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逢春》 第一卷 第1章 成了寡妇 臬司衙门,气氛压抑森寒。 姜玉楹出来的仓促,忘了带披风,料峭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刮得人生疼。 在桐油火把照耀下,屋内案台上赫然停摆着一具泛着腐臭的男尸。 那是她的夫君顾行舟。 姜玉楹脸色惨白无瑕,双膝发软,几乎是强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 他们说九华山附近有碎石滑落,掉下来惊了马,马车坠崖导致一死一伤。 马车上除了顾行舟,还有一位绝色的妇人。 被救出时,两人搂抱成一团,衣衫不整,那香艳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顾夫人,你还好吧?赶紧辨认吧,这些都是你亡夫的遗物,节哀——” 衙役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了她一刀,鲜血淋漓。 顾行舟明明是去收药材的,说好的上个月就该回临安的,却迟了整整两个月,她给他去了好几封信也都石沉大海。 衙役见她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不免心生同情。 他又指了指托盘上的遗物多说了两句,“听县衙里的差役说,那妇人和陆公子在客栈以夫妻相称,同吃同住十多天……” 姜玉楹双眸猩红,蓦地抬头,颤着声反驳,“不可能……” 桌案上那块鸳鸯同心玉佩,她再熟悉不过,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原本是一对。 还有一枚染着血的香囊,针脚细密是自己亲手缝制的。 那件绯色肚兜不是她的,鸳鸯旁还明晃晃绣着一个‘雪’字! 她气得浑身发抖,那刺目的绯色就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无知一般。 “这张珍宝阁的取货单是半年前的,是三千两银子的珠钗首饰和胭脂水粉,这些东西你有收到吗?” 姜玉楹木然地摇了摇头,她生活惬意富足,可也不会这般糟蹋银子。 或许是他送给哪位达官贵人的,或许根本就是他们搞错了人...... 她心尖猛地一颤,跌跌撞撞朝案台扑了过去。 “夫人,还是别看了,姑爷死得不体面,看了只会做噩梦。”身侧的丫鬟翠喜双眸通红,情绪激动,“是他对不起你!” 姜玉楹心跳骤然急速,屏住呼吸,猛地揭开了那白麻殓布的一角...... 一行清泪无声划过脸颊,她僵硬地收好亡夫的遗物。 顾行舟说他是孤儿,在临安举目无亲,只有一个叔伯远在京城,可姓甚名谁,她一概不知。 他就这样抛下自己离世,她和儿子该怎么办? 她的父亲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成了当地的一名教渝,可自从腿瘸过后,就只能改行跟着祖父继续干渔夫的行当,后来还染上了赌瘾,一有闲钱就想着去撞大运。 母亲在镇上卖豆腐,眼里只有她的两个哥哥,对她轻则恶言相向,重则打骂。 姜玉楹很小就开始学习钻研刺绣,每当用绣品换回银钱时,母亲才会对她略有好脸色。 当初顾行舟也是用银子开道,准备了极重的聘礼才娶到她的。 可家里说好给她的彩礼最终却只抬回几口空箱子。 顾行舟得知后,非但没有笑话她,反而把她搂在怀里,“傻瓜,嫁给为夫是让你享福的,为夫腰缠万贯,娘子你可得使劲花!” 大婚那天,他还对着苍天起誓,“阿吟,我会对你好的,一生一世,绝不纳妾。” 开始,她也是不信的,可后来他真的做到了。 他们举案齐眉,心意相通,还经营着一家生药铺,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她时常感叹,自己何德何能才能嫁给如此完美的他? 想起昔日温情种种,她只觉得如鲠在喉。 姜玉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陆宅已是深夜,她把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一头栽倒在了檀木花雕床榻上。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翻涌出来,滴落在绯红色的锦被上,浸出大片的水渍。 他怎么能这样死了? 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那些让她感到人生有望的瞬间都是都是骗人的? 如今已经无处可问了。 不知过了多久,卧房的门骤然开启。 沙哑的声音艰难地响起,“把火盆搬来!” 翠喜见她发髻散乱,双眸红肿赤红,整个人凄凉又脆弱,心疼极了,“夫人,你要保重身体,姑爷太过分了——” 姜玉楹的喉咙像被扼住似的,是,她一片赤诚,对他一片真情,最后却活成了一个笑话! 翠喜准备好火盆,宋婠吟把那些遗物一股脑统统丢了进去,还从自己的身上拽下那块鸳鸯同心玉佩扔进了火堆里。 “以后,别再提他了!” 翠喜懂事地点了点头,夫人会彻底忘了姑爷吧。 已至寅时,姜玉楹推门进了儿子的房间,他安稳地睡在床榻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姜玉楹帮他捏了捏被角,眸光缱绻眷恋,倾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奶娘陡然惊醒,见她憔悴,忍不住劝慰,“夫人,小少爷这里有我呢,你放心吧。” 姜玉楹吸了吸鼻子,她脱了鞋袜直接上了床榻,搂着自己的儿子。 “今晚我陪小宝睡,你去耳房睡觉吧。” 万幸,自己唯一的血脉还在。 细雨纷纷,姜玉楹特意给亡夫挑了一块风水宝地,这里有一片桃树,每到春日漫山遍野的桃花,争芳斗艳,好看极了。 顾行舟对花粉过敏,最不喜的就是桃花! 但她再也用在乎顾行舟的喜好了。 姜玉楹神情迷罔,亲手把一杯酒倒洒在新坟的墓碑前,“回吧。” 出来太久,奶娘抱着顾小宝在马车上早就睡熟了,他还太小根本理解不了父亲死了的意思。 杏花细雨,春华落尽,世间再无顾行舟。 离了他,她一样可以和儿子活下去! 翌日,澜园就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大哥宋承业把几条熏鱼和礼盒搁在了桌案上,不咸不淡,“妹妹,妹夫逝世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就这么草率地办了,也不通知家里人?” “要不是大哥消息灵通,我们还被你瞒在鼓里呢,你真是太见外了。” 母亲许文惠更是咄咄逼人,“你也别学那些贵人,守什么望门寡,你给他守个七七四十九天就足够了。你也不必念着他的好,他要是个好的就不会跟其他女人乱搞!” “你爹最疼你,不忍心你后半辈子孤儿寡母的,你若有孝心,就把药铺交给你大哥,自己准备准备嫁人得了。” “你就放心吧,我们给你找的男人是镇上的张屠夫,他可不嫌弃你是二婚。” 第一卷 第2章 故交重逢 姜玉楹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血淋淋的,令人窒息。 张屠夫上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了,这就是她的亲娘! 姜玉楹冷声道,“娘,哥,我还有小宝,也不打算改嫁。顾记生药铺有人打理,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啪的一声脆响,许文惠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孽障,这几年你嫁了人,不跟我们往来,翅膀硬了!真以为我管不了你?” 姜玉楹捂着红肿的半边脸,眸光更冷了,“娘,做人要讲良心,这几年每逢过节,我哪一年没送年礼银钱回去?家里的宅子,大哥的彩礼,二哥读书的银子,哪一样不是我出的?” 许文惠一时词穷,想到今日的来意,直接滚到地上嚎叫,“我不管,你二哥想去万松书院读书,你就没搞定!这次必须让你大哥帮你打理药铺!” 姜承业对药材行业一窍不通,他打理个屁。 今日若是让姜承业去了药铺,明日许文惠就敢把她和小宝赶到大街上,喝西北风! 她一度以为当娘的都只会喜欢儿子,可到了临安之后,她才明白哪怕是落魄户,也有真心疼爱闺女的。 同样是母亲,为何自己的母亲一点都不爱自己呢? 姜玉楹盯着那几条熏鱼,他们也从来记不住自己的喜好。 她虽生在海滨,可从不爱吃熏鱼这类东西,就喜欢吃辛辣的食物,尤其喜食蜀州的菜系。 可自己的两个哥哥和父母口味却出奇的一致,就喜欢清淡的饮食。 姜玉楹果断把几条熏鱼扔在了地上,“滚!你们都给我滚!” 许文惠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挠了挠袖子,疯狂咆哮:“反了,反了,老娘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承业把这个死丫头摁住,看我今天怎么收拾她.....” “来人,把他们轰出去——” 翠喜早他们发生争执的时候,就已经把人叫了过来。 这时,立马有下人过来拉扯他们,许文惠扯着嗓子叫嚷,“哎哟喂......打死人了......姜玉楹这个白眼狼,打死自己的亲娘啰......” 护院们压着姜家人到了衙门。 姜玉楹有点恍惚,没想到这么短短几天她竟要二进衙门。 进门时,碰巧遇到了那日的衙役,他朝她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夫人,案情已呈报上去,今日是按察使大人审案,你说话可得当心了。” 姜玉楹点头谢过,往里走去。 里面传来一道熟悉而低沉的男音,“都带上堂来——” 脑海里中的人影和现实重叠,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安静,她只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 怎么是他? 姜玉楹低敛眉眼,缩在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许文惠哭得肝肠寸断,先声夺人,“青天大老爷啊,你要给我做主啊!这个死丫头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仗着自己嫁了有钱的夫君,不孝忤逆,还让下人殴打她亲娘,亲哥.......” 姜承业面容狰狞,叽里呱啦罗列了一系列她的罪状。 轮到她陈述时,她面无表情,有条不絮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楚循睨了一眼下方,语气喜怒难辨,“按照本朝律法,任何人不得逼迫寡妇另嫁。” 许文惠瞬间不干了,一下子滚到堂下,使出看家本领撒泼,哭丧着脸就开始嚎了起来,姜承业也不服气地各种咒骂。 可这一闹,母亲和大哥就因咆哮公堂被拖出去受罚。 许文惠被掌嘴二十,姜承业被仗责二十,而她因无任何过错,只是被训诫了两句。 直到审完案情,姜玉楹都还有些魂不守舍。 她刚出院落,就被一个衙役叫住了,“夫人,我们臬台楚大人有请。” 她心乱如麻,跟在衙役后面,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 落日余晖映在楚循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剑眉入鬓,狭长的眉眼愈显深邃。 此时,他已换了一袭暗紫色的锦袍,飞扬拂带,优雅矜贵中又带着一丝不容接近的冷峻。 紫檀桌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厚厚的书籍,还意外地出现了一碟子山楂点心。 他什么时候喜欢甜食了? 姜玉楹欠身行礼,“臬台大人,找民妇何事?” 楚循把狼毫搁在紫檀笔架上,抬手示意她坐下,嗓音清朗疏离,“几年不见,顾夫人就不认得楚某了?” “顾夫人”三个字的语气咬得极重,落在她的耳朵格外刺耳。 姜玉楹垂头抿着唇角,“不是……” 是不敢认! 楚循倨傲的眸光掠过着她白净的脸,粉嫩的唇,顺着精巧的下颚,最后落在那一截纤细的脖颈上。 她穿着一套直领对襟的襦裙,领口处层层叠叠,一如既往严丝合缝。 他移开视线,起身帮她沏了一杯热茶,“无事就不能叙叙旧?毕竟,我们可是故交!” ‘故交’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像在讨伐她的负心! 可他们有什么好叙旧的? 姜玉楹余光瞟到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大拇指上戴着一枚莹润的翡翠扳指,扳指下堪堪遮住了一道暗红色疤痕。 蓦地,她鼻尖隐隐发酸,那道疤痕是他当年帮着自己驱赶恶狗留下的,而那扳指还是自己赠送给他的。 五年之久,恍如隔世。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姜玉楹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默不吭声,怔怔地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尖。 楚循拿出一个檀木匣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眸光蕴藏戏谑,“看看?” 姜玉楹犹豫着打开,里面全是珍宝阁的珠钗、首饰、琳琅满目,价值连城。 她十分不解,茫然地着着他。 楚循讨厌蠢人,睨了她一眼,“同塌而眠五年,枕边人是个什么德行,你毫不知情?” “自然是他送给心仪之人的礼物!” 姜玉楹心底闪过一阵痛,果然顾行舟的风流韵事,他已全部知晓。 顾行舟的死和背叛都让她猝不及防,她再怨恨,又如何能与一个死人计较? 对于她漠然的反应,他好像不太满意。 楚循从匣子里又抽出一扎信函,饶有兴致道,“这些都是他的亲笔书信,你不打算看看?” “楚大人,先夫已逝,若你没有其他事......” 听到‘楚大人’,三个字,楚循目光渐沉,一股莫名的火窜了出来。 他脸色浮现出一抹嘲讽,“不敢看?姜玉楹,你现在连直面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他撕开了信函,展开信笺,直接扔了过来。 那绢纸上的字遒劲有力,矫若惊龙,姜玉楹再熟悉不过,是顾行舟的亲笔。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楚循,你费尽心机收集这些东西,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忽地笼罩下来,姜玉楹闻一股若隐若无的清冽香气。 男人压抑的沉怒自头顶响起,“顾行舟偷的人,正是我楚循的未婚妻——贺见雪,你说我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 “姜玉楹,你当年抛弃我,选择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姜玉楹怔了一下,蓦地笑出一声,“那你的选择就很好?还未成亲就给你送上一顶新鲜的绿帽?” 第一卷 第3章 撞进他的怀里 “我偶感不适,楚大人,失陪了。” 她终究是没忍住心头的酸意,夺门而去。 楚循伫立在雕花窗户前,藏在长袖下的手微微颤抖,死死地盯着窗外那道娇小的背影,跑得越来越远。 姜玉楹回到澜园的时候,四下一片寂静。 她敛了敛情绪才跨进房间,儿子顾小宝飞奔过来,亲昵地抱住她的腿, “娘亲,娘亲,你去哪里了?小宝想你了。” 姜玉楹双眸通红,弯腰一把抱住了儿子,“我也想你。” 顾小宝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伸出自己的小手,“娘亲,别哭,我给你擦擦,是不是有坏人欺负你了,小宝会保护你的......” 姜玉楹强憋着泪意,吸了吸鼻子,“不是,没有,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在听到儿子那句“保护她”之时,她破碎的心又奇迹般地拼凑起来,渐渐平静下来。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为了一个负心汉,何必沉溺于悲伤和怨恨之中。 纵然自己满身疮痍,时间也可以抚慰一切! ** 可没过几日,药铺就传来消息,有人闹事。 当她赶到顾记药铺时,店铺里的药柜东倒西歪,各种药材散了一地,一片狼藉。 姜玉楹黛眉微蹙,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厉喝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嫂子,你们顾记药铺信誉一向极好,怎么我大哥一死,你们就开始卖假药呢?我兄弟吃了你们的药差点丢了命!” 孙兴城坐在药铺掌柜的位置上,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 姜玉楹紧紧攥着手心,气得胸口起伏。 这人以前常跟顾行舟称兄道弟,鞍前马后,每次见她都客客气气的,还尊称她一声嫂子,如今竟这幅丑恶嘴脸。 “孙公子,你不能凭空污蔑我们顾记药铺,你可有证据?” 孙兴城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盖有顾记印章的黄麻纸,又指了指桌案上一包药材,“这是我兄弟从你这买的药,你们用的这三七,连三七味都没有,还有,这人参根本就是提取过药汁的。还有这天麻是天麻吗?” 姜玉楹盯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中药,根本分不清,顾行舟从不让她沾染药铺的事。 “这些药材都出了铺门,难保不是你们在外面找的假药栽赃嫁祸?” 她走到孙兴城跟前,压低了声音,“孙公子,我哪里还有五百两体己银子,若你不嫌弃,就拿去给兄弟们买点酒喝?” 孙兴城听了这话彻底乐了,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她白嫩的手,“嫂子,我不爱喝酒,我爱喝汤最爱喝奶。” “顾大哥常夸你煲汤一绝,今晚我就要去陆宅尝尝你的手艺?” “混账......”姜玉楹的声音颤抖,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声厉惧荏。 他与许文惠和姜承业完全不同,在临安也是一霸,今日稍有不慎,便会惹上大麻烦! “孙兴城,你若执意捣乱,我就立马报官!” “顾记药铺医死人了,哪位好心人帮我报个官啊!”孙兴城冷冷一笑,扯着嗓子朝门外看热闹的人们大喊。 孙兴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漫不经心开口,“嫂子,我姐夫是衙门的胡知县,这官司你打不赢。实话告诉你吧,你娘把你卖给我了。”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纸黑字,你可别想抵赖!” 姜玉楹气血翻涌,难怪许文惠和姜承业挨了板子过后没来找她麻烦,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这是我们的婚书,今夜老子就要生米煮成熟饭。” 姜玉楹拔腿就跑,“来人啊!救命......有人强抢民女!” 看到她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孙兴城怒骂了一句脏话, “一群蠢货,还不快追!” 几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立马朝她追了过来。 夜雨渐浓,冷嗖嗖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姜玉楹顶着雨丝在巷子里狂奔,慌乱中,她好像崴到了脚裸。 她心急如焚,身后那群恶徒则穷追不舍。 巷口停着一辆金丝楠木马车,而马车前的灯笼上印着一个大大‘楚’字。 姜玉楹咬了咬牙,拼命冲了过去,提着裙毫不犹豫爬上了马车。 车内光线很暗,她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一个踉跄,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姜玉楹两只小手胡乱攀住了男人精壮的腰腹,一股熟悉的幽香交织着浓郁的酒香在鼻尖萦绕。 他好像饮酒了? 方才情急之下,楚循一把捞起她,用力一提,顺势坐下就将人禁锢在怀里,而另一只手则覆在她的腰间。 男人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醇香的酒气汹涌地喷洒在她的脖颈,温润的唇忽地擦过她的耳迹! 她脑袋嗡地炸开,一个激灵,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那只大手牢牢地摁住了她。 她心惊肉跳,羞赧得不敢抬头,喉咙干涩,“楚循!” 楚循嗤笑一声,“怎么不叫我.....楚大人了?” 姜玉楹赫然意识到他不喜欢自己称呼他大人。 以往,她会称他‘阿循’“伯彦”,偶尔还会亲密地叫他‘循哥哥’,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楚循’。 如今她总不能不要脸皮套近乎....... 在她愣神之际,男人滚烫的体温顺着身躯贴靠的地方攀上她紧绷的后背。 冷热交加,一触即发! “楚循,松手!”姜玉楹雪白的脸颊倏地涌上一层绯红,惊呼制止。 楚循身子猛地一僵,微醺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的手像触电一般倏地推开怀中的女人。 姜玉楹缩到马车的角落,一双手紧紧地揪着半湿的衣袂。 楚循腥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衣裙几乎湿透,几缕的发丝被淋湿贴在耳畔,白皙的脸颊上还沾着雨珠。 “披上!”他从匣子里翻出一件男人的披风扔了过去。 冗长的寂静过后,他忽地开口,“姜玉楹,你爬上楚某的马车,想做甚?” 姜玉楹张了张嘴,根本不知从何解释。 这时,几个魁梧的大汉气势汹汹把马车团团围住,马车的材质精贵无比,明摆着就是权贵世家,恶徒们都有些发怵,更不敢主动上前挑衅。 “大人,那娘们上了马车。” 属下撑着伞,孙兴城斜着眼扫了一眼马车,大声叫嚷,“还不把我娘子给拖下来!老子管教自己的媳妇,我看谁敢多管闲事!” “娘子,怎么还躲上了?夫君接你回家!” 正当姜玉楹又羞又怒,不知所措时,楚循蓦地掀开了半截车帘,露出一张凌冽的脸,言简意赅,“滚!” 孙兴城看清马车上人的脸,瞳孔猛地一缩,大惊失色带着人落荒而逃。 姜玉楹探出马车,有点迷惑也有点懵,孙兴城怎会这般害怕他? 巷道空旷,雨声不止。 她缓过心神,“刚才麻烦你了,谢谢你帮我!” 楚循清冷的眉眼尽是积雪,声音比风还冷,“这辈子最后一次!” 姜玉楹抿着唇,如梦初醒,她掀开车帘,外面雨雾交织,视线昏暗。 “那我就先告辞......” 楚循眸光晦暗,斥道,“站住,你这个样子回去,成何体统。” 第一卷 第4章 他的关切 马车停在楚宅气派的大门前,楚循撩开帘子下了马车,立马人撑着雨伞迎了出来。 姜玉楹小心翼翼地踩着马凳从马车上下来,立在了雨水之中。 原本已走开几步的楚循突然回过头来,略为不耐烦道,“都不懂规矩,没看到还有人吗?还不快多拿把伞!” 在场伺候的人无不震惊,齐刷刷看向门口,竟还真有个美艳的夫人! 自家大人从不带女人回府,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楚循眉头微蹙,蓦地一把夺过雨伞,折返回来亲自给她撑伞,雨珠噼啪打在伞上,不到一瞬,他半侧身子都被打湿。 两人近在咫尺,就连他均匀的呼吸都听得清楚。 姜玉楹心如擂鼓,她望了一眼威武的门匾,“楚循,时辰太晚,我就不到贵府打搅了。” “你的脚踝已经肿了,再不诊治是想留下隐疾吗?”楚循一脸冷漠,语气不容置疑。 姜玉楹有些惊诧,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受伤的? 她被带进一间陈设简朴低调屋子,烛火摇曳,清雅的房间里泛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楚循拍了拍身上的雨丝,立马命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袍、还有一碗姜汤。 他指了指木施上宽大的锦袍、里衣,声线冷淡,“这些都是不曾穿过的新衣,你将就一下。先喝姜汤,待会府医会过来。” “当初,你曾救过我一命,我们两清了。” 以前,楚循在渔阳时,有一次独自一人在家,突发疾病,浑身高热不退,他的母亲翟氏去城里卖绣品,几日都不曾归家。 姜玉楹发现时,他整个人就像一条脱水濒死的鱼,奄奄一息,躺在木板床上。 她只得偷了家里的银钱,请来了大夫抓药,才及时救了他一命。 当然,后来因偷钱的事,免不了被许文惠一顿毒打。 楚循一出屋子,便有好几个仆人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朝院外走去。 他的言行举止早已印上世家子弟的烙印,与当初那个在渔阳经历人情冷暖的青涩少年,早就不一样了。 难得他还记得那事。 姜玉楹捧着热水洗了脸,简单梳洗,换好衣衫过后,她先喝了姜汤,便规矩地呆坐在黄花梨座椅上。 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碟子山楂点心上,还记得儿时,她最馋这酸甜的味道,楚循不是一贯都不喜欢这味吗? 那日在衙门他的案桌也摆放了一碟子。 姜玉楹心底多少生出了几分不真切的感觉来。 在她怔神之际,楚循已换了一套衣袍,领着一个老大夫进来,大夫一番仔细诊治后立马开了方子,“夫人并无未大碍,脚裸处并未伤到根骨,用冰敷一下消消肿,老夫再开点草药,修养几日便可大好。” 老大夫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开。 楚循见她心不在焉,突然叫她,“姜玉楹,都听清了吗?” 姜玉楹下意识抬眼看他,他眸光幽深,明显饱含着一种她不太理解的复杂情绪。 “我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楚循,我该回去了。” 楚循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大夫说了要先冰敷消肿!” 这时,仆役把冰袋呈了上来,他顺手就接过冰袋蹲下身来。 姜玉楹慌忙往里缩了缩脚丫,可下一瞬,一只大手不由分说握住了她的脚踝,还把她的脚搁在他自己的双腿之上! 衣摆自然下垂,她里面穿的根本不是缚裤,而是无裆无底的四袱衫,一阵风吹来,只觉得凉幽幽的...... 裤腿被一圈圈卷起来,他修长的指尖如同冰块一般,触碰到她有些发烫的肌肤上,引得一阵阵战栗。 “不要!我……自己来……” 楚循置若罔闻,眸光到底没再乱瞟,若无其事地帮她继续冰敷。 姜玉楹垂着头满脸羞窘,这时,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伯彦,你在里面吗?伪币案,有线索了吗——” 姜玉楹挣扎着就要躲藏,可她忘了自己的脚还被他握在怀里,根本动弹不了。 楚循松开她,长臂一揽就将她摁在了怀里。 陆延昭一进门,就看到光风霁月的世子爷腿上趴着一个娇弱美人。 陆延昭的话语凝固在了唇角,平日里,邀他喝个花酒,还推三阻四,结果人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炽热似火,金屋藏娇。 看这女人还穿着男人的衣袍,啧啧......玩的花样还真多! 陆延昭脑袋里轰雷掣电,划过无数香艳画面,哪里还敢多待,慌忙退出了房间。 偏生,姜玉楹整张脸都被他摁在了怀中,她急促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喷洒,层层衣料之下,感受到一股异样。 她瞪大了一双美眸,苍天! 她早已为人妻,哪怕是逃避,也清晰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大脑嗡嗡,挣扎着想要移开位置,闷哼了一声:“楚循......” 楚循浑身一颤,撒手松开她,倏地起身,逃避似的背对着她站得远远的。 尴尬、狼狈、更多的却是懊恼! 楚循耳尖血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咳了一声,“我让你侍卫送你回去!” 直到她上了马车,都还有些迷糊。 侍卫承影递了一双绣面精致的小头履上来,“大人说你的鞋湿透了,让你换上这双。” 姜玉楹微微怔了一下,还是接受了他的善意。 承影回到屋子,抬眼就看到火盆里的火焰呲呲作响,搭在盆沿边上的衣角正是自家大人今夜穿过得那件外袍。 楚循的眉梢上凝着一层寒霜,火光照耀着他面无表情的侧颜。 那衣袍可是云锦做的,精贵着呢! 烧了多浪费? 承影恍然大悟,世子爷一贯都有洁癖,一般人根本不能近身。 今夜那女人不仅撞进了马车,还弄脏了他的外袍! 他如何能忍? ...... 丫鬟锦秀撑着雨伞,躲在暗处,直到看着一个穿着男袍的女人上了马车,才转身匆匆回府。 “小姐,有个夫人从楚府出来,还穿了您的鞋……” 第一卷 第5章 情敌碰瓷 贺见雪半躺在贵妃榻上,缓缓抬头,“哦?” “小姐,你以前不是对楚世子的事不上心吗?怎么......” 一提到楚循,贺见雪就蹙眉。 她的姑母是当朝贵妃,贺家本是百年大族,还掌握着银矿开采提炼的秘法,她自幼便是金尊玉贵,生活顺遂惬意。 五年前,楚家从乡野把楚循领了回来,可怜她的竹马楚行舟,却因身份有瑕,受到家族的质疑,便负气离开了楚家,还改名顾行舟。 因此,她与楚家的婚约,也由原来的楚行舟变成了楚循。 不过她与顾行舟的情谊从未断过,顾行舟不仅隔三岔五给她送上珍宝,还会给她写情意绵绵的情诗讨她欢心。 她原本只想陪着他玩玩,没想到玩着玩着,就一发不可收拾,身心的愉悦和偷情的刺激都让她无法自拔。 可巧,顾行舟竟坠崖死了,当时情形混乱,她也昏迷不醒,出了这等大事,她本以为自己会受到苛待,名声受损。 奈何自家权势滔天,大哥贺止渊更是以雷霆手段把消息瞒得死死的,根本没人知道她的风流韵事。 事发后第三天,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夫楚循。 他实在太过惊艳了! 她怦然心动,再也无法忘怀,也彻底从顾行舟逝世的失落中走了出来。 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移情别恋。 楚循对自己礼数有佳,态度疏离、客套中甚至有些敷衍。 她特意派人打听了他的品性。 洁身自好,克己守礼,端方雅正,光风霁月,都是他的代名词。 这样一朵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实在让她心痒。 越是正经的男人,越是抵挡不住小妖精的撩拨。 真事越来越有趣了。 今晚楚循的管事来求一双绣花鞋时,她便留了个心眼。 像他这样高傲的男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帮哪个女人的,除非...... 贺见雪素手轻抬,捡了一块凤栖梨果干放进嘴里,神色颇为玩味,“去查查,这夫人的身份。” 锦秀得意地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 ** 这日清晨,天光微熹。 孙兴城就恭恭敬敬来顾宅赔罪,不仅送还了婚书,还送来了赔偿的银子。 姜玉楹自是不敢收他的银子,哪怕有楚循撑腰,她也不敢太过得罪孙兴城这种小人。 只是一想到,她欠下楚循的人情,心中十分犯难。 她自是该备上一份厚礼谢他,可那套锦袍该如何是好? 虽已洗干净,毕竟被自己穿过,再送回去多少有些不妥。 按照楚循如今的身份,他自然不会稀罕一套衣袍。 那不如还他一套新的? 顾行舟原本有很多崭新的衣袍,她嫌那些东西晦气,早烧给他了。 姜玉楹打定主意,“翠喜,备车,我要去一趟成衣铺子。” 马车行至仁和坊,姜玉楹戴好帷帽,移步进了临安最好的成衣铺子云锦阁。 云锦阁的徐大娘子热情地招呼,“顾夫人,来了!” 姜玉楹她取下帷帽,轻车熟路随着她上了二楼,“我想替我家哥哥置办两套衣袍。” 徐大娘子笑盈盈道,“可有尺寸,颜色喜好?” 姜玉楹早就准备,把写好衣袍尺寸的绢纸递了过去,现成的衣袍她粗略扫了一眼,竟没有几件能入得了她的眼。 楚循给她的衣料是上好的浮光锦,还有袖口上的祥云绣图样看似低调,实际就针法就多达十四五种之多。 要想还他一件一模一样的,还真得费点心思重新缝制。 一阵精挑细选过后,姜玉楹的目光停在了与那衣袍颜色相似的一匹浮光锦上。 徐大娘子见她心动,喜笑颜开,“顾夫人真是好眼光,这烟蓝色相当衬肤色,尤其是面色白的人,穿在公子身上俊俏得很。” 姜玉楹自然也听懂了她的潜台词,若是一个黑皮糙汉穿,恐怕就会是一场灾难。 楚循白吗?是挺唇红齿白的...... “也好,那就这匹吧。”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一道娇呵传来,“这烟蓝色的浮光锦,我们家小姐看中了,包起来吧。” “姑娘,楚世子就喜欢这个颜色!” “就你嘴贫!” 女人的声音清脆好听,可语气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 姜玉楹扭头一看,一个俏丽瘦削的女人映入眼帘。 她身着浅绿色一字抹胸,搭配的泥金绯落背子,搭配着一条飘逸的逶迤长裙,还披了一条飘逸的绿色披帛。 徐大娘子面色一僵,挤出个笑脸,“贺小姐,未曾远迎,真是抱歉!来人,快端上茶点好生伺候。” 贺见雪勾唇一笑,“不必麻烦了,这浮光锦我要了。” 徐大娘子左右为难,思忖一瞬,压低声音转头向她开口,“顾夫人,这匹锦缎过两日还会到临安,你能否行行方便?” “她可是临安贺家的千金,贺见雪啊。” 临安贺家如雷贯耳,像她这样顶级的贵女,谁敢得罪? 贺见雪扬起唇角,似笑非笑,轻慢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我看中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不知夫人可否抬爱?” 姜玉楹怔立原地。 原来这就是顾行舟出轨的女人。 楚循的未婚妻。 徐大娘子见她并未反对,长吁了口气,转头就听到姜玉楹幽幽道, “这布匹色泽鲜亮,可蓝中却泛着绿光,表面还沾了些许尘埃,既是别人挑剩下,不要也罢。” 贺见雪笑容未减,“一个寡妇,还在新丧,就忙着挑选衣料做新衣,也不知道要赠送给哪个男人,夫人好兴致啊。” 姜玉楹语调不紧不慢,“我就不能赠给自家哥哥,父亲?你一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女子,张口闭口把男人挂在嘴边。” “难道是你的心中只有男人,所以看谁都跟你一样?” 贺见雪这些年跋扈惯了,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给她面子的人,笑容僵住了。 “真是放肆,怎么跟我们小姐说话的!” 锦秀说着就想冲上去给她一个耳光,但姜玉楹反应更快。 在她扑过来的一瞬,侧身轻巧避开她的攻击,反手擒住了她的手腕,顺势把她的手臂扣在了她的后背上。 “你个贱妇,快放手!”锦秀疼得大叫。 姜玉楹声音平静,“这就是贺家的教养?” 贺见雪表情中带着歉意,“我家婢女平时被我宠坏了,还请夫人多担待。锦秀,还不快给夫人道歉。” 姜玉楹松开了锦秀,与她拉开距离。 可就在两人错身的瞬间,贺见雪左手的玉镯掉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玉镯碎成了几段。 “这位夫人,我家锦秀是冒犯了你,但是你的气性未免太大了,好好一个镯子,何苦把它给毁了。” “都怪你!把我们小姐的镯子弄碎了!这可是贺家的宝贝,你等着吃官司吧!” 姜玉楹眉头紧锁,这对主仆一唱一和,就要栽赃陷害她,真够阴毒的。 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什么贺家的宝贝?” 第一卷 第6章 要她陪他一夜 来人身着一袭象牙白锦袍,腰间挂着玉佩,一张脸如珠如玉,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相。 “大哥,”贺见雪立马变得温婉端庄,“没有什么,不过是这位夫人不小心弄碎了我的镯子。” 姜玉楹不紧不慢,“原来贺家是这么个规矩,你的丫鬟自己打了人,还碰掉镯子,算是我不小心。” 贺止渊神色一凛,“锦秀,是这样吗?” “大少爷,是她出言不逊......冒犯小姐,还推我……” 锦秀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气焰,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自己回去领罚!” 贺止渊转身面对姜玉楹时,已然恢复了温润谦和的模样。 “这位夫人,家仆冲撞了你实在失礼,这浮光锦的银钱算在我贺家头上,赠送予你,还望见谅。” 这不明摆着打贺见雪的脸吗? 贺见雪温和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大哥,我的镯子可是御赐的……” “听说有人要报官?”一道慵懒的男音由远及近,在冷凝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贺见雪眼神一亮,“伯彦,你怎么在这?” 她好似找到了靠山,不动声色朝楚循挪了挪步子,两人的衣袂交织到一处。 他眉梢微挑,漫不经心道,“故意打碎御赐物件,其情节严重者,可视为蔑视皇权,欺君罔上,罪同谋逆造反!” 姜玉楹垂眸敛眉,也掩饰不住心底的失望。 男人低沉的嗓音还在继续,“到了堂上,讲究证物一致,那可得交待清楚是谁先动手,还得交待,戴在手腕上的玉镯,怎么就掉在地上了呢?” 贺见雪心中顿感不妙,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他唇角笑意深沉,可她还是捕捉到,男人瞳仁的深处渗出一股难以察觉的冷意,诡异森寒,让她胆怯。 贺见雪一阵心虚,下意识摇了摇头,“算了吧……” “明明是她打碎了御赐的玉镯,她该给姑娘道歉!”锦秀还不死心。 姜玉楹紧咬着唇瓣,道歉的话语,始终说不出口。 气氛僵持之际,贺止渊拱手告罪,“这位夫人,一只玉镯而已,不必理会。” 他实在有苦难言,他和楚循还有几位文人雅士,原本在对面的雅阁里畅谈。 这里争吵的动静恰好引起他们注意,他一时兴起起身一看,才惊觉对面的竟是自家的婢女。 按察使大人楚循在此,哪里还敢耍贺家的威风,方才火急火燎赶过来制止。 也不知道妹妹为何看这妇人不顺眼了,这种阴损的招式在后宅还能勉强用用,光天化日下,还有按察使大人楚循和万松书院山长在此,他们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若是此事被有心人宣扬出去,贺家的名声就完了! 楚循冷冷开口,一锤定音,“既然当事人不追究,那就到此为止。” 贺见雪幽怨地看了楚循一眼,跟着贺止渊走了。 屋子里的人陆续离开,翠喜先她一步去叫马车,姜玉楹抬脚往外走。 楚循忽地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屏风后面的隔间,这里是专门更换衣裙的地方,相对隐秘,说话也方便些。 “楚循!你要干什么!” 楚循松开她,将她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一袭素白的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浑身上下毫无点缀,唯有耳垂带着一对莹润的珍珠耳环。 一身碍眼的寡妇妆扮。 “你到这里做甚?贺家的礼你收得起吗?” “我买衣料,这对主仆自己来碰瓷,也能怪我?” “买衣料?给姜承业?” 姜玉楹蹙着眉,“怎么可能,你那套衣袍被我穿过了,我想还你一套新的。” 楚循戏谑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半天,“还了,就不欠我人情了?就可以跟我一刀两断了?” 他这话经不起细想,姜玉楹生怕激怒他,只得转移话茬, “孙兴城的事,谢谢你!” “一句空话就想打发我?姜玉楹你可真会打算盘。”楚循轻笑了一声。 姜玉楹有些不自在,犹豫着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诚心想感谢,或者你告诉想要什么谢礼......” “我想要的你给得起吗?” 姜玉楹双脸发烫,心烦意乱,“你到底要说什么?” 楚循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一张脸艳若芙蕖,又楚楚可怜,显得柔弱可欺,那双眉眼妩媚中又透着清澈,当真勾得人心痒。 他喉结滑动,清了清嗓子,“贺见雪不是善茬,比孙兴城更难缠,你今日得罪了她,可想过后果?她要对付你,易如反掌。” “难道我忍气吞声,就能免受这些恶意吗?”姜玉楹声音颇为疲怠。 楚循心中好笑,几年不见,她倒生出了一身反骨。 “到时候她欺负你,你准备又去求谁?” 听到他的嘲讽,姜玉楹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想起雨夜那日自己的狼狈,心里愈发堵得慌,“不求谁......” 她根本没指望过他,他好像误会了,但是越描越黑,解释也是徒劳。 楚循半眯着眼眸,陡然逼近她,将她整个人逼迫到墙角。 两人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他俯身凑近在她耳边提醒,“若真遇到麻烦,还是来求我。” 姜玉楹蓦地抬头,心跳骤然加速,“不是大人说的吗,我给不起!” 抬眼就对上他喉结如玉,流畅的下颌线,清秀俊俏的侧颜带着锋利,他眉梢上挑,唇角含笑,就像是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一晚上而已,你自己考虑。” “楚循,你……!”她又羞又怒,抬手一巴掌就朝他脸上抽了过去。 楚循轻易就擒住她的手腕,猝不及防,她就被抵在墙壁上,背脊一阵冰寒,绾好的发髻散落,一头青丝,几缕飘在脸颊。 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姜玉楹,希望你的骨头比嘴硬!” 说罢,他蓦然松开手,弹了弹衣袍,径直离开了隔间。 姜玉楹无力地倚靠着墙壁,胸口上下起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得不承认。 楚循早就变了,他以往虽恣意不羁,却绝不会逼迫自己,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了她搏命的少年郎了! ** 哪怕贺见雪回府后,她心中的愤怒都还在滋长,她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 顾行舟曾告诉她,只是胡乱娶了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随时可以休妻的。 结果不仅媚眼如丝,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按照顾行舟一贯挑剔的品味,若真是随便找的粗鄙女人,他何必娶她为妻? 所以,顾行舟对她其实也是动了真情的,看来,他还是对自己也是有所隐瞒啊。 今日原本她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万万没想到运气如此差。 “姑娘,那寡妇太嚣张了。”婢女锦秀满眼愤恨。 “岂止嚣张,还妄图攀高枝呢!”贺见雪脸上难掩阴鸷,抬手看了一眼手指上艳丽的蔻丹, “那晚,她不就得逞,还进了楚宅了吗?” 第一卷 第7章 东窗事发 锦秀一脸错愕,“不可能吧,楚公子郎艳独绝,天人资质,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寡妇?” 可今日,自从楚循踏入那间屋子那一刻,他的眸光就时不时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楚循还一心向着她,帮她开脱罪责。 不对,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就算楚循看不上一个被人玩过的破鞋,可谁能保证,姜玉楹这个狐媚子不会生出什么歪心思,借机攀上他呢? “一个手下败将,还想跟我争?”贺见雪的话别有深意,“不管她有什么心思,我都得先下手为强。” 锦秀不太确定自家主子的意思,“姑娘,你有何打算......” “呵!一个寡妇,何足为惧?有钱能使鬼推磨,姜家那堆贪婪的穷亲戚可是我最好的帮手。” 待那个寡妇匍匐在她脚下,跪地求她,一定会很有趣! 贺见雪来了兴致,低声吩咐锦秀,“你去找人......” ** 几日后。 屋内光影摇曳,承影轻轻推门进来。 楚循放下手中的书卷,抬手捏了捏眉心,“何事?” “大人,顾夫人的哥哥姜承业,被孙兴城带到了四方赌坊,已经染上赌瘾,恐怕迟早都要出事。” 楚循眼眸一沉,“是顾行舟给你发银子?一天天‘顾夫人’,她就没有名字?” 承影吓得满脸震惊,只觉得自己无比荒谬。 难不成自家大人真的觊觎那俏寡妇? 不然,冠上夫家姓氏这种小事他为何会在意? 楚循自是不知他心中的嘀咕,他特地警告过孙兴城,他绝没有胆子挑衅自己,更不敢明目张胆再去找姜家的麻烦。 他顿了顿,冷笑道,“孙兴城背后是谁?” 承影头皮发麻,小心地觑了他一眼,“贺见雪和孙兴城的亲姐,胡县令的夫人孙氏,最近来往密切......” 承影试探着开口,“那我们要阻止吗?” “不用,一身反骨,总得吃点亏,才能长教训。” ** 姜玉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她撩开帘子,刚从马车上下来。 一个凶神恶煞的妇人忽地窜了过来,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住她的袖子,“死丫头,你大哥的死活你都不管吗?” 姜玉楹急忙挣脱她的撕扯,朝后退了几步。 许文惠的尖锐声音萎了下去,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他们抓了你大哥,说是五天之内若凑不够银钱,就要剁你大哥的手!” “阿吟,你会凑银子的,对不对?你大哥没了手,这辈子就毁了!” 门房管事和仆人们慌忙朝门口跑来,齐刷刷地看向她,不到一会,路边就伫留了许多凑热闹的群众。 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眼看着自己的亲娘不管不顾当街撒泼,姜玉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面色一沉,“你再不起来,一两银子都没有!” 许文惠抹了把眼泪跟着她进了屋,姜玉楹命人上了茶水,她把锦帕浸入水中拧干递了过去,“娘,你先擦擦脸。大哥欠了谁的银子?欠了多少?” 许文惠接过帕子擦了擦脸,怯怯地伸出一只手。 “五百两?” 许文惠搁下帕子,摇了摇头。 姜玉楹面带愠怒,咬着牙,“五千两?” 许文惠眸光闪躲,依旧不敢吭声。 “难道是五万两?”姜玉楹气血上涌,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当初许文惠和姜承业在衙门被罚后就碰到孙兴城。 孙兴城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还承诺成亲后把她二哥弄进万松书院里读书。 许文惠便痛快地签了那婚书,姜承业更是以大舅哥的身份和孙兴城打得火热。 姜承业跟着孙兴城去了青楼,赌坊,很快便染上了赌瘾。 赌场的人看在孙兴城的面子上,对他有求必应,不知不觉姜承业竟欠下了五万两的高额债务。 直到姜承业被赌场的人扣下,他才知道姜玉楹早就悔婚了,孙兴城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姜玉楹捏了捏眉心,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意。 如此推断,这件事便是孙兴城心生怨恨,想要报复他们故意设的局,诱骗她大哥的。 可当初,孙兴城碍于楚循的面子还特意来澜园赔罪,难道那个时候,他只是为了迷惑她? “我最多只能凑出三千两。”姜玉楹隐隐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许文惠面色一冷,“三千两,怎么够!你嫂子还怀着孕,你想让你大哥变成废人,跟你爹一样吗?” 姜玉楹心头一阵抽痛,他爹是为了救她,才成了瘸子。 “不想。” “你怎么就没钱,你把顾记生药铺子抵押出去,还有你这大宅子卖出去不就有银子吗?” 许文惠眼珠一转,忽地想起了什么,“孙兴城就是个黑心肝,让你改嫁是娘的不对,那日堂上那个大官是“虎子”吧?以前你跟他不是天天混在一处,他对你也上心,一有什么好东西就紧着你。” “他肯定喜欢你,你去求他,好不好?他绝对有那么多银子!” “虎子”是楚循小时候的诨名,许文惠果然还是认出他了。 “不行!”姜玉楹一口回绝,“无亲无故,他凭什么帮我们!” 许文惠彻底激动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跟前,死死地攥着她的手, “你嫁给他?他这种大官,不会娶你这种二手货,你长得好看给他当妾吧,外室也行!” “你大哥若是出事,你大嫂肯定要和离,就算娘求你,姜玉楹这么狠心想让你大哥家破人亡吗……” 姜玉楹也跟着她跪在地板上,声音却出奇的冷静,“娘,若不是你一味纵容挑唆,大哥会有今天?你若真想为他们好,为何从不严加管教?” “你把我养大,就是想卖个好价钱?卖了一次不够,还想卖多少次?” 许文惠双眸通红,抬手一巴掌就要朝她呼过来,姜玉楹反手一把就擒住了她的手。 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姜玉楹,如果不是你爹,你早死了,你爹是为了你才变成一个废人的!你欠的债,你就该还!” 姜玉楹眼眶酸涩,心却彻底死了,“你们想攀高枝,你们自己去!我就是个寡妇,一只破鞋,没人疼,也没人爱!剁手也好,剁脚也好,关我什么事?要银子,一两都没有!” 许文惠松开她的手,两眼一黑,哐当一声,就晕了过去...... 第一卷 第8章 要她跪下认错 大夫仔细把脉后,就低声告诉姜玉楹,患者脉象浑厚有力,身体健壮得很,昏迷不醒估计就只是累了而已。 姜玉楹看着床榻上面色红润的许文惠,眸光彻底黯淡了下来,她的娘亲只让人感到陌生和窒息。 她今天可以装晕,明日就会以死来威胁她! 在姜家的那十五年,她也是无比渴望许文惠的母爱,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现在姜承业出了事,许文惠不仅要逼着她变卖家财,还要逼着她去给楚循做妾。 至亲血骨,不要也罢。 “夫人,不好了!”翠喜一脸惶恐,撩开帘子进来,气喘吁吁道, “药铺有人拿着欠条闹事,说是大舅哥欠下巨债,要我们还银子,不然天天都来药铺闹——” 姜玉楹面色一沉,抬手用力掐住了许文惠的人中。 下一刻,她倏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再作妖,姜承业被哪家赌坊扣下了?” 许文惠见她神色松动,把酝酿好的哭嚎硬是憋了回去,“四方赌坊,丫头,你有主意了?” 姜玉楹抿唇讽笑,她能有什么主意。 这事因孙兴城而起,那她只得再去会会他,可转念一想,不对,孙兴城碍于楚循的面子还特意来顾宅赔罪。 那他为何还要刁难自己? 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且这个人的权势还与楚循旗鼓相当,才会有恃无恐。 姜玉楹心头隐隐浮现出一个名字——贺见雪! ** 姜玉楹在赶去药铺的时候,就已报官。 闹事的人留下几张大哥签字的借券拓本,在衙役的凝视下,骂骂咧咧离开。 她攥着那几张借据,四处打探,得到的消息都是:这种欠债的纠纷,就算闹到衙门,也不见得能翻案,因为上面并未写明是赌债! 她心中泛起一丝后悔,那日不该在云锦阁那么冲动。 贺见雪只需轻轻动动小手,就可以让她遍体鳞伤,除非她和姜家彻底断绝关系! 她一连给贺府递了三天帖子,都被拒之门外。 第四日,贺府传来消息,说贺见雪约了朋友会去瓦子看戏。 姜玉楹马不停蹄赶到了瓦子,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她被人领进了一间清幽的房间,角落里有一盏紫金香炉。 屋内,烟雾袅袅,腻味的香气让她觉得十分刺鼻。 贺见雪下首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她傲慢地抬起下巴,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像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贺见雪懒散地靠在座椅上,从容优雅地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搁下茶盏。 “顾夫人,来了?” 姜玉楹掐着掌心,字斟句酌,“那日冲撞了你,是我不对,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再计较,我大哥的事能否高抬贵手?” 贺见雪笑得意味深长,“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你大哥怎么了?” 一旁的孙氏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打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一辈子都只配在泥里打滚!可偏偏不长眼,开罪了贵人,不长点教训,岂不是人人都觉得权贵好欺?” 贺见雪拿起团扇,掩面低笑,“孙姐姐,扯远了,顾夫人想求什么来着?” 孙氏轻蔑地瞥了姜玉楹一眼,“真是稀奇,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还不跪下,认错!” 姜玉楹眸光染上寒霜,看来今日没得谈了。 “跪下?还有其他要求吗?” 贺见雪幽幽开口,“孙公子一表人才,听说还未娶妻?” 孙氏冷哼一声,“她这身段模样倒真是个狐媚子,天生的下贱胚子,大好的爷们都会被她勾了魂。” “孙府也不是随便哪个不三不四的人都能进的,不过正好差个妾!” 姜玉楹的脸色蓦地冷了下来,他们还真有脸提。 贺见雪见她不语,还以为她已妥协,“贵府若要办喜事,我可以出五万两银子添妆!” 孙氏微微颔首,若非贺见雪承诺办好此事后,就给孙兴城捐一个妥帖的官身,孙氏是决计不愿意让这种女人进孙家的大门。 “一个不守妇道的寡妇,给她抬个妾,都是抬举她了!就怕她心术不正,还搅得家宅不宁。” “也对啊,待孙公子有了官身,一般人还真配不上孙家的门楣。” 听着两人侃侃而谈,就妄想定下了她的未来,姜玉楹盯着窗外浓墨的暮色,实在不忍面对这两副恶心的嘴脸。 在她们的眼里,她就是任人宰割的蝼蚁吗? 姜玉楹打断二人,“可惜,我没打算二嫁!” 话音一落,贺见雪心中冷笑,半眯着眼眸审视着她,那张艳丽的脸刺眼极了。 她本以为姜玉楹肯低头来认错,必定会卑躬屈膝,跪地求饶,可眼前的女人非但没有下跪,还胆敢跟她叫板? 孙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威胁道,“你就算倾家荡产,恐怕也拿不出五万两现银。姜承业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我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姜承业罪孽深重,若命有此一劫,我也爱莫能助!你们随意吧。” 姜玉楹只觉得荒谬可笑,他们卑鄙的诡计行不通,就妄图用亲情孝道来压她? 想得美! 她丢下这句话,在孙氏惊诧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贺见雪并不意外,反倒是孙氏有些懵,“她的亲哥哥,说不管,就不管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贺见雪瞥了一眼墙角的香炉,露出一抹讽笑,“无妨!” 那可是她花重金从外藩那里购得的催情香,若非她提前在茶水里放了解药,这会她们恐怕都得寻个郎君颠鸾倒凤。 —— 姜玉楹一出来,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灼热,拖着酸软的身子,一步步吃力地朝前挪动。 她好像中招了! 她明明十分小心,压根没有碰食过任何东西,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是那香有问题? 强烈的眩晕和恍惚从四肢百骸侵袭而来,她额见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忍不住扯了扯衣襟,下意识扶住了下楼梯的栏杆。 贺见雪好生歹毒,她用姜承业做局引来她来此谈判,最终的目标却是想污了她的清白! 翠喜被他们拦在了外面,不行,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姜玉楹遍体生寒,视线渐渐模糊,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这时,耳畔传来恶魔般的声音,“嫂子,这地多凉啊,怎么能睡这呢——” 第一卷 第9章 救她 一只如毒蛇般恶心粘腻的手箍住了她柔软的身子,姜玉楹胃中泛起一股恶心,全身颤了一下,指尖腾起一股寒意。 孙兴城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嫂子,我们缘分未尽啊......你跟我了,不会吃亏的!” 说罢,孙兴城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跟班,笑道,“都看好了,可别让人扫了本少爷的雅兴。” 姜玉楹双颊泛着潮红,挥舞着双手试图推搡,怒斥的话语却娇软得不行, “孙兴城,你别碰我,你......不得好死!” 美人嗔怒,风情万种。 孙兴城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能透视她藏在素袍下的玲珑身段。 他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把她拆卸入腹。 顾行舟曾带着姜玉楹去酒楼,无意被他们几个兄弟撞见,顾行舟一副把她捧在手心当珍宝疼惜的贱样,也不怕惯得她无法无天! 那时,他还误以为她只是顾行舟的外室,顾行舟也只是图个新鲜。 还等着顾行舟玩腻了,说不定就会便宜他,可她偏生是顾行舟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在顾行舟面前鞍前马后,其实不过是为了寻找机会多看她几眼。 顾行舟死了,反倒成全了他。 “乖......别怕,我会好好待你的。” 嘭的一声,房门关闭,孙兴城把她扔到了床榻上,就开始解开他自己的衣袍。 不行,不要! 有谁能来救自己吗? 顾行舟那个王八蛋为了别的女人死了,娘家人又一门心思想卖掉自己,她已拒绝了楚循...... 没人能指望了! 她必须得自救! 姜玉楹死死地咬着牙关,用力掐了几把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一丝清醒。 她努力强撑着身子,慌乱中抄起一旁的花瓶就朝他狠狠地砸了过去, “混账,你给我滚!顾行舟生前待你不薄,你这样欺负我,就不怕恶鬼缠身,惨遭报应吗?” 瓷器的碎片飞溅了一片,划伤了他的脸。 孙兴城抹了抹血痕,面露凶光,“报应?就凭一个死鬼也想吓唬我?我可听说,顾行舟可是风流快活死的!他生前都不管你,做鬼还会管你?” “别以为用这种法子就可以拖延时间?姜玉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撑不了多久,等会你就会主动求着让我睡你!” 姜玉楹气得直发抖,两人扯成了一团,由于男女的力气差距过大,她很快就落了下风。 可她不甘心…… 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门口那两个魁梧的汉子早已倒地。 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背后扔了过来,落在了孙兴城的脚跟前。 下一秒,一个有力拳头呼啸而至,几拳下去,孙兴城疼得龇牙咧吃,两眼直冒金星,“谁他妈坏我好事......”。 他扬起一张红肿似猪头的脸,骤见侍卫身后的来人,心肝颤了一下,立马怂了,“楚......楚大人?” 楚循身着一袭玄色锦袍,两三步掠了过来,那张脸冰冷骇人,还透着一股杀意! 他偷腥的女人又不是他楚循的夫人,他至于吗? 孙兴城一肚子憋屈,“我是真心喜欢她——” 承影眉头一拧,用力又踹了他几脚,孙兴城“哗”地吐了一口鲜血,晕倒了过去,立马有侍卫过来把人拖了出去。 楚循面沉如水,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他拍了拍她挂着泪痕的脸颊,“姜玉楹,还好吗?” 这一刻,他的怒气和怜惜都达到了顶峰,他都舍不得动一下的人,孙兴城怎么敢的! 姜玉楹意识絮乱,神色迷离,滚烫的身子太难受了,体内的每滴血液都好像在沸腾,在叫嚣。 一旦松懈下来,她残存的理智就开始崩溃,本能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难耐地朝他怀里蹭了蹭。 “热,难受......” 楚循垂眸看她,所见皆是艳光,气息瞬间乱了。 女人水雾朦胧的眸中泛着渴求的光,领襟凌乱,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暴露无遗,楚楚可怜的神情让人很难抗拒她的请求。 楚循喉结滚动,抚着她的脸庞,一道冷冽眼神射向身后的承影,“还不快去找大夫,拿解药!” 男人清冽的香气裹挟着她,坚实温暖的胸膛与她柔软的身子紧密地贴合。 姜玉楹神色微恍,抖着手想要撕扯男人那身碍事的衣料,几乎本能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从未被女子这般撩拨过,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那急促浅薄的吻却如点火般,让那沉寂多年的火山一夕之间,猛烈喷涌,肆虐全身。 楚循反手钳住她四处点火的手,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迷离涣散的眉眼上,嗓音暗哑, “姜玉楹,你看清楚我是谁?” 姜玉楹贪恋着他甘泉般的怀抱,沉溺在清醒与迷乱之中,声音愈发破碎,“你是……谁……” 楚循垂下眸帘,心底躁意汇集。 不认人? 还好没把他认成顾行舟那个死鬼! ** 刺骨的寒冷,让姜玉楹渐渐清醒过来,她下意识低头,瞥见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亵裤被扔进了一个全是冰水的浴桶里! 她浑身冷得直哆嗦,不停地颤抖,只是那股蚀骨钻心的难受已然消失。 这时,隔壁男女传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喘息声和尖叫声,愈演愈烈,让人浮想联翩。 她一脸惊惶,低头又仔细检查一遍自己的身子,脖颈,肩头,好像都没有暧昧的青紫捏痕。 记忆渐渐回笼,可耻的遭遇让她沮丧到窒息。 意识模糊之前,隐约记得有人来救他,她仔细打量了一眼周遭,赫然发现屏风外有一道人影。 楚循起身走到浴桶旁,长身玉立,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狼狈的她,“清醒了?” 姜玉楹发髻高耸,虚虚地靠在桶壁上,玲珑有致的娇躯在水面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我们有没有......” 楚循忽地抬手捏住了她莹白的耳垂,修长的手指恣意地摩挲着那娇嫩的肌肤,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姜玉楹呼吸一窒,一股酥麻窜遍全身。 男人的唇几乎贴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句,“你是希望有,还是没有?” 第一卷 第10章 请你自重 姜玉楹一阵兵荒马乱,恨自己不能隐身,这冰水清澈透明,都快被他看光了! 方才她意识模糊前,好像还主动缠着他索吻...... 要命啊! 怎么看,他们两人都暧昧不清啊。 姜玉楹紧闭双眸,怯怯道,“你先回避一下,我......的衣裙呢?” 楚循轻抚着她的肩颈,勾唇低笑,“姜玉楹,方才可是你一个劲地脱我的衣袍,非要轻薄于我,这会还怕被我看?说得谁稀奇看你似的!” 他扭头指了指座椅上叠放整齐的衣物,转身径直出去。 姜玉楹赤着脚从浴桶里出来,她盯着座椅上那件干净的红色肚兜,面色微微发烫,他怎么连女人贴身的衣物都准备妥当了? 她换上那套艳丽的云锦织金烟罗裙,雪白的脖颈上还带着水汽,裙上绣着一朵朵兰花,栩栩如生,清新脱俗,缓缓移步朝外面走去。 听到动静,坐在座椅上的楚循侧过头来,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姜玉楹只觉得那道炙热目光饱含着轻蔑和厌弃。 姜玉楹垂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谢谢......你来救我,你怎会在此?” “你娘来找过我。” “什么?”姜玉楹觉得不可思议。 “她希望我帮你,更准确地说,她希望你做我的妾!哪怕外室也行。” 明明他的语调清冷平静,可落在她的耳朵,却如同惊涛骇浪。 许文惠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都求到他的跟前。 太丢人了! 姜玉楹满眼难堪,嗓音沙哑,“让你烦心了!许文惠是个无知妇人,你不必理会她。” 楚循忽地攥住她的手腕,她被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扯跌入了他的怀中,骇得她本能攀住了他的肩头。 男人锐利的视线顺着脖颈落到她的领口,邪气又魅惑的声音在她耳畔环绕,“我帮你如何?” 姜玉楹心口一紧,上次他的提议浮现在脑海,她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陪他一夜! 讽刺又戏谑,甚至还带着羞辱。 对于深陷泥潭中她而言,楚循这一棵救命稻草无疑散发着极大的诱惑。 他可以帮自己解决姜承业的麻烦,还可以报复孙兴城,那么若是对上贺见雪呢? 答案毋容置疑。 她与贺见雪素味平生,为何她对自己恶意会如此之深,或许是她骄纵跋扈,习惯欺负人。 又或许是受顾行舟的牵连,夫妻一体,情人与正妻,天然的宿敌。 权贵愚人,奸臣杀人,穷人相残,本没有道理。 而楚循大抵是恨自己的! 他对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有了一夜,以后他们还能划清界限吗? 她无比感激他能救下自己,可并不打算图一时轻松,掉进他温柔却充满杀机的陷阱里。 她蓦地松开手,用力从他怀里挣脱,“楚循,请你自重!” 楚循漆黑幽暗的眼眸仔细掠过她的脸,声线弥漫着难懂的晦涩,“姜玉楹,你就不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 刹时,一股委屈涌了心头,可她根本无暇他顾,唯有不停地反抗,挣扎。 暮色如墨,姜玉楹没有拒绝楚循送她回府的提议,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沉默无言。 到了澜园,姜玉楹客套道谢后便下了马车。 楚循伸出修长的手指掀开半截车帘,凝视着那道背脊直挺的娇小背影,思绪纷乱。 明明她柔弱不堪,毫无依靠,却拥有蓬勃的生命力,像野草一样韧劲。 惨遭各种苦难,她没有自怜自爱,对他抛出的诱饵还不为所动。 骄傲又执拗! 楚循甩下车帘,她残留在车上的气息已越发稀薄,他半阖着眼帘,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回府!” ** 回到府上,楚循冷着脸径直便去了浴室,命人在浴桶里放满冰块。 承影一脸错愕地退了下去。 这个天气用冰水沐浴,自家大人是哪里出毛病了吗? 楚循闭目靠在浴桶壁上,强烈的寒意让他愈发清醒,也将今夜掩耳盗铃的欲望再次放大。 他抬手摸了摸唇角,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香甜,脑海里她勾人的媚态消之不去,心中的燥意却烧得更旺。 楚循穿好衣衫,根本没有睡意,便去了书房。 承影推门进来,恭敬地把一封信函搁在小叶紫檀书案上,“大人,是京城国公爷的信。” 楚循唇角勾起了无声嘲讽,又在跟他装什么父慈子孝? 临行前,父亲楚林甫特意把他叫回侯府,那剑拔弩张的对话场景犹在眼前。 “你此番去临安,贺家的本家在临安,贺见雪好像也去了临安,你们多接触一下,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 “你这几年总不在京城,你们的婚期一拖再拖,也是贺家大度不怪罪。你也该收收心了。” 楚循失笑,“你哪怕无所谓谁是我的妻子,也不在乎贺见雪的想法吗?” “当初,顾行舟离开楚家,她可是哭得死去活来!都说你慧眼如炬,这种事都参破不了?” 楚林甫神色肃然,“顾行舟与她两小无猜,自是有些情分,人总会变的。你母亲与她也颇有渊源,楚家与贺家联姻势在必行。” “你既已是世子,自当以家族责任为要!” 楚循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腔调嘲弄,“是吗?和你当年一样吗?” 楚林甫横眉怒目,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你这个逆子。当年我也是身不由己,事出有因,如何能相提并论!” “处理完朝堂上一堆破事还不够,回府后还得佯装岁月静好,处理内宅的钩心斗角吗?”他的眸底染上了凌厉的冷意, “我可学不来父亲端水的本事,能一边抛妻弃子十几年,还能一边另娶高门贵女,最后妻不成妻,妾不成妾!” 楚林甫被他这一连串明嘲暗讽怼得哑口无言,良久才道,“你......你是想拒了这门亲事?” “没有!”霎时,楚循脑海里闪现出一道人影,他还是坚决否认了。 五年过去,一个对他始乱终弃的女人,如何值得留恋? 娶妻而已,娶谁不是一样。 楚循拆开信封,果然不出所料,通篇废话,唯有一句重点: 刘太后身体有恙,朝局动荡,临安那滩浑水别陷太深! 楚循合上信纸,沉声问道,“孙兴城,怎么样了?” 承影如实禀道,“断了两根肋骨。” “把人给我扣下来,先去把他右手的手筋挑断!”他眼眸中的杀意骤起,孙家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们敢放肆,就得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胡知县不是在迎春院有个相好吗?帮她赎身,送到孙府,做得隐蔽点!” ** 澜园。 姜玉楹刚进屋,许文惠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全然无视她的落魄颓丧,反而一眼就注意到她艳丽的衣裙。 许文惠神色一喜,“楹丫头?事成了?他答应了?” 第一卷 第11章 自轻自贱 姜玉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许文惠那副奴颜屈膝,主动卖女儿的丑恶嘴脸。 她鼻尖陡然发酸,没有理她。 许文惠见她不吭声,瞬间急了,“我去见过他,楚循根本不像你说得那般无情,他说只要你开口求他,他就会帮你解决所有麻烦!” 姜玉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只觉得无比荒诞, “娘,你为什么要糟践我?我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抛弃的阿猫阿狗? “楚循早就不是当年在渔阳的那个穷小子了,他是国公府的世子,与我云泥之别。” “他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们,我自轻自贱去求他算什么?” “外室?还是暗娼!” “你嚷什么嚷,脸面值几个钱?”许文惠不屑地冷哼。 “赌场那些人,要的是你大哥的命!你不过就是去陪陪他,他不嫌弃你,你还委屈了!” “再说,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矫情个什么劲,只剩最后一天了!” 姜玉楹无语凝噎,心底一阵阵窒痛,痛自己的家世,更痛自己。 自尊被她视若珍宝,可在许文惠的眼里,就是弃如敝履的东西,毫无意义。 就算她被人欺辱玩弄,许文惠也不会有丝毫心疼和愧疚! “若不是你们贪心,会有今天的局面吗?你就不问问,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今天差点被人给逼死了!” 许文惠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小声嘀咕道,“你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母爱对于她,太遥远了。 何必奢求! 即便,她早有这样的认知,可巨大的失望和心酸还是堵在了胸口。 “我还有小宝,我会想法子救姜承业的,可绝不会搭上身家性命去救他!天色已晚,翠喜,送老夫人回去。” 许文惠沉下脸,瞪起一双浑浊的眼,近乎疯癫地放狠话,“我告诉你,你大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先一刀捅死你爹,再捅死你那个小贱种!” “你不就是想看姜家家破人亡吗?要不活,都不活了,我死也要拖着你下地狱!” 姜玉楹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以为嫁人就可以彻底摆脱姜家,可顾行舟死了。 姜承业就是她的逆鳞,谁都动不得。 现在还叫嚣着要杀人,还有什么缺德事她干不出来? 门外的翠喜早就听不下去了,“老夫人,你忌点口德吧!” “我一个外人尚且会心疼夫人,你一个亲娘逼着自己的女儿去做妾,去勾搭男人,你配为人母吗?还以死相逼,真怀疑你是不是夫人的亲娘......” 翠喜心疼自家夫人,姜家就是一家子吸血虫,有些话自己夫人碍于血脉亲情不说,可不代表她就有理。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翠喜的脸上。 “反了!”许文惠满腔怒火正愁没地撒,“一个贱婢还敢顶嘴?” “姜玉楹,这就是你的好丫鬟!”许文惠死死地瞪着她,各种污言秽语不停不断。 “今天不收拾她这个骚浪贱货,人人都敢骑在老太婆身上耀武扬威!明儿就叫人牙子过来,把她卖到青楼去,让她尝尝被万人骑的滋味!” 姜玉楹眸光顿时凌冽起来,“许文惠,你给我滚!顾宅还轮不到你做主。想救你儿子,就给我安生点!” 许文惠一怔,姜玉楹从未直呼她的姓名,更没想到她会因一个丫鬟冲自己发火。 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得救出你大哥!” 说罢,许文惠气呼呼转身走了。 姜玉楹看着翠喜脸上红肿的五指印,心疼极了, “还疼吗?你受委屈了,等会去弄几块冰,好好敷一下。等把姜承业赎回来,我就把他们撵回渔阳。” 翠喜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夫人,她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你,以前你在家都是怎么过的呀......” “别提那些事了,以后别跟她正面冲突,许文惠就是个疯子。”姜玉楹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 翠喜心疼她,反问道,“夫人,你还没用晚膳吧?” 姜玉楹这才惊觉此刻胃部因饥饿翻涌着强烈的痛楚,“让他们给我下碗面吧。” 翠喜懂事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这些时日,顾行舟逝世,她的世界开始崩塌,支离破碎,债台高筑,今夜她还差点失身于孙兴城那个混账! 姜玉楹就想好好守着儿子过安安稳稳的生活,为什么这样难? 可真当面条端了上来,她也只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看着那碗面条渐渐冷成一坨一坨,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团乱麻的处境。 ** 翌日。 姜玉楹去了四方赌坊,让她奇怪的是,往日车水马龙的赌坊大门紧闭。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情。刚准备离开,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陆延昭一袭银线绣竹纹袍子,头戴玉冠,五官锋利,腰间束着玄色皮质腰带,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衣袂飘飘,整个人中显得霸气威武。 四目相对,男人凛冽的眸光立马变得柔和起来,好似藏着一湾潺潺的春水,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顾夫人,你怎会在此?” 姜玉楹面露难色,还是委婉地表达了想要去赌坊的意图。 陆延昭瞥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朝堂禁赌,这堵坊都有自己的特殊门道,才能进去,衙门正在查他们,你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我大哥欠了赌债,被扣了下来了,如今生死未卜,我也是没法子.......” 陆延昭犹豫片刻,“若有四方赌坊的玉牌,找到他们便不是难事。” 姜玉楹脑海中灵光闪现,那日她翻箱倒柜时,好像看到过那块天字玉牌。 以往顾行舟偶尔也会去赌坊,还跟他说什么小赌怡情! 姜玉楹道谢后,便命翠西回去取那玉牌。 陆延昭见她执意要去,眉峰皱起,“顾夫人,四方赌坊鱼龙混杂,我正好要查案子,你若有玉牌,能否帮我个小忙,我们同行可好?” 他们其实曾有过一段渊源。 姜玉楹曾救下了身受重伤的陆延昭,那时他含糊解释说有仇家追杀。 没人知道,自从那次过后,陆延昭就对她动了心思。 可惜,再次相逢,她却嫁作他人妇。 不到半个时辰,翠喜便把玉牌取了回来,陆延昭接过玉牌,便把玉牌直接放在了四方堵坊大门的石狮子脚下。 他冲着姜玉楹笑了笑,“我们先去对面的茶坊等着。” 进了茶坊,伙计刚上了一壶茶,便江湖术士不请自来,主动坐到了他们这桌,笑呵呵道, “这位公子,财源广进,老道这里有一道赌钱不输方,你可需要啊?” 姜玉楹和陆延昭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这是在对暗号呢。 陆延昭笑道,“自然!” “五文!”老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姜玉楹连忙掏了钱,接下锦囊,老道笑着应下,便转身离开。 她打开锦囊,认真一看,里面写着:“但止乞头”四个大字,意即见好就收,而卷纸的背面则是一处私宅的地址。 到了那处私宅后,陆延昭被卸了配剑,他们两人被人蒙上了眼带上了马车...... 第一卷 第12章 忍他很久了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才恢复视线。 宅子里面竟十分热闹,人来人往,衣着打扮,非富即贵,一个二个情绪十分亢奋。 两人一路朝里走,很快被带入了一间安静的屋子里。 陆延昭警惕地巡视了一圈四周,低声提醒,“这赌坊明里暗里,守卫森严,背后的实力不可小觑。等会交涉,你说话可千万别冲动。” 姜玉楹心里越发不安,点了点头,“好。” 雕花木门赫然被推开,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腰间悬着大刀,大步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面色阴沉,“赎金准备好了吗?” 姜玉楹轻轻皱眉,“让姜承业出来!” “银子少一文,人都别想带走。”周敛斜眼睨了她一眼,扭头朝一旁的人吩咐,“去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铁链声。 姜承业蓬头垢面,破烂的青衫上还沾了血迹,被人用铁链子拴着,像狗一样牵了出来。 姜玉楹瞳孔猛地一缩,他们太猖狂了! 姜承业黯然的双眼一亮,激动地想要扑过来,但是碍于铁链的痛楚根本不敢乱动,放声哀嚎,“妹妹,你终于来救我了,哥哥错了,我再也不逼你了——” 姜玉楹心口一紧,阴沉着脸,“他只是欠你们银子,你们对他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在这里我们周哥就是王法!” “吼什么吼?比嗓门大?大晟朝什么时候姓周了?”陆延昭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可目光不由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周敛的神态从震惊到玩味,上下扫了他一眼,记忆中临安并没有他这号权贵。 他挑眉讥笑道,“就凭你,还想逞英雄?” 姜玉楹急忙拉了拉陆延昭的袖子制止,陆延昭盯着她那葱白的手指,终究没再吭声。 “你们说他欠了五万两,那借据呢?” 周敛示意人把借据递了过来。 听到此处,姜承业一脸惊惶,拼命地摇头,他根本没有欠下那么多啊,他明明只欠了两万两,怎么就变成五万了? 他刚想开口,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不敢再言。 姜玉楹拿起那几张姜承业摁了手印的借券仔细翻看对比,一眼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她从袖口抽出了几张银票摆在了桌案上,“放人!” 周敛半眯着眼眸盯着她,表姐贺见雪不是说姜家没那么多银子吗? “去找杨老头核验这银票真假!” 杨老头很快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柄从西洋流传过来的镶金丝框的瑷叇(老花镜),一阵仔细研判后,冲着周敛颔首点头。 周敛心中还是不放心,又命他再仔细看看。 可最终杨老头还是说了一句,“比真金还真,老朽在汇通钱庄做了多年的验钞人,银票的真伪怎会辨不清楚?” 周敛咬着牙让人把姜承业给放了。 陆延昭上前扶起姜承业,姜玉楹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我们走。” 刚出门口,姜承业张口就问,“妹妹,你哪里来这么多银子?澜园和生药铺都卖了吗?” 他这一问,气氛冷凝。 姜玉楹心道不妙,“闭嘴!”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敛派人留意着顾家的动向,姜玉楹什么都没有变卖,临安的权贵和钱庄,几乎都被打了招呼,她还能找谁借? “站住!想走,还有一个条件,顾夫人,你留下伺候我!” 陆延昭彻底怒了,一把推开姜承业,只听“铮”的一声,他反手就抽出一旁黑衣人腰间的大刀,飞速横在了周敛的脖子上, “老子忍你很久了......” 众人皆是一震,黑衣人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摁住了刀柄,杀机一触即发。 姜玉楹心中痛骂姜承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敛虽被挟持却并未惊慌失措,气焰反而更加嚣张, “顾夫人,你就带着一个野男人来砸场子,用几张假银票糊弄小爷,好大的胆子!” “你以为四方赌坊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让你伺候小爷,是你的福气,迎春院的花魁‘天水仙子’一晚上才多少两银子!” “你得伺候小爷一年——” “你胡说,我的银票明明是真的!”姜玉楹又气又急。 陆延昭手中的大刀一紧,就割破了他脖颈的皮肤,几滴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不想死,就让我们出去!” 周敛完全没料到陆延昭还敢鱼死网破,立马怂了,“你......你敢杀我,我可是贺家的表亲......你们都别过来,让他们走!” 周围的黑衣人跃跃欲试,警惕地看着他们,随时准备朝他们发难。 陆延昭挟持着周敛,姜玉楹紧跟着他,而姜承业走在最后。 他们进来是蒙了眼,哪怕是陆延昭,对出去的路还是一片茫然。 他们只得凭着感觉,一路朝外走,可总觉得哪里不对,果然,绕了几条道后,前方竟是一大片开阔的湖泊。 一道寒箭不知从何方,直直朝姜玉楹后背射了过来,陆延昭无法,只得用大刀去拦。 果然,下一刻,四周冒出一排排整齐的弓弩手。 弹指间,周敛已抓准时机成功脱身,他的眼眸弥漫着狠戾,“给我上,抓活的!” ** 月白如雪,寂寂冷辉洒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枝上。 大树下早已集聚了黑压压的一片军士,个个身着劲装,腰佩长刀,面容严肃。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前方那道颀长的身影上,楚循面带愠色,身着一袭暗紫色锦袍,未见佩什么刀剑。 他身上却少了往日那股文人的儒雅之气,黑眸中透着一股冷锐的戾气,凛然不斐,如刀藏鞘! 山雾渐起,弥漫在楚循的脸上,“确定人在里面?” 承影禀道,“陆将军不是莽撞的人,他一路都留了标记,最终的去向就是这云隐山庄,他也是无心的,不知我们早就盯上此处。要不我们再派些人偷偷潜入进去?” 自他们初来到临安时,就盯上了云隐山庄,精心谋划一番,还塞了内应进去就是想揪出四方赌坊背后的人。 今夜,陆将军打草惊蛇,大批军士直接碾进去,谋划不就打了水漂,诸多心血也会付诸东流。 楚循的眸光一寸寸变沉,“不行,不能再等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漆黑的夜空中一缕亮光腾空升起。 承影浑身一震,那是内应的信号弹,说明里面形势不妙,已经交手了。 楚循自是看清了那道焰光,抬手一挥,掷地有声:“进攻,速战速决!” ...... 第一卷 第13章 急着攀高枝 几个胆大的黑衣人立马朝他们人攻了过去。 陆延昭一跃而起,直接斩杀了一人,他手腕轻轻一转,那剑尖上瞬间染上了血红. “谁敢拦我,就拿命来!” 陆延昭的声音沙哑粗粝,手持大刀挡在最前,把姜玉楹掩在身后,姜承业紧随其后。 周敛一张脸布满了阴鸷,喝道:“一起上!” 一时间,刀剑相交,铿锵作响,人影纷乱。 可寡不敌众,陆延昭很快就捉襟见肘,左支右绌了,他只得且战且退,姜玉楹神色焦灼,四处张望想要找寻出口。 恍惚间,一道寒芒从闪到眼前,带着血锋的刀锋直接朝她命门劈了过来! 姜玉楹脸色惨白,额头早已渗出一层冷汗,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都在颤抖,“啊——” 姜玉楹满脸惊惧,随之大刀哐当一声落地,她还来不及反应,黑衣人的胸膛就被一刀从后背捅穿! 她惊魂未定地仰头,就看到陆延昭也被刺中了左肩,刺目的鲜血迅速晕染了他的衣袍,他反手一刀结果了来人。 姜玉楹大骇,眼眶瞬间红了,“你受伤了......” 陆延昭勉强扯了扯唇角,一脸歉意,“抱歉,我大意了,没有保护好你。”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沉稳的脚步声,两批人马短兵相接,打得不可开交。 陆延昭瞟了一眼前方,松了口气,“还好,官兵来得及时。” 姜玉楹连忙从腰间取出一张锦帕摁在了他的伤口处,可血流得厉害,她果断地撕扯下自己的衣裙,帮他包扎。 楚循骑在马上,黑眸中透着冰霜,他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周围负隅顽抗的恶徒,沉声命令,“都给我拿下!一个也别放过。” 他调过来的都是地方驻军,战力极强,几乎没过多久就结束了混战,缉拿了所有的恶徒。 楚循薄唇抿成一道缝,视线在泱泱人群中来回巡视,素来镇定的他黑眸中透着一股烦躁。 姜玉楹依偎在陆延昭身侧,仔细地帮他包扎伤口,陆延昭疼得时不时还“嘶”了两声。 姜玉楹垂眸一看,自己的手也染了血,手上的力度自然又轻了几分。 她忽地恨起自己的孱弱与无能来,凭着一腔莽撞,平白连累了陆延昭。 陆延昭像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温柔地笑了笑,“没事,你尽管弄,我在军营里都习惯了,皮糙肉厚不碍事。” 好一幅情意绵绵的画面。 太扎眼了! 楚循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利落地翻身下马,几步掠到了他们二人跟前。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姜玉楹,她娇俏的小脸上泪痕交错,双眸通红,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可姜玉楹的眼里只有陆延昭,包扎妥当后,轻声问道,“没弄疼你吧?等会得找个大夫重新处理伤口!” 楚循侧颈青筋微鼓,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戾气,捏着马鞭的手又紧了几分。 呵! 还小看他陆延昭了! 陆延昭终于看到了楚循,眼眸一亮,“伯彦兄?你再不来,我就被人砍死了!” 姜玉楹一怔,万万没想到楚循会来,更没想到陆延昭和他的关系如此亲近。 她抬眼瞥了他一眼,便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楚循心中冷笑,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寡淡的声音十分突兀, “是吗?几个毛贼也敢要你定远将军的性命?是他们活腻了,还是你就想拿他们练练手?” 陆延昭唇角抽了一下,云隐山庄不仅私藏了弓弩手,刚才还有人放了信号弹,外加楚循来得如此之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篓子。 可楚循当着姜玉楹的面对他冷嘲热讽,还是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他轻咳了一声,冲着姜玉楹道,“走,我们先去医馆。” 说罢,就示意姜玉楹赶紧离开。 楚循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淡淡开口,“承影,扶陆将军去诊治!我有几句话要问当事人。” 陆延昭哪敢违逆。 楚循自从五年前回到京中,俨然就成了权贵公子里的佼佼者,事事完美,处处压他们一头,哪怕两人私交甚笃,对他还是有些犯怵。 陆延昭根本不知楚循与姜玉楹的渊源,热心引荐道,“别怕,这位是裴大人,他秉公执法是国之栋梁。她叫姜玉楹,你们没见过吧。” 姜玉楹勉强地笑了笑。 楚循瞥了一眼姜玉楹,暗自嘲讽,不仅见过,还摸过,还好过...... “伯彦,那姓周混子太猖狂了,你得好好捋捋,别让这些恶霸欺负好人!” 楚循眉宇透着一股不耐烦,“自然!” 陆延昭离开后,自有侍卫上前清场,四周一片寂静。 楚循懒散地把玩着马鞭,周身萦绕着一股严冬的凛冽,让她莫名有些心慌。 半晌,他唇角挑起一抹讥嘲的冷笑,“姜玉楹,本事不小!” 姜玉楹一个怔愣,下意识为自己辩解,“不,你误会了,我没那种心思,我们只是偶遇,他说要查案......” “偶遇?查案?”楚循那张脸过于平静,眼眸中却透着让人胆寒的冷酷和戾气。 “姜玉楹,孤身一人,勇闯龙潭虎穴只为查案?是他蠢还是你蠢?” 姜玉楹脸色的血色尽褪。 自从踏入这云隐山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她的掌控范围。 而陆延昭口中的差事,自然也是莫须有的,那么他冒着危险与自己同行,就经不起推敲了。 在楚循面前,任何谎言都无处遁形,她根本解释不清楚。 楚循并不知晓她曾救过陆延昭的过往,所以,在他眼里,她姜玉楹的一切行为,都不过是勾引男人的把戏! 姜玉楹心底升起一刹的苦涩和委屈,“裴大人请放心,我对任何男人都没有心思,更不会利用他!” “任何男人”几个字咬得尤为清晰,她相信他听得懂。 楚循面色一冷,赫然迈步朝她逼近,挺拔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他蓦地抬手用马鞭挑起她的下颌。 姜玉楹觉得难堪,眼眶泛红,可又不敢挣脱以免激怒他,只得别开视线。 “顾行舟才死多久?你就急着攀高枝,你对他的感情,也不过尔尔!你给陆延昭又许了什么好处?” “不,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对顾行舟念念不忘,还是没有攀高枝? “统统都没有!” “呵?难道是陆延昭他自己一厢情愿?姜玉楹,你还真是薄情!” “陆延昭身份样貌都不错,你就一点不动心?” “不动心!” ...... 楚循蓦地收回了马鞭,淡淡地笑道,“好,我姑且信你一回。” 第一卷 第14章 表明心意 姜玉楹又气又恼,浑身的鲜血都在滚沸了。 不管是顾行舟也好,陆延昭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与他何干! 楚循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楚循,你浑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卑鄙,喜欢乘人之危?” 楚循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对她的责骂毫不在意,还解了披风不容拒绝地披到了她的身上。 “你的衣裙破了!” 那披风尚且还有些余温。 他这一提,姜玉楹才惊觉自己冷得发抖,她下意识紧了紧披风,这温暖虽裹着她的身体,却仿若隔着千山万水,难入心底。 国朝禁赌,四方赌坊却大肆设赌,其背后会牵扯出多少权贵,不言而喻。 只是这些纷乱与她无关。 楚循还有很多要事要忙,便命人送她回去。 ** 侍卫带着她与姜承业汇合后,姜承业伤得厉害,姜玉楹只得先把他带到大夫那里诊治。 屋内,安济坊的老大夫正在帮陆延昭重新包扎伤口。 姜玉楹微微一怔,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肩头,男人衣衫松松垮垮扎在裤腰,赤裸着上身,露着坚实而狂野的胸腹。 她慌忙闭上了眼退了出去,哪怕远远一眼,她也猜得到那伤口有着钻心的痛楚。 陆延昭反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只是当大夫把那张锦帕随手一扔,他不乐意了立马捡起那张鲜血染透的锦帕,毫无顾忌地揣进了怀里。 安济坊的老大夫心领神会,笑道,“怎么?心上人送的?这么宝贝?让她再送你一张新的!” 陆延昭面上一热,“要你多嘴!” 姜玉楹自是不知道屋内发生的小插曲,她的发髻有些凌乱,便解开了发髻从新整理。 这时,陆延昭从里间出来,抬眼就见到了姜玉楹,脑子便有些发懵地盯着她那截雪白的脖颈,艳丽又蛊惑! 原来她的发丝那般光亮顺滑,披散在肩头好像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陆延昭喉结滑动,忍不住问开口,“你不是用的皂角洗头吗?怎么那么香......” “啊?”姜玉楹一脸茫然地转身,快速地束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 陆延昭却有些难堪,耳朵不可察觉地红了一下,立马转移了话题,“你大哥受了伤挺遭罪的,万幸他们没有下狠手,并未真的伤及骨头,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姜玉楹向他道谢,“今天对不住你,还连累你受伤了。” 陆延昭笑得腼腆而真诚,“当初,你救我的时候,不也是毫无顾忌吗?一点皮外伤,何足挂齿。” 忽地他顿了顿,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姜玉楹,如果你考虑二嫁,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经过楚循刻意的提醒,姜玉楹已猜出了他的几分心思。 可姜家是个无底洞,她可不想害人! 姜玉楹摇了摇头,“你我身份云泥之别,我......暂时也没有离开临安的打算。” 陆延昭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干脆,猝然无声。 这时,忽有一名侍卫跑了过来,“哪位是姜玉楹?楚大人有话要问!” 姜玉楹倏地一下起身,跟着侍卫离开。 陆延昭不舍地叫住了她,“姜玉楹......” 余下的话被风吹散:我是认真的,我等你...... ...... 姜玉楹走进对面的屋子都还有些恍惚,门“啪嗒”一声被关上,她脑海里绷着一根弦一下子断了。 下一刻,一只大手蓦地搂住她的腰肢,温热的手掌紧捂着她的唇瓣,她呜咽着,“呜呜......放开我!” 挣扎中,男人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全身,坚实灼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如她所愿,温热的唇代替了手掌堵在了她的唇瓣上。 姜玉楹浑身气得发抖,指尖发白,唇齿交缠,楚循疯狂霸道地索取,另一只手死死地将她钳在怀里,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大脑一阵空白,可他还不满足,暴戾地还想深入地探索,异样的酥麻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的大手还贪婪地摩挲着她的腰肢! 姜玉楹心一横,用力咬了一口,嘴里瞬间传来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楚循舌尖吃痛,他抬手抹了抹嘴唇上的鲜血,她乘机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一巴掌甩在了他如玉的脸上,生生把男人的燎原之势给打没了。 姜玉楹喘着粗气,倚靠在墙壁上,一股强烈的恨意直冲脑门。 楚循眼尾泛着红,眸光烫如烈火,指了指自己的左脸,“来,冲这儿打!” 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姜玉楹扬起手毫不迟疑地扇下去。 手腕被他一把擒住,他笑得璀璨风流,“还真打?” 听着他的话,姜玉楹忽地想起从前,亲密无间的他们,也经常打闹,有一次,把她惹急了,也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他擒住她的手不准打。 还说什么,打人不打脸,要打也可以,就得做他媳妇! 姜玉楹惊觉自己也是疯了,才会想起那段缥缈遥远的过往。 “楚循,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纵然我再艰难,也不想跟你纠缠不清,你给我离远点!” 她的眼眸里有绝望、怨恨、愤怒甚至还有鄙夷,唯独没有半分爱意。 她还有理了? 楚循唇角的笑意僵住了,浑身都散发着渗人的冷意。 他蓦地松开她的手腕,一时间,又变回了那个清冷孤傲的按察使楚大人。 两幅面孔切换自如,姜玉楹自叹不如。 “姜玉楹,你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按照国朝律例,制作伪钞,流放三千里,制作并使用伪钞,处斩!” “说话!这伪钞从哪里来的!” 姜玉楹猛地抬头,满眼惊惧。 这几张银票是她前两日翻箱倒柜从顾行舟的书房里找出来的,她并不知道真伪。 她私底下曾拿去鉴定过,答案和今日那个杨老头一样,都是如假包换,不然她哪敢贸然带着‘伪钞’去赎人。 为何他如此笃定? 难道刚才那个姓周的地痞恶人先告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给的是真的!” 楚循简直气笑了,在他幽深的瞳仁里,姜玉楹看出肃然的逼视之意,他根本没有开玩笑。 国朝的银票,历来都是三年“换界”一次,使用期限是三年,称之“一界”。到期之后,在规定的期限内需得到官方指定的衙门,去以旧换新。 两年前的交子库曾遭受一场火灾,其中有一批已加盖了官府印章的新版银票,自然也被焚烧殆尽。 因那个版银票已在市场上发行,不可能将其作废,便一直沿用了那版银票。 姜玉楹手中的这几张银票,恰巧就是那批本该化为灰烬的银票。 楚循近半年都在查伪币的大案,对此事再清楚不过。 “你觉得是私造并使用伪钞的罪名严重,还是纵火烧了交子库私吞银票的罪名更为严重?” ...... 第一卷 第15章 甜头 楚循的神色阴郁,死死地盯着她。 犹如毒蛇捕猎前的安静、蛰伏、黏稠、侵略、无比耐心而又精准地一击致命! 姜玉楹惊得早已冒出涔涔的冷汗,透过他的双眸仿佛看到了灭顶之灾。 他就这么恨她吗? 固执地认为是她负了他,是她始乱终弃! 五年前,他失踪后,她花了很久才探听到他的消息。 她曾像一个傻子一样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去京城寻他,偏生没有遇见他,却碰到了他的母亲翟氏。 她还没来得及表明来意,就迎来了当头棒喝。 “一个身份卑贱的渔女,还有脸找上门来!楚循是国公府的世子爷,你还痴心妄想赖上他,做妾都轮不到你,真是不要脸!” “楚循已定一门极好的亲事,你以后别来烦他了......” 姜玉楹望着楚循母亲那张决然鄙夷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和楚循私定终身的事,无非是句玩笑话,谁又会当真呢? 后来在返回渔阳的途中,还发生了那样不堪的事,她不得不选择嫁给顾行舟,从此命运交错! 姜玉楹本以为自己对前尘过往早已释怀,这一刻,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心底仍旧扎着一根刺。 一根让她一辈子都不愿提及的陈年旧刺! “那银票是从顾行舟的书房里翻出来的,他当杂物似的扔在木箱子底下,我无意发现的。” 楚循神色冷然:“所以,顾行舟与此事有关?” 姜玉楹哽了一下,死无对证,无从辩驳! 她哪里知晓其中的缘由。 “周敛一口咬定你的银票是假的,这案子若是闹到公堂,你说我该如何公正裁决?” 明知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她还是听出威逼利诱的意味。 若非念及旧情,他是不是立马就让自己沦为阶下囚了? 姜玉楹一颗心瞬间凉透,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无言的沉默,何尝不是一种对峙。 男人眼皮一跳,一只大手不知何时就抚上了她的脸颊。 这幅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勾得楚循心痒难耐,他终是大发慈悲做出了让步,“好了!” 姜玉楹吸了吸鼻子,“他们也伪造了借券,姜承业根本没有欠那么多银子,他只欠了两万两。” 楚循面无波澜,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我仔细对比过,那两张借券都是用川贡纸所写。若不是同时制作的纸张,则有厚薄、大小之分,纸张的颜色则有新有旧之分,断没有完全相同的道理。” “可他们给的借券不仅厚薄大小无异,就连纹路也能相连,好像两半符信密切吻合。如此推荐分明就是一张纸裁为两半,伪造的借券。” “姜承业落款时间,一张是三月底,另一张是四月初的。” “难道,到四月他们再寻这张纸的另一半来写吗?这明明是同时写的,不是假的又什么?” 楚循嗤笑,“我可以帮你,但总得给我点甜头。” 当初她对自己始乱终弃,还为了顾行舟誓死不屈,新仇旧恨,置他的颜面于何地? 楚循如今就是想欺负,折辱她,凌虐她,甚至还想把她压在床榻上,剥掉那一层层衣袍,认真蹂躏,一遍又一遍,不过放过她每一寸肌肤。 楚循轻飘飘道,“朝堂最近严打伪钞,正愁找不到活靶子树典型,周敛背后有权贵撑腰,你不解决这个麻烦,就等着变成那些权贵向上攀爬的垫脚石吧。” 听到他轻贱的话语,姜玉楹气得浑身发抖。 她颤着唇质问,“那些银票不能用,我重新还他两万两不行吗?” “你哪来的银子?” “我把澜园卖了不就行了吗?” “随你!” 楚循眸中染上嘲讽,语气刻薄,“那几张银票落在我手里了,朝堂要追究,问题可就严重了。就算你替姜承业还清债,也会落罪!” “这次可不是一夜,你得陪我一个月。” “你自己考虑,选择权在你。” “楚循,你真无耻!” “那又如何?”楚循俯视着她,狭长的眼眸里透着磅礴的野心。 她本就是他的,他就喜欢看她宁死不屈,又不得不妥协对他俯首帖耳的样子。 楚循撩袍先她一步离开了房间,他才是这场博弈的绝对主宰。 而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 暮色蔼蔼,熊熊燃烧的火把却把山庄照得恍若白昼。 大批赌客被迫滞留,等着官差们做好详细记录方能离开。 楚循一袭玄衣,负手望了一眼屋外那些惊慌失措的众人,沉默不语。 周敛跪在了他的跟前,瑟瑟发抖,“楚大人,小的只是替钱庄催债的,这赌坊的老东家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楚循漫不经心睨了他一眼,冷冽开口:“是吗?” 周敛愈发惶恐不安,压低了声音,“小的是贺家的表亲,楚大人,你和我表姐的婚期将近,你对我可能没什么印象.......” 周敛见他并未阻止,继续道,“小的怀疑她那银票是假的,所以才想把人扣下来,伪造银票可是大罪。” “验钞人鉴定不是说是真的,你就敢肯定是假的?”楚循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那几张薄薄的银票。 周敛哪敢全盘托出。 贺见雪要惩治那个小寡妇,才惹出这祸事,他情愿自己受罚,也不敢把她拖下水啊。 楚循黑眸忽地一凛,“怎么,还想隐瞒?” 周敛神色忐忑,最终只憋出了一句,“那顾家寡妇根本没有那么多银子,她又没有变卖家财,就不合理......” 楚循扬声冷喝,“是吗?难道就不可以借吗?比如被你们差点杀了的陆延昭,他可是安国公府的公子,大名鼎鼎的定远将军!” “区区五万两,为何拿不出?” 周敛惊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哪里知道那个莽夫身份如此尊贵? 难怪这位按察使大人会这般动怒。 楚循斜眼睨了他一眼,“还有,你们还伪造了借券!” 周敛面如死灰,心道完了,跪着一步一步挪动到了楚循的跟前,哭得真切,“还望大人提点——” 第一卷 第16章 难道让全家人都求你吗? 周敛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很快便磕破了额头。 看着他头破血流,楚循方才幽幽开口,“罢了,你过来,我你指一条明路......” 承影推门进来,侧身看着周敛离开的背影,十分疑惑,“大人,我们在密室里查到了大量伪币,你就这样放了他?若对他严加拷打,肯定会挖出背后的人。” 楚循摇了摇头,冷声讥笑,“他不过是个傀儡,扣下他也无济于事,钓大鱼总得多点耐心!” “对了,孙兴城也关得够久了,把他送回去!” 承影点了点头,不过他搞不明白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放人呢? 楚循眸中的暗芒一闪而过,他就喜欢看狗咬狗的戏码。 他可以欺负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可其他人想要欺辱她,总得付出点代价! ** 马车停在澜园大门。 姜承业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见他行动迟缓,等在门口的许文惠彻底慌了神,脚底踩风似的奔了过去。 她一眼就注意到儿子虚弱无力,还受了重伤。 许文惠心如刀绞,眼眶瞬间红了,“我的儿,回来就好!快去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转头,她就冲着下人吼道,“还不快拿过来!” 姜玉楹刚踩着马凳下来,身形还未站稳,就看到许文惠一脸怒容地瞪着自己。 迎上她责备的目光,姜玉楹心底一凉,“怎么,人接回来了还不满意?” 许文惠胸口剧烈起伏,“贱蹄子,你大哥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早点去接他,他哪里会遭那么多罪,你这个孽障!怎么受伤的人不是你?” 姜玉楹的脸彻底冷了,什么一母同胞,姜承业才是她亲儿子,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个屁。 对她除了一味索取谩骂,从不在意她的悲喜,更不会对她有愧! 许文惠见她没有还嘴,越发得寸进尺,“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把你给扔到河里溺死!” “你跟我横什么?有本事找那些恶徒算账?我也是九死一生才救回他,若没有我,你就该替他收尸了!”姜玉楹怒了。 “姜玉楹,你疯了!竟敢诅咒你大哥,看我不打死你!” 许文惠恼羞成怒,张牙舞爪朝她扑了过来,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姜玉楹一连退好几步,这时,姜向乾一瘸一拐冲了过来,只身拦在了她的身前,反手一巴掌甩在了许文惠的脸上。 “贱人!闹够了没?不是你和老大贪心,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吗?” 许文惠简直气疯了,一骨碌滚到地上撒泼。 姜向乾一向懦弱无能,她作威作福了十几年,他鲜有如此动怒还敢打她的时候。 姜向乾震怒,“你再闹,就给我滚!” 许文惠到底还是被他的气势给唬住了,不敢再吭声。 父亲怎么也来临安了? 父亲腿脚不好,还有老寒腿,每逢阴雨天都会犯病,那阴痛的滋味折磨得人寝食难安。 以前顾行舟在世时,姜玉楹几次邀他来临安小住,他都委婉拒绝。 因为从渔阳过来还得坐船,他的腿疾势必复发,恐怕也是听说姜承业出事,就再也坐不住了吧。 姜向乾努力和稀泥,“还不快进屋再说,她就是个泼妇,你别计较,进屋我让她给你道歉。” 姜玉楹鼻子一酸,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家唯独只有父亲会向着自己。 一炷香过后,正厅灯火通明。 姜玉楹没有等来道歉,许文惠却直接说起另一件事,“老大受了重伤,以后我们就住在这不走了。赶明让人去把你大嫂也接过来!” 见姜玉楹并未表态,姜向乾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温声劝道, “你娘脾气不好,失了分寸,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去。你大哥咎由自取,吃一堑长一智,他总该长些教训,这事怨不得你。” “爹爹代他们给你道歉。可如今,你大哥也得养伤啊......” 姜玉楹安静地坐在座椅上,盯着那盏茶,忽地想起那年冬天。 姜承业跟人打赌打输了,生气极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把她撞进了冰寒的湖里,任凭她怎么呼救,他都不理,后来撒腿跑了! 在湖里冻得要死,幸好她穿着一件巨大的大棉袄,才没有沉下去。 她昏迷不醒,最后是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下的。 那次,她差点就死了! 再次醒来时,父亲给她带来两块甜点,让她别计较,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他会罚姜承业。父亲的安慰让她所有的委屈,不甘情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事后,姜承业压根没有受到半点责罚。 她至今还记得那糖果甜腻的滋味,这些年,她再也不想碰那甜点。 每次看到父亲,她都会想起楚循从前教她背过的那首诗: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父亲是她黑暗人生中的一盏启明灯,哪怕他也会偏袒姜家人,可他的温暖足以支撑着她活下去。 只是这杯茶和轻飘飘的话语就能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吗? 或许她天生与家里犯冲,亲情缘浅,何必强求? 姜向乾见她迟迟不肯喝那盏茶,稀疏的眉毛蹙成一团,长叹了一口声,面色十分为难。 许文惠彻底不耐烦了,“姜玉楹,都给你台阶了,你还想怎样?还想让我们一家子都求你吗?” 姜玉楹眸底泛起嘲讽的寒意,声音平静,“求我?大可不必。今日的银票是假的,姜承业欠下账还摆在那里。过不了几天,这宅子恐怕就得易主了。” 许文惠急了,“你个没良心的,就是想撵我们,尽胡说八道吧!” “你能拿出五万两银子,就可以继续跟我在这里耗。” 许文惠咂嘴,不敢吭声了。 姜向乾脸色铁青,“银票还能有假?” 姜承业缩在角落里,声音低哑,“那伙人一会说是真的,一会说是假的,我也不知道......” 姜玉楹疲惫极了,“药铺我不能动,我和小宝还得靠那药铺生存。只能把这房子变卖了,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自生自灭吧。” 姜向乾脸色一白,焦急地看向她,“楹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玉楹看着一屋子至亲,只觉得讽刺。 她才是那个外人,她因使用假银票还面临着牢狱之灾,四面楚歌,孤立无援。 可这种事,姜家的众人,无一人可以为她分忧。 更没有人谅她的难处,反而只会不停地压榨和逼迫自己! “姜承业欠下的这笔债,要我还也行。不过条件就是我姜玉楹自请离开姜家,跟你们断绝所有关系!” 姜向乾闻言,猛地抬头,只觉得她的声音振聋发聩,“楹丫头——不行!” “否则这笔债你们就自己想法子,我一个外嫁女,管不了那么多!” 姜向乾欲言又止,这时,一道清脆的童音从屋外传来,“娘,娘,别吵!不准吵,你们不准欺负我娘——” 姜向乾脸色一变,及时止住了话题。 顾小宝迈着一双短腿飞快扑到了姜玉楹的怀里,她把泪意强逼了回去,笑了笑,“我的宝宝怎么跑出来了?不好好睡觉?” “娘,我梦见爹了,你说他死了,我们就再也不到他了吗?” 姜玉楹压着心中酸涩,一把抱起软糯的儿子直接离开,到底是谁求谁? 她只想把儿子抚养长大,平平淡淡渡过余生,就这么难吗? “小宝乖,没人欺负咱们,今晚你挨着娘睡!” “嗯嗯,我最爱娘亲了!” 姜玉楹心头一软,难道真的只剩下求楚循这一条路了吗? ...... 第一卷 第17章 自食恶果 云隐山庄被楚循查封的消息很快传开,引得临安权贵官场一场巨震,无不人心惶惶。 楚循这位朝堂新贵,手腕狠戾,身份显赫,他到底要查到了哪一步,无从得知。 最头疼的要数胡知县的夫人孙氏,胡知县不仅迎了一个妓子进门,整日搞得家宅不宁。 今日,还有一群地痞拿着孙兴城为姜承业担保的借券拓本来府里要债闹事! 更让她绝望的是,消失了几天的孙兴城被打成重伤抬了回来。 孙氏这才知晓弟弟在贺见雪的怂恿之下,对那个寡妇用强,被陆延昭的人挑断了手筋。 孙氏整个人都气炸了,她恨死贺见雪了,那个寡妇攀上定远将军这种大事根本就没告诉她。 她和弟弟都被坑惨了! 既然贺见雪不义,就休怪她翻脸无情。 孙氏吩咐人请大夫给弟弟诊治,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气势汹汹带着人赶到了贺府。 “小姐,孙氏要见你,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锦秀声音急切。 贺见雪眸中闪过一丝阴郁,盯着池中那些欢快抢夺鱼饵的红黄锦鲤,冷冷道,“把人带去霁雪楼。” 她把手中的鱼饵全都洒进了池中,哼着小调,慢悠悠回房更衣。 孙氏心中压着怒气,连喝了几盏茶,贺见雪才玲琅环佩,姗姗来迟。 “孙姐姐——” 贺见雪才刚开口,孙氏早就不耐烦了,直接打断,“别喊我姐姐,我可高攀不起!” 尽管贺见雪早有预料,心里也十分不舒坦,温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贺姑娘好手段,可怜我弟弟不仅被打成重伤,手筋都被挑断了,今日还有人拿了借据来催债,说是孙兴城担保的,就该他还!” “我倒想问问,我们替你卖命,你就这样害我们?” 锦秀彻底怒了,大声呵斥,“孙氏,注意分寸,怎么跟我们小姐说话的!” 贺见雪面色一沉,怎会发展到如此棘手的局面? 孙兴城那晚难道没得手,真是蠢货,天赐良机,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到底是谁帮了那个贱人? “谁敢找你要银子,你尽管让他来找贺家的麻烦!” “贺姑娘,你说得轻巧,那些地痞可不像我这么听话,这烂摊子本就是你弄出来的,还想我们给你兜着,没门!” 贺见雪半眯着眼眸,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你想如何?” 孙氏起身叉着腰,一副完全豁出去的模样,“五万两银子,你给!另外我弟弟受了重伤,一万两,不多吧!” 她来时就想清楚了,孙兴城的手筋被挑断,这辈子都别指望做官了。 贺见雪一直都在空口套白狼,她不狠狠撕下她一口,孙兴城的伤就白挨了。 “你好好一个贵女,心思歹毒,偏要去整一个寡妇,手段还那么下作,你就不怕我嚷得全临安都知道吗?” “你敢!”贺见雪抄起桌上的茶碗就泼到了孙氏的脸上。 孙氏顶着一脸茶水,反手一巴掌就甩了过来,锦秀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她,才未扇到贺见雪。 贺见雪怒不可遏,“来人,把这毒妇撵出去!” 立马有仆人婆子从门口冲了进来,孙氏摸了一把脸上的茶水,笑得癫狂, “贺见雪,我劝你想清楚,我今日只要没死,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或者我这就去找你的未婚夫楚循,好好聊聊你的破事!” 贺见雪气得胸口起伏,一条狗还敢冲着主人狂吠? 可孙氏毕竟是命妇,的确不能悄无声息地弄死,如今她这骇人的架势,是真敢出去乱嚼舌根的。 她不敢赌! 正当她犹豫时,有丫鬟传话,说大公子有请,贺止渊平时难得找自己,他能有什么事? 贺见雪再没有耐心和孙氏继续耗下去,冷笑一声,“我答应你!你先回去!” 孙氏哪里还会信她的鬼话,“堂堂贺家千金,金尊玉贵,不会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吧?你不会厚着脸皮赖账吧!” 贺见雪脸色勃然大变,事情已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她觉得自己不仅受到了挑衅,还受到了侮辱。 她抬了抬手,“锦秀!去拿!” 锦秀一脸晦气,拿了两万两银票出来,孙氏接过后表示过两天还来。 眼看孙氏走远,锦秀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小姐,就这样便宜了她?” 贺见雪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走着瞧!” 胡知县的仕途,看来她也不打算要了。 敢敲诈她,也得有命花才行! ** 贺见雪移步到了花厅,远远就看到楚循一身锦袍正和兄长贺止渊畅谈。 她垂下眼眸,掩好所有的情绪才朝他们走近,笑着招呼,“楚循,你今日怎得空过来?” 楚循神色淡然,对她微微颔首。 反倒是贺止渊的神情变得凌厉,语气不善,“见过孙氏了?” 贺见雪微微一怔,暗道不妙,从楚循身上并未窥见半分异常,他平日鲜少登门拜访,他们刚才到底聊了些什么? “她找我讨要一几个花样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是吗?”贺止渊根本不信她的说辞,“你可知孙兴城那无赖平白攀诬你,说你......” 余下的话实在难以启齿,贺见雪却听懂了。 所以,孙兴城和楚循早就碰面了,还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了! 贺见雪心底早已慌了,“兄长,在胡说什么?我一个闺阁女子最是守礼,只与孙氏见过一两次。” “从未见过外男,什么孙兴城,李兴城,他们那些混账话如何信得!” 贺止渊面色不虞,可她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始终要维护她的颜面。 “我猜也是如此!既无接触,日后便不许再与孙家来往!孙兴城若再敢胡言乱语,兄长自会出手。” “好,见雪都听哥哥的。” 楚循脸皮都没有抬一下,“孙兴城胆大包天,信口雌黄,胡言乱语,若你们想要状告他诽谤,楚某自当鼎力相助。” 贺见雪脸色骤然大变,心里恨得滴血,她哪敢把事情闹大,只求姓孙的嘴巴牢实点。 “事关女子名节,兄长自会妥善处理,这种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楚循起身拱手道,“如此,楚某便先行告辞!” 贺见雪本想起身送他,被贺止渊眼神示意制止住了。 待楚循走后,贺止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贺见雪,是你指示孙兴城去找那个顾夫人麻烦的吧!” 贺见雪眸光躲闪,不敢吭声。 “你要下手,为何不能一击毙命?漏洞百出,孙兴城那个蠢货去谋害她时,恰巧被瓦子喝酒的陆延昭碰见,被打得个半死,若不是有楚循制止,他几乎就要供出你了。” “陆延昭?” 贺见雪不可置信,这样说来,姜玉楹想攀上的高枝就是陆延昭? 跟楚循没有关系,是她误会了? 第一卷 第18章 欺人 “大哥此话当真?” 贺见雪心头闪过一丝怪异,她只觉得事态发展越发诡异,让她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方才,楚循看她的神情凉薄如霜,根本不像顾行舟那般热切还带着爱意。 可越是这样自负高傲,越能激发了她的征服欲! 贺止渊压着怒意,“一个寡妇,不过是抢了你一匹浮光锦,值得你大费周章去对付她?我警告你,不管你心里多不满,这件事都到此为止!” “云隐山庄被查,若不是楚循从中周旋,周敛说不定这次也得折进去。” “贺见雪,收起你那些怪脾气,万一让楚循发现你和顾行舟的事,毁了两家的联姻,影响到家里银矿产业,就算是父亲,也饶不了你!” “楚循是冷傲了些,可他还是向着贺家的,你安生点!” 贺见雪不敢再作辩解,“兄长,我错了!” 贺止渊自然又叮嘱了她几句,才放她回去。 贺见雪立马派人去寻周敛,本以为是他去找的孙兴城要的债,那这笔银子不过是左手倒右手,迟早会回到她手里。 可周敛却神秘失踪,根本联系不上了。 贺见雪万万没想到,这块大石头最终砸在了自己的脚上,滔天的恨意自然都算在了姜玉楹的头上。 看来,要对付她还得从长计议! ** 澜园的地理位置绝佳,周围居住的也都是临安的权贵。 园中不仅有一处温泉,还有诸多精美景致,假山、奇花异草无数,以前顾行舟在世时,就有不少人眼馋澜园。 想要折现倒是容易,不过澜园金贵,一般的权贵可不一定有闲钱接手。 一夜之间,姜玉楹想要售卖澜园的消息就被房牙传了出去。 翌日一大早,便有人上门看房,姜玉楹与房牙和买方商议完后,就带儿子顾小宝去鞠场玩蹴鞠。 “娘亲!”小宝像旋风似的跑了回来,早已满头大汗,他和几个小子玩得十分尽兴。 姜玉楹忙蹲下身接住他,她掏出锦帕帮他擦脸,“宝宝,以后我们就不能继续住在澜园,你会不开心吗?” 她其实对澜园还是有几分不舍,毕竟那里藏着儿子的童年。 顾小宝扬起一张红扑扑的脸,“娘,只要跟你一起,住哪里都可以,我还要去玩。” 姜玉楹摸了摸他的头,整颗心都化了,“去吧。” 儿子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看台上,陆延昭看着这一幕,怔怔出神,楚循幽深的眸光自然也落在了姜玉楹的身上。 顾行舟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三岁还是四岁? “循之,帮帮忙吧,不就是借我五万两吗?我回京城就还你。” 陆延昭的声音十分急切,他离开京城时太仓促,身上根本没有带足银子。 楚循冷傲地抬眸,“你这么心急,要置办产业?” “嗯,是看中了一处宅子。” “我看你是上赶着去给人当后爹吧?” 被人一语道破秘密,陆延昭尴尬极了,缓了好一会,才开口辩解,“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见不得她受苦。” 呵! 这年头救命恩人都这么不值钱,满地都是? 楚循俊眉蹙起,“晚了!临安的权贵,喜欢澜园的可不少。” 陆延昭根本不信,撇开楚循,独自朝姜玉楹径直走了过去,“顾夫人!” 姜玉楹看清来人,明显一惊,“陆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临安的气候极好,我娘特别喜欢,多年前就想在这边置办房宅,听说你要卖了澜园?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自从上次陆延昭给自己表明心意后,她哪里还敢接受他的善意。 姜玉楹实在不敢再麻烦他,“已有房牙带了贵客去看房,快谈好了,实在抱歉啊!” 陆延昭面露遗憾,“这么快?” 感觉那位客人很有诚意,出价也挺合理,还主动提出缴纳定金,她只是担心他会后悔,便让他多考虑一天。 这时,姜玉楹好像听到了孩童的啼哭,她心中一惊,连忙搜寻儿子的身影。 鞠场里,顾小宝被人推倒,跌坐在地上,瘪着嘴哭嚎了起来。 一个小胖墩缩在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身后,而那妇人正凶神恶煞地训斥着小宝。 “还敢哭?没爹的小杂种,你娘连澜园都保不住了,还敢打人,这就不是你这种阿猫阿狗可以来的......” 姜玉楹快跑几步,远远就听到了一阵尖酸刻薄的辱骂声。 她浑身散着寒意,冷厉的眸光扫了过去,喝道,“章夫人你胡说什么?” 那位夫人是临安章知府的继室,就住在澜园附近他们也算邻里,以往,顾小宝就说章家小子不讲礼数,从不跟他玩。 章夫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小小年纪还敢打人,顾夫人不想养孩子,不如丢进河里溺死,也免得耽误你自己!” “你住口!”姜玉楹怒不可遏,紧紧掐着手心。 顾小宝打人? 可顾小宝的脸都肿了,还挂着鼻血,这还是他打人? 顾小宝拽着她的衣角,带着哭腔,“娘,是他先抢了蹴鞠,还动手打我,骂我是杂种,还要逼我从跨下钻过去......” 姜玉楹心痛极了,顾小宝的性子从不会主动惹事,是她大意了,让他平白受到了委屈。 章夫人瞪了一眼顾小宝,“满嘴谎话,你打了人还朝别人泼脏水,小小年纪太恶毒了!你今天必须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姜玉楹掏出锦帕蹲下身替他擦干净,这才起身厉声喝道,“章夫人慎言!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还不一定呢!这蹴场人多,事实的真相总有人看到!” 章夫人环视四周,挑衅道,“谁看到?” 陆延昭心底一惊,表妹薛明月和章家自幼便有婚约,没想到章家门风如此不堪。 他彻底怒了,“你说没人看到,就没人?我就看到。” “你谁啊?你说了不算!世风日下,光天化日你就和这个寡妇搅在一起,真不要脸!”章夫人的气焰越发嚣张。 话音一落,一道挺拔的身影信步而来,来人姿态闲雅,锦袍上的流云纹潺潺而动,光华流转,浑身透着一股傲然之色。 “他的话不算,我的话算吗?” 第一卷 第19章 都得避嫌 姜玉楹看清来人,也怔了一下。 章夫人神色大变,气焰瞬间弱了下去。 “楚大人......” 这位按察使楚大人怎会在此? 他年纪轻轻,官职就自家夫君平级,甚至还有更大,因为主管着临安的司法刑狱还有大小官吏考核! 她曾亲眼看到自己夫君在他面前一副谦卑的模样。 楚循神情蓦然一凛,不怒自威。 他冲着何氏身后的小胖墩问道,“你既说是他先打你?那你说说,他用的是哪只手打?怎么打的?为何要打你?” 章夫人刚想找补,对上他那双犀利可怖的眼神,惊得后退了两步。 “说不清楚,我就只能把你带回衙门慢慢说!” 小胖墩吓得浑身一抖,支吾了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是我先动的手......” 章夫人脸上精彩纷呈,立马赔笑,“是我们不对,小孩子没有说清事情的经过,真是抱歉!” 楚循意味深长道,“章夫人,刚才那一幕若是被其他有心人利用,恐怕会影响章知府的清誉啊,出门在外,还需谨言慎行,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章夫人额头冷汗涔涔,忙不迭地点头,“谢楚大人提点,妾身谨记于心。今日冲撞了顾夫人,改日必定登门道歉!” 姜玉楹淡淡回了一句,“章夫人,都是误会,不必放在心上......” 章夫人一脸愧意,又催促小胖墩向小宝赔礼道歉,然后便匆匆离开。 陆延昭终于忍不住发牢骚,“真是混账东西!把人打了,一句道歉就算了吗?” 不然呢? 她已经蠢过一次了! 贺见雪前面之所以要刁难她,也有她意气用事的原因。 在这群虚伪的权贵面前,她根本没有任何底气! 若不是楚循在此,她甚至连一句违心的道歉都听不到。 姜玉楹拍了拍顾小宝,主动介绍道,“这位是陆伯父,那是楚伯父。” 顾小宝吸了吸鼻子,乖顺地一一问安。 楚循居高临下,满眼嫌弃,“哭?就能哭赢?你那废物爹就这么教你的?” 顾小宝又惊又怒,声音稚气清脆,“我爹不是废物,不准你说我爹!” 楚循冷哼,“那你为什么不狠狠揍回去?” 顾小宝垂下了头,眸光闪躲,他哪里打得过那个小胖墩? “不敢?背挺直!”楚循厉喝一声,吓得顾小宝一哆嗦,赶紧站直了身子,苦着一张脸望着他。 “怕什么?手打不赢,就拿棍子,棍子打不赢,就拿刀!对付恶棍就得比他更浑蛋!” 楚循从腰间变戏法似的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摊开摆在他的面前, “今天他们敢欺负你,明天就有人敢欺负你娘!是男人,就不应该害怕!” 姜玉楹惊得目瞪口呆,陆延昭也明显一怔。 顾小宝迟疑片刻,毅然拿起了那把匕首。 “这东西危险,不是你该玩的。”姜玉楹慌忙把匕首夺了过来。 楚循看着她一副溺爱心疼的模样,火气就蹭蹭往上冒,当初她才五六岁就敢拿着棒子去撵那恶狗。 这会轮到她儿子,就舍不得了? 顾小宝奶声奶气地问道,“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我逃跑了,会被人骂孬种!我到底该怎么做......” 哟,还启蒙了,懂得挺多! 楚循斜睨着姜玉楹,看她打算如何应付。 姜玉楹摸了摸他的头,“有人撑腰,就不算在威墙之下,若没人撑腰,只有一人,首要考虑的自是保存自己。” 顾小宝看了一眼楚循,小声道,“娘亲,我想学武!” “好!”姜玉楹笑着点头。 姜玉楹把匕首递给了楚循,她只感觉手腕一热,是男人带着刀茧的手指飞快地碰触了一下她的皮肤。 她面色微红,咬着唇瓣,“多谢楚大人!” 陆延昭抢着回答,“都是分内之事,楚大人刚正不阿的,自是见不得别人欺负弱小。” 楚循勾了勾唇角,收起匕首,抬手摩挲着刚才抚摸过她手腕的手指。 刚正不阿? 呵!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翠喜,先带小宝去马车上。” 翠喜快步过来牵起顾小宝的小手,两人走了一段,顾小宝忽地想起什么,扭过头来冲着楚循道谢,“谢谢楚伯父!” “如何谢?” 顾小宝瞪圆了眸子,歪着头纠结了好一会,“我娘烧得一手好菜,要不去我家做客好吗?” 陆延昭疯狂眼神暗示楚循,希望他能同意。 姜玉楹骑虎难下,终是开口邀请他们去澜园坐坐,毕竟父亲和姜承业都在,她也不算失了礼数。 楚循冷着一张脸,断然拒绝,“不必,我等都该避嫌!” 陆延昭:...... —— 回到澜园,姜玉楹没想到那个买宅子的贵客去而复返,还带足了银票坚持要买。 姜玉楹不再犹豫,当天便在房牙的见证下签了卖契,收下了定金。 房牙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便带着他们去官府更换了房契。 姜玉楹十分惊诧,万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国朝买卖房宅手续繁杂。 有时候甚至会被拖几个月之久,她都还未给胥吏们孝敬红包,他们已把事情办妥。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那人便主动解释,他只是帮人添置宅子,并不是真正的东家。 姜玉楹心中疑惑更甚,他背后这东家权势深不可测,不知是哪位贵人。 夜色渐沉。 仆人们将一道道菜肴摆上了桌子,许文惠和姜承业早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姜承业见姜向乾还没动筷,“爹,怎么不吃啊!” 姜向乾蹙眉,“再等等吧,楹丫头还没回来呢。” 许文惠夹了块红烧肉到他碗里,“老头子,快吃!等她干嘛,自己不回来,等会让厨娘给她下碗面就行了。” “她就是想撵我们回渔阳,这么大的宅子,还有一群仆孺伺候。她和小宝两个主子住着多浪费!你就是有福不会享,我们偏要一直住在这里。” “没良心的东西!” 姜向乾面色不太好,“那不是要卖宅子了吗?承业欠的债难道还赖得掉?” 许文惠一脸刻薄,“你就个傻子,她出嫁人这几年,难道没有藏私房钱?看把你唬得......” 姜玉楹牵着顾小宝面无表情从外面走了进来。 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冷凝。 姜向乾起身招呼她,“楹丫头,还没用晚膳吧,快坐下吃。” 姜玉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几乎被扫荡一空,只剩下一盘熏鱼没怎么动。 她挑了一个离他们较远的位置让小宝坐下,自己坐在了旁边。 姜向乾把那盘熏鱼推到她的面前,“楹丫头,这个特地给你留下的......” 姜玉楹看了一眼,没动,她从不爱吃熏鱼。 果然父亲也不记得她的喜好。 在澜园,厨娘根本不会做熏鱼,这道菜能摆在这里,只能说明是许文惠特意去吩咐了厨房。 熏鱼味美,他们怎么不吃呢? 这时,前厅有人急匆匆赶来禀报,“夫人,购买澜园的东家来了。” 姜玉楹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这宅子已易主,你们想赖在这里,也得看新房主的乐不乐意!”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姜玉楹起身走了出去。 不远处,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朝她靠近,那双眸子冷漠幽深,“姜夫人,打扰了。” 第一卷 第20章 登堂入室 姜玉楹瞳孔猛地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循,难怪房契备案时会如此顺利。 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美眸瞪圆,“楚大人,你......到底何意?” “登门看看我的新宅子,怎么姜夫人不欢迎?”楚循语气戏谑,行事更是我行我素。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楚某记得契书中早已约定:房契一旦更改,我随时都可以入住,而你在找到新房前,最多只允许滞留一月左右。” “姜夫人一贯都是守信之人,不会反悔了吧!” 一语双关! 他在暗讽当年的事。 姜玉楹脸色隐隐发白,是反悔了,反悔当年她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他! 如今楚循偏执又狠戾,怎会放过这种羞辱自己的好机会呢? 她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意,“没有。” 楚循一抹讽意掠过唇角,吟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他云里雾里地来了一句,她摸不准他的心思,便装傻充愣并不答话。 楚循兴趣盎然地望着她,一张脸艳若芙蕖,眼眸清澈,粉红的唇瓣莹润水泽,真是诱人得很! “这澜园的一草一木,你可舍不得?” “澜园风景秀丽名不虚传,可不合我意,这一片不如都填成一弯湖水,你觉得可好?” 姜玉楹彻底失语了。 这澜园以后是他的,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关她何事! 这时,姜家一行人都走了出来,神色各异地望着他们。 顾小宝双眼放光,兴奋极了,“楚伯父?你是来我家做客吗?我们正在吃饭......” 到底是小孩子,根本看不懂大人们的剑拔弩张,只是他的话到底提醒了姜向乾来者是客。 姜向乾的眸光从疑惑变成震惊,“虎子?” 许文惠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提醒,“楚大人,他现在可是临安的按察使大人!” 姜向乾笑得真切,“楚大人还没有用晚膳吧,可要小酌两杯?” “好!” 姜玉楹:…… 这不是客套话吗,他怎么还欣然前往! 刚一进屋,楚循抬眼就瞟到了桌上那盘熏鱼,那一桌子残羹冷炙就显得十分碍眼。 他微微蹙眉,用袖子掩住口鼻,满脸嫌弃,“恕楚某失礼,这熏鱼太难闻了,能否赶紧撤了。姜夫人,你不是从不爱吃熏鱼吗?怎么受得了?” 巨大的尴尬回到了姜家人的身上,尤其是姜向乾,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难受极了。 姜向乾模糊的记忆里,姜玉楹从不挑食,怎么就不爱吃熏鱼? 许文惠气得脸色发白,姜承业更是浑身不自在,只得沉默。 “来人,快撤,这些都撤了!”姜玉楹唇角抽了抽,转头命人重新做地道的蜀州菜系。 仆孺们迅速把一桌子菜全都撤了下去,伴着热腾腾的茶盏落下,便是冗长的沉默。 许文惠碰了一下姜向乾,姜向乾会意,斟酌着开口,“楚大人风华正茂,不知尊夫人是哪家的千金啊?” 楚循漫不经心道,“楚某还未成亲,不过楚家自幼与贺家便有婚约。” 闻言,许文惠心中不免怨恨,上次若是姜玉楹跟了他,他们哪里还需要从澜园搬出去? “是楚大人买下了这澜园?” “是,所以姜世伯应早做打算,到了时限,楚某便要收回此宅。若是有人想赖在这宅子里,就休怪楚某不念旧情。” 只此轻飘飘一句话,击碎了姜家所有人的幻想。 他这哪里蹭饭,是专程上门撵人啊! 许文惠差点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最终都根本不敢吱声,姜承业可能被打怕了,更不敢叫板。 姜向乾讪笑着应承,“自然,这些都得按契约办事。” 数道佳肴很快重新摆上桌面,仆人们还奉命上了一壶烈酒。 姜承业和许文惠多待一秒都难受,便先行离席了,顾小宝也被奶娘牵走。 如此,屋内便只剩下姜向乾和姜玉楹陪着他用膳,安静得连碗筷碰击的声音都显得突兀。 楚循不喜欢这样的沉闷,犹如他独自一人吃饭没什么两样。 姜向乾踌躇了半天,还是朝楚循举杯敬酒,楚循端起酒盏,视线却落在姜玉楹的身上,“姜夫人不喝点果酒作陪?” 迎着他不容拒绝的眸光,姜玉楹只得端起了酒盏,浅浅地饮下了一口。 “楹丫头,快给楚大人布菜!”姜向乾突然反应过来。 姜玉楹心头一阵窝火,难道父亲还想撮合她和楚循? 碍于颜面,她不得不起身挽起衣袖,上前帮他布菜。 楚循却反常阻止,“不必,你大晚上,你不饿吗?” 姜玉楹借坡下驴,撂下公筷索性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楚循随手夹了一块肉搁在碗里,“我看姜伯父口味清淡,而她喜辣,你们父女口味差异还真大。” “我母亲是渝州人,我喜辣是遗传,还以为人人都与我一样会深受遗传的影响。” 姜向乾眉心直跳,忙不迭点头附和了两句,又岔开了话题,聊到很多以前渔阳的旧事。 一时间,气氛反倒融洽了很多,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姜玉楹也吃得差不多,便先行离开。 ** 从前厅出来,她径直回了卧房。 沐浴更衣后,意醉微熏,她便懒懒地倚靠在贵妃榻上歇下。 今日楚循不请自来,还主动提了撵人的事,倒是替她省事。许文惠他们从来都是欺软怕硬,自是不敢跟他对上。 她还得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仆孺都打发了,坐吃山空,哪怕有生药铺支撑,也得精打细算。 她得为了小宝的未来谋划...... 姜玉楹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睡梦中出现了无数奇怪的藤蔓,死死地缠住了她,又变成了好多手,要把她拖进阴湿的沼泽里。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狂躁地划破夜空,暴雨倾盆而下。 “爹,娘不要......我要死了,救救我!” 姜玉楹拼命地挣扎,身体不停地下坠,黑乎乎的水俨然淹没了她的口鼻,“不要......” 她本能想抓住一旁的树枝,忽地跌入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第一卷 第21章 偏要欺负她 她所拥有的记忆中,这个世界,只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体质,无元素,不就是废材么。 有时,就是这么的凑巧,范依依走了进去,然后转过了身,她这个时候不想打招呼,因为一打招呼就能听出她哭过了的声音,她还不想在别人面前丢这样的脸。 裴馨儿一听到这话,顿时整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待昭煜炵又重复了一遍,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以后。却又不禁为昭煜炵的奇思妙想哭笑不得。 等了约莫两刻钟,去传话的人才匆匆回来,说皇贵妃允了,又拨了些人让谢姝宁一道带着去。 之后调查到她妈妈的事,她需要他的财力来给范氏教训,这也算吗? 其实,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她心里也有些后悔了,她怕上车后,连慕年会套她的话,所以坚决的拒绝了。 “高侍卫,主子现在身体虚弱,最好不要移动,还是呆在床上的好。还是让那些官员进来见主子吧。”还没等百里无咎回答,曲莹就立刻出声反对。 比起金先生的生气,金晓倩是妒忌和恨,妒忌凌彦楠对连慕然的维护,恨连慕然竟然如此嚣张,敢打她,她长这么大,谁敢这样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她脸上招呼。 苏月言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幕,她找的明明就是这片大陆最最著名的制衣师傅,为什么凤如凰会与自己穿的一样,而且看衣服的质量,仿佛是她的衣服胜于自己的衣服。 “怎么做都可以吗?”司徒景凉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范浅夏抬头,便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司徒景凉。 对战结束之后,各营都把伤员抬下去救治。队伍中没有医家,但江湖人多少懂一些救伤的法子,对战练兵,也没有人狠到非要生死相见,因此都没有什么大碍。 步安左等右等,也不见鬼影。阴夜没有打更的,连时间都过得迷迷糊糊。他正扶着脑袋打瞌睡时,突然听见一声怪响,睁开眼,见到一个诡异之极的场景。 为大宋,不知道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不但精于韬略,而且长于治政,绝对是出将入相的无双国士。 大军已经开拔了四五天了,除却给黑牛的两千人以外,跟随刘辩的仅只三千白波军精锐以及两千弓箭手了,虽说只有五千余人,然则鲜衣怒马、装备精良,一路之上虽有尾随之敌,却也是无人敢攻来。 步安听得有些唏嘘,他觉得苏澄恩这一回能答应分家,也许跟自己的到来不无关系。这对苏家来说,到底是祸是福,现在还殊难预料——青龙镇会重现往日的繁华,还是继续萧条下去,只有天晓得。 恐惧万分的士兵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林火他们这些头领也仿佛没有听到王朗的话一般,蜷缩在地上,恐惧不已。 “听说太子这,养的兰花,乃当世之最,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看一眼。”唐柠咳得很惨烈。 然好景不长,灵帝去世,刘辩即位,何进便与袁绍密谋刺杀蹇硕,进而招董卓入洛阳,之后何进便被宦官刺杀,袁绍接管了八校尉,当然是杀尽了宦官,可惜此时董卓势大,与曹操等人被迫出逃,西园八校尉至此瓦解。 片刻之后,淳于琼先被张曲押进来了,其实也不能说押进来,而是引着进来,只是两名凶神恶煞的西凉兵神色不善的跟在他后面。 随着吴倩倩到来,将军府的防御也是直接提升了几个等级,几乎大军重重保卫,即便是一只飞鸟都是难以进入。 “守护者部队。”叶凡的心底浮现出来了这五个字,对于秦毅的问题没有任何的回应。 尽管祁峰早就从孟婧身上那种时时刻刻流露出来的优雅料到,孟婧家里实力绝对不凡,可当出租车被拦在这座高级别墅区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惊呆了。 俩人对视了一眼,深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双双下车,故意拉开了一段距离,接通了电话。 以几百个玩家的生命为代价,血裁军团终于消灭一千多只机械生物,不过由于他们选的是最低难度,没杀死一头机械生物最多只有200积分。 只见洛河彬从后面拽着张林的肩膀,一使劲,像甩垃圾一样把张林丢出老远。随后,洛河彬不顾目瞪口呆的秦莹,一脚踏进办公室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在第四十秒时,子弹专家妹子直接放弃了,因为她在不到四十秒的时候,已经打出了二十一种子弹模式,更重要的是,这二十一种子弹模式已经是她所有的子弹模式了。 “法则碎片”的珍贵程度,即便是远古大能,也要经过无穷岁月的修炼、感悟方能有所收获。若是能够人为制造,那些远古大能岂不是活在了狗的身上。 人家外边坐着的可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天天法餐意餐的吃着,什么蜗牛牡蛎的,能吃你这一锅乱葬岗似的土豆? 第一卷 第22章 谈判 那双紧紧地攥着裤腰的大手终是松开了。 不知哭了多久,姜玉楹身上多了一层锦衾,刚才一心想要折磨她的男人好像不见踪影。 一脚踏入无为峰,萧山河的身影向着半山腰掠去,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惊愕地发现,无为峰那座足有九米多高的山门,竟然轰然塌下。 何霸天出手时,涌动的气息很强,这一刻是带着报仇的想法,直接出动的。 孙火首先坐下来,我在他对面的石凳坐了,我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 开始柳琴表现得有点亢奋,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失去了动力,还柔软的跟我配合了起来,见状我就知道在心里她已经应许这件事了。 额,难道她今天来亲戚?真是太不赶趟了吧?不过楚若阑说了,她是有可能会改变主意的,只是今天不方便而已,她不方便我只能作罢了。 “行了,至于到时候应该怎么做无双她们会告诉你的,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的话,你就可以退下了,一路赶过来也累了,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夜洛拍了拍鬼面的肩膀,然后说道。 但张占魁眼睁睁的看到,韩金镛为了抒发郁结在胸口的能量,一掌拍在这桩柱上,桩柱竟然齐刷刷的拦腰折断。 可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故意刁难,也许这就是人生中的缘分。 “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挑毛病,一会说这个菜刀工不对,一会说那个菜炒的老了,太他妈难伺候了。”黑子哥笑道。 这一声呼喊似乎花费掉了夜风所有的力气,说完之后夜风就彻底晕了过去。 盛思颜见了大奇,暗忖几天不见,自己的公公婆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冷潇潇想悄无声息的离开,然后让这些家伙继续寻找,那多有意思。 “滚?”傅九玩味着那个字,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仿佛在说你有资格让我滚吗? 今天事情来得太突然,原本这会儿应该是扎针回家了的。可是因为周峰的事情,这就给耽误了。扎针是不能吃饭的。高春水就给饿着。 “你不要怕花钱,我现在的钱你浪一年都花不完。”颜笑笑着道。 前面的寒暄话语说完,韩勇就进入了正题。慢慢把他们查到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沐夕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望向她,在晦暗的灯光下,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迷离不清。 贝智只能悄悄进唐奕的房间,然后掀开被子,将一口水喷在了唐奕那张俊逸的脸上。 她担心的,是王氏的反应,还有周怀轩、冯氏和周老爷子的心思。 相比于明面上具有绝对优势的黄巾军,汉军方面虽有曹操和董卓诸军前来增援,不过他们的兵力也有限,声名才干还不足以让三位主帅托付重任,看着自己手头上的牌面,汉军将帅当然很值得忧虑了。 不得不说暗夜黑龙的确是战斗经验丰富,对于身体强韧的力量型暗夜黑龙来说,这个打法是最聪明的打法。 于是,唐氏兄妹花了十二天时间,才从山洞回到了云盖村。此次,他们不仅带回了仙人的消息,还给村里带回了数种罕见的药草。深雪层下才有的七步香和狂颠草。 第一卷 第23章 断绝关系 姜玉楹和楚循对视一眼,扯着嗓子回道,“我还没有起床呢!”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像在催命。 姜玉楹用力推开男人,慌乱中穿好了自己的衣裳,等她再次抬头,屋内早已没了男人的踪影。 目前已经跟国内多家知名电视品牌和知名电动车品牌达成战略合作。 他目光随意,在贾张氏兜里,瞟了一眼,贾张氏倒出去的那些饭菜中,也没见到鸡腿。 许月华在上来喝了两口酒后就下去了,闻到了酒香,不上来喝两口怎么都说不过去。 “等会要不给你讲两道题?”方醒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提出了教学邀请。 宫门外不远的永定坊前已经围了两圈的人,锦衣官带,争执不休。 掌控万物升级到三级,升级到四级需要一万经验值,这让莫语傻眼了。 甚至莫语深吸一口气,不死不灭体,再加上暴力美学的强大力量,他狠狠的一拽,直接就把牛头人给拖了过来。 周六当天,贺径远跟david一起逛了胡同,最后选择了一个安静别致的四合院去吃了私房菜。 莫语以为骷髅士兵听到自己的话以后,不会再出现了,就在他思考问题的时候,骷髅士兵再次趴在窗户边上,一张骷髅脸出现,吓了莫语一大跳,引得莫语一阵咒骂。 蓝砚,他可是将生意做到了天禧大陆各个角落的男人,他一定知道离开这里的路。 周临清心思细腻,怎么不知道这李子圣话中有话,这分明就是在敲自己竹杠了,让自己私下找些军中玩物送过去,尤其自己父亲乃是军器少监,这类东西多不胜数。 秦琛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杨承和胡天笛身后,这悄无声息的过来,强连胡天笛都没有发现,淡淡吃惊。 有点不适,但在这生与死的较量下,还有什么适不适的。准圣雷大哥都说过‘对待亲人要像春风般温暖,但对敌人就得如严冬一样残酷无情’,更何况我还是一只野兽,野兽吃人,不正是回归本性吗? 赫卡忒微笑点头,目送哈迪斯离去,然后登上高高的台阶,走进金宫。 “你是今年新来的吗?怎么会不知道徐樊和薛泽呢?他们在切磋场上打了无数次,基本都是不分胜负,同为九转原师,实力以及对方的攻击模式和那些套路,早就已经熟的不能再熟悉了。”这位年纪较大的人向杨承解释道。 大帅府帐,魔法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让人看多了有些昏昏欲睡。 “这辆悬浮车真是厉害呢!什么样的路况都可以轻松的开过去,要是仅仅靠我们自己走路的话恐怕会很累吧!………………这样看来能够遇到浮波酱,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幸运呢!”尤莉感激的对着少年说到。 有一位遥远王国的王子胜出了。他是那样英俊,那样威猛,却又那样谦逊,那样彬彬有礼。她一下就爱上了这位王子。 伊耶尔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种杀伐利器,甚至伊耶尔愿意并且全力施为的情况下,即使是至尊,伊耶尔看他一眼,他也就死了。 说道这里,就有一个故事可以讲了,在王胜和将和刚来中华养生会馆上班的时候,也是心高气傲,而陆中华也是这样的人,毕竟他们都是厨神,都获得过厨神的荣耀。 第一卷 第24章 失窃 姜承业一脸愤恨,十分不屑,“热脸贴人冷屁股,何必呢!我可不能二进宫,你们想逼死我吗?” 只是,当漫天的冰蓝色灵力罩下来的一瞬间,这美丽的舞曲,就要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当初在圣门之约的大比中得到冠军后,系统奖励给了她一套黄金器双弯刀暗夜斩,一部与之配合使用的天阶功法暗夜十八斩,以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生命之木。 所以,祁烈风想不通轩辕夜焰为什么会在得到了这么多积分以后还露出了一副非常焦躁的样子来。 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她手里的力气已经在慢慢的复原,只是想要恢复之前的功夫,怕是要下一番苦功夫的。 闻言,林初夏身后的人不再说话,只是都凑着脑袋,恨不得现在就抱着那一锅汤喝个干净。 “那好吧。”林夕颜颔首,两人刚要转身,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突然城下叫喊声震天,狄青站在城头上观看,是海飞云和朗天印带了人前来叫阵。狄青扯了扯嘴角,笑的邪魅。 不过,任由是谁三番四次面临着被夺去身体的困境,怕是都无法保持淡定吧? 旁敲侧击,将芳华的地位说的重要点,这军医想来会多用些心思,不然这后周军营之中,有谁能够帮她。 厨房里,唐伯虎和莹莹很开心的合作着,我进去,悄悄拿了最后一根黄瓜就要走。 伴随一声巨响,那巨木瞬间是被撞飞了出去,一个个身材壮硕的弟子,便是奔跑而来。 万万没想到,乔尼?格兰特竟然截取了其中的一段,用来做考题? “怎么?你不出去吗?”杨是非看了素颜一眼,突然有些不舍,这一切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素妍已经从他的神识里竟然真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姜浩很是得意的修了修自己的胸肌,抖动了两下,萧叶感觉特别的无语。 “里面的劫匪你们听着,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外面的警察将出口包围在门口拿着喇叭喊话。 那石条居然往回缩了回去,这一些两人都大急,不敢动弹,生怕动一下,就要跌到毒谭之中。 众人齐刷刷上前,一道道黑影在空气中掠过,少年轻哼一声,双手负背前行。虽未出手,但是无形罡气,却自动攻击周围之人,把他们逐一打飞出去。 网络上的新朝观众,也被这几句对话激起万丈豪情,纷纷为李青衫四人加油打气。 光学隐蔽程序虽然厉害,但面对军用量子雷达的扫描,还是会显露痕迹。所以李青衫和kuma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多停留,至于开枪狙击更是连想都不要想。 萧叶分明感觉得到手上的柔软,但他不曾贪恋。他脸色冷漠,后退了一步,抽回自己的手,也拍掉了顾玲玲的手。 今天夏池宛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也不管老侯爷夫人的命还有多少时间,神智还能维持多久的清楚,自己有条不紊地慢慢分析着。 晋无双见李湛前来,使劲的抓住他的手,想跟他解释什么,但只有咕嘟咕嘟的血从他嘴中往外冒。 第一卷 第25章 撵走 现在,他的身上,有几百块中品灵石,以及超过十万的下品灵石,总价值,都接近二十万的下品灵石了。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康家老祖,康延年。 “我有南山老人的联系方式!”孟飞没有说是通过元始天尊这条线,通知道南山老人。 来到自己给洪子陵准备的套间附近,果然看到了围绕在门口不肯离去的记者们。 除了秦毅之外,其他人,确实只是因为陈进斩杀了钟壶,而起了挑战陈进一番的心思。 即便学校中到处流传着他是斯莱特林后裔的谣言,他也依旧如往昔一般坚强工作。 “对方开价,无论是要杀什么人,定金先给两百万,如果有别的要求,就三百万,至于后续还要付多少,得……得视对方情况而定!”保镖一边汇报,一边额头擦汗。 “我在你面前嚣张,又怎么了?需要你同意吗?”叶啸天冷冷道。 一直做一匹孤独的狼,不正是合她的意吗……司白夜有些苦涩地扬起唇角。 许寻然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稍微摇晃了一下陆庭琛的手臂,果然,那身上的戾气收敛了很多。 好,谢谢大家如此地豪爽!那么从此,我们也可称得上是一家人了!柯寒微笑着伸手过去,与众人一一握手。 秦笑将地面处理一番,掩埋了花家众人的尸体。看着满地狼藉,鹿鸣山微微一叹。 董老爷子、柴丽斯一号、还有二号、三人坐在了一起拿着手里一跺厚厚的资料细细的看着。 “强音寺?”柯寒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一脸疑惑的朝马常发打听。 “哼!还想和本公子较劲?”说完又是一剑砍向了那两支暗箭,然而这次并未有想象之中的那般轻松,最后虽然清虚公子将两支暗箭挡了下来但是自己也是向后退了几步。 路何方可算是苦口婆心地在劝说苏晓了。其实他本没有必要说得这般详细的。 “我是不想你和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刚才他们是不知道我在轿子里的,果真‘乱’了方寸,等蔡署长过來,他们便会乖乖地放了我们的!”英子还是担心柯寒的安全。 就这样,沐良留在了陆家,负责一些简单的日常工作,不能算下人,也不是管家,倾城自然就成了景川的贴身丫鬟。 被人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叫着,苏晓的心里有些难以适应,绯红窜上了她嫩得吹弹可破的面颊,看上去羞涩非常。 “心儿。”段业腆着脸,无比肉麻的叫了一声,而兰心却毫不给面子,重重哼了一声,就把头扭向一边,只是她的脸色,却不知已经缓和了多少。 “好的,林总。”张雷习惯性的说完这句话,便把电话挂掉,而坐在他旁边的蔡冰儿泪眼汪汪的看着张雷。 当前时间虽然不算特别紧张,可是从这前几关的阵势来看想要出去还真是并不容易,尤其是眼前这个极为复杂的冰阵,就算的确是迷魂八卦阵的阵眼也是最核心所在,但难保后边还会不会出现比这更复杂的阻碍。 如果不是此刻微子所言,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姬发按照此前的打算贸然去救人,势必不知不觉坠入帝辛布下的陷井。 图拾叁越想越觉得害怕,赶紧又回到来时的‘洞’口,大声喊着穆英杰的名字,结果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之前那种诡异的“啪嗒”声也彻底消失了。 那个红色的标志在频幕上化成苏天的脸,狠狠的嘲笑林墨寒,林墨寒压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继续敲击着键盘,试图找其他破解方法。 因为,因为他已经纳妾了……纤纤的声音再次在脑中回响起来,她的身体立刻瘫倒在马车上,眼泪如雨般倾泻下来。 冬寒和三名弟子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还有七八个弟子在后面断后,将兰熙和梵雪依护在中间。 “我说。”沈年华朝着顾祎那边说。咬了咬牙的。顾祎头都沒回。抬起手向后摆了摆手。人立马就扯了出去。那样子一看过去。就让沈年华和李继红心里凉了。 难道是我太多心了?这个地方很干净,也很阳光,莫非是一直沒有找到工作压力太大?确实沒有发现任何问題之后,莫浅夏梳妆打扮了一番,准备出门。 一旦失去了左手的大拇指,重活、体力活通通做不成,在普通家庭里,基本上等同于废人。 五月份的换届选举中,孙不器下野,李欣全票当选为校学生会主席。 只不过,很明显,苏七的粉丝是最多的,而李雪和那些老一点的歌唱家,则少了很大,甚至有个老头子,连一个呼喊他名字的都没有,搞的他坐在台上,一阵尴尬。 第一卷 第26章 喂他樱桃 林天跟着断臂轩辕走在了大街上,大街上行人不断发出来敬畏的目光,打量在林天的身上,让林天浑身非常的不自在,林天用眼神左右围的行人,他身上三星魔法师的战袍非常吸引行人的目光。 或者说,最初拥有血脉的人,是怎么得到的,天元大陆的乔家,跟乔子琪所在的乔家有什么关系? 舰艏的光芒终于到达了定点爆发开来。科特兹切断了远端精神链接。 这些神兽战力本就超乎想像,现在更是在它们老巢,如果三人各自为战,最后也只能成为这些神兽的野味儿。 将三头凶兽击退,秦天没有丝毫停留,趁势而上,再次冲向正面的那头凶兽。 车子驶进穿过围墙开着的一扇大门,进去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房屋建筑,而是一个巨大圆形喷泉,喷泉周围是一些花草和灌木,再出来两边是两条道路,车子想要进入到里面,就必须要环绕过喷泉。 就在张公子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吹掉的时候,林风停顿了下来。 等到龙五气喘嘘嘘的把盘交到黑子的手上,他让他们几个先走,等有消息立刻通知他们。 “牛冲还沒有醒來,看來武王的挑战还要等等!”周云峰看着盘膝而坐的牛冲,摇头苦笑道。 周飞扬之所以会离开极乐岛,便是在购买禁神果的时候,系统附加了一条消息。 当整个宴会进行了三天三夜之后,那些亲朋好友,和其他的势力陆续离开,而真正的好戏这才开始。 就在众人恍然大悟的时候,胖子和坡绿路这里就扛着大刀和大棒直接撞在了一起。 玄黄之主抬起眼,看了看无尽的星空,他伸出手挡了挡眼睛,似乎是觉得星光有些太刺眼。 我恨不能把那汤钵整个儿塞进他嘴里,堵住他那张配了个大嗓门儿的嘴巴。 这世上的事,该来的躲不掉,枉费傲辰费尽心思想要避开秦歌,可人家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茗墨一脸无可奈何,大人哎!今儿一上午都歇了两回了,还歇呢? 傲辰见谢寒轩还在掩饰,心中认定了自己的推测是对的,望着谢寒轩,眼神坚定的道。 这一次的变动很大,其中的剧情内容萧龙因为闭关错过了,而其他人也忘记了,并没有告诉他。 “大哥,我帮你报仇。”莫枫此时早已忘记了害怕,眸子里充斥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 夜晚就在风雨之中悄然离去,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没了昨晚的乌云密布,仿佛昨晚一下子就将未来几天的雨水全部下完了一样。 加工厂建好后,不但能给黑松镇带来税收,更重要的是能安排一批百姓进场工作,这对于黑松镇的领导来说绝对是一个大政绩,相信但凡他们有点脑子都不会拒绝这种双赢的买卖。 如能满足上述要求,一经面试合同立即签署合约,月薪一万港币,若面试突出者,酌情配送临时福利房一处。 望着抬步走向自己的黑衣人,史蒂夫的双瞳瞬间放到最大,他明白迈克尔二人的实力虽然只有c+,但也绝对不是土鸡瓦狗可以任人宰杀,这人能够无声无息的干掉二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双方力量太过悬殊。 看着劲龙如此逆天的票房,其他电影公司那个眼红哟,纷纷提出合作的要求。 “这个,不好吧?颜医生他现在不方便……”护士为难的朝颜渊的房间所在方向瞅了一眼。 冷冷地望了一眼被自己摔在地上双眼暴凸、捂着脖子大口喘气的白德旺,莫枫眼中的红芒慢慢散去。 每一个御主的令咒都不一样,林修手上的三枚令咒如同一柄利剑,剑身和两侧的两道弧形剑芒一同构成了令咒的主体。 现在最要命的,就是我们彻底的缺粮断水了,本来还有一些食物和水在飞机上面,可是之前大家都骨折逃命,谁也没有想着带走一些。 枪响的同时,那恐怖的死光便已击中鸿祖禁卫的战甲胸口,但听“噗”的一声闷响,被死光击中的铠甲竟然完好无损,战甲中的鸿祖禁卫悬着的一颗心猛然放下,正想长出一口气时,可突然发出了一阵恐怖的叫声。 盾御一向是她们遇到困难时刻的主心骨,现在连他都没有办法,难道就真的这么等着敌人反扑? “没什么!”张入云只是伸了掌在佳人腰枝抚了抚,没敢放肆,可许久也不愿将掌放下。 这是一个壁画,上面出现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这个男子浑身似乎是笼罩着黑气,手指指着前方,目光也看过去。 没有人回应,自从总部办单血色尖塔后,这些血卫明显感觉首领身上的压迫感又增强了许多,就好似随时都能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 如此想着,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总算轻松了几分,连滋味寡淡的斋饭也觉没那么难吃了。 第一卷 第27章 暗中交锋 楚循专注地沉沦在她的香甜之中,唇齿间弥漫着一股樱桃酸甜的滋味。 他包裹着她的柔软,吻得急促又绵长,舌尖不停辗转吮含,缠绕交织,细细品尝,肆意掠夺。 眼看着她就要窒息,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瓣。 说完,她还朝我身下使劲踹了一脚,我猝不及防,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现在面临的情况就很明显了,也是被陈玄机抓得死死的,要么,就用这些灵兽换取足够的报酬,要么,就被陈玄机给偷偷放了,至于两者之间的差距,谁都能够想明白。 刷出的信息是罗贝尔熟练的掌握了精分控制法,不知道会不会技能晋级,点开查看人物角色的信息,他的神力值也已经恢复满了。 “不管怎么!东边的泽布尔必须迁移到这边!这是原本就既定好了的!”秦四两凶狠的比划着他的马刀,留给希腊人翻译满脸的为难。 不管北欧五国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短时间内似乎没有征求他出战的打算。被美帝一搅合,何况也临时退场了,他没心思再去搞什么擂台赛事。 看着孤倾语的坚持,保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她带到了大门口。 给的太多,老板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到了亿做单位,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就是陈土豪也不能说十亿八亿折腾着玩,参与进来的也不只是eda一家公会。 路老师寻找着他的手机。“我的大鸭梨手机,应该已经死了吧。”路老师看着湿答答滴水的大鸭梨。“晒晒太阳应该可以抢救一下”路老师拿起泡在水里的手机放到阳台上。 “因为我不能让这些家伙知道我是清醒的。”月灵指了指地上的人说道。 路老师疑惑的蹲在家门口推着眼镜自言自语的分析情况。这位老师你不应该捉急的冲进家,看看是什么情况嘛。 苏九能够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精气正在从那圆球之中散出,可以肯定的事圆球之内肯定还有着一些精气,但是肯定不多了。 现在既然看见这些死神兽,自然不会再说这些死神兽了,他们已经对着眼前的这些死神兽发动了攻击,这个时候,就看谁先战胜谁了。 这些死神兽都开始犹豫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它们要怎么办了,毕竟看上去眼前本来以为很容易对付的敌人,没想到竟然会变得如此的可怕,它们都开始犹豫了起来。 杨浩一行人杀了不少盗贼,仇恨颇高,所以王绍被活捉以后,虽然头领说要留下活口,不但没有被简单救治,甚至还被特意折磨了几次,就差直接拿刀捅死了。 被星奈扯着往目的地走去,伊乐突然随口问道,她刚刚还没听清星奈说的话。 在魔阳天劫以后的那个寒冷的冬季,魔都·欲望之扉里饥民相食,苦不堪言,但万恶的大领主富马波第却仍然对魔都里的民众百般盘剥,继续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 伊乐倒也没注意到艾米莉亚的眼神,有些随意的牵起艾米莉亚的玉手,往街上走去。 从此董卓声威权势越大,从领大将军事务,封弟弟董为左将军、鄂侯,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雾玫镇中心广场上,夜魔们修缮完毕的船屋扬起了白色的风帆,迎着暴雨缓缓地升入空中。船屋抵近白河,并没入其内。 第一卷 第28章 谣言四起 法事完毕,姜玉楹早已饥肠辘辘。 僧人们早已备好了素斋,还极为客气地邀她到禅房用膳,姜玉楹瞥了一眼暗沉压抑的天色,直接婉拒了。 暴雨将至,越晚走越麻烦。 就在这些黑灵鼠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吴淮和他的两个弟子出手了。 像是没看到城主这副威严骇人的模样,抬手释放出元灵空间的双瞳火狐。 蝎闻言,隐藏在绯流琥中的本体嘴角狠狠抽了抽,不满的看向依旧躺在躺椅上的千夜。 听到周昕的话后,蒋南孙慢慢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接下来几天周昕都在医院陪着蒋南孙,至于孩子则是谢母和蒋母轮流照顾。 听到苏清河这番话,所有人的嘴脸都不一样了,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别人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他们可以随便摘随便吃,能不惊喜吗,能不开心吗。 这就是为什么李昂一定要让戈德里克得到长河镇军事控制权的原因——阿尔玛手下的人不会在意东部地区其他人的死活的,这甚至都和他们本身的人品无关。 可路登的生产线,一天就能生产数十把剑!这是工业生产对工匠精神的无情碾压,降维打击。 从两人结婚后,周昕是越来越喜欢郑娟了,虽然周昕在上两个世界也有过妻子,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像郑娟一样,生活完全以周昕为中心,更别说帮着洗脚了。 而且艾米本来就对乌木护手骑士团没什么好感——乌木护手骑士团长期在白鹿堡周边捕捉诺多精灵,给白鹿堡的居民引来过不少麻烦,一部分诺多甚至会袭击白鹿堡周边村子的居民以报复人类。 事实上他们都是贵族家的少爷——大多是无法继承家业的庶子或旁支,在这里学习一堂名为“谦卑”的课程。 见许逸轩微微挑了挑眉,他心中大叫不好,看到旁边就是窗户,他想都没有,想推开窗户翻窗逃了。 气质并不同于江时,对方的容貌极具攻击性,眉眼锋利,脸侧淡淡的疤痕为他平添了几分戾气,狭长的眸中漆黑一片,看不透情绪。 沈颢轩惊讶的忘记眨眼,如果这样说,那夏叔是后来才认识陆姨的? “你这阴魂也算是倒霉到家了!”对于房子四周的种种情况,白鹤道长似乎了然于胸,在那阴魂魂飞魄散之时,立刻摇头一叹,就在这时,他发现房门处,竟然有两个阴魂无视阳气的凝聚,仍在痴望着房内的方向。 站在擂台上只见雷云望着程锋说道:没想到你能走到这里,但这次冠军是我预定了的,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把你打残下去? 她知道,这个男人原本从金月那边,是有所求的。可后来,也是因为看清了金月的真面目,才放弃。 盖伦当然不知道伊泽瑞尔此刻想的是什么,听完伊泽瑞尔的经历,他除了感叹大家都不容易之外,想不到那么远的地方。 这是一只蜘蛛类似的巨大虫子,身体有成年男性那么高,有用锋锐的长腿和牙齿,全身漆黑如墨。 “你要我们去抓野猴子,你就不怕被野猴子咬伤?”王岚不满的瞥了蔡京一眼。 南郡等人都是掏出了武器,会用怒的用弩,不会用怒的要么拿着甩棍,要么拿着匕首。 第一卷 第29章 祸从天降 这个有着玄妙手段的看香派年轻道姑好像就成了清源山掌门刘福禄,操着一口浓郁方言,与刘福禄如出一辙,不差分毫。 “这次提示的有点奇怪唉,主人。黑暗的地下六层。”朵朵惊奇道。 炎无方摇了摇头,对于那个剑道传承,他也知晓,前几日的拍卖会,他其实也在。 第二张图片是林京周独自从一辆黑色大g上下来。第三张图片是唐舒和经纪人一起从一辆保姆车上下来。 祁佳珊还想说些什么,特别想让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她,可见苏灵已经开始上课,她只能见好就收。 久无动静,夜遐迩忽然又哼起了只流传于皇宫内院的清乐,温婉悠长,引得二妮手里蒲扇都停下。 两只豹子离他们不远不近,它们静静的停在那里,注意着两人的动作。 是他看见罗西南的未接来电,回拨后,得知林宗明遇险的全过程。 “咕咚”一声,不明所以的僵尸王摔进了陷阱里,在陷阱的限制下,僵尸王居然被困在了眼前的坑里。 冷墨尘一病不起后也还是派自己在朝中的眼线继续形式,虽然他不曾上朝,但朝中的事情也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中一位九龙境巅峰的修士看到李天佑走进了他们战斗的区域,发现李天佑不是鬼心少主的人提起一把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斩落下来。 下面的部队,装备混乱的情况并未得到根本改变,大部分还是使用投敌前的老家伙。这次日本人将其调往长治之前,火速给该部补充了一大批的武器,彻底淘汰了那些质量低劣,并且已经不堪用的老枪。 “好悠闲的刑天大士,可识贫道否?”一个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耳畔的天籁之声倏忽间传遍了破头岭的每一个角落。 当大圆和太极阴阳图融合在一起的瞬间,那毁天灭地的威压便顿时激发了出来。 “那咱们炼的丹呢?”歪鼻道人说着赶紧上前查看,只见炉内空空如也,那五十粒迷情丹不翼而飞了。 如果说鬼子已经对王铁石不信任,那么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给他们恢复甚至是充实实力,还重新配包括重机枪在内的武器。日军给警备队配武器,机枪的数量一向都不多,重机枪的数量就更少。 说完也不理会风箫男那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抽出木罐,将剩余的半罐兽血喝了下去。闭目养神开始疗伤起来。 如今他已经走了一半路程,回头路,不!他发现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回头路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就连前方路也是未知的。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再也没有了退路,唯有一直走下去。唯有走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卡思娜依旧是往日的装扮,她坐在马背上,笑着问兰杰。 傅残双眼微眯,豁然抬头,看着天空的明月,一个想法骤然涌上心头。 季平康别过头去。心里在默念,千万别说谎,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不,也是两人最后的机会了。 这是幽世九黎血脉所没有的能力,能力强一些的高等级吸血鬼,能够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化雾,弱一点的变成蝙蝠。 鬼子们不知道猴子喊的什么,心想,我隐蔽好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嘶……”所有人都开始倒抽冷气,就连叶峰都动容了,目光剧烈闪烁,感觉看到了超越认知的强大。 不过看段一瑞一脸的迷茫,显然根本不知道聚阴阵为何物,也就是说,这聚阴阵估计不是段家下的。 就是一般的大罗金仙也都结交不了托塔天王,更别说一向以脾气怪著称的猴子了。 一声“呜呜……”声音响起,孩子发觉身上没有疼通感,慢慢的睁开双眼。 “花佛,可能不止一道元神。“天灾的嗓音传来,平静中透着凝重。 “没空,我在吃东西。要玩你自己玩。”少年口语不清晰的说道。 “阿奴我有说就这么算了吗?麻烦下次说的时候要说请,不要把我们主子说的话给说了。”冰冷的声音,缓缓打住了这么美好的一刻。 所以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嘴唇抖得太明显,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终于到了。”陌沫一路是靠着乾光走来的。这家酒馆是复古风,但对陌沫却没啥吸引力,一看就不值钱。 “恩,是该跟伊贺忍者算算总账的时候了。”铃木隆行眯着眼睛慢慢的点头说道。 陈沐霖眼神更加的暗淡了,但人家的东西,人家已经宣示主权了,就算再喜欢,你有什么资格去抓着不放? “李新,怎么了?”一路上,苏馨兰发现他他很少说话,好似在想着什么。 这么一说倒是挺像的,只是这么胖的蚕宝宝,倒还真是头一次见。 段延庆反复平静自己激动的情绪,今天收获已经够多了,他和刀白凤的关系要一点一点的来,过犹不及,害怕刺激到刀白凤,段延庆没有对刀白凤将才的话追着不放。 “我的意思是、、算了,没什么事,就这样,挂了。”叶刑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事,就把电话给挂了。 第一卷 第30章 要他出卖色相 蓝风没有多看了一眼赵妙丹的身体,也不敢多看,即便他见过很多曼妙的身姿,只是看着她那双如若一汪泉水那般清澈的美眸,略带一丝歉意地说道。 至于这里的上万名城卫军,他们的想法是能降就降,不能降就杀。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但是我王康的信用应该还是可以让你相信的吧,带人去吧,再晚一些城中的店铺就要被人糟蹋没了。”王康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回到了府邸,他完全不关心王将军是否听从了他的劝告。 楚玥玟看到蓝风来到面前,感激地说道,也不需要问什么原因,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问如此傻缺的问题。 片刻之后,刘素英带着慕情、慕蓉、东谷雪以及十名弟子来到了桂阳分坛外,听见里面传来叱喝砍杀的声音,纷纷翻身下马走进了树林中掩藏。 可事到如今,再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计划,别说夺取宝具了,他们几个都有可能命丧黑蟒森林。 “可以这么说吧,现在凌儿在她手中,以此要挟我,现在我也被她软禁在这里,我现在只知道凌儿被他关押,至于上官健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叶世楷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薛三来了,他便有方法和外界联络了。 至于蓝风,尽管他输了,但是北沙狂依旧很看好这个帅气的男生,尤其一想到蓝风那变态的控火能力,恨不得他走上玄丹之道。 “所有战车和装甲车出动,给我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要确保凯撒已经当场死亡!”这时,指挥部上将再次下达命令。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建立一个太平盛世,实现你的梦想。”叶世楷说完,便挣脱了她的双手,径直走出了官府。 可就在此刻,忽然这中年人那原本未灭的面孔,瞬间就变得精神抖擞起来。那三人之中,唯一能够看得过去的青年见此,瞳孔也是猛地一缩。 百花村离这边不远,不到几分钟便带着5oo多名的玩家来到我们的阵营,战士类玩家几乎死绝,只剩十几个战士,其他的都是法师和牧师等远程职业。 这个喜讯像一记兴奋剂,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把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一下子点燃了,都十分的高兴。秦家有后了,这是元宵节送给秦风最好的礼物,孩子的到来让他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原本萎靡不振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起来。 并且此番还都是轮班制!一批,只负责六个时辰。这样以来,就算它们有任务之时。并且这任务,还给他们的压力很大。然而就在是如此,短短的六个时辰,这也绝对让他们不会感觉那疲倦之意。 凤轻语在确定了孩子没事之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再练。 “我没事,我没事,只是刚刚吓到了。”吕二娘摆摆手,喘了几口气,才慢慢地起了身。 难得他这么晚还没有歇息,凤轻语听见里面弄得瓶瓶罐罐地响声直接走了进去。 米尔金浑身颤抖渐渐停止了,如痴如醉的趴在陈琅琊的胸口,安稳舒心。 “好罢。”沈予大感无奈,妥协地叹了口气,又策马赶上聂沛潇,二人一道返回城西大营。 这么久的时间下来,徐不凡也感觉到了身体疲惫至极。话说在这三个时辰的时间里,徐不凡就足足遇到了二十余波妖兽大军。每一波,都差不多都有数千。当然徐不凡的选择,那都是绕道而行,避其锋芒。 比起欧洲大陆特别是东欧国家的统治者来,这位大宋帝国的王储简直就是天使。犹太人和大宋人合作的项目基本上都是互惠互利的,大宋人并没有因为犹太人要在政治和军事上有求于他们而在这些合作中索取额外的利润。 舒月舞一听,顿时唇角微微勾起,盈盈的笑开了,绽放出如百花开放般娇艳的笑容。 犬养一男给人上刑的风格一如他那个民族特有的变-态情节,各种排泄物各种不堪入目的场景在他的刑讯过程中屡见不鲜。总之,军情处的其他人是不愿意和他共用一个审讯室的。 这队伍神奇的地方在于尤其擅长打劣势局,后期的韧性特别强大。 而苗蕙心,柯瓒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她,齐英也未在神桑城上面的地方感应到她的任何气息,看来要么是躲起来了,要么是早就逃走了,没出什么事。 聂风华倒是也不走远,只是绕着慈安宫走了一圈,随即轻轻叹口气。 “我们的雷达发现,有两艘大型船只在该无线电信号发射区域出没。”bb63继续汇报道。 霍天麟哈哈一笑,劝我不要在意那些细节,然后和我并肩朝着校门外走去,然后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想了很久,我还是放弃了收他为猖兵的想法,决定冒险一试,现场超度,就算是碰碰运气吧,万一成功了呢,顺便还能给自己练练手。 第一卷 第31章 杀人诛心 屋内的灯突然熄灭,一片漆黑。 章郯心中一紧,“顾夫人,你怎么了?” “没......没事!”她破碎的声音带着娇媚。 叶窈窕一听这话,陡然就变得老实了,她微微侧过头,偷偷瞟了一眼韩少勋,看见他的脸色很严肃,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自己伤得很重? 算了,人家佛‘门’中人,咱扯不上干系,还是好好琢磨下陈教授的生死吧。 傻坐在一边的韩部长,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明明比她还生气,为什么就是发不出火来呢? 如果说普通人的血可以揭掉符咒的话,那么他的血就是可以激化符咒的佳品,这样一来,只用普通人的鲜血是无法解开了。 云萱下意识朝苏云凉指的方向看去,然而什么也没发现。 林木一听这个顿时头大,常丽也不是郝荣,请假什么的,太难了,而且常丽的身上自带严师光环,想想梅亭被她逼到退学就知道她严厉到什么程度了。 除了在外边之外,老陈还要决定在第一城的一些勘景,林木则是要让燕子安排剧组的其他人和演员赶过来。 马车外,听着里头动静的王安异常淡定,已经见惯不惯的他接受着一众人的瞩目,从容的驾着马车在宽敞的道路上行走着。 可惜,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那个神秘人也没有王冬想的那么容易对付。 再三年之后,炎朝的版图扩张至西边极尽之地,将那片被瘟疫饥荒笼罩只剩了不到十分之一人口之地拢进了炎朝。 就连皇上也是一愣,不知道宗政百罹千慕誉到底是如何了宗政百罹,但是,当着他这个皇上面,竟然口出狂言要斩杀他的朝臣,他的爱卿,这是谁给他的胆子。 一听这话,现场的炼药师除了露出一抹兴奋之色以外,还有就是一股紧张或是一阵沮丧。 “可有消息?”东方尤煜看见御林军统领回来,立刻就开口询问。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叶蓁问,她看不透叶薇究竟想要做什么,她既然是血魔,那她入宫成为水一琛的贵妃,绝对是有预谋而去的,如今又在北冥国的皇宫做什么? 既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要弄死几个大牢里的人又有什么难的呢?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既是我古意的儿子,自然要有担当。去吧!”古意冷酷的开口。 一入天地劫,从此以后,轮回劫就是路人了,她没法子再经历任何轮回劫,自然就不可能渡轮回火劫,形成本命丹火了。 那么问题来了,朱礼为何会知道?或许蔷薇院的一切,朱礼都是知道的。甚至于今日她若是胆敢想要瞒着朱礼,其实也根本不过是痴心妄想一厢情愿罢了。 九龙宝剑应该就是东陵大盗孙殿英的杰作,他曾回忆自己将乾隆墓中的九龙宝剑给了戴立。 想着林格带着大军一路横扫,骸骨城外到处都是战火,无数骸骨城玩家向骸骨城中跑去。 六百万拿下后,巡视过后,终于在后院猪圈找到线索,挖出埋藏宝箱。 北玄皱着眉,满脸皱皮的眼中不断转动着眼珠子,却也临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第一卷 第32章 谁还不会演戏 下一刻,婆子的声音卡在了喉咙。 她的手被一个男人狠狠地攥住了,一推就摔倒在地上。 众人看清了那人的脸,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眼前哪有姜玉楹的影子,明明是一个姿容绝艳的戏子! 陌沫认为井里面一定会非常的脏乱,但事实却相反里面很是干燥而且也就是灰多了一点罢了并没有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北京城三月中旬的清晨五点仍然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地球军区北京军事基地空港前一片刺目的橘黄色光芒。在北京城各个征兵所召集的所有新兵都披挂着各自军种的制服在基地门口广场前集合,进行入伍仪式。 众僧看着和氏璧,感觉到和氏璧中的奇异之力确实全力,顿时众僧觉得叶枫此时惭愧的表情是如此的欠扁,皆恨不得将叶枫碎尸万断。 “知县大人以通匪之名查封了万花楼,准备法办万花楼老板给黄家一个交待,估计最后就是交些钱了事”喜顺说道。 但叶枫却是丝毫没有理下方的众人,他身上的剑意猛然迸发,直冲云霄。 那重重的力道每打一次,叶枫嘴角的血丝就多一分,体内内伤就重一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陶府的人?”一个身负宽大木匣的青年男子,来到陶立琼等人不远处,出声问道。 “恩。”被药膏涂抹的地方一片冰凉,烫伤的炙热感一时间消退无几,看着流萤给自己上药,她又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扭了脚,他给自己上药的样子了,烛火下,他柔和的侧脸认真又专注,惹得她的心乱了节奏。 然而更让他们恐惧的则是面对这突然袭来的敌人,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对付对方刚才使用诡异手段。这一次希腊人使用的新式武器完全不同于希腊火,可威力上却似乎并不逊色。这让威尼斯人更加胆寒不已。 根据楚子航的情报,那个吉尔伽美什除了这黄金宫殿酒吧之外,好像也经常去一家餐厅。 太上老君露出诡异的笑容,而天空则冒起神秘的彩色光带。七色变换,轮转不休。 扎克这个时候也感觉自己的杆子有些晃动,他也开始慢慢的使力,看来也勾到东西了。 进入后台,迎接几人的是的总制作人洪涛。互相客气了几句,洪涛开始给几人讲解流程。 这个世界是人类的创造,严格来说,没有什么算得是纯粹自然的。 这一刻,战争局势彻底翻转,本来处于劣势的莫利亚军队联合拉丁骑兵默契地组成了砧板和战锤对伊庇鲁斯人疯狂攻击,把杜卡斯家尚存的战斗力彻底击垮。 喜欢热情助人又叫芝蝶,连功法都一模一样的,阴界找不出来第二个。 房间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穿衣服,但是没一会声音又停下了。 庄静怡看他的眼神却愈加明亮,一点乐理都不懂的门外汉却能作出这么好的歌曲,这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这是个相当经典的问句,无数熊孩子倒在了这个问题之下。所以沈耘现在只能选择尴尬地笑笑不说话。 “哈哈!没事啦!”宋以爱从魏震天的怀里跳下来以后,这再拉着魏震天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沙发那边坐下。 第一卷 第33章 她是他的弟媳 楚循被噎住了,睡了,但是还没做! ...... 陆九思笑得幸灾乐祸,“不是吧?还有探花郎都拿不下的女人?” 楚循斜了他一眼,不屑道,“谁告诉你,拿不下!” 红色的云,红色的天空,就算是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红色。 无影剑落地后,没有丝毫犹豫,陡然闪身避让在十步之外,与苏姚再次拉开了距离。 回到了城主府之后,夫妻俩兵分两路,焱槿负责让具强带的那只力量强化的异能者队伍送来四百多只麻袋。 昀国国君其实根本没这心情,但见汪鼎这般坚持,便猜测那人应该是有点真材实料的,于是破例答应了。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月冥焰抢劫的是活人,那么现在被到处通其到处东躲西常的人就是秦绶了,可如今呢,他劫走的是个死人,却让秦绶开始享受起了一个非犯人的待遇,所以这就是月冥焰办事跟别人不同的地方。 陈家和姚家是绝对不可能的,皇上绝对不会允许陈姚两家联姻,爷爷说,姚家只怕也有些危险了。 丁振就是再蠢,也从刚才的那一下看出了颇泰是个可怕的精神攻击异能者,这种异能者的攻击虽然不强大的,但却是最危险,最致命的,因为它是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一个搞不好,就会在攻击之下变成白痴。 “我擦!好霸气!”华裔们被沐筱婷那其实给惊呆了,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的气质可以在呆萌和阴鹜之间随意切换的? 在将军府逛了一会儿了,叶少臣当真带苏龄玉出去见识什么异族的歌舞。 红炼雪岂能让他嚣张,随后又制成十几道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咒法,尽数围着金骨而去。 这边的会议,慢慢的进行,更多的地方,凡是和罗德岛部队有交集的队伍,都在写汇报,给上面反映,罗德岛现在的机械人部队,变得非常犀利。 很高兴,一路上有你。阳光斜射在课桌上,在发隙中穿过,留下斑点影子,却丝毫没能驱走寒意。 不过,安若还是没有放弃关于这个方面的猜测,哪怕不是吸血鬼,也可能是自己从未知道的存在。 天雷滚滚,地面都有些龟裂了,在一片耀眼的白色光芒之中,由三幻神合体而成的一尊神,突然现身。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一点点地洒在叶唯的身上,枕头下的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 比如主世界,半精灵,半兽人,都和人类一样的能生,那就必然要争抢生存资源。这里说的能生,和非智慧生命不同,非智慧生命,一窝下几十个也很正常。 叶梓凡看着麦子,虽然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可那笑容却透着凄凉。 孟获在前一天花了整天的时间结束考核和录音,今天剧院里坐着那么多的学生,他看出不对劲来了。 白禹舟吓了一跳,坟墓!自己那日还在那树下睡觉呢!噫~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彪爷还真够彪的,听得李拜天脸上有点发烧,连忙将丫丫的来历给彪爷讲了一遍,生怕他再说出啥难听的话来。 本来纲手在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差点将整个办公室给掀掉了,要不是鼬和水门来得及时,恐怕这个建设在花果山半山腰上的大型建筑物就迎来了他的末日了。 第一卷 第34章 鬼迷心窍 许文惠规规矩矩跪在了屋子正中,眼热地打量着屋子精贵的陈设,羡慕极了。 贺见雪看着她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抿唇笑了。 王下七武海怎么说也是世人口中伟大航路的三大势力之一,威廉没有狂妄的认为自己可以轻松到直接闯到莫利亚面前秒杀他。 “师父!对付此等鬼怪,何必您出手!交给我吧!”孙成震大喝一声,手持道持跳了上去。 杨用兵这一次可不敢再大意了,一路上无论是遇到什么幻觉,但是好像一靠近楚望舒,他眼中的幻象便立时便得破破碎碎,一看便知道是假的,因此这一路上他对对方实在是佩服不已。 听到祭魂的话,叶飞马上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拿火灵兽放在这里,呆上几百上千年,别说叶飞不愿意。就是火灵兽也会烦。 然而,叶飞的皮肤内渗透淡淡的冒出了一层层黑白交加的气息,身上的袍子无风自动,头发随风飘扬,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力量给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之中。 在场的不只有井施伦的朋友,还有一些商政两界跟井千秋差不多地位的人的孩子们。 要是可以的话,林紫玥才懒得理这样的人物呢,可是谁叫有求于人,又有什么办法。 “但他们终究要并入的,是纳维亚王国,校长毕竟还只是执政官,不是国王,就算是国王,其实也需要考虑一下民众的意见,否则只能成为一个昏君或者暴君。”萨博如此说着。 “我……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道歉!”蓝梦辰抿着嘴,眼中透出害怕之色,但并没有退缩服软。 至于万华老祖嘛,他是自己仇家的事情似乎有很大的疑问,得回去之后,找师父蓝清远弄清楚才行。 张家是用刀的行家,家族之中武技大多为刀法,然而此时,这一个张家子弟手中的武器却是在微微颤抖着,那是刚刚被反震之后收到的震荡,整个手臂都在发麻,这对于一个使刀的武者而言,难以想象。 “明天晚上?”陈凌有点纳闷,为什么吃的是晚饭而不是午饭呢?不过他不管是什么饭,黄胜利请的,那绝不是只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但是当下这种大场面可不一样,生化幽灵红着眼睛如同出笼的凶兽一般,布满獠牙的嘴里流出口水,还有一些则是用利爪穿透一条手臂,时不时的咀嚼两口,绿色的血花随着它的咬下而四处飞溅。 我见王胖子也说不清楚,我赶紧就将刚才他莫名消失,而我爷爷现在又莫名消失经过给他陈述了一番。 这时老爷子才问出了这柴窑是如何得到的。许阳不好意思的笑笑,而王胖子一听到这里就服的表情溢于言表。王老爷子看着这两人的样子,也感觉里面好像有故事,忙着又问了次,这回许阳就把如何得到的这件柴窑说了一遍。 莫如海一脸的激动,他一点都不后悔,今天所作的决定,反而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刘叔叔早,雷叔叔早!”许阳很是有礼貌的和刘国良还有雷浩两人打着招呼。 毕竟是天机楼耗费天机而酿,其中的种种,又岂是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第一卷 第35章 要她骨肉分离 直至客房房门轰然被人推开,冷风呼啸刮来,潘迪莉娅与温妮立刻惊醒过来。 早上9点半,便有一排名车驶入机场停车场,而后许多身着正装的男人在五名明显是“头头”的人率领下,整齐地进入机场。 她现在听到李宇飞这么一说,再一思考,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想多了。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人看到他们。这个时候谁要是无聊的跑到这天台上来,李宇飞才要骂他们神经病呢。 “好了,王主任,你让他过来吧!”严立生一句话给王主任解了围。 随着燕澜的到来,巨魔兽族部落之中,又陆陆续续走出一些兽人。 如今谢晨去了西部,詹姆斯终于如愿以偿,再次打进总决赛,不过仍有很多人说,如果谢晨还在东部,詹姆斯还是没机会进总决赛。 而在谢晨面前的正是特里斯坦汤普森,汤普森也跳了起来,做好了准备。 但是这一次,气氛却有几分尴尬,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发出整齐统一的喊声。 “昨夜突破的,徐师叔,放他们走吧!待我找到父亲,我定会向师父请罪。”刘江平挡在王境泽前面对徐长老说道,这也证实他与妖勾结。 他不仅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场景,还顺便给车上的几人做了个体检。 王皓的第四记直拳则是穿透力吉尔瓦杰斯的拳架,打中了吉尔瓦杰斯的面门。 她现在实在是太难受了,祁靖琛这么了解她,一定会看出她的不对劲的,与其让祁靖琛胡思乱想,还不如就让祁靖琛以为她是在因为钟父的事情难受,这样,至少她还有一个难受的理由。 阿丽塔雅在听到自己的主人不是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后,就马上开始分析了起来。而喵哥为了不打扰阿丽塔雅的分析,他就忍耐着想说话的冲动。 她不想哭的,但一切来得太突然,从极致的喜悦到极度的悲伤只有短暂的时间,甚至洺玥都没开口,就让自己体会到了刻骨铭心的痛。 所有的玩家都在讨论自己的任务奖励,这次的主线任务奖励是九个部位罐子。可以说,就是完全拼自己的人品。要是欧皇附体了,那么九个罐子摇开后就可以直接毕业了。当然了,要是脸太黑了可能就出现一大堆的白装了。 老人头发蓬乱,一身污渍,身上还散发着怪味,就像是十几年没洗澡的样子。 挂了电话之后应梦琪手足无措地坐在沙发上,一条一条地看那些热搜。 一声阵起,灭魔阵以蔓延十里地,将鬼族和魔族士兵困入其中,包括一事没做的张炳耀,灭魔阵开始对他们进行灭杀。 邢浩东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这才一脸冷峻的思考着,楚决明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薛冷手上那白花花的银子,守卫丁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道:“大,买定离手!”说着吧三个骰子扔进了骰钟里面,开始摇动,动作十分熟练,显然是个老手。 “那也不行!”麻子道,“道上人都叫我马哥,你现在惹到了我,事情没有那么好解决!”说罢拔出了剑,好一把青冈宝剑,剑锋幽兰色,大有吹毛断发的能耐。 楚合萌和邢浩东两人联手,抢匪早已经被揍得是鼻青脸肿,他见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立刻将楚决明的钱包扔了出去,然后趁机沿着反方向偷溜了出去。 说到一半,胡松忽然非常后悔的道:你看看,陈暮师弟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弃任务,师兄多嘴了。 当自己的灵力不停的灌输到李浩体内的时候,陈修远就立马感应到了其中的不同,都想直接撒手不管了,可是想想陈修远还是忍痛不停的转化着体内的魔气然后帮助李浩恢复伤势。 楚合萌无奈的叹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她们租的是一室一厅,今晚她只能睡沙发了。 关露苹大喜,新四军早就想跟鬼子干一场,可惜实力不够,有李二就不用担心,多了两个战友了却自己孤单,寂寞之情,一举两得满口答应。 徐嫂被带来,看到影佐吓的扑通跪在地上说:“太君,不是我杀的司令。”影佐心想你想杀还得有那本事。 “不是你是谁?”薛勇听后一想,二楞子带兵打仗都比他强,又是营长。只好乖乖走了。 沈桑宁低着头,正在默写往后二十载的春闱考题,前世为了教导儿子,她也时刻关注每年的考题。 “此事不关沈二姑娘的事,莫要因你我之事迁怒于她,何况人家如何都不关尔等的事。”姚子述看不过眼,出言制止,也不想人家姑娘平白让他们辱了名声。 他们必须要,有一个主办方管理,去把前期的各种准备,给筹错起来。 第一卷 第36章 困兽犹斗 大巫祝面色显然因为联盟的事被拒绝而有些阴沉,不过既然莫麟都说就此打住了,他自然不好再提,否则就变得被动了,而且也相当没面子,所以他也只好作罢。 在场这些人中,陈玄通是唯一一位见过符篆威力的人,那是他几年前游历青龙国之时见到的,当时在见到符篆恐怖的威能之后,陈玄通也是惊骇无比,本想以高价换取几张,可人家根本不换,所以他也只好无奈作罢。 最后,刀王鹰的一只翅膀上方,居然浮现出了一道道裂缝,仿佛随时都会崩碎开来。 电光石火之间,五爪金龙庞大的身躯上方,就被轰出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旋即在空中炸裂开来。 而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那硕大的尾巴已经直接扫了过来。秦冥咬牙,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抗。 伏羲一听,也是一愣,之前他所想的皆是为了妖族,可未曾为羲和考虑过,她本逍遥自在,若是嫁给帝俊,那便卷入了此次量劫之中,命运与妖族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刚才把脉的时候,他感觉到对方的脉象是极为混乱的,就好像一个胡乱敲打乐器的乐队一样,合不成曲子也就算了,还制造噪音恶心人。 “公子,三大家族已经是历史了,现在的旭日城是白家一家独大,另外的陈、林两家联手,才能勉强抵抗。”青年说道。 也幸好这个时候天门山上武者走得差不多了,否则让他们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惊掉一地眼球。 瞬间,阿狸便是感觉脸上如同触电了一般,一下子便是陡然挣脱了叶寒的怀抱,由于叶寒一只手掐着她的脸,此刻自然是无法继续控制住她了。 想到着她起身下楼,去厨房弄了醒酒汤,随后回到房间一点点给他喂下去。 这在嗦面的派蒙也是一惊,面都顾不上吞下,咬着面咿咿呀呀的说道。 罗刹魔君站在阴影中,静静地注视着这场战斗,他没有出手阻拦,似乎任由白宗南在这只妖兽的包围圈中死去。 这么一叫,也让林九州立刻松开了萧玉儿,两人都齐齐回头看去。 非常容易钓的话,肯定有很多的海钓船都在这里钓鱼,想要钓得到足够多的鱼,特别是想要钓到大个头的鱼,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相一样,声音一样,……对,语调!面前的凯瑟琳与在蒙德的时候有着一些微妙的不同。 年龄看着像是跟自己差不多,从刚刚落地干净利落的姿势来看,身手应该也不错。 神体的爆发和精炼,俨然不如东胤鸿蒙族,但与能量的融合弥补这些。 刘斌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摊子,挂上了一条活虾甩了出去,一般来说,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有鱼不会有太多的鱼,现在闲着是闲着,有的是时间,干脆试一试。 也就是林江宇水平高,除了在县中医医院上班,偶尔还能接一些私活,出个诊什么的,给一些有钱人看个病,能收点诊金,补贴家用。 姚曦连开二级境界,骨骼大开,浑身咯吱作响,体型再次变化二倍有余,一头紫发迎风飘散,獠牙突兀而出,面相怪狞,仿佛上古时代的巨人降临,让人闻风丧胆。 这是一场高级成衣的发布会,高级定制礼服并不是普拉达的强项,礼服环节在九月份的米兰时装周也不多见,一般在巴黎才会频繁的出现高定礼服,也就是巴黎被更多设计师青睐的原因。 林羽缓缓起身,带走无比凌厉的剑意,这些剑意缠绕在他身旁,竟然从无形化为有形,肉眼可见。 初级丧尸之所以不攻击她,是因为丧尸间等阶的威压让它们远离。 那颗珠子据释说,现在已经和苏易身体融为一体,自动的进入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父亲大人!”接到通报后的由乃夫人和新津有贞火速赶来了新津光有的居所。一进居所内间他们便相继两声悲呼,然后便扑在新津光有的尸体旁边恸哭起来。 尊重mc12的风格,车身颜色是蓝白调,上白下蓝,炭黑色轮毂,前脸极富进攻性,车门仍旧采用蝴蝶门的开启方式,尾部引擎罩透明,隐藏着可调节的扰流板尾翼,下方的扩散器更是狰狞。 叶风与凌虚所说的东西,自然不是那种能用肉眼可以看到的异像了,所以对于这些异像,两人都直接无视了。 “哈哈!”本来良木一平见松上义光大怒已经心胆俱颤,此时获免一罪便重重应了一声退了回去。 “原美浓守虎胤大人到。”正当众人商议之时前锋原虎胤返回阵中。 “从哪一个入口进去?随机吗?”宁雨飞不知道随机能到哪儿,但若是走四极,却又不太清楚幽影大世界中的地形分布,毕竟每一个世界的构造都不一定相同,熊虎大世界是天圆地方的世界,这幽影大世界却不一定是那样的。 易辰正想将其收入灵兽袋中,免得露出狐狸尾巴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景王府不好过的同时,已经分了家的顾家三房院中更是气氛紧张。 “公子,这东西又酸又涩的,还是不要的好。”冯伯劝着江欣怡。 桑祈将自己带回来的人五花大绑,押到了议事厅。好奇的众将们纷纷赶来,都想听一听这些人通敌叛国的理由。 林动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然后摸出两个瓶子,一个瓶子中装盛着十来枚色泽鲜艳的丹丸,而另外一个瓶子,则是弥漫着森森寒气,一枚枚森白的阴珠,在其中释放着冰冷刺骨的寒气。 王阎望着那些近乎疯狂般涌上去的道宗弟子,摇了摇头,那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此刻却是有着极端难看的笑容浮现出来。 柳中原对此先知先觉,提前在泰安城中隐匿,直到武林大会开启的这一天,他终于找到了一队辽人武者,正是这萧望为首的四人。柳白发一招杀死了两人,再一招杀死一人,最后追着萧望出了城,终于在此处林间追上了。 第一卷 第37章 羁押归案 那人立在贺止渊的左侧,身上锦袍沾了些雨水,可丝毫不掩周身凛冽的气势。 他敛目肃然喝道:“贺公子,你们太过分了!顾夫人这般柔弱,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竟被你们逼到喊打喊杀的份上!” 当曹操殒命的消息传来,刘晔又举起尊皇的大旗,他们两人便背叛了曹操。在他们看来,既然曹操/死了,他们就不算背主。但当曹操未死的消息传回许都,两人的仓惶和混乱可想而知。 姜宁收回了对他的心思,言语上也收敛了许多,眼睛在两天后也恢复了视力。 “前辈,你们还没商量好吗?刚才雄馬不是说你们有想开两个包间吗?这不就很好吗? 面对一个府海期巅峰,若单凭自己重修来的那区区炼气期二重修为,根本不可能抗衡。 佐仓凌音就算了,他还以为东山萘央很会喝酒,刚才明明一副酒瘾上来的样子。 否则只有一只,这静王殿下又与裴大人在一块,见娘娘给裴大人一人送了暖炉,又该如何想? 直接甩袖子出门,不过好像也不是很饿,因为出去了一整天带着孩子除了玩就剩下吃了。 上一次还是为了宣传悟空传说了两句,结果被骂上热搜,都说他割韭菜。 但也是这一瞬间,林元陡然发现,千幻公子亦是双眸失神,脸色浑噩,显然也是着了道。 可是崔九死活不说师父是谁,只能告诉她师父想要找的东西就在姜宁身上,是一个能开启巫觋族的信物。 陆天宇眼睛里的李逍遥,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这个陌生人此时已经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转眼间,十多天过去了。这十多天里面,宁枫除了训练之外,就是在家里面待着。几乎都很少出门,道士李欣儿几乎每隔两天,就给宁枫打一个电话。打电话之勤,都让宁枫的母亲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谈恋爱了。 程龙闻言则是呵呵一笑,他暗中沟通系统,片刻之间,手上已经是多了一个酒坛。 见到那面无表情缓步朝他们走来的身影,这几人均是双眼一眯,面上泛起些许狰狞。 “疼,若是亲它几口,说不定就好了。”徐铮哀嚎连连,眼珠一转,心中荡笑连连。当然,脸上还是那副痛苦之色。 禁忌神灵之上,则是当年武神与原始第一神所站在的高度,被称作神尊之境。 人家给爱人谋财害命了还能依旧乐观向上,你们真得好好向人家学习。 醉酒将军将剑从扶苏的脖颈上移开,然后挥动手里的剑朝扶苏的脖颈斩去。 心腹心里一震,他知道公子以后必然会去参与那张椅子的争夺,只是没有想到自家公子会这么早开始做准备。 乔飞雨被他举起来,然后使劲用力,那个魔兵头头脖子断了。乔飞雨接着把他丢在牢房地面上。另外两个魔兵吓得躲得角落里发抖。隗术师和魔月两人也不去阻止,因为他们看来这样乔飞雨才是真正成魔了。 双手顺势搭在了夏君曜的肩上,宋媛的胸口紧紧贴在夏君曜的身上,彼此的有力的心跳声都明显能感觉得到。 按理说中了毒箭,伤口呈现暗红色乃是正常,可这变青紫色类似于树根一样的纹理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卷 第38章 他自会去退亲 林逍点了点头,心念转动,拉住白晶晶和春三十娘的手,连接了系统。 远远看去,一座座山峰像是一个个巨型雪人,屹立在一条条蜿蜒的白色盘龙之间。 更何况这些凶魂比那些普通的游魂更加厉害,百里畅就算实力强大,也难以避免那些损害。 “洛影别听天依胡说,你以后敢无缘无故闯进来我就…我就…”星尘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罚洛影。 一震低沉强劲有力的发动机声瞬间响起,两辆武装防爆车慢慢地开动了起来,开出了公安局广场,像一匹俊朗的野马一样,一头扎进了茫茫地黑夜中。 在封锦玄的眼里,他家魔鬼似的“熊孩子”就没如此安静过,阿萝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活蹦乱跳,肆无忌惮的,秉着打得过就往死里打,打不过就多名跑的原则,她基本没吃过什么亏。 到了床前,凤凰再次叫了出来,绕着郑如烟飞个不停,半晌,竟化成一道蓝色的光气,钻进了郑如烟的体内。 “有什么感觉乐蒙?”结束了一曲之后,郝欣询问他们之中唯一的探索者。 尤其是那个通神境八重,双眸赤红一片,一剑劈开了擎苍三掌,便朝着苏挽晨暴射而去。 想到这里,她偷偷朝陆飞打量过去,只见他五官俊朗,神采飞扬,尤其还光着膀子,身体线条棱角分明。 没想到这大块头竟然千里迢迢来看自己,从她在校mén口,看着这个男人端坐在旁侧的xiǎo凳不时地伸向里望的的那一刻开始。她几个月以来努力瞬间被击碎,她知道自己真的无法放下了。 所以徐辰骏才会选中她们,只要在演技上过了关,凭借着姣好的外貌,绝对能够在中国的娱乐圈之中脱颖而出。一举获得成功,而且徐辰骏可是带着重生这个巨大的bug在身上的。 李东楚的部将更是用拳头捶着地嚎啕大哭,在这里有他们父兄的血,有他们祖先的魂,每年大雁来去之时,就是祭奠祖宗的时刻,这座城池与其说是一座城关,不如说这里是他们灵魂的归宿。 似乎为了缓解尴尬,徐辰骏和林允儿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之后才发现是电话录音。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我们鬼界的某位鬼仙大人派我来的!”江维戏谑笑道。 只是看到叶梵所处的位置竟然比赵无法靠前那么多,她也是讶异无比。 他想到汪清源对杨胜的不近人情的训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难道杨胜是另一派的? 范德维尔很气愤,他更气愤的是曾经的荷兰神奇边锋奥维马斯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受辱,一句话都没有说,还在旁边微笑着吹哨,示意这次单挑开始。 周围的人都看着,哪怕埋头干饭的人也忍不住抬起头,似乎受到感染,也有了起身离座的想法。 露天的阳台,绿化植物的摆设,欧美浪漫风格的装修,不用猜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李静儿喜欢的地方。 马翠翠后退数步,摔了屁股墩,刘演冲下楼梯,马翠翠心中又怒又悲,哭闹起来。 任老爷什么风浪没有经过,可这次受重击了,一夜之间苍老许多,变老了很多。 曹格伸手挥了下,实意于风离开。等她离开之后,曹格在专属的电脑键盘上敲打一连串的字母,透过电脑屏幕,看着简汐现场的直播。 这一路上赵若知都在想夏天怎么没有跟着前来。出发的时候看夏天的行装似乎也是出远门的样子,他还以为夏天会一起跟来,谁知夏天却独自离开了,他觉得非常奇怪,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出来。 云海望着如烟似雾的云气说道:“难道他已经下去了?”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悬崖峭壁,有种想踏上云气的冲动。 他本想再说几句感谢的话,无奈未曾开口眼泪已沾湿衣襟,只好放下话筒深鞠一躬,转身离开舞台。 听到“千年雷击木”,游毕方的眼睛就忍不住瞪大,一副见过世面,还被当场震惊的槑样,漆黑如墨渊的瞳孔,顿时放出两道出幽入冥的神光,望着那株参天古树。 蓝灵跟随众人身边这么久,虽没有特意去打听,但是,从他们的日常交谈中,多少有些了解他们过去的事情的。 “班长……你们……”王华眼泪一下子就湿润了,万万没有想到,钟国龙会带领大家给他过生日,心里真是像打翻了无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了。 挂了电话,朱丹却没有把手机还给东方辰,她悄悄地点开了相机,给东方辰拍了张照。 望着那对紧牵在一起的手,洛琪心中一空,她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嫣儿的家,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绕过几条巷子就到了。这是一处相当僻静的深巷。 “陈总,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见到陈东明这幅样子,邝盛底气也变得不足了。 然而在山口组的灭绝人性的屠杀之下,每一名带着侥幸的顾客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虽然凤凰集团跟水果公司涉足的行业完全不同,但是李有钱倒是相当乐意从水果公司手里抢夺下世界第一市值公司的宝座,到时候整个华夏只怕都会把他当成国之骄傲。 给哥哥服了药后,芷兰的心神便稳住了不少。于是她又命画心将自己之前配好的创伤药拿了出来,迅速给那二人止了血。接着芷兰又根据二人的情形分别开了药方,命人拿着方子煎药去了。 “班长,我看还是等等吧!我总感觉有些奇怪,敌人似乎一开始就应该把指挥部放到高地上,怎么会在这个位置?而且周围没有什么工事呢?”陈立华有些担心,他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不敢肯定,忍住了。 当初年方十一岁,竟被罚跪在南天门前七天七夜,此等壮举惊天动地!现在回想起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依旧心有余悸。 第一卷 第39章 只得依靠他 姜玉楹无比认真虔诚,他才离开临安两日,贺见雪就能不择手段报复她。 她欺人太甚,竟连四岁的稚子都不放过! 楚循会帮她解决掉贺见雪这个麻烦吗? 她就是一株无依无靠的浮萍,鸟择良木而栖,人择君子而处。 希望江洋成为储君之后,也能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以一种俯视众生的姿态。 就像有些人明明知道掏耳朵的时候,先在外面掏三下,再从里面掏一下会更好。但就是忍不住,会直接使劲掏里面。 不过我还是带他来别墅认了个门,以后开车、搬运东西,这种力气活儿都交给他来做。 但是像崔岁欢这种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在意,看似是个多情实际上无情到薄情的人。 有餐厅的经理和服务员在一旁看着,她并不担心我和江川当众做什么坏事。 等萧尘收回体内的真气,三长老再次叮嘱了一番后,带着欧阳兰若离开。 只是以裴无妄的性子,真若是心悦欢儿的话,怕不会这么简单了事吧。 虞姬看到江洋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俏脸一片通红,赶紧将落红收了起来。 至于她手中的花瓶,则是在坠落时被一股绿色的魂力托住,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宋虞这才打开手机一看,全部都是黎北丞信息,但是因为手机静音,他一条也没有看见。 丫头叛敌,倒戈,在重要的时候帮助我逃离,这是需要受到鬼族制裁的,会给丢在迷津中让丫头灰飞烟灭的,至于我,我反正已经得罪了很多次很多次的鬼王冥刑,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只是希望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228知道内情的宋子默和铁柱看着水深火热的吴华,数次劝告吴华坦白,但是面对刘冬梅的体贴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吴华狠不下心。 在枪尖碎裂的那一刻,赤发老者伸出两指夹住其中一枚碎片朝莫铁衣弹了过去。 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报纸。一则招工启事一下子吸引了陈楚默的注意力,身上全部身家剩下不到一千美金,为了生存陈楚默是应该找份工作糊口了。 他继续压抑住了咳嗽,但是此刻,我看到温非钰的神情,遽然的一变,我立即想要将前一句话给收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果然,温非钰动怒了,那美丽的眼睛,别过,看着旁边。 说罢,苏劫便带着寒烟尘朝梦泽山出发了,因为众多门派的人都汇聚在北蛮,所以他们并未幻光前行,只是一味的瞬移,用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了梦泽山,苏卿幻弱的那个结界口里。 但是蜷曲起来很恶心的样子,只要地面上有粪便或者油污之类的东西,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长舌头去清理了。 “真的是你?”江旭先是看了看储凝,然后又转身看着林宇瀚道。 听到叶子峰的操作指令,张露紧张的操作,当她看到10000手的抛单将藏明珠下面层层叠叠的买单悉数击穿,才明白叶子峰所说的“爽一下”的意思。 关于天子之死,市井之间无人不在质疑,然而朝堂之上几无一声杂音,不论忠奸贤愚,都坐视主君枉死,无一人再提此事。 一点点诡异的声音出现了,紧接着,从前面的坑里爬出了几只另外的怯魔。 第一卷 第40章 他是爹? 看守的土匪一怔,二当家一贯沉着冷静,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他也绝不会形于于色。 待在寨子里的时间虽少,可他的威望丝毫不亚于大当家。 陆祉年扬了扬眉,嘴角上扬压出单边酒窝。姜岁初不禁想到昨晚在表白墙上看到的他打篮球的照片,也是这样的表情。 然后,既然实际验证都成功了,各种常规检测也都没问题,刘兴东还能有啥顾虑的? 姜明珠没想道会在这碰见姜岁初和陆祉年他们,她有些局促地目光闪躲着。 不过,阿刚的话也有道理,他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今天不见到他的面,想必这位兴南公主是不会罢休的。 裴烁想了下,姜岁初在大院和谁都玩得好,但玩的最好的就是陆祉年。两人从来不会吵架打架,那一次是两人唯一一次争吵,好像是为了争抢一辆自行车。 镜头一直追着贝贝,姜岁初还想看贝贝会不会叼着球回来呢,突然镜头一转,陆祉年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频里。 这是位身材高挑的美人,和路易差不多,年龄大约在二十岁上下。 点开了充值的按钮,想着给这个工具人投资一点,而且同城的主播,相对来说攻略起来会简单一点。 紧随其后覆盖在艾莉丝身上的,是威廉的伤害转移和体魄强化的法术。 “怎么了?”急促地喘息也无法掩盖那来自于,堆叠上天的基座轰然倒塌而造成的失落、惊讶以及不解。 大概是魔鬼,犯下那样的事,做出那样的乞求,他的名字或许已经被计入地狱的账册。 李嗣业一提到安西,他便莫名地激动和骄傲了起来,仿佛安西就是他的故乡一样。 超维威压无差别的笼罩在城市当中,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这些凡人们心中的热血陡然冷却,面带恐惧的看着亚当,这才想起自己将要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法师。 南诏国,紧邻剑川的漾弓城,李瑁、马、高适、李宓等一众西南将官正云集大帐之中,紧紧地盯着悬挂于架上的南诏地图。 费恩接到汇报之后,第一时间派人去请可能是内城里唯一的一名圣疗觉醒者,然后将副主教和两名圣殿骑士保护了起来。 鞋男弩弓脱手并陷入恐惧,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凄惨嚎叫,直觉告诉艾尔,自发动袭击以来,袭击者此时的警惕性最低,受袭者极其不堪的反应,很可能会让他们升起轻视之心。 当一切消散,再内视丹田之中,原本的两道真元消失了,合二为一。 忍着肝肠寸断的痛苦,艾尔缓缓地爬去拾起那把怪匕,对此他心里没有太多的怨恨,毕竟换成自己,失去这样的东西,可能和对方也差不多吧。 热烈的开头衔接着生涩的结尾,一个懵懵懂懂,显然不知道吻上去之后,下一步应该要做点啥,一个呆愣当场,好不容易稍微有点头绪的思路被浓香搅得凌乱,然后在愕然与羞涩的干扰下,四唇迅速分离。 安心若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果然,蓝灵儿离开后,星寒哥哥便会重新注意到自己,急忙回道:“已经有六年了吧。”当年南宫瑾一家死于非命后,她便随着自己的爹爹流落在外。 第一卷 第41章 化险为夷 屋内,姜玉楹站坐不安。 她打开包袱仔细检查了一番,里面是几套顾小宝的衣裳鞋袜。 “墨族长你好像搞错了吧,现在不是我不想带她,而是她根本就不想跟着我。”南柯睿一时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不禁将皮球踢给了墨冰霜。 “妥妥的,圈哥带我们装逼带我们飞!”大家也备受鼓舞,今晚的开荒效果很显著。 南柯睿的毁灭气息瞬间被收敛起来,南柯战此时再也感觉不到那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让他不禁缓了口气。 而且萧烟媚要是在这段时间出现的话,那么要么是大燕帝国一方的人,要么是轮回府一方的人,要么就是那西疆隐蔽势力中的人,可是这三方墨冰霜都很难想象的出来。 唐僧,法名玄奘。他在后世人中的印象几乎完全取于西游记,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不管是神话故事也好,历史真实人物也好,都是陈飞的偶像,既然来到唐朝,自然要见上一面。 “那……那好吧。”沈伯颜一脸愕然,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南柯睿如此拿得起放得下,而且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相信昏迷七载的南柯战还能醒过来,这不禁让他暗自咂舌的同时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夏铮合上手册,抬头一看,顿时一愣,只见周围五人全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顿时让自己感觉到有些发毛。 纸条是从窗外飞进来的,从字迹上可以辨认出这是尹平告诉他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花大价钱,让噗噗个噗想办法找国内某神秘商人玩家购买到了“超大的-天使之赐福箱子”。 作为从太初本源之中诞生的天地神物,就算是真正的神灵也不可以冒犯。 先天人族曾经无比辉煌过,先天人族创造的成功,让无数的势力羡慕嫉妒恨。 但是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任旧趴在那里的铁血魔狼皇,眉头一皱。 纳兰凤婴眼见绿僵再次扑了过来,獠牙朝着自己脖子上咬了过来,不禁有些绝望,立刻运起步罡踏斗想要躲闪过去。 整个火蛮族的地界,都是在此刻剧烈震动,无数建筑物倒塌,仿佛是地震来袭般。 竟是没有就此离去,反倒是走到那圆形大厅入口处,盘膝而坐起来。 趁着他们心神被冲击瞬间,王阳身后虚空,一柄百丈大的法则光剑浮现。 烟雾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大地之上,已经是传来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怪兽吼叫声。 毕竟也仅仅只是一个炼气四层的修士而已,就算再厉害,在自己筑基二层的凌师兄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 就在他们惊讶的时候,病房门打开了,杨泽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 边说着,电话那边响起了汽车轰鸣的声音,似乎骆子成要开车离开了。 可见,在战神系统令到她重新醒来的时候,米雪儿的记忆,就已经被战神系统修改过了。 这时,白影再次出现,如鬼魅一般在黑影中间穿梭的同时,挥舞着拳头。 “我知道了,现在也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依依现在在滨城,你应该会照顾好她的吧?”齐煜问道。 第一卷 第42章 不准再伺候别的男人 姜玉楹虽抱着儿子,可注意力都在楚循身上——她看见他的肩头好像受伤了。 她怔怔失神,根本没听懂顾小宝的话语。 “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而且,难不成你认为他们弱不成?”慕容芊芊看着柳毅说道。 空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因为极致的眩晕和撕裂疼痛感而变形,扭曲!然而,这场无声的决斗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就算是当年的青叶祖师,在修炼的时候,恐怕也不能在三个呼吸内就练成第一层吧。 近了!那个地方已经近了!永生的梦,就要被自己实现了,振国将军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走出去,眼前霍然开朗,有个直径九匹的大空洞露了出来。 宿迦捏紧拳头,听着她一声声的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心中就像是被猫儿用爪挠一样的难受。 翌日天晴,林成双早早地起床然后趁林泰和宝二娘不注意的时候奔到林大成家里头,就如头一回一样,她和林杨同坐一辆马车,然后林大成赶车。 饮墨忽然眉头一挑,这一式剑招的威力,已经直逼地级低阶武学的招式,就算略有不如,但在人级顶阶的剑法绝招中,可谓是一枝独秀了。 这一剑,梁浩花费了体内一星之力,炼神巅峰攻击这元婴中期的徐林,没有任何悬念,在徐林以为对手是金丹前期,贸然接近到这种距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这个时候,龙腾径直地将凤凰放在了床上,深深地吻着凤凰,手要是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凤凰那诱人的身体,触碰着属于他的一切。 宫殿有着一层黄光守护外围,便是深入土层之下数千年,也是没有受到时光的消磨,仍旧看起来恍如新建。 燕飞慢悠悠地走出了阴阳困阵,然后枪炮形态使出,一把念力大枪出现在手中,接着枪口对准阴阳困阵,疯狂的扫射了起来。 作用:可任意设置一个时间点为原点,人物可随时激发徽章,使未知空间内所发生的事回到原点。使用次数:3。 埃克斯特罗夫也许是出于善意,也许是大男人的保护者主义思想在作祟,但是不论如何,对自己的怜悯就是对皇帝的挑衅,自从成为哥哥的执行人的那一刻起,自己所代表的就只有皇帝。 最主要的是,那战斗完全就是碾压,七大势力的天之骄子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在断云山,流通最广的还是初级元石,唯有那些真正的强者,才会以中级元石修炼,交易,但是那数量也是非常有限。 林硕没有时间理会自己的“人质”,然后再次和父亲,母亲挥了挥手,毅然踏入到传送法阵之中。 如果雪凤鸣远攻,自己有五十把飞剑,足矣化解她的任何攻击。如果她要近身攻,哼哼。那就让她尝一尝五十把飞剑一拥而上的痛苦吧。毕竟如此近距离面对飞剑,即使雪凤鸣再厉害,也难以从容躲开吧? 还好的是,虽然看不到高维度空间,但是在跳跃实体,也就是星球内部,高帅等人的活动是不受限制的。 这些军兵便是唐泽国和穆震育两人让兰州军区派来支援徐云龙的武装部队,而当他们刚刚到达这里时,见到的就是阿修罗将那巨大火球扔向地面并造成巨大破坏的情景。 第一卷 第43章 他懂她 “甜甜,是谁害死的你?”我抓紧甜甜衣服的袖子,紧张的问着她。 而当时那位国君,藏身的地方,好像就叫什么襄阳黄龙洞金瓜虚,对没错,当时教授绝对是这么说的,就是黄龙洞。 五楼!我苦笑了一下,我在夜总会上班那些日子,五楼我是没去过的,我知道五楼是做什么的,但是我没上去过,当初在装修的时候,我上过五楼,因为青哥的办公室就在五楼,但是装修好了以后,我就没上过五楼了。 杨天在灭掉冥大子之后,化神术的后遗症便来了,头一晕,脚下一软,差点摊在地,还好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碎石,及时扶住了才没有那众多目光之下闹出笑话来。 “雅儿,你爹……已经答应了。”这两日,烁阳变了很多,如果说从前的烁阳,宛若一株空谷幽兰,那么如今,这株幽兰已濒临凋谢。 几分钟之后,史丹利瞬间出现在胡风的楼房前,大步走进了电梯,来到胡风的私人顶层。 差不多在晚上8点时候,我就来到了江城狼牙基地,白涵熙一听我来早早的就跑来接我了。 “都来了,在试试嘛,杨建就是有点气不顺,让他说几句,没准就把事办了,你爸那边就指着咱们了。”我继续劝邓琪。 “砰”这个防暴警的身体撞到了一张桌子上,又是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桌子和桌子上的东西摔了一地。 “你是不是觉得那家伙也有问题?”无名见我一脸急容,知道我定是有事,遂朝我问道,也算是向大岁表明了她的立场。 楚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他故作威严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做出一副为人师长的模样对着朝赏月问道。 叶筱筱望着墨无缺的背影说道,秦岚耸耸肩,表示他也不太清楚,毕竟他修炼的时候几乎就没有遇见过瓶颈。 “我可能真的是一只傻狗。”白狼分后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早点问这个问题。 即使是到现在,这也算是世界军事历史上的一次伟大的迂回包抄。 若不是他的手掌,已经堪比金石,寻常的利器根本划不破,否则现在早应该是鲜血淋漓,足以渲染出一种悲伤绝望的苦情气氛。 一个反问句被杨振彬抛了下来,这让众人表示语塞的同时,感觉杨振彬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古岳的眼神中顷刻间闪过一丝森寒之色,目光犹如刀锋一般死死的盯着宇流明。在他的身旁,林汉、姚思远等一干水氏将领均是一脸剑拔弩张的模样,神情颇为不善的注视着宇流明。 黄虎再一次注意到这位师妹,这份手艺虽然不算什么,但是接二连三的给了自己惊喜,看来这位师妹真的不是池中之物。 这份工作难度不大,但是枯燥无味,让爱好搏斗的两兄弟差点奔溃。 随着宁霜影多项指令的发出,地图上的敌我态势也在随之发生着变化。当几条红线在不断的运动中将一条蓝线围住之后,这就意味着一支水氏的部队被围歼了。 开始萧炎介绍赤林帝国的样貌,雷鸣有点不相信有那么寒蝉,当看到几定普通的帐篷,木棍架成的栅栏,他彻底相信赤林帝国连个农村民房都不一样。 “或许,今年之前我就会返回平津……”赵敢的声音很轻,心中也有些不忍,这么多年来,自己或许是第一个让对方心动的男人。但男人终归还有男人的使命,平津的那些事情自己逃避不得。 总是要抓人拿人,总是跟坏人坏事打交道,正经人注定不屑于此,所以,只能让贱民做。 芙罗心中,有一个梦幻般的完美情人,他有父亲那般棱角分明的脸,最好下颚还有些拉扎的胡子。 几人瞬间腾身在空中,他们刚刚离开,三道红色的光芒瞬间而至,正是火族战神强者到了,他们一见地下基地的通道口满是鱼人的死尸,不由得心中大骇。 那为何这城里如此戒备森严?进这怀阳城,还盘查得那样仔细。”梦竹不解。 他饥饿之极,顾不得烧饼上沾了不少赃物,用力的咬了一口,用力的吐下了肚,半块烧饼吞下肚,肚里似乎已舒服得多。 不过一些眼尖的联军成员纷纷发现,这些紫钩蜂绝大多数都已经没有了蜂尾,显然它们都是才射出蜂尾不久的,到现在还没长出新的蜂尾来呢。 黄巢见河南一带官军势力强大,难以取胜,而江南则力量相对薄弱;而王仙芝旧将王重隐又攻陷了洪州,转战于湖南,于是便率军渡江南下,与王重隐部相呼应,接连攻下了虔、吉、饶、信等州。 “先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看下。”狱警看赵敢一身地摊货,略微鄙夷的说道。 冷禅作为主事者定下策略,下边的人自然将就要去照办,这是众人还没有离开惊呼声就传来,这让他所有人都惊呆了。 陶天澈紧逼上前,冷道:“你们咄咄逼人,休怪我出手狠辣。”他长剑疾刺,直指庄不平下阴。 苗然也就是担忧,叫她眼睁睁的看着石匣子放弃,她自然也不甘心,听到何建国这么说,暂且按下心中烦扰,聚精会神的盯着场上。 侍郎府从徐砚高中后开始步入官场,从前也就是商贾出身,府中人说话做事,不像传了数代的世家一般谨慎细致,哪怕杨氏这几年一直在管着拧着,还是有不少嘴碎的。 第一卷 第44章 摆谱 临安诏狱。 姜玉楹慢慢朝里面走去,牢房里到处都弥漫着阴森和腐臭的气息。 碧盎大叫,被金黄的火焰淹没,这是雷道之力,对于灵识来说是最大的威胁,碧盎的充沛到极点的神魂之力反而像是燃料一般,添了把火。 那座塔轰鸣,被金戟劈的飞了出去,最终砸在大漠中,形成了万丈惊涛,沙浪滔天。 “郡主怎么了?”听到了温渝郡主的轻呼,焦雨甄连忙关心的问道。 但却得销毁尸体,那些尸体是信息源,一旦被丘比回收,它们也就能够得到这一部分丢失的信息。 “成交,那就按照前辈所说的那样吧,除了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在从你的纳戒里面挑选三件物品。”风逸满脸笑容的说道,能够有这样的结果,风逸已经十分的满意了,因为他相信,天华子纳戒之中的物品都是逆天之物。 “不知道达到极限的水天地气势和木天地气势搭配在一起,霸天枪法会强到什么程度。 “蒋大人当庭入狱,朕已经够冷静了。”这句话,苏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天玄子点了点头,这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妖怪,只怕还没达到灵兽的程度。“你接着说。”天玄子说道。 身泛青光的周安突然动了,双手结成的印迅速变化了三次,而后右手抬起,两指并拢,在自己双眼前横着抹了一下,周安猛的睁开双眼,双眼中青光一闪而过。 先用一枚看得见,吃不着的甜枣吊着胃口。世家勋贵们为了这项可能到手的实权实利,在皇帝对氏族志不满,龙颜大怒之事便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吃个哑巴亏。 害怕被找到?我心中一惊,连古杀都怕,对方到底所一个什么情况。要知道天不怕比不啪的古杀大爷可厉害的紧,能让古杀害怕的话,这地方的boss到底该是有多恐怖。 “说不定这部电影里还能看到上部电影的影子呢!”路德维希坐在沙发上嘀咕着。 大家看着紫晴源源不断地拿出好东西,只当是岳大掌门为了赢,给了岳清灵这些好东西吧。 男人摇了摇头眉毛紧皱,远处和几个保镖说话的男人见状向他走了过来。 一波又一波,一轮又一轮,遮天蔽日的妖禽仿佛永无止境般发动着悍不畏死的攻击。 这时,一声令龙鹏熟悉之极的声音传来,龙鹏迈出的脚步却是迟迟再也放不下去了。 “你呀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李玄清对于这家伙的性格也是有点无奈,打发他走之后开始和岑天时收拾了一下然后转道去营州。 说话的人,忽然身上出现了无数条血痕,紧接着整个身体砰的崩溃,分解成无数的血肉骨块。血液飚射,骨渣森森。 越潇寒温和的点了点头,神色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让关注着他的慕清瑶松了口气。 之前两人之间的那些甜蜜就像是泡沫似的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停歇的争吵打闹。 “宝宝,你看,哥哥刚才的三颗珠珠,只有一颗打在了红色珠珠上,另外两颗没打中,待会儿我们游戏的时候,只要你打中的珠珠比我多,你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