人,她竟是尊贵无比的宁王殿下!我何德何能,能得她垂爱。 疼痛加感激,念兹无声的掉下了眼泪。 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只是,她会一直对我好下去吗?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来这,也有自己的目的,她是殿下,若有朝一日,他知道我骗了她,她应该会杀了我吧? 只听见“咔嚓”一声后,江羡才将念兹的腿放了下来。 慕昭落也离开了他的唇。 江羡解释道:“殿下,这位公子,受了风寒,等会我开一副药,殿下照单抓药,一月之内必能好。至于公子的外伤,我会开最好的金疮药和活血化瘀的药。最后,我提醒一句,这位公子别看他表面有个人样,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殿下,他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你还是好好给他养身子吧。” 慕昭落听后,行了一礼,“有劳了!” 江羡摆摆手,“无妨无妨,小事一桩。再说,医者仁心嘛!等会,只要殿下将诊费给了就行。”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慕昭落朝他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江羡行了一礼,“好,江羡告辞!” 江羡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宁傲国的某间宫殿中,传来声声丝竹,旖旎悦耳。琉璃镶在地砖下,一片青绿,上面还铺有一层红毯,宁宇晨坐在红毯上,芙荷靠在他的肩上。面前的矮几上,放有水果和酒。 宫殿外,全赫匆匆走来,他走到殿前,看着前面垂下的白色轻纱,将里面的一切景色给遮掩了。 全赫下跪,行礼道:“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将军免礼!”轻纱后,宁宇晨的声音传了出来。 “谢皇上!”全赫站起身 “之前全将军的想法,朕仔细想了想,也并无道理。朕想全了全将军忠君爱国之心,所以,便派全将军带百人士兵去攻城吧。”宁宇晨轻描淡写道了句 “百人士兵?”全赫不可思议道 一百个人去攻城,那不是必败无疑的仗吗? 宁宇晨轻笑一声,解释道:“全将军,如今朕初登皇位不久,在这朝中,众人人心不稳,国库空虚,朝中人手也不够。能腾出兵力调出一百人都已经很难得了,所以,将军就不要再挑剔了,不然,朕也很为难啊!” 全赫明白,光城中匪徒就超过一千,还有永淳国也派兵围剿,若只有一百人,恐怕刚攻城就会被捉了吧? “全将军,此次可是将军为朕立功的好时机啊。若此战胜,那全将军回来,朕不仅会给全将军邀功,还会亲自封赏将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全赫明白,若再不答应,可就真是驳了君王颜面了。 全赫行了一礼,“臣遵旨!” 宁宇晨听后,笑出声来,“全将军可真是忠君爱国,全将军,给朕记住了,这是将军为朕打的第一场仗,为了扬我宁傲国国威,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否则,全将军就不必回来了。” 全赫心头一紧,双手握成拳状,“皇上!” 本想还辩解些什么,却只听见宁宇晨的声音变得冰冷,“朕困了,将军退下吧!” 全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这哪是要他去打仗?分明置他于死地嘛。 全赫轻叹了一口气,便从地上爬起,无奈的离去。 轻纱后面,宁宇晨笑道:“芙荷,朕可都如你意了。” 芙荷轻笑,“臣妾此举,也是为皇上分忧,为皇上肃清朝堂。毕竟,全将军可是先帝一手提拔的。” “可全将军没有二心,这么草率的除掉他,会不会寒了众臣的心?”宁宇晨不解道 芙荷伸手,从矮几的果盘上拿过一颗葡萄,剥了皮,一边喂宁宇晨吃下,一边解释道:“皇上,自己的心腹都有可能反咬自己一口的时候,更何况他还不是皇上栽培之人。”芙荷轻叹,“皇上,如今您手握实权,朝中既无权高位重的权臣要挟,又没外戚干政。朝堂之上,虽人心不稳,但只要权势在,陛下便可一一肃清,重新整顿超纲,培养新的人选。若有人不服,杀一儆百即可。现如今除了宁亦寒是您的敌人外,其他人影响不了您的帝位,如此有权有势,陛下还在担心什么?” 宁宇晨挑眉,“杀一儆百?芙荷是要朕做暴君呐?” “皇上若不想做这暴君,臣妾愿为皇上分担。” “爱妃要为朕分担?面对杀人,爱妃下得去手吗?” 芙荷轻笑一声,不屑道:“皇上,臣妾没有遇到宣平侯之前,过的可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臣妾曾经为了活命,可去乱葬岗吃过人肉。既是连人肉都能吃下,那又为何杀不了人?皇上,臣妾全身上下,罪恶滔天,满手染血,臣妾这种人,死后注定是要被阎王剥皮抽筋的,所以,在活着的时候,臣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一个柔弱女子,竟是在这种艰难困苦的环境中长大的,这让从小锦衣玉食的宁宇晨有些心疼。 可即便出生富贵又如何?芙荷是因为家中贫困而不能解决温饱,所以她是生活上的苦,而宁宇晨身在皇宫,每日过的都是刀悬头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日子,所以,他是精神上的苦。 两人虽是苦的性质不一致,可也算同病相怜。宁宇晨听着她得讲述,心中有些动容,她伸手将芙荷揽入怀中,安慰道:“芙荷,朕会护你周全的,哪怕到了地狱,朕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芙荷没有将宁宇晨的话记在心上,她没有作声,只是静静靠在宁宇晨怀中。 八十六 夜晚的苗疆夜市人山人海。苗蓉带着兮尘三人走到苗疆夜市的街上,这苗疆夜市中原,草原,苗疆人都有,鱼龙混杂。 白天里,苗蓉就给兮尘三人说过,说这苗疆夜市里有许多摊贩,这里的摊贩有江湖骗子也是许多卖真货宝贝的,在这里能买到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当然呢,苗疆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所以呢,这里也有许多隐居名宿,还有一些逃亡至此,避难的人。 而他们今晚来的目的,就是来买避毒珠和百蛊丹。 避毒珠可以避开毒瘴林中所有的瘴气和毒,还能驱除蚊虫毒物,而百蛊丹能解百蛊。 跟着苗蓉在夜市上逛了一条街,才发现夜市上还真是什么离奇古怪的人都能有,什么奇形怪状的店铺都能开。而且这里的人做生意还真是一流,那套做生意的说辞张口就来,满舌生花,为了能推销生意,说话也是极为夸张,他们那张嘴,假的也能说成真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这一路上,四人没有理会那些摊贩,他们直接奔着自己想买的东西去的。一路寻找,终于在一个卖翡翠的小摊前停下。苗蓉在小摊上仔细瞟了几眼,却发现这小摊上有一颗碧青色的珠子,珠子晶莹剔透,色泽柔和。 苗蓉走上前,那小摊贩上的小哥见来生意了,笑呵呵道:“四位,要看点什么?” 苗蓉伸手将那青色珠子拿在手里,这珠子触手珠圆玉润,且很有份量。 看这小哥对避毒珠一无所知的样子,苗蓉知道,这小哥必是在阴差阳错间偶得这颗避毒珠,得到后,因避毒珠的珍贵,所以,将它当成普通珠子拿去贩卖。 苗蓉是知道避毒珠的,手一触碰珠子,便知这珠子是真的。苗蓉从身上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摊上,笑道:“这珠子,我要了。” 小哥见到金子,笑的一脸合不拢嘴,道谢道:“哟,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苗蓉拿着珠子往前走,兮尘三人跟在后面。 “这就是避毒珠?”兮尘问道 “嗯!”苗蓉随意应了一声。 四位往前走去,前方堆满了人,很是热闹。苗蓉见了,凑上前去,随便找了个男子,问道:“大叔,前面是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大叔解释道:“面前有一个姓苗的苗疆大户,叫苗茱。她的女儿苗芫年芳二十二,正是出阁的年纪。苗茱为了给女儿选一良婿,这不,在前面设立一个擂台,比武招亲。听说每个上去参加擂台的人,若能连赢五场,便能娶到苗芫。当然呢,上去打擂台,连赢三把后,若输了,苗茱为表歉意,也会给那人送上三颗百蛊丹作为补偿,若赢到第四场输了,就送一颗避毒珠作为补偿。” 听到大叔一番解释,众人互看一样,便各有心思。众人走近了人堆里,看了看场上相斗的人,只见一个壮汉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打斗着。这男子有一张大众的脸,唯独左边额头上的那块不明显的疤痕是他唯一的印记。 就在苗蓉看的起劲时,身后传来一只手将苗蓉给拍了一下,天生警惕的苗蓉刚准备还手,只听身后人说:“丫头,是我,尔聆!” 听到是尔聆的声音,苗蓉才放下警惕。她回头,只见尔聆和御疆都站在身后。 “那一站,你们没受伤吧?”苗蓉关心的问一句。 御疆轻叹一声,问道:“阿蓉,你不生我气了吗?” “早忘了!”苗蓉随口应了一声。 御疆听后,才露出了笑意。 可他高兴的太早了,只听苗蓉补充道:“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当年你背叛我,骗我回去,被玉蝶捉到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记着,我希望那是你第一次骗我,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我要发现你还有事情瞒着我,骗了我,我一定,杀了你!” 苗蓉这番话,让御疆心里又是一颤。 那件事,她会知道吗? 这是御疆心中唯一的担忧了。可天下哪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苗蓉迟早会知道。 “丫头,现在怎么办?”尔聆问道 “还能怎么办?上呗!”苗蓉随口应道。 “先别上吧,保存体力,等到最后一刻再上。”淳于尧建议道 “要不轮番上,每人打三局或四局就故意输给对方。”红衣道 “是个好办法。”兮尘想了想,“要不然,你们先上,我垫后。” “貌似女子不能上这擂台,不然会被赶下去。”红衣道 “怕什么,我又不是女子。”兮尘道 红衣笑着附和道:“也对啊,兮尘是个标致的男人。” 在众人的说话中,台上的壮汉已被打落在地。一个身穿苗疆服饰的男子走上前,“这位公子胜,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 此话刚落,又上来一个男子,此人也穿着一件黑衣。男子五官端正,身材也瘦长。男子的手背上有一条明显的口子,又深又长。 细心观察的淳于尧,发现那个手背上有口子的黑衣人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身穿苗服的男子走了下去。众人开始观摩着。两男开战,气场强大,一出手,便是一番激战。 两人出掌极快,且出掌的每一招都是下了狠手,似是想速战速决,两人对招招式千变万化。且都是中原人的打法。 两人在赛场移形换影,大家只见两个黑影在赛场上打来打去。一站下来,那个额头上有疤痕的男子被另一黑衣男子一脚踹下赛场,重重摔在地上。待到众人去看时,那男子已经毙命。 此一站,让台下人都有些惶恐,台上之人下手如此之重,实在太狠了。大家都想惜命,所以,半天也没有人赶上。 “丫头,你说上不上?”尔聆问道 苗蓉想了想,“看现在这样,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想上了。尔聆,那你上吧!” 尔聆一脸疑问道:“上可以,可是我若打败了他,没人上怎么办?” “你别那么自信,你能不能打过他,都还是个问题。”苗蓉出言打击道 “丫头,你此言就差矣了。这人,怎么可能打的过我?”尔聆自信满满道 要知道,我可是云舟的徒弟。 苗蓉满脸黑线,无奈附和道:“好好好,你最厉害了,行不行?” 尔聆给台阶下就接道:“那当然!我若不厉害,怎有资格做你的护卫。” “等会若没有人上去,我上。”兮尘道 尔聆看了一眼兮尘,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等会你一定要上,我可不想娶那姑娘。” “放心!” 听到兮尘的答复,尔聆施展轻功,纵身一跃,飞到台上。尔聆一上台,台下一些围观的少女,纷纷议论道:“好帅啊!这个上场的也太帅了吧……” 诸如此类的话在台下络绎不绝的响起,但尔聆没有理会,一上台,手中便聚集真气。黑衣人见了,纵身一跃,手中真气翻涌,一掌向尔聆扑来,尔聆不慌不忙,只见他一个位移,施展轻功在空中一个翻转,一脚就踢在黑衣人身后,就在脚尖快要踢到黑衣人时,黑衣人翻过身,用手一掌打去,一掌接住尔聆的一脚,对立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真气在全场爆发出来,只这一招,黑衣人被打的连退数步,最后一口鲜血吐到地上,而尔聆却稳站地面,周围的少女花痴道:“好帅啊!好帅啊!……” 黑衣男子见尔聆武功高强,便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便转身离去了。 黑衣男子走后,又一男子上了阵。此人獐头鼠目,身材矮小,看穿衣打扮,也是个中原人。 他上来后,二话不说,就与尔聆动起手来,奈何功夫不济,被尔聆三下两下打到趴下。眼看下一场,尔聆就要故意输了。不知下一场来的会是谁呢? 尔聆不是很期待,只想着速战速决,赶快结束。不过一会,又来了一人,此人是丞相在万山洞中遇到的那两个道士之一,其中的小道士。 那道士上台后,尔聆又开始与道士打斗起来。小道士的武功一般,但尔聆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便随意与他过了几招,几招后,便收了真气,让那小道长一掌打在自己身上。尔聆假意中招,摔在地上。他从地上站起来后,便下去了。 这一场仗,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凡是会武功的,都开得出来,尔聆是让着那个小道士,故意输的。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 尔聆领了百蛊丹后,来到苗蓉众人身边。尔聆将用盒子装起来的百蛊丹递给苗蓉,苗蓉拿起来,打开一看,三颗黑黑小小的药丸放在里面。 苗蓉刚准备拿近看看,怕作假,尔聆是个细心的人,在拿到百蛊丹时,他就替苗蓉检查过百蛊丹的真伪。尔聆解释道:“我刚才拿的时候,已经替你检查过了。这三颗都是真的。” 苗蓉道:“这百蛊丹算是够了,我们三人不需要,他们三人一人一颗。但是,避毒珠只有一颗,他们有三人。” “无妨,再去比两场!”红衣道 “那我先上。”淳于尧道 “好,那你小心!”兮尘嘱咐道 兮尘的一句关心,让红衣不禁在心下有些伤心。 兮尘,你不是不爱他吗?为什么这么关心他?难道,你已经喜欢上他而不自知了吗? 淳于尧会心一笑,便飞身而上。 淳于尧一上台,台下又起一阵欢呼。今日可真是美男无数,让台下少女大饱眼福,个个都在花痴议论着,好帅,好帅…… 淳于尧上台后,与那小道士打了起来。淳于尧的武功八品之上,算是上等,对付一个小道士,自然花不了多少功夫。 只见淳于尧与小道士过了几招后,便直接将小道士打倒在地。第一盘是淳于尧胜。自从淳于尧打了小道士后,接连上来的两人,都是中原江湖武林中的无名小卒,淳于尧三下两下就解决了。 最后上来的是兮尘,兮尘飞身上台,台下又是一阵热烈欢呼。今夜可真是给台下那群少女饱足了眼福,一上台三个美男子,大家看的是心潮彭拜,热血激昂。 兮尘一上台,手下真气运转,一下飞身而上。一掌就向淳于尧打去,淳于尧本来是准备不闪躲的,可又怕别人看出破绽,便一下避开。两人擦肩而过时,只听兮尘用真气传音到淳于尧耳中。 那声音只有淳于尧一人能听到。 阿尧,没与你比过。与我好好打一场吧。 淳于尧用同样的真气传音到兮尘耳中。 兮尘,我打不过你,我认输! 淳于尧语毕,便直接转身一个移形换影到兮尘面前,就在兮尘出掌时,淳于尧没有还手也没有退让。他生生挨了兮尘一掌,但好在兮尘出掌不重,所以,他也没怎么受伤,只是被打的后退几步。淳于尧转身,便离去了。 而他们在台上所谋划的一切,台后都有一个人在盯着,一个掩在珠帘下,躺在玉榻上的人盯着。 兮尘上场后,等了好半天,竟没有人上来了。那个穿苗服的男子走了上来,大声问道:“还有没有人?要上擂台比武的?” 男子问了三遍后,才道:“那就是这位公子获胜了。公子,恭喜啊!” 男子说着,便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公子,这边请!” 兮尘没有答话,只是随着男子离去。 台下的尔聆打趣道:“看来这小子是要成人家的成龙快婿了。” 红衣掩唇笑道:“不一定哦!” “此话何意?”尔聆不解道 “我说她成不了,他就一定成不了。不信,我们可以打赌!”红衣坚定道 苗蓉起哄道:“好,我与你赌。” “堵住是什么?”红衣问道 “赌钱吧!我赌五十两,赌他会成苗茱家的乘龙快婿。”苗蓉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五十两。 “不愧是苗疆公主,出手真大方!”红衣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赌不赌?”苗蓉问尔聆道 尔聆嘿嘿笑道:“我没你那么有钱,我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穷的叮当响。所以,还是算了吧!不过,你可以问问他俩堵不堵。” 红衣笑道:“尧公子可不会赌!” 他才不会拿自己的心上人去赌钱了。 淳于尧没有作声,只是时不时往那后台看了看,心中满是担心。 苗蓉看向御疆,问道:“你呢?” 御疆摇摇头,“我也不赌。” 红衣笑道:“既然你出手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小气了才是,我赌一百两。赌他绝不会娶。” 兮尘随着男子走到后台,一间房间里,灯火通明。穿过层层珠帘轻纱后,床榻上有一个身材火辣,脸上浓妆艳抹的女子。这女子穿着苗疆人的服饰,头上带着银饰。兮尘猜测道,这女子应该就是——苗芫了。 苗芫见到兮尘,坐起身来,笑道:“你就是赢得擂台比武的人?” “是!”兮尘一口应下 苗芫站起身,几个移形换影,来到兮尘身旁。兮尘依着苗芫移形换影的身形,仔细观察了苗芫的武功,判断到,应在八品,不是很弱,是个难缠的对手。 苗芫将兮尘前前后后,仔细打量观察了一番后,才满意的笑道:“是个标致的美人,我很满意。美人,你放心了,娶了我,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兮尘轻笑,回拒道:“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能娶你。” 苗芫不悦道:“不能娶我?那你为何要上擂台?” “抱歉,上了擂台,赢了之后,拒绝你,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能娶你!” “为何?”苗芫不解道 “不为什么!” 苗芫想了想,“莫不是你已有妻室?或是,你上台,意不在娶我,而在避毒珠?” 兮尘听她猜出自己的来意,便也不再有所隐瞒。兮尘爽快说道:“姑娘好生聪明,一猜就中。在下此来正是为了避毒珠。” 苗芫冷哼一声,“原来你上台只是为了来骗珠子的。公子,你若实在想要那珠子,我倒是可以给你。” 兮尘听后,抱拳行了一礼,“多谢!” “我还没说完,给是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娶我!” 兮尘想了想,“可以!”兮尘伸手,“珠子呢?” “你想我给了你珠子后,你就好逃跑,是吗?” 兮尘摇摇头,“不是!苗疆是你的地盘,我一个中原人,在苗疆孤立无援,我也逃不了。” 苗芫听后,想了想,便觉得兮尘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从怀中拿出了避毒珠,兮尘接过后,笑道:“多谢!” “我答应你的,已经给了,你答应我的呢?你何时娶我?” 兮尘轻叹一口气,郑重问道:“你当真要我娶你吗?” “你什么意思?”苗芫蹙眉不解道 “姑娘,我若是女的,你还要我娶你吗?” 苗芫听后,心中一震,不可思议道:“女的?” 苗芫走过去,将兮尘又仔细看了一遍。兮尘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女的,包括那张脸还有声音,完全没有破绽,所以,她怎么会是女的呢?难不成是想返回? 兮尘似看出了苗芫的心思,便将头发上的簪子扯下,她抬手在脸上摸了摸,然后才看向苗芫,笑道:“现在信了吗?” 兮尘的声音变成了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与之前他那冷冷清清的男音根本不匹配。 苗芫看到兮尘的女装,便彻底怒道:“好啊!我真心待你,你却欺骗我,你们中原人果然都是不可信的骗子。” 苗芫说着,双手便运起真气来,苗芫一跃,腾空而起。两人立马就在屋中打的不可开交。 兮尘无心恋战,便开始处处躲避她的攻击。两人从房中打到外面。看擂台的人都散去了,天色渐深,夜市上的人也逐渐减少。 众人远远看着与苗芫交手的兮尘,淳于尧见了,一下飞身上前,众人见了,也飞上去帮忙起来。 苗芫一对六,确实有些吃力。苗芫好汉不吃眼前亏,便直接离去了。待众人停下来后,看到兮尘是女子,大家全部惊呆。 兮尘的男装扮相也太像男的了吧,相处这么多天,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特别是苗蓉,眼睛都瞪大了。 “兮尘,你到底是男是女?”苗蓉不可思议问道 “女!”兮尘想都没想,直接应道 听到答复,苗蓉欲哭无泪,她质问红衣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是啊!”红衣随口应道。 “那你可真是胜之不武!” 红衣耸了耸肩,“这叫兵不厌诈!”红衣说着,便伸手,笑道:“苗姑娘,承让了。” 苗蓉不情不愿的把五十两给了红衣。大家在看到兮尘是女子后,也明白了为什么淳于尧会那么关切她,原来,是喜欢她。 众人在此处停留了一下,便离去了。 八十七 北狮国中,陈府府邸大门口,蹲有两尊石狮子。高大威猛,气势磅礴。 朱红色的大门上方,有一块牌匾,上面刻着陈府两个大字。远处,薛炎骑马而来。 来到陈府大门口后,他下了马。在陈府门口徘徊许久。 到底该不该去敲门呢? 薛炎心中矛盾。 虽与陈天裕相处的时间不多,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薛炎对陈天裕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似三月的春雨,染红了桃樱,打湿了芭蕉,描摹了青山,荡漾了渌水。 这感觉如烟似雾,朦胧不清,每每想要捉住时,总会离你千百丈遥远,可远离它时,它又引的你不自觉想要靠近。 薛炎牵着马在陈府门口已来来回回转了无数几圈,再三思索后,他终是下定决心,想要离开,可刚转身,陈府的门居然开了。 这门还真是,开的早不如开的巧!早不开晚不开,非得在他准确离去时,开了门。这是老天要给他开玩笑吗?只可惜,一点都不好笑,这玩笑只会让他尴尬。 “薛将军?” 身后传来陈天裕不解的声音,仿佛陈天裕很疑惑,你怎么会在这。 薛炎回过身,笑着应道:“陈将军!” “薛将军怎会在我府邸门口?” 薛炎咳了两声,解释道:“我,路过!” 陈天裕点头,“薛将军,居然都路过了,那要不要进府喝杯茶?” 薛炎听后,心中正和他意,但他还是行了一礼,客气道:“那就,叨扰了!” 陈天裕唤来下人将薛炎的马牵到后院。她带着薛炎进了府邸,穿过几条长廊后,来到一间大堂,两人坐下后,小厮将茶水糕点端了上来。 陈天裕一直口快心直,她直接问道:“薛将军来我北狮国有几日了,不知贵国皇子打算何时回国?” 薛炎轻笑一声,“陈将军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陈天裕笑道:“薛将军误会了,并非是逐客令,只是关心一下而已。” 薛炎挑眉,“陈将军如此关心我们的去向,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陈天裕心平气和的解释道:“薛将军又多虑了,东荒国是附属北狮国的小国,只要东荒国不起心思,我又怎么可能有别的心思呢?毕竟,两军交战,受伤的可是百姓和将士,所以啊,我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无端挑起两国战争,让无辜百姓受苦受难。” 薛炎换了一个话题道:“陈将军,听说北狮国是以女子为尊?国中男子轻如草芥,一开始,我本是不信的,可自从我来北狮国走了一遭,才发现这国中的法律制度可真是荒谬。自古却有巾帼英雄,可一个国家都是以女为尊,那不就乱了套吗?毕竟女子天生软弱啊!” 陈天裕听后,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心平气和解释道:“乱世中,就应是强者为尊,我国开国先祖皆是女人,打下来的江山必然都是以女子为尊。北狮国建国一百多年,一百年里,朝堂上做过将军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他们都是靠在马背上,战场上打拼天下,其魄力,决心一点都不比你们男子差,甚至比你们更强。如今,北狮国虽不比永昌王朝,可北狮国的女儿郎皆是个顶个的,随便一个女儿郎,都有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能力。还有,薛将军说我北狮国荒谬,那东荒国呢,东荒国难道就做到了男女平等,众生平等吗?” 被陈天裕一度回怼后,薛炎只觉无话可说。 陈天裕说的没错,乱世中,确实是以强者为尊,根本无需道理可言。在世人拼搏厮杀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会手握生杀大权,处决生死,只在那一瞬间。而强者却不分男女老少,只要够强,便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北狮国如此,东荒国亦如此! 薛炎抱拳行了一礼,“陈将军,我收回方才的话,是我浅薄了。强者不分男女,不问出处,只要够强,不管是男是女主宰国家,都没什么关系。” “无妨!薛将军,我们北狮国人可没那么小气,不会因为你几句话,便生气的。”陈天裕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抿了一口,才道:“薛将军来我北狮国都没怎么好好转转吧?要不,我带你到北狮国四处转转?” 薛炎笑道:“好啊!那就有劳了!” 陈天裕笑道:“不必客气,请吧!” 两人说着,便离去了陈府。 北狮国的大街上很是繁华,街上有许多吃食和好玩的。东荒国的国度在大漠,那人烟稀少,衣物食物稀缺,所以,北狮国的街上有许多东西是薛炎在东荒国不曾见过的。例如北狮国的马戏团,大街上的杂耍表演,还有箱子间的胡麻饼,阳春面。 陈天裕问道:“薛将军……” 薛炎打断道:“战场朝堂才说将军,现下在民间游玩,这些个称呼都换了吧。我叫你陈姑娘吧?你可以随意!” 陈天裕爽朗的笑了两声,“北狮国的女儿郎可没那么娇气,你叫我天裕吧,我叫你薛炎。” 薛炎笑道:“好!” “薛炎,前方有个马戏团,要不要去看看?” 薛炎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说着,便去前面买了进场门票后,便走了进去。这马戏团中央,有一个特别大的舞台,台下皆是桌椅,做人的地方。 两人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后,马戏团的下人端上茶水和吃食,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两人坐在台下,静静看着,良久,只见一群舞姬走了上来,这群舞姬身着红衣,妆容艳丽。她们走上前开始翩翩起舞而来,只见她们的舞姿逸态横生,浓姿百出。宛若翾风回雪,恍如飞燕游龙。 一曲下来,台下掌声不断。舞姬跳完舞后,退了下去。紧接着又上来六个大汉,抬了一个巨大的笼子上来,笼子被黑布笼罩着,不知关着什么东西。从台上缓缓落下五个烧的通红的铁圈,大的可以让一个成年人随意钻过去。那铁圈是被上面的铁链吊着在空中缓缓落下,直到落到半空,才停了下来。 大汉将笼子上的黑布拉开,笼中居然是一头老虎。这虎乖乖的趴在笼子里,看那乖顺柔软的脾气,似是被训练过,将这虎天生的凶猛之气全部给磋磨殆尽,最后只剩无奈与脆弱。 笼子打开后,这只虎站了起来,它走出牢笼后,台上面的一个火圈往下放了放,放的虎够的着的位置,但还是悬在空中。一个女子拿着短小的皮鞭走上台,一鞭子抽到老虎身上,老虎痛呼一声,居然纵身一跃,以矫健的身姿,完美的横越过火圈。 老虎落地后,台下掌声连绵不断,许多人都开始拍手叫好。 陈天裕从小生长在北狮国,她对这些马戏团的表演早已看厌。她心不在焉的吃着糕点,喝着茶水,可那双眼睛就是没再往马戏团的表演上看了。 薛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边说道:“天裕,其实这表演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今日我陪你游玩,自然是你说了算。”陈天裕说着,便站起身,“走吧!” 说着,两人离去。 出了马戏团,两人在街上一边走一边闲聊着,薛炎也是个口直心快的性子,什么话都不经脑子想,便直接开口道:“天裕,听说你不喜男子,这是为什么?” “你听说谁的?”陈天裕随口问道 “就是随便打听了一下。” 陈天裕轻轻一笑,解释道:“不是不喜男子,只是还未找到心仪之人。” 薛炎听后,心中不知为何,竟无比开心起来,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的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这问题,我母亲也曾问过我。我对她说的是,爱情留给男人去想就行,至于我,我对男人和爱情没什么概念。所以,以后娶妻生子,全听父母之命就行,虽然不爱,但也会相敬如宾,两不相负就好。” 薛炎不悦道:“你对待爱情就这么草率吗?” “自然!爱情只会成为我的软肋,只有无情无爱,才能不管在哪种场合,都会立于不败之地。”陈天裕说的一脸平静如水,云淡风轻。 这可叫薛炎彻底怒了,两人走到一个小巷口,薛炎才行了一礼,“陈将军,在下突然想起,有要事要办,先走一步。” 薛炎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去,薛炎的突然生气让陈天裕觉得薛炎有些莫名其妙。可就在陈天裕刚转身准备离去时,突然想到薛炎的马好像还在自己府中,她转身,却发现薛炎已走的没了人影,陈天裕只能无奈的转身,自己一人回府去。 这日一早,淳于寒霜正在自己的寝宫用膳,只听一只鸽子飞了进来。淳于寒霜将鸽子捡起,原来是一只信鸽。淳于寒霜拆下鸽子腿边绑的字条。 瞟了瞟寝宫四下无人,才将字条打开,是淳于奕的字迹。 寒霜,彭城郡前有天灾,后有马匪,若此时北狮国出兵,彭城郡可收。 ——奕 淳于寒霜看完后,便自己点火,将字条焚烧了。她走到书桌前,立马挥笔写信。一封信写完后,他将信绑在方才的信鸽上,走到窗边,放生了。 逸王府中,慕茵琳正与牧原坐在前厅,两人正在商讨着。 “老师,陛下已经对慕之君起了杀心,为何迟迟不动手?陛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慕茵琳不解问道 牧原轻叹,“无非两种结果,第一,陛下与我们在演戏,她其实并没有想过杀慕之君。第二,就是陛下太聪明,她还想利用慕之君为她办事,等慕之君办完她需要的事情后,她就会一举歼灭慕之君。” “如果是第二种,陛下希望慕之君为她办什么事呢?” “如今三国尚未统一,而为王者,谁不心大?谁不贪呢?不得不承认,慕之君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她武功高强,处事圆滑,可往往就是这么厉害的人,才越容易给人造成威胁。陛下若是选择前者,不杀他,那我们就得自己动手了,若是选择后者,我们也不得不防。” 慕茵琳点头,“老师,您觉得丞相和昌家可信?” “可以交易,但不能信任,毕竟他们是想推翻慕家江山,而殿下,也姓慕。” “我明白了,老师!” 牧原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殿下,凡事不能太着急,欲速则不达,所以,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我知道了!” 两人说着,又闲谈起别的事来。 八十八 巷子间,一辆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到达陈府门口后,才停下。马夫下车,恭敬道:“公子,陈府到了。” 从马车上走出一个人,这是一个一身紫衣,五官端正的男子——陈歌。 陈歌被马夫搀扶下车后,马夫便上前敲了敲陈府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厮。小厮的目光略过马夫,直接一眼瞟到了陈歌身上。 小厮行了一礼,“拜见公子,公子,里面请!” 陈歌被小厮请进了府中,穿过几条长廊后,来到了大堂。一个婢女端上茶水糕点放到桌上后,便向着陈歌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良久,陈天裕走到大堂来,陈歌见了,起身行礼,“大姐!” 陈天裕笑道:“不必多礼了,坐吧!” 陈天裕刚坐到堂上,又有婢女上前奉上茶水吃食后,便退下了。 陈歌笑道:“大姐,你长年驻守兀蒙,难得回来一趟。我和母亲对你甚是思念,只可惜母亲年迈,但又想你想的紧,于是,便叫我来代为看看姐姐。” 陈天裕从旁边的吃食中拿了一个核桃,她将核桃用手一握,核桃就碎了,整个核头仁完整的被剥离出来。 陈天裕伸手,将核桃仁递给陈歌,笑的一脸温柔,“这核桃很难捏碎,送给你剥了一个,你尝尝。” 陈歌起身走到陈天裕身边,接过核头仁,“谢谢大姐!” 陈天裕将核桃壳放到一旁的桌上,自己又拿了一个核桃捏碎,她一边吃着核头仁,一边叹息道:“是我不孝!在兀蒙镇守这么多年,也没给家里寄一份书信,白白害的母亲为我担心。” “大姐可别自责,大姐在兀蒙镇守,护卫家国。军事繁忙,忘记给家里写书信,也实属正常。”陈歌安慰道 陈天裕概括道:“我这一生,注定以身许国,再无回头路可走。”说着,她又看了看陈歌,一脸欣慰道:“不过好在,陈家有你。我虽一生报效国家,不能守在母亲身边尽孝,可母亲还有你。” 陈天裕说着,便转移话题道:“歌儿,姐姐这次回来,会在家待一个月再去兀蒙。歌儿,既然你今日来了,便就在姐姐的府中住下吧。” 陈歌点头,“好,那就叨扰姐姐了。” 陈天裕笑的一脸宠溺道:“我们亲姐弟之间,没那么多礼节。” 陈天裕说着,便命人给陈歌准备房间,而后,让下人带陈歌去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宁王府中,慕昭落又出府去找慕之君了。府中便只剩昌倩当家做主。 房中,昌倩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是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可还是不自觉感叹道:“岁月不饶人,时光催人老。” “小佩!”昌倩唤道 小佩恭恭敬敬的走了上来,对着昌倩行了一礼,“驸马!” “我记得,宫廷中有一种刑法,不会致命,也能让人看不见伤口,胆却能让疼的生不如死,对吗?” 小佩应道:“禀报驸马,那是针刑,用千百根针,往死里扎一个人,针孔细小,很难让人看出伤口。这针行,起先是在宫中专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妃子用的。” 昌倩点头,“那就好,念兹公子还睡在房中吧?你带人去用这针刑好好招呼招呼他。” 小佩一听,便明白了意思。小佩行了一礼,“是!” 小佩退下后,昌倩眼神一沉,妻主,你那么喜欢他,那我就偏要将他折磨到遍体鳞伤。妻主,我就不信,你真会杀我。 这日,苗蓉六人在客栈中收拾了行礼,离开了客栈。自称有了尔聆和御疆的加入,一路上变得热闹了一些,苗蓉和御疆,尔聆说说笑笑起来。 六人走了一天的路程,太阳临近落山,六人也总算是走到了毒瘴林。 毒林瘴从外面看去,就是一片普通的竹林。从近处远望,郁郁苍苍,一片翠绿。 兮尘,淳于尧和红衣一人拿着一颗珠子,六人互相看了看,便走了进去。 刚走进竹林,六人便发觉有些不对劲。六人又再次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彼此都没说话,但通过眼神交流,六人仿佛都知道,身后有人在跟着。 苗蓉很机灵,从身上拿出一个药包往空中一撒,白色粉末,弥漫漫天。待白色粉末散去后,六人已经不见。 良久后,从林中出现了两人。这两人,大家还见过。一个是顿空大师,一个是傲梅。 本来是想从身后偷袭这两人,但既然来的不是泛泛之辈,六人还是决定不与他们正面硬刚。大家又彼此互看一眼,六人似有默契般的点点头后,刚准备溜走,一阵刚强勇猛的掌法向六人打来,六人见了,不得已只好施展轻功,飞身而出,稳稳站在他们面前。 “我说两位,你们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苗蓉不耐烦问道 “六位,既然能在毒林瘴遇到,说明你们还有些本事。六位,不如我们合作,如何?”傲梅道 “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兮尘随口应道 傲梅冷哼一声,立刻变脸,“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我说你这老妖婆,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苗蓉怒骂道 傲梅脸色一沉,“既然说不动你们,那就,只能将你们都先解决了。” 傲梅说着,便施展起轻功,纵身一跃,与六人动起手来。傲梅一掌打来,兮尘纵身一跃,一掌接住,两掌对立之时,风吹林动,林子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就在两人对掌持续了一会时,四周一阵“砰砰砰”的巨响,林子从土地中蹦出,瞬间被拔起一丈多高,还有些竹子被炸了个粉碎稀烂。 一掌下来,两人各自后退数步。 众人见了,也都各自施展神通。苗蓉一下就将自己的笛子拿了出来,众人也开始齐上。随着笛子吹响,地上爬出许多毒蛇虫蚁。毒蛇虫蚁爬出来后,便向着顿空和傲梅爬来,傲梅见了,神色有些慌乱,但她还是稳住情绪,专心与五人对战。五人与傲梅比试拳脚,过招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众人自身散发的真气,一时间,众人打的是天昏地暗。强烈的肃杀之气在整片林中流动着。 地上的毒蛇虫蚁向顿空爬来,顿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就在那些虫子快要爬到顿空身上时,只听见他大喝一声。 地上的所有毒蛇虫蚁立刻被弹了个老远,而尔聆五人也只觉一阵震耳欲聋,紧接着,只觉一只无形的手重重打在尔聆五人胸口,尔聆五人被打退在地。 见识到了顿空的厉害,众人不想再与傲梅和顿空多做纠缠,苗蓉再次撒出一把白粉,众人趁这空子,都溜之大吉。 待白雾散去后,傲梅才不甘心道:“可恶,又让他们跑了。” 顿空却慈眉善目的说道:“阿弥陀佛!跑了就跑了吧,有缘自会再见!” 傲梅听了,也没有多做计较,便和顿空一起离去。 宁王府 慕昭落回府后,便是往念兹的房间跑去。可来到念兹的院子时,只见小佑站在屋外,满脸愁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慕昭落见了,问道:“怎么了?” 小佑缓了缓情绪,“回殿下,无事!” 慕昭落挑眉,起疑道:“既然无数,你为何不在房中照顾公子?” “殿下,公子他睡着了,奴才怕吵到他,所以就出来了。” 慕昭落才不信小佑的话,念兹有没有事,她必须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想着,便推开了房门。 念兹躺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慕昭落走上前,坐在床榻边,念兹双眼紧闭,全身都在颤抖,脸色苍白。 “念兹……”慕昭落轻唤道 念兹慢慢睁眼,看见慕昭落的那一刻,泪水掉了下来。 念兹是个哑巴,所有的话只能在心中说出来。念兹用手胡乱比划着。 殿下,殿下,我好疼! 慕昭落看不懂哑语,也就看不懂他的比划。慕昭落在心中叹气道,这世界上还真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念兹拥有了绝美的相貌,却不会说话。 慕昭落抬手替念兹轻轻逝去泪水,温声细语,胡乱猜测道:“念兹,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念兹本想摇头,可转念一想,他又怎么斗得过驸马? 之前驸马可派人警告过他,如果他敢向慕昭落透露一个字,驸马就会让他生不如死。然而他并不想死,因为,他还有牵挂,他若死了,阿娘怎么办? 念兹缓了缓情绪,突然笑了起来。念兹一笑如百花绽放,慕昭落瞧得心头痒痒难耐。 慕昭落瞧着他脸,打趣道:“你这小妖精,怎么这么会勾人?” 念兹伸手,够着去抚摸慕昭落的脸,慕昭落将脸低下了些,让他抚摸上自己的脸蛋。慕昭落笑意加深,慕昭落虽是殿下,但怎么说也是个年纪尚轻的姑娘,此等美色佳人,她又怎能把持得住? 慕昭落俯下身,不自觉的吻住了念兹。只见吻住的那一瞬,念兹不禁双目瞪大。 我这样的人,也能得到殿下的青睐吗?殿下无比尊贵,而我,我不过是个奴隶。 不,也不对,殿下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等有朝一日,她腻了,自然就会将我放弃。而且,若有一天,他知道我骗了她,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念兹闭上了双眼,对于慕昭落的吻,他没有反抗挣扎,只有默默接受。因为他明白,他是个低贱的奴隶,他没有资格挣扎,而别人带给他的一切,无论痛苦还是幸福,他只能选择接受。 慕昭落吻着这性情乖顺的念兹,只觉念兹这唇瓣柔软香甜,慕昭落含在嘴里,爱不释口。慕昭落吻的极深极野,她在念兹的口中深入索求着,念兹没有给慕昭落回应,只是张着嘴,闭着眼,让慕昭落任意施为。 慕昭落吻着,她那不安分的手伸去念兹的腰间,解开了念兹的腰带。 房中发生的一切对念兹而言,如梦似幻。而对慕昭落而言却是一晌贪欢,只愿沉醉不醒。 而这一切,却被房外的一人尽数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八十九 毒瘴林中,苗蓉六人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在此稍作休整。 “那个和尚的武功可真高,那一吼可真厉害,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苗蓉道 “那个和尚叫顿空,他的武功在顶级。方才他那一吼,叫狮吼功。”兮尘解释道 “顶级?怪不得打不动。”苗蓉道 “阿蓉,常在毒林瘴中,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要赶快出去。”御疆提醒道 “那你们休息好了吗?如果休息好了,我们现在就上路。”淳于尧道 “走吧!”兮尘站起身,应道 说着,六人便继续前行。 客栈中,南衣和云舟正坐在客房中喝酒,窗外飞来一只信鸽。 云舟将信鸽拿过来,拆下鸽子腿上的字条后,就将信鸽放生。云舟打开字条,看了一遍,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上面写什么了?”南衣问道 云舟将字条放在手中,真气凝聚的一瞬间,只见纸条被化作粉末。他解释道:“小丫头给我来信了。他说,让我去一趟北狮国,劝劝我徒弟,出兵征讨彭城。” “你在北狮国还有徒弟?”南衣不解问道 “有啊,当初,我去北狮国找二师兄时,看见一个女娃根骨不错,就收了。”云舟随意应道 “你收徒弟可真随便。” 云舟掩唇轻笑,“那也没有二师兄随便啊!” 云舟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南衣,“师兄,那我就先去北狮国了,大师兄回来,记得帮我说一下。” “知道了,去吧。” 南衣刚语毕,云舟便已不见身影。 这日北狮国的朝堂上,百官整整齐齐站在两侧。慕玥道:“近日,我国潜伏在永昌王朝的探子来报,说是徐州的彭城郡外有宁傲国派兵攻城,内有匪徒劫掠,城中还有水患之灾,如此内忧外患,此郡难保。所以,朕想了想,如此良机,朕也应该派人去分一杯羹,扩大我北狮国疆土才对。” 郁灿上前,行了一礼,“陛下,徐州的彭城郡天灾人祸,若此时去攻,确实乃天赐良机。” 慕玥点头,“所以,朕打算派景王前去。只是景王,朝中人手宾权不够,所以,就委屈景王一人前去了。” 慕之君上前,质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让臣一个人前去?” 慕玥笑道:“景王别气,景王武功高强,有一人敌百之勇,此去永昌王朝,定能一举拿下彭城郡。” 慕之君放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句问道:“陛下,若臣失败,拿不回彭城郡呢?” “若景王拿不回彭城郡,那就不必回来了。”慕玥云淡风轻道 慕之君眼中呈现杀气,声音压的极为低沉,“陛下,可是要臣去送死?” 陈天裕见状不妙,立刻上前,行了一礼,出言缓解道:“陛下,景王即便武功再高,但也不能一人抵挡千军万马,还请陛下三思。” “陈将军,朕心意已决,此事无需再改。对了,陈将军,兀蒙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彻底成为北狮国的地界,已无须人镇守了。陈将军也时候将凤符还回来了。” “什么?”陈天裕大惊 此话一出,众位朝臣都明白,这是要削了陈家的兵权,断了慕之君的后路,让众朝臣都明白,所有巴结慕之君的人,最好趁早与慕之君断了关系,不然被捉到的下场,就会与陈家一样,甚至比陈家更惨。 慕玥是想将慕之君在朝中遍布的势力连根拔起。当然,慕玥还想告诉众朝臣一点,如今她与慕之君早已撕破脸皮,势同水火。慕玥想杀了慕之君。 慕之君气的咬牙切齿道:“陛下莫要欺人太甚,小心寒了臣子的心。” “放肆,景王,天子面前,岂容你口无遮拦,出言不逊?”昌景依趁火打劫,一声怒喝道。 慕之君双眼瞟了一眼昌景依,那全身杀气腾腾的气场,只将昌景依看上一眼,昌景依便被吓的连连后退。慕之君的手已运行真气,陈天裕见了,从怀中将凤符拿出,双膝下跪,行了一礼,“陛下,凤符本就是陛下的,如今兀蒙国泰民安,臣愿交出凤符,已表忠诚。” 慕玥笑着点头,很是满意。 退朝后,众人散去,到大殿外,慕之君已气到不行。而这一切都被昌景依看在眼中。昌景依看着慕之君气氛的样子,心中偷乐,她走过来,行了一礼,“景王殿下,真没想到,殿下也会有今日啊!” 慕之君现下,已在气头上,而昌景依的出言无非是撞上了枪口。慕之君手下运真气,刚想给昌景依一拳,却听见陈天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丞相很闲吗?方才在大殿上,殿下不能动武,可出了宫后,殿下便可以找人撒气了吧?” 昌景依听后,便识趣的离开了。 陈天裕劝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慕之君消了气,轻叹气道:“我就是看不惯而已,如今,陛下对我起了杀心。天裕,以后,别再与景王府有所来往了,不然,陛下下次要收的,或许就是你的命。” 慕之君语毕,便转身离去。 慕之君出了宫,上了马车后,车夫架着马车很快就回了景王府。一回景王府就遇到青枫坐在园中的白阶石台上,对着荷花池中喂鱼。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荷花池底的鲤鱼,色彩艳丽,花纹多变,它们在池塘里摇头摆尾,生灵活现,艳阳下,片片鱼鳞闪着银色的光。 见到慕之君一脸气呼呼的样子,青枫放下手中饲料,他走上前关心道:“妻主,你这是怎么了?” 慕之君顿住了脚步,双眼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她缓缓开口道:“青枫,你等会收拾一下东西,离开景王府吧。” “妻主,发生什么事了?”青枫着急道 慕之君轻叹口气,语气虽是平静,可双眼却是从未有过的落败。她解释道:“陛下派我一个人去收复彭城郡,只可惜,彭城郡里前有狼后有虎,有永昌王朝和宁傲国的百万雄兵,还有一些未知的高手,我若一人去收复,必死无疑。可陛下却下达命令,若我不能收复彭城郡,就不用回来了。青枫,景王府要亡了,我也护不了你们了。青枫,你也知道,若我战死,根据北狮国的律法,不止驸马,包括你,还有景王府上上下下所有奴仆全都得陪葬,所以,趁着现在,你们能逃便赶紧逃吧。” 慕之君说着,便一脸不甘的往前走去,斜阳下,慕之君的身影被无限拉长,显得冷清凄凉。青枫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蹶不振的慕之君,在他的眼中,慕之君从来都是狂傲不羁,风流放肆的。 青枫心中莫名柔软了一下,他不禁对慕之君有些心疼。青枫跑了上去,从背后一把紧紧抱住慕之君,一字一句认真道:“妻主,青枫是你的妾,所以,青枫哪也不会去。妻主,青枫会一直留在景王府等妻主凯旋的。” 慕之君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如果我站死了呢?” “若妻主战死,青枫,愿为妻主殉葬。” 慕之君听后,笑的一脸凄凉,“青枫,对不起,我若早知道,景王府会有颓败的一天,那我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你。现在,还要你为我殉葬。青枫,是我对不起你!” 慕之君说着,便将青枫抱着自己的手给拿了下来,然后,继续离去。 景王府的下人一听到陛下对景王起了杀心,个个都收拾东西,跑的很快。因为他们明白,若此时不跑,一旦景王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北狮国,到时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景王也没有拦着众人,反而还令人给他们发了些银子,让他们逃命去了。 午时,慕之君靠在床榻上,轻轻闭着眼。屋外,郁遥容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慕之君听到动静,睁眼看了看,才随口道了句,“是你啊!遥容!” 郁遥容将食盒放在桌上,将里面的菜饭一盘盘端了出来。郁遥容将饭端在手上,还用筷子夹了些菜,他走到床榻前坐着。 郁遥容笑的一脸温柔,“妻主,我今天给你做了许多菜,都是你平时爱吃的。你尝尝?” 郁遥容将菜用筷子夹着,喂到慕之君嘴边,慕之君张嘴,配合的吃了起来。 “遥容,我这景王府都空了,你怎么还不走啊?”慕之君不解道 “因为我是妻主的妻,夫妻本是一体,所以,妻主想让我走哪去?” “你不恨我吗?” 郁遥容摇摇头,“从未恨过!”遥容一边喂着慕之君吃饭,一边笑着应道 待慕之君吃饱饭后,郁遥容才站起身来,他转身去收拾桌上的饭菜。收拾完后,便离去,他在房间门口站住了脚步,背对榻上的慕之君,一字一句郑重道:“妻主,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平安归来,因为在遥容心中,妻主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哪怕只身一人,也从未有过败绩。” “那如果这一次,我真的战死了呢?” 这一句话似五雷轰顶,让郁遥容心头一阵。郁遥容眼中的泪水掉了下来,他含着泪,哽咽道:“妻主,你我成婚三载,遥容对妻主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妻主,遥容从未想过你会败,更不敢想你会败,因为你受伤了,遥容会比自己受伤了还要痛。其实,如果可以,这一次,遥容恨不能以身替妻主前去,因为,遥容害怕妻主受伤,更怕妻主死。只要妻主能活着,遥容愿意已死相替。所以妻主,你一定要平安归来,遥容会替你守住景王府,在景王府中等你。”说到这,郁遥容顿了顿,才泣不成声道:“当然,若你……若你真有万一……”郁遥容又稳了稳情绪,一字一句坚定道:“遥容,愿与妻主生死相随,无怨无悔。” 郁遥容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郁遥容刚离去,只见南宫忆卿走了进来,南宫忆卿笑着,平淡如水的语气道:“驸马对殿下还真是一片真心,忆卿在外听着,也快要感动到落泪了呢,殿下有这样一位驸马,怪不得,都不愿意纳忆卿为侧驸马了。” 慕之君刚准备说话,却呕吐了一下。南宫忆卿立马走上前,担心道:“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不舒服啊?” 慕之君摆了摆手,“无事,吃多了,有些积食。” 南宫忆卿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南宫忆卿将慕之君的双腿放下,一边单膝下跪给慕之君穿鞋,一边笑道:“殿下,忆卿陪你出去走走,消化一下食物。” 慕之君笑道:“好!” 两人在景王府中转悠着,曾经到处是下人伺候的院子,突然之间,就空的什么都不剩了。 人人为了活命,都带着景王府值钱的东西走了。而留下的却只有四人,还真应了那句,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 景王府外,慕昭落飞奔而来。慕昭落看到还在景王府悠闲自在闲逛的慕之君,跑上前,急得跳脚道:“姐,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陛下明明是想将你置之死地,姐,趁现在你还没有启程,收拾包袱,赶紧逃吧。” 景王没有理会慕昭落说的话,只是冲着她会心一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姐,你怎么还笑啊?” 慕之君解释道:“我笑你可爱啊!昭落,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人去楼空,会心一笑,梳子寂寞老。” 慕之君说着,便转身离去,南宫忆卿跟在慕之君身后,慕之君停下脚步,顿了顿,南宫忆卿也站在慕之君身后,“昭落,陛下虽然想置我于死地,可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昭落,这段时间别来我景王府了,我害怕会连累到你。” 慕之君说着便离去了,南宫忆卿也紧跟其后。 宁傲国中,芙荷正躺在自己的寝宫的床榻上凝神静气。枣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瓷碗,碗中还有一些白色液体。 枣儿将托盘放在桌上,她端起托盘上的碗走到床榻边,笑道:“娘娘,这是御膳房熬的甜汤,清热解暑,娘娘要不要尝一尝?” 芙荷摇摇头,“不喝了!” 枣儿只好转身走到桌边,将汤重新放回托盘。 “对了,你安排一下,写信诏全赫将军回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让全将军住下。” 枣儿服饰芙荷,对于她的命令枣儿不敢问也不敢质疑,更不敢不听。因为,芙荷可不是一般的主子,她确实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又懂得操控人心。这样的人,是绝对惹不起的,否则,哪一天,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枣儿行了一礼,“是!” 枣儿语毕,便端着甜汤退了下去。 九十 在毒林瘴的六人因为苗蓉,尔聆和御疆三人的带路,从而顺利的出了毒林瘴。毒林瘴虽然凶险,但好在兮尘三人运气不错,一来苗疆便遇到了贵人。这一路多亏这三位贵人,他们才能少走许多弯路。 出了毒林瘴后,三人又找了一间客栈。六人进入客栈后,小二热情招呼了过来。 这个小二穿着中原人的衣服,大家见了,也没太在意,毕竟从中原来苗疆避世或做生意的人有很多。 尔聆从袖中拿出一包钱袋扔给小二,小二接过后,笑眯眯道:“客官,楼上请!” 六人听后,便随着小二上了楼。 御书房中,慕玥正在批阅奏折。门外一个宫奴佝偻着腰,走进来,行了一礼,“陛下,新科状元张楠求见。” “让他进来吧。”慕玥随口应道 张楠走了进来,下跪道:“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玥放下手中的奏折,“平身!” “谢陛下!” “爱卿此来所为何事?” “陛下,为景王一事而来。” 慕玥听后,一脸不悦,“你也是来为景王求情的?” “是,陛下,景王虽说话嚣张,可从来没有背叛陛下之心。景王能力之强,陛下与臣也是有目共睹。陛下,若能安抚好景王,必能成为陛下手中一员猛将。所以,还请陛下三思,此次景王出征,还请陛下多派些兵与景王同行吧。” 慕玥听后,轻笑一声,“景王还真是有本事,连你这新晋的新科状元都被她拉拢了。” 张楠行了一礼,苦口婆心劝道:“陛下,臣的心永远终于陛下。今日为景王开脱,只是因为不想让陛下失去一员猛将啊!” “来人,将张楠直接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慕玥冷冷说道 张楠听后,一下跪地,重重行了一礼,“陛下,臣死不足惜,求陛下对景王出征之事从长计议……” 张楠话还没完,便被侍卫拖了出去。 自从景王府颓败后,江羡便被慕之君赶到宁王府,让慕昭落收留。江羡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慕之君救了他一命,还收留了他,所以,他也决定不离开景王府,他要与慕之君同生共死。但在慕之君还没有凯旋之前,他还是要暂住宁王府的,毕竟,宁王府中有人伺候,在加上,念兹身子还需要调养,他留下来正好可以给念兹看病。 宁王府后院中,念兹躺在床榻上。念兹比划着想吃糕点,小佑便亲自去做了。 窗边,一只白鸽飞过,落到屋中的桌子上。念兹被这白鸽煽动翅膀的声音给惊扰,他从下榻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鸽子,才发现是一只信鸽。 念兹熟练的取下鸽子腿上的信后,来到窗边,将鸽子放生。他将信打开一看,瞬间心头一惊,两眼瞪大。 字条上写着,若想救你娘,杀了宁王慕昭落。 念兹走到房中的香炉边,将纸条放进香炉。纸条被燃烧了。 念兹眼中的泪水一下掉落下来。 为什么是宁王?杀其他人,他还可以勉力一试,为什么,偏偏是宁王? 宁王是那么善良美好的人,对他又那么好,为什么偏偏是宁王? 念兹走到床榻边,又坐了上去。蜷缩起身子大哭起来。此刻,他突觉好无力好累,那一日的缠绵,他彻底喜欢上了慕昭落,虽然,他觉得自己是个奴隶,没有资格喜欢,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无声的哭泣,低落的泪水浸湿了衣衫,被褥。门外,慕昭落走了进来,看见念兹那无声流泪的模样,那小小的身躯,着实令人心疼不已。 慕昭落走到床榻边,一把将念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念兹,别哭了!以后有我在,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相拥了片刻,慕昭落才放开念兹。慕昭落从怀中拿出两个玉镯,她将玉镯一边给念兹戴上一边笑着解释道:“这玉镯是陈将军给我的。陈将军说,这两只玉镯本是一对,传说,把这对玉镯给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戴上后,便能生生世世在一起,白头到老两不离。念兹,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也想与你白头到老,两不离。” 殿下,我也,心悦你!可是,殿下喜欢我,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图一时新鲜? 念兹轻叹口气,算了,不去想了,毕竟你是宁王我是奴,我又有什么资格想这些呢?趁着现在,你对我还有些兴趣时,让我尽情享受享受吧,等着哪一天,你对我没有兴趣了,我就带着这些回忆,一起破碎,这样,我死了,回忆碎了,心,也就不会再痛了。 念兹乖顺的躺在慕昭落怀中,他贪婪着慕昭落怀中的温暖,睡意涌上心头,渐渐的,昏昏睡去…… “驾,驾……” 苗疆这一路上,云舟策马扬鞭。刚出苗疆,就在某片树林中,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男子躺在一颗树下乘凉,这男子云舟一眼就看出了他是谁,他就是丐帮长老——破布。 云舟拉住缰绳,停下了马。 “破布,你怎么在这?”云舟毫不客气的问道 破布一听声音,便知来者是谁。他懒洋洋的应道:“听说苗疆出现阴阳卷,我去一探究竟。” 云舟轻笑一声,“阴阳卷是假的,你就别去了。与其去探阴阳卷,不如帮我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破布起身,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应道:“既然阴阳卷是假的,那我就不去了。” 破布说着,往回走。 “你去哪啊?”云舟问道 “我肚子饿了,我要去找我徒弟,让他们给我弄些吃的。” 破布说着,便飞身离去。云舟无奈的摇摇头,便骑着马飞奔离去。 傍晚,苗疆客栈中,兮尘正在自己房中的床榻上躺着,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兮尘警惕道 “是我!”淳于尧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兮尘缓和了语气,“门没关,进来吧!” 淳于尧推门而入后,又将门合拢。 “有事吗?”兮尘淡淡问道 淳于尧走到床榻前,坐于榻边,他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兮尘,我来就是想问问你,那日在万山洞中,你怎么会破解层叠阵?” “你想打探什么?”兮尘不悦道 淳于尧轻叹口气,解释道:“我没有想打探什么,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淳于尧心中有些无奈,他的兮尘可真是个疑心病重的人,总是喜欢怀疑他。 还不待淳于尧多想,兮尘却伸手,将淳于尧往床上一拉,淳于尧倒在床榻上。兮尘熟练的将他压于身下。 兮尘的手从他脖颈开始抚摸起来,一片光滑无暇,爱不释手。就在兮尘准备低下头去亲吻淳于尧时,突听房间外有动静。 兮尘又警惕起来,她一翻身从淳于尧身上下来,长袖一挥,屋中烛火熄灭,整个屋子暗了下来。淳于尧从床上爬起,两人默不作声的躲在屋中。 房中起了一阵白烟,兮尘和淳于尧见了,便运功抵制白烟。 良久,房门被渐渐打开,两人躲在窗边的角落。房门被打开后,只见两个大汉走了进来,跟在大汉身后的,是招呼他们的店小二。 店小二与大汉来到床边却发现床上没人,正在他们准备转身时,兮尘和淳于尧一下从背后窜出,两人同时一掌打在两个大汉身上,没想到,一掌下去,两个大汉竟然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这两个大汉还回敬一掌而来,这一掌沉稳厚重,似千斤中铁砸在身上一般,让他们无可抵挡,两人只能同时转动真气,撤到客房外面。 一到客栈里,原来,苗蓉四人都在,而整个客栈里,有三个这样的大汉,在加面前这两个,一共是五个大汉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夜深人静,百里无声,今晚注定又是个不平之夜,客栈里已是安静的可怕。 店小二一改白日里那点头哈腰的神态,他直起腰,嘴里露出一副坏笑,“小姐有令,捉住他们!” 一声令下,方才还静止不动的五个大汉立刻动手起来。他们一跳一丈高,落地后,地动屋摇,其重量仿佛万吨之重。 苗蓉解释道:“我们又碰到蛊人,只是这蛊人,他们身上是干净的,没有经过毒液炼制。” “那怎么破解?”淳于尧问道 “伤不了他。我们不要恋战,能退则退!”御疆解释道 “好!”兮尘应道 说着,六人又开始动手起来,六人与蛊人的打斗,不是退让就是躲避招式。现在六人一致的想法,便是不浪费真气,只要找到空子便开溜。 六人与五个蛊人过了十招后,御疆,尔聆和苗蓉凑到一起,三个蛊人将他们三包围。 尔聆小声道:“御疆,等会我破开一条路后,你就带公主走!” “你一个人行吗?”御疆反问道 “现在公主的安全最重要,其他的,先放一放。” “尔聆!”苗蓉唤了一声。 尔聆轻笑,“丫头,你放心,这三个蛊人可奈何不了我。你们走了,我就能脱身。” “好,那你小心!”御疆道 尔聆说着,将所有真气集中脚上,纵身一跃,奋力一脚踢在一个蛊人身上,一个蛊人被踢的后退两步,御疆见了,直接点住苗蓉的穴道,而后,又快速将她打横抱起,施展轻功,从这个缝隙里飞快溜走,逃离客栈。 兮尘,淳于尧和红衣也被两个大汉给左右包围着,兮尘看了一眼红衣,“姐,等会你带着阿尧先走,我来替你们拦住这两个怪物。” “兮尘,我会走的,你和红衣先走,我替你们挡。” 淳于尧话音刚落,兮尘便一下点住淳于尧的穴道,淳于尧动弹不得。 “兮尘,解开我穴道。”淳于尧着急道 兮尘没有理他,施展轻功,运用全身真气与左边的大汉相对一掌,一掌下去,大汉被打倒在地,兮尘也只觉喉间一股腥味涌入口中。 兮尘一口鲜血喷涌在地上。 兮尘…… 他刚准备将这两字脱口而出,红衣却又点了他的哑穴,然后搂着淳于尧的腰,直接施展轻功离去。 客栈中,战斗还在继续。此时此刻,场面上只剩兮尘和尔聆,两人对视一眼后,好似很有默契一般,两人向彼此的方向冲过来,身后的蛊人也追着赶了过来,就在兮尘和尔聆快要相撞时,两人纵身一跃,两个蛊人便撞到了一起,顿时房屋塌陷,地上灰尘漫天,而两人也趁着这个空隙溜了出去。 御疆带着苗蓉来到一块安全的树林中后,才放下她,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 “御疆,你说尔聆会逃出来吧?”苗蓉担心道 御疆笑道:“放心,他武功那么高,定会逃出来。” 苗蓉点头,“那就好!” 御疆轻叹气道:“阿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苗蓉生气道:“讨厌你是因为你骗我,玉蝶派人到处捉我,我东躲西藏,就是不愿意回去,可你呢?骗我说,要带我去安全的地方,可到最后,你竟然带我回去自投罗网。” 御疆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阿蓉,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苗蓉轻叹口气,“好了,我不怪你了。御疆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很信任你的。我希望那是你第一次骗我,也是最后一次。” 御疆点头,“好,我以后都不再骗你了。阿蓉,这个地方很安全,我们在这歇一会吧,顺便等等他们。” 苗蓉笑道:“好!” 苍茫夜色,月影婆娑。兮尘带着淳于尧来到一片树林中,兮尘给淳于尧解开哑穴。 “解开我的穴道。”淳于尧命令道 红衣轻笑,“我解开你的穴道后,你就要回去救兮尘吗?” “她是你亲妹妹,你就这么希望她死吗?” “不希望!不过尧公子,她武功可比我们高,我相信她一定能逃出来的。所以,你还是别去给她添乱了。” 淳于尧不想理会红衣,便闭眼全身凝聚真气,准备冲破穴道。而红衣也在旁边随意找了个地方,端坐下来,静心打坐,恢复一下真气。 良久,树林中响起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几乎是同时,淳于尧和红衣刚睁开眼,只见几只飞镖直指淳于尧身上的要害,红衣见了,凌空一掌打来,这无形的一掌将飞镖震落在地,可紧接着,一个女子拿刀以快到惊人的速度向淳于尧刺去,淳于尧的穴道还没解开,他来不及防护,红衣见了,脑海中一片空中,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淳于尧出事。红衣毫不犹豫冲了上去,用后背挡在淳于尧身前,这一刀,不偏不倚,正好刺中腰部,那部匕首直接刺穿她的腰间。 淳于尧双目瞪大,惊呼一声,“红衣!” 红衣一口鲜血吐到淳于尧的衣服上,在身后的刀从身体中抽出的那一刻,红衣双膝跪倒在地。一张脸痛到扭曲变形,全身也开始抽出起来。 好痛!全身好痛,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这是红衣中刀后,脑海中第一个想法。 红衣抬头,双眼紧紧看着淳于尧,她嘴中的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涌出。 淳于尧脸上是一片愧疚与自责,还有愤怒与眼中所带的杀气。 兮尘,我终于不用再和你争了。 红衣只觉这一刻,好像轻松了许多。虽然说不清是哪轻松,但一想到,从今以后,他不用再为主人的事情而奔波,不用为了活命而四处杀人,更不用,再因为淳于尧的事情与兮尘闹得不可开交时,她就觉得一切都轻松了。 只是,这全身轻松的代价却是要用命来换,着实不值啊! 红衣轻叹一口气,便觉得四周好像平静了许多。全身疼痛好像全部消失,困意袭来,她慢慢倒在了地上,轻闭双眼。 “红衣!”淳于尧看见她彻底倒在了地上,担心的叫了一声。 一个身穿苗服的女子走来,淳于尧借着天上月光洒下光辉,看清了这人的脸。她是苗芫。 苗芫走近淳于尧,笑的一脸邪魅。 她出言调戏道:“这么好看的小哥,还好有她挡刀,不然我可就误伤你了。” 淳于尧不想理她,只没有开口说话,他再次闭眼,专心凝神静心,冲破穴道。 苗芫也没在意,只笑道:“你们这帮中原人骗了我后,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啊?”苗芫将手搭在淳于尧的肩膀上,在淳于尧耳边轻声道:“不过,公子长的这么俊俏,有没有兴趣做我夫君啊?” 见淳于尧还是没有打理自己,苗芫有一瞬间的失落,苗芫看见淳于尧的容貌,心中也起了坏心。便将手伸到淳于尧的腰间,恶狠狠的捏了一下,淳于尧的腰不仅细而且很有韧性,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腰间的柔软。淳于尧被兮尘玩弄时,最为敏感的便是腰间了。这一下,可让淳于尧忍受不了,不过还好,到嘴边的**还是给硬生生哽咽下去。 只这一下,苗芫在心里嘀咕,这男人身材可真好! 苗芫想着,便有了更加荒唐的想法,就在苗芫想拉开淳于尧的衣服时,一阵无形的掌法向苗芫打来,苗芫反应迅速的闪躲开。淳于尧听到动静睁眼,只见兮尘施展轻功而来。 看到地上红衣的尸体,兮尘思绪只在一瞬间崩塌。兮尘的双手凝聚了所有真气,一掌打去,苗芫接住了这一掌,两掌相对,四周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响动。 这一掌兮尘出了全力,苗芫被打落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见她后退数十步,最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苗芫落了下风,便不再想着纠缠,于是,便施展轻功离去。而兮尘本就在刚才受了伤,现在奋力一掌,也叫她牵动刚才的伤,两伤合在一起,一口黑血吐出。 “兮尘!快给我解开穴道。我给你疗伤。”淳于尧关心道 兮尘走到淳于尧身边,给他解开穴道后,才蹲下身,她将红衣扶起坐好,刚准备给她灌输真气,淳于尧却劝道:“兮尘,红衣已经死了,节哀吧!” 在淳于尧说完的那一刻,兮尘的泪终是掉了下来。 红衣虽与她不合,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红衣是兮尘唯一的亲人了。若红衣一死,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兮尘心中疼痛不已,淳于尧将兮尘扶起来,兮尘转身,双手一下紧紧抱住了淳于尧,兮尘的力道很大,抱的也紧。她埋首在淳于尧的肩颈间,张嘴隔着衣服,一口紧紧咬住他。 虽然兮尘一言未发,但淳于尧却知道她此刻有多伤心。因为,兮尘的全身已经开始颤抖了。 兮尘就是这样,无论多痛苦,永远都不会表达。若不是兮尘信任他,恐怕现在兮尘连眼泪都不会掉一滴,因为她已经习惯,将悲伤与仇恨隐藏于心,不露于表。 淳于尧心疼她,柔声安慰道:“兮尘,想哭就哭吧!哭一场就好了。兮尘,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苗芫,给红衣报仇。” 话音刚落,淳于尧只觉肩颈处一阵火辣辣的疼。 “嗯~”淳于尧闷哼一声 原来是兮尘将淳于尧的肩颈处,咬出了鲜血。兮尘松了口,将满嘴的血咽了下去。她眼神中带一抹杀气,“嗯,好,那就一起杀了她,给红衣报仇。” 兮尘因过度伤心,又加上身上的伤。便只觉头脑一热,眼前一黑,晕倒在了淳于尧身上。 姐姐,或许你说得对,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九十一 傍晚,夜色深沉。 景王府中,一片寂静冷清,府里,一片漆黑,府中的各处庭院长廊,连个点灯的人都没有。 慕之君在长廊上闲逛,不自觉踏入一间庭院。这院中的屋子里,是一片灯火通明。 慕之君走到屋前,将门推开,只见郁遥容坐在房中的椅子上,而在他桌旁,摆着一盆泥巴,旁边放着泥巴捏的泥人。 慕之君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两个泥人是当初,她自己去北虞侯府求亲时,教郁遥容捏的。 慕之君走进屋中,郁遥容听到动静,站起身转身,见到慕之君,笑道:“妻主!” “你在干什么?”慕之君问道 “我在捏泥人。妻主,臣妾记得,妻主第一次向臣妾求婚时,教臣妾捏泥人,臣妾双手笨拙,怎么样也不会捏。嫁到景王府后,臣妾就试着去学,可是,妻主让臣妾在府中做活,臣妾没有多的时间去学习,就导致,臣妾到现在都还学不会。” 慕之君心也有些欣慰,之前郁遥容在景王府做下人时,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但现在他居然敢自称臣妾了,说明他胆子大了许多。 慕之君看着郁遥容的脸,那张脸上尽是温柔的笑。慕之君看着郁遥容的笑,自己也不自觉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一笑中带了许多无奈。 慕之君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温柔道:“坐下吧,我教你捏!” 郁遥容坐下来后,慕之君伸手从盆中取出一坨泥土。 “遥容,你想捏什么?” 郁遥容笑道:“我想捏妻主凯旋回来时的样子。” 慕之君笑意加深,慕之君一边捏一边问道:“那日,我在气头上,才罚你三日不许进食。你那三日,用过膳吗?” 郁遥容点头,“我吃过,是忆卿公子送过来给我吃的,他说,是妻主的意思。” “果然,还是他细心啊!” 慕之君无意的夸赞,让郁遥容低下了头,慕之君察觉到了郁遥容的情绪,才笑着解释道:“我不是拿你与他相比,方才我是无意说的,再说了,你做饭就比他好,我就爱吃你做的饭。” 郁遥容觉得,今日的慕之君对他真的是格外温柔,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郁遥容真不明白,到底是他苦尽甘来,终于等到了慕之君的回心转意,还是,这只是慕之君的一时动容,等今日过去后,慕之君又会像以前一样对他呢? 慕之君的手很巧,在郁遥容走神时,慕之君已经捏好了一个泥人。 “遥容!” “啊?”郁遥容后知后觉的应道 “你在想什么?”慕之君关心道 郁遥容摇了摇头,“没,没想什么。” 慕之君笑道:“泥人捏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郁遥容看着慕之君手中的泥人,造型精致,捏的也较为传神逼真。泥人的后背还披着一个斗篷,郁遥容看着泥人,仿佛看到了慕之君平安凯旋的样子。 “妻主捏的泥人很好看,遥容喜欢。而且,妻主手巧,这泥人没什么要改的。” “你还想捏吗?” 郁遥容摇摇头,“妻主,这一个泥人就够了,遥容就在家里天天看着这个泥人,仿佛就看到了妻主凯旋而归。” 郁遥容将泥人放在桌上,站起身,“妻主,你稍等,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手。” 郁遥容说着便离去了。不一会,郁遥容就端着一盆水走了回来,他将水放到桌上后,又转身,在柜中拿了一块脸巾走来。慕之君将手放到水盆中洗了许久,才拿起来,郁遥容将脸巾递给慕之君擦手。 慕之君坐在椅子上,正色道:“遥容,我和南郁侯注定势不两立。若有朝一日,我真杀了南郁侯,你当如何?” 郁遥容愣住了一瞬,这根本就是难以选择的事情,若真有那一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因为一边是他的母亲,一边是他的挚爱,他真的无法选择,也选择不了。 “遥容,我和你南郁侯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郁遥容眼中的泪水再一次落下,“对不起,我真的,选不出来。” 慕之君站起身,刚转身准备离去,郁遥容却从跑到慕之君身后,从背后一把抱住慕之君。 慕之君也没挣扎,就任他这么拥抱着。郁遥容的头埋在慕之君的后背里,吸吮着她身上的温度。良久,才从后面传出闷闷的声音,“妻主,遥容想问你一句,夫妻三年,这三年,妻主对遥容,有没有过一分真心?哪怕动过一次心?有没有?” 慕之君垂在衣袖两侧的手紧紧握了握拳状后,又无力的松开了。慕之君闭上眼,轻叹道:“没有!一次都没有!” 慕之君的话对郁遥容而言,无疑是致命一击。郁遥容哭泣问道:“那妻主上南郁侯府提亲那次呢?妻主还给我留了一首诗,遥容还记得,妻主说,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慕之君不冷不热解释道:“那日去提亲,无非是因为我毁了你清白,不得不负责,即兴说的一首诗,不过是哄你开心的手段而已,莫要当真了。” 郁遥容的心一冷,情凄意切,透骨酸心,双手一下从慕之君的身上滑落下来,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原来是讨我开心的手段而已,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真的喜欢我,所以才,作诗给我。原来这三年,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而已。 慕之君抬腿,头也不回的往前离去,郁遥容坐着地上,看着慕之君那决绝离去的身影,放声哭笑…… 哭声悲凉,笑声凄厉…… 慕之君刚离去,只见南宫忆卿走近郁遥容的院中。他看着瘫坐在门口的郁遥容,一脸无悲无喜,平静异常,只是那双眼睛空洞如一潭死水。 南宫忆卿不疾不徐的走到大门口前,将地上的郁遥容扶起身来。 “你来做什么?”郁遥容平静的问了一句。 南宫忆卿永远都是那平静如水的语气,“来陪驸马聊聊。” “你想聊什么?” “忆卿知道驸马心中不好过,但是,殿下方才那番话,可没一个字能当真。殿下心里若真没驸马,就不会惹驸马伤心。殿下说不喜欢驸马,无非是想让驸马立刻去与殿下要一封休书,离开景王府,以免殿下战败,让驸马跟着受累。” 南宫忆卿一番开导,让郁遥容那支离破碎的心又开始重新愈合。 原来,妻主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妻主了! “驸马,现在可想开了些?” 郁遥容点了点头,“忆卿,谢谢你!” “不必谢!驸马,其实妻主有一句话说的对,南郁侯与殿下之间,驸马只能选择一个。驸马,并非殿下无情,非杀南郁侯不可,而是驸马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倘若哪天,殿下落入南郁侯之手,即使有驸马求情,南郁侯她肯放过殿下吗?所以一样的道理,若有朝一日,南郁侯落到殿下手中,殿下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毕竟,他们两人注定了你死我活的结局,所以,驸马在殿下与南郁侯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沉默了许久后,郁遥容才点头,“我知道了!” 南宫忆卿轻叹口气,“驸马,你其实赢了。以后即便忆卿在景王府,也影响不了驸马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因为,自从忆卿流放时,忆卿就已经输了,输的一败如水。” 南宫忆卿语毕,转身离去。郁遥容看着南宫忆卿离去的身影,走路时虽是那一番孤高自傲,气质如兰,可在那修长的身影下,却隐藏了许多寂寥无奈,还有不甘落寞。 夜深,慕之君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因睡不着,而睁着眼想事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是谁?”慕之君问道 “殿下,是忆卿!” “进来吧!” 南宫忆卿推门而入后,将门合上。 南宫忆卿手上提了个食盒,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食盒后,端出里面的甜汤。他端着甜汤走到慕之君床榻边坐着。 “殿下,我做了甜汤,你要不要起来尝尝?”南宫忆卿笑道 慕之君坐了起来,南宫忆卿一边喂给慕之君喝,一边笑道:“殿下真是太瘦了,就应该多吃些东西补补。” 慕之君挑眉,“怎么?你喜欢那些较为强壮的女子?” 南宫忆卿依旧平淡笑道:“殿下,强不强壮倒无所谓,只要那个人是殿下,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忆卿都喜欢。” 南宫忆卿端来的甜汤只有一点,慕之君几口就喝完了,慕之君有些孩子气道:“怎么就这么点?” “现在是深夜,忆卿怕殿下吃多了,又与上次一般,积食。所以,就少盛了些。若殿下喜欢喝这甜汤,明日清晨,忆卿给殿下做。” “明日吗?”慕之君轻叹气,“明日我就要启程了。” “殿下,忆卿相信殿下定能凯旋而归。” “但愿吧!” “对了殿下,我与驸马解释了,说你并非不爱他,只是因为怕连累他。” 慕之君瞪了南宫忆卿一眼,“就你多嘴!” “此举,可探他对殿下的忠心。” “你想探他对我的忠心?”慕之君轻笑一声,“那你可探错人了,他对我忠心不二。” 南宫忆卿笑的一脸深沉,“殿下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信他。” 南宫忆卿无奈的笑了起来,笑中闪现一丝悲凉。少顷,南宫忆卿才悠悠道了句,“殿下,我可真嫉妒他!” 南宫忆卿站起身,行了一礼,又是平淡如水的语气,笑道:“殿下,忆卿先告退了。” 南宫忆卿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后,转身刚没走几步,只听慕之君的声音响起,“忆卿!” 南宫忆卿顿住了脚步,没有转身,好像正在等待慕之君说话。 “你沐浴更衣后,今晚,能来陪我吗?” 南宫忆卿笑的一脸邪魅,“殿下是打算今晚让忆卿侍寝?” “不是!” 南宫忆卿听不到满意的答复,只好失落应道:“好吧,殿下要忆卿作陪,是忆卿的福分。忆卿,等会就来。” 南宫忆卿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九十二 这日天刚大亮,红日初升。 石子小路旁,一汪潭水,碧波荡漾,潭水盈盈,深不见底。 陈天裕牵着马来到这汪潭水边,马蹄在这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上平缓行驶着。 她将马停住,再缓缓脱去身上的衣服。今日是慕之君出征的日子,她想在潭边梳洗一番,以最好的姿态,去恭送慕之君。 这个表明上是她主子,指点她功夫,实则情同手足的人。 陈天裕将外衣放在马上,脱下鞋袜,拉下头上的头饰后,一头浓密柔润的秀发飘落下俩。她只穿了一身洁白亵衣走近潭水中,天上红日的光照耀在潭水中,水中不冷不热,陈天裕走到潭水中央,沐浴着那抹暖阳。 暖阳下,陈天裕的身上仿佛度了一层金色的光。 石子路旁的树林中,薛炎不慎经过。他还在因为那日,陈天裕的话而赶到生气,心情不畅的他今日出来是来散心的。 可在无意间看到潭水中的陈天裕时,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也太巧了吧?怎么会在这遇到?而且,这场景,非礼勿视? 薛炎一时间进退两难,他都不知道该上去道歉还是该默默退下,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保全陈天裕的名声。 只在薛炎左右为难时,陈天裕也察觉到了不对。只见谭中的陈天裕施展轻功,凌空而起。 就在薛炎来不及反应时,一把短刀已架在薛炎脖子上。薛炎是君子,看到不该看的,自然心生歉意。 “薛炎,你怎么会在这?”陈天裕收起短刀,一脸疑问道 薛炎连忙致歉,“天裕,我是路过,方才也是无意看到,抱歉!天裕,如果,如果你要我补偿的话,有什么条件你只管说,而且,今日的事情,为了你的名节,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陈天裕爽朗大笑,“薛炎,你怎么忘了,这里可不是东荒国。北狮国的女子可不忌讳这点小事,在北狮国,只有男子才会看中名节。” 薛炎点头,后知后觉,“也对!是我大惊小怪了。” “大惊小怪?”陈天裕轻笑一声,“薛炎,看了本将军的身子就想一走了之啊?” 薛炎挑眉,“你想怎样?” “娶你!” 薛炎听后,大怒,“荒唐!本将军好歹七尺男儿,怎么能被你一女子娶回家?要娶也是本将军娶你。” 东荒国与北狮国制度不同,而薛炎从小受的教育也与陈天裕从小受的教育知识点不一样,两人意见不合,也在所难免。 陈天裕听后,不怒反笑,陈天裕走上前,凑近薛炎,她二话不说,一把点住薛炎的穴道,薛炎反应不及,一下中招。 “你要干什么?”薛炎慌张道 陈天裕不慌不忙解释道:“薛炎,你知道吗?北狮国的女子若睡了一个男子,那传出去,只会是一段风流韵事,大家谈笑几日也就过了,但那个男子可就惨了,他会遭受北狮国人的万人唾骂,最后在北狮国不得翻身,还有可能受猪笼沉江的风险。” 陈天裕性子豪爽放浪,不受约束,她在兀蒙镇守多年,早已似兀蒙草原上冲破牢笼,脱缰狂奔的野马,既是野马脱缰,那她做事,心中便不会有所顾忌,只要陈天裕想做便一定会做,不管后果如何。 就像今日,一向不近男色的她,也想放荡一次!就这一次,她也想感受一下,挣脱束缚,是什么滋味! “陈天裕,你别胡来!”薛炎出言警告道 陈天裕却不管不顾,一把将薛炎推倒在地,陈天裕翻坐在薛炎身上,还顺手点了他的哑穴,薛炎此刻不仅动弹不得,就连话都说不出。陈天裕趴在薛炎耳边,轻声道:“薛将军,反正你也不是北狮国人。今日鱼水之欢,我们都可不必当真,今日过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陈天裕说着,还伸手将薛炎的眼睛给合上了。 陈天裕,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当我薛炎是那么随便的人吗?陈天裕,你若今日敢对我做出无礼之事,我必要将你娶回薛府。 薛炎其实也在放纵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他爱慕陈天裕。从第一次见面,就爱了。爱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慕之君的手解开薛炎的衣领,顺着衣领慢慢解开衣扣,她将薛炎的衣裳像剥洋葱般,一层层拔开,手中还不带一点怜香惜玉。 薛炎被压在身下,又被点了穴,无力动弹,只能任身上之人为所欲为。由于眼睛闭上,他清楚的感觉到,陈天裕吻住他的唇,辗转缠绵,好一会,她又开始亲吻薛炎的脖颈。 一时冲动,造就一场荒唐,荒唐之下,谁又把梦当真,留住了谁的心房,最后,不过是空一场。 午时,景王府中,慕之君正在房中坐在桌前用午膳,郁遥容,青枫和南宫忆卿都陪在她身旁。因为今日,是她的出征之日,郁遥容三人是来送送她的。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四人同桌用饭。今日大家将各自的恩怨放在一边,四人开开心心的聊天说笑。 青枫一边给慕之君夹菜,一边笑道:“妻主多吃些,吃饱了才好有力气打仗。” 慕之君拿筷子夹着碗中的食物,心不在焉的吃着。 南宫忆卿笑道:“殿下有心事?” 慕之君摇摇头,“没有什么心事。”慕之君将郁遥容三人各看了一眼,又将桌上的美味珍馐瞟了一眼,“你们吃啊!” 此话一出,郁遥容三人都笑了起来,于是纷纷起筷,吃了起来。 青枫叹了口气,“妻主,其实,青枫替您不值!” “何意?” 青枫低下头,替慕之君抱不平道:“妻主,您为陛下尽心竭力,可陛下却如此待您。亏您和陛下还是亲姐妹呢?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慕之君轻笑,无奈道:“这话以后就别说了。我是臣,陛下是君,这天下,只有做臣子的不对,哪有做君王的不是啊?” 慕之君轻叹一口气,“其实,我一人去彭城郡也不一定就是要去送死,我不过是寒心而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如青枫所言,我为陛下尽心竭力,从未有过背叛之心,可到最后,陛下却怀疑我。可能这就是枪打出头鸟吧?我平时的行为确实太过,所以,才会让陛下起了疑心。”慕之君又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品一边自嘲道:“其实,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我曾经视陛下为亲姊妹,我以为陛下不会害我,可到最后,我却忘了,她不再是皇女,而是一国之君啊,天家,怎会有亲情?” 郁遥容安慰道:“妻主别太伤心了,妻主,今日,我们都是来送你的,既然是出征,我们就不提伤感的事情,说些开心的吧。” “好,那就说点开心的。” “姐,姐……” 门外传来慕昭落的声音。 只见慕昭落跑了进来,跟在她后面的是陈天裕。两人走近房中。 慕之君笑道:“哟,天裕和昭落来了呀?” “姐,你这什么意思?是不欢迎我们来吗?”慕昭落不悦道 慕之君笑意加深,“怎会,两位来我景王府,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欢迎?对了,两位吃过饭没?要不坐下一起用个午膳?” “我就不吃了!”陈天裕道 “姐,我也刚吃饱饭才过来,只是姐,有没有糕点甜点之类的?” 看着慕昭落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慕之君宠溺的笑道:“有,小馋猫!” 郁遥容站起身,“殿下稍后,遥容去拿!” 慕昭落行了一礼,“那就有劳驸马了!” 郁遥容转身离去。慕之君也站起身来,对着青枫和南宫忆卿嘱咐道:“我与陈将军有事商量,你们就先吃吧!” 慕之君说着,便向外走去,慕昭落刚准备跟着,慕之君却道:“你不许去!” “为什么啊?”慕昭落一脸疑问。 “因为我有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 慕之君在慕昭落耳边耳语几句,才道:“明白了吗?” “行,知道了!” 景王府的走廊上,慕之君和陈天裕两人沿廊并站。 “殿下,你方才跟宁王说了些什么?”陈天裕问道 “我让他帮我看住青枫,别让他给我捣乱。”慕之君轻叹气,“天裕,听说,张楠为我求情而获罪,是吗?” 陈天裕点点头,“是!” “天裕,找个时间,帮我探探她的底。若心诚,她也是个人才,能为之所用,就救他一命。若不诚,就直接杀了吧。毕竟,留着一个太聪明的人,不好!” 陈天裕一听就明白了,“好,我知道了。” “对了,天裕,我走后,景王府就拜托你了。你记着,在我没回来之前,郁遥容和南宫忆卿,别让他们两出事。” 陈天裕轻笑,“殿下放心,等殿下一走我就会派人在暗中秘密保护他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的人就会通知我,总之,我会替你护他们无恙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只有他们两个,青枫呢?殿下是一直没把青枫放在心上吗?” “我不信任他,自然不会找你去护他。青枫你尽力就行,能护则护,护不了便弃了吧。当然,他也有可能,不需要你保护。”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回来之前,郁遥容和南宫忆卿,我会用尽全力替你护他们无恙的。” 慕之君抱拳,向陈天裕行了一礼,“多谢!” “不必客气,殿下,你若真想谢我,待你凯旋归来,请我喝好酒!” 慕之君大笑,“没问题,不过,话也不要说的太早。你就不怕,我真的回不来了?” “你会回不来?”陈天裕挑眉,轻哼一声,“殿下若是回不来,可就不是我认识的殿下了。要知道,殿下做事看似荒淫无度,可其实这心思比谁都细,没把握的事,殿下可不会放手一搏。” “还是你了解我呀!”慕之君说着,便转身离去,陈天裕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离去。 夜晚,天上群星璀璨,夺目耀眼。景王府的庭院中,慕之君一人四处溜达。黑沉沉的夜,只有天空的繁星将景王府照的通亮。 不知何时,慕之君身后多了一个黑衣女子身影。那黑衣身影见到慕之君后,下跪行礼道:“主子!” “本殿用凤符集结了一万人马,让他们打扮成平民藏于城中,伪装成了百姓。你去帮本殿看着他们,待需要用时,在集结他们。” 黑衣身影行了一礼,“是!” “下去吧!” 慕之君语毕后,黑衣身影顺序离去。 九十三 宁王府中,慕茵琳刚从床榻上起身,只见自己的房门竟然直接打开。能够这么肆无忌惮进她房间的人,慕茵琳不猜也知道是谁,宁王府中,除了凝怡这么放肆外,还能有谁呢? 果不其然,凝怡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上放着鲜美膳食。凝怡将膳食放到桌上,走到慕茵琳身边来,殷勤笑道:“殿下,我来帮你更衣。” 慕茵琳满脸嫌弃,便离她远了些。 “你来干什么?”慕茵琳没好气道 “我来给殿下送早膳呢,顺便,再与殿下商讨一下,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慕茵琳不冷不热道:“你退下吧,我等会和老师商讨就行。” 凝怡不答反笑道:“殿下,此次景王出征,我已派人去刺杀她了。” 慕茵琳轻哼,“你派的人能杀得了她?” “杀不了,也能逼她一把。俗话说,狗急了还会跳墙。以陛下的名义去杀,总能让她心生恨意。” 慕茵琳出言打击道:“你还真是聪明,但你小心,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凝怡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自贴近慕茵琳,伸手给她整理腰间衣袋,凝怡的手很巧,很快就将慕茵琳的衣服整理好了,而后又牵着慕茵琳的手走到梳妆镜前,她扶着慕茵琳坐下后,拿起梳子给慕茵琳束发。 凝怡一边梳一边笑道:“殿下,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殿下为何那么恨我,只是因为我强迫殿下做了那些事吗?” 慕茵琳蹙眉,“你明知我不喜欢你。” 凝怡一脸无所谓,“我知道啊!殿下喜欢南郁侯府家的小公子嘛,可是,那小公子已家做人妇了,殿下为何还要对他穷追不舍?” “他迟早有一日会是我的。”慕茵琳自信满满道 “殿下,就算你能得到他,可他的心也不在你身上。他不爱你,得到他也没用。” 慕茵琳冷笑一声,“那你呢?你不是也一样吗?” 慕茵琳跪坐在她身后,笑的一脸邪恶,“殿下,我与他可不一样”凝怡说着,便立刻点住慕茵琳的穴道 “你……”凝怡怒道 凝怡一边用双手从慕茵琳的腋下穿过,顺着凝怡的衣领滑了进去,一边将头伸到凝怡的脖颈边舔舐。 衣服里面是一副可口诱人的冰肌玉骨,凝怡的手在她衣服中不停使坏抚摸。 “唔~” 这阵刺激惹得慕茵琳想**,但还是咬着唇,堪堪忍下。 凝怡,我恨你! 凝怡在慕茵琳的脖子上添了几口后,才在慕茵琳耳边轻轻说道:“殿下,你迟早有一日,也会彻底是我的。” 慕茵琳咬牙切齿道:“放开我!” 凝怡在慕茵琳耳边咬了咬,笑意加深,“我不放,因为我也没用早膳,等我吃饱了,在放了殿下吧。” “你,凝怡,你无耻……唔……” 话还没完,凝怡那不安分的手又在慕茵琳的胸口处作恶。 一场强迫的翻云覆雨就在房中施展开起来…… 宁傲国 这日朝堂上,文武百官都向往常一般,整整齐齐站与两侧。 一个身瘦如祡,长相大众的男子走上前。这男子名叫羊崇,是宁宇晨登基后,亲自封的礼部尚书,官居正三品。 羊崇对着宁宇晨行了一礼,“陛下,近来豫章郡惨遭水患,百姓困苦,民不聊生,还请陛下速速下旨,播银赈灾,派钦差去搭救黎明。” 此话一出,就在众人都在思考派谁去合适时,殿外传来一个清清冷冷,不温不火的声音。 “羊大人让陛下播银赈灾,可真是为难陛下了。” 声音落下后,只见芙荷穿着锦衣华服,头戴凤冠步摇,举止端庄优雅的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芙荷,纷纷行礼道:“见过贵妃娘娘!” 在这满朝文武百官中,隐藏在里面的孟子砚却是秀眉紧蹙,不可思议。 她,她怎么会来? 芙荷走到大殿前,向宁宇晨行礼,声音依旧冷清高傲,“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免礼!” “谢皇上!”芙荷站起身。 宁宇晨笑着解释道:“朕向众爱卿宣布一件事,从今日起,芙荷便与朕同坐皇位上,一同处理国家政事。” 此话一出,朝堂上陷入一阵抗议。 一个年过半百,满脸胡须的老臣走了出来,抗议道:“后宫不能干政,皇上此举是想违背祖宗的规矩吗?” 芙荷转身,看向那位老臣,对答如流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万事万物,都要灵活变动,若只一味认死理,那岂不永远都在原地踏步?” 这个老臣名叫毕罗,是惠丰帝生前亲封的光禄大夫,官居正三品。 毕罗听后,大怒道:“简直一派胡言!”毕罗稳了稳情绪,对宁宇晨行了一礼,“皇上,您可还记得妲己褒姒,西施赵飞燕?皇上,自古美色催人命,后宫干政,祸国殃民啊!史上已有前车之鉴,望皇上三思,切勿步入后尘呐!” 宁宇晨听后,怒道:“大胆!竟敢说朕的爱妃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来人,将毕罗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芙荷转身,看向宁宇晨,“皇上,毕大人好歹也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皇上若要将毕大人打入天牢,可是会寒了众朝臣的心。毕大人虽对臣妾口出狂言,可臣妾都不计较了,皇上您又何必动怒,皇上是仁君,不可随意就动杀念。” 宁宇晨听后,气消了一半,“那爱妃,该如何是好?” “臣妾以为,毕大人在宫中,为先皇尽心尽力多年,如今年事已高,也时候该脱下官袍,带着儿孙回老家,享清福了。” 宁宇晨大笑,“还是爱妃想的周到,那就按爱妃说的做吧。” 毕罗听后,心有一阵不甘,他大笑道:“老臣为先帝尽忠,后又为皇上尽心,到头来,却是如此下场。这可真是,苍天无眼呐!” 毕罗说着,便将官帽从头上摘下,他走上前行了一礼,“皇上,草民告退!” 草民二字无不透露着毕罗的心灰意冷,对这个刚做皇位不久的新君失望。但是,毕罗明白,陛下薨逝,朝堂的天变了,而妖妃祸国,这朝堂迟早要亡。与其与这气数将尽的朝廷效命,他还不如趁早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 其实,就此离开,枕山栖谷,含饴弄孙,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未尝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罗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去殿外。 来到宫殿外后,他看了一眼这皇宫大内,繁华似锦,金碧辉煌,美则美矣,可就是少了一点人间烟火气息。 官服脱下了身后,庙堂之事便与他再无瓜葛,他只觉一身轻松。渐渐的,他便离开了此处…… 毕罗走后,众人便再与异议。朝堂下的百官顿时安静起来。芙荷走上皇位,与宁宇晨并坐在一起。 芙荷笑靥如花,声音依旧冷清平淡,还带着一丝高傲,“既然众位朝臣都没有异议了,那就来谈谈正事吧!” “方才说豫章郡惨遭水患,这位……” 芙荷毕竟刚来朝堂,许多人都不认识,一旁的小磊子立刻俯身,在芙荷耳边小声提醒道:“羊琮,羊大人!” 芙荷轻笑一声,接着方才的话,“羊大人,想让朝廷播银赈灾,只可惜,现在国库空虚,朝廷也拨不出银子来了,所以,播银赈灾倒是不可能了。” 羊琮行了一礼,“那依娘娘之意,该如何是好?” “这银子定是要出的,民也一定是要救的。本宫听说,诸位朝中重臣,在家里都存有不少的积蓄,如今百姓有难,朝廷又无赈灾之银,所以,本宫提议,诸位朝臣没人凑一些银子,先送去救灾,解燃眉之急。毕竟民生大于天,民心重于地!无论如何,也要将百姓放在第一位。当然,本宫也不会让你们白出这比银子,这比银子就当是本宫向你们借的,日后,本宫一定有重谢。” 芙荷这番话,话中有话。芙荷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想告诉诸位朝臣,今日若帮了她这忙,日后,便还一份天大的人情给他们。芙荷能得圣宠,还能干涉朝堂之事,可见她在宁宇晨心中的地位是重中之重,若能就此巴结她,日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孟子砚心中轻叹,芙荷,当日教你读书识字,我真未曾想过,你竟学的这么好。这一石二鸟之计,既解了豫章郡水灾之危,又让你收拢了人心,这样,你也可以在朝中建立你的势力。 芙荷,你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 众位朝臣再三思量后,才纷纷同意,大家行礼,异口同声道:“娘娘圣明!” “银子的事情是解决了,可派人去安抚百姓,却又是一个问题所在。此次是天降水患,老天爷的怒气可不是谁都能算准的,老天怒了一次,降下水灾,可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此次既是派人去安抚,那就将事情一次性解决。皇上,臣妾建议,兴修水利,搭坝建桥。” “那爱妃觉得,派谁前去,较为妥当?” “皇上,臣妾建议,派三皇子去。” “哦?为何?”宁宇晨不解。 “皇上,三殿下毕竟是皇室贵族,既身为皇子,又是皇上胞弟。由他出面,去抚慰百姓,便更能显出陛下钟爱子民的诚意,百姓见了他,便会更加感恩皇上,毕竟,三殿下出面,就是代表了皇上。而且,陛下初登皇位,根基不稳,自当是要笼络民心的。” 宁宇晨听后,大笑夸赞道:“爱妃可真是体贴,还处处都是为朕着想啊!” 孟子砚听后,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后悔。 芙荷实在太可怕了,字字句句说是为了宁宇晨,可实则她野心勃勃,派宁亦寒前去赈灾,不过是为了给宁亦寒站稳脚跟的机会,只要他立的功够多,将来继位时,脚跟也能站的更稳。 孟子砚轻叹,芙荷,你还是我认识的芙荷吗? 退朝后,在一处宫院长廊前,孟子砚立在那,一身白衣,身长玉立。 芙荷见了,便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枣儿停下。芙荷一人走到孟子砚身旁。 孟子砚见了芙荷,行了一礼,“贵妃娘娘!” 芙荷笑的一脸妖娆道:“宣平侯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士别三日,娘娘还真是让臣夸目相看。”孟子砚平淡如水的声音道 芙荷的声音提高了些,冷艳又高傲,“宣平侯过奖了,本宫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皇上。” 孟子砚轻叹一口气,声音沉下几分,“对不起!” 芙荷嗤笑一声,“宣平侯没有对不起本宫,现如今,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高的待遇,本宫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孟子砚眼神有些恍惚,本想还多说两句,可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当初,确实是他,在新日之日,将芙荷一手推开,推到了皇帝身边,推到了帝王龙榻。 孟子砚又叹了一口气,里面是满满的无奈,“芙荷,你开心就好!” “开心?”孟子砚轻笑一声,“本宫为何不开心?” 芙荷蹲下身,伸脚就去将脚上的脚链给娶了下来。她把脚链摊平在手上,字字如珠道:“这个脚链是子砚送给芙荷的,现在,芙荷将它还给子砚。” 孟子砚刚准备伸手去接过脚链,芙荷却双手将脚链重重一拉,红绳断裂,十颗珠子,散落一地。 珠落的声音,也说出了芙荷和孟子砚心碎的声音。两人的心都开始疼痛起来。可两人却将情绪隐藏于心,不露于表。 芙荷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道:“宣平侯,就在方才,珠子落地时,芙荷已经死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人生苦短,而本宫这一生活的更是困苦不已,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可最后却又堕入无边黑暗。所以,能重活一次,本宫自当珍惜!本宫要让自己这短暂的一生,活的像绽放的鲜花一样,芬芳绚烂,艳丽多彩。” 芙荷说着,便将手中红绳毫不留情的摔到地面,语毕,转身离去。而枣儿也紧跟其后。 孟子砚看着芙荷那走路时,高高在上的身影,心中自觉愧疚更多。 九十四 红衣死后,兮尘与淳于尧找了一块僻静之地,将她给埋了。与苗蓉三人汇合时,也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三人听后,也只能安慰了几句。只有兮尘还没走出阴影,在没人的时候,就会拉着淳于尧伤感起来,淳于尧便会安慰她,一二天后,兮尘才将这事给渐渐放下。 经过几日辗转,苗蓉一行五人终于到了千虫谷。谷口与普通山谷没什么两样,左右两边立起两座大山,巍峨壮丽,气势恢宏。而中间是一条小道,往里面一直延伸。 五人踏着小道走了进去,山谷里面,单椒秀泽,百卉含英,水秀山明,松风水月。 众人一边欣赏着山谷的美景,一边行走着。 苗蓉沾沾自喜,得意道:“中原人,我们苗疆的风景美吧?” “此处风景秀丽,让人看着确实有些目酣神醉。”淳于尧应道 “风景虽好,但你们也得小心。因为千虫谷中,埋伏最多的便是毒蛊了,我,尔聆和阿蓉若被蛊咬了,倒还不怕,就是你们,你们如果被咬一口,可就麻烦了。”御疆提醒道 “为什么你们不怕被蛊咬?”兮尘不解道 “上次不是与你们说了吗?我们是百蛊百毒不侵之体,从小就是在毒药罐里吊大的,自然不怕。”苗蓉道 兮尘点头,“原来如此!” 路走一半,在谷中也算一路顺利,五人来到谷中的一片树林停顿,稍作休整。 兮尘随意找了一棵树,靠树坐下。淳于尧从腰间取出一个水壶,递给兮尘,兮尘接过后,喝了几口。 尔聆飞身上树,靠在一颗树枝上坐下,只见他屈起一条腿,双眼轻闭,那模样还真是放荡不羁。 御疆从远处走来,手拿两个水壶,他走到苗蓉身边,将一个水壶递给苗蓉,笑道:“阿蓉,我去远处池边打的水,喝一点。” 苗蓉接过后,打开水壶喝了几口,御疆将另一只水壶朝尔聆坐的那颗树上一扔,尔聆单手接住水壶,打开后,喝了几口。 正当大家准备启程时,四周的植物被一阵狂风吹的呜呜作响,见形式不对,大家谨慎起来。 只在一瞬间,从四面八方竟爬出无数条毒蛇虫蚁出来。那些蛇虫鼠蚁爬行的速度飞快,所经之处,树倒花谢,尘土四起。 “控虫术?”尔聆挑眉道 “你们先上树吧,剩下的交给阿蓉。”御疆对着兮尘和淳于尧道 兮尘和淳于尧听后,两人飞身上树。御疆也跟着一块上了树。 苗蓉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她一脸不屑道:“孙子,敢在你祖宗面前玩控虫术,是不想活了吗?” 苗蓉说着,抽出腰间的笛子,凌空一跃,浮在半空。笛子吹响,那刺耳似鬼魅的声音在树林中悠悠响起。 地上的蛇鼠虫蚁听到后,便都调转了方向,朝来时的方向散去。 “什么是控虫术?”兮尘问道 “控虫术就是一种能控制蛇鼠虫蚁的巫蛊之术。控虫术最早由蛊王所创,后来又慢慢交给苗蓉贵族,在苗疆会控虫术的人不多,但如果他会,那这人在苗疆的身份一定非富即贵。”御疆解释道 虫子散去后,四周又来了十个身穿黑衣之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领头的居然还是苗芫,兮尘一看到苗芫就气的恨不能想杀了她。 “我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一路都跟到千虫谷了。” 苗蓉话音刚落,兮尘便狠狠说道:“来了也好,省的我到处找你。苗芫,你杀了红衣,我要你为此偿命。” 红衣说着,纵身一跃,翻过了那群黑衣人,直接与苗芫打斗起来,苗芫见了,纵身一跃,躲了过去。 就在兮尘和苗芫开战的同时,苗蓉四人也和十个黑衣人动起手来。 十个黑衣人武功不弱,与他们四人动手后,一时间打的是天翻地覆,众人看见苗蓉四人和那十个黑衣人在空中移形换影,因速度太快,根本就看不清他们出招,只知这一场仗在空中打的是砰砰作响。空气中尘土飞扬,周围的百花争相枯萎凋零,树林也依次倒塌。 兮尘因红衣的死,心中悲痛不已。她出手凶猛异常,招招致命。兮尘像疯了一样,狂攻起来,因悲伤过度,她出招毫无规律章法可言,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每一招下去,苗芫都是勉强接住。 百招过后,苗芫的体力实在是不够用了,可面前的兮尘却好像越攻击越有劲,不仅如此,功力倍增,速度越发变快,招式也变得诡异了些,但她神志好像有些不清晰,她双眼通红,好像杀红了眼。 就在苗芫稳站在地上时,兮尘猛地一掌打向苗芫,苗芫避无可避,硬生生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兮尘见了,趁热打铁,迅速飞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两掌打在苗芫身上,苗芫被打趴在地,最后,只见兮尘一个移形换影,她的手一下从苗芫的背上穿过。 “啊!!!!” 苗芫一身惨叫,鲜血溅了兮尘一身。 随着苗芫的一身惨叫,这场打斗停了下来,众人都转身看去,特别是十个黑衣人,见到雇自己来的人都死了,便都施展轻功,落荒而逃,一下便逃的没赢了。 此刻的兮尘,眼神中透露着冷漠无情,她好像没有意识一般,肢体僵硬,像个怪物。 “她怎么了?”苗蓉问道 淳于尧见了,便知道,她遭到阴寒真气的反噬了,真气在她体内混乱了。现在的她神志意识全无,她就是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她心中只有杀戮。现在的她见人就杀,已经不会再认情谊了。 淳于尧不想兮尘牵连无辜,只好说道:“她交给我,你们先走,等我帮她恢复了,我再带她找你们。” “好,那你小心!”御疆说着,便带着尔聆和苗蓉施展轻功离去。 苗蓉三人走后,兮尘把手从苗芫的身体中抽了出来。兮尘一个飞身,移形换影后,便到了淳于尧面前,淳于尧双眼紧紧看着兮尘的眼睛,轻声唤道:“兮尘,是我,我是淳于尧啊!兮尘,你不认识我了吗?” 兮尘听不到他说的话,现在的她早就被仇恨冲昏了头,心中只有‘杀戮’和‘报仇’二字。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仇人就是她必杀之人。 兮尘伸手,真气凝聚,毫不犹豫的一掌打向淳于尧,淳于尧没有闪避,硬生生挨了这一掌。顿时只觉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蔓延全身,他一口鲜血吐到地上。但他还是不放弃,依旧虚弱的唤道:“兮尘,兮尘,你醒醒,兮尘……” 不知是听到淳于尧的呼唤,还是意识清晰了些,她开始迟疑了一下。淳于尧见了,便伸手一下紧紧抱住了兮尘,“兮尘,你清醒一点,不要被心中的仇恨给控制了,兮尘,杀红衣的人已经被你杀死了,兮尘,不要再乱杀无辜了……” 淳于尧话还未完,只见兮尘身上的真气一震,将淳于尧给震开,兮尘一把掐住淳于尧的脖子。 “额啊~” 兮尘掐着淳于尧的脖子慢慢抬高。 “兮~尘~” 淳于尧吃力的叫道 “兮~尘~,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兮~尘~,我是,我是,阿尧啊!” 因为难受,淳于尧眼眶中的泪水慢慢溢了出来。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似雨滴一般落在兮尘手上,滚烫液体的热度似熔浆般温暖了兮尘的心,兮尘心中生出一丝动容,看着淳于尧那张熟悉的脸,神识也好像回来了一些。 “阿尧……”兮尘微张唇瓣,轻声道出两字。 话音刚落,兮尘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淳于尧趁热打铁,就是此刻,一鼓作气,一定要唤回兮尘的神识。 “兮尘,你想起来了吗?兮尘,兮尘……” 声声呼唤,兮尘眼中一滴眼泪掉落下来,她的手立刻松开了淳于尧,淳于尧站到地面后,不停咳嗽,那白皙如玉的脖颈处一道血红印记。 好一会,淳于尧才缓过来。他抬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兮尘,轻声道:“兮尘,是你回来了吗?” “你是傻了吗?硬生生挨我一掌,你就不怕死吗?”兮尘斥责道 淳于尧知道兮尘在关心自己,他笑道:“兮尘,没事的,只是一掌而已,只要你能恢复过来,我死……唔……” 话还未完,兮尘一下吻住了淳于尧。四片唇瓣相缠,甜腻又幸福。 兮尘和淳于尧两人缠绵片刻后,两人又端坐在地上运功,恢复体力。良久,两人才站起身来离去。两人施展轻功,步伐极快,不一会就追上了苗蓉三人,与苗蓉三人汇合后,苗蓉三人虽都看出淳于尧脖子上的红印,但也没有多问,接下来的路程,五人一路顺风顺水的出了千虫谷。 出了千虫谷后,又往前行了三个时辰后,才到达苗疆蛊城。 月亮已挂空中,天上繁星一片。现在,已是深夜,苗疆蛊城很大,也很繁华,夜晚的闹事,蛊城中人山人海,但五人因为白天折腾的太累,于是便随意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歇息了。 客房中,淳于尧坐在床榻上。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淳于尧警惕道 “是我,兮尘!”门外人应道 淳于尧站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兮尘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外,托盘上都是瓶瓶罐罐。 兮尘端着托盘走进屋中,淳于尧将门合上后,也随着兮尘一起进屋。两人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兮尘将托盘放在桌上。 “你脖子上的红痕上药会好得快些。”兮尘说着,便站起身来,她拿着桌上的一个小瓷瓶,将药倒在手中,双手合起掌心,抹化后,便走近淳于尧。淳于尧坐在椅子上,兮尘却腿一番骑坐在淳于尧双腿上。 被兮尘这一坐,淳于尧有些不好意思,“兮,兮尘,要,要不,我自己上药吧?” 兮尘将一只手掌贴到淳于尧的脖颈处,轻轻移动着。被兮尘的手一碰,淳于尧只觉脖颈处一片火辣辣的疼,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兮尘有些不悦的命令道:“别动!” 淳于尧听后,也只好静坐不动。她的双腿被兮尘压着,他只能伸出双手扶在兮尘的腰间。 “以后,不许以身犯险了,知道吗?”兮尘警告道 淳于尧没有作答,只是笑的一脸温柔。 兮尘也没有再说话,他给淳于尧上好药后,便从淳于尧身上下来。兮尘走到床边,累了一天的兮尘,直接就睡到床上。 淳于尧不懂兮尘的意思,问道:“兮尘,你是要睡我这间房?” “嗯!”兮尘随口应了一声 “好,那你好好休息。” 淳于尧起身刚准备转身离去,兮尘问道:“你去哪?” “我再去租一间!” “没让你租,你过来,哄我睡觉。” 淳于尧听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后,便走到床榻边躺下了。 今日大家都累了,早早的便都歇下了,一夜好眠。 九十五 奚强带着援军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月才到达彭城郡。那群匪寇已有一个多月没有来骚扰彭城了,可是今日,就在奚强带着援兵刚到时,彭城郡的大门刚打开时,那群匪寇居然突然冲了出来。 一千多人的匪寇疯狂向奚强和援军厮杀而来,这可让刚进城的奚强防不胜防。奚强无法,只好整顿军队,准备迎战。 奚强的武功在八品,虽不算高手,但也不低,算在中等。 可他今日倒霉,那群匪寇领头之人是裘稹。裘稹的武功在十品之上,远胜薛强。再加上薛强这一路车马劳顿,在路上风餐露宿,他本就没怎么养好精神,现在还要与裘稹对战。 两军交战,打的是不可开交,杀的是一片激烈。 裘稹今日是骑马而来,而奚强也是。两人相隔一尺之远,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神面露杀气,那架势恨不能将对方一击致命。 待双方都将真气凝聚在手掌时,顷然,双方眼神一沉,快速的打马向对方冲去,在马上,两人交手,出掌出拳。奚强与裘稹过招,却发现自己的每一招都能被裘稹快速化解,而裘稹却是出掌出拳极快,快的让人看不清招式,对于裘稹的出招,奚强只能堪堪躲过。 几招后,两人骑马擦肩而过,两人相隔一尺,对望彼此。裘稹不屑笑道:“真想不到,永淳国派的援军这么弱。”他对着奚强嚣张大喊,“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乖乖把彭城大门打开吧,让我们进去将里面抢劫厮杀个干净。” 奚强听后,怒气冲天,作为一个在战场上打拼厮杀过的将军,被人说太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奚强一样不服输,他以同样的语气回敬道:“孙子,嘴里先别急着大放厥词,你爷爷我方才尚未使出全力。” 裘稹听后,不怒反大笑,“好小子,有魄力,但就是不知有没有能力?孙子,你记好了,待会你祖宗扭断你脖子的时候,你可别求饶啊,你祖宗我可不会心软。” 裘稹说着,便施展轻功,从马背上纵身而起,奚强见了,依旧施展轻功,两人浮在空中,又开始比划拳脚,交起手来。 两人施展轻功,在空中移形换影,一时间,两人打的天昏地暗,天地色变。两军交战,两边的士兵也是死伤无数,地上处处血流成河。 淳于荡站在彭城城楼之上,城门口紧闭,猝然,一小兵跑上城楼,看见淳于荡,立刻单膝下跪,禀报道:“启禀太子,城中有潜伏的匪徒,此刻已在城中屠杀百姓了。” 淳于荡听后,眉头一蹙,大惊道:“怎么会这样?” 淳于荡稳了稳情绪,镇定道:“城中还有多少能打斗的士兵?” 小兵行了一礼,“回太子,咱们带的人加上郡守手底下的人,差不多也凑了一千。只是,太守手下人没有一人是经过训练的,恐怕上去了,也是去送死啊。” 淳于荡轻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了!凑齐人数,应战吧!” “是!” 小兵说着,便跑下了城楼。城外两军还在交战,地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两军的士兵却还没有放弃,还在打斗中。 而奚强与裘稹在过了百招后,奚强也败下阵来。只见他口中不停留着鲜血,脸上满是灰尘,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头发也疯散了。但是,他眼中的杀气还是半点没有消退。 奚强虽是个武夫,可他骨子里却是个宁死不屈的血性男儿。而且,他是永淳国的将军,哪位职小位低,可他好歹也是永昌王朝的人,他身在朝堂,食君俸禄,担君之忧,如今,朝廷需要他带兵打仗,他哪有退缩之理,今日,哪怕他战死,也不愿后退一步。 只是有些太过丢人,第一次奉皇命来剿匪,不仅任务失败,就连性命也丢在这里。 奚强心中不甘道,丢自己的脸是小,可奚家的颜面都被他败光了呀,而且,他还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唉~这就算下去了,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裘稹居高临下的站在奚强面前,看着一脸狼狈的奚强,得意道:“别再做无畏的反抗了,投降吧!” 奚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血腥子,咬牙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奚强宁死不降!” 裘稹连连叹息道:“骨头是个硬骨头,就只是可惜了!我敬你是条汉子,就给你痛快一死吧!” 裘稹语毕,只见他手掌真气凝聚,在瞬间功夫,便将奚强的脑袋硬生生拧了下来,而后,朝城楼上一扔,头颅落到城楼上。那头颅双眼瞪的老大,神情是惊恐害怕,但还有一丝不甘。 艳阳下,奚强那无头尸体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只在倒地的那一瞬,消失不见。 奚强此战代表的是永昌王朝的颜面,但他那钟勇为国的精神却展示了永昌王朝的傲骨。可也探出了永昌王朝的强弱,奚强这一战,名动三国,既是永昌王朝的耻辱,也象征了永昌王朝盛极而衰,否极泰来的前奏。 奚强死后,裘稹刚准备命人将城门撞开时,门却自己开了,开门的人是一个身着布衣的人。裘稹以为是自己的兄弟,便带人冲了进去。 姜府中,姜凌竹躺在榻上,听到屋外的嘈杂声,呐喊声,求救声,姜凌竹心中一紧,只觉不对劲。他起身走到姜府庭院中,只见华澈先他一步,已经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姜凌竹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匪徒冲进了城,如今,见人就杀,城中百姓乃至牲畜,只要是活的,一个都不留。”华澈解释道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 华澈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华澈话音刚落,只听裘虹的声音传了出来,她笑呵呵道:“两位公子打算去哪啊?” 华澈看到裘虹便气不打一处来,上次她伤了姜凌竹,这账都还没找她算,现在还敢过来。华澈没有与裘虹废话,飞身上去就是一掌,两人浮在空中,两掌相碰,只见周围响起“砰砰砰”的一阵巨响。 不得不承认,九品高手就是厉害。华澈和裘虹之间只差了一品,但两人之间的悬殊却相差甚大。相对许久后,华澈败下阵来,姜凌竹接住了华澈,华澈一口鲜血吐到地上。 姜凌竹也没想着与裘虹硬碰硬,拉着华澈施展轻功,便离去了。 裘虹施展轻功,飞出墙外,墙外是几百人将姜府彻底包围着。裘虹命令道:“刚才的那两个人,兵分百路,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捉不到人,你们全都给我以死谢罪。” 墙外百人单膝下跪道:“是!” 语毕,起身散去。 城中,淳于荡,虞茂和单方提着剑正在与匪寇厮杀,好不容易杀完一波,终于能喘一口气时,一士兵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看见淳于荡后,他立刻单膝下跪禀报道:“太子,太子不好了,奚,奚将军,他,他战死了!而且,九王爷,也,也被抓了。” 此话一落,淳于荡脑海中像有无数挂鞭炮炸过一样,脑瓜子嗡嗡作响,他腿一软,不自觉的后腿几步,虞茂立刻扶住了他。 “完了!这可怎么交差?” 淳于荡心中很清楚,奚强一死,那彭城郡所有老百姓的性命便都放在他一人身上,若是守不住此城,那他回去后,不仅没有办法向淳于征交差,而且,太子之位也可能不保。若彭城郡的百姓都死光了,那天下百姓对永昌王朝必定载声怨道,那这时,淳于征必定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到时,太子之位不保是小,说不定连命也会丢掉。况且,朝廷人心不稳,多方势力暗藏其中,如今奚强一死,奚家定是得罪了,况且此事,还关乎淳于瑄,若淳于瑄有个好歹,那奚家定会借此机会报仇,第一个上奏弹劾他。 淳于荡轻叹口气,“眼下,也只有尽力守城了。” 城门外,慕之君身穿一袭白色素衣骑着马,带着一万大军来到彭城郡城门下。城门下满地尸骸,干燥的地面被鲜血浸湿成一片血泥之地。城门前,奚强那无头尸体倒在地上,身上的盔甲在日光的照射下依旧闪闪发光,只有那脖子上的鲜血还在不断流淌。 慕之君无视了这具尸体,刚准备打马走进去时,只见从远处飞来一壶酒,那酒坛不偏不倚,正朝慕之君的方向甩过来,慕之君一手便接住了。紧接着,远处飞来一个白衣身影慢慢靠近。 那身影停在城楼上,那人笑道:“徒儿,这么快就来了呀?” 慕之君听这声音,不看也知道是自己的师傅——云舟。 慕之君笑着打趣道:“师傅,这酒是助我此次攻城,旗开得胜吗?” 云舟笑着点头,“乖徒儿,你可真聪明。” 慕之君打开酒盖,豪饮了几口。她停下喝酒,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师姐飞鸽传书告诉我的。” “你是说阿桑?” 云舟点头,以示回答。 慕之君将酒壶的酒盖盖好,向云舟扔了过去,云舟单手接住。 “师傅,这酒你先替我留着吧,等我攻下此城,你再带我去酒楼好酒好菜的吃一顿,以示庆祝。” 慕之君说完,便打马进去,后面的军队也跟着一块进去了。一入城中,面前的一目,触目惊心,处处都是百姓的尸体,残尸败蜕,血流漂杵,尸山血海,惨不忍睹。 慕之君从马上翻身而下,不由感叹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战争残酷无情,百姓连连遭殃。” “哟,我徒弟居然还会有同情心?这可真是少见。”云舟从远处施展轻功,飞到慕之君身边。 慕之君没好气道:“师傅,你很闲吗?” “对呀!”云舟无赖应道 “既然闲,那徒儿就帮师傅找些事做吧。” 云舟听后,连忙摆头,一脸尬笑道:“乖徒儿啊,师傅突然感觉不闲了,师傅还有事,先走开了,晚些再找你。” 云舟说着便离去了。云舟和慕之君之间虽是师徒,可云舟却很宠爱这个徒弟,因为她是云舟唯一的女弟子。所以,才把这慕之君宠的在他面前无法无天,而云舟也会处处向着她,慕之君嘴上喜欢与他玩笑,但心里也是很敬爱他的,他对云舟的关心也是真心实意的。 待云舟走后,慕之君便吩咐人在城中四处搜罗,看有没有漏掉的百姓,若有,便按照北狮国的规矩,愿意归降者,留,不愿归降者,杀! 还有便是,让人在城中找一个找一个合适的住所,整顿休息。 慕之君将命令传达下去后,让这一万兵兵分多路散去了。而慕之君一人往前漫无目的的走去。 城外荒郊树林,姜凌竹和华澈两人在树林中施展轻功跑路。身后,是一波又一波的人追杀着,两人一边施展轻功跑,一边稳落在地,与后面的人厮杀。所幸,来者都是小喽啰,他们还打的过。只是这人实在太多了,又对他们穷追猛赶。 两人停在路上,又杀了几个人后,华澈拉着姜凌竹的手往前跑去。 “这么下去不行啊,体力会透支,真气会消耗殆尽的。”华澈拉着姜凌竹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那就摔掉他们。”姜凌竹也喘着气道。 两人往前跑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片湖水。姜凌竹回头看了看,见人还没有追上来,他又看了一眼华澈,华澈懂他的心思,只听“扑腾”一声,两人跳进水里。 在水底,两人都憋着一口气,他们从湖水面上看岸上人的倒影。只见那群人跑到岸边,见人不见后,又在四处巡查了一番,发现没人,便转了身离去。等众人走远,岸上再无动静后,两人才纷纷跃出水面,拼命呼吸着岸上的新鲜空气。 华澈从湖中走到岸上,他将手伸到姜凌竹面前,想拉他一把,姜凌竹握住了华澈的手,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华澈竟又不禁沉迷到姜凌竹的美色之中。 从水中跃出的姜凌竹在日光的照耀下,可真是美到了极致,一双黑眸被水洗过后,更加清澈动人,随便无意的一个眼神,都能勾到人心坎离去,在水下因憋气而涨红的脸蛋,白里透红,似点上了颜值一般,额前长发上的水珠滴到姜凌竹的脖颈上,顺着姜凌竹那喘息吞咽的动作,似无意的勾引,可真是想让人将他好好蹂躏一番。 但好在,华澈对他的美早已习惯,所以,他还是压抑着心中的沉沦,握着姜凌竹的手,一把将他拉上岸来。 两人上岸后,坐到地上歇息。 华澈的气匀称后,才道:“我受了重伤,凌竹,丢下我,你自己跑吧。不然,我会成为你的累赘,凌竹,你一个人也好跑一些。” 姜凌竹轻哼一声,“丢下你?你是想我回去后,让师傅打死我吗?” “打死你?呵!师傅承你祖父救命之恩,他一生忠义,我想,就算我死了他都希望我能保全你。这样,百年之后,他也不怕下去了,愧对你祖父救命之恩。” 就在两人说话间,裘虹的声音又在空中响起,“两位公子,怎么这么狼狈啊?” 两人听到声音,一下站了起来。两人不准备与她对战,便转身就施展轻功离去。裘虹在后面穷追不舍。 不远处,两人看到地下有一个小型的洞。华澈和姜凌竹互看一眼,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般停到地面。其实,华澈和姜凌竹共同生活十载,很多事情,两人并不需要沟通,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思所想。 华澈往后看了一眼,裘虹还没有跟上来,姜凌竹朝洞中看了一眼,是一个地洞,洞口很窄,勉勉强强可以藏一个人。 姜凌竹将华澈拉过来,“你先进去!” “那你呢?” “挤紧一点,应该可以藏两人。”姜凌竹说着,又往后看了一眼,才催促道:“快进去。” 华澈听了,照做了,他快速果断的爬了进去。他进去后,姜凌竹从他的身上爬了进去,姜凌竹每爬一下,他的手就会在他身上按一下。如今是逃命之际,姜凌竹也顾不得什么,他只想快点躲进来,逃过一劫。而先爬进来的华澈却被他手上的力度按的全身难受。两人爬进后,便不再出声。幸亏姜凌竹和华澈都是身形瘦长的人,所以,两人才勉勉强强的爬进了这个地洞。 虽然爬进来了,但依旧很挤。在这个小小的地洞里面,姜若竹的头还可以往上抬一抬,但华澈就是真的动弹不得了。头往上仰一仰吧,就能亲到姜凌竹的脖子,可是正值逃命,他又哪有心思想这些,当务之急,还是要保住他和姜凌竹的命要紧。 但是,身上的姜凌竹也太好看了吧。修长纤细,白皙如瓷的脖颈,他那一双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正搭在他的胸膛上,看着那张勾引人心的脸,华澈的身子诚实起来,体内的燥热早已难耐,那处已经蠢蠢欲动,发热了起来,顶的两人都很难受。但华澈还是尽全力克制自己,而姜凌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美色诱人,真是不动心都很难。 外面的裘虹追到此处后,发现没有人,她一掌打在地面上,树木坍塌,尘土飞扬。发现没有什么动静,才施展轻功,往别处飞去。 良久,两人觉得四周没有动静了,姜凌竹才顺着地洞爬了出去。华澈见他出去,刚想喘口气,却发现,姜凌竹又瞬间爬回来了。 “凌……唔……” 华澈刚想说,凌竹,搞什么鬼? 姜凌竹却一下含住了华澈唇。华澈想说的话全部被淹没在这个吻中。 上面传来有人路过的声音。 姜凌竹本来只想封住华澈的嘴,不让他惊动上面的人。但他没料到,这个不正经的师兄,在这时候还对他使坏。姜凌竹只是吻住他的嘴唇,却没料到,华澈双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来了一个深吻。华澈的舌头伸进他的香喉玉口,在里面肆意扫荡,尽情夺取。 上面的人不知是敌是友,姜凌竹不好作声,只好张着嘴任他随意施为。 直到人走后,华澈才松开他。 姜凌竹骂道:“真是个混蛋!” 华澈轻笑一声,“这话可冤枉我了,我华澈虽不说是什么好人,可也算正人君子。方才,可是某些人自己吻上来的,这怪不得我。”他解释的一脸理所当然。 姜凌竹撇了他一眼,嗤笑道:“正人君子?我看不见得,依我看是个男女老少通吃的登徒浪子吧?” 华澈蹙眉,“凌竹,你这话可真够狠的,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吃,我也只吃你一个,不止如此,我还要将你吃的死死的。” 姜凌竹哂笑道:“呵,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华澈听后,直接抬头,一下含住他脖颈上那颗上下移动的喉结,轻轻吸吮了几下。 “唔~”姜凌竹经不住这挑逗,甜腻沙哑的声音低吟了出来。 华澈听后,很是满意,于是放开了他。看着一脸气鼓鼓的姜凌竹,华澈笑着打趣道:“怎么不说话了?” 姜凌竹依旧平平淡淡,不温不火的应了一句,“被狗咬了一口,没心情说。” 华澈脸上笑意敛去,正色道:“先出去吧!” 华澈语毕,两人依次顺着地洞爬了出去。 姜凌竹和华澈两人在路上结伴同行,两人来到一片树林中,只见一个白色素衣女子站在树林原地,离白衣女不远处,裘虹与她对战。 姜凌竹和华澈见此,只好躲在一旁的树林看戏。 慕之君和裘虹对阵,气场强大,一股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环绕着。 “你是城中百姓?”裘虹率先问道 慕之君笑的一脸邪魅阴狠,她口出狂言却语气清冷淡然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的?” 裘虹冷笑一声,“你未免太嚣张了些。” 裘虹说着,便凌空直接一掌朝慕之君劈下,慕之君的速度是出奇的快,只在眨眼间,已出现在裘虹身后,好不待裘虹反应,猛地一掌打在裘虹后背上,裘虹被这一掌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一下败落在地,落地后,四周一片尘土翻扬,而裘虹却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华澈小声分析道:“这女子应该是个十品之上的高手!” 姜凌竹虽没有理他,但心下却暗道,这女子,有意思! 两人还在继续观看。 只见慕之君一个移形换影后,便站在裘虹面前,她一伸手就掐住裘虹的脖子,裘虹奋力挣扎着。由于慕之君掐的太紧,裘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今日就要死在这了吗?裘虹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害怕。可是连话都说不了,她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哥哥,救我…… 这是裘虹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只可惜,她的哥哥不在附近,听不见也看不着了。 慕之君没有看裘虹,只是掐着裘虹的那只手缓缓抬高,裘虹很快就脚不沾地,脖子处是快要窒息的感觉,裘虹心里只剩绝望了。 慕之君绝美的美容上带了一丝张狂的笑,她语气平静,一字一字道:“十品我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她双眼一沉,语气就低沉绝狠了些,“是区区一个九品。” 语毕,只听见“咔嚓”,裘虹便瞳孔放大,眼眶泛白的死去。裘虹嘴里那源源不断流出的鲜红血液全都低落在慕之君那只洁白如玉的手上,慕之君将尸体随意一扔,尸体便狠狠撞到一颗树上,而后掉落下来,摔在地面。 慕之君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轻蹙秀眉,有些不悦,便用另一只干净的手,从袖中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慢条斯理的轻轻擦拭着。 远处,云舟坐在一颗高树上,将慕之君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云舟看着慕之君这霸气决绝,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心中沾沾自喜道,不愧是我徒弟,就是厉害! 就在云舟还在继续观看时,树上多了一人。 “看什么呢?”那人问道 “看我徒弟!”云舟随口应道,但瞬间就反应过来,刚准备动手,却发现身后站的是破布,这才收了手。 云舟不满道:“我说老兄,你来就来,好歹与我说一声吧?” 破布不解道:“我怎么没和你说啊,我刚才不是问候你了吗?”破布说着,往云舟的视线看去,用手指了一下慕之君,“云舟,那个就是你徒弟啊?” 云舟点头,随口应道:“是啊!” 破布笑道:“云舟,你那个徒弟长的是真俊啊,她这容貌都已经赶上我家凌竹了。云舟,你那个徒弟成婚没?若是没有成婚啊,我倒是可以撮合撮合他和凌竹的婚事。” 云舟轻叹气,惋惜道:“这恐怕就要回拒老兄一番好意了,我徒弟已经成婚了。” 破布叹气,“那确实是可惜了,我家凌竹长的不差,武功也与她差不了多少,性格温顺,对女孩子特别温柔。之前凌竹十五岁时,我就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说,喜欢纤细一些的女子,至于性格嘛,要温柔一些,最主要的是两情相悦就行。我家凌竹还说了,他娶的女子,他一定会事事都让着她,会不会武功不要紧,反正他会保护她。凌竹说,他娶的女子他要放在手心里捧着,家里的杂活累活都由他来做,还要赚钱养她。我看你这徒弟呀,挺符合我家凌竹的,若是他俩能在一起,还真是金童玉女的一对。只可惜相见恨晚,你家徒弟成婚嫁人了。” 云舟听后,也叹气道:“那还真是巧了,我家这徒弟也与我说过,将来她嫁的夫婿,若是两情相悦,他一定会将夫婿好好的放在心尖,不让任何人伤他。而且,家里的粗笨活,我家徒弟也会做,养家糊口,我家徒弟一力承担,绝不让她的夫婿受半点委屈。” “那你这徒弟,还真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子啊!” “你家不也有个好徒儿适合当夫婿吗?” 破竹摇摇头,“你错了,我家有两个好徒儿,都挺适合当夫婿。这两个徒儿不管论相貌,论武功,论才华,还是论人品,都是一顶一的。只可惜啊,我家另外一个臭小子,对将来的妻子,那全都是要求。他不仅要长的好看的,身材要纤细的,还希望武功高强,这样他就不会让着她。最好武功能够与她相配,他们两就还能过过招,然后,还要会骑马喝酒,骨子里要透着一股凶狠,能柔能刚,做事要狠,不喜欢优柔寡断的,还要为人聪明,不喜欢为人笨拙的。他要求这么多,实在不好找。还是我家凌竹好,要求不多,但可惜的是,你家徒弟成婚了。” 树林中,慕之君将擦完手后染血的帕子随意扔到地上。她冷冷道了句,“出来吧!” 姜凌竹和华澈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只好自觉的走了出来。 姜凌竹上前一步,笑道:“姑娘,我们是城中百姓,被匪徒追杀至此,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慕之君用寒冷的目光打量了姜凌竹和华澈一番,才冷笑一声,声音依旧不冷不热道:“城中百姓可穿不起这么好的衣服。”说着,眼色一沉,带有杀气道:“说,你们是谁派来的?是永昌王朝的臣子还是宁傲国的?” 华澈一听,便知道这场大战无可避免了。而远处的破布见了,立马反应道:“别看了,快走!” “干什么去啊?”云舟不解道 破布急匆匆解释道:“我徒弟都快与你徒弟打起来了,你不心疼你徒弟,我还心疼我两个徒弟呢,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不与你徒弟这小辈计较,但是我一定活剥了你……” 云舟听后,后知后觉,“欸欸欸,别别别,我们,走吧走吧走吧!” 就在两边大战将药一触即发时,云舟却立马赶到慕之君面前。慕之君见到云舟,脸色的阴冷杀气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 “师傅,你怎么来了?”慕之君不解道 “我要是不来,破布非得杀了我不可。”云舟应道 “破布是谁?” 慕之君刚疑惑,破布就紧跟其后,赶了过来。华澈和姜凌竹见到破布,都行了一礼,两人异口同声道:“师傅!” 破布关心道:“怎么样,你们都没受伤吧?” 华澈摇摇头,“谢师傅关心,我和师弟都没事。” 云舟看着慕之君,关心的问了一句,“你呢?有没有哪受伤?” 慕之君摇了摇头,以示回答。 云舟走近慕之君,小声解释道:“这位破布是丐帮的长老,也是我多年的至交好友。他身后的两位是他的徒弟。” 华澈走近破布,小声问道:“师傅,他们是谁啊?” 破布解释道:“那位是江湖上的云舟公子,也是我多年的至交好友。至于那位姑娘是她的徒弟。” 华澈随口应道:“原来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云舟公子啊!” 云舟向慕之君解释后,又走近破布,赔礼致歉道:“我徒弟被我宠坏了,破布,我徒弟对你徒弟的无礼之处,我向你道歉。” 毕竟,破布和云舟都在自家徒弟面前,都是为人师表,自然是要客套一些。 破布笑道:“无妨无妨,女孩子受宠一些,也是应该的。再说,小辈之间偶尔的较量,也无伤大雅。” 云舟看了一眼身后的慕之君,吩咐道:“你先去办你的事情吧。” 慕之君恭敬的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离去。 破布也看了一眼身后的姜凌竹和华澈,命令道:“你们也去吧!” 姜凌竹和华澈两人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是!” 三个小辈一走,破布与云舟又不客气起来,破布拍着胸脯,被吓的不清道:“还好来得及时,否则你徒弟十品之上的武功若真把我徒弟打出个好歹,我就一刀砍了你。” “我说老兄,脾气要不要这么暴躁?”云舟很是无语道 破布轻哼了一声,云舟笑道:“老兄,我知道我把徒弟宠的无法无天了,但没事,我请你喝酒,就当赔罪,好吗?” 破布一听有人请酒,便消了气,“行,那走吧!”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想躲了他,后一秒却立马变卦。但云舟也不计较,两人就这么一路施展轻功离去。 树林中,慕之君走在前面,姜凌竹和华澈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片刻后,慕之君脚步一顿,姜凌竹和华澈也感觉到四周杀气浓重。慕之君轻笑一声,语气阴阳怪气中带点邪魅道:“陷阱都布置好了,就别再躲躲藏藏了……”慕之君眼神一沉,双眼露出寒光,只见她声音低沉富有杀气的道了句,“都滚出来”后,一阵无形的真气在树林间来回一个游荡,树上便齐刷刷掉下了三个黑衣人,瞬间致命,落在地上。 见此,其余人也全都从树上飞了下来,来人不少,不算上死掉的那三个,有二十七人,一共是三十个人。且都是女人。 一旁的华澈见了,不禁感叹道:“天言阁里的人果真不是浪得虚名。这武功确实厉害啊!” 慕之君压根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她满脸都是不屑,慕之君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轻描淡写的问道:“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黑衣人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哄而上。先上了七个黑衣人,慕之君移形换影,只在这七个人之间转了几圈,众人都没看清慕之君的招式,便口流鲜血或脖颈流血,再就倒地不起了。 七个人倒地后,慕之君越发嚣张道:“不用麻烦了,一起上吧!” 剩下的二十个黑衣人各自看了一眼彼此后,一起而上。慕之君眉头一蹙,先是一掌打去,五个黑衣人倒地不起,立即丧命,紧接着一个扫堂腿,一脚踢中五个人。慕之君一脚,力道极重,再加上还有真气,便直接断送了五人性命。紧接着,再一次的移形换影,十个人当即毙命九个,只留下了一个看着胆子不怎么大的。 最后一个见着自己的同伴都死了,吓的连连后退。慕之君忽的笑了,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虽是笑,可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杀意。 黑衣人直接被吓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害怕的作揖求饶讨好道:“殿下,殿下别杀我,殿下……” 慕之君轻笑出声,大惊道:“原来你认得我呀?” 黑衣人被慕之君这奇怪的说话语气给吓破了胆。慕之君虽笑着,可她这笑还不如冷言冷语呢,笑中带着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寒冷之意,语气里,森森寒意冷透人心,吓的黑衣人直哆嗦。 黑衣人气息急促道:“小,小的,认得殿下……”黑衣人说完立刻磕头道:“求殿下,求殿下被杀小的,求殿下放了小的吧……” “放了你?”慕之君又轻笑一声,“好说……”慕之君苦恼道:“只是,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呢?” “小的,小的不能说啊,小的说了,就会生不如死……额啊……” 黑衣人还没说完,只觉脖子上一紧,原来是慕之君不想与她继续周旋了,她双眼一沉,变得寒冷富有杀气,“本以为你是个听话的,想不到,却是个忠心的,你这么想和你的同伴做伴,那本殿,今日便成全你。” 看到慕之君那一脸铁了心要杀自己的模样,黑衣人为求活命,她忍着脖颈处的难受,立刻招了,“是,是陛下……” 慕之君听后,心中一颤,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些,黑衣人这才喘了一口气,慕之君眼中的杀气渐渐散去。 她不可思议道:“陛下?” 慕之君轻叹一口气,自觉可笑,“我为他南征北战,收疆土,打天下,到头来,她却要杀我?果然,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就是天家。” 听着慕之君的感叹,姜凌竹也深有感触,当年他们姜家不也是功高盖主,才被满门抄斩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姜凌竹心中也不禁自觉可笑。 慕之君稳了稳情绪,“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要取我慕之君的性命,就让她自己亲自来拿。” 慕之君语毕,便施展轻功,独自离去。 九十六 现在的彭城郡中埋伏着三股人,一股是慕之君的人,一股是淳于荡的人,还有一股是匪徒的人。 彭城郡经过多日的厮杀与战争,已经变作一座死城,空城,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血腥味。一条街上,被侵略的干干净净,随处可见的尸体,街上的房子也因战争的原因,而变得凌乱不堪。 彭城郡昔日的繁华,只在顷刻间落尽。渐渐就入夜了,往昔夜里的彭城郡是最为热闹的,烟花焰火,火树流萤,街道人山人海,百姓夜夜笙箫,歌舞升平。可现在的这条街上,除了冰冷血淋淋的尸体外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偌大的街上,没有一点活人气息,有的只是那惨死的万千冤魂。他们在无声无息的哭泣,诉说着心中的不甘,老天的不公。 尸体多,阴气就会重,入夜的街道既安静,又恐怖,阴气森森。但好在像慕之君这样的人,本就满手染血,满街尸体,她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屋檐上,慕之君拿着一坛酒,一边喝,一边望月感慨。少间,一个人影飞上屋檐,拿着酒向慕之君走来。慕之君偏头看了看,原来是破布的徒弟——姜凌竹! 不过,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因为,云舟没有说。 姜凌竹走到慕之君身旁,与她并坐。 “一个人在此赏月,不孤单吗?姑娘可介意,让凌竹与姑娘做个伴?”姜凌竹虽是笑着,可语气依旧冷冷清清 “公子请便!”慕之君随口应道 “不曾问,姑娘芳名?”姜凌竹客气道 “慕之君,敢问公子呢?” “姜凌竹!” 慕之君一笑,饮了一口酒,“好名字!” “哪好?”姜凌竹不解。 “凌霜竹箭傲雪梅,直与天地争春回!” 姜凌竹听后,轻笑一声,“多谢姑娘赐教!” 姜凌竹将酒壶的酒盖打开,他举起酒壶,“干一个?” 慕之君举起酒壶,与她碰了一下,两人就痛饮了一口。 “姜公子此来陪我喝酒,是有什么事要说吧?”慕之君猜疑道 姜凌竹摇头,回答的干净利落,“没有,来找姑娘喝酒,无非是感慨与姑娘是同路人罢了。” “同路人?”慕之君不解。 “今日听到你效忠的主子因你功高盖主而要杀你。” 慕之君和姜凌竹都是聪明人,姜凌竹一说,慕之君便能猜到一些,问道:“姜公子莫不是也经历过这些事?” 姜凌竹轻叹,叹息中有些许无奈,他声音有些恍惚,听着不太真切,“是啊,我曾经因此家破人亡。”说着,姜凌竹又饮了一口酒,“好在,往事如烟,都过去了。” 见姜凌竹不愿再提,慕之君也没有多问,两人便又开始饮酒赏月。 客栈中,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急匆匆跑到客栈二楼。他到了一个客房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内人一个粗犷的声音道:“进来!” 男子推门而入,屋内,只见裘稹坐在椅子上,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手下人给他端到桌上的牛肉。 男子看到裘稹,脸色苍白,全身紧张。裘稹看出男子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男子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大当家,北狮国的兵攻入了彭城郡,还有,还有便是,二当家,死了!” 裘稹听后,大惊,“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裘稹害怕听错,想再三确认。他好希望只是他听错了。在男子还没说话之前,裘稹吊着一颗心。 男子听后,又哆嗦的重复一遍,“二,二当家,死了!” 这一遍,裘稹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错,是她的亲妹妹裘虹死了。裘稹神情一晃,那颗吊着的心变得沉重,犹如万金重石砸在心坎,心中一痛,眼泪也就跟着掉了下来。 裘稹与裘虹从小相依相伴多年,兄妹之间相互扶持才得以存活。可现在,他的亲妹妹却被人杀死,他又怎会不难过,不伤心? 裘虹厉声问道:“是谁,是谁杀死了她?”声音中还带着愤怒和杀气。 男子听到裘稹的情绪更加害怕,他紧张应道:“是,是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我晓得他们的模样,但,但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裘稹怒道:“废物!真是一帮废物。”说着他又稳了稳情绪,“你,明天带我去找,若找不到人,我就杀了你。” “是,是!”男子立刻应道 “滚!” 男子听后,立马退下了。 深夜寂静,泫澜宫中,淳于奕站在庭院里,观看那苍穹夜空下,繁星璀璨,皓月千里。 远处,一个黑影移形换影间,来到淳于奕身后,那黑影见了淳于奕,单膝下跪,毕恭毕敬道:“主子,事情办好了!” “你亲自将彭城郡的城门打开的?”淳于奕淡淡问了一句 “是!” “今晚就传消息,说太子殿下御下不严,队伍中出了叛徒,通敌叛国,不敌便将彭城郡的城门打开,放任匪徒进来肆虐杀害百姓,屠城。不知到底是太子殿下对自己的部下管教不当,还是因为太子真有密谋造反之心?才会通敌叛国。还有,奚强将军到底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还是被太子通敌叛国后,有意害死的消息?的消息也要让百姓知道。你记住,这件事情,今晚上到明日辰时之间,要让整个帝京的百姓全部知道,明白吗?” 黑影行了一礼,“是,属下明白了!” “等你办完了这件事,就再去一趟彭城郡吧,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必要时,牺牲一下九皇子,也是可以的。” “喏!” “去吧!” 黑影听到命令后,便退下了。 淳于奕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坏笑,双眼深沉如墨,看着无边夜色,他叹息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太子,虽说这次定是有人布局害你,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如此良机,我又岂能错过?流言可畏,能颠倒是非,置人于死地。太子,你自求多福吧。” 淳于奕说着,便转身回宫。 翌日一早,城中流言遍布,太子不战而降,通敌叛国和奚强将军死的蹊跷的消息被百姓传的沸沸扬扬,几乎已是家喻户晓了。这消息传着传着,便流传到了皇宫,皇宫里的婢子寺人,下人侍卫听后,也都开始在无人时或歇息时议论纷纷。 这日早朝,淳于征高坐大殿上,众朝臣站在两侧。 阮牧走上前,行了一礼,“皇上,近来民间都在传太子通敌叛国,其心可诛,那彭城郡就是因为太子不战而降,所以,匪徒冲进城中,将百姓被杀了干净。” 淳于征轻叹气,“朕知道了!” 叶滔站了出来,“皇上,老臣觉得,太子不战而降,定是遭人陷害。城中流言蜚语,也定是有人有意传播,目的,就是为了把太子拉下水。” “那依丞相之意,要如何?”淳于征问道 叶滔行了一礼,“老臣愿意将此事彻查到底,还太子一个清白。” 淳于征点头,“好,那就交由丞相查吧!” 今日朝上也只商量了这件事后,便直接退朝了。 彭城郡中,午时,天气闷热,慕之君,姜凌竹和华澈三人走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 他们的正前方出现一个身影,此人左边额头上有一块青斑,异常显眼。 他就是裘稹。裘稹前面还有一个布衣男子,布衣男子看到前面的姜凌竹,华澈和慕之君,便指认道:“就是他们三个,杀了二当家。” 裘稹细看了一眼,一眼就看中了慕之君的容貌,心里打量着,冤家路窄,先把他身后的两人杀了,那个女的便先留着,玩完了再杀。 裘稹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尺相隔之地,问道:“就是你们三个杀了我妹妹?” “你是说,死在树林的那个女人?”慕之君一脸冷傲的问道,不待裘稹说话,慕之君大大方方承认道:“是我杀的!” 裘稹冷哼了一声,“女娃,长的这么好看,我就不与你动手了,只要你同意回去做我夫人,你杀我妹妹的仇我就不再计较,不过,你身后两人必须得死。” 慕之君根本没把面前的裘稹放在眼里,她笑出了声,笑中带了三分魅惑,三分冷傲,四分张狂。 “女娃,你笑什么?”裘稹不悦道 慕之君止住笑,往前走了几步,脸上笑的一脸妖媚,“想娶我呀?那你过来吧!” 美色迷人,裘稹自然抵挡不住,他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眼中还带着几分情欲。 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笑道:“小美人,就是喜欢你这样听话识趣的。” 身后的华澈对姜凌竹道:“这个慕之君行事风格,还挺像你的!” 姜凌竹轻笑,“所以,我挺喜欢她的,只可惜,生不逢时,不然,我就娶了她。” 华澈有些不悦,“娶她?” 姜凌竹又笑了笑,“逗你的!” 当裘稹走近慕之君后,刚准备伸手,慕之君反应比他快,手掌凝聚真气,眼神一沉,杀气腾腾,立马就掐住了裘稹的脖子。 慕之君笑的凶狠,“娶我,你配吗?” 姜凌竹见了,不由叹息道:“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尘世间,只有最迷人的,才最危险!” “譬如你?”华澈问道 姜凌竹笑的一脸清冷,“是啊!譬如我,所以师兄,万事万物,还是隔着些距离,去欣赏比较好。因为有些东西,远瞧美的举世无双,可近看不是致命杀手便是一堆森森枯骨。” “哈哈哈……”裘稹的笑打断了姜凌竹和华澈的对话,两人朝慕之君看去。 慕之君也懵了,这人内力怎么这么深厚?难道,是十品之上吗? 裘稹笑的一脸奸邪道:“女娃,你这性子可真是深得我心啊!” 说着,便全身凝聚真气,猛地一震,慕之君将握着他脖颈的手往远处一甩,直接施展轻功一个翻身,虽是躲过了,但毕竟方才大意了,身上还是被掌力伤了一下,等慕之君落地时,口中已流出了鲜血。 慕之君受了伤,不想再与裘稹多做纠缠,他转身,只对华澈和姜凌竹道了一个字,“走!” 说着,三人施展轻功,顺速离开,裘稹见了,在身后穷追不舍。这一路上,三人在空中飞行着,裘稹则在身后穷追猛赶。 “你的伤,没事吧?”华澈关心了一句。 “无碍,这人十品之上的武功,方才我大意了,中了他一下。现在,只有赶紧找到师傅,才能将这个麻烦解决掉!” 裘稹一边追赶,一边运功,一掌向他们打来,三人在空中闪避着。 前方不远处,只见云舟和破竹正停在一颗树上,两人在喝酒对酌。 三人朝破竹和云舟的方向飞去,破竹喝着,便远远瞧见慕之君,姜凌竹和华澈三人,见他们身后还有一人穷追猛赶,时不时还在空中对他们三人发起进攻。破竹心头一跳,大惊道:“快走快走!” “又干什么去啊?”云舟还在喝酒,随口应道 “你看,你那宝贝徒弟好像被人打伤了,而我徒弟也好像在被那人追杀着。” 听破竹一解释,云舟坐不住了,气氛的站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敢伤我的宝贝徒弟?” 云舟说着,便施展轻功过去,破竹也跟着离去。就在三人还在逃命时,空中两道无形的真气,前后一击,一下就打在裘稹身上。 裘稹在空中吐血,立马跌落下去,姜凌竹三人飞身停在一颗树上,只见破竹和云舟两人又是一击打在裘稹身上。 裘稹都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便当场毙命,“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面,顿时,灰尘漫天,地动山摇了一下,待灰尘散去后,云舟和破竹才落地,站到裘稹身旁,云舟轻哼一声,“打伤我徒弟,就你也配?” 破竹也道了句,“大傻个,你死的也不冤,因为欺负我徒弟的人,都得死。” 姜凌竹三人各自飞身到自家师傅面前,破竹问候姜凌竹和华澈,“你们两个臭小子,没事吧?” 姜凌竹摇了摇头,以示回答。华澈道:“没事!” 见慕之君嘴角的血迹,云舟满是心疼,他三个徒儿中,唯一的女徒弟就是慕之君了。俗话说,女孩子就是要被万千宠爱集一身,所以,云舟对这个女徒弟是特别宠爱的。 云舟一个移形换影到慕之君身后,他手上聚集真气,抚摸在慕之君的后背上。源源不断的真气灌入慕之君的身子,慕之君顿时只觉身上的伤,胸口的痛全好了,慕之君闭眼,平缓了真气。 少焉,云舟才收了手。云舟走到慕之君面前,关心道:“没事吧?还有哪疼?” 慕之君笑道:“没事,不疼了!” 破竹走上前,致歉道:“云舟啊,是我不好,把这两个臭小子惯坏了,让她这一个女孩子去承受这么重的伤。” 云舟摇摇头,“无妨,之君内力深厚,这点小伤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现今午时已到,云舟,你们还没用饭吧?就当是我替徒儿向你赔个不是,这顿饭我请你们吃。”破竹笑道 “如今匪徒横行,城中百姓被杀了个精光,这饭怕是有钱也买不到。”云舟补充道 破竹后知后觉,“也是也是,那就做给你们吃吧!” 云舟大笑出声,“那可就有口福了!那我和之君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客气,走吧!” 五人说着,便说说笑笑的离去。 九十七 这日天刚亮,陈府中,陈天裕洗漱后,便直接去了大厅用膳。陈歌已经在大厅屋子里将饭菜准备齐全了。 陈天裕看见陈歌,笑道:“起这么早?” 陈歌笑着应道:“姐,我睡不着,就早起准备早膳了。” “这膳食都既准备好了,那就坐下用膳。” “好!” 说着两人便入了坐。两人饭吃一半,一个小人走近屋中,他对着陈天裕行了一礼,“将军,门外薛公子求见。” 陈天裕很是头疼,自从那次一日露水情缘后,她便日日都来陈府。 “不见!”陈天裕随口应道 下人听后,行了一礼,“是,小的这就去将人打发了。” 下人语毕,便退下了。 “姐,你真的不见他吗?”陈歌多嘴问了一句 陈天裕有些不悦,“你哪那么多话?吃你的饭!” 陈歌听后,无奈的笑了笑后,便识趣的闭嘴吃饭。 “又想把我赶出去?只是你这矮楼能拦得住我进来吗?”远处,薛炎的声音传来。 陈天裕轻叹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很是无奈的对陈歌说:“你就在这吃饭吧!” 说着,便站起身往外走去。陈歌见她离远,便想上去看看戏,于是,便远远的偷跟了上去。 陈府前院中,薛炎正在四处乱走,她身侧有许多下女婢都在拦他,但奈何,这些下人女婢都不会武功,拦不住他。 就在他还在往前面走时,雄厚有力的一掌打向薛炎。薛炎一下闪开,紧接着,陈天裕飞了出来,在院中与他比试拳脚,下人女婢见了,都识趣的躲的远远的观看,生怕两人比试,伤到自己。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将前院打的是天翻地覆。过了几招后,两人才停下,陈天裕走近薛炎,没好气道:“你到底要如何?” “做我的夫人!”薛炎回答的干净利落。 陈天裕冷笑一声,“想多了,你要做也得是依照我们北狮国的规矩,做我陈家的媳妇。” 薛炎不可思议道:“我堂堂七尺男儿,你要我去给你做妻?” “什么七尺八尺,在我们北狮国连个屁都不算。北狮国女子当家做主,是自古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薛炎,你想嫁就嫁,聘礼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但若你不想嫁,就请离开。我将军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见陈天裕话说的如此决绝,薛炎轻叹一口气,“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陈天裕也不怕薛炎耍什么花样,便与他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薛炎平静道:“天裕,如果两心相悦,谁嫁谁其实没什么关系,我愿意让出退步,做出妥协。天裕,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你,喜不喜欢我?” 陈天裕轻笑一声,“薛将军说笑了,在我们北狮国,男子清白受损,以后可是会嫁不出去的。我也只是抱着负责的心态,才会娶将军。薛将军也可以放心,这一生我与将军相敬如宾,两不相负。” 薛炎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他怒道:“陈天裕,既是不喜欢我,你那日为什么要与我做那些事?” 陈天裕大笑,“薛炎,你不是说,东荒国都是男子当家做主吗?那日的缠绵又不损失你什么,干嘛那么生气啊?”陈天裕打趣道:“莫不是,真被我说中了,你也像我们北狮国的男子那样,喜欢扭扭捏捏,在乎自己的清白?” 薛炎被陈天裕将了一军,反被气的无话可说。薛炎缓了缓情绪,才平静下来,“自然不是,只是,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陈天裕摆了摆手,一脸不做计较的样子,“好了好了,一大清早就来我府上闹,饭都还没吃呢,饿死了。” 陈天裕边走边说,“我要回去吃饭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别再像我们北狮国的男人一样,小家子气了。” 陈天裕说着,已走远离去。看着陈天裕离去的背影,薛炎在心中发誓道,陈天裕,我跟你没完! 宁王府中,念兹正在院中赏景品酒,远处,只见小佩带着五个四个下人走了过来,小佑见了,立马迎了上去,虽然他心里知道,驸马又来找茬了,但他也没办法,毕竟,他只是个下人。他对着小佩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问道:“佩哥!您来,是驸马有什么指示吗?” 小佩手一挥,两个下人走过去,立马将念兹压住。小佑见了,刚准备起身,两个下人走过去,其中一个重重打在小佑脖子处,小佑只觉得头一沉,便晕倒了。 午时,慕昭落从府外回来,一进门,便欢欢喜喜的往念兹房间的方向跑去。刚在前面没跑几步,背后被人点住穴道。 那人身穿一件紫衣,走到慕昭落面前来。慕昭落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昌倩! 慕昭落不悦道:“你干什么?” 昌倩将慕昭落打横抱起,一边走一边平静说道:“殿下可是要去念兹公子的房间?” 慕昭落不答,她凝心静气想用真气重开禁锢,却发现这穴道,她居然冲不开,难不成,昌倩的武功在她之上?上一次,是她装的吗? 见慕昭落不答,昌倩解释道:“殿下,念兹公子不在自己的房间,若殿下想救他,就配合臣妾,不然,臣妾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些什么。” 慕昭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只好冷静道:“你想做什么,我配合你,但你放过他。” 昌倩听后,心中苦笑,你对他还真是用情至深,可我对你的心意,你为何就是感受不到呢? 昌倩将慕昭落抱去自己的寝宫,将慕昭落轻轻放到床上,“殿下,我想要个孩子。” 因为,只要有了孩子,你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我好一点。虽然只有一点,但好过没有。 慕昭落沉默了一会,才笑道:“好,你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昌倩摇摇头,“不,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拿。” 慕昭落冷笑,“呵!怎么?你怕我跑了?” “是,我怕你像上次一样。” 慕昭落轻叹气,“念兹也不知被你关在哪?你放心,他在你手上,我不会跑。”慕昭落的语气软了几分,“再说,有一个孩子,以后在宁王府,你也有一个寄托。” 昌倩捕捉到慕昭落说话时语气中的柔软,他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妻主,你明知道,臣妾爱你。你不爱臣妾,臣妾可以忍,但臣妾只求妻主在外不要有别的男人,在府中不要再纳别的妾,只有这两个要求,这不过分吧?可为何妻主就是做不到呢?” 慕昭落轻叹口气,声音轻柔道:“阿倩,别哭了。解开我穴道吧,我去把药拿给你,成全你心中所想。” “那,那你不会,再跑吧?” 慕昭落笑着摇摇头,“不会了。” 昌倩很少见慕昭落在自己面前笑,慕昭落这一笑,似冰雪融化,蜜糖甜心,昌倩看的很痴迷。他解开了慕昭落的穴道,并不是因为看见慕昭落的笑,而是因为,他爱慕昭落,所以愿意相信她。 “你在这等我,我去拿!” 慕昭落刚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昌倩拉住了衣服。 “怎么?还有事?”慕昭落不解 昌倩红着脸,有些害羞道:“妻主,我们,先把,该做的事做了吧?” 慕昭落知他心中所想,一把将他推倒在床榻上,而后翻到昌倩身上。将昌倩的衣服解开后,不得不承认,昌倩确实是个少见的美人,这身子白皙如雪,光滑如玉,胸前两点艳红,似含苞待放的花蕊,需要抚慰才能盛开绽放。 慕昭落低头就吻上那细长的脖颈,慕昭落在昌倩的脖子上狠狠舔舐,热气喷在昌倩的身上,打湿了昌倩的肌肤。昌倩先是抱着慕昭落的腰身,随着慕昭落的唇慢慢下滑转移,一路攻城掠地,亲吻他那线条优美的锁骨,而后,慢慢下滑。 “唔~” 直到慕昭落一口将昌倩那胸口的一颗红豆含在嘴里时,昌倩才闷哼一声。昌倩的手移到慕昭落的脖颈上,双手勾着慕昭落的脖子,仰着头,喘着粗气,他的胸膛挺了起来,将自己的嫣红往慕昭落嘴里送去。 昌倩一边喘,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妻,妻主,唔……你,你知道吗?上,上一次,唔~我看到你和念兹,在行这夫妻之事时,我,我是,真的,生气了,也,也吃醋了~” 昌倩说着,眼泪便掉落下来,这滴泪水不知是因为现在身上的快感还是因为一想到他和念兹的事情因伤心而落泪,总之,此刻他是幸福的,因为,他的妻主终于没有骗她了,愿意给他一个孩子。 在北狮国,每个男子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样,即便妻主不爱自己,但至少有个寄托,有个牵挂,有个活下去的理由。若这个孩子是女子,那以后就可父凭女贵了。 房间里是耳鬓厮磨,云朝雨暮。也是昌倩心心念念所求,那镜花水月中的痴梦一场。 逸王府中,凝怡与慕茵琳正在府中散步。墙外,一个黑衣人飞身到凝怡身边,单膝下跪,“禀主子,事情做好了。” “那慕之君可信了?”凝怡问道 “她信了,还说,若想取她性命,就叫陛下亲自来杀她。” 凝怡轻笑一声,“推波助澜一把,果然还是有用的。我不信,她心里没有反心。” 凝怡说着,便吩咐道:“下去吧!” “是!” 黑衣人刚起身,便只觉胸口一痛,嘴里顿时吐血,死在地上。慕茵琳不解,“你杀她做什么?” “怎么?殿下发善心了?”凝怡随口问道 慕茵琳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凝怡解释道:“殿下,不杀他,万一她被人捉住怎么办?” 慕茵琳转移话题,“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再看看,看看陛下想做什么?” “陛下还能做什么?陛下的野心很大,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想利用景王收复东荒国,待景王这点用处完了之后,她才会全心全意对付景王。” 牧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话音刚下时,牧原已走到慕茵琳身边,行了一礼,“老夫拜见逸王殿下!” 慕茵琳伸手将牧原扶起,“老师,快快请起。” 牧原起身后,凝怡说道:“若依牧前辈所言,那就好办了。待慕之君收复东荒国后,我们可以怂恿陛下,拿住她的软肋,逼她造反!这样,在集结诸位大臣上奏弹劾她,只要陛下有心杀她,就不会不派人全城逮捕她,到时,她成为众矢之的,我们杀她也容易些。” “可她的软肋有谁呢?”慕茵琳想不通,慕之君的疑心病那么重,谁都不信,所以,谁又会是她的软肋呢? “殿下,我打探到,慕之君府上新得一人,慕之君视他如命。此人在篝火节时出现过,若能擒得此人,就算是抓到了慕之君的软肋。”凝怡解释道 “此人是谁?”慕茵琳问道 “正是他从小的青梅竹马……”凝双眼一沉,“南宫忆卿!” 彭城郡中,街道上,一座破庙里,淳于荡正与虞茂,还有单方和二十个士兵躲在这里。 虞茂道:“太子,现在,彭城郡中,全都是北狮国的兵,只要一出去我们就会被捉住。” “现在,还有多少士兵?”淳于荡问道 “死的只剩这二十人了。”虞茂应道 就当大家在想如何出城时,庙外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大家听到脚步声,都警惕起来。 脚步声的主人来到庙中,只见是一个穿布衣的男子,全身上下,狼狈不堪。他见到淳于荡,双膝一跪,“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你是谁?”淳于荡问道 “小的是九王爷家的下人。”男子小心翼翼的应道,双眼中带着一丝恐惧。 “九王爷人呢?”淳于荡问道 男子一阵大哭,伤心哽咽道:“九王爷,九王爷,殁了。” 淳于荡听后,双眼恍惚,脑海中一热,一阵失神,无意识的坐倒在地。 他明白,淳于瑄一死,那他就算能活着回帝京,淳于征也不会放过他,因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他作为太子,更要以身作则。况且,奚强战死,奚家也不会放过他。 单方安慰道:“太子也不要太难过了,现下,你的安全才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单方想了想,才出主意道:“太子,今晚上入夜后,臣想办法,护送你离开彭城郡。” 单方说的话,淳于荡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只明白,这一次,他是真的输了。输的不明不白,输的心有不甘。 九十八 帝京的天气阴晴不定,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变成了雾雨蒙蒙。 大街上,华轩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伞下是身着便衣的淳于寒薇。 “轩哥哥,我不能再陪你,今日,我就要回宫了。”淳于寒薇一边走一边说道 华轩紧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笑道:“无妨,以后,只要你想出来,我都会去接你。” 淳于寒薇顿住脚步,华轩也在她身后停下,淳于寒薇转过身,与华轩对望,华轩那黑如墨汁的双眼中是满满的宠溺,淳于寒薇走近华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华轩笑意加深。 “轩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些武功啊!”淳于寒薇问道 “可以呀!你想学我就教你,只是,学武是个漫长的过程,学武时,会很累也会很辛苦。”华轩耐心的解释道 淳于寒薇摇摇头,“无事,轩哥哥,我可能吃苦了。” “真的吗?”华轩挑眉,一脸怀疑道 淳于寒薇重重的点点头,一脸认真道:“真的!” 华轩点头,“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两人说着,便又边走边聊了起来。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宫门口,华轩把伞递给淳于寒薇,淳于寒薇接过后,便关心道:“天还下着雨,你把伞给我了,你怎么办?” 华轩用手刮了一下淳于寒薇的鼻子,笑的一脸温柔,“傻丫头,我有真气护身,这雨淋不到我。只是你,你身子弱,可别淋坏了,不然……”华轩凑到淳于寒薇耳边,暧昧道:“我可是要心疼的!” 淳于寒薇被他这一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华轩笑出了声,“傻丫头,不逗你了。快回去吧!” 淳于寒薇转身离去。看着淳于寒薇那离去的背影,走路时比曾经沉稳了许多。经此一难,她再也不是天真的小姑娘,而是永昌王朝的公主了。 淳于寒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华轩的视线后,华轩才转身,独自离去。细雨变作狂风暴雨,大街上已空无一人,只有华轩还在雨中不紧不慢的走着。 冰凉湿冷的雨淋在身上,他不觉得冷,只觉得痛快。华轩心中压抑了许多事情,复国的重担,流怀的死,还有他与淳于寒薇之间的鸿沟,每当想起这些,他心中便苦不堪言。人前他会假装成一个没事人,人后,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些他不想面对的事。 这场雨下的真好,他在雨中尽情的放纵自己,只觉得全身都痛快了,心中的压抑也好像被释放了不少。 华轩在雨中行走的背影萧条寂寞,他的身子不似平时那般挺直,只是随意的驼了下来,这样走路,他觉得重担都放了下来,他在雨地里走的极慢…… 一蓑烟雨任平生!他的前一世,为自己而活,后一生,却注定在国仇家恨中活下去。他就是一个复仇的工具,第二次活过来,也不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罢了。若非他还有点用,他早就死在十六年前那个夜晚了。 那个玉轩国被屠杀殆尽的夜晚! 华轩很少有发疯的时候,难得他疯了一次。 傍晚,彭城郡的城楼上都是北狮国的士兵在看守。城楼下,淳于荡一伙人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此,众人本想给门口的士兵下药,迷晕他们,没想到,却被巡逻的人发现了。 一对士兵十个人,领队的人手拿一个火把,警惕道:“你们什么人?” 幸好,众人都换了百姓的衣服,还把自己打扮的破破烂烂。单方解释道:“我们,我们是城中百姓,劫匪厮杀时,我们在地道躲了差不多半个月。” 单方说着,一下跪了下去,“官爷,求求您别杀我们,我们投降!” 单方说着,拉了拉淳于荡的衣服,示意他下跪。他是永昌王朝的太子,他这一跪,日后若传了出去,颜面尽失。 可现在为了保命,他除了下跪也别无他法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活命,日后不怕没有机会雪耻。淳于荡下跪,他这一跪,不止虞茂跟着跪下,身后的二十一个士兵也都跪下了,淳于荡说好话道:“军爷,我们愿降,别杀我们!” 最后跟着的那个自称是九王府的男子听到淳于荡说投降后,嘴里露出阴狠一笑,似在谋划什么。 这群军队听着面前的这群人自称自己是百姓,便放松了警惕,就在这一刻,单方和虞茂,还有后面的八人,没人手上一把短刀溜到手上,这十人眼神一变,便以最快的方式,一人杀掉一个,以最快捷的方式抹掉他们的喉咙,一刀毙命。十人出手,干净利落,将巡查的人悄无声息的干净了,他们没有惊动城楼上的侍卫。他们将十具尸体蹑手蹑脚的托到城楼下的阴暗处,整个过程,没有弄出丝毫声响。 他们步伐轻盈的走到了城门口,刚将城门打开后,另一队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们。 “站住!”领头的人大喝一声。 此话一出,单方便将人都推了出去,单方语气极快的嘱咐道:“这里我来挡着,你们赶紧护太子速速离去,太子的安慰就全全交由你们了。” 说着便将城门合上,将自己留在城内。单方是一个好官,更是一个忠臣。 单方朝着众人冲了过去,开始疯狂乱杀起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武功。但他依旧拼命,他想用性命为淳于荡争取更多逃命的时间。 他认为,人早晚要死,死不可怕,只是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分。他的死是有意义的,至少能保全太子。 单方是一个好官,更是一个忠臣。他能这么拼命的护淳于荡,第一,因为他不仅仅是永昌王朝的官,他更是永昌王朝的子民。护太子,正是一个朝臣该做的。第二,永昌王朝的子民没有贪生怕死之徒,他单方既是一郡郡守,那便誓要与百姓共存亡!他要让天下人都看看,永昌王朝是强大的,而永昌王朝是泱泱大国,上至皇上,下至百姓,无一人是懦弱无能,贪生怕死之辈,他要让天下人看看,永昌王朝人民的傲骨是何等坚韧,不是随意便能折服。 一番与众人的打斗后,单方终是无力的倒在了血泊里,他全身插满了利剑,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此刻他只觉得,全身已痛至麻木,只有一颗脑袋还有几分意思。他抬头看着天空,那是一轮圆月,空中还有万千繁星。民间有传闻,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繁星,守护着心里最重要的人。他会化作天上的繁星吗?可他向来都是孤身一人,既没家人,又没成婚,他该去保护谁呢? 想到这,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无牵无挂不是正好吗?他死了,也就是不会有人替他伤心了。他的心无悲无喜,平平静静,他嘴里一边流血,一边模糊不清的喃喃道:“太,太子,臣,尽力了!” 语毕后,他似是累了一般,轻轻的闭上了眼。在死亡后沉迷梦境,长睡不醒…… 永昌王朝虽是国富兵强,子民傲骨迎寒,可也没什么用,永淳国贵胄之间尔虞我诈,照此下去,亡国之日,不远矣!而卢棽,单方和奚强的忠心与誓死不屈的精神,也只是永昌王朝亡国前的一个预示,一个前奏而已,真正能令其亡国的莫过于父子猜忌,兄弟阋墙,莫过于人心! 这日一早,陈天裕来到北狮国的天牢中。牢中狱卒见到陈天裕,连忙上去迎接道:“哟,陈将军,将军怎么亲自来了?” 陈天裕知道,现在张楠是重犯。现如今,朝廷上下,只要与慕之君交好的,几乎都是重犯,所以不能称自己与她有关系,只能变通一下了。 “我奉陛下口谕,前来审问张楠。”陈天裕应道 有了上一次的景王假传圣旨在地牢劫囚,这一次天牢的狱卒更谨慎一些。领头狱卒行了一礼,“将军既是奉陛下口谕,那将军稍等,我等先派人去问一下陛下,若属实,将军再进去审问。” 见行不通,陈天裕从袖中拿出一袋圆鼓鼓的银子,笑道:“狱卒姑姑,在这牢里看守,很不容易吧?”陈天裕说着便把银子塞到狱卒手上,“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别麻烦陛下了。此次来,我不过就是与张大人唠唠嗑而已,张大人与我是好友,我又不劫囚,只不过来探望一下,还请姑姑行个方便。” 狱卒知道,甭管陛下还是陈天裕,这些都是神仙,不是她这个小小狱卒所能得罪的。陈天裕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来唠嗑,给她点时间,钱也赚了,人也不得罪,她做个顺水人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谁也没来过,陛下也不知道。 想清这些后,他笑嘻嘻道:“好说好说,将军,这边请!” 狱卒亲自给陈天裕带路,看着狱卒喜笑颜开的模样,陈天裕心中暗叹,这年头,有钱就是爷! 陈天裕被狱卒带到一间牢房前,牢房里一个身穿囚衣,带着手铐脚链的女子正坐在一旁的草堆里,靠着墙,闭眼小憩。 女子的脸上,手上都是尘土,看样子很狼狈。陈天裕又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递给狱卒,狱卒接过后,陈天裕嘱咐道:“这些钱,你拿去与姐妹们分了吧,买些酒喝!我来这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陛下!” 狱卒点头,一边开牢房的门一边应道:“明白明白,将军,你也知道,我们做狱卒的不容易。今日我行将军一个方便,将军进去后,尽量挑些重点说,因为,时间有限!” “多谢!” 牢房打开后,陈天裕走了进去,狱卒又把牢房门给重新锁上。 “将军,那小的就去外面把风了,有什么需求,尽管叫小的。” “有劳了!” 狱卒语毕,便纷纷退下。 陈天裕走近张楠,张楠被陈天裕的脚步声惊醒,睁眼看到陈天裕,便疑惑的道了句,“陈将军?” 陈天裕叹息,连忙致歉道:“张大人为了景王殿下的事情,受累了!” 张楠随意应道:“无妨!景王是当世奇才,平时虽放荡不羁一些,可能看出她对陛下的忠心。忠臣良将就理当存留于世,为国效忠,而不能因奸臣三言两语,就遭陛下猜忌,最后惨死他乡。我这次向陛下谏言,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本想用自己一条命换的景王殿下无恙,却不曾想,不仅没救得了殿下,还把自己搭了进去。真是惭愧啊!” “张大人,你救殿下,仅仅只是如此?”陈天裕不解道 张楠依旧坐在地上,不急不缓的解释道:“陈将军,我知你来是来试探我的。我张楠寒窗苦读十载,就是想着能报效朝廷,为国尽一份绵薄之力。诸位殿下中,我最为看中的,便是景王殿下,但我效忠之人,乃是当今陛下。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而这一次,便是景王不懂收敛,露其锋芒,才会遭陛下猜忌,惹来杀身之祸。将军,遇到景王,帮我劝她一句,不傲才以骄人,不以宠而作威!” 陈天裕对着张楠行了一礼,“张大人之言,天裕谨记!天裕待景王殿下,先行谢过张大人了。” 张楠摆摆手,“无事,一个国家总是要有几位明辨是非的忠臣的。张楠为官,一载不到,不敢自居是一位忠臣,但这颗心却是一心为了陛下。朝中忠臣被冤,张楠身为朝廷命官,自当要提醒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张楠该做的都尽全力在做了,至于其他的,就看看陛下怎么想了。” 张楠叹了一口气,“希望陛下是明君,能做到亲贤臣,远小人。” “陛下是一位明君,她只是一时被小人的言语蒙蔽了双耳而已。” 张楠轻轻的笑了笑,“谦听则明,偏信则暗!” 陈天裕轻叹一口气,随口问道:“张大人,你说景王殿下会安全回来吗?” 张楠点了点头,“会!”张楠双眼坚定道:“他一定会!” “张大人怎么就这么确定啊?” “我虽与景王殿下相识时间不长,可好歹同朝为官了几天,景王殿下很聪明,所以,我相信她能活着回来。而且,永昌王朝也兴盛不了几日了。” “为何?”陈天裕不解。 张楠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物极必反啊!” 陈天裕本想还与张楠再聊点什么,这时,狱卒急匆匆走了过来,她提醒道:“将军,不能再聊了,时间到了。” 陈天裕对着张楠行了一礼,“张大人,多谢赐教了,这几日我会在皇上面前给你争取时间的。若景王能凯旋,我一定让她想办法救你,届时出去后,我做东,我们再把酒言欢,促膝长谈。” 张楠起身,回了一礼,“好,那就多谢将军了。” 陈天裕语毕,便随着狱卒离去。 九十九 夜曦如梦,繁星如沸。十丈软红的苗疆,繁华似锦,喜气洋洋。大街上,车马如龙,人山人海,一派热闹景象。 苗蓉和御疆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随意徜徉着。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停停走走的,在转弯处,一家珠宝店吸引了苗蓉的注意力。 苗蓉走了进去,这家店很大,里面装饰的金碧辉煌,苗蓉一眼就看出,这一定是有钱人专门光临的地方。 一进大门,一布衣男子跑来,热情招呼道:“两位,里边请!” “两位,要看点什么呀?”男子问道 苗蓉先是将店里的玉器品打量了一番,满目琳琅,目不暇接。她又转身将御疆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右手上的玉扳指虽未掉色,可却失去了光泽,不再透亮了。苗蓉问道:“你们有玉扳指吗?” “有,客官,这边请!”男子在前面带路道 御疆心中一颤,他抚摸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本是光滑无暇的一块玉,经他常年佩戴后,玉已糙,色泽暗淡,原有的无暇早已劣迹斑斑。 她看了一眼走近前方兴致满满挑选玉扳指的苗蓉,心下猜测道,她,是要替我买玉扳指吗? 御疆走了上去,只见苗蓉拿着一块青绿色的玉扳指,仔细打量着。小二在一旁介绍道:“客官,您真是好眼力啊,这块玉扳指可是用上好的白玉和翡翠细细打磨而成。客官可以看看这玉里面的成色,莹润透明,毫无杂质。”男子说着就伸手,“客官,借玉扳指一用!” 他从苗蓉手中拿过玉,“客官,你往这边看。”男子走到火光处,利用火光的光亮照着玉扳指,玉扳指突然发出青绿色的光芒。 “哇!好美啊!”苗蓉赞叹道 男子又走到面容身边,“客官,你再抚摸一下这玉扳指的质量。” 苗蓉听着男子的话,摸了几下,入手冰冰凉凉,男子还用手在玉上弹了一下,这玉的声音清越绵长,清脆悦耳。 男子笑道:“客官,所谓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啊!这玉扳指送男子是最合适不过了。”这男子是个聪明机灵的商人,他看了一下苗蓉和御疆两人距离不远不近,也猜不清是什么关系,便道:“这玉赠给男子,有两层含义,玉代表坚固。其一,若是友情,便可永固长存,天长地久。其二,若是爱情,情比金坚,永不离弃。” 苗蓉脸上露出了笑,立刻就应道:“好,老板,这玉扳指我买了。” 说着,就立马掏出钱袋,爽快的给了银子。男子接过后,笑嘻嘻道:“客官,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离开玉器店后,苗蓉将玉扳指递给御疆,御疆接过后,苗蓉解释道:“你手上的玉扳指光泽已失,不好看了。” 御疆笑道:“阿蓉,谢谢你!” 御疆心中虽开心,可他却一直在思考,苗蓉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送他玉扳指,是因为友情还是爱情呢? 以往,都是他送苗蓉各种名贵的礼物,如今,苗蓉送他礼物,却让他有些不适应,但心里还是开心的,因为,这是苗蓉第一次送他礼物。他想着,这礼物一定要好好珍藏。 也许是他多想,苗蓉送他东西,不过是礼尚往来吧? “不客气,御疆哥,我饿了,我们去前面的小摊上吃碗面吧?” “好!” 两人说着,便到前面的面摊上,找了个空位,随意坐下。小二来招呼道:“两位,要点什么?” “你这有什么面?”苗蓉随口问道 小二笑道:“客栈,小的是从中原而来,卖的是自家祖辈相传的阳春面。” “那就一壶茶,两碗面!”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说着,便下去了。 苗蓉见御疆将玉扳指收到怀中,便不解道:“御疆哥,你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玉扳指吗?” 御疆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是把它弄坏了。” “御疆哥,没事,若你弄坏了,我就再买一个送给你。” 御疆摇摇头,“再买一个,也不及这次的这一个。阿蓉,一个就够了,值得我珍藏一生了。” 苗蓉没有细听他言外之意,也就没把他说的话太当回事。两人说着,面和茶已经上齐。 两人一边吃面一边谈笑风生,吃完面后,两人又在苗疆东看西逛,游玩的无比开心。 自从苗疆发生变故后,苗蓉和御疆好久没这么快乐过了。 草原上,夜风徐徐,月上梢头。 御疆和苗蓉两人在草原上,吹着夜风,恣意奔跑。远处,点点银黄色的光芒在草丛中浮动着,苗蓉走近一看,从绿油油的草丛里飞出一群萤火虫,它们在苗蓉身边旋飞环绕,它们宛如天上繁星,给这寂静无声的黑夜,带来了一片光明。 本将秋草并,今与夕风轻。 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 苗蓉在这些萤火虫的围绕簇拥下,她耍起了孩子心性,又是捉虫,又是转圈,玩的不亦乐乎。御疆站在一旁,将她面上那最真实最纯粹的情绪尽收眼底。看着她开心,御疆脸上也不自觉露出笑容来。 对御疆而言,苗蓉的开心,便是他的开心,他心系苗蓉,自是要以她喜怒哀乐,她的悲欢忧愁为先。 片刻后,苗蓉看见远方有一座高山,苗蓉指了指,“御疆哥,我们去那座山上吧?” 御疆笑道:“好!” 说着,两人便都施展轻功起来。两人在空中身轻如燕,夜风吹浮两人的长发衣衫,他们似腾云驾雾的仙人,飞的极快。移形换影间,他们已到高山的顶峰。 从高山往下看,岩石峭壁,高不可攀,而高山上除了些杂草外,也没什么好景。苗蓉和御疆并肩而坐,苗蓉抬头,极目远眺,看到的是前途未卜,一片渺茫。她眼中闪过一丝无意的失落。 夜空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今晚的夜色深沉撩人,可苗蓉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欣赏。 苗疆发生变故至今,苗蓉的父亲生死不知,她很明确自己的目的,她要去救父。可她心中很迷茫,他的父亲被关在哪呢? 苗疆蛊城的王宫里,她父亲蛊王苗笠本是那最高贵的王,可自从娶了玉蝶后,在这王宫里说一不二的,就变作了这位蛊王夫人。 玉蝶在暗处掌握王宫的权势,收买王宫里一切有权有势之人。玉蝶最擅长的便是有一套笼络人心的手段,她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面上永远都是慈眉善目的面孔。就连她的御疆哥,也被他收买过一次。 御疆看着她出神,轻声问道:“怎么了?” 苗蓉摇摇头,“没事!”苗蓉站起身笑道:“御疆哥,虽说从小我们就一起长大,可五日一候,你四日都要出去练武习武,读书识字,只留一日,才有空来找我。甚至有时候,五日里,你一日都不来。” “是啊,我不过是义母捡回来的。这些年,她除了捡了我,给了我一条命外,就将三岁的我和四岁的尔聆丢到一间破屋里,自生自灭。若我和尔聆不习武,恐怕没有办法在苗疆活下去。”御疆解释道 “御疆哥,是谁教的你们武功?” 这个问题让御疆措不及防,少顷,御疆才叹了口气,声音很低的应道:“阿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阿蓉,我说过,我不会骗你。” 对不起,阿蓉,我答应过师傅,不说出他的名字。阿蓉,理解我一下吧。 “无妨,不回答就不回答,至少你没有骗我!” 谢谢你,阿蓉! 苗蓉偏头,靠在御疆肩上,嘴上不自觉的哼出歌来,“高山流水处,蓝天白云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你在盼着谁家少年? 头上玉簪在风中摇曳作响,叮叮当当,脸上的笑容似花绽放。远方骑马路过的少年啊,紫衣蹁跹,恣意潇洒,打动了谁家姑娘的心房? 少年啊少年,停步回首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原来是在盼你这少年!” 这首歌是曾经她母亲哄她入睡的歌曲。苗蓉很小就失去了母亲,苗蓉这一生活的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莫名其妙”。 苗蓉在映像中,总能记得一个红衣男子,一个姓巫的女子,还有一个长的很漂亮,喜欢男扮女装的男子和一个带斗笠的男子。她映像中的这四人,她总感觉她与他们关心密切,特别是那个姓巫的女子。可是,苗笠却和苗蓉说,苗蓉就是他的亲女儿,叫她不要多想。 苗蓉歌声甜美,唱出来的歌悦耳动听。苗蓉的歌声回荡整个草原,身旁的御疆静静的听着。 这一夜,这一刻,或许就是御疆最幸福的时候,佳人入怀,美景相衬,估计御疆此生都难以忘却…… 苗疆客栈中,淳于尧一人躺在榻上,看他那表情痛苦,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的模样,应是毒又发作了。进入房中的兮尘看到后,立马走到榻边,只见淳于尧闭着眼,浑身是汗。 “阿尧,阿尧?”兮尘轻唤两声 淳于尧艰难的睁眼,他声音很低的哀求道:“兮,兮尘~不,不要看~” 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 兮尘用手捂了一下嘴后,又轻叹气。她一个翻身,将淳于尧压到身下,而后,吻住了他。随着兮尘将口中的一颗丹丸哺到他嘴中,淳于尧咽下后,才觉得全身好转起来。兮尘见他吃了丹药后,才松开他的唇,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将解药给你服下了,以后,你不会再受药丸的控制了。” 淳于尧气息匀称后,先是愣了愣,才问道:“兮尘,你,你不是不信我吗?” 兮尘将头紧紧埋进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声音从他的胸膛闷闷的传了出来。 “阿尧,我只有你了!” 兮尘的声音很低沉,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感伤。 姐姐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 淳于尧听后,懂了其中的意思。心中自是喜不自胜,他有些喜极而泣,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第一次发出耀眼的光和着无声的泪。 他等了兮尘整整十年。这十年里,他用一颗最为真挚的心去温暖她,幸好,老天待他不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十年等待,他没有白费。一颗真心,也没有被辜负。 他一手紧紧搂着兮尘,另一手,轻轻抚摸兮尘的后背。他轻轻的闭上了眼,心中的高兴已无法形容。 兮尘,十年光阴,痴心等待,我终于,等到你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当我经过笼子的时候,发现里面还真运气不错,罩住了一个兔子。 夏娃关闭了星球虚影,又点开了一道虚拟屏幕,上面正是鱼人岛搬迁的景象。 吹这个牛逼主要是为了让记者去报道,报道陈彦青送大礼的时候不就捎带手的把七剑报道出去了。 三大爷又跑到门口向窝脖打听起情况,刚才傻柱跟窝脖的拉扯他都看见了,就是没听见说什么。 好在这个季节,树冠上的枝丫不算密集,到是不会影响辨别方向,勉强能看清十几米内的障碍。 陈彦青单手握着方向盘,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把车窗给摇上去了。 “和你的脱水能力有点像呢,克洛克达尔。”mr3想起那些被克洛克达尔吸干体内水分的人,他自己也体验过那种感觉。 mv的拍摄现场是一间布置的很温馨的房子,唐焉穿着粉色的睡裤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头卖萌。 此时网上关于昨天陈彦青怒怼程凯歌拍的东西看不懂的新闻已经成为热门话题。 陆一帆和战友们立定站好,整齐抬手,向在场官兵和家属行了标准的军礼。 那关中平原一眼望不到边,种植着青青的麦子。好像还有农民在忙碌。 看到镀金的香味争夺手,李轩的脸上也流露出喜悦的色彩,这种镀金的香味是他所需要的,它对化学怪物的本质和血液有很好的影响,他也有必要练习火之神谕的第五境界,他自然要把它拿在手里。 赵莉影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语句的诟病,脸扑通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其余丛林家族的人顾不得大咖的样子了,什么吃东西要优雅之类的,一人抓起一条盐焗海鱼,暴力的把包裹的大叶子撕开。 人们立刻就像结冰的茄子一样,原来对年龄的提升还很兴奋,现在似乎很难在规定的时限内达到相应的做法。 “蝼蚁,在本帝面前,你没有机会的,今天你必死!”黑暗仙帝目光死死的盯着昊辰,眼底也闪过了一抹森冷的光芒。 当然,在正常和平的情况下,这些灭绝人心的试验也不会被允许进行。 赫然是一条龙的形状,火龙一分为四,朝着身边的惩罚者扑了过去。 热巴见赵谦给自己盛了一碗蛋炒饭,心里不禁的淌过一丝幸福感,原本这个蛋炒饭热巴还不怎么想动的,因为其他菜看起来都很好吃,但是这个蛋炒饭相比于其他的就显得比较单调了。 刚平少佐虽然自大,但是此时也是知道什么情况了:既然李云龙出现在贺军的办公室,那么说明贺军很可能就会反水,自己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看着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司徒静反应过来,自己在开会,不是在工作当中。 “毕竟高尔夫刚刚输给了我,以他那种要面子的性格,稍微一激,答应这样的赌局也不足为怪。”靳寒虽然没有像她那样夸张,但嘴角也勾着笑容,明显心情十分不错。 靳寒看着这样的江妮可,眼睛都看直了,直到李姐取笑的声音传过来,他才回过神。 严月看着屏幕笑出了声,意识到身后床上的人动了后,她赶紧收起笑声,也把手机收了起来。 当谢芙把事情都说完后,看着黄承志,想从黄承志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不过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本来黄承志的冷静,她应该高兴才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反而觉得失落。 这些天方西乔的不出现,让严月以为这个男人应该很生她的气,所以她也没有告诉他出院的日子,想着回去给一个惊喜,顺便把他的气给消了。 这几天江妮可和靳寒忙着找投资的事,也没怎么休息,不过好在靳寒的父亲帮着他俩解决了投资这件事,俩人悬着的心才总算恢复了平静。 唯有古方教里的教众会这样的手段,当然这只是传说,一念道长也没有见过。 这些强大的练气士都活的太久了,而活的太久,就容易导致一个问题——想的太多。 左右环视了一圈整个洗手间,宋音音发现,门口处有放抽纸的地方,里面还剩下许多抽纸。 茴香答应着,安排下去。念云见他的背影,依然微微地弓着背,走路一瘸一拐。 这件事牵连到太子李诵,险些把他推向灭顶深渊。李诵为了保住太子妃的性命,请求离婚,并一次纳了五位姬妾以示与太子妃并无感情。 在出征的事基本上定下来以后,贵妃便开始“病”了,先是问安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晕倒,随即便称病暂时免了问安的礼,手上的诸事都交于绿萝和玉竹打理,留下茴香和重楼两个服侍她。 玄重霄双脚一点腾空跃起,黑色锦袍在空中猎猎飞舞,他忽的一挥手中长剑,长剑顿时幻化成无数道残影朝那些变异毒蛛刺去。 慕宥宸清冷的声音响起,面不改色,无论是多牵强的理由,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多了三分真实。 古曼是见证浑浊王被冥王封印的人,对冥王的气息自然在了解不过。 一百零一 慕之君经这几日的巡查和收拾烂摊子后,整个彭城郡已经没有一个存活的百姓。城中三十万人,焚烧挖坑,整整十日,才将三十万百姓的尸体全部处理完。 三十万百姓一座城,只在短短几日,就被屠杀殆尽,最后连郡城都输给了敌军。 当年,淳于征带领百万雄师歼灭玉轩国时,是何等的威风,那一战,让永昌王朝彻底成为三国中的泱泱大国,强大到令人不甘侵犯。而今永昌王朝似病了一般,只是一座小小的郡城而已,竟被一群马匪攻的毫无还手之力,到最后,连郡都丢了。 这一仗,伏尸百万,血流千里;是永昌王朝不可挽回的损失,难以载入史册的败笔,更是永淳国子民不愿相信的事实。 收复此郡后,慕之君便派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向北狮国传递消息。这日,慕之君起了个大早,在彭城郡中转悠着。 在路过一个小巷时,只见一个笔直的背影站在墙角下,慕之君一眼就认出了背影,这是她师傅——云舟! 慕之君往前走了几步,唤道:“师傅!” 云舟转过身,笑道:“乖徒儿,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啊?” “师傅,我今日申时就要离郡了,我留了一万人马在彭城郡。” 云舟轻叹气,“徒儿,你这一走,为师又舍不得你了。” 慕之君双手一把抱住云舟,云舟抚摸着慕之君的背,像哄孩子一般。 “师傅,之君的父亲在之君十二岁时,就离开之君了。而您在之君眼中,更多的像是父亲一般的存在。这些年,之君真的要多谢师傅对之君的照顾。之君一直都记得,六岁时,之君怕黑怕打雷闪电,师傅就会给之君讲故事,哄之君入睡,之君怕小虫子,师傅就会帮之君把那些虫子全部除掉,之君不会烧火做饭,但是很贪吃,师傅就会到街上去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给之君吃,师傅还告诉之君,女孩子就应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所以,十岁的时候,师傅就给之君买胭脂水粉和漂亮衣服,师傅说之君有一张漂亮的脸,就是要精雕细琢。师傅不仅教会了徒儿如何做人,还将诗书谋略教授与徒儿。在之君心中,师傅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无论何时,都是之君最亲,最重要的人。” 在云舟面前,慕之君永远把最真实最善良的一面展现给他,因为,云舟是他最为尊重,最想守护的亲人。 云舟虽是男子,却很宠慕之君,因为,在他看来,女孩子就应该是要在宠爱中最大的。 云舟笑道:“傻徒弟,就这点事也能把你感动到哭?瞧你那点出息!” “我就是感动到哭,师傅,我在你面前,只有这点出息。” 云舟大笑出声,慕之君不悦道:“师傅,你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很好笑吗?” 云舟摇摇头,解释道:“我不是觉得你好笑,只是笑你可爱而已!” “可怜没人爱?”慕之君随口问道 云舟一脸黑线,只好换了个话题,“乖徒弟,你现在还怕虫吗?” “怕!”慕之君诚实应道 云舟笑着打趣道:“原来你也有软肋啊,唉,以后你要是不听话,在跟着我胡闹,我就知道拿什么来治你了。” 慕之君听后,有些无语。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靠在云舟怀里。 云舟对慕之君而言,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是很重要的人。遇到云舟,是慕之君一生的幸运。慕之君第一次杀人,八岁,那时的她一听到要杀人,吓的连剑都握不住。可云舟却往死里威逼利诱,让她心一横,拿起剑就往那人要害刺去。她怕云舟不满意,所以,她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杀人时,她连眼睛都不眨,双眼是满满的坚定与杀气。 她一直以为云舟会像别人的师傅一样,将她培养成一把杀人的利刃。可后来她才明白,云舟待她是真心实意的好,除了教她武功和授她诗书谋略时严格以外,私下里,云舟会哄着他,处处关心她,事事帮她做主。 云舟教她武功谋略,教她处世为人,这一生若没云舟,她便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云舟造就了她的一生,是她生命中,值得一生去保护去珍惜的人。 安静了好一会,云舟才轻声道:“之君,你是不是生气了?” 慕之君没有回答,云舟轻叹气,“之君,师傅不会拿虫子来整你的。再说我徒弟这么可爱,我也舍不得啊!之君,你拜我为师时,师傅就和你说过,师傅倾尽全力教你武功,以后,师傅罩着你。没忘吧?” 慕之君轻轻吐了两字,“没忘!” 云舟笑道:“没忘就好,之君,我答应你的可都做了。你还有两个素未谋面的师兄,他们的武功可没你高。” “是师傅刻意保留,没有全部教授,还是因为别的?” “我对你们三个一视同仁,我对他们没有保留。只是,他们俩太笨了,没你聪明。” 其实事实是,云舟在慕之君身上花的时间较多而已。对尔聆和御疆,都是让他们自己去参悟的。在云舟心中,女孩子就是应该要多宠爱一些,她的徒儿慕之君是如此,宁紫丹更应如此。 学武太累,他舍不得宁紫丹受累,所以没让她学武。宁紫丹不学武,还有他可以保护,但慕之君不学武,以后,受到欺负,可就没有人保护她了。 云舟说话总能讨女孩子开心,慕之君被逗的笑出了声。云舟转移话题道:“之君,从小到大,师傅都没为你下过厨,你想不想尝尝师傅的手艺?” “师傅今日要下厨吗?” 云舟点头,“只要你吃,师傅就为你下厨一次。之君,我可告诉你,师傅的厨艺可好了,只是,我不轻易下厨的。这个世间除了你两位师兄和你师娘,尝过我的手艺外,就没人尝过了。” 慕之君松开云舟,“师娘?师傅,你怎么没和我提起过我还有个师娘啊?” “提过不如见过,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她。” 慕之君点头,“好!” “师傅,我不是有三位师伯吗?为何尝过你手艺的只有两位?”慕之君不解 云舟解释道:“还有一位,就是你大师伯,他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然,你以为他天下第一美的称呼怎么来的!” 慕之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云舟笑道:“走吧,我给你做吃的去,就当是践行。你的事我办完了,今晚我也该出发,去往苗疆了。” 两人边走边聊,慕之君问道:“去苗疆是因为阴阳卷吗?” “是啊,那还有两个不省心的臭小子,就是你素未谋面的师兄,我总得去看一看。之君,我听说北狮国的皇帝容不下你,你记着,你是我的徒弟,任何人都决定不了你的生死。所以,有困难,给我写信,若北狮国的皇帝想杀你,我必先杀了她。” “师傅,你误会了。北狮国的皇帝对我从未有过杀心,她是我亲姐姐,而且你杀她,师伯能同意吗?” 云舟一脸孩子气道:“我管他同不同意呢,想要杀我徒弟,先杀我,我就不相信,师兄还能把我给杀了?” 慕之君笑出了声。 空中太阳渐渐升起,将两人的背影拉的很长,两人走着走着便不见了人影…… 姜府中,姜凌竹躺在自己房间的榻上,华澈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他端了一个托盘,盘上放着许多饭菜。 姜凌竹听见动静,便睁开眼起身下床,华澈笑道:“凌竹,起来吃饭了。” 姜凌竹应道:“好!” 姜凌竹穿好了衣裳,随意洗漱打扮一番后,一袭白衣,青丝如瀑,肌肤胜雪,双眸似水,秀眉染黛,唇红齿白。姜凌竹微微一笑,万千风华集一身,瞬间令天地失了颜色。 他走到椅子旁边,与华澈并坐,两人吃起饭来。 “师傅走了?”姜凌竹问道 华澈点头,“彭城郡的事情了了,今日申时,我也该启程离开彭城郡了。” 姜凌竹轻叹,“好,师兄万事小心,若要我帮忙,给我送信便是。” “嗯,好!凌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华澈说着,便放下碗筷,从袖中拿出一包圆鼓鼓的钱袋放到桌上,“钱若不够,给我写信便是。” 姜凌竹伸手将钱袋拿起,掂了掂分量,不太满意道:“不够!” 华澈轻哼,“你还真是难养啊!” 姜凌竹不冷不热道:“师兄,我是条贱命,贱命易活不易养。这点钱,可娶不了了我。” 华澈将姜凌竹仔细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道:“是啊,这么漂亮的美佳人,确实不值这个价。” 姜凌竹被他逗笑,他这不经意的一笑,看的华澈心头直跳。本是随意一笑,却能让人迷了心智,失了神魂。 “嫣然一笑抵万金!凌竹,你这一笑可真是万金难求,无价之宝啊!” 姜凌竹掩了笑,又是那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不紧不慢,平静淡如水的语气道:“师兄,我这一笑万金不换。” “万金不换?”华澈挑眉,随后又轻哼,“我拿自己换,还换不来你的一笑?” 姜凌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好,师兄,比起你,我更喜欢钱。” 华澈叹气道:“好,日后,待我华家重登帝位,我就拿半边江山娶你。” 姜凌竹不解,“为何不是整个天下?” “半边江山我还是能许你的,可整个天下不行。毕竟我无心为皇,坐上皇位的天选之人,还得是我姑姑。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拿十座城池娶你,十座城池,十里红妆。” 姜凌竹只是笑着,安安静静的吃起饭来。心中却是无比高兴。 半壁江山又如何?只要娶我的是你,即便没有十座城池,十里红妆,我也愿嫁。 北狮国中,南郁侯府上,大堂里,慕茵琳坐于上座,郁灿坐于侧座。 “殿下此来,是有什么事要指教?”郁灿客气问道 慕茵琳轻笑,“指教谈不上,就是想与南郁侯聊聊。” 郁灿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一旁的热茶,吹冷品了几口。慕茵琳道:“南郁侯,如今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慕之君!只要慕之君活着,便是你我最大的障碍。” 郁灿放下茶杯,笑道:“殿下言外之意,想要如何?” “南郁侯,本殿想与你联手,一起除掉慕之君。南郁侯也知道,如今陛下对慕之君起了杀心,但陛下野心很大,她想利用慕之君替她收复所有的疆土,若她能收复,陛下就会将自己的领地扩大,若她不能收复,要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要么回来后,就地格杀。若慕之君将陛下想要的疆土全部收复,那回来便是她的死期。” “这些本侯都知道!殿下可以继续说。” “如今的慕之君是陛下手中的一颗棋子,只是现在,陛下要利用她打拼天下,便不敢将她逼得太急,事事都得顺从他。若彭城郡一站能胜,那下一个她要征战的地方,应是东荒国了。东荒国一站,若她能胜,就能立下战功,到时候,陛下想杀她,还得找些理由。” 郁灿笑的一脸阴翳,“那依殿下的意思是?” 慕茵琳依旧不急不缓道:“南郁侯在朝中结交的朝臣较多,南郁侯可以集结一下,群臣上奏,至于罪名,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这四妹,平时胆大妄为,闯的祸,得罪的人,可确实不少呢?” 郁灿起身,行了一礼,“殿下圣明!” “南郁侯是同意了?”慕茵琳不解道 郁灿轻笑,“殿下都将话说的如此清楚了,我还有什么不同意?” 慕茵琳点头,“好,即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慕茵琳说着,便起身,“那本殿便先告辞了,改日有空再续!” 郁灿行了一礼,“恭送殿下!” 慕茵琳说着,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百零二 一个月的快马加鞭,淳于荡和虞茂终于狼狈的回到了帝京。可一入城,就听到永昌王朝的子民处处都在传,太子通敌叛国,放任敌军进城,杀害了奚强将军和一城百姓的事。 这消息对淳于荡而言,简直就是一场致命之灾,令淳于荡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因为,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毕竟,百姓的流言蜚语是最为致命的利器,能杀人于无形。 纵使他清者自清,可也抵不过闲言碎语的诋毁和朝中大臣的上奏弹劾。他是太子,他很明白,东宫是一个万人惦记的地方。他下有九个兄弟,只要他行差踏错一步,他这九个兄弟都会借题发挥,趁火打劫。 淳于荡还没想好如何去进京面圣,便遣了手下的人去在帝京给他包了一间上好的客栈,让他先住个一两天。 手下人听后,便去照办了。 午时,寒阳宫中,宁亦寒正在和锦歌坐在厅房中用膳。 “殿下,是娘娘派你去的豫章郡?”锦歌问道 宁亦寒点头,“是!” “皇上并不看中殿下,可娘娘却欣赏殿下,若说心仪殿下,不太可能。排除第一种可能后,那就只能说明,这位贵妃娘娘有些不一般。” 宁亦寒轻笑,“哪不一般了?” 锦歌不冷不热应道:“手段不一般!我猜这位娘娘定是深受圣宠,不然,也不会与皇上一同处理朝政。此去豫章郡,若殿下处理的好,回国之后,定是深受百官赞誉,如此一来,对殿下是件好事。” 宁亦寒点头,“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宁亦寒不解道:“只是我不明白,皇上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我和皇上是亲生兄弟,即便无仇无怨,可皇位,我若是想,也是可以争上一争,所以,我若做大,对皇上,可没什么好处。” “有时候,陷入爱情的人,会变的很傻。这位贵妃娘娘一心不为皇上着想,可见她并不爱皇上。但皇上对贵妃娘娘可是深爱的紧啊!” 宁亦寒轻叹气,“是啊,爱情就是一味毒药,能让人生不如死。天下成大事者,理当无情无爱。”宁亦寒说着,将就被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仔细想了想,那位贵妃娘娘,好像一个人,他蹙眉,“寒霜,我想起来了,那个贵妃娘娘好像与皇上的生母长的一模一样。” “皇上的生母?”锦歌不解 “皇上的生母,名叫楚姬。本是妓女,长的倾国倾城,貌美无双。曾被先帝封为宁傲国第一美人。先帝为娶她可将半个国库都给耗尽了,好不容易娶回来为妃,可是宫中人心险恶,楚姬到宫中五年,就被宁浩的母亲害死,五岁的宁宇晨为此事求先帝五天五夜,只想着为母申冤,可先帝对他母妃的死却无动于衷。” 锦歌点头,“原来如此!” 两人语毕,又开始吃起菜来。少顷,锦歌给自己和宁亦寒倒了一杯酒,“殿下,明日你就要启程赶往豫章郡了,……”寒薇说着便举杯,“寒薇祝殿下此去一帆风顺,事事顺心。也望殿下能早日平安归来。” 宁亦寒与她碰杯,“承你吉言吧!” 两人说着,一同饮下此酒。 北狮国中,一穿着盔甲的女子,骑着快马,在街上极速跑着,一边跑一边不断的喊道:“景王大胜,彭城郡已收!景王大胜,彭城郡已收……” 这对于北狮国的百姓而言,无疑不是个惊天大喜,令人兴奋的好消息。快马所到之处,北狮国的百姓纷纷让道。 今日的北狮国举国同庆,国中百姓都开始开鞭放铳,共用庆祝这个好消息。 景王府中,郁遥容三人听到慕之君大胜而归的消息,心中自是欢喜不已。 郁遥容就知道,他的殿下,他的妻主是最棒的,此次出征,绝不会让他失望。 郁遥容心中的大石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咚咚咚……”郁遥容的房间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郁遥容开门,只见南宫忆卿站在门外。他手上提了一个食盒。 南宫忆卿笑着,自顾自走进了郁遥容的房中,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后,整整齐齐的摆了一桌饭菜。 这饭菜有荤有素,有酒有肉。南宫忆卿笑道:“驸马这几日为殿下的事情,天天都在沐浴更衣,荤酒不沾。现下,殿下得胜归来,驸马也可以放心了。今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做了一桌饭菜,来驸马这庆祝庆祝。” 郁遥容走到桌前,与南宫忆卿对坐。郁遥容给自己和南宫忆卿一人倒了一杯酒,郁遥容举起酒杯,一脸歉意道:“忆卿,上一次东荒国二皇子派人来景王府劫走你,是我没用,护不了你,这杯酒,我喝下,向你赔罪。” 南宫忆卿依旧平静如水的笑,他不紧不慢道:“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过去。驸马不必太过介怀。” 郁遥容摇了摇头,轻叹,“可妻主介怀,若妻主知道,我没护好景王府,更没护好你,我想,她又要不高兴了。” “只要你尽力了,殿下不会不高兴。她只是嘴硬,不肯承认她心软罢了。” 南宫忆卿说着,便拿起筷子,夹菜吃了一口,才笑的一脸深沉。 “驸马,上一次忆卿与驸马说过,妻主与南郁侯之间,驸马只能选择一个。不知驸马做出选择了吗?” 郁遥容心中一颤,南宫忆卿对郁遥容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边是养他到大的母亲,一边是他深爱的妻主,如何抉择,实在太难! 看着郁遥容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南宫忆卿悠悠的笑了起来,“驸马,答案要尽早想出,因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若驸马还是犹豫不决,最后的结果,无非是既害了殿下又害了南郁侯。” 房间的窗户被风吹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南宫忆卿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渐渐敛去,他一字一字叹出,声音低沉而又意味深长道:“起风了!算算日子,殿下,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夜晚寂静无声,某间客栈外边的走廊上,十个身穿黑衣的人,寻到一间客房里,这间客房里的二十人都是陪同淳于荡回来的人。 这十个黑衣人在门外点起了迷香,迷香发出阵阵白雾,飘入房去。 片刻后,白雾才散去,这十个黑衣人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 夜已深,已是丑时三刻。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中,二十个人被绳子绑住手脚,趴在地上熟睡着。 只在瞬间,一盆冷水浇到二十人的头上,随着一阵寒冷透骨,二十人被冷水的寒凉给惊醒。 二十人醒后,是一阵懵圈,他们前后左右,到处观看,有人嘴中还念念着,“这是哪啊?” 左右一阵观看后,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蒙着面站在他们二十人面前。这可把二十人吓了一跳,这二十人瞬间清醒,他们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绑架了。 “你,你想干什么?”一个人惊恐问道 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走近他们。二十人见了,坐在地上连连往后移动。黑衣人很是不耐烦,就直接点住一个人穴道,那人立刻就动弹不得,黑衣人从瓶中倒出一颗药,黑衣人不顾那人的挣扎,直接把药塞进他的口中,还强行让他吞下。 那吃了药的男子,立刻就被吓的三魂不见了七魄,而其他人更是被吓的不清,要不是手脚被绑着,就差在地上跪着求饶了。黑衣男子解开那人穴道,轻轻的问了一句,“想活吗?” 众人异口同声,不断求饶讨好道:“想活想活,大侠饶命啊!” 黑衣男子轻笑,“想活就好办了。” 黑衣男子说着,直接一个移形换影,这些人的穴道都被点住,他们被强行喂了药,待黑衣人的穴道松开后,黑衣男解释道:“吃了这药,不会要你们命,但十日内没有解药,便必死无疑。所以,你们帮我办件事,我就把解药给你们。” “大侠,你说,你说!” “你们记不记得,太子是怎么出彭城郡的?” “太子,他,他是牺牲了郡守,才逃出彭城郡!”一个男子解释道 话音刚落,只见男子一个转身,手中一把短刀便抹了那男子的脖子,男子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在了地上。 “他回答错误,所以就死了。”男子随意走到一个男子面前,笑着问道:“你知道吗?” 这人已被吓的全身打颤。但他是个聪明的,城中一直有人在传,太子通敌叛国,现在这人,既能劫持他们又不杀他们,那便是说,他与太太子有仇。 这男子断断续续,口齿不清道:“太,太子,他,他是,通敌叛国,所以,才能活着回来。” 男子刚说完,身后一男子,抱不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太子他明明……”没有通敌叛国! 话还没完,已被面前的黑衣男子给抹了脖子,而然倒在地上,脖子上的鲜血已将地面染红。黑衣男子继续笑道:“你刚才说的不全对,但对了一句,再给你个机会,你可以仔细想想,太子殿下回来之时,说过什么话?敌军才放过了他。” 后面的男子被这话一提醒,突然想到,太子那日说过一句话。一男子跳出来说道:“我知道了,太子那日,说了,军爷,别杀我们,我们愿降!” 黑衣男子听后,才满意笑道:“不错,就是这句话。等上了大殿,皇上问话时,你们应该知道怎么答了吧?” 十八个男子点头,异口同声道:“知道知道!” “你们可别忽悠我,有些人啊,是顶着自己的性命,也会帮太子一把。所以啊,你们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也得想想你们的妻儿家人,对吧?” 一个男子大怒道:“你,你们怎么可以?” 其中一个男子却阻拦道:“别上当,说不定,他是骗你的!” 这劝阻的男子话音刚落,就被当场一刀封喉。黑衣男子蹙眉,不悦道:“还真有忠心的!” “算了,我知道你们不信!所以,我带了个人上来,不知是你们哪位的?”话音一落,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被带了进来,黑衣男子道:“你不是不信我抓了你丈夫吗?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丈夫。” 女子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具死去的尸体上,女子见到尸体,立马走上去,她抱着尸体的头,摇了摇,气息不稳道:“夫君,夫君,你怎么了?夫君,夫君,夫君你醒醒啊!” 摇着摇着,脖子上的血染红女子的手和衣服。女子双眼落下泪来,“夫君,夫君,你不是说过,待你当兵后,就会闯出一番前程,然后娶我吗?夫君,你醒醒啊……” 他们这些当兵的,从来不向军中人是自己的家庭,所以,彼此之间,根本就不了解。 众人看女子哭的情真意切,便不得不信黑衣人说的话了,那女子直接站起来,一双眼里全是恨意,她大吼道:“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我夫君是不是?” “是我杀的!”黑衣人毫不犹豫的承认。 “你杀了我夫君,我要你偿命!”女子说着,便不顾一切的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下掐住女子的脖子,阴鸷道:“不自量力!” 说着,把女子往旁边一甩,女子被撞的不轻,“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拖下来,直接处死。” 说着就进来两个黑衣人,不顾女子的挣扎,便将她拖了下去。 黑衣男子轻叹气,“我本来想行善,放那女子一马,可她那样子,恨不能立马杀了我,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她一程,当她和丈夫去地下相见吧。” 众人见此,只好都低下了头,毕竟,拿家人威胁他们,他们真的赌不起。 一个男子道:“我们愿意替你作证,只求你放过我们的家人。” 黑衣人轻描淡写道:“这个好说!还有,你们不是在替我作证,而是在陈述事实。” 另一个男子也道:“我陈述事实,但你不仅要放过我的家人,还要留我们一命!” 黑衣男点头道:“可以!” 一场交易结束后,众人都只能唉声叹气的低下了头,表示了自己诚心。而为了不让淳于荡看出破绽,也为了更好的监视这十七个,黑衣男安插了三个人在中间,这样,便正好凑齐了二十人。 在一片河岸上,月光洒下的银辉照耀河面,泛出萤莹白光。 远处,一个黑衣人押着女子来到河岸边后,才放开女子。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包银子,夸赞道:“戏演的不错!”黑衣人将钱递给女子,女子笑吟吟的接过后,黑衣人道:“这是赏你的!” 女子笑道:“那些多谢官爷了。” 女子刚转身,只觉心脏处一痛,手上的钱袋立马掉落在地,鲜血沾到钱袋上。女子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倒地身亡。 一百零三 苗疆的蛊城宫殿中,一个大殿里,除了四周镶金带钻的墙壁和中间有一个原形的池子外,四周皆是空空荡荡,什么建筑都没有。 池子是用白玉所做,里面是一池鲜血,还在“咕咚咕咚”的沸腾着。 从殿外走来一个女子,此人正是玉蝶。玉蝶走到池边,双眼紧紧盯着那一池鲜血,脸上的笑加深起来。 就在她还没高兴一会,只觉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玉蝶立马谨慎道:“谁?” 一红衣男子出现在玉蝶身后,他面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一袭红衣妖娆艳丽,万千风华集他一身。 玉蝶看见她,心中紧了紧,冷岚殇的厉害,不仅江湖上有传闻,十年前她就见过。这个男子太可怕了,当年,他闯万山洞,千虫谷和毒瘴林时,只是瞬间就能杀出重围,苗疆的毒物困不住他,就连任何毒药都近不了他的身,因为,他所散发的真气能将一切毒给蒸发殆尽。而且,他一出手就是伏尸百万,血流千里,他杀人没有理由,皆是任性而为。 冷岚殇冷冷问道:“听闻阴阳卷在苗疆?” “是在苗疆!” 冷岚殇冷笑,“是一本假的吧?” 玉蝶的心事被说破,她知道她骗不了冷岚殇,只好坦诚道:“是!” “那个孩子如何了?”冷岚殇悠悠问道 玉蝶小心翼翼的答道:“她,挺好的,平安长大了。” 冷岚殇轻叹了一口气,“十年了,她确实也应该长大了。” 说着,冷岚殇的眼睛又变得深沉起来,他命令道:“本座要你在整个苗疆放出消息,就说阴阳卷被高手所盗,现下,蛊城宫中已派人四处追寻,若有能找到阴阳卷者,将其送回,必有重谢。” 玉蝶不明白,冷岚殇这么做的用意,但是,她不敢不听冷岚殇的话,便只好应道:“好,我知道了。” 玉蝶话音刚落,只在眨眼间,冷岚殇已不见人影。 今日是淳于荡和虞茂回宫的日子,到宫中时,刚好赶上早朝,淳于荡和虞茂带着二十个男子直接走近宫里面圣。 众位朝臣中,一个满脸胡须,脸有皱纹,身材中等的老年男子站在朝前。这男子便是琼国公奚纪礼,奚纪礼回来,是来为侄子奚强讨一个公道的。 众人见着淳于荡,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大殿上,淳于荡和虞茂,还有那二十个男子奇奇跪在殿上,迟迟不敢起身。淳于征问道:“太子,民间传你通敌叛国,可否属实?” 淳于荡辩解道:“父皇,儿臣自从进了彭城郡,便拼尽全力护一郡百姓安宁,可哪知前有匪徒,后有北狮国百万雄狮,那百万雄狮杀人攻城,其战斗势如破竹,儿臣带的人手不够,所以才会败。” 淳于荡大怒道:“说到底,就是你不够强!彭城郡一郡百姓三十万,如今却是无一活口,你保不住百姓也就算了,最后,你连郡都丢了,朕,立你为太子,有何用?” 奚纪礼站出来,行了一礼,“皇上,老臣听说太子是通敌叛国才让老臣痛失爱侄。老臣的侄子惨死,若是为国捐躯,老臣以他为傲,可他若是被人有意害死,老臣作为他的叔叔,就一定要为侄子讨个公道。” 淳于征道:“依琼国公之意,想要如何?” “皇上,太子就算通敌叛国,但由于胆怯,也不会承认,所以,老臣想问问太子身后的人。” “准了!” 奚纪礼走到那二十人面前,问道:“太子是因为通敌叛国才能免遭一死,活着回宫,还是因为他与敌军血站,而杀出重围?” 二十个人先是脸色犯难,奚纪礼脸色阴冷的补充道:“陛下面前,尔等要是敢说一句谎话,等用欺君,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尔等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一个人磕头道:“万岁爷饶命,太子出城时,确实与敌军说,殿下愿降,只求饶命!” 此话一出,淳于荡心中一阵,一下瘫坐在地,他突然想到,出城那晚,他确实说过这句话。 祸发齿牙,这下,可完了! 淳于荡刚想辩解,只听淳于荡问道:“你说的可属实?要知道,诬陷太子,可是死罪!” 那二十个男子迟疑了一下,才磕头道:“禀万岁爷,小的们说的都是实话,只求万岁爷饶命啊!” 听着那二十个男子说出的话,群臣的议论声更大了。 奚纪礼站出来,悲痛交加道:“皇上,老臣就这么一个侄子啊!如今,却因太子通敌叛国,而死的这般冤枉。皇上,老臣为皇上戎马一生,虽深受皇恩,万分感谢,可老臣却膝下无子,唯这一个侄子,老臣还希望老臣百年之后,他能继承奚家,可如今,他因遭人陷害,而惨死沙场。陛下,老臣不甘呐,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淳于征叹息,“琼国公快快请起!” 淳于征眼神一沉,他厉声道:“太子,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 淳于征心中更是慌张,他全身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坦诚道:“是,儿臣是说了投降的话,可,可那是缓兵之计……” 淳于征脸色更加阴狠,“缓兵之计?朕就听你接着编!” “太子,你可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你兵败后弃城而逃,为活命你通敌叛国,愿意受降。彭城郡三十万百姓,全部死亡,无一活口。现如今,天下可都等着朕给他们一个交代,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跪在一旁的虞茂听宝座上的淳于征龙颜大怒,心中也是慌了神。他在回京时,都还以为只要有太子在,皇上顶多就是斥责两句,但看如今的形势,应该不仅仅是斥责了说不定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皇上叹了一口气,“来人呐,将太子和他身边之人全部押往天牢,容后发落。” 淳于征语毕,一群侍卫走了进来,淳于荡知道,在辩解已是无用,如今,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他没有挣扎,乖乖的跟着侍卫离去。 而被押住的虞茂虽然也顺从的离去,但心中却是连连后悔,为什么要跟着太子趟这趟浑水?这下倒好,不仅前途没保住,如今连命都快保不住了。 娘,你和爹爹,还有祖父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虞茂在心中无声的呐喊道 这个早朝闹的不欢而散。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赶慢赶,慕之君终是骑着马一人回了北狮国。回到北狮国后,众人都纷纷让道,退在两侧。慕之君怕骑马太快,伤到平民,便勒马,缓慢前行。 马经过之处,众人皆纷纷跪拜道:“北狮国百姓拜见景王殿下,殿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武功盖世,英勇无敌!” 慕之君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骑马缓慢前行。中途,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捧着一束花跑了出来,挡在马的前面。慕之君勒住马,翻身下来,她刚走到小男孩面前,一个男子跑了进来,下跪连连磕头致歉道:“殿下,是小的没有管好自己的孩子,让他拦了殿下的马,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慕之君将这男子扶了起来,“无妨,这位公子,你应该告诫你的孩子,贪玩可以,但别挡在马前面,若是勒马不及,会很危险的。” 男子弯着腰,连忙点头,害怕的附和道:“殿下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慕之君轻叹气,“本殿可不是在教训你,只是,你们都是我北狮国的子民,本殿是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而已。” 此话一落,众人都跪拜道:“景王仁慈,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之君环视一周,“都起来吧!” 众人听后,都站了起来。 男子怀中的小男孩笑的一脸灿烂,奶声奶气道:“景王殿下,你为北狮国打了胜仗,这是我在家亲手中的花,送给你。” 慕之君宠溺的用手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后,才笑着将花接过。她还嘱咐道:“小公子,以后可不能挡在马前面了,知道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知道了,殿下,我想跟你说个秘密可以吗?” 慕之君不解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小男孩刚想将头伸到慕之君耳边,却被男子一下拉了回来,男子一巴掌就拍到小男孩身上,斥责道:“你这孩子,景王面前你也没大没小。”小男孩被斥责的泪眼汪汪,男子却再次跪下,致歉道:“殿下,犬子不懂礼数,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慕之君轻叹气,“我与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们在我面前不必这么客气。”慕之君再次将男子扶起,“还有你,别再跪了,也别再说请罪了。”慕之君说着,便从男子手上将小男孩接了过来抱着,慕之君轻声问道:“小家伙,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小男孩擦干了眼泪,凑在慕之君耳边,小声道:“景王殿下,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如果有幸,我想等我长大后,做景王殿下的妻子。” 慕之君被小男孩逗笑了,不禁笑了出来。慕之君也凑到小男孩耳边,轻声解释道:“不行,我已经有妻子了。” 慕之君说完,便将小男孩递给男子,男子顺手接过。人群中,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里面,慕之君一眼就认出,他是郁遥容。 郁遥容容颜俊俏,肤白胜雪,脖颈如瓷,身材极瘦。他不像城中男子,簪子发饰,首饰璎珞都往身上戴,对于胭脂水粉,他抹的很少,但那张脸上抹不抹都是极致的美,他喜欢素雅的装饰。他那齐腰浓密的长发一向都是用一根丝带系起的,整齐的束在身后,前额上有散落的黑发修饰着他精致的脸型,轮廓分明,一双眼中似被墨水侵染,黑的发亮。 慕之君走到人群中,牵着郁遥容的手走到马前,郁遥容搞不清状况,只轻声道了句,“妻主!” 慕之君从背后搂着郁遥容的腰,一施展轻功,两人就飞身上了马。 众人惊呼道:“哇!好厉害啊!” 郁遥容坐在他的前面,慕之君在身后搂着他。 “驾!”慕之君打马往前飞奔。郁遥容第一次坐马,马被骑的飞快,郁遥容一时有些不适应。 “妻,妻主……”郁遥容轻唤了一声。 慕之君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笑道:“别怕,我在你身后!” 郁遥容心头颤了颤,这还是慕之君第一次,说出关心他的话。郁遥容没有再作声,只是任由慕之君一手勒着马绳,快速赶马前行,一手将他抱的很紧。而郁遥容也往后面靠了靠,后背死死贴着慕之君的身体。 经慕之君在北狮国的那一举动,百姓认同了两件事,第一,便是慕之君亲民爱民,是个难得的好殿下。有这样的殿下,实乃北狮国之幸!第二,便是慕之君也并非像传闻中的那般不爱自己的夫君郁遥容。看来传闻,还是不可尽信。 民间传闻的消息是流动最快的,很快,这两则消息便传到了皇宫,文武百官乃至宫奴宫婢全都知道了。 宫殿里,慕玥和淳于寒霜正在下棋。棋盘上黑白两子已势同水火,难分上下。现今,又该慕玥落子了,慕玥看了看,将黑子落到棋盘一个点上,说道:“听说景王打了胜仗,收复郡城,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淳于寒霜下了一子,笑道:“景王英勇无敌,打了胜仗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起来。 “可是,他在城中亲近百姓,是何用意呢?”慕玥不解道 淳于寒霜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若要给景王定罪,功高震主,百姓拥戴,是最好的罪名。” 慕玥笑道:“原来如此!” 淳于寒霜提醒道:“陛下还是专心下棋吧,不然,要输了!” 慕玥看了看棋盘,却发现黑子虽已身陷囹圄,但也不是毫无出路。她仔细看了看,便落了一子,这一子落下被白子吃了不少。 淳于寒霜笑道:“陛下的黑子所剩无几,过于挣扎,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哦?是吗?”慕玥又与淳于寒霜下了几子后,局面已翻转过来,现下黑多白少,慕玥落了一子,死局成了活局,慕玥笑道:“阿桑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引蛇出洞?” 淳于寒霜解释道:“陛下这招引蛇出洞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陛下苦心经营,先让臣赢了一把,待到臣毫无防备时,再一步步引出臣的棋子,最后,慢慢落入陛下的陷阱中。陛下真是好谋略,阿桑佩服!” 慕玥看了看棋盘,“阿桑,还没下完,继续下啊!” 淳于寒霜摇了摇头,“不了,这局不管怎么下,臣都必死无疑。与其挣扎,不如束手就擒!” 慕玥轻叹气,重复道:“是啊,与其挣扎,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 慕玥说着,又看了看棋盘,慕玥的双眸很深沉,似乎这话意有所指…… 一百零四 北虞侯府中,因太子通敌叛国而连累虞茂的事情,府中已乱成一锅粥。如今的叶臻为保虞茂平安,她把朝中所有能找的资源,能集结到的人脉都找了一遍。 叶臻找叶滔想办法,可叶滔也很着急。皇上让他查找陷害太子的人,找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现下两个孙子都被关在牢中,他能不着急吗? 如今,叶臻悔不当初。早知道太子会落得如此下场,那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让虞茂跟着去啊? 现在可好,前途没了也就罢了,命都快保不住了。 叶臻在房中着急到连连流泪,虞笙和虞深都在房中安慰着。而虞荣也是烦躁不安,至于虞沐嘛,虽说事不关己,但好歹一家人,叶臻对他也是关爱备至了。 虞沐也在自己房中,认真的想着办法。 八王府中,一间隐蔽的房间里,淳于诺坐在椅子上。从窗外飞进一人,正是华澈。 华澈往前走了两步,才行了一礼,“八王爷,好久不见!” “阿澈,这次彭城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淳于诺不解问道 两人的对话,皆被偷藏在房屋上的人看在眼里。 “阿诺!”华澈刚准备说话,却发现不对劲。华澈手上的飞刀迅速往物上一甩,紧接着一掌打去,屋上的人虽然施展轻功躲开飞刀,但那一掌让房屋塌陷,屋上的人又因为是毫无准备,便直接掉落下来。 掉落时,淳于诺看清了她的脸,立马飞身,双手接住了她。 华澈也看清了她的脸,只见是楚徽音。当淳于诺接住楚徽音稳站地面时,华澈才行了一礼,“王爷,那我先退下了。” 华澈说着,便退了下去,临走时,还将房门给他们两关好了。 淳于诺关心道:“你没事吧?” 楚徽音红了眼眶,眼泪掉了下来。她哭泣是因为淳于诺对她的欺骗,她总以为淳于诺是真疯,所以,她无所顾忌的信他,他说的什么都信他,可现在,他却骗了自己。难道,他连对自己的感情也是在骗自己吗? 淳于诺见了,满心心疼,他着急轻声道:“你,你别哭啊!” 楚徽音哑着嗓子问道:“王爷,你为什么骗我?你明明没疯,没有痴傻,你为什么要骗我?还是说,你不仅装疯卖傻是假的,就连你对我的感情也是假的?” 淳于诺连忙解释道:“阿音,不是的,装疯卖傻是假的,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阿音,你别哭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对不起,阿音!” 楚徽音哽咽道:“阿诺,你还是我的阿诺吗?” 淳于诺点头,笑道:“我当然是啊!” 楚徽音一下抱住淳于诺,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淳于诺双手紧紧搂着楚徽音的后背。 其实,楚徽音明白,淳于诺装疯卖傻,是因为有苦楚的,身为皇室皇子,他也有诸多不易。楚徽音理解他,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楚徽音都成他棋子了,为什么淳于诺连她都要瞒。是因为这样戏弄她很好玩吗?还是从一开始,淳于诺便不信任她? 楚徽音是个直性子,她真心喜欢淳于诺。便直接便问道:“阿诺,我知道你装疯卖傻是迫不得已,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为什么连我也要瞒?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背叛你?不值得你信任?” 沙哑哭泣的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立马是满满的伤心。 淳于诺轻叹气,“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我什么都不会瞒着你。阿音,只是,有些事情你若知道了,我怕你承受不了。” 楚徽音的脸慢慢从淳于诺的身上移开,淳于诺生伸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楚徽音不解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是我接受不了的?” 淳于诺轻叹气,“阿音,你是一个好姑娘,而我爱你也是真的。只是我们不该在一起,你知道吗?我很怕有一天,你我是敌非友,始终会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是敌非友?”楚徽音大惊,“为什么会?” 淳于诺一脸抱歉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你真的接受不了。” 听着淳于诺的话语,楚徽音猜到了几分。 她看了一眼淳于诺,他眼中的神情很是坚定,楚徽音点了点头,“不告诉便不告诉吧,只要阿诺对我是真心的,便够了。” 楚徽音轻叹气,正色道:“王爷,无论何时何地,阿音都会站在王爷身边,与王爷并肩作战,不离不弃。以后,若殿下有需要,阿音手上的宾权便全都是王爷最为坚固的利器。日后,王爷成大事,阿音会义无反顾的帮助王爷,但只求王爷,念在阿音的父亲年迈,留他一命。” 淳于诺听着楚徽音的话,不禁叹道,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只随便一说,她就能猜的到。 只是他没想到楚徽音对他的爱已到极致,这么信任他,这么相信他。他淳于诺是何德何能,能娶一个这么聪明漂亮又这么爱他的女子呢! 淳于诺满心感动,他单手搂住楚徽音,“阿音,谢谢你!” 一个下人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行了一礼,“王爷,侯爷家二公子求见!” “你带他去大堂等候!”淳于诺命令道 “喏!” 下人行了一礼,便退下。 楚徽音听后,便也行了一礼,“你有政事要谈,那阿音就先退下了。” 淳于诺笑道:“阿音,以后别对我行礼了。我可是你的夫君啊,夫妻本是一体,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要记住,你是我八王府的女主人,所以,只有别人向你行礼,尊重你的份,哪有你向别人行礼的道理?” 楚徽音不解的问了一句,“可你,是王爷啊!我向你行礼,不应该吗?” 淳于诺笑道:“傻姑娘,你是我娶回来宠在手心里的,可不是我娶回来伺候我的。明白了吗?” 楚徽音低着头,笑的一脸幸福道:“明白了!” 被这么甜的甜言蜜语说的甜到心里,楚徽音有些不好意思。她嗫嚅道:“那,那我先回房等你了。” 淳于诺点头,“嗯,好,去吧!” 楚徽音语毕,便转身走了出去。今日是她伤心的一天,也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不仅发现了淳于诺的秘密,还发现了他对自己的真心。果然,她就知道,她的阿诺绝不可能忘记她。 淳于诺来到大堂中,只见虞沐和华澈都坐在大堂的侧座上等他。 淳于诺笑道:“虞二公子,别来无恙啊!” 虞沐行了一礼,“王爷!” “二公子不必客气,二公子来找我,应是有事,二公子直说吧!” 虞沐叹了一口气,“王爷,你也知道,家兄跟着太子出行,如今太子通敌叛国,家兄也跟着遭殃,一块进了牢狱。” 淳于诺不解,“二公子不是最恨你兄长了吗?如今他出事,二公子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会想着救他?” “我只是讨厌他而已,但讨厌不代表怨恨。况且,母亲也待我很好。所以,我想帮帮她。” 淳于诺疑问道:“你说的好,是指纵容你吗?” 虞沐虽然聪明,但毕竟经历的事情不多。听不太明白,便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淳于诺摇摇头,解释道:“无意!”淳于诺轻叹气,“二公子,你兄长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正在虞沐垂头丧气时,只听见华澈的声音传来,“王爷虽无能为力帮你,但是,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淳于诺听后,双眼中是满满的疑惑与不解。虞沐听后,眼中又亮起了希望的光,问道:“华兄有什么办法?” 华澈解释道:“其实,现下宫中最能说上话的,莫过于十一皇子,你若能求的动他,自可护你兄长无恙。” “可我与他非亲非故啊,他又怎会帮我?”虞沐为难道 “其实他要争对的人是太子,与旁人无关。所以,只要诚心,还是可以求的试一试的。” 算了算了,反正急也急不来,不如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母亲吧。虞沐打定主意后,便行了一礼,“多谢两位了!” 华澈和淳于诺颔首,已示不客气。就在虞沐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时,淳于诺叫住了他,虞沐转身,恭敬道:“王爷还要何事要赐教?” “二公子,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劝你一句,慈母多败儿,严父无孝子!” 虞沐听后,也明白了意思,但是他不相信,她的母亲是那样的人,于是,虞沐行了一礼,“多谢王爷,虞沐受教了。” 虞沐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淳于诺笑道:“阿澈,你觉得我的话,他听进去了几分?” 华澈轻笑,“不好说!毕竟,我不是他!” 淳于诺问道:“你几时回来的?” “就这两天!” 淳于诺蹙眉,“那你还没有与我说说,彭城郡的情况呢?” 淳于诺感叹道:“满城被屠,三十万人,无一活口。太子一个都没抱住,就连九皇子也牺牲了。” “那还真是惨,可怜我的九弟啊,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居然做了棋盘上的牺牲品。”淳于诺连连摇头感叹,为其不值。 “阿澈,你说再过两天,九弟死的消息,就会传回帝京了吧?” 华澈点头,“会,大概明天!宫里就会得到消息。” 淳于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走边问道:“阿澈,你说,九弟死的消息传到父皇耳朵里后,他受得了吗?” 华澈也跟着他离去,应道:“受不了又如何?毕竟,人已经死了。” 语毕,两人已经走的没影,只剩这空荡荡的大堂,显得寂寞孤独…… 一百零五 景王府中,午时,慕之君,南宫忆卿,郁遥容和青枫四人又同在一桌用膳。 青枫给慕之君倒酒道:“恭喜妻主能大获全胜,平安归来!” 慕之君饮下了杯中酒,笑着问道:“我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吧?” 青枫看了看南宫忆卿,又看了看郁遥容,看见青枫神色不对,又看见郁遥容脸色犯难,在看着南宫忆卿一脸平静的模样,慕之君命令道:“发生什么事了,说!” 南宫忆卿笑道:“殿下,也没什么事,其实都是小事,没必要坏了殿下的心情。殿下大获全胜归来,我们理应聊些开心的事情……” 南宫忆卿话还没说完,慕之君打断,冷冷问道:“青枫,你说!” 青枫犹豫了一会,才断断续续道:“妻主,是,是东荒国二皇子,他派人……” “青枫!”南宫忆卿打断道 “继续说!” 郁遥容听后,直接站起身,下跪请罪道:“妻主,是我不好,东荒国二皇子派人来,将忆卿强行带走,我没能拦住。后来,是陈天裕将军救的忆卿。妻主,对不起,我……” “起来!”慕之君打断道 郁遥容本是低着头,听到慕之君说起来后,才微微抬头。 慕之君轻叹气,站起身将郁遥容扶了起来。 妻主,她不生我的气吗?郁遥容心中很疑惑。但他确实发现,慕之君此次回来,对他温柔了许多。郁遥容有些摇摆不定,这个温柔究竟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呢? 慕之君看了一眼众人,“就这一件事?” 青枫点了点头。 慕之君又看了一眼郁遥容三人,“先吃饭吧!” 语毕,四人又开始安安静静的吃起饭来。 泫澜宫中,淳于奕正在屋中的椅子上坐着看书,一个下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十一皇子,太子妃求见!” 顾菱?她来,难不成是来找我求情的? 淳于奕对顾菱的爱还未消除,听到她来,始终是拒绝不了她。淳于奕放下手中的书,轻叹气道:“让她进来吧!” 少顷,顾菱跟着下人走了进来。淳于奕看了一眼顾菱,她的眼眶红通通的,似是刚刚哭完,整个人也消瘦了好几圈,想是为了淳于荡的事情,既没吃好,也没喝好。淳于奕见了有些心疼。 顾菱自从在宫中跟着太子,学到了许多宫规,她见了淳于奕行了一礼,“妾身拜见十一弟!” 淳于奕道:“皇嫂,无需客气!”淳于奕礼貌的抬手,“皇嫂,请坐!” 顾菱不由分说,一下就跪了下去,她从怀中拿出上一次淳于征给她的玉牌,双手捧过头顶,“求求十一弟,救救太子吧!” 看着玉牌,淳于奕心头一颤。这个玉牌是留给她自己保命用的,她怎么能拿出来保别人呢? 顾菱说着,眼泪又不自觉的掉了下来。淳于奕有心想扶,可终究男女有别,宫规森严,再加上顾菱又嫁给大皇子,是他的嫂嫂。无奈之下,他只能吩咐两个婢子进来,将顾菱给扶了起来,奈何顾菱是个倔脾气,不答应就不起来。 淳于奕耐心解释道:“皇嫂,并非我不肯救人,只是彭城郡死了三十万人,这个罪名总要有一个人来背锅呀,否则,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顾菱听后,悲痛交加,泣不成声,“那怎么办?那照你这么说,太子,就必死无疑了吗?” 看见顾菱为了淳于荡而伤心,淳于奕心中又气又急,他不明白,当年遇到顾菱的是自己,可为什么到最后顾菱选择的人是淳于荡? 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淳于奕这一生对顾菱一心一意,爱她胜过爱自己,可为何到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淳于奕轻叹气,叹息中是满满的无奈,他轻轻的问了一句,“皇嫂,在你心里,你到底有多喜欢太子?” 顾菱哽咽道:“太子就是我的命!若是没有他,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淳于奕苦笑,那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命,看着你伤心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我看着你和他卿卿我我,我心里便更加难过了。不过,我对你还是心软,舍不得看你伤心流泪让你哭。 对淳于奕而言,顾菱是他一生中比性命还珍贵的人,自从第一次给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换药时,他就喜欢上了她。那是一见钟情的喜欢,心中有了他,从此便移不开眼,心也忘不掉她。 淳于奕沉默了一会,才悠悠道:“好,我救他,只是,他出来后,就不再是太子了。以后他的日子,可会过的连百姓都不如。” “没关系,只要能保住他一条命,是平民是皇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愿意陪他吃苦!” 淳于奕看着顾菱眼中的坚定,淳于奕的双手隐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状后,颤了颤,才无力的放了下来。 顾菱,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好伤心啊!救他只是为了让你不再难过,可救了他,我却难过后悔了。 他缓了缓情绪,才叹道:“这玉牌是保命用的,皇嫂收回去吧!以后,除非是到了自己性命攸关时,否则,别再轻易拿出来保别人性命了。” 其实,淳于奕很清楚,玉牌不过是个信物。即便没有玉牌,只要看到顾菱遇难,他都会不惜一切救她。让她拿着玉牌,是因为想让自己还能再幻想一下。幻想她还是自己的,幻想她就在身边。 只可惜假的永远都是假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顾菱将玉牌收了回去,行了一礼,诚心致谢道:“谢谢十一皇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皇嫂客气了!” 两人语毕,顾菱就被奴婢搀扶着离去。 寝宫里,淳于征正在批阅奏折,一个寺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他站在御前行了一礼,声音发抖道:“启禀皇子,彭城郡传来消息,九,九王爷,殁了!” 此话一落,淳于征拿笔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一滴墨水滴在奏折上,悲痛交加下,淳于征只觉心头一痛,双眼一闭,一滴泪落了下来。 他全身颤抖着,连气息都开始不稳,他哑着嗓子,满心不忍道:“将他的尸体好好厚葬了吧!” “喏!”寺人说着,便退了下去。 淳于征将殿中所有人都遣散了,他一个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记忆中的淳于瑄是他那些个子女中最听话的孩子,他不争不抢,性情单纯,最讨淳于征喜欢,可没想到啊,天意弄人,最喜欢的孩子偏偏最早离开了他。 一想到此处,淳于征心中的疼痛便难以忍受。他失去了一个孩子,难道,又要失去淳于荡吗?可是,淳于荡通敌叛国,对于百姓,淳于征总得要给个交代啊! 既是天与人归,便该懂得君人者,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则安,辅之则强,非之则危,背之则亡。更应懂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所以,在百姓与太子之间,他只能舍了太子。这便是帝王的无奈! 陈府中,陈天裕的书房里,陈歌正在里面四处翻找着东西。这正好被路过的陈天裕见着了,陈天裕没有多想,便走进书房,笑着轻唤道:“陈歌!” “啊?”陈歌被这一声吓了一大跳,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将书房里的书打翻了几本。 陈天裕关心道:“你怎么了?” 陈歌将气喘匀,才笑道:“没,没事!” “你在找什么?你是遗失了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吗?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陈天裕问道 陈歌摇摇头,解释道:“姐,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前几天上街,我看到了一根簪子,很漂亮,我就买回来了。我戴着的这几天,只来过书房,所以,我就来找找,看是不是掉书房里了。” “这样啊!那好,我帮你一起找!” 陈天裕刚准备走近书房,只见一个下人走来,“将军,那东荒国的薛将军又来了。” 陈天裕听后,是一脸无语。她只好道:“陈歌,那我就不帮你找了,你仔细再找找,若实在找不到,你就把它的样子画出来,我让人给你打造一只一模一样的。” 陈歌笑道:“好,我知道了!姐,你快去吧,可别让薛将军等急了。” 陈天裕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弟弟?这还没什么呢?你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一口一个薛将军叫的如此亲热。” 陈歌只笑不答。 陈天裕也没计较,便转身离去了。来到院中,只见薛炎已经在庭院里转悠着。陈天裕走上前,没好气道:“谁让你进来的?” “你家大门开着,我想进来便进来了。”薛炎随口应道。 陈天裕也不客气,张口就问道:“说吧,这次来找我,什么事啊?” 薛炎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很低沉,“也没什么事,只是,两天后,我就要跟着二皇子回东荒国了,今日有空,过来看看你。” 陈天裕点头,“好,那一路多保重!” 薛炎很是生气道:“你要与我说的,就只有这些?” 陈天裕不解,“那你还要我跟你说什么?一路顺风?平安归国?” 薛炎气的咬牙,但还是平静道:“天裕,你我好歹相识一场,还,还有一次鱼水之欢,你,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陈天裕叹气,问道:“那你对我呢?有真情吗?” “我当然有!”薛炎一脸坚定 陈天裕冷笑一声,“请问,我与你的国家,孰轻孰重?” 薛炎有些慌张,“你什么意思?” 陈天裕一字一字问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为了我抛下你将军一职,背叛你的国家吗?” 薛炎一口咬定,“不可能,我是一国将军,为国征战是我的职责。我从小就是东荒国人,我在东荒国长大,所以,我不可能抛下将军一职,弃我的君王不顾,更不能背叛我的国家。” 将军,穿上盔甲后,是守护国家的战神,穿上朝服后,是君王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脱下战袍后,是百姓心目中战无不胜,保家卫国的英雄。 将军的意义太重大了!而薛炎作为东荒国的将军,从小便生出在武将世家,他身上背负了许多,父母的寄托,国君对他给予的厚望,百姓对他的崇拜与希望。这么多年,他一肩担下所有重托,他早已习惯了。而且,父母对他灌输的思想,早已是根深蒂固的扎进了他的脑子里,难以改变。所以,让他放下将军一职,背叛他的国家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其实年少时,他并不想做将军,他想做一个惩恶扬善的游侠。年少志气满,他也曾叛逆过,朝着他的思想放纵过,可最后,却还是因为现实残酷,人情淡薄,不得已折返归家。 年少轻狂不知愁,世态炎凉多烦忧!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陈天裕点头,“那不就行了吗?家国和爱情面前,你选择了前者,而我,是北狮国的将军,自当也会选择前者。我们是保家卫国的将军,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而爱情只会影响我们在战场上厮杀的速度。所以,想做一个合格的将军,还是要无情无爱的好。” 听到陈天裕的解释,薛炎才陷入了沉默。 陈天裕说的对,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可是,他是真的想娶陈天裕为妻,是真的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陈天裕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便转身刚准备离开时,却被薛炎伸手一把拉住。陈天裕转身,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天裕,你说的对。爱情与将军这个身份只能选一个。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对我有一分真心……”薛炎咬咬牙,鼓起勇气道:“如果你对我有一分真心,那,那我便不做这个将军了。我家里父母早已解甲归田,他们有我弟弟妹妹照顾着,我很放心。天裕,只要你愿意,我不做将军了,我愿做平民百姓,然后娶你。” 陈天裕紧紧看着薛炎,发现他一双好看的荔枝眼中燃着五分的光亮,五分的真诚,那单薄的唇鲜红欲滴,白皙如雪的肌肤,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陈天裕看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笑的一脸平静道:“你娶我?想都别想!” 薛炎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以外自己被拒绝了。第一次表白被拒绝,他心中有很强的失落。 陈天裕将头凑到薛炎耳边,轻声道:“你虽不能娶我,但是,你可以嫁我为妻!如何?”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薛炎本是一颗失落的心,又活了起来。只要陈天裕对他是真心的,嫁给陈天裕又有何妨? 薛炎笑道:“好!我答应你。” “好吧,看在你这么多天求我娶你的份上,我就勉强纳你为妻了。” 薛炎蹙眉,生气道:“求你我就忍了,给你做妻我也认了,但是,什么叫勉强?” 陈天裕看着薛炎生气时,那一脸气嘟嘟的模样大笑道:“薛将军,你又不是我们北狮国的男子,怎么说两句话,你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生气了?” 薛炎将气平静下来,不承认道:“谁生气了?我没有!” “行行行,没有!那薛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这个,我得先回北狮国一趟,至少也要和父母先说一声啊!” 陈天裕点头,“这倒也是!” 陈天裕叹了一口气,“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 薛炎点了点头,“好,天裕,一定要等着我回来找你!” “知道了!” 两人语毕,便各自离去。 其实陈天裕对薛炎早已有情,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毕竟,她是个要强的女子。 一百零六 永昌王朝的地牢中,淳于荡正身穿囚衣,一人关押在一间牢房里。淳于奕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牢吏看到淳于奕,纷纷下跪道:“拜见十一皇子!” “起来吧!” 牢吏站起身。 “带我去太子的牢房!”淳于奕命令道 “喏!”牢吏应着,便直接带淳于奕来到淳于荡的牢房中。牢吏打开门后,淳于奕走了进去,牢吏又将门给锁好。 淳于荡坐在地上,没有起身,平时嘴中的客套话在此刻也是一言不发。淳于奕将食盒放在牢中的桌上。 淳于奕叹了口气,“大哥,这是大嫂托我带给你的。” 淳于奕一边说一边将食盒中的饭菜和酒摆在桌上。 “他去求了你?”淳于荡不解 “是,她求了我!她求我救你,她说,你是她的命,如果不救你出来,他就回不了。”淳于奕淡淡的解释道 淳于荡轻叹,“是我对不起她!” “大哥,我不愿意看到她伤心,所以我救你!” 淳于荡苦笑,“大错已铸,三十万百姓总要有个交代。”淳于荡绝望的摇了摇头,“你救不了我!” “不一定,三十万百姓,是该有个交代。大哥,跟你一起去的,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你是指虞茂?” 淳于奕点头,“将他推出去,做你的替罪羔羊,把所有的罪名全部安到他身上。我再帮你提供几个可靠的人证,由十姐出面,将人证引到父皇那里。到时候,父皇审问,你以退为进,主动辞去太子之位,并告诉父皇,你愿意做一平民赎罪,之后,永不踏足皇宫半步。父皇会念在父子之情,宽恕你!这样,你的命就保住了。” “可是,天家,真的有骨肉亲情吗?”淳于荡质疑道 淳于奕笑的深沉,他一脸坚定道:“可能别的皇帝不会有,但父皇,我赌他一定会有。” 在皇宫生活了数十载,他师傅教他看人的本事,他还是没忘的。淳于征是一位仁慈的君王,而他就堵在了仁慈二字上。 宁王府中,念兹因为上次受刑,经江羡诊治后,还在房中的床榻上静养着。念兹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他便让小佑去外面做他的事,不用伺候他了。 窗边一只白鸽飞来,念兹见了,便起身下床,走到窗边。他熟练的将白鸽腿上的信件取了下来,打开信纸,上面有白色粉末。将纸张平摊在桌上,拔开粉末后,上面写着,三日内,若宁王还不死,死的便是你母亲。 念兹从房间里找了个小瓷瓶,将药粉装了起来。而后,将信纸焚烧,丢进了香炉。 念兹拿着手上的小瓷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一边是自己的娘,一边是自己深爱的殿下。他真的不知如何选择! 就在他左右犯难时,眼眶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娘亲,你告诉孩儿,孩儿该怎么办啊? 门外,慕昭落和小佑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害怕慕昭落知道,他立马将小瓷瓶藏到衣柜中。 片刻后,慕昭落走了进来。只见念兹正安静的坐在榻上。 慕昭落走到床榻边坐好,满脸心疼的问候道:“念兹,伤可好些?还有没有哪疼的?” 慕昭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疼了。 慕昭落将念兹紧紧搂入怀中,安慰道:“念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昌家如今势大,我动不得。等两位皇姐除了昌家,我就让昌倩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他。” 念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少顷后,念兹才离开慕昭落的怀抱。慕昭落笑着看向念兹,看中是满满的宠溺与怜惜。 慕昭落突然想起来,和念兹相识喜欢了这么久,念兹还没告诉自己,他的事情呢。她每次看见念兹后,一高兴他就忘了问。他的念兹的身世,经历一直都是讳莫如深。 慕昭落缓缓问道:“念兹,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世吗?还有你这些年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念兹心中一颤,殿下怎么会问这些?难道,他怀疑我了吗?怀疑我是东荒国派来刺杀她的细作? 如果被殿下知道,我是别人派来刺杀她的人,我应该会死的很惨吧?毕竟谋杀殿下,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啊! 慕昭落看着念兹的脸上一片惨白,便以为她是被吓着了。 也是,他与一个不识字不会说话的哑巴奴隶说什么过去,那不净戳人伤疤吗?不用猜想也知道,念兹的过去一定是惨不忍睹的。如今提到了,肯定会伤心。 慕昭落安慰道:“念兹,对不起,刚才是我提起你的伤心往事,让你难过了。”慕昭落再次将念兹揽入怀中,“念兹,不管你以前如何,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我便是你永远的靠山,我会守护你一辈子,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听着慕昭落的表白,念兹心中除了感动还有自责,慕昭落待他这么好,他还想着要害她。 念兹的眼中再次落下了泪水,两眼泪汪汪,双眸闪黑光,看的慕昭落一阵心疼,慕昭落伸手轻轻给念兹逝去,还安慰道:“不哭了,乖,不哭了!” 哄了好一会,念兹的眼泪才停止下来。慕昭落将念兹哄睡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去。 景王府中,陈天裕和慕之君在长廊上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天裕,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慕之君问道 陈天裕轻叹气,“是我失职了,辜负了你交给我的重托!南宫公子被他们带走了,我赶过去的时候,晚了一步,那东荒国二皇子就是一个禽兽。” 慕之君不悦道:“他对他做什么了?” “抚摸了几下身子,还亲了他几下。”陈天裕一脸抱歉的应道 慕之君心中一阵气氛,咬牙道:“禽兽,我必杀了他!” “殿下,杀他,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你还要利用他呢。”陈天裕劝道 慕之君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发出“卡兹卡兹”骨头响的声音,冷冷道:“这口气我咽不下。” 顷刻,慕之君又无力的松了拳。 “殿下,还有两日,他们就要启程回东荒国了。”陈天裕提醒道 慕之君冷笑一声,“回国?动了我的人,还想这么全须全尾的回去?做什么梦呢?” 陈天裕轻叹,“殿下这又是有什么坏心思了?” “没什么坏心思,我这个人,向来能动手,便绝不动口。今晚,我只想撒个气而已……”慕之君双眼杀气腾腾道:“但他日,东荒国灭时,二皇子必死无疑。” 一句“必死无疑”,好像是在宣告曾森他时日无多了。 南宫忆卿虽在外流放多年,可曾经也好歹是慕之君的青梅竹马。是慕之君放在心尖上的人,即便多年不见,南宫忆卿也只能是她的。慕之君向来占有欲及强,莫说是她要的东西,人或物,哪怕不要,要轮不到别人来染指。要有人不经她同意,敢强行碰了她的东西,人或物,那这个便是她誓死要杀之人。 在苗疆,玉蝶自从被冷岚殇命令后,便按照他的吩咐,将阴阳卷被盗的消息公之于众,如今,整个苗疆都知道了。 房间里,南衣正在努力刻苦的抄写着冷岚殇给他的阴阳卷。窗边一阵风吹过,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倚靠在窗上。南衣不看也知道,是云舟来了。 云舟笑道:“师兄,忙着呢?” 南衣头都没抬,继续抄着阴阳卷,没好气道:“要么过来帮忙,要么别吵我。” 云舟一个移形换影到他身边,云舟坐到南衣旁边的空椅上,拿起阴阳卷就帮他抄了起来。 “几时回来的?”南衣一边抄一边问道 “刚刚才回来!” “一路辛苦了,你先去歇息吧,我抄就行。” “师兄抄了几本?” “八本!” 云舟笑道:“那我就帮你抄完这一本好了,剩下的,师兄自己抄。” 南衣轻哼一声,“你倒是挺会耍滑头!” 云舟笑嘻嘻道:“那也是因为师兄疼我。” 语毕,两人默默抄起阴阳卷,不再言语。 须臾,两人才将阴阳卷抄完。云舟和南衣办事效率很高,只在一夜之间,就将阴阳卷全部流了出去。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太平之夜! 屋檐上,云舟和南衣两人拿酒,一边举壶对酌,一边默默看戏。 云舟饮了一口酒,“师兄,你猜猜今日会有多少人上钩?” 南衣摇摇头,随口应道:“不清楚,毕竟,满城尽是阴阳卷。” 话还未完,只听楼下有人一声惨叫,“啊~” 南衣和云舟不知什么情况,便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材矮小,长相不堪的男子左手拿着阴阳卷,右手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剑,而地上躺着一具惨死的尸体。 云舟和南衣一看便知,是这男子为了阴阳卷杀了地上的男子。男子刚拿阴阳卷,又有十个人将这男子围了起来,里面有男有女。 十个人不由分说就和男子打了起来。 云舟和南衣又坐在屋檐上,两人又开始优哉游哉的喝着酒。 苗疆满城,厮杀一片。苗疆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诸位高手都因阴阳卷而争得你死我活,斗的头破血流。 苗疆蛊城中,杀戮肆虐,众位高手为了阴阳卷,不择手段争夺。更有甚者,杀红了眼后,便不分青红皂白,连苗疆百姓都杀。 而今苗疆百姓人人自危,连门都不敢出。 客栈里早早的打了烊,一间客房里,淳于尧五人都在房中。大家不知发生什么事了,便推窗去看,只见江湖人士都在因阴阳卷而互相厮杀。 “这是怎么回事?”苗蓉问道 兮尘一看便懂,解释道:“应该是有人用假的阴阳卷,骗这些江湖高手厮杀。我们不用管,你们也早点回房歇息吧。” 听到兮尘解释后,苗蓉三人便先离去。房间里只剩兮尘和淳于尧。 “兮尘,你怎么知道这是有人设局?”淳于尧不解道 兮尘不悦道:“你在怀疑我?” 淳于尧解释道:“没有,兮尘,别生气,我只是问问。” 兮尘明白,纸包不住火,许多事情迟早都有真相大白,浮出水面的一天。 兮尘轻叹气,“算了,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了。等你知道了,你就早点离开苗疆吧。” 淳于尧心里一颤,“兮尘,我不想知道。” 兮尘不解,“为什么?你不是天天都在猜忌吗?” 淳于尧轻叹,“如果你告诉我后,就想让我离开,那我宁可一辈子都不知道。兮尘,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让你一人去冒险,更不想离开你。” 若在以前,兮尘很不屑听到这些甜言蜜语,可现在再听,心中徒然生出一股温情。 本是高冷无情天上仙,奈何人间情爱暖人心。 兮尘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其实,我和姐姐都是魔教中人。十岁那年,我离开你后,便被一人带回魔教,那人教我武功,还将我养大成人。我奉那人为主,为他性命。” “那个人是谁?”淳于尧有些好奇 “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淳于尧点头,“好,我不问了。” 若照兮尘这么解释,那破层叠阵时,难道,淳于寒霜也是魔教中人? 看着淳于尧一脸认真的苦思冥想,兮尘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淳于尧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才解释道:“我在想,兮尘,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今夜不是要死很多人吗?” 兮尘转身,走到淳于尧身边,不解道:“怎么,你发善心了?” 兮尘牵着淳于尧的手,走到床榻边,让淳于尧坐下。 淳于尧好不容易追回的兮尘,他深谙兮尘的性子,知道她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怕惹兮尘不悦,只好摇头笑道:“没有!” “都累了一天了,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淳于尧应当:“好,兮尘,我帮你宽衣。” 两人说着,便早早歇下。 今日是难得的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傍晚,泫澜宫中,淳于奕一人站在庭院,吹着冷风。月光下,幽深寂静的庭院,孤单沧桑的背影,将偌大的泫澜宫渲染的无比凄凉。 片刻后,一个黑影飞入院墙,来到淳于奕身后。 淳于奕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都安排好了吗?” “主子,都安排好了,明日,那几个人就会将责任全部推到虞茂身上到时太子退一步就能保命。” 淳于奕轻叹气,叹息中是满满的无奈。淳于奕摆了摆手,“去吧!” 黑衣人快速离去。 这一次本想将淳于荡置于死地,可都是因为你,我不得不放弃我原来的计划,顾菱啊顾菱,你还真是我躲不过的劫。 一百零七 这日,一辆马车路过一家客栈,在客栈角落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两人,正是慕之君和陈天裕。 慕之君和陈天裕进了客栈后,便直接上了二楼,不远处的一间客房外,薛炎和几个仆人守在外面。薛炎见到陈天裕和慕之君,便走了过去,行了一礼,“景王殿下!” “让开!”慕之君冷冷说道。 慕之君语毕,陈天裕便一掌打去,薛炎没有接,只是一个转身避开了,等再回过神来时,陈天裕一下点住薛炎的穴道。薛炎便又只能动弹不得。 “天裕,外面的人就给你!” 薛炎搞定后,外面便只剩几个小喽啰,只听一阵参差不齐的惨叫后,这些喽啰便鼻青脸肿,全身是伤的倒在地上翻滚着喊痛。 慕之君一脚踹开房门,一声巨响,让房中的曾森似受了惊的老鼠,全身一颤。 慕之君走了进来,只见一个美男跪在地上,正在给曾森剥橘子,哄他开心。但二人看到慕之君那杀气腾腾的模样,二人都被吓愣住了。 慕之君看了一眼美男,“我不杀你,想活命,就出去!” 美男虽是紧张到不行,却还是跪下全身颤抖磕头谢道:“谢谢景王殿下!” 语毕刚准备站起身,慕之君朝美男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 “你是北狮国的子民?” 美男点点头,“是!” 慕之君身上的杀气过于强烈,吓的美男眼泪都流了下来。 慕之君无视美男的害怕,“你叫什么名字?” 美男战战兢兢道:“小的,悠梦!” 慕之君点头,命令道:“你出去帮本殿带个话,就说北狮国的子民不许再为东荒国人服务,还有,东荒国与北狮国的商贸往来从此中断。若是以后,让本殿知道,有人敢私自接东荒国的生意,那就别怪本殿无情,杀无赦了。” “是,是,小的知道了。” “你记住,这件事情,本殿要每一个人北狮国人都知道,明白吗?” “小的明白!” 慕之君轻叹,“若此事办的好,来我景王府,必有重谢!” 悠梦魂都吓的不在身上,哪还敢去领什么重谢,但他还是附和道:“小的,小的明白了!小的谢过殿下。” 慕之君摇了摇手,“去吧!” 悠梦听后,起身立马离去。 慕之君眼神一沉,看向曾森,“他的事情解决了,现在便是你的事。曾森,我曾警告过你,你若再敢动景王府的人,我可不介意让你缺胳膊少腿,本殿说的话,你是忘了吗?” 曾森被吓出一身冷汗,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出言威胁道:“慕之君,你现在不能杀我。北狮国的皇帝要杀你,你杀了我,你就没有人可以靠住了。” 慕之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出声来。笑声带着五分张狂,三分不屑,两分冷傲。 慕之君从来都是这么惧一切之人。正是这份从骨子带出来的嚣张癫狂,才会让郁遥容,南宫忆卿死心塌地的喜欢她。 “你想威胁我?”慕之君又一阵癫狂的笑了起来,“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应该没脑子?就算当今陛下要杀我,可我依旧还是当朝景王。我才立了回来,受万民拥戴,若陛下此时杀我,只会寒了万民之心。还有,这是北狮国,我的地盘,就算我杀了你,你能奈我何?” 一番解释,让曾森慌了神,他立马求饶道:“景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一回吧?” 慕之君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笑的一脸平静道:“吃了瓶中药,我就饶了你。不然,我现在杀了你也可以。” 曾森见了,细细思考,吃了药,至少我不会现在就死,可不吃药,必死无疑啊!她留着我,必定是因为有用。不管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先臣服她,以后弄到解药,再新仇旧恨一起算。 曾森轻叹了一口气,从慕之君手上接过小瓷瓶后,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曾森咬牙,“你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吗?” 慕之君笑的一脸满意,“可以,你记着,这断肌丸,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全身断肌削骨,痛不堪言。若半年内,没有解药,你就会死。” “所以,你给我这半年的时间,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慕之君轻笑,“你还挺聪明的。陛下要杀我,我自然不能没有准备,听说你明天要回国,我们合作,可以双赢。” “你想怎么合作?” “我之前与你说过了,我有凤符,手握兵权,陛下现在要杀我,若我不教凤符,她一定会把我的军队全杀了。所以,我想着,让我的军队混到你的军队中,待你回到东荒国后,我的军队会帮你逼宫弑君,让你当上皇位。” 曾森不解,“倘若这般,那你岂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慕之君摇头,“你错了,只要我能保住那支军队,日后便可东山再起。” 曾森点头,“我明白了!好,我答应你,事成之后……” 还不待曾森说完,慕之君接道:“放心,解药我自会给你。” 慕之君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门外,陈天裕见慕之君出来了,便解开了薛炎的穴道,薛炎担心曾森,便跑进房去。看见曾森怒气冲冲的坐在榻上,便关心问道:“二皇子,您没事吧?” 曾森稳了稳情绪,“没事!” 慕之君,谢谢你的自作聪明,等你帮我夺回北狮国后,我一定让你必死无疑! 马夫架着马,马车在街上缓缓前行。马车中,陈天裕和慕之君坐在里面。 “殿下,你进去后,和曾森说了些什么?”陈天裕问道 “还能什么,合作的事呗!”慕之君随口应道 “与这种人能合作?你就不怕他背叛你?”陈天裕不解。 “我给他吃了颗毒药,惜命之人,只要掌握他的命,他便能乖乖听话。” 陈天裕笑道:“殿下还真是高明。曾森是惜命之人,可殿下却是玩命之人!” “此话何意?” “也没什么,只是劝殿下不要那么玩命,这世间挺美好的,殿下应当好好活着,享受天地万物间所有的美好。”陈天裕感叹道:“生命本就短暂,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我们都应当学会珍惜!” 慕之君满脸问号的看着陈天裕,不解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陈天裕陈将军吗?” 陈天裕笑着点头,“是啊,怎么了殿下?” 慕之君轻叹,“我认识的陈将军可只知道拼命,一心为国厮杀,何时变得像你这般热爱生活了?” 被慕之君一提醒,陈天裕也发觉自己变得好像有所不对。 黄沙埋忠骨,英魂永不灭!誓死护家国,傲气永长存。 这是陈天裕少年时常对母亲说的一句话。陈天裕此生,志在为国,可何时却变得这般热爱生活了? 是因为薛炎吗?他的出现打动了自己? 陈天裕轻轻摇了摇头,不,她是将军啊!是一个为国为民,为百姓打退敌军,为帝王打江山的将军,这是她一生的志向。既然要做一个合格称职的将军,怎么能谈情说爱呢? 陈天裕轻轻的笑了笑,“殿下,方才,我失言了。” “什么?”慕之君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殿下,说点别的吧?” 慕之君点了点头。 巳时,苗疆蛊城由于昨晚的大战,现下街上到处尸横遍野,血流千里,森森白骨,堆积成山,放眼放去,满目疮痍,惨不忍睹,一片凄凉。 云舟和南衣两人走在街道上行走着,一路走来,皆是尸体,云舟摇着头啧啧啧了三声,感叹道:“侵欲无厌,规求无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南衣附和道:“所以说啊,做人不能太贪,贪财而取危,贪权而取竭。” 两人说着,便结伴离去。 永昌王朝中,大殿上,淳于征和淳于寒薇正坐在椅子上。底下跪着二十个黑衣男子,这些黑衣男子正是那日太子带回来之人。 “你们把昨日在牢里面说的话,再原原本本的与本宫说一遍。”淳于寒薇命令道 二十个男子左右看了看,才磕头求饶道:“公主,万岁爷饶命啊!其实这一次叛国的是北虞侯府的世子,虞世子!打开城门的也是虞世子,世子看战败,怕性命不保,所以,所以就买通了小的,他对小的说,皇上不会处罚太子,诬陷太子,太子被训一顿,可,可若是小人们,那,那就是性命不保啊!” 二十个男子说完后,纷纷磕头求饶,“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啊!万岁爷饶命啊!” 淳于征听后,已是怒火冲天,还好淳于寒薇审的快,不然,他又要失去一个儿子了。 淳于征命令道:“来人,把太子和虞茂带上来。” 一声令下,虞茂和淳于荡被人快速带了进来。两人进来看见淳于征和淳于寒薇,下跪,异口同声道:“儿臣(臣)参加父皇(皇上)!” 淳于寒薇起身,走到淳于荡身边,关心道:“大哥,你没事吧?” 淳于荡摇摇头,“我没事,别担心!” “世子,朕问你,你可曾通敌叛国,后又买通人手,诬陷太子?” “臣没有!”虞茂一脸坚定道 “没有?”淳于征轻呵一声,“那你听听,你身后之人是如何说的?” 一个黑衣人颤颤巍巍的回禀道:“皇上,是,是世子打开彭城郡的城门,把敌人放了进来,事后,又买通我们,诬陷太子。” 虞茂一阵火起,气急败坏道:“小王什么对你们说过?你们这些刁奴,竟敢诬陷小王!” 一个黑衣男子怯懦道:“世子,东窗事发,小的们也只是想活命。世子,事都已经戳穿了,您,您就招了吧!” 淳于荡心生怨恨,气氛道:“世子,孤可曾薄待过你?你却要这样害孤?” 虽是百口莫辩,但虞茂还是想着挣扎一下,他辩解道:“不,不是,我没有,太子,我从来没有害过你!太子……”见太子没有多言,他又转头对准淳于征,一个劲的磕头道:“皇上,求您明察,臣,从来都没有通敌叛国,陷害太子啊!” 淳于征已怒到极点,“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来人,将虞茂打入牢房,五日后当街问斩,以谢天下!” 听到淳于征说问斩时,虞茂当场绝望了。他一下瘫坐在地,双眼失神,头脑发热,只觉全身都瘫软了,心中似打鼓一般,砰砰跳个不停。 当初她是听叶臻的话才会和太子一起来彭城郡,本是想着奔一个前途,却不曾想,前途没有奔到,到把命给弄丢了。 娘,你真是害我不浅呐! 虞茂心中抱怨道 渐渐的,他被侍卫拖了出去,一路上,他吓的发抖,吓的连求饶都不知道说。不过,皇上的命令,都是一诺千金,即使求饶,也挽不回什么。 最后,他便被越拖越远,直到进了牢房。 宫殿中,淳于征处置了虞茂后,便又令人将那二十个男子关押天牢,直到老死。现下,宫里只剩淳于荡,淳于征和淳于寒薇了。 淳于征缓了缓情绪,才平静道:“荡儿,朕当初将太子之位传你,就是看中你的仁慈孝道,亲民爱民和你的能力,朕以为,你不会让朕失望。可如今看来,是朕错了。一郡百姓三十万人,被敌军屠杀殆尽,不仅百姓性命,你一人都保不住,就连郡你都丢了。荡儿,你作为太子,守护百姓的责任呢?” 淳于荡行了一礼,诚心忏悔道:“对不起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愧对父皇,也愧对天下百姓。儿臣不配做这太子,愿让出太子之位,留给其它皇弟,而儿臣也愿出宫,在外做一介平民,从此不再踏足庙堂,平淡过完一生。” “皇兄!”淳于寒薇轻唤道 淳于奕重重行了一礼,双眼是满满的坚定,“我意已决,还请父皇成全!” 淳于征轻叹一口气,“肩扛千斤,谓之责;背负万石,谓之任。而身为太子,权利越大,肩上的责任就会越大。在这纷乱复杂的皇宫里,若无阴谋阳谋,若无权术手段,又怎能在宫里立足呢?”淳于征又叹了一口气,叹息中是满满的无奈,“罢了,荡儿,不是朕看不中你,朕给过你机会,但结果,却是朕错了。荡儿,你确实不适合待在皇宫,你去民间好好修养几年吧!” 淳于征语毕,便摇着头离去了。那声声叹息中,是对淳于荡的失望和心痛。一个合格的太子若只有仁慈之心,不谙帝王之术,那即便肃清朝堂,天下太平,也不过几年光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时间长了,总有一些图谋不轨之人,会来惦记皇位,所以,坐上皇位又有何用?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一百零八 这日早朝,慕玥高坐大殿龙椅上,两边朝臣站的整整齐齐。 一长相一般,身材瘦长的女子站了出来,此人名叫孙滟,是北狮国的国师,为北狮国算命,勘察星象,祈天求福做法之人。 孙滟对着慕玥行了一礼,谏言道:“陛下,臣夜观星象,十日内,东荒国必会出现十三年难得一见的荧惑守心之异象。” “荧惑守心?”慕玥不解 孙滟解释道:“陛下,荧惑是指火星,由于火星荧荧似火,行踪捉摸不定,因此它被称作“荧惑”。荧惑守心一旦出世,是大凶之兆,象征亡国之危,江山易主,帝王与其宗师也会性命不保。陛下,天要灭东荒国,若能此时出兵,定能一举收复东荒国,扩大北狮国疆土。” 郁灿上前,行了一礼,附和道:“陛下,东荒国虽是依附北狮国的邻国,可东荒国在暗中日益渐大,若放任不管,久而久之,着实有些让人担心啊!” 慕玥道:“那依侯爷之言,有何建议?” 慕茵琳上前,谏言道:“陛下,景王有一夫莫当之勇,她既能一人夺取彭城郡,那便也能一人灭掉东荒国。陛下,臣建议,让景王去,灭了那东荒国,让三国都看看,我北狮国的女儿郎可不是好惹的。” 慕之君冷笑一声,“逸王不是怕在说笑,夺得彭城郡,本殿已是九死一生,如今,逸王要本殿一人去灭一个国?逸王这是有多容不下本殿?还是说,逸王惧怕本殿呢?” 慕茵琳轻笑,“景王,整个北狮国中,属景王武功高强,最有本事。若景王此去,能以一人之力灭掉东荒国,那便是一战成名。从此,受北狮国万人敬仰,千古流芳!” “万人敬仰?千古流芳?”慕之君冷笑,“逸王,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本殿理应让给皇姐。朝野上下都知道,本殿无心这些莫须有的名声,所以,本殿把这个一战成名的机会让给逸王,逸王一人前去,灭掉东荒国,回来后,本殿必会亲自为逸王铺席设宴,摆酒庆功,如何?” 慕昭落笑意更甚,“景王说笑了,本殿没有景王这样的本领,自然是揽不来这瓷器活。像领兵打仗这种事,还得是景王这般厉害的人,才能接下这瓷器活!” 慕之君冷笑一声,“逸王前几年,带兵在外打仗,若没这样的本事,早就在战场上死了千八百回了吧?怎还会有命站在这大殿上与本殿磨嘴皮子?” 慕茵琳本还想辩解些什么,高坐龙椅,一言不发的慕玥终于沉声说了一句,“够了!” 朝堂之上停下了争论,都毕恭毕敬的退回了原位。 慕玥道:“逸王说的对,景王有一夫莫当之勇,理应一人前去,灭掉东荒国。景王此去,若能一战成名,平安归国,朕定会给景王更多的封赏。” 慕之君听后,心中怒气冲冲,可却还是隐忍了下来,“自古忠臣讨人嫌,惟有小人长戚戚!陛下,您听信小人三言两语,便想方设法让臣死于他乡,陛下,您这么做,以后,还有谁敢效忠与您?”慕之君激动,斥责道:“朝中忠臣良将皆被你算计而死,朝中文官张大人,武将陈将军,哪一个不是因为你的猜忌,将他们关押的关押,夺权的夺权……” 众人朝臣实在听不下去了,但又不敢惹怒景王,只好在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昌景依首当其冲,站出来斥责道:“景王,陛下面前,你胆敢放肆?” 慕之君实在忍不下去,手下聚集真气,一个移形换影,就在快到昌景依面前时,陈天裕手下运行真气,一个移形换影,将慕之君拦了下来。 陈天裕小声安慰道:“景王殿下,别动气!” 而一旁的昌景依已被吓出一身冷汗,就差没有瘫坐在地了。 慕之君缓了缓情绪,转身看着慕玥,“陛下,臣只想问一句,若此战我能活着回来,但未灭国,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我?” “若是你未夺城,便不必回来了。”慕玥轻描淡写的道了句,面上平平淡淡,看不出表情。 慕之君冷笑一声,“又似上次那般吗?”慕之君闭上眼,轻声叹了口气,气息是满满的心酸与失望。 慕之君行了一礼,“陛下,臣明白了!臣会答应您,去灭掉东荒国,但是,等臣回来后,臣不要什么封赏,只求,能辞官还乡,归隐山林!” 慕玥听后,不置可否。 见慕玥没有说话,慕之君只好转身离去,她往前走了几步后,慕之君才补充了一句,“陛下,臣在这里预祝陛下江山永固,北狮国万世长存!” 语毕,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慕之君走后,陈天裕上前,行了一礼,陛下,末将愿请命,同景王一起歼灭东荒国。” 慕玥爽快应道:“准了!” “谢陛下!陛下,那臣先行告退,回去准备了!” 慕玥摇了摇手,已示同意。陈天裕转身,便快速走了出去。陈天裕走后,早朝也散去了。 在快到宫殿门口时,陈天裕终于追到了慕之君。两人上了同一马车,马车上,两人聊着。 “殿下,臣已向陛下请命,与殿下一起去东荒国灭国。”陈天裕道 “陛下同意了?” 陈天裕点头,“同意了!” 慕之君轻叹,“参政可谓过河拆桥者矣!” 陈天裕劝解道:“殿下应是多心了,陛下应不会这么昏庸无道。” “对了,张楠,你替我试过她没有?” “试过了,她是个忠臣,也是个可用之人。她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慕之君不解 “不傲才以骄人,不以宠而作威!” 慕之君眼中笑的深沉,她从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有意思!”慕之君掀开车帘,命令马夫道:“掉头,回宫!” 马夫听后,便调转了方向,平缓驶去。 宁傲国的某间寝宫中,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 而在千万缕轻纱珠帘后,是宁宇晨和芙荷,只见芙荷依旧是浓妆艳抹,一身紫衣,妖冶迷人。 她躺在宁宇晨的身上,宁宇晨笑着问道:“爱妃今日这身装扮,真是迷人!” 芙荷轻笑,语气依旧傲气凌人,高高在上,“皇上喜欢便好!” “芙荷,朕不明白,你为何要派宁亦寒前去?”宁宇晨不解道 “皇上是指救治洪灾吗?” “不然呢?” 芙荷又笑了两声,声音如铃铛般干净清脆。 “皇上是怕宁亦寒此去,若将此事办成,会受朝臣拥戴,百姓追捧?”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派他去?” “那派都派了,依皇上之意,要如何呢?”芙荷轻叹气,“皇上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可不能收回啊!” 宁宇晨眼神一沉,带有杀气,“既然朕说过的话不能收回,那就派几个杀手,那他这一趟,有来无回!” 芙荷摇头道:“这可不好!皇上可不要动不动就杀人啊!” “那你说如何?” 芙荷微笑道:“皇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芙荷从微笑,慢慢转变到阴狠,一字一字道:“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取之,必固予之。” 宁宇晨听后,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还是爱妃聪明啊!” 陈天裕和慕之君来到牢房,看门的牢吏看到慕之君和陈天裕后,行了一礼,恭敬道:“小的拜见景王殿下!” “带我去张楠的牢房。” 牢吏为难道:“殿下,天牢重地!” 慕之君打断道:“本殿又不劫囚,只是来张大人说说话。” 牢吏听后,才笑着应道:“是是是,殿下请!” 牢吏很快就将慕之君和陈天裕带到张楠的牢房里,牢吏给他们打开牢门后,才嘱咐道:“殿下,容小的多嘴一句。殿下与陈将军有什么话,都要尽快说,毕竟,时间有限!” 陈天裕从怀中拿出一袋圆鼓鼓的银子递给牢吏,牢吏接过后,陈天裕才解释道:“这是殿下赏你的,记得守口如瓶!” 牢吏笑眯眯的应道:“谢谢殿下,殿下放心,小的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牢吏将牢门关好后,便退下了。 慕之君走进牢中,张楠见到慕之君,站起身,行了一礼,“拜见景王殿下!” “张大人,不必客气!” 张楠直起身子,慕之君笑道:“站着怪累的,坐下说吧!” 张楠道:“殿下,是臣招待不周了,第一次与殿下相谈,竟会是在这脏兮兮的牢房中。” “无妨!地再脏也没有人心脏!只要心净,处处皆是净土,张大人不必介怀。” 张楠,慕之君和陈天裕三人坐在草席上,张楠笑道:“张某未进朝为官时,就曾听说过景王。传说中的景王浪荡风流,潇洒不羁,喜欢沉迷于花街柳巷,赌博之地,也有人说景王是个不成器的废柴,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可如今见着景王殿下,才发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哦?张大人此话何意?” “殿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慕之君点了点头,“我听陈将军说,张大人是为了我的事情,才入了狱。本殿听后,心有不安,特意过来看看张大人。” 张楠直接开门见山道:“殿下来意,张某明白。殿下此来与上一次来的陈将军目的都一样,都是来试探我的。” 慕之君笑的深沉,“既然被大人猜到了来意,本殿也不拐弯抹角。本殿就想问张大人一句,张大人替本殿求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陛下,也是为了殿下。” 慕之君不解,“请赐教!” “为君之道,何以为明?功不滥赏,罪不滥刑;谠言则听,谄言不听;王至是然,可为明焉。殿下是人中龙凤,是北狮国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之一,若救了殿下,为陛下,添了一员虎将,为殿下,也保住了性命。只可惜啊,曲言恶者谁?悦耳如弹丝。直言好者谁?刺耳如长锥。” 慕之君听后,不由叹气,“直言者,国之良药也;直言之臣,国之良医也。只可惜陛下,早已被小人的言语蒙蔽了双耳,变得是非不辨,黑白不明了。” “是非不辨,黑白不明?”张楠捕捉到了关键词,有些不解问道:“殿下不是已经全胜而归吗?如今平平安安的住在景王府,怎还会说这些话?”张楠转念一想,疑惑道:“难不成,陛下还在为难殿下?” 陈天裕冷哼一声,心有不平道:“何止为难?简直是想要殿下的命!” “此话何意?” 陈天裕解释道:“陛下要殿下一人去拿下东荒国。” “什么?”张楠大惊,“殿下能一人拿到彭城郡,是因为站了天时地利。彭城郡闹水患,这是天时,马匪屠城与永淳国大战,这是地利,若没有这天时地利,殿下想拿下彭城郡,天方夜谭。拿到一郡都是如此困难,危险重重,更何况是一人灭一国,这简直就是去送命啊!” “如今朝堂上想让景王殿下死的人,实在太多了。每一个人都巴巴的望着殿下,此去有去无回呢。”陈天裕道 张楠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殿下若此去,就算一举歼灭东荒国,回来后,陛下还是会杀你。若我没有猜错,群臣手中已写满奏折,就待殿下从东荒国凯旋时,奏折便会依次呈递御前。毕竟,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陈天裕冷笑一声,“这还真是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 慕之君苦笑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功高震主,收复民心,也难怪陛下要杀我。” 张楠不解问道:“殿下,其实张某有一事不明。” “请说!” “我想不明白,殿下如此聪慧,应懂得避其锐气,击其惰归,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可为何殿下不仅没这么做,还变本加厉的,在明面上做一些功高盖主,收复民心之事,让人有机可乘?” “应是我太过自负了吧?隐忍了十载,本以为时机成熟,没想到竟还是被人算计了。”慕之君心有不甘道 张楠并没有多加揣摩慕之君的话,因为她知道慕之君虽有一腔赤忱,一颗忠君爱国之心,但她确实太过自负。毕竟,志骄者必败,气盈者必覆。 张楠本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牢吏走来,对着慕之君恭敬行了一礼,提醒道:“殿下,时间到了!” 慕之君和陈天裕站起身,张楠也站起身,已示礼貌。慕之君对张楠行了一礼,“张大人,本殿受教了!今日请教还没尽兴,等本殿从东荒国凯旋,庆功宴时,本殿定会与张大人好好探讨探讨!” 张楠点头,也行了一礼,恭敬道:“那张某便在牢中等候殿下凯旋的好消息了。” 语毕,慕之君和陈天裕转身离去,牢吏把牢门重新锁好。张楠看着慕之君离去的身影,放荡不羁,风流潇洒,说话深奥懂得隐藏,便知道,慕之君绝不一般。在张楠心中,慕玥是北狮国的帝王,而她便是北狮国未来的希望,若有朝一日,她能坐上皇位,必定江山永固,北狮国永世长存! 自从慕之君让悠梦把慕之君的命令传与整个北狮国后,整个北狮国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上至百官,下至百姓,宫里的宫奴宫婢,下人侍卫,都知道了。在闲暇时,这件事就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言谈。 寝宫中,慕玥正倚坐在一张椅子上。淳于寒霜双手端着一盆新鲜的水果走了进来。见慕玥一手支额,双眼轻闭,便将水果放在御桌上,她去龙床上拿了一床薄被,走到慕玥身边,给慕玥披好,细小的动静惊动了慕玥。 慕玥闭着眼,问了一句,“是阿桑吗?” 淳于寒霜笑道:“是!” 慕玥睁开眼,问道:“听说景王在宫外给北狮国子民下了一个命令?” “这个命令不是陛下心之所向吗?陛下,景王做的越放肆,陛下才能有更多的理由去捉她,不是吗?”淳于寒霜不急不慢的解释道 慕玥轻叹,“是啊,放长线钓大鱼!如今,网已经撒出去了,就等鱼上钩了。” 慕玥语毕,她与慕之君相视一笑。两人的笑皆有深意,各怀鬼胎。 一百零九 经过芙荷上一次的筹钱赈灾后,一共筹到二十万两白银。白银派官差押解,比宁亦寒早一步出发。 一个月的辗转赶路,宁亦寒终于到了豫章郡。由于宁亦寒自作主张,没有带随身之人而来,所以,他是一个人带着一个包袱来此。一进豫章郡大门后,一个身材瘦长,五官大众,身着官服的青年男子正等在门口迎接着。 这男子是豫章郡郡守,名叫田独。此人搜刮民脂民膏,经常鱼肉百姓,百姓对他早已不满。但他处事圆滑,经常巴结上级,所以,他与他上面的每一位上级关系都处的极好。 田独见到宁亦寒,毕恭毕敬行了一礼,“下官豫章郡郡守田独拜见三殿下。” “起来吧!” “谢殿下!” “殿下,您此行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下官早已备好了驿站……” 田独话还未完,宁亦寒打断,客气道:“田大人不必客气。孤王想先看看百姓的情况,还请田大人带路。” 田独又行了一礼,“是!” 田独几天前就知道朝廷派宁亦寒来赈灾的消息,所以,在他还没到豫章郡前,田独就已做好了防范措施,开仓放粮,施粥赈银,搭建收容所。 宁亦寒与田独一进豫章郡后,里面难民成堆,处处哀鸿遍野,因洪灾而失去家的人不计其数,流民遍地皆是,饿死的人也数不胜数。 宁亦寒心生感叹道:“洪灾无情猛如兽,百姓受苦无家归。” 田独听后,立马附和道:“殿下如此爱民如子,实乃宁傲国百姓之福。” 宁亦寒并不想听田独拍马屁,便问道:“朝廷赈下的灾银,在孤王出发的前两日已经播下,如今孤王都到了,为何不见灾银?” 田独行了一礼,“殿下,朝廷播下的灾银需要通过上级层层的检查和批准,已确保灾银的数目和安全保障,然后再慢慢转到豫章郡。所以时间便会长一些。” 宁亦寒点头,“带孤王去豫章郡郊外看一看。” 田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殿下,这边请!” 宁亦寒跟着田独穿过了条条街巷,一路下来,所见所闻,都让宁亦寒觉得惨不忍睹。 大街小巷,死伤无数,千万人无家可归,有些饿死的人直接就地焚烧。黑色的烟雾直冲云霄,将天空都给染黑了。 路走一半,一个九,十岁的小女孩手拿一包药窜了出来,她在街道上埋着头,拼命往前跑着。女孩突然只觉头一痛,紧接着一声呵斥,“大胆,哪来的女娃……” 话还没说完,宁亦寒便伸手,示意田独住嘴。田独见后,也只能乖乖闭了嘴。女孩抬头,才发现自己撞到了宁亦寒。见宁亦寒穿的贵气,女孩知道,她撞着贵人了。她被吓的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拼命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娘快病死了,我着急,就跑的快了些,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对不起……” 宁亦寒蹲下身子,将女孩扶了起来。宁亦寒看着女孩,那是一张面黄肌瘦的脸,全身也瘦的只剩骨头了,全身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脚上连鞋子都没穿。 宁亦寒笑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听你说,你娘快要病死了是吗?” 小女孩胆怯的点了点头,宁亦寒从怀中拿出一包银子递给女孩,女孩接过后,宁亦寒解释道:“去买些吃的吧,再给自己买身衣裳买双鞋。” 小女孩心里很是感激,她小声问道:“大哥哥,你是来救我们的?” 宁亦寒点头,“是啊!” “大哥哥,那你会医术吗?我娘快病死了,我和爹爹都不懂医,爹爹在榻前照顾我娘,而我去店铺抓药时,豫章郡因洪水泛滥,店铺没人了,这些药是我瞎抓的,它们还被洪水浸泡过,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女孩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宁亦寒曾在永昌王朝为质子时,学过一些医术。宁亦寒心道,既是被皇上委以重任,来豫章郡救灾救民,那就去看看好了。 “带路吧!” 小女孩擦干眼泪,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大哥哥,你是答应为我娘治病了吗?” 宁亦寒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小女孩听后,笑的满脸灿烂。宁亦寒看着小女孩的笑,笑中满是天真善良,还有一丝满满的希望。 宁亦寒站起身,小女孩却一把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就往前走,田独只好无奈的跟在身后。 小女孩带着宁亦寒来到一间破庙里,破庙里放有一张草席,席上躺着一个年级显老,身材枯瘦如柴的女子,这女子正在不住咳嗽着。 女子听到有动静,沙哑的声音问道:“是蕴儿回来了吗?” 蕴儿跑到床榻前,应道:“娘,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位贵人,他说他能帮您治病。” 女子听后,刚要起身,却被宁亦寒阻拦,“这位夫人,别起身了!” 女子轻叹气道:“公子,多谢你的一番好意,可我们是穷人家,付不起诊费和医药费。” 宁亦寒走到床榻边,解释道:“无妨,夫人,我是朝廷派来的人,此次来豫章郡,就是来拯救灾民的。夫人大可不必介怀!” 女子听后,喜极而泣道:“我还以为,朝廷不会管我们死活,没想到,朝廷真的派人来豫章郡救我们了,这下好了,我们有救了……” 宁亦寒解释道:“夫人可以放心,你们皆是宁傲国的子民,既入了宁傲国,那皇上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百姓的。” 宁亦寒话语刚落,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男子。那男子手中还端着一碗吃食。 男子警惕道:“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朝廷派来的人!此次来,是来解决这次灾情的。但半路遇到你的女儿,是她将我引来,说要我来救她娘亲的。”宁亦寒解释道 一番解释后,男子才将手中的碗放到桌上,下跪恭敬道:“原来是朝廷派来的大人,这位大人,恕草民愚钝,不知大人驾临,还请恕罪!” “无妨,起来吧!”宁亦寒一脸随和道 男子站起身后,将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田独。男子气氛道:“居然是你?” 不明原因的宁亦寒不懂何意,刚想上去问明情况,只见男子一把跪下,磕头道:“大人,求大人给草民,给百姓做主啊!” “怎么回事?说清楚!”宁亦寒问道 “启禀大人,您身后这个人是我们这的郡守,他是个贪官,喜欢鱼肉百姓,年年给我们增加税负,我们交不起,他就派官差往死里打我们,他还搜刮民脂民膏,抢劫民女……”男子说着,便流泪道:“大人,草民的夫人是以卖布为生,上一年,夫人在街边卖布,正好赶上收税,夫人没有带够钱,便被官差一顿痛打,所以到现在,这病都还没好,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被揭穿老底的田独听后,气急败坏,他怒道:“大胆刁民,竟敢诬陷本官!” 宁亦寒双眼一沉,冷冷问道:“田大人,可有此事?” 田独解释道:“殿下,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刁民满口胡言,没一句可信啊!” 男子听后,一个劲的磕头道:“大人,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草民愿不得好死!” 宁亦寒伸手将男子扶了起来,“我先给你夫人诊治要紧,至于郡守田独,待我将此事查清,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男子听后,一边起身一边致谢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对了,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朝廷一散官,托皇上鸿福,才能委以重任,来此救治灾民。我姓寒,叫我寒大人就行。” “是!寒大人。” 宁亦寒坐到床榻边,他伸手为女子诊脉,发现脉象虚弱无力,心跳缓慢。他看了看女子的脸,面部虚浮微肿,唇发紫。 宁亦寒道:“请夫人张一下嘴!” 女子听后,照办,宁亦寒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嘴中口舌生糜。便站起身来,男子问道:“寒大人,如何?” 宁亦寒摇了摇头,轻叹气道:“夫人得的是肺痨,最多活不过半年!” 男子听后,心中生出一阵绝望,他跑到女子身侧,大哭道:“怎么会这样?……” 宁亦寒没有去理会,转身便离去,田独也紧跟其后。刚往前走了几步,一阵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叫住宁亦寒。 “大哥哥!” 宁亦寒转身,只见蕴儿急匆匆跑到宁亦寒身后。宁亦寒蹲下身,蕴儿却一脸懂事的说道:“大哥哥,谢谢你!” 宁亦寒心中有愧,“蕴儿,我都没有救活你娘,你用不着谢我的。” 蕴儿解释道:“大哥哥,你能救我娘,我就已经很感谢了。至于能不能救活,那都是命数。” “你不怪我吗?” 蕴儿摇了摇头,“不怪,我爹说了,做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大哥哥救了我娘,我谢大哥哥是应该的。” 宁亦寒笑的一脸温柔,“你有一个好父亲,而且,你父亲也把你教的很好。”宁亦寒宠溺的摸了摸蕴儿的头,“蕴儿,快回去吧!别让你爹娘担心了。” 蕴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回跑,跑了几步,她顿住了脚步,似又想起了什么,又转身,看着宁亦寒和田独离去的背影,她又大声叫道:“大哥哥!” 宁亦寒和田独都转过身,表情一愣,只见蕴儿向宁亦寒挥手,“大哥哥再见!” 宁亦寒笑着也向蕴儿挥手道:“再见!” 蕴儿说着,才转身向家跑去,这次,宁亦寒目送小女孩回家,直到小女孩跑没了影,他才转身离去。 这日一早,吕彪来安香的摊贩上,像往常一样,吃包子喝豆浆。见吕彪一脸心事重重,唉声叹气的模样,安香关心道:“吕大哥,这是怎么了?” 吕彪轻叹气,“烦呐!我家世子因遭人陷害,而被关押天牢。五日后便要问斩了。” 安香听后,心中腹诽道,你家世子都要被问斩了,你竟还能吃得下包子,喝的了豆浆? 安香虽心有腹诽,但面上依旧面不改色,笑着安慰道:“吕大哥别急,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吕彪叹气,“但愿吧!” 吃完早饭后,吕彪付了钱,回了北虞侯府。 北虞侯府中,众人慌乱一片,眼看还有两日,虞茂就要被问斩了,全府上下,为了虞茂的事情,乱的鸡飞狗跳。 虞沐闲家里太吵,便来到八王府避难。今日八王府中,淳于诺和楚徽音出门游玩了,华澈不想插足他们之间,便留在了八王府。 大堂内,虞沐和华澈都坐在堂中的椅子上。 华澈笑道:“虞二公子,还在因为世子的事情在心烦?” “可不是?听说我那大哥还有两日就要问斩了,现在北虞侯府上下,就为这事闹得全家鸡犬不宁,他们闹得我耳根子疼,我就来八王府躲躲清闲。”虞沐解释道 华澈端起一旁的茶水,吹了几下,抿了一口,笑道:“若我有法子救人,二公子可愿一试?” “你有法子?”虞沐不解问道 华澈放下茶杯,点头,“我有一个办法,只是,只有一半把握。” 虞沐叹气,“有法子总比没法子要好,不过,是什么办法?” 华澈摇头,故作玄虚道:“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总之,你回家等就是了,若明晚,我没有给你答复,那你就不用对我抱有希望了。” 虞沐点头,“好,我知道了。华澈,谢谢你!” 华澈笑的一脸随和,“多年相交,早就是兄弟了。若你真有此心要谢我,明晚我给你答复时,多给些银子我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贪财!” 虞沐笑道:“放心,明晚你来找我,我必有重谢。” 两人商定后,又唠了些别的家常。 牢房中,叶滔带着一个身穿黑衣斗篷,戴着黑帽的女子——叶臻来到牢房里。叶臻头低的很小,生怕别人认出她,她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牢吏见了叶滔,行了一礼,“小的拜见丞相。” “带本相去世子的牢房!”叶滔命令道 “喏!” 牢吏将丞相带到虞茂的牢房中,打开了牢门,待叶臻和叶滔进去后,牢吏才将门锁好,默默退下。 虞茂在见到叶滔和女子的那一刻,哭着流泪跑了过来,“娘,祖父!” 叶臻心疼虞茂,哭着流泪道:“儿啊,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 叶滔也走了过来,“孩子啊,这次你的祸可闯大了,通敌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啊!但幸好皇上仁慈,没有将此事牵连叶,虞两家。” “祖父,我没有通敌叛国,更没有陷害太子!”虞茂辩解道 “孩子,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通敌叛国,诬陷太子这些罪名已经不重要了,在皇上心中,他只想保住太子。所以,今日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来为太子顶罪。孩子啊,你不仅被皇上的冷酷无情给算计了,你还被有心之人给摆了一道。” 经叶滔一解释,虞茂算是彻底明白了。怪不得淳于荡会那么爽快答应他一同前往彭城郡,原来他就是害怕事情生变后,他就可以找个替罪羔羊,将自己推的干干净净。而要是没有匪徒和北狮国百万雄狮夺郡,淳于荡又没有完成淳于征交给他的任务,他也一样会将责任推卸给他,总之,淳于荡就是想找个替他背锅的,若事情办好,功劳都在他,若事情没有办好,便都是他虞茂的错。 想通这一点,虞茂才自觉可笑。祸不妄至,福不徒来!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都是自己蠢,才会轻易信人,最后被人嫁祸,含冤入狱。 虞茂想着,心中不平,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可纵然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听他祖父这意思,好像是救不了他了。 心疼虞茂的叶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牢桌上,她从食盒里摆出一盘盘美味佳肴,“儿啊,在牢中没怎么吃好的吧?这是为娘亲手做的,快来尝尝!” 虞茂走到桌边,哭泣道:“娘,孩儿想回家。” 叶臻点头,一边哭一边应道:“娘知道,娘知道!儿啊,你放心,娘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救你的。” 叶滔轻声叹了一口气,门外的牢吏走了来,一旁的叶滔提醒道:“好了,该走了!” 叶臻听后,只好依依不舍的转身,她和叶滔出了牢房后,叶臻还要一步三回头的看一看。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流淌,叶臻一路伤心着,直到两人渐渐消失在牢狱中…… 一百一十 北狮国中,陈天裕和薛炎两人骑着两匹快马,在草原上赛马。 北狮国的草原沃野千里,一碧万顷。远处有大雁徘徊,苍鹰翱翔。而两人骑着马纵横驰骋,英姿焕发。 两人打马往前狂奔了许久,才勒马停下,信马由缰。两人的马并在一处,薛炎从马上取下一壶酒,豪爽的饮了一口,才道:“痛快!” “你们是不是后日一早就要出发回东荒国?”陈天裕问道 薛炎点点头,“是啊!” 陈天裕轻叹,叹息中是无奈,是忧伤,她看着薛炎的脸,眼中是满满的不舍,不忍,这一去,便是你死我活,这一去,他和她之间,便再无希望! 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出口却只有一句,“薛炎!” 薛炎温柔的笑,他看着陈天裕,似在等她开口说话。 陈天裕不悲不喜道:“珍重!” 薛炎不太懂她的言外之意,便问道:“说珍重做什么?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陈天裕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笑着,笑中很是平静,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 薛炎见她没有解释,便正色道:“天裕,此回东荒国,我向父母禀明婚事后,就回来嫁你。天裕,你等我!等我回来后,你记得,八抬大轿,娶我回家。” 陈天裕笑着点头,“嗯,好!” “天裕,我这次东荒国回来后,你可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娶我,不然,我可不嫁!” 陈天裕依旧笑着,“嗯!好!” “天裕,在你们这边女子娶男子,那男子要穿嫁衣,是吗?” 陈天裕点头,“要穿嫁衣,如果是名门望族的婚礼,还要戴凤冠,穿霞帔,盖盖头。” 薛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陈天裕看着远处的鹰,展翅高飞,一往无前,无拘无束,滑翔天际。陈天裕看的心生向往,便道:“驾!” 说着,打马飞奔,一路向前。薛炎骑着马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互相追赶,互相嬉闹。 鹰代表自由、放纵、英勇、胜利。今日的陈天裕就要似鹰一般,让自己自由放纵一次,既是告别,也是了却她的心中所愿。待他日,与薛炎在战场上相见时,他一定会英勇奋战,手下绝不留情,为了景王,她会朝着胜利前去。 慕之君一人骑着马来到一片树林中,穿过这片树林后,前方一片开阔。那是一个村庄,村庄里有百亩土地,千座房屋。鸟语花香,水秀山明。 慕之君下马,牵着马往前走去,这村庄就似一座与世无争的桃源仙境,不仅风景秀美,就连里面的人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慕之君刚往前没走两步,远处一个女子走了过来。这女子正是那日在牢中所救的女子。后经慕之君调查,才发现这女子名叫露儿,是一孤女,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一直以来,乞讨为生。后因偷东西被人逮住,因不想被打,还手时误杀了人,所以才会被关地牢。 慕之君问道:“在这住的还习惯吧?” 露儿点头,“挺喜欢的!谢谢景王殿下!” 慕之君轻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明晚,你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用你们的时候到了。露儿,你帮我告诉所有人,就说这一次他们为我办事,只要这事办成功了,以后,他们就自由了,他们可以重新做回北狮国的平民百姓,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永远住在这,只要今后不犯罪,朝廷永远不会逮捕他们。” 露儿行了一礼,“景王,这些时,你待我恩重如山,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告大家。我尽力帮你说服他们,但是,你能告诉我,到底要我帮你办什么事吗?” 慕之君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打仗!这次,我们要去东荒国打仗,此次是为国出征。你帮我告诉他们,若有人敢临时出逃者,杀,若有人怯战者,杀,若有人不战而降者,杀,若有人敢背叛我者,一样要杀!但是,若此次出征,在战争里活下来的,在战场上拼命厮杀的和为国牺牲的,我不仅给他们自由,我还要赏,能活着的,白银黄金,房屋地契我都赏,若不能活着的,我便会安抚他家里人,让他们的家人后半辈子,一生无忧。” “传说中的景王是一个废柴,但今日见到景王,才明白传言不可尽信!”露儿行了一礼,“景王放心!我会一字不差的替你传达的。” “有劳!” 慕之君语毕,便牵着马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一片树林中,华澈打马,飞奔而去。半路上,一个红衣身影在树林中闪现,华澈勒马停下,就在来不及反应,一个人坐在马后,华澈刚准备动手,只听那人在华澈耳边呵气如兰,极尽妖媚的笑着道了句,“师兄!” 知道是姜凌竹,华澈全身的真气才散去,心中的戒备也彻底消除。 “你这又是打哪来啊?”华澈没好气问道 “打从师兄……”姜凌竹故意拖长音,声音轻盈,他在华澈耳边暧昧而狎昵的一字一字道:“心、里、来!” 华澈叹气,命令道:“坐我前面。” 姜凌竹翻身下了马,华澈伸手,姜凌竹借着他的手一把翻身上马前。华澈打马,“驾!” 马立刻飞奔往前跑去,华澈一边赶马,一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姜凌竹随口应道:“路过!那师兄呢?师兄走的这条路,是要去往洛阳?” “是,去洛阳办点事。”说着,便赶马快了些,“驾!” “什么事?” “为一个朋友救一个人!凌竹,我赶马会快一些,我今晚就要到洛阳,你坐好了。” 姜凌竹没有回答他,华澈便又打了几下马,“驾,驾!” 从酉时赶马到亥时,因赶的太急,马又累倒了一匹。一条宽敞的大道上,华澈与姜凌竹站在地上。 华澈望了望前方,想着穿过这条荒芜的大道后,就到了洛阳,一路赶来,已经够累了,他可舍不得姜凌竹再耗费真气,施展轻功。于是,便走近姜凌竹,将他打横抱在怀中,姜凌竹被华澈这措不及防的举动弄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姜凌竹很瘦,瘦可见骨,虽是身形修长,可姜凌竹的身子很轻盈,华澈随手一抱,就能抱起他。 “华澈,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姜凌竹有些不悦道 华澈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便在空中移形换影的飞了起来。 “穿过这条道,就到了洛阳了。” 姜凌竹辩解道:“我又不是女人,身子没那么娇弱,你别闹了,放我下来!” “不放!”华澈直接拒绝道 姜凌竹没办法,只好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头深深埋在华澈怀中。华澈的腰纤细修长,很柔软也很有韧性,而胸膛却舒适宽大,姜凌竹在华澈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他的心跳。 少顷,姜凌竹缓缓开口,声音绵言细语,“师兄,到了洛阳门口,记得放我下来。” 华澈笑着应道:“好!” 听着回应后,姜凌竹不再言语,只是闭着眼,腻在他的怀中。现在的他很乖,乖的像一只失了兽性的猫,温柔可人。黑暗中,月光下,照耀着两人华澈抱着姜凌竹在空中飞行的身影,仿若月下倒影,美的不太真实。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华澈的武功虽没姜凌竹高,但施展轻功,也是一流的,不一会,他就带着姜凌竹来到洛阳门口。他依言,将姜凌竹放到地面,此时城门已闭,但他两还是施展轻功,偷偷避开城门上的守卫后,进了洛阳来。 洛阳城很繁华,虽是夜半,但大街上还是长街十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歌舞升平,夜夜笙箫。 华澈和姜凌竹在大街上边走边看,华澈笑道:“暗闻歌吹声,知是长安路。” 姜凌竹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两人因为太累,便随意来到一间客栈,小二见到两人,热情招呼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姜凌竹道:“住店!” “好嘞,几间房?” 姜凌竹看了一眼华澈,才道:“一间上房!” 小二笑道:“好嘞,二位客官,楼上请!” 姜凌竹自顾自的跟着小二走上楼梯,小二给姜凌竹安排好房间后,华澈才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小二连忙道谢:“哟,谢谢客官!” 华澈推门进房,只见姜凌竹正坐在榻上。 “凌竹,你只要一间房,你让我睡哪?” 姜凌竹随口应道:“睡地上吧!” “地上?”华澈不悦道:“姜凌竹,你皮痒了是吧?” “过来伺候我更衣,睡觉!”姜凌竹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华澈走了过来,俯下身,静静看着姜凌竹,一身红衣的姜凌竹更显妖孽,一举一动,千娇百媚,在无意间,勾人心魄,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妖娆多姿,一身风流的姿态美的浑然天成,看的华澈心头直跳。 但华澈还是平复心情,悠悠笑道:“凌竹,那要不要我连你沐浴更衣,也一并伺候了?” 姜凌竹伸头在华澈耳边,红唇轻启,一字一字,轻轻笑道:“华澈,你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华澈笑意更甚,他转头出去了。须臾后,两个大汉端来了好几桶热水,华澈让他们把热水倒入客房里屏风后的浴桶中,众人将水倒完后,华澈给了赏银,他们便提着桶纷纷退下了,临走前,还顺手将门关好。 姜凌竹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华澈走到床榻边,姜凌竹顿时有些慌张,华澈对他好时,那是千好万好,但一旦发起疯来,除了师傅,那可是无人能挡的。 就在华澈对他伸手时,姜凌竹本能的打掉他的手,于是,两人就在房中开始了一番激烈的打斗,但为了不拆客栈,两人还是克制了许多,只有动手,没有动用真气。 姜凌竹修的是内功与剑术,平时与人打斗时,若不靠强大的内力和真气的支撑,姜凌竹根本打不出什么伤害。而华澈他的拳脚功夫较为硬朗,如今只比划拳脚,姜凌竹就会差华澈很多。 两人在屋中过了二十招,二十招后,姜凌竹败下阵来,华澈趁着他还没有缓过神来时,一把点住姜凌竹的穴道。 姜凌竹顿时全身动弹不得,华澈一下解开姜凌竹的腰带,姜凌竹顿时急了,阻止道:“华澈,你要干什么?住手!” 华澈置之不理,充耳不闻,继续帮姜凌竹宽衣,姜凌竹看着自己的衣裳被华澈一件件脱下。 他气急败坏,怒道:“华澈,别发疯了,给我住手,不许脱我衣服!” 华澈依旧没理他,直到最后一件衣服被脱下,姜凌竹光着身子。这身子冰肌雪骨,天生尤物。身体比玉还要光滑,比雪还要白静,腰间软弱无骨,细长似柳,皮肤细腻,修长的脖颈美如瓷,一双比女子还细的大长腿上洁白无瑕。 华澈立刻就将姜凌竹打横抱起,姜凌竹虽被点了穴道,但依旧不老实的挣扎起来,他气的破口大骂道:“华澈,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你放我下来,华澈,你就是个王八蛋……唔……” 话还没完,华澈便一把吻住了姜凌竹的唇,堵住了他后面要骂的话。 一边吻着他,在他口中不停索取,一边抱着他走到浴桶边,将他放进水中,水花四溅。 他这才松开姜凌竹的唇,姜凌竹稳了稳情绪,没有再骂他了,但也撇过头去没有理他。 “怎么不骂了?”华澈笑着问了句。 华澈又是那般高高在上,傲气凌人的样子,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一字一字道:“跟疯狗置气,浪费口水!” 华澈没有理他,解开了姜凌竹的穴道后,转身离去,他边走边道:“我去办点事情,你自己洗吧!” 看着华澈离去的背影,姜凌竹小声骂了句,“还真是条疯狗!” 语毕,华澈已经出去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试问,在古风郡又有谁有这个胆量挑衅金家,恐怕除了他聂天,也没有谁了。 冉斯年欣慰地笑笑,尽管他对饶佩儿没什么疑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给自己的潜意识下达了一个命令:绝对不可以再使用智齿这个知梦扳机。 我们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我们却不敢出去,这要是出去的话,估计就得死在外边。 元宝由高烧变成低烧,早上还迷迷糊糊的说了很多胡话,这是真的被吓到了。 就这样,又跑了三四公里后,他突然惊喜的叫道:“哈,太好了,方向没错!”优啸终于看见了他预期的铁路轨道,大地上横卧着一条没有封闭、通向远方的铁轨。 把唯一拱的老高的肩膀往下给压了压,嘴唇若有若无地挨近他的嘴角,蜻蜓点水般蹭了蹭,“我没想到你会先开口。”这个惊喜他可非常喜欢。 “既如此,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往魔龙村!”骆仙眯着眼睛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唯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半晌,点了点下巴,“看来我除了相信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对这个孩子已经慢慢产生了感情,既然现实迫使他必须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他也只能接受。 颜九叶的手中第一个亮起蓝色的光球,怪物的中心被照亮,那里赫然嵌着一张人脸。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如焦炭般黑,如斧凿般棱棱角角,凹凸不平,像鬼,更像岩雕。 苏辛现在已经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既然自己没有办法挡住对方的攻击,那就只能打乱对方的攻击节奏,让对方自己的攻击出现隙缝,只有这样,他才能为自己迎来一丝喘息之机。 一看到自己心爱的依依姐,边彼岸就闪身来到她的身边,焦急的问道。 雷山没有急着跟大部队前进,而是站在原地,看着那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划过天空的人影,这时雷山明白了一件事。 江澹曦怒目而视,手持仙剑,一股气势自他周身散发出来,将龙不凡护在了身后。 第二天早上,当张依依从睡梦中醒来,枕边之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林凡性格虽然冷酷,但并不嗜杀之人,见自己威震敌胆,纷纷逃避,身影一闪,直向山下冲去。沙谷汗的人都埋伏在山谷上方,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林凡突围而去。 王渣这一句话,果然是十分拉仇恨的,所有人不自觉的对他怒目相向,一如在望江楼外的情形。 那利爪比最锋利的神兵宝剑还要锋利,几乎洞穿了水晶塔外的那一层气劲,锋锐的爪尖与水晶塔直接接触摩擦,爆发出尖锐刺耳地声音。 “不要动手,是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禀告老祖宗,赶紧让我进去。”来人一见这十六名修魔者眼看就要动手,连忙大声的喊道,生怕这些人动起手来,那后果就真的很糟糕了。 不用相濡以沫,也无须相忘江湖。你若在,便充足。浮华如梦,苦的乐的,碰到你,便无悔。 备注:让没用的自己开始有用,让有用的自己更加有用,再让更有用的自己变得无可替代,这就是我所认为的人的价值。追求卓越,成功自然不期而遇。 传言千星藤能够进化,向那更高层次上进化成万星藤,一旦进化成万星藤,那么它所结出的果实则可以直接造就逍遥境强者! “刚刚那个是倪总吧?我没有眼花吧?”路人甲揉了揉眼睛说道。 得知涅槃还有人活着,孟起的心情陡然轻松了不少,虽然不知道究竟伤亡怎么样,不过既然有人活着,那就还有希望,在没有找到他们之前,孟起是不会相信他在乎的人会死掉的,不论是欺骗自己也好,相信她也罢。 倪凌歌倒是想着急,可是,清蓉现在根本就不理他,他着急有什么用? 罗建国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说起来跟雷辰认识还是因为罗毅跟他结怨,没想到他不但没放在心上,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帮自己。 面对大夏国实力强大的这些出窍强者,伊藤家族这么多的强者联合出动,才勉强占到点上风,距离胜利的那一刻,还为时尚早呢。 北冥云此时一身的狼狈,身上的衣服上多处被勾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好几道的伤口,甚至还在流血,裤子一根裤管长一根裤管短的,露出白花花的大腿,脚上的靴子也是沾满了泥巴。 原本他的打算就只是洗劫这些势力一下,让他们元气大伤,再也没有办法高什么事情。 慕影辰人称花花慕三少,萧紫甜嫁给他,简直是羊入虎口,到头来也只会被抛弃的下场。 骆安歌抱着我出来,大踏步往外走,我勾着他的脖子,对着雷之仪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 该章节已被锁定 而贺云龙也是咬牙切齿了起来,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麦瑞苏和邱媛两个都不见了,按照道理来说有邱媛在的话,一般的敌人根本就不可能把麦瑞苏带走的。 叶青看见他这个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一记破碎拳轰在了他身上,左子穆身体瞬间变成了肉块。 言慕年接到佣人的电话匆匆赶回来,却并未见到言优言爵的身影。 “言爵,你别冲动。”言优心头一紧,他从来没见过言爵表露出这样的神色,可怕渗人的极点。 只见,这原本是给犯人劳动改造的工厂此时,却是人流涌动,又是和昨天一样排起了两排长队来。 滴,车门瞬间打开,叶青坐了进去,所谓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黑虎外部顶多一米长,三十多厘米宽,可车子内部竟然有十几平方的空间。 街道之上,一排各式各样的餐厅或是商店,此时却都早已是空无一人,破坏殆尽,一片狼藉。 开始。叶青说了一句。瞬间运起风雷步,瞬间到了张无忌面前,一抬脚,风雷腿瞬间踢出。这次叶青可是用尽了全力。 李雪完全不会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会这么想自己,认为她会虐待孩子,而回来也不打算与她吃个饭,相聚一下。 “没事,你能来自然最好,我也知道你照顾父亲这么长时间,你最合适。你什么时间可以来?”千水水很高兴,因为这边处理好了,就没什么什么事情了,父亲也有人照顾,她也能安心去上课了。 “不会太久了,大概还有一个月吧,在任职仪式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毕竟,计划中的公会,现在只剩下一家了。”慕容辰笑着回应道。 一点点的爬到牢房的顶端,随后双臂再一次发力,凌空一翻双脚勾住了上方的铁栏装饰,再一次翻动,脚步勾起,腰部用力而起,双手凌空再一次抓住了上方的钢铁护栏,缓缓爬上。 灵儿召唤出还不算完,自身也从马背上跳下进入了战斗状态,对方是一个刺客类的家伙,其强悍的灵活性绝对不是没有左臂的我能应付的,坐在马上那就只有等死。 蒋舒芳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模样于心不忍,再次叹了口气也不再提到关于夜夙纳妾是事情。 所以她无法理解林悠雅说得关于她受委屈的事情,她反而认为自己让郑林夏受委屈才是真的。 李娟秀接过秦梅雨递给她的花束,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水晶花瓶,到卫生间接了水,把花束插进瓶子里摆弄一番。 近年来皇帝身体不好,时常便会有恙,着并没有什么稀奇,可此次能让张让等瞒着隐瞒数日,其情况可想而知。 天命古树下,无道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接着长身而起,发现一边的白灵大帝已经不见所踪。 我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面前这个元宵确实是真的,我扔下石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阿加莎,接下来舰队由你指挥,之前的作战计划都看过了吧?”慕容辰从琼华剑仙之中飞出,一边指挥着整备部队对琼华剑仙进行整备,一边和阿加莎通信。 百里修重重的一甩手,摔门走了出去,楚昊然看他离开后,不屑的一哼,自言自语道“白痴。”说完就走上了楼。 宛如利剑的紫色闪电穿透了这只大虫子护身的黑云。那一团活物般不断蠕动的黑色,顿时开始大块大块的片片陨落。 最重要的是要说服朝廷,把旅顺的重要姓置于东江之上,要以旅顺为首,东江为辅,如果按历史原本的走向丢掉了旅顺,朝廷可能会理解旅顺的地位重要姓,现在严坤之恐怕要多费一些口舌了。 主持人闻言,也醒了过来,阿治的气场的确强大,不知不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没有战略安全就没有国家安全。妄图购买先进武器来自保,是愚蠢的行为。 “可是,阿加巴城怎么办,要是努米底亚人冲来,把这座城市也夺去的话,我们就失去立足之地了。”维钦托利随后,又对着他属下的高卢骑兵喊着下马的口号。 克里维西凭借武僧特有的“气感”能力,对七罪怪紧追不舍。而七罪怪也凭借自己的狡猾和寄生能力,四处躲藏。 “那你现在的生活也很不错吧,听说你深得庞培的信任,把他的机要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定得了大量的赏赐。”卡拉比斯的语气带着些许奉承。 这里没有半点的灵气存在,就连想闭观修炼打时间都不行,而切他们体内的天曲力一直的在消耗,三年的时间过去,只剩下不到一成。 “没有客人,宴请的是他自己,主菜是孔雀舌,凑齐一盘得六千德拉克马。”凯利答道。 一旁的黄燕也没有闲着,指挥白狼展开屠戮的同时,自己也不停地攻击着蝙蝠,虽然自己根本无法对蝙蝠造成伤害。 一百一十三 这日一早,叶滔和叶臻在相府的大堂上走来走去,急得跳脚,因为明日午时三刻,虞茂就要被问斩了。 须臾,一个下人匆匆走了进来。那下人对着丞相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禀丞相,十一皇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叶臻不解道 “请他进来吧。”叶滔道 “是!”下人听后,退了下去。 淳于奕跟着下人走进了大堂。叶滔和叶臻正躬身行礼,毕恭毕敬道:“老臣(臣妇)拜见十一皇子!” “丞相,虞夫人不必多礼!” 叶滔让出一条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十一皇子请上座!” 淳于奕笑的一脸随和道:“丞相,客随主便,在丞相府,丞相才是一府之主,上座也理应由丞相上座。” 叶滔行了一礼,“那本相就倚老卖老一回,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滔坐上了上座,叶臻和淳于奕坐在两侧。府中的下人将三杯茶水端上后,迅速退了下去。 叶滔问道:“十一皇子,此来我丞相府,所为何事?” “听说,世子含冤入狱,五日后就要被问斩?” “是!”叶滔应道 淳于奕语气平静道:“丞相,若信得过本皇子,本皇子倒是有法子救他。” “当真有办法?”叶臻激动道 “是!”淳于奕信心十足道 叶滔知道,淳于奕就算要救虞茂,必定不是白救。皇室中人,哪有那么好心? 叶滔问道:“十一皇子的条件是什么?” 淳于奕笑的一脸淡然,“我想与丞相结盟。” 叶滔便知道,没什么好事。便笑着回拒道:“十一皇子说笑了,本相手无实权,又不能替十一皇子出谋划策,若结盟,恐怕帮不了十一皇子的忙。” 淳于奕点头,“好,本皇子知道了。那今日算是叨扰了。丞相,本皇子便先告辞了。” 淳于奕刚站起身,准备离去,只听叶臻一把叫住淳于奕,“十一皇子且等等!” 淳于奕停下脚步,转过身,笑吟吟道:“虞夫人还有何事?” 叶臻站起身,向淳于奕行了一礼,“十一皇子,您真能救世子?” “本皇子说能信,便能救!” 叶臻沉默了好一会,才叹气,声音诚意满满道:“十一皇子,丞相府上下愿为十一皇子马首是瞻。” 淳于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一脸深沉,“夫人,光说可没用,本皇子可从不信嘴上的那一套。” “那依十一皇子的意思是?” 淳于奕脸上的笑意敛去,一字一字道:“我要相印!” 相印是丞相的专属印信,是一个丞相仅次于君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的象征。相印乃皇上亲赐,若丢失相印,便是诛九族的死罪。 淳于奕那短短四字,让叶滔脸上一黑,心中一颤。他知道,淳于奕想拿相印控制他,若哪一天,自己背叛了他,他就把相印呈交给皇上,然后再参自己一本,那到时候,死的便不是自己,而是满门。 看着众人陷入了沉默,淳于奕出言,打破僵局,不紧不慢问道:“丞相考虑好了吗?” 叶滔半天没有说话,叶臻却心下一横。 父亲,对不起,身为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冤死狱中而无动于衷。父亲,为了儿子,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叶臻深吸一口气,轻轻叹出,她咬牙,虽是心有不甘,但还是一字一字道:“臣妇知道,相印在哪。只要十一皇子能救出虞茂,臣妇愿将相印双手奉上。” 叶滔心中一颤,她冲冠眦裂道:“你疯了!交出相印,你是要我丞相满门被抄斩吗?” 叶臻转头,流着泪,隐藏在心中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她激动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儿子即将被斩首,我作为他的母亲,我定是拼了命也要救他。” 叶臻知道自己在淳于奕面前失了礼仪,便伸手将泪擦干,转过身,不悲不喜道:“十一皇子稍后,我去拿相印。” 看着叶臻转身离去时,叶滔才苦笑起来,他身子一下软倒在椅子上。因为他心中都明白,一切都完了!他这个丞相,做不长了! 片刻后,叶臻拿着一个红色精致的盒子走过来递给淳于奕,淳于尧将盒子打开。一个由玉雕刻而出的印玺呈现在淳于奕眼中。龟钮,纵二十毫米,横二十毫米,淳于奕拿起印仔细看了看,此印刀痕显明,印风爽利,印文字形方正,镌刻精致。 确定是真的后,淳于奕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将印章重新好好的放回盒中。 “虞夫人放心,世子行刑后的第二日,就能安全回到家中。” 叶臻行了一礼,“如此,便多谢十一皇子了。” 淳于奕没有理会,拿着玉玺转身离去。淳于奕刚走,叶滔走上去,只听见“啪”的一声,毫无征兆的一耳光扇到叶臻脸上,叶臻半张脸被扇的通红一片,顿时眼泪便掉落下来。 叶臻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便一下跪在地上。 “父亲!” 叶滔大骂道:“别叫我父亲,我叶家没有你这样的孽女。” “父亲,对不起!”叶臻哭泣道 叶滔看着女儿流泪,心中也不是滋味。他气的全身发颤,“你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可知,丞相之印一旦交出去,若他日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死的就不是为父一人了,而是……”叶滔的声音越来越颤,心中害怕绝望到了极致,“而是整个叶家满门啊!!!!!” 叶滔双目失神,泪水不断往下流淌。他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毫无意识的往前走去,嘴中还不停念念道:“天要亡我叶家,天要屠我满门啊!” 这声音是恐慌,无奈,害怕,绝望!叶滔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坐上丞相之位,让自己的儿孙子女都过上了好的日子。可这才没几年,他就又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心中能好过吗?他能甘心吗? 他还想着,把这丞相之位传承下去,可现在,怕是什么都没了! 华澈一路上骑马狂奔,一回到渔阳郡城门口时,只见虞沐正在城门口等他。华澈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虞沐和华澈两人边走边聊。 “如何了?”虞沐关心道 “此事已成,放心!”华澈应道 虞沐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华澈,华澈接过后,笑道:“谢啦!” 虞沐笑道:“华澈,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了,我请你去吃饭喝酒吧,就当接风洗尘。” 华澈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两人便说说笑笑的离去。 豫章郡中,宁亦寒在驿站住的这几日,每天百日夜里,一人四处走访,郡中百姓人人向他诉苦,说田独是个贪官,希望能严惩他。无数状纸递到宁亦寒面前,宁亦寒将状纸一一收下。 这日,从朝廷运来的官银送到了。宁亦寒派了田独府上的人将官银运了回去,他们一起将官银反复清点了一下。 二十万两白银一分不少。拿到白银后,宁亦寒便立马派人去邻郡买生活用品和食物。 而宁亦寒一人去了豫章郡郊外,查看地形。豫章郡郊外许多地方都有长短不一,深浅不一的河流,小溪。且有许多未曾开发的荒地,但树木很少。河多溪多,若是大雨连着几天昼夜不停,就会引发洪水。高坡要铲平种植树木。至于河流溪水,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将他们挖渠引水,引到城楼前面,做一条护城河呢?这样敌军进攻时,也能有防线了。 荒地多,那为什么不能开垦荒地呢?将开垦的荒地种满谷稻,将这些溪水河水引入其中灌溉田野,即可废物利用,又能让豫章郡的百姓们自食其力,耕种良田。日后宁傲国将军在外征战,国中也可以提供更多的粮食。 宁亦寒看了看城中的房屋,挖渠引水定会拆掉许多房屋,考虑到豫章郡的百姓有些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在这生根,怕他们不愿拆房迁移,宁亦寒便从那二十万的白银中预算了一下,五万白银拿去邻郡买生活用品,留十万白银给百姓做安抚,剩下的五万,就留给挖渠引水的人,这么算下来,应该是够的吧? 宁亦寒心中也拿不定主意,毕竟,他也不知豫章郡百姓心性如何,万一遇到坐地起价,趁火打劫的刁民,那也挺是难缠,但还好,宁亦寒行事果断。 有了这个计划,宁亦寒便派人行动起来。他在豫章郡中张贴告示,广招会修水利之人,还派人去邻郡找人。 午时,宁亦寒正在驿站,自己的房间中坐在蒲团上看书,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草民郑卯求见寒大人!” 宁亦寒不紧不慢道了句,“进来吧!” 门外人走了进来,宁亦寒一看,竟是蕴儿的父亲。宁亦寒一脸随和问道:“你有何事求见我?” 郑卯行了一礼,“禀大人,草民懂水利会修渠!” 宁亦寒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又问道:“你懂水利?” 郑卯点头,“是!” 宁亦寒笑意更甚,“我正愁无人,没想到你就来了,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郑卯行了一礼,“大人客气了,大人帮草民的夫人免费看病,草民正想报答大人,却又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下倒好,草民终于寻着一个机会,报答大人了。” “你太客气了,你们皆是宁傲国子民,皇恩浩荡,照拂你们也是应该的。” “宁傲国有明君,实乃百姓之福啊!”郑卯向宁亦寒行了一礼,“不知大人有没有想好这挖渠的计划?” 宁亦寒点头,“想好了,我打算开荒地,修渠道,将河水溪水交汇,然后分为两股水流,一股从豫章郡城中挖渠,挖到城墙前面,建立一条护城河。至于另外一股水流,就挖渠引到开发的荒地上,在上面中满谷稻,用河水溪水来灌溉它们。还有便是,豫章郡树木较少,让百姓们多种一些树木花草吧。” 郑卯听后,笑着夸赞道:“大人真是聪明,如此一来,豫章郡外的河水溪水便都可以利用起来。”郑卯蹙眉,不解道:“只是,若要引水修渠,会拆了城中百姓的屋子,他们会同意吗?” “没办法,只能拿银两来安抚了。” 郑卯行了一礼,“大人,您为国为民,是难得的好官,草民此次修渠,分文不取。大人将银子留给其他人吧。” 宁亦寒婉拒道:“不,你为我办事,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你放心,该给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至于你,就把你该做的事坐好就成。” 看见宁亦寒态度如此坚决,郑卯不好拒绝,只能行了一礼,“多谢大人!”郑卯直起身,“大人,我以前就是给别人修渠的,我手底下,也有一伙人,但不多,三十个人,但也可以先行动起来了。” 宁亦寒点头,“待我画好舆图后,你们就按照图修建吧。” 郑卯行了一礼,“是!” “下去吧!” 郑卯行礼,“草民告退。” 语毕,便退出了屋外。而宁亦寒也即刻写了一封书信,信内将自己的想法与豫章郡的现状都写了进去。他派人快马加鞭,将信传回豫章郡呈给皇上。 夜晚,苗疆,在一条幽深寂静的小道上,苗蓉一行五人骑着马飞奔路过。 苗蓉解释道:“穿过这条小道,便能到达寒雪窟了。” 苗蓉说着,便打了一下马,“驾!” 众人见了,也加快了马速, 众人都开始打马,“驾,驾!” 经过快马加鞭的追赶,一个时辰后,敢于到了寒雪窟的入口。这是一座高山,高山上冰雪覆盖,森森寒气,冷入骨髓,浸透人心。众人下了马后,由于天黑的原因,每人从袖中拿了一根火折子照路,还施展真气抗寒。 众人看了一眼高山后,又相互看了看,似是心有灵犀般,便都相继踏上了登山之行。 山路蜿蜒崎岖,但好在众人都是习武之人,体力耐力,极为充沛。再加上有山路爬行,一路上倒也不觉得很艰难。 只是这一路上,山上大大小小的山洞却多的出奇。 “苗姑娘,这么多山洞,你知道你要救的人在哪个洞吗?”兮尘问道 苗蓉摇摇头,很是心烦无奈道:“我不知道。” “要不我每个洞都进去找一遍吧?”尔聆提议道 就在众人打算先随便进一个洞时,一阵“啊~”的嘶吼惨叫声传入众人耳中,这惨叫像野兽也像人,一声嘶吼,地动山摇,叫声尖利之处,直击双耳,直戳人心,山上的冰雪簌簌往下掉落,回音在整座雪山上来回荡漾。 这叫声不仅可怕,还极其凶狠有震慑力,一声嘶吼吓的苗蓉心中直打鼓,不由得面色苍白起来。 尔聆和御疆察觉到了苗蓉的害怕,一人在下意识握住了她的左右手。后边跟着的淳于尧怕兮尘心中也害怕,便走到兮尘身边,与她并肩。 等这声音消停了,大家才继续上路。尔聆牵着苗蓉的手走在最前面,步伐缓慢,苗蓉跟在他身后,另一只手被身后的御疆牵着。 众人慢慢的朝那个出怪声的山洞走去,苗蓉因为害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走到洞口的一段路,苗蓉心中已慌到不自觉的将御疆和尔聆的手握紧到流汗起来。好不容易到了洞口,拿灯一照。 我滴个乖乖隆叮咚! “鬼啊!!!!!” 苗蓉被吓的高声大叫,而身后没有到山洞的兮尘和淳于尧一脸懵逼。 一个披头散发,断手断脚,一只眼无神,一只眼瞎了,嘴里留着鲜血,身上被绑了无数条铁链的人趴在地上。她是个女的,身上干枯瘦扁,和干尸相似。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又多又长,将她全身都给覆盖,只有一张白到像死人的脸还露在外面。 待苗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好像个傻子。 等苗蓉情绪缓过来后,尔聆才将手从苗蓉手中抽了出来。 尔聆拿灯照着路走了进去,那女人好似很害怕尔聆,看到他进来,他便用身体往后挪动,面上的表情痛苦不已。尔聆见她害怕,便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停在原地细细观察她。这女子虽只有一只眼睛,可满眼都是渴望。 她在渴望什么呢?渴望自由,远离这寒雪窟?渴望解脱,想一死不受这生死不能之苦? 尔聆进来后,苗蓉等人也进来了。看到女子的那一刻,众人心中虽被吓了一跳,但都只是一闪而过的惊吓后,便又恢复到了正常。 女子用一只眼对这五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他的目标定格在御疆身上。御疆手上那扳指,她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不停的看,看着看着泪水掉落下来,他朝着御疆拼命移动,身上的链子与地面摩擦的滋滋作响。 她的舌头被人割掉了,不能说话。 她嘶吼着,惨叫着! “啊!!!啊!!!!!” 每叫一声,女子都是拼尽全力,声嘶力竭。而周遭的一切也是咚咚作响。 御疆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悲伤难过,他对面前这个女人产生了莫名的怜悯和心疼。他松开苗蓉的手,刚准备走过去,尔聆和苗蓉同时伸手,将他拦住,而他却笑道:“无事!” 御疆走到女子身边,蹲下身。女子见到她后,不仅没有害怕后退,反而泣不成声。 “前辈,你知道这枚玉扳指?”御疆问道 女子拼命点头。 “这玉扳指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从小没有见过他们,你是不是知道我父母的事?”御疆急切问道 女子再次点头,脸上的泪水还在流个不停。 就在御疆还想多问两句时,女子双耳灵敏,她听见在雪山下有一阵细微的响动。女子听到这响动,更加害怕了。 她拼命的摇着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御疆不解道 女子看他听不懂,便用身子撞击他,身上的链子由于她的太过拼命而被她弄的响个不停。眼睛里的泪水流个不停,她看着御疆,眼中还有一丝细微的不舍与自责。 “你,你这是要我们走吗?”御疆猜测道 女子拼命点头。 “御疆哥,我们先离开吧!”苗蓉劝道。 “那也好,前辈,那我们先告辞了。” 御疆语毕,一行五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离开山洞后,五人继续向山顶上行驶。 夜晚的山路又冷又滑,寒风吹的火折子将熄未熄。 五人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山顶。一来山顶,只听某处传有动静。五人警惕起来。 五人蹑手蹑脚的往山洞里前行着,山洞里燃起一堆火柴,但却没人。 尔聆一看到没人,立刻反应过来,“不好,中计了!” 这一看就知道,这有人来过。既然刚来不久,不可能这么早离去,也就是说那人也知道有人来了,所以才没熄火,就是想着诱敌深入后,趁其不备,从后面偷袭。 众人都往洞外看,只见一个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瘦长结实,双眼中是岁月留下的沧桑,他脸上有细微的皱纹,黑亮的长发散披着。身上粗衣烂布,脸上满脸灰尘。 他就是苗疆蛊王——苗笠。苗疆最后的统治者,苗蓉的阿爹,苗疆子民心中的王。 在看到他时,尔聆和御疆立马下跪拜见道:“蛊王!” 苗蓉更是一把跑过去,哭着一把抱住苗笠,“阿爹!” “哎!”苗笠笑着应道 他双手紧紧抱着苗蓉,安慰道:“别哭了!阿爹知道,我的丫头受苦了,是阿爹的不对!” 苗蓉和苗笠还没有多说几句话,只听见外面一阵巨大响动。 苗笠走出去,在山洞外看见玉蝶正带着人上山。苗笠来不及与苗蓉多说,只能挑要紧的嘱咐道:“闺女,现在,御疆带人来封山了。等会有机会你就跑,不用管我,知道吗?” “老爹!”苗蓉依依不舍的唤了一句 苗笠哄劝道:“老爹可是苗疆蛊王,这点人可奈何不了我,反而,你在这,只会给老爹添乱。” 苗笠看了一眼御疆和尔聆,“御疆,我的闺女就拜托你们了。” “蛊王放心,我一定会护公主无恙!”御疆双眼坚定道 “对了,御疆,这山洞里关了一个可怕的女子。我来这山上找了几日也没找见她,如果你要是能遇到她,就请一定带她走,因为,她不仅是我的阿妹,更是你的亲娘。”苗笠一字一字解释道 “什么?”御疆大惊,双眼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她被谁弄到这来的?”御疆激动道,话音刚落,只听山洞外,玉蝶的声音娇笑道:“自然是我!” 此话一落,玉蝶带着十个身体强壮,体型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 御疆的双眸放大,“为什么?义母,我当初只是觉得你对我心狠而已,但至少你给了我一条命,我对你心存感激,可到头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母亲?” 御疆流泪,心中是满满的自责。阿娘,是御疆不孝,这么多年,竟认贼作母。 苗蓉走到御疆身侧,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慰。 苗笠厉声道:“玉蝶,到现在你还要执迷不悟吗?若那血蛊毒坛制成,这苗疆千千万万的子民都会为此牺牲。玉蝶,你收手吧,别一错再错下去了。” “什么,血蛊毒坛?”苗蓉大惊 血蛊毒坛是用鲜血为祭,将蛊虫和毒物放在一块,养到剧毒无比,这样,便既能控其人心,又能让人中毒 血蛊毒坛一旦启动,鲜血会如岩浆一般,会流遍整个苗疆。血流所到之处,里面全是毒物蛊虫,他们会将人吞噬。只有苗疆贵族或巫族后裔的血才能将这血蛊毒坛平息下来。 “你,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你要将整个苗疆都当做祭坛吗?你要苗疆所有人都去死吗?”苗蓉抱不平,呵斥道 玉蝶冷笑一声,双眼是满满的不在意,“只要能收复天下,复兴我玉轩国,牺牲千万的苗疆子民又有何妨?” 苗笠不可置信的摇头,苗笠曾经认识的玉蝶是善良天真的人,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可她为什么变得变得让苗笠陌生?或许不是玉蝶变了,而是从一开始,苗笠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苗笠有些心寒,他轻叹,“玉蝶,你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玉蝶的笑声三分凄凉,两分冷,五分癫狂。 玉蝶轻轻叹出,“是啊,我疯了~”她的声音又轻又淡,轻的如云,淡的如雾,而她的双眼中闪着泪光。她看向洞外,好似在回想过去…… “苗笠,我是疯了!而且,我很早就疯了!”她流泪沉声道:“苗笠,我遇到你的时候,二十岁,那是我最好的年华。前半生的二十年,我几乎过着神仙的生活,衣食无忧,我每天都活的很快乐,可是……”只听玉蝶语气加重了些,便变得凶狠起来。心中终是一腔怒火和不甘涌上心头,她厉声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淳于征要灭我的国,毁我的家?杀我的百姓,屠我的城?我本是郡主,堂堂一国的郡主!在十年前的那个冬日,我眼睁睁看着我国的长公主,她宁死不屈,从玉轩国的南门口城楼上,跳城殉国,我看见,永昌王朝的敌军铁骑闯入了南城,他们在城中肆意屠杀,百姓哀嚎之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而他们就像畜牲一样,手中长剑绝不手软,他们全身沾满鲜血,马蹄在全城跑的嗒嗒作响,全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城中万千白骨,堆积成山,现场一片惨不忍睹。而我的家人,全家上下一百口,也被他们屠杀殆尽。而我到现在都记得,母亲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复国!国破家亡,而我也彻底变作一叶浮萍,孤立无依。我在长安城中隐姓埋名,四处飘荡,为活命,我扮做过妓女,也给人做过杂货,但是你知道吗?我好心寒,在妓院中,我也曾遇到过一些幸存的玉轩国子民,可他们活着不但没有记住亡国之恨,黍离之悲,却依旧高声卖唱。”玉蝶闭着眼,意味深长的叹息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玉蝶稳了稳情绪,“苗笠,你知道吗?其实我本该在玉轩国被灭时,就应该跟着我的国一起消亡。因为,我是玉轩国的郡主,玉轩国皇室头可断,血可流,宁做刀下鬼,不做亡国奴。可我之所以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因为我要活着复国,所以我还不能死。苗笠,其实遇到你,我很开心,但是,你比起我的复国大任,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玉蝶说着,单手一挥。两个大汉便走了进来。苗笠见了,手上运行真气,一个移形换影,便移到两个大汉的中间,双手朝两个大汉的下颚,往上重重一推,只听见“咔嚓!”一声后,两个大汉的头被拧下,而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随着一阵摇晃,两大大汉倒地身亡。 就在众人不备时,苗笠又一个移形换影,掐住了玉蝶的脖子,狠狠威胁道:“放他们走!” 玉蝶被苗笠掐的难受,只好伸手让大汉退下,放苗蓉五人离去。 苗蓉还有些不舍,道了句,“老爹!” 苗笠安慰道:“闺女,你们先走,老爹随后就去找你们了。” 苗蓉点头,“好!” 说着,苗蓉五人离去。到了洞外,兮尘道:“苗姑娘,我们也帮你找到人了,我们的交易算是完了。”兮尘行了一礼,“就此别过!” 兮尘说着便转身离去,淳于尧紧跟其后。苗蓉也没再阻拦,放任他们离去。 待兮尘和淳于尧离去后,众人才回到那个山洞,只见那女子已经面目狰狞的惨死在地上,嘴里地上满是鲜血。 御疆见到她的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沉重,伤心都有,可不深,毕竟没有与这个女子接触过。 今日见面,都是第一次,更何谈感情?御疆走到女子身侧,蹲下身,只见女子的那一只眼睛还睁着,她好像在盼望什么东西? 是盼望自由还是在盼望他?女子的嘴边还有一抹淡淡的笑,或许是因为见到儿子心愿已了,也或许是因为一死便解脱了,再也不必受苦了…… 御疆伸手将女子的眼睛给合上,苗蓉以为他不好过,便走过来,一手搭在御疆身上,安慰道:“御疆哥,你阿娘虽然逝世了,但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尔聆道:“御疆,你要是觉得不好过,我们便替你杀了玉蝶,为你阿娘报仇。” 沉默了一会,御疆眼中才显露杀气,“正有此意!” “日后找到机会再报仇,现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尔聆道 “好!” 御疆应后,三人便转身快速离去了。 一百一十四 这日一早,宁王府传来慕昭落中毒的消息。江羡已经赶到慕昭落身边医治。 慕之君听到消息后,连马车都没坐,直接快马加鞭赶到宁王府。 来到宁王府后,慕之君直奔着慕昭落的卧房前去,一推开房间,只见慕之君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江羡在慕昭落身旁施针,昌倩也在一旁照顾着。 昌倩见到慕之君,走过来行了一礼,“昌倩见过景王殿下!” “这些虚礼就免了!”慕之君走到床榻边,问江羡,“情况如何?” 江羡不紧不慢道:“中毒不深,吃的东西经我施针后,已经吐了出来。宁王的命保住了,但还得静养。” “宁王中的什么毒?”慕之君关心道 “沙漠里生长的一种毒草,食用后一天一夜才会毒发致命。” 慕之君转头问昌倩,“五驸马,可曾捉到凶手?” 昌倩咬牙切齿,恨恨道:“捉到了,正是妻主当日救回来的哑巴,他是东荒国派来的奸细。” “人在哪?”慕之君沉声道,声音中是满满的杀气 “被我关进宁王府地牢了。” 慕之君听后,转身离去。 宁王府地牢中,一进地牢,只见十个牢吏在喝酒作乐,慕之君心生不悦。牢吏见到慕之君,立马走来,下跪行礼道:“小的拜见景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之君声音冰冷道:“狗奴才,你们的主子中毒身亡,生死难测,而你们却有心思在这饮酒作乐。你们还真是忠心呐!” 一听慕之君那满是杀气的声音,众人被吓的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心中惶惶不安,众人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慕之君没有心思与他们计较,便吩咐道:“带我去谋害宁王的人的牢房。” 一个牢吏站起身,颤颤巍巍,毕恭毕敬道:“是是是,殿下随小的来。” 慕之君跟着牢吏来到一间牢房,只见一个身穿囚衣,浑身是血,头发疯散的男子抱着双腿,蜷缩坐在地上,看那样子,好像是受过重刑。牢吏将门打开后,慕之君气不打一处来,走进去便给了念兹一脚。 一脚将念兹踢飞,他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落地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念兹只觉全身骨头已经散架,心脏和后背被撞击那处疼到快要炸裂。而喉咙里是不断的腥甜味往嘴里慕之君站到念兹面前,怒道:“早知你是东荒国派来的细作,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回来。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亏的宁王待你那么好。” 念兹忍着全身疼痛,颤抖的爬起身,他哭着跪在地上。他磕头求饶,他急切的比划着。 宁王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可惜慕之君也看不懂。慕之君吩咐道:“来人,去拿笔墨纸砚。” 站在一旁吓的心中微颤的牢吏手脚麻利的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念兹拿起笔,颤抖的手在白纸上颤颤巍巍的写着。 宁王怎么样了?他的毒解了吗?如果,她能好,念兹愿意以死谢罪! 由于手抖的原因,念兹的字写的像鸡爪爬过一般,难看至极。 写完又是一阵无声的痛哭。 宁王殿下,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老太爷,一切都是念兹的错,只要宁王没事,我愿以命换命! 慕之君眼尖,看到念兹手上的镯子。那镯子虽也跟着念兹再牢中受到酷刑的打磨,但依旧光滑无暇,晶莹透亮,完好如初。 慕之君心下轻叹,罢了,情之一字,最难说清。爱到浓时,断肠无悔,爱到痛处,蚀骨销魂。 慕之君轻叹口气,转身对牢吏命令道:“本殿将人带走。你去给宁王传话,让她好了,来我府上领人。” 牢吏行了一礼,“是!” 慕之君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径直走了出去。 景王府中,慕之君的卧房里。慕之君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花容月貌,绝世容颜。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那人坐到她身后的蒲团上,伸手给她揉肩捏背。慕之君知道身后人是南宫忆卿,便问道:“那个小哑巴醒了吗?” 南宫忆卿温柔的笑道:“还没有!我让枝枝在照顾他。” 慕之君叹气,“要是醒了,就让枝枝请个大夫给他瞧瞧,一定要让他尽快好起来。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南宫忆卿不解道:“殿下这么关心他,是不是想收了他?” 慕之君轻笑一声,“怎么?你吃醋了?” 南宫忆卿依旧笑着,语气平静如水,不起波澜,“忆卿不敢,殿下要娶谁,要纳谁,那都是殿下的自由,忆卿无权干涉,也不会干涉!” 慕之君心下暗叹,为何我娶的男人,都不会吃醋呢?遥容是,你也是! 慕之君解释道:“他若落下病根,我不好向五妹交代。” 南宫忆卿以为慕之君觉得自己吃醋了,他停下给慕之君按揉肩背的手,双手从慕之君身后穿过,紧紧抱住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 “殿下,忆卿真的没有吃醋。殿下要做什么,不用与忆卿解释,殿下要是有事要交代忆卿去办,直接吩咐就好,不管什么事,忆卿都会拼死达成殿下心中所愿。” 慕之君悠悠问道:“忆卿,你上一次给我的镯子和青枫手中的镯子好像,你们什么关系?” 南宫忆卿心头颤了颤,他双手松开慕之君,抿了抿唇,才平静道:“他是我亲哥哥!” 南宫忆卿从不舍得骗慕之君,也不舍得瞒着他,便只能告诉她实情。 慕之君大惊,“什么?他竟是南宫忆羽?” 南宫忆卿的哥哥,南宫家的长子,南宫菁妍的儿子。 慕之君冷笑一声,“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想杀我,却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不动手。原来他想杀的不止是我,他想报复的,是整个慕氏。”慕之君轻叹,“报仇不用剑,辅国不用兵。他奉他主子的命令待在我身侧,只是为了给我们所有人制造混乱假象,最好让我们自相残杀。”慕之君轻哼一声,“真是用心歹毒啊!只可惜,他效命的主子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他利用呢?到头来,不过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慕之君随口问道:“忆卿,你的亲哥哥想害我,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他?” 南宫忆卿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不急不缓的应道:“要杀,依照北狮国律法,敢谋杀皇室者,当诛九族。殿下若不解气,忆卿愿以死谢罪。” “你生气了?” 南宫忆卿摇头,笑的一脸温柔,“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害怕殿下怀疑我的忠心。想以死明志。至于我的亲哥哥,他死不死,我一点都不关心,我是殿下的人,永生永世都是,我只关心殿下的一切。” 南宫忆卿从小就认定了慕之君,郎骑竹马来,两小无嫌猜。他们一个是殿下,一个是国公之子,是从小就被群臣人人直呼的金童玉女,是百姓最看好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南宫忆卿对慕之君更是死心塌地的爱,爱到他自己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被流放后,南宫忆卿吃了很多苦,他被两个人要过身子,第一个人是让他最为痛苦之人,破了他的身,退了他的砂,还让他为那人怀上了孩子,最后,又将他的孩子给活生生打掉了。他愤恨不已,本想一死了之。 可他转念一想,不能死!生活越是艰苦他越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见慕之君,他要找到慕之君!因为慕之君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他一直坚信一句话,顺境不惰,逆境不馁,以心制境,万事可成!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事,他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处事圆滑,学会了心狠手辣。自从他怀了孩子被那人强行堕下后,他开始喝避孕药,多年的药已经让他不能再怀孕生子。他变得对世俗有所偏见,对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可以做到蛇蝎心肠,下手绝不手软,可他却将唯一的温柔与偏爱都给了慕之君,那个他钟爱一生,愿为此牺牲的女人。 “你若真想表你忠心,不如找个合适的时间,杀了你哥哥吧?”慕之君轻描淡写的道了句。 “好,我一定会杀了他!”南宫忆卿在慕之君耳边呵气如兰,暧昧道:“只是殿下,我这么乖,你是不是?该奖赏我点什么?” 慕之君转过身去,在南宫忆卿的唇上小酌了几下。南宫忆卿笑的一脸灿烂,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 “你笑什么?”慕之君不解道 “我笑,是因为殿下奖赏我了,虽然不够,但,我很开心。”南宫忆卿笑着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慕之君起身后,将南宫忆卿也扶了起来。 “遥容应该备好午膳了,正好我饿了,收复东荒国前,先饱餐一顿。”慕之君说着向前走去,南宫忆卿被慕之君这突如其来的孩子心性给逗笑了,他满脸无奈的摇摇头。 殿下,既是公主,也是殿下呀! 房间里,慕之君,郁遥容,南宫忆卿,青枫四人围坐在桌前用膳。 郁遥容给自己和慕之君各倒了一杯酒,郁遥容举杯,“妻主,我敬你一杯,这一杯愿你能在东荒国横扫八方,战无不胜,早日得胜归来。” 郁遥容说着,便迅速一饮而下。慕之君也喝下了酒。 “哟,都吃饭呢,看来我又来的不是时候了。” 陈天裕从门外走了进来。慕之君笑道:“天裕,要一起吃饭吗?” 陈天裕摇头,“我刚吃过,不用了!” 慕之君从桌上随手拿了两块糕点,站起身,“你们吃,不用给我留饭。” 语毕,便和陈天裕一起走了出去。 长廊上,慕之君将手中糕点递了一块给陈天裕,“我家遥容的手艺,尝尝?” 陈天裕接过后,大笑打趣道:“你不是一直讨厌四驸马吗?这才几天啊,就变成你家遥容了?” “不管本殿喜不喜欢,爱不爱,他进的终是景王府。既进了我景王府,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死。这一算下来,我说他是我家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妥。”慕之君一边吃着手中糕点,一边随口应道 陈天裕一边咀嚼糕点,一边附和道:“好好好,你家的驸马,行了吧?” 陈天裕轻叹气,“殿下,此次去东荒国,我准备将我母亲留给我的一支军队带去。那支军队人数不多,一共百人。都是跟着我母亲在战场上厮杀的英雄。” 慕之君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天裕,把那支军队的指挥权给我。” “什么意思?”陈天裕不解 慕之君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明日一早出征。今晚,你将那支军队,秘密召集在我景王府的后院中,你要告诉他们,让他们暂时听令于我,配合我演一场戏。” 陈天裕点头,“好,我知道了。” 陈天裕对慕之君的话从来不质疑,她效忠慕之君,是因为慕之君从小教她习武,待她如亲人,两人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彼此之前的信任早已超过友情。 傍晚,天空的月亮正圆,一百个身强体壮,高矮胖瘦不一的女子正整整齐齐,训练有素的站在景王府的后花园中。 因招他们进景王府,动静太大,将郁遥容,青枫和南宫忆卿给惊动了。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御花园,他们在远处偷看着。 只见远处的慕之君对那一百名士兵训话道:“在景王府待了这么些年,也待腻了吧?你们是我一手调教的军队,每人都有以一敌百的实力。如今东荒国一战,皇上没有派兵给我,我也只能用你们了,虽只是百人军队,但进了东荒国,你们就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明白吗?” 这百人军队听了,立马下跪行礼,“属下愿誓死效忠!” 慕之君点点头,“退下吧!” 就在众人散去后,郁遥容三人刚准备转身离去时,却在一回头,就看见慕之君站在三人身后,表情冰冷。 “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喜欢在这偷窥啊?”慕之君冷冷问道 三人被慕之君那冷漠的表情吓到,南宫忆卿立马下跪,“殿下,忆卿今晚什么都没看到。” 慕之君冷笑一声,“你还挺聪明,知道我意指什么。” 郁遥容下跪道:“妻主放心,遥容今晚也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青枫也跟着下跪,“妻主,青枫也一样。” 慕之君冷冷警告道:“你们三个,谁若敢把今夜看到的事情在外透露半分……”慕之君说着,眼中杀气腾腾,“就别怪我不念情分,杀人灭口!” 三人被这警告吓的不轻,青枫一个劲的磕头,异口同声道:“妻主,青枫不会透露的。” 南宫忆卿表面镇定,一字一字发誓道:“忆卿立誓,今晚……” “行了,我不想听你们说。我困了,你们也回去睡吧。” 慕之君说着,便转身离去。南宫忆卿本想警告青枫,但奈何郁遥容在,于是,便只能先忍了。 三人散去后,南宫忆卿回房后,只见房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南宫忆卿一看便知,是慕之君。 “殿下!”南宫忆卿轻叹一声 慕之君转过身来,“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句,不要阻拦青枫去通风报信,别坏了我的计划。” 南宫忆卿听后,不解道:“殿下是故意让青枫知道你藏私兵这件事?” 慕之君点头。 “那,殿下,容我多嘴问一句,殿下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之君轻笑,“言多必有数短之处。忆卿,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小心,好奇心害死人!” 南宫忆卿轻叹气,“抱歉,是忆卿失言了!” 南宫忆卿语毕,只觉一阵风拂过,慕之君已不见了人影。 一百一十五 这日一早,慕之君离府去往东荒国,临走时,郁遥容,南宫忆卿和青枫都在景王府门口送她离去。而慕之君离去时,也嘱咐过三人,除非宁王本人来府上要人,若其他人来要人,谁都不能改,三人也将话语谨记于心。 慕之君骑着马,打马离去。 永昌王朝皇宫的牢房中,淳于奕带着两个下属走来。牢吏见了淳于奕行了一礼,“拜见十一皇子。” “带我去世子的牢房!”淳于奕命令道 “是!” 牢吏带着淳于奕来到虞茂的牢房,打开牢笼,淳于奕走进去后,牢吏才将牢门给关好。而后退了下去。 虞茂看见淳于奕,站起身来,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行了一礼,“拜见十一皇子!” 淳于奕走近虞茂,小声道:“我受虞夫人之托,前来救你。” 淳于奕向一个下属伸手,那下属给了一个小瓷瓶。淳于奕从瓷瓶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命令道:“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虞茂质疑道 淳于奕没有多做解释,只道:“想活命,就听我的。” 他真的是母亲派来救我的吗?虞茂心生猜疑。 见虞茂犹豫不决,淳于奕笑的一脸深沉,“世子,今日你就要问斩,而我的耐心也不太好,你要再犹豫不决,可就没时间了。” 不管了,活命要紧。就有活着,日后才有机会。 虞茂伸手,从淳于奕手中拿起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须臾后,狱卒打开牢房,淳于尧带着两个随从走了出去,狱卒怕淳于奕做什么手脚,还往牢中看了看,只见虞茂眼神呆滞的瘫坐在地上。 看到牢中的虞茂乖乖躺在地上,狱卒也就放心的锁好了牢房。 宽阔的大路上,陈天裕和慕之君带着一百名士兵前行着。路走一半,经过一片有山有水的大路,众人便都在此处歇息。 一个士兵走过来,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景王殿下,属下早就想见见您了。您一人夺了一郡,在北狮国都全开了,殿下,属下可是真心佩服您啊。” 慕之君随口应道:“侥幸而已,此去东荒国,可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一个靠在树下乘凉的士兵接话道:“景王殿下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微风?” 又一个士兵附和道:“对呀,景王殿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即便只带我们百人前去东荒国,也能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三个士兵的对话,让起哄的人越来越多,陈天裕则端坐一旁,静静看着。 一个在河边打水的士兵道:“景王殿下,之前属下跟随陈老将军打仗时,我们经常唱一首歌,鼓舞士气,今天,我们也把这首歌唱给景王殿下听,祝殿下能一举夺下东荒国,大伙说,好不好?” “好,好,好……”大家异口同声的欢呼着 大家说着,便唱了起来。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歌曲唱的气势宏伟,慷慨激扬。歌词的一字一句,曲子的一起一伏,都被众人把握的恰到好处。 众人唱着,时不时还会有几人拍手叫好。看着众人兴致满满,士气高昂,慕之君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永淳国的大街上,街市中间的刑场,虞茂一身囚衣被官差压了上来。虞茂一走到刑场中间,台下的百姓情绪激动,众人异口同声的破口大骂道:“叛国贼,你不得好死……” “永淳国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永昌王朝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像你这样的卖国贼早就应该去死了……” 此起彼伏的怒骂声越来越多,更有甚至,直接将手中篮子里的菜叶子,臭鸡蛋,臭豆腐,砸到虞茂身上,以此来发泄对虞茂的不满。虞茂被绳子捆绑着,动弹不得。 刑场上虞茂似默认了自己的罪行,对众人的骂没有辩解,对百姓丢来的东西也没有躲避,任他们把自己砸的一身臭味,全身狼狈。 真是可笑,此一战,本就是太子的错,可为何到最后,承受一切骂名的却是他这个微不足道的世子? 这一战,太子败的不明不白,而虞茂更是死的莫名其妙。只因要给百姓一个说法,便让此去彭城郡还能活着回来的人,除太子外,随便拉一个地位还算尊崇的皇亲贵胄出去顶罪,已熄百姓之火,灭天下人之怒! 淳于征此举暖了百姓的心,可也寒了北虞侯的心。但淳于征不在乎,比起天下百姓,小小北虞侯府又算什么呢? 台下人群中,淳于奕身着黑衣,目光深沉的看着刑场上的虞茂。思绪不由得想起,方才他去牢房时,用天言阁的换颜术给自己的下属与他换了一张脸,现在被压去刑场的男子是他的下属。 只听刑场上的人打起鼓来,“咚咚咚……”的声音似催命的符咒,让人听着,心中不由得发冷发凉。 片刻后,鼓声停,只听监斩官拿着火签令,大声宣布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说着便将手中的火签令扔到地上,一旁的刽子手接到命令后,拿起酒饮了两口,又饮了一口酒喷在大刀上,天上骄阳似火,流金铄石。侩子手全身上下都是汗,炎热的日光下,大刀闪着银白色的光,刀锋尖利,侩子手比量好尺寸后,直接一刀,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似泼出的水,在天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后,落到地面,而人头也掉落地面,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动着…… 虞茂死后,全城百姓欢呼不已,直呼淳于征是为国为民的好皇帝,事事都已百姓为先。淳于征的贤德之名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永昌王朝…… 傍晚,在一处湖边的石子路上,苗蓉三人堆起火堆,三人一边烤火,一边烤着白天里从湖里抓上来的鱼。 御疆将烤好的鱼递给苗蓉,苗蓉接过后,心不在焉的吃着。御疆似看出苗蓉的心事,安慰道:“阿蓉,你放心,蛊王不会有事的。” 苗蓉轻叹,“我自然信老爹不会有事,我是担心血蛊毒坛。一旦玉蝶练成血蛊毒坛,不只整个苗疆,就连整个天下都会被吞噬。” “那就在玉蝶练成之前毁了血蛊毒坛。”尔聆道 “血蛊毒坛不是那么容易毁的。”御疆道 “阿蓉……” 远处传来苗笠的声音,苗蓉听后,立马站起身来,回应道:“阿爹!” 片刻后,苗笠出现在苗蓉三人面前。尔聆和御疆下跪行礼道:“拜见蛊王!” 苗蓉见着苗笠,直接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苗笠。 “阿爹!”苗蓉躺在苗笠怀中,贪婪着父爱,低声叫着 苗笠一手揽抱苗蓉,一手怜惜的抚摸她的头,笑道:“乖女儿!” 苗笠看了一眼御疆和尔聆,“你们起来吧!” 地上的火堆将木柴烧的滋滋作响,火光四射,将周遭的黑夜给照亮。 四人围坐火堆前,寒夜微凉,四人一边烤火取暖,一边闲聊着。 “若想彻底摧毁血蛊毒坛,必须要用巫族人的血或我们苗疆贵族的鲜血才能彻底破解这场灾难。”苗笠解释道 苗笠看了一眼苗蓉和御疆,两人在相貌上还真是金童玉女,般配的一对。苗笠轻叹气,笑道:“御疆,你喜欢我家阿蓉吗?”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安静。好一会,御疆才应道:“蛊王,御疆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阿蓉。” 苗笠深吸一口气,轻轻叹出,“有个关于你们二人秘密,整整尘封了十二年。今天,也是时候该浮出水面了。只是,你们听前,要做好心理准备,听完后,答应我,不要激动,冷静下来。可以吗?” 苗蓉和御疆两人相互看了看,望见彼此脸上,皆是一脸疑惑。两人下定决心后,点了点头。 看见三人的反应,苗笠才放下心来。他缓缓说道:“十二年前,天下大乱,永昌王朝成立没多久,而我也是刚坐上蛊王的位置不久。既然苗疆上一任蛊王将位置传于我,那我自是要守护苗疆所有子民的安危,我选择带着子民隐居苗疆,偏安一隅。我那时年少轻狂,也喜欢四处游历,我偶尔会独自出苗疆,仗剑策马,闯荡江湖。而在我出苗疆时,苗疆的事情便都由我的妹妹——苗惋掌管。游历的那几年,我去过很多地方,直到有一天,我遇上了玉蝶。” 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 河岸边上,玉蝶身穿一件素衣蹲在河边清洗衣服。只见她左边身侧是一盆衣裳,右边放着两壶酒,其中一壶被开封了。 玉蝶用棒槌在冰冷如铁的河面上卖力的敲打着衣服,只见她一双纤纤玉手被冻的通红,那张白皙的脸上已呈乌青色。她每洗完一件衣服,就去拿身旁开封的酒水喝上两口。 身后传来嗒嗒的马蹄声,玉蝶根本就没理会。因为能从这条道上经过的人有很多,她早已习惯。 “这位姑娘,冒昧打扰一下。”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玉蝶停下手中的衣服,她站起身,转身的那一刻,仿佛时间停止。 玉蝶看到了一个相貌俊俏,身材高挑的男子牵着马向她缓缓走来。这男子身穿苗疆人的衣服,一只耳上带着银链耳坠,头上散乱的黑发散披在额前,他的额头上还有一个银链做装饰。 他便是苗疆的蛊王——苗笠。 苗笠眉眼一笑,让玉蝶顿觉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玉蝶看着他,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玉蝶道:“公子请说!” 苗笠礼貌的解释道:“大雪封路,我已在此地徘徊数日,也未曾找到出路,现今,饥寒交迫,腹中早已饥饿难耐。不知可否叨扰姑娘,向姑娘去一些吃食?” 玉蝶点了点头,她走过去端起那一盆衣裳,“公子,随我来!” “那是我和玉蝶第一次相遇,只那一次后,我与她一见倾心。后来,我就娶了她为妻。娶她为妻后的一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记得那时候无忧无虑,她每日都会在草原上放羊,而我也会独自骑马去远方的大草原上策马狂奔,回来时,我都会将马停在羊圈边,静静的看着她。我总以为,这样快乐的时光会一直延续下去,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我爱她自然也信她,所以,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身世来历。直到我娶她后的第二年,又是一个大雪天,天寒地冻,白雪皑皑。” 苗笠看着苗蓉头上的玉簪,火光的照耀,玉簪通透明亮,散发着点点青光。 蛊王宫殿中,玉蝶手中抱着一个沉睡的女孩,看模样差不多五岁的年纪,一身素衣,只头上那根玉簪最为显眼。玉蝶抱着他从外面缓缓走进来。宫殿中的苗笠见了,走过去问道:“阿蝶,这女娃子是打哪来的?” 玉蝶解释道:“她是我远房亲戚的孩子。我亲戚遭仇家追杀,满门被屠,他们想保留一条血脉,就拼死护下了这孩子。我亲戚雇人将她送到我这来,希望我能收养她。” 苗笠轻叹道:“是个可怜的孩子,既然被送到这,那就收下她吧。阿蝶,你放心,我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的。” 玉蝶点头,“阿笠,这女孩太可怜了,她承受不了亲人的死亡,本想撞墙一死了之,被救下后,就失去记忆了。” “无妨,时间会洗掉一切伤口,她若不记得往事,那就重新开始。御疆也有七岁了,还有尔聆也有八岁了吧,以后,他就和御疆,尔聆一起生活。他们就是她的哥哥,而我和你就是她的爹娘,我们以后,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苗笠语毕,玉蝶和苗笠都笑了起来。 “闺女,对我而已,你就是天神赐给我的礼物,你的到来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我一直以为,我们一家三口,能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可谁知,你的到来也是噩梦的开始。你来到苗疆的一个月后,玉蝶软禁了我,他将我所有的部下都给控制了,还给我每日下软筋散,我很伤心,可我又舍不得伤害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我眼前为所欲为。她用巫蛊之术改写了尔聆和御疆的记忆。御疆本是我亲妹妹的儿子,而尔聆的爹,是我亲兄弟,只可惜尔聆的爹娘死的早,所以我才代为收养。玉蝶从五年前养起了血蛊毒坛,这五年里,我不断劝阻她,可她不听。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我实在太爱她了,所以才会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忍让。她残害御疆的阿娘,杀了御疆的爹,到后来,还派人把我关到寒雪窟。再过几日,就是血月之夜,血月一出,天下大乱!她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血蛊毒坛侵染整个苗疆,我实在是无法再看到她一错再错了,所以,我必须站出来,阻拦他,哪怕用性命阻止她,我也要拉她回头是岸。” 御疆听后,心中已怒不可遏。双手紧紧握成拳状,苗蓉见了,伸手握住了御疆的手,好一会,御疆才从怒火中渐渐平静起来。 苗笠叹气,“一切事情皆因我而起,也该由我而结束。”苗笠看着御疆,双眼是满满的自责,“御疆,你要怪就怪我吧,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就冲我来吧。” 御疆摇摇头,一字一字,冷的如寒冰一般,“我不会杀您,但是,玉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玉蝶,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苗笠满是无奈,“既如此,我也阻止不了你。好吧,我与你们一起去找她,做个了结。” 今晚的夜色很漫长,慢慢长夜,众人虽靠在树下休息,但却都没睡着,都各有心事。因为苗笠透露的信息量太大,众人一时接受不了,特别是苗蓉,她现在一直在想,她脑海中时不时浮现的那四个人,他们到底是谁呢? 一百一十六 逸王府中,慕茵琳正坐在书房中看书,一只白鸽飞到窗边,慕茵琳见了,放下书走了过去。 拿起鸽子后,熟练的取下鸽子身上的字条后,便将鸽子从窗户放走。打开信条,上面写着,景王殿下府中藏有私兵,意图谋逆,其心可诛。 慕茵琳看完后,便将纸条烧掉。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慕茵琳警惕道 “妻主,是臣妾!” 慕茵琳不温不火道:“进来吧!” 郁遥雪推门而入,只见他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碗。 郁遥雪将托盘放到桌上,端起碗走到慕茵琳身边,笑道:“殿下,臣妾看您近日劳累,特意给您煮的莲子银耳汤。您尝尝!” 慕茵琳从郁遥雪手中端过碗,喝了几口。 “遥雪,最近怎么都没有看到冉竹?”慕茵琳问候了一句 “冉竹说,想去外祖母家玩几天,臣妾拦不住她,就让她去了。” 慕茵琳又喝了几口汤,门外一个下人走来,他对着慕茵琳和郁遥雪各行一礼,“启禀殿下,牧老求见!” 郁遥雪听后,便自觉的接过慕茵琳的手中的碗,他将碗放在托盘上,行了一礼,“妻主,臣妾告退。” 郁遥雪说着,便退了下去。 牧原走了进来,“老朽拜见殿下!” “老师快快请起!”慕茵琳连忙下去将他扶起。 “谢殿下!” 牧原被慕茵琳扶着坐上了旁边的椅子,慕茵琳也坐他旁边。下人很有眼力见的奉上茶水后,退了出去。 慕茵琳恭敬问道:“老师,您此来是有何指教?” “殿下,手中的折子可备好了?”牧原问道 慕茵琳点头,“备好了!” “殿下,此事,老朽思来想去,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牧原质疑道 慕茵琳对着牧原行了一礼,虚心问道:“还请老师赐教!” “殿下做的一切事情,实在太过顺利。好像每一步都被算计好了一样。殿下,若事事顺利,便不得不防。” “老师是说,慕之君是故意做这么一场戏的?” “殿下,不知,那景王和陛下的关系如何?” “朝中人人都知,陛下与景王势同水火。” 牧原点头,“可他们毕竟是亲姐妹,血浓于水,即便不合,也不能掉以轻心。” 慕茵琳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慕茵琳不解道:“老师,我不明白,你本是姐姐的老师,可为何我姐称帝后,不出一年,您就被赶出了北狮国,终生不得踏入北狮国一步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慕茵琳三年。当年,慕瑾瑜突然下诏,让牧原离开北狮国,终生不得踏入北狮国一步。慕茵琳听此消息又是吃惊又是伤心,牧原好歹教了她这么多年,如今突然离开,心中自是不舍。慕茵琳曾去问过慕瑾瑜,可慕瑾瑜没有给她答案,用话语将她搪塞过去。 今日,牧原回来了,她一定要问个清楚,到底为什么? 牧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里面皆是意味深长,后悔莫及。 “当年,我用了两年的时间,让先帝登基,封号玉明帝。那时的我被权力冲昏了头脑,我以为,只要我一心效忠先帝,他就不会杀我,于是,我由一个忠臣渐渐变成一个权臣。” “权臣?”慕茵琳不解道 “无令而擅为,亏法以利私,耗国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乃权臣。当初,我因权力而变得利欲熏心,所以,才会被陛下下诏逐出北狮国,终生不得踏入北狮国一步。”牧原说着,便起身,他满眼真诚,下跪行礼道:“殿下,老朽当初犯此大错,先帝仁慈,饶了老朽一命,如今老朽回来,定会痛改前非,好好效忠殿下。既是报恩也是弥补当初犯下的过错。” 慕茵琳见了,连忙起身将牧原扶起,“老师,老师您这是做什么呀?您是茵琳的老师,理当茵琳跪您请教才对,哪有您跪茵琳的道理?” 慕茵琳将牧原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慕茵琳对自己的恭敬,牧原思绪有一瞬的慌神,曾经先帝也是这么恭敬她的,不愧是一父同胞,性情果然都是一样。 殿下,之前的错,老朽定当尽力弥补。知遇之恩,不胜感激,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殿下,老朽一定会不惜一切,助您登基! 陇西 校场上,淳于旭身穿一袭盔甲,手握长剑,日光将盔甲照耀的锃亮,盔甲上闪着银光。 只见淳于旭手一挥,剑尖寒光闪烁,剑气逼人。淳于旭在烈日下舞剑,出剑威猛,一剑下去,坚硬的石头瞬间四分五裂,地面也出现了裂缝。 军中的将士见了,不禁连连夸赞道:“好,好,好……”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夸赞,只是专心致志的练剑。剑破长空,身姿矫捷,他每用力耍一下手中长剑,地上就会有石头破碎,或草木被炸飞上天。 练剑许久后,他终是累了。他停了下来,将剑丢给较场的士兵,士兵接过剑后,一个士兵将水壶送了上来。他随手拿起水壶喝了几口。 远处,一个士兵跑了上来,看见淳于旭,他下跪道:“禀将军,帝京传来消息……” 士兵话还没完,淳于旭打断道:“你跟我来!” 士兵跟着淳于旭来到一处偏僻之地后,淳于旭命令道:“再说!” 士兵行了一礼,“将军,帝京传来消息,说太子已经被贬为平民,现如今太子之位空缺着。” “那裘稹与裘虹呢?” “他们已经死在彭城郡了。而且,彭城郡已被北狮国占领!” 淳于旭冷哼一声,“真是两个废物!本想着让他们占领彭城郡后,我出兵讨伐,没想到,他们不仅死了,郡也丢了。”淳于旭轻叹气,“不过好在,太子算是下位了。” 淳于旭看着那士兵低着头,一脸恭敬的模样,只见淳于旭双眼一沉,杀气一露,只在瞬间,将那士兵的脖子给掐断,那士兵都还来不及反应,便只觉得脖子一痛,瞬间倒地身亡。 渔阳郡的城门口,叶臻和虞荣都等在此处。今日虞茂回北虞侯府,叶臻,虞荣,虞笙和虞深都是来接他回家的。 等了许久,一辆马车缓缓进城,在见到虞荣后,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人,正是虞茂。 在见到虞茂后,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心上的大石也渐渐放下。 虞茂见到虞荣和叶臻,一下跪在地上,痛哭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叶臻哭着回应道:“儿啊,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叶臻将虞茂搀扶起来,众人寒暄关心了几句后,便一起回了南郁侯府。 八王府中,淳于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品茶。门外,楚徽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了一个白瓷碗。 淳于诺见到楚徽音,立马将手中的书放下,她走到楚徽音身边,满是心疼道:“阿音,做饭不易,以后这些活让下人做知道吗?还有,你别再自己端进来,让下人端,免得烫着你。” 楚徽音笑道:“阿诺,我没事,一点汤烫不着我的。” 淳于诺一脸孩子气道:“万一烫着呢?你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楚徽音无奈的应和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夫君!” 淳于诺将托盘上的碗端了起来,问道:“阿音,这是你做的吗?” 楚徽音点头,她转过身,有些害羞的解释道:“我自幼习武,从小握的是刀枪剑戟,我没学过女工,没下过厨,这还是我第一次熬汤,是跟府中的厨娘学的,我也不知道我熬的好不好,阿诺……” 楚徽音说着,将身子转过来,只见一碗汤已经被淳于诺一饮而尽。 她还本想说着,如果熬的不好喝,就倒掉,没想到,话都没说完,他就喝完了! 淳于诺笑道:“阿音,好好喝啊!还有吗?” 楚徽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才应道:“阿诺,没了,你要喜欢,我再去给你熬。” 淳于诺立马阻止道:“不要!”他将楚徽音揽进怀中,解释道:“阿音,我说了,做饭太辛苦了,我不要你累着。” 淳于诺话音刚落,门外只听一声咳嗽。楚徽音从淳于诺怀中退了出来,两人往门前看去,迎面走来的是华澈。 楚徽音见到华澈后,便问道:“华公子可是有事要与阿诺相商?” 华澈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华澈无意闯入,八王妃,你们继续。” 华澈语毕,刚准备离去,却被楚徽音叫住,“华公子等等!” 华澈停住脚步,转身问道:“王妃可是还有事?” “华公子,我正好还有点事要去办,你有什么事,今天就和阿诺说吧。我就先离开了。”楚徽音说着,向淳于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华澈笑着夸赞道:“八王妃还真是懂事,温婉可人,怪不得你这么喜欢。” “行了,别拍马屁了。有什么话直说!”淳于诺随口应道 华澈笑的一脸揶揄道:“哟,我打扰了王爷的兴致,所以,王爷生气了?” 淳于诺无语,“你到底有没有正事?” 华澈收起笑,正色道:“有,我来问问王爷,太子倒台后,王爷下一步,要如何?” 淳于诺反问道:“你当如何?” 华澈笑道:“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而王爷装疯卖傻十年,求的不也是个平安吗?如今,十年已过,王爷忍了十年,是不是也该行动了?” 淳于诺轻叹,“纸包不住火,我这装疯卖傻的王爷终有一日会被人拆穿的,与其被人拆穿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王爷,装疯卖傻十年,而上一次你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与你在暗处出手,可便利的多。还有,“黑衣”你是不是该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了,否则放的太久,会生锈的。” 淳于诺轻笑一声,“太子倒台后,最得意的应该是奚家。我算着日子,二哥,三哥,四哥,六哥,他们该回宫了。” 淳于诺双眼笑的深沉,他的眼中似在谋划着什么。 一百一十七 东荒国是个边陲小国,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城中只有二十万左右的百姓。 三国中人口最少的国度当属宁傲国,但宁傲国就算人口稀少,也有两个亿左右,再往后算当属北狮国,三亿左右,而作为永昌王朝这样的泱泱大国,人口多达五个亿左右。 东荒国只有一个国度,东荒国的子民都生活在这个国度里。 慕之君和陈天裕两人来到这个国度的城门口。至少其他人,慕之君已吩咐他们隐藏在东荒国周围,伺机而动。 城楼上的守卫见了,警惕问道:“来者何人?” 慕之君不慌不忙道:“我是你们二皇子请来的客人,若是不信,可以把你们二皇子叫出来。” 楼上的守卫相互看了看,才有一人从城楼上跑了下去。 一间琉璃宫中,曾森躺在榻上,地上跪着各色各样的美男子在伺候着。大殿前,美女成群,他们搔首弄姿,载歌载舞,变着花样扭腰翘臀,惹曾森开心。 门外,一男子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禀报道:“启禀二皇子,大门口有两个女子,自称是您请来的客人。”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啊?”曾森随口问道 “禀皇子,两个都长的好看,特别是其中一个,长的当真可倾国倾城了。” “走,随本皇子去看看。” 曾森说着,便和曾森离去。两人走到城门口后,站在高城上,曾森见到慕之君和陈天裕,便命令道:“开门!” 门外打开后,慕之君和陈天裕走了进来。进入城门后,城中还是异常热闹的。有杂耍的,各色各样的特色小吃,商铺林立,商来客往。 慕之君,陈天裕和曾森,还有几个下属边走边聊。慕之君问道:“二皇子,我的兵呢?” 曾森心下暗道,反正这是我的地盘,不如先威胁她一下,以他的兵换一换解药。 “你若能把解药给我,我就把兵还给你。”曾森正色道 慕之君笑的一脸阴邪,“你威胁我?” “岂敢?我只是与殿下做个交易。” 曾森话音刚落,前方一个声音言语轻佻,调戏道:“哟,好俊的两位小娘子啊!小娘子打哪来?” 寻着声音看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满脸老态。体型微胖,身材高大的站在他们面前。这男子是东荒国的大皇子,曾煜。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侍卫。 曾森见到他,行了一礼,“大哥!” 慕之君没有理他,只从袖中拿出一瓶药。 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带我去!” 曾森见到慕之君拿出解药,便道:“跟我来!” 临走前,慕之君对曾煜笑的更是温柔,“你要一起来吗?” 曾煜听到慕之君相邀,笑的合不拢嘴。 “佳人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曾煜语毕,一行人便离去。须臾后,几人终于在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 “你藏的真够远!”慕之君有些抱怨道 曾森没有解释她的话,只道:“穿过整片树林,就能见到他们。” 慕之君将身后的陈天裕看了一眼,陈天裕立马就明白慕之君的意思,便转身走近树林。 曾煜听的糊里糊涂,便问道:“你们葫芦里,在打什么算盘?” 见没有人理他,一向贪图女生的曾煜对慕之君笑道:“小娘子,你看,本皇子都陪你走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好好陪陪本皇子?” 曾森见了,嘴上不说,心下暗骂,真是个蠢货! 慕之君笑的一脸妩媚,她诱惑道:“好啊,陪你啊!” 话音刚落,陈天裕从树林中走出来,低头在慕之君耳边小声道:“有五万人,自称是您的侍卫,我钦点了一下,一人都不少。为首的是个女子,叫露儿。” 慕之君笑意更甚,手下运行真气,只在瞬间一个移形换影,曾煜就被慕之君掐住脖颈。 “额啊~” 因为掐的太紧,曾煜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发出断断续续的“呃呃啊啊……”的声音。 “你干什么?”曾森大惊 而跟随曾煜的侍卫刚准备上来与慕之君厮杀,却被陈天裕手下聚集打出来的一掌真气,给直接震断筋脉,倒地身亡。 慕之君看着曾煜的双眼尽是杀气。 她对曾煜温柔笑道:“陪你啊!”说着,双眼一沉,言语渐渐变得冰冷,似铁一般,“你有命吗?” 几乎是同时,话音落时,只听见“咔嚓!”一声,曾煜的脖子立刻被扭断,慕之君直接将曾煜的尸体随手一扔,丢在地上。 曾森几乎吓的腿软,一下瘫倒在地。他双眼中尽是害怕,面对慕之君的逼近,他坐在地上一步步往后挪动,他吓的全身冷汗直流,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慕之君顿住脚步,“想活吗?”慕之君的声音很轻柔,似是害怕吓到曾森一般。 曾森拼命点头求饶,“想活想活!” 慕之君很是满意,“想活呀,就告诉我,皇宫中,皇子皇孙,兄弟姐妹几人?宫中禁卫有多少人?” 曾森一听便知,中计了!原来,景王意不在躲祸,而在屠杀东荒国。曾森虽是慌张,但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你,你是故意让我带你的兵进城的?目的,只为屠了我东荒国?” 慕之君点头,“你还算聪明。北狮国的陛下要杀我,既如此,我不如屠了东荒国,自立为王。” 曾森冷笑一声,“景王,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以为区区五万人,便能拿下我东荒国吗?” 慕之君轻笑,“自然把握不大,但是,若东荒国的城门前在布置个几万大军,他们拿着弓箭,对准城中百姓,你说,这胜算大不大?” 曾森气的只咬牙,“原来,你是有备而来。” 慕之君点头,一脸随和的模样,“对呀,我是有备而来,只可惜你太蠢,察觉不到。” 一旁的陈天裕心下咒骂道,好你个景王,竟是有备而来,亏我一心担忧你的安危,你却连我都骗。 曾森苦笑,里应外合,景王,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慕之君见曾森迟迟没有作声,便失了耐心,问道:“你是说还是不说?” “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曾森问道 “会!”慕之君毫不犹豫应道 曾森轻叹,如今为了活命,他也不得不妥协了。 “那说吧!” 曾森虽是不甘,但还是咬牙道:“东荒国除了我和大皇子外,还有一位公主,名叫曾华,父王后宫有三位妃嫔,城中禁军十万人。” 慕之君笑的阴狠,“曾森,再帮我做一件事!我便放了你。” 曾森看着慕之君那双温柔中带着杀气的眸子,他吓的吞咽了几下口水,颤巍巍的问道:“什么事?” “别问,到时候,你照做便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到如今,曾森也只能答应了。他点了点头。 陈天裕看着曾森,慕之君走到树林中,那五万人正整整齐齐,毕恭毕敬的站在树林中,他们正在等待命令。 只听慕之君一声令下道:“我北狮国的女儿郎,一路与我南征北战,辛苦了!今日夺下东荒国,城中百姓,任你们肆意妄为,随意取乐。但记住一点,玩完后,不许留活口。” 五万将士,士气高昂。异口同声叫道:“杀杀杀!!!!!” 慕之君挥手,“去吧!” 一声令下,众人行了一礼后,便整整齐齐的散去。 东荒国一间墨香四溢的书房里,一个身穿素衣,年过半百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他手拿着一本书,正在细细观看着。这男子便是东荒国的帝王——曾靳!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曾靳听后,谨慎道:“谁?” 门外传来曾森的声音,“儿臣给父王请安!” “进来吧!” 曾森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个玉碗。曾森犹豫了一会,才道:“父王,您近几日劳心劳神,废寝忘食的批改奏折,不仅母妃为您的身体担忧,儿臣也担心。母妃给您亲自煮的鸡汤,补身子用的,本是该是母妃亲自为您送来,可母妃为您煮汤时,不慎晕倒,儿臣心疼母妃,又想为您尽一份心力,就亲自给您送来了。” 曾靳笑道:“森儿有心了!” 曾森将鸡汤端了上来,放在御桌上。笑眯眯道:“父王尝尝!” 曾靳一手端起碗,凑近一看,便觉汤中有些异样。他不动声色的假意抿了两口,夸赞道:“还是你母妃的手艺好,她煮的汤,可是最美味了。” “父王喜欢就好。”曾森语毕,只听慕之君的声音响起,“喜欢喝就多喝点,免得到了阴曹地府,便再也喝不到了。” 曾靳大惊,“你们是谁?” 慕之君张狂道:“老子是你祖宗!对了,方才那汤好喝吗?” 被慕之君一点破,曾靳便明白了,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曾森,“你果真在汤里下了毒?” 曾森流泪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不起父王,儿臣受制于人,为保性命,不得已才,才给您下的毒。” 曾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的全身颤抖,大骂道:“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觉得他杀了我后,她就会放过你吗?” 慕之君细想方才曾靳的话,果真下毒?果真! 慕之君蹙眉,提醒陈天裕道:“不好,他没有中毒!天裕,擒贼先擒王!上!” 慕之君睡着,手中运用真气,一掌打去,曾靳立马轻松躲过。曾靳虽是年过半百的年纪,但与人打斗起来,那可是毫不逊色。他的武功在九品。 慕之君与曾森开始比划拳脚,真气套在每一拳每一脚,相斗时,御书房的书被打的乱七八糟,炸裂了了不少,而书架更是被炸的四分五裂。 两人比划了许久后,才正式比划真气,两掌相对,只听见“砰砰砰……”屋中的窗子,桌子,床榻,书架顿时全都被炸了个粉身碎骨。空中是漫天飘飞的纸屑。 曾靳被这一掌打的连退数步后,只觉胸口处一痛,一口鲜血喷洒空中,像点点水珠低落地面。地上顿时鲜红一片。 “父王!”曾森担忧着,刚准备跑过去,陈天裕却一把掐住曾森的脖颈,让曾森不敢在动弹。 慕之君轻笑一声,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败下阵的曾靳,“东荒国国君曾靳是吧?曾靳,你这儿子可对你不忠不孝,今日你有此祸,可都是他想谋权篡位而引起的。” 曾靳听后,心中悲愤不已。他斥责道:“森儿,我对你们兄弟两人,何曾厚此薄彼过?而你,居然还想着要篡位杀我,不仅如此,你还引狼入室,森儿,你是傻了吗?我曾经教导过你,安外必先攘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有你们兄弟一条心,只有你提高自己,治好小国,日后才能壮大自己,壮大国家。你大哥虽贪财好色,但却对皇位没有兴趣,而我,也正有此意,想将皇位传给你,你又何至于联合外人来谋朝篡位呢?” 陈天裕松开曾森,曾森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外面一士兵跑进来。这士兵模样狼狈,身上的盔甲已是破烂不堪。他臂膀上流着鲜血,他下跪道:“启禀王上,北狮国的士兵攻进了,现下城中百姓死伤无数,东荒国的士兵也抵挡不住了。” 士兵的声音嘶哑,他好似在颤抖,在害怕,在哭泣,为东荒国的子民哭泣…… 曾靳双腿一软,心中悲疼难挨,他仰天长啸,“完了,东荒国百年的基业啊!都毁在我手上了,完了……” 曾靳双眼死死看着曾森,心中满是怨恨,他声音悲切,流泪道:“你,你这个孽障啊!你将外人引来谋朝篡位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把北狮国的人带来,你……” 曾靳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曾森也被吓住了。他流着泪,跑到曾靳身边,担心道:“父王,父王……” 门外,一个女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这女子模样十八九左右,她身穿一袭粉红衣裳,模样娇小可人。 她看着嘴角满是鲜血的曾靳,眼泪一下掉落下来,她急忙忙的跑过去,“父王!” 慕之君看着这粉衣姑娘,原来她就是东荒国的公主曾华。 曾华蹲在曾靳身边,哭的一脸梨花带雨,“父王,你怎么了?父王!” 曾靳没有理会曾华,他缓了缓情绪,走到慕之君面前,一把跪下,目光里是不甘与无奈,他咬着牙,颤抖着,一字一字,“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一定是北狮国位高权重之人。我曾靳愿一死,但只求你能放过我东荒国的子民。” 慕之君轻笑,“可以,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东荒国的子民全部投降,全部变成我北狮国的子民,如何?” 曾靳颤巍巍的点头,那样子是满满的不愿,可又不得不愿,“可以!” 慕之君无视曾靳的表情,她双眼一沉,“我要你自己亲自去跟你的百姓说,你要降。” 曾华站出来,辩解道:“不可以,君子虽陨,善名不灭!父王就算是战死也要成为宁死不屈,名垂千古的一代明君。他绝不可以背上叛国投降的骂名!” “那照公主这意思,你们是不愿意降?”陈天裕问道 曾华下跪,一字一句,心中虽不甘,但表面冷静道:“你们无非是想要一个人,说服东荒国百姓,投降北狮国。我是东荒国的公主,我去说服,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曾靳便阻止道:“不可以!我不能让你被百姓唾骂,在史册中背上千古骂名。华儿,你才十九岁,你才只是个孩子,你不应该承受这些。” 曾华笑的异常温柔,双眼是淡出一切的决绝。 “父王,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曾华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慕之君从曾华的背影看到了她视死如归的决然,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感佩。 慕之君不禁心下暗叹,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可惜啊,东荒国公主不是男儿身,又不曾生在北狮国,否则,有这般魄力,定是前途无量。 慕之君看着曾靳那张满是自责的脸,问道:“你是个好皇帝,贵国公主,她牺牲了自己的名节,来保全你的名节。我很佩服她,所以,你不如帮她一把,在百姓面前以死明志,你不愿效忠北狮国,以此来保住你的名节,这样,也不辜负,贵国公主做出的牺牲。” 曾靳流着泪,沉默着,心中是满心痛苦,无处释放。 少顷后,曾靳才全身颤抖,哽咽道:“自古成王败寇,我能有什么选择?好,只要你放了我的子民,我便答应了。” 慕之君轻笑,“按理说,你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但是,我敬你是一位仁君,你说的,我接受了。只要他们愿降,并且保证对北狮国没有二心,我就心慈手软一次,放过他们。” 曾靳轻叹一口气,满是无奈,他站起身,满是绝望的走了出去,他的背影萧条悲凉,没走一步,都显得沉重异常。 慕之君走到陈天裕面前,陈天裕与她对望一眼,慕之君的眼中全是阴险杀气,陈天裕与她仿若心有灵犀一般,只看一眼,便懂了她的意思。 慕之君与陈天裕擦肩而过,慕之君走了出去,将房间的门给关上。曾森见了,又急又怕,他气息急促道:“你要干什么?你们殿下说了,她会我一条生路的?” 陈天裕笑的一脸邪恶,解释道:“殿下是说要放你一条生路,可是,我没说!” 陈天裕说着,眼中杀气腾腾,只见他目光一沉。不消片刻,一阵惨叫声响破天际,窗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顺着白色纱窗缓缓流淌…… 一百一十八 东荒国的城楼下,慕之君押着曾靳走了上去,城中还在不停厮杀,曾靳见了,向慕之君哀求道:“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让你的人停下来,住手!不要再杀了!” 曾靳流泪着,阻止着,求饶磕头…… 远处,陈天裕骑着一匹马,她一边打马向城池飞奔而来一边大声喊道:“景王有令,尔等住手,集结城楼下,听候调令!” 城中某处一个角落,三个姑娘摔倒在地,他们正心惊胆颤的往后面挪移着,眼中的泪水哗哗落下。她们面前一个粗壮大汉正在向这三个姑娘步步靠近。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反驳道:“娘的!老子杀的正爽呢!”说着,双眼***的看着面前的三个姑娘,乐呵呵道:“这东荒国的姑娘个个娇艳欲滴,老子还没玩够呢!” 陈天裕见了,勒马停下,她翻身下马,轻笑,“你敢不听景王号令?” “老子在牢中待的够久了,一出来就为景王立功,现在不过是玩几个敌国女人,景王不至于吧?” 陈天裕点头,她手中凝聚真气,一掌向大汉打去,只听见“咔嚓”几声,大汉身上的骨头全部炸裂,大汉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便直直倒了下去。 陈天裕看了看一旁的地面上,皆是东荒国士兵的尸体,他们身上的盔甲已经被北狮国的士兵杀的残破不已,他们死后,手上还拿着沾满鲜血的佩剑,那忠君爱国的模样,似在说着,誓死不屈。 陈天裕走过去,从他们手中拿出一把剑,而后施展轻功,骑到马上。 “驾,驾……”慕之君打马,继续向前跑着,嘴里喊道:“景王有令,尔等住手,集结城楼下,听候调令!若有不从者,杀无赦!” 陈天裕打马一路跑来,这一路他见到了许多惨死的人,如刳腹绝肠,首身分家,折颈而死,可她是一个将军,征战沙场时,这些情况她总能遇到,所以,她已经习惯了。 他骑马到东荒国城门下才勒马停下。北狮国所有的士兵都集结于此处。 待他们停手后,城中一片荒凉。以泽量尸,流血漂卤,城中处处都是被破坏后的断壁残垣,幸存的百姓,个个都是灰头土脸,众人心中的害怕还未消除,到此刻,众人依旧心惊胆战…… 北狮国的士兵停手后,曾靳才大声说道:“东荒国的子民们,我,是你们的王——曾靳!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东荒国虽灭,可我曾靳绝不屈服,我,曾靳宁死不降!” 此话一落,一个男子站了出来,虽穿着大漠的衣服,但看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像是一文弱书生,他厉声道:“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吾国君主誓死不降,我等又岂能做贪生怕死的鼠辈?吾等是东荒国子民,自是誓死要与东荒国共存亡!” 语毕,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皆异口同声,大声喊道:“誓死与东荒国共存亡,誓死与东荒国共存亡!” 曾靳一脸欣慰,感动到涕泪横流,他笑的一脸不知是悲是喜,“好啊!东荒国能有你们这样的子民,实乃东荒国之幸,实乃我曾靳之福啊!” 曾靳说着,手中运用真气,他一把向慕之君攻击而来,慕之君眼疾手快,一下躲开,离他一尺远,趁着这个空隙,他立刻运用真气,自爆血管,最后一口血吐在空中,日光的照耀下,他的血液变得金红,红的像一团耀眼的火,燃烧着他那誓死不屈的灵魂…… 东荒国的子民见到曾靳的自杀后,都齐齐跪下,痛苦哀悼…… 城楼的另一边,曾华身穿一件白色素衣走了上来。她面容素雅,头发上,双耳上,手上,身上都没有佩戴任何装饰。她是赤脚走上来的,衣裳也穿的单薄。 她一脸平静,不悲不喜道:“东荒国的子民们,吾乃东荒国的公主——曾华!东荒国虽灭,可若不降,你们将无法活着。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你们要爱惜自己的性命,因为你们是东荒国的子民,是东荒国的希望。你们不能就这么死在这,你们还有更加伟大的理想,值得抛洒鲜血,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为了家人,为了理想,你们,降了吧!” 城中的百姓听后,纷纷站了起来,一个女子站出来道:“贪生怕死,投敌叛国,你不配做我们东荒国的公主……” 一个男子站出来道:“我们东荒国的子民就没有贪生怕死的,你不配做我们东荒国的公主,从城楼上滚下来……” “国君以身许国,你作为她的女儿居然投降,国君要是泉下有知,怕是死也不瞑目,你不配站在东荒国的城楼上,更不配被我们奉为公主,接受我们的朝拜……” “你给我滚下来……” “对,滚下来……” 接二连三的叫骂声,愤怒声越来越多。更有心生不平者,直接拿起地上的石头朝城楼上的曾华砸去…… 曾华看着这城楼下无情的人们,他们有着一颗爱国的心,却没有一颗慈爱的心。爱国之心,无非是因为死亡还没有降临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才敢说着大话。 曾华抬头看天,方才的太阳渐渐被乌云给遮住了,天气变得凉快了一些,空中吹来一丝风,拂起她如锦缎的长发,还有那一尘不染的衣衫。 看着城楼下那还在对她进行肆言詈辱的人,她的脸上掉下一滴苦泪来。 她做的一切,不过是想保护百姓,可最后,她的子民不仅不领情,还能误解她。不过,来之前,她是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所以,她做好准备了。 做好以死明志的准备! 慕之君走过去,问道:“你想保他们性命,可他们却说你是贪生怕死之辈,还在城下辱骂你。你这么做,值得吗?” 曾华笑的一脸淡然,“我是东荒国的公主,为国为民,是我作为一个公主应尽的职责,因为,他们是我的子民。即便被他们误会了,我依旧是一国公主,理当护他们无恙!” 曾华翻到城墙上,身形笔直,她高高站立在上面,不卑不亢,气场强大,她看着天,天空竟出现荧惑守心的异象。 与心星遇,则缟素麻衣,在其南、在其北,皆为死亡。 她流着泪,心中一颤,她双目失神,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是天要亡我东荒国!”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更迭,兴亡有定。而这一切,皆是命数! 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凄厉,悲凉,还有一种不甘,但又不得不认命的哀伤…… 笑声在整个东荒国中回荡着,她不由分说,奋不顾身的从城楼上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一袭白色素衣,空中她似一朵洁白无瑕的白玉兰,高贵纯洁,一尘不染…… 她安安静静的来,干干净净的走!直到落地的那一刻,好似玉兰花上染了几滴鲜红的血,让花瓣开的更加艳丽妖冶。 艳红的鲜血终是将她全身侵染,那抹耀眼的红,映在了慕之君的双眸中,更是打动了慕之君的心…… 曾华从骨子里散发出不屈的傲气是多么震撼人心,在她落地时,鲜血四溅的那一刹,天地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似在为她哭嚎,为她哀鸣…… 全城的热气渐渐散去,百姓们也停下了对曾华的辱骂,他们看着惨死在城楼下曾华,心中起了动容之心。 陈天裕施展轻功,飞身上了城楼上,她举起手中的剑,大声说道:“降者不杀!” 城中百姓见了,还是逃不过贪生怕死的定律。纷纷下跪了。 王朝变迁,江山易主,当一个朝代化为腐朽后,就会有旁的朝代前来统治,或是以旧换新,重新建立新的朝代。而百姓也会改姓易主,追随新的君王。这是每个朝代亘古不变的定律…… 慕之君站在城楼上,俯瞰百姓的跪拜,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远处,一直利箭在空中势如破竹般向慕之君飞来,利箭速度极快,如闪电般,只是在瞬间便已离慕之君有一箭之隔,慕之君见了,一个后翻避开了那支箭,箭直穿后背的城墙,把墙壁都射穿了一个窟窿,可见威力巨大,力道吓人。 一支箭过后,只见一个骑着白马的男子,身上背着一把弓,背上还有一个箭篓。他打着马,缓缓向城楼驶来。这男子正是薛炎! 他满眼杀气,大雨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将马停在东荒国城门口。双眼死死瞪着那高悬于城楼上的慕之君,那眼神恨不能将慕之君给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陈天裕对慕之君说道:“殿下,这种小角色不用您动手。”她的眼神一沉,目光凶狠,满眼杀气,斜瞟着薛炎,冷冷道了句,“我亲自,了结他!” 慕之君点头,提醒道:“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天裕,切勿,心慈手软!” 陈天裕行了一礼,“遵命!” 说着,便手下运行真气,一个飞身上去。一掌就朝薛炎打去,薛炎双腿一用力,一个飞身后,躲过了那一掌,他又踩了马背一脚,直接飞到空中与陈天裕动起手来。 白马似是被他踩痛了,发出“嘶嘶”的叫声后,自行往前跑去。 陈天裕和薛炎在空中过了几招后,陈天裕便往别处飞去,薛炎追在陈天裕身后。两人跑了飞了一段路,已远离东荒国城门口。薛炎在空中一边追赶,一边拿起身后的弓箭,他将箭头瞄准陈天裕,可他迟迟没有动手。 因为,他对陈天裕动了真情。他害怕自己的箭法太准,真的伤到了她。 再三思量下,他将弓箭收了回去。两人在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薛炎走到陈天裕面前,他的双眼中是忧伤,怨恨,难过,苦痛。 心中已然有千言万语可到最后,出口只有一句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屠杀我的国? 为什么要逼死我国的君主和公主? 为什么那个屠杀我国家的人,偏偏是你? 薛炎终于明白,那日,陈天裕问他,我与你的国家,孰轻孰重?是什么意思了,更明白那句,你能为了我抛下你将军一职,背叛你的国家吗? 原来就是这么意思,原来她早就知道,她会来屠杀东荒国,所以,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陈天裕淡淡应道:“我是北狮国的将军也是臣子,君王有令,为人臣子,自当服从。” 薛炎苦笑,他的双眼中满是悲伤,他流着泪,哽咽道:“好,很好!你听从君主的号令,我不怪你。” 薛炎说着,便转身往回走,他的背影很凄凉,很走一步,步伐沉重且缓慢。 “要不你归顺北狮国,奉我国陛下为主?” 薛炎停下了脚步,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很凄惨,似有说不完的委屈与心酸。一阵惨笑后,他的声音才低沉沙哑道:“一马不备双鞍,忠臣不事二主。天裕,我是东荒国的将军,这一辈子,我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东荒国的国君——曾靳!东荒国是我生我长之地,我誓死都不会背叛它。” 薛炎说着,又缓慢的往前走去。陈天裕问道:“你要去哪?” 薛炎没有停下脚步,只应了句,“杀了慕之君!” 话音刚落,只听见利剑穿透骨肉的声音,薛炎只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疼痛,他低头往下看去,利剑穿过了他的胸口,口中的鲜血正源源不断的低落在利剑上。薛炎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方才在空中追陈天裕时,他害怕伤到陈天裕,没有动手拉弓射伤她,可她,为什么会有这么狠的心?薛炎不禁在想,天裕,你到底爱过我没有? 那穿插过身体的长剑还在闪着银辉,鲜红的血滴在上面,加上雨水的冲刷,顺着剑的边缘低落地面。 薛炎本来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掉落,陈天裕从背后贴近薛炎的耳边,轻声没有感情道:“在我国的律法中,刺杀殿下,属于谋逆,要株连九族。天裕身为殿下的臣子,自当要为她除去一切对她有害之人。” 语毕,陈天裕毫不犹豫的,快速抽出利剑。 “额~” 薛炎一声痛呼,而后,直直倒了下去,陈天裕丢掉了剑,直接接住了他。陈天裕坐在地上,薛炎半边身子躺在地上,一半身子靠在陈天裕身上。 看着薛炎受伤,陈天裕心中无悲无喜,毫无感动,毫无心酸。对他只是有一点点的心疼和不舍,但并不至于要去为他痛哭流涕。 薛炎深深的吸着气,虚弱的问道:“天裕,你爱过我吗?” 陈天裕摇摇头,“我不知道!” 薛炎苦笑,看着陈天裕脸上那毫无动容的表情,薛炎明白了,这并不是爱,只是陈天裕一时的感动而已。 “天裕,我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 薛炎泪中带笑,“那你能不能说一句你爱我?我想听!” 陈天裕摇了摇头,“我说不出口!”陈天裕低下头,不知何时,眼中不自觉掉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来。 薛炎见了,心中有了几分开心,原来,她对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不然,也不会掉泪。 薛炎伸出手,手上鲜血淋漓,他颤巍巍的手一直往上延伸,他想去帮陈天裕擦掉那滴泪水,可到最后,手还没有伸到陈天裕的脸上,他便感觉全身力气被掏空,脑子里也渐渐失去了意识,他感觉好累,好像睡一觉,于是,手便不自觉的掉落下来,眼睛一闭,呼吸顿时停住了。 方才薛炎中剑时,陈天裕都不曾伤心难过,可为什么薛炎真正死了,她的心才开始隐隐作痛呢? 眼泪也不自觉的掉落下来,和着雨水,一起落到地面。 “啊啊啊……” 陈天裕顺着自己的心在这风雨中,抱着薛炎的尸体大声哭泣着…… 须臾,她才停止了哭泣,觉得好受了些。大雨渐渐变小,陈天裕找了块相对于比较安静的地方,将薛炎的尸体给掩埋掉了…… 她对着薛炎的坟墓拜了拜,转身离去…… 风潇潇,雨洒洒。薛炎,终是到死,也没能听见陈天裕对他说,我爱你…… 一百一十九 这日一早,安香像往日一般,摆摊做生意。吕彪又像往日一般,早早的来到安香的铺子上。安香见了,笑意盈盈的招呼道:“吕大哥,又来喝豆浆吃包子啊?” 今日吕彪兴致极好,世子回来了,北虞侯府也没再闹腾,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天气晴朗,他心情也好,便兴致满满道:“给我来五盘包子,两碗豆浆。” “好,你稍坐!” 安香说着,便去忙活起来。只见她熟练的在灶里加火,片刻后,一盘包子和豆浆端了上来,摆到吕彪桌前。 反正每日一早,安香这也没什么人。安香便与吕彪多做,与他唠唠嗑,就当解闷了。 安香问道:“吕大哥,你今天这么高兴,是侯府有什么喜事吗?” 吕彪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笑着解释道:“世子被救回来了,我们府上终于消停了。所以,我今日心情也好了许多。” “吕大哥,你去过洛阳吗?” 吕彪摇摇头,“没有!”吕彪咬了一口包子,咀嚼了几下,咽下去后,才问道:“安姑娘,你今天怎么问这个问题?难不成你想去洛阳?” 安香笑道:“想啊!吕大哥,我的愿望就是想在洛阳开一家最大的酒楼。” 吕彪点头,“怪不得你这么拼命赚钱呢,原来是想攒钱开酒楼啊。安姑娘,若是在帝京买一个或搭建一个酒楼很贵的。” “我知道啊!” 吕彪笑嘻嘻道:“安姑娘,若有朝一日在帝京,你要真能开酒楼,混的风生水起,可否拉我一把,让我也进去做点事。” 安香不解,“你不是在侯府做事吗?” 吕彪喝着豆浆,解释道:“侯府那点钱哪够我花的?安姑娘,我跟你说啊,我做饭很厉害的,若你在帝京开家酒楼,我可以去给你做伙夫。但是,在银钱方面,可别亏我的。”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需要钱啊?” “当然是赚钱娶媳妇咯!”吕彪随口应道 安香点头,八卦道:“原来如此!吕大哥,若你以后娶妻生子,你最希望娶什么样的?” 吕彪仔细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应道:“两情相悦的吧?只要两人相爱,什么样的无所谓!”吕彪笑着,急不可耐的打听道:“对了,你呢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安香想了想,才若有所思道:“我喜欢的……我喜欢的……”安香也不知怎么形容,干脆一本正经道:“吕大哥,我觉得,女子,当先立业,再成家。吕大哥,我此生只有一个追求,建好酒楼,再赚好多好多的钱。这样才能保证我下半生不愁吃喝,衣食无忧。” 吕彪觉得安香说的很有道理,便点头道:“你说得对,先立业,再成家。我也得先去立业,然后再想着成家。” 安香关心道:“吕大哥,你有目标吗?” “有啊,我从小习武,就是希望能够当将军,可惜,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却还是一个侯府的护卫。”吕彪说着,便将面前碗中的豆浆一饮而尽,他轻叹息,气息里满是无奈与不甘。 遥想当年,何等的意气风发,志气满满,想去参军,建功立业,报效家国。可后来,皆是败在了银钱上。 俗话说,现实是此岸,理想是彼岸,中间隔着湍急的河流,行动则是架在河上的桥梁。 最后,终是理想败给了现实,现实败给了金钱。 安香也有感而发,一脸失落道:“我又何尝不是,想在帝京开家最大的酒楼,可努力了这么些年,我在渔阳郡都没有开成酒楼,更别谈帝京了。” 安香与吕彪都是生活中最普通的人,有着自己的理想与报复。曾经年少轻狂,也曾口出豪言,誓要完成自己的理想,可多年兜兜转转,却活成了人群中最平凡的存在…… 吕彪轻叹气,安慰道:“安姑娘,你也别太伤心了。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吕彪是一介武功,没读过书,有很多诗句,都是听虞沐说的,但说了他也记不住,他想了想,凭着记忆断断续续道:“有句话叫,叫有什么者事净成。” 安香听了,大笑道:“吕大哥,你是不是想说,有志者事竟成?” 吕彪笑着点头道:“对对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安香一个劲的笑的合不拢嘴,吕彪却是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两人聊着,时间已过去很久,安香的小摊前,终于来了客人,安香也没再闲聊,便去招呼客人了。 八王府中,大堂上,华澈和淳于诺坐在椅子上,两人一边品茗吃糕,一边闲聊。 “王爷打算何时回京?”华澈不紧不慢问道 淳于诺轻叹气,随口应道:“过个两三天吧。” 华澈点头,“那我就先一步,明日回京。” “也好!我此次回京就借着待阿音回家省亲的由头,回到帝京。” 华澈端起一旁的茶抿了几口,轻笑,“王爷此次回京,要偷偷回去,既不能露了本性,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王爷回了帝京。毕竟,只有在暗处动手,才能攻其不备。” 淳于诺笑的一脸深沉,“我回去了,估计,二哥也要回去了吧?” “他是只猛虎!”华澈蹙眉,“若他一人回去?”华澈思索了一会,才摇头,“不太好。” “哦?”淳于诺不解,“那依你的意思,要如何?” “七王爷淳于昭也是一头猛虎,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而我们只需要静坐,看隔山观虎斗就好。” 淳于诺轻叹气,“这虎可不是一般的虎,脾气傲着呢。关虎容易放虎难,用什么方法能请动这只虎出山呢?” “若太子倒台都请不动他的话,那就只能会一会那位深居后宫的丽嫔娘娘了。” 淳于诺大笑,“不愧是你啊,真损!不过,你有办法见到那位丽嫔娘娘?” 华澈点头,“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说着,又都笑了起来。 凤仪楼是渔阳郡最大的青楼,也是整个渔阳郡中最火的青楼,楼中姑娘个个都是千姿百媚,楚楚动人。而青楼的名字则是取自“有凤来仪”这个词。 青楼中最出名的便是花魁鸾嫣,相貌惊为天人,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身姿翩跹,身材高挑清瘦,最擅跳舞。一舞倾城动四方! 但整个渔阳郡的人都知道,花魁鸾嫣是虞沐的心上人。 当初青楼点灯,只为博得鸾嫣一舞。点灯时,灯点的越多,花的钱便越多。虞沐可是为了鸾嫣点了百盏灯,花了五箱黄金才将鸾嫣给赢到手中。 虞沐请鸾嫣到自家院中,搭建楼台,将院里设满层层轻纱。鸾嫣一舞,千金难求。她在虞沐府中跳舞时,墙外也会有许多人,前来爬墙围观,只为从那层层轻纱后,窥的美人一舞。 今日,虞沐又来到凤仪楼中。楼中香烟缭绕,珠帘轻纱,处处都是。人来人往,舞姬成群,都在以各种妖媚姿态蛊惑人心。老鸨见了虞沐,笑着招呼道:“哟,虞二公子来了呀!” 虞沐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扔给老鸨,老鸨接过后,便兴冲冲的带着他去了鸾嫣的房间。 虞沐刚进鸾嫣的房间,只见鸾嫣坐在屋中榻上。鸾嫣的容貌确实是国色天香,身材也是娥罗多姿,怪不能将虞沐迷的神魂颠倒。 鸾嫣虽有一副好相貌,也有一技之长。可性格却不是个高洁典雅的女子,鸾嫣爱钱如命,贪图富贵,爱耍小心思,一套撒娇打滑,欲擒故纵,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耍的游刃有余。 虞沐刚进房门,房中檀香袅袅,一片奢华。而鸾嫣坐在软塌上,望着门口的虞沐,笑靥如花道:“沐郎,你终于来了,几日不见,奴家可是想死你了呢!” 虞沐走近鸾嫣,与她同坐床边。笑道:“鸾嫣,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鸾嫣嗔娇道:“沐郎,你到底什么时候娶奴家啊?” 这个问题,鸾嫣不是第一次问了。 虞沐解释道:“鸾嫣,再等些时吧。” 其实,虞沐对鸾嫣的喜欢只是一般,他总感觉鸾嫣有些物质,她爱金钱好似胜过了他。但由于,虞沐与她有过床笫之欢,再加上,鸾嫣说自己一辈子都会为他守身如玉,虞沐抱着负责的心态,才说要娶她。 当初为她点灯,是因为初遇,不了解她的习性。对她心生爱慕,可现在明白了,心中对她虽还有喜欢,可不似以前了。 鸾嫣轻叹一口气,“沐郎,其实我并不是想催你,只是,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 虞沐似是听到什么惊天大喜,心中喜不自胜,一下笑了出来,“我的孩子?真的吗?” 鸾嫣点了点头,“真的!” “几个月了?” “一个多月!” 虞沐大喜道:“我要当爹了!” 鸾嫣低着头,娇羞的问了一句,“沐郎,你什么时候娶我?” 虞沐将鸾嫣揽进怀中,正色道:“一个月之内,我娶你!” 鸾嫣点了点头。 宁王府内,慕昭落从床榻上渐渐苏醒。床边是端着药碗的昌倩,昌倩看见慕昭落醒了,心中一阵狂喜,连忙问候道:“妻主,妻主你终于醒了。” 昌倩喜极而泣,泪水掉落下来。 慕昭落从床榻上缓缓起身,昌倩立马过去扶她。慕昭落缓缓问道:“我昏迷了几日?” 慕昭落知道自己是被念兹给毒倒的,她不明白,自己这么爱他,他为什么要害自己?难道,他其实并不喜欢自己,之前都是他与自己在逢场作戏吗?一直以来,是自己强迫他了吗? “您昏迷了三天三夜,臣妾都快吓死了。”昌倩一边哭一边解释道。 “妻主,你饿不饿?或是想喝什么?或是还有哪不舒服?”昌倩关心道 慕昭落摇了摇头,“我没事!” 昌倩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他坐到床边,给慕昭落按肩捏背。 “妻主躺了三天,身体也僵硬了吧,臣妾给您疏通一下筋骨。等会你再躺躺,臣妾去给你煮粥喝。” “阿倩,这一次我中毒了,你为什么不走啊?如果我醒不过来,你提前走了,也可以免遭一死。” 昌倩轻笑,“妻主,你是臣妾愿意用性命去换回来的人。在臣妾眼中,妻主就是我的天,若天塌了,臣妾一人独活,能有什么意思?” 一番解释让慕昭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她细细感受,原来是自己那颗对昌倩冷冰冰的心在融化的声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慕昭落被他打动了! 可就算慕昭落一时的动容,但她那颗真心依旧不在昌倩身上。她问道:“念兹在哪?” 昌倩一听到“念兹”二死,心中就万分生气。他嗔恚道:“为什么又是念兹?妻主,你被他害的这么惨,为什么还要提他?” 生气是因为在乎,吃醋是因为太爱。昌倩现在还怀着孩子,她也不想昌倩这么辛苦,便只能哄道:“我只是问问他在哪?你别生气了!” 昌倩一瞬间愣住了,妻主,妻主在哄我?是因为,是因为我肚子里怀了她的孩子,所以他才会看在孩子的面上,给我几分怜惜吗? 昌倩双眼的泪水一下就掉落下来。慕昭落抬手,温柔的给昌倩拭去眼泪。昌倩低着头,致歉道:“对不起妻主,我不该对你发火的。可我实在太在乎你了!” 慕之君笑道:“我知道!” 慕昭落抬手,将昌倩一把揽进怀中,昌倩的心一下被暖化。 这,这还是妻主第一次主动抱我! 昌倩贪婪着这个怀抱,他闭着眼,乖顺的在慕昭落的怀里。 慕昭落一边抚摸着昌倩的后背,给予他安慰,一边又轻声解释道:“阿倩,我就只问问,他在哪?因为有些事情,我也想找他问清楚。你别生气了。” 昌倩轻声应道:“妻主,我也想问问你,你是因为心疼孩子,才对我这么好,还是因为心疼我?” 慕昭落劝道:“都有!阿倩,怀了孩子,以后别再发火了,气大伤身,也会伤了孩子。” “嗯,好,我知道了。”昌倩说着,双手一下紧紧抱住慕昭落的腰身。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念兹在哪吗?我有事要问他。” 昌倩轻叹,“他在景王府!” 慕昭落点点头后,沉默了。 在景王府也好,四姐会有分寸的。他在景王府,我便放心了。 慕昭落对昌倩一时的转变,能让他开心很久。今天的一切都是昌倩平时想而不可得的,他好想,如果慕昭落能日日对他这么好,那他就算是死,也无遗憾了。 陇西,淳于旭正在自家府邸的走廊间,欣赏风景。沉沉庭园莺吟弄,日暖烟和春气重。 片刻,一个身穿黄衣的男子从走廊远处缓缓走来。这男子气宇不凡,高大魁伟,双眼深沉,眉宇间有一股英气。他便是良妃奚艳的儿子,淳于川。 淳于川走到淳于旭身后,行了一礼,“见过二哥!” 淳于旭转身,笑着客气道:“兄弟间,不必多礼!” 淳于旭往淳于川身后看了看,不解道:“我不是邀请了你,还有四弟和六弟吗?为何只来了你一个?” 淳于川笑道:“他们已经回帝京了,他们说,在帝京等你。” 淳于旭点头,“那也好,在这聚不成,那就回京再聚。” 淳于川平静道:“二哥,太子倒台了,是你做的吗?”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淳于旭随口否决道 淳于川轻笑,“不是你,那就应该是十一弟了。” 淳于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或许吧!” 淳于旭没有等淳于川开口,便转身离去了。淳于川也紧随其后。 一百二十 阮府中,阮牧正在大堂上和毕桓两人一边品茗一边闲谈。 毕桓笑道:“阮兄,你这府上的茶不错呀!” 阮牧和毕桓两人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毕恭毕敬,可一出口就是唇枪舌剑。特别是两人私底下见面,就是一对冤家。但关键时刻,却是互帮互助。 “你今日来,就是来找我吃茶的?”阮牧不解道 毕桓随口应道:“那不然呢?难不成,是来找你商议太子一事?” 阮牧不急不缓道:“太子之事,那是皇上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我身为皇上的臣子,自当分忧啊!所以,这怎么就没关系了呢?” “分忧?”阮牧冷笑一声,才轻叹一口气道:“伴君如伴虎,帝王家的事情,还是少管些吧。” “可是……” 毕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阮牧打断道:“你忘了姜家吗?” 毕桓心下一颤,他低下了头,眼中是难过悲伤,还有一丝愧疚自责,他喃喃道:“当初,是我和你奉旨亲手屠杀了姜家满门。” “你斩草不除根,还放走了姜家一个祸患。” “我只是,想为姜家留一条血脉而已。” “妇人之仁,毕兄,你的仁慈之心迟早会害了你自己。”阮牧看着毕桓,那双眼中,原本的清澈早已变得混浊。岁月无声的流逝也在他脸上留下衰老的印记。阮牧心下暗叹,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阮牧轻轻叹息道:“十年已过,姜家那条血脉,也应该长大了。双亲和全府上下三百零九口人的性命,我不信他会放下。” 毕桓叹道:“一切是命,顺其自然!” 门外,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容貌艳丽,纤妍洁白。身长七尺,风姿特秀。只见他手拿一把佩剑,此剑剑鞘是黑色的,由名贵的紫檀所做,剑鞘上散发着淡淡檀香。剑鞘虽然单调,单上面刻了一个阮字,本是阮牧的佩剑,后来传给了少年。 这少年名唤阮安泽,是阮牧的儿子。 阮安泽走进大堂,行了一礼,“爹,毕伯伯!” 毕桓见了阮安泽,笑道:“小安泽,十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阮安泽礼貌的笑了笑。 毕桓看向阮牧,打趣问道:“阮兄啊,这安泽长大了,什么时候去北虞侯府下聘啊?” 阮牧解释道:“再过个两年吧!” “当年安泽出生四岁时,北虞侯府的虞夫人便怀了身孕,你们两家可是有约啊,说是若虞夫人生了一个郡主,你们两家便结为亲家。你们还让皇上拟好圣旨,作为证据。现如今,安泽也长大了,佳宁郡主更是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你们两家不该完成约定吗?而我也正好,能讨一杯喜酒吃。” “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在安泽没有建功立业之前,情爱二字,只会影响他的前途。佳宁郡主身份尊贵,安泽如果没有功名利禄傍身,娶她只会委屈她。安泽和佳宁郡主的婚事,既是从小定的娃娃亲,安泽便不会食言,几年后,等安泽立了功名,只要郡主还愿意,我便亲自到北虞侯府下聘。” 毕桓点头,听着这个一本正经的老顽固说话,毕桓知道,自己辩不过他,便只好无奈叹息道:“好好好,看来这喜酒啊,还得再拖几年了,唉~” 阮牧看向阮安泽,正色道:“安泽,此来有什么事啊?” 阮安泽行了一礼,“爹,孩儿想出去游历。” “出门游历?”阮牧点头,“也好,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之而止矣。安泽,你出去闯荡见识一番也好!识万物遇万人,历人生百态,看世事炎凉,方能修行!” 毕桓也补了两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安泽,此番你出去游历,愿你能心阔眼拓安于静,百泽千险破万难!” 阮安泽行了一礼,“多谢伯伯和爹的教诲,安泽谨记。” 阮牧摆了摆手,“去吧!” “孩儿告退!” 阮安泽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北虞侯府中,叶臻正坐在房中绣着花。一个下人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夫人,门外嫣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叶臻吩咐道 “是!” 下人退下,片刻后,一个女子穿着斗篷带着斗篷帽走了进来,女子将脸低的很低,似乎生怕人看见她的脸似的。 走到房屋门口,女子行了一礼,“拜见虞夫人!” “事情办的如何?”叶臻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女子勾唇一笑,“夫人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只是,夫人说过,事成后,让世子娶我,让我做这侯府的女主人,不知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只要你事情能办好,我便允,让茂儿娶你。” 女子笑的一脸满意 叶臻摆了摆手,“下去吧!” 女子行了一礼后,便被下人带了下去。 宽大荒野的石子路上,华澈正一人一马前行着。身后一阵马蹄声驰来。华澈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姜凌竹正骑马在身后跟着他。 “吁!” 两人勒马停下。 “凌竹,来的这么快啊?”华澈随意问候道 姜凌竹轻笑,一字一字,不快不慢道:“师兄写信让我来洛阳,说是有好东西要给我,我听后,就连夜赶来了。”姜凌竹笑的一脸邪魅,他伸手,“东西呢?” 华澈很是无奈的叹气,他从怀中将钱袋拿出,递给姜凌竹接过后。姜凌竹接过后,看着他无奈的表情,不温不火问道:“怎么?这就养不起了?还是说,你后悔了?” “怎会?凌竹,养你我可从未后悔。而且,就算再不容易养你,我还是要养。我要拿这天下最好的东西养你。不止钱,以后,还会让你有权有势,我要让你活的很尊贵。凌竹,以后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记得与我说,只要你喜欢,我都能替你寻来。” 姜凌竹心中欢喜,可表面却不动声色。 “那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怎么办?” 华澈勾起唇,笑道:“若是你喜欢,我自当拼尽全力一试。” 姜凌竹脸上的笑又艳丽了几分。 “你们两个臭小子,找了你们一圈,居然在这!” 破竹的声音打破了传到两人耳中,姜凌竹敛去笑,又恢复到一脸自然。 破布施展轻功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站在地上,姜凌竹和华澈翻身下马,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师傅!” “你们要去洛阳?”破竹问道 华澈点头道:“是啊,师傅,你呢?” “我闲来无事,跟你们一道吧。”破布毫不客气道:“对了,你们两人谁有银子?我饿了!” 华澈双眼看向姜凌竹,姜凌竹却瞪了华澈一眼,那样子好像不太愿意花钱。 姜凌竹笑道:“师傅,你想吃什么?师兄最近刚大赚了了一笔,正好可以请师傅吃顿好的。” 被姜凌竹坑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被他坑,他也只能无可奈何。 破布笑道:“咱们边走边说,凌竹,你的马让给我,你和你师兄共骑一匹。” 姜凌竹知道,他坑了华澈,这一路上要是与华澈共骑一匹,指不定他会怎么使坏,折腾自己。 姜凌竹一脸委屈,撒娇孩子气道:“师傅,徒儿想和您共骑一匹。” 破布师徒三人虽是师徒,但彼此之间胜似亲人。姜凌竹和华澈敬破布为师,却更多时候将他当做父亲。 父爱如山,这些年,为了养大两个孩子,破布可没少劳心费神。破布教了他们为人处世之道。练习武功,让他们看书时,最是严格。 因为破布知道,若他们自己不学本事,他护不了他们一世。 姜凌竹与华澈也很懂事,在读书和练武方面从不曾懈怠过。在姜凌竹和华澈看来,有破布在,就有一个家。两人心中很是心疼破布,都想长大后,好好孝敬他。 除了练武看书识字外,破布在别的方面对他们特别好,只要一有好东西破布都会留给他们。怕他们在穿着方面,被人家瞧不起,破布省吃俭用,宁可自己邋遢一些,也会想办法给两人做最好的衣裳,会想方设法,赚钱给他们花,让他们活的体面一些。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他们长大了,破布也渐渐老了。生活就是一把无情的刀,总是在悄无声息中,给人面的脸上楼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破布轻叹气,“从小就属你娇里娇气。” 姜凌竹只笑不答,两人走到马前,姜凌竹翻身上马,坐在马前,破竹坐其身后,三人打马同行离去。 永昌王朝的皇宫中,长乐宫中,桂殿兰宫。内室里是珠帘轻纱,装饰满屋。一旁的香还在冉冉生烟。 梳妆台前,奚翠身着一袭素衣华服,坐在蒲团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素雅,清新脱俗。 一个婢子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婢子拜见淑妃娘娘!” “什么事,说吧!”奚翠不快不慢道 “回娘娘,齐王和楚王回京了。现正在长乐宫外候着呢。”婢子禀报道 本是冷静的奚翠一听淳于皓和淳于隆回京,一下乐的合不拢嘴,她急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婢子行了一礼,“喏!” 片刻后,淳于隆和淳于皓随着婢子走了进来。 四皇子淳于皓,身长八尺,长相精瘦,五官大众。封地在乐安郡,封号齐王。 六皇子淳于隆,一介武夫,身材矮小,微胖,一张脸上肉嘟嘟,做事粗鲁。封地在山阳郡,封号楚王。 两人走进宫殿后,对着奚翠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儿臣拜见母妃!” 奚翠忙走过去将二人扶起,笑道:“儿啊,快起来,快起来!” 淳于隆和淳于皓站起身,奚翠有些喜极而泣,“儿啊,你们一走就是好几年不回来,母妃可真是想你们想的紧啊!” 淳于皓一下跪在地上,自责道:“母妃,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 淳于隆道:“母妃,对不起,这几年都是孩儿的不是。此次回京,孩儿就不走了,就在宫中好好的陪陪母妃。” 奚翠笑的一脸宠溺,“傻孩子,你可是楚王,迟早要回封地的,怎能在宫中常伴我呢?”奚翠一边说,一边将淳于皓扶了起来,“来来来,今日咱们母子三人相聚,我们不谈这些伤心往事,我们唠唠家常,聊点开心的。” 奚翠语毕,便带着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去。 苗疆蛊城宫殿中,玉蝶正站在一个填满鲜血的池子前。池子里,一片血红,血池中间鼓着热腾腾的气泡,气泡下还有黑色的东西在蠢蠢欲动的冒着头。 门外走进来一个下人,下人走到玉蝶身后,行了一礼,“夫人,苗笠一群人已经离开寒雪窟,到蛊城了。” 玉蝶嘴角勾起一笑,点头,“很好!” 玉蝶说着,双眼一沉,一个转身握着下人的衣服,只在眨眼功夫,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玉蝶丢入池中。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只见血池里黑色的虫子瞬间爬满那人全身,有蛇有虫,蜈蚣,毒蚁,老鼠。那人拼命挣扎,嘴里大喊,“救命啊!救……” 那些东西却往他的嘴里爬,嗓子被堵住,那人双眼瞪大,一脸恐慌。最后,不一会功夫,那人便成了一堆森森白骨,沉入血池里。 一百二十一 这日一早,宁傲国,华玉宫外,宁紫丹一身紫衣,带着奴婢小糯,来到华玉宫门口。 华玉宫中的奴婢太监见到宁紫丹后,皆跪下磕头行礼,异口同声道:“奴才,奴婢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宁紫丹应道 众人起身后,便都又躬身行了一礼后,才散去各忙各的。宁紫丹刚往前走了几步,却被枣儿看见。枣儿忙走过去,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奴婢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谢公主!”枣儿站起身来 枣儿行了一礼,“公主是来找娘娘的?” “是!”宁紫丹随口应道 “公主,娘娘还未起身,要不,奴婢先带公主去大堂稍作休息?公主在大堂等候一会,奴婢会立马将娘娘请来。” 小糯厉声斥责道:“放肆,公主身份尊贵,你竟敢让公主等?” 枣儿被吓的一下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磕头道:“公主恕罪!” 宁紫丹不急不慢道:“你先起来吧!” 枣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宁紫丹又吩咐道:“ 带本宫去大堂等!” 枣儿行了一礼,“是” 枣儿带宁紫丹来到了大堂,还让人奉上茶水瓜果点心后,才让下人鱼贯退出。枣儿行了一礼,“公主,那您稍作,奴婢先去禀报娘娘了。” 小糯提醒道:“公主身份尊贵,千金之躯,你请娘娘最好快一些,可别让公主就等了。” 小糯行了一礼,“是” 然后,迅速退下。 华玉宫室内,琉璃为瓦,檀木做梁,白玉金砖镶地面,珠帘沉香十尺榻,冰蚕丝做被褥,绫罗绸缎做榻垫。 整个宫中一派奢靡之风,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床榻上,芙荷正躺着,只见她轻闭双眼,面容艳丽,浓黑卷长的眼睫毛清晰可见,红唇肤白,肌肤细腻。 枣儿走到床榻前,行了一礼,声音极轻,“禀娘娘,公主来了。奴婢正让公主在大堂候着呢!” 芙荷轻叹气,她睁眼后,一双黑如宝石般的眸子泛着深邃的光,刚睡醒的她,声音低沉,“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辰时刚过!” 芙荷伸手,枣儿走过去将芙荷扶起。 须臾后,芙荷洗漱完毕。今日的芙荷一身红衣,美到令人窒息。她被枣儿搀扶着走到华玉宫宫院中。 世间芸芸众生,仪态万千,唯有她一袭红衣,艳日烈阳下,惊艳了天地。 来到大堂后,只见宁紫丹正坐在座位上饮茶。宁紫丹见到芙荷,脸上有些不满。她毫不客气问道:“你就是皇兄娶的皇贵妃?” 芙荷轻笑,“是!” 宁紫丹围着她上下打量,不禁心下暗叹,这芙荷也太美了,难怪自古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一说。 宁紫丹轻咳两声,一脸兴师问罪道:“听说你凭着自己的美貌,上迷惑君主,下祸害朝纲,你在朝中肆意妄为,横行霸道,还驱赶大臣,排除异己,可有此事?” 芙荷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模样可爱至极,不由得笑了出来。 宁紫丹生气道:“妖妃,你笑什么?” 芙荷停下了笑,正色道:“枣儿,你先下去吧!” 枣儿对着芙荷和宁紫丹各行了一礼,才退下。 芙荷看了宁紫丹一眼,“我都让我的人下去了,公主是不是也该?” 反正这里是皇宫,我不怕你耍什么花样。 宁紫丹看了小糯一眼,“你也下去吧!” 小糯向宁紫丹和芙荷各行一礼,退了下去。 芙荷很随意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她伸手慢条斯理的倒了两杯茶水,问道:“公主一大早过来,用过膳了吗?”芙荷端起一杯茶,走到宁紫丹身边,递给宁紫丹,宁紫丹接过后,芙荷才继续温柔的说道:“我宫中的茶虽没有公主宫中的好,但也是皇上御赐,并非凡品,公主可以尝尝!” 这温柔可将宁紫丹的心打动了,方才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在问你话,你别给我扯些有的没的。” 芙荷看着那没有怒气却还要假装生气的宁紫丹,笑意更甚。 芙荷毫不客气的牵起宁紫丹的手,在芙荷触到宁紫丹手的那一刻,宁紫丹只觉她的手冰冰凉凉,没有热度。 芙荷让宁紫丹坐在椅子上,还笑道:“公主,后宫不可干政,而我做的一切不过也是皇上的意思。” 宁紫丹气不过,“明明是你这个妖妃唆使皇上!” “你别一口一个妖妃,好歹,我也是你皇嫂。” 宁紫丹无语,心下暗骂,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宁紫丹火大,“什么皇嫂,你不过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芙荷不怒反笑,笑声越发妖媚。 “祸国殃民?”芙荷直接倾身压上宁紫丹的身体,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公主说我祸国殃民,不知我这容貌有没有将公主给魅惑了呢?” 以前云舟在时,宁紫丹经常被男扮女装的云舟给压在身上,现在的她早已习惯了。她双手从芙荷腰间一揽,芙荷的腰纤细而又有韧性。芙荷一下坐倒在宁紫丹腿上,这是芙荷没有想到的,她以为这单纯的公主会因她的举动而恼羞成怒,或是脸红,可她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宁紫丹将头伸到芙荷耳边,以同样的语气回敬道:“你说呢?” 芙荷身体很轻盈,坐在宁紫丹身上,宁紫丹根本感觉不到多少重量。芙荷脸上的笑更加邪魅,“公主,莫不是喜欢女人?” 宁紫丹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芙荷,便道了句,“只要是美人,本宫,男女通吃!” 芙荷再一次笑出了声,她轻叹气,从宁紫丹身上下来,正色道:“公主,玩笑开过了,就来聊聊正事吧!” 宁紫丹一脸嫌弃,“你还能有正事?” “当然有!” 宁紫丹情绪缓和了些,“什么正事?说来听听。” “公主此来,是因为皇上,还是因为三殿下?” 宁紫丹来之前,可没想过为谁而来,她只是想来给芙荷一个下马威。但被芙荷这么一提醒,她倒还真想问问,为什么要把三表哥派到豫章郡去处理水利之事? 还不待宁紫丹开口,芙荷继续说道:“公主和三殿下从小感情颇深,公主此来应该是为了他。” 宁紫丹点头,“是,是为他!芙荷,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他去豫章郡修水利?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公主,我这么做,算是在帮三殿下,我就不信,公主不想……”芙荷在宁紫丹耳边轻声道:“让三殿下登基为皇!” 宁紫丹心头为之一颤,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芙荷轻叹气,“公主,午时快到,本宫要去给皇上准备午膳和药膳了。” 宁紫丹不解,“药膳?”宁紫丹关心道:“皇兄最近身子不适?” 芙荷点头,“是啊,经常头疼脑热,全身虚汗,有时候还会胸闷气短,口干舌燥,全身无力。” “请过太医没有?” “请过,太医说,要静养,还要用药膳慢慢调理身子。” 宁紫丹走到芙荷身侧,伸头在芙荷耳边,“你说得对,我确实想过三皇子登基。贵妃娘娘,你会害皇上吗?” 芙荷摇摇头,笑的一脸淡然,“不会!” 暂时不会! 宁紫丹点头,“那就好!” 宁紫丹说着,便转身离去了。芙荷看着这个单纯善良小姑娘的背影,笑意加深,双眼中尽是说不出的城府。 午时,长乐宫中,奚翠,淳于皓和淳于隆在正厅围在一桌吃饭。三人说说笑笑,好生欢喜。 奚翠拿筷子给淳于隆和淳于皓一边夹菜,一边笑道:“这都是母妃亲手做的,多吃些。” 淳于皓心疼道:“母妃辛苦了!” 奚翠摇摇头,“不辛苦,母妃为你们做饭,是高兴的,根本感觉不到辛苦。” 淳于皓问道:“母妃,听说,太子倒台了?” 奚翠点头,依旧笑道:“对,皓儿,你和隆儿是因为这件事而回来的吗?” “不光这件事,更主要的是,我和四哥都想娘了。”淳于隆接道 “就你嘴甜!”奚翠说着,夹了个鸡腿放在淳于隆碗中,“来,多吃点。” 淳于隆笑道:“谢谢母妃!” 淳于皓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母妃,我有一个想法。” 奚翠似看出了淳于皓的想法,笑的一脸慈祥道:“儿大不由娘,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母妃会在你身后,尽全力支持你的。” 奚翠将头伸到淳于皓的耳边,轻声道:“太子之位,想夺便去夺。皓儿,天家,没有亲情。” “母妃,四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淳于隆反应过来问道 奚翠又恢复方才的和颜悦色,“没说什么呢,隆儿,来,快吃吧!” 奚翠说着,便给淳于隆又倒酒又夹菜,哄着他吃饭。 而一旁的淳于皓却因奚翠的一句话,久久不能平静。他将一句话,牢牢记在心上。 天家,没有亲情! 苗疆某间客栈里,兮尘正一人躺在房中的榻上。自从兮尘接受淳于尧后,兮尘开始恢复原样,着女装,戴耳坠。窗外一只飞镖袭来,直接插在客栈的桌子,上面还插着一封字条。 兮尘拿开飞镖,打开字条,上面的一段话,让兮尘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上面写着,杀了淳于尧。 短短五个字,让兮尘头脑一热,顿时吓的连站都站不稳。兮尘心跳不由得加快,连呼吸都开始沉重。 进门而进的声音,让兮尘立刻将字条藏在袖中,她把所有情绪都压下。淳于尧走了进来,他看见兮尘一脸苍白的样子,关心道:“兮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兮尘笑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吧。” 淳于尧走近兮尘,单手一把将兮尘搂进怀中。心疼道:“兮尘,以后想做什么事,你吩咐我就行了,你别让自己太累了。” 兮尘点头,“好!” “阿尧,在这的事情也了解了,我们回中原吧。” 淳于尧笑道:“好!” 十年的等待,终是没有白费,如今苦尽甘来,两人甜蜜恩爱,眼看着圆满,可两人身份的不同,对立面也不一样。一封字条便将幸福彻底打碎,两人以后的人生注定又是一段苦情虐恋…… 北虞侯府中的大堂上,只见虞沐跪在地上,而虞荣气的在大堂上走来走去。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又长又粗的戒尺,叶臻则是坐在一旁,面上有些左右为难。 片刻的安静后,只听虞沐声音坚定道:“父亲,我不管,我就是要娶鸾嫣姑娘为妻,她如今肚子里已怀了我的孩子,从今以后,她便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对她负责。” 虞荣听后,怒目横眉,他大骂道:“逆子,逆子!她一个青楼舞姬,身份低贱,而你贵为侯府公子,你居然要将她娶回家做妻,你这是要败坏我北虞侯府的名声啊!” 虞沐辩解道:“父亲,青楼舞姬怎么了?青楼舞姬也是人呐,父亲,鸾嫣姑娘聪明贤惠,温婉大方,我娶回来做妻又有何不可?” 虞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沐儿,你是傻了吗?那青楼舞姬的话最是不可信,她说肚子里有你的种,谁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孩子?沐儿,听为父一句劝,青楼女子玩玩就行了,别太当真!” 虞沐也是青楼妓女所生,虞荣的话让虞沐心底的一腔怒火彻底爆发,这是虞茂隐藏在心里二十年的苦。 虞沐虽从出生起,没有见过母亲,但也打小就听伺候自己的嬷嬷说过一些母亲的事。嬷嬷对他说的最多的是,自古王侯将相家,水深似海,无权无势的女子一进侯府,定会逃不过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而虞沐的母亲便是如此。 虞沐冷笑一声,“父亲,你当年母亲,也只是玩玩吗?” 虞荣怒气冲天,“逆子,你怎么能把那青楼舞姬与你母亲相提并论?你这个逆子,不听话也就算了,还硬要把那女子强娶进府,逆子,我告诉你,你老子我还没死呢,只要我还在这府中一天,你就休想把那女人给我抬进来。” 虞沐出言顶撞道:“不抬进府就不抬,我在外面大摆筵席,成婚也一样!” 虞荣怒不可遏,气的全是颤抖,“你,你,你这个孽障,老子打死你!” 虞荣说着,就直接拿手中的戒尺一挥,只听“砰”的一声,那戒尺打在了虞沐的后背上,一股钻心的疼,直传遍虞沐的全身。一尺下去,虞沐只觉全身都麻了。 一旁的叶臻见了,忙上前阻止道:“侯爷,侯爷,你这是干什么呀?” 叶臻一边阻止遥容,一边又拼命给虞沐使眼色,希望他能道歉,虞沐虽懂,但就是不道歉。虞荣被叶臻一劝,气也平静了些。他缓了缓情绪,瞪了叶臻一眼,没好气道:“你就惯着他吧!” 叶臻劝好了虞荣,又将跪在地上的虞沐扶了起来。他好声好气的劝导虞荣,“侯爷,沐儿年少,又是侯府公子,三妻四妾正常。侯爷,你不如就让他娶了那个青楼女子吧,不让她做正妻,做个妾就行。” 虞荣还没发话,只见虞沐反对道:“母亲,不可以,我要娶她就要让她做正妻。再说,她怀了我的孩子,我让她做正妻也是应该的。” 叶臻见虞沐是个倔脾气,便拉着他的袖子,走到门口,语重心长,小声道:“沐儿,我知道你和那女子两情相悦,我现在是在帮你。甭管妾或是正妻,你先娶了她再说,这样,也算给了她一个名分。往后啊,你在屋子里门一关,你想怎样就怎样,她是你的妻,别人也管不了。往后,你不想要正妻,不娶就是了,这样一来,她是妾是正妻不都无所谓了吗?反正你也只有她一个,不是?” 听了叶臻一番开导,虞沐才想通了些,他行了一礼,“谢谢母亲指教!” 叶臻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了,现在,快去给你父亲认个错,我呀,就帮你说服你父亲,让那个姑娘进门。” 虞沐和叶臻商量完毕后,便又走进大堂,虞沐跪在地上,向虞荣行了一礼,“父亲,孩儿错了,你说的对,青楼女子玩玩就好。您别生气了。” 叶臻也劝道:“侯爷,您消消气。那女子毕竟怀着沐儿的骨血,不娶她,若那女子闹起来,百姓只会说侯府里的二公子仗着权势,对良家少女先玩后弃,最后抛妻弃子,若是这么一传,对侯府的名声也不好啊!所以啊,不如索性让沐儿娶了那个女子,做妾而已,也影响不了什么。” 虞荣轻叹气,“我问你,将他娶做妾室,你可愿意?” 虞沐点头,“愿意!” 虞荣点头,“那好,五天后,你娶他吧!” 虞沐欢喜不已,重重的磕了一头,“谢父亲成全!” 虞荣不再理他,自顾自离去了。 阮安泽一牵着马,一手着剑,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来到帝京的街上。街上八街九陌,商贾云集,店铺林立,来往的车马络绎不绝。 阮安泽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客栈的小二见了立刻出来迎接,热情招呼道:“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阮安泽说着,从身上丢出一锭银子给小二,小二见了,立马让下人帮阮安泽把马牵到后面的马槽,而自己领着阮安泽进了客栈。 一进客栈,只见破布师徒三人正在客栈楼底的一间小隔间里围坐,吃菜吃酒。 破布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阮安泽身上的佩剑。那把佩剑的剑鞘上刻着一个阮字。那是阮牧的剑,当年破布去救姜凌竹时,亲眼看见,就是阮牧用这把剑杀了姜凌竹的爹娘。 这个人,与阮家是什么关系? 破布一下想的入了神,华澈叫道:“师傅,师傅!” “啊?”破布后知后觉应道 “师傅,在想什么呢?”姜凌竹关心道 “啊,没什么,我们刚才聊到哪来了?”破布笑着问道 “师傅,讲到你和云舟动手了。”华澈提醒道,姜凌竹笑着给破布夹菜倒酒。 “哦哦,对,云舟,我跟你们讲,这江湖都说,从天言阁出来的人个个都厉害,但是啊,你师傅我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底,冷岚殇和梓琛都只能与我打成平手,更何况是云舟和南衣……” 破布一边讲着,还一边用手比划。破布讲的生动形象,引得华澈和姜凌竹忍俊不禁…… 师徒三人从小就是喜欢玩笑打闹,如今,姜凌竹和华澈长大了,但在破布心中,却还是将他们当做小孩子一般,哄着宠着,逗他们开心逗他们玩,在破布心中,华澈和姜凌竹不仅仅是他的徒弟,更是他不是亲生,却更胜亲生的两个儿子…… 傍晚,苗疆宫殿中,玉蝶一身红衣,身形挺直的站在宫殿门口。 苍穹下,夜空中,乌云盖顶。片刻后,从一片乌云中,露出一弯月亮,月色渐红。玉蝶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血月出,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生灵涂炭。人间必有灭顶之灾!” 玉蝶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天上那抹弯月,看着它在天空慢慢变化,直至从开始的弯月变成一轮红色的血月。 那是一抹极致的红,仿佛要将整个天际给照亮一般,红得似火,红得发紫…… 玉蝶轻叹,“时候到了!” 说着便从腰间抽出一把玉箫,玉箫的表面光滑洁白,白的似泛着光芒一般,耀眼至极。笛上刻着一个蝶字,还雕了一只精美的蝴蝶做装饰。 这只箫是苗笠亲手做来送给玉蝶学以音御蛊的,玉蝶很喜欢这只箫。对它很宝贝,玉蝶一直珍藏着这只箫,平时都不怎么用的,更舍不得让它有一丝一毫的破损,而今日,她要成就大事,不得已才用了这只箫。 她施展轻功,分身半空,将箫放到嘴边,轻轻的吹走起来。箫声时而似鬼魅邪笑,时而似冤魂尖叫,声音尖锐之处,及其吓人,有震撼人心之效果。 整个苗疆的飞禽走兽听到这笛声后,都开始拼命向外逃走…… 玉蝶身后的宫殿中,出现成千上万的毒物和蛊虫,他们成群结队,结伴而行,他们拼命往外冲着,跑着,似冲开禁锢,已饥饿到极点的洪水猛兽,不断向外跑着。它们跑出宫殿后,就开始四分五裂散去,所经之处,拔山倒树,若遇活物,便一攻而上,只是瞬间,那活物变成一堆森森白骨…… 一百一十四 这日一早,宁王府传来慕昭落中毒的消息。江羡已经赶到慕昭落身边医治。 慕之君听到消息后,连马车都没坐,直接快马加鞭赶到宁王府。 来到宁王府后,慕之君直奔着慕昭落的卧房前去,一推开房间,只见慕之君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江羡在慕昭落身旁施针,昌倩也在一旁照顾着。 昌倩见到慕之君,走过来行了一礼,“昌倩见过景王殿下!” “这些虚礼就免了!”慕之君走到床榻边,问江羡,“情况如何?” 江羡不紧不慢道:“中毒不深,吃的东西经我施针后,已经吐了出来。宁王的命保住了,但还得静养。” “宁王中的什么毒?”慕之君关心道 “沙漠里生长的一种毒草,食用后一天一夜才会毒发致命。” 慕之君转头问昌倩,“五驸马,可曾捉到凶手?” 昌倩咬牙切齿,恨恨道:“捉到了,正是妻主当日救回来的哑巴,他是东荒国派来的奸细。” “人在哪?”慕之君沉声道,声音中是满满的杀气 “被我关进宁王府地牢了。” 慕之君听后,转身离去。 宁王府地牢中,一进地牢,只见十个牢吏在喝酒作乐,慕之君心生不悦。牢吏见到慕之君,立马走来,下跪行礼道:“小的拜见景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之君声音冰冷道:“狗奴才,你们的主子中毒身亡,生死难测,而你们却有心思在这饮酒作乐。你们还真是忠心呐!” 一听慕之君那满是杀气的声音,众人被吓的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心中惶惶不安,众人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慕之君没有心思与他们计较,便吩咐道:“带我去谋害宁王的人的牢房。” 一个牢吏站起身,颤颤巍巍,毕恭毕敬道:“是是是,殿下随小的来。” 慕之君跟着牢吏来到一间牢房,只见一个身穿囚衣,浑身是血,头发疯散的男子抱着双腿,蜷缩坐在地上,看那样子,好像是受过重刑。牢吏将门打开后,慕之君气不打一处来,走进去便给了念兹一脚。 一脚将念兹踢飞,他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落地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念兹只觉全身骨头已经散架,心脏和后背被撞击那处疼到快要炸裂。而喉咙里是不断的腥甜味往嘴里慕之君站到念兹面前,怒道:“早知你是东荒国派来的细作,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回来。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亏的宁王待你那么好。” 念兹忍着全身疼痛,颤抖的爬起身,他哭着跪在地上。他磕头求饶,他急切的比划着。 宁王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可惜慕之君也看不懂。慕之君吩咐道:“来人,去拿笔墨纸砚。” 站在一旁吓的心中微颤的牢吏手脚麻利的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念兹拿起笔,颤抖的手在白纸上颤颤巍巍的写着。 宁王怎么样了?他的毒解了吗?如果,她能好,念兹愿意以死谢罪! 由于手抖的原因,念兹的字写的像鸡爪爬过一般,难看至极。 写完又是一阵无声的痛哭。 宁王殿下,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老太爷,一切都是念兹的错,只要宁王没事,我愿以命换命! 慕之君眼尖,看到念兹手上的镯子。那镯子虽也跟着念兹再牢中受到酷刑的打磨,但依旧光滑无暇,晶莹透亮,完好如初。 慕之君心下轻叹,罢了,情之一字,最难说清。爱到浓时,断肠无悔,爱到痛处,蚀骨销魂。 慕之君轻叹口气,转身对牢吏命令道:“本殿将人带走。你去给宁王传话,让她好了,来我府上领人。” 牢吏行了一礼,“是!” 慕之君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径直走了出去。 景王府中,慕之君的卧房里。慕之君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花容月貌,绝世容颜。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那人坐到她身后的蒲团上,伸手给她揉肩捏背。慕之君知道身后人是南宫忆卿,便问道:“那个小哑巴醒了吗?” 南宫忆卿温柔的笑道:“还没有!我让枝枝在照顾他。” 慕之君叹气,“要是醒了,就让枝枝请个大夫给他瞧瞧,一定要让他尽快好起来。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南宫忆卿不解道:“殿下这么关心他,是不是想收了他?” 慕之君轻笑一声,“怎么?你吃醋了?” 南宫忆卿依旧笑着,语气平静如水,不起波澜,“忆卿不敢,殿下要娶谁,要纳谁,那都是殿下的自由,忆卿无权干涉,也不会干涉!” 慕之君心下暗叹,为何我娶的男人,都不会吃醋呢?遥容是,你也是! 慕之君解释道:“他若落下病根,我不好向五妹交代。” 南宫忆卿以为慕之君觉得自己吃醋了,他停下给慕之君按揉肩背的手,双手从慕之君身后穿过,紧紧抱住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 “殿下,忆卿真的没有吃醋。殿下要做什么,不用与忆卿解释,殿下要是有事要交代忆卿去办,直接吩咐就好,不管什么事,忆卿都会拼死达成殿下心中所愿。” 慕之君悠悠问道:“忆卿,你上一次给我的镯子和青枫手中的镯子好像,你们什么关系?” 南宫忆卿心头颤了颤,他双手松开慕之君,抿了抿唇,才平静道:“他是我亲哥哥!” 南宫忆卿从不舍得骗慕之君,也不舍得瞒着他,便只能告诉她实情。 慕之君大惊,“什么?他竟是南宫忆羽?” 南宫忆卿的哥哥,南宫家的长子,南宫菁妍的儿子。 慕之君冷笑一声,“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想杀我,却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不动手。原来他想杀的不止是我,他想报复的,是整个慕氏。”慕之君轻叹,“报仇不用剑,辅国不用兵。他奉他主子的命令待在我身侧,只是为了给我们所有人制造混乱假象,最好让我们自相残杀。”慕之君轻哼一声,“真是用心歹毒啊!只可惜,他效命的主子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他利用呢?到头来,不过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慕之君随口问道:“忆卿,你的亲哥哥想害我,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他?” 南宫忆卿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不急不缓的应道:“要杀,依照北狮国律法,敢谋杀皇室者,当诛九族。殿下若不解气,忆卿愿以死谢罪。” “你生气了?” 南宫忆卿摇头,笑的一脸温柔,“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害怕殿下怀疑我的忠心。想以死明志。至于我的亲哥哥,他死不死,我一点都不关心,我是殿下的人,永生永世都是,我只关心殿下的一切。” 南宫忆卿从小就认定了慕之君,郎骑竹马来,两小无嫌猜。他们一个是殿下,一个是国公之子,是从小就被群臣人人直呼的金童玉女,是百姓最看好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南宫忆卿对慕之君更是死心塌地的爱,爱到他自己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被流放后,南宫忆卿吃了很多苦,他被两个人要过身子,第一个人是让他最为痛苦之人,破了他的身,退了他的砂,还让他为那人怀上了孩子,最后,又将他的孩子给活生生打掉了。他愤恨不已,本想一死了之。 可他转念一想,不能死!生活越是艰苦他越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见慕之君,他要找到慕之君!因为慕之君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他一直坚信一句话,顺境不惰,逆境不馁,以心制境,万事可成!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事,他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处事圆滑,学会了心狠手辣。自从他怀了孩子被那人强行堕下后,他开始喝避孕药,多年的药已经让他不能再怀孕生子。他变得对世俗有所偏见,对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可以做到蛇蝎心肠,下手绝不手软,可他却将唯一的温柔与偏爱都给了慕之君,那个他钟爱一生,愿为此牺牲的女人。 “你若真想表你忠心,不如找个合适的时间,杀了你哥哥吧?”慕之君轻描淡写的道了句。 “好,我一定会杀了他!”南宫忆卿在慕之君耳边呵气如兰,暧昧道:“只是殿下,我这么乖,你是不是?该奖赏我点什么?” 慕之君转过身去,在南宫忆卿的唇上小酌了几下。南宫忆卿笑的一脸灿烂,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 “你笑什么?”慕之君不解道 “我笑,是因为殿下奖赏我了,虽然不够,但,我很开心。”南宫忆卿笑着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慕之君起身后,将南宫忆卿也扶了起来。 “遥容应该备好午膳了,正好我饿了,收复东荒国前,先饱餐一顿。”慕之君说着向前走去,南宫忆卿被慕之君这突如其来的孩子心性给逗笑了,他满脸无奈的摇摇头。 殿下,既是公主,也是殿下呀! 房间里,慕之君,郁遥容,南宫忆卿,青枫四人围坐在桌前用膳。 郁遥容给自己和慕之君各倒了一杯酒,郁遥容举杯,“妻主,我敬你一杯,这一杯愿你能在东荒国横扫八方,战无不胜,早日得胜归来。” 郁遥容说着,便迅速一饮而下。慕之君也喝下了酒。 “哟,都吃饭呢,看来我又来的不是时候了。” 陈天裕从门外走了进来。慕之君笑道:“天裕,要一起吃饭吗?” 陈天裕摇头,“我刚吃过,不用了!” 慕之君从桌上随手拿了两块糕点,站起身,“你们吃,不用给我留饭。” 语毕,便和陈天裕一起走了出去。 长廊上,慕之君将手中糕点递了一块给陈天裕,“我家遥容的手艺,尝尝?” 陈天裕接过后,大笑打趣道:“你不是一直讨厌四驸马吗?这才几天啊,就变成你家遥容了?” “不管本殿喜不喜欢,爱不爱,他进的终是景王府。既进了我景王府,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死。这一算下来,我说他是我家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妥。”慕之君一边吃着手中糕点,一边随口应道 陈天裕一边咀嚼糕点,一边附和道:“好好好,你家的驸马,行了吧?” 陈天裕轻叹气,“殿下,此次去东荒国,我准备将我母亲留给我的一支军队带去。那支军队人数不多,一共百人。都是跟着我母亲在战场上厮杀的英雄。” 慕之君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天裕,把那支军队的指挥权给我。” “什么意思?”陈天裕不解 慕之君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明日一早出征。今晚,你将那支军队,秘密召集在我景王府的后院中,你要告诉他们,让他们暂时听令于我,配合我演一场戏。” 陈天裕点头,“好,我知道了。” 陈天裕对慕之君的话从来不质疑,她效忠慕之君,是因为慕之君从小教她习武,待她如亲人,两人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彼此之前的信任早已超过友情。 傍晚,天空的月亮正圆,一百个身强体壮,高矮胖瘦不一的女子正整整齐齐,训练有素的站在景王府的后花园中。 因招他们进景王府,动静太大,将郁遥容,青枫和南宫忆卿给惊动了。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御花园,他们在远处偷看着。 只见远处的慕之君对那一百名士兵训话道:“在景王府待了这么些年,也待腻了吧?你们是我一手调教的军队,每人都有以一敌百的实力。如今东荒国一战,皇上没有派兵给我,我也只能用你们了,虽只是百人军队,但进了东荒国,你们就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明白吗?” 这百人军队听了,立马下跪行礼,“属下愿誓死效忠!” 慕之君点点头,“退下吧!” 就在众人散去后,郁遥容三人刚准备转身离去时,却在一回头,就看见慕之君站在三人身后,表情冰冷。 “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喜欢在这偷窥啊?”慕之君冷冷问道 三人被慕之君那冷漠的表情吓到,南宫忆卿立马下跪,“殿下,忆卿今晚什么都没看到。” 慕之君冷笑一声,“你还挺聪明,知道我意指什么。” 郁遥容下跪道:“妻主放心,遥容今晚也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青枫也跟着下跪,“妻主,青枫也一样。” 慕之君冷冷警告道:“你们三个,谁若敢把今夜看到的事情在外透露半分……”慕之君说着,眼中杀气腾腾,“就别怪我不念情分,杀人灭口!” 三人被这警告吓的不轻,青枫一个劲的磕头,异口同声道:“妻主,青枫不会透露的。” 南宫忆卿表面镇定,一字一字发誓道:“忆卿立誓,今晚……” “行了,我不想听你们说。我困了,你们也回去睡吧。” 慕之君说着,便转身离去。南宫忆卿本想警告青枫,但奈何郁遥容在,于是,便只能先忍了。 三人散去后,南宫忆卿回房后,只见房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南宫忆卿一看便知,是慕之君。 “殿下!”南宫忆卿轻叹一声 慕之君转过身来,“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句,不要阻拦青枫去通风报信,别坏了我的计划。” 南宫忆卿听后,不解道:“殿下是故意让青枫知道你藏私兵这件事?” 慕之君点头。 “那,殿下,容我多嘴问一句,殿下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之君轻笑,“言多必有数短之处。忆卿,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小心,好奇心害死人!” 南宫忆卿轻叹气,“抱歉,是忆卿失言了!” 南宫忆卿语毕,只觉一阵风拂过,慕之君已不见了人影。 一百二十二 在东荒国,经过几天几夜的收尾工作后,慕之君算是把东荒国的一切事宜全部给处理完了。此次收复东荒国,没有损失一兵一将,慕之君对这一站很是满意。 他让来的所有将士都守在东荒国中,包括陈天裕带来的那一百人。从牢中救出来的五万人损失了一大半,还剩了一部分人。 这日一早,他们就要启程回北狮国,临走前,慕之君将这一部分人聚集起来,对他们说道:“我说话算数,自然会放了你们,但是我还要从你们中间挑选一百人,为我办最后一件事。这件事也不是白办,你们想要房屋地契,金银珠宝,就自己走出来。” 露儿第一个走了出来,她向慕之君行了一礼,“殿下,你是个好殿下,承蒙您救助,我才能从牢中得以解脱,我愿意第一个站出来。” 慕之君回了一礼,“多谢!” 露儿转身,高声对众人说道:“诸位,景王殿下对我们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恩。她不像其他人,对我们威逼利诱,反而对我们宽容以待。一饭之恩,当永世难忘!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诸位,景王殿下乃不可多得善良仁慈的殿下,若你们还有心,便主动再帮景王殿下一次,相信,殿下不会害你们,更不会亏待你们。” 露儿那柔软的声音却在这一刻发出铿锵有力的气势,她说的那么坚定,那么决绝,声音一字一句,字字真切精辟,句句深入人心。打动了许多人那颗本想受了恩典后,一走了之的心…… 但这其中也有不服者,一个女子站出来反驳道:“我们与景王殿下不过是一场交易,你说景王仁慈,恕小的眼拙,看不出殿下哪里仁慈。若殿下仁慈就不会让我们来这东荒国帮她拼命了,你看看,我们来时五万人,死的只剩多少了?” 露儿辩解道:“那至少景王救了你们啊!你们想想,若没有景王,你们能出来吗?你们怕是被折磨死在牢中也不会有人管你们,更不会有人知道你们。” 陈天裕轻轻一笑,“问你们一个问题,诸位清楚自己都是什么身份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开始议论。 “这话什么意思?是瞧不起囚犯吗?” “囚犯怎么了?囚犯也是人啊……” “那些身份高贵之人就是恶心,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就可以为所欲为……” “谁说不是?仗着自己身份高,就可以不把我们当人看……” ……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越来越多。 陈天裕解释道:“你们说殿下利用你们,我想问问,何为利用?你们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囚犯,命贱如蝼蚁,若真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他们看都不愿多看你们一眼,怎还会给你们机会将功折过?你们皆是北狮国子民,为国征战,你们不该感到荣幸吗?你们本是囚犯,按北狮国律法,为国征战是戴罪立功,本无赏赐,而且还要为兵一辈子,可殿下不仅放你们自己自由,还赏赐你们房屋地契,金银珠宝,这份仁慈,我想问问你们,若是再随便来一个皇亲国戚,谁能做到?” 方才那个辩解的女子又站了出来,厉声道:“你休要在这里装好人,好话谁不会说啊?我告诉你,景王……额……”女子话还没完,只觉得脖子处已经骨折,这这一骨折只在瞬间,女子连呼救和感觉疼痛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死了。 大家看过去,只见慕之君掐着女子的脖子,只在瞬间,将她脖子扭断,女子嘴中的鲜血低落在慕之君的手上,慕之君手一松,女子就“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陈天裕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递给慕之君,慕之君一边擦手,一边轻描淡写道:“君子成人之善,不成人之恶。此人字字句句,动摇军心,该杀!你们扪心自问,自你们出狱,本殿何时亏待过你们?本殿想做好人,放了你们,但你们若是这般不识好歹,本殿不介意,杀光你们。反正,囚犯,也该杀!” 慕之君话音刚落,一块素净的帕子,立马变成一块血帕,慕之君的手被擦的干干净净,还是与之前一样,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慕之君看着他们,笑的一脸邪恶,她不冷不热道:“劝了你们那么多,你们可想明白了?是你们自己走出来一百个人,自愿为本殿办事,还是,本殿将你们全杀光了?” 此话一落,全场寂静无声。安静了好一会,慕之君才轻叹气,“本殿的耐心没那么好,若你们再不做决定,本殿……”慕之君眼神一沉,杀气腾腾,“杀光你们!” 一个女子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心里虽是怕的要死,但还是顶着头皮,出言反抗道:“景王,我们好歹也是北狮国的百姓,你仗着权势欺压我们,我们不服。” 慕之君冷笑一声,她走近女子,看着女子的脸被吓的惨白一片,大气都不敢出,慕之君玩味的笑,“你很怕我?” 慕之君一句话,女子吓的更是不轻,气息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 “姑娘,我今日就告诉你,第一,你是北狮国的子民不错,但你也是北狮国的囚犯。第二,我若是以权仗势欺人,你觉得你还能在这跟我谈判吗?最后,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我救的,我若不救你们,你们就死在牢中了,而且死了,还没有人知道。”慕之君的双眼将众人扫视了一遍,“当初,是你们自愿与我做交易的,我可没有逼迫你们。若你们还有心,就自觉站出来,本殿的耐心没那么好,这是最后一遍劝你们。本殿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若还没有人自愿站出来。” 慕之君看向陈天裕,命令道:“天裕!” 陈天裕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 “杀无赦!” “是!” 慕之君说着,便离去了。 慕之君刚往前走了两步,方才那个胆小的女子站了出来,立马叫道:“景王殿下,等等!” 慕之君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那女子,女子心一横,咬一牙,才轻声道:“我愿意!” 慕之君轻笑一声,随口应道:“愿意还不跟过来?”慕之君往前走了两步,她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众人提醒道:“既然帮我做事,那就不许背叛我,不然,一死容易,但将人折磨的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法子我有很多,那可比牢里面的酷刑还要残忍,所以,既然帮我做事,就别背叛我。” 慕之君语毕,转身离去。 女子听后,便跟了上去,露儿见了,也跟了上去。随后,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凑齐了一百人,慕之君才让陈天裕把解药给了剩下的人,还将他们都放了。 宁傲国中的朝堂上,宁宇晨和芙荷一起坐在龙椅上,众人又似以往那般,整整齐齐的站在大殿上。 孟子砚上前,行了一礼,不冷不热,不快不慢的谏言道:“皇上,豫章郡修水利按照三殿下的建议,少则也得一年。三殿下毕竟是一国殿下,不能一年都待在豫章郡,此举不合规矩。还请陛下下旨,派朝中懂水利之人和更多人手去加紧搭桥修坝,这样也可让殿下尽早回国。” 今日的宁宇晨坐在龙椅上晕晕沉沉的,看那样子实在是无精打采的很。一旁的芙荷扶着他,宁宇晨说话声音很小,芙荷凑近去听,听了好一会,芙荷才笑道:“皇上说,宣平侯言之有理,一国殿下若一直待在豫章郡,传出去,确实不像话。” 芙荷又将头凑过去,又听了听,才道:“皇上说,明日便下旨,诏三殿下回宫。” 早朝过后,寝宫内室,宁宇晨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头渐渐清醒了许多,他一起身,只见芙荷正坐在床榻边,对他笑意盈盈。 宁宇晨问道:“芙荷,我这是怎么了?” “皇上这是刚下早朝了呢!”芙荷说着,对着枣儿挥了挥手,枣儿毕恭毕敬走到一个婢女身边。这个婢女手上端了一个托盘,盘上有一碗药。 枣儿端起药碗,手脚麻利的走了过来,她将药碗递给芙荷,芙荷端起药碗后,用调羹喂宁宇晨喝药,温柔道:“皇上,您头疼病又犯了吧?来,芙荷亲手为您熬的药,快来喝药吧?” 宁宇晨被芙荷的温柔所迷惑,他乖乖的喝着要芙荷喂给他的每一口药。药汁入口,让宁宇晨苦涩想吐,可每次看见芙荷那张脸,宁宇晨便不觉得苦了。 宁宇晨想起了小的时候,她的母妃楚姬在世时,也是这么温柔的喂他喝药,那眼中是说不完道不尽的溺爱。 如今再看芙荷,他突然好想母亲。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留下泪来。 芙荷看见宁宇晨那张俊颜上流下的泪水,便伸手去替他轻轻擦拭,宁宇晨却一把捉住芙荷的手,轻声道:“芙荷,你别离开朕,好不好?” “好!”芙荷笑着,哄劝道:“皇上,臣妾在这呢,臣妾不离开您。” 芙荷和宁宇晨都是可怜的人,从小的命运身不由己。虽一个出生贫穷,一个出生富裕,但却都是因为想活下去而在努力拼命。 他们的同病相怜共同点,便是他们的可怜,可恰恰就是这份可怜,才能让他们相依为命,互相取暖,可又在互相取暖的同时,还藏着一份因怨恨而产生的危险。 墨莲居,一间厢房中,华澈点了一桌菜,一人静静坐在蒲团上,独自喝酒,他似在等什么人一般。 片刻后,门被渐渐推开。走进来的是身穿便衣的淳于奕。淳于奕走到蒲团前,笑道:“二哥,我来晚了,见谅!” 华澈笑道:“无妨,快坐!” 淳于奕与他对坐蒲团上,问道:“二哥,找我来何事?” “第一,我是感谢你,上次之事……” 华澈话还没说完,就被淳于奕打断,“二哥,与我别这么客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华家的人团结一心,才能帮华家重振家国,帮姑姑登上皇位。” 华澈点头,“还有一件事,还是想找你帮忙,虽然……” “没有虽然,二哥有事,但说无妨。”淳于奕打断道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太子倒台,二皇子要回皇宫,所以,我想你在宫中可以去会一会那位丽嫔娘娘。” 淳于奕一听就懂,他“噗”的一下笑出了声,“二哥才智过人,华墨佩服不已。” “行了,别拍了!你就说成不成吧?” 淳于奕点头,故作玄虚道:“这件事,好说,但,办起来不太容易。” “那你想如何呀?” 淳于奕笑道:“此事过后,二哥请我吃饭!如何?” 华澈轻叹,“兄弟啊,不是我不想请你吃饭,只是,唉~”华澈又叹了一口气,他伸头,在淳于奕耳边轻声道:“家有贤妻,管的严呐!” 淳于奕一下失声大笑,“哈哈哈!” “二哥,你还是个,怕老婆的?” 华澈不悦道:“很好笑吗?” 淳于奕挥手,“不好笑不好笑~”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在笑。 华澈给自己和淳于奕倒了一杯酒,华澈举杯,“喝一个?” 淳于奕与他干了一杯,两人一饮而尽。随后,两人便唠起了家常。 未央宫是良妃娘娘奚翠的宫殿。长乐宫庭院外,红墙碧瓦,柳树成荫。院中围了一块篱笆堆砌的小院墙,里面中满了百花。 奚艳正站在院中的宫门口,看那焦急的模样,好似在等人。 门外一个婢子急匆匆走了进来,婢子对着奚艳行了一礼,“娘娘,赵王回来了。” 还不等奚艳说话,从宫门外走进来一人。此人正是淳于川。奚艳见到淳于川,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川儿!”奚艳轻唤了一声 淳于川走来,双膝一跪,“母妃,孩儿不孝,这么些年,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奚艳将淳于川扶了起来,“川儿,知道你要回来,我特意在屋中给你备了饭,走,咱们进屋,边吃边聊。” 淳于川笑着点头,“好!” 说着,两人进了屋,屋中的一个雕凤刻花的大理石桌上,摆着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奚艳和淳于川对坐,他轻叹,“川儿,你在清河郡的这几年,母妃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 “母妃,孩儿在清河郡的这几年,也很想念母妃啊!” 奚艳看着淳于川,满眼都是心疼,“川儿,你看你,都瘦了。” 奚艳热情的拿起筷子,夹起菜,放到淳于川碗中。嘴里还不忘说道:“来,川儿,这都是母妃亲手给你做的,多吃些!” 淳于川拿起筷子,一边吃菜一边夸赞道:“还是母妃的手艺好,这菜真好吃。孩儿也就能吃得下母妃做的饭了。” 奚艳满眼宠溺道:“川儿,你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些。这几日你回来了,母妃,便天天给你做饭。” 淳于川摇头,“这可不好,母妃,做饭太累了,让下人做就好了。” 奚艳一边给淳于川夹菜一边道:“傻孩子,母妃为你做饭,怎么会觉得累呢?” 淳于川笑了笑,才转入正题道:“母妃,听说太子倒台了?” 奚艳点头,“对,他不仅倒台了,还与我们奚家结下了仇怨。” 淳于川点头,“我知道,听说表舅就是因为太子通敌卖国,而惨死的。” 奚艳轻叹气,“是啊!你表舅一生,一心为国,到最后,被太子的贪生怕死,通敌叛国给害死了,你外祖父是不会放过他的。” “母妃,太子倒台,与我们而言,并非不是一个争夺的机会呀!” 奚艳一脸不解道:“听我儿这意思,是有主意了?” 淳于川分析道:“母妃,太子倒台,四弟和六弟是无能之人,不足为惧,五弟对这些没兴趣,宫中既没有他牵挂之人,他也不会争夺太子之位,九弟已死,而八弟有点棘手,但他不在帝京,暂时不好动他,至于十一弟,光而不耀,静水流深,他是个狠角色。所以,现下最应扳倒的是二哥。” “如何扳倒呢?”奚艳不解。 淳于川解释道:“宫中,与二哥实力最为相配的,是七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能将七弟请回皇宫,让他参与到这场太子之争中,两人相斗,要么必有一伤,要么,两败俱伤。” 奚艳点头,一脸欣慰,“川儿可真是聪明,只是川儿,母妃不解,你为什么说十一皇子是个狠角色,晋王是个棘手的呢?” “母妃,既能不要封地,又能在宫中存活这么久,确实不简单啊!至于八弟,若不装疯卖傻,怎能自保?有这么能要一块封地,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淳于川轻叹气,“母妃,总之,这两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若他两能遇上,是敌非友还好,可怕就怕在,两人是友非敌……”淳于川双眼一沉,沉声,一字一字道:“如此,便难对付了。” 窗外的天气渐渐暗沉,时光飞速流转,眨眼间,已是深夜…… 一百二十三 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后,慕之君终于带着一百人和陈天裕回到北狮国,而在这一路上,慕之君将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陈天裕,陈天裕不禁心下暗叹,不愧是景王! 慕之君是他的主子,朋友,最信任的人,主子要演,那她也只能配合着跟慕之君一起演。 慕之君刚一进城,只见慕茵琳带着兵守在门口。看着慕之君回来,慕茵琳笑着恭贺道:“景王殿下大胜而归,可喜可贺啊,本殿可是特意守在门口,为景王殿下接风洗尘的。” 慕之君轻笑,“宁王费心了,本殿刚回国,还要回去梳洗一番后,上朝见陛下,所以,就不陪宁王在这闲聊了。” 慕茵琳的目光落到慕之君身后的那一百人上面,她笑的一脸邪性,“景王殿下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陛下只派景王和陈将军两人去剿匪,可景王却带了这些士兵,景王如此罔顾圣旨,是眼中已经没有陛下了吗?” “宁王,这只是殿下府中的忠仆想报答殿下,所以才与殿下一同上阵杀敌。”陈天裕解释道 “哦?是吗?”慕茵琳的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些士兵,士兵身上的衣服因在东荒国厮杀时,被敌军扯破或是在打斗时被撕破了,他们的双眼中皆是战斗过后,幸存的喜悦。他们身上有和敌军战斗时受的伤,那滚烫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衣服,洗不下来的血是他们为北狮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最好证明。 片刻后,慕茵琳才悠悠道出,“我看这些士兵被训练的整齐有素,怎么看都不像一般的奴仆。还有啊,景王,你家的奴仆不都散去了吗?现在景王府除了你和你的驸马小妾外,哪还有奴仆效忠你,与你一同上阵厮杀?” 慕之君冷冷问道:“究竟是谁告诉你,我带兵打仗?” 慕茵琳得意笑道:“唉,景王,我真的不知道,说你可怜呢?还是说你傻?你最宠的不就只有那个小妾吗?” 慕之君不可思议道:“青枫?” 慕茵琳点头,“你还不算太笨!” 慕之君苦笑,双眼中满是苦涩,“亏我那么信任他,到最后,他竟然背叛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败给他,我认了!” 慕茵琳轻叹气,“认了就好。”慕茵琳挥手,他身边的士兵便走去将慕之君身边的一百士兵带了下去。 慕之君紧张道:“你要带他们去哪?” “当然是关押大牢了,景王无视圣旨,私自带兵,去东荒国平叛,此为罪一,罪二嘛,在景王府私自养兵,拥兵自重,其心可诛。所以,走吧,景王。” “去哪?”慕之君隐忍道 慕茵琳无视慕之君的表情,轻描淡写道:“自然是请你和将军去见皇上!朝堂上的大臣,可还有折子要上奏呢!” 慕之君轻叹气,便随着慕茵琳离去。 随着慕茵琳进了皇宫后,群臣都如往常般整整齐齐的站在大殿上。高坐在龙椅上的慕玥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大家见到慕之君,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昌景依走上前,行了一礼后,恭恭敬敬的弓着腰将手中奏折高举,慕玥身边的宫奴见了,走过去,将奏折接过后,呈到慕玥的御桌前。 昌景依行了一礼,解释道:“陛下,陛下请看,这份奏折中记载着景王所有的罪行。罪一,欺君罔上,无视圣旨,口出不敬之言,有不臣之心,罪二,亲近百姓,无视君王,有谋反之心,罪三,私养亲兵,拥兵自重,其心可诛。” 昌景依刚解释完,群臣都开始依次呈递折子,朝上的宫奴宫婢纷纷走去接过,呈到御桌前。里面的罪名千奇百怪,有许多无须有的罪名皆被扣在慕之君的头上。 整个宫殿中,唯一没有向皇上呈递折子的,只有郁灿。而慕之君也明白,郁灿不递奏折,是因为他们还有那层姻亲关系,表面上,她还得做做样子。 慕玥挑了几位重臣的折子看了看,片刻的安静后,慕玥的声音才悠悠响起,“景王,这些罪名,你可认?” 慕之君冷笑一声,心灰意冷。 她苦笑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玥冷哼一声,“景王,照你这么说,是朕冤枉你了?” 慕之君袖中的双手死死紧握成拳,她闭上眼,轻叹,无疑对慕玥是已经失望透顶,她睁眼抬头看着慕玥那冷血无情的双眸,眸色黑沉,深不见底。那里面是满满的杀气,那是想置慕之君于死地的杀气。 慕之君知道,现在辩解什么都没用了,便只能行了一礼,咬牙不甘道:“臣,不敢!” 慕玥眸中的杀气缓和了些,“既然景王认罪了,那就关去天牢,三日后问斩吧。” 此话一落,群臣心中皆是一片欢喜。这个障碍终于除去了,要不是在朝堂,不能失了礼仪,大家可真会大肆庆祝,大摆筵席。 “哈哈哈,哈哈哈……”慕之君大笑,笑中带着五分癫狂,三分对君王的失望,两分心寒。 慕之君对视慕玥的双眼,一字一句,声音低沉隐忍,“陛下,我慕之君待您忠心不二,为你冲锋陷阵,我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可到最后,我竟然,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用时便处处讨好我,不用时就弃之一旁。甚至,你还想杀了我。” 陈天裕下跪行礼,求情道:“陛下,您与景王好歹也是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慕之君轻叹,“罢了,天裕,你别求他了,帝王眼中无亲情,任你今日说再多,也不过是多费唇舌。”慕之君对着慕玥行了一礼,“陛下,臣可以束手就擒,但是,臣有两个条件。” “你说!慕玥不冷不热道了句。 “第一,放了陈将军和张大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一心效忠陛下,是北狮国的忠臣良将。” 慕玥点头,“可以!” “第二,放了景王府中所有的人,我不要谁陪葬。” 慕玥笑的阴狠了许多,“不可以!” 慕之君行了一礼,“陛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日后不会掀起风波,更不会对陛下造成威胁。” 慕玥看了郁灿一眼,“北虞侯府家二公子倒是可以释放,但是其他人,都得处死。” 郁灿下跪行礼道:“老臣多谢陛下开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之君本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却听慕玥命令道:“来人,把景王压下去,即刻关入天牢。让大理寺卿入天牢审讯,一定要让景王认罪伏法。” 一声令下,走上来六个侍卫,她们将慕之君左右三个围住,慕之君下跪对着慕玥郑重行了一礼,这一礼中是慕之君对慕玥的失望,对自己的不甘,对群臣的不满,对老天的不公。 慕之君笑的一脸淡然,“陛下,你的得偿所愿也是群臣之愿。陛下,毕竟之君与陛下一父同胞,之君劝您一句,谗言巧,佞言甘,忠言直,信言寡。陛下,可要记好了。” 慕之君语毕,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众位朝臣看着慕之君毅然决然的离去后,大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危险的人,终于消失在朝堂上了。 就在众朝臣准备再议其它事时,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她下跪行礼,着急禀报道:“陛下,陛下不好了,景王,景王打伤侍卫,逃走了……” 慕玥大惊,“什么?” 众朝臣更是惶恐不已。 “来人,给朕找,翻遍整个北狮国,不论死活,都要把人给朕抓回来。若敢顽抗,杀无赦!”慕玥命令道 侍卫行了一礼,“是” 而后快速退下。 早朝散后,慕茵琳回到府中,便派人在暗处秘密盯住张楠的府邸。昼夜不歇,轮班看守。 永昌王朝的幽月宫中,住的是丽嫔娘娘。她叫窦丽娜,是淳于昭的母亲,父亲是骁勇大将军窦骁。 午时,幽月宫的庭院中,丽嫔正在小莉的伺候下,从床榻上起身,梳洗穿戴。 当初淳于征娶她,也是因为其父能更好的为国出力,自从她与皇上产下一子后,皇上便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她的宫中了。 一番梳洗打扮后,她的妆容依旧艳丽多姿,穿着华贵。手腕上带着银镯,打扮的花枝招展。 她优雅的走到摆满餐食的玉桌边,小莉伺候她入座后,又在一旁伺候着窦丽娜用午膳。 门外一个婢子急匆匆小步走了进来。她跪到窦丽娜的面前,“娘娘,良妃娘娘来了。” “下去吧!”窦丽娜随口应道 婢子行了一礼,匆匆退下。 奚艳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子,小媛。小媛是奚艳的贴身婢子。 窦丽娜起身,毕恭毕敬的给奚艳行了一礼,“嫔妾给良妃娘娘请安!” 几乎是同时,小媛和小莉都给对方的主子的躬身行礼请安。 小莉,“婢子拜见良妃娘娘!” 小媛,“婢子拜见丽嫔娘娘!” 奚艳摆摆手,命令道:“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诺!”小莉和小媛齐声道。 小莉和小媛退下后,房间中只剩下奚艳和窦丽娜了。而他们两屏退众人,独处一室的场景正被偷趴在房顶上,掀起砖瓦的淳于奕看见。见到奚艳私自来找窦丽娜,淳于奕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被人捷足先登了一步。这样也好,省的我多费口舌。 淳于奕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便将砖瓦还原后,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离去。 屋内,奚艳和窦丽娜两人对坐在椅子上。下人奉上热茶点心瓜果后,便退下了。 小媛见众人退下,便将宫殿大门给紧紧合拢,小暖和小莉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屋中,窦丽娜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不快不慢的问道:“良妃娘娘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奚艳轻笑,“好,丽嫔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如今,太子倒台,正是一个争夺的好时机,我不信你会不心动,所以,不如你我连手,除掉宫中一切绊脚石如何?” 窦丽娜依旧笑道:“除掉之后呢?然后来收拾嫔妾吗?” 奚艳解释道:“本宫和赵王都无心太子之位。你们也知道,本宫在奚家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庶女,根本就无权力可言。奚国公一心支持的只有我那个大姐,皇后是个心善的人,迟早会被推下位,二皇子心狠手辣,又一心力夺太子之位,若他真做了太子,本宫和赵王哪还有活路?不止本宫和赵王,你,包括皇宫中所有的皇子,妃嫔,都不会有好下场。” 窦丽娜冷笑一声,“谁不知,奚家三姐妹同心同德,娘娘今日和嫔妾说这么多,嫔妾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本宫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赵王能活命而已,若非二皇子心狠手辣,淑妃又诡计多端,本宫也不至于会过来找你合作。丽嫔,天家,没有亲情,只有利益。本宫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本宫今日对你说的话,而且,本宫相信,不多久,本宫的长姐一定会来幽月宫,若到那时,她若来了,相信,就不是像本宫现在这样,对你好言相劝了。” 奚艳说着,便站起身,转身离去。 北狮国的大街上,慕之君像做贼一般,一路东躲西藏,只见她七弯八绕,一下溜到景王府的后门。 慕之君刚准备从后门翻墙而进,后门的门竟被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十个蒙面黑衣人。慕之君一眼便瞧出,这十人是宫中暗卫。 十个黑衣人见到慕之君后,单膝下跪,领头的黑衣人解释道:“景王,我们是主子派来的。” 慕之君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众人站起身后,慕之君命令道:“你们先躲暗处吧,听我指令行事。” 领头人行了一礼,“是!” 而后,十人瞬间消失在慕之君眼前。慕之君从后门进来后,府中南宫忆卿三人都已乱成一锅粥。都在想着救慕之君的办法。 慕之君见到郁遥容,南宫忆卿和青枫在院中转悠,便走了过去。 三人见到慕之君,都像见到希望一般,心中的大石才得以落下。只见青枫担心的眼泪横流。 “妻主!”青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慕之君。 慕之君抚摸他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 两人抱了一会,才松开。 “妻主,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郁遥容双眼通红,哽咽着。 南宫忆卿表面淡定,可心中也是被吓的不轻,看到慕之君平安无虞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才叹了一口气,心里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对了,念兹和枝枝呢?”慕之君问道 南宫忆卿解释道:“一听殿下回来,我害怕你有事,就雇了个人,将念兹提前送回逸王府了。至于枝枝,我怕他受牵连,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寻找自己的自由了。” 慕之君点头,“好,现在,景王府你们算是待不了了。”慕之君正色道:“现下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遥容,陛下赦免了你的死罪,你赶紧回南郁侯府,能躲过一劫。忆卿,等会我们从地道走,出去后,你想办法去找陈将军,就说是我说的,她会想办法护着你。”慕之君看向青枫,“至于你,就跟着我。你们两个不能躲在同一处,不然,若是一个被捉,另一个也会遭殃。都听明白了吗?” 南宫忆卿和青枫都点头,表示听懂了,郁遥容却反驳道:“妻主,我不想回北虞侯府,我想跟着你。” 慕之君走上前,拉着他的手走到一边。慕之君笑着解释道:“遥容,我知道你想跟我同甘共苦,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现在不是闹性子的时候,我一个人带着青枫都很难躲藏,若再带上你,很容易暴露目标的。” 郁遥容哭泣道:“可是,妻主,我真的,我真的舍不下你……” 慕之君伸手擦去郁遥容脸上的泪水。 “唔……” 这猝不及防的一吻,让郁遥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蜻蜓点水过后,慕之君在郁遥容耳边,轻声道:“遥容,你要是想帮我,回到南郁侯府之后,就想办法搜集南郁侯犯罪的证据,只有拿到这些证据,我才能洗脱罪名,逃过一劫。” 郁遥容心底一颤,“可,可我母亲……” 慕之君打断道:“我说过,我和你母亲,你只能选一个。不是南郁侯死,便是我死。遥容,我不逼你,你自己选吧。” 语毕,慕之君拉着郁遥容的手走了过来。 “慕茵琳很快就会带人来包围景王府,我们赶紧走。”慕之君说着,便带着三人离去。 未央宫中,奚艳与淳于川对坐。奚艳不解道:“川儿,你让我和丽嫔那么说,真的管用吗?” 淳于川解释道:“母妃放心,丽嫔娘娘不是个有主见的人。您这么一警告,她必定会写信告诉魏王,魏王是个孝子,等他收到信后,定会害怕丽嫔娘娘在宫中受到威胁而快马加鞭赶回来。” 淳于川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道:“只要魏王能回来,一旦踏入这趟浑水,他便无法置身事外。” 屋外,盛开的白色鲜花上,一只彩色的蝴蝶围着鲜花上的蜘蛛网丝团团转悠。网丝似彩色的细线一般,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蝴蝶被这网丝迷住了,它绕着网丝游玩了一会,当蝴蝶嬉戏完准备飞走时,一只黑色小型的毒蜘蛛却罩住了它,将它紧紧束缚在了蜘蛛网上…… 一百二十四 苗疆,某间客栈里,云舟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桌上刚做好的糕点,一边品茶。南衣站在客栈窗边,观望风景。 苗疆的天空朗朗晴空,彩云朵朵。远处的风景一望无垠。若从高处看去,苗疆的群山蜿蜒盘旋,巍峨壮观。 房外,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打扰了两人。两人觉得奇怪,云舟便走过去,将门打开。 客栈里的一幕,让云舟惊呆了。客栈里的人居然开始自相残杀,而且,看他们走路的姿势,恍惚的神情,怎么感觉他们像是一具没有意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就在云舟没有反应过来时,身后被人点了穴道。云舟突然一惊,心中谨慎猜测,此人是谁?怎么可以点住我的穴道? 还来不及多谢,云舟便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只觉身体一轻,瞬间腾空。那人抓着他的手,施展轻功,在空中飞行。 云舟看到这人的一身红衣,便知道点他穴道的人是冷岚殇。 他是说奇怪,江湖上能制服他的人可没几个,他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人治住。 “师兄!”云舟唤了一声 冷岚殇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他。 好一会,冷岚殇才带他到一间破旧的寺庙里停下。寺庙里破破烂烂,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遍地都是稻草。 冷岚殇解开云舟穴道,云舟不解问道:“师兄,三师兄呢?” “他被梓琛带走了。”冷岚殇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 云舟点头,“师兄,方才外面是怎么回事?” “血蛊毒坛!” “什么?”云舟大惊,“这人是有多大仇多大怨?要整个苗疆变为血海尸林。” 冷岚殇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提醒道:“这地方待不得,你和南衣,早些回中原。” “师兄,那你呢?”云舟关心道 冷岚殇没有理他,便自顾自离去。 一片树林中,南衣和梓琛在树林中边走边闲聊着。 “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南衣不解道 梓琛轻叹气,“血蛊毒坛已经启动了,整个苗疆里所有的人都不能幸免。南衣,你找到云舟后,就带着他赶紧离开这。” 南衣点头,“我知道了,师兄。” 南衣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梓琛便不见了踪影。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 永昌王朝的皇宫里,霁月宫中,传出一段唱腔优美的唱词来。 “梦回初,春透了,人倦懒梳裹。欲傍妆台,羞被粉脂涴。趁他迟日房栊,好风帘幕,且消受熏香闲坐。” 这唱腔曲尽其妙,声动梁尘。 一个身穿宫服的婢子毕恭毕敬的走进霁月宫。霁月宫是皇贵妃燕婉的宫殿。燕婉是太后燕巧歆的侄女,她平时不太喜欢出门,就喜欢待在自己的寝宫中唱戏,她在自己霁月宫里搭建戏台,每晚夜夜笙歌,昼夜不休。 走进霁月宫的婢子,名叫欢儿。是燕婉的贴身婢子,最得燕婉信赖。 欢儿走进内殿,穿过层层屏风后,只见燕婉一身绿衣戏服,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翘着兰花指,摆动着身姿。 这穿上戏服的燕婉,真是美的出奇。浓妆重彩,柳眉细长,黑的似染墨一般,一双自带妖媚的凤眼,只一眨眼,便叫人失了魂动了魄,身材高挑,腰细腿长,穿着一身华贵的戏服,舞姿蹁跹,似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欢儿进来后,不敢打断燕婉唱戏,便只能站在一旁等着。等着她跳完后,再来禀报。 须臾后,燕婉终于唱完了一折戏。欢儿眼疾手快,立马去桌边倒水拿帕子,将其端到燕婉身边。燕婉轻轻一笑,优雅的端起热茶喝了几口,再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本宫足不出户,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少之又少。今儿个,外面又出了什么事啊?”燕婉悠悠的问道 欢儿应道:“娘娘,太子倒台了。” “倒台了?”燕婉细细琢磨这三个字,片刻后,才掩唇笑了出来,“太子,还真是个,厉害的人呐!” 欢儿不解道:“娘娘,太子都倒台了,被皇上贬为了庶民,娘娘怎么却还说他聪明呢?” 燕婉敛去笑,轻叹气道:“你呀,在本宫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太子既能登上太子之位,那就必然不简单。前几日本宫也听说了,民间传闻,太子通敌叛国,害死了奚强和九王爷,太子此举,可帮皇上敲打奚家,虽说奚强在奚家无关紧要,可他死了总比活着强。”燕婉一边解释一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欢儿帮她卸下发上的首饰。她继续解释道:“太子之位,万人惦记,而此次太子兵败彭城郡,正好是个退位的机会。太子在皇上心中可是值了万金,否则九王爷死了,皇上不可能不治他的死罪。皇上是想着,不管太子是以平民的身份,还是以皇子的身份活着,只要他活着,那就还有希望。而太子却想着,他只有从这个位子上下来,那些藏在暗地里的魑魅魍魉才能出来兴风作浪。” 欢儿是个聪明的丫头,一听便懂了燕婉的意思,她笑着夸赞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娘娘可真是睿智啊!” 燕婉摇了摇头,“不!你说错了,想渔翁得利的可不止我们,我不信奚家姐妹没有想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她们去做就好,咱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燕婉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卸下后,虽还是风姿卓绝,但却不如从前了。她感叹道:“唉~一照一回悲,再照颜色衰。日月自流水,不知身老时。昨日照红颜,今朝照白丝。白丝与红颜,相去咫尺间。”她又叹了一口气,气息带着满满的无奈,“欢儿啊,你说,本宫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回娘娘,永昌五年。”欢儿一边给她给头发理顺,一边应道 燕婉轻轻叹出五个字,一字一字,极其缓慢,“永昌五年啊!” 燕婉轻笑,“那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十年都过去了。”燕婉将笑敛去,满腔心酸道:“欢儿啊,如果本宫能怀上孩子,那那孩子应该也有七八岁了。” 燕婉被送入宫后,淳于征不希望燕婉诞下皇子,便找人每晚在她睡着后,点燃大量麝香,最后,导致她不能生育。 燕婉是太后的侄女,若燕婉诞下皇子,那外戚便会干政。 欢儿安慰道:“娘娘,您也别太伤心了。现下,保重身体要紧啊。” 燕婉喜欢唱戏,自然情绪丰满,总是变化无常。只见她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便流泪道:“宫里,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每个进宫的嫔妃到最后的下场,死的死,疯的疯!都不得善终。” 燕婉将眼泪擦干,又轻叹了一口气。 “欢儿啊,本宫这么多年也没能怀上皇嗣,可本宫却心有不甘,本宫到现在都想要个孩子。如今,大皇子倒台,被贬为了庶民,欢儿,你说大皇子那么可怜,从小丧母,现在又落得这个下场,所以,咱们去帮帮他吧。你说,好不好?” 欢儿一听就明白,自己的主子这是想傍上大皇子了。听燕婉方才的解释,欢儿就知道,最后的赢家,定是淳于荡,所以,此时若认淳于荡为义子,再帮他一把,即便燕婉没有儿子,也能靠淳于荡母凭子贵,因为,淳于荡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只是,淳于荡既能将计就计的去民间做庶民,那必是不好对付的,燕婉若要拿下他,能有几分把握呢? “欢儿,你在想什么?”燕婉的话打断了欢儿。 欢儿解释道:“娘娘,婢子是在想,娘娘此计虽妙,可大皇子却不是个好掌控的。婢子是担心,大皇子恐不会与娘娘结盟。” 燕婉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她自信满满道:“你错了,大皇子会与本宫结盟的。” 欢儿见着燕婉脸上那极尽深沉的笑,便明白,燕婉这是有主意了。 苗疆的一片树林中,尔聆,苗蓉,御疆,苗笠四人正在拼命往前跑着。在他们后面对他们穷追不舍的,是绵绵不断的毒蛇鼠蚁,毒蛊和像丧尸一样的人。这群人他们没有意识,双眼通红,见人就啃,见物就咬,且体力是源源不断,用之不竭。他们就像是饿疯了的洪水猛兽一般,拼命的追赶着苗蓉四人。 苗蓉四人时不时会轮流往身后打出几掌,驱赶他们。可他们数量实在太多,打死一群,后面又跟上一群,一群又一群,没完没了,毫无终结。 苗蓉一边跑着,一边气喘吁吁说道:“老爹,总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体力内力都会被耗尽的。” 御疆和尔聆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尔聆解释道:“蛊王,你带着公主先走,我和御疆留下断后。” 苗笠正色道:“我堂堂一代蛊王,哪能让你们两个小辈断后,你们带蓉儿先走,我断后。” 苗蓉却摇头,目光坚定道:“不,要走一起走!” 苗蓉说着,那群人已经快追赶了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一团烈火砰的一声落到地面,烈火燃烧之处,片草不生,熊熊烈火,将四人身后的怪物,毒虫等东西全部烧了个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而冲进来送死的怪物,毒物也越来越多。 众人刚准备疑惑,只见云舟手拿一把折扇和南衣从天而降。 落地后,尔聆和御疆皆走过来,向云舟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两人异口同声,“师傅!” 语毕,又向南衣行了一礼,“师伯!” 南衣笑了笑,已示问好。 苗蓉看到云舟和南衣后,脑海中的画面感逐渐增强,她总有预感,她好像在哪遇到过这两人。 可究竟是在哪遇到的呢?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云舟却不满道:“连个毒人毒物都解决不了,还有脸叫我师傅。” 虽是斥责,但尔聆和御疆却傻傻的笑了起来。云舟轻叹一口气,关心道:“你俩有没有受伤啊?” 尔聆摇头,“谢师傅关心,我和御疆都没事。” 云舟点头,“既然没事,那就跟我走吧。这苗疆待不得,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云舟语毕,刚准备转身离开,御疆却叫道:“师傅,我们还不能离开。” 云舟不解,“不离开?为什么?难不成,你想死在这?” 尔聆转移话题道:“师傅,我给你介绍一下吧。”尔聆说着,便随意拉起云舟的手,走到苗笠和苗蓉面前,解释道:“师傅,这位是苗疆蛊王苗笠,这位是……” 还不待尔聆把话说完,云舟看着苗蓉头上的簪子,轻轻一笑,“我认得你,你是寒霜。”云舟轻叹气,“这一转眼十年,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此话一出,苗笠,尔聆和御疆,包括苗蓉自己都是一脸蒙圈。 “你,你认得我?”苗蓉不解问道 “认得,只是,你不认得我了。不过没关系,有些事情,你迟早得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云舟向后看了看那团还未熄灭的火,那火势猛烈,还在无情的燃烧着。而不断冲进火中的毒人就像低贱的蝼蚁一般,死不足惜,最后,在火中化为灰烟,飘散大地。 云舟敛去笑,正色道:“这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慢慢说。” 苗蓉点头,“好!” 说着,众人离去。 一百二十五 阮安泽一人手拿长剑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里。他瞟了一眼空空荡荡的身后,才正色道:“阁下都已经跟了在下一路了,还不准备现身吗?” 话音刚落,破布出现在阮安泽身后。阮安泽转身,看到破布后,向他行了一礼,“前辈,你跟了在下一路,不知有何指教?” 破布轻叹气,“指教谈不上,只是想问问你,你手中的剑从何而来?” “这把剑乃是家传。” 破布听后,双眼一沉,一个移形换影,便立刻站到阮安泽面前。 “家传?”破布将阮安泽全身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你莫不是,阮牧之子?” “正是!”阮安泽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破布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去,还边走边说,“仇怨是你父辈欠下的,不该由你这小辈来偿还。小子,给你家父带一句话,就说,不管相隔多少年,总有一天,我破布,必会为我徒弟姜凌竹报仇,来取他性命。” 话音落后,破布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巷边的墙角角落处,姜凌竹和华澈正在偷偷张望着。 “偷窥的感觉可还不错?” 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两人转身,只见破布已站在两人身后。 华澈行了一礼,“师傅!” 姜凌竹眼中却有些怨恨与悲伤,破布观察到姜凌竹的反常,便明白,应该是刚才的阮安泽刺激到姜凌竹了。便走上前,笑的一脸温柔安慰道:“凌竹啊,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今日,我和你师兄都是你的家人。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别这么一安慰,姜凌竹只觉心头一酸,眼泪就掉落下来。破布轻叹口气,一手将他揽在怀中,心疼的哄道:“凌竹乖,不哭了。师傅,一定会带着你,去找阮牧报仇!” 这么一哄,姜凌竹的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他双手紧紧握住破布的衣服,心中满是怨恨,不甘,痛苦和伤心。 姜凌竹本就是一个喜欢睚眦必报的人,他本性残忍,弑杀,凶狠,这些都是印在他骨子里的。可破布和华澈的出现,却帮姜凌竹找回了一些做人的本性,华澈和破布是姜凌竹心中最后的柔软,他们在姜凌竹心中是亲人一般可以依靠的存在。 看着姜凌竹哭泣,华澈也很是心疼,他伸手抚摸姜凌竹的后背,只发现他全身颤抖的厉害,华澈安慰道:“凌竹不哭,师兄也会帮你报仇的。” 一番安慰后,姜凌竹的情绪才逐渐缓了过来。 栖梧宫中,淳于旭和奚敏慧两人坐在椅子上喝茶闲谈。奚敏慧笑道:“旭儿,此次回京,要待多久?” 淳于旭反问道:“母妃希望我待多久呢?” “自是越久越好。母妃看不到你时,就会很想你,所以呀,你一回来,母妃就会很高兴。” 淳于旭笑的一脸温柔道:“母妃放心吧,儿子这次回来,就再也不会走了。” 奚敏慧点头,“吾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母妃感到欣慰。” “母妃,太子倒台,孩儿想去争一回。母妃可否支持我?” 奚敏慧笑的一脸慈爱,“傻孩子,你想争,母妃当然会支持你。” 淳于旭点头,正色道:“母妃,太子倒台后,现下宫中最为棘手的是十一皇子淳于奕。别看他表面不争不抢,实在和光同尘,深藏不露。” “那依旭儿的意思是?” 淳于旭分析道:“皇后和皇贵妃膝下无子,不足为惧。良妃和淑妃一共三个儿子,都是榆木脑袋,也不足为惧。八王爷我找人试过了,虽然回禀我的人说他是真疯,可我不信。而且,现在楚徽音还嫁给了他,他得楚徽音相当于就有了虎符,所以,他也是个棘手的,但幸好,他在渔阳郡,暂时不会回来。至于七王爷,就要劳烦母妃,施法控制一下丽嫔娘娘了,只要丽嫔娘娘被制止住,七王爷便不敢轻举妄动。” “计熟事定,举必有功!母亲就提前先祝贺旭儿能早日心想事成了。” 奚敏慧语毕,两人相视一笑。 永淳国中,最为气派的将军府,便是楚府了。楚府门前摆有两座石狮子,雕花红漆紫檀门,门上还设有两个狮子门环。 一辆马车停在楚府门前,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楚徽音。楚徽音见到自家的府邸,感到格外亲切。她在外打仗多年,很难得回来一趟,如今嫁作人妇,就更难回门了。 楚徽音迫不及待的跑到楚府门前,伸手用门环敲响大门,片刻后,门被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四十多岁的男子,男子长相平平,身形微胖。这男子叫阿福,是楚府的管家。为人老实本分。 阿福看到楚徽音,立刻乐开了花。他笑道:“小姐,你可回来了。你知道吗?自从你嫁给八王爷后,老爷他可是明日都在念叨你。” 楚徽音笑道:“阿福叔,你快带我去见爹吧。” “哎,好好,小姐,跟我来!”阿福一边说着一边热情的将楚徽音请进了府中。 楚府很大,游廊重叠交错,内设有假山怪石,清澈干净的湖水,现在正值夏季,湖中一池荷塘齐齐绽放,荷叶有卷有舒,荷花有开有合,衬托得那样完美自然。湖中还有四只成双成对的鸳鸯,在河面上嬉戏游玩。 随着阿福的带路绕过数条长廊,穿过几间庭院后,才到楚珂的房间。 阿福连忙跑上前敲门,门中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不急不慢问道:“谁呀?” 还不待阿福回答,楚徽音急忙应道:“爹,女儿回来了。” 门中人一听到楚徽音的声音,门立马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楚珂满脸老态,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瘦长而结实。 楚珂见到楚徽音,乐的合不拢嘴,“阿音,阿音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楚徽音笑道:“是女儿回来了。” 还没开心一会,楚珂才意识到,楚徽音现在是八王妃了。楚珂立马跪下行了一礼,正色道:“老臣拜见八王妃!” 身后的阿福见了,连忙跪下行礼,“小的拜见八王妃!” 楚徽音连忙走上前将楚珂扶起,“爹,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怎么能向女儿行礼呢?” 楚珂却坚持道:“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自古,礼不可废!阿音,如今你已嫁给八王爷,那你就是八王妃,老臣对您行礼,也是应该的,这中间,无关父女之情。” 楚珂说着,再次行了一礼,“老臣拜见八王妃!” 听了楚珂一席话,楚徽音便懂意思了。楚珂虽然很宠爱楚徽音,但该教授她的知识是一点也不会马虎。楚徽音正色道:“楚老将军,快快请起!” “谢八王妃!” 楚珂这才起身站了起来,阿福也站了起来。 礼数行完后,楚徽音和楚珂才恢复到谈笑的气氛,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屋中。 苗疆,某座废弃的破庙中,苗笠,苗蓉,尔聆,御疆,云舟和南衣六人正在里面围坐着。 只听云舟叹气道:“若要说这丫头的身世,那可就很长了。事情要从这丫头出生开始说起。玉轩国三十年,巫梦贞身怀六甲,已孕有九月。那时玉轩国已亡。巫梦贞拼死逃了出来,饥寒交迫下,巫梦贞在民间随意找了一户人家避难。可好巧不巧,这户人家也是个妇女,她也身怀六甲,而且同巫梦贞一样,也是怀有九个月身孕。妇女心善,收留了巫梦贞,两人同居时,巫梦贞将女子正在身世打听清楚了。女子名叫芳容,是淳于征的妻子。同年三月份,女子和巫梦贞同时生产,两人皆生了一对龙凤胎。巫梦贞为了能更好的让华家后人去复仇,便将自己的一对龙凤胎与女子调换。巫梦贞生的龙凤胎便是你和皇宫中的十一皇子。调换后,芳容手中的孩子进宫做了皇子公主。而真正的皇子公主却做了平民,男孩取名流怀养在巫梦贞手中。女孩取名锦歌,被我师兄冷岚殇带大。” 苗笠大惊,“原来你就是江湖上的千面郎君,云舟公子。”苗笠看向云舟身后的南衣,“那这位是?” 云舟介绍道:“我师兄,南衣!” 苗笠点头,“游侠浪子,南衣!”苗笠抱拳,“我早就闻两位大名了,今日一见,幸会!” 南衣抱拳回礼,“蛊王言重了,我与师弟不过被人高抬了一下,蛊王无须客气。” 云舟又转回正题,“苗蓉五岁之前都是在宫中长大。到了五岁,巫梦贞心疼女儿,不愿她在宫中长大,便与我师兄做了一个交易,巫梦贞复活玉轩国长公主华桑,我师兄就要将你带出宫,还给巫梦贞。我师兄想了一个法子,向陛下谏言,说你命中带煞,不宜养在皇宫,须等十五岁后,方能回宫。你五岁时,芳容去世,皇上下旨让你去守孝十年,我师兄这才有了带你出宫的机会,将你还给巫梦贞后,巫梦贞却把你交给了玉蝶。玉蝶是玉轩国的郡主。把你交给玉蝶,也是希望你能统治苗疆,毕竟,天下迟早要统一,而江山只能姓华。” 一番解释,让苗蓉有些难以消化。这信息量实在太大,苗蓉心情复杂,情绪也有了些微妙变化。 苗笠看出了苗蓉的异样,安慰道:“阿蓉,你别伤心,你来了苗蓉,做了老爹十年的闺女,在老爹心中,你已经是老爹的亲生女儿了。” 苗蓉一下扑到苗笠怀中,流泪道:“老爹!” 云舟轻叹气,他的目光看向尔聆和御疆,“该解释的解释完了,尔聆,御疆,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云舟话音刚落,苗笠却连忙叫住云舟,“云舟公子!” 云舟将目光看向苗笠,他没有开口,似是在等苗笠说话。苗笠缓缓道:“云舟公子,玉蝶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为了完成她的霸业,她想拉着整个苗疆陪葬,可这几个孩子都无辜。你可不可以带着他们三个一块走?” 云舟点头,“可以,看在我与她渊源不浅的份上,我带她走。” 苗笠抱拳行了一礼,“多谢。” “老爹,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苗蓉不解道 一般这种情况,南衣知道,又是一番生死离别的苦情告别。南衣给云舟使了个眼色,云舟便拉着御疆和尔聆走到破庙外面,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苗笠摇头,笑道:“我不走,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做完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苗蓉点头,“好,那我陪着你一起去做。” 苗笠蹙眉,责怪道:“丫头,你对你老子就这么没信心啊?好歹你老爹我也是苗疆蛊王,我还对付不了几个杂鱼烂虾了吗?” “我知道您对付的了,但是,女儿想一睹您的英姿雄威啊。”苗蓉心里已经伤心到极致,她强颜欢笑。 苗蓉明白,血蛊毒坛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苗笠此一去,很有可能就是牺牲。 苗笠耐心解释道:“一睹雄威,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在这一时。”苗笠的目光温情脉脉的看着苗蓉,眼中是说不尽的悲伤与不舍。苗笠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不是亲生但胜却亲生,他从小将这个女儿捧在手心,锦衣玉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转眼他就要和女儿生离死别,他不舍不甘,心中满是苦涩。 他隐忍笑道:“闺女啊,阿爹这一辈子膝下无儿无女,而在阿爹眼中,你便是阿爹的亲女儿。阿蓉,你还记不记得,阿爹给你唱的一首歌。那是哄你睡觉的歌曲,是你每晚怕黑,阿爹用这首歌哄你入睡,还记得吗?” 苗蓉点点头,眼中的泪水终是隐忍不住,掉落下来,她哭泣道:“阿爹想听吗?” 苗笠伸手给她温柔的逝去泪水,点头,表示想听。 苗蓉点头,“好,阿蓉唱给你听。” “高山流水处,蓝天白云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你在盼着谁家少年? 头上玉簪在风中摇曳作响,叮叮当当,脸上的笑容似花绽放。远方骑马路过的少年啊,紫衣蹁跹,恣意潇洒,打动了谁家姑娘的心房? 少年啊少年,停步回首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原来是在盼你这少年!” 苗蓉一边唱着一边透过苗笠的双眼,看出他眼中的凄凉,还有岁月无情在他脸上留下衰老的痕迹。苗蓉心下暗叹,老爹照顾了她十年,十年转眼即逝,这十年老爹对她精心呵护,无微不至的守护。记得十年前,老爹的模样还是风华正茂,可就在眨眼间,十年过去了,她长大了,老爹也渐渐老去。 苗蓉唱的这首歌仿佛让苗笠回到了过去。苗笠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笑的一脸温柔,她看着苗蓉,眼中都是憧憬与满满的回忆。似乎那放羊的姑娘啊,好像就在眼前,她美的天生丽质,而那段快乐的时光,仿佛就在昨日一般,苗笠骑着马,风流潇洒,在草原上跑了一圈后,停在羊圈边,看着那羊圈里放羊的姑娘,一边挥着羊鞭,一边唱着歌。 “高山流水处,蓝天白云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你在盼着谁家少年? 头上玉簪在风中摇曳作响,叮叮当当,脸上的笑容似花绽放。远方骑马路过的少年啊,紫衣蹁跹,恣意潇洒,打动了谁家姑娘的心房? 少年啊少年,停步回首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原来是在盼你这少年!” 待苗笠回过神来时,他脸上已经湿润了一片。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流泪了。为过去的回忆,为心中的不舍,流泪了。 苗蓉的声音,还未停,苗笠却一把抱住了苗蓉,这可打断了苗蓉,苗蓉双手紧紧抱住苗笠。 可苗笠却在苗蓉耳边轻声说道:“闺女,谢谢你。这十年如果没有你,老爹,根本就撑不下去。” 苗蓉与苗笠是相辅相成的存在,苗蓉的到来无疑是给苗笠带来一份大礼,这十年虽是被玉蝶囚禁而痛苦,但只要有苗蓉在,苗笠便觉得还有希望。而苗蓉也是因为在苗笠的庇护下,而活到现在。 还不待苗蓉搭话,苗笠一把快速点住苗蓉的穴道。苗蓉只觉得全身一麻,身子动不了了。 苗蓉恐慌道:“老爹,老爹,你干什么?” 苗笠却笑着流泪道:“闺女啊,若老爹有个三长两短,苗疆,就交给你了。” “不,不……”苗蓉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 “老爹,你回来,你回来!”苗蓉哭泣着。 这一句撕心裂肺的吼叫让云舟四人回过头,走近破庙里,只见苗蓉一人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的站在原地,而苗笠已不见了身影。 苗蓉满脸泪水,众人便知道,苗笠应该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御疆解开苗蓉的穴道,苗蓉刚要冲上去,却被御疆拦住。 “你让开!”苗蓉哭着命令道 御疆摇了摇头,“阿蓉,你冷静一下。” 隐忍的一腔怒火终是发泄了出来,“我老爹要去和玉蝶拼命,你要我怎么冷静?” 云舟实在听不下去了,便一个移形换影,来到他身后,只在她背后点了一下,苗蓉便晕倒了。 御疆将苗蓉抱在怀中,五人离开了破庙。 永昌王朝,幽月宫中,窦丽娜正坐在房中写着信件。她写完后,便将信件封好,交给自己的贴身婢子,菲儿。 菲儿是窦丽娜的心腹,也是窦丽娜在宫中最值得信任的人。 她让菲儿想办法将此信偷偷送出宫去,再派可靠之人快马加鞭送到玄菟郡,一定要将此信送到淳于昭手上。 菲儿听后,行了一礼,便听令退下了。 未央宫中,奚艳正在屋里绣花。一个婢子毕恭毕敬走来,她对着奚艳行了一礼,“娘娘,幽月宫那边的丽嫔娘娘已经将信寄出去了。” 奚艳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笑道:“好,你去为她铺平一切道路,一定要保证那封信顺顺利利的寄出宫外,让远在玄菟郡的七王爷亲手拿到。” 婢子行了一礼,“喏” 奚艳摆摆手,“下去吧!” 婢子又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该章节已被锁定 李浩然戏谑道:“你说我会饶恕你们么?”言罢,右手闪电出指,一下制住父子二人哑穴,让他们作声不得。 李智闻言摇了摇头,但是也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当初他和海精灵是谈好了报酬的,总不能白忙一场,吃亏的事李智从来不干。 在郑吒开启了潜龙变恶战初号神时,赵樱空正好在讲述着从菲莉茜雅留下的记忆里的内容,实话说这些东西她还没有看懂,干脆就一字不落的讲给了楚轩他们听,只是这还没有讲完,就被郑吒的吼声打断了。 “这,这是什么力量,竟然有如此的威力!”贪婪之神见状顿时目瞪口呆。 试想下,所有魔法药剂师炼制的药剂,都变成了黑水,那么,黑水到处流,侵蚀地面,这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林放刚走到城市中央,便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栋大型屋子,并且门口还写着——法师联盟总部这几个字。 璐娜的脸sè,是红晕中,带着惊恐的表情,见状的林放很无语,他甚至有些怀疑,他脸上莫非写着,我是坏人这几个字? 尼玛,本来就是骂人的话,在暴走漫画中成了恶搞,但也是带有侮辱‘性’质的骂。 是真?还是参月?是肖盛自己?又或是可能突现的三无男楚轩?肖盛完全无法判断。 而且让希露薇更加费解与不甘的是,她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推开林放? “我亲哥,是不是很帅!”闻言,苏烟笑嘻嘻的挽住苏皓的手,在外人面前,她倒是很给苏皓面子。 “不想听狗吠,要么把狗弄死,要么就别理它,弄个残废,它还是会吠,咬人是它们的骨子里的本性,简单的教训,没有用。”杨睿道。 “没有自知自明,被打下来也好,自以为境界被人提上来就目中无人!”此时何城坐了下去,对着何家的人说道。 闻言,黑袍男子眉峰微微一挑,青年吓得连忙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就好像,一招施展完以后,第二招本来是连贯的施展下去,却被陈默从另外一个角度,施展出一招。犹如天马行空,又犹如羚羊挂角般随意。 这时,宫殿外传来一声悲呼的声音,呼赤尔带着哭腔从宫殿外冲了进来。 如果周红玉、柳月蝉这样的翰林学士,也因为得不到他而动杀心,那他必定凶多吉少。 这时候转而投靠宁子珩,实在太没脸没皮了些,夏梓瑜还没卑鄙至此,只能一口咬定自己谁也不帮。 就在金主持愤愤不平时,擂台上的气场骤变,变得无比沉闷,给人带来极大的压抑感,擂台周围的工作人员和她倍感压力。 从墨上筠出现那一刻起,她就处于被动状态,甚至都找不到扭转局面的机会。 “南星哥帮我送进来吧,上面那么多的泥,我这指甲才刚刚打理过呢。”林妙语伸出自己的葱葱玉手,在宁南星的眼前晃了晃。林妙语对自己手一直很注重保养。 终于,最激动人心的时候要到来了。我终于要参加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宴会,还是挽着这么个绝对耀眼的男人。 只见除了倒霉鬼沮丧外,他的队友都对这次胜负看的很开,几个都朝那蛙人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也有些缺德地凑在倒霉鬼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点儿刺激人的话,甚至有人哈哈大笑,神情愉悦,丝毫不在意这样的一次失败。 刚见到墨上筠训了那么多人,现在竟然给他们买饮料……反差也忒大了点儿吧。 看着他这么坚定地眼神,风陌雪突然想到还在大学的他们,那个时候的他们,真的跟现在不一样。 不过,毕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徐立硕也没自以为是地去劝说。 可怜了体力超支的四人,全部瘫倒在地上,眼珠子盯着墨上筠离开的方向,恨不得给她比一个中指。 凌俐这下子完全呆住了。之前见到魏葳的时候,因为运动服有些宽大,给她的感觉只是高挑而已。这一下子没了外套的遮掩,她才发现魏葳的身材非常有料。 略带调侃的一个字,声音清冽、语调冷淡,甚至有那么点儿讥讽味道。 “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还是去忙自己的吧,这里的问题我来解决。”王蒹葭笑着对唐夜道。 李致远不再多言。必竟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证明此事,只要皇策知道并相信他,目地就达到了。 “可是……”南宫素素神色有些为难,别的不说,就说眼下,关汉清的威胁还在呢,她看一眼关汉清,觉得王妃多少应该把关汉清放在眼里,这好歹也是一方人物。 一百二十七 宁傲国,豫章郡。 收到圣旨的宁亦寒第二日便要启程回国,但在回国之前,他要为百姓办一件大事,那就是惩治贪官污吏,还百姓一个公道。 这日正午,大堂上,宁亦寒高坐郡衙的公堂上。郡衙的郡令叫易生,虽然官声也不是很好,但好在没有迫害过百姓,搜刮过民脂民膏,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易生站在一旁的角落里,郡衙门口站满了围观的百姓。郡衙两侧站着八个衙役,他们手中拿着水火棍,表情认真,面目严肃。百姓看见宁亦寒替他们出面严惩贪官,众人都高声欢呼,拍手叫好。 “来人,带田独!” 宁亦寒一声令下,站在两侧的八个衙役敲响手中的水火棍。口中铿锵有力的喊着“威~武~” 片刻后,两个衙役将田独压了上来。田独手脚带着镣铐,身穿囚衣,走到大堂后,那八个人才停下了手中的棍子。 田独上堂后,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行礼道:“大人,大人,下官冤枉啊!” 宁亦寒轻笑一声,“田独,如若不是你平日为官不正,行为不端,欺善怕恶,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也不会有一郡的百姓给我呈递状纸。你可以自己去看看,那状纸都能堆满整个郡衙了。” 田独磕头道:“大人,都是这群刁民在冤枉下官啊,下官为官清廉,从来没有做过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等事啊!” 宁亦寒不觉可笑,宁傲国有这样的贪官污吏,也难为家国难以壮大,百姓苦不堪言。 宁亦寒不想与田独废话,便直到将他发落,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但是罢了,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与你辩解,也不喜欢听解释。”宁亦寒不冷不热道:“来人,直接拉出去斩了吧!”宁亦寒说着,手拿火签令扔到了地上。 一声令下,田独似打了霜降的茄子,吓的脸色发白,全身都瘫软,他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一个着急,大叫道:“三殿下,三殿下冤枉啊!三殿下,三殿下饶命,饶命啊三殿下!” 田独一声大叫,让宁亦寒心有不安。他本就是隐藏身份,借着皇上的名头来此地解决水患的,他让郡令和郡守都替他隐藏身份,可现在倒好,田独一句话,让人识破了他的身份。如今,百姓一旦拥戴他,他就会遭到皇帝猜忌,引祸上身。 外面的百姓一听是三殿下驾临,立马下跪叩首行礼道:“草民拜见三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亦寒轻叹一口气,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身份都已经被拆穿了,那就只能承认了。 宁亦寒抬手,“都起来吧!” “谢殿下!” 众人站了起来。 田独已被拉远了。此事一出,整个豫章郡的百姓便都知道,是三殿下帮他们惩处了贪官田独。三殿下在民间为民除害的好名声也开始声名远播,渐渐,就传遍了整个宁傲国…… 这日午时,天气阴凉,空中阴云密布。街道上,一辆马车经过。赶马的马车将马停在了一处小院前。他躬身跪在地上,横着趴在马车前。从车马中下来了一个丫鬟,正是欢儿,她伸出手,从马车中又出来了一人。那人随身穿一袭素衣,但料子却是极好的,上面绣着牡丹,绣工细腻精致。她头上还带着一顶斗笠。 燕婉扶着欢儿的手,踩着马夫的步,步伐优雅的下了马车。等燕婉下了马车后,马夫才站起身来,等在马车边。 欢儿扶着燕婉走进庭院,院中的小屋是普通的红砖所砌,屋上铺着茅草,虽不豪华,但可遮风挡雨。 顾菱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燕婉,顾菱行了一礼,不解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找谁?” 顾菱进宫日子短,皇宫里有许多足不出户的妃嫔她都不认识。 欢儿应道:“敢问,淳于公子可住此地?” 顾菱警惕道:“你们是谁?” 还不待欢儿说话,远传传来淳于荡的声音。 “阿菱,你先下去吧!” 听到淳于荡都发话了,顾菱便退了下去。等顾菱走远,淳于荡才走近,行了一礼,“拜见皇贵妃!” 燕婉笑道:“太子不必多礼!” 听着太子二字,淳于荡只觉是一种讽刺。太子,一国储君,本该是那高高在上,人人尊敬的人,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民拥戴的人。可自从彭城郡一事后,他这太子就背上了通敌叛国骂名的人,现如今,人人都可以来踩他一脚。 他这个太子,当的委屈,活的憋屈,在朝中,他谨言慎行的活着,现如今到宫外,他还要隐姓埋名,小心翼翼的活着,不然他的身份一旦被暴露,他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这个太子他因宠爱而来,也因被人陷害而去。他这个太子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只要他活着一日,彭城郡三十万百姓的性命,就会算在他头上。 淳于荡苦笑道:“我都是一介平民了。就别叫我太子了。” 燕婉平静解释道:“虽不是太子,但却永远都是皇上的儿子,永昌王朝的大皇子。” 淳于荡轻笑一声,“皇贵妃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我们也不用拐弯抹角,直说吧!” 燕婉笑靥如花,“好,大皇子爽快。本宫此来,是来与大皇子谈一笔交易。大皇子如今沦落为平民,在宫中啊,自是要找一个靠山的。我愿辅佐大皇子上位,事成后,大皇子给我想要的就行。” “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宫中的女人不都想要那个位置吗?大皇子就不必明知故问了。” 淳于荡一听,便明白,她想要太后之位。宫中嫔妃众多,而想坐上太后之位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到最后,疯的疯死的死,有几个是好结局? 淳于荡冷哼一声,“你想辅佐一个傀儡皇帝上位?” 燕婉摇头,“不会,我若坐上太后之位,定不干涉你的皇权。只是大皇子,你如今失势,也只有靠我,你才能重回宫中,重夺皇位。” 淳于荡一脸淡然道:“皇贵妃,我觉得在宫外生活也挺好的,与其在宫中心惊胆战的活着,还不如选择做平民,活的更加潇洒自在。” 燕婉摇头,眼中是满满的坚定,“大皇子不会甘于这小小的庭院,更不会甘于这民间的生活。” “皇贵妃,你就这么笃定,我不甘?” 燕婉一口死死咬定,“我笃定!”燕婉对上淳于荡的双眼,他透过淳于荡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面闪着耀眼的光芒。 燕婉一字一字道:“因为,大皇子,姓淳于!身上流的,是皇室的血。” 淳于是皇室的姓,这个姓氏中,代表了淳于家远大的志向。当年淳于征带领百万雄师冲进玉轩国,杀君王,改朝换代,一手建立永昌王朝,这其中靠的就是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虎狼之性和一颗不择手段的野心。淳于荡和淳于征是亲生父子,血脉相连,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而淳于荡身为淳于征的儿子,永昌王朝的大皇子,他又怎能因为这点栽赃陷害而临阵退缩?永淳家的子孙后代,傲骨代代相传,血性世世相连。燕婉坚信,淳于家的子孙后代,虽有无脑的,但绝不会有一人是怂的。 淳于荡点头,“皇贵妃可真是会洞察人心啊!可就算皇贵妃知道我有野心,但皇贵妃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与你合作呢?” 燕婉轻笑一声,“原因有三,其一,你拉虞茂给你背锅,如今虞茂已死。经过虞茂的事情,北虞侯不会再管你,所以,你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在你危险或落魄时拉你一把。其二:奚强已死,奚家定是不会放过你,所以本宫可以成为你在后宫中的靠山,来帮你一把。其三,公主在宫中人单力薄,虽贵为公主,却一点权势都没有,她帮不了你。至于丞相,他有职无权,想帮你,力不从心。再加上,经虞茂一事,你在他眼中,已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不会信你,更不敢信你。他也不会再帮你。这么一说来,你在宫中,就是孤单影只一个人,若此时,你能与我合作,我们算是双赢。” 淳于征笑的一脸平静,眸中似有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片刻后,淳于征轻叹气,“皇贵妃真是有心了,算计的这么仔细。皇贵妃既是有备而来,一腔诚意与我说了这么多,那我也不好回绝了你。” “那此事,大皇子是答应了?”燕婉试探性问道 淳于征点头,“应下了!” 燕婉点头,“那就好!”她关心道:“对了,荡儿在这住,可还有哪不习惯的?若有不适应的地方,尽管与母妃说,母妃一回宫,便叫人给你置办。” 淳于荡一听便知,这不仅仅只是关心,这还是逼着他亲口叫燕婉一声母妃。这是要强行认子。淳于荡明白,这一声母妃下去,他和淳于寒薇就都是燕婉的儿女了,除非她死了,否则,再难回头。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进能退,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大事。虽然满心不想认她为母,但此刻,却不得不低头。 淳于荡行了一礼,心平气和道:“既来之则安之,儿臣不缺什么,母妃也不必担心。” 母妃二字,终究在隐忍里说出。听到母妃二字,燕婉笑的一脸满意,“荡儿虽是不缺什么,但母妃却不忍心,看着荡儿在此处遭罪。荡儿放心,母妃一定会求皇上,让荡儿回宫的。” “多谢母妃!” 燕婉笑的一脸温柔,“荡儿,以后只有你我母子时,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不然,显得太过疏离。” 淳于荡一脸柔顺道:“是,荡儿知道了。” 燕婉轻叹气,“荡儿,母妃在宫外不能多待,就先回宫了,等改日有时间,母妃再来看你。” 淳于荡行了一礼,“儿臣,恭送母妃。” 欢儿伸手,燕婉搭着欢儿的手离去。淳于荡看着燕婉那走路的身姿,每走一步,都透露着一股子傲气与脂粉味。 燕婉的戏曲唱的极好,民间戏子唱的戏曲都远不及她。燕婉五岁唱戏,十岁一曲《长生殿》颇负盛名,她这一唱就唱了二十五年。燕婉的前半生就是在戏曲中度过的,虽演绎了不少角色,可《长生殿》是她的最爱,几乎每日都会唱。她将《长生殿》折子戏中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唱了个遍。 在没进宫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戏外人,将来可有一个好归宿,可直到她进宫后才明白,一旦入戏太深,便是人戏合一,再也出不来了。而她的命令就如那《长生殿》中的杨玉环,最终红颜薄命,惨死而终! 这本是她最好的归宿,可她不甘。她是太后的侄女,她是燕家一脉,燕家只剩她了,如果她倒了,燕家便后继无人。所以,她要为自己活一次,争一次,哪怕败了,也不后悔。 北狮国,皇宫中,慕玥正坐在御书房里看书。只闻一阵风吹过,一个黑衣人走到桌旁,下跪行礼道:“启禀陛下,景王说,可以行动了。” 慕玥放下手中的书,点头,“好,派一千昭翎卫和二十名十品高手分成两队,偷偷围住南郁侯府和丞相府。只要看到丞相进了南郁侯府,便冲进丞相府,杀无赦。还有南郁侯府,丞相若是进去了,就守好门,快速来禀报朕,可千万别让丞相出府。” 黑衣人行了一礼,“是!” 慕玥摆摆手,“去吧!” 黑衣人很快便不见踪迹。 慕玥笑的一脸平静,守株待兔,昌景依,你这么恨慕之君,若是知道她在侯府,你能隐忍到几时? 永昌王朝的客栈里,墨莲居中,一间隔间里,华澈,淳于奕和华轩三人对坐。 淳于奕给华轩和华澈倒酒,三人举杯痛饮后,只觉爽快。 淳于奕热情道:“吃菜!” 华澈和华轩听了,毫不客气的吃起菜来。 华澈问道:“三弟,七皇子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淳于奕笑道:“被人快了一步,但好在目的相同。”淳于奕自信满满道:“总之,二哥放心,七皇子一定会回来的。” 华澈点头,“三弟办事,我自是放心的。” 华轩问道:“三弟,你与寒薇亲近吗?” 淳于奕不解,“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寒薇来了?莫不是,大哥与寒薇见过?” 华轩毫不犹豫承认道:“他是我心仪之人。” 淳于奕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大哥,我与寒薇不太亲近,毕竟不是一母同胞。” 华轩轻叹,“寒薇说,永昌帝很宠爱她,她的婚事可自行做主。” 淳于奕接着问道:“所以呢?大哥想娶她?” 华轩点点头,“想!” 华澈道:“那就娶,公主成亲可是一件大事。我们自是得好好利用利用。” 华轩不解,“你的意思是?” 淳于奕解释道:“他的意思是,公主成亲,嫁给平民。平民不管在哪个郡,那么那个州的百姓都会为公主普天同庆。那日,那个州会很繁华。” 华轩蹙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娶她之时,夺下一州?” 华澈夸赞道:“大哥聪明!” 华轩心下暗叹,终是到了这一步。家国情仇终是凌驾于儿女私情上。 对不起,寒薇,我终究负了你。 华轩轻轻叹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一个月后!”华澈毫不犹豫的应道 淳于奕点头,“一个月后,是永昌帝的生辰。那时动手,确实是个好时机。” “那你们准备夺取哪一州?”华轩问道 “徐州!”华澈和淳于奕两人异口同声,同时应道 华轩打趣道:“你俩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华澈解释道:“徐州有六郡,彭城、下邳、广陵、东海、琅琊、东莞。现如今,彭城已被北狮国占领,剩下五郡,若有北狮国人帮忙,里应外合,再加上公主成亲,全城松懈,还有我手中的私兵和三弟帮忙,此次动能夺下徐州。” 淳于奕接道:“再加上宁傲国潜伏在永昌王朝的探子,若永淳国大乱,宁傲国必定会派人来分一杯羹,皆是,永淳国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到那时,我们何愁拿不下徐州?” 华轩不解道:“但北狮国人,你们请的动?” 华澈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深沉的笑,“你们别忘了,姑姑,可在北狮国!” 此话一落,三人又对着彼此看了一眼,谈笑风生起来。 一百二十八 永昌王朝,幽月宫中,窦丽娜正在宫里欣赏盆栽。盆栽里的花朵朵盛开,形状千奇百怪,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门外,小莉走到窦丽娜身侧,行了一礼,“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窦丽娜轻叹气,“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啊!” 奚敏慧被橙儿扶着走了进来。橙儿是奚敏慧陪嫁到皇宫的婢子,奚敏慧将她当做心腹。 窦丽娜看到奚敏慧,走过去,行了一礼,“嫔妾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窦丽娜行完礼后,小莉对着奚敏慧行了一礼,“婢子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橙儿对着窦丽娜行了一礼。 奚敏慧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客气。 奚敏慧的目光转移到那盆栽上,笑意更甚,“哟,妹妹也喜欢赏花呀?” 窦丽娜不咸不淡道:“在宫中闲来无事,养养盆栽赏赏花,打发时间。” 奚敏慧走近盆栽,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盆栽虽开的艳丽多姿,但底下的杂草丛生,便摇头道:“妹妹呀,你这样养花可不行呀!” 奚敏慧命令道:“来人,给本宫拿把剪刀来。” 片刻后,一个婢子拿着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递给奚敏慧,奚敏慧接过后,笑靥如花道:“妹妹,这养花呢,可是一门技术活,若不细心呵护,这花呀,要么不好看,要么死的快。妹妹的花盛开的鲜艳,花是漂亮,只是这些杂草实在又长又多,都快与花齐肩了……”奚敏慧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的减掉杂草,还解释道:“你看,这么一剪,碍眼的杂草就少了,那这花不就漂亮了许多吗?” 窦丽娜轻笑,“娘娘,杂草虽多,可花毕竟是朵娇花。杂草生命顽强,若没杂草在前面替它遮挡,那这花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折腾。” “就是因为野草生命顽强,若一味替花朵遮风挡雨,日子久了,便会将花朵侵蚀。所以,要趁着现在它还没长高之前,连根拔除,这样,日后,它才不会挡住鲜花的艳美。” 窦丽娜轻叹气,“嫔妾知道了,多谢娘娘赐教。” “知道就好!”奚敏慧走到窦丽娜身侧,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丽嫔,你给本宫记好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宫不喜欢不听话的,倘若有朝一日,本宫若是发现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本宫将你们连、根、拔、起。” 奚敏慧语毕娇笑着离去。 窦丽娜很清楚,奚敏慧是来敲打紧告她的。太子倒台后,淳于旭的野心暴露无遗,往后在宫里的日子,更加艰难了。 宁王府 自从念兹回到宁王府后,慕昭落便让他一直住在自己的宫院里。伺候他的贴身奴才,还是小佑,他在宁王府的待遇和以前一样。 慕昭落因中毒后,被江羡治好,她在床上躺了五天五夜,这五天五夜贴身伺候慕昭落的是昌倩。昌倩每日给他端茶倒水,喂药吃饭,揉肩捶背,慕昭落无聊了,昌倩就陪她说话解闷。 慕昭落经五日修养和昌倩这五日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身上的毒全部解了,人也能下床了。 今日,她好不容易将昌倩给哄睡了,才得了空。慕昭落一人来到念兹的屋子里,只见念兹正坐在书桌前,执笔,好似在写些什么。 慕昭落走进去后,念兹见到慕昭落,激动的直接跑了过来。慕昭落的神色淡了许多。 慕昭落不冷不热道了句,“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念兹摇头摆手,不,不是的,殿下,给你下毒,我后悔了,殿下,殿下……” 念兹是个哑巴,想说的话,只能用手比划出来。慕昭落看不懂他的比划,她走到书桌前,看到那白色的宣纸上写着,念兹,相知相恋亦相思。相依相伴长相忆。相携朝暮,相扶白首,相守一生归。 灵犀,双花双叶并双枝,双栖双宿飞双翼。双莲漪露,双鸳共水,双醉暖罗帷。 念兹的字极好,一笔一划刚劲有力,但每个字却小巧灵动。 慕昭落冷笑一声,不禁嘲讽道:“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果然,长的好看的人,都不能信。”慕昭落转过身看向念兹,那眼神凶狠异常,仿佛要将念兹给吃掉一般,念兹被这眼神给吓的愣住,心里害怕到极致,眼中的泪水都快被吓的掉落下来。 “呵!怎么?你是怕了?还是又在给我演你那楚楚可怜的把戏,希望我能同情怜惜你?” 念兹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昭落的眼睛主意到念兹手中的玉镯,那镯子还是自己送给他的。那镯子的寓意是生生世世在一起,白头到老两不离。 慕昭落承认对他动过真心,可经下毒一事后,慕昭落对念兹的心意动摇了几分。虽然爱,可也没有以前那么深了。 慕昭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桌子,还是光滑无暇,带在手腕上冰冰凉凉。 慕昭落心下暗叹,罢了,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或许念兹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强迫了他。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救他,救了他只是让他从一个深渊掉进另一个深渊。如今,现在最好的结局,就是放他离开宁王府。 慕昭落想通后,才走到念兹面前,笑的一脸温柔,“念兹,对不起,我若是从一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是打死也不会强迫你的。”慕昭落抬起念兹那只戴镯子的手,一边替他取下镯子,一边解释道:“念兹,镯子还我,我的心,你也还给我吧。至于我给你取的名字,你留着做个纪念。” 她要干什么?念兹心中一阵恐慌害怕,他的双眼一直紧紧盯着慕昭落的一举一动。 慕昭落从腰间拿出一个圆鼓鼓的钱袋,她抬起念兹的手,将钱袋放入他的手中。 慕昭落嘱咐道:“我已经派人在北狮国内找了一个好屋子,给你买了下来,里面,也装饰好了。这包钱袋里有二十两黄金,拿着它,在屋子里收拾收拾衣服行礼,带着小佑去门口,坐上我给你安排的马车,到了新家后,就好好生活吧。小佑是个不错的下人,我相信有他在,他会照顾好你的。” 慕昭落看着念兹,她心有不舍,本想再多说几句,可话到唇边全是苦涩。最后,她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轻叹着气,一脸失落的转身离去。 念兹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殿下,殿下,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殿下,我喜欢你! 好想辩解,奈何说不了话,念兹看着慕昭落都已走到房间门口时,他才鼓足勇气跑到慕昭落身后,伸手从背后一把紧紧抱住慕昭落。慕昭落还以为他有话要说,便转过身,依旧笑的一脸温柔,“你是不是嫌二十两黄金不够啊?” 念兹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行礼,他哭泣着拼命摇头。 殿下,不要赶我走,殿下,把镯子还给我,不要赶我走! 慕昭落苦笑,“我不懂你的意思,更不懂你的心。” 念兹一着急,便想到自己会写字,他立马从桌上拿下笔墨纸砚。 他跪在地上,将纸铺平在地上,用膝盖压着。他在纸上快速写着。 殿下,念兹愿用命换取殿下手中的镯子,殿下,能不能不要赶念兹走? 慕昭落看了,一腔怒火终是隐忍不住。她怒道:“念兹,我对你已是很仁慈了。可你,居然还想用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待在我宁王府,怎么?你是还想再害我一次吗?” 念兹拼命摇头,殿下,不是,我是真心实意的。求殿下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只要能消除殿下心中的恨,念兹愿意做任何事。 念兹已哭到泣不成声。 慕昭落恐吓道;“念兹,我现在在给你一次选择,你是选择离开,还是选择留下来?如果你流下来,我就如你所愿,要你拿命来偿!” 念兹拿笔在纸上,写了一个“留”字。 念兹刚落笔,念兹只觉得脖子处一紧。 “额!” 原来慕昭落已经掐住了念兹的脖颈,念兹觉得难受,流着泪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低吟声。 慕昭落眼中满是杀气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就这么死了,也好!至少,能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了。 慕昭落看着念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终究是心软了。看见念兹被掐住脖子后,毫无挣扎,毫无抵抗,便明白,他是真的,一心求死。 慕昭落手一松,念兹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念兹是背着地,这一摔只觉背后是钻心的疼。 “念兹,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意。你欠了我的情,还想要我的命,我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去。”慕昭落命令道:“来人!” 两个下人走了进来,对着慕昭落行了一礼。 慕昭落的眼神如烙铁般滚烫,他死死看着念兹,似是要将念兹的全身给烫出两个洞来。 她语气阴鸷道:“把念兹关押大牢!处以刑罚。” 两人又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将念兹拖走了。两女中,慕昭落偷偷拦下一女,叮嘱道:“做做样子就行。你去告诉牢里所有人,谁要是赶真正伤了念兹,本殿便要他全家陪葬。” 女子行了一礼,“小的明白!” 女子语毕,便退下了。 慕昭落虽心有动摇,可终究还是不舍,不忍,还是对他心有爱意。 一间小亭中,淳于诺站在亭子里观望远处的风景。青山绿水,风光旖旎。 华澈从远处走来,他来到亭中后,笑道:“阿诺,来的够早呀!” 淳于诺回过身,“你找我什么事,说吧!” “找你自是有事相商。阿诺可还记得,自己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华澈一句话勾起了淳于诺心中的痛。淳于诺的母亲是青楼名妓,名唤姽婳。 姽婳入青楼,也不过只是为了能讨一个活路,所以,为了能挣钱,她什么客人都接。直到有一次,她遇到了淳于征。淳于征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便花重金买下了她一个月,让她侍寝。淳于征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一个月后,临走时,还留下了一首诗。 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温润之玉颜。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视。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素质干之醲实兮,志解泰而体闲。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姽婳一直以为,淳于征和众人一样,也是那千千万万,红尘俗世中最为平凡的一个,但她万万没想到,淳于征的出现,竟会是她噩梦的开始。 那年初春,冬雪消融。姽婳在青楼中接待过一位公子。那公子长相清秀,是个书生,名叫尚文珏,她与尚文珏一见钟情,互定终身。尚文珏也承诺她,一定会替她赎身,会娶她。 同年四月份,尚文珏攒够了钱,替姽婳赎了身,也如愿以偿的娶了她。与姽婳生活了半年,姽婳就有了尚文珏的孩子,一个月不到。而也就是那一年,淳于征带人来接姽婳进宫,姽婳不肯,淳于征便命人杀死了尚文珏。 姽婳伤心欲绝,但最终还是被淳于征强行带回了宫中,回宫后,淳于征强行要了有了一个月身孕的她。后来,淳于征以为她是怀了自己的孩子,便将她封做宫中妃嫔。生下淳于诺后,便将淳于诺养到十岁后,自尽而亡。 这是淳于诺心中不愿面对的伤痛,不想提及的往事。姽婳临终前,嘱咐过他,让他一定要替父母报仇,要推翻永昌王朝。这么多年,每每想到这些话,他就仿佛有座大山压在后背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可是,母亲遗命,他不敢忘也不能忘。因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淳于诺轻叹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平静道:“我记得!” 华澈轻笑,“阿诺记得便好。”华澈紧紧看着淳于诺的双眼,脸上的笑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正色,严肃,认真,“阿诺,你信我吗?” 两人对视,都在彼此的眼中找一抹真诚的神色,片刻后,华澈才悠悠笑道:“自然是信的。阿澈,我挚友不多,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华澈点头,“那就好!阿诺,一个月后,我要借你的“黑衣”一用,两个月内,我必夺下三郡送你。” “夺下三郡?口气不小啊!”淳于诺轻笑一声,“你用多少人马?” “三万!”华澈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定 淳于奕笑意更甚,“你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三万人马?阿澈,你有几成把握能连夺三郡?” “十成!”华澈斩钉截铁的应道 “那我这三万人马你会损失多少?” “这个不确定,但是,我会用尽全力去护他们,尽量将伤亡减到最小。” 淳于诺点头,“好,我信你,这三万人马,我借给你,但若你失败……” 华澈打断道:“任凭你发落!” 淳于诺轻叹,“十日后,你来领兵吧!” 华澈抱拳行了一礼,“多谢!” 两人商量完毕后,便各自散去。 掉下崖底后,青枫全身是伤,衣衫破烂的在一片树林中快速跑着。他身后是一群黑衣人对他穷追猛赶。 这群黑衣人直接施展轻功,飞到青枫前面,将青枫团团包围。 青枫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之人却冷冷说道:“杀你的人。”说着便直接朝青枫动手,青枫不慌也不忙,手底运起内力,脚底一用力,便施展轻功,飞身上去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只见他打斗时,出手狠辣,掌法犀利,与人打斗起来,那身姿柔弱中带着刚猛,刚柔并济。 看青枫的武功,貌似并不低,在八品左右。领头的黑衣人与青枫过了几招后,直接拼起了真气。 两人对掌的那一瞬间,地动山摇,天地失色,大风狂起,树木坍塌。只听见“砰砰砰”三声巨响后,两人才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黑衣人看了身后的黑衣人一眼,命令道:“丞相有令,定要杀光慕之君及其同伙!” 一声令下,众人冲了上去。 青枫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像疯狗一般往前冲来,他只好一边接招一边心下分析道,如今寡不敌众,只能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心下有了主意,青枫大袖一甩,袖中出现白色粉末,众人立马下意识捂住口鼻,待粉末散去后,青枫已经消失不见。 一百二十九 山野乡间小院中,篱笆墙堆砌的院子,茅草红砖搭建的屋子。在院中,一个木制躺椅上,姜凌竹懒洋洋的靠在上面。 他脸上搭着一块薄薄的丝帕,将整张脸遮了起来。 今日阳光不温不热,晒得他全身舒坦。时不时清风徐来,吹起他的衣服,秀发,衬的他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他旁边还有一个竹子做的桌子,桌上摆有一壶酒。 远处,华澈施展轻功飞来,他来到院中,看见姜凌竹一动不动的躺在躺椅上,便自顾自走了过去。 “凌竹,你在这待着做什么?”华澈关心道 “晒太阳!”姜凌竹依旧一动不动,不温不火的道了三个字 华澈走到桌边,看到桌上有酒,便伸手去拿。手指刚碰到酒坛,只听姜凌竹的声音又是不冷不热道了句,“别碰!这酒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华澈轻笑,“一壶酒而已,你至于吗?” 姜凌竹起身,脸上的丝帕也掉到了身上。丝帕下的那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美如白玉。 姜凌竹轻笑一声,“不至于!”姜凌竹说着,伸手把酒坛拿到手上,自顾自喝了两口后,才递给华澈,“还喝吗?” 华澈毫不介意,拿起酒坛,便痛饮了几口。华澈轻哼道:“搞的好像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似的。” 姜凌竹又重新躺回了躺椅,“你的事情办完了?” 华澈点头,“办完了!” 姜凌竹轻叹气,“师兄啊,这荒村乡下可真是个好地方,远离了闹市的喧嚣,也没有那么多算计。” “你喜欢?” 姜凌竹点头。 华澈又饮了一口酒,“好,那就等我们都报了仇,完成了各自的任务,我们就在这安一个家!” “家?”姜凌竹细细念出了这个字。十年前,他也有个家,可因皇帝猜忌,他的家在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后来他虽遇到破布,可他还是心如柳絮随风飘,心似浮萍逐水流。姜凌竹被破布救下来后,他一心活在复仇上,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复仇之后呢,他该怎么办? 此身如传舍,何处是吾乡? 今日听到华澈提到家后,他的眼神看向天上,彩云朵朵,布满天际。他好似看到彩云在空中变幻,那云变成了一个小庭院,院中有他,有华澈,还有师傅,他们过的很幸福。闲暇时就唠唠嗑,练练剑,读读书,无聊时,就拉着师兄,在庭院喝酒,一壶酒,两个人,三碟菜,就这么聊着,一眨眼,百年就过去了。等到他们七老八十,再慢慢细品回忆,此生也就圆满了。 姜凌竹想着,嘴角不自觉溢出了一抹甜甜的笑,那笑温柔至极,那眼中满是憧憬。 “凌竹?”华澈轻唤一声。 “啊?”姜凌竹后知后觉的应道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不告诉你!” 姜凌竹说着,便起身离去,华澈在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阮安泽一人骑马背着行囊来到了渔阳郡。此行是想见见他那个从小就被定了娃娃亲,但未谋面的未过门的妻子。 这日一早,城郊外,石子路上,马夫架着一辆马车缓速前行,这马车正与骑马前行的阮安泽擦肩而过。来到了渔阳郡后,阮安泽翻身下马,他牵着马在城中行走着,赶了几日的路,也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腹中饥饿不已。 远处,一个卖豆浆的小摊吸引了他的注意。阮安泽牵马走了过去。在摊前忙碌的安香见到有客人来,热情招呼道:“这位公子,需要点什么?” 阮安泽将马系在一边,应道:“来盘包子,一碗豆浆吧。” “好的,公子进来稍坐,马上给您上。” 阮安泽走近小摊里,随便找了一处空位坐下。安香做事手脚麻利,不一会功夫,包子和豆浆就上到桌上。 安香笑道:“公子请慢用!” 安香刚退下去忙活时,吕彪走到安香的摊前。安香放下手中的活,问道:“吕大哥,吃点什么?” 吕彪还是和之前一样,拿出事先备好的纸条,他一边看一边念道:“侯爷要两个包子,一碗豆浆,世子的话,是……” 一旁的阮安泽听后,心底便已有数。猜测道:“他应是侯府的下人。” 在阮安泽思考之际,吕彪已走到阮安泽旁边的一处空桌,坐下吃包子了。阮安泽对着吕彪行了一礼,“这位兄台,敢问可是北虞侯府的人?” 吕彪虽是个武夫,可在北虞侯府待了这么多年,最起码的礼数他还是懂的。他抱拳回了一礼,“正是!” 阮安泽客气道:“兄台,在下此来就是来拜见北虞侯的。可否请兄台引荐一下?” 吕彪是个爽快人,他笑道:“好说好说,等会,咱们可以一道,我可以帮你引荐,只是,侯爷见不见,那我就不知道了。” “无妨!兄台能帮我,在下已经感激不尽。至于侯爷见不见,便是在下自己的事情了。” 两人商量好后,才没有再搭话。直到两人吃完,付了钱,才一道离去。 到了北虞侯府,阮安泽道:“兄台,你就与侯爷说,阮牧阮尚书之子阮安泽求见侯爷!就好。” 吕彪点点头,“好说,那阮公子且在这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吕彪进去后,过了好一会,虞荣才走了出来。他一出门,便对着阮安泽问候道:“你就是阮尚书之子阮安泽?” 阮安泽行了一礼,“安泽见过侯爷!” 虞荣打量了一番阮安泽,叹气道:“早闻阮公子气度不凡,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 虞荣说着,就将阮安泽往府中请去,“阮公子,快请进。” 阮安泽被虞荣的一番热情请进了府中。大堂上,虞荣和叶臻高坐堂上,阮安泽坐在一旁。虞荣笑着问候道:“阮公子,令尊身体可好啊?” 阮安泽行了一礼,“谢侯爷关心,家父身体一切安好!” 虞荣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啊!阮公子此次来,是为了自己与小女的那桩婚事吧?” “是!”阮安泽直言不讳道 叶臻笑道:“阮公子,老身之前就听说,阮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出众,武功高强,气宇不凡。今日见了,才知传言不虚。阮公子,只可惜啊,阮公子今日怕是见不到笙儿了,今日一早,笙儿就坐着马车去了城外的浮沉寺上香,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浮沉寺是虞笙经常去的寺庙,里面全是带发修行的女道姑。浮沉寺的寺主名叫妙沉,是一位得到的高人,与虞笙关系甚好。 一说起马车,他就想起今早骑马时,有一辆马车与他擦肩而过,原来那辆马车竟是叶臻的马车。 阮安泽笑道:“无妨,虞夫人,今日见不到,以后总能见到,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虞荣点头,“阮公子,你从帝京到渔阳郡,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阮公子,这些日你就住在侯府吧,也好让本侯尽尽地主之谊。再者,过几日,便是犬子的婚事,阮公子留下,也正好讨一杯喜酒吃。” 阮安泽行了一礼,“如此就多谢款待了!” 虞荣语毕后,便命人带阮安泽下去休息。 苗疆 傍晚,天上皓月当空,一条长河中,河面平静,河水缓缓流着。月光照耀河面,映出点点荧光。 河岸上,苗蓉正拿着笛子在吹奏,只见她腰背站的笔直,看着一望无际的河流,吹着忧伤的曲子。 曲子曲声凄凉幽静,那是苗蓉心里不甘,伤心,痛苦的心声,这些心声她不知如何表达,便只能以曲寄托出去,吹出来了,心里也就好过许多。 夜静,银月,曲悲…… 片刻后,御疆和尔聆从身后走来。 尔聆笑道:“小丫头,做人别这么伤感,若真有什么想不通的事,说出来,我给你解惑。” 苗蓉停下笛子,笑道:“也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我只是想阿爹了。” 苗蓉把笛子递给御疆,“会吹笛子吗?” 御疆接过后,问道:“你想听什么?” “我刚才吹的曲子!” 御疆点头,“我知道那首曲子,那是你上次唱给我听的那首歌的曲子,我都记下来了。” “那你吹,我唱,尔聆,就负责听!” 尔聆摇头,“这可不好,今夜良辰美景,你俩一唱一吹,我若只听不做点什么的话,容易破坏意境。”尔聆从怀中拿出一个口琴,“御疆吹,我就来合奏吧,也算是,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好!”苗蓉应道 御疆吹起笛子,刚将这曲子完整的吹了一遍后,尔聆便合奏了起来。一笛一口琴,声音凄凉。两人刚吹完前奏,苗蓉唱道:“高山流水处,蓝天白云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你在盼着谁家少年? 头上玉簪在风中摇曳作响,叮叮当当,脸上的笑容似花绽放。远方骑马路过的少年啊,紫衣蹁跹,恣意潇洒,打动了谁家姑娘的心房? 少年啊少年,停步回首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原来是在盼你这少年!” 苗蓉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深夜中一遍遍回响着。本就是夜晚,再加上歌曲的凄凉,这意境悲上加悲,婉转凄清…… 三人回去时,已是半夜三更。路上,苗蓉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她变得沉默起来,埋头往前走着,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讲。 御疆关心道:“阿蓉,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苗蓉停下脚步,尔聆和御疆也停下了脚步。苗蓉转过身,看着他们,正色道:“如今整个苗蓉,都被玉蝶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御疆,尔聆,我不想再让玉蝶错下去了,我想去阻止她。” 御疆道:“可仅凭你一人之力,是阻止不了玉蝶的,反而,还会丧命。” 苗蓉轻轻的笑了一声,“两位阿哥,你们忘记了,我可是巫族人,我阻止不了她,我还阻止不了血蛊毒坛吗?” 尔聆一听就懂,他大惊道:“你想拿自己的性命去给血蛊毒坛献祭,以此来平息血蛊毒坛?” “还是尔聆聪明,一猜就对!” “不可以!”苗蓉话音刚落,御疆打断阻止道 苗疆笑的一脸从容,“有什么不可以的,御疆,你就是操心太多了。御疆,你想想,我一个人的命,能救苗疆千万子民,那可是无量功德,死后可是要去做神仙的。” 御疆一把紧握苗蓉的手腕,着急道:“阿蓉,我不要你做什么神仙,我只要你今生好好的活着。” 苗蓉用另一只手推掉御疆的手,低着头,声音低沉的解释道:“御疆,我苗蓉,不仅仅是你和尔聆的妹妹,我更是苗疆子民的公主。现在,苗疆有难,作为公主,为了对我的子民负责,牺牲自己拯救他们,我责无旁贷。”苗蓉抬头,笑的一脸乐观,“再说了,我这一牺牲,从此可就万古流芳,名垂千古,以后,苗疆的百姓世世代代都会记得我。” 御疆摇头,“我不需要他们能记得你,我就想你好好活着。阿蓉,我是苗疆贵族的血脉,我体内的血液一样可以平息这场浩劫。” “不行,御疆,你,尔聆,还有我阿爹都要好好活着。我死后,苗疆的浩劫平息,我阿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你们要替我跟他道个歉,就说不孝女儿,不能给他养老送终了。” 尔聆轻叹气,正色道:“丫头,你听好了。你要去拿命平息这场浩劫,我不会拦着你。但是,第一,我是你的侍卫,你在哪我就在哪。第二,蛊王,你别交给我,你的父亲你自己养,第三,你死了,作为侍卫的我,同你一起赴死。” 苗蓉抬头看着尔聆的双眸,那是一双坚定的眸子,里面对苗蓉展露的忠心一览无余,毫不遮掩。 尔聆是苗疆百姓的将军,更是苗蓉的侍卫。他这一辈子的任务,就是要守护苗蓉,在他心里,苗蓉的安危大过一切。 苗蓉看着尔聆的眸子,慢慢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苗蓉笑着笑着便哭了,眼泪不断掉落下来。 她伸出双手,一把紧握尔聆,头埋在他怀中,沙哑的声音哭泣道:“我不想死……尔聆,御疆,我不想死……我一点,都不想死……” 她哭的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作为苗疆的公主,为了苗笠,为了御疆,为了尔聆,还有苗疆千千万万的百姓,她不能不死。她做这些,都是因为责任二字。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身为苗疆公主,从她做公主起,苗疆子民安危的担子,就注定要落到她肩上,虽然沉重,可她却不得不背。因为,身份越高,责任越重! 可是,她自己也是个小姑娘,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这一生,她才刚刚开始,外面的花花世界,万千风景,她都没有看过。 世界太美好,她舍不得死! 看着苗蓉哭泣,御疆和尔聆心中也不是滋味。尔聆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哭吧,丫头!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这一安慰,苗蓉的哭声更大了,她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大千世界,十分美好。若一个人,能好好活着,又有谁,愿意去死呢? 一百三十 入夏的天气,焦金流石,热气将整个幽月宫都染热了。 幽月宫中,檀香袅袅。轻纱珠帘宝榻下,窦丽娜一手支额,侧身躺在榻上。床前有一个白色雕花的瓷盆,盆中放的是满满一盆开凿过的冰块。小莉跪在地上,用扇子使劲扇冰块。冰块的凉气往屋里散发着,消解盛夏的热气。 宫外,一个婢子走了进来,她行礼恭敬道:“娘娘,安王回来了!” 窦丽娜听了,平静的心情一下激动起来。 “快,快请安王进来。” 婢子行了一礼,“喏” 而后退下。 窦丽娜立马从榻上起身,小莉放下了手中的扇子,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跪在地上,给窦丽娜穿鞋。 窦丽娜刚穿好鞋,从榻上站起身,只见幽月宫的大门口,淳于昭走了过来。 “安王!”窦丽娜轻唤了一声。 淳于昭走到窦丽娜身边,下跪行礼道:“本王见过丽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宫里有规矩,妃以下的嫔妃不能母子相称,碍着这层宫规,淳于昭从未喊过窦丽娜一句母亲或娘。但窦丽娜理解他,这么多年,她和淳于昭都习惯了。 窦丽娜扶着淳于昭,“快起来快起来!” 窦丽娜看着淳于昭的那张脸,长相英豪帅气,五官精致,轮廓分明。脸上早已没有儿时的稚气,而是一张成熟的脸,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中隐藏了一颗不甘平凡的野心。 “安王,此去玄菟郡,三载不归,本主着实是想念你啊!” 淳于昭行了一礼,“儿子不孝!让娘娘担心了。” 窦丽娜却立刻阻止道:“不许这么说,安王,宫里人多眼杂,你这话如果被有心之人听到,定会拿去大做文章。” 淳于昭在心里的不甘终是隐忍不住,他反驳道:“这什么破规矩,我与你是亲母子,可,这破宫规……” 话还未完,只听见“啪”的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到淳于昭脸上,淳于昭脸上顿时一片通红。窦丽娜斥责道:“安王,不许胡说。你要记着,你娘将你生下后,就难产死了,你的母后,只能是皇后娘娘,而本主不过是皇上妃子里的一个。” 淳于昭理解窦丽娜说这些也是为了自己好,他没有生气,相反,他心疼。心疼他的娘,自从进宫后,处处低人一等的活着。这么些年,窦丽娜为了能在后宫养活他,吃了不少苦,做什么事都是谨言慎行,万分小心。 淳于昭用手捂着脸,一脸委屈道:“本王知道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本王不会再说了。” 打了淳于昭,窦丽娜也心疼,她一把抱住淳于昭,流泪道:“儿啊,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只是帝王家,没有亲情,处处皆是隔墙有耳,我也害怕,害怕你一句言行不当,就会出事。” 淳于昭轻叹一口气,“儿子都明白。儿子没有怪您,只是,儿子既然回来了,就不打算再离京了。” 沉睡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醒了。这么多年,因那该死的宫规,我连叫您一声娘都不行。娘,您在这宫里活的太苦了,而这次,儿子回来,就是来改变这宫规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叫您一声娘了。 南郁侯府的大牢中,一间牢房里,慕之君身穿囚衣,被订在一个木头做的十字架上。慕之君一头黑发散披下来,宽大白色的囚衣穿在她身上,映出她骨瘦如柴的身躯。 她身上到处都是被鞭子打过后留下的伤口,嘴角处,身上残留着鲜红的血液。 一个牢吏拿着鞭子走了过来,笑的一脸阴邪,恶狠狠问道:“景王殿下,这都三天了,你还不招供,你要举兵造反吗?” 慕之君吐了一口血腥沫子,笑的一脸癫狂。她一身傲骨,强忍一身伤痛,嚣张道:“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来诬陷本殿?” 牢吏一听,轻蔑的笑了,“叫你一声景王,你还真把自己当殿下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朝廷重犯,街上四处都是通缉你的告示。所以,您还是乖乖认罪吧,这样,小的们也可以早点向陛下禀报,您呐,也可以少受点罪。” 慕之君冷笑一声,“你们狱卒只有耍嘴皮子的功夫吗?” 牢吏冷哼一声,“行,你既是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牢吏说着,将手上的鞭子一拉,鞭子是个小短鞭,大概有一条手臂那么长。外面包裹着牛皮。 牢吏一鞭子打在慕之君身上,只听见“啪”的一声,慕之君的腰间又多了一条血痕。那一鞭下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那是钻心的疼,但慕之君咬着牙,死也不吭一声。 牢吏在慕之君身上打了上千鞭后,才停了下来。慕之君全身疼的已经快麻木了,但还是强行忍着。原本还算白净的囚衣,一百鞭后,染满鲜血,一件白衣染成了一件红衣。 慕之君嘴角的血是源源不断的低落下来。远处,郁遥容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郁灿。 郁遥容一进牢房,就看见慕之君那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一沉,只觉一颗心被人扎了千万倒,疼的全身都在颤抖,仿佛受刑的不是慕之君,而是他。 郁遥容快速跑进牢房,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慕之君被钉在木架上,低垂着头,双眸轻闭,嘴里还穿着轻微的气息。 郁遥容一步步走近慕之君,气息都变的凝滞了走到慕之君的面前时,他伸手拔开慕之君脸上的黑发,那张脸上满是冷汗和鲜血混为一体。 郁遥容的情绪再也隐忍不住,他“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轻轻的捧住慕之君的脸,轻声唤道:“妻主,妻主!” 慕之君听着郁遥容的轻唤,艰难的睁开了眼,一睁眼,便看见郁遥容那张满是泪水的泪。 慕之君轻轻的笑道:“你怎么来了?”慕之君的声音很虚弱,弱的有气无力。 郁遥容已哭的泣不成声。 “我还没死,别给我哭丧!” 还不待郁遥容说话,郁灿那不冷不热的声音传到慕之君耳中。 “景王,你还不肯招供吗?” 慕之君拼命全身力气,警告道:“南郁侯,我与你之间,只能存活一个。若此劫我能熬过,他日,我必要你偿命,以洗今日之辱。” 慕之君因用力过度,嘴里不断咳出鲜血。郁遥容被吓的一愣一愣的,他的双手不停在慕之君嘴边替他擦血。 郁灿冷笑一声,“景王不愧是景王啊,一身傲骨令人钦佩。景王,你都沦落到如此境地了,竟还敢大言不惭。看来,是牢狱给你的刑罚还不够多呀……”郁灿说着,眼神一沉,“来人,上盐水。” 一声令下,片刻后,一小缸盐水被六个牢吏抬了上来,放在一旁。郁灿轻叹气,“只要景王一天不招供,你们就往死里打,打完后,再泼上盐水。景王脾性傲,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她,明白吗?” 众人跪在地上,行礼道:“请侯爷放心!” 郁灿听到回应后,便自顾自转身离去。 等郁灿走后,众人才起身,领头的牢狱笑容阴险的看向慕之君。慕之君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郁遥容看到牢狱那邪恶的目光,紧张道:“你们要干什么?” 慕之君喘息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命令道:“遥容,让开!” 郁遥容一双眼心疼的看着慕之君,哭着摇头,“不要!” 慕之君轻声道:“遥容,凑我近点,我有话要与你说。” 郁遥容将耳朵凑到慕之君嘴边,慕之君却轻声道:“遥容,听我的话,让开!” “不,不要……” 慕之君轻笑,“你乖乖听话,我就疼你。你要是不让开,我若能活着离开,我就给你休书,以后你都别喊我妻主了。” 郁遥容心下一横,双手一下抱紧钉在木架上慕之君的腰身。郁遥容解释道:“妻主,遥容在您面前,胆子一向都不大,今天,你让遥容放肆一次吧,好不好。” 说着又是一阵痛哭流涕。 身后的牢吏用碗舀了一碗盐水,牢吏走到木架前,提醒道:“二公子,您是侯府的公子,千金之躯,小的们还是劝您退到一旁吧,免得误伤。” 郁遥容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双手紧紧抱着慕之君的腰身,头埋在慕之君的怀里。领头的牢吏见了,只好命令道:“上刑吧!” 一声令下,让慕之君的心一惊,她用尽力气,厉声道:“郁遥容,你给我滚开。郁遥容,滚,滚远点。” 慕之君一边大骂,一边挣扎着。可郁遥容却不理不睬,依旧抱着他。 牢吏拿出鞭子,一鞭子抽在郁遥容身上。 “啊~”郁遥容低唤一声。 一鞭子抽到郁遥容身上,仿佛抽到慕之君的心上。这可比打在慕之君身上还要让慕之君心痛。 慕之君一时心急,关心则乱道:“郁遥容,我又不爱你,你不用为我做这些,郁遥容,就算你为我做这些,我一样会给你休书的,郁遥容,听到了没有?滚开……” 妻主,我听到了。我听到你在担心我,我好开心。 背上的伤虽然让郁遥容疼的全身颤抖,但郁遥容的心却似有一个壳子将他罩住了一般,一点都不觉得痛。 那个壳子源于慕之君对他的心疼,担心,慕之君的关心,至少让他知道,这十年的喜欢,这三年的努力,他终究是没有白费,至少,慕之君对他心动了。 慕之君双眼看向那个领头的牢吏,冷冷警告道:“我劝你们赶紧住手,不然,如若我能自由,我一定,将你们……”慕之君咬牙,“碎、尸、万、段。” 牢吏哈哈大笑,一脸不屑道:“你都被陛下通缉了,还想着自由呢?真是笑死了,景王,你能不能在这个牢里活下去,都是问题,你还想着自由,别做梦了。” 鞭子还在继续不停的抽着郁遥容的后背,郁遥容将头埋在慕之君的怀中,闭着眼,叫唤道:“啊啊啊啊啊!!!!!!疼!!!!好疼!!!!!” 慕之君低头,看着怀中的郁遥容,全身已颤抖到不行,可他的双手却死死扯着慕之君的衣服,衣服都被扯到有褶皱了。他的脸上泪流满面,他本来就是清瘦柔弱的身体,被这鞭子一打,全身一颤,这样子,可真令人心疼。 郁遥容的后背都被打的出血了,血涔透了衣服。血肉模糊,血肉和衣服粘在了一起,惨不忍睹。 慕之君心知肚明,劝不动他了。便只能轻叹气,“遥容,你不是说,今天要胆大一次吗?来,吻我!” 郁遥容的眼睛猛地睁开,“妻~啊!!!” 刚开口,一鞭子让他一声惨叫。 郁遥容刚从她怀中离开,就被身后人抽的腿脚不稳,一下趴倒在地上。 “遥容……”慕之君着急道 但他依旧顽强的伸出双手,拉着慕之君的衣服,扶着她的腿,站了起来。他双手搭在慕之君的肩上后,才勉强站稳,身后的鞭子还在继续。郁遥容抬起头,对上慕之君的目光,慕之君的脸上虽然狼狈不堪,但眼中却是极致的温柔。 “我~啊!不!会!”郁遥容忍着背后疼痛 慕之君苦笑,“不会还是不敢?”慕之君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你凑近点,我教你!” 郁遥容乖乖照做,慕之君吻上郁遥容的唇瓣。 “唔!” 四片唇齿相交,郁遥容只觉从慕之君嘴里传来大量的血腥味,慕之君嘴里的血腥味越重,郁遥容就越是心疼,他们这一吻,是甜蜜也是痛苦。 慕之君认清了自己的心,原来,她早就喜欢上了郁遥容,只是愧对于南宫忆卿的情分,她不承认罢了。 而郁遥容在此刻,也做出了决定。南宫忆卿说的对,若有朝一日,慕之君落到郁灿手中,郁灿也不会放过她。郁灿死了,郁遥容会伤心,可若是慕之君死了,那他便会一无所有。 慕之君是他的一切,慕之君如果不再人世。天塌地陷,世间的一切将再无意义。 慕之君离开郁遥容的唇,没了慕之君的唇瓣堵住他嘴里的**,郁遥容又疼的惨叫了一声,“啊!!!” 慕之君笑道:“我希望你以后,在我面前,都能像今天这般大胆。”慕之君将头凑到郁遥容耳边,轻声哄道:“遥容,只要我不认罪,他们一时半会就不会杀我。遥容,你若替我受刑,等会刑罚一满,我被关押牢房后,你也倒下了,那谁来替我上药?” 慕之君的声音刚落,只听郁灿的声音传来,“好一个情真意切啊!” 牢吏见到郁灿,停下了鞭子。他向郁灿行礼,“拜见侯爷!” 鞭子刚停,郁遥容便疼的直直倒了下去。 “遥容!!!”慕之君担心的大叫一声 慕之君却冲着郁灿厉声道:“南郁侯,虎毒还不食子,遥容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能够纵容你手底下的人对他下此狠手?” 郁灿轻笑一声,“我可没有纵容,这可是遥容自己跑过去为你挡鞭子的,我可没有逼他。” 郁灿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疼痛到全身抖成筛糠的郁遥容,便轻叹,“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接着继续审。” 那些牢吏给慕之君松了绑后,因慕之君也伤的不轻,松绑的那一刻,慕之君也手脚无力的趴在了地上。牢吏顺速退出,将牢门锁上。他们向郁灿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慕之君死死盯着郁灿,那样子恨不能将郁灿千刀万剐。 “南郁侯,你在府中私下建立牢房,究竟是要做什么?” 郁灿无视慕之君的表情,轻描淡写道:“慕家的江山坐的够久了,是时候,得改一改姓氏了。” 慕之君冷笑一声,“你果然想造反。”慕之君苦笑,心有不甘道:“皇姐啊皇姐,这就是你信任的忠臣。” 郁灿轻叹气,“景王殿下,本侯的耐心没那么好。五天之内,你若还不招供,本侯便直接杀了你。” 郁灿语毕,便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去。 南郁侯走后,慕之君才去撑着身体,爬过去抱起郁遥容的身体。她轻唤道:“遥容,遥容,你怎么样了?” 郁遥容强制自己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妻,妻主,你,你别,别给我休书,好不好?你别休我……” 一句话勾起了慕之君内心的柔软,一滴泪从慕之君脸上落下。 慕之君从小就觉得,身为北狮国的女子,就是要流血不流泪,作为北狮国的殿下,要更加强大,这样才不会受人欺负。所以,活的这些年,慕之君只流泪过三次,代表三个人,一个是他父亲灵犀,一个是他师傅云舟,还有一个是他姐姐慕玥。现在,郁遥容是第四个。 她能在一个人面前展示她最柔软的一面,心中便是接受了那个人。郁遥容从此刻开始,被他放在了心尖,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他。也不会让他再受半点委屈。 一百三十一 寒阳宫中,锦歌正身穿一袭白衣站在宫门口。因为今日是宁亦寒回国的日子,锦歌是来接他的。 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走来。锦歌定睛一看,正是宁亦寒。宁亦寒几步便走近了寒阳宫,看到锦歌,笑道:“寒霜,你是来接我的?” 锦歌点头,“是,听说你要回来,我就来接你了。” 宁亦寒关心道:“寒霜,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锦歌不冷不热道:“臣妾关心殿下也是应该的。” 宁亦寒轻叹一口气,“寒霜,走吧!先进去。” 锦歌点了点头,两人便一道进了屋子。 傍晚,地牢里的某间牢房中,郁遥容平躺在草席上,慕之君坐在郁遥容身旁。 看着郁遥容那轻闭双眼,强忍后背伤痛的模样,慕之君满是心疼。慕之君伸手抚摸上郁遥容的额头。他的额上全是冷汗。 不知是慕之君的动静太大还是郁遥容的睡眠浅,慕之君一触碰郁遥容,郁遥容就缓缓清醒过来,他慢慢睁眼,轻声唤道:“妻主!” 慕之君笑道:“遥容,以后别叫我妻主了。” 郁遥容心中一惊,他以为慕之君不要他了,心中恐慌道:“妻,妻主,你,你别不要遥容,妻主……唔……” 郁遥容话还没完,就被慕之君一下吻住小酌了一下。慕之君在郁遥容耳边轻声道:“以后,叫我之君!”慕之君一番解释,让郁遥容的心冷静下来。 原来,不是他的妻主不要他了,而是更爱他了。 郁遥容轻唤道:“妻主!” “你叫我什么?”慕之君有些不悦 郁遥容最怕慕之君生气了,他立刻改口,胆怯的叫了一声,“之,之君!” 慕之君知道自己吓到他了,便伸手抚摸郁遥容的脸,笑道:“真乖!以后,你要永远这么乖才好,要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就不宠你了。” “遥容知道了,遥容一直都很听妻主的话。”郁遥容软声应道 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所以呀,侯爷的谋反证据,你收集了多少?” 郁遥容被吓的刚准备从地上起身,却被慕之君一下抱住身体,慕之君把郁遥容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她依旧笑着,“遥容,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宜激烈运动。”慕之君的双眼带笑的看着郁遥容,那双眼虽笑的温和,可郁遥容却从这双眼中看到了慕之君那颗不怀好意的心。 慕之君又重复了一遍,“遥容,你在南郁侯府,收集了多少南郁侯犯罪的证据?” 郁遥容心里很矛盾。看着慕之君受苦时,他好想杀了南郁侯,可真正想杀南郁侯时,他又舍不得了,毕竟南郁侯是他的亲生母亲,养育了他二十年。 郁遥容脑子里很混乱,他垂下眸子,流着泪不悲不喜道:“之君,我求你,放过我吧!” 慕之君冷笑一声,“放过你?遥容,我强求你什么了?你也看到了,我落在你母亲手上,他没有给我活路,现在,我也只想自保而已。” 冗长的安静后,郁遥容轻叹气,声音极认真的问了一句,“之君,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你到底爱不爱我?之君,我想听实话。” “遥容,我有一个对我特别好的师傅,我师傅在江湖上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她偷偷教养了我十年。之前,他替我说媒,问我想嫁给什么样的男子,我对他说,想娶一个我喜欢的男子,要两情相悦。如果,我能娶一个我喜欢并两情相悦的男子,我一定会将他好好的放在心尖,不让任何人伤他。而且,家里的粗笨活,我能做,养家糊口,我也一力承担,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慕之君脸上的笑还在加深,“遥容,以前我找不到那个男子,现在我找到了。” 郁遥容垂下眸,一脸失落道:“是忆卿吗?” “还有你!”慕之君补充道 郁遥容那原本冷却的心,又活了过来。他笑道:“妻主,这么说,你,你对遥容……?” “我方才说过,你听话我就疼你,否则,我就不宠你了。” 郁遥容点头,又乖又温顺,“我一直都很听妻主的话。” “所以呀,证据,准备什么时候拿出来?” 郁遥容轻叹一口气,“证据我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大可放心。”郁遥容低着头,一脸委屈的解释道:“妻主,其实本来今日想给你送些吃的,但没想到,还是没给你送上。” 慕之君正色道:“无妨!遥容,明日严刑拷问,你不要替我抵挡。还有,若有朝一日,陛下幡然醒悟,彻查此案,不管陛下说什么,你都要松口,包括,南郁侯犯的这些罪是否属实,你也一定要点头。明白吗?” 郁遥容有些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慕之君打断道:“我说过,南郁侯和我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世间的事情总是难以两全,如果非要在孝和爱之间抉择一个,郁遥容想选爱。只因慕之君的那句“还有你!”,郁遥容便觉得为她做什么都值了。 “之君,我想好了,如果只能选一个,我选你。” 慕之君点头,轻声叹息道:“遥容,苦了你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郁遥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在慕之君身上,郁遥容感受着慕之君身上的温暖,渐渐的,便睡着了。 这日一早,荒村乡下,有一处小庭院。院里,只见淳于寒薇正拿着一把剑在挥舞着。 剑气如霜,剑尖锋利,挥剑时,虽不能做到地动山摇,但也足够令天地风起云涌了。 华轩手中端着一碗洗干净的水果走了出来。他将碗放到院中的石桌上后,才走到淳于寒薇身边,关心道:“薇儿,歇一歇,来吃点水果吧。” 淳于寒薇一手负剑,停下后,她对着华轩摇摇头,“不要,我还想再练习一会。” 华轩无奈笑道:“好,那我陪你练。” 华轩说着,手中凝聚内力,朝地上一个树枝发力。那树枝由于内力的吸引,瞬间飞到华轩手中。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拿一根树枝来和我打?”淳于寒薇有些生气。 华轩笑意更甚,解释道:“薇儿,我没有看不起你。薇儿,我们只是比试一下,无须动刀动枪。” 淳于寒薇点点头,一脸乖巧道:“好吧!” 今日天朗气清,云淡风轻。 两人在院中比试着,只见淳于寒薇手中长剑转动,双眼一沉,就朝华轩冲过来。华轩不急不忙,对她的招式不是守就是避,并没有向她反攻。 淳于寒薇见了,攻击越发凶狠。她跟着华轩学武功有一些时日,功夫虽不是很高,但如今已小有成就了。八品以上淳于寒薇是不可能了,但一两品还是有的,虽然一两品的武功,实在低微,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只要能坚持,她也一定能练到华轩那个级别。 淳于寒薇内力不行,但好在脑子灵光,华轩教她的一招一式,她都记在脑子里,一点都没有忘却。她耍的剑招虽灵巧秀气,可出手却干净利落,狠辣异常。 华轩与她过招,是让着她,可她与华轩过招,却丝毫不留情面。她的武功虽伤不了华轩,但华轩却从她性子里再一次看出了虎狼之性。 百招过后,两人停了下来。华轩出言指点道:“剑道之道。全凭乎神。神足而道成。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神练成道。剑神合一。” 华轩走到淳于寒薇身后,一手搂着淳于寒薇的腰身,一手握住她拿剑的手。淳于寒薇唤道:“轩哥哥!” “别说话,我来教你!” 华轩说着,便握着他的手挥舞起来。华轩握着她的手每挥舞一招一式,便解说道:“盖使剑亦如使拳。不外意气为君。而眼法手法步法身法腰法为臣。是故令其闪展腾拿之轻灵便捷。则有如八卦拳……” 一套剑法被华轩舞的矫如游龙,华轩施展轻功,带着淳于寒薇在空中四处腾飞。仿若那足不沾尘的仙人。而一把剑在他手上更是耍的出神入化,其剑招快到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其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松腰活腕。气沉丹田。力由脊发。则有如太极拳。而其出剑之精神。勇往直前。如矢赴的。敌剑未动。我剑已到。” 当华轩教着淳于寒薇刷完一套剑后,淳于寒薇已累的直不起身子。华轩伸双手将淳于寒薇打横抱入怀中,走到桌边的石凳上,才放她下来。 淳于寒薇坐到石凳上,华轩从碗中的水果里拿过一个葡萄,剥皮后,喂到淳于寒薇嘴边,淳于寒薇就着华轩的手将葡萄吃下。 淳于寒薇一边吃一边问道:“轩哥哥,你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娶我?” 华轩的手又从碗中拿出一个荔枝,一边剥一边应道:“想好了,十日之内,我必上门提亲。” 华轩语毕,手中的荔枝也剥好了,一个雪白,圆滚滚,肉多汁美的荔枝被放到淳于寒薇嘴边,淳于寒薇笑着,就着华轩的手吃下。 逸王府中,大牢里,念兹穿着囚衣,全身是伤的躺在地上。远处,慕昭落走了进来。 一件牢房里,牢房的八个狱卒行礼道:“小的拜见逸王殿下。” 慕昭落抬手,那八个狱卒才直起身子。慕昭落一言不发的往前面走了两步,只见念兹满身是伤的躺在地上。这可让慕昭落心中满是怒火,她狠狠说道:“是本殿的话不管用,还是你们想死?” 狱卒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八人心中顿时惶恐不安,只听“砰”的一声,八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那领头的狱卒解释道:“殿下息怒,小的们皆是练过的,知道哪些人该外重内轻,也知道哪些人该外轻内重,更知道哪些人是一击致命的。所以,还请殿下放心,念兹公子受的只是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好。” 慕昭落轻叹,命令道:“去给本殿准备笔墨纸砚。” 领头的人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带着身后七人退下。慕昭落走到念兹的牢房前,看着那蜷缩躺在地上的人,那单薄的被影,小小的身躯,看着他全身疼的颤抖,慕昭落心中又是一阵心疼。 少顷,狱卒拿着笔墨纸砚来。 “把牢门打开。”慕昭落命令道 狱卒听命打开了。 慕昭落从狱卒手中拿过笔墨纸砚后,吩咐道:“退下吧!” 狱卒行了一礼,便退下了。慕昭落走进牢中,念兹听到有声音,被吓的一个转身,见到是慕昭落后,他才趴在地上。 慕昭落不冷不热的问道:“我一直不太明白,你到底是因为不爱我而刺杀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例如,你是谁派来的刺客?” 慕昭落将纸和笔递给念兹,念兹接过后,才在纸上写,我是别人派来的细作,但我是真的爱你。殿下,我当细作,也是被逼无奈,有人拿我母亲的命威胁我。 “那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我说了,殿下会帮我吗? “我爱你是真的,如果你说了,我可以帮你救出你母亲。” 慕昭落一句话,如万粒石子,痛击念兹的心,他是难受后悔又自责。 他自出生起就是一个奴隶,他被好多人玩弄过,所以,他不敢相信真情一说。特别是对慕昭落,她从小就是一个锦玉推起来的人,像这样的人,性情凉薄,他不敢奢望,所以,也不敢相信。 可居然没想到,他对自己动了真情。念兹眼中隐忍不住的泪水终是溢出,他号啕大哭。 他不能说话,只能一个劲的磕头,已表自己的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殿下,念兹错了,念兹不该怀疑你,不该不信你!对不起,念兹错了…… 慕昭落看不懂他的举动,更摸不透他的心。她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念兹停下磕头,在地上将纸张铺好,用笔笑着,对不起,殿下,我不该不信任你的。殿下,念兹错了! 想问的问清楚了,慕昭落心中也好受了些。 “念兹,如果我帮你救出娘,你与我是不是就能好好生活了?”慕昭落问道 念兹在纸上写,殿下,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慕昭落轻叹气,“原谅你了。”慕昭落走到念兹身边,蹲下身,她伸手抚摸念兹的脸。那张干净白皙的脸上此刻满是污泥,可念兹本就生的好看,满是污泥也抵挡不住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美。 慕昭落轻声问道:“你娘在哪啊?” 念兹在纸上写,东荒国 慕昭落眉间一蹙,眼神垂了下去,一脸歉意道:“念兹,抱歉。东荒国已灭,你娘,很有可能牺牲了。” 念兹听后,全身愣住,双眼一下失神,只听见“啪”的一声,手中的笔掉落在地。 娘亲,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如果娘不在了,那他,应该为谁而活? 念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一时激动,头脑一热,便晕了过去。 一百三十二 浮沉寺里有规矩,若达官贵人来此地,奴仆不能进去伺候主子,需要主子一人进浮沉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才能显出诚意。虞笙每次进浮沉寺都会一人进去,从来不带奴仆。 这日一早,虞笙从浮沉寺自己的禅房里起床,今日她心中总是有一股莫名的烦躁,但又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何烦躁,便只能将情绪压下。她像往日一样,沐浴净身。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去了浮沉寺的大堂上。 大堂上空无一人,只有满墙挂的道家名言字帖。虞笙一人去旁边焚了香后,身后一个人走了进来。此人是个女子,身材高挑,一身道袍,左手上还拿着一个拂尘。她有一头浓密飘逸的长发用一根丝带整齐束在身后,五官端正,面目和善。 此人远看一身仙风道骨,近看却又是那么平易近人。她就是浮沉寺的寺主——妙沉。 虞笙行了一礼,“寺主!” 妙沉将拂尘甩到右手上,躬身回了一礼,以表敬意。 妙沉将虞笙请到一旁的矮几前。矮几两旁的地上放着两个蒲团。妙沉和虞笙面对面坐下。 矮几上放有一壶茶水和玉做的五个茶杯,妙沉伸手,翻过两个茶杯,为自己和虞笙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妙沉是修行多年的高人,她一眼就看出虞笙脸上烦闷之气,便笑道:“虞施主,看你一脸烦闷之气,可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虞笙应道:“是有,寺主,我这几日在浮沉寺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恐慌,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妙沉安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虞施主,凡事都要看开些。” 虞笙点头,“谢谢寺主!寺主,我想问您,众生皆苦,那人又为何而生?为何而活?” “天道无为,道法自然!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虞施主,人生在世,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所要追求的道,等虞施主将自己心中的道想清楚时,自然就会知道为何而活!” “道?我的道是什么?”虞笙不禁伤感起来,“我从小就是郡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若不是那一次,被人牙子劫走,我根本就不会明白,众生皆苦。我从小就被定下娃娃亲,长大后,还要顺应父母之命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家里,然后,再在那人家里将这一生蹉跎殆尽。”虞笙流泪道:“我的这一生好像都是被人安排好的,我好像,根本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更别谈,追求自己心中的道了。” 妙沉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递给虞笙,虞笙接过后,妙沉解释道:“虞施主也不必太过伤心。虞施主,自你与贫尼相交之时,贫尼便看出你的命格,你这一生,远离红尘伴古寺,半生坎坷半生清。” 虞笙心中虽已猜到了这句话的大概意思,但还是想确定一番,便问道:“寺主此话,可否再详细一些?”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虞施主,愿你历经万事磨难后,归来时,仍能守住本心。” 虞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寺主,虞笙明白了。” 妙沉也站起身来,回敬了一礼后,虞笙便退了出去。 北虞侯府中,张灯结彩,今日是北虞侯府二公子虞沐成婚的日子。街上的百姓一边庆祝一边说着闲话,毕竟虞沐娶的是一个伎女。侯爷府的二公子,身份尊贵,却娶了一个伎女,能不遭人诟病吗? 北虞侯府大门前,来庆祝道贺的人不计其数,也有来凑热闹的。虞沐站在门口,迎接新娘,好一会,一个花轿才被四个下人抬了过来。 花轿抬到大门口才停了下来,下人掀开轿帘,一旁穿红衣戴花红的媒婆,将轿上的鸾嫣慢悠悠的扶了下来。 鸾嫣一袭红衣喜服,服饰上用银丝绣着孔雀开屏。那孔雀被绣娘绣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鸾嫣头上还带着一顶红盖头,盖头上绣着鸳鸯成双,荷花并蒂。 喜婆扶着鸾嫣踏进了南郁侯府的门槛,虞沐跟在鸾嫣身后,直到进入了大堂,喜婆才扶着鸾嫣跪在蒲团上。大堂两旁挤满了人,堂上做的是虞荣和叶臻。 待一切准备就绪时,只听见喜婆大喊,“一拜天地!” 喜婆扶着鸾嫣站起身来,和虞沐一起转身,跪了下去,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喜婆继续扶着鸾嫣转身,跪下去,对着叶臻和虞荣拜了一拜。 一拜过后,喜婆继续喊道:“敬茶!” 一旁的来了两个婢女将茶依次端上来,鸾嫣先端了一杯茶水,朝虞荣跪拜后,双手将茶举过头顶,低头,“请公公用茶!” 虞荣端起茶,嘱咐道:“本侯喝过这杯茶后,你便是沐儿的妾室了。日后,你要做好一个妾室的本职孝敬公婆,伺候丈夫,三从四德,你需牢记在心,你可明白?” 鸾嫣点头,“儿媳明白,请公公放心!” 虞荣将茶一杯饮下后,鸾嫣将茶杯接过,递给婢女,她又从婢女那又拿过一杯茶水,敬了叶臻,“请婆婆喝茶!” 叶臻笑意盈盈的接过后,祝福道:“我没有什么好嘱咐你的,我只要你呀,能和沐儿好好的,这一生过的幸福美满,平安喜乐就好。” 鸾嫣笑道:“谢谢婆婆!” 听到鸾嫣的回复后,叶臻将茶饮下。鸾嫣将茶杯接过后,递给婢女,婢女接过后,喜婆喊道:“送入洞房!” 鸾嫣被人拥护着送入洞房后,众人也就散到了院中,吃酒坐席去了。 浮沉寺中,虞笙正在自己的禅房里一边吃糕品茗,一边看书。 “不好啦,匪徒进寺杀人了,快逃啊……” 外面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响起,不知情况的虞笙放下书,走到门口,只见外面的道姑跑的跑,逃的逃,乱成一片。 虞笙走出门,拉住一个小道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被拦住的道姑,气喘吁吁说道:“外面来了一个女子带了一帮人,自称是劫匪,在外面见人就杀。” 道姑解释完后,都不等虞笙开口说话,就溜之大吉。 道姑刚走,便从天上飞来一个女子。 此女品貌端庄,丽质天成。身材玲珑小巧,亭亭玉立。她就是当年在仙音坊为宫素秋效力的五大尊主之一——弦音。 弦音刚站立地面,一群身穿破衣烂步的人跑了进来。 那群人一进来便四散而去,其中两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朝虞笙走来,虞笙被吓的连连后退。 空中一道无形的掌风划过,那两个男子便被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妙沉来到虞笙面前。 弦音眼神一沉,“你是谁?” 妙音挥动手中的拂尘,行了一礼,“无量天尊!” 她直起身子,劝道:“这位施主,不知我这寺庙是如何得罪了施主,施主为何要在我这寺庙中大开杀戒?” 弦音坏笑道:“很简单!因为我看上了这里,想着把这里据为己有。以后,这里便是我的栖身之所了。所以,里面的人,一个也留不得。” 妙沉依旧心平气和道:“施主若是无处可去,贫尼愿意收留施主,可施主却不能在贫尼的寺庙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贫尼寺庙里的人皆是无辜的人。 “无辜?”弦音冷笑两声,“人性本恶,天底下有谁又能是真正的无辜?” “人之初,性本善。施主,你对人的恶念太深了。不若这样吧,施主若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不如放下屠刀,与贫尼一块进屋,贫尼愿意帮施主一一解答。” 弦音已没了耐心,她直白了当道:“你废话可真多,方才见你能施展的内力浑厚,想来不是泛泛之辈。正好,我也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日就来向你讨教讨教。” 弦音说着,手上已运起内力,不由分说就是一掌打去。妙沉眼疾手快,直接避开了弦音的那一掌。 只见妙沉手下运起内力,对着弦音一掌回击而去,弦音见了,直接避开,两掌过后,两人又开始面对面的实战起来,妙沉的实战,便是挥动手中的拂尘。 只见那拂尘似活了一般,便得坚硬起来。那拂尘只要碰到弦音身上任何地方,都会抽出一道血痕。 两人不知过了多少招,只最后用真气两掌相撞时,一时间天地变色,狂风暴起,两人这一掌僵持了一会,妙沉便被打退数步。 妙沉知道,这人武功在自己之上,若再应打下去,不止自己,虞笙也会陪着她一块折在这。 再三思量下,她便拉着虞笙的衣服,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傍晚,北虞侯府,新娘里,鸾嫣恭恭敬敬的端坐在床榻边,片刻后,推门声传来。 虞沐走近了房间,他走到桌旁,桌上放着一盆枣,一盆花生,一盆喜糖,还有一壶酒水,两只鸳鸯琉璃杯和一杆喜秤。 鸾嫣毕竟是个妾,婚礼并没有大操大办,所以,好多过程都被省略掉了。虞沐娶她,除了帮她赎身外,连聘礼都没有给她送,鸾嫣的婚礼办的很是寒酸。 好在鸾嫣不在乎这些,她只想着,只要能嫁到侯府,那她便总有一日,能攀着虞沐成为人上人。 虞沐从桌上拿了喜秤,走到床边,慢慢的将鸾嫣的盖头取下。鸾嫣满头金钗,浓妆艳抹,美则美矣,可不管怎么看她,她身上总有一股改不掉的脂粉气。 鸾嫣是从青楼出来的伎子,打从进入青楼开始,鸾嫣便在青楼嬷嬷的调教下,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风尘气息。鸾嫣刻苦学习这些,也不过只是想在青楼里有个立足之地。 虞沐将喜秤和盖头放在桌上后,又倒了两杯酒,递给鸾嫣,鸾嫣接过后,虞沐笑道:“鸾嫣,喝下这杯酒后,你我就是夫妻了。以后,我定会待你好的。” 鸾嫣笑着点头,“好!” 语毕,两人双臂相缠,喝下了交杯酒。房中情意绵绵,房外,明月清风,繁星一片。 一百三十三 天空中下着倾盆大雨,一辆马车行来,停在了南郁侯府门前。从车上下来了两个奴婢,她们撑着伞,立在原地,等马车中的人下车,少顷,昌景依出了马车,扶着奴婢下了车,奴婢给她撑着伞,三人便走了进去。 皇宫里,慕玥正坐在椅子上,喝着碗中的红豆羹。那红豆羹煮的又烂又甜,一勺红豆羹舀进嘴里,甜而不腻,软糯可口,甚是美味。 慕玥一边吃着红豆羹一边吩咐奴婢将窗子打开。开窗后,外边下着瓢泼暴雨,慕玥蹙眉,有些不悦道:“怎么就下雨了呢?”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急匆匆走了进来,在殿前跪下,禀报道:“启禀陛下,丞相进了南郁侯府。” 侍卫禀完,慕玥的嘴角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怪不得下雨了,原来是要提醒我收网啊。” 慕玥吩咐道:“去,按计划行事!” “是!”侍卫语毕,便快速退下。 老狐狸,你还真是能忍。守株待兔这么多天,才见你露出马脚,朕看你这一次,还能往哪逃? 昌景依随着郁灿来到牢房。 牢房中,慕之君被绑在十字架上,面前的牢吏对她严刑拷问中。只见粗短的鞭子一鞭又一鞭抽在慕之君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满身是血,嘴里不断流出血丝,身上的旧伤因许久没有处理,而溃烂了。她低着头,神志有些不清,若不是她在呼吸,别人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郁遥容则被郁灿派人强行拉了回去,关在了房间。 今日,慕之君一人受刑。但看着郁遥容不在,她也就放心了许多。 昌景依进牢房看到半死不活的慕之君后,心情大好。她走近慕之君被关押的牢房前,得意大笑道:“景王殿下,真不曾想,你也会有今天啊?哈哈哈!” 慕之君艰难的抬头,她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昌景依,慕之君嘴角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意,她开口,一字一字,说的不慌不忙,及其淡定,就是有些气虚。 “丞相,你终于来了。本殿等你,好久了!” “等我?”昌景依冷笑,“你是等我来送你归西吗?” 昌景依虽没能听懂言外之意,可郁灿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立马谨慎问道:“景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之君有气无力的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东西,你的狐狸尾巴,可终于露出来了。” 此话一落,只见牢房门口,一对昭翎卫穿着盔甲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将牢房包围。郁灿立马便慌神起来,但她也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一切都是慕之君和慕玥设的局,原来她们一早就合计了! 郁灿气的心梗疼,她咬牙道:“慕之君,你,你……” 话还没完,只听一个颇有威慑力的声音传来,“来人,将丞相和南郁侯全部拿下,压入天牢!” 昌景依听后,也蒙圈了。她再回头去看,只见慕玥走了进来。昌景依见到慕玥,被吓的不轻,双腿一软,瘫了下去,她惊慌失措道:“陛,陛下!” 昌景依还没回过身来,只见已经走来四个昭翎卫,分成两组,将昌景依和郁灿压了下去。郁灿心知,自己败了,虽不甘心,但却也无法改变现状,就只能随着昭翎卫离去。而昌景依贪生怕死,她大声求饶道:“陛下,陛下,这一切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侯爷,都是侯爷做的,陛下饶命啊陛下,陛下……” 话还没完,就被两个昭翎卫一边拉着一条胳膊拖了下去,可昌景依依旧没有放弃反抗,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陛下,饶命啊陛下……” 牢房门被人打开,牢房里的狱卒看到慕玥,当场吓的魂都不在身上,满身热汗,她双腿一软,下跪磕头道:“小的拜见陛下。” 看到满身是伤的慕之君,慕玥除了心疼便是气氛。慕玥伸手抚上了慕之君的脸,慕之君缓缓睁眼,看到慕玥后,笑的一脸温柔,“你来了,姐啊,你要在晚来一天,就真的可以给我收尸了。” 慕玥的泪水掉了下来,伤心道:“你是傻的吗?你不会反抗吗?被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 慕之君一脸嫌弃道:“姐,你哭的样子可真难看。姐,一国之君,是不能哭的,知道吗?” 慕玥用手抹了抹眼泪,手上运行内力,直接一掌向慕之君手上的手铐脚链打去,慕之君的手铐脚链便都断了,慕之君直直的倒在了慕玥的身上,慕玥抱着慕之君。 慕之君却在慕玥耳边轻声道:“姐,把这牢里所有的牢吏全部关押起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慕玥点头,“好,关回你景王府,任你处置。” 慕之君点头,“谢谢姐!姐,我困了,我先睡一会。” 慕玥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般。慕之君的背后都是伤口,她一触碰,便染了一手的血。慕玥轻声道:“睡吧!” 语毕,慕之君便直接晕了过去。慕玥眼神一沉,凶狠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牢吏,那牢吏已被吓的瑟瑟发抖,全身直颤,连牙齿都在打颤。 慕玥手中一掌向她打去,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鲜血四溅,那人便死于非命。 慕玥将慕之君打横抱起在身上,走出了牢房。她命令道:“派重兵看守南郁侯府,南郁侯府中的所有人都给我关进天牢,严刑审问,一个都不要放过。” 所有的昭翎卫下跪行礼道:“是!” 慕玥吩咐后,便带着晕死的慕之君离去。 天上的雨渐渐转小,一个身穿布衣的小厮在大街上疯狂跑着。他跑到北虞侯后,直接重了进去。 见到站在回廊上的虞荣,便跑过去,下跪行礼,他气喘吁吁道:“侯,侯爷,郡主,郡主被匪徒给挟持了。” “什,什么?”虞荣一声惊呼。 片刻后,大堂上,虞荣,叶臻,虞沐,虞茂,虞深和阮安泽聚在一堂。 叶臻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好不容易从人牙子手上逃过一劫,现在,又被匪徒给劫走了……” 虞茂走上前,行礼道:“母亲,我这就去救四妹。”虞茂说着,便转身离去。 虞沐起身道:“我也去。” 虞深刚准备站起身时,却被虞沐拦住了,虞沐嘱咐道:“你没有武功,就在家里待着。你放心,我会把四妹救回来的。” 虞沐刚准备离去,阮安泽站起身,“我与你一起去。” “好!” 虞沐语毕,叶臻关心道:“那你们一定要小心。我的笙儿,就拜托你们了。” 虞沐和阮安泽两人齐齐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请母亲(夫人)放心!” 语毕后,两人离去。 景王府的某间房里,慕之君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衣服已被全部换过,脸上也被擦洗的干干净净,头发也被整齐的束在身后,她身上盖着锦被。在一旁伺候她的是南宫忆卿。 南宫忆卿双手紧紧握着慕之君的一只手,守在一旁。见她双眼通红的模样,想是已经暗自流泪过千百回了。 “咳咳……” 慕之君轻微的咳嗽了几声。 南宫忆卿欣喜若狂,他小声唤道:“殿下,殿下……” “水,水……”慕之君的声音又小又轻,南宫忆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便凑到慕之君的脸庞,仔细听着。 “水,水……” 等听清楚后,他才将慕之君的手慢慢放下,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床榻前,给她缓缓喂下。 “咳咳咳……” 慕之君被呛的咳嗽起来,南宫忆卿便用手温柔的抚摸着慕之君的胸口。慕之君是被水呛醒的。 她缓缓睁眼,一睁眼便看见南宫忆卿坐在床榻边。南宫忆卿见她醒了,心才沉静了下来。 “忆卿,这是哪啊?”慕之君的声音沙哑低沉 南宫忆卿流泪道:“这是景王府,殿下,你,你受苦了!” 说着,泪水还是止不住掉了下来。慕之君伸手,擦去了南宫忆卿脸上的泪水。南宫忆卿却用手握住了慕之君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感受着慕之君那手中仅存的一点余温。 慕之君安慰道:“忆卿,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南宫忆卿哽咽道:“你要是敢回不来,我就去南郁侯府和昌府,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他们所有人为你陪葬!” 慕之君闭着眼,笑的一脸高兴,南宫忆卿有些不悦,“殿下,你不许笑!我跟你说认真的。”南宫忆卿俯身,躺在慕之君的身上,乖的像只兔子,温顺道:“殿下,你要答应我,以后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再做了。否则,若你真有个万一,你让忆卿该怎么办?” 慕之君点头,“我答应你,以后冒险的事我都不做了,可好?” 南宫忆卿点头不语。他就这么静静躺在慕之君的身上,在他看来,只有真真实实的碰到慕之君,他才会觉得安全。 片刻后,南宫忆卿才关心道:“殿下饿不饿?” “被你一说,我还真饿了,我想吃糕点。” 南宫忆卿从她身上起来,劝慰道:“殿下,你在牢中几天都没有吃好,现在还在养伤中,像糕点这些东西就先别吃了吧,吃些清淡的东西,好不好?” 慕之君孩子气,任性道:“不好!我就想吃糕点!” 南宫忆卿笑的一脸宠溺,耐心劝哄道:“殿下乖,先听忆卿的话,吃点清淡的东西,等殿下伤好了,届时,忆卿天天变着法子做糕点给殿下吃,好不好?” 慕之君本还想辩解,南宫忆卿却俯身。 “唔!” 一下吻住了慕之君的唇瓣,片刻缠绵后,南宫忆卿在慕之君耳边,委屈道:“殿下,就听一次忆卿的话吧?好吗?” 慕之君无奈道:“好,快去吧,不然,我真要被饿死了。” 南宫忆卿起身后,笑着离去。 浮沉寺外,虞沐,虞茂和阮安泽站在外面。阮安泽道:“世子,你身份尊贵,就在外面等我吧,我先进去探个究竟。” 阮安泽说着,施展轻功,飞了进去,虞沐见了,出言打击道:“虽然我平时很讨厌你,但你若真出事了,爹和母亲会伤心。你武功低微,就在外面等着吧,免得进去给我们添乱。” 虞茂听后,气的心梗疼,他刚想大骂,却发现虞沐已经施展轻功飞走了。 虞茂的武功在武功在五品左右,自是比普通人要强许多,在战场上与士兵厮杀,倒也是把好手,但若一遇高手,就会被立马制服,甚至立刻丧命。 虞茂心下暗道,既然你们武功这么高,那这浑水我就不趟了,我就在在外等你们出来就行。 虞茂心中有了主意,便掉头离去。 虞沐和阮安泽飞身进去后,两人停在浮沉寺的院中。浮沉寺的庭院完好无损,房屋上的砖瓦也没被动过,院中的干干净净,周围的植物都还好好的生长着,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被劫匪洗劫过。 虽是如此,但两人的谨慎依旧没有松懈过半分。空中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 “呵呵呵……” 笑声过后,弦音抱着一架古筝,施展轻功飞落在一片屋顶上。 弦音出言调笑道:“我当是谁敢这么胆大妄为的闯入浮沉寺,原来是两位俊俏的公子啊。两位公子,来浮沉寺,是来找我的吗?” “少废话,我妹妹虞笙在哪?”虞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虞笙?”弦音一脸不解,“她是谁啊?” 弦音轻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我进浮沉寺后,杀人无数。你们说的虞笙,可能已经死了吧。” 阮安泽冷笑一声,冷冷说道:“既然死了,那就要你为她陪葬!” 说着,阮安泽和虞沐两人施展轻功齐上。弦音不慌不忙,手中的琴弦一弹响,一股无形的气流朝两人打来,两人手疾眼快,身子灵活的避开。 紧接着,只见弦音的手一快,琴音就乱响起来,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只闻一阵魔音乱耳,两人就开始心绪不宁,思维混乱。 原来这琴音有乱人心性的作用,慢慢的,两人只觉头像炸裂一般疼痛。阮安泽实在忍受不了,他手中的内力运转,拼尽全力打出一掌,弦音见了,立马施展轻功躲开了,趁着这个空隙,阮安泽拎起虞沐的衣服,施展轻功,两人溜之大吉。 一百三十四 自从苗蓉,御疆和尔聆决定为救天下而牺牲自己后,便偷偷离开了云舟和南衣。 正午的天气骄阳似火,空中炎热异常。苗蓉,御疆和尔聆三人骑马,他们正在赶往苗疆蛊城的路上。 “驾,驾……”苗蓉一边赶马,一边说道:“最后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真的想好了吗?这一去,在想后悔,可就晚了。” 尔聆笑道:“无妨,能为公主死,也算是我尔聆,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御疆正色道:“阿蓉,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此一去,我与你生死与共,共同进退。” 御疆话音刚落,只听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斥责道:“你们两个不孝逆徒,既然去寻死。” 三人听到声音后,勒马停下。 南衣和云舟从天而降,飞到他们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御疆和尔聆立马翻身下马,走到前面,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师傅!” 云舟生气道:“为师若是知道你们今日存了想死的心思,当初就不应该救你们回来,更不应该教你们武功。你们两个不孝孽徒!” 尔聆行了一礼,劝哄道:“师傅,您别生气,我和御疆只是想去救人而已,没说一定会去送命啊。” 云舟打击道:“就凭你们那点武功,没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就不错了,还救人?”云舟缓了缓情绪,“你们三个现在赶紧跟我走!” 御疆神情坚定道:“师傅,请恕徒儿恕难从命!” 云舟怒气加深,“你,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尔聆也坚持道:“师傅,尔聆从来没有违背过您的命令,可这一次,只能说徒儿不孝了。师傅,对不起,您的养育教导教授之恩,徒儿只能来生再报答您了。” 云舟怒气攻心,他笑道:“好,很好,你们两个想去送死是吧?我成全你们!”云舟往旁边一让,他一字一字,咬牙道:“从这过去,你我就不是师徒了。滚!” 御疆磕头,“师傅,不管您认不认我,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师傅。师傅,此次若弟子活着活来,弟子自会来请罪,倘若不能活着……” “闭嘴,赶紧滚!”云舟打断道 御疆和尔聆一听,面上带了些喜悦之色,尔聆和御疆两人一块行礼磕了一头,齐声道:“师傅保重!” 两人语毕,从地上站起身,两人施展轻功,飞身上马后,三人打马快速离去。 苗蓉三人走后,南衣走到云舟面前,笑道:“气也出了,人也走远了,还不追?” 云舟傲娇道:“谁说我要管他们了?从他们离去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我徒儿了。” 南衣点头,“行,那我们走吧!” 云舟不解道:“去哪?” 南衣应道:“自然是远离苗疆这个是非之地咯!” 云舟点头,“好!” 南衣施展轻功,刚往前飞了两步路,却发现云舟竟往他相反的方向追去。而那方向正是朝苗蓉三人走的方向而去。 南衣停在空中,大声问道:“云舟,你去哪啊?” “师兄,你方向走反了。”云舟直接应道,语毕,云舟便直接向前飞去 南衣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死鸭子嘴硬!” 在路上,苗蓉一边赶马一边问道:“尔聆,御疆,对不起,因为我,你和你们师傅闹翻了?” 尔聆笑道:“傻丫头,你还以为他真的会放任我们不管?” “什么意思?”苗蓉不解 御疆解释道:“师傅刀子嘴豆腐心,话说的严厉而已,但对我们特别好。他可舍不得我们这两个徒弟。” 尔聆辩解道:“你想多了,我们两比起师娘和师妹,啥都不是好吗?” “屁话!在我心中,谁都没有你师娘重要!”空中一道声音传来,大家抬头看去,只见云舟和南衣在空中飞行着。 “师傅,你怎么来了?”御疆不解道 云舟冷哼一声,“我不来,眼睁睁看着你们去送死吗?” 御疆和尔聆嘿嘿笑着,没有说话。 云舟抱怨道:“话说,我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你们两就不能学学你们的师妹吗?又懂事又听话!” 尔聆小声抱怨道:“那是,听话懂事还不都是你宠的。” “你说什么?”云舟生气道 尔聆又乖又怂道:“我什么都没说。” 云舟也没有计较,五人便沉寂了下来。 好长一段时间后,五人才来到蛊城宫殿的大门口。众人在苗疆大门口停了下来,一来大门口,便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了许多像丧尸一样的人,他们面目狰狞,眼睛五颜六色,有绿有白,有黑有红。这些人就像没有意识灵魂一般,他们驼着背,两只臂膀垂在两侧,每走一步,身子就会前倾,就似重心不稳要摔倒似的。 云舟袖中的扇子已经滑到手中,云舟看了一眼苗蓉三人,正色道:“外面的交给我和你师叔,你们先进去。” 苗蓉三人互看一眼,尔聆和御疆才异口同声关心道:“师傅小心!” 语毕,三人刚转身走了几步,只听云舟阻止道:“等等!” 尔聆和御疆止住脚步,回头看云舟,云舟没有回头看他们,只是无比严肃认真道了句,“活着回来!” 短短四字,是云舟对他们唯一的要求。他们是云舟的徒儿,但更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而云舟对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便是希望他们能活着,好好活着。 尔聆和御疆两人抱拳行了一礼,“是,徒儿领命。” 说着,三人便离去了。 苗蓉三人去后,云舟和南衣两人眼神一沉,变得凶狠无比,杀气十足,只见云舟袖子一挥,扇子接着从那些人的脖子上扫过,只在一瞬间,百人倒在地上,流血死亡。 刚倒一百人,又从四面八方来了几千人还有成千上万的毒蛇虫蚁。 南衣轻叹气,“云舟,这不太好对付啊!” 云舟轻笑一声,“怎么,师兄这是怕了?” 南衣不屑道:“笑话,好歹也是从天言阁出来的弟子,就这几个虾兵蟹将,还不值一提。” 云舟张狂笑道:“那好,那今日就杀个痛快!” 语毕,云舟和南衣便直接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而起,与众人展开厮杀。 苗蓉三人进了宫殿后,只见宫殿里面的血池的血液已经上升的很高,很快就要漫过血池。 而玉蝶却头发疯散的站在血池边,嘴角是一抹得意的笑。只见她似疯了一般,放生大声,笑中带着癫狂道:“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苗蓉解释道:“这血池里就是毒物的母池,只要熄灭了这血池,那些毒物便会自动毁灭。” “玉蝶,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快住手吧!”一个劝诫的声音响起。 苗蓉从声音看去,只见苗笠被绳子绑在一个柱子上。 “老爹!”苗蓉叫了一声。 玉蝶听了苗蓉的声音,转过身看向苗蓉,玉蝶笑的一脸妩媚,玉蝶双眼血红,脸上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苗蓉,你来啦!”玉蝶的语气阴阳怪气,她这模样好似走火入魔一般,变得阴邪可怕。不止苗蓉,就连御疆和尔聆见了玉蝶那不人不鬼的模样,都被其吓到。 “玉蝶,放了我老爹!”苗蓉气氛道 玉蝶心平气和的解释道:“你别这么担心,因为,我是不会杀你老爹的。” 玉蝶话音刚落,只见御疆施展轻功,飞身而上。他怒道:“玉蝶,你杀了我爹娘,今日,我要你偿命。” 说着,一掌已经朝玉蝶直直打下,玉蝶一个移形换影,避开了御疆那一掌。只在眨眼间,只听见苗笠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叫,“不要啊!” 一声过后,便见玉蝶又是一个移形换影,在瞬间重重一掌打到御疆身上。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御疆重重摔在地上。 “御疆!!!!!”苗蓉和尔聆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倒在地上的御疆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已被震碎,全身是一种疼痛难忍。 尔聆见了,直接冲了上去。苗笠阻止道:“不要,不要与她打啊!她的身体被毒物蛊虫侵蚀过了,真气徒增数百倍,你们是打不过她的,莽撞过招,只能送死,尔聆,停手啊!” 尔聆根本就没听苗笠在说些什么,他手中内力翻转,与玉蝶打的火热朝天。 苗蓉看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御疆,那还在强撑着一口气,想挣扎站立起来,继续去杀玉蝶的御疆,她立刻跑了过去,蹲下身抱起了御疆的身子,她哭泣道:“御疆,御疆你怎么样了?御疆……” 御疆一张嘴,鲜血就从他嘴里涌了出来。御疆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他伸出颤抖的手从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玉扳指,这还是苗蓉那晚送他的玉扳指。御疆断断续续,气息虚弱的说道:“阿蓉,对,对不起,我,我以后都,都戴不了,你送我的,玉,玉扳指了……阿,阿蓉,那晚,是,是我……最,最开心的一天……” “我,我知道,那晚,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说着,苗蓉已泣不成声。 御疆哽咽了两下,眼泪掉了下来,“阿,阿蓉,其实,我,我有一个秘密,想……想告诉你,但,但你听后……”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哭泣道:“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原谅你。” 御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想把这句话一口气说完,“我,我还有一件事,骗了你。对不起,阿蓉,谋害,谋害蛊王的事情,我……我也有份。可,可后来,我,我是真心悔过……阿蓉,对,对不起……” 苗蓉摇着头,哽咽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以前做的事情,我都不怪你了,御疆,你一定要撑着,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你,你真的,不怪我?原谅我了吗?” 苗蓉拼命点头,不停应道:“嗯,嗯,我不怪你,我原谅你了。以前的种种我都原谅了,所以,你,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御疆没有应他,只是笑着流泪。他笑的一脸释怀,心中也无悲无喜,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看着御疆的那高举半空,握着玉扳指的手,苗蓉抬着颤抖的手,慢慢向前伸去,她想握住那只手,可就在苗蓉的手快要碰到御疆的手时,御疆的手突然落了下去,苗蓉气息一颤,手快速往前,本想捉住御疆的手,却发现还是慢了一步。御疆的手只在瞬间,落在地上,他双眼闭了,嘴中还残留一抹释怀的笑。 他手中的玉扳指也在他的手落地后,从他手里滑落,在地面上不停往前翻滚着。 苗蓉的心一下落到了地狱,似受了酷刑般,疼的全身颤抖不已,她的眼泪不停往下掉落着。 御疆心中最大的执念莫过于对苗蓉的欺骗,现在苗蓉不怪他,原谅了他,他心里也就放心了。 阿蓉,我死后,你要好好活着。还有师傅,徒儿不孝,先走一步,您的恩情,徒儿只能来生再报了。 苗蓉摇了摇御疆的身体,大声唤道:“御疆!御疆!” 她一声声叫着,叫声凄厉,似是想把御疆的魂叫回来一般。 见御疆一直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没有反应后,苗蓉才放下御疆的身体,站了起来。而尔聆已经被打落在地,身负重伤。 苗蓉的双眼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杀气,她厉声道:“毒妇,我要你的命!” 短短七字,是苗蓉撕心裂肺吼出来的。 说着,手下内力翻转,纵深一跃而起,她与玉蝶打斗起来。 被绑在一旁的苗笠,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尔聆道:“快解开我的穴道,给我松绑。” 尔聆站起身,忍着重伤,解开了苗笠的穴道,还给苗笠松了绑。 苗笠刚想上去阻止,却见一股无形强大的真气涌进大殿内,这股真气强大到令人心生畏惧,强大到让人敬而远之。 门口只见云舟和南衣走了进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冷岚殇和梓琛。 云舟一见御疆躺在地上,嘴里还满是鲜血,便立马跑了过去,他蹲下身,抱起御疆的身子,轻轻摇晃,轻声唤道:“御疆,御疆……” 南衣走过去,一只手搭在云舟肩上,安慰道:“云舟,节哀吧,他已经死了。” 南衣的话让云舟一时难以接受,云舟摇着头,不可思议道:“不,不会的……他是我云舟的徒弟,他怎么会死呢?” 云舟说着,便将御疆扶起来坐好,云舟坐到御疆身后,施展全身真气,灌输在御疆身体里,可不管怎么灌输,御疆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洞一般,怎么填也填不满,所有的真气都在他身体里漏掉了。 南衣劝道:“云舟,你这样给他灌输真气,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浪费你自己的真气。云舟,他已经死了,节哀吧。” 云舟一边给御疆灌输真气,一边反驳道:“他没死,他只是重伤了,只是睡着了,他没死,他答应我,要好好活着的……他没死……” 御疆,你这不孝孽徒,你答应师傅会好好活着,为什么要说话不算数? 云舟语毕,眼泪已经掉落下来。 御疆和尔聆毕竟是云舟一手教养长大的,十年的感情自然不同一般。看着御疆的离世,云舟心都要碎了。 看着云舟痛哭,南衣,冷岚殇和梓琛心里也满是心疼。给御疆运功好半天,发现都不见好转,云舟便无力的停了下来,御疆倒在云舟身上。 云舟将御疆好好的放在地上,他双眼血红一片,他满脸杀气道:“乖徒儿,你放心,师傅,定给你报仇!” 语毕,只见云舟全身真气涌现体外,南衣见了,心下大叫,不好!云舟走火入魔,如今,见人就杀! 冷岚殇和梓琛刚准备上前擒住云舟,却发现云舟已经移形换影到玉蝶面前。而此刻,苗蓉也被打落在一旁。 玉蝶和苗蓉对战两人对战,气场强大。虽说被毒蛊侵蚀过的玉蝶武功增强了数百倍,可走火入魔的云舟那武功更是强劲,现在的他,很少能有人与他匹敌。 气化万物,虚实合一。他的手中真气凝聚,似有一把无形的剑一样,只见云舟眼神一沉,一个移形换影后,云舟站在了玉蝶身后,云舟衣服上染了一身鲜血。 长剑染血半边天,云舟的剑非要见血才能回鞘。 “阿爹!!!!!”苗蓉一声大叫后,仿佛时间静止。 玉蝶低下头,却看到苗笠站在自己身前,用背后帮自己挡下了一剑。 在这静止的空气中,只能听到苗笠那痛苦的低吟声。 玉蝶心中一惊,气息颤抖。她不可思议问道:“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剑?” 苗笠一边咳嗽,一边虚弱的解释道:“因为,因为我爱你啊!” 听到爱这个字,玉蝶的心终是沦陷了。她心软了,因为,玉蝶也爱他。 她脸上的泪水簌簌落下。 苗笠伸出颤抖的双手,给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他轻声劝哄道:“玉蝶,我们回去吧,好吗?” “回哪去?” 苗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血池,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们,回到以前,高山流水处,蓝天白云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你在盼着谁家少年? 头上玉簪在风中摇曳作响,叮叮当当,脸上的笑容似花绽放。远方骑马路过的少年啊,紫衣蹁跹,恣意潇洒,打动了谁家姑娘的心房? 少年啊少年,停步回首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原来是在盼你这少年!” 听着苗笠一字一字念着,玉蝶耳边仿佛响起了这首曲子,她好像听到她自己又重新唱起了这首曲子,在那高山流水处,蓝天白云间,她在放羊唱曲,苗笠骑着马从羊圈前经过…… 那日子过得恣意潇洒,好不自在,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两人把幻想与现实混为一谈,最后,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仿佛眼中只有彼此,他们从彼此眼神中好似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年轻的自己,那段快乐的时光,两人笑的一脸释怀,慢慢倒进了血池,很快就与血池融为一体…… 苗蓉虽已心疼到极点,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上的伤站立起来,她踉踉跄跄的走到血池旁边。 尔聆看着苗蓉的举动,他死死看着苗蓉的双眼,向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苗蓉看到尔聆的摇头,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 尔聆,你要,好好活着! 这是苗蓉心中的最后一句话。 苗蓉闭上了双眼,刚准备跳入血池时,只听见云舟大喊一声,“尔聆!!!” 苗蓉睁眼,只见苗蓉面前站着尔聆,他的身子已经在往后倒了,苗蓉掉泪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尔聆笑的一脸释怀,“傻丫头,我说过,我是你的侍卫,你在哪我就在哪。如果你死了,作为侍卫的我,是要同你一起赴死的。” 苗蓉伸开双臂,紧紧抱着尔聆,尔聆也紧紧抱着苗蓉,“好,那就一起。” 两人对望着彼此,嘴里虽笑的一脸灿烂,可心中却满是遗憾。 师傅,抱歉,徒儿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尔聆 两人入了血池后,宫殿外的天气下起了大雨,整个苗疆的蛊虫毒物,全部自己无缘无故的死亡,而那些被蛊虫侵蚀过的人,也全都恢复了正常。 云舟一下瘫在了地上,心中似被千万块石头砸过,疼的快要吐血。他流着泪,哭泣声渐渐大了些。 就在云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宫殿中的屋顶上落下飞沙走石来。云舟因为一下失去两个徒弟,全身疼痛不已,他根本就接受不了尔聆和御疆的离世。 云舟只觉全身无力,他站不起来,只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冷岚殇刚想动手,却被梓琛抢先一步,梓琛一个移形换影到云舟身边,他在云舟身上点了一下,云舟便晕倒在地上。 冷岚殇吩咐道:“南衣,带上云舟走!” 语毕,南衣将云舟打横抱起,三人便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三人走后,地动山摇,宫殿塌陷,苗蓉等众人的尸骨便被永久埋在了里面。 一百三十五 景王府中,南宫忆卿和慕之君坐在膳桌前的椅子上,慕之君一边夹菜一边关心道:“忆卿,回来我就没有见过遥容,他人呢?” 南宫忆卿听后,低下了头,有些支支吾吾道:“他……” 慕之君脸色一沉,冷冷命令道:“说!” 南宫忆卿轻叹一口气,“陛下下旨,将南郁侯满门关押,严刑逼供,他回了南郁侯,也一块被关了。” 慕之君直接起身,话都不说,便转身离去。慕之君也站起身,跟在她身后。 “你别去了,就在府中待着吧!” 南宫忆卿以为慕之君在怪自己不一回来就告诉她郁遥容的消息。他低下头,有些自责道:“对不起,殿下!” 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无妨,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有怪过你。”慕之君走上前,握住南宫忆卿的手,“忆卿,景王府被治罪的那段时间,你和遥容都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所以现在,好好在景王府待着吧,等我回来。” 南宫忆卿点了点头,笑道:“好!” 慕之君语毕,便转身离去。 北虞侯府中,虞荣和叶臻正在大堂急得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门外,一个小厮走进了大堂,下跪禀报道:“侯爷夫人,郡主,郡主回来了。” 话还没完,虞笙走了进来,叶臻见到虞笙,立刻站起身跑过去,一把搂住虞笙,担心道:“儿啊,你没事吧?” 虞笙摇摇头,“我没事!爹,娘,对不起,女儿让你们担心了。” 叶臻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虞荣走了过来,“笙儿啊,是谁救你回来的?” “爹,是浮沉寺的寺主将我救回来的。”叶臻应道 叶臻问道:“什么,浮沉寺的寺主?那,那你哥,去找你了,你,你没有见到他吗?” 虞笙摇头,“没有啊!” 虞笙的话刚说完,虞深进门而入,虞深看到虞笙,大惊道:“四,四妹?你回来了?” 说着,他又朝虞笙身后看了看,“哥哥他们人呢?” 虞笙解释道:“不是哥哥救的我,是浮沉寺寺主将我救回来的。” “四妹,既然你安全回来了,那我出去寻哥哥们了。让他们回来。”虞深说着,不待众人说话,自顾自转头离去。 牢房中,郁遥容被人绑在柱子上,面前的牢吏对他严刑拷打中,他身上皆是长短不一的血痕,大大小小的伤口,嘴唇上更是鲜血淋漓。 牢吏厉声问道:“你画不画押?” 郁遥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死死咬着牙。一副倔犟不屈服的模样。 牢吏不认识郁遥容,看着郁遥容的脸,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道:“这张脸,这身材,这皮肤,容貌,甚是不错呀,喂,你是郁家的什么人?” 郁遥容依旧没有理她。牢吏轻笑,“哟,还挺倔犟,反正郁家都要被抄斩了,像你这样的美人,如果就这么死了,倒挺可惜的,不如死之前,让老子好好享受享受,也不枉你来这牢房走一遭。” 那牢吏说着,便伸手想去抚摸郁遥容的脸,郁遥容的心这才紧张起来,他害怕道:“你要干什么?别碰我!我告诉你,我是景王的人,你要是敢动我,景王不会放过你的!” 牢吏冷笑一声,“景王的人?就算你是景王的人,如今郁家满门抄斩,被判死刑,你觉得景王还会管你?” 牢吏轻叹气,“行了,你还是乖乖的让我疼一疼你,然后,再好好上路。” 牢吏说着,便伸手抚摸上郁遥容的胸膛处,郁遥容拼命挣扎,着急到眼泪都快要掉落下来,大声喊道:“滚,滚开!别碰我,滚!” 牢吏笑意更甚,“哟,还是个倔犟凶狠的性子,不过,老娘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牢吏说着,便将另一只手抚摸在郁遥容腰间,捏了一把。 “唔~” 郁遥容经不住挑逗,咬着牙闷哼一声。 这一声可听的牢吏心里痒痒。郁遥容的腰身柔软纤细,牢吏一边摸着一边坏笑道:“不愧是从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这腰真是又细又软。” 郁遥容已被牢吏的话吓的心中连连发颤,他好怕牢吏对他做什么,他心下暗道,如果面前这人真敢对他做什么,那他宁可咬舌自尽,也绝不屈服。 牢吏刚语毕,只听一个声音隔空传来。 “本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人。” 牢吏听着声音,立马转身,警惕道:“谁?” 话音刚落,只见慕之君站在大门口。牢吏看到慕之君,吓的全身一激灵,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立马磕头行礼道:“小的拜见景王!” 慕之君蹲下身,笑的一脸妩媚,随口问道:“你认识本殿啊?” 牢吏不停点头,应道:“认识!认识!” 慕之君一脸不解道:“你既认识本殿,怎么不认识本殿的驸马呢?” 牢吏不可思议道:“他,他真是,殿下的驸马?” 慕之君脸色一沉,阴鸷道:“你说呢?” 慕之君的表情很是吓人,这气势令人不怒自威。 牢吏听了,吓的连连磕头道:“景王饶命啊,景王饶命啊!景王……额……” 话还未完,只听见“咔嚓”一声,牢吏只觉脖子在瞬间断裂,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他“额……”了两声后,便倒地死于非命。死后,她嘴里的血还在不断流淌,软红了地面。 看到慕之君来了,郁遥容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慕之君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的宣纸来,她打开宣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的都是南郁侯的罪行。 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道:“遥容,你在上面签字画押后,我就带你离开这。” 郁遥容摇着头,流泪道:“我不签。妻主,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难做,妻主,你弃了我吧。妻主,遥容现在全身上下都好痛,你能不能给我痛快一死,别让我再受折磨了。”郁遥容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了。 南郁侯将郁遥容养大成人,对他恩重如山,且又是他的生身母亲,他怎么可能想背叛她。事到如今,他才明白,那日他上的香为何会熄,原来不祥不是指他的妻主,而是他的母亲。 慕之君轻叹一口气,“罢了,你不想签字画押,我不逼你了。反正严刑拷问下,南郁侯府总会有人受不住,你不签自有别人替你签。” 慕之君将宣纸收起来,她走到郁遥容身边,运用掌力,一掌接劈开郁遥容身上所有的枷锁。郁遥容直直倒在了慕之君的身上,慕之君打横抱起他,转身离去。 宁王府中,慕茵琳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此刻他快要气的炸毛了。 慕茵琳心有不平道:“这该死的慕之君,居然和慕玥演了这么一出戏。还好那日,老师提醒了自己一句,要不然,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旁的凝怡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慕茵琳面前,笑着劝道:“殿下消消气,反正那郁,昌两家要反的是慕家的天下,留着他们两家也算是个祸患,如今借着慕玥的手除去了,也算解决了两个麻烦,不是吗?” 凝怡语毕,只听门外一个下人走了过来,禀报道:“殿下,驸马求见!” 慕茵琳冷笑一声,“看来是为慕茵琳来求情的。”慕茵琳脸色一沉,冷漠道:“不见!” 门外人行了一礼,“是!” 凝怡不解,“怎么不见?” “就算见了又能如何?要杀郁灿的是陛下,我又不能代表陛下,赦免她的死罪,所以,见不见都一样,还不如不见,免得吵得我心烦。” 凝怡不答,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门外,郁遥雪和泷儿还在等着,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对着郁遥雪行了一礼,恭敬道:“驸马,殿下和凝姑娘正在商量要事,不便打扰,驸马还是先回去吧。等殿下得空了,自会去见您的。” 泷儿听后,厉声呵斥道:“放肆,驸马也是你们这群下人能拦的?” 那小厮跪下,不卑不亢道:“驸马息怒,殿下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还请驸马体谅。” 郁遥雪那颗着急的心已让他失去理智,他哪还想听小厮和泷儿的对话,他直接一个劲往里面冲。小厮见此,站起身来,一边拦一边耐心的劝道:“驸马,您别冲动,殿下在里面与凝姑娘商量要事,真的不便打扰,您要真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殿下是会治罪的。” 泷儿大骂道:“宁王府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敢顶撞主子的狗奴才?驸马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得罪了驸马,你担待得起吗?” 小厮行了一礼,“驸马,小的不敢顶撞驸马,可这是殿下的命令。您要是再硬闯,就不要怪小的命人将您拦下了。” 见郁遥雪不听劝,只一个劲的往里面闯,那股子冲劲,就像疯了一样。 小厮只好行了一礼,“驸马,您这样,小的只能得罪了。” 只听小厮喊道:“来人!” 一声令下,来了十个人,将郁遥雪拦下,将泷儿直接按压在地上。泷儿却大喝道:“你这胆大欺主的奴才,你这样对驸马,殿下一定会杀了你的。” “小的今日得罪驸马,自会向殿下请罪。但在此之前,还请驸马不要为难小的。” 郁遥雪见自己实在闯不过去,眼中的泪水委屈的掉落下来,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妻主,遥雪求见妻主,求妻主见遥雪一面。妻主,遥雪求见妻主,求妻主怜惜,见遥雪一面……” 郁遥雪说着,还磕头行礼起来,“求妻主怜惜,见遥雪一面……” 空中的雨渐渐落下,大雨滂沱,电闪雷鸣。那十人并成一排,挡在门前。 雨水在顷刻间将郁遥雪的衣服浇了全湿,冷风吹过郁遥雪那单薄的身子,一旁的泷儿走上前,跪在地下哭着劝道:“驸马,看来今日殿下是不会见我们了。今日雨下的这么大,您身子本来就弱,禁不起风寒。所以,我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见殿下,也是一样啊!” 郁遥雪哭泣道:“改日,改日就晚了……不能改日,否则,我郁家,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郁遥雪说着,便继续号啕大哭的磕头哀求道:“妻主,我您可怜可怜遥雪吧,就见遥雪一面,我求求您了,求您了啊……”他说着还全身颤抖的大哭道:“啊啊……” 泷儿心疼郁遥雪,便道:“好,驸马,您要跪,您要求,那,那泷儿就陪着您一块,您等着,泷儿回去取把伞,为您撑着,遮遮风雨……” 郁遥雪摇头,“不,我要诚心诚意,把妻主给求出来……”郁遥雪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大声哀求道:“遥雪求妻主,见遥雪一面吧,妻主,遥雪求您了,出来见见遥雪吧……啊啊……” 郁遥雪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沙哑。 郁遥雪明白,郁家是他最后的倚仗。他与郁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郁家倒了,那他以后在王府的地位就真的如同下人一般了。若日后,发生什么变故,或受到什么委屈,宁王殿下不会帮他,而没有娘家可依的他,也就只能忍气吞声,后半辈子会过的凄惨无比。 泷儿跪在郁遥雪旁边,哀求道:“殿下,驸马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求见您。驸马身子不好,不能在雨中长久淋雨,求殿下可怜可怜驸马,出来见他一面吧!哪怕出来劝劝驸马也好!小的求您了,殿下……” 两人真情实意的哀求也没能打动慕茵琳的心。慕茵琳依旧没有理会他们,任他们在此处不断哭着哀求。 一所宫殿中,云雾缭绕,郁遥容一人在这宫殿的庭院行走着。远处,站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郁遥容走近男子,问道:“你是谁?” 男子转过身,郁遥容才看清,那是一张清秀俊美的脸,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那张薄薄的红唇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妩媚的双眼中,是一双黑如墨汁的眸子。 看到他,郁遥容愣住了。因为,这是他的父亲——慕千雅! “父亲,真的是你吗?”郁遥容有些不可思议。 “容儿,你受苦了!”慕千雅依旧笑着,双眼是满满的宠溺与心疼。 郁遥容流着泪,跑上去就抱住了慕千雅。 “父亲,孩儿好想你呀!” 双手抱住慕千雅后,那真实的触感让郁遥容心中多了一丝温存。他抱着慕千雅,哭的像个孩子。 慕千雅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郁遥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哭出来吧,把受的委屈都哭出来,哭一场,你心里就会好受许多了。” 痛哭了好一会,郁遥容才从慕千雅怀中探出头来,他哽咽道:“父亲,我全身好痛,心里好苦啊,父亲,我不想回郁家,也不想回景王府,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走?” 慕千雅依旧笑着问道:“你不要你的妻主了?” 郁遥容哭的更是伤心,“我想要,可我花了三年时间,想方设法去暖她的心,但到头来,我还是捂不热她的心。父亲,我好累啊。父亲,是她不要我了,她从一开始,就不要我,就不喜欢我。” 慕千雅轻叹一口气,“三年啊?时间也不长啊!容儿,你再试试?如果下一次,她还负你,那父亲就带你走,好不好?” 慕千雅说着,便伸手将郁遥容往前一推,郁遥容感觉自己与他距离越来越远,便哭着惊慌失措道:“父亲,父亲,你要去哪啊?父亲,你别离开我,父亲,你带遥容一起走,你带我离开,父亲,父亲……” 房门外,慕之君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和一小碟白糖。 慕之君一进门,就见着床榻上的郁遥容睡的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喊着,“父亲,带我离开,带我走……” 慕之君走到桌边,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后,才走到床边,轻声唤道:“遥容,遥容……” “啊……”郁遥容是被梦给惊醒过来的,一醒来,他全身大汗淋漓,眼睛还有未干的泪水。 睁眼就看见了慕之君的脸,他轻声唤道:“妻主!” “是不是做噩梦了?”慕之君关心道 郁遥容点头,慕之君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在郁遥容的头上轻轻擦拭着,帮他擦完汗后,慕之君才将帕子丢弃一旁。他起身走去桌边,将药碗端了过来,放在床榻旁的桌子上。 她扶着郁遥容起身,郁遥容半坐半躺在床上后,慕之君才端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喂郁遥容喝药,郁遥容见了,轻声道:“妻主,要不,我自己喝吧?” “你伤都没好,我来喂你喝。” 郁遥容听后,怕惹她不悦,便顺从的喝下了。这药很苦,郁遥容却不敢多说一句话,郁遥容被苦的轻蹙眉头,慕之君察觉到了郁遥容的反常,便问道:“怎么了?是药苦了吗?” 郁遥容笑道:“没事,这点苦,不算什么。” 慕之君看着郁遥容的脸,那明明被苦成苦瓜脸的脸却非要在她面前强颜欢笑。 慕之君轻叹自责,我以前对你就这么凶吗?凶的你都不敢在我面前表达你最真实的情感。 慕之君拿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她一下吻住郁遥容的唇瓣。 “唔~” 慕之君将药一点点哺进郁遥容的嘴中。郁遥容很乖巧的将药吞了进去。 慕之君给他喂完药后,又走去桌边,将那白如雪,细如沙的一小碟白糖拿着,走到床边后,用方才喂药的调羹咬了一勺糖,喂到郁遥容嘴边。 郁遥容很是配合的吃了下去。 “还苦吗?”慕之君笑道 一勺糖将口中的苦味全部遮盖,郁遥容摇摇头,“不苦了。” “那要不要再吃点?” 郁遥容摇摇头,表示不要。 慕之君将糖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她轻叹气,“遥容,这段时间,你和忆卿都吃苦了。都是我害的你们,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慕之君认真道:“遥容,从今日起,我慕之君就是你的天,只要有我在,万事我都会替你抵挡,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以后,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还有,你脚上的脚疾,我让江羡替你看过了,他说,这脚治不好,但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你这脚只能用药物将养,遥容,你放心,你的脚,我会用最好的药来养着。” 郁遥容心中一惊,他流泪解释道:“妻主,我将我的脚疾隐藏了多年,哪怕是在我们做那些事情时,我也隐藏的很好,妻主之前,本来就不喜欢我,我害怕,妻主看到我的脚后,就更不喜欢我,更加讨厌我……”郁遥容越说越委屈,脸上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 慕之君劝道:“遥容,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嫌弃你。遥容,你信我,从今以后,我会待你好的。” 郁遥容点头,“嗯,好!” 今日是郁遥容最开心的一天,郁遥容在景王府这三年虽然受了不少苦,可这些苦却都在今天,化解的一干二净。郁遥容在景王府的这三年先苦后甜,最后总算是苦尽甘来…… 夜晚寒风凛冽,宁王府中,房间里,郁遥雪躺在床榻上,只见他满眼通红,神情里尽是悲伤。 门外一个敲门声响起,郁遥雪问道:“谁?” 门外泷儿应道:“驸马,小殿下来了。” 郁遥雪一边擦泪,一边急忙说道:“快让她进来!” 片刻后,慕冉竹推门而入,等慕茵琳进去后,泷儿才将门合拢。 郁遥雪立马从床上起身下来,走到慕冉竹面前,将她抱入怀中,一边往床榻方向走一边心疼道:“你怎么这么晚不睡呀?还有,这外面冷,你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找父亲说不行吗?大晚上过来,你也不怕着凉了。” 慕冉竹虽一言不发,但眼泪刷的一下掉落下来,看到慕冉竹落泪,郁遥雪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便哄劝道:“冉竹,你怎么哭了?父亲刚才不是责怪你,是心疼你而已。” 慕冉竹摇着头,奶声奶气的解释道:“父亲,屋子太黑了,冉竹害怕。” 郁遥雪将冉竹抱到床榻上坐着后,屈身给她一边脱鞋一边说道:“冉竹怕的话,那就在父亲这睡吧。” 说着,鞋已经脱了下来。而慕冉竹自己也很聪明,她将外衣也脱下了。郁遥雪把他的外衣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后,两人才躺在了床上,郁遥雪还给慕冉竹和自己盖上了棉被。 慕冉竹看着郁遥雪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关心道:“父亲,你是不是哭过了?” 郁遥雪不想让慕冉竹担心,便笑的一脸温柔道:“没有,父亲没哭。” “那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郁遥雪一边抚摸着慕冉竹的头,一边解释道:“那是因为,今晚的风太大,被风吹的。” 慕冉竹伸出双手,一把抱住郁遥雪,认真道:“父亲,我知道你是因为外祖母才哭,父亲,明日,冉竹就会去求母亲,让她想办法救外祖母。” 慕冉竹虽有着三岁的年纪,心智却如三十岁的大人一般。她懂事听话的像个大人一般,果然在皇亲贵胄家出生的孩子就是会比在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要早熟,毕竟,王侯将相,皇室宗亲家的是非谋权多,他们从小经历着这些,若不早熟,他们就会被人算计。 郁遥雪听着慕冉竹的一言一句,心中更加心疼。因为,在郁遥雪看来,慕冉竹才三岁,正是玩乐的年纪,可她却偏偏在玩乐的年纪经历着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符合的事。 郁遥雪一把将慕冉竹抱在怀中,流泪道:“冉竹,对不起,是父亲没用,生下了你,却不能给你一个好的成长坏境。是父亲对不起你……” 慕冉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在郁遥雪的脸上轻轻擦拭着泪水,她轻声劝道:“父亲,没关系的。父亲,母亲她不爱你,可你还有冉竹,等冉竹长大了,冉竹保护你,冉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郁遥雪又哭又笑,他笑的一脸欣慰,“好孩子,好孩子。冉竹,父亲有你,可真是父亲的幸运,幸得有你啊!” 如果说慕茵琳是郁遥雪的最爱,那慕冉竹便是他的命。郁遥雪把自己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慕昭落的身上,可现实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一百三十六 这日一早,安香还是像往常一般,摆摊做生意。吕彪还是像往常一般,出门去买她家的豆浆包子。 吕彪来到摊位前,安香见了,热情招呼道:“吕大哥,又来买包子啊?” 吕彪点头,“对啊!” 安香接待吕彪坐到摊位上,给她像往常一般,摆上包子馒头豆浆,热情款待他。就在他吃到一半时,弦音身穿白衣来到安香摊前,他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的布袋。 安香走上前招呼道:“这位姑娘,要吃点什么?” 弦音毫不客气的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你们这有什么?” 安香笑着应道:“包子,馒头,豆浆,豆花还有稀粥。” “那就一碗豆花,两个包子吧。” “好,姑娘稍候。” 安香倒弄了好一会,才将一碗豆花两个包子端上桌子。 “姑娘慢用,有事再叫我。” 弦音摆了摆手,安香便退了下去。弦音拿着面前白花花的包子咬了一口,里面的肉馅,柔软粉嫩,汤汁浓郁,弦音只觉味道甚是不错,才客栈道:“姑娘,你这手艺不错呀!” 安香一边干活一边客气道:“姑娘过奖了,只不过是普通的手艺,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多吃一些。” 弦音笑道:“是挺喜欢,姑娘,你厨艺这么好,不如去我府上,做个厨娘,我每月给你五十两银子,如何?” “五十两?”安香大惊。五十两银子那可是一年的收入啊。 安香立刻点头应道:“可以可以,姑娘,如若你方便,我今日就可以去你府上做厨娘。” 安香声音刚落,远处虞沐的声音传来,“你不能和她回去,她是将浮沉寺洗劫一空的劫匪。” 语毕,虞沐和阮安泽已站在安香摊位前。此话一落,安香心中大惊,吕彪也停止了手中的吃食,站起身,不解道:“二公子,你怎么在这?” 虞沐命令道:“她是劫匪,我们合力捉住他,让她教出郡主。” “二公子,郡主回府了。”吕彪应道 “什么?”虞沐一惊 虞沐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阮安泽接话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让杀人如麻的匪徒祸乱百姓。” 阮安泽说着,手中长剑出鞘。真气灌输剑中,剑虽心动,冲上去就是一剑刺去,弦音手中内力翻转,手掌抵着剑尖,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安香的小摊就被炸了个粉碎。 阮安泽将剑往前用力一推,弦音便施展轻功向后一飞一丈远。虞沐见了,施展轻功跟了上去,虞沐和阮安泽连手与弦音打斗着,三人全身包裹着真气,在空中进行拳脚打斗。 阮安泽的剑寒气逼人,剑尖锋利,剑身细软,不易折断。 只见他挥舞着剑,“哗哗哗”三声,三条无形的剑气向弦音划过,弦音眼疾手快刚躲过,虞沐立刻就补了一掌,弦音被这一掌重伤,胸口处气血翻涌,一下口吐鲜血。 弦音的眼神定格在一旁的安香身上,她一个移形换影,站到安香身后。就在安香来不及反应时,安香只觉得有人扣住了自己的脖子。 见此,虞沐和阮安泽都没有轻举妄动。吕彪的反应总是要慢两拍,看到安香被捉后,才反应过去。 吕彪虽一言不发,可心里却很着急。虞沐却警告道:“放开她。” 弦音冷笑一声,“放开她?放开她我不就死定了吗?” 阮安泽不冷不热道:“你放了她,我们放你走!” 弦音笑意更甚,“骗三岁小孩的话,就不多说了。我若安全了,自然放过她。所以,你们别跟过来,不然,我就不知道我会在路上对她做些什么了。” 弦音说着,便快速点住安香穴道,拎着她的衣服,施展轻功离去。 逸王府中,慕昭落在念兹的屋子里,作画品茗。门外,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对着慕昭落行了一礼,“殿下,驸马求见!” 慕昭落轻叹口气,她对念兹笑道:“你先在这作画,我去去就来。” 念兹乖巧的点了点头。慕昭落随着念兹出了门,在大门口见到昌倩后,才不温不火问道:“阿倩,你有何事?” 昌倩下跪,行了一礼,“妻主,臣妾求您,救救家母。” 慕昭落的口吻极淡,“是陛下要治丞相的罪,你求我,我又能如何?” 昌倩的心随着慕昭落的话不断下沉,仿佛踏空的人一下沉落无底深渊,没有着落。他流泪道:“那怎么办?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慕昭落轻叹气,“阿倩,你身子重,快些回去养着吧。” 语毕,便转身离去。 “妻主……” 慕昭落无视昌倩的叫唤,自顾自走了进去。看着慕昭落那绝情离去的背影,昌倩的心更加难过。 明明前几日还是对他无比温柔的人,这几日就对他明显冷淡疏离了许多,就好似厌恶了他一般。昌倩嫁给慕昭落两年了。这两年里,昌倩无怨无悔的伺候慕昭落,可到头来,却还抵不过一个新来没几天的奴隶。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昌倩在这逸王府活的还不如一个奴隶。昌倩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既然,慕昭落对他这般无情,那也就不要怪他肆意报复了。 妻主,昌家被屠,昌倩便只有你了。妻主,你放心,昌倩会不惜一切手段,得到你…… 永淳国的皇宫里,某条宫道走廊上,一个身穿宫服的婢女在宫道上行走着。 这婢女容貌甚佳,面色白嫩红润,一张小巧的脸,五官端正,身材瘦长。婢子头上还带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发簪,簪上辅以流苏做装饰。 这簪子一看,便知是皇室的物件,尊贵无比,价值千金。宫中的婢子寺人只有深得主子的宠爱,主子才会赐下这些。但是,即便被赏赐给婢子寺人了,那婢子寺人也不敢戴着这些东西四处招摇。 这婢女名叫岁安,是宁玄身边的贴身婢子。岁安是个调皮活泼的性子,她很得宁玄的喜爱。出席很多宫宴时,宁玄都不会带她去,就是怕她性子太皮,招惹是非,所以宫里很少有人认识她。但在宝华宫时,人人都会宠着她。 今日好巧不巧,淳于昭也出现在这条宫道上。他与岁安擦肩而过,岁安因在宫中走动的少,许多人她也不太认识。 与淳于昭擦肩而过时,淳于昭很是奇怪,这婢子见着他都不会行礼吗?还好,淳于昭并不计较这些,就在两人走过去时,岁安头上的发簪掉在了地上。岁安和淳于昭两人同时伸手去捡,看着淳于昭也屈身去捡,岁安立马直起身子,没有再捡那簪子。 淳于昭捡起簪子后,才礼貌的伸手,将簪子递给岁安,岁安接过后,行了一礼,“谢谢公子!” “公子?”淳于昭一脸惊讶,这丫头是新来的?淳于昭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即便新来的,也会有嬷嬷教授,就算记忆力再差,宫中的主子还是得认全的,还有,在宫里不能叫公子,所以,这丫头身份一定不一般。 岁安见着淳于昭一脸惊讶的表情,便不卑不亢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不常在宫中走动,所以,许多人不认识。” 这丫头真是古怪,竟然自称我? 淳于昭笑道:“无妨!你是哪家的婢子?” “我是皇后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婢子。今日帮皇后去内务府要些东西。” 淳于昭看着面前的岁安,只觉她生的眉眼动人,唇红齿白,肤色白皙,五官端正。心中便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笑道:“原来如此,我叫阿昭,是宫里的画师。对了,你叫什么?” 岁安看着淳于昭笑的一脸和善的模样,便以为他是个平易近人的人,便也笑道:“我叫岁安!” “岁安!”淳于昭慢慢捉摸这两个字,片刻后,才道:“岁岁平安!是个好名字。” 岁安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渐晚,才急急忙忙道:“那个,阿昭,今天认识你我很开心,但是,这个点了,我要回宫了,不然,皇后娘娘又该责罚我了。我先走了。” 岁安说着,都不待淳于昭说话,便转身离去。淳于昭看着岁安那着急忙慌在宫道上疾跑的背影,一点都不像个被嬷嬷调教训练出来的婢子。 淳于昭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道:“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岁安,放心,以后,我们还会再见。” 淳于昭语毕,便转身离去。 宝华宫的寝殿里,床榻上,宁玄正闭着眼,侧身躺着。岁安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宁玄不猜也明白,能在她寝宫里这么闹腾的,除了岁安也就没谁了。 宁玄笑道:“是不是岁安回来了?” “娘娘,是我!”岁安笑着应道 岁安是宁玄从小养大的,宁玄对她很是宠爱,也教了她许多做人道理。 宁玄睁眼,看着这没规没矩,没心没肺的岁安,感觉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悲伤,总是那么高兴。看到她开心宁玄也会很开心,因为宁玄膝下无儿无女,她是宁玄养大的,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在宁玄心里,她就相当于自己的女儿。而她对女儿的要求就是岁岁平安,天天快乐。而她也没让宁玄失望,她天天活的就像个开心果,走到哪,哪里就会有欢乐。 宁玄起身,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后,走到岁安身边,宁玄双眼注意到岁安头上的发簪,便责怪道:“你这丫头,与你说了多少遍,不许把这么昂贵的东西大摇大摆的带出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岁安嘿嘿笑着撒娇讨好道:“娘娘,我知错了嘛,你就不要怪我啦。” 岁安一撒娇,宁玄便招架不住,只好心软道:“行了行了,这次不怪你了,但你下次记住了啊!” 岁安拼命点头,“好!” 宁玄轻叹气,“在外面玩了这么久,饿了吧?” 岁安点头。 “走,陪本宫去用膳。” 语毕,岁安扶着宁玄一起离去。 幽月宫中,淳于昭和窦丽娜两人坐在膳桌前,窦丽娜笑着给淳于昭夹菜。 淳于昭问道:“娘娘,您知不知皇后宫中有一个叫岁安的宫女?” 窦丽娜解释道:“她是皇后最宠爱的宫女。当年,皇后曾经本是怀有一个孩子的,但还未出生,那孩子便胎死腹中。自那后,皇后再也没有怀过孩子,直到三年后,皇后从宫外带回一个三岁的女孩,那个就是岁安。” 淳于昭听后,嘴角的笑逐渐加深。 “安王今日怎么突然提前岁安了?”窦丽娜关心的问候一句。 “无事,只是我今日见到她了,是个古灵精怪的姑娘。” 窦丽娜轻笑,“安王莫不是对那姑娘有意思?” “我对她没有想法,只是觉得她与别的婢子有些不同寻常而已。” 窦丽娜笑意更甚,知儿莫若母,淳于昭虽不能喊她娘,但他们毕竟是亲母子,血脉相连,淳于昭心里想什么她能不知道吗?只是淳于昭嘴硬罢了。 霁月宫中,燕婉躺在榻上,旁边给她捏腿捶背,端茶倒水的人,依旧是欢儿。 门外,一个寺人端着一碗金黄色,圆鼓鼓的糕点走了进去。 寺人跪在地上,行礼道:“奴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喏!”寺人站起身,恭恭敬敬道:“娘娘,这是御膳房新研制的糕点,皇上让奴,派发给各宫娘娘都尝尝鲜。” 欢儿从寺人手中将那一碗糕点拿起,端到燕婉榻前,燕婉拿起一个,尝了一口,入口即化,软软糯糯,甜咸适中,燕婉问道:“这是什么糕点?竟这般好吃?” 寺人应道:“回娘娘,这个叫一口酥,是御膳房新研制的糕点。” 燕婉点头,“好,赏!” 寺人听后,立刻下跪,磕头,“奴谢谢娘娘!” 欢儿送走了寺人后,燕婉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再过一月,是皇上的生辰了吧?” 欢儿应道:“是的,娘娘!” 燕婉笑意加深,吩咐道:“你抽空去民间,替本宫看一看大皇子。让他备好一份厚重些的礼物,毕竟再过一个月,就是皇上生辰,他这个做儿子的,理当回来尽尽孝心。” 欢儿行了一礼,“喏!” 听到欢儿的答复,燕婉便又拿了一块蛋黄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一百三十七 高山流水处,蓝天白云间,尔聆和御疆两人站在一座高山上。面前是群山万壑,雄伟壮观。 云舟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他笑道:“你们两个,站这干什么呢?” 尔聆和御疆同时转身,向云舟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师傅!” “行了,我们三人就别客气了。”云舟随意道 云舟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向天边的云彩,五彩斑斓,美轮美奂。云舟感慨道:“这空中的云可真好看,洁白无瑕,千变万化。” 尔聆笑道:“师傅,浮云之美,千变万化!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臭小子,说的那么悲观做什么?” 御疆笑道:“师傅,他不是悲观,而是凡间之事,美中不足,好事多磨,乐极悲生,人非物换,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云舟轻叹气,“每个人在世上来一遭,不免都会经历诸多磨难。美中不足,好事多磨,乐极悲生,人非物换,悲欢离合,爱恨情仇,这些都是我们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那就应该顺势而为,并且好好活着,这样,也不枉我们来世上走了一遭,不是吗?” 尔聆点头,“师傅说的是,所以,师傅以后,要更加好好的活着才是。” 云舟不解,“你这话何意?” 御疆道:“师傅,徒儿不孝,先走一步。师傅,记住你方才说的话,好好活着。” 御疆说着,便闭眼,向后面倒去,后面是万丈悬崖,云舟见了刚想用力一抓,却听见尔聆道:“师傅,您的恩情,我和御疆只能来世再还了。师傅再见!” 尔聆说着,直接跳下了悬崖。云舟拼命的伸手去抓,却发现手中抓到的除了空气还是空气,眼看御疆和尔聆两人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眼看他俩就要坠到崖底,云舟心急如焚,恨不能跳下去救他们,可奈何全身就像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 他越是着急,尔聆和御疆下坠的速度就越快…… 云舟急得拼命大喊:“不,尔聆,御疆,不,不要,不……” 云舟被噩梦惊醒后,只见自己躺在床榻上。他现在心脏跳的飞快,额上满头大汗,身上的亵衣都被汗湿了。他看了看周围的陈设,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客栈,南衣拿着帕子走了过来,他坐到床头,关心道:“云舟,有没有好点?” 云舟轻声问道:“师兄,你有没有看到,我两个徒儿?他们一个叫御疆,一个叫尔聆!” 南衣低下头,一脸歉意道:“抱歉!云舟,他们已经死了。” “死?”云舟不可置信,在听到南衣的话后,云舟眼中已通红一片,心也开始一点点痛到破碎。 “他们,不会死的,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所以他们怎么会死呢?” 云舟悲痛难挨,南衣劝道:“云舟,放下吧!” “放下?哈哈哈……”云舟癫狂的笑了,笑中满是痛苦,“我养了他们十年,十年呐,十年情谊,早就胜过了亲人。如今你叫我放下……”云舟大吼道:“我又如何放得下?” 一声大吼,云舟全身上下,真气涌动,南衣见了,劝道:“你别这样,云舟,冷静点,你这样,会走火入魔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抹红衣身影闪过,出现在南衣面前。 冷岚殇一个移形换影到云舟面前,手中真气涌动,放到云舟的胸口,源源不断的真气进入到云舟体内,好一会,云舟身上的真气才渐渐消除,恢复平静。 冷岚殇见到平静下来后,才停下手中的真气。云舟见到冷岚殇的那一刻,眼中的泪水终是掉落下来,他伸双手一把抱住冷岚殇的腰身,头埋进他怀里,大哭道:“师兄,痛,我好痛,师兄,好痛……” 毕竟是冷岚殇大雪天里捡回来的小家伙,冷岚殇给他取名云舟,寓意为:一山一水一云舟,一汀兰芷一沙鸥。冷岚殇从小将他疼爱到大,看到他哭,冷岚殇还是会心疼。 冷岚殇坐到床沿边,虽一言不发,但还是伸手温柔的抚摸着云舟的后背,给他给予安慰,而云舟像是遇到可以信赖的人一般,将心中的句句苦楚化作泪水,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好久,云舟才从冷岚殇怀中慢慢退了出来。云舟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冷岚殇那平静如水的声音传到云舟的耳中,“哭够了?” 云舟虽然还在哽咽着,但还是点点头,以示回应。冷岚殇从袖中拿出一个包好的油纸递给云舟,云舟接过后打开,里面居然是十颗糖。 云舟用手拿了一颗,含在嘴里。顿时心中好受了些。 “哭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冷岚殇语毕,便站起身,嘱咐道:“南衣,照顾好云舟。” 南衣笑道:“知道了!” 南衣话音刚落,冷岚殇便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客栈里,淳于诺站在床边,观望风景。门被缓缓推开。淳于诺转头,只见楚徽音走了进来。 楚徽音问道:“阿诺,这么着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淳于诺笑道:“阿音,我要回一趟渔阳郡,来跟你说一声。” “回渔阳郡?”楚徽音关心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淳于诺摇摇头,“不用了,阿音,此次回渔阳郡,办些杂事,两头跑太过辛苦,我不想你跟着我受累。” 楚徽音低下头,轻叹气,“嗯,好。” 淳于诺走到楚徽音身边,双手一下将她揽入怀中。解释道:“阿音,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心疼你而已。” 楚徽音双手紧紧抱住淳于诺,头沉沉埋进淳于诺的怀里。淳于诺是楚徽音的天,只要有淳于诺在,万事皆由淳于诺抵抗,而渐渐的,楚徽音就会将自己当将军时的一身傲气全部放下,一身英勇忠义也会被淳于奕的温柔给消磨殆尽。 瞧瞧如今的她,静静依偎在淳于诺怀中,哪还有半点将军的气概? 见楚徽音半天不说话,淳于诺劝哄道:“阿音,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有怀疑你。” 楚徽音笑道:“我知道,阿诺,我信你!” 淳于诺点头,“阿音,我最迟十天后回来,等我一回来,我就去楚府接你。”淳于诺话音刚落,便自我否决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楚府接你。此次你回门,我都没有陪你一起回去的,现在,我若去楚府接你,楚老将军肯定得砍死我。” 楚徽音被淳于诺给逗的开怀大笑,“阿诺,爹不会砍你的。因为我们都知道,阿诺是个小傻子,所以呀,爹他理解。而且,我也对爹说了,此次回门,我一人回来的,没叫上你。” 淳于诺点头,抱着楚徽音的手紧了紧,傻傻笑道:“媳妇真好。” 两人寒暄了一会后,淳于诺便与楚徽音一道从客栈离去。 这日申时,欢儿坐着马车,来到宫外。马车后边还跟着两个小厮,马车来到了淳于荡的小庭院中。淳于荡正搬了张藤椅,悠闲的靠在椅子上。 他旁边的小桌上放了一盘花生,一壶酒。他时不时就会伸手去抓两颗花生吃。 欢儿从马车上下来,淳于荡便走了过去。欢儿毕恭毕敬的给淳于荡行了一礼,“婢子拜见公子!” “母妃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吗?”淳于荡不解 欢儿应道:“没有,公子,娘娘她在宫中很是想念您,但又碍于身份,不能经常出宫。所以,娘娘便叫婢子来看看公子,看公子最近过得好不好。” 欢儿说着,便朝那两个小厮挥手,那两个小厮翻身下马后,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马车,从马车里搬下了两个大型箱子,放到地上。 欢儿笑着解释道:“公子,这箱子里面都是娘娘特意让婢子给公子的日用品,这箱子里还有白银百两,虽然少了点,但也是娘娘的一番心意。” 淳于荡笑道:“帮我回去,谢谢母妃!” 欢儿行了一礼,“公子,婢子有几句话,要与公子单独说,公子可否移步?” 淳于荡和欢儿往前行了几米,欢儿才行礼,“公子,还有一个月,就是万岁爷的生辰了。公子是万岁爷的亲骨血,万岁爷的生辰,公子理当尽孝。” 淳于荡轻笑,“行,我明白了,回去告示母妃,就说我知道怎么做。” 欢儿点头,“公子心里有数就好。公子,娘娘让婢子嘱咐您一句,快要入秋了,天气寒凉,公子记得保暖,可别冻着了身子。” 淳于荡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也替我说一句,夏去秋来,天气寒冷,你让母妃也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别太操劳了。” “公子有这份孝心,娘娘必会高兴。公子的话,婢子记下了,婢子定会一字不差转达娘娘,还请公子放心。” “公子,那婢子就先告退了,改日再和娘娘过来看望公子。”欢儿行了一礼,“公子保重!” 欢儿语毕,便转身离去。 渔阳郡,阮安泽,虞沐和吕彪回了北虞侯府。一回来,出门迎接的是虞笙和虞深。 虞深走到虞沐面前,激动道:“哥,你们没事吧?” 虞沐轻笑一声,“臭小子,我能有什么事?” 虞沐眼神转向虞笙,“四妹,还好你的回来了。怎么样?没受伤吧?” 虞笙笑道:“没受伤,二哥,你没事吧?” 虞沐幽默风趣道:“没事,你二哥我武功高强,那些贼人伤不到我。” 虞笙被虞沐逗的连连发笑,虞笙的目光转向阮安泽,不解问道:“二哥,这位是?” 阮安泽行了一礼,翩翩公子的气质立马呈现出来,他笑道:“在下阮安泽,家父阮牧。” 阮安泽说着,便抬眼,虞笙和阮安泽对视时,两人只在那一眼,便被彼此震惊。 阮安泽容貌精致,肤色白皙,轮廓分明,这相貌实在太美,他又是这般气度不凡,风度翩翩,虞笙只看一眼,便被其吸引。 阮安泽也曾听过,北虞侯府的郡主,相貌绝美,容颜俊丽,身材纤细,但今日见到本人,才明白,什么叫做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两人对看一会,便立马都反应过来。虞笙笑道:“既然你们都平安回来了,那就先进府吧。爹和娘还等着呢!” 虞笙说着,便将众人请进了大堂。众人进入大堂后,虞荣和叶臻坐在椅子上。 叶臻问道:“沐儿啊,茂儿呢?” 虞沐应道:“母亲,到了浮沉寺后,他没和我们一起进去。” 叶臻心知,虞沐胆小怕事,他应是躲了起来。叶臻轻叹气,“好吧,先不管他了。” 虞荣道:“找回虞笙的这些天,你们都辛苦了。既然回来了,你们便先回房休息吧,等晚些,本侯再让下人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虞荣语毕,众人便依次退下了。 一百三十八 景王府中,慕之君躺在床榻上,半醒半睡,片刻,敲门声响起。 “谁?”慕之君懒洋洋的应着,那声音,似乎没有睡醒。 “殿下!”门外响起南宫忆卿的声音。 “进来!” 南宫忆卿端着一个食盒进了门。只见慕之君的床榻上,白色床帘散落,将床给围了起来。南宫忆卿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后,才走到床边,刚抬手将帘子撩起,白日的光就刺的慕之君睁不开眼,慕之君翻了个身,南宫忆卿也坐床榻边,将帘子放下后,白日的光才被挡在外头。 南宫忆卿笑着问道:“殿下,这都晌午了,还没睡够啊?” 慕之君没有理她,只又翻了个身,平睡着。 南宫忆卿伸手,温柔的抚摸上了慕之君的脸。冰冷的手指碰到温柔的脸,让南宫忆卿更加贪念。 被南宫忆卿这么一弄,慕之君也没有睡意了。便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南宫忆卿那张花容月貌对着她温柔笑的脸。 南宫忆卿扶着慕之君起身后,又伺候慕之君穿衣梳洗,最后又给慕之君束发。慕之君坐在梳妆台前,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倒映在铜镜中。 南宫忆卿坐在慕之君身后,拿着梳子给慕之君一下下梳着长发。慕之君的长发柔顺如锦缎,又长又多,又黑又密。 “殿下……” 慕之君打断道:“以后别叫我殿下。” 南宫忆卿不解,“那,那叫什么?” “叫我妻主或之君!” 南宫忆卿只在慕之君语毕时,手一顿,停在空中抖了抖。 南宫忆卿不可思议道:“你,你是认真的?我,我真的能叫你妻主或之君?” 慕之君转过身来,看着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的人,便将脸凑近了南宫忆卿。 “唔……” 嘴上的温热让南宫忆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慕之君很有技巧的亲吻南宫忆卿,南宫忆卿张着嘴,任慕之君取索,但泪水却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慕之君见南宫忆卿落泪,刚准备离开他的唇瓣,出言安慰他,却不曾想,南宫忆卿却伸手扣住慕之君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南宫忆卿不是哭了,而是喜极而泣。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这样一个从污泥烂水中爬出来,满身染尽污渍的人,有朝一日竟能得到慕之君的垂怜。 两人吻了好长时间,才离开彼此,南宫忆卿倒在慕之君的怀里,粗穿着气。 待气喘匀后,南宫忆卿才缓缓开口道:“殿下,你让我喊你妻主,是不是得给我一个名分?” “名分可以给,只是,婚礼不好办。我怕遥容会……”慕之君轻叹气,“可我,也不想让你伤心。” 南宫忆卿笑道:“无事,我不要婚礼,我也不要名分,只要妻主爱我就好。” 南宫忆卿说着,还在慕之君的脸上亲了一口。 “走吧,去吃饭!” 慕之君说着,两人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着。南宫忆卿一边从食盒里端出自己做的饭菜,一边笑着问道:“妻主,昌郁两家虽被捕,可昌家却还有一个余孽,至今没有被捉拿归案。” 语毕,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便被摆了一桌。 “你说的是在西平为官的昌邀明?” 南宫忆卿点头,夸赞道:“妻主睿智。” “留着确实是个祸害,我听说,西平郡里有几个县在闹瘟疫,下次上朝,我便请命去一趟西平。” 南宫忆卿一边为慕之君盛汤,一边道:“妻主,带我一起去。” 慕之君反对道:“不行,那里闹瘟疫,你还是待在家里吧。” 南宫忆卿坚定道:“正因为那里闹瘟疫,我才要和你一起去,我要照顾你。” 慕之君硬不过南宫忆卿,便只好松口道:“我答应你行了吧。忆卿,我答应你可以,但要说好,你去那后,不许乱跑,而且,你要听我的话,明白吗?” 南宫忆卿笑的一脸满意,他不答只轻轻的点头。那模样温顺又乖巧。 慕之君警告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天裕快马加鞭将你送回来。” 语毕,两人便吃起了饭。 泫澜宫中,淳于诺正在房间里的书桌前,拿着毛笔,写着信笺。 片刻后,他才将纸条折叠成一个小圆通形,他走到窗边,吹了一声口哨,不消片刻,一只白鸽飞了来。 他将信笺熟练的绑在白鸽腿上,抚摸了一下白鸽的后背后,便将它扔出窗外。白鸽一下便飞没了影子。 这日,皇宫后花园中,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岁安在花园中没规没矩的游玩着,一会簪花一会抓蝶,玩的不亦乐乎。淳于昭正巧经过,看着岁安那笑的一脸灿烂的模样,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 “七皇兄,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淳于奕的声音从淳于昭身后传过来,淳于昭回过神来,看到是淳于奕,笑道:“没什么,对了,十一弟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路过!”淳于奕说着,便顺着淳于昭的目光看去,原来那边站着一位姑娘。淳于奕很早之前就注意过那位姑娘,他知道那姑娘名叫岁安,是皇后宫中的婢子。他还与岁安有过些许交情。 淳于奕玩笑道:“七哥,那边那个姑娘,我知道她。是挺没规没矩的。七哥,她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听说,皇后特别宠爱她,还给她定了一门婚事。明年,她就要嫁人了。” 淳于昭心中莫明一紧,“嫁人?她要嫁谁?” 淳于奕看见淳于昭的反应,便确定了这婢女还是有点用的,但就不知在淳于昭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了。 淳于奕笑意加深,解释道:“这个人没什么身份,只是一介平民。至于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她是皇后的婢子,我也不好打听她的私事。” 淳于奕轻笑,静静的看着淳于昭的表情,只见他表面虽然平静如常,可双手却已紧紧握拳了。 淳于奕在心底拿定主意,这婢子对淳于昭特别重要,他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继续试探道:“唉~七哥,这姑娘挺好的,之前我与她也相处过,性子也不错。”淳于奕装的一脸委屈道:“七哥,如果她嫁给别人确实可惜了。”淳于奕看向淳于昭,装的一脸单纯道:“七哥,话说你懂女儿家的心思吗?” “你什么意思?”淳于昭隐忍道 淳于奕笑道:“我之前与这姑娘相处过,我曾经就想过找她提亲,可是我被她拒绝了三次。我现在都不敢找她提亲了。” 淳于昭将面上的隐忍化作一脸平静,“我也不知女儿家的心思。” 淳于奕轻叹气,“那好吧!” 淳于奕走过去,大声唤道:“岁安!” 岁安回头,“耶?十一皇子?” 淳于奕在岁安面前都是很平易近人的,所以岁安并不惧怕淳于奕,反而与他私交甚密。 看到淳于奕和岁安那么熟,淳于昭心中更不是滋味,他也走了过去。 岁安看到淳于昭,淳于奕刚要说话,岁安先他一步开口,她向淳于昭打招呼道:“阿昭!” 淳于奕不解,“阿,阿昭?” 岁安还以为淳于奕不认识淳于昭,便解释介绍道:“十一皇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宫里的画师,阿昭!” 听到这,淳于奕便明白了,岁安在淳于昭心里的地位。看来岁安的用处便不止一点了。 淳于奕嘿嘿笑着附和道:“对,他是宫廷画师,阿昭!” 淳于奕装作一副生气吃醋的模样,一脸失落道:“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淳于奕语毕,便直接离去。 淳于奕走后,岁安不解,“他怎么了?” 淳于昭笑道:“他无事!你不用担心。”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只听岁安问道:“阿昭,你怎么会在这?” “我路过!” 两人路走一半,只听见前方一阵嘈杂声响起。原来是花园的路上有一群寺人婢子正在扫路。 只听一个领头的寺人说道:“你们都动作都麻利点,赶紧打扫。” 后面两个寺人一人提着一桶水,其中一个寺人走路时,不小心脚底一滑,一桶水便被他甩了出来,正砸岁安,岁安见了来不及躲闪,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淳于昭是练过武功的人,这一桶水不算什么。 他眼疾手快,一个移形换影,飞到岁安面前,一人将岁安拦在怀中,一手将水桶运用真气推了老远。 那群寺人奴婢见了,立马吓的全身发抖,一下跪在地上。淳于昭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大家便都没说话。 他又摆了摆手,大家都懂意思,便默默退下了。大家退下后,才在心中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岁安从淳于昭怀里探出头来,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与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抬头,看到这个男人的脸时,才心下惊叹道,原来这个男人这么好看! 他的五官像被雕刻过一般,他的肤色白的跟雪一般,他的眼睛黑的像被墨水浸染过一般。这个男人可真好看啊! 岁安看了一会,有些痴迷,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淳于昭,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她有些娇羞道:“那个,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宝华宫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语毕,便都没听淳于昭开口说话,便转身跑着离去。 看着岁安离去的背影,淳于昭的笑意加深。他目送着岁安离去,直到岁安跑没了影,他才回过身,独自离去。 傍晚,景王府中,慕之君一人来到郁遥容的庭院里,走到房间门口。慕之君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郁遥容。 郁遥容看见慕之君,便立马往旁边一让,请她进屋。 两人走到桌边,坐到椅子上,郁遥容笑着倒了一杯茶水,移到慕之君面前,笑着关心道:“妻主,快入秋了,天气转凉,以后出门,记得多添件衣裳,别着凉了。” 慕之君喝过茶水后,便起身走到郁遥容面前,将他一把抱起,郁遥容有些措不及防。 郁遥容双手勾住慕之君的脖子,慕之君抱着郁遥容来到床榻前,让他坐到床榻上。 慕之君蹲下身,郁遥容一下慌了神,立马站起身,“妻主!” “坐下!”慕之君命令道 “妻主,我自己脱鞋就好。” 慕之君轻叹气,她站起身,又道了句,“坐下!” 郁遥容见她重复了两遍,怕她不悦,便只好慢悠悠的坐了下去。慕之君伸手将他的脚抬起一只,她一边给他脱鞋,一边笑着问道:“今日有没有泡脚?” 郁遥容点点头,“泡过了。” 慕之君很快就帮郁遥容脱下一只鞋子来,一只面上雪白无暇的脚,脚底却满是被挠破的皮,上面有些地方还泛着血水。郁遥容的脚没有异味,很香。 因为郁遥容也害怕自己的脚会有味道,便每天用海棠花来泡脚,所以他的脚上泛着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 慕之君手脚很麻利的将郁遥容的鞋子全部脱下,她从怀中还拿出一块帕子,一边给他轻轻擦拭,一边说道:“遥容,你说实话,我有那么可怕吗?” 郁遥容轻声应道:“有!” “你既然那么怕我,那你嫁我干什么?”慕之君随口应道,手上还在不断给他擦拭。 郁遥容低着头,有些自责道:“妻主别生气……” 慕之君打断,“我没有生气,就是问问你。”慕之君轻叹气,“遥容,以后,别说对不起,别说让我不生气,也不要向我道歉。从现在开始,我的遥容在这世间是万人之上的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我在,便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冤枉你。若你以后在外面惹事生非,也没关系,不管你犯了什么错,直接说是我授意就好,你的烂摊子,我全替你收了。” 郁遥容听着这些话,心中满是感动,他只觉今日的慕之君对他是分外温柔。 郁遥容在心里笑道,果然,他的妻主坏的时候,六亲不认,好的时候,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能摘下来给他。 擦拭完郁遥容的脚后,慕之君便唤小厮打来了两盆温水后,让小厮退了下去。今日慕之君亲自伺候郁遥容洗脚。 慕之君将郁遥容的脚放在水盆里,给他温柔的洗着,时不时还使坏闹一下郁遥容,她把手放在郁遥容的脚底下,轻轻的挠着。 郁遥容只觉一阵脚底一阵酥痒难耐,便动了动脚,轻声唤道:“妻主,别闹了!” 慕之君调笑道:“怎么?还不能动你了?” 郁遥容嗫嚅道:“不,不是,妻主,好,好痒!遥容,有些受不住了。” 慕之君没有再闹他,只是将他的脚抬起擦干后,放到床榻上。慕之君将另一盆温水放到旁边,她坐到床榻上,脱着鞋子。 “妻主,我来帮你洗。” 郁遥容说着便要从床上下来,慕之君却一边脱鞋一边命令道:“别动,我自己洗,你好好躺着。” “可是……” 以往你要我侍寝的时候,都是我伺候你洗啊! 慕之君打断道:“没有可是,听话!” 郁遥容听了,只好听话的坐在了床上。等慕之君自顾自洗好后,她才命人将水端了下去。 慕之君爬上床,双手一把抱住郁遥容。郁遥容在这些事情上,从来都不知怎么回应,所以,他只能一动不动的任慕之君抱着。 慕之君靠在郁遥容肩上,在他耳边哈气,“你今日,主动侍寝。” 郁遥容轻声解释道:“妻主,我,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慕之君说着,便揽着郁遥容的腰,让他平躺在榻上,慕之君俯身而下,一手解着他的腰带,一边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遥容,以后,只要你有要求,我都会答应你。还有,不管你想要什么,还是想要我去做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会满足你。” 郁遥容还真有一事相求,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慕之君很有可能不会答应他,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他在心中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妻主,我还真有一事,想求你。” 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除了你母亲和与南郁侯府沾边的事外,别的我都答应你。”慕之君在郁遥容耳边轻声道:“哪怕……”慕之君眼神一沉,在郁遥容耳边一字一字正色道:“你想要我的命!” 替你南郁侯报仇! 郁遥容听后,吓的伸出双手,一把紧紧抱住身上的慕之君,“妻主别胡说,遥容怎么可能会要你的命。妻主,你以后,能不能别在遥容面前,说一些要死的话?” 郁遥容点头,“好,遥容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慕之君靠在郁遥容身上,也不知是她今天太累,还是郁遥容身上太舒服,困意来袭,慕之君渐渐睡着了。 一百三十九 淳于寒霜正在房中的椅子上端坐,她手中拿着一根玉簪,正是她出嫁时,皇后赠给她的玉簪。淳于寒霜轻叹气,感叹道:“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师傅,我好想你啊!” 淳于寒霜语毕,窗外一只白鸽飞了进来,淳于寒霜将发簪收起。她走过去,将白鸽身上的信笺取下,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 姑姑,一月后,请姑姑派北狮国人来攻下徐州。届时,我会分三郡给北狮国。 ——奕 淳于寒霜双眼深沉起来,她琢磨道:“攻下徐州?”思考了好一会,她才想到他的师叔,云舟! 她立马走到书桌前,执笔挥墨,片刻后,一封信笺写好,淳于寒霜将信绑在白鸽腿上,便将它放生了。 这日午时,吕彪一人出了北虞侯府。一路上,他朝浮沉寺走去。来到浮沉寺门口,只见寺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他抬脚往前又走了几步。 空中传来弦音的声音,弦音冷笑一声,“死胖子,你是来找死的吗?” 吕彪虽是个莽夫,但武功不高。他不会轻功,也没学过内力,他只会些用蛮力使些拳脚功夫。 吕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便大声说道:“姑娘,我不知道你来渔阳郡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请你把抓到的那位姑娘给放了吧,她是无辜的。” 吕彪不太会说话,武功不高,容貌也不出众。弦音看到他,除了厌恶就是讨厌。她也不想与他多说废话,便一个移形换影,准备从背后偷袭吕彪,吕彪身宽体胖,反应也慢。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雄厚有力的一掌朝他背后打开,就在那一掌快要挨到吕彪的后背时,只听见一声惨叫,“啊!!!” 弦音口吐一口鲜血,落在地上。后知后觉的吕彪刚想回头,只见一个如鬼似魅的影子在吕彪身上点了两下。吕彪便直接晕倒在地,不醒人世。 吕彪晕倒后,只见淳于诺带着一个白色面具站在弦音面前。弦音强忍着后背的重伤,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淳于诺声音冷冷清清的应道:“你不必知道。” 弦音明白,自己现在被他重伤,硬拼是不可能的。她问道:“你想如何?” 淳于诺也没有为难弦音的心,只说道:“带着你的人,滚出渔阳郡。以后,不许踏入渔阳郡一步,我若下一次再在渔阳郡见到你或是你的手下,我便不会再留情。” 弦音大惊,“就,就这么简单?” 淳于诺冷笑一声,“怎么?你想死?” 弦音从地上站起身,“好,今晚我就带着我的人走。” “还有,将你们抓的人全部放了。”淳于诺补充道 弦音点头,“可以。” 弦音语毕,淳于诺便飞身离去。 自从那日回去后,淳于昭便派人暗地打探了岁安的一切喜好。岁安与淳于昭虽只有几面之缘,可不得不说,感情这东西实在太过奇怪。有些人只在一眼间,便互生情意;而有些人,哪怕从小青梅竹马,也难生爱意。 淳于昭打探到,岁安每日申时都会去皇宫后花园游玩。所以这一日,淳于昭便特意在申时来皇宫后花园等她。 不消片刻,岁安果然来了。淳于昭看到岁安,打招呼道:“岁安!” 岁安见到淳于昭,兴冲冲跑了过来。 “阿昭,你怎么在这?” 淳于昭笑道:“我闲来无事,本想在这花园里赏赏景,不曾想,竟会遇到你。对了,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岁安轻叹气,“皇宫里太无聊了,我每天都是闲来无事。所以,便只能每日申时都来这后花园打发时间了。” 淳于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岁安,皇宫既然这么无聊,那你有没有想过去民间玩玩呢?” 岁安激动道:“有啊,阿昭,我跟你,我特别想去民间玩,做梦都想。”岁安双眼微垂,一脸失落道:“只可惜,娘娘不让我去民间,所以,我就把这个想法藏在了心里。” “岁安,若是你信得过我,待我将宫中事了后,我带你去民间,你愿意吗?” 岁安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我当然愿意了。” 淳于昭不解,“你答应的这么爽快?就不怕我有什么目的?” 岁安解释道:“阿诺,我信你是个好人。” “你就这么信我?” 岁安笑着点头。 不是因为信他,只是因为一眼倾心,情意难却。 淳于昭看着岁安笑的一脸灿烂,心下暗道,这在宫中待久的婢子都是这么单纯善良吗? 还没等淳于昭反应过来,只见岁安已经拉起他的手,向前面走去。 淳于昭回过身,虽是愣了一下,但还是跟着岁安离去。 傍晚,客房中,云舟一人躺在床榻上,疗养生息。御疆和尔聆的离去对云舟而言,实在是太大,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 窗户被缓缓打开,一个黑影移形换影进到屋中。待来人站到地面后,云舟才看清楚,是梓琛。 梓琛朝房里的桌子上看了看,一桌饭菜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而且已经冷透了。 梓琛坐到床榻边,问道:“一天没吃东西?” 云舟弱弱的应道:“吃不下!” 梓琛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云舟,云舟接过后,梓琛解释道:“我半路截到的鸽子,见是写给你的信,就替你拿过来了。” 云舟将信放到床榻上的一边,他轻闭上了眼。泪水又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梓琛伸手给云舟轻轻逝去泪水,安慰道:“斯人已逝,别哭了。” 梓琛越是安慰他,云舟心中便越是难过。云舟从床榻坐起来,一下扑到梓琛怀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失声痛哭。 这一哭,是失落,是伤心,是无能,更是无可奈何,不能弥补。 作为尔聆和御疆的师傅,眼睁睁看着他们死而无能为力,他是多么自责。他在心里责怪自己,他就是个不称职的师傅,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表。 梓琛虽没说话,但却一遍遍抚摸着云舟的后背,给予安慰。 梓琛和冷岚殇永远都是云舟和南衣最值得信赖倚靠的家人,无论身在何处,无论相隔多远,南衣和云舟只要受了委屈,冷岚殇和梓琛都会第一时间来安慰他们。虽然,冷岚殇和梓琛性子都是偏冷,可他们对云舟和南衣的那份温情,永不会改变。 哭了好一会,云舟才缓过神来,他从梓琛怀中退了出来。梓琛看着面前这哭成泪人的云舟,只觉得他又弱小又无助,他这样子,哪还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面郎君? 待云舟哭够了,梓琛便耐心的哄他睡下,给他掖好被子,又将他屋中的灯熄灭后,梓琛才施展轻功离去。 一夜很短,只在眨眼间,便转瞬即逝。 宫道长廊上,淳于奕正站在长廊的栏杆前,唉声叹气。今日正巧,奚敏慧正从走廊经过,她身后跟着的是橙儿,见到淳于奕一人站在此处,不禁走上前,笑着打招呼道:“十一皇子!” 淳于奕见到奚敏慧,行了一礼,“奕拜见贵妃娘娘!” “起身吧!” 奚敏慧关心道:“十一皇子,本宫方才从这经过,听到你在这喃喃自语,现又见你一脸苦闷,你是有什么心烦的事吗?” 淳于奕轻叹气道:“实不相瞒,娘娘,最近七哥回宫了,他看上了一个宫女,是皇后宫中的,叫岁安。可这个宫女,原先是我看上的。” 奚敏慧一脸为难道:“十一皇子,那要是这样,便就难办了。毕竟十一皇子与安王是亲生兄弟,所以,本宫也不好相劝啊。” 淳于奕伤感道:“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与岁安表明过心意,可岁安不仅拒绝了我,还对我说,他与七哥互生情意,岁安此生非七哥不嫁,而七哥此生也非岁安不娶。” 淳于奕说着,还掉下了眼泪。 奚敏慧安慰道:“十一皇子也别太伤心了,既然岁安和安王两情相悦,那十一皇子不如就放手,成全美事一桩。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十一皇子这一生还很长远,以后,定会遇到一个比岁安更合适的好姑娘。” 淳于奕点头,他行了一礼,“多谢娘娘劝解,我此刻觉得好受多了。” “你想通了就好,本宫现在啊,要去御膳房一趟,便先行一步。” 淳于奕不解,“娘娘要吃什么,让下人做就好,何故要亲自去御膳房?” 奚敏慧解释道:“这不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父皇的生辰了吗?本宫啊,在没进宫前,厨艺也是一绝的。但自从进宫后,就再也没有下过厨。此次你父皇生辰,本宫想亲自下厨,为你父皇做一道菜。” 淳于奕点头,“原来如此,娘娘,那不知娘娘要做的是何菜啊?” 橙儿应道:“回十一皇子,娘娘要做的是西芹牛肉,这是娘娘做的最好的一道菜。娘娘做的西芹牛肉那是百里飘香,让闻着直流口水的。” “真没想到,娘娘还有这般手艺。父皇生辰那天,娘娘一定要多做一些,我也想尝一尝娘娘的手艺。” 奚敏慧笑的一脸宠溺,“好,十一皇子放心,本宫做十盘,保准让你尝个够。” “那就多谢娘娘了。” “好了,那本宫就先行一步了。” 淳于奕行了一礼,“娘娘慢走!” 奚敏慧说着,便和橙儿转身离去。 往前走了一段路,奚敏慧那笑意盈盈的脸便在瞬间敛去。 橙儿疑问道:“娘娘,十一皇子平时都不会走这条道的,今日怎会突然出现在这?” 奚敏慧看的挺透,一言就道破了其中玄机,解释道:“他哪是来向我诉苦的?分明是来向我报信的。”奚敏慧轻叹气,“人呐,最忌讳有软肋,否则,软肋一旦被人拿住了,便彻底输了。” 奚敏慧语毕,便不再言语,不急不缓的离去,橙儿紧跟其后。 御膳房中,一个婢子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全身哆嗦着。一个寺人大声训斥道:“毒芹和西芹你都分不清楚,你若是将这菜呈到御前,你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你死的。” 寺人话音刚落,只听橙儿的声音传了进来,“何事在此大声喧哗?” 寺人回过头,看到奚敏慧,一下跪在地上,而御膳房里所有人也都跪在地上,大家一起行礼,异口同声道:“奴,婢子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谢娘娘!” 众人站了起来。 奚敏慧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才那位大声训斥的寺人向奚敏慧行了一礼,据实禀报道:“娘娘,新来的婢子不懂事,分不清毒芹和西芹。奴方才已经教训过她了。” 奚敏慧不解道:“毒芹?” 寺人解释道:“禀娘娘,毒芹和西芹无论是颜色,形状还是大小长短都与西芹相差无二。但是,毒芹如果误食了,便会令人丧命。” 奚敏慧道:“这样的错误,下次可别再犯了。” “是,娘娘!” “对了,本宫要的食材,可备好了?” 寺人点头,“备好了!” 奚敏慧笑的一脸满意道:“那就好!” 奚敏慧语毕,橙儿便搀扶着奚敏慧转身离去,御膳房所有的寺人婢子都下跪,行礼道:“奴,婢子,恭送娘娘!” 众人语毕,奚敏慧和橙儿已经出了御膳房,走远了。 一百四十 这日一早,郁遥容,慕之君和南宫忆卿都在正厅,只见他们围坐一桌,在用早膳。 不过片刻,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向慕之君禀报道:“殿下,门外有个人,说让你出去把他请进来。” 慕之君听后,冷笑一声,“让本殿将他请进来?他架子倒是不小。”慕之君站起身,命令道:“你带路,本殿倒要去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小厮在前面走着,慕之君跟在他身后,南宫忆卿和郁遥容在后边远远的跟着。 临近快到景王府门口,只见慕之君一边走一边说道:“本殿倒是想看看,是谁敢在本殿的景王府门口口出狂言,大放……”说到大放二字时,慕之君已走到景王府大门口,在她见到云舟的那一刻,将“厥词”二字硬生生忍了回去。 “大放什么?”云舟问道 慕之君笑的一脸尴尬,她又乖又怂道:“额……没,没什么!” 这是南宫忆卿和郁遥容第一次见到这么乖的慕之君,两人心中充满惊讶,满心疑惑的想知道这男子是谁?能将慕之君治的服服帖帖。 慕之君向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小厮退下后,慕之君才露出本性,一把抱住云舟,开心道:“师傅,我想死你了。” 南宫忆卿更加惊讶了,这是,慕之君的师傅?慕之君,还有师傅? 而郁遥容也终于明白,慕之君那日在牢里对他所讲的师傅是谁,原来就是面前这位男子。 云舟也搂住慕之君的后背,笑道:“乖徒儿!” 慕之君松开云舟,她拉着云舟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见着南宫忆卿和郁遥容,介绍道:“忆卿,郁遥容,这是我师傅,云舟!以后,你们就随着我一起叫他师傅就好!” 云舟不解,“随着你一起叫?他们是?” “师傅,他们是我的驸马!” “两位驸马?之君啊,你……”云舟不知该如何说,便在慕之君耳边耳语道:“之君,你这是有多花心啊?” 慕之君听了,有些不悦,“什么花心呀?你问问他们,我逼迫过他们吗?” 云舟被逗的大笑,但继续调笑道:“我差点忘了,这是北狮国,像你们女子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 慕之君正色道:“师傅,不许再调笑我。听到没有?” 云舟附和道:“好好好,不调笑你了。” 慕之君拉着云舟的手,一边往府中走一边问道:“师傅,你此来是?” “我想在你这住几日,可以吗?” 慕之君笑道:“当然可以啊,师傅,别说你想住几天,哪怕你想在我景王府住一辈子,我都养的起。师傅,我等会就让人给你收拾房间。” “谢谢!” “你我师徒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慕之君随口应道 “对了师傅,一大早过来,有没有用早膳啊?我正好在用膳,我们一起去吃些吧?” 云舟轻轻的笑道:“好!” 说着,众人便离去。 逸王府中,昌倩站在游廊中,跟在他身后的是小佩。一只鸟从远处飞来,在屋檐上歇了一会后,便又掉头飞去。 昌倩的目光被鸟所吸引,“小佩,你说,生而为人,若能在一出生就像鸟一样自由,该有多好?这样的话,我便可以选择自己的路,不用为了谁的计划而拿自己当牺牲品!”昌倩轻叹气,“小佩,自从我嫁进景王府,在逸王府这三年我都是围绕着他在转。小佩,我用一颗真心暖了她三年,可为什么到最后,却换不来她半丝温情?你说,为什么她的心就这么冷血呢?” 昌倩流泪道:“昌家是我唯一的依靠,如今,昌家一倒,再加上我在她这又不受宠爱,以后的日子,我该何去何从?” 小佩安慰道:“驸马,你别太伤心,殿下能给你一个孩子,这就说明,殿下心里还是有你的。” “有我?”昌倩冷笑一声,“那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罢了。昌家未倒,她也只能先稳住我。如今昌家倒了,她下一个要杀的,便是我了吧。” 小佩对昌倩是个忠心耿耿的,小佩下跪,一腔赤诚道:“驸马,若殿下真要杀您,小佩会护着您的。殿下要杀驸马,就先从小佩的尸体上踏过去。” 昌倩擦干眼泪,神情变得凝重许多,他轻轻的摇头,不悲不喜道:“不,我不会等着他来杀我。我绝不会坐以待毙,我要拼上一把,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小佩行了一礼,郑重道:“驸马,不论您做出什么决定,小佩都会豁出性命去帮您。” 昌倩看着天上的云雾翻滚,天气渐渐低沉,似是要下雨一般。他心生恨意道:“当今陛下不仁,屠我满门,逸王无情,弃我如敝履。这偌大的逸王府,已没有我容身之地,所以,我要反。” 小佩惊呼,“您要反?”小佩小心翼翼的问道:“反,反慕家?” 昌倩点头,“对,我要替母报仇,我要替她完成遗愿。如若此事能成,我将功载千秋,流芳百代。” 小佩有些担心道:“胜固是好事,可万一败了……” 昌倩很清楚,万一败了,他将会被世人口诛笔伐,受万世唾骂。可他不悔,因为,至少为自己拼过一次,到最后,不管结局如何,输赢无悔,死生不恨。 “我昌倩既来了世上一遭,那必是要活的轰轰烈烈,死的惊天动地。所以,即便败了,我也不悔。”昌倩的眼神一沉,眸中满是阴翳,“妻主,不要怪昌倩心狠,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慕家逼我的。如若我还不反抗,最后的下场,无非,等待死亡。” 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这一次,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我将不再为任何人而活,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午时,慕之君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刚煮好的绿豆汤。她来到云舟房门口。慕之君敲门,“师傅,你在吗?” “进来吧!” 慕之君推门而入,只见云舟坐在床榻边,神情中有些悲伤。慕之君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见到云舟的神情里满是凄凉与忧伤。 慕之君将托盘放到桌上后,走到床榻边,慕之君的眼神中没有笑意,有的是满满的担忧。 慕之君轻声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云舟站起身,伸出双手,一下毫无征兆的将慕之君抱在怀中,他双手的力道紧的吓人。 云舟声泪俱下,“之君,为师三个徒儿,现在只有你了。你的两个师兄死了,为师只有你了……”云舟说着,已是泣不成声,心中悲痛欲绝。 慕之君感到云舟的全身都在颤抖,那是他心痛的表现。慕之君第一次见到这么痛苦无助的云舟,他就像是一个丧失了爱子后的父亲,哭的像个孩子,但他的心已是痛不欲生。 慕之君心疼他,便伸手搂住了云舟的后背,一边抚摸,一边安慰道:“师傅乖,师傅不哭了。两位师兄虽然离师傅而去,可师傅不还有我吗?虽说养儿防老,可养女也能防老啊,师傅,之君会孝养您一辈子,您别哭了。否则,两位师兄在天上看着,也会伤心的。” 云舟哽咽道:“之君,师傅三个徒儿,如今,只有你了。”云舟吞咽了几下,眼神一沉,郑重道:“之君,师傅不能再失去你了。所以你放心,师傅就是拼了命,也会护住你的。” 慕之君笑道:“师傅,小的时候,是你护我,可如今,徒儿长大了,以后,由之君护着您。” 云舟松开了慕之君,不满他的话道:“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徒弟,理应由我来护着。不然你拜我为师做什么?” 慕之君笑着附和道:“是是是,师傅最厉害了。” 云舟随口应道:“我不厉害,怎么当你师傅?” “对,师傅特别厉害,之君自叹不如,以后,还要师傅好好护着我。”慕之君说着,便走到桌边,端起碗,走到云舟旁边,“师傅,这是我家遥容煮的绿豆汤,不仅甜而不腻还特别爽口,你快尝尝。” 云舟端起碗,问道:“遥容是谁啊?” “是我大驸马!” “那你这大驸马还挺贤惠的。” 慕之君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一边替云舟擦脸上的泪水一边沾沾自喜的炫耀道:“那可不!” 云舟拿着调羹喝了几口,慕之君双眼露出期盼的表情,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云舟点头,“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若是不够,厨房还有,我再给你去添。” 云舟摇头,“不用了,一碗就够了。” 云舟说着,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慕之君才离去。 卯时,慕之君去云舟房门口,敲响门,“师傅,吃饭了。” 屋里传来云舟的声音,“之君,为师不吃了,你们去吃吧。” 慕之君点头,“那好,师傅,你晚上要是饿了,就招呼徒儿一声,徒儿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知道了,你去吧!” 慕之君行了一礼,“徒儿告退!” 慕之君转身离去,来到了正厅,郁遥容和南宫忆卿都在等她,见她来了,三人才入座。慕之君笑道:“以后吃饭,你们不必等我,我没来,你们就先吃。” 郁遥容应道:“那怎么行,规矩不能坏,遥容身为大驸马,理当遵守。” 慕之君不悦道:“什么狗屁破规矩?遥容,景王府没规矩。你和忆卿来了这,想怎么闹腾都行,景王府有钱,养的起。还有,不必遵守规矩,在这里,你们就是我主子,院里的奴仆随便吩咐,谁敢不遵者,杀。” 南宫忆卿和郁遥容被慕之君逗的笑出了声,南宫忆卿掩唇道:“妻主,你也太可爱了。” 慕之君拿起筷子,给郁遥容夹了菜后,又给南宫忆卿夹了菜,温柔道:“快吃吧!” 南宫忆卿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问道:“妻主,你那个师傅是谁啊?之前你可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 慕之君一边吃一边解释道:“我师傅叫云舟,江湖人称千面郎君。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年,都是他教我武功,授我诗书,教了我许多做人道理。他在我心里,就和父亲一样。只是这几日啊,他心情不好,因为我上面还有两个师兄,我这两个师兄前几日离世了,他接受不了,所以,我才想办法逗他开心。遥容,忆卿,我师傅是很好的人,你们也可以亲近他的。” 南宫忆卿点头,“原来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云舟公子,我没见过他,但我听说过。妻主,你可真厉害,居然拜了他为师。” “拜他为师,是我这一生的幸运。遥容,云舟,你们也可以随着我喊他师傅的。” 南宫忆卿和郁遥容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点了点头。 一顿饭过后,便到了傍晚。云舟在景王府的院中游廊四处闲逛着。在远处的慕之君见到云舟,便笑着招呼道:“师傅!” 说着便走了过去。慕之君和云舟一起走在游廊上。两人边走边聊,云舟问道:“之君,师傅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所以,你这府上安全吗?” “我这府上曾将人遣散过一次,现在在府上伺候的,皆是我自己的人。而且入夜后,除了看家护院的人外,景王府也没多少人了。师傅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之君,此次来,我是想你一个月后,派兵去攻打徐州。此次出手,永昌王朝派来御敌的人,一个不留。” 慕之君一笑,“好,我知道了。一个月后,是吧?正好我这一个月里有件私事要办,办完了,我就随你去出征。” 云舟轻叹气,“你真是个傻丫头。” 慕之君不是傻,而是太信任云舟,她把云舟当父兄。所以,只要是云舟说的话,她都愿意无条件去做,只因为那十年云舟带给她的温暖,偏爱,教给她的所有东西,那都是弥足珍贵,旁人不能代替的,足够让她珍藏一生。 慕之君解释道:“那我也只在你面前傻呀!”慕之君正色道:“对了师傅,我攻城有什么好处吗?” 云舟调笑道:“那要是没好处你是不是不去攻城了?” 慕之君摇摇头,“不会,如今我没好处,那我就将打下来的徐州,除了彭城郡,其余的都送给师傅。” 云舟笑意更甚,满眼都是宠溺,“傻丫头,放心吧,我会送你三郡。” 慕之君不解道:“那剩下的三郡是不是就归师傅所有?” 云舟只笑不答,他转移话题,一脸委屈道:“之君,师傅饿了。” 慕之君拉着云舟的手,“走,我去做饭给你吃。” 慕之君和云舟来到庖厨,云舟不解道:“之君,你会做饭吗?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你下厨。” 慕之君摇头,“我不会,我也是第一次下厨。不过,我之前看遥容下过厨,我学了一点。” 慕之君说着,便蹲在灶台边生火,她将干柴塞进灶里,动作生疏笨拙,云舟见了,便走过去,笑道:“我来生火,你去做饭。” 慕之君点头,“好!” 两人说着,便分工行动。云舟之前在天言阁时,也为两位师兄烧火做饭过,所以,他熟能生巧的点燃干柴,干柴在灶里烧着,锅很快热了起来。 可慕之君这边便有些麻烦了。只见她在锅中倒了油,便把一个鸡蛋敲碎,放进油锅里箭,结果,油飞四溅,吓的慕之君往后退了两步。 云舟无奈的摇摇头,“之君,我来做吧!” 慕之君拒绝道:“不要,我就不信了,我堂堂景王,会被一个破厨房难倒?” 云舟看着慕之君那么坚持,便也没有再劝了。好一会,慕之君才把自己煮的面和煎的蛋放到桌上。 慕之君的衣服上全是油渍,手上也被油烫的起了水泡。 云舟见了,满是心疼。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走到慕之君面前,抬手给她擦拭起来,“叫你不要逞能,看,烫伤了吧!” 慕之君摇摇头,“无妨,你快尝尝我给你做的。师傅,之君第一次下厨,如果不好吃,你就倒了,不用客气。之君不会伤心的。” 云舟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笑意更甚,“好吃!想不到你第一次下厨,竟这么好吃。” 云舟说着又多吃了两口,慕之君不信,起疑问道:“真的好吃吗?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我?” 云舟点头,“真的好吃。” 云舟说的是实话,慕之君虽下厨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但厨艺却还不错。面煮的丝滑有嚼劲,味道也是咸淡适中,面汤更是喝上一口,便令人回味无穷。 慕之君与云舟一边闲聊一边吃面,直到夜很深,两人才离去。 一百四十一 这日朝堂上,慕玥高坐龙椅,群臣整整齐齐的站在两侧。 慕之君走上前行了一礼,禀报道:“陛下,昌家虽屠,可余孽未除。” 慕玥不解,“余孽?景王说的是?” 慕之君应道:“西平的昌邀明!” “那依景王之意,是要如何?” 慕之君行了一礼,“陛下,臣愿带兵去西平围剿,顺带,解了西平临县的几个闹瘟疫的县城之危。” 慕玥大袖一挥,爽快应道:“准了!” 慕之君的事情禀完后,退至一旁。见大殿上再无人禀报,一旁的宫奴大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语毕,众人便下了朝。慕之君刚走到了大殿门口,慕茵琳走了过来,拦住了慕之君的去路。 慕之君问道:“宁王有事要说?” 慕茵琳道:“景王,你可真是好本事,连本殿都险些被你骗了过去。” 慕之君轻笑一声,不急不慢道:“宁王,你不是还没被本殿骗到吗?再说了,昌郁两家被灭,你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争了。反正争来争去,这江山都姓慕,至少,不会被外人所夺,不是吗?” 慕茵琳冷哼一声,“少油嘴滑舌,嬉皮笑脸,慕之君,你也不要得意,本殿迟早有一日。”慕茵琳眼色一沉,满是杀气道:“会亲手杀了你。” 慕之君依旧笑道:“好,本殿等着。” 慕茵琳转身离去。 宝华宫中,宁玄坐在桌前,一个看着有三十多岁的婢子端了两盘糕点走了上来。这婢子叫乐清,是宁玄从宁傲国带过来的宫女。乐清身材偏瘦,脸上虽满是褶皱,但用脂粉涂抹,她穿着打扮很素雅,全身上下没有戴一件首饰。她是忠心的婢子,对宁玄忠贞不二,对岁安宠爱有加。 乐清将糕点放到桌上,笑道:“娘娘,您要的一口酥。” 宁玄不解,“怎的端了两盘过来?” 乐清应道:“这不是怕娘娘心疼岁安吗?所以,婢子就端了两盘过来,这样,娘娘就不用为她留糕点了。” 宁玄笑道:“还是你做事细心。”宁玄朝窗外看去,发现天色都已暗沉了,便问道:“到这个点了,岁安怎么还没回来?” 乐清安慰道:“娘娘还不知岁安的性子吗?她应该是太贪玩了,所以就忘了时辰,等晚一些,她自然便会回来。所以,娘娘不必太过担忧!” 宁玄点了点头,便继续吃起糕点。糕点没吃两口,只见岁安走了进来。 宁玄见了,关心道:“岁安,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岁安在宁玄和乐清面前是没有秘密的,便直言问道:“娘娘,这皇宫里,有没有一个叫阿昭的画师?” 宁玄摇头,“我不知道,宫里的画师那么多,我也不能全部认识。” 乐清却问道:“岁安,你知道那人长相吗?” 岁安走到宁玄旁边,拿起一块一口酥,一边吃一边解释道:“那人长的很好看,气宇不凡。” “气宇不凡的画师,还叫阿昭!”乐清琢磨着,她突然想起,安王好像回宫了,他的画一绝,而且,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昭字。 乐清问道:“岁安,你今日怎么突然问起画师来了?” 岁安解释道:“因为,我好像喜欢上了,那个叫阿昭的画师。” 此话一出,宁玄和乐清同时心里一震,但两人很快就将情绪隐了下去。宁玄笑道:“岁安,你把这两盘糕点都端下去吧。我和乐清还有些私事要聊。” 岁安随口应道:“什么事啊?我不能听吗?”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听。所以,听话,赶紧回宫。” 岁安嘟囔道:“我十六了,不小了。”嘴里虽不想回去,但还是不情不愿的照做了,端着糕点离去。 岁安走后,宁玄和乐清的神情才严肃了起来。 宁玄吩咐道:“乐清,明日你去查一下这个画师,如果此人品行端正,是个正人君子的话,便送他出宫,免他奴籍,让他去宫外做平民。” “娘娘这是打算将岁安交托他?” 宁玄点头,“难得岁安有喜欢的人,我自要成全她。”宁玄轻叹气,“这宫里是牢笼,囚禁了我一生,我不能让岁安步入我的后尘。只要岁安这辈子能开开心心,不与皇室沾边,那我这一生,便心满意足。” 乐清明白,岁安是宁玄的命,是宁玄活着的希望。岁安岁安,岁岁平安!在宁玄心里,只要岁安能平安,那宁玄就算是被囚禁在宫中一辈子,也不后悔。 乐清行了一礼,“娘娘放心,婢子明日就去查。” 北虞侯府中,虞沐正坐在书房读兵书。不消片刻,鸾嫣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还放有一碗汤。 鸾嫣将托盘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端了汤朝虞沐走来,她笑道:“夫君,歇一会吧。” 虞沐放下手中的书后,从鸾嫣手中接过汤碗,笑道:“鸾嫣,你身子重,以后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就交给下人去做吧。” 鸾嫣一脸无所谓道:“没事,这点活还不至于把我累倒了。” 虞沐不答,只用调羹喝起汤来。这是一晚鸡汤,这汤被鸾嫣熬的鲜美可口,虞沐喝着,只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鸾嫣问道:“夫君,你看的什么书啊?” 虞沐应道:“兵书!” “夫君怎么看起兵书来了?” “因为啊,为夫从小的愿望,便是想做将军。所以,在得闲空时,我就会看看兵书。” 鸾嫣点头,“原来如此!夫君,你既是有这志向,为何不去参军呢?” 虞沐玩味笑道:“其实我也想去参军,再过两年吧,两年后,我就去参军。” 鸾嫣只笑不答。 傍晚,慕之君正一人在景王府的游廊上吹着风闲逛。一个下人走了过来,他见到慕之君后,行了一礼,“殿下,青枫公子回来了。” 慕之君心下暗道,你命还真大,看来武功也不弱嘛。 慕之君走了出去,到大门口,只见青枫全身是伤的趴在地上,慕之君跑过去,将青枫扶了起来,青枫哭泣道:“妻主,我还以为我此生见不到你了。” 慕之君心疼道:“别胡说,青枫,这段日子,你受苦了。” 青枫摇头,“不苦,能和妻主同甘共苦,是青枫的福分。” 慕之君没有应他,只是将他打横抱在身上,走进景王府。 这日一早,岁安从宝华宫中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昨日她和淳于昭约定好,今日一起出宫游玩。 而在她身后,还偷偷跟着一个婢子,她是宁玄身边的陪嫁婢女乐清。 岁安来到她与淳于昭约定的地方,后花园。 后花园的风景还像往常一般,百花齐放,蝶舞纷飞。 淳于昭已经到了,他正在后花园等她。岁安见到淳于昭,打招呼道:“阿昭!” 而跟在岁安身后的乐清,见到淳于昭后,神情一惊,真的是——安王! 乐清害怕再跟下去,自己会暴露,便顺速撤离了。 岁安跑到淳于昭身边,笑道:“阿昭,你来的可真早!” 淳于昭笑道:“岁安,今日我带你出宫,想好去哪玩了吗?” 岁安摇头,“阿昭,我没去过外面,所以不知道哪好玩。” “那就先到外面去了再说。” 岁安乖乖的点了点头。 宝华宫中,宁玄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乐清急忙跑了回来。她看到宁玄,行了一礼,“娘娘,不好了。” “什么事啊?” “娘娘,岁安喜欢的人,是,是安王。” 本来还算平静的宁玄,听到禀报后,心中一紧,面上的神情立马变得震惊。 “她,她怎么会,怎么会喜欢安王呢?自古皇家无情,若她真嫁给了安王,会害了她的一生的。” 乐清安慰道:“娘娘别急,岁安是个聪明的丫头。等岁安回来了,我们与她解释解释,她便会知道怎么选的。” 宁玄轻轻轻的叹气,满是无奈道:“但愿吧!” 岁安和淳于昭两人来到了大街上,大街上热闹非凡。岁安因从小没有出过宫,宫外的世界对她而言,是绚烂多彩,繁胜华丽的。 她在街上四处走走停停,喜欢什么就会去买,淳于昭跟在她身后,给她付钱。淳于昭发现,岁安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唯独对吃却情有独钟。便心下暗道,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在街上逛了一遭,两人又去了城郊。一条乡野古道间,寒鸦万点,景色宜人。两人走在路上,一边赏景,一边闲聊。 岁安笑道:“今日谢谢你,如果你不带我出宫,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宫外的世界了。” 淳于昭笑道:“不必谢我,岁安,日后你若还想出宫,都可以来找我。我随时能带你出宫。” 岁安不解道:“阿昭,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淳于昭反问道:“你想听实话?” 岁安点点头。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免得吓到你了。” “吓到我?”岁安琢磨这三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震惊道:“你,你不会,你不会在利用我吧?” 淳于昭不慌不忙的解释道:“你多想了,我没有利用你。”淳于昭垂下眸,“只是,一眼动情,情难自禁罢了。” 听到淳于昭倾诉自己的心意,岁安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愣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你,你是认真的吗?” 淳于昭也不避讳,“是,我是认真的。岁安,如果你不接受,也无妨。今日过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从岁安见到淳于昭的第二面起,岁安便喜欢上了淳于昭。那被雕刻过的五官,那白雪般的肤色,那双黑的像被墨水浸染过的眼睛将岁安深深吸引其中,无法自拔。 岁安是个婢子,虽活的无忧无虑,但毕竟婢子是奴籍,她害怕淳于昭看不上她,所以,便将喜欢他的这颗心一直隐藏在心里,但现在好了,淳于昭竟然亲口告诉她,他喜欢自己,这对岁安而言,无疑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岁安急忙解释道:“阿昭,我,我接受!” 淳于昭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岁安,风太大,没听清,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岁安嘴角的笑更加璀璨,她转身向前开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道:“阿昭,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看着岁安的举动,淳于昭便明白,岁安也心悦自己。其实淳于昭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真心爱上一个宫女。只是可惜啊,淳于昭是皇室的人,自动皇家无情,帝王薄幸。 今日,淳于昭和岁安相处的很融洽,两人一起游遍了乡间田野。 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 这便是秋天的乡野,虽朴素无华,但光影交融,美的令人心醉。 一百四十二 次日一早,吕彪又像往常一样,来安香的摊前。安香也像平常一样,摆摊做生意。 安香见着吕彪,热情招呼道:“吕大哥,今日要吃点什么?” 吕彪关心道:“你,你没事吧?被那女匪劫持后,你身上有没有受伤啊?” 安香笑道:“没事,我休养了几日,身上的伤早就好了。” 吕彪点头,笑道:“好了就好。”吕彪看了看安香锅里的豆浆,雪白无暇,还冒着热气。 “你给我来三碗豆浆,五个包子。” 安香点头,“好,稍等!” 吕彪进小摊里桌子旁的椅子上坐着。不过一会,那豆浆和包子便上齐了。安香一边在摊前干活一边问道:“吕大哥,你说那些匪徒怎么自己跑了?” 吕彪一边吃着包子喝着豆浆,一边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们良心发现了吧。” 安香不解,“匪徒还会有良心吗?” 吕彪嘿嘿笑着,那样子傻憨憨的。他解释道:“其实,人都是有良心的,我虽然不识字,但我也总听二公子说,人心本善,良知自存。” 安香嘿嘿一笑,“想不到你懂的这么多。” “也不算多,只是常听二公子说起而已。” 吕彪边吃边聊,他很快便吃完了。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后,道了一句,“钱我放桌上了,记得收!” 安香应道:“好的!” 语毕,吕彪转身离去。 北虞侯府大堂上,叶臻正端坐上座,虞笙站在堂前。 她对着叶臻行了一礼,“娘,此次能死里逃生,多亏了妙沉寺主。现在渔阳郡也太平了,娘,女儿想去浮沉寺拜谢寺主的救命之恩。” 叶臻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寺主救了你的命,你理应要去谢人家。只是这一次,可不能像上一次那样,随便派几个人送你去,这一次,我得找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护送你过去。” 叶臻刚语毕,门外阮安泽走了进来。阮安泽毛遂自荐道:“夫人,让我送郡主去吧。” 叶臻看了一眼阮安泽,心下暗道,也好,反正他们两人从小定的娃娃亲,现在郎才女貌,又都到了适婚的年纪,此次让他们两人去,正好可以培养一下感情。 叶臻点头,笑的一脸慈眉善目,“也好,阮少侠武功高强,有你保护笙儿,我也能放心。”叶臻轻叹气,“笙儿,那你下去准备吧,收拾好东西,你们二人就即刻出发。” 虞笙行了一礼,“女儿告退!” 阮安泽也抱剑行了一礼,以表敬意。而后,两人退下了。 一间客栈里,郁遥雪在一间客房中,坐在床榻边。片刻后,敲门声响起,郁遥雪警惕道:“谁?” 门外传来泷儿的声音,“公子,二公子来了。” 郁遥雪应道:“让他进来吧。” 郁遥容推门而入后,门外的泷儿将门合上,守在门外。 郁遥容见到郁遥雪,行了一礼,“遥容见过大哥。” “不用多礼了。”郁遥雪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郁遥容也走过去与他一块坐下。 “遥容,如今郁家全府被关牢中,而你我因景王和宁王,才没有被降罪。遥容,我们与郁家荣辱相生,休戚与共。如若郁家真被屠杀殆尽,那我们以后将会无家可归,漂若浮漂。”郁遥雪说着,便站起身,一下跪到地上,郁遥容被吓了一跳,他立马站起身,一边扶一边着急说道:“大哥这是做什么呀?看起来。” 郁遥雪坚持道:“我不起来,遥容,你求求景王,让她放了母亲吧。”郁遥雪说着还磕头道:“就算大哥求你了。” 郁遥容看见郁遥雪磕头,一时间手足无措,他解释道:“我,我求过景王殿下,可,可景王他,他也不愿意帮我啊!” 让郁遥容去求景王是郁遥雪最后的希望,可却没想到郁遥容一句话,郁遥雪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郁家的衰败直接影响了郁遥雪在宁王府中的地位,郁遥雪在宁王府本就不受宠,现在郁家还倒了,那他下辈子该怎么过?若只是他一人受苦倒也罢了,可他还有慕冉竹,她的冉竹该怎么办啊? 郁遥雪双眼一下流出了泪水,郁遥容走过去将郁遥雪扶了起来,他还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郁遥雪,郁遥雪接过后,郁遥容安慰道:“大哥别哭了。大哥,母亲入狱,我也很难过,可我求过景王很多回,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那该怎么办?”郁遥雪哽咽道:“明日,明日母亲就要问斩了。” 就在郁遥雪语毕时,门外泷儿敲门,禀报道:“公子,景王来了。” 郁遥雪立刻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后,才道:“请殿下进来吧。” 片刻后,慕之君走了进来。她笑的一脸温和道:“遥容,你与二驸马许久未见,应该还有好多话要说吧?你接着与二驸马继续聊吧,本殿不打扰你们,本殿就在这家楼下点桌吃的等你,等你什么时候聊完了,本殿再来接你走。” 慕之君语毕,刚准备转身离去,郁遥雪却一下跪倒在地,“殿下!” 慕之君转身,看到郁遥雪下跪,便命令道:“泷儿,还不赶紧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泷儿听到命令后,便走了过去,刚准备去扶,却听见郁遥雪坚持不起来,他哀求道:“殿下,我求你,救救家母吧!” 慕之君轻叹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二驸马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二驸马,屠郁家满门的人是陛下,我代表不了陛下,所以,还请二驸马不要为难我。” 郁遥雪辩解道:“殿下,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救家母。”郁遥雪磕头哀求道:“求您,求求您,救救家母。” 慕之君失去了耐心,她方才脸上的笑逐渐转变成阴冷,她声音冷到极点,命令道:“泷儿,你是死的吗?还不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泷儿被慕之君的情绪吓到,郁遥雪被慕之君的气势所震慑,方才还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在下一秒变得这么可怕? 郁遥容看着慕之君的表情,心中的害怕逐渐加强。 妻主生气了吗?估计自己又要遭殃了吧。 慕之君手下施展真气,一个移形换影到郁遥容身边,点住郁遥容的穴道,郁遥容顿时动弹不得。慕之君将郁遥容打横抱在身上,又是眨眼功夫,慕之君已到客房门口。 慕之君警告道:“你是遥容的大哥,本殿自会给你些面子,可你不要因着面子而得寸进尺。二驸马,遥容身子不太好,这段时间,不便外出,以后,请二驸马不要再来打扰遥容了,本殿替遥容谢过。” 语毕,便转身头也不回离去。 慕之君带着郁遥容出了客栈后,来到一辆马车里,他们进了马车,马夫才赶马,马车缓缓前行。 马车里,慕之君解开郁遥容穴道,郁遥容一下跪到马车上,认错道:“妻主,我错了,你别生气。” 这是郁遥容来景王府三年里养成的习惯,只要见到慕之君生气,他就会下跪道歉,甚至以各种方式去讨好她。 郁遥容在他面前活的实在太自卑,太委屈,他连做人的那点尊严,都在景王府的那三年里消磨殆尽。 慕之君伸手将郁遥容一把抱在身上,郁遥容战战兢兢的坐在慕之君腿上,慕之君解释道:“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都是白说了吗?叫你不要跟我道歉,认错,不许下跪,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郁遥容低着头,没说话。 “不过,你确实有一点做错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郁遥容心头一紧。 “遥容,现在是特殊时期,你怎么能出来见你大哥呢?” “对!唔……” 不起两字还未脱口而出,就被慕之君低头,给吻了回去。慕之君在郁遥容的唇瓣上亲了一下,才松开他的唇。慕之君在郁遥容的耳边,轻声道:“遥容,以后你犯了错,就用肉偿吧。” 慕之君说着,在郁遥容耳边咬了咬。 郁遥容有些受不住,“嗯~” 闷哼一声,郁遥容的耳朵被慕之君一咬便红了。 慕之君笑意更甚,在郁遥容轻声道:“我的遥容可真敏感,咬咬耳朵就受不了了。” 郁遥容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他害羞的低下了。 慕之君没有再逗他,只是一手穿过郁遥容那丝滑的黑发,将他的头推入自己的怀中,安慰道:“遥容,别怕,郁家虽然不在了。可景王府却还在,那是你永远的家。以后只要有我在,我便不会让你漂若浮漂,无家可归。我会护着你一生一世的,你不要怕。” 郁遥容没有说话,只是伸双手,紧紧抱住慕之君的腰身,头死死靠在慕之君的怀中。 妻主,郁家满门被屠,以后,我便只有你了。 郁遥容闭着眼,伤心的泪水流了下来。 回到景王府后,两人下了车。慕之君将郁遥容打横抱在怀中,走入了府。 她抱着郁遥容走到了南宫忆卿的房间门口,才将郁遥容放下。慕之君敲了敲南宫忆卿的门,只见门被缓缓打开,南宫忆卿出现在两人面前。 “妻主,怎么了?”南宫忆卿问道 “别多问,你们跟我来。” 慕之君语毕,便带着郁遥容和南宫忆卿离去,她带着两人来到云舟的房门口。慕之君敲了敲门,房中传来云舟警惕的声音,“谁?” “师傅,我,之君!”慕之君应道 “门没关,进来吧!” 云舟应后,慕之君才牵起南宫忆卿和郁遥容的手走了进去后,又将门关好。 云舟见了,不解,“之君,你这是?” 慕之君笑着解释道:“当然是带他们来拜见师傅啦。” 慕之君将郁遥容和南宫忆卿一人看了一眼,便道:“快跪下,叫师傅。” 南宫忆卿双膝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忆卿拜见师傅!”说着还磕了一个头。 郁遥容也跪下了,行礼磕头,“遥容拜见师傅!” 云舟笑道:“都起来吧!” 慕之君扶着郁遥容和南宫忆卿起身,慕之君解释道:“师傅,你也见过你的两位女婿了。北狮国不比其他两国,国内皆是女子当家,国中男子个个生的羸弱。师傅,景王府中,能信任的也就我们四个,所以我此去西平,求师傅,帮我照顾好遥容。” 云舟一口应道:“之君,你放心吧,你不在,我会替你看好景王府,更会照顾好我的女婿。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师傅,府中,虽人人都要防,但最应防的人是青枫。就是昨晚我带回来的人。” 云舟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师傅,我不在景王府的时候,闭门谢客,谁来拜访都不见。但若有人来找茬,杀一儆百,若有不怕死的,师傅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办。” “杀无赦?” 慕之君轻笑,“师傅聪明!不管是谁,手下无须留情,若出了事,一切由我承担。” 云舟点头,“我明白了,之君,你放心。”云舟轻叹气,“之君,你要带他们来见我,至少和我提前说一声啊,你看,他们来见我,我连个见面礼都没准备。” 慕之君笑道:“师傅,你要真觉得不好,以后,你多宠他们疼他们就行,那可比见面礼好使多了。” 南宫忆卿走上前,行了一礼,恭敬道:“师傅,忆卿想问您,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千面郎君,云舟公子吗?” 云舟随口应道:“千面郎君不过是个称呼,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 慕之君嘱咐道:“遥容,我和忆卿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你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师傅。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要怕嫌麻烦,无论什么事,师傅都会帮你的。还有啊,府中之人不可信,师傅的一日三餐,只能辛苦你了。” 郁遥容笑道:“妻主放心,遥容定当好好侍奉师傅,为妻主尽孝。” 慕之君笑出声来,“傻遥容,不是为我尽孝,他是我们的师傅,知道吗?” 郁遥容点头,“我知道了。” 慕之君道:“好了好了,我们先散了吧,不然青枫肯定会起疑的。青枫还有用,我不能提前与他撕破脸。” 慕之君向云舟行了一礼,“师傅,那徒儿先带着忆卿和遥容告退了。” 云舟摆摆手,“去吧!” 南宫忆卿和郁遥容也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慕之君便带着两人离去。 一百四十三 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 野外江边亭台中,一抹孤傲高洁的身影静静站在亭里。亭外是漫天的飞雨。 寒江清凉,冷风吹拂着那抹身影的白衣。她立在亭中,衣裳穿的单薄,但她好像丝毫不觉得冷。她的背影凄清瘦弱,冷风中,她就像一朵白色的寒梅,孤立而自傲,坚强又脆弱。 远处,一个人影撑伞而来,这人在雨中缓步前行。白衣白伞,一尘不染。随着他渐渐走到亭中,这人的模样才清楚了许多。 他是宣平侯,孟子砚。 “你来了!”芙荷没有转过身,只是轻轻叹了一句。 孟子砚将伞放在一边,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走过去,从身后,给芙荷披上。 孟子砚平平淡淡的语气,关心道:“天已入秋,当心着凉。” 芙荷裹了裹身上的外袍,顿感身子暖和许多。芙荷平静问道:“宣平侯找我,有什么事?” 孟子砚反问道:“皇上,被你控制了?” 芙荷毫不避讳的承认道:“是!” 孟子砚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侯爷叫我来,就是要问这个?” 孟子砚轻叹一口气,“娘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宫吧!” 孟子砚说着,便转身离去。就在他转身没走几步时,只觉身后一热。原来是芙荷跑来抱住了他。 孟子砚停顿下脚步,芙荷双手便抱孟子砚更紧了一些。芙荷将头深深埋进孟子砚的后背,问道:“子砚,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大婚那日,我嫁给皇上,当晚,皇上告诉我,製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她说芙荷只是件衣裳而已,可留可换。可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开始就把我当一件可随意更换的衣裳,子砚,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沉默了片刻,孟子砚才低下头,他声音及其低沉,那是满满的自责和伤心。 “对不起!”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芙荷一时间心已碎裂。 芙荷松开孟子砚,质问道:“对不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帝说的是真的?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件可留可换的衣裳?所以,从你一开始给我取这个名字时,你就已经做好了要丢掉我的准备,是吗?” 不是!芙荷,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不愿意把你卷进来。我宁可你恨我,也不要你与我一同面对一些危险的事。 孟子砚没有解释,只在心里默默解释道。 孟子砚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下,只平平淡淡的道了句,“娘娘,天冷,您该回宫了。” 语毕,孟子砚便拿起一旁的伞,撑伞离去。 看着孟子砚那离去时决绝的背影,芙荷像被人抽了魂一样,身子一下瘫软,倒在地上。鼻子里一酸,眼睛里滚烫的泪水不断掉落。 流泪已不能表达她此时的伤心,她放声大哭,哭声中还带着癫狂的大笑,那笑声凄厉伤感,带着满满的怨恨与不甘。 芙荷只觉这一生活的像个笑话,大婚之日,自己所爱之人亲手将自己推上别人的花轿,而且嫁的人还是一国之君…… “哈哈哈,哈哈哈……” 越想心里越是不甘,笑声便越是凄凉…… 她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站直身子,哭笑着一步步往前走着,每走一步,皆是绝望。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 冷风吹过她的身子,坚强的外表终是卸下了伪装,在风中,她每一步都是摇摇欲坠,冷雨打湿了她的衣服,孟子砚给她的外袍终是从她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製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芙荷! 一件可换可留的衣裳而已,无足轻重! 浮沉寺的后院是一个菜园子,现在正值秋季,菜园中的蔬菜果子都成熟了。 虞笙这日一早提着篮子便去菜园子里摘蔬菜果子,园中又大又红的柰,看着很是可口香甜,虞笙见了,顺手摘了几个。 待水果摘满一篮子时,虞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刚往回走没几步,只见阮安泽走进了后园子。虞笙对着阮安泽行了一礼,笑道:“阮公子!” 阮安泽回了一礼,“郡主无须这么客气!” 阮安泽往前走了几步,站的靠虞笙近了点,不解道:“郡主,你这是?” 虞笙解释道:“后园子里种有蔬菜瓜果,现正值秋季,这些都成熟了,我便来摘一些。”虞笙说着,还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柰,递给阮安泽,阮安泽接过后,虞笙笑道:“阮公子,这个果子很甜的,你拿回去洗干净后,可以尝尝。” 虞笙的笑容很甜,笑起来总有一股沁入心脾的暖意。阮安泽只看了虞笙一眼,便觉得心已融化。 “无量天尊!” 身后,妙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虞笙和阮安泽回头,两人同时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寺主!” 妙沉问候道:“二位施主,在这寺庙待的可还习惯?” 阮安泽笑道:“劳烦寺主挂心,在寺庙中,一切都好!” 妙沉点头,笑道:“那就好!”妙沉往前走了几步,又看了一眼阮安泽的面相,发现他面相气色红润,这是进禄之喜兆。额头起节,是代表全家会发生灾祸的前兆。 妙沉是得道高人,自是一眼就看出了阮安泽今后的命运。 妙沉对着阮安泽行了一礼,“阮施主,虞施主,可否移步,贫尼有几句话,要与你们说。” 阮安泽回了一礼,“自然可以!请吧!” 说着,三人来到了一间禅房,三人围着一张矮几坐下。妙沉给阮安泽和虞笙奉上了茶水,以表敬意。 妙沉道:“阮施主,贫尼本是方外之人,世间的凡尘俗世,贫尼本不欲多管。但今日,贫尼看到阮施主的面相,气色红润,乃进禄之喜兆,额头起节。阮施主,你可要小心了,此兆乃灭门之灾。” “寺主,这话何意?”阮安泽不解。 妙沉轻叹气,“此劫因怨而生,因恨而起,但此劫的根源却与你无关,不过到最后,你也会牵连其中。” 阮安泽问道:“那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妙沉摇头,“此劫无可避免,所以,无解。”妙沉看了一眼虞笙和阮安泽,“虞施主,贫尼观你面相,发现你和阮施主是天定的缘分,贫尼有心告知,也有心成全。只是你二人日后的命运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几经波折后,终是会聚散离别,生死相隔。” 虞笙心中不安问道:“寺主,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破解?” 妙沉解释道:“人之命,天已定!即便你们想逆天改命,可板上钉钉之事,就算你们使出万般全力,到最后,也不过无功而返。” 阮安泽道:“寺主,那容我多问一句,敢问寺主,我家为何会有灭顶之灾?” 妙沉摇头,“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阮施主,今日贫尼与你们说的够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妙沉起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张府,庭院里,小亭中,石桌上摆满了瓜果茶点。慕之君,张楠和陈天裕三人围坐一桌。 张楠笑道:“景王心机深沉,做事绝狠果断,又沉得住气,张某实在佩服。” 慕之君轻笑,“张大人言重了。”慕之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起身敬张楠,“张大人,因为本殿的事,让你受苦了,本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日只能以茶代酒,向张大人赔罪。” 慕之君语毕,将茶一饮而尽。 张楠连忙起身回敬道:“景王这是哪的话,若是一场戏能让景王和陛下拔除眼中钉,肉中刺,张某便是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两人语毕,坐了下来。三人又开始一边吃菜一边聊天。 “张大人,天裕,此次本殿去西平后,你们就不要去我府上了。自我明日离府起,我便命府中下人,不论谁来找我,全都闭门谢客,一律不见。所以,若果你们有什么要紧事,等我回来再商议。” 陈天裕应道:“我知道了!” 语毕,三人便又开始吃糕品茶起来。 天牢里光线暗淡,因常年死人的原因,空气中都夹杂着很浓的血腥味。郁遥容提着食盒,一人来到天牢里。 自从上一次慕之君去天牢带走郁遥容后,所有人便都知道郁遥容是慕之君最为看中之人,这次郁遥容进牢房,没有人敢阻拦他。 牢吏见了郁遥容,行礼道:“小的见过四驸马。” 郁遥容命令道:“本宫要见南郁侯,赶紧带路。” 牢吏听后,一脸为难的解释道:“四驸马,小的不是不让你见,只是,南郁侯被关押天牢,是重犯,没有陛下的圣旨或是口谕,小的不敢放行啊,万一出点什么事,小的也担待不起。” 郁遥容正色道:“本宫便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看望南郁侯。还不速速放行!” 牢吏见郁遥容坚持,便也只好派人带他去牢房了。郁遥容前脚一走,牢吏立马就派人出去,极速回宫,禀报陛下。 门外,天已漆黑,现在已是亥时。那被派之人刚出牢房门口,就碰到一个手拿火折子的人。待牢吏看清面前的人后,才吓的一把跪在地上,“小的拜见景王。” 慕之君笑道:“起来吧!” 那人从地上站起身来。 慕之君问道:“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那人如实禀报道:“启禀景王,您的驸马进天牢来看南郁侯,驸马说,是奉了陛下口谕,为保险起见,小的奉狱长之命,去禀报陛下一声。” 慕之君轻笑一声,“此事本殿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狱长,今日之事,若陛下怪罪,便全推到本殿身上,如此一来,便没有人敢为难你们。” 那人行了一礼,“是,小的明白了。” 慕之君命令道:“驸马进去后,不许为难他。还有,在牢中保证驸马的安全,若有什么事,本殿就在外头,随时来禀。最后,如若驸马平安出来,就别告诉他,本殿来过。可记住了?” 那人点头,“小的记住了。” “去吧!” 那人行了一礼,“小的告退!” 语毕,便又转身往回走。牢吏的狱长看到那人回来了,很不解,“我不是让你去禀报陛下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人跑到狱长面前,把他遇到景王和景王跟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了狱长,狱长听后,叹气道:“既然如此,那这事就别管了。散了吧!” 一间牢房中,郁遥容和郁灿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郁灿身穿一件囚衣,头发疯散,脸上满是尘土。郁灿冷笑一声,“我都成阶下囚了,你还来看我做什么?” 郁遥容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打开,从地面端出一盘盘热腾腾的菜摆在地上。他解释道:“母亲,牢里应该没有好菜好饭,想来母亲这几日也没有吃好,遥容便自己下厨做了些饭菜,母亲,你尝尝。” 郁遥容说着,将筷子递给郁灿,郁灿接过后,优雅的吃了几口。 郁灿问道:“遥容,是不是你在南郁侯府收集了证据,呈交给了陛下?所以陛下,才会降罪与我?” 郁遥容点头,“是!”他解释道:“可是,我若不这么做,景王就会死在你手上。” “呵!你就这么信任你的景王?” 这句话说到郁遥容的痛处,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该不该信他的妻主。慕之君给他的所有承诺,到底可不可信? 郁遥容低着头,不语。 “遥容,我们才是一家人,郁家才是你永远的靠山,而那景王只是你的夫而已。若你的夫只是个平常人倒也罢了,可她是皇室中人。在加上她的性子,鹗心鹂舌,杀人如麻,喜怒无常,这样可怕到骨子里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你替他卖命的?” 郁遥容轻叹气,“感情的事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爱或不爱。母亲,我爱景王,所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郁遥容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轻声道了句,“母亲,对不起!” 郁灿闭上眼,认命似的轻叹一口气,自嘲的笑道:“罢了,郁家本就是陛下眼中的钉子,迟早会被陛下拔除的。” 郁灿一字一句,心灰意冷。 自古成败论英雄,谁言铸成千恨书!郁灿本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因为一时大意,才中了景王的奸计。罢了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既是做好了谋反的准备,那也要接受失败的后果,是自己技不如人,便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想通了这些,郁灿的心里好受了一点。郁灿伸手又用筷子夹了几筷子菜放进嘴里咀嚼。郁灿已经好久没有吃到郁遥容亲手做的饭菜了,今日吃到这饭菜,感觉格外美味,于是,她又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其实,并不是美味,而是温情。毕竟郁遥容和她是母子,而现在她又身陷牢狱,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郁遥容能来看她,她也是宽慰的。 一个牢吏走了过来,轻声提醒道:“四驸马,时间到了,您看您是不是也该?” 郁遥容点了点头,“知道了,再给本宫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本宫自会离去。” 牢吏碍着景王,不好得罪郁遥容,只好恭敬道:“好,小的告退。” 牢吏走后,郁遥容爬起身子,双膝跪在地上。 “母亲,遥容不孝!只能给您拜上三拜,以表遥容的歉意和谢意。” 郁遥容说着,便规规矩矩的重重磕了一头,一头下去,郁遥容的额头红了一块。 “这一拜,是因为谢。谢母亲给了遥容生命,将遥容扶养长大成人,还教了遥容那么多道理,最后,还让遥容嫁给了景王。” 郁遥容说着,眼泪掉落下来,喉间也哽咽起来。 虽然郁灿将郁遥容和郁遥雪当做推翻慕家的棋子,可终归待他们还是不错的,至少教养了他们。而且,若无郁灿,也不会有今天的郁遥容和郁遥雪,所以,郁遥容从来都没有恨过郁灿,他反而感谢她,若不是因为郁灿,郁遥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嫁到景王府,与景王做夫妻。 郁灿看着郁遥容,心中也有动容,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叫了自己二十年的母亲,血脉相连,如今生离死别之际,她又岂会无动于衷? 郁遥容又磕了一头,“第二拜,是因为遥容的不孝之罪。母亲,因为爱情遥容背叛了您,对不起。” 郁遥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最后一拜,是拜别您的!遥容无用,求了景王多次,也救不了您。” 郁遥容说着直接磕下了第三个头,磕完三个头以后,郁遥容的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 郁灿的心虽已动容,但她还是不想表现出一副弱者的模样。她站起身后,转过身子,背对郁遥容,冷言冷语道:“你也不用假惺惺的装模作样,郁遥容,自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便不是我儿子了。现下,话也说了,看也看了,你可以滚了!” 郁遥容心里一惊,“母亲!” “住嘴!”郁灿厉声打断道。 郁遥容本就胆小,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郁遥容给吓的全身一个激灵。 她转过身,一字一句,狠狠警告道:“郁遥容,你给我记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母亲死了,死在了你背叛她的那一刻。至于我,我不是你母亲,而是个与你不相干的人。今日过后,你不必再来看我了。”郁灿转过身,闭着眼,她强制自己眼睛里的泪水留下,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滚吧!” 郁灿此举,是想与他断绝关系后,从而让慕之君保住他。可郁灿却不知道,即便她与郁遥容不断绝关系,慕之君一样也会不惜一切保他。 郁遥容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牢房口又传来牢吏催促的声音,“四驸马,这时间已经够长了,求您就别再为难小的了。” 郁遥容伸手将泪擦干,他看了一眼郁灿那决绝的背影后,便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才顿住脚步。 “母亲,不管你认不认遥容,但在遥容心里,你都是遥容的母亲。” 郁遥容语毕,便抬脚离去。听到牢狱锁门的声音,郁灿立马转过身来,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郁遥容身上,随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郁灿的心也渐渐往上吊了起来,她的眼中蕴含泪水,却没有掉落下来,她好想叫住郁遥容,可是,她不能,如果此刻叫住,她的戏就白演了。 看着郁遥容再往前走几步,他就要转弯了,一旦他转弯,郁遥容的身影就会彻底消失在郁灿视线。郁灿伸手看他,她好想抓住郁遥容,可伸手抓到的全是空气。 郁灿的神情里是极度的渴望,渴望郁遥容还能再回头看她一眼,可最后郁遥容还是转弯了,就在转弯的那一刻,那一句隐忍了许久的“遥容!”终于被郁灿叫了出来。 只可惜还是晚了,郁遥容已经转弯立刻。 “遥容,在我心里,你也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这一句话终究是在郁遥容转弯时,说了出来。郁遥容的离开,让郁灿那颗吊在嗓子眼的心,突然一落千丈。而郁灿的泪水也同时流了下来…… 此别再无相见时,愿儿此生再无难! 郁遥容刚出了牢房,还没往前走几步,突然感觉身后被人拍了一下,郁遥容只觉全身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个女子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那声音娇笑道:“你这公子长的真好看,你是哪家公子啊?” 女子说着,双手抚摸上郁遥容的脖子,郁遥容慌了,厉声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心下暗道,小家伙,敢嫌我脏? 女子的手顺着郁遥容的脖子处慢慢往下抚摸,郁遥容心下已恐慌不已。女子的手已抚摸上郁遥容的后背,然后再朝他下身探去,抚摸上他的腿。 郁遥容吓的全身紧绷,汗流浃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连气息都颤抖了,“不,你……你最好放过我,不然,不然……” 女子蹲下身,手在郁遥容的腰间不断抚摸,她笑着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然什么?” “不然,不然景王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这一句,郁遥容已吓的掉下泪来。 女子轻笑一声,声音骤然变成慕之君的声音。 “遥容啊,就你这胆子,还敢大半夜一个人跑到天牢中来。” 在听到慕之君的声音时,郁遥容轻声问道:“妻主,是你吗?” “不是我?那你希望是谁?” 郁遥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哭出声,“是你就好!妻主,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我真的害怕极了,妻主,如果你以后想要遥容,遥容愿意给的。” 说着,郁遥容已是泣不成声。 慕之君从身后解开郁遥容的穴道,郁遥容转过身,轻声唤道:“妻主!” 慕之君的声音冷了几分,“遥容,是不是我这几日对你太好了?所以就把你宠到无法无天,都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慕之君那冰冷的声音,吓到了郁遥容,郁遥容心中一震,妻主这是生气了吗? 慕之君斥责道:“遥容,南郁侯是重犯,别人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不仅来看他,还假传口谕。若不是我及时赶到,那牢中狱卒就要将此事呈报与陛下,若陛下知道了此事,定不会饶你,因为你也姓郁。” 郁遥容自从得到慕之君的宠爱后,也学乖了些。他低着头,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握慕之君的手,委屈巴巴的说道:“妻主,你别生气了,遥容知错了。” 被郁遥容一握住手,慕之君的心便软了下来,方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慕之君将郁遥容打横抱在身上,郁遥容双手勾着慕之君的脖子。十分温顺的靠在他怀中。慕之君的语气平静了些,“遥容,既然知错,就不能只是用嘴说说。” 郁遥容知道慕之君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在情事上面,他根本就不会取悦。郁遥容低着头,可怜兮兮的道了句,“妻主,我,我不会!” “我不是教过你很多次吗?怎么还学不会?” 郁遥容哽咽了几下,才抬头,双眼含笑的看着慕之君,解释道:“妻主,虽然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尝试着去学!” 郁遥容说着,便直接抬头闭眼吻上了慕之君的唇。慕之君的唇瓣很柔软,很薄,冰冰凉凉的。 郁遥容笨拙的伸出小舌去舔慕之君的唇,慕之君看着郁遥容为了自己开心拼命讨好取悦自己的模样,心中是又心疼又开心。 这还是郁遥容第一次这么主动。 两人吻了好一会,郁遥容才松开慕之君的唇,低下头,脸颊绯红,他大口喘着粗气。等气喘匀后,郁遥容才解释道:“妻主,遥容第一次做这些事,如果妻主不满意,遥容今后,会好好学。” 看着那害羞的郁遥容,慕之君笑出声,心下暗道,我的傻遥容还真是可爱! 慕之君将头凑到郁遥容耳边,轻声道:“我很满意。”说着还咬了咬郁遥容的耳朵。 “嗯~” 郁遥容受不了,直接闷哼出声来,他将整张脸埋进慕之君的怀中。 慕之君不再言语,抱着他,便直接施展轻功离去。 一百四十四 这日一早,宝华宫中,躺在床榻上的宁玄渐渐苏醒,乐清和岁安走过来伺候宁玄起床梳洗。 一番梳洗后,下人将膳食端了上来,摆放了一桌。宁玄坐到桌旁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吃起膳食来。宁玄笑道:“岁安,坐下,一起吃吧。” 岁安摇了摇头,“不了,我伺候娘娘吃完,我再吃。” 宁玄轻叹一口气,“岁安,你是真心喜欢那个画师吗?” 岁安点头,“是!” 宁玄劝道:“岁安,你这一生会遇到许多人,那个画师不一定就是最好,岁安,宫中人心险恶,所以,你和那个画师,我看就算了吧。” 岁安坚定道:“娘娘,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岁安好,可岁安就是喜欢那个画师。娘娘,岁安和阿昭在一起,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岁安绝不连累宝华宫。” “我不是说你连不连累宝华宫,我是说,你不能和那个画师在一起。” “为什么?”岁安不解道 乐清补充道:“因为那个画师,是安王,淳于昭!” 一句话让岁安心头一震,似是受到什么打击一般,她不可思议道:“他,他是安王?七王爷,淳于昭?” 乐清点了点头,“是,岁安,娘娘不让你和他交往,是想你此生不要卷入皇室中人的争斗中。” 岁安只觉有一种上当受骗后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的眼泪一下掉落下来。可即便被骗,她也不想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她要去找淳于昭问清楚。 岁安抹了脸上的泪水,“娘娘,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岁安说着,急忙转身,向外跑去。 乐清轻叹气,安慰道:“娘娘,就让她去吧,等她向安王问清楚后,死心了,也就会回来了。” 宁玄点了点头,便又用起早膳来。 午时,景王府,一辆马车停在景王府大门前,后面跟着百人士兵,前面是一个下人牵着一匹白马。 郁遥容和青枫在为慕之君和南宫忆卿送别。今日的天气不热不冷,云舟没有来,他不知道去哪躲着喝酒了。 青枫和郁遥容与慕之君一番寒暄后,南宫忆卿上了马车,慕之君骑着马,众人便离开了。 永淳国皇宫的后花园中,淳于昭一早就来了这里。他来这里只为作画。 他令人带来了笔墨纸砚后,便让所有人退下了。看着眼前的美景,淳于昭将白色宣纸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泼墨挥笔,手腕拿着沾了墨水的毛笔,在白色宣纸上细细描摹起来。 不消片刻,后花园的美景便呈现在宣纸上,那是一幅极美的画卷,没有用任何颜色描绘,只用简单的墨黑在宣纸上涂抹花园中百花齐放,争相斗艳的景色。 那画虽被画的活灵活现,可在淳于昭眼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少了那个每日申时都会来后花园游玩的人。淳于昭的手又开始描绘起来,寥寥几笔,就动作娴熟的画出了一个美艳动人的姑娘。 而这个姑娘便是岁安,是淳于昭喜欢的女子。 淳于昭的画已到鬼斧神工的地步,可在他自己看来,他的画还是不好,画中的岁安那双眼睛处好像还少了几分神韵。想到这,他又开始拿笔描摹。 “阿昭!” 身后传来岁安的声音。 淳于昭转过身,笑着应道:“岁安!” 岁安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的质问道:“阿昭,你为什么要骗我?” 淳于昭不解,“我骗你什么了?” 岁安解释道:“我听人说,你是安王,是七王爷。” 淳于昭心里一惊,他蹙眉谨慎道:“谁说的?” “你不用管是谁,我就想问问,到底是不是?” 淳于昭知道,纸包不住火,到最后,他这身份迟早会被拆穿,便承认道:“是!” 在淳于昭说是的那一刻,岁安的眼泪瞬间滑落。原来面前这人,一直在骗我! 淳于昭从怀中拿出帕子,递给岁安,见岁安迟迟不接帕子,淳于昭往前走了一步,给她温柔的擦拭脸上的泪水。淳于昭解释道:“岁安,我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因为我害怕你知道后,会不敢接近我。” 岁安哽咽道:“你不给我说你真实身份,到底是因为害怕我远离你,不敢接近你,还是因为,你想利用我?” “岁安,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 岁安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模样,“那你以后,别再骗我了,好吗?” 淳于昭笑道:“好!” 岁安从淳于昭手中拿过帕子,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她关心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作画。”淳于昭说着,还将自己画的画拿起,递给岁安,岁安接过后,看了一眼画中的姑娘,这姑娘被画的韵味十足,风情万种。 岁安感叹道:“这画里的女子可真好看!” “因为,这画里的女子就是你啊!” “这,是我?”岁安有些不可思议,她将画又看了几眼,画中女子眉眼如画,貌美如花,她惊叹道:“我,我这么好看的吗?” 淳于昭被岁安那傻乎乎的模样给逗笑,“岁安,在我眼里,你便是那最美的姑娘。” 岁安也笑出了声。 本是要来质问淳于昭的岁安,却在一句解释中将所有的质问都给化解。 这世间能将不经人世的少女哄骗的团团转的,应该就是花言巧语和礼物了吧。皇室中人,无心无情,即便淳于昭爱岁安,可在淳于昭想要的东西面前,一个小小的岁安又算得了什么呢? 年少不谙世间恶,回首再悟为时晚。 寒阳宫中,宁亦寒与锦歌正像往常一般,在正厅里坐着用膳。宁亦寒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的帮锦歌夹菜倒茶,还时不时替她擦拭嘴角。 自从锦歌嫁给宁亦寒后,宁亦寒便对她无微不至的好,这份好都快让锦歌忘记自己是来这宁傲国干什么的了。 片刻后,一个下人走了进来,他对着宁亦寒和锦歌行了一礼,“启禀殿下,王妃,公主求见。” 宁亦寒道:“请她进来!” 下人行了一礼,应了一声,“是!”后,便退下了。 不一会,宁紫丹走了进来。看见宁亦寒和锦歌,行了一礼,“紫丹见过皇表兄,见过皇表嫂!” 锦歌笑道:“快起来吧!” 宁紫丹站起身来。 宁紫丹问道:“表哥,你知不知道芙荷” 芙荷二字刚一出来时,宁亦寒立马打断道:“紫丹!” 宁紫丹住了口。宁亦寒让所有下人都退了出来,待人走干净后,宁亦寒才道:“说吧!” 宁紫丹心中自责道,真是张口无遮拦的破嘴,说话也不知注意场合。 宁紫丹直接简单明了的道了句,“芙荷要造反!他想辅佐表哥你上位。现下,我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表哥,你要当心!” 宁亦寒点头,一脸淡定自然道:“我知道了。紫丹,芙荷造反之事,别说出去。谁都不能说,清楚了吗?” 虽然不知道宁亦寒在打什么哑迷,但宁紫丹向来最听宁亦寒的话,于是便点了点头,“知道了。” 宁亦寒笑道:“紫丹,你今日来的正是时候,这一桌饭菜啊,都是厨房新研制的,你要不要一起来尝尝?” 宁紫丹笑道:“好啊!” 宁亦寒说着,便下人搬来了椅子,还添了一副碗筷。三人其乐融融的用起膳食来。 浮沉寺中,虞笙的房门口。阮安泽站在门外,刚伸手去敲门时,门便开了。阮安泽浮在空中的手,只好又放了下来。 虞笙笑道:“阮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阮安泽想了想,才解释道:“我看到浮沉寺的后山,有一片秋林,想带郡主去赏景。” 虞笙愣了一下,阮安泽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便解释道:“郡主,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阮安泽话还未完,只听虞笙笑道:“方便!只是阮公子,以后别那么客气了,你叫我虞笙就好。” 阮安泽微微一笑,“好,那你也别叫我阮公子,叫我安泽吧。” 虞笙点了点头。 两人便一起离去。 竹林中,一株株竹子高大挺拔,翠绿的竹叶变成了金黄色,竹枝摇曳,竹叶婆娑。 虞笙和阮安泽正在这片竹林中一边赏景一边闲聊。 虞笙和阮安泽两人走在竹林中,谁都没有开口,这就让场面有些尴尬。虞笙抿了抿唇,开口问道:“阮公子……” 阮安泽笑着打断道:“方才不是说,不用那么客气吗?” 虞笙改口道:“安泽,你此来渔阳郡,是有什么要事吗?” 阮安泽摇了摇头,“倒也没什么,只是从小到大,也没有出过门,就想出门四处看看。” 虞笙点了点头,“安泽,听娘说过,你与我是皇上下旨定的婚,这几日,也算是相处了。”虞笙毕竟是大家闺秀,她害羞的问道:“不知安泽这几日对我印象如何?” 其实是虞笙对阮安泽已生情愫,只是不知道阮安泽对她印象如何,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阮安泽刚要回答,虞笙却低着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娘说,我的婚事会让我自由做主,她不会逼迫我嫁给任何人,所以,我就想问问,若你对这门婚事不满意,我会让我娘退婚,段不会勉强你。” 阮安泽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我也想问问虞笙的意思,我对这门婚事没有异议,但如果你无意,那就,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了。” 阮安泽说完这一句,心已经悬挂起来。因为他早就对虞笙动情了,就在第一次见面时,阮安泽便对她一眼倾心。 虞笙缓慢抬头,对上了阮安泽的双眼,眼中那双黑如宝石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 虞笙笑靥如花,“我对这门婚事,也没有异议。” 阮安泽听到虞笙的答复后,心终于尘埃落定,平静了下来。两人看着彼此的双眼,眼中流露的是彼此对对方的爱意。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那笑发自内心,是一见钟情后,两人互诉情意的喜悦和开心。 傍晚,宝华宫中,宁玄正半躺半坐在床榻上。窗外寒风凛冽屋内烛火通明,乐清坐在床榻边,宁玄问道:“岁安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乐清解释道:“兴许是得知了真相,一时接受不了,跑到外面躲着哭了一场。娘娘,您放心,岁安这丫头很聪明的,等她哭够了,也就回来了。” 乐清的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外有动静。乐清刚准备起身去查看情况,只见岁安欢天喜地的走了进来。 宁玄问道:“岁安,可与七皇子解释清楚了?” 岁安点头,“解释清楚了。” 乐清问道:“那结果如何?你是不是与他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岁安摇头,“没有,娘娘,岁安想清楚了。岁安喜欢安王,所以,无论日后结果如何,岁安都想与安王在一起,生死与共,绝不反悔!” 一番解释可让宁玄心惊,宁玄耐心解释道:“岁安,皇宫里人心险恶,特别是皇亲贵胄,没有可信的人,岁安,你若执意要和安王在一起,以后是会后悔的。” 岁安乐观解释道:“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安王不弃我,我便什么都不怕!” “你……”宁玄被气的不轻。 乐清道:“岁安,娘娘说的话也是为你好,你怎能如此辜负娘娘的一番苦心呢?” 岁安下跪,一片诚心诚意道:“娘娘,这些年,你待岁安的情意,岁安都记在心里。可岁安与安王是真心相爱,还请娘娘成全。” 岁安说着,还重重磕了一个头,以表自己的决心。因为岁安的心已经坚定,她誓死也要和淳于昭在一起,谁劝都没用。 未经风雨的小女孩,在爱情方面,都是白纸,男子只需要用一点花言巧语,就能将一个纯洁良善的女孩骗到手。 宁玄深知岁安心性倔犟,一旦决定的事情,怎么劝,她都不会回头。宁玄轻叹气,“岁安,你下去休息吧!” 岁安磕了一头,“岁安告退!” 语毕,岁安退了下去。房间里的乐清见岁安走远后,才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端过来递给宁玄,宁玄接过后,乐清才安慰道:“娘娘,你消消气!” 宁玄轻笑一声,“我有什么可气的!”宁玄轻叹气,“我最初的愿望,就是将她养大后,送她去民间过平凡百姓的生活。” “娘娘,您为了岁安,这么多年,在宫中蛰居简出,渐渐的,后宫的人都快忘记有您这个皇后了。您为岁安受了这么多苦,就只是为了将她扶养长大。娘娘,这么多年,您辛苦了。” 宁玄摇摇头,“这算什么辛苦,只要岁安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我就算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只是我没想到,到最后,岁安竟会喜欢安王。” “娘娘别忧心,这事情,还得慢慢劝,等婢子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再来劝劝岁安。” 宁玄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宁玄语毕,乐清便伺候宁玄歇下。 一百四十五 这日一早,北虞侯府上,虞沐刚从床榻上起身,门外,鸾嫣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碗。 鸾嫣见虞沐起身,笑道:“夫君醒了?” 鸾嫣将托盘放在桌上,走过去为虞沐穿衣梳洗。待帮虞沐打扮好后,鸾嫣才走到桌边,将白瓷碗端起,走过去递给虞沐,虞沐接过后,鸾嫣解释道:“夫君,这是我亲手做的红豆莲子粥,你尝尝!” 虞沐喝了几口,香甜软糯,口味甚佳。于是,他便将一碗一口气喝下。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虞沐和鸾嫣回头看,只见叶臻站在门外。虞沐将碗放到一旁的桌上,他站起身,和鸾嫣一人行了一礼,异口同声唤道:“母亲!” 叶臻笑道:“好了好了,不用行礼了。” 叶臻走近门,鸾嫣走过去,立马扶着叶臻,叶臻慈眉善目的解释道:“沐儿啊,不是我说你,你说,鸾嫣都进门好几天了,按道理来讲,第一天就应该去向你爹问安敬茶的。” 虞沐行了一礼,恭敬道:“母亲说的是,是沐儿的疏忽,沐儿这就去向爹敬茶问安。” 叶臻看向鸾嫣,“鸾嫣,我不是沐儿的亲生母亲,所以,我也不是在和你摆婆婆的架子。只是,侯爷毕竟是沐儿的亲爹,你可以不向我问安行礼,但侯爷那,你总得恭敬的去给他敬一杯茶水吧?” 虞沐急忙插话道:“母亲快别这么说,在沐儿心里,早就将你当成了母亲。” 鸾嫣行了一礼,“母亲,你是夫君的母亲,那在鸾嫣心里,便也是鸾嫣的母亲了。鸾嫣日后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叶臻点头,一脸欣慰,“好孩子!”叶臻轻叹气,“好了,这个时辰,侯爷也该起来了。你们可以去厨房准备些吃的,最好啊,是鸾嫣亲手所做,这样端过去后,侯爷说不定会看在鸾嫣贤良淑德的份上,就同意你将鸾嫣封做正妻了呢?” 虞沐又行了一礼,“沐儿记下了,多谢母亲教诲。”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收拾收拾就去吧。” 叶臻说着,便转身离去,叶臻和鸾嫣各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沐儿,儿媳恭送母亲!” 待送走叶臻后,鸾嫣有些自责道:“夫君,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虞沐摇头,解释道:“不是,是我的疏忽。”虞沐轻叹气,“鸾嫣,你去厨房准备吃食吧,我们端过去给父亲请安。” 鸾嫣笑着应道:“好!” 说着鸾嫣便转身离去。 待鸾嫣和虞沐把一切都准备好时,已是辰时一刻。回廊上,鸾嫣提着食盒与虞沐一起同行。 穿过几条回廊,来到虞荣的房间。虞沐上前敲了敲门,问道:“爹,你起了吗?” 门里面传来叶臻的声音,“是沐儿来了吗?” 虞沐应道:“是的,母亲。” “进来吧。” 虞沐推门而入后,与鸾嫣一起走了进去。虞荣坐在床榻边,身上的衣服虽已穿戴整齐,但叶臻还在为他整理。 叶臻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晚些时候来,不曾想这么早就过来了。” 虞沐对着虞荣行了一礼,“爹,儿子带着鸾嫣过来问安了。” 鸾嫣走到桌边,将食盒里她亲手做的清粥小菜一边放到桌上,一边笑道:“爹,是儿媳不孝,进门这几日,也没来给爹和母亲请安,今日,儿媳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清粥小菜,以表儿媳的歉意。” 鸾嫣语毕,菜已经摆了一桌,鸾嫣对着虞荣行了一礼,“爹,您来尝尝。” 叶臻从中周旋道:“侯爷,您看儿媳妇都这么诚心诚意了,她一片孝心,您就赏个脸,尝尝她的厨艺,可好?” 虞荣听了,便走了过去,坐到桌旁的椅子上。他拿起筷子,夹吕一筷子菜放到嘴中咀嚼。虞荣吃饭,满屋子的人都露出满脸期待的神情,生怕他对饭菜不满意,从而对鸾嫣的印象越来越差。 鸾嫣小心翼翼的问道:“爹,饭菜,还和您口味吧?” 虞荣安静了一会,才点了点头,“甚好!” 听到虞荣说好,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叶臻走过去,拉着虞沐的手,领着他出了房门,来到庭院中。 叶臻从怀中拿出一块红布,递给虞沐,虞沐接过后,将红布打开,里面是一对鸳鸯佩。白玉所雕,雕工精湛细腻,玉质也是上品。 叶臻解释道:“沐儿,那日鸾嫣进门太急,她给我敬茶,我也没给你们两送什么新婚贺礼,这对鸳鸯佩就算是我补偿给你们的。愿你们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 虞沐行了一礼,“多谢母亲!” “啊!!!” 虞沐话音刚落,只听见屋子里一声尖叫。虞沐将鸳鸯佩放入袖中后,立马朝屋子里跑去。 进屋看到的这一幕,让虞沐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只见虞荣居然将鸾嫣推倒在地,而虞荣则趴在鸾嫣身上,疯狂撕扯鸾嫣的衣服,鸾嫣的衣服已被扒的只剩下里衣了。 鸾嫣看到虞荣,大声呼喊道:“夫君救我!夫君……” 紧跟其后的叶臻也被吓的不轻,虞沐立刻就跑到虞荣身边,他去推开虞荣,可虞荣的双手却死死拉着鸾嫣的衣服不放。 屋里的动静,将北虞侯府的下人小厮都招了过来,他们站在外面一边看戏一边小声议论着。 鸾嫣已被虞荣的疯狂给吓的花容失色,全身发抖。鸾嫣拼命挣扎着,虞荣毕竟是虞沐的父亲,虞沐不敢真伤了他。便从后面死死拉着虞荣的衣服,试图准备将虞荣拉起来。 叶臻虽是心里难受,但也走了过去,和虞沐从背后一起拉虞荣,由于叶臻和虞沐的力道过大,再加上,鸾嫣将虞荣双手死死一推,只听见“嘶~”的一声,虞荣从鸾嫣身上扯破两块衣布,最后,虞荣一直往后倒退,由于虞荣体型太重,往后一倒时,冲击力太大,众人都拦不住。 叶臻一时情急下,将虞沐推开,自己也让开。结果,虞沐一人停不下来的往后退了好远,最后一下撞到桌子上,由于虞荣脚下一个重心不稳,他整个人砸到桌子上,只听见“砰”的一声,他重重倒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碗被他这庞然大物的身体砸了个稀巴烂,最后随着桌子“砰”的一声塌陷,他整个人又摔到了地上,桌上碎掉的碗割破了他的皮肤,将他全身划了个血肉淋漓,还不待虞荣反应,桌子塌陷后,他的头被重重砸在地上,一摊艳红的鲜血流了出来,而虞荣也闭上了眼睛,不省人事。 叶臻起身,步伐缓慢的走过去,她一边走心一边提到了嗓子眼,她走到虞沐身边,蹲下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探到虞荣鼻息的时候,她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一看便懂得了意思,府中所有人齐齐下跪。 虞荣一死,也就代表着北虞侯府的天要变了。虞荣的死改变了虞沐的一生。 虞沐死的这一天,空气沉闷,天上乌云密布。灵堂里,全府上下的人都身穿衰绖,披麻戴孝。 只在短短的一日,北虞侯府门前挂上了白色灯笼。整个侯府从气氛活跃的景象变得死气沉沉。 傍晚,天上下着大雨,大堂上,坐的都是虞家长辈亲戚。虞沐,虞深和虞茂,还有鸾嫣身为晚辈,都站在两侧。只见叶臻哭声凄厉道:“虞沐,我嫁入侯府三十年,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我待你却胜过自己的亲儿子。虞沐,你怎么能纵容你的小妾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最后,还害了侯爷的性命。” 虞沐解释道:“我,我没有啊!” 还不待虞沐解释,那些长辈亲戚都上前去安慰叶臻。 一个年纪比叶臻小的女子上前,他是叶臻的表妹——叶落。她说话尖酸刻薄道:“姐,虞沐表面上是北虞侯府的二公子,实际上不过是个昌伎贱种,昌伎都是无心之人,生出来的野种也会秉承其母的品质,无心无情。大哥哥,像这种白眼狼,纵然大姐姐付出再多真心,也是喂不熟的。所以大姐姐还是别太伤心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啊!” 一个中年男子上前安慰道:“嫂子,虞沐干出这样荒唐的事,确实要严惩不贷。嫂子放心,今日我们都在呢,我们都会替嫂子做主的。” 此话一落,众人接二连三的应道:“对,我们都会替你做主的。” 叶臻走上前,他痛心疾首:“虞沐,做母亲难,做后母更难。我在北虞侯府三十年,你做什么事情我没有向着你?你所有无理的要求,我都答应了,我做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接受我这个后母,我不求你对我有所感恩戴德,我只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就好。可是,你为什么……”叶臻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今年快五十岁的人了,我就指望着与侯爷白头到老,相伴一生,可你……”叶臻泣不成声,“你为什么要纵容你的小妾,让我在侯府这么难堪,而且,而且还……” 叶臻实在说不下去,她哽咽了几下,才哭泣,大声说道:“还因此害死侯爷,虞沐,侯爷死了,你让我余生怎么过啊?”最后一句,叶臻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着叶臻哭的真情实感,虞沐心中虽自责但也有疑问,为什么一切都来的那么巧?不对啊,我没有纵容鸾嫣,不是虞荣自己扑上来的吗? 虞沐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纵容鸾嫣做过这种事。” 叶落随口说道:“是不是纵容,问问你的小妾,不就知道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赞成,鸾嫣与虞沐对视一眼,虞沐从鸾嫣眼中看到了害怕的目光。虞沐安慰道:“鸾嫣,无妨,把那日在房中的情况据实向大家说一遍。” 鸾嫣一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对不起,一切都,都是夫君让我做的。” 此话一落,虞沐心中一震,怎么会这样? 鸾嫣继续说道:“是夫君说,让我勾引侯爷,想方设法的让他死,这样夫君才有机会让侯爷把自己的位置传给夫君。夫君还答应过我,说事成后,就让我做正妻。” 虞沐全身都被震惊了,她,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冤枉自己? 还没等虞沐反应过来,众人也被鸾嫣的言语给震惊到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咒骂道:“虞沐,早知道你如此狼子野心,当初你生下来,就该把你给掐死……” “虞沐,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虞沐,你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猪狗不如的事情,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界上?我要是你,事情被戳穿了,我就当场一头撞死了……” “虞沐,你连你的父亲都杀,你还是人吗?……” 此起彼伏的骂声接连不断。 而鸾嫣则一边流泪,一边向虞沐磕头道:“对不起,夫君,如今东窗事发,我也只想保命而已……” 叶臻站出来,厉声道:“虞沐,我嫁给你父亲三十年,我只想好好的在侯府生活而已,我没有企图。若你想要侯爷的位置,你说一声就是了,深儿和茂儿不会和你争。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 “我没有!”虞沐本还想狡辩,却被人打断道:“虞沐,你休要狡辩。虞沐,你狼子野心,像你这种人,侯府留你不得。从明日起,你将在虞家除名,而明日,你便可以收拾东西滚出侯府了。” 这句话说到了精髓,众人一至赞同。 今日,虞沐就算是跳进黄河,他也洗不干净,道不明白。 虞沐本还想辩解什么,却被下人无情的请了出去。 他一直想不通,鸾嫣为什么要陷害他?他一直尊敬的母亲,为什么在今天不但不帮他说话?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味指责他。 天上下着倾盆大雨,虞沐一个人走在雨中,他突感心中一凉,眼眶一热,眼泪便掉了下来。 他也说不清是方才大堂上众人对他的凉薄而流泪,还是因为虞荣的离世而流泪,反正他就是想哭,仿佛心中积攒了许多委屈。他想在这一场大雨中,把心里的委屈以流泪的方式全部发泄出来。 慈母多败儿,严父无孝子! 这句话,真是应验了。 一百四十六 这日一早,永淳国皇宫的御膳房中,炊烟袅袅。橙儿来到御膳房中,众人见到橙儿,皆是毕恭毕敬。 橙儿分别看了一眼上次在御膳房中训斥婢子的寺人和被训斥的婢子。这寺人名叫张潮,婢子叫娇儿,两人都还算机灵,别看了一眼后,便都自觉走到外面。 张潮和娇儿对着橙儿行了一礼,涨潮率先问道:“橙姑娘,贵妃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橙儿问道:“上次的毒芹可还在?” 张潮小心翼翼的应道:“还在!” 橙儿对着他俩手一挥,两人便凑近了。橙儿对着两人小声的说了些话后,三人才毕恭毕敬的站回原位。 橙儿问道:“贵妃娘娘的意思,可明白?” 两人点头,异口同声应道:“明白明白!” “此事若成,你二人便可除去奴籍,出宫过平凡人的生活。” 除去奴籍,出宫,这是永昌王朝里所有婢子寺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张潮和娇儿点头哈腰,异口同声道:“婢子,奴,谢谢贵妃娘娘!谢娘娘!” 橙儿命令道:“去吧!” 寺人和娇儿各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这日中午,北狮国的百姓都聚集在一处城门口的刑场处。今日是处置郁灿和昌景依的日子。 北狮国天牢中的罪犯都是罪无可恕的,一旦被处决,就会公开。刑场上,张楠高坐上座,刑场下人山人海,百姓成堆,而在这群百姓中,郁遥雪,郁遥容和昌倩都来围观了。周边有许多侍卫围绕。 只听张楠大声喊道:“带犯人,郁灿,昌景依!” 一声令下,四个士兵,一边两人将昌景依和郁灿依次押上刑场。昌景依和郁灿两人身上都带着沉重的枷锁,两人在牢中没受什么刑法,所以身上也很干净。但可惜的是,两人的全府已被屠杀殆尽。 昌景依被自动就跪下了,可郁灿却有股子傲气,哪怕是两个士兵押着她的肩膀,她也死活不肯跪下。 郁灿虽败,但心有不甘,可不甘又能如何?自古成王败寇,既然输的一败涂地,那她不认也是不成了。她虽败,可好歹也是北狮国的南郁侯,她是一朝侯爷,即便败,也是一身傲骨,绝不轻易给人下跪,哪怕死,她也要站着。 张楠见郁灿迟迟不跪下,便吩咐道:“都退下吧!” 两位士兵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张楠从高坐上走了下来,她来到郁灿身边,对着郁灿行了一礼,“侯爷!” 郁灿冷笑一声,笑中全是讽刺,“张大人就不必再来嘲讽我了,有什么话,明说吧!” 张楠又行了一礼,正色道:“下官没有嘲讽侯爷,现下行刑,侯爷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一身傲骨,不愿下跪,这种宁死不屈的精神着实令下官钦佩,下官也有意成全侯爷。” 张楠向一个士兵招了招手,一个士兵立马就跑到张楠的身边。张楠命令道:“给侯爷松绑。” 士兵行了一礼,便将郁灿身上的枷锁麻利的解了下来。张楠伸手,将士兵腰间的佩剑抽出,递给郁灿,郁灿接过后,张楠解释道:“侯爷,你自尽吧!” 郁灿明白,让她自尽是张楠给她最后的体面。郁灿朝人群中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郁遥容和郁遥雪,他们两在台下泪流满面的模样,那哭到全身发颤,但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郁灿的脸慢慢的笑了起来,那是一抹温柔温柔的微笑,似在安慰郁遥容和郁遥雪两兄弟。 可郁灿的笑越是温暖,郁遥雪和郁遥容的心便越是悲痛不已。郁灿好歹养育了他们二十年,郁灿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是他们无家可归时,唯一能收留他们的人。可就在今天,他们的亲人没了,家倒了,往后若是受了委屈,他们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郁灿也没有再犹豫,她长叹一口气,里面是无奈与悲哀。她将剑架在脖子上时,郁遥容和郁遥雪两人恨不能争先恐后的冲上去阻止她,可郁灿的双眼却一直看着郁遥雪和郁遥容两人,向他们轻轻的摇着头。 郁遥容哽咽着,哭的连气息都开始混乱。 遥容,遥雪,你们是郁家最后的血脉,一定要好好活着! 郁灿手腕转动,用力在脖子上一抹,一抹艳红色的鲜血,刺痛了郁遥容和郁遥雪的心。郁灿的死让郁遥容和郁遥雪当场愣住了,眼睛里的泪水似滂沱大雨,不停落下。 郁灿短暂的一生,只因一颗叛逆之心而结束在刑场上。郁灿这一生活的野心勃勃,死的荒唐至极。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郁灿死后,张楠命人将尸体抬下去厚葬。张楠将目光看向昌景依,随即命令道:“来人,行刑!” 语毕,一个士兵走到昌景依身后,慢悠悠的拔出剑。 “哈哈哈,哈哈哈……”昌景依猖狂的大笑,她满心不甘,厉声道:“自古成败皆一时,笑看慕氏传几代?慕玥,即便你诛杀了我又如何?杀我一个昌景依,今日,也会有千千万万像我一样的人杀你,我就看你那皇位能坐到几时?” 话音刚落,只听见“扑哧”一声,利剑已经从后背插入昌景依的身体,昌景依双眼放大,口吐鲜血,临死之际,她看到了藏在人群里的昌倩。 昌倩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紧握成拳,他气的全身颤抖,连眼睛都已经湿润了一大片。看着昌景依临死之际,痛苦她的趴在地上,大睁着眼睛,极速呼吸空气,撑着身子,拼命往前挪移,她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一般,地上被她爬过的地方,划出一条血迹。 她爬了好一会,觉得实在是没有力气,她才停下,她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举向人群,没有人知道那只手是举向谁的,但台下的昌倩却知道,那只手是在告诉自己,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昌倩却只能无能懦弱的躲在百姓人群里,不能露面。 “额啊~” 随着一身惨叫,昌景依一口鲜血喷出。 不!!!!! 昌倩在心中大喊了出来。 原来是身后的侩子手又在昌景依身后,给她补了一剑,彻底结束了她的生命。 昌倩满脸是泪的闭上了眼,可心底的恨却也越来越深。 行刑过后,天空下起了大雨,刑场下的百姓散了去。因昌景依死前对慕玥口出妄言,所以,她的尸体也没有人收尸,张楠带着所有人都撤下了。 不过一会,这刑场下便只有昌倩一人。昌倩立马跑上了刑场,他抱着昌景依的尸体,大声哭泣。 雨将昌倩全身淋了个全湿,也将地上的鲜血流成了长河,长河顺着刑场缓缓留到地面,染成了一片艳红…… 大雨中,郁遥容萎靡不振的走在小巷里,每走一步,他就觉得腿脚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抬不起来,而他的双眼,却不间断的流着泪。 今日的雨又大又猛,而他的泪又是又苦又涩。 妻主,你在哪?我好痛!全身都痛,妻主,你在哪?遥容,想回景王府,可是走不动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郁遥容只觉腿脚一酸软,身子便无力的向后倾斜,正当他以为,他会摔倒在地时,身后一只手接住了他。 上方一把伞遮住了郁遥容头上的风雨,郁遥容抬头,却看见慕茵琳的脸出现在他视线,郁遥容一见到慕茵琳,却下意识的伸手用力将她推开。慕茵琳后退三步,而郁遥容也因此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上。 郁遥容没有理会慕茵琳,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悠悠的往前走去,慕茵琳看着郁遥容那全身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心疼不已。 “遥容,你要去哪?”慕茵琳关心道 郁遥容没有回答他,他还是脚步不停的往前走着。慕茵琳施展轻功一个移形换影转换到郁遥容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慕茵琳问道:“你还想回景王府?” 郁遥容不卑不亢道:“景王府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慕之君根本就不爱你,你回去还干什么?你看看,你今日被雨淋成这般模样,慕之君都不曾说来接你。遥容,郁家已倒,你不如跟我回去吧?今日,我会待你好的。” 郁遥容双眼厌恶,声音冰冷道:“滚!” “你!”慕茵琳大怒,“郁遥容,别拿本殿的容忍当纵容!本殿耐心没那么好,你要是再敢激怒本殿,就别怪本殿,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想对谁不客气呀?”远处,传来云舟的声音。 语音刚落,慕茵琳只觉背后有一个人。她立马回头,只见云舟撑着一把伞,站在慕茵琳身后。 慕茵琳仔细打量着云舟全身上下,质问道:“你是谁?” 云舟随意应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当然,我也不想与你废话。” 云舟说着,一个移形换影,就将慕茵琳的穴道给点住,速度之快,只是眨眼间。一眨眼的功夫,慕茵琳只觉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且连话都说不了。 云舟撑着伞,一边朝郁遥容走过来,一边说道:“今日我心情好,不想杀人。一个时辰后,穴道自动解开,你就在这待着吧。” 这人到底是谁?他和慕之君什么关系?慕茵琳虽心有疑惑,但奈何不能张嘴说话,便只能将所有的疑问埋在心里。 云舟撑着伞,与郁遥容一道离去。 一路上,云舟安慰道:“遥容,你的事我听青枫说了,你也别太难过了。” 郁遥容不想在云舟面前失了礼数,便强颜欢笑道:“师傅,我没事!” 看着回答自己话的郁遥容小心翼翼,云舟不由轻笑一声,解释道:“你不必在我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若是觉得心里苦,哭出来即可。”云舟轻叹气,“我教了之君十年,也疼了她十年,在我眼中,她和女儿差不多,你既是她夫婿,那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我女婿,所以,有什么事不必拘束着,之君信你,那我也会信你。你既是她最重要的人,那我就一定会保护好你。” 一番解释,让郁遥容不由得笑出了声,他终于知道慕之君的性子是跟谁学的了。 “开心了?”云舟问道 郁遥容笑着点头,“谢谢你,师傅!我现在终于明白,妻主为什么会在我面前说您的好了。” 云舟看了一眼郁遥容,雨伞下,郁遥容全身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就连头发上的根根发丝都还滴着水珠。 云舟顿下了脚步,郁遥容也停下了脚步,不解道:“师傅,怎么不走了?” 云舟二话不说,抓起郁遥容的手,就在郁遥容疑惑时,郁遥容只觉一股强大的真气,在自己的体内游走着。不一会,郁遥容的衣服,头发全部干透。 云舟收回真气后,才放开郁遥容的手。郁遥容致谢道:“谢谢师傅。” “不用那么客气!”云舟一脸不在意应道 说着,两人便又一同离去。 昌倩回到逸王府时,天色已晚。一进府,一个小厮走到昌倩面前,行了一礼,恭敬道:“驸马,殿下有请!” 昌倩只能无奈的跟着小厮离去,小厮带着昌倩来到大牢。昌倩不解问道:“你带本宫来这做什么?” 小厮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昌倩行了一礼,“驸马,小的只是奉殿下的命令行事,殿下正在牢中等着驸马呢。” 看着这漆黑肮脏的大牢,昌倩心中升起一丝绝望。 这是要对我下手了吗?昌家一倒,你便容不下我了,是吗? 昌倩轻叹一口气,抬起脚,往里面走去,小厮跟在昌倩身后。一进牢房,只听见一声杀猪惨叫声传来,那声音尖锐刺耳,难听至极。 昌倩在牢房里转了几条道,才看见慕昭落坐在一间牢房前,她面前站着几个小厮,而她怀中抱的是念兹。 念兹整个人蜷缩在她怀里,昌倩心里很不是滋味。再往牢房里望去,只见自己的贴身奴仆——小佩正被铁链绑在十字架柱上。他被牢吏用鞭子狠狠抽打着。 小佩身着一件单薄的囚衣,全身血迹,污浊不堪,嘴里流出来的全是鲜血。最可怕的是,小佩的眼睛居然被挖了。 现在他的双目就是两个黑黑的大空洞,鲜血不断往他眼中留下。 慕昭落身边的小厮见到昌倩,便轻轻的扯了扯慕昭落的袖子,小声提醒道:“殿下,驸马来了。” 慕昭落朝昌倩看了一眼,笑的一脸开心道:“阿倩,你来了啊!” 昌倩气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快步走到慕昭落身边。昌倩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淋淋的,但慕昭落却无视了。 从昌倩进牢房到现在,慕昭落都没有正眼瞧他的。 昌倩声音冰冷,一字一字,质问道:“殿下,小佩犯了何错?你为什么要折磨他?” 昌倩唤慕昭落殿下,明显是已对她心灰意冷,失望透顶。 可不管昌倩唤慕昭落什么,慕昭落根本就不在意。 慕昭落解释道:“这刁奴,欺主犯上,念兹是他的主子,他却敢趁我不在时,狐假虎威,对念兹施刑,所以呀,这种刁奴,留不得。” 一番解释让昌倩的心更加疼痛,他强忍住眼眶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对念兹施刑,我也有份,殿下是不是也要将我一块杀了?” 慕昭落轻笑一声,“驸马说笑了,一切都是这刁奴自作主张,今日我惩治了他,往后,这府中就不会再有人敢肆意妄为了。” 昌倩闭着眼,笑的一脸绝望,他轻轻道了句,“好,我帮殿下杀了他。” 昌倩说着,便睁开眼,双眼尖锐如利刃,他走到牢中,牢吏见到昌倩那双满是杀气的脸,被吓的退让一边。 昌倩看了一眼狼狈不堪,低着头,喘着粗气,奄奄一息的小佩。昌倩手下运功,内力凝聚在手中,他只在一瞬间,掐在小佩的脖子上。 就这么活着,你也痛苦不已,不如,你先走一步吧。 昌倩双眼一沉,只听见“咔嚓”一声,小佩的脖子便只在一瞬间断掉了,小佩顿时停止了呼吸,嘴中涌出大量鲜血流到昌倩手上。 昌倩的手松开小佩,他将自己手中的血在小佩的囚衣上擦的干干净净后,便一个移形换影间,在慕昭落还来不及反应时,便点住了慕昭落的穴道。 慕昭落顿时只觉说不了话,也动不了了。 一个小厮见了,怒喝道:“驸马,你做什么?你敢控制殿下,你是要造反吗?” 小厮话音刚落,昌倩一掌向那小厮打去,小厮被这一掌打了老远,最后撞到墙壁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地就死亡了。 “你们,还有谁要说点什么吗?”昌倩冷冷问道 众人见形式不对,为保性命,纷纷跪下。他们对着昌倩叩首行礼道:“小的愿为驸马马首是瞻。” “哈哈哈,哈哈哈……”昌倩癫狂的大笑起来,笑中透着五分凄凉,五分哀伤。 妻主,我也不想这样,可这一切,都是你和你慕家逼我的。 昌倩命令道:“来人,把念兹缩进牢房,严加看管。” 牢吏听后,便押着念兹去了牢房,看着念兹离开自己,慕昭落担心的恨不能立马就冲破穴道,怎奈何昌倩的武功比自己高了不止一星半点,他解不开这穴道,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念兹被牢吏带走。 昌倩将慕昭落打横抱入怀中,他俯在慕昭落耳边,温柔笑道:“妻主,你还真是,我逃不过的劫。即便你这么对我,可我还是好爱你。妻主,你放心,日后,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好好的疼我,我就不会伤害念兹,但是如果你反抗,那念兹会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昌倩语毕,便抱着慕昭落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一百四十七 这日一早,虞笙刚醒,便听见房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虞笙问道 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恭敬有礼的应道:“郡主,不好了,侯爷,侯爷薨逝了!” 房中的虞笙大惊,被这男子一句话,顿时没了睡意。虞笙立马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只见是北虞侯府的小厮站在门外。 虞笙有些不可置信,她害怕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小厮行了一礼,声音沉重道:“郡主,侯爷薨逝了,你快随小人一块回去吧!” 虞笙听清小厮说的话后,心似被重重砸了一下疼痛,她眼眶一红,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远处,阮安泽走了过来,看到虞笙哭泣,阮安泽心急如焚。她立马跑了过来,阮安泽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递给虞笙,虞笙接过后,阮安泽关心道:“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虞笙一边用帕子抹泪,一边哽咽解释道:“安泽,我爹,我爹薨了。” “薨了?”阮安泽不可思议道 虞笙点点头,“安泽,我现在要立刻回府了。” 阮安泽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嗯!” 阮安泽说着,两人便随着小厮一块转身离去。 经过数日赶路,慕之君一行人终于来到西平。西平郡里地貌繁华,虽然邻县有瘟疫横行,但所幸还没有传到西平郡。 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西平没有人染上瘟疫,所以,西平郡里依旧人山人海,百姓歌舞升平。 进了西平的城门后,慕之君骑着马缓缓前行。 “啊……不要打了……救命啊……啊!” 远处一个男子的惨叫声,惊动了慕之君。慕之君打马过去一看,原来是五个士兵在欺负两个柔弱男子。只见那两个男子把士兵的鞭子狠狠抽倒在地上,两个男子都已经开始求饶了,可士兵却依旧不放过他们,还在拳打脚踢或是抽打中。 慕之君冷笑,“世风日下,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驾,驾……” 慕之君迅速打马,朝那个拿鞭子的士兵冲过去,士兵后知后觉,转头却只见慕之君骑着一匹马向他狂奔而来。 那马速度之快,已是无人可挡。士兵知道自己躲不掉,避无可避,她吓的全身发抖,心跳加速。 眼看马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害怕让她闭上了双眼。就在马蹄要踏在士兵身上时,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慕之君将马的缰绳往上一拉,那马凌空一跃,直接从那士兵身上飞了过去。待马停到士兵身后时,士兵全身已是汗流浃背,虽躲过了一劫,可腿也被吓软了,士兵一下趴在地上。 见士兵无恙,所有人才叹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慕之君质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竟敢在大街上欺压百姓,鱼肉乡民?” 其余四个士兵将那个被吓到的士兵扶了起来。那士兵张狂道:“我们是昌大人的手下,我告诉你,你敢冒犯我,我立刻就能捉你坐牢。” 那领头士兵语毕,便手一挥,他身旁的四个士兵齐上,慕之君手中凝聚真气,只一掌便轻易结束了那四个士兵的性命。 慕之君翻身下马,跟随他的奴仆走来了一人,快速将马牵住了。慕之君走向那士兵,而那士兵早已被吓的心惊肉跳,慕之君悠悠问道:“听说,昌邀明被陛下封了个官,是郡令吧?” 那士兵虽然害怕至极,但还是硬着头皮,反驳了一句,“你,你竟敢直呼大人的名讳,你……” 士兵话还没完,只听那牵马的奴仆厉声打断道:“大胆,见到景王殿下,尔等还不下跪!”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高举。这令牌雕刻着凤凰,还刻了一个“君”字。这令牌黄金打造,士兵一看便知这是出自景王府的东西,那士兵见了,吓的立马跪下道:“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冒犯景王,还请景王饶命!” 百姓见士兵都下跪了,便知道慕之君的身份是真的了。于是,整条街的百姓都下跪,异口同声道:“小民,民女拜见景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之君道:“都起来吧,众人见我,也不必拘束,各忙各的去吧!” 慕之君语毕,竟没有一人站起来,慕之君不解道:“大家这是何意?为何不起?” 此话一落,许多百姓涌到慕之君面前,下跪行礼,磕头哭泣道:“殿下,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殿下,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殿下,求您惩治贪官,为我们除害……” …… 异口同声的哀求声,最后相同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众人除害。 慕之君轻叹一口气,“今日我来便是为了此事,你们,先起来吧!”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涌到慕之君面前,哭着问道:“殿下是答应为我们除害了吗?” 景王问道:“迫害你们的人,可是昌邀明?” 男子点头,“正是啊!” 慕之君笑道:“放心,本殿此次奉旨,将昌邀明处斩。” 此话一出,众人都开始磕头,此起彼伏的道谢声,参差不齐道:“太好了,我们有救了……谢谢……谢谢,谢谢景王殿下,谢谢殿下……” 方才那个侍卫听到消息不对,刚准备掉头跑回去报信,却被眼尖的慕之君见到了。慕之君施展轻功,从人群中,一下飞到侍卫面前。 慕之君笑的一脸和善,“你想去哪啊?” 侍卫见了,一下跪到地上,拼命磕头,求饶道:“景王饶命,景王饶命啊!我也是,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景王,求您,求您绕我一命吧!” 慕之君没有应她,她只对着一郡的百姓,说道:“你们遭受过昌邀明迫害的人,全部写好状纸,今日,我就开堂公审,大堂上,所有人的状纸都能容纳。” 慕之君丢下一句话后,便命令自己带的下人小厮快速去将昌府包围。下人小厮皆去了,而方才帮慕之君牵马的奴仆,将马绳给慕之君后,便将那侍卫给押了下去。 慕之君走到马车边,掀开车帘,南宫忆卿正坐在里面。见到慕之君,他笑的一脸温柔。 慕之君笑道:“下车了!” 南宫忆卿起身走出车门,刚准备下车时,慕之君却将他拦腰一把打横抱在怀中。南宫忆卿双手勾着慕之君的脖子。 两人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真真羡煞旁人。 而在众人看到南宫忆卿的容貌时,都更是不禁开始惊叹道,这男子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慕之君施展轻功,飞身上马后,他让南宫忆卿坐在自己前面。 “驾,驾……”慕之君飞快打马,马疯狂的往前面跑,郡城中的百姓纷纷给慕之君让道。 南宫忆卿虽不是第一次坐马,可这马也被慕之君骑的实在太快,南宫忆卿实在受不住,便轻声道:“妻主,可不可以慢点,这马太快了。” 慕之君打趣道:“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你怕坠下去?” 南宫忆卿不知怎么回答,慕之君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揽着南宫忆卿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忆卿,别怕,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坠下马去。” 慕之君的话似一颗定心丸,让方才还有点紧张的南宫忆卿顿时便感觉不紧张了。 就这样,两人在马上,一路纵马扬鞭…… 北虞侯府中,叶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一个蒲团上,她的面前摆有一尊佛像,而她却正手握佛珠转动着,对着佛像,闭眼念经。 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向叶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夫人,门外有一头戴面纱的女子,说是您的客人。” 叶臻手中的佛珠顿了顿,“让她进来吧!” 下人行了一礼,“喏!” 下人退下后,不消片刻,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进来后,叶臻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待群定环境安全后,女子才摘下头纱,这女子正是鸾嫣。鸾嫣见到叶臻,行了一礼,“夫人,如今您的目的也达到了,那您是不是也该允诺您的承诺了?” 叶臻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刀。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向鸾嫣走来,笑的一脸温和道:“放心,我会让茂儿娶你的。”叶臻说着这句话时,她已经走近鸾嫣,鸾嫣在听到虞茂会娶自己,一时高兴的合不拢嘴,刚准备问叶臻什么时候时,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鸾嫣的腹部北插进一把匕首。 叶臻笑的一脸淡然道:“就算茂儿娶你,你也得有福享受啊!” 鸾嫣心中已懊悔不已,就在鸾嫣刚准备做出反应时,匕首又往她的身体里面刺进了几分,然后,紧接着抽了出来,中间不带一丝犹豫。 整个过程只用了很短的时间,鸾嫣还来不及说话呼救,便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死后,她的眼睛睁的很大,似死不瞑目一般。 叶臻蹲下身,一边用手从鸾嫣脸上合上她双眼,一边说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鸾嫣,就你这条烂命,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叶臻冷笑一声,“真是痴心妄想!” 鸾嫣死后,叶臻找人将鸾嫣的尸体给秘密焚烧了,最后,将她的骨灰洒进河中,毁尸灭迹。 公堂上,慕之君高坐公堂之上,两边站的是整整齐齐的衙役。他们手中拿着水火棍,工整严肃。 公堂外,是西平的万千百姓。他们正手拿状纸,在门外喊冤。 慕之君心不在焉的道了句,“把人带上来吧!” 一声令下,一个衙役押着一个女子来到公堂上。此女身材纤细,容貌大众,她就是西平的郡令,昌邀明。 昌邀明跪在地上,向慕之君行了一礼,“下官拜见景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之君轻笑一声,讽刺道:“你在西平,还真是为的一方好官呐,这郡中百姓的状纸都能将整个郡衙给填满了。” 昌邀明以为自己的姑姑昌景依还是皇室的高官,便无所顾忌的解释道:“殿下,下官知错!下官愿散尽家财,补偿所有被下官伤害过的百姓,只求殿下,能绕下官一命。” 慕之君笑意更甚,“补偿?活着才能人你还可以补偿他,那冤死在你手中的人命,你又该如何补偿?莫非,你有那起死回生之术?” “景王,下官没有,但是……”昌邀明站起身来,刚准备走上前,却被衙役拦住,慕之君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退下。 衙役退下后,昌邀明来到公堂前,小声与慕之君商量道:“下官存了一笔不小的钱财,能买半个北狮国了。只要景王能绕我一命,下官将所有的钱都给景王。” 话刚完,门外一阵击鼓鸣冤的鼓声传了进来。慕之君不解道:“门外何人击鼓鸣冤?带进来!” 语毕,一个衙役带着一个身着白衣服男子慢慢往里面走了进来,随着男子越走越近,进了公堂,才看见,原来是南宫忆卿。 见到南宫忆卿,慕之君心里一紧,怎会是他?难不成,他也? 慕之君心里已生怨气,但她还是隐忍不发,耐心的听南宫忆卿解释。只见南宫忆卿跪下,向慕之君行了一礼后,他从袖中拿出一卷状纸,不卑不亢,一脸正色道:“殿下,小民要状告昌邀明,辱了小民清白。他还让小民为他受孕,最后,又打掉了小民的孩子。” 慕之君从南宫忆卿的眼中没有看到半点害怕,反而看到了复仇的决心,还有他心中的恨和他满眼的杀气。 南宫忆卿因这些年的遭遇,已将他那副柔弱的身子千锤百炼到万毒不侵。家族被抄斩,在外流浪时,没有人保护他,怜惜他,尊重他,所以,他只有学会心狠,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想保护的人。 昌邀明还不知情况,便问道:“你是谁?” 南宫忆卿冷笑,一字一字,眼神冷的瘆人,“你不认识我了?” 昌邀明仔细看了看南宫忆卿,那张花容月貌的脸,精致的五官,诱人的身材。昌邀明这些年玩了不少男人,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她又仔细看了看南宫忆卿的眼睛,那双眼黑如墨,眼中透着一股不屈的顽强。 他,他是,忆卿! 昌邀明问道:“你是忆卿?” 慕之君冷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昌邀明跪在地上,磕头道:“殿下恕罪,此人之前来西平,下官以为他只是个寻常人,便将他捉回了府邸,让他伺候自己。见他是个处子之身,便起了歹心,破了他的身,退了他的砂。殿下,下官愿意给大把钱财安抚他……额……” 昌邀明话还未完,脖子处一紧。只见慕之君已单手提起掐住她的脖子。 昌邀明挣扎着,本还想说什么,但由于慕之君掐的太紧,昌邀明张嘴只能发出“额……额……额……”的声音。 慕之君将昌邀明往后一甩,昌邀明便被重重摔倒在地上。昌邀明咳嗽了许多声后,只见慕之君一个移形换影,她从大堂上瞬间移到昌邀明面前,昌邀明沙哑的声音,问道:“殿下,他不过一个平民,何至于平民大动肝火?” 慕之君蹲下身,笑的更加邪性,“他不是平民,他是本殿的妻。” 昌邀明听后,彻底荒神,都知道慕之君性子凶狠,做事嚣张跋扈,这次惹了慕之君的男人,慕之君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昌邀明磕头求饶道:“殿下,殿下,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男人啊,我要是知道,我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他啊。殿下,不知者无罪,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命吧!” “碰了本殿的男人,还想本殿饶了你?”慕之君双眼一沉,“痴心妄想!” 昌邀明心中虽是已慌乱到极致,但她还是辩解道:“殿下,我姑姑是当朝丞相,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威望,殿下若是杀了我,必会寒了姑姑的心。” 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你威胁我?” 昌邀明哽咽了几下,她硬着头皮,尽量使自己平静的与慕之君辩解道:“不,下官没有威胁您,只是实话实说。” 慕之君站起身,轻叹气,“本殿就当你这是最后的遗言了。本殿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便是,昌家谋反,满门被屠,而今日,本殿奉圣旨,来取你狗命!” 慕之君刚说完,眼中的杀气渐起,她刚准备下手,却听见南宫忆卿阻止道:“等等!” 慕之君手中集结的真气瞬间消散,她转头看向南宫忆卿,南宫忆卿却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刀。 短刀出鞘,寒气逼人。看着南宫忆卿拿着刀一步步朝昌邀明走来,昌邀明被南宫忆卿的眼神给威慑住,他的眼中透着嗜血的杀气。 昌邀明吓的心惊肉跳,惶惶不安,她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见南宫忆卿不答,昌邀明得知今日自己必死无疑,便出言嘲讽道:“忆卿,你杀了我又能如何?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我告诉你,总有一日,景王现在不过是图你年轻貌美,等有朝一日,你容颜不在,你一样会遭景王嫌弃!” 本想以此言论乱了南宫忆卿的心智,但不曾想,南宫忆卿的心,心比金坚,丝毫不受昌邀明的影响。 南宫忆卿站在昌邀明面前,笑的一脸温柔,“说完了?” 还不待昌邀明回答,只见南宫忆卿脸色一沉,“啊!!!”的一声惨叫,短刀已经插进昌邀明的心脏,鲜血四溅,将南宫忆卿一身白衣染成了血红色。 杀昌邀明时,南宫忆卿的双眸中全是冷漠无情,没有丝毫害怕,没有丝毫手抖。他杀昌邀明,下手快准狠,都不曾有过丝毫犹豫。 而这才是南宫忆卿本该有的样子。南宫忆卿骨子里就是一个绝狠的人,只因慕之君的存在,才克制了他骨子里的绝狠。慕之君是他的克星,是他的一切。 昌邀明一死,南宫忆卿的心终于得到了平静。可就在他还没去细细品尝报仇后的喜悦时,他便晕了过去。 虽有一颗绝狠的心,可南宫忆卿的身体却是一个柔弱不堪一击的身体。慕之君一把将南宫忆卿打横抱在怀中。 慕之君命令道:“将昌邀明的尸体火化成灰,拿去喂狗!” 慕之君语毕,便将南宫忆卿打横抱在怀中,转身离去。 一百四十八 虞笙回北虞侯府时,已是三日后。而在这三日,虞荣已被下葬了,而虞沐和吕彪也离开了北虞侯府。 北虞侯府中的小厮奴仆,都在收拾葬礼后的琐碎杂事。整个北虞侯府改天换地,众人也在百废待兴中。 这日一早,大堂上,叶臻上座高位上,堂前聚集了虞笙,虞深和阮安泽。阮安泽向叶臻行了一礼,“虞夫人,安泽出来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此行,我与郡主已互表心意,安泽回去,便会让家父前来下聘。” 叶臻笑道:“你与笙儿郎才女貌,这桩婚事,我很是满意。” “如此甚好!”阮安泽向叶臻行了一礼,“那,安泽就先告辞了。” 叶臻挥了挥手,“去吧!” 阮安泽刚转身,虞笙便跑过去,一把抱住阮安泽,她唤道:“安泽!” 阮安泽回抱虞笙,笑道:“放心,回去我就叫父亲来北虞侯府下聘,笙儿,你等我!” 虞笙笑着点头,“嗯,好!” 两人相互抱了一会,才难舍难分的放开彼此,阮安泽转身离去。 床榻上,南宫忆卿还在昏迷沉睡着。慕之君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了床榻边,她将白瓷碗放在床榻旁的桌子上。 南宫忆卿也不知梦到什么,他睡的很不安稳。只听他的嘴中说着梦话道:“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不……别碰我,不要,别碰我……不……” 南宫忆卿额上冒着冷汗,慕之君轻声唤道:“忆卿,忆卿!” “啊……” 一声叫唤,让他被梦惊醒。他急呼呼的喘着粗气,他的心跳的飞快,就好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 慕之君关心道:“忆卿,做噩梦了吗?” 南宫忆卿不语,他从被中伸出一只手,去握住了慕之君的一只手,他握的很紧,好像害怕一松开,慕之君就会消失一般。 慕之君笑着关心道:“忆卿,你都昏迷一天了,应该饿了吧? 慕之君说着,用腾出来的一只手,将他扶了起来,让他半靠半躺在榻上后,才用那只手去端过一旁桌上的白瓷碗,碗中是熬的红豆羹。 慕之君解释道:“忆卿,这是我自己熬的红豆羹,你尝尝。” 南宫忆卿听后,松开了慕之君的手,他端起白瓷碗。慕之君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忆卿,我第一次熬这个,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如果……” 不好吃,你就倒了吧! 慕之君话还没说完,只见南宫忆卿一口气,将红豆羹全部喝完了。 “你,你怎么一口气就全喝了?” 南宫忆卿笑道:“因为好喝,所以没忍住,就全喝了。” “真的好喝吗?你不是在骗我吧?”慕之君起疑道 南宫忆卿解释道:“好不好喝,妻主尝尝,不就知道了!” “唔!” 南宫忆卿说着,都不给慕之君说话的机会,便一把吻住了慕之君的唇瓣。唇齿相缠,既甜蜜又幸福。 片刻后,两人才离开,南宫忆卿喘着粗气,待气喘匀后,南宫忆卿眼神中才呈现伤感的神色,“妻主,我身子都脏成这样了,你会嫌弃我吗?” 慕之君摇头,“不会,你在我眼中,是最干净的。我不会嫌弃我,我只是,心疼你。” 南宫忆卿轻叹气,“妻主,我与你从小就互许了终身,奈何命运弄人,我们最后还是没能在一起。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你给了我做人的尊严,你处处维护我,包庇我,妻主,我就知道,我没有爱错人。之前,我四处游历时,也曾见到许多人,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狼看到了食物,他们想撕烂我,蹂躏我,那时我很害怕,为求自保,我便杀了他们。” 慕之君夸赞道:“杀的好,禽兽本就不能存活于世。只是,你也不要谢我,我也是这样的人,美色面前,没人会不动心。” 南宫忆卿不解道:“妻主,你既是这样的人,那你为什么不肯要我?”南宫忆卿低下头,有些自卑道:“还是说,我不够好看,妻主看不中我?” 慕之君被逗笑了,“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什么啊?”慕之君双手捧起南宫忆卿的脸,宠溺道:“我家忆卿,是个美人,长的好看,通情达理,深得我意。” 南宫忆卿伸双手,一把抱住慕之君。慕之君回抱他,两人就这么情意绵绵的暧昧起来。 逸王府中,慕昭落被点穴道,她动弹不得的躺在昌倩房里的床榻上。昌倩走到床榻边坐着,笑道:“妻主,今日院外风光好,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慕昭落冷冷说道:“昌倩,绑架殿下是死罪,你难道不怕死吗?” 昌倩一脸无所谓道:“无妨!只要妻主在我手中,外面的人就不会知道我绑架了妻主。” 慕昭落一脸厌恶道:“别叫我妻主,我觉得恶心。” 昌倩不怒也不恼,只是笑的一脸温柔,“好吧,那我叫你阿落。阿落,你别生气了,不然,你再这么气下去,我便真的不知道我会对念兹做些什么了。” 一提到念兹,慕昭落就心急如焚,“你别伤害他!” “阿落配合我就不伤害他!” 昌倩说着,便俯下身去。 “唔!” 措不及防的一吻,让慕昭落轻哼了一声。面对昌倩的侵犯,慕昭落咬紧牙关,任昌倩应尽办法取悦她,她就是不松口。昌倩见他迟迟不松口,便离去了慕昭落的唇。 昌倩轻描淡写道:“妻主,要不,我先将念兹的眼睛挖掉一只?” 慕昭落吓的赶紧摇头,“不,不要……你别伤害他,你不要,不要伤害她……” “不伤害他也行,那你要了我,好不好?”昌倩俯下身,在慕昭落耳边轻轻的舔舐了几下后,才轻声道:“妻主,只有你对我好,我才不会害他。但如果你要一直这么僵着,我不介意慢慢玩死他。” 慕昭落点头,“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昌倩继续在慕昭落耳边道:“妻主,我这么爱你,你的要求我当然会全部答应。除了放了他让我死以和还你自由以外,别的我都答应你。” 慕昭落想的就是希望昌倩能放过念兹,现在可好,那还不如不说。 昌倩等了半天,见慕昭落一个字都没说,昌倩才提醒道:“妻主,你方才不是让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吗?怎么不说了?是忘记了吗?”昌倩笑的更加温柔,双眼满是宠溺,“无妨,忘了就慢慢想,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等妻主说。” 慕昭落平静道:“我只想问你,念兹现在,状况如何?” “他是妻主心尖上的人,我可不敢动,我呀,把他关在大牢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不准备对他动刑,但是,如若妻主不乖,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见慕昭落又是一阵沉默后,昌倩才问道:“妻主想说的想问的,都说完了?”见慕昭落没有反应,昌倩道:“那就开始吧,妻主,你可得好好疼爱我,不然,念兹在牢里,就不知道会过怎么样的日子了。” 真是卑鄙,字字句句都威胁我。昌倩,你得意不了多久,等四姐回来,你便离死期不远了。 昌倩吻住了慕昭落的唇,由于念兹在他手上,慕昭落也只能配合妥协。 房中又是一场翻云覆雨。房外的天气,由阴到晴。 自从慕之君除了昌邀明后,西平的百姓都开始拥戴敬爱慕之君。慕之君将昌邀明的家里满门抄斩,下人仆人家眷亲属无一幸免。她还在昌邀明家抄出了白银五百万,黄金五十万。此次来西平抗疫,正好就能用得到这些钱。 慕之君来到西平周边几个邻县,由于答应过云舟,要早些赶回来与他一起出征。所以,慕之君进了邻县后,便开始用宁错杀一人,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法子进行抗疫。 慕之君派请周边的大夫,与她一同去邻县。慕之君命人在县里建立了一个隔离区。而后再由大夫配出预防疫病的药。 她让人将药调配冲剂好后,装到茶壶桶中,放在车上。足足放了十车。每个车上放了五十叠碗。 慕之君让人推着车,带着大夫,开始一家家敲门。每一家出来的人,得知是朝廷派人来解救他们的,便纷纷配合着。 慕之君让大夫给每家每户里的所有人瞧病,一个也没放过。如果是得了病的人,便被直接送到了隔离区,如果是没有得病的,便给他们喝一碗防疫的药。 慕之君从小习武,体力充沛,搜查一个县,她只需要一天,就能将县中的所有人得病的人全部搜查出来。他将附近几个都闹瘟疫的县城全部搜查完毕后,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待知道搜查无误后,慕之君才在当天清晨,让人送饭时,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砒霜。 等隔离区里所有人吃过有毒的饭菜,全部死光后,慕之君才命人将其尸体焚烧,再用大量银子金子给百姓做为安抚。当然,从昌邀明的府中搜出的银两实在太多,用在百姓身上,根本就用不完,于是多余的,全部上缴国库。 慕之君这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做法虽惨无人道,但却是最有效也最快速的方法。慕之君在西平除贪官,为百姓抗疫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就将西平的一切给平息。 慕之君在百姓眼中是一个爱民的好殿下,身受百姓爱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口中的好殿下,此次疫情,她无辜杀掉了多少人,手又染了多少鲜血。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自责,因为杀人,早就是她的习惯,在很早之前,她就是一个手染鲜血的侩子手。 待西平恢复秩序后,慕之君才带着人快速撤离。一路上,慕之君带着身后人快马加鞭,因为他要赴她师傅的约定。 南宫忆卿与她同乘一匹马,她的马骑的飞快。等到达北狮国时,已是五天后了。 这一路上,慕之君跑死了十匹马。一进北狮国后,她勒住马绳,停住了马。她揽着南宫忆卿的腰,两人飞身下了马。身后的人也停了下来。 他下马后,身后的人过去替她牵马。慕之君将南宫忆卿拦腰抱起,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她一路飞行,很快就停到了景王府。到景王府大门后,她才将南宫忆卿放下。 慕之君走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下人。见到慕之君回来,立马行了一礼,“小人见过殿下。” 慕之君没有理他,直接走了进去。南宫忆卿跟在身后,慕之君一回府后,便让府中人人尽皆知。 慕之君刚走到长廊上,云舟不知从哪冒到慕之君身后。见到云舟,慕之君笑着唤道:“师傅!” 云舟劝道:“乖徒儿,你快去看看你的夫婿吧,他已经有两日没有进食了。” “什么?”慕之君大惊。 但慕之君很快就反应过来,郁家被屠杀殆尽,他心里定不好受。 慕之君转身看着南宫忆卿,她刚准备说话,南宫忆卿便似猜到了慕之君的心中所想一般,说道:“妻主,我这就去准备吃的。” “辛苦你了!” “无妨!” 南宫忆卿语毕,便转身离去。 南宫忆卿一走,慕之君才咳嗽了起来。云舟关心道:“你怎么了?” 慕之君摇了摇头,笑道:“无事,师傅,可能是我这几天太累了吧。师傅,那我先去看遥容了。” “去吧!” 慕之君语毕,便转身离去。 来到郁遥容的房门口,慕之君敲了敲门。门里面传来郁遥容柔和的声音,“师傅,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真的不饿,师傅就别特意来给我送了。” 慕之君应道:“遥容,是我!” 片刻后,门开了,郁遥容见到慕之君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两人对望的双眼,只见慕之君眼中是满满的心疼,而郁遥容的眼里是积攒的泪水。 “妻主!”郁遥容轻声唤道 “哎!我在!”慕之君笑着应道 郁遥容的泪水终是隐忍不住了。他的双手一下抱住慕之君,头埋在慕之君的颈间里,无声哭泣着。慕之君能感觉到郁遥容的全身都在颤抖。 郁遥容一边哭泣一边哽咽道:“妻主,郁家没了!我娘,没了!” “我知道!”慕之君轻声应道 “我只有你了,妻主!以后,不要丢下我。好吗?” 慕之君安慰道:“好,我不丢下你。”慕之君用手抚摸着郁遥容的后背,“遥容,从今以后,你谁都不需要,有我,就够了。” 安慰了郁遥容好一会,郁遥容才好转了过来。南宫忆卿将食盒送过来后,慕之君便让他下去歇息了。 慕之君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桌上。她走到郁遥容面前,笑道:“遥容,两天都没吃饭了,定是饿坏了吧?”慕之君牵着郁遥容的手,让他坐到桌旁的椅子上。 郁遥容现在确实没什么胃口,郁遥容小声抗拒道:“妻主,我可不可以,不吃啊?我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慕之君摇头,“不可以,你两天都没吃东西,要一直这么饿下去,身体会垮掉的。”慕之君从怀中摸出一把小短刀放在桌上,解释道:“遥容,你可以任性,发脾气泄愤,但是我不允许你和你自己的身子过不去。遥容,是我慕家屠了南郁侯府满门,若你真不解气,不如你杀了我或是划我两刀出出气。你放心,我不会还手也不会怪你,不管你怎么伤我,我都会一直爱你。” 郁遥容被慕之君一句话吓的心惊肉跳,他连忙解释道:“妻主,我没有怪过你,妻主,你别生气,我吃饭,现在就吃。” 真是三年的习惯改不掉,一见慕之君严肃一点,郁遥容就怕的要死。慕之君心疼道:“遥容,我不是怪你,我也没有生气。遥容,你以后能不能别那么怕我,好吗?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遥容,你想做什么就做,只要你不怕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支持你。好不好?” 郁遥容知道,慕之君说这话也是无可奈何了。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力在弥补郁遥容,可郁遥容却还是怕她,其实,郁遥容的害怕已经改不过来了,那种害怕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就在郁遥容准备答复慕之君时,慕之君只觉一阵强烈的头痛脑胀感让她头晕眼花。最后慕之君实在是受不住了,才眼前一黑,双眼一闭,倒在桌子上。 一百四十九 慕之君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了。一睁眼,慕之君便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床边坐着的是云舟,江羡,郁遥容,南宫忆卿和青枫。 江羡见到慕之君醒后,关心道:“殿下,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慕之君问道 江羡解释道:“殿下,你得疫病了。” “疫病?”慕之君惊了一下,但立马就恢复平静,“那我的病,还有得治吗?” 江羡自信满满道:“殿下别开玩笑了,这天下除了死而复生外,还就没有我江羡治不了的病。”江羡解释道:“殿下,此次疫病名为伤寒。风寒伤人肌表,原应恶寒发热而无汗,今汗自出而发热,恶风不解,且有鼻鸣、干呕,是腠理不固,卫气外泄,营阴不得内守,肺胃失和之故。若此病严重起来,确实会让人死伤无数。但还好,殿下所中伤寒不深,又发现的早,再加上殿下武功高强,有真气相持,待我给殿下开一剂桂枝汤,殿下每日服下后,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桂枝汤?”慕之君不解 “桂枝汤便是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生姜三两,枣十二枚,甘草二两,熬制的汤药。对了,殿下在此养病期间,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调和肠胃,严禁吃辛辣。” 慕之君轻叹气,“知道了知道了,江羡,你下去开药吧。” 待江羡离去后,慕之君对南宫忆卿,青枫和郁遥容吩咐道:“遥容,忆卿,还有青枫,你们三个也下去吧。以后没事少来我这,小心把疫病传给你们。” 郁遥容三人看了一眼慕之君,三人心中虽是满满的担心,但三人却都知道,慕之君将云舟一人留在这,定是有话要对云舟说,于是,三人都退了下去。 三人走后,屋中只剩下云舟和慕之君。云舟将慕之君扶起来,云舟坐到慕之君身后,手中施展真气,一掌放在慕之君的背上。慕之君笑道:“师傅!” 云舟正色道:“别说话,以免真气泄露。” 慕之君乖乖的闭上了嘴。好一会,云舟才停了下来。 云舟安顿慕之君躺下后,才坐在床榻边,关心道:“之君,你身子都这样了,要不你别去了吧,我替你带兵去。” 慕之君摇头,“我不要,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和你一起并肩战斗过一次,这次机会难得,我要和你一起去。” “之君!” 云舟本还相劝,慕之君却打断道:“师傅,你别说了,我意已决。还有,你要是想要我的凤符领兵,在我房间衣柜的一个小盒子里,你去找找。” 云舟以为慕之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之君,师傅不是想要你的凤符,师傅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师傅,你离我近点,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云舟依言俯身,慕之君轻声道:“师傅,我知道你不要我的凤符,但是,我是想把凤符交于你。毕竟我病了,府中没有清理出来的人,他们会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凤符放在我这,不安全,若给忆卿和遥容保管,他们不会武功,所以,我便只能教给你了。” 云舟点头,“好,我知道了。” 云舟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在里面四处寻找着。一个小檀木盒子被云舟找到。云舟拿出盒子后,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黄金打造的凤尾,这凤尾被制作的小巧玲珑,外观精美华贵,凤尾全身都散发着金灿灿的光。 云舟看了一眼,便将盒子封好。他将盒子放在衣袖中后,才走到慕之君床榻边,慕之君问道:“师傅,拿到了吗?” 云舟点了点头,慕之君继续说道:“师傅,今日我染病,是躲在暗处的人下手的好机会。师傅,答应我,不管青枫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都先饶他一命。现在杀他,还不是时候。” 云舟点头,“我明白了!” 慕之君补充道:“但是,除了青枫以外的人,不管是谁想害我,杀无赦!” 慕之君和云舟商量好后,云舟与慕之君寒暄了几句,云舟便离去了。 傍晚,青枫站在窗边,抬头仰望漫天繁星。繁星璀璨,星河耀眼。而青枫双眸似一汪潭水,深不可测。他正在暗自琢磨,琢磨着如何刺杀慕之君。 趁她病要她命!此次刺杀是一个好的机会。当年,郁家冤枉南宫家,而慕家却屠杀南宫家,这笔账一直是青枫心里难以磨灭的伤,所以,在他看来,慕家的人和郁家的人都该死,一个也不能放过。 这日一早,郁遥容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慕之君的房中。他走到床榻前,将食盒放在地上后,看了看床榻上的慕之君,她闭眼熟睡着。 郁遥容伸手去抚摸了一下慕之君的额头,体温恢复了正常。可这轻微的举动却惊到了慕之君,慕之君轻轻睁开双眼,看到郁遥容后,才轻声唤道:“遥容!” 郁遥容笑道:“妻主,你醒了!”郁遥容一边说着一边将慕之君扶着坐了起来,慕之君半躺半坐在床榻上。 郁遥容又打开放在地上的食盒,从食盒里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碗,碗中是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红豆黑米粥。 郁遥容端着粥,一边喂到慕之君嘴边,一边解释道:“妻主,你现在病着,只能先吃些清淡的粥,以后等你身子养好了,遥容在做别的给你吃。” 一勺粥被喂到慕之君嘴边,慕之君却没有张嘴,慕之君低着头,一脸委屈模样。郁遥容见了,不解问道:“妻主,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粥?”郁遥容说着,便将那一勺给收放到碗中,“妻主,那你说说,你想吃什么粥,我再去做。” 慕之君轻叹气,“我不是不喜欢吃粥,是没味道。” “味道?妻主是指不甜吗?” 慕之君点了点头。 “好,那我再去加些糖。” 慕之君心中轻叹,傻遥容,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慕之君轻叹气,无奈的解释道:“遥容,我的意思是,我要你喂我吃!” 郁遥容反应慢了两拍,“我,我这不是正在……”说到这,郁遥容才一顿,后知后觉,原来,妻主是要我…… 郁遥容低着头,有些尴尬道:“妻主,我,我不会啊!” “你那晚不是说,要尝试吗?还说不会可以学的!” 郁遥容听了,更是娇羞不已,但又面对慕之君的要求,他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舀了一勺粥含在嘴里。他生涩笨拙的喊着慕之君的唇瓣,闭着眼,一点点哺进她的口中。 虽没什么技巧,可慕之君却很是满意。脸上的笑意加深。慕之君伸手,扣着郁遥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她张着嘴,任郁遥容给她一点点喂食,片刻后,两人才分开。 郁遥容小声喘息着,慕之君却在郁遥容的耳边轻声道:“这样才甜嘛!” 郁遥容没有回答。好一会,郁遥容才直起身子,他又舀了一勺粥,含在嘴里,慢悠悠的凑近慕之君的脸,慕之君看他那胆小又笨拙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便直接吻住他,从他嘴里掠夺粥喝,郁遥容便也只能闭着眼,张着嘴,任慕之君取索。 一口粥喂完,郁遥容刚准备直起身子,慕之君却伸手扣住郁遥容的后脑勺,再次加深这个吻。吻了好一会,慕之君便将唇瓣移向郁遥容的脖颈处亲吻。 郁遥容的脖颈修长白皙,滑嫩有弹性的肌肤,吻在嘴里爱不释口。郁遥容哽咽了几下,羞得不行。 他轻声提醒道:“妻主,别,别闹了!粥还没喝完呢!” 慕之君却在郁遥容耳边咬了咬他的耳垂,声音及其低沉魅惑道:“遥容,你这么喂,要喂到什么时候啊?不如,一口气喂完好了。” 郁遥容轻叹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在郁遥容直起身子时,门口一阵黑色烟雾冉冉升起,慕之君一看见黑烟,便感觉不对劲。她立马从床上起身,虽然病了,可身手却还依旧敏捷。 就在郁遥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慕之君却伸手将郁遥容一把打横抱在怀中,郁遥容被惊吓到了,手中的碗一松,“砰”的一声碎落在地上。 慕之君正色道:“遥容,看来,是有人想放火烧死我们了。遥容,你记着,等会只要能出去,你就别管我,自己能跑多远是多远,知道吗?” 郁遥容摇摇头,“我不知道,妻主,无论生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妻主,如果等会有机会,妻主丢了我,自己跑出去,后面的我替妻主抵挡。” 慕之君没有再和他多费唇舌,直接看向四周寻找突破口。 门外,青枫站在外面,看着这屋子里火势蔓延,烧的满屋黑烟熏天,青枫心里无比畅快。 “哈哈哈,哈哈哈……” 他得意的大笑,笑中带着三分癫狂,三分不甘,还有四分可笑。笑着笑着,眼眶的泪水终是掉落下来。 慕家屠我满门,你们慕家人本都该死。我对你不该心软才对,可慕之君,为什么看着你死,我不仅没有报仇后的快感和喜悦,反而会有几分心疼和伤心呢? 为什么? 青枫这一生被仇恨困扰了半辈子,日日夜夜都是想着怎么复仇。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陷在了里面,无法自拔。可他却也忘记了,自己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拥有七情六欲,他的心疼和伤心是因为他的心早就喜欢上了慕之君,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远处,南宫忆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你干了什么?”南宫忆卿质问道 “自然是杀了景王。”他一脸轻描淡写道 话音刚落,南宫忆卿便不顾一切的想往里面冲。青枫从背后拉住他,见他拼命挣扎。青枫大怒道:“你疯了吗? 南宫忆卿大喝道:“是,我是疯了!”南宫忆卿冷冷警告道:“我劝你最好放手,不然,就算你是我哥,我也会亲手杀了你。” 慕之君是南宫忆卿的全部,是南宫忆卿拼了命也要护好的人,是南宫忆卿生死相随的人,是南宫忆卿可以为她背叛一切的人。如果慕之君死了,南宫忆卿今日活着将会毫无意义。 因为,活下去的希望没了。希望一旦破灭,南宫忆卿活着便如一具行尸走肉。 云舟从远处飞来,他站在地面。 他看了一眼青枫,冷笑道:“青枫,你还真是景王府的叛徒。” “你什么意思?”青枫不解道 云舟施展真气,以气化水形,一掌劈开了面前的门后,四周的火也在渐渐熄灭。 “意思很简单,之君早就发现你是内鬼了。只是她说,你好歹与她夫妻一场,她要放你一马,也让我放你一马。” 话音刚落,慕之君抱着郁遥容,身穿一件白色亵衣,光着脚走了出来。慕之君和郁遥容两人灰头土脸,全身狼狈不堪。 云舟见了,一个移形换影到云舟身后,慕之君将郁遥容放下云舟便将内力凝聚在两只手上,他将二手分别放在慕之君和郁遥容的身上。真气立马就传进了两人的身体。 云舟确定了慕之君和郁遥容的身体无恙后,才收回了真气。 看到慕之君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南宫忆卿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立马跑到慕之君身边,关心道:“妻主,你没事吧?” 慕之君摇摇头,“我没事!” 南宫忆卿解释道:“妻主,是青枫……” 放的火! 南宫忆卿话还未完,慕之君打断道:“忆卿,我的房间被烧了,你重新给我收拾一间房吧。还有,帮我准备一些糖。” 南宫忆卿心下一颤,妻主这是想包庇青枫? 虽心有疑问,但还是默默退下,照做去了。 青枫心中也不解,她这是何意?这是想放过我吗? 因慕之君对青枫的仁慈,青枫的心跳的飞快,甚至对她还升起了一股喜爱之情,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慕之君。 火灾平息后,众人都散了去。傍晚,一件偏房中,慕之君静静躺在床榻上,轻闭双眼。 窗边一阵无形的风划过,惊动了慕之君。慕之君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了句,“来了呀!”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慕之君的床榻前。此人正是青枫。 青枫收起了平时那一贯的柔软姿态,他正色道:“你一早就知道我要杀你,为何不杀我,除掉一个祸害?” 慕之君睁开眼,笑的一脸温柔,“好歹夫妻一场,你无情,我不能无义吧?毕竟你是男子,我总得让让你不是?” 慕之君是个口蜜腹剑的性子,她的嘴里总能说出一大堆好话来,但心却是真的狠。 慕之君打量了一番青枫,看着他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开门见山道:“看来匕首都准备好了呀,你是想杀我吗?”慕之君轻叹气,“我是个病人,毫无还手之力,想杀便杀吧!” 慕之君语毕,只见青枫施展真气,移形换影间,已到床榻。他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掐住慕之君的脖颈。 青枫拿刀的手迟迟不肯刺到慕之君身上,慕之君依旧淡定自然的引诱道:“下手啊!杀了我!杀了我你的仇可就报了一半了。” 拿刀的手在空中一直颤抖着,犹豫再三,青枫还是下不了手。因为青枫的这颗心已经闲在了慕之君对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青枫咬了咬唇瓣,才问道:“妻主,你往日对我的好,还有今日放过我,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是吗?” 慕之君正色,毫不犹豫道:“不是!” “妻主,你骗我一句,有这么难吗?逢场作戏而已,妻主,只要你告诉我,你对我有一分爱意,我便立刻离去,以后我都不会再伤害你,以后我效忠你。” 青枫的心已爱上慕之君,且越陷越深,所以青枫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抚慰自己的心。只要慕之君说是,他便会承认自己的爱,而后死心塌地忠于慕之君。 慕之君一字一字,认真告诉他,“我不爱你!” 短短四字,如天降晴天霹雳,将青枫的心劈了粉碎。 痛,钻心的疼! 青枫的眼泪终是掉落下来,“妻主,你说一句爱我有那么难吗?” 慕之君伸手去擦掉青枫的泪水,笑着解释道:“我啊,最怕你们男子哭了。你们哭起来,娇滴滴的,跟朵花一样金贵。”慕之君说着,从自己袖中拿出一颗糖,放在青枫嘴边,见青枫没有张嘴,慕之君哄道:“吃一颗糖,嘴甜了,心也就甜了。” 青枫张嘴,就着慕之君的手,将糖含在嘴里。果然甜到心里。 青枫哭的更是厉害,“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能不能别笑了?”青枫哽咽道:“你但凡对我差一点,我也不会这么难以下手,可你这些年,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 慕之君不解道:“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了?” 青枫伸手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他伸手快速点住慕之君的穴道。青枫一个八品之上的武功,想点住慕之君的穴道,可谓是难上加难。 但慕之君很配合的不动了,慕之君想看看,青枫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青枫道:“妻主,既然你都对我这么好了,不妨在对我好一次,要了我,让我做你真正的妾吧。” 慕之君冷笑一声,“要一个随时会杀我的人?” 青枫连忙解释道:“妻主,我不会了!以后,我只听你的话。” “唔!” 青枫话刚落,便直接吻上了慕之君。 妻主,我不想再过这无家可归,居无定所的生活了,我不想再为复仇而活了,你要了我,我也想过那平凡的日子,就和你说一起岁月静好的过日子。 青枫在慕之君的唇瓣上辗转,慕之君的唇瓣软软糯糯,青枫吻在嘴里,爱不释口。他吻了好一会,又在慕之君唇上亲了一下后,才凑到慕之君的耳边轻声道:“妻主,爱青枫一次,可好?” 慕之君冷漠无情的丢下两字,“不好!”慕之君轻笑,“遥容和忆卿气量小,容不下第三个男人与他们一同与他们服侍一位妻主,所以,你还是别多想了。” 青枫彻底怒了,“妻主,你都能容纳郁遥容和南宫忆卿,为何你就容不下一个我呢?”清风顿了顿,平复心情道:“就因为我害过你吗?妻主,我可以补偿的,我有办法能够扳倒慕茵琳,给她致命一击,妻主,我愿意为我之前的错位而做出补偿,那你能不能原谅我,收了我做你的妾?” “我不想利用你!青枫,你若还想待在景王府,那你就好好待着,只要你不伤害遥容,忆卿和我师傅,想做什么随便你,我带你也如初。但是,若你不想待着,我也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好生离去。你毕竟是从我景王府出去的人,我将你身份抬高,将来你若嫁人,随时来景王府,嫁妆我出,我保证让你风光大嫁。”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我着想?”青枫伸出双手,一把抱住慕之君的腰身,那腰细长柔软,青枫抱在怀中,迟迟不愿松手,青枫将头埋在慕之君怀中,感受着她怀中的那份温暖。 “妻主,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离不开你。”青枫说着,不安分的手松开慕之君的腰,朝慕之君的腿间抚摸去。 慕之君警告道:“我劝你不要这样,否则,一旦我自由,我便一定不放过你。” “可妻主现在在我手中,你若不放过我,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慕之君轻叹气,她伸手一把点住青枫的穴道。青枫大惊,“你……” 慕之君一脸不在意道:“本想着配合配合你,哪曾想你还真敢玩火。”慕之君将自己身上的青枫双手一抱,将他放到一旁。 慕之君替青枫盖好被子,解释道:“穴道一个时辰内自动解开,你在这好好睡一觉吧。明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还是我名义上的小妾。” 慕之君语毕后,便下了床,披上一件外衣,便离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青枫的眼泪再一次从眼中滑落。 那是懊悔的泪水,是心碎后无声的哭泣…… 妻主啊,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可惜啊,我们终究回不去了。 一百五十 半个月一晃而过,眼看还有十日就要是淳于征的生辰。皇宫里的人都开始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大街上,华轩和淳于寒薇闲逛着。 淳于寒薇道:“轩哥哥,马上就要到皇宫了。” 华轩笑着应道:“嗯!” “轩哥哥,你家真的在徐州琅琊郡吗?” 华轩满眼宠溺道:“真的,你不是都问过我很多遍了吗?” 淳于寒薇点头,“好,那我回去,就让父皇为我指婚。”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宫大门口。华轩嘱咐道:“寒薇,你的武功已学到六品,轻功你也能运转自如了。寒薇,学了武功,就记得,若我不在受到欺负时,你一定要用武功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淳于寒薇点头,“知道了。” 华轩笑道:“去吧!” 淳于寒薇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 这一次的告别将意味着永别,国仇家恨,终究是他们过不去的坎。自从,淳于征灭了玉轩国后,他们就注定站在了彼此的对立岸。 丞相府中,叶滔正高坐上座。而叶臻和虞茂则坐在两侧的椅子上。 门外一个小厮走进来,他对着叶滔行了一礼,“丞相,十一皇子求见。” 叶滔轻叹一口气,无奈道:“请他进来吧!” 小厮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不消片刻,淳于奕便被下人领着走了进来。他来到了大堂上,叶滔见了,从上座上站起身,迅速走过来,行了一礼,“本相见过十一皇子!” 叶臻和虞茂也纷纷行礼道:“臣妇,小王见过十一皇子。” “你们别这么多礼,都快起来吧!” 叶滔三人站起身后,淳于奕笑道:“丞相,我今日来呢,是有一事相求!” 叶滔只觉这话是嘲讽,叶滔的相印都被淳于奕拿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淳于奕不能说的呢? 叶滔轻叹气,“十一皇子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徐州广陵郡的郡守在很早之前因鱼肉百姓而被依法处置了,而现在父皇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郡守驻守广陵。世子,本皇子要劳烦世子,三日之内,抵达广陵郡。去后,就在那安排住下吧,十日之内,会有人来找你,你依命行事就好。” 虞茂对淳于奕行了一礼,“十一皇子,小王这几日身染风寒,身子也一直不见好。还请十一皇子另找人去吧。” 淳于奕笑意加深,“世子,身染风寒养几日便好了,可若是身重剧毒没有解药的话,命都可能保不住啊!” 一句话让虞茂想起,那日在牢中,淳于奕给他吃的药丸。一想到便心有后怕,虞茂紧张道:“你,你那日在牢中救我,给我吃的,真的是毒药?” 淳于奕轻描淡写道:“不错!两个月内没解药,必死无疑。” 叶臻当场慌神,她怒道:“十一皇子,臣妇都将相印给你了,你为何,为何还要这般对待世子?” 淳于奕冷笑一声,“虞夫人,当初可是你们在求我,我能冒着欺君之罪将世子救下,便是送了你们天大的恩德,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一句话让叶臻,虞茂和叶滔心中无比气氛,但现在所有的把柄都在淳于奕手上,于是,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淳于奕不想与他们多费唇舌,便直接说道:“本皇子也不想与你们多说什么,去或不去,你们自己选吧。对了,提醒你们一句,第一,此毒的解药,除非能找到有华佗再世的江羡,否则,整个永淳国,除了本皇子手中的解药外,无解。第二,三日后,本皇子的人若是在广陵郡找不到世子的身影,那就别怪本皇子无情,不给你解药,让你自生自灭了。” 淳于奕语毕,便转身离去。淳于奕一走,叶滔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是叶滔心里彻底的绝望。倒持干戈,授人以柄,何其可笑啊! 叶滔长叹了一口气,那是满满的不甘与凄凉,他只轻轻道了句,“叶家与虞家的败落,不远了!” 一句话,仿佛道破天机般,让叶滔生无可恋。 说着,叶滔便满脸失落的离去。叶臻看着叶滔那佝偻的腰,无奈的身影,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一切的错误,都是因为叶臻。叶臻她望子成龙心切,所以才会有了今日这场灾祸。 但经此一劫,叶臻也彻底明白,投机取巧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弄巧成拙。 叶滔走后,虞茂回望叶臻,眼中满是着急。他“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哭泣道:“娘,怎么办啊?我不想去广陵郡,我真的不想去广陵郡啊!娘,你想办法救救我!” 叶臻立马上前安慰道:“茂儿,娘不会让你去的。我们现在身处帝京,帝京中定有许多名医。走,咱们这就去帝京里最好的医馆看病。” 叶臻说着,便领着虞茂离开了丞相府。 经过半个月的紧赶慢赶,阮安泽终于回到了阮家。 一进门,门口的小厮见了,便对阮安泽行了一礼,“公子,您回来了。” 小厮说着,便又往回跑着,一路欢欢喜喜的宣扬着,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他似要将阮安泽回来的消息闹得满府皆知才能心满意足。 阮安泽回府后,便直接朝阮牧的房间走去。来到阮牧的房间外,阮安泽礼貌的敲了敲门,“父亲,您在里面吗?” 屋内没有人回答,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笑道:“吾儿回来了!” 阮安泽转过身,对着阮牧行了一礼,“父亲!” 阮牧关心道:“安泽,此行在外面,一切都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只是,父亲,此行我去了一趟渔阳郡,也见过郡主了。” 阮牧一听便知其意思,问道:“你是想退婚?” 阮安泽摇头,“不,我想让父亲替我去北虞侯家下聘。” 阮牧不解道:“可你身无功名利禄,就这么下聘,郡主肯同意吗?” “父亲,此行我与郡主互表爱意,一见倾心。父亲,安泽现下虽神无功名,但无妨,大丈夫也可先成家后立业。” 阮牧轻叹气,笑的一脸慈爱道:“安泽,其实,为父对你要求不高,不管你是想建功立业也好,还是想当一普通平民也罢,为父都尊重你的选择。” 阮安泽行了一礼,“谢父亲!” “安泽,你和郡主都考虑清楚了,互许终身?” 阮安泽坚定道:“是!” 阮牧从阮安泽的神色中看到了决心,他点点头,“好,过几日,为父就派人去给你下聘。” “父亲,这是第一件事,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父亲,有一位前辈让我给你带话,他说,不管相隔多少年,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徒弟姜凌竹来报仇,取您性命。” 阮牧心中一惊,“那位前辈叫什么?” “来人自称破布!” 阮牧心下轻叹,该来的,终究会来。十年了,也是时候与姜家做个了结了。 阮牧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父亲……”阮安泽本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阮牧打断道:“下去!” 阮安泽虽是满心疑问,但面对阮牧的命令,他还是不得不退下。 半个多月的休养后,慕之君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青枫也自从那日后,便安安静静待在景王府,再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皇宫的一所宫殿里,慕之君和慕玥两人对坐在一张矮几前,矮几上放的是各种各样的茶点水果。 慕之君手拿一个南瓜饼,咬了一口。南瓜饼里包着豆沙,外面裹着芝麻,这南瓜饼外香里甜,慕之君忍不住,便又多咬了一口。 慕玥双眼宠溺的笑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慕玥说着,还优雅的给慕之君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慕之君面前。慕之君拿着水,一饮而尽。 慕之君一边吃着手中的南瓜饼一边说道:“姐,我要远征一趟,此一去不知多久能回,我的景王府就拜托你了。忆卿,遥容和青枫,替我护好他们。”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定护好他们三人的安全。” 慕之君点头,“谢了!” 慕之君语毕,两人便唠起了家常。 傍晚,宁王府中,慕茵琳正坐在书房看书,书房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慕茵琳问道 “妻主,是我,遥雪!” “进来吧!” 门外的郁遥雪推门而入后又将门合上。郁遥雪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走到慕茵琳身后。 他一边给慕茵琳披上斗篷一边关心道:“妻主,入秋了,夜深寒凉,以后深夜挑灯看书,记得给自己多添件衣裳。” 慕茵琳放下手中的书,轻叹气,“知道了!”她瞟了一眼郁遥雪,不冷不热道:“你还有事吗?若没有事,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郁遥雪有些委屈道:“妻主,就不能让遥雪在这陪陪你吗?” “你也说了,夜深寒凉,你身子单薄,还是快回去歇息吧。” 郁遥雪的泪水一下就流了下来,“妻主,在你眼里,我一点都比不上郁遥容吗?” 慕茵琳冷冷应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还不快回去睡觉。” 郁遥雪哽咽道:“妻主,我嫁给你五年,这一路走来,都是我在陪着你。为了能让你爱我,我自愿给你生儿育女,妻主,五年里,你对我冷淡疏离,可我从来没有过怨言,依旧尽心竭力的伺候你。妻主,五年的陪伴,还抵不过一个不爱你的郁遥容吗?” 慕茵琳无视了他哭的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只冷冷道了句,“哭完了吗?” 郁遥雪心一颤,顿时像被铁锤给砸过一样,疼痛难忍。 还不待郁遥雪回答,慕茵琳便站起身,无情的转身离去。 看着慕茵琳的离去,郁遥容气的全身颤抖,他轻轻闭上眼泪,泪如雨下。 老天啊,你既生了我郁遥雪,何必再生郁遥容? 郁遥雪睁开双眼,他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往日里一贯温文尔雅的模样突然间变的全身杀气。心中的不甘让他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想,那便是,只要能让慕茵琳回心转意,他便可以不惜一切,包括杀了郁遥容。 一百五十一 永淳国的皇宫中,一间宫殿里,淳于征和淳于寒薇对坐在蒲团上,两人中间放了一个矮几,几上摆满了糕点瓜果。 淳于寒薇笑道:“父皇,儿臣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淳于征笑道:“薇儿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淳于寒薇低着头,害羞的解释道:“父皇,儿臣,有心仪之人了。” 淳于征蹙眉,“心仪之人?” 淳于寒薇点头。 “是个民间男子?” 淳于寒薇点头。 “他叫什么?家住何处?” 淳于寒薇解释道:“他叫华轩,家住徐州琅琊郡。” “华轩?”淳于征细细琢磨这两个字,“华姓,那不是?”淳于征一惊,好像玉轩国也是华姓。到底是凑巧还是那本就是前朝余孽呢? “父皇!” “啊?”淳于昭征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淳于寒薇关心道:“父皇,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薇儿啊,外面人心险恶……” 淳于寒薇知道淳于征要说一些劝自己不要轻易信人的话,便打断坚定道:“父皇,儿臣心意已决。求父皇成全,儿臣八日后,嫁与华轩。” 淳于征不解道:“八日后?这么仓促?” “父皇,八日后,乃父皇的生辰。儿臣想着,八日后,儿臣出嫁,父皇办寿,正好双喜临门。” 淳于征点头,“好吧,那就将他收在宫中做驸马。” 淳于寒薇摇头,“父皇,儿臣不要。儿臣想嫁给他,不要将他拉到宫中做驸马,限制他的自由,也限制儿臣的自由。父皇,在儿臣喜欢他的那一刻,儿臣就下定决心要嫁给他了,还请父皇成全。” 淳于征正色道:“不行,公主出嫁,非同小可。若你下决心要下嫁给他,那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一想到能嫁给华轩,淳于寒薇一天都等不了,哪还想什么从长计议? 淳于寒薇撒娇道:“父皇,你就答应我嘛。儿臣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不容易。求父皇就成全儿臣吧!”淳于寒薇说着,从蒲团上起来,下跪道:“父皇,儿臣给您磕头了。” “那至少也得让父皇考察考察,他是否是个能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吧?” “父皇,他是!儿臣的眼光不会错的。儿臣好不容易盼到他能娶儿臣,你就让儿臣嫁给他吗?父皇,求求你了!” 淳于征子女中,女儿最少,可偏偏淳于征却只偏爱女儿。现在,看见淳于寒薇撒娇,他便受不了,只能妥协道:“好好好,父皇答应你。但是!”淳于征严肃道:“寒薇,出嫁到宫外,嫁给一个平凡人,过平凡的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只是你记住,一旦出嫁,日后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不会有人替你撑腰做主,一旦出嫁,你将再无回头路可走,所以这八天,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淳于寒薇恭恭敬敬的给淳于征行了一礼,“父皇放心,既是儿臣认定的人,那儿臣,就不会后悔。” 淳于征点头,“那就好!”淳于征笑道:“快起来吧,一块吃糕点。” 淳于寒薇从地上站起身,走去矮几边坐下,淳于寒薇和淳于征又一边吃起了糕点一边闲聊。 景王府中,一个下人走到郁遥容的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门中传来郁遥容的声音,“谁?” 下人行了一礼,“驸马,门外有个人,说是二驸马派来的,他说受他家主子所托要见您,有话要与您说。” 屋内的郁遥容没有回答,下人便毕恭毕敬的等在门口。片刻后,门才打开,郁遥容走了出来。 郁遥容命令道:“带本宫去见人!” 下人行了一礼,便给郁遥容在前方指路。两人出了景王府。出府门后,正是郁遥雪的贴身奴仆——泷儿守在门口。见到郁遥容,泷儿行了一礼,“四驸马,我家驸马有请。” 见到是泷儿,郁遥容也就没有多疑。跟着泷儿一块上了一辆停在附近的马车,马夫见人上了车,便架着马离去。 丞相府中,进来了许多名医,他们都是叶臻请来为虞茂解毒的。叶臻扬言,若有人能解虞茂的毒,她愿出万金以表谢意。 此话一出,不少名医都过来跃跃欲试,最后给虞茂诊脉后,却都只摇了摇头,便掉头离去了。 虞茂坐在大堂里,叶臻站在他旁边。现在,是最后一个自称神医的人给他诊病了。最后一个人诊完虞茂的脉象后,摇头叹气。刚准备拿着医箱离去,却被叶臻拦截问道:“大夫,到底怎么样了?” 神医向叶臻行了一礼,“夫人,恕小人直言,这脉象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还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神医语毕,便转身离去。这神医一走,也就意味着最后的希望也被破灭了。虞茂心中一着急,流泪道:“娘,怎么办啊?” 叶臻虽然着急,可也没有办法。现下,三日之期快到了,去了那里,回来后,还有解药,但如果不去,便只能等死了。 叶臻心一横,忍痛割爱道:“现下,只能答应十一皇子的要求了。”叶臻强忍满心伤痛,“茂儿,你去吧!只有那样,你才能保命啊!” “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虞茂还想试图在挣扎一下,他病急乱投医道:“要不然,要不然我们把这事告诉皇上吧?” 叶臻冷笑一声,“你是傻吗?在皇上眼中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如若你死而复生,那便是欺君之罪,不止你会死,虞家和叶家都得跟着一起陪葬。” 最后想出的办法也被否决了,虞茂的心彻底崩溃了,可即便崩溃,他也不得不认命。再三犹豫下,他还是选择即刻动身,前往琅琊郡。 而此次目的,不为别的,只为活命。 马车停到一家客栈旁,泷儿毕恭毕敬的扶着郁遥容下了车。郁遥容跟着泷儿一块进了客栈,他带着郁遥容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客房。 而这一路上,还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一路紧随其后,见郁遥容进了客栈,她飞上了客栈屋檐,掀起一块砖瓦,偷听着。 屋内,只见郁遥容和郁遥雪在交谈。黑衣人没兴趣偷听他俩的聊天内容,便懒洋洋的躺在屋顶上晒太阳。 而客房里,郁遥容见到郁遥雪后,不解问道:“大哥,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郁遥雪轻笑一声,“自然有事。” 这客房里燃烧着冉冉檀香,郁遥容闻着这些檀香,越闻越觉得不对劲,渐渐的,郁遥容便觉得头晕眼花,身体发热,全身也瘫软无力。 郁遥容也感觉到不对劲,便质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郁遥雪一脸轻描淡写道:“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你下了点合欢散,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郁遥容心里一惊,“合欢散?你……为什么?……大哥……” “为什么?”郁遥雪冷笑一声,“郁遥容,你到底有什么好?景王喜欢你也就罢了,为什么宁王也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纵我在宁王身边这么多年,为她生儿育女,可她却看都不看我一眼。”郁遥雪厉声道:“郁遥容,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凭什么就能同时得到两位殿下的喜爱?” 郁遥雪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恨,嫉妒,绝望,羡慕。郁家在的时候,即便宁王不喜欢郁遥雪,但郁遥雪至少还有一个靠山。可现在郁家没了,郁遥容还可以倚靠景王而生,而他,就真的无家可归,居无定所了。 慕茵琳对他的冷淡,让他逐渐加深对郁遥容的怨。他一直偏激的认为,只要慕遥容不存在于世,那慕茵琳即便不爱他,但也会看在慕冉竹的面子上,多亲近他。只可惜,爱情这东西很玄妙,若是碰到一个爱你的人,不需要做什么他就会自动爱你,可若是碰到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为他做再多,也只是徒劳。 随着药性发作,郁遥容全身已瘫软在地上。他伤心道:“大哥,你既恨我如此,那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杀你?那也太便宜你了吧?郁遥容,因为你,宁王对我从一开始的相敬如宾到后来的日渐冷淡”郁遥雪流泪道:“现在,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郁遥雪的眼神一沉,面目凶狠道:“郁遥容,宁王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让你全部尝个遍,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郁遥容,我要让你饱受折磨,最后在痛苦死去。” 郁遥雪语毕,便转身离去。他一出门后,便进来了三个身肥体壮的女人。这三个女人脸上都涂抹着浓厚的胭脂水粉。三个女人见到郁遥容后,笑意盈盈。 她们三个看到郁遥容的第一眼,便被郁遥容的美色所迷住了。郁遥容容颜俊俏,肤白胜雪,脖颈如瓷,身材极瘦。特别是在中了合欢散后,那瘫软无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真真让三个女子心动到欲罢不能。 一个女人淫邪的笑道:“这公子可真是绝色啊,容貌身材都是上等中的上等。” 另一个女人还没等那个女人把话说完,就直接冲了上去。郁遥容支撑着因药性而摇摇晃晃的身子,在屋中躲躲闪闪。 郁遥容心慌意乱,虽然躲闪,可毕竟郁遥容太过柔弱,三个女人对他前后夹击,一下就把他推倒在床上。 郁遥容拼命挣扎,双手不停的挥舞拍打着这三个女子,嘴里还大叫道:“滚开,滚开……” 郁遥容想以这样的方式,让那三个女子停手。可郁遥容实在是太弱,这些拍打对那三个女子而已,不痒不痛。一个女子将他双手擒住,另一个女子将他双腿也擒住。 一个女子笑眯眯道:“还是匹烈马,不过,爷就是喜欢你这种性子烈的。” “唔~” 另一个女子的手已经抚摸上郁遥容的腰间,他隔着衣布捏了一把,这手感真是不赖。女子夸赞道:“这公子还真是个尤物,这腰间的肉嫩滑着了。等会享用的时候啊,味道一定极美。” 另一个女子搭腔道:“你声音不错,叫床一定好听~” 淫词艳语听的郁遥容一阵羞愤不已,他宁愿一头撞死在这客房中,也不愿让别人糟践自己的身体。郁遥容看着站在床边对自己为所欲为的三个女人,他闭上了眼,心中已是绝望。 可很无奈的是,他身中合欢散。现在四肢瘫软,手脚无力,全身上下,燥热难忍。 他现在心里唯一的期盼便是慕之君。 妻主,您在哪?妻主…… 身体里的药性越来越难抑制,就在他想做好以死明志时,床边居然没了动静,而且整个身体也都解开了束缚。他因是闭着眼,顿感整个房间都变得及其安静。可就在他来不及睁眼时,郁遥容只觉一只抚摸在自己的腰间。 他感觉此时只有一个人,他心下一横,咬牙忍着合欢散的发作,他一手向那人挥去,那被那人握住手腕。 “遥容!是我!” 妻主!郁遥容心里一颤,他睁开眼,慕之君那张闭月羞花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 郁遥容一看到慕之君,立刻伸出双手,抓住慕之君的手,紧紧握着。他流泪哭泣道:“妻主,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啊?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快被吓死了,我中了药,我好怕……妻主……” 慕之君听着郁遥容哭的一脸泪如雨下,便明白他心里是真的害怕了。慕之君自责道:“遥容,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慕之君说着,便伸手去给郁遥容擦干泪水。慕之君伸手将郁遥容打横抱在怀中。 “唔……” 郁遥容难耐的低吟了一句,且全身都是汗珠。不知情况的慕之君,关心道:“遥容,你怎么了?” 郁遥容支支吾吾道:“我,我……中了……中了合欢散……” 还不待慕之君说话,郁遥容便哽咽道:“妻主,我……难受……我,妻主……” “唔!” 慕之君吻住了怀中的郁遥容,这一吻仿佛是解脱,郁遥容感觉身体中的燥热消减了不少。慕之君将郁遥容放在床榻上,借着这张床行起了夫妻之事。 床帘散落下来,掩住了里面的一抹艳色,也挡住了外面的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和地上流的一摊血河…… 一百五十二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宁王府门口,慕之君正一人站在门外。今日,她是要为郁遥容来讨个公道的。宁王府的大门敞开着,慕之君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门口的小厮见了,立马掉头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要去向慕茵琳禀报,慕之君闯进来了。可那小厮没跑几步,就见到了慕茵琳的人,慕茵琳不悦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行了一礼,慌忙解释道:“殿下,景王闯进来了。” 慕茵琳眉间一蹙,“在哪?” 小厮将慕茵琳带到一条回廊上,只见慕之君正站在回廊的栏边,看着宁王府的风景。宁王府中,处处都是高大树木,现今正值秋季,秋高气爽,看着宁王府的院子里那金黄的落叶,飘飘洒洒堆积了一地,慕之君不免心生感慨,门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慕茵琳走了过去,质问道:“慕之君,你不好好在你景王府待着,来我宁王府干什么?” 慕之君轻笑一声,她转过身,不急不慢解释道:“二皇姐可知,你的好驸马都对遥容做了些什么?” 一听到事关郁遥容,慕茵琳立马便不镇定了。慕茵琳大惊道:“你说什么?郁遥雪他对遥容做了些什么?” “原来皇姐还不知道,郁遥雪带遥容去客栈后,给他下合欢散,还找人来玷污他的事啊?” 慕茵琳脸色一沉,“此话当真?” “当真!”慕之君收起之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冷冷警告道:“宁王,以后记得关好你的人。郁遥雪是郁遥容的大哥,又是你的驸马,这一次我便放过他了,但若有下一次,我绝不会手软。” 慕之君语毕,刚准备转身离去,就被拦住。 “慕之君,郁遥雪害郁遥容的事情,我自会还遥容一个公道,但是……”慕茵琳脸色一沉,语气冰冷道:“我宁王府可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慕之君漫不经心应道:“哦?是吗?宁王敢阻我去路,就这么自信打的过我呀?” 慕之君语毕后,只见在眨眼间一个移形换影,一掌打向慕茵琳,慕茵琳眼疾手快,施展轻功,后退数十里,快速躲开。 就在慕之君准备乘胜追击时,牧原从天而降,出现在慕之君的视野。慕之君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牧原一掌打来,他的真气深厚,一掌下去,慕之君完全不是对手,最后避无可避的她,刚准备做好硬生生接下这一掌的准备时,身后一股强大的真气运输在慕之君体内,慕之君下意识的一掌打去。一掌下去,两人竟成了平手。 一掌后,双方都停下手来。牧原看着慕之君身后的人,疑惑道:“云舟?” 慕茵琳心中惊叹,原来他就是千面郎君云舟公子!难怪上一次,会不敌他。 “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能认得我?”云舟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一边走到慕之君身前,将慕之君挡在身后,一边不温不火道:“牧原,当年,我收到对你的追杀令,本来是要杀了你,但没想到你还挺能耐,竟能从我手中逃脱,苟延残喘到现在?” 牧原轻笑一声,“云舟,当年,你们四人追杀我,今日我没死,便是该让你偿还的时候了。” 云舟一脸不在意道:“让我偿还?”云舟打开手中的折扇,他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几声后,语气冰冷道:“找死!” 语毕,眼神一变,神情中透着一股凶狠嗜杀的气势。 那股杀气腾腾的气势将慕茵琳给震撼到,慕茵琳只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而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镇住一样,心慌到怦怦乱跳。 几乎是同时,在云舟语毕后,云舟手中的折扇直接朝牧原飞了过去。牧原手下运用真气,强大的真气将折扇给直接震飞,云舟没有去管扇子,他直接一掌朝牧原打去。而在一旁的云舟,便将扇子解到了手中,替他将扇子折叠好。 云舟不仅人美,扇子也做得好看。这把扇子的骨架用湘竹所制,骨架相连之间用金丝穿成,扇面上画江川湖水和一艘装饰华丽的游船。 慕之君将扇子收好后,视线在转到云舟那,却发现云舟和牧原已经在对掌了。两人对掌极快,两人的身影似光速一般,在空中一划而过,让慕之君和慕茵琳看的目不暇接。 慕茵琳也没闲着,他一掌朝慕之君打去,慕之君施展轻功,连退数里,最后一个移位,转到慕茵琳身后,就在慕茵琳来不及防备时,慕之君掏出手中折扇,本想一个扇子丢出来重伤慕茵琳,谁曾想,扇子里面竟自动发射出三根银针直朝慕茵琳射去。慕茵琳避之不及,三根银针便直接从他的肩上穿了进去,陷在肉里。 慕茵琳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后重重摔落在地。而牧原和云舟的对决也停了下来,牧原站在地面时,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他被云舟重伤了。 牧原没有犹豫,一个移形换影到慕茵琳的身侧,抓着慕茵琳的衣服,便施展轻功离去。 慕之君和云舟都没有去追,云舟走到慕之君身侧,关心道:“没事吧!” 慕之君笑道:“没事!师傅,你怎么会在这?” “我见你出府,不放心你,就跟了过来。”云舟伸手,问道:“我的扇子呢?” “师傅……” 慕之君刚唤了一声,云舟便知道慕之君喜欢那折扇,便打断道:“无妨,你若喜欢,扇子送你了。” 慕之君嘿嘿笑道:“谢师傅!” 两人说着,便边走边聊的离去了。 牧原带着慕茵琳来到了郊外的树林中。慕茵琳因为重伤,瘫坐在一处树荫下,牧原却在一旁的石头上打坐调息。 牧原调休了好一会,才从石头上下来。他走到慕茵琳身边,关心道:“殿下,你快都做好,老朽替疗伤。” 慕茵琳被牧原扶着端坐在地上,牧原坐在慕茵琳身后,牧原手中真气升起,直接灌入慕茵琳体内,只听见“噗”的一声,慕茵琳一口鲜血吐出,紧接着,肩上的三根银针也是猛地从慕茵琳肩胛骨处飞了出来。 牧原见银针出了她的身体,便又用真气给她检查了一遍,确认他全身无大碍,才收回真气。 这日酉时,景王府中,大堂上,慕之君,郁遥容,云舟,南宫忆卿和青枫围绕一桌用膳中。门外,陈天裕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 慕之君一眼就看见陈天裕,笑着打招呼道:“天裕!” 陈天裕见有一位不认识的客人在,便笑着对慕之君行了一礼,“景王!” 慕之君热气问道:“天裕用过膳没?要不要在我这一起用个饭?” 陈天裕婉拒道:“不必了,我吃过。” “天裕,那你此来是?” “殿下,听说你要带兵出征,我来,是来请命的。” 慕之君轻叹气,“天裕,我不是不同意你去,可你也知道,宁王不仅野心大,做事还心狠手辣。天裕,朝中唯一能和她抗衡的,只有你了。我一走,她肯定会折腾些幺蛾子的,天裕,我还指望你和张大人能尽全力,帮我守住景王府呢。” 陈天裕轻笑,“好吧,你既如此信任我,那我定会帮你守好景王府。只是,殿下,你要答应我,此次出征,全副武装的去,平平安安的回。” “放心吧,我有师傅在,天下无敌。所以这次,我要大获全胜的回。” 陈天裕不解道:“殿下还有师傅?” 慕之君点头,“对啊!”慕之君双眼看向云舟,解释道:“我师傅江湖人称千面郎君,听说过吗?” 陈天裕大惊,“千面郎君?殿下,可是那个从天言阁出来的云舟公子?” “正是!” 坐在一旁的云舟很是无奈,但还是默默的听慕之君说。 陈天裕有些激动,“殿下,我早就听过千面郎君的大名,可从没有见过,殿下可否引荐?” 云舟解释道:“千面郎君不过是个虚名,而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须引荐了。” 听云舟开口说话,便心下暗道,他应该就是千面郎君了。陈天裕仔细打量了一番云舟。肤色白皙,柳眉纤长,腰细身瘦,脖颈如瓷,皓腕如玉,陈天裕心下暗叹,这人长的可真美啊! 陈天裕走上去,行了一礼,“晚辈陈天裕拜见前辈!前辈威名远播,晚辈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属晚辈三生之幸!” 云舟摆摆手,一脸不在意道:“你是之君的朋友,就别拜我了,我不喜欢繁文缛节。”云舟说着,双眼看向慕之君,“死丫头骗子,以后,不许在和提我,行到没有?” 慕之君点点头,一脸委屈道:“知道了!” 云舟站起身,“我出去逛逛,你继续吃。” 云舟说着,便转身离去。 陈天裕在没有见到云舟前,以为云舟是个高冷的人,今日见到了,才发现,他虽长的好看,可这性子也太好相处了吧? 陈天裕说完了自己的来意后,便离去了。吃过晚膳后,青枫拉着慕之君来到自己的房间。到了房中,慕之君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青枫与她对坐,还给慕之君倒了杯茶水。 青枫笑道:“妻主,等你凯旋而归,我帮你扳倒慕茵琳。妻主,扳倒慕茵琳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如果我还活着,你可不可以……”青枫还是犹豫了。 慕之君温柔的笑道:“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呢!” 慕之君的温柔对青枫而言,无疑是致命毒药。只要慕之君一对他温柔,他就立刻沦陷到毫无防备,而他的心也会毫无防备的相信她。 青枫好想慕之君能对他一辈子温柔宠爱。青枫解释道:“妻主,倘若我能活着回来,你要了我好不好?我想做妻主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妾。” 慕之君劝解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青枫,你的人生道路还很长,以后你还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青枫反驳道:“我才不要,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妻主,我就赖上你了,人世间的人再好,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慕之君满眼宠溺道:“傻青枫,我其实没那么好,但我招惹你了,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没关系,你在景王府住着,以后慢慢找,总有一天,你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的。” “妻主,你不接受我,我就一辈子住在景王府。我要等你,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慕之君笑意更甚,“好,想住就住,只要你愿意,想在景王府住多久都行。景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多你一个,也养的起。” 青枫轻叹气,“妻主,你永远都是这么宠爱我,待我也总是这么好。好到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了。” 青枫说着便起身,站在慕之君面前。 青枫请求道:“妻主,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慕之君站起身,将青枫往怀中一揽。青枫的头靠在慕之君肩上,双手也死死抱着慕之君的身体。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慕之君身上的温柔,只觉那颗复仇的心都快要被感化了。若是可以,他好想一辈子都紧紧抱住慕之君,永不放手。 可慕之君毕竟不喜欢他,虚无缥缈的梦,又怎能长久? 一辈子太长,好在青枫心想着,只争朝夕! 夜半三更,郁遥容房中的灯火已熄。而郁遥容更是熟睡卧榻。 宁王府中,郁遥雪正在自己的房中看书。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郁遥雪问道:“谁?” 门外响起泷儿的声音,“驸马,是奴!” “进来吧!” 泷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郁遥雪见了,不解道:“这是何意?” 泷儿行了一礼,“驸马,这是殿下派人送过来的,说是赏赐给您的,务必要让奴看着您吃下。” 郁遥雪听后,心中大惊,似是怕听错,他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他要你看着本宫吃下?” 泷儿点了点头,“是的!” 泷儿一句话,让郁遥雪心中凉了半截。他的眼眶顿时一红,眼中泪水便留了下来。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郁遥雪心中已是后悔莫及,一片痴心错付,悔不当初。 郁遥雪伸手将泪水擦干,他立马朝门外走去。今日就算死,他也要死个明白,问个清楚。 泷儿见着这一句话都不说,又是流泪又是生气的驸马,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状况,便只能紧跟其后了。 郁遥雪一来慕茵琳的庭院,就被四个下人拦住。那下人行了一礼,“驸马,殿下吩咐了,若您来了,就请您回去。”下人说着,单膝跪在地上,行礼道:“还请驸马回房。” 郁遥雪没有听下人说话,直接往里面冲,下人站起身,手一挥,身后三人便将郁遥雪死死拦住。 郁遥雪命令道:“给本宫滚开!” 领头下人行了一礼,“还请驸马快些回去,不要为难小的!” 话音刚落,郁遥雪冲上去,就是一耳光扇到下人脸上。下人脸上一片通红,但他还是神情淡然自若,又行礼道了句,“请驸马回房!” 下人话音刚落,只听见慕茵琳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都退下吧!” 四个下人转身,向慕茵琳行了一礼后,便纷纷退下了。 郁遥雪走上前,质问道:“你要杀我?” 慕茵琳冷冷说道:“赐你一桌酒菜,是想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但没想到,你竟这么不识趣。” 郁遥雪哭泣怨恨道:“妻主,你到底还有没有心?我伴你多年,为你生儿育女,自始至终,我无怨无悔,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就是不能接受我?而现在,你居然还要我去死?” 慕茵琳无视他的情绪,依旧不温不火道:“如果你在宁王府老老实实做你二驸马,我又何至于会杀你?可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害你的弟弟,郁遥容。” “所以,你就是为了要给他一个公道才要杀我?”郁遥雪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中的绝望凄凉已是他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妻主啊妻主,你可真是一颗铁石心肠啊,我暖了你五年,可到最后,我还是暖不动你的心啊!” 郁遥雪轻叹气,他平复心情,静静的说道:“殿下,你要遥雪死,遥雪会如你愿。只是……”郁遥雪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厉声道:“只是,遥雪也会恨你,恨我这些年,瞎了眼,竟然嫁给了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郁遥容,竟然想要我去死……”郁遥雪已是泣不成声。 他闭上了眼,心灰意冷。 郁遥雪说的话,慕茵琳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站在一旁。 郁遥雪睁开眼,似是下了决心一般,抬脚便往外面走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慕茵琳,若当初早知结局如此,那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愿受此折磨。但现在好了,一桌酒菜,我也解脱了。 一百五十三 烟云缥缈,晨雾渐起,暖阳冲破了雾霭,秋风席卷,给寂静的街道带来丝丝寒意。 渔阳郡里,虞沐和吕彪两人正背着行囊,边走边聊着。 虞沐一脸歉意道:“吕彪,对不起,连累你了。” 吕彪一脸乐观道:“二公子,我吕彪是个莽夫,啥也不会,当初,若不是二公子收留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会在哪!二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吕彪也是有恩必报之人。二公子,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吕彪都会伴你左右,用命护你周全。” 虞沐笑道:“谢谢你,不过,你不需要用命护我周全。吕彪,你我都被赶出侯府,日后在外面就别称呼我为二公子了,叫我公子吧!还有,以后,我们就不是主仆了,以后,我们便朋友相称吧。” 吕彪点头,“好!公子,那一站路,咱要去哪啊?” 虞沐想了想,“去帝京吧!我们今日就出发。” “好,不过公子,我今日能不能再去安姑娘那吃碗粥啊?” 虞沐打趣道:“怎么?你喜欢人家安香?” 吕彪连忙否决道:“公子,切勿胡说啊!我怎么会喜欢安姑娘呢?公子,你也知道,我吕彪吧,饭量有点大,这几日没有吃饱,所以今日想临走前,去安姑娘那好好饱餐一顿在上路。” 虞沐爽快应道:“也好,我们常在安姑娘那做生意,此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渔阳郡,今日去那吃一顿,也算是告别了。” 两人说着,便朝安香的小摊方向走去。 这一大早,安香又在摊前忙前忙后的劳碌着。安香见到吕彪和虞沐走到摊前,便热情招呼道:“吕大哥,二公子,要吃点什么?” 虞沐和吕彪走进小摊,找了空位坐下后,吕彪吩咐道:“一碗粥,两碗豆浆,三笼包子。” 安香笑道:“好,吕大哥,二公子,稍坐啊!” 不一会,吃食全部上齐。两人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安香本来也不想询问虞沐和吕彪的私事,但现下也没生意,她闲着也是无聊,便随口问了句,“吕大哥,你们这背着行囊是要去哪?” 吕彪笑着应道:“我们有事要办,便出一趟门。安姑娘,今日我是最后一次来你这吃饭了,出了渔阳郡,以后,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吃到你做的吃食了,所以,我们决定临走前过来再吃一次。” 安香点头,“原来如此啊!吕大哥,二公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愿你们此去能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虞沐笑道:“那就承安姑娘吉言了。” 世间的事,总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安香一句简简单单的祝福,却被吕彪听成前进的动力。这话他牢记在心,而有些话,他也不露于表。 因为有些事,只做不说,才是最为有效的。 两人很快就将桌上的食物吃完了,吕彪还是像往常一样,丢了一个钱袋子在桌上,并提醒道:“安姑娘,钱我放桌上了,记得收!” 安香一边忙着手中的事,一边应道:“知道了!” 待虞沐和吕彪走远后,安香才去收钱,她拿起钱袋子打开一看。袋子里装了五锭金子。 虽然安香很想追上去将金子还与他们,可奈何,虞沐和吕彪已经走没影了。于是,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 午时三刻,郁遥容在自己屋中,坐在床榻边,已哭成泪人。因为,从宁王府传来了郁遥雪的死。 因为郁遥雪的死,他一天没吃早膳和午膳,慕之君都快心疼死了。慕之君提着一个食盒来到郁遥容的房间,只见郁遥容还坐在床榻边流泪。 慕之君将食盒放到桌上,她走到床榻边,安慰道:“遥容,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好不好?” 郁遥容摇摇头,“妻主,我不饿!”郁遥容起身,一下跪在地上,这措不及防的举动吓的慕之君立马将他扶起来,慕之君急忙解释道:“遥容,你有事要我办,就直接吩咐我,但你别跪也别求,以后,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你。” 郁遥容站起身,一把就抱住慕之君,慕之君双手搂住他的后背,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像哄小孩子一样。 郁遥容哽咽道:“妻主,帮我救出慕冉竹,她毕竟是我的亲侄女,现在大哥不在了,我不想让她一人在宁王府受苦。” 慕之君点头,“好,我知道了!但是,遥容,我们先把饭吃了再去接她,好不好?” “我不吃,妻主,我现在就想要接她。” 慕之君怕郁遥容生气,连忙附和讨好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接,这就去,遥容,别生气了啊,别气坏身子了。” 慕之君说着,便让人去准备车马。慕之君劝郁遥容,让他不要去,谁知郁遥容坚持,无奈之下,慕之君只得叫南宫忆卿去准备糕点用食盒装好,南宫忆卿心细,还在食盒里放了一个杯子和一壶茶水。 慕之君提着食盒上了马车,而郁遥容已在马车里坐好了,慕之君提着食盒来到马车中坐着后,车夫架着车缓缓前行。 慕之君打开食盒,拿出那一壶茶水,倒了一杯茶给郁遥容,郁遥容接过后,便喝下了。 郁遥容低着头,有些自责,他也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好像随着慕之君对他的偏爱,他不仅不怕慕之君,现在都敢和她提要求了。他反思,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郁遥容致歉道:“妻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命令你的,我只是太着急了。” 慕之君笑道:“傻遥容,我都说了,你是我主子,你命令我,我伺候你,那都是应该的。遥容,以后别和我道歉,记住了吗?” 郁遥容心中已比蜜糖还甜,这三年做的一切能换来如今慕之君对他的宠爱,值了! 郁遥容笑着点头,“记住了!” 慕之君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糕点,她拿了一块在手中后,递到郁遥容嘴边,“遥容,吃块糕点吧?” 郁遥容知道他的妻主关心他,他不想拂了慕之君的一片好意,便就着慕之君的手吃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才停下。马夫下了马车,站在一旁,恭恭敬敬道:“殿下,驸马,宁王府到了!” 马车中没有回应,马夫便在一旁候着。 好一会,慕之君才从马车上下来,郁遥容刚走到马车边,慕之君直接将他抱了下来。 两人走进逸王府后,吓的小厮又是一阵掉头就跑。可这次还没等小厮往前跑两步,慕茵琳却走来了。 慕茵琳看到郁遥容,不解道:“遥容,你怎么来了?” 郁遥容质问道:“宁王,我哥的尸体呢?” “原来你是为这事而来,你哥的尸体已经被厚葬了。” “你都没有为他停棺作法守灵办丧,你就,你就将他匆忙下葬。”郁遥容悲痛难挨,他怒道:“宁王殿下,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哥至少陪伴你五年,还为你孕育一女,而你却对我哥说杀就杀,你,你真是铁石心肠!” 慕茵琳解释道:“我杀他,那还不是因为你,他那样对你,我替你抱不平,就杀了他。” 郁遥容辩解道:“他那样对我,还不是因为你,但凡你对他宠爱一点,他何止如此?”郁遥容满心伤痛的长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宁王殿下,请你,把慕冉竹交给我,她是我哥最后的血脉,我不能在让她出事。” “交给你?”慕茵琳轻笑一声,“可以呀,拿你自己来换!” 一句话将郁遥容气到不行,慕之君的声音从郁遥容背后传来,那声音不急不慢道:“宁王这是当本殿死了吗?敢当着本殿的面,如此肆无忌惮欺负本殿的驸马,是不是闲上一次的疼还不够啊?” 上一次三根银针,要了她半条命。现在虽蒙牧原相救,银针便逼了出来,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慕茵琳只要一想到那三根银针,便觉有些后怕。 慕茵琳调整了一下情绪,正色道:“想要回慕冉竹,不可能。” 慕之君走到郁遥容身前,将郁遥容护在身后,她轻笑一声,“本殿要做的事,可从来都不会问你同不同意。宁王,本殿只是来通知你,你若将慕冉竹交给本殿,大家都相安无事,但若不交,本殿不介意派人在你全府上下,里外搜查。” 慕茵琳怒了,手中运行真气,一掌就朝慕之君打去,可慕茵琳的身体也是刚刚养好,此时他的一掌,真气大大减弱,慕之君见了,不慌不忙,手下雄厚的一掌与她直接对上。 两掌相碰,慕茵琳被慕之君的一掌,给震的当场就口吐鲜血,摔落在地。而正巧,慕冉竹在此时跑了出来,郁遥容见了,立马走过去,轻唤道:“冉竹!” 慕冉竹是见过郁遥容的,郁遥容对慕冉竹极好,在慕冉竹心里,郁遥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对她最好的叔叔。 慕冉竹哭着一把抱住郁遥容的身子,大声哭泣道:“叔叔,叔叔,我爹死了,叔叔,他被我母亲杀死了……” 看着慕冉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郁遥容一把将将慕冉竹抱入怀中,心疼的安慰道:“冉竹不哭,冉竹,叔叔带你走,好不好?” 慕冉竹点头,“好!” 慕冉竹才三岁,就要遭受丧父之痛。郁遥容不禁责怪苍天,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慕冉竹,她才三岁啊!正是依偎在父母怀中,享受父母疼爱的年纪,正是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年纪,可老天偏偏对她不公,让她三岁丧父。 而此次丧父,却在慕冉竹心中留下了一个仇恨的种子。郁遥雪是慕冉竹最为敬爱的父亲,慕茵琳杀了他的父亲,那她便要让慕茵琳血债血偿!哪怕她和慕茵琳是母女关系! 慕之君不冷不热道:“既然接到了我侄女,那我就告辞了。” 慕之君语毕,便转身离去,郁遥容抱着慕冉竹与她一并同行。 到了外面,郁遥容把慕冉竹抱到马车上,慕之君则将郁遥容抱到了马车上后,便自己上了车。 马夫见人都进了马车,才坐在马车前,架着马缓缓前行。 马车里,郁遥容对着慕冉竹就是一顿嘘寒问暖,一边给她吃糕点,一边讲笑话安慰她。坐在一旁的慕之君心里虽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默默忍了,毕竟,她总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马车回到了景王府,慕之君先下了车后,便将郁遥容也抱下了车后,便自顾自离去。郁遥容看到慕之君的神情不对,便知道,他的妻主定是吃醋了。 郁遥容心中笑道,妻主还真是可爱,连一个孩子的醋都要吃。 “叔叔!”慕冉竹的声音打断了郁遥容,郁遥容回过神,却发现慕冉竹还站在马车上。 郁遥容将慕冉竹抱在怀中,往景王府走去。慕冉竹不解道:“叔叔,婶婶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郁遥容笑着解释道:“不是,冉竹,那是因为你婶婶她不了解你,她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又害怕说错话吓到你,所以呀,她干脆就不说了。但是冉竹啊,你婶婶最喜欢小孩了,等会吃晚饭的时候呢,你主动与她多亲近亲近,她就会更宠你的。” 慕冉竹听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进了景王府后,郁遥容把慕冉竹交给了管家小厮,还吩咐人,要好生招待慕冉竹。 郁遥容将慕冉竹安顿好后,便去了慕之君的庭院,他走进慕之君的房间,只见慕之君正站在窗边,观望风景。 郁遥容走了到慕之君身后,伸双手从背后抱住慕之君。嘴里还讨好道:“妻主,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啊!”慕之君随口应了句。 郁遥容笑意更甚,“妻主,我身心都只在你这,你就别和一个孩子吃醋了。” 慕之君心事被戳穿,她轻叹一口气,转过身,看着郁遥容的双眼,笑的一脸温柔,“遥容,我气量还没小到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 郁遥容知道,慕之君越这么说,心里就越是在意。他俯下身,一下吻住了慕之君的唇,唇齿相缠,郁遥容闭上了眼睛,热情的亲吻着。 片刻后,两人才放开彼此,紧紧相拥。郁遥容才一脸委屈的讨好道:“妻主,别气了,好不好?” 慕之君的气都被发泄在方才那一吻中。慕之君轻声应道:“好!” 时间一晃,便到了酉时。大堂上,慕之君,郁遥容,云舟,南宫忆卿,青枫和慕冉竹围在一桌坐着。 只见慕冉竹坐在郁遥容的身上,南宫忆卿不解道:“妻主,这个孩子是?” 慕之君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侄女,叫慕冉竹。”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 慕冉竹听不懂南宫忆卿说的诗词,但慕之君却看了一眼南宫忆卿,南宫忆卿一看慕之君的眼神,便住了口。 郁遥容笑道:“冉竹,方才说话的是你二叔”郁遥容看向青枫,给慕冉竹介绍道:“他是你三叔。”郁遥容又将眼光看向云舟,慕之君温柔笑道:“冉竹,这位是我师傅,但是吧,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叫老了,所以吧,你叫他哥哥。” 云舟表示很无语,但毕竟是他宠爱的徒弟,他除了忍还能如何? 慕之君从郁遥容手中接过慕冉竹,让慕冉竹坐在自己身上。慕冉竹白皙嫩滑的肌肤,短胖的隔壁,还有肉嘟嘟的小手,让慕之君心中直呼可爱。 慕冉竹毕竟是慕家的血脉,又是郁遥容最宠爱的侄女,慕之君待她自然会爱屋及乌,对她好。慕之君满脸宠溺道:“冉竹啊,来了景王府,从此以后,你便是我景王府的千金小姐,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而你的二叔三叔哥哥呢,都会待你很好的。” 慕冉竹年纪虽小,但心眼很足。她知道景王府中掌权人是慕之君,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婶婶也会待我好吗?” “会呀,你是我景王府的小公主,我不待你好谁待你好啊?” 慕冉竹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就哭了。郁遥雪的死始终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慕冉竹稚嫩的声音中满是哀伤,她这一哭,打动了再做很多人的心。 慕之君理解她的痛,因为当年她丧父时,她哭的比慕冉竹还要伤心,那种窒息的痛,慕之君到现在也忘不掉。 慕之君将慕冉竹温柔的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哄道:“冉竹不哭,以后,就算这个世界上没人疼你,你也不要怕,因为婶婶啊,会一直疼爱你。” 青枫见众人心情沉重,便道:“妻主,今日,冉竹来了景王府,当大小姐,我们应该高高兴兴的陪她吃饭,欢迎她的到来啊,妻主和她怎么还哭上了呢?” 青枫一句话缓解了气氛,众人便又从悲伤中走了出来,破涕为笑,转悲为喜,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吃完了这顿饭。 夜半三更,郁遥容已在床榻上熟睡着。屋中灯火已熄。郁遥容的房门外,慕之君将门被轻轻推开后又合上了。她在屋里点了一盏蜡烛,放在桌子上。 蜡烛的火焰很微弱,照不清屋里的东西,但只要看得见就行了。 慕之君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打开床帐,看着榻上熟睡的郁遥容,便从床尾钻入了被中,郁遥容睡的太沉,没有清醒。 慕之君从床尾爬到床头后,才侧着身子,一手支头的看着他。熟睡的郁遥容,安静乖巧,那好看的面容白皙如雪,在微弱火光的照耀下,仿佛渡上了一层莹莹之光。 慕之君伸手去抚摸郁遥容的脸,皮肤细腻柔滑,摸着爱不释手,慕之君又将手移到他的眼睛上,细细描摹,郁遥容却像是感觉到痒一般,嘴里模糊不清的呓语道:“妻主别闹,妻主……” 慕之君笑意加深,小家伙,在梦里都还记着我了。 慕之君就这么支着头,静静看着郁遥容的脸,心里只觉特别满足。但郁遥容时不时的两句呓语,却让慕之君心动不已,他的遥容真是越看越美,美的都想让慕之君现在就要了他。 慕之君埋头,在郁遥容的脖颈处亲吻。睡梦中的郁遥容似感觉到了脖子处不舒服一般,不停的吞咽着。 慕之君又移到郁遥容的红唇上,吻了吻,不知是慕之君的动静太大,还是郁遥容感觉到了身上的异常,他渐渐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有人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吓的他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他也没看清是谁,便伸手将慕之君一把推下身去。 郁遥容的力气很小,这一推,慕之君也只是从郁遥容身上下来了。待郁遥容看清慕之君的脸时,才立马致歉道:“妻主,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慕之君笑意加深,“无妨!” 郁遥容关心道:“妻主,我有没有伤着你呀?” 慕之君心中偷笑,就你那力气,自保都难,还伤人?慕之君可怜兮兮道:“伤着了,好痛啊!” 郁遥容心一下慌了起来,他担心道:“妻主,你哪受伤了?你快让我给你看看,看伤的重不重?” “唔!” 郁遥容话音刚落,就被慕之君给吻上。一番缠绵后,她才离开郁遥容的唇瓣,郁遥容见慕之君如此举动,便知道,他的妻主又开始挑逗他了。 妻主,你可真腹黑啊! 慕之君似看出郁遥容的心中所想,双眼笑眯眯的看着郁遥容的脸,那眼神好似在说,若不腹黑,怎么能吃到你? 郁遥容的身体虽瘦但暖,腰还柔软,慕之君一下翻到郁遥容的身上,便不愿下来。慕之君是很喜欢趴在郁遥容的身上睡觉的,一趴在他身上,慕之君便觉得,困意十足,且一觉能睡的特别安稳。 慕之君靠在郁遥容的怀中,轻声道:“遥容,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还不等郁遥容说话,慕之君便闭上了眼睛,静静的靠在郁遥容身上,不再言语。郁遥容见了,也只能无奈的随了她去。 两人一夜好梦,直到第二日旭日东升。 郁遥容渐渐清醒过来了过来,他看了看还趴在自己身上的慕之君,怕扰了慕之君的好梦,便也不敢动弹,只能静静躺在床榻上,等着她醒过来。 如幻似梦中,大雪日,漫天飞雪。 在一间竹屋里,慕之君看到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是个男子,男子样貌极好,流盻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真是偏偏贵公子,皎皎世无双啊! 而这男子便是慕之君的父亲——灵犀! 灵犀手中正拿着一副字画,看的入神,他嘴里念叨,“念兹,相知相恋亦相思。相依相伴长相忆。相携朝暮,相扶白首,相守一生归。” 灵犀刚说完上句,慕之君接道:“灵犀,双花双叶并双枝,双栖双宿飞双翼。双莲漪露,双鸳共水,双醉暖罗帷。” 灵犀朝声音看去,只见慕之君向灵犀走来。慕之君看见灵犀的那一瞬间,双眼的泪水掉落下来。 慕之君张了张嘴,不可思议道:“父亲,是你吗?” 灵犀朝慕之君招手,他温柔的笑道:“之君,快来!” 慕之君跑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灵犀,这真实的触感让慕之君哭的更加厉害。 “父亲,我和姐姐都好想你啊……父亲……” 灵犀温柔的抚摸着慕之君的头,安慰道:“之君乖,不哭了啊!” 灵犀安慰了好一会,慕之君才缓了过来。灵犀满眼宠溺道:“之君,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但玥儿身为姐姐,应该长的比你还要高吧?” 慕之君轻哼一声,不满道:“父亲眼里只有姐姐!” 灵犀被慕之君逗笑了,“傻孩子,你和玥儿都是父亲身上掉下来的肉,父亲对你和玥儿一视同仁,可从来没有偏向过谁。” 听到灵犀的解释,慕之君的笑又回到了脸上。慕之君看到灵犀的衣裳单薄,便关心道:“父亲,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是不是之君冷了?” “不是,我有真气傍身,倒不觉得冷。” 灵犀打趣道:“哟,我们之君,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记得之君小时候,每到下雪时就会来冷宫找我,然后对我说,外面好冷,让我做汤给之君暖身体,现在呀,之君都不用我做汤了,之君自己就能运行真气暖身子了。” 灵犀一说慕之君小时候的事情,慕之君便感到心酸,眼中的泪水也会不断掉落。 人生匆匆百年,世事一场大梦,何处话凄凉? 灵犀见到慕之君落泪,便心疼的为她拭泪。灵犀知道说慕之君的往事,是戳到了慕之君的痛处。灵犀转移话题道:“之君,父亲有点冷了,你去竹屋里,给父亲拿件羽衣披上好不好?” 慕之君笑道:“好!” 说着,慕之君跑到了竹屋,便顺速取了一件满是翠羽,里面灌满绒毛的羽衣跑了出来,灵犀从慕之君手中接过羽衣,当灵犀穿上羽衣的那一刻,慕之君心中不由赞叹,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灵犀牵着慕之君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之君啊,你有没有夺得帝位?” 慕之君摇头,“没有,但是,姐姐夺了帝王。” 灵犀眼中露出欣慰的神情,“那就好!” 慕之君不解道:“父亲,帝位就那么重要吗?” 灵犀轻叹气,满满的无奈道:“不是帝位重要,只是因为,你们生在了帝王家。” 一句话道出了生在帝王家的艰辛与不易。生在帝王家,便注定了每天都要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而皇位就是个悬崖,令人可望不可及,而强行爬上去的人,要么摔的粉身碎骨,要么被同时爬上悬崖的人当做垫脚石,给踩下去。 世人只知,悬崖上风景秀丽,群山环绕,气势磅礴,可世人却忘了,悬崖之下,森森白骨,血流成河,而能上去的人,皆是踏着他人的尸骨,步步樊登,才能站在悬崖的最高处。 陪着灵犀走了一段路,灵犀才道:“之君,为父也只能陪你走到这了,剩下的路,崎岖凶险,你自己可要小心了。” 慕之君小心翼翼的试问道:“父亲,你是要走了吗?” 灵犀笑着点头。 慕之君的心一下慌乱,他连忙问道:“那,那之君还能在见到你吗?” 灵犀依旧笑的一脸温柔道:“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之君,前路凶险,你要珍重!” 灵犀说着,就像白雾一般,顺速消失在慕之君的视线。 “父亲,父亲,别走,父亲……” 慕之君在睡梦中喃喃道,郁遥容看着睡不安稳的慕之君,轻声唤道:“妻主,妻主……” “啊~”随着一声惊叫,慕之君被惊醒。郁遥容看着满头是汗的慕之君,便伸手用袖子去给慕之君擦汗,并柔声安慰道:“妻主,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慕之君流泪道:“我梦见父亲了!” 郁遥容伸出双手,搂住身上的慕之君,心疼道:“妻主,父亲虽是走了,可遥容还在,遥容会一直陪着妻主的。” 慕之君轻叹了一口气,又埋进郁遥容的怀中,轻轻闭上了眼睛。郁遥容却轻声道:“妻主,这都日上三竿了,想必妻主也饿了,妻主要不先起床,遥容给妻主更衣。” 慕之君懒洋洋的赖在郁遥容的身上,“不要,让我在躺一会。” “砰砰砰……”外面一阵敲门声响起,郁遥容问道:“谁?” 门外传来南宫忆卿的声音,“驸马,妻主可在房中?” 慕之君随口应道:“什么事啊?” 慕之君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困意。门外的南宫忆卿却解释道:“妻主,今日是你出征的日子,师傅让忆卿来提醒妻主一声。” 慕之君从郁遥容的身上翻身下来,虽然她现在困意正浓,但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云舟的命令,她可不敢不听。 郁遥容看着慕之君从自己身上下来后,便迅速起床,将衣服穿好。他走到房门口,将房门打开。 南宫忆卿冲着郁遥容笑着颔首,以表敬意。 南宫忆卿走进了屋里,看着慕之君起床后,还靠在榻上,闭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便走到床榻边,笑道:“妻主,起床了!” 慕之君咿咿呀呀的应道:“我不,我好困……” 郁遥容道:“忆卿,那妻主就交给你了,我去给她准备午膳。” 南宫忆卿笑道:“如此,就有劳驸马了。” 郁遥容离开后,南宫忆卿坐到床榻边,一脸温柔的看着慕之君,他劝道:“妻主,快起来,不然,师傅可要生气了。” 慕之君不情不愿的下了床,睡的昏天黑地的她走路都开始左摇右晃。南宫忆卿怕她摔倒,在她身旁扶着她。可慕之君却只要一倒在南宫忆卿怀中就开始闭眼入睡。尽管如此,南宫忆卿还是耐心十足的为她更衣,替她束发,梳洗,直到为她净面后,慕之君才彻底清醒。 慕之君和南宫忆卿来到大厅里,只见云舟,郁遥容,慕冉竹和青枫都已经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了,桌上是一桌刚做好的饭菜。 慕之君和南宫忆卿也入座了。慕之君看了一眼云舟,有些抱歉道:“师傅,对不住,我起来晚了。” 云舟一脸不在意道:“无妨!你现在要是还觉得困,再去多睡一会,晚些时候出发也可以。” 慕之君笑的像个孩子一般,“不困不困,我们赶紧吃饭吧,吃完了,好上路。” 云舟蹙眉,“上路?你是有多巴不得我们回不来?” 慕之君连忙解释道:“啊?不是不是,师傅,我睡糊涂了,不是上路,是是出发,对,是出发。” 慕之君说着,还嘿嘿笑了笑,那样子又萌又可爱,惹得众人都开始忍不住发笑起来。 云舟打趣道:“瞧你那傻样,好了,快吃吧!” 慕之君点了点头,众人便开始用膳。午膳用完后,已是临近酉时,众人都来景王府门口,开始送别慕之君。 一阵送别后,慕之君和云舟两人打马离去。 一百五十四 “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宫嫔笑语和。月殿影开闻夜漏,水晶帘卷近秋河……” 一曲绝美的唱腔从霁月宫中传了出来。 欢儿快步走了进来,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打断燕婉唱曲,肯定会惹燕婉不悦,可是,淳于荡回来了。欢儿也不好让淳于荡等的太久,便只好硬着头皮,下跪行礼,轻声打断道:“娘娘,大皇子回来了。” 欢儿本以为会被燕婉斥责,但没想到燕婉却笑道:“回来了?” 她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欢儿,“还愣着干什么呀?吾儿回来快去备上酒宴,本宫要好好的为荡儿接风洗尘。” 欢儿听后,立马就退了下去。 欢儿退下后,先是将淳于荡请到了大堂,让他稍坐,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才让淳于荡去了正厅。 正厅里着一桌好酒好菜,而卸了戏妆,画上艳装的燕婉已经在正厅等着淳于荡。等淳于荡来后,淳于荡和燕婉才就坐。 燕婉看了看淳于荡,不解问道:“荡儿,上一次本宫去探视你时,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婢子吗?这次回来,你没将她带回?” 淳于荡是害怕顾菱回宫后危险,才将她留在宫外,淳于荡想着,等在宫中安排好一切后,才将顾菱接回来。但现在燕婉主动问起,那他也只好撒谎道:“那个婢子啊,她之前看我是太子,就拼命讨好后,自从我去了民间,他在我身旁伺候了没几日便自己离去了。”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荡儿,这就是人性啊!不过也无妨了,像这种婢子,你也不需要,母妃有空在帮你多挑几个手脚灵活,头脑聪明,忠心为主的婢子给你。” 淳于荡客套道:“那就多谢母妃了。” 两人说着,便开始边聊边用起膳食来。 一转眼,八天就过去了。这日一早,瑶凤阁中,热闹非凡。因为今日,他们的公主,淳于寒薇要出嫁了。 梳妆镜里是一张精雕细琢的脸,靥笑春桃兮,凤叉绾发,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 今日淳于寒薇一袭鲜红嫁衣,光彩照人。一旁的婢子给淳于寒薇打扮完毕后,便将她扶起。 淳于寒薇随着婢子的搀扶,一步步走出了瑶凤阁。到了瑶凤阁宫门口时,一顶撵轿停在门口,撵轿前后都有四个小厮把守着。而撵轿前面是四个寺人婢子,后面也有四个。 等淳于寒薇上了撵轿后,小厮抬起撵轿,一行人就这么在宫中行走着,路过的婢子和寺人见了淳于寒薇,都会行礼。 淳于寒薇便被抬到了大殿上。今日群臣都在大殿上为淳于征庆生,为淳于寒薇成亲道喜。因淳于寒薇要嫁的是平民,所以也就没有封号。 淳于寒薇被婢子扶着走了进来,她走到大殿前,对着淳于征下跪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父皇!” 淳于寒薇被婢子搀扶着起了身。公主嫁给平民,是史无前例的。淳于寒薇此次顶着百官的议论,百姓的舆论,扛着这山大的压力嫁给华轩,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而淳于征爱女心切,再加上他一直认为永淳国是泱泱大国,不需要以女子和亲来壮大国家。 淳于寒薇向淳于征行了一礼,“今日是父皇的生辰,可儿臣因要嫁人,晚上便不能为父皇庆生了。儿臣便只能在此,提前祝父皇身体安康,万事如意!祝永淳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淳于征叹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怨仇啊!寒薇,去民间也好,至少你自由了。” 淳于征看着爱女嫁人,心中是万般不舍,可满朝文武百官都看着他,他不能真的落泪,在殿前失了皇帝的气势。于是,便只能向她挥挥手,满心不忍道:“时辰尚早,你便回瑶凤阁好好歇一歇吧。” 淳于寒薇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告退!” 淳于寒薇转身离去。淳于寒薇踏着坚定的步伐,怀揣着满心的期待,无畏所有人的议论,向华轩,向她的幸福走去。她一直以为,这一去是幸福的起点,却不曾想,真正等待她的,只是痛苦的开始。 金丝雀终是要飞出去磨练闯荡,历经千翻苦楚,挨过修罗地狱后,就会变得无坚不摧,顽强不屈。 民间的大街上,有两个地方最为热闹,一个是永淳国的帝京,还有一个就是徐州了。在徐州,宫内拨钱下去办喜宴,待到五天后淳于寒薇到了徐州,徐州每个县和郡的酒楼都会大摆筵席。开席时,徐州的百姓皆可去各处酒楼蹭吃蹭喝。今日是公主大婚之日,也是与百姓同乐之日。 琅琊郡某间客栈里,虞茂正待在房中。正当他闲的无聊发慌时,客栈窗边一阵风拂过,淳于奕就直接从窗户飞了进来。 虞茂见到淳于奕,才走过去质问道:“十一皇子,你叫我过来,究竟要干什么?” 淳于奕轻笑一声,“其实你没什么用,我让你过来……”淳于奕话还未完,只见他双眼一沉,真气灌输手中,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掐住虞茂的脖子,只听见“咔嚓”一声,虞茂的脖子被瞬间扭断,他都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反应,就死在了客栈里。 “不过是想你死罢了!反正相印我已拿到,而在皇上眼中,你早已是个死人。” 淳于征轻笑两声,便施展轻功离去。 琅琊郡的一间客房里,华澈和华轩聚在一起商量,窗边一阵风拂过后,淳于奕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哥,二哥!你们可曾商量好了?”淳于奕问道 华轩摇头,“还没有!” “我算了算时辰,公主赶到这里,最快也要四五天,五天里,先杀官吏将城攻下。最好攻的城是琅琊郡,琅琊郡没有郡令看守,可以先攻此城,攻下后,再将郡城中所有县的县令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此事传到朝廷,朝廷定会派人前来支援,届时我会想办法让楚珂前来,楚珂是永淳国的老将军,他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武功之高已到顶级,此次他若来,不能让他活着回去。还有,我会想办法让淳于隆前来,他是个莽夫,喜欢争功,但武功不高,对付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总而言之,这次我让他们来的人,皆是永淳国淳于征最为看中之人,只要从朝廷来的人都不能活着离去。” 淳于奕解释完后,华轩点头,“知道了。” 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华澈警惕道:“谁?” “你师傅!”门外传来南衣的声音。 华澈走过去,将门打开,只见南衣,破布,云舟,姜凌竹和慕之君站在门外。华澈和淳于奕见了,各自走到自己的师傅面前,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师傅!” 淳于奕率先开口道:“师傅,这些人是?” 南衣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破布,我多年好友,之前给你提到过的。” 淳于奕对着破布行了一礼。 南衣看着姜凌竹,解释道:“这位是破布的徒弟,姜凌竹!” 他竟是姜凌竹?当年姜家灭门他竟没死? 心里虽有疑问,但淳于奕还是礼貌的向姜凌竹颔首,以表敬意,姜凌竹也做出同样的回应,以表敬意。 南衣的目光看向慕之君,解释道:“她是云舟的徒弟,叫慕之君,按辈分来说,你应该是她师兄!” 淳于奕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师妹!” 慕之君也礼貌的回敬一礼,“师兄客气了。” 华轩往前走了几步,他对云舟,南衣和破布行了一礼,“晚辈华轩见过三位前辈。” 南衣应道:“无需客气了,先商量正事。” 云舟问道:“你们手中都有多少人马?” 对于自己的师傅,做徒弟的肯定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于是,慕之君说道:“师傅,我手中有五万兵,再加上我之前留在彭城郡的一万人马,一共是六万。” 华澈解释道:“师叔,我手上有三万。” 淳于奕道:“我有私兵,无日前,我就调遣了三万人,埋伏在徐州了。” 淳于奕说着,便从身上取下一块玉牌放在桌上,玉牌上面花纹繁杂,有流苏做装饰。 淳于奕解释道:“我的私兵见此令牌如见我,拿着令牌他们就会听令行事。” 破布问道:“就你三人手上有兵,其余人没了是吗?” 五个小辈彼此看了看,似是眼神交流确定了一番后,五人才点点头。 “徐州一共有六个郡,彭城郡、下邳郡、广陵郡、东海郡、琅琊郡、东莞郡。之君上次在徐州攻下了彭城,那么就只剩下五个郡。之君是女子,所以就去攻琅琊郡,那没有郡守,攻下也方便一些。”云舟看了一眼华轩五人,问道:“你们谁愿意陪同之君一起去的?” 淳于奕行了一礼,“师傅,我要回宫做周旋,便不能参与到这场战争来了。” 慕之君轻笑道:“不必,师傅,不过一郡而已,我还没怎么放在眼里。” 破布欣赏夸赞道:“云舟,你徒弟还真是女中豪杰,一开口就有这么大的魄力。” 破布从第一次见到慕之君时,就在心中认定了她,想她当自己的徒媳妇。于是,他不死心的再次问道:“女娃,我问你啊,你有没有成亲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掉了。慕之君更是一脸懵,“成亲?前辈,你是何意?” 破布解释道:“是这样,我两个徒弟,到现在都还没有心仪之人,之君啊,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与我家凌竹很搭,所以呀,我呢,想给你们牵个红线,就顺口问一句。” 此话一出,姜凌竹顿觉尴尬,慕之君也是有些无语。 “师傅” “前辈” 慕之君和姜凌竹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姜凌竹看了一眼慕之君,示意她先说。 慕之君轻笑一声,“前辈,您的好意,晚辈心领。可不巧的是,晚辈已经成亲了,前辈的好意,晚辈怕是要辜负了。况且,姜公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将来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子,所以,还请前辈不要乱点鸳鸯谱,我们还是先来说说正事吧。” 华澈在姜凌竹耳边小声道:“这个慕姑娘倒还挺厉害,一张巧嘴,能言善辩,武功高强,当真是个奇女子。” 姜凌竹点头,小声附和道:“是啊,这样一个好姑娘,只可惜生不逢时,不然,我还真想娶了她。” 华澈在姜凌竹耳边冷冷警告道:“你敢娶,我就打断你的腿!” 姜凌竹不再言语,众人静静听着南衣说道:“之君,攻下琅琊郡,你要多少人马?” “师伯,一千人即可。” “一千人?”云舟不解,“之君,一千人不够吧?” 慕之君自信满满道:“够了,我只要一千人,甚至,可以更少,八百人也可以。师傅,我此举并不是狂妄自大,只是,毕竟那些兵皆是我北狮国的子民,我不想他们白白牺牲,所以,我能少用些人便少用。” 云舟点头,“好吧!之君,那你自己一人一定要小心,若打不过,就直接跑,找人支援,你可千万别一人死撑。” 慕之君行了一礼,“是,徒儿明白!” 破布道:“凌竹,华澈,你二人一起攻下东海郡。” 姜凌竹和华澈行礼,“是!” “那你们要多少人马?”破布问道 姜凌竹应道:“一万!” 破布点头,“那还剩下三郡!” 南衣笑道:“那就好办了,我们三人各攻下一郡。” 破布不解,“那这位小辈不就多出来了吗?” 华轩行了一礼,“三位前辈,晚辈愿做驰援,先帮慕姑娘攻下琅琊郡,再带兵去支援你们。” 云舟点头,“也可以。” 南衣道:“既然商量清楚了,那就行动吧。” 众人商量好后,便都从房间散了去。 瑶凤阁中,淳于寒薇跪在一尊神像前叩拜。她向神像祷告道:“神灵保佑,愿今后,我与华轩,能平安幸福,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 淳于寒薇说着,还上了三炷香。香烟一开始袅袅升起,可后来便中断了,只可惜,淳于寒薇并没有注意,她现在满心满意都在华轩身上。 一想想以后她能与华轩永远在一起时,她就无比幸福。嘴角的笑也不由自主的露了出来。 门外,淳于征走了进来,淳于寒薇见到淳于征,便走过去,向淳于征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 淳于征走去,连忙扶起淳于寒薇。两人面对面坐到矮几前,桌上摆有茶点。 淳于征轻叹气,“薇儿,此一去,父皇便再也见不到你了。薇儿,说句心里话,父皇是真的舍不得你呀,只是,父皇之前答应过你,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所以呀,既然你有了选择,那父皇便只能祝你此段婚姻,美满幸福了。” 淳于寒薇笑道:“父皇,寒薇走后,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淳于征点头,“会的会的。” 淳于征用筷子夹了几块糕点在淳于寒薇的碗中,“再多吃几口吧,不然以后,就吃不到了。” 淳于寒薇拿起筷子夹着糕点吃了几口,这宫中御膳房做的糕点香甜爽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口味甚佳。淳于寒薇又多吃了两口。 淳于征看着面前的淳于寒薇,那吃糕点时端庄大方的模样,就又想起了淳于寒薇小时候。淳于寒薇是最调皮的公主,小的时候总爱与人闹腾,那大大咧咧,不守宫规的性子完全是淳于征和淳于荡惯出来的。 自己的小公主,被自己宠了十六年,十六年后,淳于征将要亲手将淳于寒薇交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手上,这叫淳于征如何能不伤心? 外面一个婢子走了进来,向淳于征和淳于寒薇行礼道:“公主,吉时已到,该出发了。” 淳于征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叹了出来。他对着淳于寒薇笑的一脸温柔,“好孩子,去吧!” 淳于寒薇行了一礼,便被婢子搀扶向前走去。红衣华服,耀的刺眼,逶迤拖地,身后有婢子给淳于寒薇拿着,淳于征看着淳于寒薇每走一步,心中便感慨一分,淳于征眼里蓄积了泪水,迟迟没有流下。 直到淳于寒薇走到宫殿的门口时,淳于征再也隐忍不住了。因为他明白,只要淳于寒薇踏出了这个门,日后再想见,就难了。他站起身急忙跑过去,“薇儿,薇儿……” 淳于寒薇转过身,只见淳于征已经跑到自己身后来。他抓着淳于寒薇的手,隐忍的泪水终是掉落下去。 淳于征哽咽道:“薇儿,要好好的。以后,你要好好的活着……父皇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淳于征说着,已泣不成声。 此刻的淳于征已放下皇帝的威严,他现在就像是个寻常百姓家的老父亲。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人,他伤心,他难过,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现在要把她交给别人,他又怎么能舍得? 淳于寒薇看到淳于征的发丝苍白了些许,脸上的皱纹曲折不均,一道道深深的刻在淳于征的脸上。 三千青丝化白发,岁月容易催人老。 淳于征依依不舍的转身,忍痛割爱道:“去吧……去吧……” 淳于寒薇跪在地上,重重的给淳于征磕了三个头后。才站起身,行了一礼,“父皇保重,儿臣走了!” 语毕,淳于寒薇携着婢子转身离去。 十六岁的年纪,是淳于寒薇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淳于寒薇将这最好的年华交托在华轩手中。 十六为君嫁,十七做人妇。 愿执手到老,生死永相随。 淳于寒薇嫁给华轩是满怀期待的,她已经幻想以后的平民日子,虽不比宫中荣华富贵,但却自由,而且最主要的是,华轩也在身边陪她。她一直以为,华轩是她最好的归宿,可事实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申时,永淳国皇宫,此时宴会还没开始。但大殿上已经坐满了皇亲国戚,他们都是提前来祝贺吃酒菜的。 宝华宫外,一个婢子走到岁安的房门外敲了敲门,问道:“岁安,你在里面吗?” 门开后,岁安走了出来,问道:“这位姐姐,有何事啊?” “外面有一个婢子,说是奉安王的命令,给您带话,我就替她进来给你说一声。” 岁安对着婢子行了一礼,“有劳了。” 婢子笑道:“客气了。” 婢子语毕,便转身离去。岁安一听是淳于昭找她,离开乐的合不拢嘴,她顺速就往外跑去,一出门就看见一个婢子站在宝华宫大门口。 这个婢子正是娇儿,娇儿见着岁安,行了一礼,“姑娘便是岁安吧?婢子奉安王命令,带岁安姑娘去御膳房,还请岁安姑娘走一趟吧。” 岁安不解,“去御膳房做什么?” 娇儿摇头,“婢子也不知,婢子只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还请岁安姑娘与婢子走一趟吧。” 岁安也没多想,只笑道:“好,那请带路!” 岁安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离去了。跟着娇儿一路弯弯绕绕,很快就来到御膳房的庭院,还没等岁安进御膳房,庭院里从岁安身后走出两人,这两人手拿棒子,从身后将岁安袭击。 只听见“砰”的一声,岁安因毫无防备,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晕倒了。 而这一幕却被回宫的淳于荡看在眼里。淳于荡见此情形,便知道又有人会在宫中勾心斗角,便跟了上前。 一觉醒来后,岁安发现自己在御膳房的一个角落里蹲着,身上穿着御膳房婢子的衣服。张潮手拿短鞭走过去,一鞭子狠狠抽在岁安身上。 “啊~”岁安痛呼一声。 张潮训斥道:“一到干活就偷懒,还有两个时辰,就要给圣上上菜了,还不快起来干活!” 一脸懵的岁安愣住了,张潮见她愣住,又一鞭子狠狠抽在岁安身上。 “啊嘶~”岁安又是一声痛呼。 张潮怒道:“发什么愣,赶紧干活。要活干不好,我抽死你!” 岁安被逼的没办法,便只能先随着其他婢子一块干活了。只听张潮继续说道:“今日是圣上的生辰,你们都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好好伺候各位主子,要伺候不好,小心你们人头不保,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应道:“喏!” 张潮语毕,便走出了御膳房,来到庭院。 庭院外,橙儿走了进来,张潮先是热情招呼道:“哟,这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橙儿姑娘。橙儿姑娘,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橙儿轻笑一声,她看了看四周,才谨慎问道:“岁安可进了御膳房?” 张潮小声道:“正在里面呢!” 橙儿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去时,张潮却叫住橙儿,橙儿转身,张潮担心道:“橙儿姑娘,这次毕竟是要陷害的是七王爷,七王爷毕竟是主子,万一不成功……” “富贵险中求!况且,娘娘此次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娘娘此次只会成功不会失败,而等娘娘大功告成时,自少不了你的好处,所以,做好你的事情便好。” 张潮轻叹一口气,虽是无奈,但心里还是想着赌一把,万一赢了呢? 张潮行了一礼,“橙儿姑娘,你让娘娘放心吧!” 张潮语毕,便转身离去。 皇宫的游廊上,淳于昭正站在上面观望风景。游廊外是碧湖青天,湖水之下,游鱼穿梭。 “七弟可真有闲情雅致,这都快大难临头了,竟还能在这悠闲自在的观望风景。” 淳于昭转身,只见淳于荡走来。淳于昭虽然知道淳于荡因彭城郡一事丢掉太子一位,但在皇宫见到他,也并不感觉惊讶,因为,如果淳于荡有这么容易对付,那他就不是淳于荡了。 淳于昭对淳于荡行了一礼,“拜见大皇兄!” 淳于荡笑的一脸无所谓道:“别向我行礼,我只是个平民。” “虽被贬平民,可大皇兄依旧是皇室血脉。不是吗?” 淳于荡轻笑一声,也不再回答。只问道:“听说有一个岁安的姑娘,与七弟有些关系。” 淳于昭虽是心里一紧,但面上依旧面不改色,他不慌不忙问道:“大皇兄抓了她?” “不管我抓不抓她,她都离死期不远了。七弟,其实你不用这么戒备我,我此来是来帮你的。” 淳于昭挑眉,狐疑道:“帮我?” 你能有这么好心? 淳于荡一脸不在意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今,我们面前最强的对手,还是二弟,此次你若答应让我帮你,他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你图什么?” 淳于荡不答反问,“你想要皇位?” “我不信你不想!” “我还真不想。七弟,我做这一切,不过是想给薇儿一个后盾,给我一条生路而已。七弟,你也知道,淳于旭做事心狠手辣,若他真得手,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才回宫,为了我能活命,为了薇儿以后的未来,我不得不拼上一把。” “我凭什么信你?” 淳于荡轻笑一声,“信不信随你吧,但是,岁安的时间不多了,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她就要遭人陷害,身首异处,搞不好,还会连带着你。” “这些谋划,到底是谁做的?” “淳于旭!”淳于荡毫不犹豫的应道 虽说皇室中人冷血无情,但淳于昭毕竟对岁安是有真心的,他也舍不得岁安被陷害,再加上,这事还与他有关。无奈之下,淳于昭只能答应了。 “好,我信你一次。你要怎么帮我?” 淳于荡笑意加深,“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半个时辰,我们还在这见。” 淳于荡说着,便转身离去。 御膳房庭院门口,娇儿正好出来办事,淳于荡站在她面前,娇儿见有人挡住自己的去路,抬头一看,似做贼心虚般,可把娇儿吓的心脏怦怦乱跳。 娇儿一下跪在地上,连忙行礼道:“婢子见过大皇子!” 淳于荡也不和娇儿卖关子,直接问道:“贵妃娘娘叫你们帮她办什么事?” 娇儿先是一愣,但立马就反应过来,充愣装傻道:“大皇子说的,婢子听不懂!” 淳于荡轻笑一声,“你还是个硬骨头啊!看来,你是不怕死了?” 娇儿心惊肉跳,立马磕头道:“大皇子饶命,饶命啊!” 淳于荡循循善诱道:“想要活命呢,就全招了吧。只要你能说出来,本皇子保你安全无虞,但若你不是,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娇儿被淳于荡一恐吓,更是吓的不轻,她再三思量,即便是为贵妃娘娘卖命,若失败,也难保不会被当成弃子。与其这般,还不如招了,娇儿松口道:“大皇子,婢子说!婢子是新进宫的宫婢,前段时间,婢子在街市上买到一把毒芹,毒芹剧毒无比,但与芹菜长的一模一样,实难分清。婢子眼瞎心盲,就将这毒芹当做芹菜买了回来。后来这事被御膳房的张主管碰见了,他狠狠训了婢子一顿,再后来又被贵妃娘娘撞见了。贵妃娘娘买通了御膳房所有的人,让他们演一场戏,说是要将那毒芹做成一道菜,由一个叫岁安的婢子端上去给皇上。若审问时,让御膳房里所有人一口咬定,这婢子是安王送来御膳房的。” 淳于荡点头,“带我去御膳房!” 娇儿行了一礼,“喏!” 淳于荡跟着娇儿很快就来了御膳房,娇儿走在前面,张潮没有看到后面的淳于荡,便说道:“死丫头,上哪去了!” 娇儿却使劲给张潮使眼色。张潮朝娇儿身后一看,立马吓的跪到地上,“奴拜见大皇子!” “起来吧!” 张潮从地上爬了起来。淳于荡不急不慢道:“听说,你在为贵妃娘娘办事?” 张潮笑的一脸圆滑道:“没有没有,大皇子,没有的事!奴忠的是皇上,怎会为娘娘办事呢?” 娇儿又看了一眼张潮,使劲给他使眼色,张潮是个聪明的人,一看这颜色,便明白了,定是娇儿招了。 张潮心里一慌,跪在地上,“大皇子饶命啊!奴,奴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贵妃心狠手辣,你帮他做事,不一样会活命。但是,你若能帮我做事,我保你整个御膳房的性命,如何?” “这……”张潮心有犹豫道 淳于荡脸色一冷,张潮一看淳于荡的神情不对,立马磕头转口道:“奴,奴全凭大皇子安排。” 淳于荡脸上的神色渐渐好了起来,“好就好!你记住了,若皇上审问,你便实话实说,将事情和盘托出,我保你整个御膳房的性命。但是,你若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不止整个御膳房会丢性命,本皇子会要你生不如死。你可明白?” 张潮拼命磕头道:“明白了明白了!” 淳于荡摆了摆手,“下去吧!” “喏!” 张潮说着便带着娇儿快速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游廊上,淳于昭已站在游廊上等着淳于荡了,淳于荡从淳于昭身后走来。 “事情可办好了?”淳于昭问道 “好办了,宴席上,一切顺其自然。你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要说。直到最后,等他们招供了,你再反咬一口。还有,若是情况有变,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你见招拆招就行,反正到最后,我能保下岁安。” 淳于昭点头,“明白了!” 两人商量完后,便各自散去。 戌时,大殿上的宴席正式开始。大殿上是一片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皇子们都为表心意,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 只见淳于旭走上前,他对着淳于征行了一礼,“父皇,今日是您的生辰,儿臣特为您献上了两根赤灵芝。”淳于旭说着,一个寺人端了一个被打开的盒子上来,里面放有两根灵芝,红褐色并有油漆光泽。淳于旭解释道:“灵芝,久食长生,轻身不老,延年益寿,清血解毒降火。父皇,儿臣在此祝你福寿绵延,永生不老。” 淳于征欣慰的点头道:“旭儿有心了!” 淳于昭上前,向淳于征行了一礼,“父皇,儿臣要献给父皇的寿礼,是一幅画。” 淳于昭语毕,两个寺人走了上来,小心翼翼的将画打开,画中是国泰民安,江山稳定的景象。 此画被画的生龙活虎,出神入化,里面一人一物,都被画出了神韵。 淳于昭解释道:“儿臣献出此画,一是祝父皇身体安康,二是祝父皇能早日实现心中所愿,攻下燕云十三州,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富足安乐的生活。” 淳于征点头,“好啊,说的好!”淳于征看向一旁的窦丽娜,“丽嫔啊,你真是替朕生了个好儿子啊!” 窦丽娜站起身,行了一礼,笑道:“皇上说笑了,都是皇上教的好,嫔妾也不过是拖了皇上的福而已。” 今日,淳于诺没来,淳于瑄也来不了,淳于寒薇出嫁,淳于寒霜和亲,而淳于奕在赶回来的路上。除这五人外,淳于征的子女都来了。这些皇子依次送上了礼物,淳于征只是叫人将其收好。正当晚宴要开始时,燕婉走到正厅,对着淳于征行了一礼,“皇上,大皇子虽身在民间,但他毕竟是皇上的长子,皇上,臣妾身为皇贵妃,便自作主张,让大皇子回来了。皇上过生辰,大皇子作为皇上的长子,无论如何,也要回来尽一份心意不是?” 淳于征点头,“好,那荡儿现在身在何处?” 燕婉应道:“大皇子现正在殿外候着。” “传吧!” 一声令下,只听一个寺人高声喊道:“传大皇子觐见。” 片刻后,淳于荡走上殿前,只见他还是身穿一袭蓝衣,不卑不亢的走到殿前,对着淳于征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荡儿免礼!” 淳于荡行了一礼,“父皇,儿臣知道,儿臣犯了大错,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大殿上,但今日是父皇的生辰,儿臣也想尽一下孝心,便自作主张的回来了。”淳于荡跪在地上,行了一礼,“还请父皇责罚!” 淳于征不在意道:“无妨!荡儿,难得你有这片孝心,朕夸你还不来不及,又怎会罚你。快起来吧!” “谢父皇!”淳于荡站起身来后,从袖中拿了一个小型盒子,将盒子一打开,里面放着一颗红到发紫的珠子。珠子上面光滑无暇,晶莹剔透。 淳于荡解释道:“这是西域的宝珠,虽值不了几个钱,但也是儿臣的一片心意。儿臣祝愿父皇身体康健,也祝愿永淳国能早日一统天下后,成为这天下万众瞩目的一颗耀眼璀璨的明珠。” 淳于征笑道:“好!说得好!来人,给大皇子赐坐。” 淳于征语毕,一个寺人走了上去,将淳于荡手中的珠子接过,拿了下去。另有两个寺人在旁边的空地上,又加了一个矮几,还添了一个蒲团。 淳于荡对着淳于征行了一礼,“谢父皇!” 语毕,便走了过去,坐到了蒲团上。 等淳于荡入座后,宴席开始。紧接着,婢子和寺人纷纷将吃食端了上来。由于岁安是混在一群婢子堆里,再加上这群婢子有穿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装扮,长相身材又都差不多,于是,便没有人去注意。 岁安将菜呈到御桌上后,便和众人纷纷退下。岁安呈到御桌上的芹菜,色泽翠绿,看起来很有口感。 淳于征拿起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口。这芹菜味道鲜美,要在嘴里清脆舒爽。淳于征很是喜欢,便又多吃了几口。 正当淳于征停下筷子时,只觉头晕恶心,紧接着呕吐出一口鲜血来。 众人见此,都被吓傻。 再接着只见淳于征皮肤发红,面色发青,口唇发泡。宁玄立马反应过来,大叫道:“宣太医,宣太医……” 可话还没说完,只见淳于征出现了极速呼吸新鲜空气的现象。当太医赶来时,只见淳于征一下摔倒在地上,便再也没有出声了。 这个结果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太医走过来给淳于征把脉,在太医没有宣布结果之前,众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半空。 可当太医给淳于征检查完后,便立马施针在淳于征的脉象上,扎了几针。最后,淳于征不停呕吐。看见淳于征醒了过来,众人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宁玄问道:“怎么样?” 太医跪在地上,“娘娘,经微臣施针后,皇上虽然醒了过来,但还是元气大伤,日后,需要药物静养。” “那你知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是中毒了。”太医说着,便在矮几上看了看,唯独面前这盘芹菜入了太医的眼,太医用银针试了一下这盘菜,银针发黑后,众人才明白了一切。 宁玄命令道:“来人,把御膳房里所有的人,都带上来。” 语毕,御膳房的所有寺人婢子都被侍卫押了上来。这其中就有岁安,只可惜岁安在众人之后,没有人注意到她。 宁玄质问道:“这道菜是谁端上来的?” 宁玄语毕,一个寺人将这道菜端下去,给众人看了看。张潮和娇儿看了菜后,两人又胆战心惊的看了看淳于荡,淳于荡一脸平静的站在一旁。 张潮知道贵妃娘娘的心狠手辣,于是,便想着赌一把,把宝都压在淳于荡身上。毕竟张潮帮贵妃娘娘办事,也是被迫的。 张潮心中一横,立马向宁玄拜了一拜,“娘娘,娘娘,奴该死!娘娘,这一切,都是贵妃娘娘唆使的。” 奚敏慧没想到张潮会在这个时候背叛她,奚敏慧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妃从来不认识你!本妃唆使你什么了?” 宁玄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张潮全身颤颤巍巍,解释道:“娘娘,奴本是御膳房的总管,奴身后的这个婢子是新来的。贵妃娘娘曾想为皇上亲手做一道西芹牛肉,奴为了能给贵妃娘娘买到新鲜的西芹,便派她去宫外才卖,谁知她分不清西芹和毒芹,就错将毒芹当做西芹买了回来。回来后,奴发现菜不对便训斥了她,而这一幕,正好就被来御膳房的贵妃娘娘撞见。贵妃娘娘想扳倒七王爷,便让奴留下了那批毒芹。还让奴绑架皇后娘娘宫中的岁安,让她来御膳房把那盘毒芹呈给皇上。皇上饶命啊!奴也不想,只是贵妃娘娘威逼利诱,奴才不得已答应。” 奚敏慧心中已是慌张不已,她急忙解释道:“你这奴才,休要胡说!本妃连御膳房都没去过,这么就会威逼利诱你,帮本妃办事呢?” “谁说贵妃娘娘没去过?贵妃娘娘明明去过呀!还是亲口与我说的呢!” 这个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大家转身看,只见淳于奕走了进来。 淳于奕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大殿前,他向淳于征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儿臣有事耽搁了,就来迟了。” 宁玄道:“无妨!奕儿,你说贵妃娘娘亲口跟你说过要去御膳房?” 淳于奕笑道:“是啊!娘娘的婢子,橙儿与我说,娘娘做的是西芹牛肉,是百里飘香,让人闻着直流口水的。我贪吃嘛,所以就与娘娘说,父皇生辰那天,我一定要尝尝娘娘的手艺。娘娘就告诉我说,父皇生日那天,娘娘给我私下做十盘,让我尝个够。娘娘可都是忘了吗?” 淳于旭起身,恼羞成怒道:“淳于奕,你给我闭嘴!” 淳于奕轻笑一声,“二皇兄,我只是说了娘娘去过御膳房,又没说别的。二皇兄这么大的反应,莫不是,做贼心虚?” 淳于旭缓解了一下情绪,“我是让你闭嘴,别在这添油加醋。” 就在奚敏慧准备辩解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淳于征,命令道:“来人,将奚敏慧拿下,囚入栖梧宫,终生不得出。其子淳于旭,囚禁陇西,不经传召,终生不得回帝京。” 此话一落,奚敏慧顿时像受了惊吓的鸟,她心里顿时只觉一阵重物砸向自己的心脏,猛地一下痛了起来。 奚敏慧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到大殿前,下跪求饶道:“皇上,此事与妾身无关,还请皇上明察!” 淳于旭也跟着一块跪在大殿前,“父皇,父皇开恩呐父皇,父皇……” 淳于征没有再理会,只是朝他们摆了摆手,玄宁便扶着淳于征离去,而朝上所有人也跟着散了去…… 看着淳于征一走,奚敏慧便知道,她是注意难以翻盘了。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在回头已是悔不当初! 奚敏慧不明白,究竟是谁害了她? 奚敏慧身子一软,失神的瘫坐在地上。淳于旭走过去,安慰道:“母妃,你别着急,我们还有机会翻盘的。” 奚敏慧流泪道:“能有什么机会?你我都已经……”奚敏慧话还未完,已是泣不成声。 “母妃,还有外公啊!” 奚敏慧苦笑道:“奚氏一族本就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他又怎会因你外公的三言两语而放过我们呢?” 奚敏慧轻叹一口气,“旭儿,走吧!先扶我回宫吧!” 淳于旭听话的将奚敏慧瘫软的身子扶着走出了宫殿。奚敏慧在宫中的败落仅仅只是个开始,他的败落也注定了奚氏一族的灭亡,不远矣…… 一百五十五 五天一晃而过。徐州六郡彻底变天。徐州许多郡里百姓都被屠杀干净了,徐州一时间从人间天堂变作十八层地狱。百姓死伤无数,鲜血流成河,白骨积成堆,大火焚烧着徐州百姓的房子,火势猛烈,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而最为惨烈的,还得是徐州里各县各郡的官员。他们在永淳国为官,所以不管好官贪官,只要是官,便是要被全家屠杀殆尽,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许多官员在临死之际,写下血书,让自己最信任的人骑着马,八百里加急,赶往帝京送信。望帝京能派人前来剿灭贼人,重新收复徐州。 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物极必反!早在许久,张楠就预示过永昌王朝的结局。此次永昌王朝的灭亡是天定的,凡人无力更改,更无法与天抗争。 这日一早,永昌王朝的大殿上,淳于征高坐皇位。奚纪礼上前,行了一礼,“皇上,听说您下旨将贵妃娘娘软禁后宫,老臣斗胆问问,娘娘究竟所犯何错?为何要如此严惩她?” 奚纪礼这次是特意从琼州赶回来的,目地只为给女儿奚敏慧讨个公道。 奚纪礼的话刚说完,一个小厮身穿盔甲,只见他浑身是血,模样狼狈的快速跑到大殿前,他见到皇上,双膝一跪,行礼磕头,颤声流泪道:“皇上,八百里加急,徐州已被贼人攻陷,城中百姓将士都被屠杀殆尽,死了百万人左右。” 此话一出,淳于奕大惊,“什么?那徐州现在情况如何?” 小兵哭泣道:“已沦陷,徐州……”小兵咬牙不甘道:“没了!” 这话让朝廷的官员都震惊不已,此话一出,众人都在底下纷纷议论。 淳于征的心更是被这话惊的心里重重一颤。他突然想起,淳于寒薇与他说的,淳于寒薇的心仪之人,名叫华轩! 当时淳于征也只是怀疑,但并未多想,现在好了,一时不察,量成大错,悔之晚矣! 淳于征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慌乱的模样,他镇定道:“琼国公听令!” 奚纪礼行了一礼,“老臣在!” “朕命你带兵,即刻出发去徐州,收复失地。” 奚纪礼行了一礼,“臣遵旨!” 淳于皓行了一礼,“父皇,若只有奚国公一人去收复徐州,恐怕不够。父皇,六弟生性好斗,勇猛异常,只是一直没有展示的机会,能给父皇分忧!父皇,此次儿臣建议,让六弟去,给他一个磨练闯荡的机会。” 淳于征二话不说,就准了。 淳于奕行了一礼,“父皇,朝中论武功,一个是奚国公,武功已达顶级,还有一位顶级高手,是楚珂老将军。楚将军若此次能与奚国公一同前去收复徐州,定能事半功倍。” 淳于奕本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口舌之争,没想到楚珂是个忠君爱国的。他走上前,行了一礼,“老臣身为将军,只要为皇上分担。皇上放心,此次老臣前去,定会将徐州收复,不让皇上失望。” 淳于征点头,一脸欣慰道:“楚将军忠君爱国,朕感到很欣慰啊!楚将军,奚国公,你二人此次若能收复徐州,回来后,朕必给你二人庆功。” 楚珂和奚纪礼两人下跪,行了一礼,郑重道:“请皇上放心,老臣必不负皇上重托!” 下朝后,淳于皓和淳于隆两人结伴同行。 淳于隆不解道:“四哥,你为何要让我去徐州?” 淳于皓解释道:“六弟,此次是个立战功的好机会。六弟,奚国公和楚将军是朝中最厉害之人,你跟着他们前去,定能收复徐州,大胜而归。届时你回来,父皇会更加欣赏你的。” 淳于隆是个武夫,说话不经思考,做事不经大脑。为人直率,对淳于皓和奚翠的话深信不疑。他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头脑。 淳于隆笑道:“原来如此!四哥,你放下,这次攻下徐州,我一定势在必得。” 淳于皓点头,“嗯,四哥信你。” 两人不知不觉就回到了长乐宫。长乐宫中,奚翠坐在大堂上座。看到淳于皓和淳于隆,笑道:“隆儿,从朝上回来你也饿了吧?母妃给你在大厅准备了糕点,快下去洗漱一番,去吃些糕点吧!” 淳于隆不解,“四哥不和我一块去吗?” 淳于皓笑道:“四哥不饿,你去吧!” 淳于隆向奚翠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待淳于隆离开后,淳于皓才恭恭敬敬的问道:“母妃特意把六弟支走,是有什么话要对儿臣说吗?” 奚翠正色道:“你为什么要怂恿隆儿去徐州?” 淳于皓笑道:“母妃,立战功是六弟一直以来的梦想,若让六弟一直留在帝京,他是没有用武之地的。此次他去徐州,正好是个立功成名的好机会啊!” “你不要给我嬉皮笑脸,皓儿,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给我说实话,到底为什么?” 淳于皓轻叹气,“母妃,无毒不丈夫,你跟我说过,天家,没有亲情。” 此话一落,奚翠也明白了淳于皓的意思。天家无亲情,所以,他便要赶尽杀绝,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奚翠摇着头,觉得面前的淳于皓好生可怕,且令她感到陌生。她很伤心,心也凉透了半截。她流泪道:“皓儿,他是你的亲弟弟呀!即便你坐上皇位,他也不会阻碍你,你为什么要将他推到徐州去送死呢?” 淳于皓一脸平静的解释道:“母妃,有奚国公和楚将军,他不会死的。” “可万一呢?万一有意外……” 淳于皓打断道:“母妃,在你眼里是不是永远都只有六弟?” “你这是什么话?在我眼中,你和他都同样重要,母妃不愿意失去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但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兄弟相残。” 淳于皓点头,“那不就是了!既然我和他在母妃心里都重要,那母妃有我就够了,他是个多余的那一个,有没有都一样!” 话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奚翠一耳光扇到淳于皓脸上。淳于皓的脸顿时一片通红,但淳于皓却丝毫不在意。他平静道了句,“母妃消气了吗?若是母妃消气了,儿臣便先告辞了。” 淳于皓语毕,便转身就走。奚翠看着淳于皓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苦笑道,兄弟阋墙迟早会让你败的一塌糊涂,皓儿,你可真是傻!但是,你都能对你的亲兄弟下手,估计有朝一日,必要时,你也会牺牲我吧! 奚翠坐在高坐上,又哭又笑,心中是无限悲哀。 五日后,淳于寒薇一路辗转到达了徐州。因在路上用了五日天数,所以他的嫁衣早已换洗掉了。她换了一件便衣。 此来成亲,她没有大操大办,一路上,她既无婢子陪同,也无侍卫保护,她是孤身一人来成亲的。可当她进入徐州时的那一刻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阵触目惊心。 这徐州是怎么了?百姓国破家亡,难民流离失所,到处都是白骨积成,战火连天,天上盘旋着阵阵黑烟,地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断壁残垣下,一个妇人扶着一个老婆婆坐在地上,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稚童。 淳于寒薇走过去问道:“老人家,这里发生什么了?” 老婆婆满脸都是黑色尘土,他们三人都穿着破衣烂布,老婆婆长叹一口气,满是无奈道:“姑娘啊,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里发生战争,不是安全之地,你还是快些离去吧!” “发生战争?是谁挑起的战争?” 老婆婆一脸怨恨道:“就是那可恶的公主和亲,公主和亲本是一件喜事,可就是因为她和亲,所以才会让别国的士兵有机可乘,来攻打徐州。”老婆婆说着,放声大哭起来,“可怜我的儿啊!!!!!”老婆婆说着,已是全身颤抖,他泣不成声道吗:“可怜我的儿,为了保护我们三人,死在了战火中……”老婆婆哭的悲愤,“儿啊!!!!!你死了,你让我老婆子怎么活呀!!啊!!!” 一旁的妇女扶着老婆婆,安慰道:“娘,别哭坏了身体啊!” 淳于寒薇站起身,离去。 她在路上边走边看,路过所到之处,皆是烟火四起,民不聊生,一路上也有幸存的百姓。他们有些身负重伤,躺在路边,无力的喊痛,有些被饿得站都站不稳。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这是战争的残酷,也是百姓的悲哀。 一路走来,淳于寒薇感慨万千,她对百姓起了怜悯之心,可是又无能为力帮助他们,她只能待回去后,将徐州的事情告知淳于征了。 路走一半,又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老婆婆,杵着拐杖往前行走。老婆婆看到淳于寒薇,便走上前去,哀求道:“好心的姑娘,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了,能不能给点吃的?” 淳于寒薇热心的取下自己的包袱,刚准备打开包袱时,一个粗壮的男子立马跑了过来,将淳于寒薇撞倒在地的同时,顺手抢了她的包袱。淳于寒薇站起身拼命追去,她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喂,你们别跑了,银子和吃的你可以拿去,但你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 这个男子也是饿疯了,但本质上也不是坏人,他停下脚步,淳于寒薇也停了下来。男子将包裹打开,里面有一件鲜红嫁衣,还有凤冠霞帔,男子看着这些东西样式精美,做工细腻,怎么看也不像是民间的东西。 男子突然想到,公主要到徐州成亲,难不成,她是公主? 男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淳于寒薇解释道:“我是来成亲的公主,徐州的情况我已了解,你放心,我回宫后,会将徐州的状况呈报与皇上的。” 淳于寒薇刚说完,男子便恶狠狠道:“原来你就是来成亲的公主。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成亲,害惨了我们徐州所有的人。几百万的尸体,挖坑烧埋,烧了几天几夜都还没烧干净。” 男子转身,大喊道:“乡亲们,都出来吧!害我们的凶手我逮到了。” 此话一落,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一群人。差不多有几百人。这些人里,妇孺儿童居多。 男子愤怒道:“她就是公主,如果不是她来徐州和亲,徐州也不会有这灭顶之灾。乡亲们,我们绑了这个祸害,把她处死,已告慰徐州死去的亡灵。” 淳于寒薇连连摇头后退,在这几百人面前,淳于寒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毕竟寡不敌众,淳于寒薇若与他们硬碰硬,无非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淳于寒薇心中害怕,但她还是极力解释道:“徐州被人攻陷,我也很同情。等我回宫后,我会向皇上说明一切,让皇上派人来解救你们的。” 男子义愤填膺道:“我们不仅要解救,我们还要一个公道。” 男子语毕,只见后边的人纷纷附和,“对,我们要一个公道!” 男子继续说道:“杀了他,平民愤!” 后边的人起哄着,异口同声道:“杀了他,平民愤!杀了他,平民愤……” 淳于寒薇纵有千般不想和他们走,但到最后还是被他们拖拉硬拽,强行带走。 他们带淳于寒薇来到一个刑场,将她紧紧捆绑到刑场的柱子上,众人大声喊道:“烧死他,以熄众怒,以慰亡灵!” 那声音参差不齐,那每一句都是带着愤怒之情传到淳于寒薇耳中。那声音对淳于寒薇而言,不堪入耳。 淳于寒薇看着面前这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凶神恶煞的辱骂着她。她不禁在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今日是来徐州成亲,嫁给我心爱之人的,可为什么,大婚这一日,我却成了被百姓唾骂的千古罪人了呢? 还没等淳于寒薇反应过来,只见面前已燃起熊熊烈火。火势还没有烧过来,可淳于寒薇却着急到落下泪来。 难道我今日就要死在这了吗?轩哥哥,你在哪啊?轩哥哥! 黑烟熏天,呛得淳于寒薇不停咳嗽。眼看这火越烧越大,只见雄厚无形的一掌直接将她面前的火给劈成了两半,火势渐渐熄灭。淳于寒薇只觉身后有一个人替她一边解开绳子一边俯在她耳畔说道:“你不是学了武功吗?怎么还不能自保?” 语毕,绳子已经解开,掉在地上。 这声音,淳于寒薇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华轩的声音。她哽咽道:“轩哥哥!” 华轩温柔的笑道:“薇儿不哭,我在呢!” 说着,将淳于寒薇打横抱起,飞出了刑场,站到地面。在场的百姓见到华轩,跟见到鬼似的,吓的全身发抖。淳于寒薇从华轩身上下来,她往前走了两步,百姓便退了两步。 淳于寒薇感觉事有蹊跷,便不解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害怕?” 男子大着胆子解释道:“就是他,你身后的人,就是他杀了徐州的百姓,屠了徐州的城。公主,你是永淳国的公主,我们是你的子民,你为什么要勾结他国来屠杀我们?你为什么要叛国?” 淳于寒薇心中一颤,震惊道:“什么?是,是轩哥哥……屠的徐州?”淳于寒薇不可思议。 淳于寒薇转过身,看着华轩,众人因害怕也都散了去。 华轩与淳于寒薇对视,眼中流露的都是自责。 寒薇,对不起!在家国大义面前,我只能负你! 淳于寒薇的眼泪一下掉落下来,“轩哥哥,他方才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屠杀的他们?” 华轩闭上眼,一脸无奈道:“是!” “为什么?” “因为,我是前朝玉轩国的皇子——华轩!” 简简单单的一句解释,让淳于寒薇吓的一个没站稳,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什么?他怎会,怎会是玉轩国的皇子? 难怪他会屠我的城,原因是因为复仇! 华轩没有扶她起来,只是轻轻道了句,“寒薇,你我之间相隔太多。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寒薇,你回去吧,回到永淳国,继续做你的公主。” 淳于寒薇平静的问了一句,“那你呢,你要去哪?” “去做我该做的事!” “你该做的事,就是还要继续复国,继续屠城,继续与永淳国作对吗?” 华轩沉默着,一言不发。淳于寒薇哭泣劝阻道:“轩哥哥,冤冤相报何时了?轩哥哥,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好不好?我父皇很快就会知晓徐州的事,他会派兵过来收复徐州……他若知道是你屠杀徐州百姓,他定然不会放过你,他会杀了你的……轩哥哥,你停手吧。”淳于寒薇哭的泣不成声,“轩哥哥,我们之间隔了太多,我可以选择不嫁你,但是,我求你停手,轩哥哥,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想看到你死……” 华轩听他说完后,便转身决绝离去。 “轩哥哥……轩哥哥……”淳于寒薇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可华轩却还是选择了无视。 他是前朝皇子,身上背负着复国的重担。他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将精心谋划的一切给毁掉,否则,他们所有人做的一切努力,全都会付诸东流。 他既是要顾全大局,就必得下定决心,做到无情无欲,才能不被一切所干扰。 华轩虽表面装作漠不关心,可心里却已不知伤心了多少次。隐藏在眼中的泪水终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华轩走后,淳于寒薇站起身,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哀默大于心死!她现在每走一步,皆是后悔,皆是伤心。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却成了她的大悲之日。一次成婚,就要百万子民的鲜血给她当聘礼,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天上下起了纷纷小雨,这是今年入秋后的第一场秋雨,它们的降落平熄了正在徐州各地被燃起的烟火,也淋透了淳于寒薇的心。 一百五十六 这日一早,宁傲国的早朝上,文武百官站在两侧。一个士兵恭恭敬敬的走到大殿前,下跪道:“小的拜见皇上,皇上,据安插在永淳国的探子来报,北狮国联合众人攻打永淳国,此战北狮国胜了,永淳国丢失一州。” 此话一落,朝中诸位朝臣纷纷议论起来。 “丢失一州?那这北狮国还真是厉害,其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谁说不是?北狮国以女子为尊,我等本是最瞧不起此国,但没想到,此国的实力竟如此之强!” “夺一郡都不易了,北狮国人竟能夺下一州,真是厉害啊!” “我觉得不是北狮国厉害,而是永淳国衰弱了!” …… 各种各样的说法被众位朝臣聊的火热朝天。高坐皇位上的宁宇晨和芙荷皆都不动声色。 待众人安静下来时,芙荷才笑道:“皇上,北狮国攻下永淳国一州,此时的永淳国定是国力大损,元气大伤,若我们能在这个时候趁热打铁,发兵趁机攻下一郡,岂不能更加削弱他的国力?” 宁宇晨点头,笑道:“爱妃说的是!”宁宇晨看着朝中百官,问道:“有哪位爱卿愿替朕排忧解难,去永淳国攻城?” 宁傲国朝中无忠臣良将,所以此番朝里并没有一个出来自荐的人。芙荷见了,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道:“皇上,您若是信任臣妾,不如将兵权给臣妾吧。攻城的事情,就由臣妾为皇上代劳了。” 宁宇晨早已被芙荷迷了心智,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如今芙荷说的每一句话,宁宇晨都赞同,宁宇晨立马就从怀中拿出两块兵符。 两块兵符可调令宁傲国的千军万马,百万雄师。 芙荷接过后,群臣站出来,异口同声反对道:“皇上,兵符能调令千军万马,可不能轻易给人啊!” “皇上,兵权是权力的象征,事关重大,还请皇上三思啊!” 此话一出,满殿朝臣跪下行礼,“臣等还请皇上三思!” 芙荷依旧不急不慌的解释道:“你们说,兵符不能轻易给本宫。”芙荷冷笑一声,“那好哇,本宫把兵符交出来,给你们,你们有谁愿意去永淳国带兵打仗?” 芙荷说话一针见血,怼的众人哑口无言。众人左右看了看,竟没有一人敢出来自荐。而站在一旁的孟子砚本是有能耐到永淳国应战,可他明白,芙荷意不在攻城,而在兵符。 他欠芙荷太多,作为弥补,芙荷的任何要求,孟子砚都会答应,而这一次,也不会有例外。 芙荷不顾众臣的反对,自己一人力排众议,最后,终于成功的将兵权收入囊中。 经上次淳于征下旨将奚敏慧幽居在长乐宫,终生不得出后,长乐宫中的所有下人都向内务总管请辞纷纷离去,就连她的贴身婢子——橙儿也离她而去了。 人走茶凉这个词在长乐宫中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如今的长乐宫里没有往昔的繁华,地上的落叶堆积成山也无人清理,宫中的桌子,装饰品里尽是灰尘。奚敏慧被人伺候惯了,她又哪里会这些粗笨活计呢? 奚敏慧躺在床榻上,流泪伤心着。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渐渐移到房中,奚敏慧定睛一看,是淳于征。 皇上来看我,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还有一线希望? 奚敏慧立马从床榻上起身下榻,下跪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淳于征轻叹一口气,“慧敏啊,朕是有多久没这么叫过你了?” 奚敏慧心里一颤,“皇上!” 淳于征温柔的笑道:“敏慧,你说你何苦要走到这一步呢?应是要走到穷途末路,回不了头,你才心满意足吗?” 奚敏慧心里已慌乱到不行,她连忙磕头辩解道:“皇上,臣妾没有啊,皇上,不是臣妾害的您,臣妾冤枉啊!” “冤枉?”淳于征冷笑一声,“敏慧,你真以为你在朕背后做的那些肮脏事,朕一件都不知吗?这些年,朕对你们奚家一再忍让,可你非要得寸进尺,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奚敏慧知道,淳于征这是怒了。帝王一怒,无一活口。她知道今天逃不过这一劫,但她还是想尽力试一试,她流泪哭泣道:“皇上,皇上,我们奚家再不济,也是陪您打过江山的人,算是一朝开国元老。奚家忠心为国,而我爹为表忠心,将我们奚家三女都送进了宫,给您当妃子,生儿育女。皇上,我爹做了这么多,都还不能消除皇上心里的疑心病吗?” 奚敏慧若是不提这些事还好,一提淳于征心中怒气更甚,她这是直接撞到了枪口。 淳于征脸上的平静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怒气。 “呵!你爹的忠心?就是将你们三女送到朕的身边,监视朕?然后再生儿育女,以谋皇位是吗?” 奚敏慧见自己越描越黑,立马摇头解释道:“不是,皇上,不是的!我嫁进宫,只是因为爱慕皇上。” “爱慕?你把朕当傻子吗?” “不,不是,皇上……” 淳于征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他又长叹一口,叹息中有些许惋惜之意。 他表情又平静下来,轻轻的叹出七个字,“敏慧,我们都老了。”语毕,淳于征眼中一沉,冷冷说道:“也是该歇歇了。” 语毕,他转身离去后,一个寺人端着一个托盘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看到寺人,奚敏慧彻底绝望了,她瘫坐在地上,最终她还是难逃一死啊! 天气转凉,大殿上吊着的一口铜钟被寺人敲响着。 “轰隆隆,轰隆隆……”一声声响入云霄,震耳欲聋。 敲丧钟便是告诉众人,宫里又有身份尊贵的人死了。奚敏慧一生不算传奇,但确实可悲。悲就悲在生到了王侯将相家,从出生起,就是一颗棋子,被人掌握在股掌之间。 从小的训练不过也只是为了进宫后,能更好的服侍君王,监视君王,奚敏慧在后宫谋划了一辈子,最后,她的价值没了,被人当成弃子后,留给她的也就只有那三尺白绫了。 这日午时,芙荷一个坐着马车来到宁傲国城外,他让马车停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荒野之地。芙荷下车后,复行数百步,一间茅草屋搭在前方的小院中。 全赫正从屋里出来,见到芙荷,走上前行礼道:“草民拜见娘娘!” “起来吧!” “谢娘娘!” 芙荷笑的极为冷清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用你的时候到了。” 全赫立马跪在地上,行礼道:“还请娘娘吩咐,全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芙荷从怀中拿出一块兵符,递给全赫,全赫接过后,芙荷解释道:“这是宁傲国的一半兵符,可调动宁傲国一半的千军万马。你拿着这兵符调兵,直接去永淳国,随意攻下一郡即可。” 全赫行了一礼,“是,草民领命!” 芙荷欣慰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几日几夜的紧赶慢赶,奚纪礼一行人带着二十万大军终是赶到了徐州。一进徐州,一州百姓哀鸿遍野,满目疮痍。家家户户的房屋经过战火的洗礼后,已是破烂不堪。街道上一条用鲜血汇聚的河流红的耀眼。 奚纪礼进城后,只见远处天边有一人施展轻功飞来,这人一身青衣,飘飘若仙。等这人落到奚纪礼面前时,才看清他的模样,是华轩。 “你是何人?”奚纪礼质问道 华轩随口应道:“你们来徐州不就是为了抓我吗?何须多问呢?” “徐州就是被你屠的?”奚纪礼不可置信道 华轩毫不避讳的承认道:“是啊!” “你一个人将徐州屠杀了个干净?” “那自然不是!” 华轩语毕后,前后左右冲出了一万人的士兵,这士兵里夹杂慕之君的兵,淳于诺训练的铁骑,还有淳于奕的私兵。 奚纪礼不屑道:“就这点兵力,顶多一万人吧。” 华轩点点头,狂妄自大道:“虽是一万人,但对付你们也绰绰有余了。” 奚纪礼冷哼一声,“小子,你口气不小啊!” 奚纪礼刚语毕,只听见奚纪礼带来的军队突然一声惨叫,再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军队已倒下死亡几百人。华轩趁着奚纪礼回头,一个猛攻上下,一旁的楚珂直接与华轩对上一掌。 楚珂是顶级高手,华轩与他对掌时,却被楚珂打的连连败退,一掌下来,周边的断壁残垣只在瞬间炸了个粉碎。流民看见这边开战,生怕误伤自己,便纷纷逃离。 不过一会,他们所站的位置已无百姓。还没待楚珂喘口气,从华轩头顶飞来三人人影。华轩定睛一看,是慕之君,姜凌竹和华轩。 慕之君直接一掌与楚珂对上,而姜凌竹和华澈两人同时出上一掌对上奚纪礼。 奚纪礼双手接掌,五人的对决,让周边顿时狂风大作,灰尘四起。 五人持续的时间越长,空气中那强大的压迫感便越重,最后随着“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响。楚珂和奚纪礼毕竟是顶级高手,慕之君三人都被打落在地,口吐鲜血。 慕之君小说的对躺在旁边的姜凌竹和华澈说道:“我去引开那两个带头的,剩下的兵,交给你们。” 姜凌竹应道:“我和你一起去!” “此二人武功已达顶级,你们武功太弱,撑不了多久。” “那我更得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人别狂妄自大。” 姜凌竹说着,直接施展轻功,飞了过去。慕之君也没多说什么,也直接飞了过去。两人一人对付一个,怎料楚珂命令道:“让士兵都先散去,隐藏。” 此话一出,淳于隆带着士兵四面八方的跑散了。这些士兵被训练过,跑散的速度也是极快,不一会功夫,便跑的无影无踪。 而姜凌竹,慕之君两人已和楚珂,奚纪礼两人在空中半打半跑,他们都施展了轻功,不消片刻,便已飞到无影无踪了。 四人飞到下邳郡,那是破布攻下的郡城。四人飞到一片树林里,刚准备交手,只见一阵暴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那风暴勇猛异常,暴风袭过之处,树木倒塌,地面也被卷为平底。风暴直向楚珂,奚纪礼扑面而来,其威力程度,势不可挡。 奚纪礼和楚珂两人,手底运起真气,两人同时一掌下去,将这风暴给破开了。风暴过后,只见破布从远处飞来,直接一手一掌同时对上奚纪礼和楚珂两人的掌。 “砰”的一声,无形的真气在空中炸开,但三人还是在坚持着,不一会功夫,楚珂和奚纪礼就被破布这强劲的真气给打的连连败退。 奚纪礼和楚珂两人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两人对看一眼,似心有灵犀般,楚珂上去就与破布打的不可开交。而奚纪礼却直接向姜凌竹和慕之君发起攻击。 姜凌竹和慕之君本就受了伤,现在还要和一个顶级高手对阵,自然是压力山大。但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慕之君和姜凌竹两人配合着与奚纪礼交手。 但奚纪礼毕竟是顶级高手,十招不到,即便两人配合,奚纪礼还是一掌朝姜凌竹打去,慕之君一个飞身,用身体帮姜凌竹挡了一掌。 “噗~”慕之君一口鲜血吐出,她一个后退,撞到姜凌竹的身上,姜凌竹伸手接住了慕之君,两人站到地面。 “你无需帮我挡掌的!” 慕之君轻笑一声,“在北狮国,女子保护男子应该的。我习惯了!” “那你还真得习惯习惯,因为除了北狮国以外的地方,都没有让女子保护男子的规矩,不然,这男子就是懦夫。” 两人话还未完,只见奚纪礼一个移形换影到两人身边,一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 “额啊~” 姜凌竹和慕之君几乎同时闷哼一声。 奚纪礼威胁道:“再不住手,我就掐死他们两个。” 破布转头一看,救徒心切,也只能停下手。破布紧张道:“放了他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姜凌竹强忍脖子处的难受,“师傅,别,别管我,杀,杀了他们!” 此话一落,奚纪礼双手便又用力了些,“额~“ 慕之君和姜凌竹感觉脖子都要断了,但依旧不屈。 楚珂见破布那一脸担心,犹豫不决的模样,便趁着这个空隙一掌向破布打去,破布刚准备还手,奚纪礼却狠狠威胁道:“敢还手,我就让他们俩立刻死在你面前。” 破布听此威胁,没有还手,他硬生生挨下楚珂一掌,一掌下去,他顿感五脏六腑在体内翻腾,腹部一阵火辣辣的疼,不一会,一口鲜血就吐到地上。 楚珂出言继续威胁道:“你若自废一身武功,散去体内真气,我就放了他们,如何?” “前辈,不要,不要管我,前辈,快走啊!”慕之君强忍脖子处的难受,拼尽全力说道 破布看向慕之君,淡定自然道:“丫头,我答应过你师傅要好好照顾你,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让你受伤,更不会让你死,我也不会让我徒弟死。” 破布看向楚珂,郑重问了句,“只要我自废武功,你们是不是就放了他们俩。” 楚珂点头,“是!” “好,你要说话算数。” 破布说着,没有丝毫犹豫,手中运功,二话不说,朝自己打了一掌。 一掌下去,经脉俱损,破布只觉全身疼痛难忍。他身子一软,蹲了下去,他一手撑地,勉强支撑自己。 “师~傅!”姜凌竹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 楚珂走了过去,手中施展真气,在他身上检查一番,他体内真气散去了一半。楚珂便手下运功,又给了他一掌,这一掌下去,破布只觉体内真气已全部散去,而他现在弱的连个凡人都打不过。 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一身武功被废,还不如去死。破布活了大半辈子,是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一身武功,会因为徒弟,而尽毁。 奚纪礼手上,还要挟着自己的徒弟,他不敢在自己徒弟面前,表现出他的懦弱,更不会在敌人面前表现他的不甘。 武功被废他也不想活了,但废除武功能救回徒弟和之君,他也没什么后悔的。 可在姜凌竹心里,已是自责到极点。他真是没用啊,保护不了师傅也就算了,还净给他添堵。 可姜凌竹也有一副宁死不屈的傲骨,即便心中有万般难受,也绝不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来。 眼看奚纪礼和楚珂占了上风,准备一举拿下三人时,远处强劲的一掌朝奚纪礼和楚珂打去,这一掌奚纪礼和楚珂虽然勉强接下,可两人却还是被打的连连败退,虽未受伤,可仅凭这一掌,楚珂和奚纪礼便明白,来人武功高强,也是极品高手。 两人没有决定应战,楚珂拉着破布的衣服迅速离去,而远处的云舟赶到时,只见奚纪礼要将姜凌竹和慕之君带走,云舟赶忙上去阻止,一个移形换影,与奚纪礼过了几招,奚纪礼不敌,只好将手中的两个累赘向后一扔,云舟接过他们时,奚纪礼已跑的无影无踪。 一百五十七 楚府中,楚徽音在得知了自己的父亲楚珂上了战场,带兵打仗后,她心急如焚,便让人速速准备快马,她要快马加鞭,用最快的脚程赶往徐州。 最好,能在一天之内赶到。 毕竟,早些赶到也能早些支援。 自从奚纪礼和楚珂抓了破布后,他们顺道也将下邳郡给攻陷占领了。 在彭城郡的某间客栈里华轩众人都齐聚在一起。姜凌竹有些失神,华澈走过去,安慰道:“凌竹,那不是你的错,想必师傅也不会怪你。凌竹,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将师傅救出来,好吗?” 姜凌竹低下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他声音极为低沉沙哑,“师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武功不济,也不会害了师傅。” 华澈笑的一脸温柔,“华澈,师傅和我都没有怪过你,别自责了。” 姜凌竹点了点头。 看着姜凌竹难过,慕之君的良心也受到了谴责,毕竟破布也是因为救她才被受制于人。 云舟看出了慕之君脸上的异样,便走过去,安慰道:“之君,你也不要自责了。破布他不会怪你的。” 云舟说着,还从袖中拿出一个包好的油纸,递给慕之君,慕之君接过后,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包糖。慕之君拿起一颗糖,含在嘴里,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自从下邳郡被奚纪礼和楚珂占领后,两人便将散去的十万大军全部召回。淳于隆也跟着回到了下邳郡。 下邳郡的郡城中,军队整整齐齐的站在街道上,奚纪礼对着淳于隆行了一礼,“王爷,彭城郡有北狮国人看守不好强攻,现在他们的主力已经重创了一人,我想,他们应该会将目标放在下邳郡。王爷,下邳郡由我来守,他们将主力放在下邳郡,那么其余的郡县就会薄弱,所以,我想让王爷带一支兵去攻下其余四郡。” 淳于隆本就憨厚,听奚纪礼有了计划,便行了一礼,笑着附和道:“请奚国公放心,我必定将四郡拿下。” 楚珂插言,关心道:“王爷,攻四郡不易,您还是多带些兵吧。” 奚纪礼问道:“那依楚将军的意思,多少兵合适呢?” “十万吧!” 奚纪礼点头,“好!” 奚纪礼又对着楚珂行了一礼,“楚将军,你带五万人马将彭城郡夺下。” 楚珂回了一礼,“放心。 三人商量完毕后,便按照计划散去了。 彭城郡的一间客房里,云舟众人正在商量要如何重新夺回下邳郡时,一个侍卫在门外,行礼道:“禀报景王殿下!” 听声音是个女子,那便是北狮国的兵了。 慕之君应道:“说!” “殿下,有人带了十万兵,在攻打琅琊郡。” “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 语毕,房外人退下。 华澈主动请缨道:“前辈,我愿带兵三万,去迎敌。” 云舟关心道:“三万够不够?” 华澈点头,“够了!” “好,那你去吧!” 临走前,姜凌竹叫住华澈。 姜凌竹道:“师兄,一切小心!” 华澈点头,“放心吧!” 语毕,华澈转身离去。 华澈刚走,门外又有一个女士兵过来禀报道:“启禀景王殿下!” “讲!” “殿下,又有一人带着五万大君去攻占彭城郡了。” 慕之君冷哼一声,“我的领地也敢攻,真是不怕死。”慕之君向云舟行了一礼,“师傅,这一站我去!” 云舟道:“让凌竹和华轩与你一块去吧!” 姜凌竹和华轩行了一礼,以表敬意。 说着,三人便一同离去。 三人带了一万兵马去迎战。到了彭城郡,只见一阵炮火连天,彭城郡的士兵皆都闭门不出,而底下的五万士兵也都火急火燎,前仆后继跑去攻城,城上士兵拿着弓箭,对准城下的便是齐齐发射。 慕之君见了,一声令下,“给我杀!” 命令一下,北狮国的女儿郎皆冲了过去。彭城郡的士兵见了,兴冲冲的欢呼道:“景王殿下来了,景王殿下来了!” 一时间,两边战士战场上打的是不可开交。华轩,姜凌竹和慕之君施展轻功直接一个飞身,上去就与楚珂交手。 四人过了几招,姜凌竹心道,若一直与他正面交手,讨不到便宜。所以,便只好…… 姜凌竹与华轩,慕之君对看一眼,三人似心意相通一般,只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三人分散开来,朝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城楼上的剑还在不断发射,三人利用这城楼上发射的剑,手中施展真气,将剑合并一起,朝楚珂打去。 这剑打到楚珂身上根本无用,只见他手中真气一转,向空中散去后,不仅剑断了,那强劲的一掌真气也朝三人发来,三人避之不及,一下被打落的直吐鲜血。 三人施展轻功,站于地面。 就在三人对楚珂束手无策时,空中飞来一人,一掌打向楚珂,楚珂伸手去接,两掌相碰时,“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 楚珂竟被这一掌打的连连败退,落到地面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个身影稳稳飞到地面时,衣袂偏偏,恍如神人。 三人看清他的容貌后,才知道是南衣。 慕之君对着南衣行了一礼,“师伯!” 华轩和姜凌竹也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前辈!” “等会替你们疗伤,现在,我先对付他。” 慕之君提醒道:“师伯,废他武功即可,千万别杀他。” 南衣点头,“明白了!” 南衣语毕,便又飞身上去,慕之君知道,南衣一来,楚珂必败无疑。她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让自己的军队全部撤离,让彭城郡守城的军队接着用箭射杀他们。而自己也没闲着,直接动用真气与敌军厮杀,华轩和姜凌竹见了,也开始与他们拼杀了起来。 琅琊郡中的打斗激烈异常,只见华澈和淳于隆两人在空中厮杀起来,但双方的士兵却斗的得你死我活。 淳于隆虽是个武夫,可武功不弱,在八品之上。毕竟华澈的武功没到十品,与他相斗还是有些困难。 两人打的是翻天覆地,日月失色。只见两人对掌时,“砰砰砰……”一阵阵爆炸在地上接二连三的炸响,有些运气不好的士兵,被两人的真气打死或重伤,也就只能认命的倒在地上。 这一仗两边打的是昏天黑地,精彩之极。 双方相斗,无非是三个接过,要么必有一伤,要么双方阵亡,要么打成平手。 而不幸的是,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与淳于隆打了两败俱伤。淳于隆又一掌打去,出手极快,华澈刚准备要避开那一掌时,淳于隆却避开了他,施展轻功,一个移形换影,一掌从华澈身后一拍。 “噗……” 一口鲜血吐出,华澈顿感全身骨头似散架了一般,腹中一阵排山倒海的疼痛,让他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他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那日跟破布玩笑过招时,破布为什么说他慢了,原来,他的轻功没学牢靠,身法是真的慢了。 淳于隆走到华澈面前,淳于隆伸手抹了抹唇角的血,邪恶的坏笑道:“一切,也该结束了。” 淳于隆刚伸手,准备一掌了结他的性命。 我就这么死了吗?这一生就到此结束了? 不,不,凌竹,我若死了,你怎么办?以后,谁来保护你?姜凌竹,我不能死,我要为你活着。 “阿澈~” 恍惚中,华澈好似听到姜凌竹在叫他,如梦似幻,他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了。 今日的天气秋风寒凉,席卷在华澈的脸上,让他从幻境中顿时清醒了几分。 带着强大的信念和不甘不屈的心,他拼命反抗起来,手掌用尽全力向地上一拍,一个弹起,一下飞了一丈高,淳于隆没想到他的毅力如此之强,让淳于隆防不胜防,就在淳于隆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从天而降,狠狠一掌打向淳于隆的头,淳于隆的头顿时鲜血四溢,他死时眼睛大睁,似死不瞑目一般,然后,倒了下去。 而华澈虽然保住了性命,还打赢了,但也因为伤势太重,再加上这一掌将他的体力耗光,他顿感全身没有力气,便也倒了下去。 华澈知道,这一仗,自己不能输,更不能死,因为,姜凌竹还在等他。 一站下来,华澈带的兵全军覆没,无一幸免。而敌方的十万兵也被杀了个干净,无一存活。这一站,遍地尸骸,满目狼藉。而战死的士兵,死相更是惨不忍睹。 他们有头破脑裂,脑浆四溅而死,有断手断脚,肢体残缺不全而死,但不管是什么死法,他们都是为国战死,奋勇杀敌的英雄。 天空阴霾密布,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这味道被秋风一吹,飘向十里。 渐渐的,空中下起了小雨,秋雨绵绵秋风凛冽。一场雨从天而降,干净清凉,一尘不染,他的到来淋湿了战场,将地上的鲜血全部洗涤干净,汇聚成一条河,流向远方…… 彭城郡这边的战争也结束了,楚珂的武功全废,被生擒了,但士兵的死亡不多。因为,降者不杀,许多士兵未报性命,纷纷投降了。 慕之君,姜凌竹和华轩身上已满是血迹,但三人都不在乎,因为在他们看来,杀人见血,已见怪不怪。 姜凌竹向南衣行了一礼,“前辈,此件事了,我该去帮师兄了。” 南衣应道:“他那有十万兵,华澈只带了三万,恐是不够,你将之君的兵全部带去支援吧。切记,如若打不过,便先撤兵,保住性命要紧。” 姜凌竹点头,“好,晚辈知道了。” 姜凌竹一人来到琅琊郡,一进琅琊郡,眼前的满地尸骸,无一人存活的场景让姜凌竹顿时心慌意乱。 华澈,你可不要出事啊!你若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姜凌竹让士兵散去,四处搜查。看看还有没有活口,结果却是无一活口。 姜凌竹心中顿时崩溃了,他对着满是死尸的空地大喊一声,“华澈!!!!!” 这一声几乎绝望了。他好希望,喊完这一声,华澈能回应他,可他没想到的是,回应他的只有那源源不断的回音。 得不到回应道姜凌竹,心中似落空了一般,仿佛跌入了无底深渊。 不,华澈,你不可能就这样死了,我不信你会丢下我,华澈! 他留下了三个士兵和他一起在死人堆里找华澈,而让其他士兵去下邳郡做支援。 姜凌竹似疯了一般,将一具具人压人的尸体翻开,鲜血污泥沾到身上,他也不管不顾。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头发,长发沾在姜凌竹的脸上,将他的肤色衬的更加白皙如雪。 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有些狼狈,可即便狼狈,也挡不住他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美。 生来便是天生尤物,即便满身荆棘,狼狈不堪,他也还是那天生尤物。灰尘泥土,肮脏的东西挡不住他的美,更遮不住他那颗如狼似虎,绝狠的心。 经过一番查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角落里,华澈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他全身鲜血淋漓,脸上身上肮脏不已。 姜凌竹走过去,身子一下瘫软在地,他伸手抱起华澈的身体,轻声唤道:“华澈,华澈!” 姜凌竹抱着华澈那冰冰凉凉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却是一寸寸麻木起来。他唤了两声,见华澈还没醒,他的心开始揪作一团。 疼痛感从心脏渐渐升起,蔓延四周,姜凌竹只感觉心像炸裂了一般,他颤声哭泣道:“华澈,华澈,你醒过来好不好?华澈,你别吓我,华澈,只要你醒过来,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我再也不和你拌嘴,不顶撞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姜凌竹从不轻易落泪,可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心了。华澈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若就此死了,他便没有以后了。 “咳咳咳……” 抱在怀中的华澈咳嗽起来,他微微喘着粗气,强忍着身上重伤的疼痛,强颜欢笑道:“凌,凌竹!” 姜凌竹听到华澈的回应,心中喜出望外。 因为,他的华澈还活着! 姜凌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失而复得的笑,可泪水却还不断在留着。 姜凌竹哽咽着,“你这混蛋,疯狗!你真的,真的吓到我了!” 华澈抬眼,看到姜凌竹哭泣时,所露出的美,我见犹怜。看着姜凌竹哭,华澈也不免心疼,华澈伸出满是血腥灰尘的手,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 华澈忍着伤痛,勉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差点忘了,你爱干净!我这手脏了,就不给你擦了。” 姜凌竹却伸手主动握住华澈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华澈点头,“好,我知道了!凌竹,你记着,我不会死的,我要,为你,好好活着。” “你知道就好!” 姜凌竹将华澈扶了起来,华澈见他手脚健全,身子虽受了伤,但还牢靠的样子,心中也就放心了不少。 姜凌竹让那三个士兵将华澈送回去歇息,而自己却一人朝着下邳郡前去。他要弥补他犯的错,救出他的师傅。 一百五十八 大雨中,下邳郡中,云舟,南衣,姜凌竹,慕之君和华轩站在阵前。他们身后是站了六万士兵。 其中领头的士兵,手中还掐着一人,此人正是楚珂。 两军对阵,阵仗大气磅礴。空中飘着一股肃杀之气。 高楼城墙上,奚纪礼命令道:“去,把人带上来。” 一个士兵将破布押了上来,破布手脚上都戴着手镣脚铐,看着他全身上下血肉淋漓,遍体鳞伤。姜凌竹心中的自责加深了许多,而慕之君也很是不好受。 奚纪礼高声喊道:“城楼下的叛军听好了,乖乖的将楚珂将军交出来,然后束手就擒。不然,我就直接杀了他。” 慕之君也说道:“楚珂在我们手上,要我们交人,可以,拿你手中之人来换。” 奚纪礼冷笑一声,“一群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奚纪礼轻哼,“就凭你们手中的人吗?真是笑话,永淳国战死沙场的将军千千万万,没有一个是害怕死亡的。若楚珂将军真死在你们身上,朝廷自由封赏,但你们就不一样了,死后还要被人挫骨扬灰,所以,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放人,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吧!” 奚纪礼语毕,慕之君心下一颤,这宝竟押错了,看来这人没什么用了。 慕之君应道:“你这话是不管这将军的死活了?楼上的人听着,即便你今日不放人,你也不能活着离开这,所以不如做个交易,你放人,我留你一命。” 慕之君这话是对的,有南衣和云舟两人联手,奚纪礼确实不是对手。但如今,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因为,破布在他们手中,所以,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奚纪礼笑的更加狂妄,“黄口小儿,真是大言不惭!” 一旁的破布其实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武功被废后,他就是一个废人了,活着对他而言还不如去死。而且,现在都是因为他,所以,他们才迟迟不肯动手。 百年光影似一梦,生死淡看从容间。 破布这一生活的是自在潇洒,放浪不羁。他做事豪爽,从不拖泥带水,犹犹豫豫。而他下定决心的事,是说做便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 破布仰天,癫狂大笑。笑声中还是那么放荡不羁,洒脱随性。 见破布张狂大笑,押着破布的士兵直接给了破布一脚,本想一脚将破布踢到地上跪着。但哪曾想破布是个硬骨头,一脚下去,破布就似根铁柱般,直直的屹立不倒。 破布对着奚纪礼狠狠说道:“狗贼,想拿我威胁徒弟,做梦去吧?同样的伎俩,我会上当,我徒弟可不会!” 奚纪礼笑的一脸邪恶,“是吗?”奚纪礼说着,手中直接灌输真气,一掌打在破布的腿上。只听见“砰……”的一声,破布的腿炸了一个窟窿,破布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师傅!” “前辈!” 慕之君和姜凌竹一担心,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而云舟和南衣表面虽平静,可双手已紧握成拳,若不是破布在他们手上,两人早就冲了上去。 破布忍着腿上的疼痛,喘着粗气,他看着城楼下的姜凌竹,眼中是一片温柔宠溺,他笑着,一番豪情状语,脱口而出,“凌竹,我破布这一生活的光明磊落,死的傲骨长存。我破布是玉轩国子民,这一辈子忠的是玉轩国的帝王。凌竹,师傅救你和你师兄,教你们武艺与知识,不是让你们惧怕永淳国这帮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而是让你们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天地,创建属于自己的江山。凌霜竹箭傲雪梅,直与天地争春回。凌竹,乱世不仁,苍生罹难,而你与你师兄便是那乱世之中狂冲而出的野马,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心似脱缰野马,易放难收。既然心有抉择,那就不要再顾忌什么。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凌竹,带着你师兄一块去吧,去与天地斗,去与万物争,方能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 这翻言语,破布说的慷慨激昂,热血沸腾。他看着姜凌竹,只要他和华澈还活着,那么破布便虽死无憾。因为,他们就是破布的希望。 奚纪礼一脸不悦,“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口出狂言!” 奚纪礼语毕,手上运用真气,一掌将破布的胳膊握住,往外一拧。 “啊~”破布实在受不了,痛呼了一声。 “师傅,师傅……”姜凌竹心疼的要碎掉了,听着姜凌竹的呼喊,破布又死死忍住疼痛,那毕竟是他的徒弟,他最心疼他的两个宝贝徒弟,他可不想看着他们哭泣,伤心。 破布哽咽了几下,忍着痛继续说道:“凌竹,无论你和你师兄手染多少鲜血,那万千冤魂,师傅替你们一一抗下了。凌竹,日后,你们便无须再有顾忌,若再遇疯狗,你们便尽情的杀,杀光这个乱世所有不公,还天下一片清明……” 破布说着,便脱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城楼上跳下。 落地的一瞬间,鲜血四溅……流出的血液浸入了泥土,染红了一片……破布的一生,就此终结…… 他和姜飞一样,是个英雄!是个令人尊敬敬佩的英雄。只可惜,英雄的一生,都是短暂而传奇,破布是,姜飞也是…… “啊!!!!!” 看着破布落地的那一瞬,看着他静静躺在地上。姜凌竹一声嘶吼,这是他心中所有的伤痛和绝望,都在此时隐忍不住,发泄出来了。父母死时,他心中那钻心的痛只能强忍,全家二百零九口被屠杀时,他隐忍不发,时至今日,他再也忍不住了。 破布,教养了他十年的师傅,对他关怀备至,对他呵护有佳,教他武功,传他诗书。可却因自己的武功技不如人,所以才害的他一个惨死的下场。 姜凌竹施展轻功,飞到半空就是一掌,朝城楼上的奚纪礼打去。奚纪礼浑厚的一掌,不仅破了姜凌竹的一掌,还直直向姜凌竹打来。 云舟见了,一个飞身上去,一掌便破了奚纪礼的那一掌。城门打开,五万大军出了城门,而慕之君身后的军队也一拥而上,众人厮杀在一起,姜凌竹飞身到地下。 他手上施展真气,遇到兵就杀。他杀的双眼通红,敌我不分,似走火入魔一般,而每杀一人,下手都极为凶狠,不是让那人断手断脚而死,就是让人全身爆裂而死。 他出手的每一掌,都是带着恨意,他恨这些无情无义,没有心的人,恨这一张张表面笑意盈盈,背地里干着龌蹉勾当,却还能活的这么潇洒的面孔…… 他恨,恨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公……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渐渐转为暴风雨,拍打在姜凌竹的身上,姜凌竹没有在乎,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字,杀! 他要尽情的杀,他要杀光这个乱世的不公,他要杀了害他师傅的罪人,要杀屠他满门的仇人! 姜凌竹活着的十年,本就是为复仇而活,人性和最后仅存的一点善意是破布和华澈给他的,现在破布死了,他的人性也就消失了一半,他要拼命厮杀,十年前,他弱小无助,不能亲手给姜家二百零九口报仇,但同样的错误,他不能再犯第二次,十年后的今天,他要用着破布教他的武功,亲手手刃仇人,为她师傅报仇,不仅如此,他还要杀光所有的士兵,为他师傅陪葬…… 云舟和南衣一起联手与奚纪礼打的不可开交,而慕之君和华轩也和敌军厮杀了起来。楚珂便趁着这个空闲,本想跑回城中,可谁知,这一幕被慕之君看见了,抓到的俘虏她怎会放过?于是她便一掌朝楚珂打去,楚珂武功被废,他根本无力还手,也打不过慕之君,他只能硬生生挨下这一掌。 “噗……”一掌下去,楚珂顿时口吐鲜血,楚珂因年纪大,再加上,慕之君因为破布的事情,将愤怒都发泄在他身上,出掌自是重了些。只一掌便让楚珂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经脉俱裂,而五脏六腑好像也碎裂了。 “不!!!!!” 一声嘶喊,让楚珂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楚徽音正向他跑来。 可楚徽音刚往前跑两步,楚珂便一下扑到在地,楚徽音顿感心中崩溃,她双腿一软,一下绊倒在地,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爹,爹!!!!!”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楚珂吊着一口气在地上挣扎的攀爬着,楚珂勉强扯出一抹温柔的笑,那表情仿佛在说,徽音,不哭! 楚徽音和楚珂两两相望时,仿佛时间静止,地上周围已再无旁人,空中下着大雨,此时此刻,这城楼门前,只有楚徽音和楚珂二人。 楚珂的身上干净极了,一尘不染,没有血也没有泥。他的模样也不狼狈,身上的伤全好了。 “爹!”楚徽音脸上泪水未干,他哭着唤了一声 楚珂笑的依旧一脸温柔,他不慌不忙说道:“徽音啊,爹为永昌王朝打了一辈子的仗,现在,总算是能歇歇了。” 楚徽音哽咽道:“你不能歇啊,爹,你不能倒下,你是将军,你是永昌王朝最厉害的将军,是徽音打小就从心中敬重的人,爹,你不能歇啊……”楚徽音泣不成声,“你这一歇,就起不来了……”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徽音,为父老了,战不动了。为父这将军的位置,也是时候该由你来替我继承了。” 楚珂一脸淡然道,他似看淡了死亡一般,平静的一张脸上毫无波澜。 “爹,你忘记我嫁人了吗?爹,徽音嫁人了,继承不了爹的位置。爹,你回来,继续做将军好不好?爹,徽音还没有给您尽孝,您不能就这么走了,爹,爹……”楚徽音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楚珂笑的一脸欣慰,他满眼宠溺的道了句,“好孩子,你有心就好,为父,死也瞑目了……” 楚珂一句话,让楚徽音慌了神,“爹,爹,爹,爹……” 只见楚徽音越想叫住楚珂,楚珂便离楚徽音越来越远,最后,直到楚珂化作青烟,他才回归现实。 战乱已被平定,楚珂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楚徽音的内心虽崩溃绝望,可她还有些许理智,他知道以她现在一人之力很难再敌云舟这些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日,她就静静的趴在地上,一是因为伤心过度,而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二是因为,她要看着这些人的面孔,她要牢牢记住他们。一个也不会忘记。 因为这些人在她眼里罪不容诛,这些人都是她的杀父仇人,都是她将来要亲手手刃的凶手。 今日楚珂离世,那么楚徽音的恨意也会随之而来。恨意就像短刀利剑,无时无刻,不在锥着她的心,刺着她的骨,让她痛苦不已,让她不敢忘记。 地面上肝髓流野,血流成河,一片狼藉,惨不忍睹。而奚纪礼也躺倒在地上,看他唇上血迹斑斑,再看他爬都爬不起来的模样,便知道他已身负重伤。现下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姜凌竹从死去的士兵手中拿过一把剑,他的手下垂,剑尖指地,姜凌竹拖着剑,满眼杀气,一步一步向奚纪礼走来,而每走一步,剑与地面摩擦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姜凌竹的双眼冰冷似铁,此刻,他的双眼已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杀戮与嗜血。 姜凌竹走到奚纪礼身边,奚纪礼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姜凌竹的靠近,他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笑的一脸从容。 临死前,奚纪礼心中无悲无喜。 皇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威胁你的地位了。可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皇上,我奚家一倒,你当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奚纪礼的双眼看着满地死去的将士,眼中是满满的同情与悲哀,自古两军开战,多少青山葬忠骨?多少英魂死疆土?说什么保家卫国,说什么光宗耀祖,到头来,还不是成为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死无全尸! 不!皇上,奚家灭了,不过是个开始。是永昌王朝灭亡的开始,等着吧,奚家一灭,你这皇位也做不长久了! 奚纪礼越想,脸上笑意便越是灿烂。没有人知道他笑什么,但是他却好似看到永淳国未来的灭亡。他笑,是笑不值得,为淳于征征战几十年,到头来,也逃不过一死,天家无情,帝王无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只觉心脏处剧烈一痛,似心碎了般,疼痛难忍,但只在短暂的一瞬后,他口吐鲜血,直直倒了下去。痛苦结束,他闭上了眼睛。死时,嘴角还残留着一抹似笑非笑。 奚纪礼虽不是君子,但却是个枭雄。这一生,他都在谋略算计中度过,他是个极有野心的人,可死时,却死的像个人样。他没有求饶,没有害怕,只是一边想着永昌王朝的灭亡,一边似笑非笑的离开这个世界。 姜凌竹刺他的那一剑,已用尽最后的力气。等奚纪礼死后,姜凌竹才因体力不支,而闭眼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一百五十九 这日一早,永淳国的王宫里,早朝上,群臣整整齐齐的站立两侧。一个士兵急急忙忙赶了进来,他下跪行礼道:“皇上,徐州急报!奚国公,楚将军还有六皇子和带去的士兵,纷纷阵亡,无一幸免!” 此话一出,无疑是对淳于征的一次重大打击。也给群臣带来了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使群臣议论纷纷,心中也不免开始慌乱。 虽说奚纪礼可恨,可武将中也只有奚纪礼和楚珂才是淳于征的左膀右臂,现在好了,奚纪礼死了,楚珂也没了。那若以后再打仗,还能派谁前去呢? 大家还没从痛失楚珂和奚纪礼两员的悲伤中走出来时,又一个士兵走进大殿,下跪行礼,“启禀皇上,宁傲国派兵来攻打豫州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消息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慌乱,毕桓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朝中奚国公和楚老将军皆战死沙场,现下朝中国力大损,实在不宜再战。” 淳于征问道:“那毕卿说,应当如何?” 淳于奕站出来,“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应当议和。儿臣远到宁傲国做个说客,只是议和要将诚意。” 淳于奕语毕,淳于荡站出来,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想着,将十二公主送往宁傲国和亲,已保两国安宁。” 淳于征拒绝道:“不行,朕已经将一个女儿送往宁傲国和亲了,不能再搭上一个女儿了。而且,送了一个女儿,他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来帮永淳国一把,反而过河拆桥,朕不能再将另一个女儿给堵上去了。” 淳于奕解释道:“父皇,安乐公主毕竟没嫁给皇上。这一次,将寒薇嫁给宁傲国的当今圣上,一切便可化解。” 淳于奕行礼,“父皇,儿臣附议!” 殿上的大臣全部行礼,异口同声道:“臣附议!” 面对大臣的附议,淳于征犹豫不决。淳于寒薇毕竟是淳于征最宠爱的女儿,用女儿的幸福去换天下的太平,虽然方法可行,但她以前却对淳于寒薇说过,永淳国很强大,绝不会用女子和亲去换天下安定,百姓安乐。 淳于荡上前,劝道:“父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后,才能东山再起。父皇,我们只是一时的退让,等永淳国修养好后,我们再去攻打宁傲国,届时,我们将永淳国的两位公主一并接回来。” 如今的淳于荡早已变得利益至上了,现在任何感情在他眼里都变得薄弱,不堪一击。淳于荡隐忍了多年的野心,终于开始蠢蠢欲动,开始一点点呈现出来。 曾经说的,傻丫头,大哥不会让你和亲。薇儿,以后,你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嫁,所以,只要有大哥在,大哥就会保你幸福。 这些话,淳于荡早已抛之脑后,现在,在皇位面前,她淳于寒薇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淳于奕道:“父皇,别再犹豫了,现在国力大伤,朝中已经无人可战了。若父皇还犹豫不决,豫州也会被敌军给攻下的。” 淳于征毕竟是一国帝王,先有国,后有家!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这些道理,淳于征不是不明白,只是淳于寒薇毕竟是他的亲女儿啊,淳于征若放下君王的架子,他就是个父亲,看着心爱的女儿嫁到异国他乡去受苦,作为父亲的他如何能忍? 淳于征的犹豫不决换来的是群臣抵死谏言,若淳于征不答应淳于寒薇和亲宁傲国,群臣便长跪不起。 一人难敌悠悠众口,在诸位朝臣的劝说下,淳于征还是将儿女情长放在一边,他要为百姓考虑,为大局考虑。最终,他同意了让淳于寒薇和亲宁傲国。 而这个决定,既改变了淳于寒薇的一生,也让淳于寒薇堕入了无边烈狱。 此话一落,众朝臣全部下跪,行了大礼,异口同声道:“皇上圣明!” 淳于奕道:“父皇,如今只有二皇兄手中有兵,也只有二皇兄能征善战。现下二皇兄因丧母之痛,还未离宫。还请父皇下旨,让二皇兄去豫州,和敌军先抗衡着,待儿臣去宁傲国平熄了这场战乱后,再昭二皇兄回宫。” 淳于征点头,立即就将淳于旭召入大殿。片刻后,淳于旭走了进来,他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吧!” “谢父皇!” 淳于奕道:“二皇兄,现在永淳国已陷入危机了。现下,只有二皇兄能带兵出去打仗,还请二皇兄速速去豫州,解了豫州之围。” 淳于旭本就因丧母而心情不好,他轻笑一声,“十一弟说笑了,十一弟比我有本事,豫州这点小事,十一弟还是亲自带兵去吧。” 淳于奕笑意更甚,“二皇兄所言极是,但我没有兵啊!这仗该怎么打呢?总不能我一人单枪匹马去吧?所以,我去带兵打仗可以,但还请二皇兄把虎符借给我。” 虎符可是能调令千军万马,权利的象征,如今,奚敏慧死了,奚家也倒台了,淳于旭的靠山彻底倒塌,而现下他手中,唯一能保命的东西也就只有这块虎符了。 若是连虎符都交出去,那以后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陇西,都将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现在只能韬光俟奋了。 淳于旭行了一礼,“父皇,儿臣会即日启程,带兵去豫州打仗。” 淳于奕行了一礼,“父皇,儿臣也会不日启程,去永淳国谈和。” 一番商议后,众人便都下了朝。 阮府中,下人们都在纷纷搬运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一箱箱一套套,皆是贵重的东西。 阮安泽不解,便来到阮牧的房门边,敲了敲阮牧的房门,房中的阮牧道:“是安泽吧?门没关,快进来!” 阮安泽推门而入后将门合上。阮安泽一进屋,便看见阮牧慵懒的靠坐在藤椅上,阮安泽对着阮牧行了一礼,“父亲!” 阮牧笑的一脸温柔,“安泽,你别站着呀,你也去搬个椅子坐一坐吧!” 阮安泽听话的搬了个椅子,坐到了阮牧身边。阮牧轻声叹气,“安泽啊,如今永淳国中,人心不稳,朝局动当。这江山就似一座在风雨中飘摇的船只,孤立无援,东倒西歪,说不定那一天,就翻船了,沉入海底。” 阮安泽不解道:“父亲,你既是看出这永淳国的江山无可救药,那为何还要死守效忠?” “儿啊,那是因为,为父是永淳国的臣子,是永淳国的子民。儿啊,你切记,若真有朝一日,国将不存,那宁死不屈,为国捐躯之事,就由为父来做,而你,能跑多远跑多远。但记住,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你万万不能做亡国奴!明白吗?” 阮安泽向阮牧行了一礼,满脸坚定道:“父亲放心,安泽绝不做亡国奴,但若家国覆灭,安泽也绝不苟且余生,安泽誓要与家国共存亡!” 阮牧眼神中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好孩子!” 阮安泽转移话题道:“父亲,府中的下人都在搬什么呀?” 阮牧解释道:“你不是要成婚了吗?为父让他们准备聘礼,现在天下大乱,各国纷纷战事涌起,为父,想让你们早一点成婚,这样,既能提前让你如愿以偿,也能了却为父一桩心事。” 阮安泽行了一礼,笑的一脸开心道:“安泽谢过父亲!” 阮牧打趣道:“真是个傻小子!” 阮安泽还想到了一事,便问出了心中不解,“父亲,还有一事,安泽不明。父亲,就是上一次,就是上一次,我与你说到的那位叫破布的前辈,父亲,请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牧的眼色沉了几分,他本想将这个秘密一辈子不告诉阮安泽。如果,姜凌竹过来找他报仇,他还能将阮安泽骗走,一切罪孽皆由他一人承担,若是姜凌竹没来,他便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 可现在,阮安泽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阮牧便明白,他瞒不了他了。 阮牧长叹一口,叹出的皆是那满满的无奈和后悔。阮牧没有卖关子,直接毫不避讳的解释道:“安泽,当年,姜飞本是永淳国的开国元老。姜飞武功高强,为人豪爽,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在永淳国忠君爱民。皇上念他为自己打了一辈子的仗,体桖他劳苦功高,便封了他将军一职,姜家满门忠烈,我们都以为姜家能一直在朝中安稳的存活下去,可是没想到,姜家被奸人所害,说他们以权谋私,拥兵自重,皇上听信谗言,一时气氛,便下旨将姜家满门抄斩。而为父和你毕伯伯便是那一次的监斩官,是为父和你毕伯伯亲手屠杀了姜家满门二百零九口。但你毕伯伯仁慈,放走了姜飞之孙,姜凌竹!” 阮安泽听完,心中不免感叹,原来如此!果然,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家,最是无情! 阮安泽虽有些同情姜家,可转念一想,当年父亲屠杀姜家,也是逼不得已。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只有明哲保身,才能活命。 阮安泽想到这,也只能在心中为姜家感到默哀了。 阮安泽点头,“父亲,我明白了!” “安泽,你是不是也觉得父亲做的不对?” “父亲,并非是您做的不对,而是这个世道的不公,人心的险恶,才会让每个人本能的选择明哲保身。父亲,身在乱世,谁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当年,您若不杀姜家,那我想,死的,就应该是我阮家或是毕伯伯家。” 阮牧摇着头叹气,他心中也很是自责,“安泽,难为你还能这么安慰我,我很高兴啊!安泽,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你是为父的希望,只要你活着,阮家才不会灭亡。” 阮安泽点头,“父亲,我会的!但是父亲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也要好好活着。” 阮牧点头,笑道:“好!” 阮牧虽是笑着应道,可阮安泽不知道的是,在阮牧的笑中包含了多少心酸与伤心。因为,他知道,只要姜凌竹活着,就一定会来复仇,而他也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想以自己的死来偿还姜家二百零九口人的命。以此来减轻心中的罪孽。 大火滔天,焚烧着一座豪华的宅子。此宅正是姜府。火势猛烈,蔓延所到之处,皆是焦瓦废墟。 姜凌竹正站在这片火焰中,他有点不知所措。 “凌竹!” 破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凌竹一回头,只见破布站在他的身后。 姜凌竹喜出望外,师傅还没死,原来那是一场噩梦啊! “师傅!”姜凌竹刚跑过去想抱住姜凌竹,却发现姜凌竹瞬间消失,他抱了一团空气。 “凌竹!” 破布的声音又从他身后传来,姜凌竹再次回头。 “师傅!”姜凌竹轻唤一声。 破布笑道:“凌竹啊!人,生来不过数百年,再怎么谋划,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凌竹,师傅来,是来找你告别的。师傅也就只能陪你和你师兄走到这了。” 姜凌竹顿时心慌,“师傅,你说什么呢?师傅,你别不正经了。凌竹可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姜凌竹吓的心似要跳出来一般,连气息都开始打颤了,他眼中的泪水还是没忍住,掉落了下来。 破布打趣道:“凌竹,不许哭。瞧瞧你,长的就像个女子,还哭?再哭可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了。” 姜凌竹哽咽道:“师傅,您就别开玩笑了,师傅,你回来好不好?凌竹已经失去亲人了,不想再失去师傅了。” 破布看着姜凌竹那哭的眼泪横流的模样,虽是想伸手给他擦泪,可奈何人鬼殊途,他碰不到姜凌竹。 姜凌竹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十年朝夕相伴,情同父子。 破布轻叹气,安慰道:“凌竹,别哭了。师傅走了,你就要更加努力的活着。你和澈儿可都要好好的。知道吗?还有,现今天下三分,各国都处于大战之中,今日你们成功夺下了徐州,也就意味着,永昌王朝离灭亡不远了,凌竹,你也很快,就能亲手手刃仇人了。” “师傅,手刃仇人之后,我们就可以一起隐居山林了。师傅,到那时,我和师兄,就可以孝敬您了。” 破布笑的一脸温柔,“好!凌竹,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兄啊?” “啊?”姜凌竹反应迟钝的啊了一声。 师傅怎会知道? 这个问题可让姜凌竹措不及防。 破布轻笑一声,“瞧你那傻样!凌竹,既然喜欢你师兄,为什么不跟师傅说呢?师傅还一直以为,你和师兄会一直娶不上媳妇,可现在好了,你们俩彼此喜欢,以后也能互相依靠。”破布轻叹气,“凌竹,跟我来!” 破布说着转身便往前走,姜凌竹紧跟其身后。大火过后,竟烧出了一间贴满囍字的大堂。大堂周边都用红色丝绸做装饰,布置的喜气洋洋。 姜凌竹的身上瞬间换成一件婚服,肤白胜雪,媚眼如丝,勾人摄魄,一袭鲜红嫁衣穿在姜凌竹身上,显的腰细身长,妖娆万千。 美的令人窒息,艳的风华绝代。 “凌竹!”身后又传来破布的声音。姜凌竹回头,只见破布高坐在大堂上,穿的体面整洁,他的头发用一根红丝带系着。 在破布身边的是身穿新郎喜服的华澈,今日的华澈一身喜服,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华澈本就有一张精致的脸,分明的轮廓,白皙如雪的肌肤,五官也似雕刻过一般,帅的令人一眼便可沉沦。 华澈向姜凌竹招手,“凌竹,还等什么呢?快过来,成亲了!” 能嫁给华澈也好,能娶华澈也罢,这都是姜凌竹一直以来心中所想。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只觉这一切都美的不太真实,但这份美好又令人无法抗拒。 待到姜凌竹走到华澈身边时,华澈牵着姜凌竹的手走到堂前的蒲团前。姜凌竹不解道:“今日,是我嫁给你?” “那不然呢?” “不应该是我娶你吗?” 华澈和破布被姜凌竹的话逗笑了,两人一起笑出声来。华澈宠溺道:“你想娶我呀,好啊!走,我们去后堂互换衣衫,这样你就能娶我了。” 姜凌竹轻笑一声,笑意含羞而腼腆,但表露更多的却是幸福。其实,只要两个人相爱,谁娶谁都没关系,只要最后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就好。 姜凌竹打趣道:“得了吧,互换衣服太浪费时间了,师傅会等不及的。拜堂吧!” 华澈笑道:“嗯,好,都听你的。” 这场婚礼没有过多的仪式,排面也不大,置办的也很草率。两人成亲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华澈所说的半臂江山和十里红妆。但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仪式,姜凌竹心里也是万分开心的。 三拜过后,两人跪在堂前,给破布敬茶。破布先是接下了华澈的茶,警告道:“澈儿,今日,凌竹就是你要相伴一生的人了,你可别欺负他,知道吗?” 华澈点头,“知道了,师傅,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他的,而且,我也打不过他呀。师傅,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你就别想着我能欺负他了。” 姜凌竹不太乐意道:“你这话说的,好似我像那豺狼虎豹般,天天欺负你似的。” 华澈顺着他的话,哄劝道:“好好好,你不是,你没有欺负我,是我说话不当。凌竹,別生气了,好吗?” 姜凌竹一脸不在意道:“我才不会跟疯狗置气!” 破布见着他两斗嘴,便在一旁乐道:“行了行了,看你两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破布将茶水饮下。他又去接过姜凌竹的茶杯,接茶杯时,破布全程小心翼翼,他怕碰到姜凌竹的手,因为碰到而触摸不到,就会让姜凌竹心生疑心。他不想在姜凌竹大喜的日子,影响他的心情。 破布对着姜凌竹笑的一脸温柔,他轻轻道了句,“凌竹啊,看着你和澈儿成婚,我的一桩心事,终于了了!” 语毕,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坐在堂上的破布渐渐化作青烟,从脚慢慢化到腿,又从腿慢慢化到上半身,美梦破碎,瞬间成为噩梦。 姜凌竹伸出双手拼命的想抓住破布的衣服,可捉了半天,手中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他不由得心慌,眼泪开始疯狂掉落,“师傅,师傅……” “师傅,师傅……”姜凌竹被噩梦惊醒。 醒来的姜凌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房中。此刻他心跳的飞快,似要从他胸膛里跳出来一般。而双眼的泪水因过度流淌,旁边的枕巾已湿了一大片。 他躺在房中,平复了许久的心情。片刻后,一阵推门声让他戒备起来。 姜凌竹仔细一看,原来是华澈。他用手臂挽着一个食盒,手中端了一盆清水走了进来,他将那盆清水放在了架子上,将食盒放到了桌上。 姜凌竹哽咽了几下,轻声唤道:“师兄!” 华澈笑道:“凌竹,你醒了!” 华澈走到床榻边坐在床沿上,姜凌竹问道:“师兄,你有没有看到师傅啊?” 一说起破布,华澈的头不自觉的低下了一点,眼神中尽是悲伤之色。姜凌竹仔细观察华澈的神情,发现他眼底微微泛红,分明是哭过好久了。 看见华澈的神色不对,姜凌竹就知道,师傅,已经走了,已经彻彻底底离开他们了。 姜凌竹眼中的泪水随之而下,华澈见了,便将他揽入怀中。姜凌竹双手紧紧捏住华澈的肩膀,力道大的吓人。他将头埋进华澈的怀中,闷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师傅……如果早知道有今日,那十年前,我就是饿死街头,也不会让师傅救我……十年前,我就该跟着姜家二百零九口人一起去死,死在那场冤案中,死在那场大火里……” 姜凌竹在十年前本应该是个已死之人,承蒙破布相救,他才能活到今天。人虽就回来了,可心却还活在自责中,仇恨中。 十年来,姜家灭门惨案的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心,还好有华澈和破布,他的心才慢慢好转了些。 可今日,破布的离开,对他而言,无疑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旧仇未报,又添新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姜凌竹在华澈的怀中泣不成声,华澈看着姜凌竹在自己怀中哭的连连发颤,那轻薄瘦弱的身子在此刻柔弱的就跟朵脆弱的花似的,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华澈心疼他,便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凌竹乖,不哭了!师傅虽不在,但你还有我,以后,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以后,我会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护着你的。” 华澈安慰了姜凌竹好一会,姜凌竹才从悲伤痛哭的情绪中好转过来,他静静看着破布的脸,那张光滑无暇,洁白如玉的脸,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华澈,我真的只有你了。别再,离开我! 一间客房中,慕之君正在和云舟僵持冷战着。这不是慕之君第一次和云舟耍小性子了。 云舟笑着讨好道:“之君,别生气了吗?好不好?” 慕之君生气道:“师傅,一州六郡,若是分你三郡,之君二话不说。可为什么是给他人征战啊?现在,我竟还要和他人平分”慕之君越想越气,“师傅,我不干!这州我顶多分出一郡,其余的,我都要了。” 云舟见慕之君如此倔犟,便拿出杀手锏,走过去一把撒娇耍滑,好声好气哄劝道:“之君,你就看在师傅的面上给他们三郡吧,好不好?之君,哎呀好之君,好徒弟,乖徒弟,你就分他们三郡吧,好不好?你,你就当是可怜他们的,行吗?” 慕之君最受不了云舟这一招,慕之君很是无语,她都气的不知该说什么了,“我,我……” 我tm 慕之君长吸一口气叹出,平静了心情,才强颜欢笑道:“行,师傅,您说了算,好吧?三郡我分给他们了,至于要怎么分,你自己看着办吧。” 慕之君语毕,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其实云舟早已商量好了,将彭城郡、下邳郡、广陵郡,三郡给之君。至于剩下的东海郡、琅琊郡、东莞郡给华澈。 看着慕之君怒气冲冲的样子,云舟心里长叹,唉,还得花心思哄啊! 云舟也很是无奈的转身离去。 一百六十 永淳国的大街上,还像往常一般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虞沐带着吕彪,两人拿着包袱往城外走去。 吕彪不解问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你没听大家传吗?宁傲国发兵到豫州了,而二皇子也去派兵到豫州去打仗了。我们去豫州,看能不能找点机会,碰碰运气。” 吕彪听的似懂非懂,问道:“公子我还是不太明白去豫州做什么?” 虞沐懒得和他解释,“我们先去了再说,行吗?” 吕彪点头,“好!” 说着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城。 永淳国的后花园中,安乐还像往常一般在后花园中游荡。入秋的天气清爽,秋风微寒。秋的到来让整个花园都变得一片凄凉。 “咦?你是哪家的小丫头?竟敢一个人在后花园,就不怕惊扰圣驾吗?” 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岁安回头,只见一个身长八尺,长相精瘦,五官大众的男子出现在身后,此人正是四王爷齐王淳于皓。 岁安认识淳于皓,便行礼道:“婢子拜见齐王!” 淳于皓笑道:“你这个婢子很独特啊,每日都要来一次后花园,是因为后花园中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 岁安摇摇头,“没有!” 淳于皓一脸随和道:“哎呀,你见我不用这么严肃的。我每天从御花园经过时,经常遇到你,但我都有事要办,就没有叫你,今日正好没事,就叫了你一声。对了,我叫淳于皓,你叫什么呀?” 看到淳于皓一脸随和,岁安心中的害怕也就减少了几分。她笑道:“我叫岁安!” 淳于皓被她的傻样给笑到了,着岁安幸好是遇到自己了,但凡她遇到了别人,她自称一个我,就足以判她死罪。 “岁安!”淳于皓在口中细细念叨,“岁岁平安!是个好名字。” “谢王爷夸奖!” “岁安,你是哪个宫里的婢子啊?” “我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婢子! “皇后娘娘?”淳于皓大惊,“我听说皇后娘娘宫中的婢子,什么都会,特别是厨艺,那简直是天下无双。岁安,你会做糕点吗?” 从前皇后娘娘亲自教过她学过做糕点,所以她还是会的。岁安是个直爽单纯的奴,她大方的承认道:“我会!” “会呀,那挺好呀。岁安,我的母亲就很喜欢吃糕点,你愿不愿意随我去长乐宫中做糕点呀?” 岁安挑眉,“现在?” 淳于皓点头,“方便吗?” 岁安不太好意思道:“方便时方便,只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你就邀请我去长乐宫中给你做糕点,会不会不太好?” 淳于皓却笑的一脸不在意道:“无妨无妨,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来二去不就成为熟人了吗?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你了。” 看着淳于皓这么热情,岁安也就没有再推脱。她点头,“那好吧!” 岁安本就是个被千恩百宠集于一身的姑娘,单纯善良好心肠已经成为她的天性。 而要知道,能在皇宫里养出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那得需要被保护的有多深,有多好,才能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养出一只小白兔。 岁安随着淳于皓来到长乐宫,一到长乐宫,淳于皓便吩咐长乐宫的婢子对岁安恭恭敬敬,不许怠慢,众位婢子也都行礼,表示明白。 他带着岁安直接到了厨房还让他随意去做,叫众人配合她。众人全都领旨听命。厨房里的领事嬷嬷,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妇,她叫徐嬷嬷,是长乐宫中的老人了。 淳于皓将徐嬷嬷叫了出来,在她耳朵耳语了几句后,才道:“事成后,本王赐你房屋地契,金银珠宝。还除你奴籍,让你去民间做平民百姓。” 房屋地契,金银珠宝倒还是其次,可最后一个条件,几乎是宫里所有的奴才都抗拒不了的条件。一听说能到民间,还被除去奴籍,徐嬷嬷立马恭敬行礼道:“请王爷放心,婢子定不让王爷失望。” 淳于皓语毕,便离去了。他来到长乐宫的正厅,奚翠还没从痛失爱子的痛苦中走出来,只见她半躺半坐在床上,暗自抹泪。 淳于皓走到床榻边,对着奚翠行了一礼,“母妃!” “你来做什么?” 淳于皓轻笑,“母妃你恨我?” 奚翠冷笑一声,不悲不喜道:“我哪敢恨你?” 淳于皓解释道:“母妃,我请了一位客人。帮我演一场戏。” “什么客人?什么戏?” 淳于皓走进窗边,他弯腰在奚翠耳边耳语了几句。奚翠听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不可思议道:“你居然为了皇位,居然要牺牲我?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竟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淳于皓无视奚翠的表情,只淡淡问了句,“母妃会同意的吧?” 奚翠觉得可笑又无奈,都说养儿防老,而他养的这个儿子居然六亲不认,可他又能如何?毕竟是她自己生的儿子。心中虽是已经绝望至极,但还还是强忍心中的绝望,苦笑道:“好,我帮你最后一次。这次过后,长路满满,你自己一人走吧!” 语毕,奚翠脸上的泪水滑落下来。淳于皓提醒道:“母妃,人快来了,你快擦干眼泪吧,不然,露馅就不好了。” 奚翠依言擦干泪水,她长叹一口,调整了情绪,她都不知道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捏,竟会生出六亲不认的儿子,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认命了。 厨房中,岁安双手揉面,黏糊糊的面团被岁安揉的逐渐发干,她看了一眼徐嬷嬷,笑道:“徐嬷嬷,你能帮我舀一碗水吗?这面有些干了!” 徐嬷嬷热情道:“可以!” 说着便走到水缸边,她舀了一瓢水,趁着众人不注意,她从袖中拿出一包小油纸,打开油纸后,将油纸里的白色粉末撒了进去。粉末遇水就散了。 徐嬷嬷将掺了粉末的水端了过去递给岁安,岁安接过后,毫无防备的加到面里,徐嬷嬷亲眼看到岁安用了水,心中才放下心来。 过了好久,岁安才端着一盘糕点,随着下人来到长乐宫寝宫。 他走到床榻前,只见奚翠半躺半坐在床榻上,淳于皓站在奚翠旁边。 奚翠笑道:“皓儿,这便是你给本妃寻来的,擅做糕点的女子?” 淳于皓笑着点头。 岁安行礼道:“婢子见过淑妃娘娘!” “不必多礼!” 岁安站起身,奚翠又打量了岁安几眼,笑意加深,“这姑娘长的可真水灵,本妃看着就喜欢。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岁安毕恭毕敬应道:“婢子名唤岁安!” “岁安?岁岁平安!这个名字好啊!”奚翠的目光转移到岁安手中的糕点上,“岁安,你手中的糕点是为本宫准备的吗?” 岁安点头,“是的!” 奚翠笑意盈盈,“岁安啊,虽然你是婢子,但只要是皓儿喜欢的,本宫便不介意其身份。所以呀,你也不要太过拘束。” 岁安被奚翠一解释,有些懵,“娘娘说什么,王爷喜欢?” 奚翠毫不避讳的承认道:“是啊,皓儿没跟你说他喜欢你吗?” 岁安大惊,“什么?” 淳于皓却插言道:“母妃,别说了,岁安姑娘没见过我几次,她还不是很熟悉我,您就不要……” 奚翠打断道:“无妨!皓儿,既是喜欢那就要大胆向喜欢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奚翠向岁安招了招手,“岁安,你过来!” 岁安走上前,奚翠道:“岁安,皓儿既然中意你,那本妃就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去宝华宫向皇后娘娘要了你,你放心,只要皓儿喜欢,本妃就不会因为你是婢子而薄待你。” 奚翠的话热情似火,让人根本没有抗拒的机会。奚翠伸手自顾自去拿岁安手中盘上的糕点。糕点快入口时,她心灰意冷,可为了不露出破绽,她还是吃了下去,一口咬下后,咀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 这糕点虽味道极好,可里面包裹着淳于皓的冷血无情。奚翠做梦都没想过,她会死在自己的亲儿子手上。 奚翠夸赞道:“你的手可真是巧,这糕点做的香甜可口,甜而不腻,很美味啊!”奚翠看向淳于皓,淳于皓表面笑的一脸温柔,可奚翠却透过淳于皓的脸看到他的阴险狠辣。 奚翠说着,又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吞咽了下去。就在岁安想说些什么时,奚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淳于皓见状,一下惊慌失措,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宣太医!” 岁安也被吓了个半死。而整个宫中的下人也被吓了个不轻,纷纷宣太医的宣太医,禀皇上的禀皇上。淳于皓质问道:“岁安,这糕点你加了什么?” 岁安连忙急着辩解道:“我,我什么都没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妃子中毒,兹事体大。皇后,皇上,太医都纷纷赶来。可三人来后,只见奚翠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淳于皓在一旁哭的涕泪横流。 太医本想上去给奚翠号脉,一走到床榻边,只见奚翠面色白的和白瓷一般,嘴上没有血色,太医见状,都不号脉了,直接用手探了探奚翠鼻息,才有定论。 太医向淳于征行了一礼,“皇上,淑妃,没了!” 淳于皓一听,激动起来,他情绪激昂,双手扯着太医的衣服,哄道:“怎么会没呢?你这个庸医!你要治不好,本王要了你的命!” 人后无情,人前孝子!淳于皓的演技是真的好,为达目的他做到了不惜一切。 可怜奚翠,前半生被当棋子,后半生被人当弃子。而无论棋子还是弃子却还是她最亲的人。特别是,当她知道,她的亲儿子淳于皓要用她的命来完成自己的野心时,她整个人便已经生无可恋了。 母慈子孝,这个词对奚翠来说,是过多的奢侈。若从一开始,便知结局如此,那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孩子。 面对淳于皓的暴跳如雷,太医连忙下跪,“齐王节哀!” 宁玄问道:“到底所中何毒?” 太医行了一礼,“回娘娘,这是一种常见的毒,砒霜!” 淳于皓双眼通红,他气的牙根痒痒,他命令道:“来人,把岁安押上来。” 听到岁安二字,宁玄立马不镇定了。岁安,是她宫中的岁安吗? 待众人将岁安押上来后,宁玄才大惊,岁安! 淳于皓怒道:“岁安,你为什么要给本王的母妃下毒,你到底是何居心?” 岁安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她被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宁玄平静道:“齐王稍安勿躁,敢问齐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淳于皓解释道:“娘娘,事到如今,本王便不在隐瞒。本王喜欢这丫头,今日本王从后花园路过,闲来无事,就想与她多亲近亲近。她说她会做糕点,本王就将她带回宫中,让她做糕点,只因为母妃爱吃糕点,本王想借此机会,让她与母妃多亲近。可不曾想,你竟是怀揣目的而来!” 宁玄解释道:“岁安是本宫宫中的人,岁安性子活泼纯良,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更别说下毒杀人了。齐王,这其中定有误会!” 淳于皓伤心过度,一时激动,竟口无遮拦道:“能有什么误会?本王早就听说岁安与安王走的近,一开始本王只将他当做情敌,可细思极恐下,怕不是岁安便是齐王派来的细作!” 宁玄本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可一旁不动声色的淳于征终于出声道:“够了!” 语毕,宁玄和淳于皓都开始默不作声。淳于征看了岁安一眼,下令道:“婢子岁安,谋害淑妃,罪不容诛,传朕令,打入天牢,三日后处斩。” 此话一落,宁玄心中似被重石狠狠砸了一下,疼的窒息,宁玄立马跪倒在地,拼命哭求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呐,这里面定有隐情,还请皇上详查!” 岁安也被吓的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岁安的心砰砰跳个不停,眼泪却不停留下。 其实,淳于皓知道,淳于征此举,是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岁安只是一个小小婢子,她的命不值钱,只要杀了她,既能处置了杀人凶手,又不牵连别人,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可令淳于皓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宁玄会哭的那么凶,那样子恨不能豁出性命去护岁安。 宁玄虽还跪在地上哀求,可侍卫已经走了上来。宁玄不顾形象的站起身子,快步跑到岁安面前,将她挡在身后,命令道:“都给本宫退下!” 淳于征以为是宁玄仁慈,便也没太在意。便命令道:“来人,送皇后回宫!” 两个嬷嬷走了上来,向宁玄行礼,恭敬道:“婢子恭请娘娘回宫!” 侍卫也一鼓作气,直接走到宁玄身后,将岁安带走,宁玄刚准备去拉岁安,可两个嬷嬷挡在宁玄身前,任宁玄推打,两个嬷嬷就像两面墙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直到岁安被带出了长乐宫,淳于征才转身离去。 而这场闹剧也不欢而散…… 一百六十一 淳于旭带着人经过几日几夜的辗转,终于来到了豫州。豫州分为颍川、陈、鲁、汝南、谯、弋阳、阳安、襄城、汝阴九郡。 豫州还没被攻下,虽不知宁傲国派的军队藏身何处,但进了豫州城后,看着城中百姓生活安定,便知此地还未攻陷。 淳于旭便带着军队便先藏匿在此了。 这日,淳于征在御书房看书,一个寺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他对着淳于征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宣她进来吧!” 寺人行了一礼,“喏!” 片刻后,宁玄走了进来。淳于征放下手中的书,让所有的寺人婢子全部退下。 宁玄行了一礼,“臣妾拜见皇上!” 淳于征轻叹气,“你是为那婢子求情而来的吧?” 宁玄点头,“是!” “玄儿,朕知道,亏欠你许多!但那婢子牵扯的人太多,是真救不得。玄儿,你若宫中缺人,朕会重新给你挑个头脑灵活,干事麻利,嘴甜惹人喜欢的丫头,让人送你宫中,就当是朕对你的补偿。” 宁玄摇头,一脸坚定道:“皇上,臣妾不要,臣妾只要岁安!” 淳于征不解,“你为何对她如此关爱有佳?她只不过是个婢子而已。” “皇上,臣妾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而她是臣妾从小带大的,她对臣妾而言,就是亲生女儿一样的存在。”宁玄下跪,行了一礼,“皇上,若皇上非要追究个凶手,不如杀了臣妾吧,臣妾愿将性命抵给淑妃。臣妾只求,希望皇上能放过岁安,并且能除去她的奴籍,让她出宫。” 宁玄自从和亲来到永淳国时,她的心便已经死了。她其实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但岁安的到来,让她在这宫中又撑了十六年。 这皇宫就是一所囚笼,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宁玄早就累了。若不是为了岁安,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淳于征隐忍道:“皇后,别再任性了,赶紧回宫吧!” 宁玄摇摇头,一脸平静,不悲不喜道:“臣妾不是任性,而是认真!”宁玄重重磕了一头,“还请皇上成全,让臣妾顶替岁安一死。” 淳于征看着面前倔犟的宁玄,心中是无比的心酸。因为淳于征明白,自从宁玄嫁到永淳国后,宁玄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 淳于征是一国君主,天下有多少女人自愿臣服在他的雄威之下,可宁玄却不一样,她不仅心不在他身上,就连逢场作戏她也不愿。 见淳于征迟迟没有回答,宁玄站起身,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金簪的一头镶嵌着一只精美的凤凰,另一头又尖又细。 宁玄将那尖细的一头抵在自己细长白嫩的脖颈上,淳于征大惊失色,“不要!” 宁玄无视淳于征的神色,只是一脸决绝道:“臣妾愿一死偿还淑妃,请皇上放岁安出宫!” 还没等淳于征说话,只见宁玄的手往自己脖子上狠狠一划,宁玄直直倒了下去。 她倒地的背影似一只陨灭的凤凰,活着的时候,尊贵无比,死的时候,美艳无双。 “砰!”的一声,宁玄倒在地上,淳于征立马跑到宁玄的身边,将她抱起,淳于征的心一片疼痛。虽说宁玄没有不爱他,但从来没有害他之心。淳于征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但她在后宫中唯一能信的,也只有宁玄。 淳于征的泪水流了下来,他轻声唤道:“玄儿,玄儿……” 宁玄的脖颈处鲜血横流,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淳于征的手,衣衫,但宁玄却没有哭泣,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只是哽咽着口水,撑着最后一口气,哀求道:“求皇上,赦免,岁~安!” 语毕,宁玄的脸上露出一抹安享的笑。 我终于解脱了!远离了这囚禁我多年的牢笼,我自由了,从今往后,我不再是皇后,不再是后宫之主,我只是我,我是宁玄! 远离永淳国的后宫是宁玄一直以来的心愿。这个冷血无情,如囚笼的皇宫,困住了她的一生,让她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公主变成一个做什么事都要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的皇后。表面尊贵无比,实则步步惊心。 今日她终于逃离了牢笼,逃离了皇宫,她终于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了。脸上的那抹笑便是她心中最真实的喜悦。 宁玄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死的,所以她对自己没有一丝手软。太医到时,她已经没了气息,太医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生怕淳于征在一怒之下牵连与他。 淳于征得知宁玄去世,便轻声叹气,他摆了摆手,让太医退下。太医退下后,淳于征蹲在宁玄身侧,轻声问道:“宁玄,如果我不会因你死而放过岁安,你会不会恨我呢?”淳于征轻笑一声,“你只会恨上加恨吧?朕猜想,你初嫁永淳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恨恨了吧?” 淳于征语毕,便转身离去。他命人将宁玄厚葬,但岁安,淳于征却依旧没有放过岁安。 言必行,行必果!这是一个皇帝必须要遵守的法则。身为皇帝,一言既出,便覆水难收。 一生到此,宁玄心中对淳于征其实从来没有一丝怨恨,毕竟她都没爱过淳于征,又哪来的恨呢? 只是,岁安是宁玄的命,宁玄可以因为自己的死而不恨他,可若是岁安死了,估计宁玄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因为岁安不仅仅是宁玄从小到大的女儿,更是宁玄的亲生女儿。这个秘密,宁玄到死都没说出口。 因为宁玄只希望自己的女儿,与皇室没有半点关系,为此,宁玄可以不做她的娘。 宁玄悄无声息的走了,淳于征对外宣布,皇后突染恶疾,暴病而亡。 宁玄走的匆忙,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小轩亭中,淳于诺一人站在亭里。片刻后,华澈从他身后走来。 华澈走来时,已经注意到身后有一人在小心翼翼的隐蔽着,但是华澈没有拆穿她。 华澈走到淳于诺身后,笑着唤道:“王爷!” 淳于诺转过身,“今日来,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 华澈点头,“是!王爷,徐州三郡我已替你收复,只是,这途中我们误杀了楚老将军。还真是抱歉了。” 淳于诺惋惜道:“楚老将军一声为国,到头来竟落了个战死沙场的下场,真是可怜又可叹呐!” “王爷,我此来还有一事,便是来向你辞行的。日后的事,王爷可要自己做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淳于诺轻笑一声,“前路漫漫,本王也只能向你道一声珍重了。” “王爷也要珍重才是啊!” 华澈语毕,刚转身准备离去时,淳于诺却对着华澈的身影问道:“华澈,你究竟是什么人?” 华澈止住脚步,他没有转身。他应道:“我姓华,又要颠覆永淳国,王爷觉得我,我会是什么人呢?” 华澈语毕,便施展轻功离去。 前朝余孽,玉轩皇室!淳于诺轻叹气,“可惜了,我们终究会反目成仇,是敌非友啊!” 淳于诺刚往前走了几步,只见楚徽音出现在他面前,淳于诺不由得大惊,本能的问了一句,“阿音,你怎么在这?” 楚徽音满眼通红,脸上的泪水还未干透。淳于诺看她这样子,便明白她已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淳于诺双眼微沉,满是歉意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爹已经死了!” 楚徽音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灵魂的尸体一般,全身僵硬,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淳于诺满是心疼,他出言安慰道:“阿音,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好受些吗?只要你能好过一点,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哪怕……”淳于诺的声音一沉,“你想杀了我。” 楚徽音双眼一沉,满眼杀气,她一字一字狠狠说道:“我真的,好像杀了你!” 楚徽音走近淳于诺,淳于诺不躲也不闪避,他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好不容易等楚徽音走到淳于诺面前时,楚徽音还是犹豫了。 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面前之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啊!楚徽音真的下不了手,楚徽音自责,她大概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了吧?明明杀父的仇人就在面前,可她却下不了手,因为那该死的爱! 楚徽音伸出双手,一把紧紧抱住淳于诺。 “啊啊啊!!!!!” 楚徽音号啕大哭,她哭声凄厉悲切,淳于诺伸双手搂住她。 “淳于诺,你就是个骗子……之前你装疯卖傻,骗我的感情……后来你承诺我,不杀我爹,你又说话不算数……”越说她越是泣不成声,“淳于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淳于诺一遍遍轻声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 楚徽音这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心痛欲绝,痛之入骨。今日这一哭,似是要将楚徽音这多年来不曾掉过的眼泪,一次性流了个干净。 楚徽音因悲伤过度,再加上深受打击,她一时接受不了,最后,便直接哭晕在淳于诺的怀中。 淳于诺将她打横抱起,转身离去。 北虞侯府中,全府上下,穿丧服,办白事。 因为虞沐的死讯传到了北虞侯府。大家都在为虞沐守灵。 大堂上的高柜上,供着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子虞茂之灵位! 灵堂前,叶臻哀哀欲绝,抱头痛哭。一旁的虞笙一边抹泪一边劝道:“娘,您节哀啊!当心哭坏了身子啊!” 叶臻一边哽咽一边解释道:“儿啊!我这一生活的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啊!前不久,我就丧夫,现在,我又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我的儿啊!!!!!” 叶臻越说哭声越为悲切。 叶臻对着灵位,大声哭泣道:“儿啊!!!!!可惜你死在异国他乡,连个尸首,都没有人给你送回来呀!!!!!” 虞深劝道:“母亲,自从大哥去世的消息穿回来到现在,您都没有歇过的,您去休息一下吧,好吗?” “你大哥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歇的下啊?” “儿啊!!!!!我的儿啊!!!!!”叶臻哭天呐喊,似有一腔委屈。而虞笙和虞深听着叶臻的哭泣,眼泪就落得更加厉害。 人生三大悲,早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叶臻三样便站了两样,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嫁入侯府三十年,她也曾人前人后的好事做尽,坏事做绝过。人前一张好人脸,人后便又是另一张面孔。 可所有的悲剧,也不能全怪她。她也是被利用的棋子,她的婚姻身不由己,从他嫁给虞荣的那一刻起,这一切,便都错了…… 她从一个善良的小姑娘逐渐变成了一个做事狠毒,工于心计,自作聪明的女人,可也正是因为她的自作聪明,害死了她的儿子——虞茂! 山野乡间小院中,篱笆墙堆砌的院子,茅草红砖搭建的屋子。在院中,堆起了一个小土堆,土堆前,立了一块碑,上面刻着,师傅破布之墓! 墓碑前站的是姜凌竹和华澈,姜凌竹轻叹气,“师傅,这个地方,是我和师兄以后要居住的地方。师傅,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了,等我和师兄报了仇,我们就在这住着,然后一直陪着您,好吗?” 华澈走上前,伸手抚摸着墓碑,感慨道:“师傅,我本来还想着,等我报了仇,就回来赡养您,没想到你却先离开我了。”华澈长叹一口,目光瞬间变得绝狠,“师傅,永淳国的人杀了您,那我一定会杀光永淳国所有的王宫大臣,皇亲贵胄,我会让他们给你陪葬的。” 姜凌竹走到华澈身边,伸手搭在华澈的肩膀上,“师兄,永昌王朝元气大伤,我们报仇的机会到了。” 华澈与姜凌竹对视,他从姜凌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弑杀嗜血的恨意,两人只对视一眼,便似心意相通一般,不需要言明,就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一百六十二 这日一早,豫州城中,淳于旭正在客栈中看着地图,想着退敌之策。门外,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见着淳于旭,他行了一礼,“将军,豫州城郊外有一支兵,大概一千人左右。他们在城外安营扎寨,但迟迟没有进入城中。” 淳于旭问道:“可曾探清是什么兵?” “禀将军,是宁傲国的兵。” “再探!” “喏!” 这小兵刚退下,又有一士兵走了进来,他向淳于旭行礼,“禀将军,门外有一人叫虞沐,他想见将军。” “姓虞的?”淳于旭仔细琢磨了一下,“难不成是北虞侯家?” “让他进来吧!” 小兵行了一礼,“喏!”便退下了。 片刻后,虞沐一人走了进来。见到淳于旭,虞沐行了一礼,“草民虞沐拜见将军!” 淳于旭不解道:“你姓虞,难不成你是北虞侯家人?” 虞沐毫不避讳,“正是!” “你见我有何事啊?” “将军,在下来,是来投奔将军的。” “投奔我?”淳于旭轻笑一声,“你有何本事,就要投奔我?” “将军,在下很早就想从军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在下武功不弱,愿为将军先锋。” 淳于旭笑意加深,“武功不弱?很好,城郊外有敌军安营扎寨一千人,你若能以一人之力,杀死一千人,我便封你做我的先锋,如何?” 虞沐行了一礼,“望将军能说话算数。” “本将军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三日内,我定杀死这一千人!” 淳于旭点头,“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虞沐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淳于旭不看好虞沐,便也没将虞沐说的话当一回事,将他打发走后,淳于旭便继续研究自己的舆图,想着退敌之策。 经过几日的路程,阮家的聘礼来到北虞侯府上。阮牧带着阮安泽亲自上门,叶臻也毕恭毕敬的将阮牧和阮安泽请了进去。 大堂上,阮牧和叶臻两人上座,阮安泽和虞笙坐在一旁。 阮牧解释道:“如今朝堂局势动荡,人心不稳,这天下随时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虞夫人,我此来提亲,也是希望能让两个孩子尽早成婚,以免留下遗憾。” 叶臻轻叹气,“阮尚书,安泽这孩子我挺喜欢的,对他也很满意。阮尚书,既然您聘礼都已经下到了,那就按照您的安排成婚吧。” 阮牧点头,“两个孩子也是相互喜欢,既是两情相悦,那择日不如撞日,后日成婚吧!毕竟,就算我们现在出发,从渔阳郡赶回帝京,也得需要一天一夜。” 叶臻点头,“好,那就后日了。” 阮牧笑道:“好,既然此事已定,那我就先将郡主带回帝京了。” 叶臻起身,向阮牧行了一礼,“那就有劳尚书照料小女了。” “放心,安泽会照顾好她的。” 语毕,叶臻将三人送出了北虞侯府。 阮安泽和虞笙都以为这是个幸福的开始,但结局却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 徐州城郊外,虞沐和吕彪二人在离那宁傲国一千人士兵的不远处观察着。虞沐和吕彪发现,这一千士兵没有领头人。 就在两人还在想退敌之策时,只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虞沐和吕彪纷纷向后看去,只见淳于旭骑着马,带着五百人的士兵而来。 淳于旭的士兵蜂拥而上,直接上去就开战。而那一千士面对淳于旭的士兵也是措不及防,淳于旭骑着马来到虞沐和吕彪身边,他瞟了一眼吕彪和虞沐,笑的一脸玩味道:“立功的好机会,还不快去?” 虞沐一听就懂是什么意思,只笑着应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虞沐直接冲了上去,吕彪紧跟其后,两人上去杀兵时,勇猛无敌。吕彪用蛮力杀人,淳于旭看不上眼,但虞沐的功夫,淳于旭倒是瞧得上的。 淳于旭心里盘算着,如今朝中正缺武将,不如将他封做将军,以后,为我所用? 吕彪和虞沐配合着打斗,不一会,战场上齐刷刷倒下一片士兵,这些士兵中,大多都是给虞沐所杀。 没有头领带头的士兵,不消片刻,便被杀的一干二净,一个不剩。地上血流成河,尸体成堆。而因虞沐和吕彪的厮杀,淳于旭这边并没有损失一人。 淳于旭夸赞道:“还有两下子嘛!以后,跟着我吧!” 虞沐行了一礼,“谢将军!” 淳于旭语毕,便骑马转头走了,而虞沐和士兵等人也就只能步行跟在淳于旭身后。 经过几日几夜的紧赶慢赶,淳于奕总算来到了宁傲国。他进了宁傲国后,直接找了锦歌,再由锦歌通过宁亦寒的帮忙,便来到了皇宫,见到了芙荷。 芙荷的私人大殿上,芙荷高高在上的坐在上座,淳于奕见到芙荷后,行了一礼,“外臣永淳国丞相叶滔拜见皇贵妃!不知,为何只有皇贵妃一人在此,敢问贵国皇上呢?” 芙荷轻笑,“皇上身子不适,家国大事暂由本宫代为管理。贵使此来不管有何事,都可与本宫细说。” 见芙荷的气质高贵典雅,说话语气,坚定傲慢,淳于奕便明白,宁傲国应是被这皇贵妃所掌权了。自古美人妖妃,祸国殃民!这女人能掌权,定是有些本事。 淳于奕行了一礼,“娘娘,此次外臣来,是来向贵妃求和的。” 芙荷不解,“求和?” 淳于奕解释道:“外臣愿将吾国公主送上和亲,以表诚意。” 芙荷轻笑一声,“贵使,这若只送一位公主前来,这诚意是不是也太少了?” 淳于奕不慌不忙问道:“那依娘娘之意,要如何?” 芙荷嘴角虽是笑着,但双眼一沉,“本宫想要一名皇子前来永淳国做质,还要让永淳国割一州献给宁傲国。” 淳于奕轻笑一声,“娘娘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口气越大,实力越强!永淳国已经失了一州,损失了几百万的百姓。本宫猜测,永淳国若再丢一城,倒也罢了,可若再死个几百万百姓,这永淳国百姓恐怕就要翻天了!”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竟懂的以百姓做筹码。 “娘娘,永淳国毕竟是泱泱大国,即便国力大伤,但却还是有能力一站的。在下今日来此求和,是为了两国友好,也是为了两国百姓能少受到战乱之苦。若娘娘非要得理不饶人,那便也只能开战了。” 芙荷与淳于奕对视几秒,芙荷本想从淳于奕眼中找出几分害怕心虚之意,可看了半天,淳于奕双眼镇定自若,眸中深如潭水,让人探不清深浅。 正是淳于奕这镇定自若的眼神,让芙荷不敢去赌。虽然永淳国国力大损,但淳于奕有一句话说得对,永淳国是泱泱大国,万一把他们逼急后,鱼死网破,那宁傲国可讨不到便宜。 芙荷再三思索下,才松了口。 “好,本宫就退一步,只要一个质子一个公主!如何?” 芙荷这话,深得淳于奕之心,朝中有个三皇子,他正好不知该怎么除掉他,现在好了,宁傲国主动要质,那他就顺水推舟。 “可以,外臣愿将吾国三殿下淳于川送来做质,以此表达吾国诚意。” “三殿下,淳于川?”芙荷细细琢磨,片刻后,才笑道:“好,那就淳于川,记得将他送到宁傲国做质。” “好,既然此事已定,那便请娘娘写一封手谕,外臣好拿回永淳国,让贵国退兵。” 芙荷也不含糊,便走到书桌旁,写了一封手谕后,递给淳于奕,淳于奕拿起手谕,行了一礼,“外臣告辞!” 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芙荷对着一个角落撇了一眼,语气平和了许多,“出来吧!” 语毕,孟子砚从暗处走了出来。 “宣平侯来此,所谓何事?” 孟子砚行了一礼,“本是关心娘娘的安危,但见娘娘处事圆滑,做事果断,臣也就放心了。” 芙荷走上前,伸手本想一把抱住孟子砚,孟子砚一让,“还请娘娘自重,这是宫里,一个言行不当,都很有可能被人捏到把柄。” 芙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淡薄,“你既然没事,那就滚吧!” 孟子砚行了一礼,“臣告退!” 孟子砚语毕,便转身离去。看着孟子砚离去的背影,芙荷虽然心寒,但也早已习惯了。 永淳国中,皇宫里,大殿上,淳于征高坐上座。门外,一寺人走进来禀报,“禀皇上,门外有一婢子,自称自己是皇后宫中的人。她说有天大的事情要禀报皇上,若皇上不听,日后会后悔终生。” 淳于征放下手中奏折,“宣他进来!” 寺人行了一礼,便退下。片刻后,乐清走了进来,她下跪行礼道:“婢子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淳于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有何事要说?” 乐清又行了一礼,“皇上,婢子有一个天大的事情。是关于岁安的。岁安,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也是皇上的女儿。” 淳于征大惊,“什么?她是朕的女儿?” 乐清解释道:“皇上应该知道,皇后娘娘当年是怀了一个孩子的。但还未出生,那孩子便胎死腹中。自那后,皇后再也没有怀过孩子,直到三年后,皇后从宫外带回一个三岁的女孩,叫岁安。其实岁安就是当年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宫中人心险恶,皇后娘娘想让岁安在民间过生活,便将她养在宝华宫十六载,皇后娘娘也是怕更多人注意到她,所以才很少带岁安出席。皇后娘娘就是想着,将岁安养到十八岁后,让她出宫,过平凡人的日子。” 一番解释让淳于征痛苦不已,多年以来,他一直以为,宁玄不爱他,所以,才不肯怀他的孩子,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如果不是乐清提醒,她差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女儿。现在,他也终于明白,宁玄为什么那么冲动,要以命救下岁安了。原来岁安,就是她的命。 淳于征轻叹,“来人呐!” 一个寺人走了进来,行了一礼。 淳于征命令道:“将岁安无罪释放,赐陨凤阁,封号十三公主。让下面的人好生伺候,若有什么闪失,唯你们试问。” 寺人行了一礼,“喏!”便速速退下了。 乐清行了一记大礼,“谢主隆恩!” 淳于征摆摆手,“退下吧!” 语毕,乐清退了下去。 日暮时分,一座巨大的陵墓前,淳于征一人来了这里。他走上了白玉做的阶梯,站在墓碑前,墓碑上刻着皇贵妃叶晓之墓。 淳于征轻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父皇!”远处传来淳于荡的声音。 淳于征回头,只见淳于荡向自己走来。 淳于征关心道:“荡儿,你也是来祭拜你母妃的?” 淳于荡点头,“是啊!”淳于荡轻叹气,“儿臣和寒薇自小失去母妃,儿臣想念母妃的时候,就会来此拜一拜,顺道上一柱香,来和母妃说说心里话。” 淳于征伤感道:“你和寒薇都是好孩子,是朕对不住你们,没有保护好你们的母妃。” 淳于荡轻笑,“我和寒薇都不曾怪过父皇,父皇坐在皇位上,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淳于征听到淳于荡对自己的谅解,心中多了一丝安慰。 淳于荡向淳于征行了一礼,“父皇,朝堂局势动荡,朝中人心不稳。朝中还有许多股势力蛰伏在暗处,父皇,如今天下大变,三国战争也纷纷涌起,父皇何不借助这次机会,将朝中没有清理完的势力,一并清除呢?” “朕老了,迟早是要退让皇位的。朕这把年纪,也没有精力再与你们瞎闹了。荡儿,朕很想劝住你们兄弟几个不要骨肉相残,但皇位下皆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荡儿,朕会配合你,但是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谋划了。” 淳于荡行了一礼,“谢父皇成全。” 语毕,淳于征便转身离去。 一百六十三 这日午时,午休后的淳于征刚从卧榻上起身,一个寺人走了进来,对着淳于征行了一礼,“皇上,十二公主回宫了,正在殿外候着。” 在众位婢子寺人的伺候下,淳于征很快就穿好了衣服,洗漱了一番。淳于征走到矮几旁的蒲团前坐下,让人迅速换上了新鲜的水果和糕点,还沏了一壶上好的茶。 淳于征道:“让她进来吧!” 寺人行了一礼,便退下了。片刻后,淳于寒薇走了进来,他对着淳于征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 淳于征笑道:“坐吧!” 淳于寒薇与淳于征面对面坐下。淳于征关心道:“薇儿,此一去怎么又折回了?” 淳于寒薇不愿说出华轩造反,便撒谎道:“徐州沦陷,寒薇的夫君,死在了战争里。” 这话一出,淳于寒薇的泪水簌簌流下。淳于寒薇只觉全身好冷心好凉,她站起身,走到淳于征身侧坐下,她伸出双手,一把抱住淳于征,嚎啕大哭道:“父皇,父皇,儿臣心好痛啊……父皇,我好恨他……” 恨他骗了我! 恨他在大婚之日利用我,去屠杀我的子民。可这一切,我却一个字都不能和您说,因为我爱他,我舍不得他死! 淳于征伸手去轻轻抚摸淳于寒薇的后背,给予安慰。 淳于寒薇越哭心就越痛,直到最后哭到全身剧烈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华轩既是淳于寒薇短暂的幸福,也是她永久的痛苦。若早知结局如此,何如当初莫相识! 淳于征安慰了淳于寒薇好一会,淳于寒薇才平复了心情,擦干了泪水。 淳于寒薇完全没有想过,华轩利用她复国,仅仅只是一个痛苦的开始,真正让她心碎的,是淳于荡的无情,将她硬生生拖入了无间地狱。 等淳于寒薇的情绪完全稳定后,淳于征才沉重的道了句,“薇儿,父皇可能要对不起你一次了。” 看着淳于征那眼底复杂的神色,淳于寒薇心头跳了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淳于寒薇轻声唤道:“父皇!” 淳于征在心里犹豫了好一会,才满是无奈的叹气,“寒薇,朕决定,将你送往宁傲国和亲!”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让她瞬间失神,如五雷轰顶,让她痛彻心扉,如倾盆大雨,淋得她全身僵冷。 淳于寒薇吓的连气息都开始颤抖了。她强压情绪,强颜欢笑道:“父皇,父皇,您在儿臣开玩笑的,对吗?” 淳于征虽是心痛不已,可他是个皇帝,自当要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他还是强忍情绪,正色道:“不是开玩笑,是和你说认真的。” “认,认真的?”这无疑是对淳于寒薇的双重打击,她还没有从华轩的背叛中走出来,现在又要面临和亲。 淳于寒薇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她的泪水快速掉落下来,她泣不成声的哀求道:“父皇,我不要和亲,父皇,我不要去宁傲国和亲,求父皇,不要……让我……去……啊啊……” 淳于寒薇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磕着头,“父亲,儿臣求您,我不要去……我不去……” 淳于征严肃道:“薇儿,既然生在皇室,成为一国公主,那你就应该承担一国公主该承担的责任,而和亲就是你的责任,薇儿,再过几日,永淳国派去宁傲国的使臣回来后,你就去和亲吧!” 淳于征语毕,便不顾淳于寒薇的凄声哀求,就决然而然的离去。 淳于征的离去,让淳于寒薇心灰意冷,她闭上了眼睛,泪水不停流淌,心中只剩寒冷,没有温情了。 可能这就是一个公主的命,古往今来,所有公主的利用价值都在政治上,无一例外。 淳于荡一人来到曾经被贬为庶民时,住的那所小庭院里。顾菱正在院里晒衣服,看见淳于荡的到来,顾菱欣喜若狂,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跑了过去。 淳于荡温柔的笑道:“阿菱,近来可好?” 顾菱笑道:“挺好的!” 淳于荡伸手,宠溺的抚摸着顾菱的头,“阿菱,我每日让人送来的东西还够用吗?” 顾菱点头,“够了,不仅够,还多着呢!” “东西不怕多,就怕不够用。你觉得够了就好!”淳于荡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顾菱,顾菱接过后,淳于荡解释道:“这张纸上画着一个虎形的符纹,要辛苦阿菱帮我拿去打铁的地方,打造一块,我明日一早来取。” “好,我知道了。”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等过几日,我将宫里的事全部处理完了,我再来接你。” 顾菱乖巧的应道:“嗯,好!” 淳于荡语毕,便转身离去。 陨凤阁里,岁安一人坐在床榻前,流泪哭泣着。乐清走了进来,如今岁安是十三公主了,乐清见了岁安,一定是要行礼的,毕竟,身份有别。 乐清对着岁安行了一礼,“婢子见过公主!” 岁安一边哭着一边急忙将岁安扶起,“你平身吧!别向我行礼!” 乐清站直身子,安慰道:“公主,别哭了,娘娘为你而死,她不后悔,也不会怪你的。”乐清轻叹气,伤感道:“只是,她临死也没能听你叫她一声母后,估计,这是她最大的遗憾吧。” 还不待岁安说话,门外传来一个寺人的声音,“皇上驾到!” 岁安将眼泪擦干,岁安多年当婢子,已经习惯了下跪。 等淳于征走进来后,岁安和乐清才跪拜行礼,异口同声道:“婢子,拜见皇上!” “都起来吧!” 待岁安和乐清起身后,淳于征命令道:“岁安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众人异口同声,“喏!” 语毕,众人鱼贯而出。 淳于征走近岁安,岁安害怕的后退两步。淳于征便不再靠近。 “岁安,你今年,多大了?”淳于征问道 “禀皇上,婢子今年十六岁!” “十六岁!”淳于征苦笑一声,才轻叹气,“是了,皇后的孩子如果生下来,长到现在,也应该十六了。” 淳于征静静的看着岁安,岁安的五官与宁玄相似很多,淳于征仿佛能从岁安的身上看到宁玄的身影。 淳于征笑的一脸随和道:“岁安,如若十六年前,皇后没有隐藏你,你该享受公主所有的待遇的。岁安,朕亏欠了皇后,所以,朕会在你身上弥补,皇后希望你能出宫做平民,而朕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在宫里当公主,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想去宫外做平民?” 做公主,就不会有自由。皇宫是个牢笼,虽有荣华富贵,可唯独没有自由。生而为人,谁想一生被困在一个地方,世界这么大,若不到处去看看,岂不枉活一世? 况且,我如果真是皇帝的女儿,那我和安王不就没有可能了吗? 岁安不自觉的掉下泪来,她是多么喜欢淳于昭,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淳于昭却从未出现过。帝王家的人都是嘴甜心硬,没有半点人情味,没有半点温情,这样冷血无情的皇宫,又怎能是最好的归宿? 淳于征见她落泪,便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岁安,岁安接过后,淳于征又道:“岁安,你是朕的女儿,就算你去了民间,朕也不会亏待你。朕会给你建一座府宅,再给你一笔不少的银钱,足够养活你一生了。” 岁安一边擦泪一边笑道:“谢皇上,皇上都为我安排的这么好了,我当然是想选择去民间。” “朕,子嗣虽多,可女儿不多,以前,朕只有寒薇和寒霜两个女儿,寒霜呢,朕将她养在民间,所以说到你,真正养在身侧的只有一个女儿,她是寒薇。可转眼间,朕就要亲手将她送去宁傲国和亲了。”淳于征说着,也不禁掉下泪来。 岁安见了,心中尤为大惊,皇上居然也会落泪? 在岁安眼中,皇上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吗?他怎么也会落泪? 可转念一想,是了,皇上也是人呐。只要是人,便逃不过七情六欲,贪嗔痴怨,生老病死,爱恨别离。 淳于征擦了擦泪水,“孩子,皇宫是个是非之地,而你却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只是,孩子,你可以,叫我一声父皇吗?” 虽说淳于征的面上一脸和善,可岁安一想到他是皇帝,就心生怕意,岁安不敢叫,因为她做了十六年的婢子,见到主子时,她已经习惯上前去伺候,习惯在身份尊贵的人面前低三下四的说话。 她不敢,是从心里的胆怯,因为她从小就听皇后娘娘说,皇帝如何如何可怕,如何如何无情,这些话她都牢牢印刻在骨子上,不敢忘记。 看着岁安犹豫不决的样子,淳于征还以为,岁安是因为皇后的事,心生怨恨,所以才不叫他。 淳于征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不叫就不叫吧,毕竟朕也没有养过你。你不认朕,也是应该的。” 淳于征说这话时,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与气魄,有的只是一个父亲对子女的无奈,对自己的自责。 起初他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宁玄宁愿一死,也不愿意揭穿岁安的身份,可现在他才懂了,原来是宁玄在责怪自己无能。当淳于征亲自将淳于荡废除太子一位,禀为平民时,当淳于征亲手将淳于皓送到徐州后,英勇牺牲时,当彭城郡被攻陷,淳于瑄殉国时,当淳于寒薇被她亲手送到宁傲国去亲和时,他就知道,他自己有多无能。 做一位为天下百姓着想的仁君又如何?他护的了天下百姓,可却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他这么无能,也难怪宁玄不愿意让岁安与她相认。 淳于征不仅在回想,当年他灭玉轩国,驰骋沙场的那份英豪之气去哪了?他何时变得这般无能了呢?难不成,真的是他老了吗? 淳于征苦笑,老了老了,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看来这皇位还真得让贤了。 淳于征将所有悲伤的情绪压下,他对着岁安,笑的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岁安,明日,你就收拾东西去民间吧。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远离皇宫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淳于征与岁安说话时,岁安透过淳于征的眼,看到岁月在淳于征眼中留下无尽的沧桑与凄凉。 淳于征语毕,便转身离去,在岁安的映像里,她每次看到淳于征时,淳于征都会给他一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这还是岁安第一次见到淳于征的背影,寂寞,孤独,无奈!仿佛此刻,他不是皇帝,而是那万千平民百姓家中,一个最普通最平常最渴望得到子女关爱的父亲。 眼看淳于征一步步向前走去,离岁安越来越远,岁安的心中有了几分伤感。淳于征虽是皇帝,可也是她血浓于水的父亲。虽然,她与淳于征相处的时间短且在得知自己是淳于征的女儿后,感到震惊,可血缘却是改不掉的。 岁安很清楚,一旦出了皇宫,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回宫了。宁玄身为她的母亲,临到死都没有听到岁安亲口唤她一声娘,同样的错位,还要再犯第二遍吗? 即便今日再胆怯,再不敢,她还是要鼓着勇气踏出这一步。淳于征的脚步已经走到陨凤阁门口。 岁安,不能再犹豫了,他是你父亲,此生出了宫,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了不给自己和他都留下遗憾! “父皇!” 一声父皇,让淳于征刚抬起准备踏出门槛的脚填在空中犹豫了起来。岁安的声音在这空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着。淳于征迟钝了片刻,才将脚收回来,喜极而泣的应道:“唉,唉!父皇在,父皇在!” 这是一个父亲听到女儿对自己认可后的喜悦,淳于征转过身,满眼是泪的看着岁安。 岁安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父皇,这三拜就当女儿拜别您的,出了宫后,女儿与您便再也不见了,父皇,您要多保重身子。” 淳于征擦干泪,笑的一脸无奈,但他还是温柔的点着头,“好,好!父皇会保重身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情,这个东西可真是奇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人年少时,渴望爱情,老年时,便渴望亲情。 “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会照顾好自己就好,那父皇就先走了!” 岁安恭敬的行了一礼,“女儿恭送父皇!” 淳于征转身离去。 一百六十四 自从虞笙被接回帝京后,阮牧在帝京很繁华的接道处,当天给虞笙买了一座宅子,既是聘礼,也是因为,永淳国有规矩,新人没成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阮府府中今日热闹至极,奴仆因为阮安泽的婚礼更是忙的脚不沾地。阮府中,四处都系有红色彩带,游廊上高挂红色灯笼,后院中,装婚礼物品的船绘有青雀和白天鹅的图案,四角挂着绣有龙的旗幡,轻轻地随风飘荡。阮府大门前,放着一辆金色的马车,白玉镶的车轮,车前是一匹青骢马。 虽然虞笙装扮之后,是下午申时才会过来成婚,但阮牧还是一早就让人架着马车去虞笙的府上迎接虞笙。 今日的阮府,除了府邸门口围观起哄的人多,较为热闹外,府中虽被布置的喜气洋洋,但却很是冷清,因为,没有人前来观礼。 但阮安泽和虞笙却不在乎,因为,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成婚,有人见证就好。 小屋里,床榻上,华澈熟睡着。姜凌竹坐在屋里桌旁的椅子上,他执笔沾墨,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阿澈,我大概傍晚到家,记得给我留饭。 ——姜凌竹 写完,他将宣纸折叠好,放到华澈的手中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虞笙的府邸中,侍婢正在为虞笙穿嫁衣,戴发饰。铜镜中,呈现出一张面如桃花的脸,一双莹莹如水的瞳孔中,空灵干净,灿若星辰。一对黑如墨的秀眉似水墨滃染般,美的出神入化,两颊上渲染着淡淡胭脂,黑如绸缎的墨发倾泻而下,头上戴着一顶金子打造的流苏凤冠,身上穿的是一袭火红嫁衣,衣服上用金丝绣着精致的云霞孔雀纹。 一旁服侍的侍婢一边为虞笙梳发,一边笑道:“姑娘可真好看!和阮府公子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虞笙一脸娇羞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侍婢笑呵呵道:“姑娘,你等会申时才会嫁到阮府,趁着现在空闲,歇一歇吧。” 虞笙点头,“好!” 侍婢将虞笙扶起,扶着她回了闺房。 宁傲国,一间极尽奢华的寝宫里,芙荷正坐在床沿边,床榻上半躺半坐的是宁宇晨。 只见芙荷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她笑的极其妖媚,劝哄道:“皇上,起来喝药了!” 宁宇晨踌躇了片刻,才小声的询问道:“芙荷,这药苦,今天,我能不能不喝了?” 芙荷笑意更甚,“皇上,不喝药,并可好不了。皇上明日还要迎娶永淳国的公主呢,来,快把这药喝了吧。” 芙荷说着,还用汤匙舀了一勺,喂到宁宇晨嘴边,黑色的汤药,表面平静,可沉淀在碗中底部的,皆是致命毒药。 宁宇晨犹豫了片刻,才张嘴,将汤药喝了下去,汤药入口,又苦又涩,即难下咽,但宁宇晨还是喝下了。 芙荷轻叹了一口气,宁宇晨关心道:“芙荷,怎么叹气了?” 芙荷有些委屈道:“我听说,那宁傲国的公主很有姿色,若是宁傲国的公主与您和亲,您是不是就不会再宠芙荷了?” 宁宇晨温柔的笑道:“怎么会?明日成婚不过走个仪式。你若是担心,待明日过后,我就派人将她送去蛮夷之地,让她在那自生自灭。” 芙荷不语,却笑的一脸满意。 宁宇晨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他被芙荷掌控的死死的。虽然宁宇晨心知肚明,自己已被掌控,可每次想拜托掌控时,他都以为芙荷的那张脸而放弃了。 那张脸实在太像宁宇晨的母妃了。而芙荷带给宁宇晨的温柔又让宁宇晨无法抵抗,芙荷实在太美了,倾城之貌,善用之可以惑心。而宁宇晨的心早已被她的美色魅惑的无法自拔,深陷沉沦。 而芙荷做的这一切,都是想毁了宁宇晨。就像当初,宁宇晨在她大婚之日,将她毁了一样。 阮府中,阮安泽和阮牧正在房中闲聊。门外,一个小人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口,慌张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门外有一个男子,他身穿白衣,手执长剑,不由分说就杀了进来。他进府后,见人就杀,此人武功高强,府中之人完全不是对手,此刻,他已经杀入了正厅了。” 门中的阮牧听后,长叹一口,“该来的,始终躲不掉啊!” 阮安泽怒气冲冲的转身,刚准备离去,却被阮牧叫住,“安泽!” 阮安泽顿住脚步。 阮牧解释道:“安泽,这事若要了结,也应该由我去了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不宜杀生。” “爹……” 如安泽刚要说话,却被阮牧打断道:“安泽,我知道你想和我一起去面对这场浩劫,可若万一你有事,你想过郡主吗?她该怎么办?” “可是我不能让爹一人去面对他。爹……” 阮牧严肃道:“住口,安泽,你记着,祸是为父闯下来的,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安泽,今天,你就好好的待在屋里,好好的与郡主成亲,听明白了吗?” 阮安泽双眼一红,眼泪掉了下来,“听明白了!” 阮牧向前走去,他走到门口才顿住脚步,“安泽,听爹的话,成亲后,就带着虞笙一块离开吧。” 阮牧语毕,便推开门离去。 阮安泽看着阮牧离去的背影,心中已是痛苦不已。他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心头更是难受。 庭院中,姜凌竹一人执剑,在院里疯狂厮杀。男女老少,他接不放过。 府中之人被他杀的四处逃窜,鲜血四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今日,他是屠府而来,所以府中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十年前的帐,终于要开始清算了,报仇他等了十年。而等的越久,积攒的恨意就越强,杀的人就越多。 他的剑寒光四溢,沾满鲜血,此刻,他已经杀红了眼,而这份杀气就是被破布压抑了多年,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绝狠。 阮府中的护卫,皆是些会三脚猫功夫的人。他们在姜凌竹眼中,不过是个蝼蚁,随随便便就可取其性命。 就在姜凌竹杀的尽兴时,身后传来阮牧的声音,“住手!” 这声音止住了姜凌竹的乱杀无辜,姜凌竹停下手中的剑,他转过身,阮牧站在姜凌竹身后,姜凌竹笑意加深,脸上沾到的一抹鲜血将姜凌竹的笑显现的更加可怕。他就像一个美到极致的妖怪一样,魅惑而危险。 姜凌竹平静的声音,不温不火道:“十年前,你屠了姜家,十年后,你便为姜家赎罪吧!” 这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忍,而正是这隐忍低沉的声音,却将阮牧吓的全身一个激灵,仿佛他不是人,而是一个鬼魅。 阮牧稳了稳情绪,一脸正色道:“姜凌竹,屠杀你满门的人是我,与府中之人无关。如果你要取我性命,我无话可说,但请你放过我府中的人。” “放过你府中的人?”姜凌竹轻笑一声,“阮牧,你,还真是……”姜凌竹眼色一沉,声音带着恨意,压低了几分,“天真呐!” 姜凌竹将情绪压下,又是不温不火道:“十年前,你和毕桓屠杀我姜家二百零九口人,我忍了十年,只为等今天。二百零九口人,可不是你一人之命就可以偿还的,我,要你,要整个阮府和整个毕府一起死,我要将所有害过我姜家的人……” 姜凌竹眼中杀气腾腾,狠狠说道:“通通送去地狱!” 阮牧看着姜凌竹那双弑杀成性,疯癫张狂的眼,心中不自觉的恐惧起来。他只觉面前之人,已非常人,他这性子就像是个疯子,疯到目空一切,疯到眼里只有杀人。 还不待阮牧反应过来时,阮牧只觉心口处一痛,躲在一旁的下人侍女看见阮牧死了,便更加害怕的尖叫,逃窜起来。 “老爷死了,老爷死了……”众人一边跑,一边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 姜凌竹根本不在意众人的呼喊。 临死的阮牧,伸出血淋淋的手,他颤颤巍巍的握着剑身,张唇哀求道:“我求你,放过府中的人吧,他们,是无辜的……” 人都是自私的,阮牧只想着让姜凌竹放过他府里的人,但他从未想过,十年前,他又何曾放过姜家的人? 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坏事做多了,总要遭到报应的。 姜凌竹没有理会阮牧,他无情的将剑从阮牧的身体中抽了出来,剑身与身体分离的声音在抽出的过程中,滋滋做响,当剑抽出阮牧的身体时,阮牧顿感身体痛到麻木,随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吐到地上。 “爹!!!!!” 远处传来阮安泽撕心裂肺的惨叫,这一声还是叫晚了,阮牧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去了。 阮牧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既然来此做了结,他就没想过要活着。阮牧的一生都在为国操劳,为君分忧,他这一生,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但他不后悔,因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他一生的抱负。现在临死前,还能亲眼看到阮安泽成亲,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阮安泽拼了命的跑到阮牧身边,看着已经咽气的阮牧,阮安泽的理智一点点流失,钻心的痛涌入心里,最后,理智被仇恨吞噬,而心底的痛再也忍受不了时,他似疯了一般,双手运起真气,一下朝姜凌竹打去。 姜凌竹不慌也不忙,手下运起一掌打去,两掌在空中碰撞,最后打成平手。姜凌竹和阮安泽同时一个飞身而起,在空中过起招来,两人都是带着仇恨的心来和彼此拼命的。 阮安泽是因为痛失亲人的伤痛,所以,他定要杀了姜凌竹,为父报仇。而姜凌竹却是带着姜家二百零九口人的冤魂而来,他不仅仅是复仇,他还要为死去的冤魂讨个公道。 阮安泽和姜凌竹在空中打的不可开交,只见阮安泽因理智全无,所以他的每一掌都用尽了全力,但也打的毫无章法,破绽百出,姜凌竹轻轻松松就用剑破了他的掌法。 姜凌竹的武功本来就在阮安泽之上,现在阮安泽又失去了理智,而失去理智的人往往最容易就露出破绽。 几十招后,阮安泽已是精疲力尽,姜凌竹觉得是时候了,剑尖一个翻转,真气灌输剑身,猛地一剑朝阮安泽赐来,阮安泽真气用尽,已无力再接剑,而姜凌竹的剑却势如破竹般朝他杀来,阮安泽退无可退,硬生生挨了那一剑,谁知姜凌竹下的是死手,一剑割破了阮安泽的喉咙,阮安泽都还来不及多想,就想下意识的去用手捂住脖子被伤到的地方,可姜凌竹不给他机会,又一剑刺中他的胸膛,手一用力,剑尖穿心而过,姜凌竹又毫不留情将剑抽回。 剑抽回的那一下,溅了姜凌竹一脸血,鲜红的血色映在姜凌竹的双瞳中,红的耀眼,而阮安泽也直直倒在血珀里,地上满是他的鲜血。 姜凌竹没有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脸,而是邪里妖气的微微伸舌,舔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只那一瞬的动作却是妖艳魅惑,摄人心魄。鲜血的味道无非是一股腥味,可姜凌竹却还是将其咽下。他沉浸在亲手报仇的喜悦中。 阮牧和阮安泽一死,姜凌竹便又无所畏惧,他在府中又展开了疯狂厮杀。 姜凌竹武功高强,要将一府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屠杀殆尽,那是小菜一碟的事。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阮府上下,无一活口,满地尸骸,血流千里。 今日是阮安泽的大婚之日,本是个喜庆的日子,可阮府中,所有的红,皆被血色代替。阮安泽终是没能如愿以偿的娶到他心爱之人。 此兆乃灭门之灾。 此劫因怨而生,因恨而起,但此劫的根源却与你无关,不过到最后,你也会牵连其中。 终是灵验了! 今日的天气秋风大作,天色也渐渐有阴转雨,空中密密麻麻下起了中雨。 阮府的院落里,姜凌竹站在院子中央,任雨水将他淋湿,冲刷他脸上的血迹。 不知是报仇后的喜悦让他高兴,还是因这因果报应让他感到悲哀。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笑中三分悲伤,三分喜悦,四分癫狂。 他就是这么个狂妄到骨子里的疯子,做事张狂,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睚眦必报就是他最为真实的性格。 他笑了好一会,才静静的站在院里,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的目光有伤感有同情,可唯独没有后悔。对于杀人,姜凌竹从来不后悔! 看着满地的尸体,姜凌竹有一瞬间的慌神,他好似又看到十年前,姜家被屠杀时,满地尸横遍野,当时的情况可不比现在惨烈。 想的入了神,心中的疼痛感油然而起,一滴泪水从他眼角划过,和着雨水低落下来。溅落在地上的水滴里。 “凌竹!”阮府门外,传来华澈的声音。 华澈走进来后,看见姜凌竹一人静静的站在那,脸上的血渍还没被雨水清洗干净。华澈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就走了过去。 他站到姜凌竹面前,伸手替姜凌竹小心翼翼的擦脸。 姜凌竹笑道:“师兄,是叫我回去吃饭的吗?” 华澈没有理他,帮他擦干净脸后,伸双手将他打横抱入怀中。姜凌竹双手紧紧抱住华澈的脖颈,头埋在他怀中,静静的合上眼睛。 姜凌竹只觉全身酸软疼痛,他好累,想歇一歇! 华澈带着姜凌竹离开阮府的大门。 阮家的一切,都结束了。 大街上,一辆马车还在雨中快速前行着,这辆马车与抱着姜凌竹的华澈在街上擦肩而过。马车停到了阮府,侍婢先从马车中下来后,将伞撑好,虞笙也出了马车,扶着虞笙下了车,侍婢给了车夫银钱后,车夫便离开了。 侍婢抱怨道:“大婚的天气,居然下雨,真是晦气!” 虞笙没有搭理,侍婢扶着虞笙进了阮府。 虞笙总以为她的幸福在她踏进阮府的大门时,便开始了,可当她一进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侍婢见到血流千里,满地尸体的阮府,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胆小如鼠的侍婢掉头就跑,她似被吓的不轻,手中的伞都被她甩到一边,她一边跑还一边害怕的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虞笙的泪水不停掉落下来,她撑着勉强支撑的尸体,走进阮府的院落后才发现,里面死的人更多,这些人虽死相难堪,但大多都是被剑杀死的。 虞笙的脑子里想不了太多,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阮安泽,阮安泽在哪?他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虞笙在阮府中四处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草堆旁,见到阮安泽的尸体。 在看到阮安泽尸体的那一刻,虞笙的心是崩溃的。 虞笙“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啊啊啊!!!!!” 今日是虞笙大婚的日子,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做错什么了?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虞笙想不明白,也想不通!狂风暴雨无情的打落在虞笙身上,可虞笙感觉不到冷,因为心中的疼痛已胜过一切寒冷。 那是一种麻木窒息的痛,痛到虞笙全身发抖,虞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只觉这一哭,都快要让她死掉了。 哭了好长时间,虞笙才觉得全身发热身子瘫软无力,她只觉一个头晕,体力不支,便倒在了地上,她看着天,心中是满满的怨恨与不甘,她苦笑道:“安泽,你我的命运几经波折后,还真是聚散离别,生死相隔。原来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天定,我们凡人根本更改不了命数。” 虞笙说着,渐渐闭上了眼,心灰意冷下,她渐渐昏睡了过去…… 一百六十五 永淳国的皇宫里,淳于征正和淳于荡对坐蒲团上有说有笑的闲聊。一个寺人走了上来,他对着淳于荡行了一礼,沉重道:“启禀皇上,阮府满门被人屠杀殆尽了。” 淳于征呼吸一滞,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脑子一热,晕了过去。 永淳国这几日的天气都是连着几日几夜都在下着倾盆大雨。给阮家收尸的,是毕桓。 红衣去,白衣归!喜事变白事,欢喜化哀伤! 大街上,虞笙撑着伞,一身白色的丧衣在街上缓缓前行。 在阮府,虞笙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无泪再流。她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只知道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她没有目标,也不知要去往何处? 夫物盛而衰,乐极则悲。心已凉透的她只想一直往前走,直到她走不动后,就倒在地上,睡一觉,最后,永不醒来。 淳于征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龙榻上。周围围着寺人婢子,淳于荡也在。淳于荡关心道:“父皇,身子有没有好些?” 淳于征顺了顺气,还不待淳于征说话,又有一个寺人走了进来。他对着淳于荡行了一礼,“皇上,十一皇子回来了。” 淳于征轻叹,“请他进来吧!” 寺人行了一礼,便退下了。片刻过后,淳于奕走了进来他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平身吧!” 淳于奕站直身体,禀报道:“父皇,此次谈和顺利,只是宁傲国不仅要公主和亲,还指名道姓要三皇兄去宁傲国做质,以此来彰显我国诚意。” 淳于征心生怒气,“不可能!能送上一个公主和亲,已经是朕最大的忍让了。” 淳于奕劝慰道:“父皇别动怒,父皇,如今朝中已无能征善战之人,我们只能先忍。而且,三皇兄去宁傲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让他去宁傲国做质,摸清那里的地形后,日后等我国养足了精气,再去攻打宁傲国时,有三皇兄的里应外合,我们就更容易了些。” 淳于征冷笑,“你想牺牲川儿,踩着他的尸体登上太子之位?” 淳于奕行了一礼,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儿臣,无心太子之位,更无心皇位。若真有朝一日,父皇要攻打宁傲国,儿臣愿为先锋,替父皇征疆土,打天下,待天下安定后,儿臣愿自贬为庶民,去民间生活。” 看着淳于奕一脸认真的模样,淳于征便知道自己错怪他了。 淳于征回望这一生,年少时放荡不羁,一腔热血下,灭玉轩,打天下,收疆土,平难民。他是农民起义,谋划了多年,最后成功了。 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权力,为了心中的欲望,他不甘平凡,哪怕玉轩国将天下治理得当,他也还是不甘。 人生来平等,天下人人可以做皇帝,他华鼎做得,为什么淳于征不可以? 他不信什么命由天定,他只信人定胜天! 淳于征的前半生为名利而追逐,后半生为天下而操劳。现在老了,宫中却又出现了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现象。而这些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于百姓而言,他是个仁君,可与子女而言,他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更是个失败的君主! 玉轩国,只是一时的灭亡。你们这群篡权夺位的贼,终有一日,你们也会像今日一般,国破家亡,得到报应。 ——华桑 淳于征感叹道:“罢了罢了,宁傲国的事情,全权交由你负责吧!朕累了,想歇一歇,你们全部退下吧!” 他累了,累在了这一生为国为民的操劳上,累在了时间残酷无情的夺走他的青春上,累在了他的子女勾心斗角上。 这一生,他做过平民百姓,也享过荣华富贵,世间的苦他吃过,世间的甜他尝过,此生圆满,还有何求?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如今到了这个年纪,他也看透了,人活一世,最终还是要消逝,是非对错,成败得失,都是短暂而不长久。 所以,现在他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反正他子女众多,这些操心的琐碎事情,都交给他的子女吧,他不想管了,也没有精力再去管了。 众人行礼后,异口同声道:“喏!” 语毕,众人退了下去。 一所宫殿中,淳于寒薇和淳于荡两人对坐在矮几旁的蒲团上。 淳于寒薇哭的一脸梨花带雨,哀求道:“哥哥,我不想和亲,你能不能救救我,哥哥,我不愿意和亲……” 淳于荡满脸无奈道:“对不起,寒薇,哥哥帮不了你。你是一国公主,必须要去和亲,这是一个做公主应尽的责任。” 淳于寒薇抽泣道:“可是你说过,只要有你在,你就不会让我去和亲!” 一句话让淳于荡忽然慌神。他脑海中瞬间想起那一天他和淳于寒薇说的话。 傻丫头,大哥不会让你和亲的。薇儿,以后,你要了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嫁,所以,只要有大哥在,大哥就会保你幸福。 为了幸福而嫁,可她是公主,自古公主又有几个是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嫁的? 淳于荡回神,笑的一脸温柔,“傻丫头,大哥骗你的。大哥曾经对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吧!” “忘,忘了?”淳于寒薇有些不可思议,“你我是亲兄妹,是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兄妹,你,你叫我忘了?” 钻心的疼痛让淳于寒薇痛彻心扉,她的泪水不停往下掉落,她闭着眼,哭的全身都在颤抖。 淳于寒薇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大哥,你还是那个疼爱我的大哥吗?” 淳于荡轻叹气,“对不起,疼爱你的太子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淳于荡!” 太子已经死了,死在了彭城郡,死在了为百姓赎罪的唾骂声中,死在了遭人陷害的阴谋里,死在了淳于征下旨将他贬为庶民的那一刻。 太子不是淳于荡,而是高高在上,有权有势的主子,太子能护淳于寒薇一生,可淳于荡不可以,因为权势丢了,他便只能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子。 一句话让淳于寒薇灰了心,她擦干泪水,只静静道了句,“我知道了!” 而后,淳于寒薇站起身,转身离去。 皇兄,你死了,我也死了,在和亲的这一刻,我死在了花轿上。帝王家无亲情,你我,都要,好自为之! 淳于荡和淳于寒薇从小一起长大,血浓于水的兄妹情,只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两人便断的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淳于荡抹去了淳于寒薇心中最后的一点亲情,淳于寒薇心已经死了,不剩一点情感,而没有情感的人,恰恰却是无坚不摧的人,因为没有软肋,所以,她会变得坚强。 未央宫中,奚艳在宫里急得彻夜难眠,寝食难安。因为她的儿子淳于川将要被送到宁傲国当质子了。 淳于川静坐一旁的椅子上,奚艳走到淳于川身边,安慰道:“川儿,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求皇上,让他收回成命。” 淳于川摇头,苦笑道:“母妃,没用的,君王一言,一字千金。你即便求他也无用。”淳于川叹气,“而且这一次,奚家已经倒了,父皇就更不会护佑我们。母妃,此一去,我是回不来了,你一定要多保重身子。” 奚艳大惊,“回不来?你这话何意?” “宁傲国土地贫瘠,而永淳国又是元气大伤,此时正是永淳国最为虚弱的时候,若这时能攻城,宁傲国定能占得上风。宁傲国的君王若为百姓着想,自然是要扩大领土。他们之所以要质子,便是想寻个开战的理由,只要杀了质子,永淳国定会主动开战,到那时,宁傲国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开战了。” “哈哈哈……”门外传来一阵大笑,紧接着,淳于奕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淳于川警惕道 淳于奕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本是想来看看三哥的,毕竟这一别有可能就永不再见,但没想到,阴差阳错就听到三哥将自己的以后分析的如此透彻,所以,我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淳于奕还行了一礼,“还请三皇兄勿怪!” 奚艳怒道:“淳于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想铲除异己,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 淳于奕笑着摇头,“不是,这一切皆是父皇的旨意。谁让你们姓奚呢?” 淳于奕的话字字诛心,只因奚纪礼功高盖主,得淳于征猜忌,所以淳于征就要灭掉他们奚氏全族!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奚艳与淳于征做了三十年的夫妻,孩子都有这么大了,他为什么还能狠的下心? 不过也是了,淳于征是帝王,帝王的心是无情的,欲望也是无穷无尽。淳于征连她的两个姐姐都能用计处死,更何况是她?其实,她应该早就想到,奚敏慧和奚翠一死,也该到她了。 淳于奕见两人都不说话,便道:“我看也来看过了,娘娘,三皇兄,我便先告辞了。” 淳于奕语毕,便转身离去。 逸王府中,慕茵琳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从屋外,传来一阵推门声。 只见凝怡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上放着一碗甜汤。 凝怡将托盘放到桌上,她端起碗,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她笑道:“殿下,我亲手熬的甜汤,尝尝?” 慕茵琳做起身子,半靠半躺,她从凝怡手中接过甜汤,优雅的喝了起来。这糖甜而不腻,入口香醇。慕茵琳喜欢,便多喝了几口,甜汤的汤汁沾到慕茵琳的嘴角,凝怡见了,便伸手,本想用手去抚摸慕茵琳的嘴角,却没想到,慕茵琳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手。 凝怡伸到半空的手,只得停下,又握成拳,无力的收回。 凝怡有些失落道:“殿下就这么讨厌我吗?” 慕茵琳避过了这个话题,只是笑道:“凝怡,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凝怡轻笑,“是要我在慕之君回北狮国的路上,派人埋伏,杀了她,对吗?” “对了一半!” 慕茵琳的话让凝怡的笑瞬间凝住了。凝怡了解慕茵琳,他说对了一半,那便是她想让自己亲自去杀了慕之君。她和慕之君的对决,不论谁胜谁败,对慕茵琳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慕之君赢了,她便可以摆脱自己,但却慕之君输了,杀了慕之君,从此她在朝里少了一个劲敌,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她与慕之君同归于尽。 凝怡心知肚明,慕之君武功高强,同归于尽是不可能,此一去,凝怡无非是送死。 凝怡轻叹一口气,“殿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求人办事帮忙,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慕茵琳笑的一脸温柔,“你若能平安回来,我就娶你。” 凝怡不禁苦笑,你明知我回不来,又何必哄骗我,可每次当你哄骗我时,我又会情不自禁的去信你,因为我爱你! “殿下,我现在就想要!殿下有什么能给我的?” 慕茵琳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先是一愣,但很快就迅速反应过来。慕茵琳很清楚她要什么,便只能应和道:“好,我给你!但是,你要帮我把慕之君的人头拿回来。” 凝怡笑意加深,“放心,拿不回来,我就不回来了。” 凝怡说着,便爬上了慕茵琳的床。 凝怡自从做了慕茵琳的谋士时,就开始喜欢上了慕茵琳,只可惜,慕茵琳心中除了郁遥容外,谁都装不下。可慕茵琳扪心自问,她真的喜欢郁遥容吗? 其实她并不是喜欢,而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才对郁遥容有占有欲。慕茵琳是个自私的人,她心里不会喜欢任何人,她心里只有权势,而这一点凝怡早就看透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爱之一字,要人性命! 如若凝怡没有认识慕茵琳,那她的一生,也将会是一个传奇的存在,只可惜,天意弄人,而那慕茵琳就像是一种戒不掉的毒一般,既魅惑了她的心,更要了她的命! 华玉宫中,芙荷半靠半躺在床榻上,她轻闭双眼,养神。 门外,孟子砚走了进来,她走到床榻前,给芙荷行了一礼,“本侯拜见皇贵妃!” 芙荷睁开眼后,让所有人全部退下。她命人将大门关牢后,让枣儿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芙荷轻笑,“子砚,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孟子砚抿了抿唇,“娘娘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好,不论何事,臣都会去做的。” “永淳国的皇子不是要来宁傲国做质吗?我想让他不能活着到达宁傲国。” 孟子砚点头,“好,臣知道怎么做了!” 芙荷不解,“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孟子砚轻笑一声,“你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我照做就好。” “娘娘,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孟子砚刚转身,芙荷却从孟子砚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孟子砚身体一颤,孟子砚沉声道:“娘娘,放手!” 芙荷将头靠在孟子砚的背上,轻声道:“子砚,今日,我想放纵一回!” 宫中规矩森严,在宁宇晨没有被他控制时,芙荷做事,向来小心翼翼,可现在好了宁宇晨被他控制,他虽然还是不曾自由,可她却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无上的权力面前,她变得更加大胆,更加张狂,曾经不敢做的事,权力给了她胆子,让她突破了自我。 至于孟子砚,那是她过不去的坎。纵然孟子砚真将她当做一件衣裳,她也不愿放弃喜欢他。 一眼定终身,从相见的第一面起,缘分就已经定下,哪怕孟子砚将她害的遍体鳞伤,她还是爱他,她与孟子砚此生注定了永世缠绵,不死不休! 片刻的沉寂后,孟子砚才道了句,“娘娘请自重!” 芙荷的声音沉了几分,“我今日不自重了又如何?” 芙荷说着,手已经从孟子砚身后抚摸上孟子砚的胸膛。孟子砚难道:“你疯了吗?” “疯?”芙荷大笑,“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中悲伤夹杂怨恨。 “是,我疯了!”芙荷的声音几近癫狂,“子砚,我早就疯了,疯在了我大婚之日,你将我送到宫里的那一刻,疯在了你默认,说我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衣裳的时候。子砚,我从第一眼见你时,就爱上了你,可你却在我大婚之日,亲手将我推入了地狱。”芙荷留着泪,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子砚,既然我疯了,那么疯子做事就没有章法,今日,我就要肆意妄为一次,你能将我如何?或者说……”芙荷疯狂吼了一句,“你要杀了我吗?” 芙荷字字句句诛心椎骨,刺的孟子砚心里疼痛不已。伤害芙荷情非得已,可芙荷受伤,孟子砚又怎会不难过呢? “我……”一句话让孟子砚无可辩解,即便芙荷不自重,他又能如何? 他喜欢芙荷,所以他不会伤害芙荷。孟子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叹出。 孟子砚无奈道:“好,你想疯!那我便陪你疯!” 今日,就让我们都尽情的放纵一次吧! 一百六十六 十公主淳于寒薇,温柔敦厚,知书达礼,今为两国能缔结友好,朕下旨令其和亲远嫁。朕今日昭告天下,封十公主为永宁公主,望永宁公主和亲后,能带给宁傲和永淳两国百姓永世安宁。 皇宫门口,一辆四匹白马连成的马车停在宫门口。马车后是一个正方形的床榻,榻的四周有白玉做的护栏,而榻上有白色的重重轻纱散披下来,将整个床榻包裹的很严实。 淳于寒薇一身火红嫁衣,今日的她柳眉积翠黛,双眸闪银星,肌似羊脂,脸似桃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马车前后站了寺人婢子近百人,而这其中,淳于奕也在里面。 淳于寒薇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淳于奕对她没有敌意。淳于寒薇问道:“十一弟,你说,我还能再回到永淳国吗?” 淳于奕笑的一脸温柔,“十姐,你虽然年纪比我大,可你在我心里,就是个比我小的小丫头。十姐,到了异国他乡,可要学会坚强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皇宫冷血无情,可淳于奕的一番话却让淳于寒薇感觉到了温柔,淳于寒薇再也绷不住了,脸上的泪水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伸手一把抱住淳于奕。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啊啊!!!!” 淳于奕抚摸着淳于寒薇的后背,安慰道:“十姐今日是新娘子,若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淳于寒薇哽咽道:“我不想和亲……” “我知道!”淳于奕轻叹一口气,“十姐啊,下辈子别生在帝王家了!” 淳于寒薇哭了好一会,才从淳于奕手中接过帕子,她将泪水擦干。婢子扶着她上马车,马车有三层阶梯,淳于寒薇每走一步,都只觉她走的好生艰难,淳于奕看着淳于寒薇的背影,绝望,不甘,怨恨和心如死灰都在她的背影中一一呈现。 淳于寒薇走过三层阶梯后,才停下脚步,背对淳于奕,道了句,“十一弟,谢谢你!” 温情这个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淳于寒薇前一秒还被淳于奕的话所打动,可后一秒,她的心又开始冰冷下来。 语毕,便进了马车。待淳于寒薇进了车门后 淳于寒薇也曾是个活泼纯良的小姑娘,可现实的残酷无情让她丢了那颗童真的心。在马车出了宫门后,她便再也不是淳于寒薇,而是给宁傲和永淳两国子民带来和平的永宁公主。 街道上,马车行过之处,百姓又是一路朝拜,一路欢呼!跪拜着这个用自己一生幸福来换两国和平的公主。 大街上,爆竹炸响,锣鼓喧天,都在为淳于寒薇和亲而庆祝。 今日淳于寒薇和亲,永淳国的百姓都在为她庆祝,但这里面,唯有淳于荡却没有来。 他的亲哥哥不仅没来,就连一句祝福也未曾让人送来。 人心凉薄,而皇家的亲情却更是凉薄! 自从宁傲国撤兵后,淳于旭便带着军队回京复命,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淳于旭一行人在路上歇歇停停。 他们今日又歇在了一片树林里,虞沐正在一颗树下坐着喝水,一个士兵走了过来,与他对坐,那士兵问候道:“兄弟,你叫什么名?” “虞沐,你呢?” “我叫陈果!” 陈果嘿嘿笑道:“虞沐兄弟,我看你谈吐不凡,一表人才,应该是有钱家的公子啊,怎么来这当兵啊?” 虞沐叹气,“一言难尽啊!对了,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来当兵?” 陈果为人实诚,人也和善,便解释道:“我啊,出生时,娘就死了,我爹是一个生意人,家里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有一笔不小的家财,我爹看我娘死了,便续弦娶了一个。这后母与我爹生了一儿一女,她一开始待我挺好的,直到我爹死了,她才露出了她那丑恶的嘴脸,将我赶出家门。” 陈果的一句话让虞沐陷入了沉思,她不禁想到叶臻好像一开始待他也挺好,对他掏心掏肺,处处纵容,可后来,好像也是虞荣一死,叶臻就将他赶出家门。 慈母多败儿,严父无孝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叶臻设计好的阴谋?目的就是要将虞荣给杀死,将自己给赶出家门,这样,他们就可以独占虞家的财产,包括那侯爷的爵位也会是他们的? 想通这一点,虞沐不觉得可笑。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一直是他,之前,他还自责,是自己害死了虞荣,现在,他才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叶臻的阴谋,难怪鸾嫣会指正自己,原来都是叶臻教唆的。他真是口蜜腹剑,阴狠至极! 虞沐气的心里痒痒,一旁的虞沐见他呆住,便唤道:“虞沐兄弟,虞沐兄弟……” “啊?”虞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陈果关心道:“虞沐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虞沐摇摇头,“没,没什么!”虞沐看了看前方的士兵,见他们纷纷起来,便提醒道:“走吧,集合了!” 陈果点点头,两人便一起离去。 永淳国皇宫的游廊上,淳于征在上面游荡着,他身后跟着一群寺人婢子。远处,淳于奕走来,他走到淳于征身后,婢子寺人通通退至两旁,给淳于奕让道。 淳于奕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 淳于征转过身,看着淳于奕,“起来吧!” 淳于奕站直身子,淳于征问道:“公主的事情,可办妥了?” “父皇放心,一切顺利!” 淳于征点头,“那川儿的事呢?” “三皇兄在公主前一天出发的,现下已在路上。” 淳于征点头,“那就好!” 淳于征挥了挥手,寺人婢子便通通退下。淳于征轻叹气,“奕儿,陪朕走一段路吧!” 淳于奕行了一礼,“喏!” 两人边走边聊。淳于征问道:“奕儿,你觉得朕这个皇帝做的成功吗?” “父皇乃一国之君,儿臣不敢妄言!” 淳于征轻笑,“奕儿,朕这些个子女中,也就属你说话谨慎了。奕儿,今日,朕和你只谈父子,不谈君臣,奕儿有话,可直言,不必拘谨。” 淳于奕笑而不答。两人走了一段路,这一路上,游廊外的景色千变万化,一路走来,水陆陆路都是,一池海棠映碧水,金秋十月飘桂花。 片刻的安静后,淳于奕才开口,“父皇,儿臣有一事向您禀报!” “说吧!” “父皇,丞相将自己的相印给弄丢了。” 淳于征不解,“你怎知道?” “父皇,大皇兄威胁丞相,逼他交出相印。丞相再三思索,便决定投诚于大皇兄,那日,丞相进宫,被我撞见了,我见他拿着相印,便威逼利诱了他一番,他才说出实情。他打算将相印交给大皇兄,然后投诚于他。他与我说了此事后,又怕我将此事告诉父皇,于是便又投诚于我,将相印交给了我。”淳于奕从怀中拿出相印后,向淳于征行了一礼“此事,儿臣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将此事告知父皇,请父皇定夺了。” 淳于征从淳于奕手中拿过相印,问道:“你想怎样?” “父皇,相印丢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依儿臣所见,弃帅保驹。” “弃帅保驹?”淳于征轻笑了一声,“怎么个弃帅保驹法?” “父皇,此事牵连甚广,大皇兄,丞相都在其中,儿臣以为,父皇应当下旨,诛杀了丞相满门,这样便可保下大皇兄。” 淳于征冷笑一声,“奕儿,朕从不知道,你竟藏的这么深!” “并非儿臣藏的深,儿臣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还是为你自己铲除绊脚石,你心里应当清楚!” “父皇,决定权在您手上,儿臣不过只是在向父皇禀报一件事而已,父皇又何必大动肝火?” 冗长的安静后,淳于征才声音低沉的叹了句,“传朕旨,丞相丢失相印,诛九族!” 淳于奕行了一礼,“喏!” 淳于征转身,自顾自离去。淳于征看的很通透,他知道他的子女都很有本事,后路不需要他铺了。而他老了,许多事情他也管不了了。至于皇位,他终有一日会传位,所以,子女的争斗他不想再参与,他们想干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吧,他劝不了,也管不动了。 荒郊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后边跟着两个侍卫,他们骑着马,腰间佩剑。 路行一半,从空中突然发射出百发利箭,密密麻麻从远处飞射而来。架着马车的马夫见了,他立刻勒马停下,跳下马车,吓的转头就跑,可两腿哪能跑过飞剑的速度,最后的下场,他是第一个被射杀而死。 马车后的侍卫功夫平平,他们抽出腰间佩剑,飞身半空,抵抗飞剑。端坐在马车中的淳于川也知情况不对,便从马车中出来,他本想牺牲那两个侍卫,哪知从空中飞来十个黑衣人,将淳于川团团包围。 空中的两个侍卫已被射杀而死,现下便只有淳于川一人,直面这十个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客气,直接一拥而上,淳于川的武功也一般,他直接飞身上去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因为他明白,今日拼不拼,他都是一死,与其死的窝囊,倒不如拼死一搏。 淳于川正面与五个黑衣人交手时,背面五人从身后给他下了一记死手,他与这十个黑衣人还没怎么打,就被这十个黑衣人打落在地,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淳于川看着这些面蒙黑布的黑衣人,心下暗道,我要死了吗?我就这么死了!不甘心啊,不甘心哪! 心中虽然怨恨,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复仇了。 黑衣人没有给淳于川喘息的机会,直接快刀斩乱麻,一掌打破他的头,鲜血四溅下,了结了他的性命。 淳于川死后,黑衣人还将淳于川的头颅割下,用黑布包好后,便离去了。 淳于川死相惨烈,尸首分家,他是淳于征子女里死的最惨的一位皇子。而淳于川和阮牧的死也加速了永淳国的灭亡!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物极必反。 淳于荡的寝宫中,淳于征一人坐在蒲团上,中间的矮几上放着两杯茶水。少顷,一个寺人走了进来,他毕恭毕敬的向淳于荡行了一礼,“大皇子,安王来了。” “请他进来吧!” 寺人行了一礼,便退下了。不过一会,淳于昭走了进来。淳于荡笑道:“七弟,坐吧!” 淳于昭依言与淳于荡对坐。淳于昭客气问道:“大皇兄叫我来,可有事?” 淳于荡轻笑一声,“也无事,只是我们兄弟许久没有见面了,所以,我请你来叙叙旧,我们也好递增一下兄弟情义。” “叙旧?”淳于昭轻笑一声,“大皇兄,有话不如直说吧!” 淳于荡轻笑,“七弟爽快!七弟,你可知父皇被人掌控了?” “父皇被人掌控?”淳于昭半信半疑 淳于荡解释道:“七弟,我知道你野心大,想做这皇位。而上一次,我也跟你明说了,我做的很多事情,不过是为求自保而已。七弟,我祝你登基皇位,你给我自由,让我做平民百姓,如何?” “自由?你不是已经成为平民了吗?”淳于昭不解。 淳于荡轻叹一声,“我受人威胁,才不得已回皇宫。” “受谁威胁?” “皇贵妃!” “她?” 淳于荡解释道:“皇贵妃膝下无子,可她野心极大,她见我被贬为庶民,便去民间拿我心爱之人威胁我,她逼着我认她为母,还逼着我夺取皇位,让她做太后。现下,我心爱之人在她手中,我不得不听命于她。” 淳于昭点头,“你想怎么做?” 淳于荡从怀中拿出一块金黄色的完整虎符,放到矮几上。 “现下,父皇被皇贵妃暗中掌控着,我也救不了他。所以,我想着,谋朝篡位的事情我来做,你随后带兵以我反叛的罪名捉拿我。你切记,一上朝,就先杀了皇贵妃,她若不死,我永无宁日。等你顺利登基为皇,就将我偷偷放了,若你还有心,便赐我钱财,等我去了民间,你就下旨,告诉世人,淳于荡已死,这样,以后也不会有人找我麻烦,如何?” 淳于昭双眼一沉,他沉默了片刻后,才伸手拿起面前的虎符。权力是最能诱惑人心的,而人心却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只是小小的一点权力,就能叫淳于昭答应。 淳于昭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一句答应,是因为淳于荡的要求里有他无法抗拒的诱惑,那便是皇权。只要有了皇权,那他多年隐忍想追求却不敢多想的毕生夙愿便能实现,而他也可以更改规矩,光明正大的叫窦丽娜一声母亲,更可以让她的母亲不再吃苦。 种种原因,他又为什么不答应? 淳于荡和淳于昭两人对看,眼中的水无比深沉。两人面上虽一拍即合,但实则各怀鬼胎,两人都有各自的心思。 一百六十七 永淳国皇宫中的早朝上,群臣整整齐齐站在两侧。刚刚回朝复命的淳于旭走上前,行了一礼,禀报道:“父皇,朝中许多官职空虚,而儿臣此次出征,在路上,遇到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儿臣见他功夫卓绝,又懂兵法,便想向父皇举荐他,让他做个将军。” “他是何人?”淳于征问道 “北虞侯家二公子,虞沐!” 淳于征点头,“好,那依你之间,你想让他做什么将军?” 淳于旭随口应道:“就给他封个冠军大将军吧!” 淳于征轻笑,“正三品,看来此人很值得你信赖啊!”淳于征轻叹气,“好吧,既然是你举荐,那朕就允了。明日让他上任吧。” 淳于旭行了一礼,“谢父皇恩赐。” 今日的早朝也没什么事,淳于征便早早的退了朝。 自从收复徐州后,慕之君拜别了云舟,便独自班师回朝。在回北狮国前,她让人快马加鞭,将自己收复三郡的消息带回去,禀报慕玥,让百姓和满朝文武同乐。 树林中,慕之君让士兵都在此处歇息。而慕之君也坐在一颗树下,拿着水壶喝水。 远处传来一阵风声,士兵们虽听不出来,但慕之君却能听出,有人来了,还是个九品的高手。 慕之君不想连累士兵,便让士兵按兵不动,还对他们说,万一有突发情况,所有人能退则退,保全性命。 慕之君施展轻功,朝着那阵风声的方向追了过去。慕之君停到一处空地上。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宁王府的凝怡。 慕之君轻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二姐府中的谋士。你不在宁王府好好待着,跑到这来做什么?” 凝怡冷笑,双眼杀气毕露,“自然,是来要你的命!” 语毕,直接朝慕之君飞了过来,抬手便是一掌打去。这一掌,慕之君轻轻松松就化解了。两人过招时,周边地动山摇,天空风起云涌,两人每一掌的相对都是令周边的树木坍塌,山石在瞬间炸成灰烬。 慕之君是十品之上的高手,对付一个九品,轻而易举的事。她不想再和凝怡过招了,直接一个反手一掌,打在凝怡身上。慕之君没有下杀手,只是将凝怡大飞。 只听见“砰”的一声,凝怡重重落到地面。 “噗!”凝怡随即一口血吐出来。 慕之君稳稳站在地面,一个移形换影到凝怡面前。 慕之君笑的一脸柔和,“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我心情好,留你一名,你走吧!” 走?凝怡怎么会走?他今日来就是要同慕之君拼个你死我活,这是他答应慕茵琳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况且这人还是慕茵琳,她便更加要守诺了。 她答应过慕茵琳,若杀不了慕之君,她就不用回来了。所以,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慕之君,若杀不了,那就死在慕之君手上,这样便可如了慕茵琳的愿,从此,慕茵琳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慕茵琳手掌运用真气,朝地面上一拍,自己一个弹起,飞起来就是一掌打向慕之君,慕之君见了,也不再客气。 慕之君眼神一沉,杀气毕露,她手下运起真气,一掌朝凝怡打去,两掌相碰,山石炸响,慕之君想速战速决,只见她手掌一转动,再一掌打下去,凝怡全身“砰砰砰”的炸响起来,凝怡全身鲜血横飞,最后,整个人也被大飞在地,落地时,凝怡嘴中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 她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重伤了,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慕之君走到凝怡身边,蹲下身,奄奄一息的凝怡还想挣扎着站起身,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身上的疼痛已让她的身体沉重如千金,她站不起来,甚至手脚都快疼到麻木了。 慕之君轻叹气,“我不明白,二姐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如此效忠?你看,你为她效忠,最后,连命都保不住了。” 血液已浸满凝怡的喉咙,她难受的哽咽着,用尽全力,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因为,我,爱,她!” 语毕,嘴里的鲜血又涌出嘴外。身体的疼痛已超过她所能忍受的极限,最后,凝怡只觉头晕,便渐渐睡去。 殿下,我为你尽忠了。而你也如常所愿,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为爱掌控了慕茵琳半生,这半生,她对慕茵琳掏心掏肺,但最后,也换不回慕茵琳对她的一丝怜爱。 哪怕今日她丧命于此,慕茵琳也不会对她有丝毫怜惜,真不知该说她傻,还是该说她痴? 慕之君对她没有丝毫同情,她站起身,转身离去。 几日几夜的辗转后,淳于寒薇终于来到了宁傲国。在官员的迎接下,淳于寒薇被一路护送到了宫中。 宁傲国的宫里,金碧辉煌,满城都是白玉打造的护栏,琉璃铺的地面,屋瓦飞檐上,雕刻的金龙盘旋在上方,金龙打造的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便要飞入云霄。 淳于寒薇站在殿前,看着这气势恢宏的宫殿,心下暗道,我以后,就要被困在这所宫殿了吗? 一旁的公公给淳于寒薇行了一礼,“永宁公主,请吧!” 淳于寒薇抬脚走上了红毯铺的阶梯。淳于寒薇很奇怪,今日不是她成婚吗?为何宁傲国的宫里,一点成亲的气象都没有? 公公带着淳于寒薇直接来到大殿上,只见整个大殿朝堂上,宁宇晨高坐皇位,他身上没有穿喜服,而是传了一袭明晃晃的龙袍。 淳于寒薇随着公公的指引,来到大殿前,淳于寒薇行了一礼,“永淳国公主永宁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宇晨大袖一挥,“公主免礼!” “谢皇上!” 等淳于寒薇站起身时,才看清宁宇晨的脸,这是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剑眉鹰目,鼻若悬胆,肤色雪白,身长体瘦。可纵使长的好看又如何?淳于寒薇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宁宇晨似染了病一般,轻微的咳嗽了几声。他轻叹一口气,“今日本是朕与永宁公主的大婚之日,奈何,朕身体欠佳,为了不把病气过给永宁公主,成婚就免了。但依照宁傲国的规矩,依照两国的盟约,永宁公主依旧是宁傲国的皇后,赐住栖凤宫。” 淳于寒薇心下暗道,这样也好,他不娶,我不嫁,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将就着将这一生过下去吧。 宁宇晨的话落后,朝堂上一阵议论纷纷。都在议论是芙荷这个妖妃将皇上给迷惑了,所以皇上才不会娶淳于寒薇为妻。还说,若皇上一直这样下去,宁傲国迟早要被灭亡。 这些话,大家也只敢小声议论,议论了好一会,朝堂上才肃静下来。 在宁宇晨宣布完这件事情后,便叫众人都散了去。 淳于寒薇是个可笑的公主。和亲时,皇帝不娶她,让她成为宁傲国的笑柄,虽然她心属一人,不在乎这嫁娶,但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已传遍了整个宁傲国,宁傲国的百姓都喜欢在无事时,将她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话题聊上一聊。 这一路走来,淳于寒薇也算是经历了不少苦,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错在,生错了家族,信错了人和爱错了人。 傍晚,淳于征在床榻上半躺半坐,寺人在一旁伺候着。 片刻后,一个寺人走了进来,他对着床榻上的淳于征行了一礼,“皇上,齐王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淳于征点头,“让他进来吧!” 寺人行了一礼,“喏!” 寺人退下后,淳于皓走了进来。淳于皓走到床榻前,对着淳于征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这么晚叫我来,可是有要事?” “皇贵妃阴险毒辣,她在暗地里控制了朕,给朕下毒。朕,虽每日上朝,可也只是强撑着。朕命不久矣,想辅佐荡儿上位。”淳于征语毕,伸手从袖中拿出半块虎符,递给淳于皓,淳于皓接过后,淳于征解释道:“皓儿,这十个皇子里,朕最看重你。这半块虎符可调令千军万马,你拿着这虎符,可要好生辅佐你的大皇兄,替他镇守八方,横扫战乱,守卫疆土,护他周全。” 淳于皓心里不觉可笑,凭什么要他去替淳于荡守卫疆土,他们都是淳于征的儿子,凭什么淳于征非要偏心淳于荡?就因为淳于荡是大皇子,是嫡长子,所以,他就非是皇帝的命不可吗?淳于皓心里不服,既然淳于征偏心,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不顾兄弟之情了。 淳于皓虽心里打着算盘,可表面依旧恭恭敬敬,道了句,“喏,儿臣知道了。” 淳于征朝淳于皓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淳于皓退下后,从床榻后走出一人,穿着蓝色的衣服,这人正是淳于荡。 “荡儿,你也瞧见了,他没动手。” 淳于荡轻笑,“父皇,现在不动手,不代表我登基为皇那日,他们也不会动手。” 淳于征冷笑一声,“你们兄弟几个,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心机,好在是朕老了,管不动了。人生一世数百载,死后长眠黄土下。朕也不知有几年可活了,朕打下来的江山,迟早有一日要交给你们,你们自个折腾去吧。” 淳于荡从淳于征的语气中听到些许悲伤和说不尽的无奈,淳于荡仔细的看了看淳于征的脸,他头上满头银丝,且显而易见。淳于荡这才发现,淳于征是真的老了。他老在了家国大事的忙碌中,老在了子女勾心斗角的操劳中,老在了岁月无情的逝去中…… 淳于荡看着这位年过半百的父亲,心中也有几分动容,轻唤了句,“父皇!” 淳于征轻叹气,“朕累了,你跪安吧!” 淳于荡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语毕,便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淳于寒薇从床榻上起身,芙荷身边的贴身宫婢枣儿走了进来。淳于寒薇刚入宫,宫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枣儿走了进来,对着淳于寒薇行了一礼,“娘娘,您醒了!” 枣儿走上前,伺候着淳于寒薇穿衣打扮梳洗,她一边伺候一边解释道:“娘娘,皇上有口谕,让您用完早膳后,就去一趟他的寝宫。” 淳于寒薇不解,“去皇上的寝宫,为何?” 枣儿摇头,“娘娘,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淳于寒薇点头,“好,本宫知道了。” 枣儿伺候淳于寒薇用过膳后,便带着淳于寒薇穿过层层回廊,在一处院子的转弯口时,淳于寒薇只听见“砰”的一声,头顿时一晕。淳于寒薇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就倒在了地上,闭了眼睛,昏迷过去。 原来是一个公公,在淳于寒薇身后给了他当头一棒。公公将淳于寒薇打横抱起,宫婢催促道:“动作麻利点!” 公公点头哈腰,连忙说“是是是!” 不一会功夫,淳于寒薇就被公公抱走了。 华玉宫中,芙荷坐在软椅上,只见她手拿着刚端上桌的糕点,细细品尝。少顷,枣儿走了进来,她对着芙荷行了一礼,“娘娘!” 芙荷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事情办的如何?” 枣儿应道:“娘娘,皇后娘娘已经被送上马车,过不了几日,她就会到达蛮夷之地。” 芙荷点头,“很好,你派人去看着她。她若能凭一己之力,活着离开蛮夷,就将她带回来,如果她不能活着离开蛮夷,你们就一直盯着她,直到她死在蛮夷,你们再回来向本宫禀报。” 枣儿行了一礼,“是,娘娘,枣儿这就去办。” 枣儿语毕,便退了下去。 翌日一早,永淳国的大殿上,满朝文武百官整整齐齐的站立两侧。今日是淳于荡的登基大典,众人都是来拜见新皇的。 虽是拜见,可朝堂上依旧是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淳于征的禅位为何这么匆忙?只是短短的几日,淳于征便病入膏肓,卧病在床? 淳于荡登基,连个圣旨都没有,说是淳于征病的聪明,只给淳于荡下了一道口谕。 还不待大家停下议论,门外一个寺人大声喊道:“新皇驾到,众人屏退!“ 此话一落,众人都纷纷退至两旁。宫殿门外,淳于荡身穿一袭龙袍,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一袭龙袍,穿在淳于荡身上,高大威猛,龙袍上的金丝绣着飞龙在天的图案,那图案被绣的栩栩如生,闪着耀眼的光,仿若真的一般。 直到淳于荡登上那九五至尊的皇位坐下时,众人才下跪行礼,惨白新皇,他们异口同声道:“臣等拜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淳于荡大袖一挥,“诸位爱卿免礼!” “谢皇上!” 一旁的寺人站了出来,将手中的圣旨打开。宣读道:“新皇登基,朝局不稳,许多琐事都在百废待兴中。朝中大臣也得重新整顿,朕再三思索,决定给诸位爱卿妃嫔重新分配官职。皇贵妃贤良淑德,温婉大方,有国母之风,朕特将皇贵妃封为太后,封号淑婉。” 此话一落,燕婉身披一袭凤袍从大殿中缓缓走来。今日的她满头发钗,一顶凤冠更是显得尤为突出。脸上浓妆艳抹,将五官描摹的更加精致,她的凤袍上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 她一步步走向殿前,每走一步,心中欣喜若狂,喜出望外,这是她盼了十年,等了十载,才等来的太后之位。 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淳于征虽给她下药,让她怀不了孩子,但好在最后,她还是登上了太后之位。 燕氏一族,要复兴了,要在她燕婉的手中复兴了。这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百年之后,她燕婉就是复兴燕氏一族的功臣,是要被燕氏后人记入族谱,载入史册,供后人瞻仰传颂的。 燕婉走上殿前,刚准备行礼,殿外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冲了进来,众人转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永淳国的禁卫。 这些禁卫走上大殿,他们将满殿朝臣给包围起来,不消片刻,淳于昭走了进来。 今日他身穿一袭盔甲,腰间佩剑,英姿焕发,英俊威武。 燕婉暴怒,厉声道:“安王,今日新皇登基,你竟敢举兵包围大殿,你是要造反吗?” 淳于昭没有搭理燕婉,他一步步向燕婉走来,燕婉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和杀气腾腾的气势给吓住了。面对淳于昭一步步前进,燕婉一步步后退,她紧张道:“你要干什么?” 淳于昭依旧没有回答她,还不等淳于昭出手,一把匕首从大殿上飞过,那匕首又快又准的刺中燕婉的心脏。 群臣向那匕首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淳于皓站在门口。而她身后站的全身禁卫。 淳于昭还不等燕婉反应过来时,淳于昭立刻伸手将插在燕婉心脏处的匕首往里插了几分,直到整个匕首都埋入燕婉的心脏,淳于昭又毫不留情的匕首瞬间抽出。 燕婉都来不及说话,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闭了双眼。 这太后梦终究是没能做的长久,燕婉一生败在了她的得意忘形,自作聪明,到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燕婉一死,朝堂上顿时恐慌起来。这场宫变来的太过突然,让群臣措不及防。 站在宫殿门口的淳于皓道:“大皇子淳于荡,谋朝篡位,杀父弑君,此等恶行,罪不容诛,天理不容,本王今日便将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就地处决。” 淳于荡轻笑一声,“四弟是为了给朕定罪而来,那七弟又是为何而来呢?” “明知故问,你与皇贵妃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两人暗中掌握父皇,还企图篡取皇位,现下皇贵妃已被诛杀,而你也逃不过一死。”淳于昭双眼一沉,“来人,将淳于荡就地处死。” 果然人心都是最不能信的,前几日,他们还商量着,淳于荡帮淳于昭登基为皇,淳于昭便放他一条生路,可转眼间,淳于昭就过河拆桥,竟要就地处死他,幸好,两人都不是真心合作。 就在禁卫走上阶梯时,只听从大殿外传来一个声音,洪亮如钟,“朕看,谁敢?” 一声过后,众人纷纷转头,在大家都看到淳于征的那一刻,全都纷纷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臣等(儿臣)拜见皇上(父皇)!” “都起来吧!” 一声令下,众人起身。淳于征聪大殿中央缓步走到大殿前,他面对着满朝文武百官,高声道:“淳于荡,便是朕亲封的皇上,昭儿,皓儿,你们是想弑君篡位,杀兄夺权吗?” 淳于征的一句话让淳于昭和淳于皓瞬间心底一凉,如若淳于荡真是淳于征亲封的皇帝,那么现在,他们两就是已经谋反,淳于征会放过他们,可淳于荡会吗? 还不待淳于昭和淳于皓收回思绪,只听见淳于荡一声令下,“来人,将这两个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就地处死。” 淳于荡语毕,一群千羽卫走了进来。 淳于皓看见满屋的千羽卫,心下暗道,现在造不造反,都是一死,如今,我手握千军万马,不如拼了,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淳于皓下定决心后,双眼一沉,命令道:“所有禁卫听令,杀无赦!” 淳于皓下令后,所有禁卫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淳于皓心下更加心慌,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不听令? 淳于荡轻笑,“四皇兄,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禁卫不听号令?” 淳于皓双眼死死盯着淳于荡,那样子凶狠至极,淳于荡也不在乎他的眼神,自顾自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和七弟手中的虎符都是假的。是父皇命他们配合你们演一场戏。” 淳于昭气的已经咬牙,“你,你还真是,好算计。” 淳于荡反驳道:“我有这番算计,那还不是因为七弟你先过河拆桥,我不得以,为求自保,我只能算计算计了。” 淳于荡语毕,便一挥手,所有禁卫侍卫通通齐上,淳于昭和淳于皓见了,两人急忙联手,开始反抗起来。 这大殿上,瞬间就打的不可开交,百官害怕遭到忙累,纷纷逃离现场。 一旁的淳于征见了,急忙大声阻止道:“尔等不许伤其性命,否则,杀无赦!” 淳于荡从皇位上走下来,走到淳于征面前,笑道:“父皇,现在我是新皇,父皇说话已不做数了。” 淳于征气的全身发抖,“你,他们,他们是你的亲兄弟啊,你,你怎么下得去手?”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父皇,这天家,没有亲情,父皇可要记住了。” 淳于征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他只觉整个心脏都开始胀大,压的淳于征喘不过气来。 一时气血攻心,淳于征气的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淳于荡,他开口想说话,但心脏的疼痛又让他说不出话,最后,他极速的喘息了几口,才晕倒,就在他要摔倒时,一旁的寺人赶紧走来扶住了他。淳于荡吩咐道:“将父皇扶回寝宫好生休息。” “喏!”寺人领命后,便将淳于征扶走。 淳于荡对着侍卫和禁卫命令道:“将安王和齐王杀无赦!” 一声令下后,众人也不再手下留情,宫殿中便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这一日,淳于皓和淳于昭惨死在宫殿上,鲜血染红了大殿,而尸首被拖了下去,进行了厚葬,同日,淳于荡登基为皇,而在那一日午时,丞相府上上下下满门被诛,丞相府在一日之间,被灭了满门…… 傍晚,幽月宫中,窦丽娜一人坐在梳妆镜前,镜中的她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袖口上绣着精致的兰花,腰间有白色的珍珠作为点缀。 今晚的她美到了极致! 她站起身,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事先备好的三尺白绫后,又走到屋子的一个角落,她将三尺白绫扔上屋檐上,将白绫打好结。他从桌边搬来一个椅子,放到白绫下,她站到椅子上,双手拉开白绫,她的双眼看着前方,眼神是无比的空洞,没有一丝神色。因为她的光泯灭了,眼里就只剩绝望了。 她红唇亲启,“昭儿,娘,来陪你了。” 语毕,窦丽娜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脚下的凳子用脚一推,她便掉在了那三尺白绫上…… 尸体在白绫上摇摇晃晃,不一会,就没气了。 后宫女子多薄命,薄情帝王负心郎! 宫里,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每个进宫的嫔妃到最后的下场,死的死,疯的疯!都不得善终。 ——燕婉 一百六十八 淳于寒薇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沙漠地带,周围都是遍地黄沙,了无人烟。 虽已入秋,可秋天的沙漠依旧是热气腾腾,酷热难耐。淳于寒薇摇摇晃晃的从沙漠上爬了起来,她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我怎么会到这来?我不是在皇宫吗?怎么会来沙漠? 站起来后,她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周围除了黄沙还是黄沙,遍地的黄沙再次让她陷入绝望。她知道,定是有人要害她! 现实的残酷最考验人性!若要说华轩背叛她时,让她心疼,想选择死亡。可真正当死亡来临时,她却又惧怕,毕竟她也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丫头,青春正盛的年纪,她又怎么不怕死呢? 选择活下去是人的本能! 淳于寒薇深吸一口气,她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在沙漠中寻找出路。因为淳于奕说得对,到了异国他乡,要学会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这日一早,渔阳郡的某间客栈的客房里,虞沐一人站在房中的窗边,观望窗外的风景。今日的天空阴霾极重,秋风大作,将屋外的树木吹的呼呼作响。 少顷后,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吕彪的声音,“公子,人请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虞沐应道 虞沐语毕,叶落和上一次那个诬陷虞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个中年男子名叫章辉,是虞荣的表弟。 章辉和叶落得知他现在被封为三品的大将军,便都巴结起来。两人那一见虞沐就笑的满脸欢喜的模样,还真是应了那句,富贵他人合,贫贱亲戚离。 章辉对着虞沐笑着问道:“贤侄叫我们来何事啊?” 上次在北虞侯府见面时,都还一口一个贱种的叫,今日就变成了贤侄,还真是握权,则赴者鳞集;失宠,则散者瓦解。 虞沐也不在乎他们态度的转变。虞沐行了一礼,恭敬道:“叔叔,表姨!” 叶落立马走上前将虞沐扶起,笑道:“贤侄别客气了!” 虞沐直起身子,笑道:“叔叔,表姨,今日请你们来,是想你们来帮我做个见证。我爹死的不明不白,我此回虞家,就是想替我爹讨一个公道。此事还得倚仗叔叔表姨的配合,只要你们配合好了……”虞沐高声叫道:“吕彪!” 一声叫唤,吕彪推门而入,他一生拿着两个圆鼓鼓的钱袋子,吕彪将钱袋子分别递给章辉和叶落,叶落和章辉接过后,虞沐解释道:“这些便是你们的,当然后面还有重谢。” 叶落和章辉打开钱袋子一看,里面全身黄金。两人见了,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做样子。 叶落客气道:“贤侄啊,你要表姨帮忙,直说就好了,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呀?咱们是亲戚,表姨自是会帮你的。” 章辉也附和道:“是啊,贤侄,下次再有事找我帮忙,就不必再送这些,亲戚之间,无需这么客气的。” “那照叔叔表姨这么说,那这忙是?” 章辉一脸正气道:“贤侄,你为你爹讨公道,那是你的一片孝心,你能这么有孝心,叔叔肯定是会帮你的。” 叶落也点头,“对对对,表姨也肯定是会帮你的。” 虞沐行了一礼,“那就多谢叔叔表姨了。” 章辉和叶落连忙异口同声客气道:“举手之劳的事情,别客气别客气!” 虞沐与章辉和叶落将事情谈定后,虞沐便让吕彪送两人离去。 逸王府中,慕昭落躺在床榻上,只见她轻闭着双眼,轻蹙秀眉,一股无比痛苦的样子。 昌倩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江羡。昌倩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妻主!” 慕昭落没有睁眼,还是头冒冷汗的昏睡着。昌倩只得对江羡道:“江公子,妻主的病,有劳了。” 江羡颔首,“放心!” 昌倩转身走了出去,待他出门将门合上后。江羡轻笑一声,“人都走了,就别装了!” 慕昭落睁开双眼,她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递给江羡,江羡接过后,慕昭落补了一句,“将这个交给景王。” 江羡虽然话唠,但在正事上还是不会含糊。他点头,“好,知道了!” 片刻后,江羡走出房门,昌倩一直站在门口。见到江羡出来,他连忙上去问道:“妻主的病无碍吧?” “殿下只是普通的风寒,也没什么多大的问题。我开一记方子,殿下喝个三日,就能痊愈。” 昌倩行了一礼,“如此便多谢江公子了!” 昌倩让人将江羡毕恭毕敬的请了下去。 江羡离开后,昌倩走了进去,只见慕昭落已经清醒。昌倩走到床榻前,轻唤道:“妻主,你醒了!” 昌倩坐到床沿边,伸手握住慕昭落的一只手,慕昭落的手冰冰凉凉,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慕昭落双眼直直的看着上方,眼神空洞无神,如一摊死水。 昌倩又伸手去抚摸慕昭落的脸,慕昭落没有动,任他各种抚摸。昌倩轻叹气,“妻主,你这个样子,真的好乖。但,你能不能别这样折磨你自己了。” 昌倩轻叹气,“妻主,你总这样,我见了真的心疼啊!”昌倩将慕昭落的手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慕昭落的手刚放到昌倩的腹部时,昌倩腹部的凸起,似是感觉到慕昭落的抚摸,拼命往慕昭落的手心里顶撞,只可惜慕昭落无心想去感受。昌倩笑的一脸温柔,“妻主,你感受到了吗?我们的孩子,可越来越调皮了,他动不动就会踢我,以后出生了,他的性格一定会很像你。” 没有听到慕昭落的回答,昌倩一脸失落。尽心竭力伺候了慕昭落这么久,她一点动容都没有,昌倩感觉全身身心疲惫,他好累,好像睡一觉,于是,便直接躺在慕昭落的身上,渐渐睡了过去。 夜半子时,天空风雨交加,轰雷掣电。北虞侯府,叶臻一人躺在房中的床榻上。今日窗外阴风阵阵,引得叶臻心里很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叶臻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开始叶臻根本就没有注意,直到窗边出现时有时无的黑影,这才将叶臻吓了一跳。 叶臻看到黑影的第一反应,就是被惊吓的从床上立刻坐了起来。叶臻心惊肉跳,但依旧问了句,“谁呀?” 窗外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空空荡荡,似鬼魅一般飘进屋里,那声音道:“叶臻,你这个毒妇!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这个声音对叶臻而言,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虞荣的声音。 听到虞荣的声音,叶臻本就信神拜佛,现在听到虞荣的声音,更是被吓的六神无主,头皮发麻。 “虞荣,你,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要回来?”叶臻怕的说话时,声音还在发着颤。 “我回来,就是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一句话问到叶臻的痛处,“为什么?”叶臻冷笑一声,她怨恨的吼了一句,“因为你活该。” “虞荣,我不爱你,可当初我爹为了利益将我许配给你,我入北虞侯府三十年,我承认你是待我很好,可再好也比不过虞沐那个贱种的娘。你想把爵位留给虞沐,你觉得可能吗?你别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即便我们两个不相爱,可这三十年来,我为你生儿育女,你不想着自己的儿女,非得一个贱婢多生的杂种,虞荣,你有心吗?” 这些话在叶臻的心里隐忍了三十年,今日她终于讲这些话,一次性发泄出来了。此刻,她觉得心里无比痛快。 三十年前,两人联姻本就是错的,虞荣偏又对虞沐的母亲余情未了,那便是错上加错,也难怪叶臻心里会有怨恨。 “那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亲手杀死我父亲了?”虞沐从外面推门而入。 在叶臻看到虞沐的那一刻,心里大惊,“你,你怎么会在这?” 虞沐轻笑,“我若不在这,怎么能够探出你那蛇蝎的心肠呢?” “你,你竟敢诓我?”叶臻怒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叶臻,这不叫诓你,这只是你自己亏心事做多了而已。” 叶臻沉下气,冷静道:“虞沐,就算你知道我杀了你父亲又如何?你以为仅凭你一人的话,就会有人信吗?” “虞沐在虞家是晚辈,人微言轻,说的话自然没人信,但若是有人作证就不一样了。” 虞沐语毕,只见叶落和章辉走了出来。 章辉斥责道:“嫂子啊,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叶落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姐,你怎么能做杀夫的事情呢?你做了也就算了,还要嫁祸给二公子,你这般是安得什么心呐?” 叶臻心中不觉可笑,这还真是两根墙头草,如今我权势丢了,叶家倒了,所以你们也就开始倒向别人了。 章辉正色道:“你杀夫夺权,还让我们冤枉无辜的人,向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虞家主母。我今晚就会书信一封,派人送到虞家长辈手中,我将虞家长辈请来后,你就等着浸猪笼吧!” 章辉语毕,便怒气冲冲的离去。 叶落也转身离去。虞沐轻叹气,“母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叶臻已是气的全身颤抖,纵她心里有万般的不甘,但她还是败了。 她气急败坏道:“虞沐,你得意什么?” 虞沐一脸平静道:“我没有得意呀!母亲,你看错了吧?” “别叫我母亲,我听了恶心!” “我尊重你,所以才唤你一声母亲,但若我不尊重你,你在我眼里,可什么都不是。”虞沐轻叹一口气,“叶臻,叔叔今晚书信给虞家长辈,估计明日,他们就会赶过来。叶臻,你虽然要浸猪笼,可阿深和阿笙却是无辜的。所以我劝你,你还是和他们断绝关系吧。” 叶臻警惕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他们是我弟弟妹妹,我待他们自然是真心实意。这侯爷之位,我从来没有惦记过,叶臻,你若真是为阿笙和阿深着想,我劝你还是与他们断绝关系,不然将来,阿深继承侯爷之位时,因他母亲害夫夺权的流言蜚语,迟早会影响他以后的前途。” 虞沐语毕,也不想再和她多费唇舌,便转身离去了。看着虞沐离去的背影,叶臻只觉心里重重一沉,她腿脚一软,瘫在地上。 强忍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叶家败了,也就意味着,叶臻的靠山倒了。而她在北虞侯府的地位也开始一落千丈,可这一切,都是因她一手造成,她怨不了任何人,她只能怨恨自己的愚蠢…… 沙漠的气温白天炎热,晚上寒冷。丑时,淳于寒薇一人躺在一块沙丘上。她全身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一天的行走,让她双脚都被磨上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躺在沙丘上的淳于寒薇仰头看着大漠的夜空,浩瀚的宇宙,广袤无垠,漫天的繁星,璀璨夺目,一轮洁白如瓷盘的月亮,高挂夜空,夜色撩人,美的令人心醉。 因是入秋,淳于寒薇身上的衣服还算厚实,在沙漠中可以勉强御寒。看着夜空的无边美景,她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再走不出这沙漠,她就要死了。不是被热死喝死,就是被冷死饿死。 沙漠里什么都没有,人,动物,植物,空空如也。在这种地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活下去。她的双眼留下泪来,这就是我的命吗?我真的就要死在这了无人烟的沙漠里? 华轩,我好恨你,如若不是因为你夺下徐州,我也不会被加上叛国的罪名,如果不是因为你夺下徐州,宁傲国也不会前来攻打永淳国,我也不会被迫去和亲,如果不是因为你攻下徐州,我也不会被人算计,来到这沙漠,生死不能的活着…… 华轩,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受这么多苦…… 如果早知结局如此,那我真是悔不当初,我宁可在一开始就不认识你! 我好恨你啊!华轩…… 淳于寒薇在心里无声的呐喊,可双眼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流。泪水划过淳于寒霜的眼角,鬓发,再埋入黄沙中。 夜越发深沉,困意袭来,淳于寒薇再也抵挡不住这份困意,她带着对华轩的恨渐渐睡去。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是永淳国的公主,徐州没有被攻陷,她的父皇哥哥都还在宠着她,而她也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华轩。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幸福,简单,而恰恰就是这简单的生活便是淳于寒薇此生唯一的愿望,她此生只想和华轩过着幸福简单的生活,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一百六十九 景王府中,慕之君正坐在小亭子里的石椅上赏花饮酒,陪在她身边的是南宫忆卿。亭子里的石桌上不仅有酒,还有南宫忆卿亲手做的糕点。 慕之君关心道:“忆卿,你的五日香解的如何了?” 南宫忆卿笑道:“经江公子诊治,日夜调理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慕之君点头,“那就好!” 南宫忆卿伸手,拿着一块糕点,喂到慕之君嘴边,慕之君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那样子要多腻歪就有多腻歪。 看着慕之君饮酒,南宫忆卿也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能消愁,但自从慕之君疼爱他以后,他已经好久没有饮过酒了。 南宫忆卿刚准备将倒好的酒小饮一口时,慕之君伸手从他手中快速夺过酒杯。南宫忆卿不解,一脸疑问的看着她。慕之君解释道:“以后你不许再喝酒,若是渴了,就喝茶!” 一番解释,让南宫忆卿笑出声来。他的妻主真是太可爱了,喝个酒都能管的这么严,真不知道是太过宠爱他,还是宠的过了头。 南宫忆卿解释道:“妻主,就一杯酒而已,没事的!” 慕之君静静的看着南宫忆卿的双眼,那深邃明亮的双眼一沉后,死死盯着南宫忆卿,南宫忆卿被她看的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南宫忆卿只好服软道:“好吧,我不喝了,以后在景王府,我再也不喝酒了。” 慕之君站起身,弓腰,将头凑到南宫忆卿的耳边,暧昧道:“不止在景王府,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都不许你喝酒。” 南宫忆卿乖巧的点头,声音软的像一只猫,“妻主,我知道了。” 慕之君得到满意的答复,才重新坐了下来。 “殿下!”远处传来江羡的声音。慕之君没有转身,只是随口应道:“怎么了?” 慕之君话音刚落,江羡已经走到慕之君面前。江羡从袖中拿出慕昭落递给他的纸条递给慕之君,慕之君接过后,江羡解释道:“这是逸王殿下托我给你的。” 慕之君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昌倩造反,囚禁殿下,独揽大权,是为死罪。四姐赶紧带人捉拿逆贼,捉到昌倩后,直接就地处死,不必留情。 慕之君将纸条重新折叠好,收入袖中。南宫忆卿关心道:“妻主要现在出兵吗?” 慕之君应道:“对,早一刻诛杀,也能早一点除去祸害。” 慕之君站起身,转身离去。半路上,青枫正好路过,看着慕之君急匆匆的步伐,青枫挡在慕之君身前,慕之君停下脚步。青枫关心道:“妻主,你要去哪?” 慕之君笑着解释道:“出兵,讨伐逆贼。” 讨伐逆贼?这可是在妻主面前表现的好机会,说不定能将功折过。 青枫在心里拿定主意后,才开口道:“妻主,带我去吧!” 慕之君温柔劝道:“不行,讨伐叛贼,异常危险。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吧。” 青枫一脸坚定道:“不,妻主,我武功尚可,我能护的了自己。妻主,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青枫话音刚落,慕之君一下点住青枫的穴道,青枫在瞬间便动弹不得。青枫不解,“妻主,你这是干什么?” 慕之君解释道:“青枫,你不是自诩武功高强吗?那你能解开自己的穴道吗?你现在要是解开了,我就带你去,要是解不开,那你还是回房歇着吧。” 青枫有些不满道:“妻主!” 慕之君走近青枫,在他耳边轻声道:“青枫,穴道一个时辰内自解。你就乖乖的待在府里,等我讨伐逆贼,回来后,就亲手给你做吃的,让你也尝尝我的厨艺。” 青枫被点着穴道,虽是满心不愿,但也只能听慕之君的话了。慕之君看着身后的南宫忆卿,“忆卿,你把青枫送回房去歇着吧!” 南宫忆卿走了上来,将青枫扶住。慕之君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去。 逸王府外,一辆马车行驶而来,马车停在逸王府门外时,一支百人的昭翎卫整整齐齐的小步跑了过去,他们将整个逸王府围的水泄不通。 慕之君带了二十个昭翎卫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逸王府中人见到慕之君带兵而来,吓的立马掉头往回跑。 一间房门外,一小厮敲门,门里传来昌倩的声音,“谁?” 小厮恭敬道:“驸马,景王带兵来围了逸王府。” 小厮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打开,昌倩站在门口,“景王在哪?带本宫去!” 小厮在前方引路,他带着昌倩来到逸王府庭院,慕之君正站在院里。昌倩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殿下,您这么二话不说就私闯我逸王府,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慕之君轻笑,“五驸马,本殿并非故意冒犯,只是本殿听说,驸马您造反谋逆,囚禁殿下,在逸王府独揽大权,本殿虽然不信,但流言蜚语可谓,本殿此举,也是想帮驸马您证明清白。所以,还请驸马让逸王出来见见本殿,若本殿看到逸王无恙,自会撤兵。” 昌倩解释道:“景王殿下,还真是不巧了,妻主今日不在府内。” “哦?是吗?”慕之君笑的一脸和善,她命令道:“给我搜!” 领头的士兵行了一礼,刚准备带人去搜,慕之君补充道:“等等,搜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坏东西,也别伤人。但眼睛都给我擦亮点,一只苍蝇也别放过。” 领头之人又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带着众人去府邸四处搜查。 昌倩表面平静,可心里已然慌乱,他明白慕之君是个不好对付的善茬。 慕之君看出了昌倩那隐藏在心的紧张,她笑道:“驸马不必紧张,本殿相信驸马说的一字一句,定然没有撒谎,若本殿在府中没有搜出逸王,那就等逸王回来后,本殿会亲自登府赔罪。” 慕之君话音刚落,一个士兵走了过来,他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殿下,逸王殿下在五驸马房中。” 慕之君轻叹气,“驸马,本殿如此信任你,你为何还是要让本殿失望呢?” “四姐!” 远方传来慕昭落的叫唤,昌倩和慕之君回头,看着那活蹦乱跳的慕昭落,昌倩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慕昭落的一场戏。慕昭落假意被昌倩给控制,为的就是今日。 囚禁殿下是死罪,若昌倩一辈子不囚禁慕昭落,那昌倩在没犯错,又有逸王驸马身份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治他的醉,所以,他是故意让自己陷入慕昭落的陷阱。 慕昭落跑到慕之君身边,昌倩苦笑,“妻主,一直以来,你都在装病是不是?” “我若不装病,你又怎会信我?” 昌倩的泪水掉落下来,“妻主,我一直都没有害你之心,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慕昭落轻叹,“你的爱太沉重了,我可,消受不起!”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慕昭落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没有!” 短短二字,让昌倩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他的心已遍体鳞伤,疼的快要窒息。 慕昭落命令道:“囚禁殿下是死罪,来人,将昌倩就地处死。” 昌倩吓的似打了惊的兔子,他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爬到慕昭落的腿边,一个劲哭着的哀求道:“昭落,你可以杀我,可孩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你让我生下孩子,再赐我一死吧,昭落,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求求你,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生下来?”慕昭落一声冷笑,“生下来给你报仇吗?” 昌倩连忙摇头,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他不会威胁你的,我求求你,让我生下他,我求你了……昭落,他不止是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呀……你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昭落……” 慕昭落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打掉了昌倩的手。慕昭落从小过的就是那刀悬头顶的生活,从小她就在皇室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明白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这个孩子她不能让昌倩生下来,否则,那就是给自己将来留了一个祸患。 慕昭落无情的转身,在慕昭落转身的那一刻,昌倩绝望了。他知道皇室中人无情,可他不曾想过,慕昭落竟然狠心绝情至此,这是他的亲生孩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怎么能,怎么可以…… 横竖皆是一死,慕昭落,你这么无情,那就不要怪我无义了,虽然我爱你,可我为了孩子,我也什么都做的出来。 昌倩下定决心后,双眼一沉,变得满脸杀气,他手底运起真气,慕之君见到情况不对,手中施展真气,一个移形换影下,来到昌倩身边,就在昌倩没有反应过来时,慕之君一把点住昌倩的穴道,昌倩顿时动弹不得。 慕昭落转过身,慕之君解释道:“驸马方才想杀你,现在被我点了穴。如今驸马也威胁不到你了。昭落,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吧!” 慕之君语毕,便转身走到远处,士兵也退出了逸王府,围在逸王府外。 慕昭落没有废话,只是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刀,短刀出鞘,刀尖锋利,刀身闪着银光。 看着慕昭落一步步向昌倩逼近,昌倩心中除了心寒就剩悲伤。可怜我昌倩真心待你,到最后,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慕昭落,我可真恨你呀,你们慕家屠杀了我满门,而你又亲手杀了你的孩子。慕昭落,你没有心! 昌倩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他没有再反抗,只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短刀狠狠刺穿了昌倩的心脏,昌倩口中的鲜血顿时滔滔不绝的往下流淌。 慕昭落,我败了,败在了你的无情,败在了我对你的爱里。可我不悔,因为,至少我为自己拼过一次,到最后,不管结局如何,输赢无悔,死生不恨。 这一年,金秋十月,逸王府驸马病逝,予以厚葬。其腹中孩子,追封为郡主,载入族谱,记入史册…… 泫澜宫中,淳于奕坐在自家院里的小亭中,赏花品茗。少顷,一阵风拂过,一个人从淳于奕身后走来,淳于奕头也不回的笑道:“来了,八哥!” 淳于诺也不客气,自顾自走到亭里,与他对坐在石椅上。淳于奕伸手客气的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淳于诺面前,“八哥,喝茶!” 淳于诺轻笑,“茶就不喝了,既然叫我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见淳于诺这么直接,淳于奕也就不再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道:“八哥,这些年装疯卖傻,现下又回帝京,意欲何为?” 淳于诺不答反问,“那你在宫里潜伏多年,又是意欲何为?” 淳于奕笑意加深,“八哥是个聪明人,我们呢,也就不用再互相追问。八哥,我只问你两句话,第一,皇位对你而言,如何?第二,永昌王朝的灭亡,对你而言,又如何?” 淳于诺蹙眉,大惊道:“你想,覆灭永淳国?” “我可没说,只是随口一问。”淳于奕看着天边的云霞变化无常,云诡波谲。他感叹道:“八哥,兄弟十人,已去其五。” 淳于诺轻叹,“是啊,已去其五,剩下的便不好对付了。” 两人嘴里打着暗语,唇枪舌剑,但心里却早已有了计划。 傍晚,北虞侯府中,大堂上,章辉和叶落两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们是奉虞家长辈的命令来处决叶臻的。而这事也被虞沐上奏了新皇,淳于荡下旨,谋害侯爷,死罪一条,罪当处斩,但念在叶臻乃前丞相之女,便赐了他体面一死,让她在虞府自我了断。 虞沐怕虞笙承受不了失去叶臻的打击,便将她一早送往了浮沉寺,交由妙沉照顾。 虞家祠堂里,烛火通明,将整个祠堂照亮。祠堂里供奉的是虞家祖祖辈辈先人的灵牌,而虞荣的灵位也被供奉在这。 叶臻一人站在里面。她今日穿的格外素净,长发不扎不束,就这样整整齐齐的披在身后。平时打扮得体的面容今日连妆都不曾化,满脸的褶皱被毫无遮掩的呈现出来。 皇上的旨意一下,她知道她是活不了了。当年丞相府风光时,就算她做错了事,所有人也是向着她,可现在,丞相府败了,以前巴结她的人,也全部都散了去。 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 “娘!”远处,虞深的声音传来,叶臻转过身,看着向自己狂跑而来的虞深。 虞深跑到叶臻面前,急匆匆问道:“娘,他们说,是你杀了爹,这是真的吗?” 叶臻不由分说一耳光打到虞深身上,怒道:“你这不孝子,连你也来质问我了吗?” 不知是因为心疼叶臻,还是因为脸上的疼痛,虞深的眼泪一下掉落下来,“娘,我怎么会来质问你?我是信你的,我相信你,绝不会害爹的。”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你,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叶臻说着,一怒之下,对虞深拳打脚踢,每一脚每一拳都疼的虞深嗷嗷喊疼,叶臻却一边打一边骂道:“没用的东西,我打死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娘,娘,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娘……”虞深跪在地上,不断求饶,脸上的泪水不断掉落,他哀求着叶臻不要打他,因为真的好疼。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叶臻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也只是想发泄一下,她双手扶着虞深的胳膊,发泄道:“虞深啊!!!!!娘不是想打你,而是你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叶臻流泪道:“我嫁到虞家三十年,生了两儿一女,我没指望你妹妹能做什么,只要她这辈子过的幸福快乐,那就比什么多好。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你和茂儿身上,可哪曾想,茂儿死在异国他乡,你妹妹新婚当日,夫家满门被屠,既然你大哥死于异国他乡,那我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这……”叶臻越说越来气,积攒了多年的怨恨和不甘,此刻全部倾泻而出,她大声吼道:“可偏偏你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东西,不管我如何扶你,你都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叶臻轻喘了几口,“我叶家高门显贵啊,可我生的子女却个个不争气,那虞沐不过一个贱婢所生,却在一夕之间,当上了将军,从此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叶臻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用尽所有力气,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儿啊!!!!!” 短短二字,里面包含了一个做母亲所有的心酸与无奈。 “我在北虞侯府做那么多,都是为了你们三个人呐!儿啊!!!!!!” 叶臻哭的声音都嘶哑了。 这还是叶臻第一次对着虞深发这么大脾气,吓的虞深不知所措,心惊胆战。他泣不成声的劝道:“娘,您别这样,深儿求求您了,别这样,娘,娘……” 叶臻伸手一巴掌扇到虞深脸上,哭到沙哑的嗓子怒吼道:“我不是你娘,我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滚!滚远点!滚呐!” “娘……娘……”虞笙一个劲的哭着,他跪在地上,不肯离去。 叶臻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厉声道:“你滚不滚?你滚不滚?” 叶臻下手太重,虞笙被打的一边用手抵挡,一边连连往后退,“娘,娘,你别打了娘……娘……” 叶臻将虞深打到祠堂外后,才厉声道:“虞深,你给我记好了,你和虞笙的娘已经死了,你们没有娘,知道了吗?” “娘,你在说什么……娘……” 叶臻怒呵一声,“虞深,给我跪下!我不让你起来,你就不许起来。” 一向听话的虞深跪倒在地。叶臻走进祠堂深处,她对着虞荣的灵牌,将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虞荣,你我夫妻三十年,我们孕育了两子一女,虽然你我这么多年,一直相敬如宾,没有真正恩爱过,可儿女却是你自己亲生的,而虞沐不过是个贱婢之子,你又何必对他如此上心?你总说要公平,可你侯爷之位只有一个,分了虞沐,茂儿就不会有份,茂儿才是你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可你一心却想着那个青楼舞姬和她的儿子,你说我能不恨你吗?我能不想你死吗?” 这些话都是叶臻藏在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恨,“虞荣,我嫁到北虞侯府三十年,这三十年里,北虞侯府就像牢笼一样困住了我,我在这侯府里,为了生存,我讨好虞沐,还要伺候你,我每天都要装的贤良淑德,善解人意……”叶臻哽咽了几下,眼神一沉,变得满脸凶狠,“虞荣,我装累了,我不装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装了,我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叶臻说着,便随手将整个祠堂的烛火全部打翻,火势蔓延,所到之处,皆成火海。 “哈哈哈,哈哈哈……” 叶臻在火中癫狂的大笑,虞深见了,心中已慌乱不已,他用尽全力大喊一声,“娘!!!!!” 这一声将虞沐众人都吸引了过来,虞沐来到伺候的院子,只见里面已火势滔天,不是几盆水便能熄灭,虞深本想冲进去,但虞沐将他死死拦住。 烈火中,叶臻看到了虞沐,他似疯子一般,撕心裂肺的吼道:“虞沐,你不要得意,今日你害我这般下场,我诅咒你,总有朝一日,也会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哈……”她边说边笑,“虞荣,你的好儿子虞沐,将来也会不得好死的,你就看着吧,看着你那最为心疼的儿子,也会惨死在异国他乡,就像茂儿一样……哈哈哈……” 火中的叶臻已经疯了,她被叶滔的政治联姻给逼疯了,被这三十年的牢笼给困疯了,因虞茂的死和虞笙受的折磨而担心疯了…… 叶臻这一生,出生于大户人家,可命运却是一生凄惨。从她嫁人的那一刻起,叶臻就已经死了,从她生了两子一女后,她的后半生就是为了这两子一女而活。可到最后,她却也因这两子一女而死…… “娘,娘……”虞深还在撕心裂肺的叫着叶臻,看着熊熊烈火将叶臻吞噬的那一刻,虞笙的心感觉瞬间一冷,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断的流泪着。 北虞侯府的祠堂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才熄灭。而虞深也在这祠堂外的庭院里,跪着哭了整整一晚,直到第二日,虞深身体僵硬,全身无力,才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最后,是虞沐将他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臻毕竟乃前丞相之女,又是北虞侯虞荣之妻,还是世子之母,她死后,虞沐命人将她厚葬。 一百七十 这日一早,浮沉寺中,虞笙从床榻上起来。自己打扮梳洗了一番后,刚准备出门走走,却在开门后,看到了虞沐。 虞笙见到他,行了一礼,笑道:“二哥!” 虞沐从袖中拿出一张信封,递给虞笙,虞笙接过后,虞沐解释道:“笙儿,这是母亲给你的信。” 虞笙刚准备拆开信,虞沐却阻止道:“等等!” 虞笙不解,“怎么了,二哥?” 虞沐轻沉重道:“笙儿,我有几句话要来你说,但是,这件事对你而言,打击特别大,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好承受的准备。” 虞笙调整了一会情绪,才道:“二哥,你说吧!” 虞沐轻叹了一口气,“笙儿,叶臻杀夫谋权,还诬陷我,现已伏诛,被烧死在北虞侯府祠堂里,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才熄灭,现已厚葬。”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让虞笙顿时慌神,她眼泪刷的一下掉落下来,她害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二哥,你是说我母亲杀夫谋权,还诬陷你,她被烧死了?” 虞沐点了点头,虞笙将信封拆开,那信上写着,笙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娘已经去找你大哥了。笙儿,答应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和深儿都要好好活着。娘会在天上看着你们,愿你们余生都能一切安好,平安喜乐。 ——叶臻绝笔 越往下看,虞笙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的越是厉害。 虞沐上前,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虞笙,虞笙接过后,双手扶着虞沐的手臂,抽泣道:“二哥,我母亲不会做那样的事,我母亲不会杀夫谋权,更不会害你的,你一定是弄错了……你们,一定是弄……弄错了…… 虞笙哭的泣不成声。 叶臻在虞笙心里,永远都是一个最慈祥和善的母亲。虞笙在叶臻面前,永远都看不到叶臻那丑恶的一面。 虞沐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笙儿,别太伤心了,好不好?” 虞笙伸出双手,一把抱住虞沐,她把头埋进虞笙的怀中。 “啊!!!!!” 虞笙没有忍住,心里强烈的疼痛,让她号啕大哭起来。 她哭的伤心欲绝,哭的肝肠俱断。 虞笙一生坎坷,年纪轻轻,先是死了大哥,后是死了爹,出嫁那日,夫家满门被屠,现在娘也死了…… 虞笙前半生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后半生却将她生生拉进了地狱,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无从适应,痛不欲生。 命运往往都是无情的,人这一生,若不经历磨难痛苦,若不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是永远都长不大的。而虞笙就在她这个最好的青葱岁月里,经历了一场原本不该她承受的打击。 但也正是这份打击让她想开了。 这尘世间所有她牵挂的人都死了,只剩一个虞深,将来虞深是要继承侯爵之位的。待虞深稳定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罢了罢了,就留在这寺庙,带发修行吧,以后,青灯古佛,常伴一生。就当是为父母哥哥,夫君祈福了,只愿来世,自己还可以碰到阮安泽,与他再续前缘。 远离红尘伴古寺,半生坎坷半生清。 妙沉还真是,一语定乾坤啊! 淳于寒薇拖着残破不堪,又渴又饿的身体,在茫茫沙漠中行走了三天三夜。空中,骄阳似火,酷热难耐。 淳于寒薇感觉自己,若再喝不到水,就真的要死在这沙漠了。走了许久,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便只能在这满是黄沙的沙漠里随地一躺。 她脸上通红一片,嘴唇发白,本来就瘦弱的身体,经过三天三夜的饥饿后,瘦的更是吓人。淳于寒薇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死亡的恐惧。 她承认,她不想死,因为,她还很年轻,她不想就这么早去死。她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植物动物什么都没有,她明白,即便她不想死,老天爷,也要结束她的性命了。 她撑不住了,双眼慢慢的合拢,而她心里很清楚,双眼的合拢,也就意味着,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四周一片漆黑,淳于寒薇站在这黑压压的环境里。淳于寒薇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我死了吗? “公主,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莫嬷嬷的声音从淳于寒薇的身后传来,淳于寒薇回头,只见莫嬷嬷正笑的一脸慈祥的站在自己身后。 淳于寒薇见到莫嬷嬷的那一刻,激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她快步跑到莫嬷嬷面前,一把抱住莫嬷嬷,那真实的触感让淳于寒薇心里一暖,世人的凉薄,华轩的背叛,淳于荡和淳于征的无情随意让她心灰意冷,可她明白,纵使这个天下都负了她,但她的莫妈妈,是绝不会负她的。 莫嬷嬷用手抚摸着淳于寒薇的后背,安慰道:“好孩子,不难过了。公主啊,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能长待的,快回去吧!” 淳于寒薇刚准备开口,莫嬷嬷却用力将她一把推开,淳于寒薇被莫嬷嬷推了老远。 公主,你的一生注定不平凡,你以后的路可有苦头吃了。公主,答应老奴,不管你以后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都记得,要好好的活着! ——莫嬷嬷 十姐,到了异国他乡,可要学会坚强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淳于奕 这些话在淳于寒薇的脑海里一遍遍回响,这些话似给了淳于寒薇鼓励一般,让淳于寒薇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她的一生还很长,她不甘心就这么窝囊的死在沙漠里。 她要活,她要活着走出沙漠! 强大的信念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啊!” 被梦惊醒后,她猛地睁开眼睛。这沙漠,竟然奇迹般的下了雨。空中倾盆大雨,将她瞬间淋了个全湿。 “哈哈……啊啊……哈哈……” 淳于寒薇又笑又哭,劫后逢生的喜悦与经历生死后,还能让她存活下来的幸福让淳于寒薇只在这一刻,全部发泄了出来。 她哭的泣不成声,笑声中,尽是委屈和悲伤。 而这些都是她最爱最亲最信之人带给她的痛苦与绝望。 淳于寒薇经此一劫后,只觉得人的生命,实在太过脆弱,脆弱的如蝼蚁一般,一踩就死。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一圈,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后,淳于寒薇对于生命又有了新的看法,人活一世不易,应当好好珍惜。 傍晚,毕府的府邸中,一片灯火通明。毕桓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挑灯看书。 房门外一阵噪杂声,打扰了毕桓。毕桓放下书,走出房间,来到府院,只见院中的奴婢,小厮像打了鸡血的兔子,四处疯狂逃窜。 毕桓捉住一个婢女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婢女因跑的累了,喘了几口气,急忙解释道:“老爷,府邸门口和府中多处都燃起了熊熊大火,从院外飞进来了两个人,他们见人就杀……” 婢女话音刚落,只见一支短刀,直中婢女的后背。 “啊~” 婢女一声惨叫,一口血吐到毕桓身上,而后,倒在地上。婢女的死,让毕桓吓了一大跳,毕桓朝短刀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姜凌竹和华澈向他走来。 姜凌竹还是一身白衣,月光下,他全身上下白的耀眼,白的俊美无二,举世无双。 毕桓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尚书府?” 姜凌竹笑的一脸秾艳,“看来你不记得我了,我姓姜,你可还有映像?” “姜?”毕桓大惊,“你是姜凌竹?” 姜凌竹笑而不答。 “你今晚来,是来替姜家二百零九口人报仇的?” “是,毕桓,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 毕桓轻叹气,“不后悔,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放过你。” 姜凌竹轻笑一声,“好,当初你放过我,今晚,我就不亲手杀你了。” 姜凌竹说着,刚准备转身离去时,毕桓叫住他,“等等!” 姜凌竹没有回头,似在等毕桓说话,毕桓哀求道:“姜凌竹,我可以死,但是,我府中之人都是无辜的人,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当初放过你的份上,放了他们?” 姜凌竹沉默了一会,才应道:“我不杀他们,但是我会放一把火,烧了这府邸,能逃出去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姜凌竹走后,华澈手握长剑,向毕桓逼近。毕桓知道,若反抗,府中没有一人会是对手,他只能束手就擒。 其实,在放过姜凌竹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姜凌竹迟早会回来复仇的。 当初,他杀了姜家二百零九口人后,他这十年,也过的心有不安,他每日都活在自责中,有时也会梦到姜家人来向他索命。但今晚一死,他这十年的噩梦,也终于能醒了…… 阮牧,老东西,我来和你做伴了!黄泉路上,可别走太及啊,不然,我追不上的。 这是毕桓临死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毕桓死后,姜凌竹又添了一把火,将整个毕府给烧成了火海。姜凌竹和华澈离去后,毕府烧了三天三夜,才被熄灭。熄灭后,府邸已是一片废墟。 宁傲国,一间宫殿的龙床上,宁宇晨闭眼,安静的躺着。太医方应走了进来,他对着龙床上的宁宇晨下跪,行礼道:“臣方应,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宇晨有气无力的应道:“平身!” “谢皇上!” 宁宇晨轻叹气,“方太医,你去看看朕床榻边,桌上放的一碗药,到底是什么?” 方应行了一礼,走上前,端起那白色瓷碗,仔细端详碗中的黑色药汤。经过用银针试验,方应心中有了答案。 方应心中大惊,这,这是尸臭魔芋。 方应吓的直接跪了下去,不敢言语。宁宇晨解释道:“不管是什么药,你但讲无妨,朕,不会治你的罪。” 方应行了一礼,“皇上,您是中毒了,这汤药里既有魔芋还有一种****。您中毒已深,只怕……”方应不敢再说下去。 宁宇晨却直白问道:“朕就问你,朕还有多长时间可活?” 方应心惊胆战的应了一句,“活不过半年。” 说完这一句,方应全身已被吓的瑟瑟发抖。 宁宇晨点头,“下去吧!” 方应行了一礼,“臣告退!” 方应语毕,溜的比兔子还快,眨眼功夫,就跑的不见了人影。 宁宇晨看着那桌上的药碗,一时间思虑万千。当初,他好想也是用魔芋害死的父皇,而今天,他的报应就来了,只是因为一个和自己的娘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所以,他把自己辛辛苦苦谋划来的江山给败在了这个女人手中,为此,他还丢了性命。 自古美色催人命,后宫干政,祸国殃民! 毕罗的话终是灵验了。 但是,即便要死,他也是一国之君。他舍不得动芙荷,那就拉上芙荷身边的人和他最想杀的人一起陪葬。 这日申时,芙荷正从皇宫的后花园经过。突然听到两个干活的婢子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你听说了吗?皇上下旨要处死宣平侯的父母,后来,是群臣上奏阻止,皇上这才没有处置宣平侯的父母,只是将他们全部关押了起来。” 这话,芙荷一字一句全都听进了耳中,她快步走上前,问道:“宣平侯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芙荷的出现,将两个奴婢吓的浑身哆嗦。两个婢子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芙荷稳了稳情绪,“宣平侯的父母,是怎么回事?说!” 一声令下,一个奴婢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回娘娘,娘娘进宫,并不是因为宣平侯将娘娘送入了宫中,而是因为,宣平侯的父母被皇上囚禁了,皇上用宣平侯的父母来威胁宣平侯,所以,宣平侯才不得已将您送进宫!” 芙荷听完解释后,喜极而泣,脸上的泪水不断掉落,她转身快步离去。 原来是这样,孟子砚,你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就是个混蛋! 身后的枣儿不明原因,便只能在后边跟着芙荷,并关心道:“娘娘,您慢点,娘娘,您去哪啊?” 芙荷脚步一顿,枣儿也停下脚步,芙荷命令道:“枣儿,现在立刻去给我办两件事!” 枣儿行了一礼,“娘娘请说!” “第一,把淳于寒薇接回来,第二,打听老侯爷和夫人被关在了哪?探到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枣儿行了一礼,“是!” 枣儿转身离去。 芙荷一人朝华玉宫走去。 孟子砚,我就知道,宁宇晨说的不对,在你心里,我一定不是一件衣服,对吧? 一百七十一 十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下元节。道家有三官:天官、地官、水官。天官赐福生日是正月十五,称为“上元节”。地官赦罪生日是七月十五,称为“中元节”。而水官解厄诞生日是十月十五,称为“下元节”。 下元节这天,人们会祈愿神灵,享祭祖先,修斋设醮,吃节令食品。 这一天的北狮国大街上,热闹非凡。而在这一天里的夜晚,北狮国必须要有一位殿下在高台上为北狮国百姓,祈求平安,当然,这位殿下,也会受到万民朝拜。 今年被选中去为百姓祈福的殿下,是景王慕之君。 北狮国的宫殿里,慕之君和慕玥面对面坐在一张矮几前。只见慕之君手拿糕点,一心都在吃食上,慕玥喝着茶,笑道:“之君,你慢点吃,这些都是给你备的,没人跟你抢。” 慕之君吃到有些渴了,便停了下来。慕玥放下手中的茶杯,给慕之君倒了一杯水,慕之君接过后,一饮而尽。 慕之君放下杯子,毫不客气提醒道:“陛下,事情也处理完了,你是不是该把凤符还给陈将军,让她去守兀蒙了?” 慕玥点头,“明日我就将她凤符给她,下旨让她去守兀蒙。” 慕玥语毕,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他下跪,行礼道:“陛下,景王府有人来报!” 慕玥命令道:“让他进来!” “是!” 那人退下后,景王府的一个小厮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他下跪行礼,“小的拜见陛下,拜见景王!” 慕之君心不在焉的问道:“出了何事?” “回景王,驸马,不见了!” 小厮说完这一句,已吓的浑身哆嗦,胆战心惊。 慕之君情绪一变,方才的心不在焉立马就变得阴狠,她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小厮立马磕头道:“景王息怒,景王息怒啊!” 慕之君隐忍道:“说,驸马在哪不见的?” “驸马说,殿下今日晚上要去给万民祈福,便想在晚饭时,给殿下亲手做一桌好菜,于是就要小的陪他去街上买菜,路过一家糕点店时,驸马说,殿下最喜欢吃他家糕点,小人便进去买了些,再出来,驸马就不见了。”小厮说完,已是全身上下,怕到极点。 慕之君怒道:“一帮废物!” 慕玥命令道:“来人。” 一个侍卫走了上来。 慕玥还未说完,慕之君便跑了出去。小厮也跟了出去。 但慕玥继续说道:“将全城封锁,贴画像,重金悬赏,命各地官员派人寻找四驸马。若谁能找到四驸马,朝堂必有重谢!” 侍卫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宁傲国宫中,芙荷刚走到宁宇晨的宫殿,便看见小磊子站在宁宇晨身旁,两人正商量着。 芙荷没有进去打扰,而是在一旁细细听着。 屋内,只听躺在龙榻上的宁宇晨问道:“老侯爷和老侯爷夫人安顿的如何了?” 小磊子行了一礼,“皇上,您放心,他们被关在牢狱中,有重兵把守,无碍的。” 宁宇晨点了点头,“那就好,朕的身子越来越差了,朕此生也没有出过宫,今日下元节,等会用过午膳,你就陪朕出宫走走吧!今晚,不回来了,朕想去宫外,好好的放松一下,明日再回过来。” 小磊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皇上,不要叫上娘娘一起吗?” 宁宇晨轻轻的摇头,“不了,朕感觉,她不喜欢朕,纵使朕对她如何真心,可依旧捂不热她的心。”宁宇晨长叹一口,“算了,不打扰他了。小磊子,今晚朕,秘密出宫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小磊子行了一礼,“是!” 门外的芙荷听后,转身离去。 北狮国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慕之君在这人山人海中来回穿梭着。这是慕之君第一次感觉到迷茫,她已经找了一天了,却还是没有找到郁遥容,她心里已担心到整颗心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要不是有北狮国的规矩国法束缚着她,她都想开始一家家去找,甚至想以杀人的方式去找。 慕之君望着满街的人,心中无比失落。 遥容,你究竟在哪啊? 慕之君没有停下脚步,又继续寻找起来。 宁王府中,慕茵琳坐在大堂上。两个小厮束缚着郁遥容的手脚,将郁遥容强行押了进来。 郁遥容看到慕茵琳的那一刻,心里的厌恶,展露的淋漓尽致。 见郁遥容不说话,慕茵琳对着两个小厮摆了摆手,两个小厮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慕茵琳笑道:“遥容,过来坐坐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郁遥容冷冷问道 慕茵琳笑意更甚,“许久未见,想找你聊聊天。” “本宫与殿下没什么好聊的,本宫告辞了。”郁遥容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去。 慕茵琳好笑道:“遥容,本殿既然能让你过来,你觉得本殿还会让你这么轻易离去吗?” 郁遥容气的咬牙,“你,可真是卑鄙!” 慕茵琳一脸不在意,“过奖!遥容,你不是总说慕之君爱你吗?今日下元佳节,是慕之君为北狮国百姓祈福,我们打个赌,就赌在慕之君心里,是你重要,还是百姓家国重要。可好?” 郁遥容怒道:“你这什么赌?妻主身为一国殿下,自然要以家国为重,儿女私情本就是次要的。” 慕茵琳轻笑一声,“你倒是通情达理啊,遥容,可我不信!遥容,北狮国的每个都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我就不信,你心里会不在乎,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一句话说中郁遥容的心中所想,郁遥容无话可辩。要说不在乎,他自己都不信。 若是以前,说慕之君将他不放在心上,他便认了,因为以前的慕之君是真的不爱他。可现在,慕之君待他这么好,好的他都开始贪婪,他都开始想着,时时刻刻拥有她。 他也想看看自己在慕之君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在景王府时,慕之君常对他说,以后,自己会好好爱他的。 可他不明白,爱他是会有多爱?会为他放弃一切吗?会为他不顾家国大义,来寻他吗? 慕茵琳轻笑道:“看你那犹豫不决的样子,你也想知道她究竟有多爱你吧?” 郁遥容没有回答,慕茵琳轻叹,“你放心吧,今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我会让你认清慕之君的嘴脸。” 那张口蜜腹剑的嘴脸! 华玉宫中,芙荷一人坐在宫中的椅子上。门外,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对着芙荷行了一礼,“娘娘,人来了!” “你把人带进来后,就退下。让枣儿守在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 婢女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门外,淳于寒薇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衣,面容都被洗漱过。虽在沙漠中待了几天几夜,可面上的肌肤依旧白皙嫩滑,没有因黄沙的摧残而变得有瑕疵。 芙荷起身,给淳于寒薇行了一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淳于寒薇冷笑,“连亲都没成过,算什么皇后娘娘?皇贵妃就不要挖苦我了。” “当今帝王可恶可憎,昏庸无道,他害的皇后娘娘进了沙漠,受尽苦楚,皇后娘娘不恨他吗?” 在黄沙大漠里待的这几日,犹如去了一趟鬼门关,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让淳于寒薇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要说不恨,估计连淳于寒薇自己都不信。 淳于寒薇咬牙道:“怎能不恨?” “我也恨他!” “你很他?”淳于寒薇不解 芙荷解释道:“他害的我与心爱之人不能长相厮守,我怎能不恨?” 淳于寒薇正色道:“所以你今日叫我来是?” 芙荷眼神一沉,阴狠道:“我们联手,杀了他,怎么样?” 淳于寒薇与芙荷对视,怨恨,不甘,疯狂,都在芙荷那双明亮的眸中一一呈现。 冗长的寂静后,淳于寒薇才轻笑一声,“我凭什么信你?”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芙荷笑的一脸秾艳,“皇后娘娘,若能除掉当今皇帝,你我可就都自由了。” 见着淳于寒薇还在犹豫不决,芙荷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您刚才沙漠回来,想必也累了。不着急,您先回宫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芙荷命令道:“来人!” 一个婢女走了进来,行了一礼。 “将皇后娘娘带回宫中,好生伺候!” 婢女行了一礼,便带着淳于寒薇离去。 午时,宣平侯府中,孟子砚正在书房里看书,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孟子砚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侯爷,皇贵妃来了,正在大堂等您。” 小厮禀报完后,门开了,孟子砚走去了大堂。一入大堂,发现芙荷正高坐上座,吃糕品茗。 孟子砚对着芙荷行了一礼,“本侯拜见娘娘!” 芙荷将手中的茶杯放于一旁的桌上,对着整个屋子的人命令,“所有人都退下去吧!” 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都行了一礼,便都退下了。临走时,还将屋中的门给合拢了。 芙荷站起身,走到孟子砚身边,不由分说一巴掌扇到孟子砚脸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孟子砚那白皙的脸顿时通红一片。 芙荷怒道:“孟子砚,你就是个混蛋。当初你把我送进宫,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你爹娘在那个昏君手中,所以才迫不得已把我送进宫?” 孟子砚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芙荷流泪道:“是,我都知道了!” 孟子砚深吸一口气,才轻轻叹出,“对不起!” “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可以早点把你爹娘救出来,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再受制于人。” “芙荷,这毕竟是我的事情,我不想把你卷进来,所以才没告诉你。” 芙荷轻叹一口气,“算了,我不想再怪你了。子砚,我来告诉你一件事,今晚,皇上出宫,一夜不归,侯爷和夫人被关在牢狱中,整个皇宫现下由我掌控,牢狱的守卫我去支开,你进去救人。” “你确定皇上今日出宫,一夜不归?”孟子砚起疑道 “确定,不如不是我偷听到皇上亲口所说,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孟子砚心里虽然担心,但这毕竟是芙荷亲口所说,他信芙荷,于是也就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了。 孟子砚点头,“好,我知道了!” 芙荷补充道:“救侯爷夫人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子砚打断,“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而救了我爹娘后,我也会带你走的,这朝廷的官不做也罢,我们去过自己的日子。” 芙荷听到满意的答复,笑的一脸灿烂,果然,知她者,子砚也。 趁着孟子砚不备,芙荷一下吻上了孟子砚的唇瓣。 “唔!” 芙荷的一吻让孟子砚措不及防,但孟子砚很快就反应过来,很有技巧的回应芙荷,两人缠绵许久,坠入爱河。 芙荷一直以为,等孟子砚救了父母后,他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可她却不知道,她这次的情报给孟子砚带来了致命的打击。幸福对她而言不过是奢侈,她这一生的道路上,注定命途多舛,磨难重重…… 寒阳宫中,宁亦寒与锦歌在游廊上一边闲聊,一边欣赏风景。 秋日的风景遍地金黄,满眼落叶飘零,一地枯黄狼藉,秋风瑟瑟,秋殇悲凉。 远处,一个小厮跑了过来,他来到宁亦寒和锦歌面前行了一礼,“殿下,二皇妃。”小厮说着,便从手中拿出半块兵符,“殿下,侯爷派人来说,将这殿下交于殿下。还说,今夜皇上离宫,一夜不归,殿下要把握好机会。” 锦歌从小厮手中拿过兵符后,小厮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锦歌笑道:“殿下,既然侯爷说,皇上今日一夜不归,那殿下就放手去做吧。” 宁亦寒犹豫了一会,但看着身旁那急不可耐的锦歌,便也只好应下。 未时,皇宫的宫道上,皆是重兵把守。一条宫道的城楼上,埋伏了不计其数的弓箭手,走道上,也满是巡逻的士兵。 天日天气阴沉,秋风凛冽,看样子似是有雨。就在守卫以为又是一个岁月静好的日子时,突有一队百人小兵偷偷溜上了城楼,在弓箭手的不备中,拿着小刀悄悄将弓箭手的脖子全部一刀封喉。 士兵都是被训练过的,像这种抹人脖子,一刀毙人性命的事,他们做的又快又准又恨,很少有失误的时候。不消片刻,城楼上的弓箭手全部齐刷刷的倒下。 待城楼上的士兵解决后,宁亦寒一人走上了宫道,前方,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是今日守宫的领头将领,张方。 张方见着宁亦寒,恭敬的行了一礼,“殿下,您是要进宫面圣吗?” 宁亦寒笑道:“是!” 张方解释道:“那还真不巧,皇上下过旨,不见任何人。” “为何不见人?” 张方有些尴尬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经张方一解释,宁亦寒信了宁宇晨不在宫中。宁亦寒笑意加深,他点头,“好,你下去吧!” 张方刚转身,宁亦寒手中运起真气,一掌就打在张方后背,张方被这一掌打的飞起,他口吐鲜血,因为宁亦寒下的是死手,张方顿觉五脏六腑似碎裂一般,疼到面目变形。“砰”的一声,张方被重重砸到地面,他本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因身体被重创,所以四肢都没有力气,他只能在地上挣扎。 张方重创后,锦歌带着百万大军冲了进来,张方一见情况不对,立刻高声喊道:“警戒,二殿下造反,逼宫弑君,快去禀报皇上。” 张方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暗器正射中张方的头顶。张方还来不及思考,便因为头上的致命一击,而死在了宫道上。 张方一死,前面冲出了百万大军,宁亦寒一见这百万大军,心里一紧,不好,上当了。 如果皇上出宫,这些大军根本就来不及准备。而且,大军只有皇上能调到,所以,这些大军肯定就是一早埋伏在这的。 宁亦寒转身,刚拉着锦歌的手,准备撤退时,一个人出现在城楼上。这人身穿一袭素净的便衣,高大威猛的身躯,帅气逼人的脸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的宁亦寒。旁边扶着他的是太监——小磊子。 “二弟,准备去哪啊?” 宁亦寒和锦歌往城墙上看去,只见宁宇晨站在城楼上。 “你没出宫?”宁亦寒不解 宁宇晨笑道:“是,朕没出宫。二弟,是不是很失望啊?”宁宇晨眼色一沉,脸上露出凶狠之气,“所有御林军,禁卫听令,二殿下谋反,篡权夺位,传朕令——杀无赦!” 此话一出,宁亦寒带的百万大军立马抽出手中的剑对准对准锦歌和宁亦寒。而城楼上方才死去的弓箭手也都奇迹般的复活,那些弓箭手站在城楼上,拉弓备箭,正等着宁宇晨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 宁亦寒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引君入瓮的圈套。 宁亦寒看着前后的百万大军拿着武器对准自己和锦歌,再加上城楼上的弓箭手和武功高强的禁卫,宁亦寒明白,自己和锦歌逃不过一死了。 锦歌也是无比自责,一时冲动害了自己不说,还拉着宁亦寒与她一起遭殃。愧疚感涌上心头,锦歌对着宁亦寒轻轻道了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宁亦寒一脸淡定从容道:“没关系,寒霜,等会我来拖住他们,你就趁机逃跑,但是记住,别回头。” 锦歌轻笑,真是个傻子啊,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我着想。 “你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能替我挡什么?亦寒,等会我来挡,你跑!” 锦歌话音刚落,百万大军,前后夹击而上。士兵滚滚而来,犹如黑云翻卷,仿佛要将城墙坍塌,禁卫也出动了,墙上的弓箭手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发射,中间从未间断过。 锦歌和宁亦寒两人配合着,在这宫道上疯狂厮杀。鲜血四溅,染红了两人的眸子,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一片惨无人道的杀戮中,鲜血散发的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宁亦寒和锦歌这次是玩命的厮杀,因为他们明白,如果今日杀不出这百万大军的包围,那么死的将是他们。 刀山剑林中,宁亦寒和锦歌双双配合着与众人打斗厮杀,只可惜,人太多了,这百万大军根本就是杀不尽,死不完。宁亦寒和锦歌的武功没有到顶级,他们一边杀着对他们而言轻易能杀死的士兵,一边又要防着禁卫的偷袭和弓箭的射杀,两人四手,应接不暇。 两个时辰的打斗厮杀,最后,还是将体力真气耗尽,但两人依旧不放弃,他们还想着拼死一搏,而这一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彼此。 锦歌和宁亦寒纵身一跃,两人手下运起真气,两人猛地一掌向前后百万大军打去,这一掌两人都用尽了全力,一掌下去,前后死了几万人,可依旧还是几十万人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这一掌下去,两人都已经虚脱了。 就在两人落地时,空中的飞箭对准锦歌就是一顿疯狂射击,锦歌虽躲开了些,可腰间却是中了数十箭。 “啊额~” 锦歌一声痛呼,只觉全身感到一股钻心的疼。 “寒霜!!!!!” 宁亦寒心中震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宁亦寒用手连忙接住了锦歌,两人落在地面。 看着锦歌那口吐鲜血,脸色疼到苍白的模样,宁亦寒心疼不已,两人对视间,仿佛时间静止,宁亦寒流着泪,哽咽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锦歌哭泣道:“不,应该说,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因为我的野心,也不会害你落得如此险境。” “寒霜,是我没用,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你说得对,我很弱。十年前,我就要你保护,十年后,还是你在保护我!”宁亦寒已是泣不成声。 锦歌哽咽着,“你是殿下呀,被人保护不是应该的吗?殿下,别哭,殿下,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护好自己,现在百万大军将你重重包围,你男人一回,给我看看,你的雄威。” 宁亦寒笑着,轻声应道:“好,那你要看好了。看看我是如何杀了他们,带你出去的。” “嗯,好,殿下,我看着。”锦歌拼着最后一口气,“殿下,我……我,爱,你!” 语毕后,锦歌闭上了双眼。 锦歌的一生终是结束在欺骗中,当初,若不是冷岚殇的一句话,她也不会替嫁给宁亦寒。嫁给宁亦寒的那一晚,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被她称作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男人竟然一生的宠爱。 要说不动心,怎么可能?但她是个带着任务来的杀手,从小的训练告诉她不能对任何人动情,可人心又怎是她能控制的呢? 宁亦寒对她长时间的宠爱,早就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宁亦寒了。还好,临死前,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锦歌,锦歌……”宁亦寒顿感脑子一热,锦歌的离去让他感觉好像失去了一切,心好像疼到要碎了,手脚也开始软了下去,可脑子里却都是报仇。 手脚只是软了一瞬间后,全身立马热血沸腾,仇恨淹没了他的理智,此刻,他心里只有弑杀成性,看着前后那几十万大军,他们都是害死锦歌的凶手,他们都该死! 宁亦寒从裙摆撕下一块长布,她将锦歌背在背上,用长布将她紧紧系在身上。 而后,便是带着仇怨开始疯狂厮杀,这一轮的疯狂厮杀不似方才还有理智,这一次的厮杀,是以一种不要命的方式让在场的几十万士兵以惨烈的方式死去。 锦歌是宁亦寒用命护着的女人,不管锦歌什么身份,什么目的,宁亦寒对她只有爱,他那颗爱锦歌的心能将锦歌一切不好的心思全部包容。就这样一个宁亦寒捧在手掌心里的女人,被面前的这几十万人杀了,他能不怨恨,能不愤怒吗? 杀了她的女人,就要拿命陪葬! 鲜血染红了宁亦寒的衣服,一番厮杀,宁亦寒满脸血渍,长发疯散,身上剑伤无数,可他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的脑海中只有“杀戮”二字,他要杀光在场所有人,一个不留。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被他杀怕了,看着他那不要命的样子,心生恐惧的人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他就像是索命的阎罗一样,在弑杀中癫疯而狂妄…… 就在她疯狂与众人厮杀时,禁卫偷袭,直接将他后背的锦歌一脚踹飞在空中,眼看锦歌就要从空中飞落在滴,他一下扑过去,而就是在这个空隙,几十万士兵,数不清的利剑直接插进他的后背。 “额~”一声痛呼下,他重重落到地面,落地的那一刻,嘴里的鲜血不断吐出。 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砰”的一声,被重重砸在地上。 宁亦寒嘴里哽咽着,他长吸一口气,忍着后背那撕裂般的疼痛,在地上倔犟的攀爬着。 哪怕是死,他也要和锦歌死在一起! 他现在这模样,哪还有半点宁傲国二皇子的气质,他就像一条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狗,拖着一具残破不堪的身子,拼尽全力的一步步攀爬着。地上的鲜血随着他的攀爬拖了一条又直又长的血印子。 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倒下,他要将锦歌抱入怀中,他在心里念叨着,快了,快要碰着她的手了,再坚持一下。 宁亦寒刚刚握到锦歌那冰冷的手时,后背上又是一记疼到骨髓的痛,原来是士兵们又用数不清的剑给他在背后一记重击,这一次,他直接毙命,一口鲜血喷到了锦歌的手上,两人手握手的死在了一起…… 成王败寇,如果败了,他将会成为弑君夺位的千古罪人,如果败了,他和锦歌便死无葬身之地。 宫道上,战死者的尸体就像堆积如山,士兵的鲜血流淌成河,将整个宫道侵染成一片紫色,其惨状不忍直视。 空中大雨蔓延,将整个宫殿冲洗,站在高楼上的宁宇晨,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满地尸骸,他没有一丝同情怜悯,只是静静的道了句,“将所有人厚葬!” 他看了看身旁的小磊子,命令道:“宁亦寒兵败被俘,就地处死的事情不许对外透露,如若有人敢走露半点风声,便杀无赦!” 小磊子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是是是,奴才明白!” 宁宇晨转身离去,城下士兵也开始撤军。 待人走楼空后,整个宫道上,便只有尸体与红到发紫的血色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裴茜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她要是不说话,他们家能宣扬的镇上所有人都以为是来参加婚宴才早产的,是怨她们,让她们背着黑锅,占她们的便宜。 我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吸着烟,肖艾铺好了自己的床铺后,我便和她说了“晚安”,接着离开了她的住处,而偌大的街头已经没有了一个行人,只有夜间作业的渣土车往来于之间,扬起一阵干燥的尘土。 “放屁!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你给我儿子偿命来!你给我偿命来!你个恶毒的贱人!”赵丽娘嘶喊着,哭着扑过来要撕吃了钱婉秀。 不得不说,如此话语听到丘魂以及众多龙吟宗弟子的耳中,真是要多刺耳有刺耳。 撕裂般的疼痛让叶安安皱了眉头,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嘴巴微微张开,忍不住的喘息低呼,这声音听在秦枫的耳朵里,却越发的勾人,于是,动作越发的火热。 只见,原本笼罩住夏侯洪的火龙卷,竟是在此刻“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士兵瞬间又变换了话,一个个整齐的呐喊,声音直接传到了九虚山的山上。 寻常实力的人类强者,由于畏惧那些恐怖的灵兽,根本不敢深入此地。 而后,那面色狠辣,眼中有着冰冷之色浮现的两名巅峰之境强者,就是浑身血煞之气涌动,走进了山洞之内。 沈强的话音一落,不但在场的众人惊愕,直播间里的众多围观者也瞬间就炸了。 由于他与白虹有些神识契约,所以他能够感应到白虹的所在方向,而他们二人就是前往这个方向前进,打算先找回白虹再说。 空中的路法西全身化为熔岩,冒着地狱之火的路法西瞬间反击,击在了赤宵身上。 以姬天自己的推算,要想成就教主至尊境界,没有一整颗星辰的全部气运加身,想也别想。 难道是她们长期呆在聚灵阵法里面,吸收了聚灵阵法里面的天地灵气? 秦朗顺着洞口,一跃而下,地下依旧是r国人的实验室,但是这一次,他们没有用人或者生物做什么实验。 能够把侯三爷这个早就留恋岁月静好归于平静的人惹‘毛’,张洪‘波’也是不简单。 坐在车子里的沈强神情平静地看着斜对面悬挂着巨大牌匾的人像摄影中心。 空中的苍龙顿时一缓,可并未如风系位神所料一般停了下来。苍龙似乎愤怒了,他夹杂着含愤的一击,又以更加高速的向风系位神撞去。 可谓是大自然中无奇不有,此处也不例外。也许是上天眷顾,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总之,此处确实是在不断的缓缓变高,以不至于被淹没。或许是受到地底冲击的变故,也导致了偌大沧海深处,不少地方也在随之变动。 它们大多数只抬起头好奇的盯着他们两人,似乎有些纳闷有人类的到来,却鲜有上来攻击他们的。 先不说顾雨菲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让梁母给她道歉?这么一顶大帽子要是盖到乔语的头上,这明天的头条怕是又得抨击她了。 周雨晴会给田倩倩找麻烦,而白海荣带来的就是灾难,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和灾难,周宇浩只能选择伤害。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玉捡盯着渐渐露出真容天罪古地其他地方,眼中有着一丝遗憾,还有一丝凝重。 “你这条赖皮蛇,你真以为有我罩着你,你就可以横着走了?”红发男子冷幽幽盯着地上那条毒蟒说道。 谪灵山那事发生的时候,风秋临就在上武国,这件事情,她当然也知道,尘武宗发布的影像,她也看了。 当然,白海荣无法否定自己的私心,他不想伤害田倩倩,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属于她的一个位置,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确切的说,这并不是一副标准的八卦阵图,因为砖石上面只有四卦,分别是乾,坤、震、巽,对应的是天,地,雷,风。 卧槽,西方不败的宝剑?一听就不是凡品,肯定不比东方不败的绣花针差到哪里去。 郑氏不值得可怜,她自私自利,活的太自我。人家不喜欢她,她还反倒把所有的错怪在人家身上。 在夏新拿剑在地上一撑,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看着荆棘那灿烂的笑意,我顿时有些后悔,若我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忠肝义胆的人,我宁愿一直误会他是个没有心的坏人,这样一来,倘若有一天我真的需要在杀死他和留下他之间做抉择的时候,我才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一百七十三 永淳国,西乾宫,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宫殿里,富丽堂皇,金碧辉映。殿中,淳于征坐在一处矮几旁的蒲团上。只见他一直给自己倒酒,一杯接着一杯,沉醉在酒里。 自从淳于荡登基,他就被软禁在这西乾宫已有半月之久。 门外,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淳于征看了一眼,这是淳于荡。 他是一个人走进来的,身旁没有寺人婢子。 淳于荡轻笑,他行了一礼,“父皇,儿子来给您请安了。” 淳于征冷哼一声,“不必假惺惺了。淳于荡,你究竟要将朕关到什么时候?” “父皇,再过段时间吧,等我将外面一切平定后,我就放你能出来。” 淳于征怒道:“淳于荡,那些可都是你的亲生弟弟啊,你,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淳于荡不怒不恼,依旧平静笑道:“父皇,我的那些弟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若不先下手为强,怒道还要等到他们来杀我时,我再自救吗?” 淳于荡轻叹气,“父皇,儿子也来看过您了,您好好歇着吧。” 淳于荡语毕,转身离去。 淳于征看着淳于荡离去的背影,心里是悔不当初。都是因为自己的纵容,才会让所有人都走到现在这一步,如今好了,十个儿子,已去其五,就连自己也不能幸免于难,被软禁在这西乾宫内,进出不得。 景王府,慕之君一人在青枫的房间里,怀旧感伤。 青枫屋子里的陈设不多,但能放在他屋中的每一件装饰品都是价值千金。也好在是慕之君宠他,只要青枫喜欢,哪怕再贵,也会给他买回来。 慕之君走到屋子的窗边,将这雕花绿纱窗推开时,一束微光照了进来,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 “妻主,妻主……” 恍惚间,慕之君似听到青枫的叫唤,慕之君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慕之君知道是自己幻听了,已死的人怎么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呢? “妻主,我在床榻边。” 慕之君向床榻边看去,青枫果然在。他身着一袭蓝衣华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边,冲着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 他如初见般那样,柳眉凤眼,鼻挺唇薄,下巴尖有一条深邃的沟壑——美人沟!一双充满灵气的眸子里干净清澈。 他真的好美! 慕之君不可思议道:“真的是你吗?青枫!” “是,妻主,我知道自我死后,你一直在想我,对不对?” “对!”慕之君双眼的泪水掉落,“我想你,但好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青枫,你真的出现了。” 青枫从床榻上站起身,走到慕之君面前,伸手给慕之君拭泪,“妻主,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妻主,青枫以后不在你身边,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青枫会在天上保护你的。” 慕之君没好气道:“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保护我?” 青枫双眼宠溺的附和道:“是是是,我家妻主啊,最厉害了。” 青枫轻叹气,“妻主,青枫回来看了你一面之后,便要走了。” “你要去哪?青枫,你是景王府的人,哪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青枫笑意加深,“妻主,别这么霸道,你又不爱我,干什么强留我在景王府啊?” 慕之君低下头,一脸歉意道:“青枫,对不起!我只能将你当做亲人。” 青枫伸出双手,捧住慕之君的头,“我知道,妻主,我可从来没有怪过你。妻主,你回头看,那是谁?” 慕之君转过身,身后一片空白,毫无一人。慕之君应道:“没谁啊?”慕之君一边转身一边说,“青……” 转过身后,要说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青枫已经不在了。身前身后,都是空无一人。 一股强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慕之君轻轻叹气,“始终是我空想一场。” 一双细长白嫩的手从慕之君身后抱住了她,身后传来南宫忆卿的声音,他关心道:“妻主,你是不是想我哥了?“ 慕之君点头,“是啊,我想他了!” 南宫忆卿轻笑,“我也想他了。妻主,方才看你一直和空气对话,我猜,你应该是在幻觉中看到他了吧?” “应该是吧!” 南宫忆卿松开慕之君,慕之君转过身,她看着南宫忆卿笑的一脸温柔,“走,我们去给你哥上柱香吧?” 南宫忆卿轻声应道:“好!” 南宫忆卿和慕之君转身离去。待两人走后,青枫住的这间房已是人走楼空,什么都不剩了。 秋风萧瑟,秋雨连绵。 天空阴云阵阵,今日的天气寒冷异常。雨中,芙荷一身紫衣,高高站立在一座城楼上,今日的她打扮的格外妖艳。 城楼上,她如一朵被风吹雨打的玫瑰,外表艳丽多姿,坚强不屈,实则一碰就碎,柔弱不堪。 孟子砚的死给了她难以承受的打击,她内心已是遍体鳞伤。孟子砚死了,恨也就消失了。爱没了,心也就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理由能支撑她活下去了。 她的衣衫,黑发在风中摇曳着,她看着这个黑暗的世界,看着这个给她带来磨难痛苦的世界,她生无可恋。 孟子砚已经死了,世界再美,也失去了颜色。 “芙荷,芙荷……” 宁宇晨心急如焚的跑了上来。他看着站在城楼边沿上的芙荷,心里已担心到不行,宁宇晨软声讨好道:“芙荷,你先下来,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说的。” 芙荷没有搭理宁宇晨,只是轻轻的笑道:“子砚,我来陪你了。” 语毕,毫不犹豫往城楼下纵身一跃。 “芙荷!!!!!” 宁宇晨一声尖叫,想破天际。 在半空中的芙荷似一只挣脱束缚的蝴蝶,往下一跃的这一刻,她觉得全身上下,都轻松了…… 子砚,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芙荷脸上笑的艳丽,纵身一跃是她在这皇宫中最为渴望的自由。她终于解脱了,从此,她不再是皇贵妃,而是芙荷,属于孟子砚的芙荷。 而宁宇晨也因为芙荷的纵身一跃,心里一颤,仿佛整颗心已支离破碎,痛到窒息。宁宇晨身子软在地上。他脸上的泪水不断掉下。 十年前,他没有护好自己的母妃,现在,他又护不好自己的心爱之人。 他终于明白,失去心爱之人是什么痛苦了,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驾,驾……” 远处,一阵马蹄声驰来,宁宇晨听到声音,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到城楼前去看。 只见城楼下,淳于寒薇骑着快马朝前冲来。马跑的极快,马蹄混着泥浆,踩踏的啪啪作响。 风雨中,淳于寒薇骑着马,英姿飒气,豪爽不羁。一匹马骑到城墙门口时,停了下来,芙荷正好落到淳于寒薇的马上。 看到芙荷获救,宁宇晨才松了一口气。 芙荷坐在马前面,她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救我?” 淳于寒薇轻笑,“你的事情,我听说了。芙荷,我们一起报仇,如何?” 芙荷冷哼一声,“杀了宁宇晨?” 淳于寒薇点头。 芙荷轻声应道:“好!” 语毕,芙荷没有再作声,她靠在淳于寒薇身上,闭上了双眼,渐渐沉睡了过去。 傍晚,景王府中,郁遥容来到自己的房间,刚准备熄灯就寝,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郁遥容刚房门打开,只见慕冉竹站在房门口。 郁遥容笑的一脸温柔,关心道:“冉竹,怎么这么晚都不睡啊?” 慕冉竹细声细气的解释道:“叔叔,我的房间好黑,我害怕!” 郁遥容伸手将慕冉竹抱入怀中后,又单手将门合拢。 郁遥容抱着慕冉竹一边朝床榻走去,一边笑道:“冉竹,那今日你在我这睡吧。好不好?” 慕冉竹十分乖巧的点头。 郁遥容帮慕冉竹脱下外衣后,便安顿他睡下了。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了,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郁遥容便走了过去,将门打开。慕之君站在门口。 郁遥容关心道:“妻主,怎么还没睡啊?” “我睡不着,就来找你了。” 郁遥容有些为难道:“妻主,冉竹今晚睡在我这。” 慕之君没好气的抱怨道:“都多大了,还要人哄着睡!”慕之君轻叹气,“行了,我去耳房睡,你也早点休息吧!” 慕之君语毕,便转身离去。郁遥容哭着慕之君那醋意横飞的样子,嘴角笑意加深。他走出房间,从慕之君后背一把抱住慕之君,郁遥容伏在慕之君耳边,轻声道:“妻主,你先去耳房,等我将冉竹安顿好了,我就过去找你。” 听到满意的答复,慕之君这才醋意全消,“好,我等你。” 语毕,慕之君转身离去。 夜半三更,慕之君一人躺在耳房的床榻上,屋里的灯未熄,她正在等郁遥容。 少顷,耳房的门被缓缓推开。郁遥容走了进来,慕之君听到动静,便转过身,假装睡着。 郁遥容走到床榻边,看着一动不动的慕之君,以为她熟睡了,便坐在床沿上。 见郁遥容迟迟不上床,慕之君可等不耐烦,她直接翻过身,郁遥容见她醒了,问候道:“妻主,你醒了!” “我等了你好久,险些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我答应过妻主会来,就一定会来的。” 慕之君不解道:“你怎么还不上床睡觉啊?” 郁遥容后知后觉应道:“哦哦,这就来!” 郁遥容脱去外衣后,睡在慕之君身侧。慕之君却起身,让郁遥容睡在里侧,自己睡在外侧。郁遥容不解道:“妻主……” 慕之君打断道:“叫我之君!” 郁遥容听话的改口道:“之君,你为什么让我睡在里侧啊?之君,我若睡在外侧,半夜你要是渴了饿了,我伺候你也能方便一些。” 慕之君轻笑,“从今天起,以后,由我来伺候你。” 郁遥容大惊,“这,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不可以了?我不管北狮国是什么规矩,但我景王府的规矩,便是要以我的驸马最大。” 一句话甜到郁遥容心坎里去了,郁遥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慕之君,他靠在慕之君的怀里,嗫嚅道:“之君,你真好。” 片刻寂静后,郁遥容问道:“之君,下元节那天,你不是在望天楼上为百姓祈福吗?怎么会出现来救我?” 慕之君解释道:“那日听说你不见了,我就让昭落顶替我去祈福。” 郁遥容自责道:“对不起啊,我把昭落当成你了。之君,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你又像之前那样,不喜欢我了!” 慕之君笑的一脸温柔,“傻瓜,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又怎会不要你?遥容,你可比我的命还重要啊。” 慕之君的话让郁遥容心中欣喜若狂,郁遥容从不知道,原来灾难过后,后面迎接他的,是无尽的幸福。 先苦后甜,他终是苦尽甘来。 一百七十四 宁傲国,华玉宫中,芙荷半靠半躺在床榻上。身边服侍她的是枣儿。 枣儿端着一碗汤药,站在床榻边,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娘,宣平侯已经去世了,你就想开一点吧。昨日跳楼,您受了风寒,您还是快些把这药喝了吧,就算您再伤心,也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枣儿语毕,门外,宁宇晨走了进来。枣儿见着宁宇晨刚准备行礼,哪知宁宇晨却向枣儿抬了抬手,枣儿一看便懂。她将汤药搁在一旁的桌子上后,对着宁宇晨行了一礼,便默默退下。 宁宇晨走到床沿边坐下,他伸手端起一旁的药碗,笑的一脸温柔,“芙荷,你身子受了风寒,把这药喝了,就好的快一些。” 芙荷轻叹气,她伸手将药碗端起,一口气全部喝下。黑乎乎的一碗药,味道苦涩,难以下咽,但芙荷喝在嘴里却没有感觉。 药苦哪有心里的委屈苦呢? 宁宇晨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他伸手用手帕在芙荷的嘴角轻轻擦拭着残留在她嘴边的药汁。那动作是说不尽的温柔。 芙荷无悲无喜,“皇上,后日一早,出兵进攻永淳国。” 宁宇晨点头,“嗯,好!” “皇上,臣妾累了。” 宁宇晨轻叹气,“好,那朕改日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宁宇晨语毕,便转身离去。 宁宇晨虽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却将所有的真心都留给了芙荷。可芙荷心里只有孟子砚,宁宇晨纵对芙荷有再多温柔,但在芙荷,他永远不及孟子砚的一分。 求之不得,爱而不能,是孟子砚,芙荷和宁宇晨一生的悲哀。 夜半三更,永淳国的后花园里,寒夜凄凉,冷风瑟瑟,将园中的百花飘向漫天,后又散落一地。空中一轮孤月散发着清幽的光,显得寂静冷清。 芙荷身着一袭素衣在这园中的鹅暖石地面上赤着脚行走着。她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脚已经疼到不行,可她还在往前走。 因为如果脚上痛了,那心里的痛便能减少一些,她用这种方式缓解自身的疼痛。 远处,淳于寒薇提着一盏宫灯走了过来。被风吹的微微跳动的灯芯,勉强能照亮周边的景物。 芙荷顺着那盏忽明忽暗的宫灯,抬头望去,见到淳于寒薇时,嘴角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 自从孟子砚死后,芙荷的脸上就没有任何情绪,可今日她笑了,因为她觉得,淳于寒薇也是和她一样的可怜人,看着淳于寒薇,芙荷心里徒生些惺惺相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淳于寒薇也渐渐笑了起来,两人的笑都很暖心,都是发自内心的笑。 可能这便是同病相怜后,所产生的共鸣。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两人同时开口,关心彼此。说话时,声音层叠夹杂,语毕时,两人又同时同时停声。这默契,就像提前练习过似的。 语毕后,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又同时大笑起来。 两人停下笑声后,芙荷才走到一边,将鞋子穿好。宫道上的石鼓路,淳于寒薇提着宫灯,两人一边走一边谈笑风生。 芙荷致谢道:“那日谢谢你,不是你骑马救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淳于寒薇笑道:“这点小事,不足为谢。” 芙荷不解,大惊道:“救命之恩都不足为谢啊?” 淳于寒薇被芙荷这惊讶的模样给逗的笑出声来,淳于寒薇心道,想不到像芙荷这样的美人,竟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两人聊了两句,就自来熟了。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开始谈天说地,聊的火热朝天,好不自在。 他们走到一处空地上停下,芙荷问道:“寒薇,你没见过我跳舞吧?我跟你说,我跳舞可好看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好哇!”淳于寒薇毫不客气的应道:“芙荷,你长的这么美,跳舞一定很好看。今晚,我算是可以饱个眼福了。” 芙荷只笑不答,芙荷的舞姿随风散开,她步伐轻盈,身体软如云絮。裙裾飘飞,玉袖生风,月光下,她就像一个出尘不染的仙子,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 淳于寒薇在一旁看的沉迷其中,回味无穷,只叹芙荷之美,天下冠绝。 一舞下来,百花漫天。她自花中缓缓走来。淳于寒薇走到芙荷身边,芙荷满脸感伤道:“这是我第一次跳舞给你看,但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跳舞了。” 淳于寒薇明白,芙荷一舞,是为红颜,红颜已去,那舞蹈便就失去了精髓。 淳于寒薇和芙荷在宫道上继续一边闲聊一边行走着。两人因苦难而认识,他们如今就像两只被困在宫里的金丝雀,一个想逃逃不了,一个想复仇却无能为力,最后两人相遇,因同样悲惨的命运,也就只能彼此相依,互相取暖。 永淳国,一所精美的宫殿里,淳于荡坐在御膳房里批阅奏折。门外,顾菱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自从淳于荡当了皇上后,淳于荡便不顾大臣反对,硬将顾菱封为了一国之后。 顾菱走到淳于荡身边,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食盒后,从里面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羹汤。 顾菱关心道:“皇上,您日日为国事操劳,辛苦了。这是臣妾特意煮的甜汤,你要不要尝尝?” 淳于荡不冷不热应道:“放一边吧!” 淳于荡自从当了皇上后,对顾菱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淡了。从前的恩爱早已没了,而顾菱也逐渐习惯了。 顾菱理解淳于荡,她知道淳于荡是因繁忙的国事,所以才会性情大变,对她冷淡疏离。 她不怪淳于荡,要怪便怪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顾菱轻叹气,“皇上,那臣妾就先不打扰您了。”她将羹汤放在一边,临走前,还嘱咐道:“皇上,臣妾将羹汤放在一边,您等会记得喝。” 淳于荡不耐烦的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赶紧下去吧。” 听着淳于荡的回应,顾菱透过淳于荡的眸子,那双眼中,宠溺和疼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顾菱看了一眼淳于荡那张不悦的脸,心里一阵失落遍布全身。但她还是快速离去,没有做片刻停留。 顾菱刚走没多久,一个侍卫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据埋伏在宁傲国的探子来报,宁傲国已举兵十万来犯吾国,现已到达豫州。而在那宁傲国的大军中,吾国十公主被关在囚车上,一路送至吾国。宁傲国还派人送来了一个包袱,那包袱里面装的是三王爷的头颅。” 淳于荡一听,大怒道:“岂有此理,那宁傲国简直欺人太甚。” 淳于荡压下了怒气,他平复心情道:“传朕令,让冠军大将军和八王爷领兵出征豫州,必要击退敌军,以扬国威。” 士兵行了一礼,“喏!” 淳于荡轻叹气,“下去吧!” 士兵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次日一早,八王府中,淳于诺和楚徽音正在大堂用膳。圆桌上,一桌美味佳肴,楚徽音和淳于诺坐在一处,楚徽音没有原谅淳于诺,可又舍不得伤他,便只能在府中隐忍度日,每日对淳于诺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内心却是极度关心淳于诺的。 淳于诺手拿筷子,夹了些菜放进楚徽音碗中,他温柔的笑道:“阿音,这是我让厨房特地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你尝尝。” 楚徽音语气极淡,“不必了,王爷,我没有什么胃口,王爷自己吃吧。” 淳于诺已经习惯了楚徽音的冷言冷语,但他依旧不厌其烦的讨好楚徽音。毕竟,他是真的爱楚徽音,他理解楚徽音的丧父之痛。 这错误,竟然是他犯下来的,那就让他用一辈子来偿还吧。 淳于诺依旧笑道:“没胃口啊,那要不吃些酸的,开开胃?” “不用了,王爷不必花心思来讨好我。” 淳于诺低着头,他用手挠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嗫嚅道:“你是我媳妇,讨好你不是应该的吗?” 淳于诺这样子又傻又可爱,楚徽音瞟了他两眼,心中又对他不免心疼。 房外,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对着淳于诺,楚徽音各行一礼,“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带着圣旨而来。” 淳于诺和楚徽音起身,随着小厮出去,他们来到王府大门前,一个寺人手拿圣旨站在门口,他两旁都是从宫中带来的侍卫。 寺人看到淳于诺和楚徽音,笑道:“晋王,接旨了。” 淳于诺和楚徽音下跪的同时,院中里里外外的小厮婢女都下跪了,包括带来的侍卫也全部下跪。 寺人朗声宣读,“帝召,宁傲国举兵十万来犯吾国,现已到达豫州。朕命冠军大将军和八王爷领兵出征豫州,必要击退敌军,以扬国威。钦此!” 淳于诺和府中所有人磕头接旨道:“臣接旨!” 语毕,起身双手举向前,寺人将圣旨合拢,轻轻放到淳于诺手中后,便转身离去。 淳于诺和众人起身后,所有人便散了去,各忙各的事情了,楚徽音走到淳于诺身边,提醒道:“阿诺,这是个陷阱。” 淳于诺根本就没听后半句,他心头一颤,只将前两个字听入耳中。 淳于诺有些激动,“阿音,你,你方才叫我什么?阿,阿诺?” 自从楚珂死后,楚徽音再也没叫过淳于诺阿诺,而是王爷。今日这突如其来的阿诺两字,让淳于诺心里满心欢喜。他就知道,她的阿音嘴上说着不原谅他,心里肯定是原谅他的。 楚徽音正色道:“你别打岔,听我说。” 淳于诺点头,这模样又乖又怂又听话。可爱的让人想抱他。 楚徽音分析道:“皇上此举,一石三鸟。第一是试探你的忠心,第二,是试探你真疯还是假疯,倘若你假疯,便是欺君,第三,倘若你能活着回来,还丢了城池,那么你就是一个贪生怕死,弃民不顾的王爷,届时,所有的罪名都将由你一人背负。就像最初的皇上一般。” 淳于诺夸赞道:“我媳妇真厉害!” 楚徽音轻叹口气,“王爷,此战我替你出征,击退敌军。” 方才的嬉皮笑脸,只在楚徽音的一句话,淳于诺立刻正色起来,“不可以,战场凶险,我是绝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可是王爷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淳于诺不屑道:“暴露了又如何?大不了,我起兵造反。” 楚徽音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一惊。她看着淳于诺的双眼,那幽深漆黑的眸子里是满满的野心与城府,这样的淳于诺,她好像不认识了。 淳于诺以为自己的话吓到她了,连忙上去关心道:“阿音,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淳于诺在楚徽音面前,永远这么小心翼翼,耐心十足。 楚徽音稳了稳情绪,摇头,“不是,王爷,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淳于诺点头,“好,那我们就回去休息。” 楚徽音不解,“是我累了,想去休息,你去做什么?” 淳于诺伸手一把抱住楚徽音,撒娇卖萌,耍赖道:“阿音,哎呀~好阿音,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回房休息吧,好不好?我和你一起回房,我还能伺候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揉肩捶背,你睡醒了,我还可以给你洗漱更衣,阿音,我的用处很多的,你就不要将我拒之门外了,好不好?” 楚徽音架不住淳于诺的软磨硬泡,只好松口道:“我答应你了,把手松开吧。” 淳于诺松开手,他朝着楚徽音,傻里傻气的笑着,楚徽音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走了,淳于诺紧跟其后。 傍晚,一袭红衣翩跹,高悬于屋顶之上。他抬头望天,空中繁星璀璨,明月皎洁。那漫天的繁星闪烁,一颗紫薇星行过,撞乱了繁星,空中出现一只由行星组成凤凰的图案。 冷岚殇嘴角露出一抹深沉的笑,“玉碎國仇緣起天,深宮閨苑奈何鳳。韶光易逝落繁華,人世變遷唯滄桑。天凤华桑!看来,是时候,该出手了。” 一百七十五 淳于诺,虞沐和吕彪带着十万大军几经辗转后,两人到达豫州。进了豫州城门后,城中百姓的生活欣欣向荣,一片祥和。 淳于诺知道,此城还没有被攻陷。众人在城里找到了豫州的郡守——祁冉。 祁冉是豫州郡守,他长相大众,身材一般,为人圆滑,随对百姓仁慈,但却从不参与朝廷之事。 祁冉见到淳于诺和虞沐,知道他们的来意后,便十分热情的安顿他们住下。 午时,淳于诺正在房中看豫州地形,突有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到淳于诺房间门外。小兵禀报道:“启禀王爷,豫州城门外,有五万大军集结,还有一辆囚车,车上囚的正是十公主。此刻,将军已在城门口应战。” 淳于诺点头,“你出去传本王令给虞沐,十公主能救则救,救不了就弃了吧。” “喏!” “退下吧!” 小兵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豫州城门前,黄沙漫天,城下五万士兵,一半骑马,一半站立,领头的是全赫。一旁的囚车上,淳于寒薇被关押其中,她身穿一件素衣,虚弱的靠在囚车中,手脚都被戴上了镣铐。她脸上苍白,嘴唇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皮,看样子,像是几天几夜没沾吃食和水了。 眼瞅着淳于寒薇虚弱不堪,领头的全赫吩咐身旁小兵道:“给她水喝,可千万别让她死了。” 身旁小兵翻身下马,将自己腰间的水壶扔入囚车中,淳于寒薇见到水壶,就像是见到救命的稻草。她双手快速拿起水壶,拧开壶盖,就狂喝了起来。她实在太可太饿了,一壶水她一下子就喝干了。 虞沐和吕彪领着三万大军站在城楼上。一个小厮急匆匆跑来,他在虞沐耳边耳语了几句后,虞沐心中才有了主意。 虞沐高声喊道:“尔等速速将吾国公主送还到豫州城门下,否则,等会开战,就不要怪我们就尔等杀个干净。” 虞沐声音响亮,一番话说的气势磅礴,但全赫却不屑一顾。全赫嘴角轻笑,他回怼道:“楼上的,你人不大,口气却不小。想将我宁傲国的儿郎们杀个干净,你有那本事吗?” 不待虞沐回答,全赫大声宣布道:“我宁傲国的好儿郎,今日,若能攻下豫州,那永淳国公主,便是礼物,本将军做主,将她犒赏三军。” 全赫一番话下来,让士气大受鼓舞,五万士兵个个拿起手中的剑,对天高举,呐喊道:“好,好,好……” 虞沐怒道:“真是欺人太甚。” 全赫手一挥,命令道:“将士们,给我杀!” 全赫话一落,五万士兵提着剑便冲了上去,刚冲到城门口,城门打开,吕彪领着三万士兵出城应战。 现场又是一阵刀枪剑戟声,在空中被碰撞的滋滋作响。打仗便免不了死人,两边不管谁赢谁输,或许两败俱伤,便都又是一片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站在城楼上的虞沐施展轻功,飞身而下。他一掌朝稳坐在马上的全赫打来。全赫手底运功,一个飞身,在空中躲过了虞沐的一掌。 全赫虽躲过去了,可是他的马没有。他的马被虞沐一掌把腿给打折了,只听见“嘶~”的一声嘶鸣声,马就倒在了地上。 两人无视了马,继续在空中打斗着。全赫的武功是九品,比虞沐要高上一品,虞沐与他相斗,自然不是对手。 虞沐心里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还是硬着头皮与他过招。 虞沐和吕彪从小的愿望便是相当大将军,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只可惜虞沐出生侯府,从小被父亲管的严,以至于一身才华没有地方施展。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将军,还能带着吕彪一起,他心里很是满足。但当将军也不是用嘴说说就能当的,将军也有自己的责任。 保家卫国,守护百姓,这是将军应尽的责任,况且,这是虞沐当上将军后,皇上派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自然要全力以赴,皇上如此信任他,他决不能让皇上失望。 此战,必要胜利! 抱着强大的信念,虞沐便用尽全力和全赫打斗。两人过了几招,几招里,虞沐的每一掌,全赫都能轻松破解,可全赫的每一掌,虞沐都是堪堪躲过。几招后,虞沐已经狼狈不堪,但全赫却依旧体力充沛,精力旺盛。 城楼下的两军士兵,也是死伤无数,一条用鲜血铺成的长河将土地变成了血土,地面上的植物都被鲜血灌溉了个遍。 这死伤无数的士兵中,三分之二的都是宁傲国的士兵,虞沐戴的三万将士就快要全被湮灭殆尽了。 可即便被湮灭,永淳国的士兵依旧是铮铮铁骨,永不服输。在他们被训练成士兵时,就抱着一种必死的决心,此生誓死效忠永淳国,绝不背叛。在战场上,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投降,绝不做逃兵。 永淳国的士兵虽有股子热血,只可惜一个即将破灭的王朝,哪怕拥有再多的忠臣良将,也逃不脱灭国的命运。 随着国灭,他们的忠诚之心和满腔热血也只能对着王朝的覆灭而长埋地底。 虞沐和全赫又是十招的相碰,十招过后,全赫只想速战速决,便用尽全身真气,打出致命一掌。这一掌掌法猛烈霸道,让虞沐避无可避。虞沐刚准备硬生生挨下这一掌时,只听见“噗!”的一声,一道鲜血在天边挥洒开来,几滴落在虞沐的身上,其余的落在地面。 虞沐当场傻了,整个人愣住了,随着血的落地,吕彪倒在了虞沐身上。虞沐双手接过吕彪,虞沐的双眼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眼中全是血丝,心里是不可置信。 吕彪为虞沐挡掌,是虞沐预料之外的,他还没从吕彪这份忠心中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吕彪已是奄奄一息了。 虞沐的眼泪掉落下来,他被吓的气息急促,他全身颤抖的轻唤道:“吕彪,吕彪,你,你撑住啊,我这就带你回城找大夫……” 吕彪虽大字不识,但心里却清楚,全赫这一掌,打的自己全身剧痛不已,手脚身体剧烈颤抖,他明白,自己是撑不过了。 吕彪虚弱说道:“将军,不要找大夫,我怕是撑不过去了。” 虞沐流泪摇着头,“别胡说,吕彪,你不是相当大将军吗?只要你撑不去,回了帝京,我就向皇上谏言,让你当大将军。” “大将军……”吕彪重复着,嘴角露出一抹憧憬的笑,他的双眼中带着期盼的色彩,一时间仿佛忘记自身的痛。 “大将军……”吕彪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极其低沉,似在做临死前最后的幻想,吕彪看着眼前扶着自己的虞沐,他好像从虞沐那双深邃黑亮的双眸中,看到了他自己未来当大将军是什么样的。 他当大将军,定是威风凛凛,仪表堂堂,一挥手百万大军,听命于他,那样子,帅气极了。 吕彪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笑的豪爽,可又是那么凄惨与不甘。 吕彪从小就有做大将军的梦想,他总以为虞沐做了大将军,自己也能沾点光,以后也混个将军当当,但却没想到,命运弄人啊!自己还没有混上将军呢,命却丢了。 但他不悔,他虽是莽夫,但也懂忠心护主,知恩图报。今日替虞沐挡的这一掌,也算是还了虞沐的救命之恩。 只遗憾的是,恩情易还,情缘难断! 他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渔阳郡中,那个卖豆花的小姑娘——安香。 安香善良美丽,愿望也是平凡而朴实。安香是一个好姑娘,只可惜,是他没本事,功未成名未就,他不敢去和安香提亲。 还不待吕彪多想,只见全赫手底运功又是一掌,吕彪见了,便吊着一口气,急忙说道:“将军,我房里柜中有一包银子,请帮我交给安香。安香若问,你随便编个理由,但千万别说和我有关。” 吕彪语毕,便伸双手用力推开虞沐,虞沐被推了老天。 “吕彪……” 虞沐一声呐喊惊破天际。 话音刚落,吕彪已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全赫的那一掌。 “噗……” 又是一口鲜血吐在空中,随即洒落下来。这一掌既是给了吕彪致命一击,也是让虞沐心头一颤。 虞沐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吕彪用力吸了一口气,大喊道:“将军,走啊!” 语毕后,只听见碰到一声,吕彪重重倒在地上。他的嘴角是微笑着的,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吕彪不怕死,只怕不能死得其所。如今能救出虞沐,他死也死的值得! 吕彪的死给了虞沐一个重重的打击,战场上死了这么多天,他没有什么难过,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吕彪却不一样。 自从救了吕彪的那一天起,吕彪就对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与吕彪不似主仆,更似手足,手足断,他心中又何尝不痛? 吕彪没死之前,他不知仇恨是何种滋味,如今吕彪死了,他才明白,原来仇恨是痛苦不已,是要用血的代价来偿还。 现如今,永淳国占了下风,虞沐不得不击鼓退兵。 城楼上,士兵敲响着战鼓。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有节奏的敲响着,没有间断过。 永淳国的士兵听到鼓声,纷纷撤退逃离。 虞沐临退前,他仔细看了看全赫,这是一个长相魁梧,容貌大众的脸,可偏偏就是这张大众的脸,却让虞沐看的仔仔细细,将他记得清清楚楚。就算日后全赫化成了灰,虞沐也能认得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带着仇恨不甘,虞沐让将士们退了兵后,将城门紧闭。 这一仗虽然赢了,但全赫却依旧不依不饶,他率领大军直接进攻豫州。 “将士们,给我冲!“ 一声令下,士兵们似疯了一般,往城门跑去。高站城楼上的虞沐见了,知道此城很难守住。他双眼看向一旁的一个士兵,命令道:“你,赶紧去安排,让城中百姓迅速撤离。” 士兵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就在虞沐做好了血战的准备时,淳于诺从空中飞来,他站在城楼上。 他带了二万士兵而来。 全赫见着淳于诺,手一伸,众人暂时停止进攻。他们停在原地,虽是不动,可心中的疯狂与热血早就刺激的将士们头脑发热,他们握紧手中的缰绳,只待全赫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破城而入。 囚车中的淳于寒薇看见淳于诺,似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般,她拼命喊道:“八哥,救我!” 淳于诺不是心软之人,淳于寒薇的求救根本打动不了他。但淳于诺还是手底运功,他纵身一跃,手中打出一掌,直指囚车。他想用真气将囚笼打开,但没想到,这一掌却被全赫化解了。 淳于诺站在城门口,他不急不慢说道:“宁傲和永淳是盟国,当初永淳国为表诚意,送去公主和亲,可如今为何又要刀兵相向?” 全赫轻哼一声,张狂道:“永淳国早已不是当年的永淳国,如今的永淳国早已薄弱不堪,所以,你觉得,我宁傲国还稀罕与你永淳国结盟吗?” 淳于诺手底施展轻功,纵身一跃,飞到城楼上。他看着一旁的虞沐,命令道:“你带些人,让城中所有百姓安全撤离。” 虞沐行了一礼,听令道:“喏!” 楼下的全赫见楼上的人迟迟不出城门应战,便以为他们都怕了。全赫越发嚣张道:“楼上的胆小鬼,你们是不是都怕了?若是怕了,就赶紧乖乖开城献降,爷爷便还能饶你们一命。” 楼上依旧无人搭理,而淳于诺也是也是在为百姓的离去拖延时间。城可以丢,但百姓却不能死。淳于诺对这一仗没有把握,因为带的十万大军已被虞沐损失了三万,这三万人几乎全军覆没。 全赫见淳于诺等人对他爱搭不理,心中有了几分烦躁。他慰问身后的士兵,大声说道:“将士们,打仗辛苦了。永淳国的十公主,貌美如花,身材火辣,今日本将军做主,将她作为礼物,犒赏三军。将士们将她玩够后,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打仗。” 此令一下,推囚车的士兵将囚车门打开。一连十人跑进囚车。 军中无女人,打仗的士兵连连在外征战,他们没碰过女人,心中早就是欲火焚身。 其实一个普通女人,士兵们都会化身欲兽,更何况像淳于寒薇这样漂亮的,他们更是按耐不住。 他们如狼似虎的朝淳于寒薇冲来,淳于寒薇看见士兵们饥渴难耐的脸,吓的连连后退,可囚车就这么大,无论再怎么退,也逃不过士兵们的手掌心。 士兵们一下就抓到了淳于寒薇,淳于寒薇被饿了几天,她没力气反抗,她望着豫州城楼上的淳于诺,大声呼救道:“八哥,救我!八哥……” 淳于诺虽是心有不忍,可还是不动声色的站立于城楼上。 看着淳于诺的冷漠无情,淳于寒薇心里彻底绝望了。 士兵们将淳于寒薇当着永淳国将士们的面,一次次反复**。 “啊……啊啊……啊啊啊……” 淳于寒薇的惨叫声,嘶喊声,怨恨声,哀嚎声不断在空中回响。 这撕心裂肺的求救,让永淳国的士兵心中有些触动。毕竟谁也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可无奈的是,主子不下令,谁也不敢动。于是,大家只能强忍自己的慈悲心肠,在心中替她默默祈祷了。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淳于寒薇在心底呐喊着,可那些猪狗不如的士兵却化作了凶猛的野兽,在她身上驰骋着,嘴里还说着难以入耳的话。 身上的疼痛让她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很勇敢的寻死了。不是勇敢,只是没到真正的绝望! 而此刻,她就正面临着这非人的对待,让她想一死了之。淳于寒薇眼中的泪珠不断落下,嗓子也喊到了嘶哑。她明白,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满满的,她放弃了挣扎,不再叫唤,眼中的泪水还是不间断的留着,她心死了。几万将士凌辱过她的身躯,此刻,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的双眼看着那蔚蓝的天空,只可惜她看不到色彩,从这些将士凌辱她时,她的眼中就失去了一切光鲜色彩,剩下的就只有一片灰暗。 心中有怨恨,但想死的心却占得更重。 一国公主,沦为军姬,犒赏三军,何其可笑可叹?何其可悲可憎?而全赫让将士们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打压永淳国将士的士气,仅此而已。 待将士们将淳于寒薇享用完后,便又做了一件人神共愤之事,便是将她从囚车中扔到了地面上。 淳于寒薇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无一处完好的肌肤。而地面上又全都是将士的尸体,惨不忍睹。淳于寒薇躺在一个死去的将士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扑进她的鼻中,熏的她频频作呕。 全赫没再管她,只抬手,士兵们精神十足的骑马狂奔到豫州城门下,淳于诺命令道:“开城迎敌。” 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城中便又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一百七十六 北狮国,房间里,淳于寒霜一人坐在自己房中的梳妆台前,镜中的她妆容精致,一身白衣衬的她肤色白皙。 她手中拿着一根玉簪——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玉簪名唤长相思,是思念的意思。而此时此刻,淳于寒霜正在想念她的师傅,冷岚殇。 犹记出嫁前,宁玄对她说过,愿你能与良人长相厮守。即便两人不在一处,也能朝朝长相思,暮暮长相忆。 打开的绿纱窗外,一阵风拂过。红衣翩跹,一个人影站在淳于寒霜面前,淳于寒霜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风华绝代,气质卓绝的男子——冷岚殇,心中顿生一种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这次,冷岚殇没有戴面具,他的容颜被展现出来。他的脸白皙嫩滑,脸上的五官如被画上去的一般,勾勒的栩栩如生。秀眉似被墨水浸染一般,眉如墨画,那双深邃邪魅的凤眼更是勾人摄魄,红唇薄如蝉翼,红到溢血。 在过去相处的十年,淳于寒霜早就见过冷岚殇的真容,所以看到冷岚殇的脸,她也是见怪不怪。 但这有一张美脸,淳于寒霜还是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心中的情欲,冷岚殇实在太好看了,好看的时时刻刻都在勾引着淳于寒霜。 淳于寒霜伸出双手,跑过去就是一把将冷岚殇一把抱住。冷岚殇没有闪躲,他看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淳于寒霜,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轻轻的笑道:“好了,别闹了!” 淳于寒霜的脸埋在冷岚殇的怀里,撒娇道:“不嘛,师傅,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冷岚殇轻轻叹气,许久不见,他心里也想淳于寒霜。 冷岚殇回归正题道:“桑儿,如今时机成熟,你也该回永淳国去了。” 淳于寒霜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出发。”淳于寒霜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师傅,锦歌呢?” “他已经死了。”冷岚殇轻描淡写的道了句。 “死了?”淳于寒霜大惊,“师傅,锦歌怎么会死呢?是谁杀的她?” 冷岚殇解释道:“寒霜,锦歌不过是你的替身而已,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所以,你大可不必太过在意她的师傅生死。” 一句话让淳于寒霜茅塞顿开,怪不得锦歌会和自己喜欢一样的东西,吃一样的糕点,练习一样的武功,总之,不论喜欢的东西,还是讨厌的东西,都是与她一模一样。原来,冷岚殇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影子,以她为鉴。 “今日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来接你。” 冷岚殇的话打断了淳于寒霜的思绪,待淳于寒霜回过神时,屋子里除她外,空无一人。 秋季已过半,寒风呼啸,天气越发寒凉。 房间里,淳于诺一人站在窗边。窗外,树木上枯枝败叶,百花凋零。 秋景永远都是凄凄惨惨,令人徒生心酸。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许久不见,八哥近来可好?” 淳于诺回头,只见淳于奕从门口朝他缓缓走来。 淳于诺敷衍道:“劳烦费心,一切安好。” 淳于奕轻笑,“八哥,皇上让您带兵打仗,现如今,你兵败如山倒。若此仗赢不了,回去,皇上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淳于诺直言问道:“你不如直接说明来意。” 淳于奕正色道:“淳于荡可不是善茬,他登基后,定是会想方设法除掉我们,与其做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倒不如我们联合起来,一起除掉他。” 淳于诺笑意加深,“你这么聪明,我在想,等你除掉皇上,下一个就会想除掉我了吧?” “八哥多想了,只要八哥不要皇位,等除掉淳于荡,你我,还是兄弟。” 淳于诺对皇位确实没什么兴趣,他谋划一切,只是为了杀淳于征,替母报仇而已。 思虑一番后,淳于诺才点头,“可以,我不要皇位,只是,我要亲手杀了淳于征。” 淳于奕虽不知淳于诺和淳于征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淳于诺是个聪明人,即便淳于奕追根问底,他也不会说。反正淳于奕对淳于征和淳于诺的仇不感兴趣,再加上淳于征迟早都是要死的,至于死在谁手上,这都没关系。 淳于奕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八哥,将城中的百姓安全撤离后,便撤兵吧。” 淳于诺是个明白人,淳于奕只提醒了一句,他就知道怎么做。 淳于奕语毕,便转身离去。 战鼓敲响,轰隆隆的振动声在战场上扩散,鸣鼓收兵,驻守在豫州的军队退了。城中的百姓也被安全撤离。现下,豫州只是一座空城。 全赫率领三万将士攻破了城门,将士们骑的马跑的飞快,马蹄从万千尸体和血泥地中踩踏而过。 战报传回长安,豫州沦陷,晋王叛变! 战争残酷无情,一场战争过后,留下的皆是森森白骨和遍地鲜血。 夜晚的秋风微寒,营帐外,地上堆起一片火堆。将士们围坐在火堆前,一边取暖一边烤肉。 一个身强体壮的将士笑道:“将军真是厉害,只打了一仗,就把敌人直接吓跑。将军真乃神人呐!” 一个长的偏瘦的将士接道:“谁说不是?将军这么厉害,依我看呐,不是神人而是战无不胜的战神。” 此话一落,众人一块笑了起来。大家将温好的酒举杯相碰,而后一饮而下。 全赫的仗打赢了,他手下的士兵也觉得面上有光。这一晚,他手下士兵为了庆祝打了胜仗,他们一边饮酒作乐,一边吃着烤肉,吹嘘闲聊了半晚,直到夜半才沉沉睡去。 寝宫里,宁宇晨一人躺在床榻上。他的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咳嗽着,他心里明白,芙荷给他下的药,让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一旁的小磊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寝宫门外,芙荷怒气冲冲的走来。她走到床榻前,看着小磊子,冷冷说道:“滚出去!” 小磊子看着芙荷那火冒三丈的脸,绝美的容颜上都是怒气,心中被吓的心慌意乱。他看了一眼宁宇晨,宁宇晨朝小磊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小磊子的心这才平静下来,他行了一礼,快速的退了下去。 芙荷走上前,质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全赫还活着?” “很早之前。”宁宇晨心平气和道 “那全赫为什么会听你的命令?” 宁宇晨轻笑,“芙荷啊芙荷,你也太过单纯了吧?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全赫会听令与你?” 一句解释,让芙荷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宁宇晨设的圈套,全赫不是个忠心的人,他会识时务,谁的权力大,谁能护佑他,他就会听谁的命令。难怪,宁宇晨会将虎符给自己,难怪他会听宁宇晨的命令,劫走淳于寒薇,将她犒赏三军。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宁宇晨设的局,在很早之前,设下的局。 芙荷为淳于寒薇抱不平,她大骂道:“宁宇晨,你就是个畜牲,寒薇她一个弱女子,你居然拿她犒赏三军!” 宁宇晨不觉可笑,“芙荷,朕若是畜牲,那你又是什么?芙荷,你给朕下毒,用朕的时候,你千方百计算计,不用的时候,你就将朕扔在一边,芙荷,我是爱你,才会任由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芙荷和淳于寒薇的一生都是过的不幸之人,所以才会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芙荷看着床榻上的宁宇晨,俊俏的容颜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那对漂亮的眼睛里染上几许沧桑。芙荷知道,他已经很累了。 芙荷被宁宇晨的话对的哑口无言,她不想去反驳,也懒得再为淳于寒薇辩解。她心里只是祈祷,希望淳于寒薇能够逃过一劫吧。 她看了几眼宁宇晨后,便转身离去。 血泊里,遍地尸骸,淳于寒薇在这满是白骨堆积的血泥地里躺了三天三夜。 她面容狼狈,头发疯散,嘴角身上全是血迹。 这件事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知道,原来经历了痛到骨髓的事情后,求生欲便不会再有。因为,一个人的尊严大过一切。 淳于寒薇的瞳孔里全是苦涩和说不出的恨意。他恨,恨华轩对她的算计,恨淳于征和淳于荡对她的无情,恨站在城楼上的人对她的冷漠。 他恨,恨这个世界,恨老天对她的不公。 三天三夜后,她终于从血泊里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她衣衫褴褛,残破不堪,她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走的绝望至极。 心被彻底寒凉后,求生欲也就彻底破灭,现在的她,只想一心求死。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走到城外的一片小树林。小树林里的每一颗树皆是参天大树。 淳于寒薇从自己的胳膊上扯下一块破布,她找了一颗自己够得着的树,她将手中的布甩到树上,而后打结。 临死之际,她苦笑,哭着道了句,“老天爷,来生,不要让我再生于皇家了。” 语毕,她刚准备将头伸进那破布里时,只听见空中传来“嘶嘶”的声音,一把刀从空中飞来,一下隔断了破布,破布便被断成了两截。 远处,淳于寒霜飞身而来,停在淳于寒薇面前。淳于寒霜看到淳于寒薇这狼狈模样,不由问道:“寒薇,你怎么了?” 不知道是觉得亲切,还是心里感觉信任,淳于寒薇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大声哭泣起来。 淳于寒霜心里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见淳于寒薇那想寻死的决心,也能猜出,她必是经历了惨绝人寰的事情。 淳于寒霜走进她,将她揽在怀中,安慰道:“哭吧,哭完了也就好了。” 听淳于寒霜一番劝解,淳于寒薇哭的更大声。 “呜呜呜呜……” 哭了好一会,淳于寒薇只觉泪水流干了,才断断续续的向淳于寒霜解释了她这些天经历的事。淳于寒霜听的火冒三丈,她此刻真想剁了华轩。 好一会,两人才冷静下来。淳于寒薇转身,刚准备离开,淳于寒霜拉住她的胳膊,问道:“你现在准备去哪?” 淳于寒薇吸了吸鼻涕,她冷冷说道:“不用你管!” 语毕,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谁是地狱?人间就是地狱!我淳于寒薇本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里。上天让我重回一次,我就要把所有伤害我的人,通通带下地狱。 一百七十七 清晨,天刚蒙蒙亮,渔阳郡的某个小摊上,只见安香在忙里忙外的准备着。她要将自己在家做好的豆花焖热。 远处,虞沐头戴斗笠的朝安香的小摊走去。虞沐来到安香的小摊前。安香看不见虞沐的脸,所以没有认出他。 安香看到男子,笑着招呼道:“这位公子,想喝点什么?” “一笼包子,一杯豆浆。”虞沐应道。 “好!” 虞沐走进摊位上,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好。安香的手脚很快,一盘包子和一碗豆浆很快就被端到桌上。 安香笑道:“公子,您慢用!” 就在安香要转身时,虞沐叫住了她。 “等等!” 安香回头,他不解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今日的虞沐是为吕彪而来,他是来完成吕彪的遗愿,将吕彪存的钱想办法给她。 虞沐轻笑,“也没什么事,姑娘,现在天色尚早,想必你也没什么生意。姑娘,不如你坐下,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听完后,我给你一袋钱,算是弥补你做生意的损失,可好?” 安香在这摆摊,本就是以赚钱为先。今日天色尚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听听他的故事。 安香点头,“那好吧!” 安香说着,毫不犹豫的与他对坐。安香一手支头,直率道:“公子,请讲吧。” 虞沐缓缓说道:“从前,有个男子从乡下而来,他不识字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他却有一身功夫。他是一介莽夫,最大的梦想便是想当将军,只可惜天意弄人,现实残酷。来了这繁华的闹市后,他为了生存不得不将自己的梦想暂时先放下,他随意找了一个富人,在富人家里做了一个护卫。” 安香听的津津有味,忙问道:“后来呢?” 虞沐轻叹一口气,气息里满是淡淡的忧伤,“后来,他跟着那位富人一起上了战场,眼看马上就要实现自己的将军梦,可却在战场厮杀时,丢了性命……” 说到这,虞沐心中又痛了起来。吕彪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本想带着吕彪一起当大将军,但是没想到,竟让他为了护自己丢了性命。虞沐心里是满满的愧疚。 “啊?那太可惜了!他差梦想只有一步,但最后却丢了命,实在是可惜啊!”安香替吕彪感到不值。 虞沐轻笑,“姑娘,谢谢你肯听我的故事。” 虞沐说着,从怀中拿出一袋银两放在桌上。那是吕彪临死时嘱咐虞沐交给安香的。 吕彪其实很喜欢安香,可奈何功未成名未就,他怕委屈了安香,所以才不敢表达爱意。 吕彪一直有个梦想,他想等自己当上大将军后,娶安香为妻,只可惜这个愿望这辈子是不可能实现了。 虞沐轻叹,“姑娘,豆浆凉了,我也该走了。” 虞沐语毕,还没等安香说话,便独自离去。 曾经年少轻狂,也曾口出豪言,誓要完成自己的理想,可多年兜兜转转,却活成了人群中最平凡的存在…… 夜晚,寒风骤雨,淳于寒薇手拿一壶烈酒,在雨中独醉着。 倾盆大雨淋湿了她的全身,也寒透了她的心。看她醉醺醺的样子,想是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今晚的她要在冷雨中独醉。她哈哈大笑道:“地狱在哪?不就是在人间吗?” “哈哈哈哈……”她狂笑,苦笑,眼中的泪水合着雨一起流下。 今夜,她要任性一次,而雨水就如那山间清泉,干净清澈。今夜,淳于寒薇要利用天上的雨,将自己冲刷个干净。 她要洗掉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自己,从今以后,单纯善良的淳于寒薇已经死了,而现在活着的,是要复仇的自己。 翌日,梳妆台镜前,映出淳于寒薇一张绝美的脸。脸上的妆容虽不似往昔那般素雅,但却精致。双眸中,再也没有往昔的单纯,有的只剩绝狠和笑里藏刀。 从这一刻起,单纯的淳于寒薇已经死了,死在沙漠里,死在那日被全赫犒赏三军上,死在世人的绝情中,死在亲情的冷漠里…… 门外,芙荷走了进来。她缓步走到淳于寒薇身后,淳于寒薇没有回头,芙荷自责的声音缓缓传进淳于寒薇的耳朵,“对不起!” 淳于寒薇看着镜中那容颜精致的自己,笑的一脸温柔,“没关系,这不怪你。” 淳于寒薇本不是大方的性子,可生活的挫折与磨难让她变得事事忍让。 芙荷看着镜中的淳于寒薇,她便知道,寒薇变了,不似以前那般单纯了。 芙荷无话可说,沉默了起来。淳于寒薇确缓缓开口,“芙荷,你恨宁宇晨吗?” 一句话问道芙荷心坎上,宁宇晨杀了她心爱之人,她怎能不恨。 芙荷恨恨道:“恨!” 芙荷的回答让淳于寒薇很是满意,她展颜一笑,“恨就好,芙荷,我也恨他,所以,不如我们俩联手一起杀了他。” 芙荷听后,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了。 几日的奔波,淳于寒霜终于抵达了帝京。一到帝京,淳于寒霜便想方设法联系了华轩和淳于奕。 这日,一间客栈里,淳于寒霜正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喝茶。 门外,华轩和淳于奕推门而入,两人走到淳于寒霜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姑姑!” 淳于寒霜放下茶杯,站起身,不由分说的一耳光扇到华轩脸上,华轩很不理解,淳于寒霜却厉声道:“华轩,这一巴掌是替寒薇打的。” 华轩心中还是爱着淳于寒薇的,他立马询问淳于寒薇的情况,“姑姑,寒薇怎么了?” 淳于寒霜轻叹气,语气缓和了些,“我也不知道寒薇经历了什么,听师傅说,她在宁傲国。华轩,你若对她还有情,找个机会,去看看她吧。” 华轩点头,“好,我知道了。” 淳于奕提醒道:“姑姑,这件事说完了,现在,是不是要谈谈正事了?” 淳于寒霜应道:“是要谈正事了。” 淳于奕解释道:“姑姑,五皇子淳于尧对皇位没什么兴趣,八皇子淳于诺也说过不要皇位,但他有野心,所以要防着点,二皇子淳于川手握兵权,至于大皇子淳于荡,已经坐上皇位。” 淳于寒霜点头,“好,我知道了。” 华轩问道:“姑姑可是已有应对之策?” 淳于寒霜摇头,“暂时没有,但可以等!”淳于寒霜似是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可曾找到华澈?” 华轩和淳于奕点头,淳于寒霜关心道:“这么些年,他过的可好?” 华轩道:“他拜了破布为师,学了一身功夫。姑姑可以放心,他过的很好。” 淳于寒霜点头,笑的一脸欣慰,“那就好!” 三人聊完事后,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散了去。 夜晚,华玉宫中,芙荷一人躺在床榻上。门外传来侍婢的脚步声,枣儿快步走了进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人。这人侍婢装扮,她跟在枣儿身后,枣儿走到床榻前,行了一礼,禀报道:“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芙荷听后,立马从床榻上起身,掀开床帘后,枣儿身后的侍婢走到床榻前,侍婢抬头,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对上芙荷的双眼。 透过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芙荷从她的双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忧伤和痛苦,芙荷知道,经过淳于寒薇被犒赏三军的事情后,曾经那个单纯的淳于寒薇已经死了。死在了大军蹂躏他的痛苦中,死在了那个耻辱的战场上,死在犒赏三军里。 芙荷对淳于寒薇心中有愧,她低下头,诚恳的道了句,“对不起!” 淳于寒薇一路走来,经过诸多磨难与挫折后,她早已蜕变。焕然一新的她早已学会成熟大方,擅用谋略,攻于心计。 她笑道:“我都说了,不怪你了。你又何必自责?” 芙荷轻叹,“谢谢!”芙荷不知淳于寒薇的来意,便问道:“对了,你今晚来是?” “自从你控制皇上后,他可没晚都会来你这吃药。”淳于寒薇轻笑一声,“今日,就让他,有、来、无、回。” 淳于寒薇后面四字几乎是咬牙说的,虽然蜕变,但宁宇晨对她的伤害,让她依旧恨得咬牙切齿。 芙荷是个明白人,一听便知其意思。她明白淳于寒薇要弑君。芙荷没有犹豫,点头一口应下,道了个,“好!” 宁宇晨对芙荷的伤害也很深,对芙荷而言,孟子砚是芙荷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的人,而宁宇晨却设计害死了孟子砚,如此一来,芙荷又怎会不恨他? 芙荷和淳于寒薇的目光相对,两人互看彼此,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只用一个眼神交汇后,才对着彼此慎重的点了点头。 许久后,芙荷寝宫的门被缓缓推开。宁宇晨缓步走了进来。芙荷对宁宇晨的态度永远都是不冷不热,芙荷没有从床上起身给他行礼,只是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 宁宇晨走到床榻前,掀开床帘,只见芙荷侧躺床榻,单手支额,轻闭双眼。她这样子,妖娆妩媚,活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还不待宁宇晨说话,芙荷的声音飘飘然进入宁宇晨的双耳,“皇上,药放在桌上,快去喝吧。” 宁宇晨轻笑,“你不喂朕吗?” 芙荷睁开双眼,手也放了下来,她轻叹,“皇上,我累了,今日,你自己乖乖喝药吧。” 今日的药,剂量放了很多,芙荷知道,他这是最后一次喝药了。可她还是不忍心,毕竟在她做皇贵妃时,宁宇晨对她的好都是掏心掏肺,万物皆有灵,草木亦有心!更何况,她还不是草木,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所以她又怎么下得去手? 宁宇晨走到桌前,桌上放着的碗里,一小碗黑乎乎的药,药的粘稠度过高。药色也比往日更黑一些。 见此药,宁宇晨心中已然有数。他轻轻的笑着,“芙荷,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此话一落,芙荷心中一惊,她知道宁宇晨也看出药的不对。但她依旧故作镇定,应道:“臣妾日后自有打算,还请皇上不必操心。” 宁宇晨点头,“那就好!” 语毕,宁宇晨伸手,快速端起碗,一饮而尽。这其中,没有半丝犹豫! 只听见“砰”的一声,碗碎的声音传入芙荷的耳中,这声音似噪音一般刺耳难听,芙荷猛地从床上起身下床,只见宁宇晨趴在地上,他嘴里源源不断的流淌着鲜血。 门外,淳于寒薇走了进来,眼前的一幕让淳于寒薇无比痛快,大仇得报,他心中是报仇后无尽的快感。 宁宇晨在地上挣扎了数下后,双眼才慢慢看向芙荷,芙荷心中虽有愧,可不露于表。 随着窒息感越来越强,恍惚中,她将芙荷看成了她的母亲,也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她冲着芙荷轻轻的唤了一句,“母妃!” 一声过后,他倒地身亡。 宁宇晨的一生,机关算尽太聪明,反丢了自己性命。只不过,他不是败在了算计中,而是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 倾国之容,善用之可以惑心! 芙荷终是用那世间罕有的容貌,俘获了一代帝王的心!从而成为了宁傲国载入史册的一代妖妃,祸国殃民! 爱芙荷的人死了,芙荷爱的人,也死了! 一时间,芙荷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声,传入淳于寒薇的双耳,那笑声癫狂,声音尖刺,淳于寒薇抬头,只见芙荷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笑的合不拢嘴。 她一边笑,一边往前走着,她脚步凌乱,神情恍惚,似疯了一般。 淳于寒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走出了门外,走的无影无踪后,淳于寒薇才走了出去。 那是淳于寒薇见到芙荷的最后一晚,那一晚后,淳于寒薇便再也没有见过芙荷。没有人知道芙荷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芙荷究竟过的怎样…… 一百七十八 自从宁宇晨死后,淳于寒薇不顾朝中大臣反对,力排众议,自立为王,自己称帝。 而朝中所有反对他的人,她用计将他们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忠臣一死,剩下的便只有奸佞之臣,这些佞臣见到淳于寒薇称帝,便纷纷倒戈,这其中也包括了全赫。 识时务者为俊杰!全赫本就是一个容易两头倒的墙头草,而他两头倒的原因,也不过只是为了保住性命而已。 淳于寒薇虽恨全赫,但还是宽容的留下了他。 寝宫中,淳于寒薇躺在床榻上,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淳于寒薇以为是侍婢,便吩咐道:“今日不用伺候,都下去吧!” 话音刚落,一声“寒薇”传入淳于寒薇的双耳,那声音温柔动听,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而那男子的声音对淳于寒薇而言,万般熟悉,因为这个声音正是她又爱又恨,朝思暮想却求而不得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华轩! 淳于寒薇心惊了一下,她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她想确认,面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华轩,淳于寒薇立马从床上起身下来。 一下床,只见一个飘飘欲仙的青衣公子站在自己面前,淳于寒薇看着华轩那张俊美的脸,心里的痛愈发加深。 淳于寒薇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就掉落下来,打湿了脸颊。 华轩走到淳于寒薇面前,刚要伸手给她拭泪,却被淳于寒薇躲开了。淳于寒薇自己伸手擦干了泪水,她语气极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见到淳于寒薇哭泣,华轩心里很是心疼。他张了张口,“我来看看你。” 淳于寒薇冷笑一声,“看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着淳于寒薇冷冰冰的表情,华轩突感面前的她有些陌生。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淳于寒薇好像不见了,现在的淳于寒薇眼神里全是冷淡漠然。 华轩耐心的关心道:“寒薇,你怎么了?” 淳于寒薇轻笑,“我没怎么啊!” “可我感觉,你,怎么好像变了?” “变了?”心底的痛再也忍受不住了。在战场上便士兵凌辱的疼痛,被华轩利用的心酸,被亲人无情的抛弃让淳于寒薇彻彻底底的爆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淳于寒薇疯癫的大笑,“变了!”她怒吼道:“华轩,我就算变了,那也是因为你。华轩,我那样爱你,可你却利用我……”淳于寒薇痛哭道:“你利用我,攻下徐州,如若不是你攻下了徐州,我何苦要去和亲?嫁给宁宇晨做皇后?如若不是因为你攻下了徐州,我又怎会被宁宇晨丢到沙漠地带,在那自生自灭?如若不是因为你攻下了徐州,宁宇晨又怎会在派兵攻打豫州时,将我囚禁军中,最后犒赏三军?” 华轩不知淳于寒薇受了这么多苦,他很是自责。而淳于寒薇字字句句都似一把利刃般,重重的刺在了华轩心里,让他痛彻心扉。 如果在一开始,华轩知道利用淳于寒薇会让她受这么多苦,那他宁可放弃徐州,也要护她一世无忧。 华轩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要这么选。可世间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 华轩低头致歉道:“对不起!” 淳于寒薇轻呵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对不起就能挽回我的清白吗?” “那你要如何,才能消气?” 淳于寒薇双眼看着华轩,他从华轩眼中看到一片真诚。她明白,华轩还是爱她的。 淳于寒薇轻轻问了句,“什么都可以吗?” 华轩点头,表示默认。 淳于寒薇想了想,才道:“我要你听我命令,替我出征一次,拿下幽州。这次,我要你带着我宁傲国的兵出征,我封你为主帅,你手下会有一个叫全赫的人,做你的手下。我要全赫死在永淳国将军的手上,但是,此仗一定要胜。如何?” 华轩二话不说的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但我答应你了。寒薇,这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其实华轩答应淳于寒薇也是有私心的,私心便是,将天下搅乱。 翌日,空中阴风大作,幽州城门前,尘土飞扬。 华轩带着宁傲国的十万士兵和全赫在幽州征战,与他对战的是永淳国的二皇子淳于川与虞沐。 永淳国经淳于诺叛变后,国中已无人再能征战,淳于荡无奈之下,只得派手握兵权的二皇子淳于川出征。 华轩此次是为淳于寒薇出征,他答应过淳于寒薇,此战必胜。为了对淳于寒薇言出必行,他今日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对待此战。 幽州城门前,两军交战,双方皆派出了十万大军,在幽州城门前疯狂厮杀。 这一日,两军对阵,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失色,战火连天,烽烟四起。 一场战争过后,又是血流千里,尸骸遍地。在这场战争中,无数的士兵丧失了生命。 此战华轩胜了,他攻下了幽州,破了城池,杀了淳于川,但幸运的是,虞沐在士兵的保护下,逃走了,留下了一命。 弃城而逃本是死罪,可性命攸关之际,也顾不得许多。 淳于川一死,也就意味着永淳国的最后一道放线已被攻破,再进淳于国,便无障碍,而淳于寒霜夺取皇位的机会,也就更近了一步。 傍晚,夜色深沉,寒风凛冽。 阳安郡,五王府的某间房里,兮尘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书。 自从苗疆的事情了结后,兮尘便和淳于尧回到了五王府过上了安闲的生活。而兮尘也做了五王府上的女主人。 “咚咚咚……” 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兮尘,你在房中吗?” 门外,传来淳于尧的问候声。 兮尘放下手中的书,应道:“我在!” 听到回应,门外的淳于尧才推门而入。只见淳于尧手上端了一个白色的瓷碗,碗中是他特意为兮尘熬的银耳枸杞汤。 淳于尧走到兮尘面前,温柔笑道:“兮尘,天气转凉,这银耳枸杞汤是我特意为你熬的,你尝尝!” 兮尘从淳于尧手中接过这碗汤,拿起碗中的调羹,舀了几口在嘴里品尝。银耳枸杞,咬在嘴里,暖心暖胃,汤汁甜而不腻,兮尘只喝了几口,就觉满满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看着兮尘喝的开心,淳于尧嘴角也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兮尘是淳于尧用尽心力追回来的女人,对淳于尧而言,兮尘比淳于尧的命还要珍贵。 淳于尧说道:“兮尘,我明日就要离开阳安郡了。” “阿尧,你要去哪?”兮尘不解 “回帝京。” 淳于尧一解释,兮尘便明白,如今的帝京已四分五裂,十位皇子已剩四位,淳于诺叛变,永淳国也失去了两州,两位公主也已和亲出嫁,奚家和楚家倒了,忠臣良将也所剩无几。哪怕淳于荡做了皇帝,永淳国也不过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大势已去,淳于荡的皇位做不长了。 兮尘劝道:“阿尧,永淳国大势已去,天命已定,淳于荡做不长皇位。即便你现在回去了,也于事无补。”兮尘伸手,握住淳于尧的手,“阿尧,别回帝京了,我们就在此处安稳的度过一生,好吗?” 淳于尧轻叹,“兮尘,先有国后有家,若国将不存,何以谈家?兮尘,我是永淳国的五皇子,家国有难,我自当要回去,陪着当今皇上,共渡难关。” 看着淳于尧一脸坚定的神情,兮尘自知自己劝不动他。 兮尘走上前,一把抱住淳于尧,兮尘的头紧紧靠在淳于尧的胸口,淳于尧胸口是无比的温暖,心脏跳动的声音,铿锵有力,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阿尧,你非去不可吗?”兮尘闭着眼,轻声问了句。 淳于尧双手回抱着兮尘,“是,我非去不可。” 兮尘的双手从淳于尧的腰间一点点往上移走,淳于尧以为兮尘又在闹他,便温柔的提醒道:“兮尘,别闹!” 兮尘没搭理他的话,只是问道:“阿尧,你若走了,我该怎么办?” 淳于尧沉默了一会,兮尘是他的女人,他自然舍不得兮尘跟着他受苦。 淳于尧缓缓开口,“兮尘,你就在五王府等着,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淳于尧只觉得后背被弹了一下。 “额……” 原来是兮尘趁他不备,点住了淳于尧的穴道。 淳于尧顿时动弹不得,兮尘却再次劝道:“阿尧,别去了,好吗?” 淳于尧刚准备说话,便觉得唇上一热,面前的兮尘,她已经将唇贴了上来。 “唔……” 唇齿相缠,让两人很快坠入爱河,沦陷深渊。 夜半三更,兮尘和淳于尧在房间的床上熟睡。 窗户边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兮尘被这声响惊醒。她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轻手轻脚穿好衣衫后,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淳于尧,见他睡的香甜,且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屋檐上,兮尘施展轻功,来到一个屋顶上。 十二月的天气,冷风阵阵,吹的人十分寒冷。 兮尘施展真气,给自己御寒。 一阵风拂过,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远处飞到兮尘的面前,男子在空中移形换影,那真气之高深,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而这个男子正是兮尘的救命恩人——云舟。 兮尘见到云舟,单膝下跪行礼道:“主子!” 云舟没有回应她,只是问了句,“任务没有完成?” 云舟所说的任务,正是让兮尘杀了淳于尧。 这世间的人,不是人人都值得同情,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么好命。 云舟虽对徒弟好,可他毕竟是魔教中人。他那弑杀绝狠的本性是难以更改的。而兮尘不过是个下人,对待下人,他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兮尘深知云舟,没有完成任务,是不会放过他,便心有害怕,弱弱的应道:“主子,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任务。”兮尘咽了咽口水,她鼓起勇气,辩解道:“可是,主子,淳于尧他不会碍着你们的。主子,属下为主子效命多年,求求主子,看在以往属下忠心护主的份上,求主子放过属下和淳于尧吧。” 云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向兮尘身后,目光伶俐凶狠,仿佛要大开杀戒一般。 兮尘见云舟迟迟不说话,便抬头顺着云舟的目光看了一眼,心里大叫,不好,有人跟踪。 这么晚能跟踪兮尘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淳于尧。 兮尘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主子,兮尘这次没有完成任务,愿一死谢罪,只求主子能放过淳于尧。” “放过淳于尧?是要我留下一个祸根,养虎为患吗?” 兮尘辩解道:“不是的,主子,有属下在,淳于尧真的不会造反,求主子,信属下一回,求您了!”兮尘说着,还重重磕了一个头。 看兮尘求的这么真心实意,云舟心中有了一丝动容,他突然想起了宁紫丹,他与宁紫丹也是一对,若有人强行要拆散他们,云舟也会满心愤恨。 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将心比心,云舟还是准备成全他们。云舟轻叹,“你们俩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好,我可以放过你们,但是你记住,若有朝一日,我发现淳于尧起兵造反,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杀了你们。” 兮尘以为自己求不动云舟,没想到云舟居然一口应下,兮尘连忙磕头谢恩道:“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磕了两下,再抬头,云舟已经离去。 兮尘刚回房间,只见淳于尧还躺在床榻上,轻闭双眼。 兮尘走到床榻边,坐在床沿上,她看着淳于尧那张白皙俊美的脸,轻声道:“我知道你在装睡,阿尧,有什么想问我的,直说吧!” 淳于尧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便应道:“兮尘,你和你的主子到底要干什么?” 兮尘自知纸包不住火,只能告诉他实情,“阿尧,我和主子,想做的就是灭掉永淳国,让华轩遗孤继承皇位。” 听完兮尘的一番解释后,淳于尧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惊的全身都开始颤抖。 眼泪从淳于尧的脸上落下,兮尘回头去看淳于尧,他眼眶通红的样子显得及其可怜无助。 兮尘虽然心疼淳于尧,但还是解释道:“阿尧,对不起,我活着的使命就是灭掉永淳国。” 淳于尧稳了稳情绪,苦笑一声,“兮尘,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想,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要灭我的国,现在还真让我猜对了。只是我不明白,我也是永淳国的皇子之一,你为何不把我一块杀了?” “因为爱,阿尧,我是真心爱你的。所以我不会杀你,更不会伤害你。哪怕我的主子命令我杀你,我也下不了手。” “可是兮尘,如果你今日不杀我,那我总有一日会回帝京的。” 兮尘脱下外衣,翻身上床,躺在淳于尧身侧。兮尘点头道:“好,回帝京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先歇息吧。”兮尘轻叹,他自信满满道:“阿尧,我相信有我在,你不会回帝京,一定不会。” 淳于尧沉默不答,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软肋是兮尘,若兮尘用自己逼迫他,他也不得不从。 淳于尧心里苦笑,因为该来的,迟早会来。只是他没想过,竟会这么快,而今日过后,他们的情感也许会发生变化,倘若兮尘和他的主子成功了,那他们隐居的这段时间,便是他们彼此之间最幸福的回忆,但他们中间也会隔着国仇家恨,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番外(一)凤国(上)墨渊篇 华轩走后,从那片废墟里,爬出一个全身有着轻微伤口的人站了起来。他墨黑的长发上沾染了些许灰尘,衣服上也是破裂严重,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更是狼狈不堪。 陵墓中已经没有塌陷了,所有的一切都已恢复正常。只是那扇深绿色的大门死死紧闭着。 前方一阵光亮后,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向他走来,男子一头乌黑齐腰的长发一泻而下,身材细长高挑,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指如葱根。 男子走到他的面前,笑的一脸温柔,“阿彧,任务完成了,你是不是该歇歇了?” 靖渊侯看着面前的墨啟,感觉他如梦如幻,让人看着不太真实,但他还是笑着答道:“是啊,该歇歇了!” 靖渊侯的笑已温柔到了极致,此时的靖渊侯已经不再让人觉得他冰冷,难以接近,反而多了几分亲切和醉人的暖意。 还不等墨啟说话,靖渊侯的秀眉又是一蹙,似是想到什么,问道:“殿下呢?他们安全了吗?” 墨啟伸手给他舒展眉宇,靖渊侯不避也不躲让,任他在自己眉间施为。墨啟笑道:“放心!他们现在很安全。” 看见靖渊侯脸上又恢复了笑颜,墨啟才放下手来。 “墨啟,你说,以后会有盛世吗?”靖渊侯的双眼望向远方,眸中是一种较为期盼的目光憧憬着。 “阿彧,会不会有盛世,我带你去看看,你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便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两人往前一直走着,而帝陵里的建筑物又开始沦陷坍塌,流沙飞石,倒落一地…… 但两人依旧不管不顾,向前走去。 一阵白光闪现后,两人来到闹市,发现百姓的生活富足安康,夜市的大街上歌舞升平,街上没有流民乞丐,真是一片祥和之景。而山野田间,百姓都在辛勤劳作,耕田种地,人人都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真做到了凿饮耕食,盛世太平。 两人又走到乡间小路,远处,一首童谣被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大声唱着: “凤归故土,天下安康!周游列国,难求其凰。 三国一统天下合,转眼百年皆沧桑! 管他流年如何渡,只贪今朝眼前欢! 岁月静,盛世安!人间处处是净土; 酒也浓,饭也香!酒足饭饱才心安; 凤治天下百姓乐,世间再无人疾苦; 愿此王朝永不倒,一朝明主一朝君。” 这首歌谣被那群孩子反复唱着,靖渊侯看着那一张张稚嫩单纯的小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开心的笑,自己也不由得跟着一块傻笑起来。 “放心了吗?”墨啟温柔的声音传进他的双耳。 靖渊侯点点头。 “既然放心了,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靖渊侯不解 墨啟被他这一脸呆萌的样子逗的不禁笑出声,心道:原来自己的阿彧,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墨啟稳了稳自己的笑,耐心解释道:“还能去哪?自然是,隐居山林,去过我们的生活啊!” 靖渊侯听后,心道:是啊,承诺你的,是该实现了!墨啟,我欠你太多,现在,是该补偿你了! 靖渊侯的手又紧紧握了握墨啟的手,笑道:“好,那我们走吧!” 墨啟点了点头,随着前方白光闪现,两人就这样手牵手,一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更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场梦境还是真实存在。但不管是梦境还是真的,有一点能确定,他们现在,很幸福…… 番外(二)凤国(上)菲幽篇(一) 一年后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不过,也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桃林中,灼灼桃花开十里,花落满林遍地红。 林中,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在这片桃林中穿梭着。她长发齐腰,头上没有任何装饰物。齐刷刷的刘海刚到眉毛,修饰出一脸的可爱。她眼眸黑如珍珠,肤色白嫩,一颗樱桃小嘴红扑扑的。 此时的她正在桃林中采集着春季来临后,盛开的鲜花。时不时还会捉一捉天空飞过来的蝴蝶,玩的不亦乐乎。 临近午时,她便赶紧跑出了桃林,来到一间木屋前。木屋是用木头搭的,眼前的这间木屋很小,屋外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 女子走了进去,推开木门后,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坐在一张靠椅上。这人轻闭双眼,看似像睡着一般。 这人的脸上一半带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一半却如谪仙般,长相俊美!但可惜的是,他那俊美的半张脸却似一张白纸般,过于苍白,而身材却也消瘦了许多。 女子轻手轻脚的走去床边,拿过一床棉被后,给他轻轻盖上。即便女子再怎么小心翼翼,但细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这个只有半张脸美若天仙的男子。 男子的眼睛慢慢睁开,男子的眼睛已毫无神色,一双眼死气沉沉,再也没有往昔那勾人摄魄的魅力了。 “哥哥,你醒啦!”榆幽笑道 “幽儿,都已经过去一年了!幽儿,你还不愿意放弃我吗?”榆菲张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嗓音沙哑道。 “哥哥,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吃的!”榆幽不答榆菲,仿佛像没听到似的,笑着转移话题。 “幽儿,你别这样!如今,我已是个废人。武功尽失,脸上毁容,眼睛看不见,双腿也废了,嗓子哑了,不过还好,蒙你这一年的照顾,断掉的手筋与脚筋重新长了回来。幽儿,你如今不满二十,正值大好年华,你何必把青春浪费在我一个废人身上。”榆菲劝道 榆菲说着让榆幽离去的话,可心中却又陷入了矛盾。出于爱,榆菲想让她离开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可也是出于爱,他好想拥有榆幽。只可惜榆菲一直有着自卑心理,在他是天玄教教主时,他便认为想配榆幽,他还差的远,因为天下,他还未尽收囊中。那时都觉得不配,更何况是现在? “哥哥,以后就不要说这些话。哥哥,你记着,如果你要是觉得对我有愧疚,那你就好好活着,用你这一生来还我。” 虽是开着玩笑的语调,可榆幽说的都是认真的。 “幽儿,此生能爱你,我真的很开心。这么善良的你被我遇到,是我的福气。幽儿,如果这一生我还不清你的,就让我下一世用一辈子来还你。”榆菲虽是笑着,但说的极其认真。 “哥哥,我与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别胡说。这辈子都没过完,谈何下一世?”榆幽说着,便直接冲他怀中一趴,他的身上已全是骨头,瘦弱的连筋脉都显而易见了。 “哥哥,你怀里可真舒服!”榆幽说着,还傻乎乎的笑着,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榆菲的手筋刚刚长好,所以,双手也不是特别灵活。榆菲慢慢的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榆幽的头,笑道:“傻丫头,我身上都是骨头,有什么好舒服的?” “就是舒服嘛!”榆幽撒娇道 榆菲很是无奈,但还是宠溺道:“你这小丫头,看我动弹不得,成为一个废人,你就处处占我便宜,欺负我。” “占你便宜,还欺负你?”榆幽将这两句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哥哥,你要是觉得这就叫占你便宜,欺负你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说到这,榆幽顿了顿,她凑到榆菲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哥哥,这一年里,你一直拒绝我碰你,每次我想强要你,你都会拼命拒绝或是以伤未好为由让我住手,但是今晚,我一定要碰你,我要叫你看看,什么叫欺负,什么叫占便宜。” 语毕,榆幽还轻轻咬了咬榆菲那轻薄的耳垂,榆菲顿时耳根通红。他吞咽了几下,转话题道:“幽,幽儿,你,你别闹了!幽儿,我,我有些饿了。” 因为紧张,榆菲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榆幽勾唇一笑,“好,你等着,我去做饭!” 语毕,榆幽站起身,她弯腰一把将榆菲打横抱起,榆菲被她的举动弄的措手不及。 “幽儿,好端端的,你抱我做什么?”榆菲虽然不解,但还是很配合的双手勾住榆幽的脖子。 “哥哥,椅子上太硬了,硌得慌。所以,你去床上躺着吧,舒服。” 榆菲听后,笑着不语。他任由榆幽将他抱去床榻上,任由榆幽给他小心翼翼的盖上被子。按理来说,榆菲一个大男人,榆幽是抱不动他的,但是,这一年,榆菲虽然将身体调养好了,但他真是一天比一天瘦,现在,真的就只剩一推骨头了。所以,榆菲又瘦又轻,榆幽想抱起他就轻而易举了。 把榆菲安顿好后,榆幽缓步离去。感受着榆幽的离去,榆菲的双眼流下泪来。他真的好舍不得榆幽,可现实的他却是一个废人,他保护不了榆幽,还只会当榆幽的拖油瓶,所以,为了成全榆幽,他只能,一死了之! 希望榆幽能忘记他吧!这是他临死前唯一的想法。 欢天喜地去做饭的榆幽还不知道榆菲心中所想,榆幽来到院中用茅草搭建的小厨房,她开始像往常一样,做起饭来。 自从榆幽与榆菲过上隐居生活后,为了生活,她的厨艺已突飞猛进,现在,她做的道道菜都是美味佳肴。但可惜的是,每次榆菲吃饭,都吃的特别少,一天只吃一餐,每餐只吃两三口,有的时候,榆菲能做到一天不吃,这真是让榆幽头疼。 一边烧火一边回忆起今日与榆菲的对话,突然想到榆菲说,下一世,下辈子! 不对,榆菲平时都不会说这些的,而且,他平时都是不会说自己饿了,要吃饭的,今天怎么会特意说这句,不对,他一定是要把自己支开,然后独自做些什么事情。 想到这,她一把冲进屋子,果然不出她所料,榆菲手拿短刀,准备自尽,要不是他的手筋没好,动作缓慢,现在榆幽进来的,恐怕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榆幽跑过去,一把将他手中的短刀抢了过来。榆幽的泪水也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虽然看不见,但榆菲知道自己又惹榆幽不悦,便解释道:“幽儿,对不起!我……” “哥哥,如果我再晚来一个时辰,你是不是都已经自杀了?”榆幽打断榆菲的话,她死死看着榆菲的双眼,虽然榆菲看不到。 还没等榆菲解释,榆幽激动起来,大吼道:“哥哥,你可真是自私,哥哥,你不知道我喜欢你都快喜欢的发疯了吗?我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哥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活下去?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一阵带有哭声的大吼终于发泄出来,她哭泣,激动,大吼都是因为害怕失去榆菲。榆菲是天玄教教主时,便是他的天,现在的榆菲,就是她的命! 听着榆幽的哭泣,榆菲心中也难受。榆菲快自责死了,可是,细想之下,真是因为他变成这样,怕榆幽接受不了而要选择自杀吗?我想,更多的,是因为榆菲自己接受不了自己吧!因为,榆幽都已经明确跟他说了,自己不嫌弃他,所以,他最终过不了的,是他心里的那道坎。 曾经一个武功高强,叱咤风云的魔头,竟然在一夕之间,变成这副样子,想是任谁都不会心甘的! 看着榆菲表情愣住,榆幽以为是自己话说过头了,便柔声温软到:“哥哥,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榆菲回过神来,“我知道!” “哥哥,以后不要多想了好不好?以后,我们就在这安安心心过日子,你看不见,没关系,以后,我是你的眼睛,你双腿废了也没关系,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哥哥,我不会放弃你,以后,我也会到处打听,只要遇到神医,我都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来医治你,我相信,我会让你慢慢好起来的。” 听着榆幽的话,榆菲已泪流满面,榆幽见了,坐在床榻边,将他紧紧抱入怀中,榆菲也不挣扎,闭上眼,头深深埋进她怀里。 许久,才听见极轻沙哑的声音闷闷的传进榆幽的双耳,“好,我答应你!” 窗外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这是三月份的第一场春雨,滴滴嗒嗒,滋养了万物,淋湿了那桃林中的桃花…… 番外(三)凤国(上)菲幽篇(二) 这场雨,一下便是一天。到了晚上,却还在哗哗啦啦下个不停。 床榻上,榆菲正闭目安安静静的侧躺着。屋子里,也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由于榆菲身子薄弱,虽是到了春季,但榆幽还是不敢马虎,所以,榆幽给他盖了两床棉被,生怕他冻着。 过了好一会,门才被渐渐推开。榆菲听到动静,轻唤道:“幽儿!” “哥哥,我在!”榆幽应道。 听到榆幽的回应,榆菲才继续休息。榆幽走到榻边,换了身亵衣,便上榻平躺。 她翻身,看着将面具拿掉后,轻闭双眼,侧躺的榆菲。榆菲那另外半张脸上却是一道极长极粗极深的疤痕,疤痕结了一层厚痂,到现在都还没有脱落,看着很是吓人。 或许旁人看着吓人,可对榆幽而言,除了心疼便是自责。 自责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连心爱之人都护不好。 榆幽伸手,轻轻抚摸那道疤,榆菲却只觉脸上很痒,便轻声道:“幽儿,别闹!” “为什么不许闹?”榆幽假意不解。 “幽儿,痒!”榆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句。 榆幽一笑,“这就痒了?”语毕,榆幽坐起身来,将榆菲的身子翻过来平躺,后又掀开被子,一把翻坐在榆菲腰间。 榆菲知道榆幽的企图后,又开始一顿挣扎。 “幽儿,别,不要这样!幽儿!”榆菲因手脚筋脉才刚刚长好,所以他的挣扎也只能是腰部发力。 可榆幽却不管不顾,她双手一把按在榆菲胸前,然后俯下身去,在榆菲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哥哥,你忘记我白天说的了?今晚,我可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欺负,什么是占便宜!” 榆菲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胸膛开始一起一伏。 榆菲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之前,拼死抵抗是因为,他希望以这种方式让榆幽离开他,但现在,他也答应不再这样想,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再加上,榆幽是自己心爱之人,他又怎会忍心拒绝?况且,这一年,榆幽对他已经很宽容了,若他还是天玄教教主,管他如何抵死反抗,榆幽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只是,自己的这张脸,虽然他看不见,可他也能想象的到有多丑,所以,他还是想,榆幽要他可以,但别看他的脸,他不想在缠绵时,让榆幽看到他丑陋的一面。 他的想法从来决定不了榆幽的想法,或许一直是他自欺欺人,榆幽根本就没有嫌弃过他的脸,是他自己承受不了而已。 “幽儿,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榆菲缓缓张口,由于成了这副模样,榆菲说话有些胆却。说是想让榆幽答应她一件事,可更多表达出来的意思,倒像是,在求她一般。 “傻哥哥,你有什么事你直说呀!哥哥,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的。” 榆菲抿了抿唇,“幽儿,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脸用东西遮起来,这张脸太难看了。” “唔”榆菲话刚说完,就被榆幽用唇堵住。榆菲虽是措不及防,但不敢反击榆幽,只能张着嘴,任榆幽吃个遍。 好一会,榆幽才离开榆菲的唇瓣。 “哥哥,以后不许再说自己的脸难看了。知道吗?”说着,榆幽用双手捧住榆菲的下颚,仔细端详,调戏道:“哥哥,你说,你这张脸我怎么越看越想要了你呢?你怎么长的就这么美?” 调戏对于榆菲却感觉像是羞辱一般,虽然明知榆幽没有这个意思,但榆菲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别,别再说了!”榆菲颤声道。 看着榆菲哭泣,榆幽顿时慌了神。她从榆菲腰间下来,平躺,然后给两人盖上被子。看着心爱之人哭的一脸伤心,榆幽立马将他搂进怀里,心疼的哄道:“哥哥,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哥哥别哭,我以后都不会再说这些了。别哭了!” 榆幽的劝哄让榆菲止住了眼泪,他不禁开始想,他怎么变的如此脆弱?竟还要幽儿来哄他?他以前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天玄教没了,他从教主做了平民,又从武功高强的魔头变做了残缺不全的废人,所以,性情大变了吧! 看着怀中人的情绪渐渐好转,榆幽才叹了一口气。把榆菲惹伤心了,榆幽心中也不好过。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榆菲,轻声道:“哥哥,太晚了,睡吧!” 榆菲稳了稳情绪,“幽儿是不是特别困?” 榆幽有些不解他的言外之意,便问道:“哥哥,可还有事要与我说?” “也没什么,只是,白天,你不是说,今晚,要……”榆菲说着脸红了起来,所以,话也有些吞吞吐吐,断断续续。 其实,榆幽今晚是想放过他,毕竟,榆菲一哭,榆幽就会心软,可却不料榆菲居然自己提起来了。 “哥哥,你不是不想我那样对你吗?” 榆菲又抿了抿唇,开口道:“幽儿,对不起,这一年我不该拒绝你的,其实,我只是怕被嫌弃,我也在想,一年不让你碰我,你应该也会放弃我,但我没想到,你还对我这么不离不弃。” 榆幽听后,不由一阵大笑。 “傻哥哥,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傻哥哥,就算十年不碰你,我也不会丢下你呀!”说到这,榆幽再次翻身到他腰间,附身凑到榆菲耳边,继续呵气道:“傻哥哥,我跟你说,其实这一年里,我要了你好多次了,都是在你睡着的时候,只是你看不见身上的痕迹,所以……” “你!”榆菲听后,彻底怒了,可惜手脚不灵活,每次想抬手时,双手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抬不起来。 “怎么?哥哥生气了?”榆幽试探性问道 榆菲偏过头,不悦道:“从我身上下来!” “我不!”榆幽赖皮道 榆菲硬不过她,再加上现在又动弹不得,只能任她宰割。于是,榆菲只好认命妥协道:“幽儿,那,那你轻些!” 榆幽满意的笑了笑,“好,我尽量!” 窗外的雨断断续续,一会停一会下,点滴到天明。 番外(四)凤国(上)宫胡篇 “砰砰砰……” 大街上,一户宫姓的大户人家,府邸上的爆竹响个不停。而且,临近周边的十条街上都铺上了红氍毹,氍毹上还摆满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在每一箱的珠宝前,都会有一个宫家的奴仆看守。 这大阵容声势浩大,引得经过的路人纷纷议论。 茶楼里,一个喝茶的男子问道:“小二,这又是谁家在办喜事啊?” 小二热情答道:“哟,客官,您不知道吗?这宫家的小公子啊,今日大婚。” “宫家小公子?传闻他不是不近女色吗?”男子不解道 “是呀,我们也很好奇啊!” “对了,他娶的是谁家女子啊?” “她娶了梦仙阁的头牌,胡姬胡姑娘!” 小二与男子闲聊过后,小二便退了下去,继续招呼生意。 傍晚,蝉鸟鸣叫,圆月高照。 宫司琪身穿新郎喜服,走近洞房。 新婚洞房中,红烛摇曳,里面所有的建筑物上都贴着红色的囍字剪纸。而木桌上却放着干果,枣,花生,栗子,上面还也贴了大写的囍字剪纸,寓意:一把栗子一把枣,来年生个大胖小。 而大红床上端坐的新娘子,身披红裙,逶迤拖地,脚穿绣鞋,鞋上绣着百合花,寓意:百年好合。金玉带束于细腰间,红盖头遮掩美娇容。长发披在后腰间,玉手合什放膝上。真是美极了。 宫司琪缓缓走了过去,她将红盖头轻轻掀起。面前的新娘子真是美到让宫司琪都愣住了。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腰肢如柳,玉手皓腕,真真是个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再加上经过涂抹妆容后,红妆艳抹,再配上一身红衣,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宫司琪愣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他温柔的笑道:“胡姬,今天的你,可真美!” 胡姬红唇亲启,笑道:“夫君,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宫司琪尴尬一笑,改口道:“娘子!” 宫司琪走去桌前,倒了两杯合卺酒,端过来,与胡姬交杯同饮。一杯下肚后,宫司琪便将两个小酒杯放在一旁。 “夫君,这十条街的聘礼,谢谢你费心了。” 宫司琪宠溺道:“小傻瓜,只要能娶你,别说十条街嫁妆,就算拿天下来换,我也不觉得费心。” 宫司琪将这话说在嘴上,胡姬虽面上一直笑,可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宫司琪轻轻握起胡姬的双手,却发现她手上居然戴着一条红豆手串,而奇怪的是,宫司琪的手上也戴着一串红豆手串。 “娘子,你这手串,哪来的?”宫司琪有些不解。 “我这手串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摘下过。”胡姬解释道,她看着宫司琪的手腕,很显然,她也注意到宫司琪手上的手串了,便同样好奇问道:“夫君,你的手串,又是怎么来的?” 宫司琪笑靥如花,解释道:“我也和你一样,我这手串也是从娘胎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也没有摘下来过。” “那找你这么说,很有可能我们前世就是一对呢!”胡姬猜测道 “是啊,小傻瓜,很有可能哦!”宫司琪笑着附和道 胡姬没有再答,她一把扑进宫司琪怀中,又一把吻住他的唇。两人唇齿缠绵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还没待宫司琪开口,胡姬便一把将宫司琪欺身而下。胡姬坐在宫司琪的身上,躺在身下的宫司琪笑的有些合不拢嘴,他很是无奈道:“娘子,别这么霸道行不行?” “你说谁霸道呢?”胡姬有些不悦。 宫司琪只好连哄带骗,“好好好,我说错话了。娘子,今天我们大婚的日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那你说清楚,我霸道吗?” 看着胡姬傻乎乎的提问,宫司琪放在一旁的手抬起,揉了揉她的脸,“你不霸道,是为夫说错了。为夫用词不当,惹娘子生气,真是该罚呢!” “这还差不多!” 宫司琪心中轻叹口气,你这个磨人的小家伙,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就在胡姬不经意间,宫司琪腰间手脚一用力,将胡姬反压在在身下。 胡姬气的大骂,“宫,宫司琪,你,你趁人之危,你无耻!” 宫司琪覆在胡姬耳边,轻轻吹气,语气妖孽道:“娘子,别生气,今日洞房花烛夜,就让我在上一回。只这一回后,再日后,只要娘子想要,为夫都会任娘子为所欲为,而且,为夫保证,绝不还手。所以,娘子,你就从了为夫这一回吧!” 胡姬吞咽了几下,脸上泛起红晕。 胡姬吞吞吐吐道:“你,你轻点!” 得到胡姬认同后,宫司琪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笑道:“好,多谢娘子开恩!” 语毕,他将身子覆上胡姬的身上。房中,胡姬与宫司琪干柴烈火,缠绵悱恻,房外,月明星繁,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