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医萌宝:六年清明爹爹诈尸了!》 第1章 马上惊魂 痛!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肋骨断裂的痛感猛然袭来! 这疯狂的颠簸感,堪比开着越野车爬泰山! 五脏六腑几乎快要从嘴里吐出来! 宁小满忍不住痛的闷哼出声。 这下意识的张口之下,才发觉自己的嘴里,被紧紧的塞了个不明之物! 刚想要伸手拿出来时,却察觉到双手被人禁锢在后背上。 这?? 怎么回事?? 这是……在马背上!! 我不是被炸死了吗?? 一想到这,宁小满不禁内心咒骂一声:该死的豪门夺权! 自己跟着爷爷那个老顽固,在山中学了十八年的中医! 好不容易熬到成年,可以出门享受这花花世界。 怎料第一次独自出诊,就被炸飞了…… 两吨的炸药,足以将整座山夷为平地,皮不糙肉不厚的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 只是……爆炸后我不应该是碎渣渣了吗? 怎么还会有痛感? 想到这宁小满不禁定睛望去! 地上土渣路面极速倒退,一颗颗小草被劲风带的深深弯下了腰。 周遭丛林密布,呼啸的风声与马蹄声,充斥在她耳边。 这是哪里?? 宁小满用力甩甩头,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刚想探起身仔细看看时,头顶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在乱动,我不介意把你仍在这荒山野岭中。” 嘿! 我这与生俱来的暴脾气! 宁小满怒目圆瞪,寻声转头望去。 “威胁我?!姑奶奶我从小到大……” 只是,待她借着月光,看清那男子古色古香的发型衣服时,不禁当场石化! 这装扮…… 难道,这是…… 前几天还在电视前,呲着个大牙看别人穿越戏剧,可真轮到自己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想我隐世中医世家,七代单传,只剩我这根独苗苗了…… 这下可倒好,真绝后了…… 这时,马儿忽然被人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不等宁小满反应过来,已经被男子提着后脖领扔到了草丛里。 断裂的肋骨再次错位,宁小满痛的闷哼出声。 右手不禁捂上胸前,这一触感之下,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有单薄的一层纱衣! 纱衣之下那玫红色的肚兜,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我的天老奶啊! 这是什么装扮啊!! 唰! 不等宁小满想明白,一柄长剑泛着寒光直逼她的咽喉! “说!你究竟是谁?!又是从何处知晓了我的行踪!” 男子目光如炬,看着面前这衣着暴露,浓妆艳抹,装扮极其夸张的女人。 宁小满:哈?? 我是谁? 我…… 这一思索之下,才现在自己脑海里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原来,此朝代名为天佑,女子与她同名,乃是当朝尚书宁立德嫡长女。 自小痴迷三皇子,可当今皇上一纸婚书,将她许给了从未露过面的病秧子大皇子! 今日,乃是被同父异母的嫡妹怂恿蛊惑,前来云息山围堵上香的三皇子,欲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怎料,阴差阳错之下,三皇子没堵到,却亲眼目睹了一场刺杀! 紧张害怕之余,藏在齿间的秘药,尽数被吞了下去! 十足十的药量,竟直接让原主一命呜呼…… 宁小满:…… 也是服了! 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作死! 看着下颚处锋利的剑,宁小满忍着疼痛快速思索对策。 “呃……那个……要不,咱打个商量?”宁小满抬头望向男子,说道。 月光将男子的身形映照的挺拔修长,阴影处的那张脸,线条也生的极为流畅。 虽说看的不真切,但就这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放在现代,也能与顶流pk一番了! 只是,宁小满根本来不及花痴,因为他身上的杀意,做不得假。 随后,宁小满试探性的伸手想要将利剑推开些。 毕竟,刀剑无眼。 死过一次的她,格外惜命。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 长剑围绕着她的手指挽了个剑花,径直贴上了宁小满的脖子! 阴寒的触感让宁小满瞬间汗毛四立! “别别别!好汉,有话好商量!” 这时,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夹杂着金疮药的味道,传入宁小满鼻子里。 他受伤了! 宁小满顺着气味望去,男子的左手一直捂着腰间。 而此时,自己脖颈处的剑,也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宁小满眼睛一亮! 好机会啊! 刚要起身,却再次被长剑,以悬殊的力量压下! 男子冷声道:“奉劝你莫要痴心妄想,就算我只剩一口气,杀你,绰绰有余。” 闻言,宁小满尴尬一笑,面上那厚重的脂粉簌簌的往下掉。 内心不禁狠狠白了他一眼。 这人! 都摇摇欲坠了,警惕性还挺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壮士英明神武,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啊!” “我是想给你止血。” 说着,怯生生的指了指男子腰间还在流血的伤口。 “你会医术?” 男子背光而立,根本看不清楚面上是何表情。 宁小满只得昂着头,一脸诚恳的疯狂点头。 反手摸向腰间的随身包包,空空荡荡…… 糟了! 我的银针! 宁小满面上的堆满笑意,心虚的望向男子。 男子冷哼一声,显然是觉得她在耍花招。 就在这二人一个想活命,一个要灭口时,后方嘈杂的马蹄声响起,追兵即将到来! 奈何此时,宁小满忽然觉得身体渐渐有些燥热,而且,来势汹汹! 这……不是吧!! 原主都赔了一条命了,怎么这药效还么猛烈?! 而这时,男子手中的长剑不带丝毫犹豫的,就要抹上宁小满的脖子! “等等!!” 宁小满只得拼命忍住身体的剧痛与不适,伸出手试图制止男子。 “你中毒了!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宁小满为保小命,语速极快的说道。 果然,此话一出,长剑贴着她脖颈的皮肤停了下来,一颗血珠,顺着她的脖子滑落到胸前。 这短短几分钟内,自己险些两次踏入阎罗殿…… 宁小满劫后余生的咽了一口口水。 “你……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明明你用了上好的金疮药,为什么还会止不住血?而且,你没有闻到,这流出来的血,味道不对劲吗?” 第2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男子冷然的目光中带着红果果的探究。 剑,依旧没有移开的意思,宁小满内心忐忑的等着。 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太憋屈了!! 日后,我再也不能……哎哎哎! 不等宁小满看清楚,身体再次腾空而起,坐在了马背上。 求生欲使然,宁小满只得死死抱住男子拉缰绳的胳膊,后背绷直,紧紧贴着男子的胸膛。 “慢点!慢点!我害怕!” “而且,我肋骨断了,不能……哎~” 不等宁小满话说完,再一次天旋地转! 男子一手提着她腰间,直接将她来了个大反转! 宁小满的鼻子被男子坚实的胸膛撞的泛酸,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前襟,双腿本能的盘上他腰间。 kao!会武功就能这么欺负人是吧!! 随即,男子手掌直接附上宁小满胸前,瞬间,宁小满脸色剧变! 本能的要回身给他一巴掌! 只躲在被窝里看过“实战”的她,现实中连男人手都没摸过的她,突然被袭胸,怎能不恼! 只是,不等宁小满行动,男子手上猛然用力,只听咔哒一声,错位的肋骨,被他以蛮力接了回去…… 这剧烈的疼痛,直接让宁小满的生命,停止了三个呼吸! 好一会儿,满头大汗的她才缓过劲来。 要杀我!还非礼我! 行!你有种!你最好祈祷别落我手里!! 身后的马蹄声紧咬着不放,随着月光大盛,前方的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宁小满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绝对的身高差之下,她也只能看到男子紧泯的下唇上,那颗芝麻大小的痣。 强忍着身体的里越来越盛的躁动,宁小满伸手摸向他腰间的伤口,沾了点血液,放到鼻尖嗅了嗅。 这一分辩之下,眼底的神色却越来越惊诧! 察觉到怀中女子的异样,男子低头望向她,正巧看到宁小满诧异的眼神。 男子眼眸微微失神:想不到,这庸脂俗粉,竟然有一双如此灵动的眼睛。 宁小渐渐呼吸有些粗重:“你究竟……是得罪了几路人?” 男子低头,一双丹凤眼微眯,带着满满的疏离与凉薄之意。 “此言何意?” 话音刚落,男子突然发现,怀中的女人神色迷离,脖颈处一片绯红。 “你怎么了?” 宁小满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 刚才男子以蛮力接上了她断掉的肋骨,却也使得体内气血加速翻腾,药效彻底扩散开了! 药效凶猛且霸道,只几个呼吸间,宁小满头脑已经开始口干舌燥,浑浑噩噩。 这荒山野岭的,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法配制解药! 况且此刻,药效融入血液,已经运转至全身,自己现下又没有银针傍身,根本没法解! 懊恼间,宁小满眼睛瞄上了面前的男子。 长相倒是不赖,虽说是个毒罐子,但也聊胜于无吧! 可这男子一身武功,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啊! 宁小满敢肯定,若是自己敢轻举妄动,这人绝对会再次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宁小满双拳紧攥,猛咬舌尖!换来了短暂的一丝清明。 眼神聚焦之时,恰好一株药材在她面前闪过! 紫色的花儿,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宁小满神色激动的拍打着男子前胸:“停!回去!药!快!快回去!” 奈何男子根本不予理会。 “止血的药材!你若不想血尽而亡就回去!” 此话一出,男子果真拉住了缰绳。 肃杀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而后直接调转马儿。 后方嘈杂的马蹄声不断传来。眼看草药越来越近,宁小满不顾正在疾驰的马儿,一手抓紧男子的手,整个身子倾斜下去! 一门心思全在药材上的宁小满,根本没注意到男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诧异。 宁小满一手成爪,直接将风中的那株草药连根拔起! 宁小满一挑眉,得意道:“到手了!掉头快跑!” 闻言,男子嘴唇紧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松开了紧握的宁小满的手。 立即调转缰绳,舍弃了原本宽阔的官道,直奔山上! 宁小满看着手中的草药,面上掩不住的惊喜! 醉三更:可使人暂时迷失心智,犹如凌晨的醉酒之人,亦真亦假,恍恍惚惚。 果然是天无绝己之路! 至于会不会绝别人路……我可就管不了了…… 只不过,为了避免他中途血尽而亡,根部的泥土全都被宁小满收集起来。 而后将手中的药材直接碾碎,猛然按在男子伤口之处。 根部坚硬,宁小满直接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连同根部遗留下的泥土,在她嘴里吱吱作响。 见此,男子眼中满是嫌弃!奈何形势所迫,绝路之下也没得选择了…… 宁小满快速将根部吐在手上,连同唾液,与根部带上来的泥土混合,再次按上去! 这泥土,可是能暂时止血的“好东西” 啊! 男子痛的闷哼一声。 宁小满伸手就要解男子的腰带! “你做什么?!”男子怒目而视,眸中的杀意再现! 宁小满顶着厚重的脂粉,毫不退让的呛道:“干什么?我一弱女子能干什么?!” “你这伤口不需要包扎吗!” 男子看了一眼她身上仅有的、毫不顶用的纱衣,咬紧牙关没在说话。 宁小满再次白了他一眼:切~ 手上一用力,男子的腰带随风飘远…… 没了腰带束缚,外袍在风中簌簌作响。 宁小满抓住他的里衣,想要撕出一个布条来。 用力一撕,衣服却是纹丝未动! 也不知道是宁小满此时手上没有力气,还是古代人衣服的质量太好,总之根本撕不动! “着急”之下,宁小满直接一低头,上了牙! 滚烫的脸颊在一接触到他微凉的前胸时,宁小满喉咙里不禁发出一声舒畅的声音。 声如蚊鸣,却还是让男子后背猛然僵直! “你……你在做什么!” 宁小满瞬间清醒! “你们古……你衣服的质量太好了,我撕不动啊!” 说着,宁小满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不知是药物问题,还是因为他体内的毒,宁小满竟看到他……脸红了! 第3章 娘亲啊,巧儿难为无米之炊啊 刚要细细分辨时,男子再次昂起了他高傲的头颅…… 随即左手猛然用力,里衣瞬间被撕成了条状…… 宁小满接过来快速将伤口包扎好,习惯性的系了个蝴蝶结。 “你有没有内力?运转一下,药效发挥的快些!” 是得快些,因为……我就快要撑不住了…… 宁小满拼命控制着自己,双眼死死的盯着男子眼睛。 可马儿的颠簸,却让她的双腿,不自觉的缠的越来越紧! 直到男子那冷漠坚毅的眼神,变的飘忽不定。 宁小满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成了! 这一放松一下,身体的本能,再也控制不住! 轻薄的纱衣随风飘去,宁小满的理智彻底被本能所控! 双手由胸膛,附上男子脖颈,白色的里衣随之掉落。 一手抚上男子后脑勺,直起腰杆,对着那薄凉的双唇,吻了上去…… 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终于找到了一汪寒潭! 月光下,疾驰的马背上,二人痴缠在一起,如胶似漆…… 直到后来,宁小满也分不清楚是马儿颠簸的自己,还是他们在颠簸马儿…… 凌晨,天将亮未亮之时,最是黑暗。 马背上的二人也终于休了战。 只是,浑浑噩噩的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前方路的尽头便是悬崖! 马儿累了一宿,无人驾驭之下,带着二人径直冲了下去…… —— “娘,娘亲,醒醒了!” 简陋却温馨的卧房内,一个稚嫩可人,满脸婴儿肥的小男孩,正一脸苦恼的,盯着床上满头大汗,正梦呓的女子。 “难道……娘亲又做那个噩梦了?” 小男孩双手抱胸,一只小手摸索着下巴处,状作思考。 “娘亲之前说过,那个噩梦极为可怕!若是她在如此,无论如何都得叫醒她!” 少顷,小男孩似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坚定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洗漱盆走去! 端起一盆水,对着床上的女子闷头浇了上去! 而后迅速闪退到房门口! 宁小满被这一盆凉水,瞬间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身体猛然弹坐起来! 额前的碎发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吧嗒吧嗒的滴落在被子上。 正如她从悬崖底爬上岸时,一模一样! 宁小满面色如常,可呼吸却越来越重! “宁回!!!” 一响彻天际的吼声,直接将门口的男孩吓的飞跑! 宁回张着双臂,边跑边求饶:“娘亲!天地良心!我叫你了,叫不醒啊!我错了!下回我换个方式!” 而左右邻居在听到这一怒吼时,早已从最初的惊恐,变的习以为常。 这小妇人,哪哪都好。 长的好看,心地善良,还会医术,帮了他们不少头疼脑热的问题。 就是有一点,脾性有些暴躁,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宁回刚跑到大门口,隔壁的吴奶奶正拄着拐杖,笑吟吟的冲他招手。 “宁回,快来,来吴奶奶这里!” 见状,宁回腿上直接拐了个弯:“吴奶奶早啊!” “宁回,吃早饭了吗?来吴奶奶家吃吧!正好,你吴大叔昨日狩猎回来了,赚了些钱,把你娘的诊费拿回去!” 听到前半句,宁回还本想去吴奶奶家躲避一下的,可后面听到诊费,宁回脚下一个急刹车,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 “不用了吴奶奶,我已经做好饭了!我回家了!” 说着便飞快的跑掉了,完全听不到后面的喊声。 娘亲说过,吴奶奶已经九十多岁了,在杏花村里,属于高龄老人。而且她家境并不好,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鳏夫,很是不容易。 所以,他们自从住进杏花村,这三个月内,从未收过吴奶奶家诊费。 娘亲还说过,帮助老人,是在积德行善,日后会有福报的! 想到这,宁回脸上笑意越来越盛。 许是太过入神,脚下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到了刚梳妆完,立在门口的,宁小满身上! “哎吆!” 宁回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双手叉腰的宁小满。 “娘亲……” “宁回!你……” “哇!娘亲!今天又漂亮了呢!” 不等宁小满说完,宁回直接一个马屁拍了上去! “这件桃粉的衣裙,衬的娘亲面若桃花!” “而且,娘亲,你头上的发钗什么时候买的?很是精致呢,娘亲戴着,就像仙子一样美丽动人呢!” 天下女子谁人不喜欢夸赞呢,尤其还是自己生的娃。 看着宁回一双星星眼,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宁小满直接没了脾气。 “得了!天天都是这一套,下次换个方式。” 虽说,宁回的这马屁拍的不是那么漂亮,但拿捏宁小满却绰绰有余。 “吃饭吧,今天做的什么饭?”宁小满率先转身去了厨房。 宁回赶忙屁颠屁颠的跟上。 宁小满做饭的水平实在难以恭维。 所以,自从去年开始,下厨这事,都是宁回亲力亲为。 “娘亲,今天的早饭有些简陋了……” 不等宁回说完,宁小满已经看到矮桌上的两碗白米粥了。 “就这??” 宁回一双小手一摊:“娘亲啊……巧儿难为无米之炊啊!” “杏花村的村民大多纯朴,娘亲你给他们看诊,又时不时的不要诊费,还得搭上我们买的药材。这三个月来,咱已经又把家底花光了……” 宁小满听到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睛:“又没了??” “上次在四方镇齐员外家,我们可是带着三万两白银出的门!这还不到三个月呢!没了??” 三万两白银,放在普通百姓家,可以过半辈子了! 见状,宁回稚嫩的脸上深深叹了一口气,进入房内将钱匣子抱出来。 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这个败家子啊! “宁回!你都……” 宁小满刚要兴师问罪,却忽然想起来,自己上个月在暗庄里,光拍了一个手镯就花了两万多两银子!还有自己身上这个冰蚕丝衣裙…… 一时间,宁小满面上有些心虚。 第4章 父:田沙得 这五年来,他们母子俩跟游击一样,打一枪、捞一笔,换个地方,绝不多做逗留。 此次在杏花村这些时日,算是待的最久的地了。 “嗨!没事宝!清粥养胃,好喝不贵!” 说着,宁小满自顾自的一屁,股坐下,端起一碗粥喝了个干净。 宁回:。。。 “娘亲,我的药,也快没了……” 此话一出! 差点让宁小满最后一口清粥喷出来! 强行咽下后,宁小满被呛的连连咳嗽! “你……你咋不早说呢!” 当年崖底死里逃生后,不到月余,宁小满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简直易如反掌。 可宁小满转念一想,这孩子何尝不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 奈何宁回一生下来便身带奇毒,宁小满不惜重金网罗天下奇药,才让宁回平安成长至今。 可毒只能压制……依旧无解…… 所以每日晨昏之时,宁回都得按时服药。 为此,每每给宁回购买药材时,当年的那个男子,都会被宁小满连带八辈祖宗轮流骂一圈! 宁小满一手猛一拍桌,眸中满是张扬的算计之色。 “儿子!看来,咱得找个有钱的,搞点银子花花了。” 再次看到宁小满这神色,宁回便知道,又要有人被“坑”了…… 不对! 不能说是被坑! 毕竟,去哪里看病,都是需要付钱的,我们是在积德行善! 嗯!对! 宁回再次说服自己,兴高采烈的跑到宁小满身边。 “娘亲,这次我们去哪里啊?” 单单宁回的药,所需的药材,就得十余万两。 前日,暗庄也传出消息,八月份的拍卖会,里面有一件金蝉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乍闻此消息,宁小满心动不已,毕竟,宁回这小子一点功夫都没有。 还要再加上平日里,他们母子的日常挥霍…… “去给你楚牧叔叔写封信,接个大单……” 次日丑时。 母子俩一人一个小包袱,就要再一次,熟练的,趁着夜黑消失。 刚要出门,宁回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等等娘亲!今日是不是清明节?” 记得昨日王二狗和他爹爹,一起准备纸钱来着。 宁小满不解:“是又怎么了?” “娘亲,我们总得给爹爹烧点纸再走吧!” “不用!过年祭奠的钱他还没花完……” 不等宁小满把话说完,只见宁回已经从随身的包袱里,将一幅画像掏了出来! “宁回!!” “娘~”宁回边将画像展开,边说道。 “平常时日,我们不方便将爹爹画像供起来,一年到头也就只有清明、中元节和过年,爹爹才能看到我们。” 宁回昂着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宁小满。 “娘亲,爹爹一人在那边,多可怜啊……若是再因为没有香火的供奉,让别的鬼给欺负了去,他得多……” “好了好了!!打住!”宁小满的脑袋如同心脏般直突突! 此时此刻的她,悔不当初! 为了避免宁回缺少父爱而心灵受创,宁小满便捏造了一段“他俩”之间刻骨铭心、无奈阴阳两隔的爱情故事。 宁回倒是茁壮长大了,可他心中那个天杀的父亲的形象,却无比可亲可爱! 当年就该说他是个抛妻弃子、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臭男人的!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不过……都快六年了,估计那天杀的臭男人坟头草都老高了!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一把将画像拿过来,挂好。 画像上的三个大字极为显眼:田沙得 宁小满看着画上那惟妙惟肖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与宁回简直是复制粘贴一般! 好在,她将儿子养的活泼开朗,那双眼睛笑起来,也如明月一般璀璨,不似画上之人那般薄凉! 宁回:“娘亲,爹爹的画像都有些旧了,你什么时候在画一张啊?顺便我们画一张全家福怎么样?” “不怎么样!” 宁小满狠狠的白了一眼! 随手掏出她用来驱赶蚊虫的艾草柱,一掰三段,点燃,塞到宁回手中,动作一气呵成! “跪下,磕头,上香,站起来。” 宁回机械般的,随着宁小满手上的动作,迅速完成了祭拜。 宁回敢怒不敢言:“……娘亲,这么随便的吗?” 宁小满快速收起画像:“重在心意知道吗!” 这个混蛋都不知道儿子的存在,白白受了宁回好几年的头,老娘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趁着月黑风高,母子俩上了一辆驴车,摇摇晃晃的出了杏花村。 京都城,七王爷府。 一侍卫战战兢兢的来报:“启禀王爷,刚才太医来报,说……大皇子情况有些不妙。” 七王爷司徒鸿,闻言,豁然从太师椅上起身! 略带沧桑的面上,满是惊诧! “昨日不是说还算稳定的吗?!废物!一群废物!” 一旁的七王妃赶忙上前劝解。 “王爷息怒,这些年,大皇子的情况本就时好时坏,太医们,也是尽心尽力了!” “只是,今日乃是大皇子的大喜之日,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皇子司徒隐,乃皇帝初登基时,巡视民间带回来的一个医女所生。 非嫡出,却占据了长子之位。司徒隐在他母妃暴毙后,更是被几方人马接连残害。如今,身中剧毒,性命堪忧。 而今日的婚事,乃是七王爷早年前为司徒隐求来的。 仓促成婚,意为冲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司徒鸿:“拿着本王的腰牌!去皇宫将太医院院首宋济老儿绑来!” “是!王爷!” 七王妃无奈轻叹一声:“这些年皇兄对大皇子不闻不问,王爷,您尽心尽力的护佑他,这恩情,还的也足够了。况且,大皇子……撑的也是辛苦……” 司徒鸿双拳紧握,眼眸低垂:“就算是撑到极限了,也得过了今日,不能让阿隐孤零零的自己走!这让本王如何对得起他母妃!” 第5章 逼迫替嫁 这时,门外飞快跑来一人。 乃是司徒鸿的贴身侍卫,蒙格。 “王爷!好消息!神医谷传来消息,怪医接诊了!” 神医谷,乃是五年前突然崛起的一个组织。 神医谷的首席医师:怪医孤城。 一手独门针法,据说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 只是,一诊难求。 光是那天价诊费,就已经吓退了多数人。 而且,这个大夫脾性古怪,行踪飘忽不定,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鸿面上难掩激动! “太好了!” 这几年里,诊费从一开始的十万两,一直上升到现在的八十万两! 单单只是一个诊脉!就到了天价! “蒙格,去回信!就说本王再加二十万两!请怪医务必今日赶到!” 蒙格回禀:“王爷,只怕不妥。怪医脾气古怪,我们这样贸然行事,只怕会适得其反。” “可隐儿的病情已经耽误不得了!” “王爷息怒!属下曾听闻,怪医一旦应下,还从未失手过。属下愚见,或许我们据实回信,会比加价有效。毕竟,神医都很在意自己的名声。” 听到这话,倒让司徒鸿稍稍冷静了些。 “好!就这么办!你快去回信!” 待蒙格走后,七王妃缓声道:“那今晚这婚事……” 司徒鸿:“照常举行!” “这门婚事,宁立德已经借故推脱了好几年!今晚!宁家嫡长女宁小满,必须入大皇子府!” 此时的尚书府,气氛压抑。 原本大喜的日子,院内也只有寥寥几段红绸。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话的乃是宁立德的平妻,王氏。 “傍晚大皇子府就要来接人了,我们上哪去变个大活人去啊!” 居坐在上方的宁立德,此刻也是满头官司! 六年前,长女宁小满无故失踪,这门婚事一拖再拖。 今日,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愤怒之余,宁立德怒指着最下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原配发妻。 “赵织!你养的好女儿!” 闻言,赵氏惨淡一笑,颤颤巍巍起身。 身边的丫鬟橘儿,赶忙扶上。 赵织面露不屑道:“尚书大人,小满失踪之时,我每日都在求你派人去找,可你呢?你怕抹黑你的脸面,失了你的名声!从未找过!” “如今,大皇子府来要人,交不出来,怪罪下来也是你的报应!” 啪! “住口!”王氏突然上前,一巴掌打在赵氏脸上! “自己没养好女儿,跟野男人跑了,还在这里怪罪老爷!” 将府出身的王氏,手劲极大。直接将柔弱的赵氏打翻在地,唇边一抹血丝缓缓渗出。 宁家满屋子十多口人,皆面色冷漠,事不关己。 “本夫人告诉你,傍晚你要是想不出个法子,本夫人就将你绑送到大皇子府,替你那不知廉耻的女儿解释去!”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橘儿连忙将赵氏扶起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诉道:“老爷!老爷您开恩!这几年夫人太过思念小姐,心力交瘁,身体极度虚弱,经不起折腾了!老爷!求您了老爷!” 位于次座的宁语心缓缓站起来,一身素白的暗纹锦缎衣裙,衬的她端庄、大方。 “你这个丫头,倒是个忠心的,不愧是从小在姐姐身边长大的。” “爹娘莫要忧心。姐姐这五年间,一直在府内修身养性,连房门都未曾踏出过。今日成婚,爹爹合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话落,眼神在橘儿身上轻轻一瞥。 至此,宁立德忽然明白过来! 是啊!六年了,女大十八变,谁还记得宁小满是何模样! 父女俩相视一笑。 “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儿!甚得我心!” 随即话锋一转,看向赵织。 “赵氏,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今日,我给你两条路!” “一,自己去大皇子府,磕头赔罪!” “二,去你院子里,找到“宁小满”,上花轿!” 闻言,橘儿猛然抬头! 小姐失踪多年,如何找?! 赵织忽然冷笑出声。 “你要我找人冒名顶替?!宁立德!这可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事情暴露,惹来杀身之祸吗?!” 留着赵氏在府里,本就是因为这门婚事。 此时的宁立德,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待“宁小满”上了花轿,他就一纸休书,休了赵氏! 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暴露,也是赵氏所为,与他再无瓜葛! “哼!看来,你不想选第二条啊!” “来人!将赵氏绑到大皇子府门口!” 家丁手持棍棒,来势汹汹! 赵织:“宁立德!你会遭报应的!” “夫人!”橘儿焦急喊道。 “老爷!橘儿求您了!夫人撑不住的!” 眼看家丁一左一右,手段粗鲁的就要将赵织拉走。 “老爷!奴婢去!奴婢愿意替小姐上花轿!” 赵氏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橘儿!你在说什么?!” “夫人……”橘儿跪在赵织脚边。 “奴婢不能在侍奉您了,以后,您要照顾好自己!” 王氏看向二人,眼中满是鄙夷。 “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上妆!” 而后走到赵织跟前。 “哼……赵氏,若非为了今日,本夫人早就将你这碍眼的东西处理了!如今,你就在南院,自生自灭吧!” “来人!将赵氏关进南院,断水!断粮!” 傍晚,天蒙蒙灰之际,宁小满母子骑着一匹快马,将将赶到了城门口。 一阵风沙飞起,呛的宁回直咳嗽。 小嘴一撇道:“娘亲……有必要这么赶路吗?我屁,股都要开花了……” 宁小满看着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城门,感慨万千。 原主好歹是尚书家的千金小姐,失踪的这几年,居然从未有人找过! 这宁家,也都不是啥好东西! “八十万两白银,正长翅膀要飞,我能不快马加鞭吗!” “要飞?”宁回满脑袋问号。 “难不成那人要死了?” 宁小满点头:“估计快了。” 母子俩随意的态度,倒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那娘亲要现在就去吗?” 宁小满翻身下马,牵着宁回进了城。 “赶了一天路,饿了。” 宁回:“娘亲,这可是八十万两呢!万一那人就剩一口气了呢?” “那就让他慢点喘喽……” 第6章 冲喜等于陪葬 宁回刚打算替那人默哀三秒钟时,鼻尖处却传来阵阵香味。 “馄饨!” 宁回那婴儿肥的面上满是陶醉! “猪肉葱花……还加了小香菇!” 话落,宁回寻着香味,一溜烟跑到了馄饨铺。 宁小满无奈的跟上。 自己虽说暗地里来过数次京都城,却还从来没有好好逛逛,吃点东西呢。 十里八香……这名字起的倒是有点意思。 宁小满把缰绳递给店小二,随之走了进去。 只听宁回稚嫩的声音,豪放的说道:“老板!三碗馄饨!其中一碗不要葱花,多放芫荽!” “吃两碗?你吃的完?”宁小满坐在宁回对面,问道。 “娘亲你相信我!他不但馅料新颖,你仔细闻闻!” 宁回闭着眼睛,猛吸一口气,一脸陶醉。 “他的汤汁也是密炼熬制的,里面有……” “得了得了!一说起吃的来,你这嘴就跟上了膛的机关枪一样!” 宁回嘿嘿一乐。 宁小满:“你先吃,在这等着我,我去买些衣物。” 宁回鬼鬼祟祟的探过头,小声道:“娘亲还是不打算用真容吗?” “有一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个世界上,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人太多,他们母子又不会功夫,一旦中埋伏,只怕不易脱身。 正当宁回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窗外风声渐大,夹杂着细小的私语声。 一位好信的妇人不禁问道:“这是谁家娶亲啊?怎么连锣鼓都没有?” “轻声些!西街梧桐巷那位!” “梧桐巷……那不是大……” “嘘!你不要命了!” 二人脑袋越凑越近。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听说是宁尚书家的。唉,可惜了,这大皇子病了这些年,突然娶亲,只怕是要冲喜了……” “冲喜??” “啊!!” “哎吆天爷呀……” 两位妇人正专心的八卦着,不料腰间突然一声音乍响! 两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白嫩可爱的孩子。 宁回面上歉意:“不好意思啊两位婶婶,吓到你们了。” 长的可人,又有礼貌的小娃娃,谁不喜欢呢。 “不碍事不碍事。孩子,天黑风大,你家大人呢?” “哦,我娘她去……” 宁回刚要回答,忽然狂风大作,吹的街道两旁的窗户哐哐作响,吹的行人东倒西歪。 喜轿哐当一声,落了地。 宁回身量娇小,一个不注意之下直接被风倒了。 宁回本能的抱头蜷缩着。 杂乱之下,不知是谁,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圆球一样的他,径直滚进了喜轿里。 大风稍减时,送亲队伍再次启程,完全没注意到,喜轿里多了个人。 “哎吆喂……我的屁股……我的头啊……” “小公子,你没事吧?” 闻言,宁回顾不得疼痛,寻声望去。 “哇……新娘子哎!我还是第一次在花轿里看到新娘子呢!” 此话一出,橘儿无奈摇头,弯腰将宁回扶起来。 奈何此时,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掉落下来。 “呀!新娘子!你身上怎么还带刀呢!”宁回一脸惊讶问道。 只见橘儿面上满是绝望。 “小公子,这花轿……是抬我入地狱的。” “小公子莫要多问了,寻个机会快些离开吧,免得连累了你。” 宁回借力起身,与橘儿并排而坐。 “姐姐,我娘亲说过一句话:相遇即是有缘。” 宁回隐晦的将一枚药丸捏碎,无声无息的从窗缝里随风飘走。 “姐姐和宁回竟然是在花轿里遇到的,姐姐难道不觉得很神奇吗?” 看着宁回歪着脑袋,一脸真诚的话语,不知为何,橘儿心中宽慰了许多。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宁回。宁折不弯的宁,回家的回!新娘子姐姐怎么称呼啊?” 刹那间,橘儿竟有些恍惚。 这孩子的面部轮廓、神态,怎么如此熟悉。 难道是…… 随即橘儿失落的摇了摇头。 呵呵……怎么可能呢! 小姐若是还在世,怎么会不回家呢! 或许…… 只是巧合罢了。 “我小时候整日讨饭,睡大街,是小姐把我捡回去的,赐了我姓。” “今日……是替小姐出嫁来冲喜的,也算是还了小姐的再生恩情了。” 橘儿抬手抚了抚宁回的小脑袋:“我叫橘儿,小公子,或许真是缘分,我家小姐也姓……” 话未说完,花轿哐当一声,落了地。 “坏了,这可如何是好!”橘儿心下一惊! 这条路,今日怎么如此快! “小公子,终究是我连累你了,这大皇子府就是个火坑!你藏好了,一定要找机会跑出去!” 话音刚落,花轿外面传来喜婆阴阳怪气的声音。 “宁大小姐,大皇子身体抱恙,一切繁文缛节都免了。大小姐,请吧~” 橘儿快速整理喜服,将盖头重新盖好。 “小公子,一定要跑出去!去找你的家人!” 花轿外面的喜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小声嘀咕道:“还真当自己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来的大皇妃呢!不过是嫁过来陪葬的罢了……” 喜婆与花轿内的二人,仅隔着一层帘子,所以,喜婆的话,宁回听的一清二楚! 冲喜……火坑……陪葬! 所以冲喜就是陪葬的意思! 这家人都要死了还得拉个垫背的呢! 就在宁回愣神之际,橘儿已经下了花轿。 这不就是直接去送死的吗! “等等!橘儿姐姐!你不能去!” 宁回猛然掀开轿帘,高声喊道! 随即快跑几步,拉过橘儿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喜婆登时惊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捏着帕子的手拍打着大腿:“老天爷啊!娶个媳妇,还带买一送一的?!” “小公子!你怎么跑出来了?”橘儿瞬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橘儿姐姐,你会没命的!”宁回护犊子一般,将橘儿紧紧护在身后,小小的身体,仿佛蕴含着极大的能量! 喜婆嗤笑一声:“哼……哪里来的野种!也敢在这里说三道四!这里可是大皇子府,当今皇上赐婚,七王爷亲手操办的!你说不嫁就不嫁?!你算老几啊?!” 第7章 宁回入大皇子府 宁回:“我在家里,排行老大!” “还有!老巫婆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不是野种!我有爹有娘!” 此话一出,瞬间将喜婆气的直跳脚! “你个小野种,你叫谁老巫婆呢?!你看我不……” 说着,抬手就要打向宁回。 可那手扬在半空中,忽然定住了! “哎吆……哎吆……好痒……” 喜婆双手呈怪异姿势,胡乱的在身上挠着。 宁回双手抱胸:“怎么样?痒痒粉的滋味不错吧?” “你个……小野种……你……哎吆喂……你对老身做了什么?你……” 宁回:“啧啧啧,满嘴污秽,屡教不改。” 指尖轻弹,一粒小小的药丸瞬间入了喜婆嘴里。 三根肉肉的手指翘起:“三,二,一。” 只听喜婆原本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个轿夫如同看妖怪一样,看着宁回。 就连橘儿,也惊的合不拢嘴。 “小公子,喜婆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嘴巴太臭了,暂时让她闭嘴,一个小时以后就好了!” 这时,一愤怒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来人正是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延年。 “大皇子府,岂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今夜本就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大皇子危在旦夕,就连太医院院首宋济,都束手无策! 而冲喜的新娘子,更是过了吉时,迟迟未入府! “喜婆呢!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轿夫壮着胆子回话,指着正在地上打滚的人,道:“喜……喜婆在那。” 延年定睛一看,此刻的喜婆已经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皇家的喜事,你们都敢如此懈怠!你们有几颗脑袋!” 轿夫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宁家与大皇子,哪一家像是办喜事的! 好歹宁家还有几段红绸呢,可大皇子府呢,死气沉沉,人人都紧张的如同刀架在脖子上一般! 延年狠狠的握住刀柄,压下了心头的恶气。 现在不是发落他们的时候,眼看主子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怪医又迟迟没有上门。 眼下,只能指望这个新娘子能中点用了! “宁大小姐,请吧!主子卧病在床,天地……得您自己拜了。” 听到这话,宁回愣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还有自己拜天地的?!小爷我活了五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道理呢!” 稚嫩的声音在延年耳边乍起。 本就焦躁无比的他,根本不想与之攀扯。 “谁家的孩子,竟敢……” 待延年看清楚那孩子面庞时,竟一时间呆愣住了。 这眉眼……好生熟悉…… 延年晃神之际,宁回拉着橘儿的手径直走上前。 “你是这府里的管事吗?你家主子是生病了吗?” 延年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并未说话。 宁回:“我是大夫,让我看看,或许我能治好他。” “你是大夫?”延年无奈摇头,显然是觉得童言不真。 柔下声来,道:“小孩子不能撒谎,会长不高的!” 宁回:“你不相信我?” “我可是神……” 话说到这,宁回戛然而止。 哦对了!娘亲说过,不能暴露身份的! 这可如何是好? 哎,有了! 宁回一把抓住延年的手,细细诊起脉来。 延年只觉得无比荒唐!主子在后院生死不明,自己竟在这跟一个孩子拉扯! “好了!小娃娃,你走吧!若是误了我家主子的事,你几个脑袋也不够……” “气血汹涌有力,却时而浮沉,你以前受过伤,还是在心脉之处,虽说治好了,却也落下了病根,嗯……应该有差不多六年了吧!” 此话一出,竟直接惊的延年与橘儿目瞪口呆! 延年惊问道:“你怎么知道?!六年前,你恐怕还未出世吧!” 当年,他们主仆二人被刺杀受伤之事,极为隐秘,这孩子更不可能知道! 所以,真的是诊脉诊出来的! 宁回一脸得意的摆了摆手:“哎呀,不要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会骄傲的。” “敢问小公子,师承何处?可是神医谷的人?” 宁回眼眸低垂,两根食指划着圈:“我娘亲教我的啊,至于神医谷……我只知道稻谷,神医谷是啥?也能当饭吃吗?” 延年面上掩不住的失望,看来,今晚神医谷的人是不会来了! 这时,后院匆忙跑来一侍卫。 “不好了年哥!主子又吐血了!” “什么?!”延年飞奔回后院,边跑边喝道:“快去请七王爷!” 一时间,前院鸡飞狗跳。 娘亲说过,医者行走人世间,日行一善,乃是在给自己积德。 “橘儿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或许能帮上忙呢!” 房内,太医们个个手忙脚乱。 人影交杂之间,宁回也只能看到床边那一摊暗色的血。 “宋太医!您老无论如何也得救救大皇子!”延年抱拳恳求道。 “七王爷已经请动了怪医,烦请您一定要让大皇子撑过今夜!” 宋济看着床上那毫无血色的人,一个头两个大。 这大皇子体内有多种毒,但最厉害的,却是自幼被人下的天下第一至毒:千机散。 此毒并非立时要人性命,而是在日后的每一日,消耗人的精气,直至站立不能,缠绵榻上不能自理! 且,此毒最阴最狠之处在于,它给你时间,让你寻医问药,反抗挣扎,最后……只能认命妥协。 宋济无奈的摇头:“按以往先例,中此毒者,没有活过弱冠的。大皇子竟又撑了将近两年,已是奇迹!老夫……亦是无计可施了……” “宋老!”延年扑通跪下。 “无论如何,请您想法子让大皇子撑过今夜!” 宋济又何尝不想呢! 若是今日他能将司徒隐从阎王殿里拉回来,奖赏暂且不论,在他临近告老还乡之前,便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能在太医院千古流传! 可他的确是束手无策了…… 然而就在这时,宋济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 那是身穿嫁衣的橘儿! 第8章 娘亲!爹爹诈尸了! 宋济眼中精光一闪! 是啊!怎么就把她给忘了! 今日乃大皇子娶亲之日啊!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听到这话,延年猛然站起身! 只见宋济的眼睛紧紧盯着身穿喜袍的女子! “这……这……大皇子已经这样了,还如何能……能……”显然,延年会错了意。 宋济说道:“老夫记得,曾看过一本古书:夫妻之本,再生之根。” “这话什么意思?” 在场之人皆是一头雾水。 “大皇妃,您与大皇子夫妻一体,现在只有您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了!” 宋济微微颔首,古书后面还有一句话,被他隐去了:阳生阴死,阴死阳生。 本就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若是成功,司徒隐便能熬过今晚,至于明日,他便管不了了! 即便不成,大皇子与新皇妃一同去了,自己也无过。 宁回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你让我橘儿姐姐去救他?橘儿姐姐又不是大夫,怎么救?” 奈何宋济根本就没将宁回放在眼里。 “来人,准备九个干净的碗,一把匕首。” “将大皇妃请过来,放血!” 宋济话音刚落,只见两个年轻力壮的医者径直走到宁回跟前,直接绕过他,一左一右抓起橘儿往床边拉去!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住手!你们放开橘儿姐姐!” 说着,宁回快步上前,双手点上那二人曲池穴,手上一用劲推开了他们。 顿时,宋济怒目圆瞪! “哪里来的野娃娃!延年,把他丢出去!” “等等!”宁回指着宋济说道:“老头!你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治法?” “这可是九个海碗!人的身体总共才多少血!你这是存心要人性命的!” 宋济没想到,他这法子,竟被在场唯一一个孩子看了出来! 听着这稚嫩却又一针见血的话,宋济当怒道:“延年!将他扔出去!” 宁回却是分毫不让! “怎么!被戳穿了龌龊心思,恼羞成怒了!” “小公子,别说了!还请你出去,若是耽误了主子的病情……” “这位哥哥,我能救你的主子!” 不等延年把话说完,宁回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闻言,宋济被气笑了。 “哼……就你?黄毛小儿也敢在这大放厥词!” “老头!医术不精就罢了,见识竟也如此浅薄!须知人外有人,天外还有天呢!” 宁回双手抱胸,潇洒肆意的走到宋济跟前。 “老头,反正你现在也束手无策,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小兔崽子!你……” “怎么?你不敢?”宁回面上傲然,满是挑衅。 在太医院横行惯了的宋济,何时受过这等嘲讽! 当即便应了下来! “好!若是你救不了大皇子,你这条小命,老夫要定了!” 此时的宋济,已经想好了如何用宁回试新药了! 宁回爽快答应:“好!” “但小爷若是将他救回来了!你要在这当众给小爷我磕三个响头!” 宋济嗤笑一声,显然是觉得他在痴心妄想! 在场的多数人都在等着看宁回笑话。 橘儿担忧道:“小公子,你太冲动了,宋太医的医术在整个京都城也是顶好的,你不该跟他打赌的!” 延年亦上前小声道:“小公子,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对于二人的关切,宁回只是回之一笑。 而后,缓步朝床边走去,两旁的太医纷纷让路,面上尽是嗤之以鼻和幸灾乐祸。 宁回坐在床边,刚要上手诊脉之时,余光却忽然瞥见了床上之人惨白的面容! 诊脉的手登时顿住! 等等! 怎么这么眼熟呢…… 宁回猛然抬头,手脚并用的爬到男子身上,昂头看去! 这极为熟悉的眉眼,轮廓,尤其是那下唇上的一点痣! 竟与他跪拜了五年的画像一模一样! “爹爹?!” 宁回心惊之下,不禁大呼出声! “啊!!!” 瞬间惊坐弹起!远离床榻! 爹爹难道诈尸了??!! “荒唐!”宋济怒指宁回! “黄口小儿!满口胡言乱语!攀附皇亲,这可是杀头之罪!” “没本事竟然还敢保证能救治大皇子!老夫看你是活腻了!来人!将这黄口小儿……” “谁说他治不好的!!” 不等宋济的话说完,房门外一声音乍响! 还在惊吓中没回过神来的宁回,听到这声音,犹如天籁! 瞬间转身,飞奔向门口一窈窕的身影中。 众人跟随视线望去,只见门口,正立着一位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小巧的圆润的脸上未施粉黛,却仍明艳无比! 那双灵动的眉目,此刻却蓄满怒意。 “娘亲!你可来了!” “娘亲!爹爹诈尸了!!” 宁小满冷下脸来,微微低头:“宁回!我走时如何交代你的!” “皇城根下,杀人不眨眼!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娘亲……我错了……” 宁回委屈巴巴的摇晃着宁小满的衣袖。 “可是娘亲!爹爹!真的是爹爹!” “别胡说!你爹早就投胎了!” 此时的延年,面上满是惊恐! 爹爹!! 这孩子叫主子爹爹!! 难怪! 难怪自己会觉得这孩子眼熟! 现在想来,这孩子的眉眼,与主子竟有九分相似! 可主子一向洁身自好,且身中奇毒,根本就没接触过女子啊! 宁小满十分笃定,当年那人已经身中奇毒,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根本不可能生还! “宁回,这天底下,长的像的人多的是,你总不能见一个认一个爹吧!” “可是……” 宁回还想说什么,可身后忽然响起一无比激动的声音! 第9章 我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杀了他?? “小姐?是你吗小姐?!” 母子二人抬头望去。 只见一身喜服的橘儿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扑通跪下,面上早已布满泪痕。 “小姐!您没死?!六年了!您去哪了啊……” 宁小满不确定的叫了一声:“……橘儿?” 橘儿连连点头! “小姐!你可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还真是原主那忠心耿耿的小丫头! “你怎么穿成这样?嫁人了?嫁给谁?” 这时!橘儿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快速说道:“小姐!你快走!今日乃是你与大皇子成婚之日!老爷要把夫人逼死,奴婢只能替小姐上花轿了……” “小姐!我挡着他们,你带小公子快跑!今日成婚本就是冲喜殉葬的!奴婢不能再连累了小姐!” 顿时,宁小满一阵无语…… 闹了半天,这是自己的婚礼! “等等!” 一旁的延年被突如其来的两道雷,惊的石化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 指着橘儿道:“你说你不是宁尚书嫡长女?她才是?!” “宁家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欺君之罪!我家主子堂堂天佑大皇子,竟受你们如此折辱!我……” “吵吵什么!!” 宁小满一声暴喝,成功的把即将暴躁的延年定住! “本小姐不是在这的吗!”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你主子的命!至于谁坐的花轿,谁是新娘子,这重要吗?!” 此话倒是点醒了延年,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主子! 宁小满:“宁回,去诊脉。” 想起楚牧给她回的信:京都城,西街梧桐巷。 没想到宁回居然误打误撞的跑到这来了!最让人无语的,今夜还是自己的婚礼! 还真是吴宇他妈给吴宇开门…… “站住!” 刚要去把脉的宁回,直接被宋济拦住。 “哼……老夫早就听闻宁家嫡长女行为不检点,原来,这几年所谓的“闭门不出”,竟是跟人跑了!现在,连孽种都……” “老东西!放你酿的皮!” “老东西!放你酿的皮!” 不等宋济的话说完,只听宁小满与宁回异口同声的张口骂了回去! 这母子俩,一样的护短脾性。 宁小满腾腾两步上前,将宁回护在身后。 “黄土都埋脖子的人了,欺负一个孩子!为老不尊!” “你……” 宋济刚要还口,却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个赌约。 “令郎刚才与老夫的赌约已定,他若是治不好大皇子,可……” 宁小满:“你上辈子哑巴转世的吗?哪那么多废话!” 宋济冷哼一声:秋后的蚂蚱! 宁小满朝着宁回一抬下巴,示意他去把脉。 “小姐,公子他……”橘儿言语中满是担忧。 她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小的大夫。 宁小满:“放心。” 半晌,宁回迈着短腿噔噔跑到宁小满跟前,小声道:“娘亲,和我身上的毒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宁小满心中一惊! 握草! 不会吧?! 踌躇着走到床边,定睛一看! 还真是他! 清冷消瘦的面庞上,双目紧闭,下唇上那淡淡的,芝麻大小的痣格外明显! 这天杀的还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 中毒、受伤,摔下悬崖居然还没死透!求生的意志力也是杠杠的了! 这……这下可如何是好? 我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杀了他!? 宁小满面上如常,内心早已打起了算盘! 冷静! 冷静! 八十万两! 那可是整整八十万两白银! 看在银子的份上,让他在多活几天…… 宁小满转而看向宁回,道:“去吧。” “是!娘亲!” 宁回再次屁颠屁颠的跑到床边。 拿出自己怀中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刚要喂进司徒隐口中。 “等等!” 宋济突然开口! “你为何不施针解毒?!这是什么东西,就敢给大皇子吃!老夫要检查!” 宁回转过头望向他,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丝嗤笑。 “老头,哪个师傅教的你,中了毒,就非得解了,才能救命的?” 一句话,怼的宋济哑口无言! 可世间医者皆知,着凉得驱寒,热病需散温。这中了毒,自然得解毒了! 宁回两根手指捏着小药丸晃了晃:“我这药,还真就不是解毒之药!” “至于它是什么……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宁回的一个鬼脸,气的宋济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粒药丸进了司徒隐口中! 宁回:爹爹啊爹爹,这可是我的保命之药啊!你可要快些醒过来哦! “娘亲,搞定!” 宁小满伸手胡乱抚了抚宁回的头发:“乖~” 转而看向延年:“不出两个时辰,你主子便会醒,守着吧。” “宁回,橘儿,我们走。” 宁小满一左一右,牵着二人,就要出门。 “等一下!” 延年一个闪身拦住了他们。 “宁大小姐可是怪医派来的?” 也怪不得延年有此想法,毕竟,这世上,除了怪医,大皇子的毒,无人可治。 宁小满:“不是。” 听到这话,延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 “宁大小姐!主子没醒之前,你们不能离开!” “我又不是他的丫鬟小厮!凭什么半夜的在这守着他!” 延年抱拳一礼:“宁大小姐,今夜婚礼已成,属下该称呼您为大皇妃。” “还请大皇妃留下!” 宁小满:“你!” 延年后退一步,道:“属下延年,大皇子贴身侍卫。” 宁小满一阵语塞。 “延年……行,我记住了你。” “夜深了,我儿子还小,找个房间让他们休息,老娘陪你守着!” 儿子…… 唉……不知道主子醒来,若是知道自己今日娶个皇妃,带回个大儿,会是何神情…… 延年召来一个侍卫,将宁回与橘儿带去了隔壁房间。 宁小满气哼哼的拽来一个椅子,哐当一声摔在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 看着她一脸怒容的模样,延年愣是没敢吱声。 第10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宁小满虽说人在这,可心思早就飘远了。 回想起当年自己那一次的“霸王”行事,宁小满此时不禁有些后怕。 脖颈处再次汗毛四立!犹如那晚! 六年了,一直以为那男子死在崖底了,谁能想到,时隔多年,竟以这种奇葩的方式遇到了! 找个娃的功夫,竟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这下好了! 宁回那小子铁了心的认爹! 橘儿也以自己的名义嫁过来了。 跑,是跑不掉了…… 大皇府……大皇子! 可真是造了孽了! 随便找的一个男人竟还是个皇室中人! 不行!绝对不能被困在这个深宅里! 正当宁小满寻找对策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隐儿!隐儿……” 延年:“七王爷。” “参见七王爷!” “宋太医快快免礼!大皇子如何了?” 只听宋济阴阳怪气道:“回禀七王爷,大皇子原本还有一线生机,宁大小姐与她儿子,三番五次阻拦老夫!眼下最佳时机已过,老夫亦回天无力了……” 听闻此话,司徒鸿瞬间怒斥道:“延年!怎么回事!” “王爷恕罪,大皇妃说,他们有办法救主子,属下……属下……”此时的延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孩子只单单把了一下脉,便能说出来自己的隐疾,延年心里是相信他们母子的,可却实在拿不出证据来。 “她一个深闺女子,她说有办法你就信了?!宁小满呢!” 延年与宋济同时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只见宁小满缓缓起身:“本小姐在此。” 七王爷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今日大婚,你这是什么穿着!” 不等宁小满说话,只听宋济抢先道:“七王爷有所不知,今日穿喜服,坐花轿,入大皇府的女子,并非宁小满!而是她的丫鬟!” “七王爷,此女胆大妄为!她不满这门婚事,不愿嫁给大皇子!” “宁小满她藐视皇家,这是不将七王爷您,与大皇子放在眼里啊!” “刚才她又阻拦老夫诊治大皇子,此毒妇意欲害大皇子性命,其心可诛啊!” 司徒鸿审视的眼神紧紧盯着宁小满,并未立时发作她。 宋济这人,心胸是出了名的狭隘,惯会颠倒是非。若不是他有一身不错的医术,早就被人暗杀了! 啪啪啪…… 宁小满佩服的替宋济鼓起掌来。 “这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的可真好啊!” “若非本小姐是当事人,还真得被你这慷慨激昂的说辞打动,恨不得立刻将人抓起来,打他三十大板!治他个欺君之罪呢!” 宁小满双手抱胸,一脸讥笑的来回踱步。 “你说本小姐阻拦你救治大皇子,那么本小姐还想问问你,你为给大皇子做了什么治疗?” 此话一出,宋济一阵语塞。 自他来到大皇子府,除了刚开始,施了几次毫无作用的针之外,一直都是以药物吊命,还真就没有做什么有用的诊疗。 宁小满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儿子只是搭了一下脉,便保证能救回大皇子的命,可你却再三阻拦!” “老头……” 宁小满从一开始的徐徐道之,突然加大声音,暴喝道:“究竟是谁想要大皇子的命?!” 登时! 宋济额头上冷汗淋淋! 双腿险些站立不稳! “胡……胡言乱语!” “七王爷,此女在颠倒黑白!还请王爷明察啊!” “宁小满不守妇道,未婚生子,现在她儿子,不知给大皇子吃的什么药,此时此刻,大皇子只怕是……” “主子!” 宋济话还没说完,只听延年异常激动的声音响起! “王爷!属下刚才看见主子的手指动了!” 几人呼呼啦啦的迅速围了上去! 宋济一干太医,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隐儿?” 司徒鸿轻声呼喊着。 落在最后方的宁小满,无语的摇头。 “你们离那么近,阻挡空气循环,是要再次闷气他吗……” 闻言,七王爷顿时一个眼神将几个凑热闹的太医吓退了。 宋济不死心的再次搭上大皇子的脉,半晌,只见他面上青红相交,好不精彩! 见此情景,司徒鸿温怒。 “如何?!” 仅仅两个字,却将宋济吓的瘫坐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 明明刚才的脉象已是将死之脉! 这还不到两个时辰! 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回禀王爷……大……大皇子……” “七皇叔……” 一虚弱的声音,直接代替了宋济未说出的话! 司徒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步跨到床前时,竟直接将宋济挤倒,一个咕噜滚到了床尾。 “隐儿你怎么样?感觉如何?” “劳七皇叔担忧……侄儿无碍。” 此时的延年,情绪十分激动。 “大皇妃!主子醒了!主子醒了!您来诊诊脉吧!” 此时的延年,根本不相信宋济了! 宁小满缓缓后退的脚步,戛然止住! “呃……那个……醒了就行,不用诊了,只要醒了,命就保住了!” 说着,脚下继续往后退。 司徒鸿:“还是在诊诊吧,也安心一些。” 宁小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可是你们让我去的…… 只见宁小满撇着脑袋,歪着身子,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一手摸索着找到司徒隐的手腕。 一时间,三人对她这怪异的行为,三脸不解。 而床上的司徒隐,在听到宁小满的声音时,心中便已经闪过一丝怀疑。 这刻在骨子里的声音,几年来,时不时的在他脑海里响起。 看着这死命撇开的侧脸,司徒隐心中的猜忌越加厉害! 正在诊着脉的手,小拇指微微勾起,在宁小满手心一滑而过! 一阵酥麻感直击宁小满心头! “啊!” 宁小满迅速收回手的同时,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他! “你有病啊?!” 司徒鸿:??? 延年:??? 话刚说出口,宁小满便反应过来了! 迅速以手捂脸,本能的转身就要跑! 却不想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女人!你……” 司徒隐怒从心起!强撑着要起身!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宁小满一手捂住!按回床上! 二人距离,近在咫尺! “冷静!听我说!听我说!” 宁小满忽然俯身,小声在司徒隐耳边快速说道:“我救了你的命!真的!我没骗你!这次我真的救了你的命!” “而且!我保证!我会竭尽所能的医好你!” “当然,你若是不愿意配合,非要将当年之事挑破……” 宁小满食指间赫然出现了一根银针,紧紧贴在司徒隐下颌处! “我也有法子,让你开不了口,写不了字!” 第11章 父子相认 二人眼神碰撞、较量间,分毫不让! 而一旁已经惊呆了的七王爷与延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还是延年顶不住七王爷的威压,开了口。 “呃……那个……大皇妃,主子……刚醒……要不您……” 简简单单一句话,延年却只觉得烫嘴的很! 好在这个时候,宁小满二人分出了高低。 “我医好你身上的毒,就当对当年强你之事道歉。” 看着司徒隐眼中的质疑,宁小满继而又说道:“不用怀疑,我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你一大男人,横想竖想,总是不吃亏的!如何?” “你要是觉得可行,就眨两下眼睛。” 宁小满食指上的银针贴在他下颌处微微动了动,似提醒,似威胁。 只见司徒隐那一双凉薄的眼睛,微微的眨了两下。 宁小满面上一喜! 立马弹坐起来,细心的将被子给他盖好。 面上堆满笑容:“大皇子醒来,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七王爷……哦七皇叔见笑了……” 听到这话,七王爷眼角狠狠的抽了抽。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说着,七王爷询问的目光看向司徒隐,只见后者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七王爷:“你照看着隐儿,本王还有事。” 说完,转身就要走。 只是,有些人就是看不惯旁人称心如意。 “七王爷留步!”角落里的宋济才刚刚缓过劲来。 “宁小满与她的丫鬟暗度陈仓,替嫁大皇子一事,可是证据确凿!七王爷难道能容忍她们主仆如此羞辱皇家?!” 听到这话,宁小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暗度陈仓?老头,你医术不精,学问也不咋呀……” 此时的宁小满,早已有恃无恐。 七王爷不惜花八十万两白银,求上神医谷,足以看得出他将司徒隐的性命看的十分重要! 如今,她能在这短时间内让司徒隐醒过来,七王爷如同抓住了救命浮萍一般,又怎么会随意与她翻脸! 只是,宋济被这母子气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清楚这一层利害关系。 “你住口!老夫学问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不知廉耻、未婚生子的当妇来评论!” “放肆!”七王爷一声怒斥,惊的宋济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面上满是疑惑的惶恐。 “宋太医口中的这个女子!今日之后便是隐儿的皇妃!宋太医还请慎言!” 一句话,彻底让宋济瘫坐在地上! “隐儿今日幸得宋太医相救,本王甚是感激。” 七王爷一招手,蒙格立即端上一盘白银。 “这里是一百两纹银,宋太医今夜辛苦了。” 宋济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七王爷没给他这个机会。 “另外!今夜隐儿大婚,一切顺利,皇兄与旁人若是问起,宋太医可知……该如何回答?” 宋济一脸惊恐! 这是要自己隐瞒今夜之事! “七王爷……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司徒鸿在宋济跟前来回踱步,长年上位者的威压,直接让宋济抬不起头来! “本王何时让宋太医欺瞒皇兄?宋太医今夜一心一意的忙着救治隐儿,又怎会顾及他事。你……可明白否?!” 此法确实能互相保全,可却不是宋济希望的结果! 愤恨的眼神望向宁小满! 若不是他们母子,自己还是备受恭敬的院首!何尝会在自己四个心腹面前丢尽脸面! 七王爷微微颔首,似是随口说道:“本王记得,宋太医的长孙……正在青云书院求学,宋太医放心,本王会叮嘱院监,好生照看的……” 听闻这话,宋济浑身猛然一震! 青云书院院监乃是七王爷至交,七王爷若真想怎么样,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自己这个最有出息的长孙!绝不能出事! 宋济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缓缓俯身叩头道:“七王爷放心,老夫……明白!” 而后宋济颤颤巍巍的起身,转而对着身后跪着的四个手下的太医说道:“今夜之事,乃我们份内之事,至于其他,若是传出去一个字!老夫可保不住你们……” 几人同时答道:“是,院首!” 这四人本就是宋济的心腹,依他为生,此时哪敢说一个不字! 七王爷:“延年,送客。” “宋院首,请吧。” 蒙格端着银两,亦跟了上去。 此时,房内仅剩下他们三人。 七王爷探究的目光看向宁小满。 “宁小满,此前种种,不论因何缘由,本王皆可既往不咎。” “但是!” “隐儿毕竟是皇子,你那个莫名的儿子……” “儿子?这位爷爷,你是在说我吗?” 七王爷话说到一半,就被一童稚的声音打断。 登时!三人目光齐齐望向宁回! 七王爷:!!! 司徒隐:??? 宁小满连忙迎上去。 “怎么又回来了?” 橘儿在一旁解释道:“小姐,公子不放心你。” “娘亲,你没事吧?爹爹呢?爹爹醒了吗?” 爹爹!!! 两个字,又再次将七王爷与司徒隐雷了个外焦里嫩! 司徒隐撑着胳膊向外望去,奈何宁回背对着他,看不见容貌。 可七王爷却是看的真真的! 多年前,他将司徒隐从皇宫里接出来时,也就跟宁回这么大点! 那倔强而又坚韧的小脸,他到现在也忘不了! 而此时,面前这个孩子! 竟与幼时的司徒隐如此相像! 见此情景,宁小满暗自扶额。 她知道瞒不过去,因为这父子俩的眉眼,实在是太像了! 但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被识破! 七王爷缓缓弯下腰,颤抖着手抚向宁回的脸颊。 神色激动不已! “这……这……这孩子……” 宁小满认命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七王爷愣是激动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太医曾断言过,就隐儿这身体,日后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即便是侥幸有孕,孩子胎里亦会带毒,根本活不到出生! 可眼下这孩子,竟如此康健! 床上的司徒隐,好似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小小的背影,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难道是……是那次……怎么可能!”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即便那次浑浑噩噩有了身孕,孩子也不可能活的下来!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小满怒目而视:“老娘也没想到,你呀的只剩一口气,竟还那么能干!” 这中奖率,都能去买彩票了! 如此露骨的话,倒直接让司徒隐哑了炮。 七王爷轻声哄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宁回,宁折不弯的宁,回家的回。” “宁回……好名字!” 宁小满:。。。随口起的名字,竟也能被夸奖…… “隐儿!你看!这孩子与你幼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说着,七王爷将把宁回转过去,让他面对着司徒隐。 刹那间,司徒隐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爹爹!你醒了!”宁回挣开七王爷的手,跑到床边,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爹爹,你感觉怎么样了?” “是我和娘亲救了你哦!” “爹爹,这几年你过的好不好啊?” “我和娘亲都以为你死了呢!而且,娘亲还找不到你的墓……” “想给你烧纸钱,都找不到坟。” “不过幸好娘亲画画厉害!” 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孩子,司徒隐原本坚硬的心,悄悄塌陷了一角…… 宁回一边说着,从身后腰带中直接拿出一幅画像。 展开。 “别!宁回!!” 宁小满一脸惊恐的想要上去阻止,可她本就距离好几步,又是背对着那父子俩。 一时间,鞭长莫及…… 第12章 爹爹今日要娶的人,是娘亲?! 那幅画像,就这么水灵灵的打开了! 且不说画的如何,就上方的几个黑色大字,尤为显眼:田沙得,之画像。 一时间,室内极致寂静。 宁小满赫然将画像抢过来! 惹的宁回一头雾水。 “怎么了娘亲?爹爹还没看清楚呢!” “不用看清楚!” “看清楚了。” 二人同时回答道。 宁小满:!!! 听到回答,宁回瞬间眉飞色舞! “怎么样爹爹!娘亲画的像不像你?” 司徒隐点头:“像,的确很像,你娘亲画功的确厉害。” 尤其是那病态的神情,恍惚间司徒隐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闻言,宁回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司徒隐话锋一转,目光看向宁小满。 “爹爹不姓田。” 此时的宁小满只觉得眼前黑了又黑。 “爹爹不叫田沙得。” 七王爷:??天杀的?? 橘儿:!!天杀的!! 宁小满:这人!没完了还! 看着宁小满咬牙切齿的隐忍模样,司徒隐心中暗爽! “爹爹复姓司徒,单名一个隐字。” 宁回的小脑袋点了点。 “哦~难怪娘亲让我姓宁!” “那爹爹,你可不可以不要娶橘儿姐姐?” 此话一出,再次将众人雷了一番! 司徒隐哭笑不得:“我为何要娶你橘儿姐姐?” 宁回索性一抬屁,股,坐到床边。 昂着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司徒隐。 “橘儿姐姐今日来给你冲喜的啊!你要是没醒过来,橘儿姐姐就要给你陪葬的!而且……” “宁回!” 宁小满抓着宁回的手,就要把他往下拽。 “你先下来,娘亲待会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今夜如此奇葩之事,宁小满都觉得滑稽的有些丢脸! 只是,不等宁回说话,司徒隐道:“回儿,今日,爹爹娶的是宁尚书的嫡长女,并非你橘儿姐姐。” 宁回:“真的?!” 司徒隐点头。 “不过,你橘儿姐姐有没有告诉你,她是替她家小姐,嫁过来的?” 司徒隐说这话时,目光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小满。 他也没想到,六年前那个胆大妄为、肆意果敢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宁家嫡长女宁小满! “说过啊!橘儿姐姐说她家小姐失踪……” 说到这,宁回突然反应过来! 猛然抬头看向宁小满与橘儿! 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她们二人之间来回游走! 宁小满认命的,狠狠的闭上眼睛。 “呀!呀呀呀!娘亲!橘儿姐姐!小姐!” “橘儿姐姐!我娘亲就是你家小姐?!” 橘儿无奈点头。 “所以!你是替我娘亲嫁过来的!” “所以!我娘亲就是宁家嫡长女!” “所以,今日!我爹爹要娶的人,是我娘亲?!” 虽说是绕了一大圈!但好像就是这么个事。 宁回垮着一张脸,道:“娘亲,你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嫁了啊……牧叔叔不得伤心死了……” “还敢说!要不是因为找你,我能来这?!” “娘亲~我错了……”宁回委屈巴巴的低着头。 一下子,倒是心疼坏了在场的另外两人。 “小姐,您就网开一面吧,今日公子还救了奴婢一命呢!” “是啊娘亲!我还误打误撞救了爹爹呢!”宁回昂着头望向宁小满。 一双泪眼汪汪的丹凤眼,倒真是我见犹怜。 虽说是如此,可侥幸心理,却是成长的大忌! 宁小满冷下脸来。 “宁回,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今日这轿子里并非橘儿,入的并非大皇子府的门!你会如何?!” “为确保事情顺利,脸面无损,他们会悄悄的……处理了你。” 边说着,宁小满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直接惊的宁回一个激灵! 七王爷与司徒隐皆没有出声阻拦,因为宁小满的话,乃赤,裸裸的现实。 皇城根下,人命如草芥。 “娘亲,我真的错了。” 这回,话语间带着满满的诚恳。 到底是相依为命多年的亲生儿子,见宁回已经认识到错误,宁小满也不忍心在冷着脸对他。 “日后出门,记得将东西带好。” 边说着,伸手将宁回头上的白玉簪,换成了一个素净银簪。顺手将一香囊挂在宁回腰间,手掌大小的匕首,直接扔进了宁回靴子里。 宁小满这一通操作下来,一旁的七王爷着实有些一无语了。 什么银簪香囊的,这不都是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吗! 再说那匕首,宁回又不会功夫,给他个匕首,还不是为他人准备了个趁手的兵器! 七王爷走上前,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来。 “宁回,这个玉佩,乃是七爷爷随身戴了好多年了,也是本王身份的象征。今日,就当个见面礼,送你了!日后出门挂在腰间,这京都城,咱就横着走!闯出祸来,七爷爷给你兜着!” “多谢七爷爷!” 宁回喜滋滋的接过来,把玩着这个圆形雕花玉佩,爱不释手。 玉佩质地温润柔和,只一眼宁小满便瞧出那非平常之物。 “七王爷,孩子还小,这玉佩,着实有些贵重了。” 况且,此时的宁小满,根本不想跟皇家扯上理不开的关系。 云游四海,自由自在才是她之所愿。 床上的司徒隐亦撑起身体:“七皇叔,这玉佩着实不合适,还请七皇叔收回。” 旁人或许不知,这玉佩乃是一对,一模一样的大小、纹路。 是司徒鸿特意寻来,为他的一对儿女准备的。 可惜当年七王妃双生子难产,只留下了一个晴晴郡主。这余下的一块,司徒鸿便一直随身携带。 由此可见,这个玉佩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现在,司徒鸿却送给了宁回! “行了!本王送出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玉佩是个念想不错,可这些年,他早已将司徒隐视如己出!宁回的出现,何尝不是上天对他们的慰籍! “好了,夜深了,本王回去了。” “七爷爷我送送你啊!” “哎!好!” 门外,司徒鸿忍不住再次确定了一下。 “宁回,你跟七爷爷说句实话,你娘亲,真的不是神医谷派来的?” 宁回眨着眼睛,天真的回道:“不是啊。” 的确是实话嘛!他们是自己要来的! 司徒鸿面上闪过一丝失望。 “你爹爹中的可是天下第一奇毒,你娘亲怎么会解?” “娘亲不会解啊。” “不会?!”此话一出,惊的司徒鸿一身冷汗! “那隐儿……” “七爷爷,我娘亲是不会解,但她有办法压制啊。” 是了,这毒恐怕也只有怪医可解了!看来,宁小满与神医谷确实没有关系。 “你娘亲这一身医术出自何处?怎么会压制此毒呢?” 宁回:“娘亲是跟着外曾祖父学的啊!不过我没有见过他老人家。” 外曾祖父? 宁小满的外祖赵家,早就没人了,哪里来的外曾祖父?! 不等司徒鸿想明白,宁回继续说道。 “至于娘亲为何会压制,应该是因为我身上也有这个毒吧!” “你身上也有此毒?!” 司徒鸿上上下下,用力的打量了宁回一遍。 完全看不出来一点! “对啊!我跟爹爹中的毒是一样的,所以爹爹吃了我的药,将毒性压制住,自然就醒了呀!” 司徒鸿:“那此药,你们在哪里寻到的?” 宁回低下头,似在回忆:“娘亲说……此药配置起来极为复杂, 千金难求。” “你娘亲自己配制的?!”听到宁回的话,司徒鸿内心再次一震! 看来,宁小满失踪的这几年,是有意外机遇的! 不论如何,隐儿这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现在就只等怪医上门了! 送走了司徒鸿,宁回一蹦一跳的回了房内。 只是,此时房内的气氛,却有些不太对劲。 第13章 莫挨老子! 只见宁小满立在床边,一副谈判模样。 声音小而快速的说道:“今日这婚礼,本就是一场闹剧,做不得数。对外,我们是夫妻。关起门来,希望你能保持安全距离,莫要越界。” 司徒隐倚在床头,苍白的面上一直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公平起见,我保你一命,日后,你不许跟我抢宁回!” 司徒隐:“日后?” “对!皇室这个深宫大院,危机四伏,稍有差池,恐怕我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我们母子,绝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这女人……要高飞的心,很强啊…… 平常女子,一旦嫁为人妇,想也是柴米油盐,相夫教子,她竟会与之如此大相径庭,有意思…… 司徒隐一字一顿道:“宁回是我的儿子,也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听到这话,宁小满豁然看向他,声音瞬间高了三度! “你这是铁了心的要跟我抢抚养……抢孩子了?!” “你还真是一张草纸画个鼻子!好大一张脸呐!” “宁回是几号的生辰你知道吗?他小的时候你给他喂过一次饭,洗过一次尿布吗?他生病时你陪过一次吗?” “切……贡献一哆嗦,就想要我一个娃去?!还真是白天做梦讨媳妇,你想的美!” “司徒隐,要儿子,还是要命,你自己掂量吧。” 说着,宁小满转身落座,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 一番输出,宁小满此时口干舌燥。 “自古以来,那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吆……” 司徒隐翻身下床,白色的里衣包裹着他消瘦的身躯,径直走到宁小满面前,双手扶上椅子,将她彻底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原本披在身后的发丝,缓缓滑落于胸前,在宁小满指尖一扫而过。 “若是本皇子……二者都要呢!”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可质疑的气势。 此时的宁小满,被司徒隐逼在椅子最里端。 不愧是蹉跎多年的药罐子,恢复的竟如此快! “怪医孤城已经接诊,不日便会到达京都,我大可以等他。” 宁小满定定的看着他,唇边露出一抹笑意,指尖轻轻缠绕着面前的发丝。 “你身上的毒已经被我压制,孤城……短时间之内不会来了!你啊……就断了这个念想吧!” 而后食指戳在司徒隐胸前,将他稍稍推离自己。 “不可能,八十万两的纹银七王叔已经付过,他若不来,岂非言而无信之徒!” 听到这话,宁小满不禁觉得有些搞笑。 “言而无信?呵呵……孤城之所以被世人称为怪医,就是因为她从不在意那所谓的名声,从不循规蹈矩!” “孤城的规矩,主打一个随缘:真土匪不医,伪善者不医。吃不饱不医,没睡好不医,心情不好亦不医!” “但凡孤城医过的人,除了钱财之外,还要看缘。” “大皇子与孤城,只怕是有缘无份了。” 司徒隐:“你怎么知道的如此细致?” “同为医者,我了解她,自然要比你了解的多得多。” “你,见过孤城。”司徒隐那冷然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此话一出,宁小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被她快速低眸掩去。 司徒隐这话,用的并非问句。 若此时在狡辩,难免会引起怀疑。 “当然!” “宁回的药,也是他帮你的?” 哦……原来他是在这等着呢! “我为何要告诉你?!” 司徒隐唇边勾起一丝笑容:“看来是了。” 看着司徒隐胸有成竹的模样,宁小满瞬间又想起了那一晚,他亦是如此孤傲,不可一世。仿佛世间所有事,全在他的掌控之内。 袖子内的右手,指尖微动,夹带的银针迅速出击!直奔司徒隐脖颈! “爹爹!娘亲!别打架啊!”宁回苦着一张脸,左右为难。 分离的好几年,这再次重逢,不应该痛哭流涕的叙叙旧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司徒隐似是早有防备,以手肘轻松治住。 宁小满左手突然发力!以掌变拳,食指上的戒指猛然突起一寸长的利剑,直击司徒隐前胸! 司徒隐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猛然向上一掀!将宁小满双手钳于她头顶! 绝对悬殊的力量之下,宁小满动弹不得。 双腿向下借力突然拱起!直奔司徒隐双腿间! 这下若是成功,即便日后司徒隐毒解了,也难在“昂首挺胸”了! 司徒隐心头一惊! 这女人!明明不会功夫!却招招狠辣! 司徒隐迅速弯腰,堪堪躲避过了要害部位! 可紧接着,唇上却被一柔软覆盖! 看着眼前放大版的宁小满,司徒隐竟有那么一刹那间怔住了! 虽说只是半个呼吸的时间,却也足以让宁小满占得先机! 口中的软骨散直接渡到司徒隐口中,小巧玲珑的舌尖微勾! 司徒隐整个人都僵住了! 任由软骨散从口中流下! 宁小满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抓着司徒隐的衣领,一个翻身,将他扔在椅子上! 宁回:。。。 宁小满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得意道:“记得你们武将当中,有一句话,叫:一寸短,一寸险。” “我行医多年,也有那么一丢丢习惯:莫挨老子!!” 宁小满白眼一翻,转身扬长而去! “娘亲,娘亲……”宁回快速追上。 “爹爹才刚醒,你又给他下药,这……这不太好吧……” 宁小满面上迅速换上一副伤心之色。 “儿子,你难道没有瞧见他刚才那劲劲的模样吗!我们母子俩在外苦哈哈的过日子,他呢!金尊玉贵的,他可曾找过我们母子?娘亲好是伤心啊……” 哼……狂的什么!老娘偏要杀杀你的锐气! “橘儿……我们走……” “哎!娘亲……” 宁回老气横秋般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司徒隐身边,费力的将他扶正。 看着司徒隐铁青的脸,宁回无奈的摇了摇头。 “爹爹啊,女孩子是要哄的!” “你们以前那么恩爱,什么事情说不开啊!” 此时的宁回,就像一个苦口婆心的老人。 司徒隐:恩爱?? “娘亲以为你死了,每每想起来都伤心的咬着牙,还要故作坚强照顾我。” 司徒隐:伤心的咬着牙?呵呵……只怕她是恨的咬牙切齿吧! “娘亲的脾气,就像刘石头家的驴一样,牵着不走,赶着倒退。得哄,爹爹你得哄着啊!你可倒好,偏要硬来……” 硬来?? 哪里硬来了?明明是……唉…… 司徒隐微微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尴尬。 “……口中含毒,乃死士所为。你娘亲怎么把软骨散放在口中?” “爹爹!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医者,双刃剑也。能救人,亦能杀人。” “但若要杀人,需先将自己置于险地!” “娘亲的那张小嘴,可是阎罗殿的入口吆……” “此言何意?” 宁回及时刹住了车。 “那是娘亲的秘密,我不能出卖娘亲。以后啊,若是娘亲愿意,她会告诉你的!” 宁回鬼鬼祟祟的向外探了探头,确定宁小满不会回来。 转而以银针将司徒隐的软骨散解了。 司徒隐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腕,看向宁回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确实将这孩子带的很好,不卑不亢,敢作敢当,还习得一身不错的医术。 看着睡眼惺忪的宁回,司徒隐拉着他的手,道:“今夜要不要跟爹爹睡?顺便跟爹爹说一说,你们这几年的都去了哪里?” “好呀好呀!宁回拽着司徒隐就往床边走。” “爹爹啊,你是不知道,我对着你的画像整整磕了三年的头了!唉,烧的那些香和纸钱,全都白费了……” 第14章 肉!我要吃肉!! 听到这话,司徒隐历来鲜少有表情的面上,出现了些许龟裂。 “烧……烧纸?” “对啊!我听别人说,人死了会变成鬼魂,要是阳间没有人给烧纸的话,就会变成穷鬼,会被其他的鬼欺负!” “我的爹爹!怎么能被其他的小鬼欺负了去!” 宁回张开手臂画了一个大圈:“所以每逢清明、中元节,我都会买好多好多纸钱!一股脑给你烧去!” 一时间,司徒隐哭笑不得。 还真是……谢谢昂…… 吭哧吭哧爬到床上的宁回,没说几句话,便脑袋一歪,没了声音。 司徒隐原本还想从他嘴里了解些事情,这下倒好,只得无奈得给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宁回睡的香甜的小脸,司徒隐缓缓伸出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的脑袋。 是坚实且柔软的。 这! 并不是梦! 本以为,自己会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悄悄死去,可上天竟然送给自己一份如此珍贵的礼物! 司徒隐将宁回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悄然握紧…… 隔壁厢房,宁小满主仆二人相对而坐。 “小姐,您失踪的这几年,是去了哪里?又是从哪里学的这一身医术?” “此事……也算是一份机缘吧,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日后在跟你细说。” 宁小满看着橘儿这一身嫁衣,道:“嫁妆呢?可有换洗的衣物,将这嫁衣换下来,晦气。” 听到这话,橘儿缓缓低下头。 “嫁妆……都在那。” 橘儿指着不远处的两个箱子。 “就这些?!” 根据原主记忆,当年七王爷下聘,可是十箱十抬的! 宁小满起身走过去,将两个箱子打开。 一个箱子只有几匹布,看似精美,入手却有些粗糙,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而另一个箱子,除了两个痰盂,只有零零散散的红枣和莲子。 宁小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就……就这些?!” 橘儿点头:“东西是大夫人准备的,奴婢……” 大夫人,乃是宁立德的平妻,王氏。 为了在府里力压原配赵织一头,自称大夫人。 “我娘呢?也不管?” “自小姐您失踪以后,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惹得老爷百般嫌弃,在府里,夫人处处被大夫人欺负,根本说不上话。” 同样是正妻,一个风光无比,一个却连话语权都没有! “今日这婚礼,明面上可是尚书府嫡长女出嫁。” 宁小满眸中怒火渐盛:“如此寒酸的嫁妆,宁立德可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商贾出家,无利不起早啊!” 砰! 箱子被猛然合上! “延年,延年!!” 门外一阵疾风而过! “大皇妃有何吩咐?” 看着宁小满一身的怒气,延年满脑袋问号。 对于宁小满。 主子唯一的,孩子的母亲,又是救了主子命的人。 他得恭恭敬敬的,小心翼翼的陪着,万一哪天她心情不好了,带着小世子远走高飞了,主子哭都没地哭去。 “大门口有两个包袱,帮我拿进来。” “是!大皇妃!” 延年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送了回来。 “大皇妃还有何吩咐?” 宁小满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泛白的天空。 “我饿了,准备点饭菜。” “大皇妃喜欢哪种口味?” 宁小满翻腾着包袱,将一身衣裙递给橘儿。 “我不挑食,硬一点。” 硬……硬一点? 延年一时间没明白宁小满的意思。 女孩子家家,不都喜欢软绵酥甜的点心食物吗,怎么,难道他家皇妃牙口好? 延年想起来之前他在军营里,啃的那个差点硌掉牙的玉米白面饼。 “皇妃,玉米饼行吗?要是不合适,今日厨房还准备了百合甜粥和……” 延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宁小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肉!我要吃肉!明白了吗?!” “一个大男人,还是个武将,你平常都不跟兄弟们出去喝酒啊?!连硬菜是啥都不知道!” 延年恍然大悟! “是……大皇妃……” 也怪不得延年没往那里想,哪家姑娘大早上的要吃肉啊! 卯时刚到,延年心惊胆战的准备了一桌子的硬菜! 直到看见宁小满大快朵颐时,他才算是彻底相信了,这个新皇妃,果然与众不同! 饭后,宁小满畅快的打了个饱嗝。这才注意到橘儿的筷子依旧干爽。 “你怎么不吃?折腾了一晚上,不饿吗?” 橘儿连忙摆手:“不……小姐,奴婢饱了!” 橘儿望着满桌子的狼藉。试探性问道:“小姐,您几日未进食了?” 宁小满不疑有他。 认真的想了想,道:“嗯……昨晚上光顾着先找那臭小子了,晚饭都没吃。” 橘儿:……仅仅是一顿吗…… “小姐,您之前不是最讨厌肉类的吗?” “怎么……”宁小满刚要反驳,却忽然想到,原主确实很挑食。 口中的话拐了个弯。 “怎么说呢……或许是生了宁回后,口味变了吧!” 此话一出,倒是惹来橘儿满脸的心疼。 小姐独在外生小公子时,定是受了很多的苦,日子过的困难极了! “吃好了?” 橘儿点头:“嗯。” 宁小满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回桌子上。 “走,带你回门。” 橘儿:“哦好!” 延年、橘儿:“啊?!回门!!” 二人这无比震惊的神情,倒是将宁小满吓了一跳! “对啊,回门。” 橘儿:“小姐,三日回门,今天才第二日,应该是等着皇上召见,进宫谢恩的。” 延年:“大皇妃,就算您今日要回去,也得和主子一起吧,您总不能自己回啊!” “是啊小姐!您自己这么贸然回去,于理不合啊。况且,您自己回门,这要是传出去,您……您的脸面……” 宁小满无语扶额。 “橘儿,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他们如何看,那是他们的事,我为何要活成他们眼中所想的样子?” “人这一辈子,就这一条命,要自在,要快活,要为自己而活。” “什么破规矩,都没有自己快乐来的重要!” 橘儿看着自信的闪闪发光的宁小满,眸中满是崇拜! “我们走!” 延年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就要出门。 平日里,主子这个时辰早就醒了,今日房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在千机散的折磨之下,多年来司徒隐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如今,毒被抑制住,岂会在像往常那样。 宁小满走到房门口,指着司徒隐的房间,道:“最晚辰时,将房内的二人叫醒,否则……” 宁小满话语间拐了个弯。 “你家主子,生死难料。” 话落,宁小满不顾延年惊恐的眼神,扬长而去。 橘儿快步跟在她身后,不解道:“小姐,您不是说大皇子毒暂时无碍了吗?” 宁小满:“对啊!” “那刚才您那话是何用意?” “辰时,乃是宁回服药的时间。我若不以司徒隐为借口,延年又怎么会乖乖听我的!” “服药?小公子怎么了?” 宁小满忽然脚下一顿,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逐渐暗然。 “跟司徒隐一样的毒,胎里带的。” 听到这话,橘儿惊的捂住嘴巴。 就小公子那鲜活的模样,怎么也不像中毒之人啊! “小姐,可能医好?” 宁小满轻叹一口气:“有点难。” 天下第一至毒,想要解,谈何容易! 光是所需药材,就要近百种! 更何况,那传说中的四大神药,直到今天,她也没有寻到一个。 “难,那就是有法子!只要有法子,那就有希望啊!” 闻言,宁小满面上扬起笑容。 “不错!你说的对!只要有法子,就有希望!” “橘儿,交给你个任务。” 说着,宁小满从怀中拿出一块方形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字:丰。 第15章 得到巨款 宁小满道:“拿着这个牌子,去永丰钱庄后门。找袁浪浪,啊不对!袁朗朗。” “他若问你是谁,你只管回答:夜半不归人。其余什么都不用说。” 要是被那碎嘴子知道自己来了京都,只怕以后都没个安生日子了! 橘儿一头雾水。 “小姐,这是什么?” “你只管去就行,待会就知道了。我在前面茶楼等你!” “噢对了!他若是敢跟踪你,你就这样说……” 橘儿将信将疑的,朝着永丰钱庄后门走去。 此时。时辰尚早,街道上除了出摊的百姓,行人寥寥无几。 而永丰钱庄的后门,在一条小巷里面,周围更是寂静。 橘儿忐忑的敲响了门。 “这位姑娘,你找谁?”来人一身小厮装扮,上下打量着橘儿。 永丰钱庄的后门,是不对外开放的,向来只有东家出入。 “这位小哥,奴……我找你们东家,袁朗朗。” 说着,橘儿将木牌递上去。 小厮一看到木牌,明显惊了一下! 自永丰钱庄创建以来,这个木牌只有两个,其中一个一直在公子手里。 持此木牌者,可任意调动钱庄一半的银钱! 小厮连忙恭敬道:“姑娘快请进!” “我家公子还没醒,您稍坐一会,小的马上去请!”小厮给橘儿斟完茶后,立马飞跑而出。 橘儿拘谨的坐着,余光打量着室内。 简单的陈设让室内十分敞亮,淡色的纱帐让房内增添了些许柔和。 这老板应该也是个谦逊温和之人吧! 橘儿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乍响! “孤兄!你中于舍得来找我……” 只见袁朗朗身着粉色里衣,斜披着外袍,一手抓着腰带,螃蟹一般的跑来! 橘儿:“啊!!” 袁朗朗:“啊!!” 两声惊叫同时响起! 伴随着门外小厮的劝阻声:“公子!您听小的说完啊!穿好衣服啊!是个姑娘……” 橘儿双手捂着脸迅速转过身去。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袁朗朗,一听到有人拿木牌来见,激动的根本听不见小厮后边的话! 此时的场面,尴尬无比! 袁朗朗豁然转身,快速穿好衣服。 对着小厮呵斥道:“多来!这怎么是个姑娘?!你也不早说!!本公子英俊潇洒的形象啊!都丢没了!” 多来一脸委屈:“公子,小的说了,小的喊了一路,您听不到啊……” 袁朗朗:呃……他好像是在后边吆喝啥来的…… “闭……闭嘴!” 袁朗朗理不直,气不壮的喝道。 而后搓着手转过身:“那个……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啊……你拿着木牌上门,我以为是我那好友呢!” 此时,橘儿面色通红! 好友?难道小姐与这登徒子是好友?! 就算是,也不能如此衣衫不整的见面啊! 这老板,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日后还是不让小姐与他接触的好! “姑娘,这木牌,你从何处得来的?” 橘儿努力平复着被吓的砰砰跳的心,道:“夜半不归人。” 闻言,袁朗朗眉头微挑,面上再次染上喜色! 这是他与孤城的暗号! “姑娘可是认识我那好友?他现在在哪里?可是来京都?住哪了?来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话,却也只得到了橘儿一句:夜半不归人。 袁朗朗双手抱胸,眼睛咕噜一转,道:“他不让你说?” 橘儿:“……夜半不归人。” 袁朗朗:。。。还真是……轴啊…… “行!那他让你来干嘛了?!总能说吧?!” “夜半不归人。” 袁朗朗一脸无语! 这姑娘绝对是他的人!脾性一模一样的臭! “多来!去查查我大哥账上有多少银子!全取出来!估计他又缺钱了!” “是公子!” 不一会儿,多来面色惊恐的跑回来,在袁朗朗耳边细语一番。 袁朗朗:“嗯?!真的假的?!” 多来:“公子,千真万确!” 看来,我这好大哥,又坑了一个冤大头! “全部换成一万两的银票。” “是,公子。” 袁朗朗忽然心头生出一计来。 “姑娘,这可是八十万两白银,你……可有人陪同?若是被有心之人盯上,打劫,可就麻烦了!” “这样吧!本公子出马车,送你回去,不收钱,如何?” 橘儿看了一眼他,并未回话。 袁朗朗上前一步,讨好道:“那要不然,本公子亲自送你回去?” “数额巨大,你这主子也是我钱庄的贵宾,本公子送送你,也是应当的,如何?” 这时候,多来带着银票回来了。 袁朗朗接过来,静等着橘儿的回答。 谁成想橘儿依旧一言不发。 拿上银票,用帕子包好,转身就要走。 看着空空荡荡的手心,袁朗朗不死心的喊道:“哎姑娘!” 橘儿脚下一顿,学着刚才宁小满的语气,道:“你若跟上来,下次再见,打断你的狗腿。” 听着这无比熟悉的话语,袁朗朗脚下本能的后退一步,讪笑道:“嘿……嘿嘿……姑娘请……姑娘慢走……” 直到出了大门,橘儿依旧还在一步三回头,确定那人没有跟上来时,快速转弯! 双手将银票捂在胸口! 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八十万两! 整整八十万两白银! 自己之前的月例才一两! 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橘儿左顾右盼,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到了茶楼。 “橘儿!这里!” 橘儿两腿生风,飞快跑到宁小满身边! “小姐……小姐……” 见她这模样,宁小满便知道,橘儿是被这银子给吓到了。 当场便想要捉弄一下她。 神神秘秘的附在橘儿耳边,道:“橘儿,你越是这样,别人越会知道你身上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啊?那怎么办小姐?” 橘儿那惶恐的模样,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宁小满不禁噗嗤笑出声啦来。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给我吧!” 宁小满随意拿过来银票,直接扔进了随身的斜挎包包里。 这一操作,直接惊的橘儿目瞪口呆! 宁小满:“哎呀放心啦!稳妥得很!” “小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不偷不抢,凭本事挣的啊!” 宁小满喝下最后一口茶水:“走,带你在去赚一笔大的!” 橘儿:“去哪里赚?” 宁小满唇边露出勾起一抹笑意:“宁家!” 此时的宁家众人,正在各自房里用早膳。 解决了赵氏那个麻烦,还应付完了大皇子那桩婚事。今日的王氏,心情格外的好。 “语心,待会你陪娘出门逛逛吧,这心情一好啊,就想出门买点东西。” 宁语心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用着膳:“好啊娘,不过,我们得早些回来,申时长公主有约,邀女儿入宫品茗。” 听到这话,王氏面露喜色。 自己这个女儿就是争气!比赵织生的那个憨货,不知强了多少倍! “长公主有约,那不能耽误。要不要备点礼品?” “娘放心,女儿已经准备妥当了。” 王氏异常欣慰,这个女儿很是聪慧,从来都不用自己担心。 王氏的眼神看向另一侧的宁昊,那是宁立德的妾室,曹姨娘所生。 当年王氏生宁语心时,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为了给宁立德延续香火,王氏不得不为他张罗起了妾室。 最先进门的柳姨娘,生了一对女儿。宁小朵,宁小蕊。 后进门的曹姨娘竟是一举得了个男胎! 孩子一生下来便养在王氏房里,可到底不是亲生的,王氏对这孩子亦不冷不热。 “昊儿,用完膳让管家送你去书院。” 宁昊小心翼翼的回道:“是,母亲。” 年仅八岁的他,比一般孩子都要沉稳,亦学会了察言观色。 王氏满意的点头:“嗯,乖孩子。” 而后,王氏故作慈爱的给宁昊夹了一口菜,还没放到宁昊碗里,外面忽然传来管家惊恐的声音! 第16章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王氏被惊的手中筷子一抖,菜掉在了桌子上。 “大白天见鬼了?!还有没有点规矩!!” 管家赵全双手颤抖,话都说不利索。 “大……大……大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回门了!” 闻言,王氏啪的一声将筷子摔下。 “赵全,你还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那贱丫头都死了几年了!” 赵全:“大夫人,真的是大小姐,就在大门口呢!” 听到这话,宁语心面色有些凝重。 “全叔,你当真没看错?” “没有啊小姐!对了!橘儿,橘儿也在!” 话说到这,王氏与宁语心对视一眼,皆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昨日刚逼着橘儿替嫁过去,怎么今日宁小满就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娘,冷静!我们去看看。”宁语心冲着王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心。 母女二人刚要去查看,不经意抬头间,却发现房门口竟站着一个人! “啊!!” “呀!!” 王氏一脸惊恐的抱着宁语心。 而宁语心一直优雅的面上,也罕见的出现了些许害怕。 “语心……她她她是人是鬼?!” 宁语心深呼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神情:“娘,这大白日的,姐姐……自然是人了。” 宁语心虽说面容温柔,可眼底的恨意几乎快要抑制不住。 宁小满居然没死!! 如此重的药效,再加上暗中派遣刺杀的人!她居然还能逃生! 这个宁小满,命也太硬了吧! 一个无才无德,刁蛮任性的草包,却占据了尚书府嫡长女的名头,还被皇上赐了婚! 虽说是不受宠的大皇子,可到底是皇家! 而自己,努力了多年才在京都贵女圈站稳脚跟,可每每宴会相聚,自己风采照人时,却总会有人提及宁小满! 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宁小满的无知刁蛮,连带着自己亦被人指指点点! 如今,六年已过,自己好不容易与长公主打好关系,半只脚迈进了皇家,宁小满居然又回来了! 她怎能不恨!! 王氏故作镇定的理了理发髻。 是啊!大白天的,鬼出不来啊! 既然是人,那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王氏松开宁语心,微微昂起头来,刚要发作宁小满,却被她抢了先。 “宁二夫人,别来无恙啊……” 宁小满面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缓步走进了房内。 管家在她进来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听到这个称呼,王氏恨的咬牙切齿。 “宁小满!你……” “宁二夫人!”宁小满高声打断她的话。 “本小姐昨日大婚,现在,你该称呼本小姐一声……大皇妃!” 是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昨日宫里传言,大皇子挺不住了,本以为橘儿嫁过去,当晚便会殉葬,那替嫁之事便死无对证了!没想到竟然又活了一天! 宁语心面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走上前:“姐姐,恭贺姐姐新婚之喜。” “只是姐姐,昨日刚大婚,姐姐理应明日回门的,想必姐姐是太过思念家里,迫不及待了。” 宁小满:“宁语心,六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姐姐说笑了,我们姐妹在家日日都能见面,何来六年之说。” 对于这个死鸭子,嘴硬的程度,宁小满由衷的佩服,可她并不想陪宁语心玩。 宁小满似笑非笑的眸中满是冷意,极具压迫性的步子,朝着宁语心而去,直到与她仅一步距离! “兽用催,情,药,剂量如此大,你一个千金小姐,哪里来的?” 此话一出,宁语心面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噔噔噔的连退好几步,险些站立不稳。 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 宁小满声音极小,一旁的王氏根本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只看到自己女儿突然煞白的小脸! “宁小满!你干了什么?!” 王氏护犊子一般的,将宁语心护在身后。 “语心,你怎么了?语心!” 而这一幕,恰巧被宁语心的两个坚实跟班,宁小朵宁小蕊,看到了。 宁小朵:“宁小满!六年了,你居然还没死呢?” 宁小蕊:“你这是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几年不回家,这一回来就欺负姐姐!” 对于这没脑子的二人,宁小满原本是不想理会的,毕竟,今日她回宁家,是有更重要的事。 可宁小朵的一句话,彻底惹怒了她! 只见宁小朵腾腾上前,一把将宁小满拉开。 “在外面跟男人厮混了好几年,还能嫁给大皇子,那是你的福气!这大恩大德你不感激不说,还回家来兴师问罪!” “宁小满!你还要不要良心啊!” 虽说大皇子是个毒秧子,公认的活不长,可到底还有个大皇子的好身份,宁小朵别扭的心理,还是嫉妒的! 呵!福气?! 宁小满登时怒目而视!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宁小满!你敢咒我死?!” “呵!真是笑话!给我便是我的福气!给你就是咒你死?!宁小朵!你要不要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你口出的什么狂言!” 宁小满突然阴森的气势将她吓了一跳!一时间哑了炮。 “大皇子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皇家之人!皇上的长子!岂容你一个庶女如此指摘暗讽!宁小朵!你有几个脑袋?!” 宁小朵虽面上恨恨,可终究是居然皇权,话语间已经软弱下来。 “你……你狂的什么宁小满……别以为你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皇上若是知道你成婚之前与人私奔六年,你以为……” “住口!”宁小朵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疾声喝住! 真是一对蠢货! 若是真捅到皇上跟前,第一个遭殃的便是宁立德! 王氏狠狠的瞪了那对姐妹一眼,吓的二人一个激灵,诚惶诚恐的依偎在一块。 一时间,室内一片寂静。 “母亲,孩儿先去书院了。” 话音出来,宁小满才发现室内还有一个少年。 消瘦的身形,微垂的脑袋。让人看不清面容。 这少年,应该就是宁立德唯一的儿子,宁昊。 一脑门官司的王氏,巴不得他赶紧走。 “赵管家,赵管家?” “母亲,全叔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去书院的路孩儿熟悉,可以自己去。” 赵全估计是提前去寻老爷了。 王氏快速道:“那好,别耽误了时辰,路上慢些。” 宁昊躬身一礼,出了门。 待走到宁小满身旁时,极为隐晦的看了她一眼。 宁小满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清秀的脸庞倒是与宁立德十分相像,只是多了一分坚毅、隐忍。 宁小满不禁有些疑惑,身为宁家唯一的男丁,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宁昊怎么是这种神情? 不等宁小满想明白,宁昊在路过她身边时,一极细小的声音传来:“南院。” 兰园?兰苑?什么东西?? 宁小满以为自己幻听了,因为宁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就在宁小满困惑不已时,王氏的声音再次响起:“宁小满,你昨日刚大婚,今日并非回门之日,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大婚?原来宁……二夫人还知道昨日是本小姐大婚啊!” 宁小满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浅尝一口。 如此目中无人的架势,气的王氏直喘粗气! “本小姐好歹是尚书府嫡女,所嫁之人又是当朝大皇子,嫁妆竟只有两箱破烂!” “王氏!你是瞧不上本小姐,还是藐视皇家尊严?!” “姐姐慎言!”宁语心接过话,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姐姐成婚前三日,母亲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至于嫁妆,亦是按照嫡女的规格出的门,怎么会有差池呢?” “姐姐如今是大皇妃,一言一行皆要谨慎,莫要辱了皇家颜面。” 闻言,宁小满嗤笑一声。 这是拿高帽子来压自己呢! 第17章 不想要命的,尽管上来!! 宁小满将手中的茶杯随意往桌上一丢,姿态狂妄的往倚在椅子上。 “宁语心,刚才的事,没完呢!你真当我忘了,六年前怂恿我,围堵三皇子的事了?!” 宁语心浅笑道:“姐姐说什么呢,妹妹怎么听不懂呢?” 当日说话时,只有她们二人,宁小满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 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宁小满又能如何?! 况且,现在的宁小满乃是大皇妃,她肯定不敢将事情宣之于众! 此时的宁语心,有恃无恐。 “哼~你听不听得懂,对我来说,无所谓。我认定的事,有也是有,没有也是有!” 闻言,宁语心唇边暗暗勾起一抹讥笑,缓步走到宁小满跟前,低声道。 “大皇子本就不受宠,如今又危在旦夕,指不定姐姐新婚的热乎劲还没过,就得嫁衣换孝衣了。姐姐有空在这里与我们周旋,倒不如好好想想,日后……该如何能保住性命吧。” 宁语心的眼底满满的挑衅与嘲讽,仿佛下一刻面前之人便是一具尸体一般! 啪! 一清亮的巴掌声,响彻在众人耳边! 宁小朵姐妹二人,再次惊恐的捂住嘴巴! 王氏瞬间如同点燃的炮仗,炸了! “宁小满!你反了天了!你敢打语心!” 宁语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 多年来,宁小满即使在刁蛮任性,也从不敢打自己! “语心你怎么样?!这要是留了印子,午后可怎么赴长公主之约啊!” 听到这话,宁语心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 正愁没法子让宁小满身败名裂呢! 这可真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宁语心一手捂着侧脸,眸中含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宁语心!有种的,你就把刚才说的话,到大皇子和七王爷跟前再说一遍!” “姐姐这是何意?妹妹不过是劝姐姐莫要在想着三皇子,毕竟姐姐已经嫁人,还是一心一意对大皇子的好。” 宁语心抽抽搭搭的说道。 “姐姐不但不领情,还反手打了我一巴掌。姐姐,此事若是被皇家知晓,姐姐怕是要受责罚的,妹妹也是好心啊……” 呵!大年三十的翁缸,谁有你能装啊!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急促的喊声:“小姐!小姐!夫人不见了!” 橘儿慌张的跑到宁小满跟前。 “小姐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宁小满不解的问道。 刚才进门时,她们二人便兵分了两路。橘儿不放心赵织,便提前去了西跨院,可她将西跨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赵织。 “小姐!夫人身体本就不好,奴婢怕……奴婢怕……” 说到这时,橘儿的双手已经颤抖起来。 宁小满对于赵织这个人,印象倒不是很多。 应该说是原主的记忆中,赵织的形象本就不好。除了无休止的唠叨,还是唠叨。 可身为母亲,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 那些唠叨,也只是怕原主走错了路,信错了人。 “你们把我娘藏哪了?” 王氏道:“你娘一个大活人,我们能藏得住她?况且她有手有脚,指不定出了门呢!” 橘儿急的直跺脚。 “小姐,这几年来,夫人太过思念小姐,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已经两年没有出过门了!” 如此看来,就是王氏她们将人藏起来了! “王氏!我娘还是尚书夫人!私藏官家家眷,可是重罪!” “况且!我娘现在可是大皇子的岳母!关押皇室亲眷,可是死罪!” 王氏冷哼一声,道:“你不要拿律法来吓我,本夫人闺中的时候,就已经熟读律法了!什么私藏,什么扣押!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啊……” 显然,王氏吃准了宁小满没有证据。 “小姐……昨夜夫人还在的,她们能把夫人关到哪里去……” 这时候,宁小满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句话,宁昊临走时跟她说的话:兰园,兰苑,都不是! “是南院!!橘儿走!” 话落,宁小满一把抓住橘儿的手,飞奔出门直奔南院! 一旁的王氏惊呆了! 她怎么知道的?! “娘!快拦住她!”宁语心焦急道。 “啊,对对!” 王氏飞快跑出来,招手喝道。 “来人!拦住她们!” 家丁呼呼啦围上来,挡住了宁小满的路。 这一掩耳盗铃的做法,更让宁小满确定了,赵织就在南院! “宁小满!这可是尚书府!你一出嫁女,怎敢乱闯官家府邸?!” 宁小满猛一转头,眼神阴狠道:“尚书府?本小姐住了十几年的家,怎么就成了乱闯了?” “行啊!既然你说乱闯,那今日,我便告诉你什么叫土匪进门!” 话落,宁小满便只身朝着家丁走去,一把夺过其中一家丁的棍子,直接将那人打翻在地! 怒指众人道:“我乃当朝大皇子妃!不想要命的,尽管上来!!” 看着宁小满凶神恶煞的挥舞着棍子的模样,家丁们一时间踌躇不前。 宁语心“苦口婆心”劝道:“姐姐莫要冲动啊,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听闻这话,王氏忽然反应过来来。 对啊!她是大皇子妃不假,她也是尚书府的人啊! “宁小满不尊主母,苛待嫡妹,现处以家法!若敢违抗,加倍处之!” 有了这一冠冕堂皇的理由,家丁就要一哄而上。 宁小满手速极快的撒出一包粉末,拉着橘儿直奔南院! 待粉末散去,一众家丁皆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爬我身上了!” “啊,我的脸上,脸上有个大蜘蛛!救命啊!” “我的腿!谁把我的腿砍断了……” 地上未见一滴血,可家丁的话却越来越离谱。 看着这怪异的场面,王氏一时间慌了神。 “这……这……这怎么回事?!” 宁语心皱着眉头道:“应该是宁小满那药粉的问题!娘,先别管他们,赶紧拦住宁小满,要是让她知道我们蓄意饿死她娘,指不定她会闹出什么事来!” “啊对对对!” 王氏撩起裙摆,就往南院冲。 宁语心刚要跟上时,眼角忽然瞥见了一个人,顿住了脚步…… 南院因冬季阴冷,没法住人,多是放的一些不常用的杂物。 宁小满与橘儿挨个房间找,最终在西南角的柴房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赵织。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赵织的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里衣。 “夫人!”橘儿飞扑过去,将赵织抱在怀里。 “夫人!您醒醒啊夫人!小姐回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啊!” 宁小满缓缓蹲下身,搭脉后道:“虚脱了,再加上有些着凉,暂时没有大碍。” 宁小满拿出一枚补气丸,放入赵织口中。 看着宁小满这淡淡的神情,橘儿问道:“小姐,你是不是还在怪夫人?怪夫人太过约束你?” 听到这话,宁小满微怔:“没有啊。” “小姐,六年未见,您就不想念夫人吗?” 这…… 赵织是原主的娘,又不是我的娘…… 对于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人,宁小满很难跟橘儿共情。 可这事,又没法说出口…… “小满……是你吗小满?” 一虚弱的声音响起。 “夫人您醒了!是小姐!是小姐!小姐回来了!小姐真的回来了!” 赵织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附在宁小满的手上,生怕一用力宁小满再次化作泡影。 “小满……你……你真的回来了?娘不是在做梦吧?” 赵织这满是慈爱的眼神做不得假,她是真的很爱原主。 宁小满轻叹一口气,或许……老天是在弥补我前世没有妈妈的遗憾。 “是,娘,我回来了。”宁小满反手接住了赵织的手,也接住了“宁小满”的余生。 第18章 无媒勾和,珠胎暗结 闻言,赵织那原本惶恐不定的眸子,瞬间浸满泪水。 “小满!娘的女儿!你这几年去哪了啊……” 赵织一把将宁小满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生怕一松手,人会再次不见了。 宁小满半跪在稻草上,被赵织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心底某处原本缺失的地方,正一点点的被填入。 宁小满忍着不适,抬手在赵织背上轻轻拍打着。 “对……对不起啊娘,让你担心了……” 对于这母子俩能冰释前嫌,再次和好如初,橘儿打心眼里高兴。 “好了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 宁小满无与橘儿一左一右的扶着赵织,刚要出门,却被迎面而来的一群人堵住了! “你们想去哪啊?!” 王氏带领着剩余的家丁,将门口团团围住。 “赵织!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就这么个苟延残喘的身子,居然能撑得一日又一日!” 赵织颤抖着手,缓缓将宁小满推到自己身后。 “王淑,这些年来,你在尚书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何时阻挠过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 “阻挠?”王氏冷哼一声。 “你这个人的存在,便是对本夫人最大的阻挠!” “你的女儿!便是我女儿最大的绊脚石!” “我的语心!一出生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父亲乃当朝尚书,母亲是将军嫡女!如此清白显贵的身世,她本就该站在云端,处处受人追捧!” “可她确是嫡二女!多好的出身,生生被宁小满压了一头!我怎能不恨?!” 赵织:“当年你与宁立德无媒苟且,珠胎暗结之时,我的小满已然四岁!” 哦豁! 这么劲爆的吗! “那时候你就该想到,你生的孩子,注定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住口!” 王氏登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浑身炸了毛! 她这辈子,最为羞耻的一件事,就这么被赵织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了! 当年,她的确是怀胎两月,仓促与宁立德成的婚。 按理说并未显怀,旁人是不会知晓的。 可京都妇人圈,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之心。 宁语心瓜熟落地之时,正是他们成婚的第七个月。 只不过,当时王氏的父亲与宁立德暗中使了点手段,威逼利诱,将此事压了下来。 “我为何要住口?!”赵织喘着粗气冷声道。 “当年的宁立德意气风发,乃朝中新贵!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一个商贾出身的人,怎么会在这短时间内,一跃成了当朝尚书?!” 此时,王氏面上露出些许慌张。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不愿细想。 就像她不愿意去深究,当年身为尚书的宁立德,为何会出现在虔山的姻缘庙外,恰好救了被登徒子骚扰的自己。 “那是因为我那已故的父亲!求着翰林院前院士,向皇上力荐的他!” “呵呵……” 赵织自嘲一笑,道:“权利,位置,终究是迷了他的眼睛。” “我父亲病故后,他便急着再找能让向上一步的阶梯!可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出身,已经决定了他最后的高度!” “你胡说!你要挑拨我们夫妻情分,休想!”王氏疾声反驳,可语气当中,已经出现了些许裂痕。 赵织无奈摇头,亦是深深地佩服王氏无条件的信任。 “这么多年,我忍着你,让着你,无非就是为了小满能在府中过的安稳些。”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们母女的捧杀!” “今日,小满好不容易回来,你休想在动她一根汗毛!” “滚开!!” 王氏被这一声厉喝,惊的浑身浑身一震。 习惯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赵织,这突然的发威,的确把王氏镇住了。 “小满,我们走……” 宁小满满是崇拜的看着赵织,任由她拉着自己出了柴房。 “你们要去哪?” 一浑厚的声音再次将她们拦住。 宁小满抬头望去,只见宁立德一身常服,身姿笔挺,乌黑的发丝披在身后。 六年的岁月,并未在他面上留下痕迹,一如当年儒雅风流。 也难怪,这副优越的皮囊,的确能将王氏迷成恋爱脑。 许是宁小满的眼神太过直白,宁立德面上温怒道:“宁小满!在外面厮混野了?规矩都忘的干干净净了吗!” 宁立德身后的宁语心快步走过来,一脸担忧道:“姐姐,快去给爹爹赔个不是。” 宁小满看着茶里茶气的宁语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陪不是?” 赵织更是直接将宁语心隔开。 “宁立德,这几年来,我无数次的苦苦哀求你,去寻一寻小满,你都无动于衷。” “如今小满死里逃生回来,你若是还念及半分骨肉亲情,就莫要在为难她!” 不等宁立德说话,宁小满扒拉着赵织,说道:“不不不,娘,你说错了。今日,并非他要为难我,而是我……要为难为难宁尚书了。” “我昨日大婚,新鲜出炉的大皇子妃。你确定,要在这破旧不堪的南院,接待本皇妃吗?” 闻言,宁立德眉头一皱。 昨日太医院便传出消息,大皇子已然油尽灯枯。 可今晨却一直没等来消息,原本计划的橘儿嫁过去直接殉葬,这桩婚事也就算一了百了了。 可大皇子居然没死!宁小满回来了!所有的计划全都得推倒! 难怪……难怪今晨上朝时,眼皮直跳! 宁立德恨恨的瞪了宁小满一眼,袖子甩的咔咔作响:“回正堂!” 一行人呼啦啦离开,王氏临走前那愤恨的眼神,恨不得将她们三人盯出个窟窿来! 待所有人走后,宁小满道:“橘儿,去给我娘找一身干净的衣物来。还有将所有贵重物品收拾好。” “小姐……咱们院里,连例银都被克扣了,哪还有什么贵重物品啊……” 宁小满转头看向赵织,头上,手上光秃秃的…… 这个宁立德!还真是…… “猪狗不如的东西……” “啊?小姐你说什么?什么东西?” 宁小满声音太小,橘儿没听清楚。 “哦,不是东西。” 橘儿半信半疑的去寻衣物了。 “娘,王氏为何要将你关在柴房?”宁小满问道。 “呵呵……她早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昨日婚事一了,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了我的命。” “王氏心肠歹毒,她又不想给我一个痛快,便将我扔进了南院,想要看我苟延残喘。” 赵织反手抓着宁小满的胳膊。 “不过娘也感激她这一歹毒的心思,否则。娘如何能在见到你!” 赵织顿了顿,擦干眼泪,道:“小满,照理说,今日本该是你与大皇子,进宫拜见皇上皇后的日子。你这么早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娘,幸好我今天回来了,否则我们娘俩……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南院无水无粮,王氏这是存心要饿死赵织的! 倘若自己真的三天再回,虚弱的赵织,只怕真就是一具尸体了! “娘,我带你走吧!” 闻言,赵织一怔,疑惑的眼神看向。 六年的时间,真的让这个女儿变了好多,多的……自己都有些不认得了。 明明上一次小满在家时,还与王氏、宁语心十分亲近的。 待接受到赵织的眼神后,宁小满心中咯噔一下。 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对策。 “娘,你知道……六年前我为何会失踪吗?” 此话一出,彻底转移了赵织的注意力。 这个问题,也是赵织想问,却又不敢问的事。 第19章 穷的只剩下银子了 毕竟,一个好好的姑娘,失踪了六年,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定是经历了一些异常艰难,且终生难忘的事! 宁小满扶住赵织,缓缓说道:“六年前,皇上突然赐婚,我本就不愿,宁语心便伺机窜动我生扑三皇子。为了能事成,宁语心还特意给我准备了十足的秘药!” 听到这里,亦赵织瞬间两腿一软! 若非宁小满提前扶住她,这一下子,赵织就摔地上了。 先不说三皇子出门,身边定有侍卫伴随,宁小满一个弱女子,根本近不了身。 就算侥幸碰到,事成。 皇上刚刚赐婚,就出了此事。这不是公然违抗圣旨吗!圣上颜面何存?!龙颜大怒之下,遭殃的定是宁小满! 况且,三皇子乃楚贵妃所出。楚贵妃生性张扬,心高气傲,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大皇子那边,颜面受损,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几番压力之下,唯有宁小满的性命,才能平息此事! 宁语心……好毒的心思! “小满……你……” 赵织怜爱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宁小满看了个遍。 “对不起,你遭受了如此大事,娘却一概不知……娘这个母亲,当的太不称职了……” 宁小满暗自叹息。 原主为了能事成,可是特意瞒着赵织的,又怎么会让她轻易察觉呢! “这不怪你娘,当时……是我鬼迷心窍,听信了宁语心的谗言!” “后来呢?”赵织轻声问道。 “后来……” 宁小满脑海里,忽然又冒出来那晚,她与司徒隐逃亡之路。 面上不禁有些不自在。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我遇到了一个人,他……” “小姐!衣服来了!”橘儿带着赵织的衣物,飞奔而来,打断了宁小满的话。 “娘,先换衣服,剩下的事,我稍后再跟你细说。总之娘,你不能留在尚书府了!” 今日她们母女敢下暗手,指不定到了明日,便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彻底要了赵织的命! “你若是不愿去大皇子府,我就在梧桐巷给你买个院子。” 赵织担忧道:“小满,梧桐巷的宅子不便宜,我们哪有那么多银两。你才刚成婚,若是伸手问大皇子要银子,不合适。” 听到这话,橘儿刚要说话,却被宁小满一个眼神制止:银子,小姐现在穷的只剩下银子了…… “所以啊!娘,你得帮我要嫁妆!昨日,王氏两箱破烂就打发了我!且不说没有按照尚书府的陪嫁规格来,就连大皇子当年的下的聘礼,她都扣下了!” 听到这话,赵织大吃一惊! “那可是皇上长子!她怎么敢?!” “她怎么不敢!昨日本就是冲喜,只怕宁立德早已接到消息,大皇子已然气息奄奄。所以他们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宁小满继续说道:“昨夜大皇子一旦没挺过来,我……橘儿只怕也得陪葬了!到时候,谁还去查嫁妆有多少去!” “但宁立德没想到的是,大皇子不但撑过来了,我也恰巧回来了!还发现了那以次充好的嫁妆!” 至此,赵织气的浑身打颤。 “宁立德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我父亲,他还在茶馆里对客人高接远送,陪着笑脸呢!何来今日如此大的家业!” “聘礼必须拿回来!嫁妆,一文也不能少!” 此时,正堂内,宁立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若非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时隔六年,宁小满居然还活着! 对于这个女儿,他并非不在意,只是,宁小满性格倔强,从不会服软。 相较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嘴巴似蜜的宁语心。 王氏位于右侧,踌躇半天,道:“老爷……宁小满今日前来,只怕是为了嫁妆。” “老爷,大皇子究竟如何了?太医院不是说……” “休要胡言乱语!昨日太医院什么也没说过!记住了没有?!” 闻言,王氏一怔,显然是不知道宁立德此言是何用意。 宁语心暗自叹息,走到王氏跟前小声说道:“娘,事关皇家,当心隔墙有耳。” “这不是在我们自己家里吗?” 宁语心一阵无语…… 她这个娘,心眼算随了她外公那个武将,直通通的! “娘,宁小满今日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说明大皇子暂时无碍。昨晚,七王爷曾半夜入过大皇子府,内里详情,却没有风声传出来。” “爹爹已经让全叔去宋济、宋太医府中候着了。一旦宋太医回家,昨夜之事,也就明了了。可现在,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王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宁小满刚才说嫁妆之事,怎么办?” 宁语心转而悄悄望向宁立德,见对方面上并无异样。 “娘,咱们府中采买食材,银钱也是当面结清,哪有秋后算账的道理啊。” “昨日“姐姐”上花轿时,对于嫁妆,她也没有说什么。大皇子府,更是没有异议,这今日在上门讨要……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吧……” 王氏皱着眉头道:“可刚才你也看见了,这宁小满刁钻蛮横,她哪是跟你讲情讲理之人啊!” 宁语心唇边露出一抹冷笑:“高堂在上,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宁小满是嫁出去了,她们暂时是不能把她怎么样,可赵织……还在尚书府呢! 就今日她们母女二人那深情的模样,扣住赵织,不就拿捏住了宁小满! “爹爹。”宁语心走到宁立德跟前,俯身一礼,道:“辛苦爹爹了!朝堂之事,我们帮不上爹爹的忙,这后宅之事,却也让爹爹跟着烦恼,实在是女儿的不是!” 宁立德伸手将她扶起来:“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看着这个极为懂事的女儿,宁立德心中甚慰。 若是这四个女儿都能如此,日后,他何愁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只可惜……宁小满蛮横,宁小朵和宁小蕊,二人加起来没有一个脑子! 昊儿倒是上进,但脾性太过沉闷了! 明明记得,昊儿小时候也会奶呼呼的撒娇,让自己举高高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爹爹,爹爹?” 宁语心的呼喊,让宁立德回过神来。 “爹爹,长公主午后有约,此时,还未到请柬上的时间,可能得借爹爹的腰牌一用。” 听到这话,宁立德眸中一喜。 顺顺当当的将进宫腰牌递给宁语心。 “带个丫头,一旦有任何消息,赶紧来报!” 宁语心再次俯身,面带浅笑道:“是爹爹,爹爹放心,女儿知道此行的主要目的,女儿带着竹青去,一有消息,她会立马回来!” 竹青,乃宁语心的贴身侍女,很是机灵,还有些功夫在身。 “好好好!”一连串的夸奖,也彰示着宁立德对这个女儿的欣慰。 角落里的两姐妹,也只敢暗自撇嘴、不平。 从小到大,爹爹从未对她们有过如何温和的神色。 “你们两个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房去!” “是爹爹!” “是爹爹!” 俩姐妹弓着身子,快速并肩而出,整个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宁立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整日让她们跟在语心身后,怎么一丁点的稳重、端庄,都没学到呢! 那二人刚出门,宁小满便扶着赵织,进了正堂。 橘儿快速走到左上方贵客的位置,将软垫铺好,扶着赵织坐上去,宁小满自顾自的坐在她下方的位置。 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给上方之人。 见此,王氏怒道:“宁小满!见了老爷也不行礼问安!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第20章 你的女儿,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可笑的话,宁小满面上淡淡,语气却傲气十足:“规矩?” “宁尚书,按天佑规矩,见到本皇妃,你该如何行礼?” “你……”王氏还想对骂回去,却被宁立德喝住。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一家人?!”赵织略显苍白的面上,满是讥讽。 “将自己的原配发妻,扔进南院断水断粮,这是一家人所为?!” “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蓄意谋害,失踪!你却从未想过去查、去找!这是一家人所为?!” 赵织的一番话,宁立德面上一阵青红相交! “宁立德!你扪心自问!若是没有我赵织,没有我父亲鼎力相助,你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吗?!” 许是被戳到了最理亏之处,宁立德一时间没了声响。 见宁立德吃瘪,王氏护犊子般,腾的一下站起身,怒指着赵织母女,道。 “胡说八道!老爷能有今日成就,那是老爷自己有能力!” “你父亲不过是翰林院一修撰,能有什么本事让老爷走到如今的地位?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机缘罢了!” “老爷这些年供你们母女吃穿用度,这份情,也算还够了!” 啪!赵织怒拍桌案! “不够!远远不够!知遇之恩,扶持之情,他这辈子都还不够!” 宁立德努力耐着性子,可眼中早已怒火滔天! “阿织,你父亲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你就非得将当年之事,全部公之于众吗?” “古人言,施恩不图报,你这一做派,实在有损你父亲的清誉!” 赵织冷笑道:“我父亲这一生!高风亮节!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玷污的!” “况且,与虎谋皮,我若不做狼,只怕,会被你们啃的骨头都不剩!” “你……”宁立德一时语塞。 “今日,你是决心要撕破脸了?” “哼……宁立德……你可真虚伪!昨日,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将我关进南院,欲要我的命!如今,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一时间,宁、王二人面色十分难看! “宁立德,今日,我就两个要求!一,将小满应得的嫁妆,还给她!第二,给我一封放妻书!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听到这话,宁立德面上一阵嘲讽。 “本官还从未听过嫁妆后补这一说!” “还有什么放妻书,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你就给我老死在尚书府!” “你……”赵织刚要说话,却被宁小满止住。 宁小满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宁尚书下朝也有一会儿了,想必这个时候皇上已经空闲下来。大皇子新婚,照规矩,皇上今日是要召见新妇的。” “我这脾气,宁尚书也是知道的。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一生气,还容易说错话。这要是在受些委屈……我可保证不了会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听着宁小满这赤,裸,裸的威胁,宁立德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放肆!宁小满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宁小满愤然站起来,呛道! 而后走到宁立德跟前,居高临下道:“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大皇子指不定能活到哪天,到时候,保不齐我就得陪葬!我还不赶紧的多捞一点!快活一天是一天呐!” 看着宁小满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宁立德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宁尚书,这会……估计接我们进宫的马车,应该快到了大皇子府了吧……要不,劳烦宁尚书差人,到梧桐巷知会一声,到尚书府来接本皇妃?” “宁……小……满!”听着宁立德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宁小满站在他正对面,脑袋一歪,俏皮道:“哎,我在呢!” “你……”宁立德此刻只觉得怒火中烧!若非仅存的一丝理智,他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宁小满这打直球的法子,让他适合才与宁语心商议的计划,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以宁小满的性格,她是真的敢在皇上面前告状的! 如此寒酸的嫁妆,嫁入皇家,这是在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就算大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家之人,皇家颜面怎容他人玷污! 到时候,只怕就不单纯是补上嫁妆的问题了! 宁立德狠狠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道:“东郊十亩良田,南城一间粮油铺面,西街一间杂货铺,外加白银两万两。” 宁小满正掰着手指算进项,却听赵织说道:“就这些?” 娘这话的意思是……太少了? 宁小满这几年光忙着赚钱,花钱。对于田地铺面这些入项,根本不明白。 不过,两万两白银,确实看不进眼里。 只是,就这些王氏也不愿意拿出来啊! “赵织!你不要太贪心了!尚书府不是只有她宁小满一个女儿!” 多给宁小满一点,她的语心就少得一点! 奈何赵织根本不理会她。 “宁立德,当初我嫁给你时,良田三十亩!中等田地七十亩!京都城商铺共五间,各类珠宝头面,古玩玉器加起来也得将近五万两纹银!” 听到这里,王氏眼角狠狠一抽:她堂堂一个将军之女,嫁妆居然才堪堪与赵织齐平! “当初,我爹是将毕生积蓄,当做了嫁妆!这些年你零零散散的,将我所有的陪嫁变卖,转到了你自己的名下!” “如今你只单单这点东西,就想打发了我们!你做梦!” 这些年,宁立德早已将田地的庄头,换成了他的人!她们母女对于田庄铺面的管理,本就一窍不通,倒不如索性全都换成银钱! 赵织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宁立德口袋里的东西,我们要着也膈应。” “二十万两白银!我自己给小满置办!” 此话一出,惊掉了在场所有人的下巴! 宁小满:还得听老人言啊!我这十万两的盘算,终究是打的太轻了…… “什么?!赵织你疯了?!”王氏声音尖锐,面色惊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立德亦是怒目圆瞪,手边的茶杯被他猛然拂在赵织脚边,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赵氏!你莫要狮子大开口!” “呵呵……”赵织嗤笑道。 “宁立德,这就是你的本性!一旦涉及到了你的核心利益,你便如同炸了毛的刺猬一般!” “二十万两!现在就要!少一文都不行!”赵织的话,掷地有声! “我虽长年不管家,可尚书府的家底我还是了解的。” 宁立德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着。 尚书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现银!就算是有,二十万两,也是家里三分之一的家产了! 如此大出血,待语心出嫁,拿什么陪嫁?昊儿眼看也要成人,又拿什么娶亲?! 正当宁立德举棋不定时,王氏疾声拒绝了! “不行!府里家大业大,一下子给你那么多银两,我们如何生活!” 宁立德思来想去后,道:“最多十万两。” 宁小满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宁尚书,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还能谈讨价还价?!” 话落,转身走向赵织:“娘,我们走,既然宁尚书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 “待会啊,女儿便带着宁尚书陪嫁的那两箱破烂,进宫,面圣。” 此言一出,宁、王二人慌了神。 “站住!” “不能走!” 宁立德腾腾的走到宁小满母女跟前,将她们拦下。 一根手指颤抖着指着宁小满:“好哇!你好!你好的很呐!你可真是本官的好女儿!” 宁小满唇边露出一抹讥笑:“宁尚书,你错了!你的女儿,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第21章 当然是亲亲抱抱了 一句话,将宁立德定在原地。 “宁尚书,时辰不早了,本皇妃该去给皇上问安了。” 宁立德愤然之余,再次伸手将她们母女拦下。 “小满,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非要如此撕破脸皮吗!” “大皇子并非五位皇子中的佼佼者,你若在没了娘家的支撑,你可有想过,一旦大皇子……你该如何?!” 这话说也是够搂骨的了! 宁小满不屑道:“要是真到了那一天,宁尚书一家不去帮着众人一起踩我一脚,我都谢天谢地了!” “而且……你所说的那一天,绝对不会到来!” 看着宁小满一脸笃定的模样,宁立德实在想不通,她这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此时此刻,宁立德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 “宁小满!你非得如此给脸不要脸吗!你可别忘了!你母亲还在尚书府呢!放妻书……你们休想!” 见宁立德气急败坏的样子,宁小满呵呵一笑。 “不装了?这才是你宁立德的本性,天天装模作样的,累不累啊!” “这二十万两的嫁妆,你不给,我便去问皇上讨。至于放妻书……” “你若不写,今日我便带着我娘进宫面圣!你们将我娘扔在南院,尚书府主母,被人蓄意谋杀!我娘身上这些伤,可做不得假!” “堂堂当朝尚书,后宅不宁,人品不端!到时候,宁立德……我看你如何还能在朝堂上立足!” “哦对了!我还可以将宁尚书的毕生经历,写成话本!京都城各个茶楼小馆,都有说书先生,二两银子,他们就能说上整整一个月呢!” “宁尚书,你说……我是从你尿裤子开始写,还是从你给人端茶倒水开始啊?” 此时,宁立德恨的咬牙切齿! 若是真在京都城传的沸沸扬扬,他这张老脸就得丢个一干二净! 这官,也别想当了! “宁小满!你敢!!” 话虽如此说,可依照宁小满的脾性,她绝对干得上来! “宁尚书,要不要赌一把?!我敢!你敢吗?!” 二人对峙间,谁也不肯相让! 这时,门外家丁突然来报:“老爷,大皇子……大皇子到府门口了!” 闻言,宁立德一惊! “你说谁?!大皇子??” “就……就是大皇子!说是来接大皇妃进宫谢恩的!” 宁立德将家丁拉到一旁,细细问道:“大皇子如何?” “声音平稳,面色红润,不像是……那样啊……” 这怎么可能!!昨日还半死不活的人,今天居然都能出门了! 难道……真是冲喜,冲好了?! 宁小满此时也是有些诧异,她竟然来的这么快! 但此时到来,总归没有坏处,反而促进了她的事成! “宁尚书,烦请让一让,我夫君……来接我了。” 眼看宁小满母女又要走。 “好!二十万两!” “但是!从今往后!你与尚书府在无干系!你是死是活,都与本官无关!日后,也不许在踏入尚书府一步!” “好!”宁小满豪气应道! “二十万两银子!放妻书!今日你给了我,日后,你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会再登门一步!” 宁小满出门时,身揣九十八万两银票,外加一大箱银子。 雄赳赳,气昂昂,如打了胜仗一般。 “延年。” “差人将这箱子,送回府。”宁小满指着箱子说道。 箱子里面是银子和首饰,那是现银不够,王氏现凑的。 “是!”延年回道。 后方的宁立德,不死心的朝着马车走去。 “老臣宁立德,拜见大皇子。” 待宁立德抬头时,正视线正撞上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 “你好呀这位爷爷!” 宁立德吓了一跳,大皇子身边何时出现了一个孩子?! “阿回,不要胡闹。” 马车内,一沉稳的声音传出。 紧接着宁回便被拉回车内。 这声音……真是大皇子! 车帘缓缓挑开,宁立德终于看见了司徒隐的脸!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宁尚书免礼,本皇子身体不适,就不下车给岳丈大人见礼了……” 不等宁立德说话,宁小满已经走到跟前。 “岳什么丈!司徒隐,你记着,今日起,你只有岳母!” “宁尚书,烦请让开。” 说着,便伸手将宁立德推到一边去,指甲里的白色粉末随即附在宁立德的手臂上。 “娘,上车,我们走!” 赵织手里紧紧攥着那封放妻书,毫不留恋,坚定的迈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缓缓前进,终于逃离了那个困住她半辈子的牢笼! 而她们后方的王氏,恶狠狠冲着马车碎了一口,将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赵织缓缓睁开眼睛,刚要给司徒隐见礼时,却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娘亲,这就是外祖母吗?” 赵织疑惑的睁开眼睛,望向说话的孩子。 这孩子,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宁回,过来见过外祖母。” 赵织还没从宁小满这话里面反应过来,就觉得怀里突然多了个人。 “宁回见过外祖母!外祖母,见到宁回你开心吗?宁回见到你好开心呐!” 宁小满:“娘,宁回,我儿子,五岁了。” “刚才没来的及说完。那晚,我遇到了一个人,发生了……一些事,后来便有了宁回。”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那个人……就是司徒隐。” 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司徒隐,后者面上却是有些不自在。 赵织的心,跟着宁小满的话,大起大落! “所以,这孩子……是大皇子的?” 宁小满端坐着,老老实实的点头,一副认错的好态度。 赵织仔细看着这父子俩,眉眼间,的确如出一辙! 面对赵织的眼神,不知为何,此时,司徒隐心中也有些虚的慌。 明明当年提,裤子走人的是她! 赵织抱着宁回,内心五味杂陈。 所以,当年她所担心的事。全都发生了! 不幸中的万幸,那男子是宁小满的未婚夫婿。 可宁小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带着孩子,在这乱糟糟的世道上,该多艰难啊! “小满……累不累?” 闻言,宁小满心中一震。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赵织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 这几年,所有的事,她都习惯性的一个人扛着。 宁回一出生就险些死掉,好不容易抢回了一条命,再到后来四处求药,炼药,一次又一次…… 这些年的居无定所漂泊着,她根本就没有去想,自己累不累。 如今,赵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轻松击破了她所有的故作坚强! 豆大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宁小满哭着哭着,却笑了…… 她有妈妈,有后盾,她再也不用独自硬扛了! “娘……”这一声呼喊,才是真真正正的发自肺腑…… 宁回瘪着嘴,看着抱头痛哭的二人,道:“娘亲,外祖母,你们别哭了,你们在哭下去,我都要忍不住了……啊……” 宁回张着嘴,干嚎着加入了战斗。 一旁本就手足无措的司徒隐,这下更是傻眼了。 加入?? 如何加入? 不加入? 又显得自己格格不入…… “爹爹……”宁回干嚎着问司徒隐。 “娘亲那么伤心,你都不安慰安慰她的吗?” 司徒隐瞬间头大。 “怎……怎么安慰?” “当然是亲亲抱抱了!” 此话一出,车内瞬间尴尬的落针可闻! 宁小满也顾不得擦干眼泪,对着宁回怒目而视:“宁回!” 人小鬼大的宁回自是知道该找哪个护盾。 直接扑进赵织怀里。 “阿回,外祖母问你,那些话……你从哪学的?” 第22章 无差别攻击啊 宁回昂着头刚要说是娘亲说的,却忽然接受到了宁小满警告的眼神,话锋一转,道:“当然是……话本里看的。” 赵织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那些话本,不适合小孩子看,今后莫要在学了!” “嗯嗯!”宁回连连点头,一副乖乖宝的模样。 “乖~”赵织满脸慈爱的轻声哄着宁回。 而后转头看向司徒隐:“大皇子殿下,民妇这厢有理了。” 司徒隐伸手虚扶道:“岳母大人言重了。” “大皇子是要带着阿回进宫吗?” 司徒隐回道:“是。” “那大皇子可有想过,如何跟皇上解释?毕竟你们昨日成婚,孩子却已经这么大了。往小了说,这是胡闹。往大了说,这可是欺君之罪。以大皇子如今的能力,可否保他们母子周全?” 赵织这话问的十分直白! 事关宁小满母子,她也顾不得礼数了! 司徒隐微微颔首道:“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定会护他们周全!” “我如何信你?”赵织继续逼问道。 见情况不对,宁小满轻轻晃了晃赵织的衣袖:“娘……” “小满你先别说话!” “大皇子,甭管昨日的婚礼是多么荒唐,可京都城所有人都知道,小满是你的妻子!民妇有私心,不想我的女儿,在步我的后尘!” 司徒隐深深的看了赵织一眼:若是母妃还在,也会如此护着我吧…… 而后三根手指向上:“我司徒隐对天起誓,只要我在这世间一日,定会护宁小满母子周全,若违此誓,死后无棺无碑,不得轮回!” “好!民妇信你!多谢大皇子。” 听着这誓言,宁小满有些恍惚。 不是说好解毒之后各奔东西的吗!这怎么……玩真的?? 直到将赵织送回大皇子府,三人再次前往皇宫时,宁小满还在晃神。 “呃……那个……你刚才发那誓,完全没必要,我……我不会当真,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娘她就是不放心我,她……她就是想要一个保证而已,你……” 宁小满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半天,一转头才发现对方正在假寐。 不是吧!自己说了那么半天,他到底听没听到?! 不过……一个大男人,睫毛怎么那么长…… “你放心,本皇子说话,一向作数。” 司徒隐突然出声,将宁小满吓了一跳。 “本皇子既然答应了你母亲,自会做到。” 司徒隐忽然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宁小满:“当然,这也得是本皇子活着的时候。” 宁小满嘿嘿一乐道:“你放心,只要你谨遵医嘱,我保证你生龙活虎!” “医嘱?” 宁回插嘴道:“爹爹,娘亲的意思是让你听话!不能碰的别碰,不能吃的别吃,不能做的别做!” 宁小满欣慰的点头。 “回头我开个药方,你去买药!哎!先说好啊!我只管看病,可不管药钱啊!” 司徒隐:“是阿回的那种药丸吗?” 宁回体内的毒,是经过了一个轮回,比司徒隐的要复杂的多。 但是……要是他能将自己所需的所有药材买齐了,自己的银子不就省了吗! 一想到这,宁小满心里就乐开了花! “对!就是那种!昨日你已经吃了一粒,至于效果,你自己也清楚了吧?” “要快些啊,宁回一日得两粒,本就不多了,我可不能保证,待你下次毒发,会有你的份!” 看着宁小满对自己体内的毒,侃侃而谈的模样,司徒隐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不是神医谷的人?” 毕竟怪医收了那八十万两银子,可到现在他也没见到人。 宁小满随意的摇头:“不是啊!” 宁小满面色真诚,根本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她确实没有说谎,她确实不是神医谷的人。 但! 神医谷……是她的…… 身后的宁回隐晦的撇了撇嘴,而那时,司徒隐正专心盯着宁小满,并未看见……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被值守侍卫拦下。 “大皇子,宫规森严,还请大皇子下车,移步入宫。” 听到这话,宁小满啧啧称奇:“司徒隐,看来……你是真的不受宠啊……” 宫规规矩,的确不能让马车入内,除非特许。 可司徒隐这破命,本就是刚从阎王殿里抢回来的。皇上竟然丝毫不心疼。 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习惯了……” 说着,便要下车。 “爹爹,我听说皇宫好大呢,我们走进去得好一会吧?你能撑得住吗?” 外面的侍卫见马车内迟迟没有动静,再次催促道:“还请大皇子下车。” 听着那趾高气昂的命令语气,宁小满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歹是个皇子,竟让一个小小的侍卫为难成这样! 宁小满猛一掀车帘,呛道:“催什么催!你是紧赶着去投胎吗!不得容我们点功夫啊!大皇子本来就虚弱,要是因为你的催促,急火攻心晕过去,你担当得起吗!” 说着,手掌在司徒隐背部的穴位上用力一按,司徒隐不受控制的急促咳嗽起来。 这一下子,倒将那侍卫吓的不轻。 他只是奉命在此处为难一下司徒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一个脑袋可是真不够砍的。 “大皇子……属下也是职责所在……” 宁小满隐晦的冲司徒隐挑了挑眉:怎么样?帮你出了口气,不用谢我吆! 司徒隐涨红的脸喘着粗气,宁小满这猛不丁的一下子,还真差点把自己送走。 这时,马车外面突然传来声响。 “参见七王爷。” “本王找皇兄有点事,乘大皇子的马车进宫。放行!” “这……”侍卫一阵为难。 “七王爷,您……” 侍卫话都没说完,就被七王爷司徒鸿喝住:“怎么!是要本王去跟皇兄请一道圣旨来,你才肯放行不成?!” 一众侍卫吓的连连告罪,急忙放了行。 七王爷刚一上马车,就迎来了宁回的彩虹屁:“七爷爷!霸气的来!” “哈哈!小宁回!”说着,手指在宁回鼻尖处轻轻刮过。 司徒隐:“七皇叔,您怎么来?” 七王爷抱着宁回,头也没抬,道:“本王若不来,今日你就得走进来了!” “哼……如此拙劣的把戏,这个楚贵妃,是越活越回去了!” 宁小满不解:“七皇叔的意思的是,刚才那人是楚贵妃指使的?” “不错,那侍卫乃是禁军副统领严兴的本家侄儿,严兴,是楚贵妃的表哥。” 呵!这皇宫居然跟个家族企业一样!处处都是关系啊! “司徒隐,你得罪楚贵妃了?她为何要为难你?” 司徒隐整了整衣袖,道:“只要妨碍她儿子的人,都是她的眼中钉。” 宁小满瞪大眼睛:“无差别攻击啊?!” 听到这话,司徒隐与七王爷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好像真就是这么个事! “那皇后呢?皇后人怎么样?” 来都来了,总得稍微了解一下,以防得罪了人,自己莫名其妙的在被噶了。 七王爷想了想,刚要说话,却忽然又觉得不对劲:“你身为尚书府嫡女,这宫内之事,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一样?” 听到这话,宁小满心里咯噔一下。 “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是不弄明白了,万一一句话不合适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这话,倒是让七王爷信了几分,毕竟宁小满不似宁语心那般,总想往皇宫里跑。 “至于皇后……面上还过得去吧……” 那就是也不咋地了。 不过想想也是,但凡大度慈爱一些,司徒隐能被驱逐出宫,靠着七王爷度日吗! 第23章 奇怪的司徒戎 七王爷像是看出了宁小满的担忧:“不用过多担心,今日只要你们不把皇宫捅出个窟窿,本王保证让你们好好的出宫!” 宁小满微微挑眉,看来,今日这局,来者不善啊! 这时,司徒隐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宁小满,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皇后膝下一儿一女。二皇子司徒鹏,长公主永乐。” 宁小满瞥了他一眼,眼中露出来看白痴一样的目光:“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 话音刚落,宁小满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等等!! 长公主……宁语心! 我敲!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宁语心跟长公主交好啊! 刚才在尚书府,王氏好像说的是今日长公主请宁语心品茶的! 而自己出尚书府的时候,宁语心的确不在! 所以!她定进宫了! 宁小满无奈的闭上眼睛:真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的! 行了!来都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见宁小满一脸的苦大仇深,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爹爹,你笑什么啊?”宁回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问道。 顿时,三双眼睛聚集在司徒隐面上。 宁小满转头时,正巧捕捉到司徒隐眼中还没逝去的奸笑:“说话啊!你笑什么呢?” 正巧这时候,马车缓缓停住。 “老奴恭迎七王爷、大皇子大皇妃!” 此人正是皇帝司徒戎身边的大总管,李全。 几人相继下了马车。 李公公的眼神,自宁回出来,就没离开过,半晌,缓声问道:“这孩子……” 七王爷道:“隐儿的孩子。行了,前面带路吧!” 李公公满面笑容道:“皇上已经在清心殿等着大皇子!” 说着,在走在前方引路。 “大皇子昨夜大婚,皇上也很是高兴呢。昨夜晚膳还多喝了一杯。” “只是,朝事繁忙,再加上前日刚来报的,商田县今年水灾严重,县下的山南郡房屋倒塌,多数百姓被困于洪水中。” “皇上亦是忧心忡忡,宋太医一直守着,这会子,刚给皇上请完平安脉,出宫了。” 一直守着…… 看样子,宋济那老头从大皇府出来后就直接进宫了。现在,估计是跟皇上告完状了,那昨夜大皇子府之事,皇上已经都知晓了。 难怪刚才这个李公公一直盯着宁回看呢! 只是,不知道宋济那老儿,说了多少,说了什么。 到了清心殿外,李公公一脸为难的对着司徒鸿说道:“七王爷……皇上召见大皇子夫妇……您……” 这是想让司徒鸿回避了! “他见他的,本王讨杯茶喝。” 司徒隐看了七王爷一眼,他明白,司徒鸿这是怕他们三人被为难。 从小到大,能如此护着自己的……只有司徒鸿! 李公公还想再劝一句,七王爷却直接推门而入。 “这……这……大皇子,请吧……” 宁小满刚要迈步,却发觉自己的手被人牵住。 看着自己手里这只大手,虎口处的茧子,磨的她手心痒痒的。 这啥意思? 话还没问出来,司徒隐就一手牵着她,一手拉着宁回,进了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 简单的一句话,司徒隐竟还大喘气上了! 说着,身体便摇摇晃晃的想要跪下行大礼。 坐于上方的司徒戎,面色冷然,眼神淡淡的从他们相牵的手上移开。 “行了!身体刚好,就不要逞强了!来人,赐座!” 上下打量了司徒隐半晌,不悦道:“才几日不见,怎地如此消瘦了?” 一旁一直未语的七王爷,唇边露出一抹冷笑,被端起的茶杯掩盖住了。 司徒隐回道:“回父皇,儿臣上次进宫,是去年年关。” 宁小满:呵!皇上对这个长子是多不关心啊!几个月都不曾见过一回! 自古不都说皇帝爱长子吗!怎么到了司徒隐这,这么可怜的? 一句话,让司徒戎的脸色巨变:“你是在怪朕?” “儿臣不敢,父皇日理万机,怎会有空闲想起来儿臣这点小事。” 性命攸关之事,还算小事?! 司徒隐这埋怨劲也是够大了! “你……”司徒戎明显的就要发作他,却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生生忍下。 “罢了,你身体本就不好,朕不计较你的口无遮拦。” 说着,视线转向宁小满身上。 “大皇子妃,昨日才刚成婚,你今日这是何装扮?!” 只见宁小满一身利落的,浅蓝色束腰衣裙,斜挎着一个布包包。三千发丝束起一个高马尾,哪有一点皇子妃该有的装扮! 今日这衣着,本就是为了去宁家打架方便,这一路上她也没来及的换下来。 宁小满刚要回话,司徒隐却抢先道:“昨日潦草成婚,府内本就没准备皇妃的衣物,只能将就着了。” 听到这话,司徒戎面上再次现出怒容。 “你是在怪朕,没有让内务府给你准备大婚事宜吗?” 回应他的,是司徒隐的沉默。 司徒戎见他这态度,顿时被顶的直喘气! “宁小满!殿前失仪,你可知罪?!” 宁小满一脑袋问号,不就是穿错了件衣服吗!怎么就…… 哦……司徒戎这是将火气,冲自己来了啊! 我真是呵呵了! 宁小满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听身边的宁回说道:“这位爷爷,你不要怪我娘亲,我爹爹没撒谎,府里真的没有准备娘亲的衣物!” 司徒戎紧紧盯着宁回:“你就是……” 不等司徒戎把话说完,七王爷紧忙跑过来,将宁回拉到司徒戎跟前。 “宁回,快,给皇爷爷见礼!” “哦。”宁回乖乖的跪下,磕了个头。 “宁回见过皇爷爷。” 七王爷随即附和道:“恭喜皇兄,喜得皇长孙!” 司徒戎不喜大皇子,乃人尽皆知的事,可宁回到底是皇孙辈的第一人。 司徒戎缓缓起身,走到宁回跟前蹲下,牵起他的小手。 “你叫宁回?” 宁回感受着自己袖子里,那只微微颤抖的手。 虽不解,却还是礼貌的回道:“嗯,皇爷爷你好啊!皇爷爷,你好威风,好霸气呢!刚才宁回都吓的不敢说话了呢!” 小孩子的话,软软糯糯,总是比大人的话,更容易让人入心。 司徒戎看着他,面上少有的柔和。 宁回歪着头,不解的问道:“皇爷爷,我爹爹是你的儿子吗?” “是,他是朕的长子。” “哦~那爹爹为何没有跟皇爷爷住在一起啊?而且也没有皇爷爷看起来这么威猛呢?” 司徒戎垂眸,轻叹一声道:“你父亲……幼时身体不好,所以让他暂居宫外调养。” 宁回眉头微皱,歪着脑袋,看着他。 如此酷似的眉眼,让司徒戎恍惚间又看到了司徒隐小时候。 称帝后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会不喜! 只是当时自己根基不稳,需得倚仗皇后与楚贵妃的母家,来制衡朝堂。只能对她们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宁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原来爹爹小时候就被人下毒了。就像宁回一样,得天天吃药。” “阿回!” “宁回!” 宁小满与司徒隐同时出声,企图阻止宁回的话,可为时已晚。 司徒戎一记警告的眼神,望向二人。随后柔声对宁回道:“阿回为何要天天吃药?” 收到宁小满眼神的宁回,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可宁回觉得这个皇爷爷看自己的眼神很慈爱,没有恶意啊! “阿回的身体……不好吗?” 话说到这,司徒戎抓着宁回的手,微微一转,摸上了他的脉。 宁回面上一脸惊奇:皇爷爷也会医术! 不等宁回回答,只见司徒戎脸色变了又变! 第24章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而后轻轻拍了拍宁回的后背,起身,背对着所有人走上座位。 待转过身时,面上又是一副淡然。 司徒戎这一举动,让几人有些困惑。 但好在,宁回没有再多说话。 上方的司徒戎眼眸微垂,缓缓道:“去见见皇后吧。” 几人行礼后,相继出了门。 七王爷刚要随之出去,上方忽然出声道:“七弟,你等会。” 三人跟着小太监,前往皇后寝宫。 “娘亲。”宁回轻晃动宁小满的衣袖,示意她俯身。 宁回小声说道:“娘亲,皇爷爷刚才给我把脉了。” 闻言,宁小满有些惊讶,堂堂一国之君,朝事不断,怎么会有空学医术? “你确定吗?” “嗯!” 宁回毕竟是会医术的,能如此肯定,那便没错了! 宁小满看了一眼前方的小太监,以手肘碰了一下司徒隐,轻声问道:“宁回说,刚才你皇上暗地里给他把脉了,你父皇也会医术吗?” 司徒隐忽然顿住脚步,眸光晦暗不明。 “可能吧。” 毕竟他母妃是医女。记忆中父皇母妃很是恩爱,只是,母妃突然去世后,父皇便刻意疏远、甚至表现出厌恶他来。 司徒隐抬头望向东侧,一墙之隔的那边,便是他小时候与母妃的住所:安宁宫。 宁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也只看到了院墙上的一棵枯树。 “大皇子,大皇妃,皇后娘娘在等着呢,咱们还是稍微快些吧。” 此时的长秋宫内,好不热闹。 四位皇子,两位公主,外加一个宁语心,全都聚集在此。 宁小满三人的到来,瞬间成了焦点。 刚要行礼,却被皇后甄氏拦下:“不必了!隐儿身体不好,什么繁文缛节,都免了!” 皇后位于上座,面容和蔼。 “来人,快赐座。” 众人落座后,皇后的眼睛一直盯着宁小满。 “这位便是大皇子妃吧,娴静温和,真是个美人。” 宁小满:不是吧!我这一句话还没说呢!咋看出来的娴静啊?!宫里的人,还真是说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皇后招呼着几位皇子公主,道:“你们快过来,见过你们皇嫂。” 皇后所出的长公主永宁,与二皇子司徒鹏,位于最前方。 依次是楚贵妃所出的月瑶公主,三皇子司徒程,四皇子司徒万。 与伶嫔所出的五皇子,司徒里。 几人陆续过来,礼仪极为端正,可眼皮却连抬都懒得抬。 最后方的三皇子,司徒程,倒是瞧了宁小满一眼,可那眼中的鄙夷,都快要溢出来了! 呵!就这?! 塌鼻子小眼睛,一副小肚鸡肠的模样,原主看上他,还真是瞎了眼! “切……”宁小满一时愤慨,没忍住,发出了声,声音虽不大,可三皇子,却听了个真切! 当下怒指道:“宁小满!你这是何意?!” 宁小满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道:“没什么意思?刚才面前有个苍蝇,有点恶心。” 说着,又冲着三皇子啐了一口。 三皇子登时气的眼睛都大了些! 想当年整日巴结着自己献殷勤的人,突然翻身,甚至自己还得给她行礼!这让他如何受的了! “宁小满你……” 三皇子话未说出口,只听桌前一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司徒程!她是你皇嫂!你真当本皇子是死的吗?” 三皇子缓缓转头看向司徒隐,嗤笑一声。 而后俯身凑到司徒隐跟前,声音细小,语气轻蔑道:“难道不是吗?司徒隐,我不要的东西,给你个毒罐子,你居然还当宝贝!” “哼……真是下贱,跟你母妃一样下……啊!!” 三皇子话说到一半,只觉得原本扶在桌面上的手,突然传来剧痛! 一壶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他手背上!上面还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茶叶。 “啊!宁小满你在干什么?!” “对……对不住了三皇子,你不是管我夫君要茶水喝的吗,我想给你倒来着,手滑了……” 宁小满一边说着,一边帮三皇子清理手上的茶叶,手帕上那乳白色的粉末,伴随着宁小满的动作,无声无息的,尽数撒在三皇子手背上! “呀!三哥!你怎么样?!”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月瑶公主一脸紧张的跑过来! “你个贱人!你敢烫我三哥?!” 当年的宁小满,整日跟在他们身后,为讨三皇子一笑,任由月瑶公主呼来喝去。 宁小满冷然道:“月瑶公主!你要不要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刚才说的是什么……” 月瑶公主被她这态度,突然镇住了。 当年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宁小满,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三皇子疼的呲牙咧嘴:“本皇子何时问他要茶水了?!” 宁小满一脸委屈:“那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刚才说……我……” 刚才的话,如何能公之于众! 这个哑巴亏,司徒程只能认了! 上位的皇后甄氏,适时的关切道:“怎么样?严不严重?快传太医!” 三皇子忍着疼痛,道:“多谢母后关怀,儿臣自己去处理就行。” 四皇子扶着他,踉跄着出了长秋宫,宁小满眉尾微挑:哼!给你脸了! 月瑶公主恨恨的瞪了宁小满一眼狗,回了座位。冲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使个眼色,只见那丫头悄默声的消失了。 这一切,却被眼角的宁回看了个正着。 “娘亲,那公主身边的丫鬟出去了。” 宁小满:“搬救兵去了。没事,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是吧司徒隐?!” 司徒隐看着这母子俩满脸的机灵劲,方才郁郁的心情,也好似得到了缓解。 “你刚才……给他下药了?” 宁小满:“嗯?你看到了?!那么明显吗?” “没有。茶水是烫,却也不至于让司徒程的手瞬间就有溃烂的迹象。” “谁让他嘴巴不干净的!若在近些,这东西,保不齐就在他嘴里了!” 宁小满与司徒隐拱着头窃窃私语,这一幕,却让一直未说话的宁语心浑身不自在! 明明必死之局,为什么两次她都能安然无恙!! “姐姐。”宁语心起身走到宁小满跟前。 “本以为姐姐与大皇子没见过面,得几日来培养感情了,没想到姐姐如此厉害,这倒是真让妹妹心服呢!” “今日姐姐本是来叩谢皇后娘娘的,姐姐今日这装扮……” 呵呵,这是在暗讽自己勾,引男人有一手呢!还想要趁机示好皇后,拉踩自己。 宁语心啊宁语心!你若是识相的,乖乖坐那,或许傍晚还能好好的出宫,偏偏自讨苦吃! “宁二小姐,哦不,现在得叫宁大小姐了!” “本皇妃为何会如此装扮,你是真不知道吗?” “我们今早可是刚在尚书府分开的,只是不知你为何着急忙慌的非要进宫,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话到这时,一直端坐着的长公主永乐,缓缓抬眸,瞥了宁语心一眼。 堂堂皇家长公主,怎会甘心被人利用! 宁小满接着说道:“宁尚书拖欠本皇妃的嫁妆,今日,尽数了结了。” 听到这话,宁语心脸色微变。 上方的皇后不解的问道:“拖欠?这是何意?” “回皇后娘娘,宁家不小心将嫁妆落下了,今晨,小满亲自去拿的。” 听到这里,在场之人已经明了。 皇后甄氏整了整衣衫,唇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虽说这场大婚中,人人心思各异。可宁立德居然想要趁机私吞嫁妆,哼……吃相确实难看。 宁小满没有理会宁语心那逐渐难看的脸色。 “宁尚书十分生气,将我与母亲,赶出了尚书府。所以,自今日起,本皇妃与宁家,在无任何干系。” 第25章 奸夫司徒隐 宁语心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 怎么会这样?! 银子没了不说,爹爹怎么还将赵织给放走了?! 没了赵织这个把柄,今后如何控制宁小满!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小满:“恭喜宁大小姐,多年愿望成真,本皇妃再也不会阻碍你尚书府嫡长女的身份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宁语心的眼神,意味深长。 “皇……皇后娘娘!语心从未如此想过啊……” “长公主,您是最了解语心的,语心从不在意那些虚名的!” “二皇子……”宁语心满面委屈。 永乐公主抬头,冲着宁语心道:“本公主自然是信你的。” 话虽如此,可宁语心总觉得永乐公主的笑意,不达眼底。 这时候,月瑶公主走到她身边,力挺道:“语心,你天真善良,我们自然是信你的!” “不像有些人,表面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说着,还毫不避讳的看向宁小满! “好了,你们孩子间的玩笑而已,莫要当真。”皇后甄氏,在一旁和着稀泥。 皇后说了话,二人即使在不情愿,也得暂时作罢。 两人刚要回座位时,月瑶公主耳边,却听到了宁语心细微的自语。 “姐姐也当真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如此第一次拜见,居然还带着个不知名的孩子……” 月瑶公主脚步突然顿住! 猛然回头望向宁小满! 她身边果然坐着一个孩子! 刚才光顾着对付宁小满去了,居然没看到! 之前就有传闻,说宁小满这六年根本不在家里,而是与人私奔了! 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啊! 这宁小满胆子可真是肥啊! 一边追着我三哥!一边给奸夫生孩子!最后还嫁给了大皇兄! 此时的月瑶公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若真是如此!宁小满啊宁小满!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想到这,月瑶公主噌的一下跑到宁小满跟前!怒指着宁回,问道:“宁小满!这谁的孩子?!” 宁小满:“我的啊。” 月瑶公主面上瞬间一喜! “好啊你宁小满!你居然敢带着野种嫁给我大皇兄!你如此羞辱我皇家颜面!该当何罪?!” “母后!宁小满在外面跟奸夫连孩子都生了!她如何能入皇家!” “还请母后将宁小满与这野种,押入大牢!按律定罪!” 宁回亦顿时怒目而视:野种?!我有爹爹,有娘亲,怎么就成野种了!! 而回到座位的宁语心,心中暗自畅快不已! 既然你已经跟尚书府断绝关系,那你宁小满的罪行,可就牵扯不到我们了! 而皇后甄氏,与长公主永乐,并未立时发落。 宁小满他们三人,是从清心殿过来的,是见过皇上的。 若是宁小满真像月瑶公主说的那样,皇上怎会容她? 这中间,只怕是有什么误会。 可此时的月瑶公主,一心想要置宁小满于死地,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这时,司徒隐的声音缓缓响起:“那照你来说,宁小满该当何罪?” 听到司徒隐这话,月瑶公主以为他信了自己! 当下说道:“蒙蔽父皇,欺骗大皇兄,这这可是欺君之罪!理应当斩首示众!以显天子威严!” “当然!必须让她说出奸夫的下落!如此羞辱皇家,必须诛他九族!” 月瑶公主居高临下的冲着宁小满说道:“若是你肯老实交代奸夫的下落,本公主还能帮你求情,给你个痛快。否则,这刑部针对当妇刑罚,你可得统统受一遍!” 听到这话,宁小满面上故作惊恐,与宁回二人一左一右拉着司徒隐同时道。 “夫君,我好害怕啊!” “爹爹,我好害怕啊!” 爹爹?! 这小野种居然敢叫大皇兄爹爹?! “大皇兄他们……” 月瑶公主话未说完,只见司徒隐一左一右将那对母子揽进怀里。 柔声安慰道:“不怕,爹爹在。” 此时,皇后甄氏与长公主默契的对视一眼,皆闭口不言。 月瑶公主不死心的硬劝道:“大皇兄!皇室血脉怎么混淆?!就算你不能生育,也不能随意认个野种为子啊……” “月瑶!” “月瑶!” 皇后与长公主同时开口想要阻拦月瑶公主的话,可为时已晚! “放肆!”司徒隐猛拍桌案,一声怒喝! 面容阴寒,眼眸如利剑一般,直击月瑶公主! 一时间,月瑶公主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皇! 吓的双膝一软,险些跪下。 就连皇后与长公主,也被这气势震慑住。 甄氏袖里的手,缓缓攥紧。 司徒隐多年来饱受毒药摧残,且一直在宫外居住,怎么还会有如此威慑力! 司徒戎的这五个皇子里,只有大皇子最像他,尤其是不怒自威的神态,简直如出一辙。 “大……大皇兄……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 司徒隐嗤笑一声,身躯缓缓后仰,睥睨道:“刚才你不是说要杀了奸夫九族吗?” 闻言,月瑶公主悬着的心刚要放下。 “那便从你开始吧!” 话落,司徒隐随手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扔到月瑶公主脚边。 砰! 茶杯瞬间四分五裂,也让所有人的神经霎时绷紧! “大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瑶公主隐隐感觉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通哪里不对劲。 “身为我儿子的小姑,没出九族吧……” 儿子?小姑?? 月瑶公主的脑袋此时有些宕机。 而皇后甄氏却猛然站起身。 “隐儿,你是说……这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 闻言,二皇子司徒鹏突然开口道:“这怎么可能!” 话刚说出口,他便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孩子都这么大了,臣弟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可司徒隐那神色,分明就是承认了! 而且,细看之下,那孩子的眉眼,与司徒隐也是极为相像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宁小满见二皇子如此慌张的模样,内心不由暗讽: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司徒隐的身体,根本的确受损,但并不代表完全没可能有孩子,几率小罢了。 而宁语心,在听到皇后那话的一瞬间,脑袋便如巨石砸过一般! 宁语心身后的丫头,正弓着身想要悄默声的退出门。 “竹青,你要去哪啊?”宁小满似笑非笑的问道。 “大小姐……奴婢……” “哎!错了,本皇妃可担不起你这声大小姐。” “你家大小姐,可是在那好好坐着呢!不过……怎么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你还是在这照顾她的好!” 哼……想出宫报信,早了些! 说着,宁小满起身走到月瑶公主身边,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瓷片,在手里把玩着。 “月瑶公主,不必上刑,我招。” 说着,宁小满一指司徒隐,道:“呶,我的奸夫。” “怎么可能?!”月瑶公主瞬间炸了! “这孩子少说也得六岁了!六年前你还天天想着怎么睡了我三哥!怎么可能怀上司徒隐的孩子!” “况且,司徒隐中毒已深,已经不能再有孩子了!” 宁小满快速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能再有孩子了?” “因为……” 啪! 月瑶公主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长公主永乐一巴掌裹在脸上! “月瑶!不可对皇嫂不敬!” 宁小满饶有深意的看着长公主。下毒之事,看来他们均有参与。 只是,不知是什么利益,能让这原本敌对的关系,达成一致。 “皇姐!你打我?!为什么要打我!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不信你问语心!” 说着,月瑶公主腾腾的跑到宁语心面前。 第26章 来时多风光,走时就有多狼狈 一脸焦急的问道:“语心!你说!我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当年宁小满是不是还求你帮她,给我三哥自荐枕席?!” 只见宁语心颤颤巍巍站起身,面上小心翼翼的环顾一周后,道:“公主……语心……语心何时说过这话啊……” 闻言,月瑶公主瞬间瞪大眼睛! “你撒谎!明明就是你告诉我的!当年父皇赐婚宁小满与大皇兄,宁小满不愿意,死活要爬我三哥榻的!” “还有……刚才!刚才也是你告诉我,宁小满身边的孩子是野种的!你说话啊!” 宁语心瞬间泪如雨下。 惶恐的眼神看向众人,随后认命般的,扑通一声跪下:“公主说是,那便是吧……” “对!是语心说的,月瑶公主所言,句句属实……” 宁语心话虽如此说,可她面上那委屈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屈打成招”!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二皇子司徒鹏,更是生出了些许怜悯:“月瑶!行了,不要再胡闹了!” 话落,二皇子伸手将宁语心扶起来,待看到宁语心那委屈却又不敢言语的面庞时,眸中满是心疼。 “二皇兄!你也不肯信我?!” 一时之间,月瑶公主成了众矢之的。 看着那个委屈巴巴,哭的梨花带雨的宁语心,月瑶公主只觉得自己胸腔处都快要被气炸了! 月瑶突然伸手抓住宁语心衣领,将她从司徒鹏手里拽出来! 本就习武的月瑶公主,拎着宁语心就像拎了个小鸡仔一样。 “宁语心!你可真行啊!本公主跟你推心置腹,你跟本公主玩脑筋!” “你真当本公主好欺负的不成?!” 说着,手上猛一用力,直接将宁语心摔在地上! 宁语心痛的闷哼一声!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月瑶就欺身而上,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宁语心身上。 看着这一暴力的行为,宁小满关切的捂上了宁回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太血腥了……” 虽说如此,可宁小满那手指缝都宽出一个太平洋了! 这么快乐的事,她怎么可能不让宁回看! 母子俩装模作样的在桌案后,随着月瑶公主一拳接着一拳,母子俩亦“吓的”呲牙咧嘴。 “小姐!” 竹青跪在月瑶跟前,疯狂磕头。 “公主,我家小姐没有那个意思啊!公主,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我家小姐吧!奴婢……奴婢愿意替我家小姐!公主……” 竹青一个劲的求饶,根本不敢上前拉。 不提往日情分还好,这一提起来,月瑶公主更生气了! 合着自己掏心掏肺的,被她利用了这么长时间! 当下愤然从宁语心身上起来,抽出腰间的软鞭! 扬手便朝着宁语心而去! “快住手!” “月瑶住手!” 这下子,皇后慌了。 宁语心好歹是尚书之女,她那祖父王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出出气就罢了,若是身上有了实质性的伤口,可就是两码事了! 只是,开弓哪有回头箭! 眼看着鞭子即将落到宁语心身上! 宁小满母子,都已经瞪大眼睛仔细瞅着了! 千钧一发之际,竹青猛然扑在宁语心身上,替她挨下了。 见状,众人登时松了一口气。 只见竹青的后背衣物瞬间裂开,红色渐渐浸透了衣服。 宁小满失望的摇了摇头:可惜啊,就差一点! “月瑶,你在干什么!” 长公主怒吼一声,堪堪将在月瑶公主的神智拉回来。 看着竹青血淋淋的后背,她心中的怒气也稍微平缓了点。 手中的软鞭隔空一甩,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司徒隐,开了口。 月瑶公主转而望向他,而对面的司徒隐,眼神淡然,却十分决绝! 月瑶公主岂会不知他的意思。 她只是脑子直,又不是没脑子! 只见月瑶公主深吸一口气,走到司徒隐跟前:“大皇兄,我知错了,还请大皇兄宽恕!” 月瑶公主弓着身子,三等两等,却没听到司徒隐言语。 困惑之际,一抬头却看见司徒隐正抱着宁回,把玩着一块玉佩! 待看清楚玉佩后,长公主面色微变。 七皇叔的随身玉佩居然在他这! 这孩子果然不简单! “大皇兄,月瑶脾性向来直率,也是无心之失,大皇兄就饶恕她这一次。” 司徒隐连眼眸都没抬,只是给宁小满重新换了一杯新茶。 长公主瞬间明白。 “月瑶,给皇嫂赔个不是。” “什么?!”月瑶公主不可置信惊呼。 一手指着宁小满,道:“让我给她道歉?!不可能!她算个什么东西!她也……” “她是你的皇嫂!是我的妻子!是天佑的大皇妃!”司徒隐沉声打断了在月瑶公主的话。 只见月瑶公主深吸一口气,看着宁小满,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皇嫂,对不住了……” 说完,恨恨的瞪了宁语心一眼,愤然离开。 宁小满眉毛微挑,对于月瑶公主这态度,并不在意。因为,她今日的目标,并不是她。 长公主将宁语心扶起来,关切道:“语心,没事吧?” “月瑶单纯气盛,今日这举动也是一时冲动。” 宁语心理了理凌乱的发髻,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二皇子,见对方并无嫌弃之意,反而眸中有些许心疼,才放下心来。 自己本就是利用了月瑶公主,这一顿打,是早晚的事,但能让二皇子生出怜悯之意,也算值了! 而一直紧盯着的宁小满,看到宁语心如此神情,瞬间了然:原来,你的目标……是他啊…… 二皇子乃皇后所出,脾性稳重,相较于几位皇子而言,是最有希望继位的。 难怪她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嫡长女这个位置。 若是严格照规矩来说,平妻非妻,亦是妾!妾所出,亦是庶出! 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宁语心可不得费尽心机的爬上嫡出的位置! 皇后甄氏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月瑶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楚贵妃对这个女儿也是娇惯坏了。你们小姑娘之间没有隔夜仇,过几天,月瑶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皇后这话明劝暗挑,算是彻底将宁语心与月瑶公主,推到了仇人的边界。 宁语心垂眸应是。 可心底又如何甘心?! 皇家……皇家之女打人就必须得被谅解吗?! 被打之人就必须得忍着吗?! 总有一天,我要爬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我也要让你们尝尝任人欺凌的滋味! “好了,本宫差人送你们出宫,你这婢女的伤,也得找个大夫,好生看看了。” 宁语心回道:“多谢皇后娘娘。” 宁小满暗自冷笑:这可是鞭伤,血都已经顺着衣服渗出来了,此时,竹青那张小脸已经煞白。 看来,这皇后根本没瞧上宁语心啊! 如若不然,怎么着也会让人先给竹青止止血啊! “来人,送宁小姐出宫。” 宁语心与竹青互相搀扶着,一个外衫破烂,发髻凌乱。另一个脸色苍白,血流不止。 真真是来时多风光,走时就就有多狼狈! 主仆二人刚要出门时,宁小满突然开口:“等等!” 众人不解的望向她,皇后更是眉头微皱。 以月瑶公主那脾气,这会定是去找楚贵妃告状了!若是楚贵妃带人冲过来,只怕今日长秋宫都不会安宁了! 恰好! 宁小满打的算盘跟皇后一样! 只是目的相悖罢了。 她就是要让宁语心撞上楚贵妃! “皇后娘娘,我们俩,好歹姐妹一场,容我点功夫,跟语心说几句话。自此之后,我们恐怕在无缘称姐妹了……” 第27章 想哪个姑娘的吧? 看着宁小满伤心欲泣的面容,宁语心顿时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想要躲避,一时间却找不到理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小满逐渐逼近自己。 “你……你想干什么?” 宁小满微微一笑:“咱们十几年的姐妹了,妹妹这话,实在是略显生疏了些……” 宁语心紧张盯着她:“这可是在长秋宫,宁小满,你……” “妹妹莫要紧张。”宁小满意味深长的凑近她。 “承蒙妹妹“照料”多年,我特意送了你一份大礼,妹妹可要……好生接着啊……” 明明在正常不过的话,可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宁语心耳边时,却让她不寒而栗。 “宁小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人,对于自己未知的,无法掌控的事,内心总是会惶恐不安。 宁小满后退一步,笑盈盈道:“妹妹,一路顺风……” 心神不宁的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出了长秋宫。 一场好好的拜见,最终以闹剧收尾。 皇后甄氏抬手扶额,轻轻揉着太阳穴。 “隐儿,小满,本宫实在是头疼的很,就不留你们了。” 正巧,宁小满也怕错过了热闹。 “永乐,替本宫送送你皇兄。” 长公主永乐应声道是。 宁小满连忙拒绝道:“多谢皇后娘娘,只是,娘娘身体不适,长公主还是留下来照看您吧!” 皇后甄氏敷衍的夸了宁小满几句,差人将他们三人送了出去。 看着那三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皇后甄氏喃喃道:“这个司徒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日已是强弩之末,仅仅一夜的功夫,居然能如常人一般走动!难道……真是他命不该绝?” “还有宁小满和那突然冒出来的孩子,这事,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永乐,你去……” “母后……收手吧……”永乐公主苦口婆心劝道。 “原本的必死之局,大皇兄依旧无碍,那只能说明他命不该绝!母后……天意难违啊……” 闻言,皇后甄氏喝道:“你懂什么?!” 此时,长秋宫内,只有他们母子三人,甄氏也卸下了平日的伪装。 “永乐!鹏儿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帮着他夺取那九五至尊之位不说,居然还帮那个小畜生说话!” “若不是他,你弟弟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嫡长子!他一个低贱的医女所出,也配得上皇长子这个身份?!” 甄氏手中的帕子,被她猛然攥紧:“司徒隐!必须死!!” 永乐公主看着自己的母亲,如此疯癫的模样,心中不由的一寒。 自记事起,母后便一直在耳边不断的灌输,司徒隐乃最大的绊脚石,要想日后弟弟登基,要想以后百年安稳,必须得除掉他。 可司徒隐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只是生在了皇家,又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况且,生于哪里,又岂是自己能选择的? 直到现在,永乐公主都还记得,多年前,自己还小,贪玩偷偷溜进了花园的假山里面。 假山层叠,永乐公主又惊又怕之下失足从上面跌落下来! 是司徒隐,不顾危险接住了她。 而他,却被砸断了手臂,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伤。 司徒隐也只是比自己大两岁而已! 如此危险的情况,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了! 所以,司徒隐是真心的想要和平共处的! 可自己的母后,却反咬一口,诬陷司徒隐引诱自己爬上假山。导致司徒隐被父皇关的半年禁闭,错过了与他母妃的最后一面。 永乐公主一阵苦笑。 百因必有果。 如今,司徒隐好好的回来了。原本不会有子嗣的他,还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所有的愁怨,只怕……得一笔,一笔的清算了! 司徒鹏也在一旁埋怨道:“皇姐,你每次都这样!一遇到有关司徒隐的事,你就犹豫不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是一母同胞呢!” “别的暂且不说,六年前那次,若不是你拖延时间,司徒隐早就死了!何来今日的麻烦!” 皇后甄氏隐晦的看了一眼永乐,喝住了喋喋不休的司徒鹏。 “行了!别吵吵了!” 永乐年后大婚,嫁与骁勇大将军梁康之子梁捷。 骁勇大将军梁康,手握天佑二十万兵权,对日后司徒鹏登基,可是一大助力! 所以,此时,可不能让他们姐弟俩,生出嫌隙来! “永乐,母后知道你良善,不忍心。可生在皇家,有些事,是必须要狠下心来的!” “母后……”永乐公主还想再劝说,却被皇后抬手打断。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 话落,甄氏直接闭上了眼睛。 永乐公主只得无奈闭嘴,出了长秋宫,司徒鹏阴阳怪气道:“皇姐,我知道,你还记挂着司徒隐对你的救命之恩。” “但是,你别不要忘了,这恩情,可是建立在他母妃的性命之上的!你不肯伤他,他可未必会饶了你!” 永乐公主苦涩一笑:那又如何……欠债,终究是要还的…… 司徒鹏继续说道:“所以皇姐,臣弟不求你帮忙,但!也莫要拖后腿!” 话落,司徒鹏一拂袖,扬长而去,独留她一人。 永乐公主抬头望了望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明明如此华丽,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宁小满刚一出长秋宫,便找了个理由,将那领路的宫女打发了。 而后一手一个,拉住那父子俩:“走!带你们看戏去!” 司徒隐不解问道:“这皇宫何来戏?” “就是啊娘亲!” 闻言,宁小满一阵无语。 “你们两个,平时那脑袋瓜转的不是挺灵活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卡了?!” “司徒隐我问你,这月瑶公主可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听到这话,司徒隐脑海里浮现出,月瑶公主小时候对宫人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所以啊!她吃了亏,肯定是找她娘哭去了啊!” “这楚贵妃,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对月瑶公主那可是宠上了天!你觉得她会轻易放过宁语心?” 司徒隐不赞同道:“这可是宫里,就算楚贵妃在生气,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教训大臣之女。” 宁小满自信满满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司徒隐面前晃了晃。 “不不不,你错了!你不明白,一个母亲,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来!” 至此,宁回恍然大悟! “娘亲!快!快走!晚了可能就看不到精彩的地方了!” 说着,母子二人飞跑起来。 跑了好几步,宁小满猛不丁回头,才发现司徒隐没跟上来。 只得掉头回去,一把抓起他的手:“愣什么神,快点啊!” 此时,司徒隐还没从宁小满刚才那句话中回过神来:一个母亲,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来…… 恍惚间,他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那个会亲昵的叫他阿隐的人。 那个会唱童谣哄他睡觉的人。 那个一身药香,怀抱异常温暖的人…… “喂!司徒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宁小满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将司徒隐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没什么。” 宁小满狐疑的看着他,而后一副了然的模样:“哦~~想哪个姑娘的吧~~” 司徒隐:。。。 宁小满再次拍上他的肩膀:“正常!你这个年纪要是再没个心仪的姑娘,可就不太正常了……” 说着,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一番。 司徒隐:!!! 就在司徒隐忍不住想要解释时,宁小满再次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我是问你,有没有去宫门的近道?” 第28章 意欲何为?! 司徒隐向左侧指了一条路,羊肠小路,却通往宫门口最近的路,只不过这中间会经过兰心宫。 宁小满眼睛一亮:“快走!” 而后身先士卒,飞跑起来。身后父子俩一左一右快步跟上。 每每遇到巡逻之人时,三人默契的同时停住脚步,面上皆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待侍卫走远,便再次小跑起来。 如此这么几个来回,司徒隐突然发现,自己竟不自觉的跟上了他们母子的节奏。 堂堂天佑大皇子,在这宫里竟还要偷偷摸摸的! “等等。”司徒隐率先停下脚步,正了正身姿,道。 “我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 母子二人同时看向司徒隐,而后又极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转身继续小跑向前,理都没理司徒隐。 “娘亲,爹爹身上毒,不会变异了吧?” “应该不会,要变早该变了!” “那怎么脑子开始不好使了呢?” 宁小满:“对不住了儿子,给你找了个缺根弦的爹,不过……也没办法了,凑合着用吧!” 母子二人,一人一句的吐槽着,身后不远处的司徒隐一脸黑线…… 宁回:“还好吧!爹爹虽然……哎吆喂……” 宁小满与宁回路过拐角处时,一时不察,跟一个少年撞了个满怀! 少年手里的点心清粥,瞬间撒了个底朝天。 二人身上,地上都是粥渍。 “对不起啊……” “对……对不住……我没看到……” 宁回与那少年的声音同时响起。 宁小满定睛一看,这不是五皇子司徒里吗! 刚才在长秋宫,他就一直低着头,如隐形人一般,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皇兄,皇嫂,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到你们。” 司徒里低着头,满脸的小心翼翼。 宁回道:“你不用道歉,是我们拐的太急,撞到了你。” 说着,宁回蹲下身,将地上还算整齐的点心捡起来。 “不好意思啊,撞坏了你的点心。多少钱?我赔给你好不好?” 闻言,司徒里面上慌忙,不住的摇头。 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司徒隐,一副惧怕而又好奇的模样。 司徒里,乃是皇上最小的一位皇子,他的母妃伶嫔,乃是皇室乐坊的歌姬。 原本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她出身低微,身后又无倚仗。便注定了她命比纸薄的命运。 司徒里捧着已经脏了的点心,摇头道:“不……不用了,还可以吃。” 宁小满立即说道:“这都沾上灰尘了,还怎么能吃啊!” “你堂堂五皇子,怎么还在意这点吃食?” 听到这话,司徒里面露苦笑,却未言语。 “阿里,你在跟谁说话?”司徒里身后忽然出现一声音,紧接着,一粗布麻衫的妇人,拄着拐杖,出现在几人面前。 “母妃!你怎么出来了?” 听到这称呼,宁小满与司徒隐面上不由得大惊! 这的妇人竟是伶嫔! 当年的伶嫔,容貌出众,乃是歌姬中的佼佼者。 一舞落花吟,可是在一众官员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如今,青白相间的发丝,一瘸一拐的步伐,尽显老态。 这中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伶嫔:“无碍,走几步路,还是能行的……” “母妃,是大皇兄,这两位是大皇兄的妻子和孩子。”司徒里介绍道。 话落,伶嫔抬头望向司徒隐,好一会才惊讶道。 “大皇子?!还真是您,您都长这么高了……还有孩子了!” 伶嫔面上满是激动,眸中都浮现了些许泪花。 司徒隐道:“是啊,当年我出宫时,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宁小满有些惊讶司徒隐的话:女子容貌,可是能随便评价的?! 可伶嫔并未生气,反而生出一抹惊喜。 “大皇子竟还记得奴婢,实乃奴婢之福。”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大皇子可愿去奴婢的小居坐坐?” 司徒隐看向宁小满,征求她的意见。 耽误了这一会,估计最精彩的地方已经错过了。 而且,看司徒隐好像与伶嫔有话要说的样子,宁小满微微点头。 “大皇子,大皇妃,请……” 伶嫔的住处,就在拐角处的尽头,乃是一条死胡同,又窄又阴暗。 谁能想到,堂堂一有皇子的妃嫔,居然住在这种地方! 兰心宫。 如此幽静的名字,这个地方怎么衬得上…… 伶嫔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请进宫内。 说是一个宫殿,却比宁小满在杏花村的住处都小! 除了一间正堂,仅有的便是右侧的小厨房了。 此时,厨房内正一股药香,夹杂着清粥的香味传出。 他们母子居然是自己做饭吃。 那刚才的点心清粥,不是司徒里从外面带回来的,而是要带出去的! 察觉到宁小满疑惑的目光,司徒里小声解释道:“母妃之前的一个朋友,疯了。现在住在夹道的废弃院子里,吃食,是给她的。” 宁小满点了点头,自己都活的如此艰难了,居然还顾得上别人。 伶嫔将他们让上主座,又招呼司徒里道:“里儿,快去,将橱柜最里侧的那个小包拿来!” 而后又拿出一套崭新的茶盏换上。 这副茶盏并非名贵之物,但确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的了! “娘亲。”宁回拽了拽宁小满的衣袖,小声道。 “我刚才看这妇人的腿脚,绵软无力,但并未虚肿、萎缩,应是外伤所致。可是我闻这药的味道,怎么是去瘀肿的?” 宁小满惊讶于宁回的细心,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你看他们住处,身居嫔位,如此偏僻。只怕皇上早就忘了还有伶嫔这个人,下边奴才也都是见风使陀之人。只怕该有的月例,物品,能到他们手中的……寥寥无几。” “没有银子,在这宫中,寸步难行!他们又能找什么好的太医看病么……” 这副药,伶嫔吃了无害,不吃也无碍。 这时候,司徒里拿着一个精心包裹的小包回来,伶嫔接过来,熟练的冲泡起来。 “奴婢记得,大皇子之前就爱喝御花园里的金银花。这是去年奴婢亲自采摘,用梅嫔娘娘教的方法烘干的,大皇子尝尝,可还有当年的味道?” 听到这话,司徒隐身体猛然怔住! 那时候,自己还小,母妃不让喝茶叶,她便给自己制作了金银花露茶。 清晨迎着露珠,将含苞欲放的花苞摘下来,晾晒、烘干,经过许多复杂的步骤,最终才得一小罐花茶。 而母妃制作的金银花茶与宫人的不同,冲泡起来清香宜人,且茶叶颜色极为鲜艳,好似新鲜采摘的! 而此时,伶嫔冲泡的,竟与母妃制作的味道,一般无二! 这些年,司徒隐无数次的复制他母妃制作的步骤,可味道总是差了很多! 司徒隐强忍着激动,端起来放到鼻尖处轻嗅,久违的味道,仿佛又让他回到了母妃还在世的时候! 那端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伶嫔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在等着他品尝一口。 可司徒隐却将茶杯缓缓放了回去。 伶嫔面上的表情定住,异常不解。 她做了无数次,可以确定,这味道与当年梅嫔做的,一模一样! 可他为什么不喝?! 司徒隐! 可是他们母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自己千盼万盼这么多年,总算是遇到了他! 若是错过今日,只怕自己这身体,真的等不到了! 伶嫔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大皇子……” “说吧!意欲何为?!” 司徒隐抬眸,目光冷然,哪还有刚才颤动的神色。 第29章 爹爹!娘亲帅不帅! 伶嫔扑通一声跪下。 “母妃!你的腿!”司徒里大惊失色! 伶嫔倔强的推开他。 “大皇子……当年有幸承蒙梅嫔娘娘几日教诲,可木鸾被这荣华富贵迷了眼……一意孤行,终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宫内人心险恶,她一个歌姬,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怎么可能呢! 如今,能保住五皇子,已经算是她福大命大了! “大皇子!奴婢大限将至,斗胆求大皇子保阿里一命!奴婢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大皇子的大恩大德!” 说着,伶嫔匍匐在司徒隐脚边,哐当,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母妃!”司徒里跪倒在伶嫔身边,想要把她扶起来,可铁了心的伶嫔,此时的力气,居然出奇的大。 “阿里!你听母妃说!” “这宫里……处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如今我们在这偏僻之地,还能苟延残喘。” “倘若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他们会要了你的命的!” 果然,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日后,不管是皇后一党,还是贵妃一党掌权,司徒里活下来的可能,极小! 此时,伶嫔能想到的人,只有司徒隐了! “大皇子,奴婢一步错,步步错,可阿里是无辜的!他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皇上眼里,根本看不到他……奴婢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能活着,活着就好……” 司徒隐伸手,示意伶嫔起身。 “木鸾,你是真被这一方天地关傻了吗?” 司徒隐自嘲一笑,道:“我自小便被赶出了皇宫,如今,这偌大的宫里,你们尚且有一落脚之地,我呢?呵呵……” “况且,我已身中剧毒,自身都难保,你觉得,我又有何能力,能帮你保住司徒里?” 听到这话,伶嫔不可置信瘫坐在地上。 她消息闭塞,只知道司徒隐是中毒了,可没想到会危及生命啊! “昨日的大婚本就是冲喜,我是侥幸……”说到这里,司徒隐话语微顿,淡淡了看了一眼宁小满。 “侥幸活了下来,否则,昨晚便是我的归期。” 伶嫔面上满是绝望。 这……这怎么可能呢…… 皇上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当年,皇上与梅嫔如此恩爱,怎么会允许别人残害他们的孩子?! 伶嫔试探性问道:“是……是皇后?还是贵妃?皇上可知道?” 听到这话,司徒隐眼神探究都看向伶嫔。 “你是知道些什么?” 对于当年梅嫔突然暴毙,自己接连中毒之事,司徒隐亦是知道是皇后与楚贵妃所为,可他没有证据。 再加上司徒戎忽然的疏远,紧接着将自己赶出皇宫。 年幼的司徒隐想要探查详情,难上加难。 “奴……奴婢不知详情。”伶嫔细细回想道。 “奴婢只记得,当年……太医院有个姓杨的太医,虽然年轻,医术却十分了得!” “梅嫔娘娘在宫里不爱走动,那位杨太医,是为数不多,能与娘娘说上话的人。而且,娘娘也曾夸奖过他,说以他的医术,定会是下一任太医院院首!” 杨太医…… 听到这个称呼,司徒隐仔细回想后,道:“杨余宽?” “对对对!”伶嫔快速点头。 虽说记得名字,可那人长相却已经模糊。 “当年安宁宫突然传出噩耗,奴婢根本不敢相信!娘娘身体健朗,又有医术在身,怎么可能突然……所以,奴婢便趁着夜里天黑,想要悄悄的去确认一下。” “可奴婢在去安宁宫的路上,正巧看到杨太医从后宫出来。奴婢本以为他也是去看梅嫔娘娘的,可是仔细分辨之下,杨太医却是从西北方向出来的!” 司徒隐:“你确定?!” 梅嫔喜静,所以安宁宫与一众妃嫔的宫殿,相隔甚远,方向也是两极。 “奴婢确定!”伶嫔肯定的点头。 “当晚月色正盛,又是下半夜,杨太医不可能是去请平安脉的!” “但是,他到底是在哪个宫里出来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伶嫔此言属实,那杨余宽……定是知道些东西的! 甚至!他就是参与者! “此人现在何处?” 伶嫔回道:“梅嫔娘娘事后不久,杨太医便因为得罪了楚贵妃,被发落回乡了。具体地方,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发落回乡……以楚贵妃的个性,只怕那杨余宽,多半是被灭口了。 但……万一他还活着呢! 这么多年,母妃之死,总算是有了一丝眉目! 司徒隐伸手将伶嫔扶起来。 “当年,你可有见到我母妃最后一面?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伶嫔摇了摇头。 “当晚,安宁宫全是禁军,守卫森严,奴婢根本就混不进去。” “只是听说,皇上在里面待了一整晚。” 呵呵……迟来了深情,比草贱。 司徒隐道:“我如今,不便在宫中久留。木鸾,你设法帮我找找安宁宫之前的宫女。” “当然!作为交换,司徒里……我会尽我所能,保他此生无忧。” “多谢大皇子!”伶嫔过于激动,不住的咳嗽起来。 “奴婢……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只是,奴婢这身子,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伶嫔直喘粗气的模样,司徒隐思索片刻,转而走向宁小满。 “请你帮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听了这半天,宁小满也算是听明白了。 看来,当年这梅嫔娘娘,只怕是被人害死的! 司徒隐身为天佑大皇子,本是极为荣华尊贵的身份,如今竟被迫害至此,可真是命运弄人啊…… 宁小满摇了摇头:“人情什么的,虚无缥缈,最不实在。” 这时,宁回走到司徒隐身旁,说道:“爹爹,娘亲问诊是要诊金的!” 司徒隐:“你开个价吧!” 宁小满晃晃悠悠的伸出两根手指,刚要说话,却被司徒隐抢了先。 “二百两?可以!” 听到这话,宁小满默默的将口中的“二两银子”,收了回去。 行啊!有钱人! 司徒隐:“我给你双倍,能不能保证治好她?” 宁小满的医术如何,他并未见过,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宁小满点了点头:“放心!只要银子到位了!绝对会让你觉得物超所值!” 说着,宁小满一蹦一跳的走向伶嫔,顺势给她把起了脉。 伶嫔面露惊讶:这大皇子妃,竟然也会医术?! 半晌,宁小满道:“没有大碍。本就是长期担惊受怕,再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气血两虚。” 说着,宁小满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套银针。 这时,宁回突然对司徒隐说道:“爹爹!看好哦!娘亲的施针手法,可是很赏心悦目的吆!” 听到这话,司徒隐忍不住望向宁小满。 只见对方手上那纤细的银针,如同活了一般! 行云流水般的操作,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而此时的宁小满,目光坚定且凝重,再不是刚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怎么样爹爹?娘亲帅不帅?!”宁回一脸花痴的看着宁小满。 帅?不帅? 女子,还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 然而就在此时,宁小满手上猛然一挥,伶嫔身上的银针忽然全部轻颤起来!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嗡鸣之声,紧接着宁小满右手猛然一收!所有银针全部归位! 这……确实,挺养眼的。 “好了!”宁小满随手将银针收回包包里。 伶嫔站起身试着活动了一下,果然! 压在心上的那块大石头,松快了很多! 伶嫔又惊又喜!口中连连道谢! 第30章 钱能解决的事,千万别伤感情 “母妃!你真的好了?!”司徒里一脸的不可置信。 毕竟,他经常去请的那个小太医,曾断言,伶嫔活不过三个月了! 如今,大皇子妃仅仅是扎了几针,就好了?! 宁小满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你厨房里的那副药,就别吃了,没啥用。” “没用??怎……怎么会没用?”司徒里惊道:“那可是我花了十两银子,好不容易求来的方子……” “那又如何?!”宁小满白了他一眼。 那药,只怕也是太医院某个人,看他们母子不受宠,诓他们的! “药不对方,哪怕用船装!药若对方,仅需要一碗汤。” 说着,宁小满蹲下身,伸手在伶嫔脚踝上慢慢摸索着。 果然,与宁小满想的一样,伶嫔的脚,是外力所致,骨头错位了。 宁小满一抬头却对上了伶嫔那祈求的眼神,只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大皇妃……” 看来,伶嫔这是不想让司徒里知道,故意隐瞒他的了! 行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毕竟……二百两呢! “伶嫔娘娘,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哎!大皇妃您就放……” 咔嚓! 伶嫔话音未落,宁小满便动了手,直接让伶嫔未说出口的话,留在了紧咬的牙关里。 “娘亲又搞偷袭!”宁回小脑袋摇着,可眸中满是崇拜。 司徒隐不解问道:“偷袭?” “对啊!这位伶嫔娘娘乃是个女子,身体还很虚弱,不似男子忍耐力足。娘亲这样偷袭,能将疼痛感缩到最小!” 司徒隐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看向宁小满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好了!你动一动试试。”宁小满站起身,拍了拍手说道。 伶嫔才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神来,此时,额头上满是细汗。 试探性的动了动脚,果真不疼了! “好了!大皇妃!您可真神了!奴婢喝了那么多副药都没用,竟然被您一下就医好了!” 宁小满无奈摇头道:“真不知道你们看的什么庸医……” 昧着良心赚钱,可不是庸医咋滴! 居然还能在宫里任职,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休养三日,尽量不要走动。”说着,宁小满从包包里拿出一粒药丸来。 “张嘴。” “这……这是什么?”司徒里问道。 宁小满敷衍道:“糖,听话的病人,有奖励!” 话落,不再理会司徒里那呆傻的面容,直接将药丸放进伶嫔嘴里。 宁回:“爹爹,看到了吧!我的娘亲,果然是人美心善!光那个药丸,若是放在暗庄拍卖,也不止四百两了!” 司徒隐:暗庄……四百两?! 一个小小药丸,竟如此昂贵! “你怎么知道暗庄的?” 这可是个见不得光的拍卖场所,能进去的,非富即贵。宁回一个孩子,居然也知道! 宁回:“娘亲去那给我买药了。” 司徒隐缓缓点头,这一说法倒也合理。 “那药丸,可有名字?” 司徒隐没等来宁回的回答,因为宁小满已经到了他们跟前,问道:“什么名字?” “爹爹问我,娘亲刚才给伶嫔娘娘吃的回……” “就一个滋养身体的糖果啊!” 宁小满快速打断了宁回都话:“只不过,我自己配的,独家秘方!” 说着,暗戳戳的瞪了宁回一眼。 开什么玩笑?! 回魂丸,暗庄,和怪医孤城,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知道其一,便能顺藤摸瓜! 这小子!差点把为娘出卖了! 此时的宁回也反应过来的,冲着宁小满心虚的笑着。 爹爹与娘亲,他当然要无条件的站在娘亲这边了! 毕竟,这五年里,娘亲独自带着自己,很是不容易的! 所以!娘亲的话,要无条件的听从! 司徒隐眸中闪过一抹狐疑:以她的如此精湛的医术,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怎么外界从未听说过呢? 察觉到司徒隐的视线,宁小满回望过去,却误以为他要反悔! “哎!说好的啊!四百两!堂堂天佑大皇子!可不能反悔啊!” 闻言,司徒隐险些笑出声:“放心,本皇子一言九鼎!” “只不过……今日出门,我身上没带银两,你若是方便,给他们母子留下些银子。你放心,回府后,我亦双倍奉还!” 听到这话,伶嫔个赶忙开口拒绝:“大皇子,我们还有银两,足够生活了!” 司徒隐道:“打探消息,打点人脉,总是需要银两的。” “可以啊!”宁小满爽快道。 眨眼间翻一番! 这银子……来得快啊! “要多少?” 今晨,宁小满是带着二十万两的嫁妆钱,出的尚书府,所以,此时她身上应该是有十几万两银票的! 银两,自然是多多益善,可司徒隐又不好让她全留下。 “你,你随意。” 随意?! 这是不能少啊! 也是,皇宫这地方,哪哪都需要银子。 宁小满刚要将银票掏出来,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司徒隐,你家有钱吗?没别的意思哈!刚才……你说的……双倍奉还嘛……” 司徒隐:“对!” 宁小满:“那若是一万两,回府你还我两万两?” “对!” “那十万两呢?” “自然是二十万两。” “那一百万两呢?” “自然是两百万两。” “府里可有那么多钱?” “自然是有的。”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司徒隐顺着宁小满的话往下说,但打死他也绝对没想到,宁小满竟然真的拿出了一百万两! “好!成交!” 话落! 宁小满啪的一声,将一百万两银票摔在桌上! “一百万两!不多不少!” 宁小满这一举动,直接换来了四脸震惊! 宁回:娘亲!霸气啊! 司徒隐登时傻眼了! 她哪来的那么多银票?她怎么会随身带那么多银票?! 司徒里母子:这位大皇妃……果然不是一般人…… “大皇妃,我们……用不了那么多……” 宁小满:“哦,没事,用不了叠船玩也行。现在这银票属于你们了!” 听到这话,司徒隐眼角一阵抽抽。 呵呵,叠船玩…… “爹爹,娘亲对银钱方面,可是很认真的!”宁回昂着头一脸郑重其事。 “本来你就无故消失了六年,惹的娘亲伤心了六年,现在可不能犯糊涂啊!”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千万不要伤感情哦!” 听到这话,司徒隐无奈一笑。 “我跟……你娘亲,以前……感情很好吗?” “爹爹!”宁回快速看了宁小满一眼,确定她没有听到这句话。 “爹爹,你莫不是脑袋被毒坏了?” 宁回一脸惊恐:“那我长大了,会不会也像你这样,忘记娘亲了?!” “不,不会的!”司徒隐急忙狡辩道。 “我只是……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并非全都忘记了……” 闻言,宁回深深吐出一口,放下心来。 “你放心爹爹,娘亲我早就将你们以前的事全都告诉我了!以后,我给你打掩护!保证不露馅!” 司徒隐点点头,他倒是很好奇,宁小满会编造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来。 “你们俩凑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呢?” “啊,娘亲,没什么啊!嘿嘿……” 司徒隐转移话题道:“耽误了许久,我们得赶紧出宫了。” 若是一旦被人查到这里,司徒里母子只怕也得受牵连。 “大皇子!我们真的用不了那么多银子。”伶嫔说道。 就在宁小满以为,司徒隐是要将银票拿回来时,只见对方将银票再次放入司徒里的手中。 “就当提前给你们的定心丸了!” 宁小满:可以啊……有舍才有得,司徒隐这一举动,颇有大将之风啊…… 第31章 一夕之间,身败名裂 三人出兰心宫时,特意再次避开巡逻侍卫。 此时的宫门口,与他们来时一般无二。 “这么安静,看样子真的错过了……”宁小满无奈摇着头,语气中满是遗憾。 “娘亲,你说不会是她们根本就没来,没有打起来啊?”宁回问道。 “不可能!”宁小满斩钉截铁的说道。 闻言,司徒隐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居然如此笃定。 宁小满:“宁回,你仔细看看,城门口少了点什么东西?” 宁回歪着脑袋细细望去,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哦!我们来时拦路的那人不见了!” “不过娘亲,那也不是个东西啊……” 宁小满点头:“确实不是个东西。” 宁回:。。。 “娘亲,那也许他是去小解了呢!” 宁小满轻笑道:“你抬头。” 司徒隐与宁回同时抬头看向城门上,只见上方的两个侍卫头拱在一起,两眼放光,面上兴奋讨论着什么。 “我们都走过来了这么久了,那两个侍卫还在心无旁骛的说话。足以说明,他们讨论的内容,很是吸引人!” “还有,他们的头头,或者说是侍卫长,不在这里!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他们才敢如此懈怠!” “司徒隐,城门口的侍卫长可以长时间离职吗?” 司徒隐:“不可。” 宁小满两手一拍:“结了。” 至此,司徒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女人心思竟如此细腻,居然在不知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推断出结果。当年之事,究竟是不是巧合…… 可若是蓄意,那她简直就是拿命在赌!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阿回!”一高声呼喊,将司徒隐的思绪拉了回来。 原来七王爷早已在宫门口等着他们了。 “七爷爷!” 宁回快速跑过去。 “七爷爷,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你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听到这话,司徒鸿赶忙刚咧开的嘴收回。 “今天七爷爷心情好!还免费看了一场大戏!” “走走走,快上车,上车我在跟你们说!” 司徒鸿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宁回快步上了马车。 几人刚一坐定,司徒鸿再也憋不住了。 “你们走哪里去了?来的那么晚。我跟你们说,但凡你们早来会,都能看看见一场大戏!” 听到这话,宁小满冲着司徒隐微微一挑眉: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宁回瞬间两眼放光! “打架了吗七爷爷?!” “谁打谁?谁站上峰?战况咋样?谁赢了?” 宁回一连串的追问,直接让七王爷一下子卡了壳。 这臭小子,看样子以前没少闯祸,熟门熟路啊…… “七爷爷你倒是说话啊!”宁回急的抓心挠肝。 “这……单方面的殴打,如何算谁输谁赢?” 宁回:“最后谁倒下了算谁输啊!” “那如果一直就没站起来呢?” 此话一出,宁回为难了:这……这么菜吗? 司徒鸿道:“楚贵妃带着她身边的两个老嬷嬷,将刚要出宫的宁语心直接拦下了。” “说是宁语心打了月瑶,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芳嬷嬷平嬷嬷,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就把宁语心按倒了!” 好家伙!这是一点防备也不给啊…… “宁语心身边那丫头倒是个力气大的,拼命护着她。可芳嬷嬷平嬷嬷是干什么吃的!那可是后宫的老人精!” “下手又黑又刁钻,这外表还让人看不出来伤痕。这主仆俩,可是在宫门口整整叫唤了一刻钟!” 宁回趴在七王爷腿上,听的两眼放光! “整个宫门口的侍卫,全都瞧的一清二楚!这一下子,宁尚书可是要扬名了!” 呵呵……宁语心啊宁语心,你应该也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夕之间,身败名裂”了吧! 话落,司徒鸿转而看向宁小满,毕竟那是她的父亲。 “七皇叔,事情匆忙,还没来得及跟您说,今日,我自请与宁立德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与宁家再无瓜葛。” “真的?!” 话虽是问宁小满的,可眼睛却看向司徒隐。 司徒隐微微点头。 “好事啊!”七王爷激动的一拍大腿! “宁立德这个老匹夫!这六年来,数次下本王的脸!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断的好!” 宁小满这姑娘,怎么看也比宁语心强啊! 明事理,会医术,还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宁回! 嘿嘿……宁立德这个老东西,是错把鱼目当珍珠了!以后啊……有他后悔的! “折腾了一早上了,饿不饿?你皇婶准备了……” “呀!” 七王爷话音未落,就被宁回突然发出的声音打断。 “娘亲!十里八香!” 宁回指着外面的馄饨铺子说道。 “昨晚的两碗馄饨我们还没给钱呢!” 司徒隐看向七王爷,道:“七皇叔,我也许久没好好逛逛这京都城了,晚上我们去见七皇婶,可能要叨扰一顿晚膳了。” 司徒鸿大手一挥:“什么叨扰!你跟我们还见外!那好,晚上我跟你皇婶等着你们啊!” 宁小满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定下来。 “哎……那个……晚上可能没时间……” 此话一出,立即收获了三双疑惑的眼睛。 司徒隐:“你晚上有事。” “有……不过,七皇叔,你家大不大?” 司徒鸿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还行吧……” “能容纳多少人?” 司徒鸿眨了眨眼睛,依旧不明白到底要干什么:“千人有余……” 闻言,宁小满快速点头:“可以可以!那晚上我们一定去!” “可能还得劳烦七皇叔多备些酒菜,晚上可能人会有点多。” 宁小满这话,弄的三人三头雾水。 “娘亲,你要干什么啊?” 宁小满故意卖关子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人送走了一头问号的七王爷,宁回迫不及待的拉着他们俩人进了馄饨铺。 “老板!三碗馄饨,其中一碗不要葱花多放芫荽!” 那老板也还记得宁回。 “是你啊这位小公子!昨晚馄饨都没吃完就走了!” 宁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有点急事,忘给钱了……老板你放心,今天补上!” “啊对了爹爹,你呢?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司徒隐:“都可。” “好来!老板,快些哦……” 老板满脸笑意道:“小公子客气了!客人们稍候,馄饨马上就来!” 此时,已经过了早饭时辰,店里只有稀稀两两的几个人。 宁回本想在去昨日靠窗的位置,可那张桌子已经有人了,只得退而求其次,坐到了邻桌。 而窗台的桌子上,坐着的是一个跟宁回差不多高的小男孩。 男孩衣着整洁鲜亮,一看就非富即贵。只是,身边并无跟随之人,相仿的年龄,宁回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 而那个小男孩,只顾着快速的,大口的吃馄饨,并未留意他们。 一大碗馄饨,在小男孩手下即将要见地。 宁回不由的睁大眼睛:这是饿了几天了?? 可看他的穿衣打扮,不像是吃不起饭的啊! 然而就在这时,小男孩拿着汤勺的手突然顿住,满口的馄饨也停止了咀嚼,两眼忽然瞪住,逐渐慌张起来! 宁回不由的一惊! 这是怎么了?! “娘亲!娘亲你看他怎么了?” 宁小满闻声望去,只见那小男孩张大嘴,脸色已经有些发紫! 双手无助的拍打着前胸,桌子!小男孩试图咳嗽,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只一刹那间,小男孩额头上便冒出了冷汗! 异物卡喉! 宁小满迅速起身将那小男孩抱起来! 双手环住男孩腰间,用力向上挤压他的肚子。 第32章 日行一善 然而,宁小满才做了两次,外面忽然冲进来一群家丁,怒指着宁小满道:“你是谁?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家公子!” 几人不由分说的,直接列起架势,就要上手捉宁小满! “你们住手!”宁回小小的身影迅速跑到宁小满跟前,张开双臂将那几人拦住。 “你们家公子被吃食噎住了,我娘亲在救他!” 宁小满一边观察着那男孩面色,手上的动作并未因为他们而停下。 而家丁们这一咋呼,也瞬间引来了不少人。 “救人?!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救的!” “是啊!这么颠下去,这孩子救没救回来不知道,只怕是要被颠死了!” “这小娘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夫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彻底让家丁慌了神! “快去请老爷夫人!” “奉劝你快些放开我家公主!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吗?!他可是禁军统领萧大人的独子!出了事,你们可是要下大狱的!” 闻言,宁小满手上动作一顿,也只是顿了一下。 禁军统领? 早上刚听说了一个禁军副统领,这会居然又来了个正的! 今天还真是净遇大人物了! 宁回牢牢的拦着他们:“我都说了,我娘在救他!你们怎么好赖不分呢?!” 自家公子在他们手里,家丁也不敢贸然上前,一时间,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呼喊:“羽儿!羽儿呢?!” “老爷!公子在这呢!” 只见禁军统领萧奇,连带着他的夫人焦急赶来! 恰好这时,那男孩口中猛然吐出一个大馄饨!被刚挤进来的萧奇,看了个正着! 被噎住这么久,男孩心中亦是惶恐不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宁小满深深吐出一口气,抚摸着男孩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男孩张着大嘴哭喊着,直接扑进了萧夫人怀里。 “娘……” “羽儿!羽儿你怎么样?没事吧?吓死为娘了!” 见男孩得救,一开始见风使舵,看热闹的人皆惊呆了! “居然真的救回来了?!” “嘿!神了!还真长见识了!” “以前咱们吃东西噎着,不都是喝水硬生生咽下去的,真是第一次见还能这样的!” “这小娘子有点本事啊!” “不过这女子面生的很啊,不像是京都城的人啊……” 萧奇见孩子无碍,抬头望向宁小满,此女子终归是救了他的儿子。 “多谢这位姑娘相救!敢问姑娘可是大夫?” 此处人多眼杂,宁小满并未准确回答。 “谢倒不用,遇见即是有缘,就当本姑娘日行一善了!” 萧奇也听的出来,此女子并不想与他们过多牵扯。 当下大手一挥,道:“散了吧,都散了!” 馄饨铺这才再次恢复了清亮。 “救命之恩,萧某没齿难忘,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宁小满懒洋洋回道:“我姓宁。” 闻言,萧夫人将京都城所有女眷细细想了一遍,最后无奈的朝着萧奇摇了摇头。 看来,这姑娘真不是京都人了。 “姑娘是初来京都吗?如若不嫌弃,可到萧某府中居住,也可让我这孩儿好生感谢姑娘!” 不等宁小满说话,宁回立即道:“我们为什要娶你家住啊?我们有家,我们住爹爹府上。” 顺着宁回的目光萧奇这才看到,隔壁桌上还有一男子,正低头喝着茶。 只是……这男子……怎地如此熟悉…… 萧奇目光紧紧盯着司徒隐,仔细回想着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司徒隐眼眸微抬,直接冷冷的撞上他的眼睛! 此时!萧奇脑海里猛然想起了此人是谁! 大惊之下快速上前两步,拱手道:“大……” 司徒隐微微抬手制止住了萧奇的话。 萧奇也猛然明白过来,大皇子深居简出多年,京都城的小老百姓大多不认识他。 只是……这孩子叫大皇子爹爹?! 可大皇子不是昨日才刚成的婚吗!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也怪不得萧夫人不记得,毕竟,宁家长年都是宁语心在独占鳌头,尤其这几年,根本就没有见过宁小满。 只不过……昨日刚成婚,孩子怎么这么大了!! 夫妻二人面上惊讶,却又不敢多问。 司徒隐:“萧大人,令公子这会儿不应该在青云别院吗?” 青云书院别院,是专门为了高门孩童设立的。 “犹记得萧大人这孩子来的不易,怎么会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 萧奇与他夫人很是恩爱,可他之前在战场上受过伤,子嗣艰难。 不惑之年才得这一个孩子,宝贝的很。 萧奇道:“公子有所不知,犬子性格内敛,与别院的那些孩子,玩不到一块去,所以……屡次逃学。” 萧奇虽然说的隐晦,可司徒隐出生在皇家,又怎么会听不懂。 人多的地方,都会自然的形成一个天地。利益、权利使然,那些孩子在家里人身边,耳濡目染,早就学会了趋炎附势那一套。 像萧奇这样,没有背景,且没有明确的站位的人,孩子在青云别院自然会受到排挤。 宁回不解问道:“既然他不愿意去学堂,那就不去啊!为何还要逼他去啊?” “我娘亲说了,男儿志在四方,又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听到宁回的话,萧文羽眼睛都亮了!可随着萧奇接下来的话,又再次黯淡下去。 “小公子有所不知,咱们皇上多年前曾下过一道旨意:文武百官,但凡家里有适龄男童,必须送去青云别院。” 宁回:“还只要男孩?!” “娘亲,他们这不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吗!” 此话一出,惊的萧奇一身冷汗! “小公子慎言!此话可说不得!” “至于家中的姑娘们,是可以请教书先生在家学的。” “哦……原来是这样……”宁回点了点头。 随即,宁回又突然反应过来:“嗯?!不对!爹爹,那我呢?我也要去吗?” 宁小满以为司徒隐会点头,没想到他居然又将问题抛给了宁回。 “你想去吗?” “里面好玩吗?” 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笑意,轻狂又张扬:“那要看你如何玩了。” 闻言,宁小满眉尾微挑:呵!这么狂妄的吗! 萧奇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 此时,宁回也显然没明白司徒隐的意思。 宁小满缓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宁回的小脑袋,道:“一个时代一个规矩,你若是看不惯,就想办法打破它,改变它。那如果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那就在遵守它的同时,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方式。” 听到这话,司徒隐转而看向宁小满,眸中满是探究:一个女子,竟然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这已然超越了绝大多数男子! 萧奇亦是惊讶不已! 对于女子而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而这个大皇子妃,竟然能有如此见地! 宁回思索半晌,道:“哦~我明白了娘亲。” 而后走到萧夫人跟前,对着她怀中的孩子道:“你好呀!我叫宁回,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会功夫,男孩也在萧夫人的安慰下,止住了哭泣。 红着眼睛道:“萧文羽。” “呀!名字很好听呢!我猜一定是你娘亲给你取的!你爹爹一看就五大三粗的,定是个武将,文字方面定是不通的!” “谁说的?!”宁回话音刚落,就惹来的萧文羽疾声反驳。 萧奇夫妻一惊,刚要喝止萧文羽,却被司徒隐一个眼神制止住。 二人虽不明就里,却没有在制止。 第33章 男生之间的秘密 宁小满眼神在司徒隐身上打了个来回:可以啊!居然能猜到宁回的想法。 萧文羽睁开怀抱,一脸骄傲道:“我的名字就是我爹爹取的!我爹爹才不是粗人!爹爹不止武功高!书也读的可好呢!我娘亲说了,若是爹爹还能去考功名,定能上榜的!” 宁回双手抱胸,语言上毫不相让:“那当时你爹爹为何不去考功名?” “那时候爹爹家里穷,没办法,只能去军营!可爹爹也没有将读书之事落下啊!他很努力……” 说到这,萧文羽顿住,眼眸中若有所思的缓缓低下头。 宁回学着宁小满的模样,轻叹一口气,道:“哎……你看,你爹爹当年那么难,都还能坚持读书。你如今的处境,总要比你爹爹那时候好的多吧!” 萧文羽面上有些羞愧,可依旧未改初衷。 “可是爹爹……我真的不想去青云别院。我并非不喜欢读书,我是不喜欢那里的那些人,尤其是不喜欢在赵夫子手底下读书!” 萧文羽紧闭着眼睛,索性将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萧奇快速的看向周边,这个时候,店内没有旁人,门口与窗口也有家丁守着。确定没有别人的听到,才放下心来。 找到“病因”,就好对症下药了。 萧奇对着宁小满与司徒隐都方向,拱手一礼道:“今日多谢姑娘相救,待萧某处理好了,定登门致谢!告辞!” 话落,带着萧夫人母子离开了。 几人刚一走到门口,身后却传来的宁回的呼叫声:“等等!等一下!” “小公子可是有事?” 宁回道:“哦没事,我跟你儿子说一句话。” 话落,走到萧文羽跟前,二人身高相仿。 宁回附上他耳边,轻语一番…… “真的?!”萧文羽面上满是激动之色。 宁回像模像样的拍着胸脯:“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是真的!” 萧文羽:“一言既出!” 宁回:“八匹马都难追!” 二人同时伸出手,啪的一声握在一起!面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宁回再次回到桌上时,热腾腾的馄饨已经上了桌。 宁小满问道:“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娘亲,这是我们男生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哦……”说着,宁回熟练的将自己跟前那碗,没放葱花多芫荽的馄饨,移到宁小满跟前。 宁小满拿起勺子搅动着馄饨,让它们均匀的沾染芫荽的香味。 司徒隐眼眸微闪:难怪刚才她不吃。 “爹爹,你别光看啊!要搅匀,让每个馄饨上,都有葱花和芫荽的香味,再加上馄饨本身的味道,特别香哦!一点也不比你的膳食差呢!” 说着,顶着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等着司徒隐的回答。 只见司徒隐盛起一个馄饨,慢条斯理的放到口中,动作优雅缓慢。 一口馄饨,竟让他吃出了儒雅来! 而后,司徒隐缓缓点头:“浓而不腻,淡却清香,确是一道美食。” 宁小满暗自一翻白眼:装腔作势。 用汤勺舀起一个馄饨,负气似的,一整个直接吃进嘴里! 本就圆润的小脸,此刻左边高高的鼓起一个小山丘。 “娘亲,怎么样?好不好吃?” 宁小满咀嚼的动作一顿。 “还……还行吧……” 宁回缓缓收回脑袋。 他就知道,不能对娘亲的嘴巴抱太大希望。 毕竟,饿了连草药都不嫌弃的人,又能给这个美食什么评价呢! 然而,此时此刻,宁家已然炸开了锅。 宁语心房内,母女俩抱作一团,痛哭流涕。 “娘,女儿好疼啊……” 尽管宁语心心机深,主意大,可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如今这般被人当众羞辱,如何能不觉得委屈。 “我的天呢!!语心,你这是怎么了啊?!”王氏看向床上的人。 早上走时那整齐光鲜的衣裙,此刻破破烂烂。 一侧的脸颊高高肿起,原本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此刻也是凌乱不已。 王氏心疼的想要抚摸宁语心的脸颊,却发现她一侧的耳环也少了一只!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才管家来报,说宁语心在宫里受了罚,被侍卫抬回来了。 当时的王氏,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宁语心与长公主交好,背靠皇后娘娘,又有谁敢给她苦头吃! 可当王氏看到宁语心的模样时,气愤之后,只剩下心疼。 “娘……是宁小满!都是因为她!” “宁小满?!” 宁语心恨恨的点头。 “都是她挑唆女儿与月瑶公主指之间的感情,女儿才会受这无妄之灾!” 宁语心添油加醋,删头去尾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王氏咬牙切齿道:“这个宁小满!都滚出宁家了!还能让我们不得安宁!”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这个亏!娘这就去给你报仇!” 说着,王氏起身就要走! “娘!”宁语心一把拉住她。 “娘你不能去!” “宁小满现在的身份是大皇妃,你若是带人将她打了,咱们家可就要吃罪了!” “娘,娘你且放心,女儿有办法对付她!” 见状,王氏顺势再次坐下,刚才她也是气急了,这要是冲动之下真的带人将宁小满给打了,一旦闹到皇上跟前,老爷只怕是要吃官司了! 况且,动手的并非宁小满,万一闹大了,楚贵妃那边,可就真得罪透了! 可看着宁语心浑身的伤,王氏又咽不下这口气。 “你有什么法子?” “娘,我爹呢?” 王氏回道:“早上,你爹被宁小满那两个贱,人气的头晕,回屋歇着了,我已经让管家去叫了。” 正说着,宁立德一只脚迈进了门。 “语心!你怎么样?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你们怎么会被贵妃娘娘打成这样?” 刚才来时,宁立德已经看到了浑身血呼呼的竹青了。询问之下,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爹爹!那都不重要!” “爹爹!你知道姐姐这六年都干了什么吗!” 第34章 不单纯的第一面 宁语心忍着身上的剧痛,撑在床边,面上满是隐忍的幸灾乐祸。 “她生了个孩子!她不敢回家!” “你说什么?!”宁立德此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语心!你说的可是真的?!”王氏惊问道。 宁语心坚定的点头。 “这几年,我们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不但活的好好的,还生下了大皇子的孩子!” “大皇子的孩子?!语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刻,王氏只觉得脑袋糊涂得很。 而宁立德的头,更晕了! “爹爹!娘!我们都被宁小满给骗了!” “我们都以为她心系三皇子,可女儿看那孩子的年龄,至少得五岁了!所以,六年前,宁小满绝对是在皇上赐婚以前,就已经和大皇子勾搭到一块了!” “爹爹!宁小满如此作为,实在有损宁家颜面。更是将爹爹您耍的团团转!” “爹爹将她赶出家门,实在是明智之举!” 此刻! 宁立德忽然想到了大皇子车上的那个孩子! 难怪当时便觉得眼熟! 原来!就是那个孩子! “混账!混账东西!未婚生子,满口谎言!老夫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混账东西!” 听到这话,宁语心微垂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她就是要让宁立德恨上宁小满! 不死不休的恨! 身为宁立德的女儿,她最知道宁立德最在意什么! 名声,脸面。 她要用宁小满的丑事,来掩盖自己当众被打之事,被皇宫侍卫大庭广众之下抬回家的丑事! “爹爹,虽说您已经将宁小满赶出家门,可您那些同僚不知道啊!” 宁语心这话,也算是说到宁立德心坎里了:明日上朝,那帮老家伙还不知道暗地里如何戳自己的脊梁骨呢! ”爹爹明日,可能要受些指点了……” 皇家的婚事,何人胆敢在明处指指点点! 宁语心这话,也是在为自己今日的事,找个替罪羊! 一旦日后有人议论自己被打之事,有了宁小满这个前提,宁立德也会以为那些人说的是宁小满! 毕竟,没有人傻的跑到宁立德跟前,专门去说这件事! 只要熬过去这两日,此事也就慢慢淡,没人敢当众提及,毕竟这事还牵扯一个楚贵妃。 宁立德此刻的脑袋,也是晕的七荤八素,对于宁语心的话,一点自主思考都没有。 宁立德抬手用力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 “语心,你好好养着,该请大夫请大夫,用上好的药材,莫要心疼银子!爹爹头疼的很,先去歇一会。” 宁语心贴心道:“多谢爹爹。爹爹身体要紧,赵叔,送爹爹回房间。” 直到宁立德的身影彻底消失,宁语心强撑的一口气彻底散开,扑通一声,直接倒在床上。 “语心!语心你怎么样?” 王氏,心下一惊! “你等着!娘去给你请大夫!” “不能去……”宁语心虚弱的声音将王氏留住。 “那两个嬷嬷,下手极为刁钻,都是女儿家羞于启齿的位置,不能请大夫!” 虽说病不讳医,可都是些男大夫,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儿身,怎么能被看去! 可王氏终究是不放心:“可是你……” “没什么可是!娘你忘了吗?神医谷今年招收新弟子,我可是过了初试的!” 虽说只是书本上最最基础的知识,可宁语心却十分骄傲! 王氏面上一喜:“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宁语心:“至于我身上的伤,娘你帮我找点跌打损伤的药,我自己试着医。届时复试,女儿岂不是更有信心了!” “好!那好!”王氏忙不迭答应。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 所有事情交代完毕,宁语心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了枕头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傍晚,大皇子府。 宁小满摸着自己包包里的那二百万两银票,坐在椅子上,笑的合不拢嘴。 这个司徒隐,还算说话算数! 看在银票的份上,老娘就让你在多活些日子吧! 然而一旁的延年,嘴角却一直在抽搐。 小声在司徒隐身侧嘟囔道:“主子,府里统共就这些银钱,您都给了大皇妃,咱们怎么过活啊?” 司徒隐端起一杯茶,轻柔的刮去浮沫,瓷器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都说了,她是大皇妃,府里的银钱……不都是她的吗。” “啊??”延年有些懵。 这……主子的意思是……承认了! “那个……主子,属下方不方便问一问知道,您跟大皇妃……第一次见面,第一面啊……是在哪啊?” 延年的目的,真的很简单,他就是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这些年,他与司徒隐几乎寸步不离! 可延年依旧不确定,宁回究竟是啥时候冒出来的! 可偏偏,宁小满与司徒隐的第一次见面,并非单纯的见面! 司徒隐抬眸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眼中毫无波澜:“胆子肥了?” 延年背上瞬间冷汗淋漓! “属下知罪!” 对于延年突然的动作,宁小满母子满脸问号。 “怎么了这是?” “大皇妃,属下逾越了!” 宁小满饶有兴致的看向司徒隐,只见对方面上依旧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那刮茶沫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司徒隐,他说什么了?” 司徒隐抬头看向宁小满,却并未回答。 “嘿嘿……你不说话,就当我不知道啊?” 宁小满眉尾微挑,肆意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人,在慌张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让自己很忙。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手在干什么?” 话落,司徒隐果然看向了自己的手! 而在他看到自己的手的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宁小满的当! 噗嗤! 宁小满直接笑出声来! 这下,司徒隐的脸更黑了! “延年!你厉害啊!你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你主子如此失态?” 延年面如苦瓜! 此刻!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何要那么好信! “大皇妃……您……您别说了……属……” “他刚才问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何时何地。” 宁小满:!!! 司徒隐声音柔和,充满磁性,可说出的话,却让宁小满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 第35章 宁立德发疯 宁小满双目圆瞪,直接对上了司徒隐那似笑非笑的眼眸! “是啊,爹爹娘亲,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啊?我也不知道哎!” 宁回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局势,因为他也十分的好奇这个答案。 此刻,三双目光同时看向宁小满,心思各异! 呵!这狗男人是要将问题推给自己啊! 阴险腹黑的东西! 宁小满嗤笑一声:“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六年前……初秋……月黑风高……” 随着宁小满的话,司徒隐面色越来越难看! 他也没想到,宁小满居然真的有勇气将此事说出口!毕竟事关她的名节! 看着宁小满面上那挑衅的表情,司徒隐袖中的一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你爹爹一骑快马,逆着月光,肆意而来……” 宁小满语速缓慢,随着她的话语,不禁让宁回与延年浮想联翩。 然而,司徒隐脑海里却是他们在马上“驰骋”的场面! “你爹爹他……” “不早了!” 司徒隐终是没忍住,打断了宁小满的话! “七皇叔还等着我们呢!” 宁小满得意的笑! 终究……没沉得住气啊! 相较于自己的名声,司徒隐更加在意自己男人的尊严! 尤其是被女人扑倒这个事实,绝对不能外传! “爹爹~娘亲还没说完呢~” 司徒隐面上略显尴尬:“阿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事情,不想被第三人知晓,这叫隐私。要学会尊重他人,知道吗?” 宁回:“哦……就像我跟萧文羽的约定一样吗?” 司徒隐:这……应该……差不多吧…… “爹爹,我明白了!美好的回忆,并不一定非要告诉他人,是可以自己独享的!” 美好的……回忆?! 司徒隐抬手揉了揉额间,行吧!也总算糊弄过去了…… 宁小满见他这模样,使劲的收着嘴角,努力将以前的伤心事通通想了一遍,以防自己笑出声来。 好一会,宁小满才缓过气来。 走到司徒隐跟前,学着司徒隐的语气道:“不早了,七皇叔还等着我们呢!” 此话一出,瞬间惹来司徒隐怒目而视! 可宁小满却视而不见,俯身在司徒隐耳旁道:“怎么样?应对孩子的问题……可还算轻快?” 话落,不等司徒隐反应,宁小满直接闪身离开,拉上宁回的手:“走了儿子!” 看着那母子俩一蹦一跳的身影,司徒隐一闭眼,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延年则暗自在最后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大皇妃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三人出门之时,正好碰到迎面回来的橘儿。 “小姐,请柬全都送完了,统共三十一位大夫,他们也都应下了,会准时前往七王爷府上!” “好!辛苦了橘儿!” 这主仆二人的话,让那父子俩一头雾水。 “娘亲,你要请谁吃饭吗?” 宁小满卖了个关子,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走吧!别让你七爷爷等着急了。” 司徒隐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宁小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为何要请那么多大夫到七皇叔府上?” 宁小满信口拈来道:“天下医者,皆为一家,吃个饭而已。大皇子不会连一顿饭都管不起吧?” 司徒隐:。。。 原本宁小满是将目的地设在大皇子府,可司徒鸿送上门来了! 相比较之下,七王爷府上,旁人更不敢擅闯,岂不是更加稳妥! 天蒙蒙灰之际,睡梦中的宁语心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强撑着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 “来人,来人!外面怎么了?” 这时,一个家丁匆忙跑过来:“小姐!老爷!老爷疯了!” “胡说八道!”宁语心喝道。 “谁给你的胆子?敢诅咒自家主子?!” 家丁扑通一声跪下:“小姐!是真的!您快去看看吧!” 看着家丁言辞凿凿,宁语心心中也慌了起来! “竹红!竹红!” “小姐!奴婢在!” 竹红飞快的跑过来。 原本她是房里照看受伤的竹青的,可宁立德突然发狂,满院子、屋子横冲直撞! 她在旁边正帮衬着大夫人,就听到了宁语心的呼喊。 “我爹爹呢?我爹爹怎么了?!” 竹红回道:“小姐!老爷……老爷好像魔怔了!您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肯定的话语,宁语心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当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跌跌撞撞的正房跑去。 竹红在一旁扶着她:“小姐当心啊……” 而此时,正房院内已经点上了灯。 原本整洁的院子,此刻一片狼藉。 宁立德披头散发的吼叫着,见人就抓,见人就打! “滚开!都滚开!馒头是我的!你们几个畜牲敢抢?!啊!汪!汪汪汪!” 宁立德面容狰狞的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护着两块石头,好似对面是几条疯狗一般! “老爷啊……你这是怎么了……”王氏又惊又怕之下,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只能依靠在曾妈妈身上。 “大夫人,老爷这只怕是……只怕是……” “是什么?”王氏急忙问道。 曾妈妈是王氏的陪嫁,主仆二人几乎无话不说。 “只怕是魔障了!” “魔障??”王氏之前倒是听过这种病,可从没想过会发生在宁立德身上啊! 此刻,她是又心疼,又不敢上前。毕竟,此时的宁立德不识人。要是被咬一下,也挺疼的…… “那可如何是好啊?” 不等曾妈妈说话,宁立德却忽然朝她们扑过来!一把抓住她们的裙摆! 吓的王氏主仆一阵惊叫! “啊……曾妈妈!快!快把老爷拉走!” 可宁立德手劲却极大:“老板娘!我有力气!我能干活!求求你!求求你赏一口饭吃吧!” 曾妈妈强自镇定,道:“老爷,先起来好不好?您吓到大夫人了,老爷……” 说着,曾妈妈试探着伸手想要将宁立德拉开。 可她的手还未能接触到他! 宁立德忽然站起身,微弓着腰道:“客人里面请!客人今日想喝什么茶?咱们店里今早日刚刚运来一批新茶,客人要不要尝尝鲜?” 宁立德面上已经抹的脏乱不堪,可那双眼睛却十分真诚! 第36章 乱! 宁语心赶到之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在她的认知里,爹爹的脊梁,从未弯下过!爹爹的姿态,从未如此卑微过! 宁语心一时不知该去拉谁。 “爹爹……” 宁立德听到声音,转而望去。 只见他眼神突然一亮,眸中满是爱慕之情! “阿织!” 宁立德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宁语心的胳膊! “阿织,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听到宁立德这话,王氏顾不得担忧他,顿时怒火中烧! “阿织!我发誓,此生只对你一人好!我陪你去求你父亲!求他成全我们!所有的后果,我来担着!赵大人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阿织!” 宁语心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都魔障了,居然还记得赵织! “宁立德!”王氏突然上前,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宁立德一个咕噜滚到了一边。 “我不顾名节的跟着你!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吗?!你居然到现在还想着那个贱人!” 说着,抬脚就要踹上去! “娘,不要!” “小淑?!” 宁语心与宁立德的声音,同时响起! 而王氏的脚也一下子顿住了! “小淑!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宁立德一下子抱住了王氏的大腿! “小淑,几日不见,我想你想的快要疯了!小淑,老天爷为何让我们遇到的这么晚?!” “恨不相逢在少年……如今我已然成家,以你的身份,我不能误了你啊……你该有更好的未来……” 到这里,王氏面上的表情突然怔住! 这话!居然是他们二人定情那日,宁立德跟她说过的话! 难道……宁立德现在说的这些话,全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 看着抱着自己的腿,一脸深情的宁立德,王氏伸出手,想要帮他理一理凌乱的发丝。 奈何刚一伸出手,宁立德面色突变! 啊么一口!直接咬在王氏 的手上! “啊!” “大夫人!” “娘!” “老爷……” 一时间,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众人你拉我扯,总算是将宁立德与王氏分开。 可宁立德突然无差别的攻击起来! 逮谁咬谁!逮谁扑谁! “你们这群畜牲!敢跟我抢吃的!不要命了?!当心我今晚炖狗肉吃!” 宁立德以自己为中心,将所有“畜牲”抵挡在安全距离之外。 “娘!你没事吧?”宁语心急忙上前询问道。 “我没事!”王氏捂着被咬的伤口,道:“语心,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你爹爹怎么突然这样了啊!” 一旁的宁小朵姐妹,也被吓的不轻:“是啊二姐!爹爹不会真的疯了吧?这还能不能好啊?” “是啊二姐!爹爹若是好不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宁小朵越想越害怕,最后竟与宁小蕊一起呜呜的哭了起来! 原本就焦躁的宁语心,听到这哭声更烦了! “行了!闭嘴!滚回房间去!” “谁敢在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让她滚出宁家!” 宁小朵姐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们并不怀疑宁语心这话的真实性,因为以她在宁家的地位,绝对干的上来! 姐妹二人灰溜溜的离开,躲在了侧面的拱门后,继续睁大眼睛看着。 王氏咬牙切齿道:“这两个贱蹄子!定是柳如那贱人让她们来打探情况的!” “语心,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自小顺风顺水的王氏,出嫁前,万事有王将军。出嫁后,事事都有宁立德担着,她根本没有独自处理过事情。 “娘!让家丁将爹爹抓起来!绑回房内!” “啊?语心……这……”王氏犹豫不决。 一旁的曾妈妈也劝说道:“大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顾忌什么呢!” “小姐是怕姥爷伤着自己!我们将老爷绑起来,关在房内,不也是为了老爷的脸面吗!” 王氏:“那……那行。” 宁语心道:“娘!你照看好爹爹!我这就进宫,去请太医!” 如今,宁立德这副模样,只怕一般的大夫看不了了! “语心……你身上的伤……”王氏担忧道。 “要不,咱们差人去给你外祖父送信,让你外祖父进宫去请?” “娘!外祖父本就对爹爹有成见,若是爹爹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的丑态被外祖父看了个正着,日后他还如何面对你啊!” 曾妈妈:“对啊大夫人!小姐说的有道理,不能让老爷夫人知道啊!” “那行……语心,你当心一些!” 尚书府门口,一辆马车狂奔起来,直冲着皇宫方向! “快些!我们得在宫门落钥前出来!” 马车一路疾驰,几次险些撞到路人! 到了宫门口,宁语心也顾不得脸面,一瘸一拐的走过去,道:“我是宁尚书嫡女!” 两个值守侍卫私语道:“这不是上午刚被抬走的那位?又来了?这位宁小姐,还真是喜欢往宫里钻啊!” 闻言,宁语心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 “家父突发疾病,本小姐要进宫请太医!烦请二位通报一声!” 说着,宁语心将两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他们手中。 不一会,其中一个侍卫去而复返。 “宁小姐,今晚您怕是请不到太医了!” “为何?”宁语心问道。 “三皇子突然高烧惊厥,整个太医院的人此刻全都在常春宫。”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么巧?! “这位大哥,三皇子怎么了?” 宁语心并不相信三皇子真的高烧,毕竟,白天人还好好的! 那侍卫手一挥,语气不耐道:“三皇子的事,岂是我一个小小的侍卫可以过问的?宁小姐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前往常春宫,找贵妃娘娘问个究竟!” 此话一出,噎了宁语心一个大跟头! 宫门口,谁不知道自己今日被楚贵妃打了一顿! 现下自己去常春宫,岂不是找打吗! 这些人,全都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之辈! 以前出入宫门,这些人都毕恭毕敬的!可今日之事一发生,这些狗腿子全都变了个嘴脸! 看来,今晚这太医只怕是请不到了! 宁语心当即转身,上了马车:“走!去回春堂!” 第37章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回春堂,京都城最大的药馆,其坐镇大夫,方大夫,也是京都城首屈一指的! 马车上的宁语心一双手,不住的互相摩擦着。 思绪既紧张又混乱。 爹爹身体一直很健朗,怎么就突然发疯了呢?! 还有三皇子,明明白天时还生龙活虎的挑衅宁小满,怎么到了晚上就倒下了?! 宁小满!你可真是个灾星! 但凡跟你接触的人,准没好事! 哼!宁小满,今日之事,我们没完!你给我等着! 就算嫁给大皇子又如何?以他的无力回天的身体,指不定还能活几日! 届时,我看谁还能护得住你! “小姐!到了!”宁语心回过神来,慌忙下马车。 “方大夫?方大夫呢?方大夫救命!” 一药童连忙迎上来:“这位小姐怎么了?” “方大夫呢?家父病重,烦请方大夫过府救命!” 宁语心以面纱蒙脸,药童并未认出她。 “这位小姐,不巧的很,受大皇子相邀,方大夫已经去了七王爷府上,商讨大皇子之事了。” 此话一出,宁语心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药童想了想,道:“也就刚才,这会估计方大夫刚到七王爷府。” 众所周知,七王爷对大皇子格外偏爱,自己此时若是贸然前去,只怕大夫请不到,还会得罪七王爷! “走!去济世堂!”说着,宁语心当即就要转身离开。 “哎!这位小姐,您有所不知,今晚,京都城但凡有点资历大夫,七王爷全都请去了!此刻,甭管哪家医馆,您只是怕都都请不到大夫了!” 怎么会这样! 太医全在常春宫,眼下京都城看得上的大夫,一个也请不到! 怎么会如此巧合?! “大皇子昨日大婚,身体不是已然和好转了吗?为何还要请那么多大夫?” 药童挠了挠头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大皇妃身边的那丫鬟,只是将帖子交给了方大夫,并未多说。许是大皇妃担心大皇子的身体,才特意请众多大夫前去商讨的吧……” 大皇妃……宁小满! 又是她! 这六年,自己过的顺风顺水! 宁小满这才回来一天! 自己就被月瑶公主嫌弃,遭楚贵妃毒打! 爹爹更是突发魔怔! 这宁小满,生下来就是克自己的! 宁语心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想! 今日发生的种种事,内里皆有宁小满的身影! 难道……是她一手所为?!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一介孤女,如何操控整件事?! 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三皇子!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宁语心自顾自的喃呢。 可心中猜忌一旦形成,所有的事情,仿佛也都顺理成章! 浑浑噩噩间,宁语心再次回了宁家。 见状,王氏赶忙迎上去,却见宁语心身后空无一人。 “语心,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太医呢?” “三皇子突发恶疾,太医全都在常春宫伺候着。娘,我……” “别说了,娘明白!” 白日里,宁语心刚被楚贵妃当众打了一顿,这个时候在求上常春宫只会自取其辱! 王氏突然想起来:“请大夫!去回春堂请方大夫!” 说着,王氏就要叫管家。 “娘!没用的!我去过了!京都城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此刻全在七王爷府上!说是为了商讨大皇子的病情。” 闻言,王氏面露不解。 “大皇子是中了毒,不找太医,要那么多大夫干什么?” 宁语心突然抓住王氏的胳膊,问道:“娘!爹爹今日这病来的蹊跷,你说……你说会不会是宁小满搞的鬼?” “先是三皇子无故病倒,让我们请不到太医。现在就连京都城的大夫,也全都在七王爷府上!” “我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看着宁语心有些慌了神的模样,王氏喝道:“语心!你糊涂了!” “宁小满若是有那么大本事,这些年还能让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语心!记住!今日之事,只是巧合!宁小满……她还没那么大本事!” 王氏的一声惊喝,也让宁语心稍稍定下神。 是了!对!她没有那么大本事! 她生来就比不上自己!永远都都的被自己踩在脚底下! 想到这,宁语心渐渐平静下来。 “娘已经命人将你爹爹绑在房里。语心,你弟弟还小,你现在是家里的嫡长女,万事你得帮娘撑着!” “现在!跟娘一起,去七王爷府,请大夫!” 此时此刻,七王爷府上,西跨院灯火通明。 见过七王妃后,宁小满便将宁回留在七王妃房内,寻机溜了出来。 看着这满院子几十口大夫,司徒鸿不禁问道:“小满,你将京都城的大夫全都请来,究竟所为何事?” 宁小满回道:“七皇叔,若是想给司徒隐解毒,我总得先问一问他这些年是何情况吧。” 司徒鸿总觉得她没说实话,可又挑不出毛病来。 “你要是想知道详细情况,问延年就行,再者,单独问方大夫就行了,也用不着将全京都城的大夫都聚集起来啊!” “这要是万一谁家突发个病症,大夫都请不到!” 宁小满暗自冷笑:你说对了!我就是让她请不到大夫! 再说,宁小满只是将重量级大夫请来,医馆里是留有坐诊大夫的,头疼脑热,自然是可以应对的。 而且,她只需要两个时辰,短时间内,这京都城,出不了乱子。 “七皇叔放心,我问完了就差人送他们回去。” 人都已经请来了,司徒鸿也不好再说什么。 “行。切记招待好,毕竟都是悬壶济世之人。” “七皇叔放心!” 送走了司徒鸿,宁小满刚要去西跨院,却被司徒隐拦住了去路。 “这些年,我身上的毒,除了太医院的人,也只请过方大夫。” 宁小满双手抱胸,一脸浅笑。 司徒隐眸色深沉,身体微微朝着宁小满倾斜,带着满满的侵略性。 “你的目的,并非询问病情。且,以你的医术,也用不到询问!” 宁小满微昂着头,对上他的眼睛,眉尾一挑:“所以呢。” “你是要对付谁,或者,你是想让谁死?” 第38章 上门 吆吼!这脑袋瓜可以啊! 毕竟,早上她在宁家发生的事,司徒隐并不知情。 而且,宁小满聚集全京都的大夫,用的理由,也是为了司徒隐身上的毒。 不过,此事宁小满并未想要瞒他,也瞒不了,毕竟,后续还需要他帮忙。 “不错,我是有目的的,利用你将他们召集在此,也是为了对付那人。不过,违反人伦纲常之事……做不得吆。” 话落,宁小满径直走了出去。 “各位,实在抱歉,今日贸然将诸位聚集在此,乃是为了我的夫君,大皇子殿下。” “相信众位都已经知晓内情,大皇子自小身中剧毒,每日每夜,受尽折磨,活的异常艰难。” 说到这,宁小满生生在眼中挤出一滴泪来。 “方大夫,这些年,承蒙您悉心照料,小女感激不尽……” 方大夫已年过花甲,此时,缓缓起身,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道:“大皇妃言重了,只是,大皇子体内的毒……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唉……现在,就看看,各位同行可有法子。” 宁小满俯身一礼道:“多谢方大夫……” “别别别,大皇妃,老夫没有帮上忙,承受不得!” 话落,方大夫转身冲着众人道:“今日咱们齐聚,商讨一下可还有……” “报!” 方大夫话音未落,却被一侍卫打断。 “启禀大皇妃,门外来了一对母女,说是您的家人。” “家人?” 宁小满轻叹一口气:“本皇妃今日刚被宁尚书赶出家门,现下,只有大皇子可依,哪还有什么家人……” 说到这,宁小满以手掩面,一脸伤心之色。 方大夫问道:“大皇妃,这是怎么回事?” “前辈有所不知,我爹爹有一平妻,乃王将军之女。我与母亲在府中,举步维艰……昨日大婚之时,爹爹就扬言,出了门,便再不是宁家人……” 这时,一个医者说道:“此事,老夫倒是略有耳闻。” “尚书原配,乃是个清贵人家,势力却是不如平妻,日常中难免会有失公允。” 这医者说的极为隐晦,可在场人也不是傻的,皆听明白了。 说的难听点,就是宠妾灭妻。 门口的侍卫去而复返。 “大皇妃,来人自称是尚书夫人,说尚书大人突发疾病,要请几位大夫,过府相救。” 众人本就怜悯于宁小满,此时,更是觉得宁家在故意寻机滋事! 今日本就是为了大皇子之事,宁家居然敢中途一再打断! 宁小满一脸委屈的站在那,似乎进退两难。 而这中间,亦是有义愤填膺之人。 “大皇妃,老夫愿意替您去宁家走一趟,看看宁尚书今日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对!大皇妃老夫也愿前往!” “我也去……” “我也去……” 一时间,众人皆替宁小满不平! 宁小满俯身一礼,道:“多谢!” “今日将诸位聚集在此,已是唐突,日后,大皇子若有不适,烦请诸位,不吝相救!小满在此,多谢诸位!” 房内的司徒隐,眸中满是赞许:这女人……有意思。 三言两语,便轻而易举的得了人心。 至此,宁小满带着一群医者,浩浩荡荡的前往大门口。 门外,宁语心母女俩互相搀扶着。 见宁小满出来,王氏忍不住破口大骂! “宁小满!你将京都城的大夫全都聚集在一起做什么?!你爹爹突发恶疾,我们四下寻医未果!宁小满你安的什么心?!” “娘!这里是七王爷府!慎言!”宁语心再次一旁拉着她,可暴怒的王氏根本听不进去。 这时,方大夫看不下去了。 “宁夫人,今晚我们在此处商讨大皇子日后的治疗,绝非有意为难旁人。还请宁夫人消消气。” 王氏连忙说道:“方大夫,还请您跟我们去一趟,我家老爷突发恶疾,现在……现在……” “恶疾?是何症状?”方大夫问道。 一时间,王氏左右为难。 现在这么多人,若是将老爷的病症说出去,难免有损老爷颜面。 “方大夫,您就跟我们去一趟吧。去了您就知道了!”王氏哀求道。 可王氏越遮掩,方大夫等人反而更觉得她们是在有意为大皇妃!更无一人愿意挪步! 宁小满缓缓走下台阶,在距离宁语心母女仅三步之遥处,站定。 “宁夫人,想治病,得先说出病因,病情啊。你如此遮遮掩掩,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宁语心面纱下的眼睛满是恶毒之色。 压低声音道:“宁小满!” “大皇子身上的毒,就算是怪医来了,只怕也无力回天!你今日如此大张旗鼓的将所有大夫聚集在此,究竟想干什么?!” 宁小满轻笑道:“我想干什么?宁语心,你不会蠢到如此地步了吧?” 宁语心:“你什么意思?” 宁小满微微俯身,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宁尚书可还安好啊?” 闻言! 宁语心母女面上皆是一脸惊恐! “宁小满!真的是你!你到底对爹爹做了什么?!” 此刻!宁语心只觉得如坠冰窖! 所有的猜测,此刻得到了证实! 宁小满:“没什么,就是让养尊处优的宁尚书,回味一下前半生的往事……” 此话一出,王氏猛然后退一步! 真的是她干的! 王氏看向宁小满的眼神,如视鬼怪! “宁小满!你居然敢对三皇子下手!你有几个脑袋?!” 宁小满一脸无辜:“三皇子吗……确实是我干的,不过……你有证据吗?” 一时间,宁语心只觉得这话如此耳熟! 白日里她威胁宁小满的话,如今竟拐了个弯,报应在自己身上! 用三皇子拖住太医,让她们求医无门。 在以大皇子为由,召走了京都城所有的大夫! 宁小满何时有这样的心机手段了?! 她又是何时对爹爹下的手?! 宁小满鄙夷的看了她们一眼,微微侧身,道:“你们不是来请大夫的吗?请吧!随便几位都可以!” 此时,天已然漆黑一片,三人说话声音又小,台阶上的人们根本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 第39章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宁小满如此爽快的态度,却再次让宁语心母女踌躇起来。 宁小满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不想让她们寻到大夫吗! 不就是想要趁机报复,以报仇昨日之恨吗! 怎么现在……又如此痛快?! “人我都给你们带出来了,怎么?又反悔了?”宁小满手掌往台阶上一指,嗤笑道。 “还是说……你们还没听够宁立德前半生的事迹,想给京都城的众多人,找点茶余饭后的乐子?” 闻言,王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宁小满!他是你父亲,你居然敢谋害至亲,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呵!天打雷劈?!老天是长眼睛的!就算要劈,也会先从你们这些丧尽天良之人开始!” 王氏被这话气的直打哆嗦,扬手就要打上去:“贱,人……” “宁夫人!” 台阶上的方大夫,见此情景,急忙出了声。 他们距离稍有些远,听不真切宁小满三人说了什么,可动作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宁夫人三思,这可是在七王爷府门口。况且,殴打皇家之人,可是重罪!” 一时间,台阶上的众人皆替宁小满不平。 “大皇妃已然退让,我们也已经出来了,宁夫人何苦还要再咄咄逼人?” “这宁尚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宁夫人支支吾吾,一直也不明言,这让我等如何诊断?” “今日我等抽出时间聚集在此,乃是应大皇妃之邀。本就是为了大皇子身上之毒,来商议个对策。宁尚书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挑这两个时辰,是不是也太巧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怼的王氏哑口无言。 王氏有心训斥这些人,却又怕引起众怒,毕竟,这些人在京都城举足轻重,乃人人敬重之辈。 眼看王氏就要惹来众怒,宁语心一瘸一拐的上前两步,道:“诸位前辈, 还请听我一言!” “家父确实病重,小女怎敢妄言诅咒家父?” “只是,这病来的蹊跷,我们母女一时间也找不到病因,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求上门来!烦请哪位大夫,抽出点时间,救一救家父,宁家感激不尽!” 宁语心话语诚恳,且有条有理,倒是让人信了几分。 “我们母女不敢耽误大皇子之事,但也请诸位前辈体谅小女的救父心切!” 闻言,方大夫一时间也踌躇起来。 “这……大皇妃,您看,老夫去一趟如何?” “这些年,对大皇子的治疗,所用之药,老夫都已经整理在册,回头便差人送到大皇子府上。剩下的,老夫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宁小满一脸感激道:“方大夫言重了。宁家毕竟是本皇妃长大的地方,宁尚书即便不认我这个女儿,但骨肉亲情,却也是斩不断的。小满亦不会见死不救!” 话落,宁小满转身对着台阶上的众多大夫到:“诸位,今日议事暂且作罢,日后,若有所求,小满会亲自登门拜访,届时还请诸位倾囊相助!” “宁夫人如此着急,想必宁尚书是真的病重了!小满恳请诸位一同前往,多一人,定多一分主意,宁尚书也能早点好起来!” 一时间,众人皆称赞宁小满心胸宽广。 可宁语心母女却傻眼了! 她们只想请方大夫一人而已! 毕竟,人多嘴杂。 宁立德这情况一旦传出去,宁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别……别……用不了那么多人……方大夫一人就足够了!” 王氏这话一出,算是彻底得罪了这帮大夫! 平日里,他们也是受人尊敬,高接远送的人。如今到了王氏这里却被嫌弃的往外推! “怎么?宁夫人这是看不上咱们的医术?” “还是说……宁尚书这病,不能示人,见不得光啊?” 王氏面上越来越慌,她的确就是不想示人! 可这话在这群大夫的耳朵里,却是变了味。 “宁尚书不愧是朝堂重臣啊,就连生病,也能随意挑时间的……” 此话,说的已经很是搂骨了! 明摆着就是说宁立德在装病! 此刻,王氏进退两难。 “娘!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毕竟爹爹是真的病了。” “若是今日真的将他们拦下,只怕立时就会传出爹爹装病,故意为难宁小满他们的谣言!且不说皇上会如何想,日后我们宁家在京都城,也会被人日日戳脊梁骨!” 宁语心说的没错,要是今夜这些大夫看不到宁立德,不出明日,此事便会传遍整个京都城! “可是……”王氏犹豫不决。 “娘!孰轻孰重,我们也得掂量着啊!娘……您……您得为女儿想一想啊……” 宁立德毕竟是当朝尚书,就算病情传出去,他人也不好当面议论。 可宁家的孩子就不同了,若是整个家族蒙羞,宁家的孩子们,也就别想寻个好人家了!自己那美梦,也只能是美梦了! 王氏狠了狠心:“行吧!” 一群人跟着宁语心母女,浩浩荡荡的前往宁家。 宁小满立在原地,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冷。 宁立德,这份“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呀…… “不去看热闹吗?” “呀!” 宁小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是鬼啊!飘过来的吗!走路都不带声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司徒隐微微后仰,避开了宁小满的口水。 这女人,如此小巧的嘴巴,训起人来,怎么跟瀑布似的! “是你太过专注……” “那你也不能突然出声啊!” 宁小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而后抻了抻自己的耳朵,嘴里念念有词。 司徒隐见她依旧没有要去的意思,不禁有些好奇:“你真不去宁家?” 明明是她一手做的局,眼看要收尾了,最畅快的时刻,她居然能忍住不去看! 宁小满:“为何要去?去干嘛?捡骂啊?” “已然知晓结果的事情,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话落,宁小满转身回了七王府。 司徒隐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么眸光微闪,半晌,终是没有忍住…… 第40章 窝里斗 此时,宁家大门紧闭,一群人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方大夫!快!麻烦快些……”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直奔宁立德房间。 方大夫更是被王氏生拉硬拽着,脚下都快要飞了起来。 可刚到房门外,宁语心就察觉出了蹊跷,不由的停住脚步。 不对劲! 怎么这么安静? 院子里的下人们怎么都不见了? 可心急如焚的王氏,根本没有发觉! “娘!等等……” 宁语心刚要开口阻拦,可王氏已经哐当一声将房门推开! 刹那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只见房内横七竖八的家丁丫鬟,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宁立德站在下人们中间,背对着门外,烛光微闪间,他忽然回过头! 披头散发的模样,直接将众人吓了一跳! “老爷!这……这是怎么了啊?” 王氏的一声哀嚎,惊的宁语心回过神来,刚要向房内跑去,膝盖处却突然剧痛起来! 一个踉跄,宁语心重心不稳,扑通一声,直接生生摔倒在地! 此刻,宁立德好似刚刚睡醒一般,迷迷糊糊的看向王氏。 “你去哪了?我就睡了一觉,房里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 “老爷!你……你好了?!” 此时的王氏,正惊喜于宁立德恢复神智,却没有发现她身后的那群大夫,个个黑着脸! 尤其是方大夫,更是气的直喘粗气! 王氏果然是在骗他们! “宁夫人!老夫整日俗事缠身,没空陪您无中生有!” 闻言,王氏这才想起来他们。 连忙解释道:“方大夫,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刚才我家老爷的确是魔怔了……” “魔怔?!”宁立德声音突然高了几度! “胡言乱语!” 天佑敬奉神明,对于妖魔鬼怪之物,很是唾弃。 一旦被沾染,那便说明此人行不端,坐不正,已经被神明摒弃。 所以,听到王氏这话,宁立德才会如此激动。 “老夫不过是睡了一觉!何来魔怔一说?!” 闻言,方大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宁夫人,你听见了没有?宁尚书都亲口承认了,他没事!” 后面的几十个人,被王氏牵着鼻子溜了一圈,此刻也是愤怒至极! “宁夫人?您不是说宁尚书病重吗?那此刻站在这里的是谁?” “宁夫人!就算您与大皇妃有恩怨,也请您关起门来解决!何必戏耍我们!” “今日,我等是有要事在身,生生被宁夫人打乱!” “宁夫人扬言您病重,逼迫大皇妃,更是险些动手殴打大皇妃!” 宁立德不可置信的看向王氏。 “老爷……不是的……是宁小满先挑衅的……”此刻,王氏摆着手想要解释,已然急出了一身汗。 宁立德亦是一头雾水:“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病重?什么性命相胁?这又有宁小满什么事?” 王氏哭丧着脸,面对方大夫的指责,和宁立德的逼问,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方大夫继续说道:“宁夫人母女勇闯七王爷府,以宁尚书病重为由,强请方某前来!” 宁立德一声怒吼:“王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院内的宁语心,亲眼目睹着他们的逼迫,又惊又急:“不……不是这样的……娘……” 强撑着爬起来,刚要迈步之时,脖颈处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两眼一翻,晕倒在花坛里。 房内,王氏被一群人围堵在中间呵斥着,逼问着! “老爷……你……你当真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了?我……” 此刻,王氏满脑袋浆糊。 “方大夫……我真的没有诓你,我……我家老爷刚才真的魔怔了!” “对了!曾妈妈,曾妈妈可以可以证明!” “还有!院子里的狼藉,皆是证明啊……” 说着,王氏疯了一般冲出房间,入目的却是整洁干净的内院。 “这群贱婢!平日里干活磨磨唧唧!今日怎么如此勤快?!” “够了!” 宁立德突然喝道。 王氏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宁立德魔怔,也算是彻底惹怒了他! “王淑!老夫看魔怔的人是你吧?!” 事情至此,宁立德也觉得是王氏在想法为宁语心出气,故意找宁小满的茬。 “不是的老爷……我……”此时此刻,王氏成了众矢之的…… 方大夫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宁尚书,你家后宅之事,老夫本不该多嘴。但今日,老夫斗胆奉劝你一句,大皇子刚刚成婚,宁夫人目的,也太过明显了些!” “大皇子怎么样也是皇家长子,一旦他出了事。您觉得皇上真的会放任不管吗?” “老夫言尽于此!今日,宁尚书与宁夫人皆安然,告辞!” 话落,不等宁立德言语,方大夫袖子一甩,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方老留步……方老……”宁立德想要挽留解释,可方大夫去意已决。 一时间,众多大夫全都冷着脸陆续离开,眸中那鄙夷都眼神,都快要将宁立德生生活埋! 愤怒之余,宁立德一巴掌打在王氏面上! “王淑!你到底在干什么?!” “老爷……你打我?” 王氏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宁立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可有诓骗过你一次?!” “那又如何?!”宁立德喝道! “你可知,你刚才的话,若是被这群大夫传出去,我的脸面何存?!” 闻言,王氏只觉得瞬间手脚冰凉…… “你当真……不记得刚才你的作为了?!” 此时,没了外人,宁立德也稍稍冷静下来。 王氏的为人,宁立德很清楚。 她若真的气极,绝对会带人打上门去,不会如此拐弯抹角的算计。 难道……自己真的中邪了?!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这时,宁立德忽然想起来! “语心呢?” 此话一出,王氏也忽然回过神来! “是啊,语心呢?她刚才跟我一起回来的!” 说着,王氏匆忙跑出来:“语心?语心?语……” 花坛边上露出的一只脚引起了她的注意。 王氏连忙跑过来:“语心!你怎么了?!老爷,语心在这呢!” 第41章 你是不是又去扒人家墙角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宁语心,宁立德也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自己酸疼的身体,和房内昏迷不醒的下人,仿佛都在说,他,是真的中邪了! 倘若真是这样,钦天监那帮供奉神明的老东西,岂会放过自己?! 近日,横州水患,钦天监给的结论是有妖魔作乱人间。 朝中官员,最近都在夹着尾巴做人,这一下子,自己只怕是正撞枪口上! 当下!宁立德脸色蓦的一变!想要扶起宁语心的手忽然又收回来。 王氏只顾着宁语心,完全没看到宁立德越来越来难看的脸色。 “语心……语心你醒醒啊……” “老爷,请个大夫给语心看看吧……” 王氏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她怎么能不心急! “请什么大夫?!今夜宁家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当众笃定自己丈夫中邪,王淑啊王淑,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宁立德本就不是读书出身,没什么才气,骂起人来也是相当粗鄙。 “出嫁从夫!一切当以本官为主!你……你倒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诅咒污蔑本官!” “本以为你是将军之女,是个识时务,懂大局的,没想到连赵织都不如!” 宁立德这话,对王淑来说,打击可是相当大的! 而王氏又绝非柔弱可随意拿捏之人。 “宁立德!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才华才华不成!本事本事没有!前半生你靠着女人上位,后半辈子你还想依着语心做你的国丈梦!哼……我告诉你!烂泥就是烂泥!永远都扶不上墙!” “你!!”宁立德抬手,再次一巴掌打在王氏脸上! 他最不愿承认的事,就这么被王氏生生摆在面前!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只有你的枕边人。 戳你哪里最痛,她最清楚! 宁立德怒吼道:“来人,来人!” “将小姐送回房内!” “王氏不尊夫君,忤逆犟嘴!不思悔改!即日起禁足院内!没有本官的允许,不得踏出一步!” “宁立德!你敢!我可是将军嫡女!你敢关我!我爹定饶不了你!宁立德……” 王氏挣扎着,怒吼着,却无济于事…… 此时,房顶上暗处一纵观全程的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暗夜中。 七王爷府内,宁小满母子正在陪着七王妃唠家常。 “宁回这孩子,本王妃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宁回依偎在七王妃身上,甜甜道:“宁回也好喜欢您呢!七祖母身上香香的,软软的,可好可好了呢!” 七王妃被他这话逗的很是开怀。 “来人,去将本王妃库房里那套流金蝉丝护臂拿来,我瞧着,宁回用,刚刚好。” 流金蝉丝?? 这不是与金蝉衣配套的护臂的吗! 多年前就已经不知踪迹了,没想到居然在七王妃这! “皇婶,宁回还小,他也不会功夫。而且,这太贵重了!”宁小满忙委婉拒绝。 闻言,七王妃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京都的贵女圈,人人都说宁小满粗鄙不堪,胸无点墨。没想到,她竟识得! “你既能说出它贵重来,想必是识得这东西的。” 七王妃拿起护臂,便帮宁回戴上。 “此物,多年前,晴晴用过一段时间。本就是孩童所戴,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至此,宁小满也不好在推辞。 宁回抚摸着护臂,爱不释手。 “多谢七祖母!阿回很喜欢呢!” 七王妃慈爱道:“喜欢就好,这东西刀枪都刺不破。你又没有功夫,一定要随身带着,保护好自己!” 宁回用力的点点头。 宁小满:“对了,皇婶,怎么没见郡主?” 提起司徒晴晴,七王妃欣喜的面上,带着一丝丝在无奈。 “她啊,在外面野惯了,隔三差五才回来一次。跟着她那师傅,说是行侠仗义呢!” 师傅?闯荡江湖?? 这郡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原本啊,我是觉得,姑娘家应当恪守礼仪,可你皇叔却是支持她的。” “后来一想,我们就这一个女儿,随她去吧,只要她高兴,怎么都成!” 宁小满没想到,在这对女子极为苛刻的时代,司徒鸿他们夫妻竟能做到如此! “郡主当真是好福气!” 生在皇家,能自在逍遥的为自己而活,足以看得出司徒鸿夫妇有多宠爱她! 七王妃柔和一笑:“什么福气不福气的。” “其实啊,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命数。就像我……唉……不提了……” 宁小满明白,七王妃估计是想到了她那夭折的孩子。 “往事已矣,皇婶还是要保重身体的。毕竟,郡主已经长大,这终生大事还得皇婶拿主意的!” 这话,终是说到了七王妃心坎里。 “你说的对!” 七王妃拉着宁小满的手,亲切道:“隐儿这辈子,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了!” “哎?说到隐儿,怎么这半天没看到他?” 宁小满此时也才想起来他。 “许是在跟七皇叔说话的吧。” 宁小满见七王妃面上已有倦态,道:“皇婶,时候不早了,我带宁回去找一找司徒隐,您早点歇着吧!” “哎,好!” 看着那母子二人牵着手的背影,七王妃忍不住道:“小满!” 闻言,宁小满停下脚步,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她。 “你们……要好好的!隐儿这辈子……太苦了……” 宁小满垂眸,七王妃是真的将司徒隐视为己出了。 “好。” 听到宁小满的回答,七王妃如释重负,柔声道:“去吧。” 母子二人沿着长廊,朝着正堂走去。 “娘亲。” “嗯?” “明明之前你跟我说的,你和爹爹很是恩爱的,怎么这两天相处下来,我总感觉你俩不熟呢?” “你的感觉不准,不要相信它!” 这孩子,果然是越大越不好忽悠了! “可是不对啊!你看王二狗他爹爹和他娘亲,整天眉来眼去的,她娘亲还会扭扭捏捏的叫他爹爹死鬼,我可从来没看到你和爹爹这样。” 听到这话,宁小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宁回,眉来眼去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宁回小手一挥:“哎呀娘亲,这不重要。” 还不重要?! 看来,宁回这学,是非上不可了!要不然,日后只怕是文盲一个! 等等! 不对! “宁回!你是不是又去扒人家墙角了?!” 第42章 这女人,太奸诈了! 宁小满突然的喝声,将宁回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跑,却被宁小满一把揪住后脖领。 “娘亲娘亲!手下留情啊,亲生的!我可是你亲生的!” “是王二狗,王二狗告诉我的,他说他半夜里装睡,听见的!” 宁小满:“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宁回可怜兮兮道:“他说他爹爹老是半夜打他娘亲,打的可用力了,啪啪的!但是……他娘亲并不生气,反而还让他爹爹使点劲,他又不敢睁开眼睛起来去拉架……他就问我,你和爹爹,是不是也是这样相处的。” 听到这里,宁小满的嘴,已经惊的能塞下个鸡蛋了! 这孩子……还真是勇啊! 得亏没起来拉架去,否则还真得被打个半死…… “你怎么跟他说的?” 此刻的宁回,就跟个被拎起来的小鸡仔一样。 “爹爹又不在我们身边,我我哪知道你们是咋相处的啊。我只能跟他说:打是亲骂是爱。说明你的爹爹,很爱很爱你的娘亲。” “娘亲!是你说的,平日里打我,是因为爱我啊!” 宁小满:。。。 “娘亲……你能先放我下来吗?”宁回弱弱的问道。 “我还放你下来?!我……” “爹爹!爹爹救命啊……” 宁小满话还没说完,宁回便如同一个泥鳅一样,出溜一下,从她手底滑走!直奔宁小满身后。 双脚借力一跳,直接跳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司徒隐身上。 “爹爹……” 司徒隐连忙将他接住:“怎么了?” “娘亲要打我……” 宁小满气鼓鼓道:“你自己问他,他都干了什么!” 宁回委屈巴巴的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一时间,司徒隐的脸色好不精彩! “阿回,王二狗是谁?” “我在村里的好兄弟啊!男子汉大丈夫,必须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他遇到难处,我肯定的鼎力相助啊!” “爹爹!怎么样?我讲义气不!” 还讲义气?! 宁小满刚要再次发作,却被司徒隐伸手拦下。 冰凉的触感,瞬间让宁小满定住:他的手……怎么那么凉?! 司徒隐缓缓蹲下身,与宁回平视:“阿回确实够义气,兄弟有难,定是要全力相助的,只是,我们得注意方式……” 面前这一大一小,在温声细语的说着话然后,宁小满的注意力却不在这。 虽说刚才司徒隐的手只是一触即走,宁小满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照理说,司徒隐第一次服用宁回的药,体内的毒,少说也能压制七日。 这七天,他能跟正常人一样。 可他的手,为何还会如此冷…… 宁小满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遍。 目光停留在他衣袍下摆,那一块小小的污渍上。 浅色的衣物,一旦沾染上尘土,便特别显眼。 她记得,来七王府时,司徒隐走在前面,身上的衣袍,可是干干净净的! 司徒隐开解好宁回,刚一站起身,就察觉到了宁小满探究的目光。 “你刚才去哪了?”宁小满平静的问道。 司徒隐微微垂眸,他亦不确定,宁小满是看出什么来了,还是在诈他。毕竟,这女人……太奸了……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没忍住好奇心,扒了宁家的墙头,她指不定如何嘲笑自己! “人有三急。” “茅房?刚才我也去了,怎么没看到你?” 闻言,司徒隐突然被一口口水,呛的直咳嗽。 “男女设防,定然不在一个地方。” 宁小满似是恍然大悟:“哦……也对。” “刚才七皇叔告诉我你有事先走了,我还以为你真把我们娘俩扔下了。” 司徒隐:七皇叔? 不等司徒隐想明白她这话,宁小满又快速问道:“夜香车走了吗?” 司徒隐:“走了。” 闻言,宁小满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 而后,潇洒的一转身:“宁回,回家。” 对于刚才宁小满那眼神,司徒隐一头雾水。 “爹爹!”宁回一脸惊恐的压低声音。 “你为什么要撒谎啊?!” 司徒隐:??!! 他怎么知道! “尤其还跟娘亲撒谎!她可是你娘子!” 司徒隐:“你……你怎么知道的?” “爹爹啊……”宁回一脸的生无可恋。 “刚才我去茅房了,原本两个倒夜香的,其中一人感染了风寒。所以今天只有一个人来清理。一个人干活,慢啊,这会,那人还在府里,哪里走了啊!” 瞬间,司徒隐呆愣在原地。 眨巴着眼睛,竟被自己给蠢笑了。 一天,仅仅一天时间,他竟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两次! 马车内,宁小满独自坐在一侧,闭目养神。 宁回拼命的朝着司徒隐挤眼睛:爹爹,哄哄啊…… 可司徒隐就如一个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宁回暗自心急,附上司徒隐耳边,小声道:“爹爹!你不会打算让娘亲生着气过夜吧?” 司徒隐:“生气?她为何要生气?” 他们二人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宁小满为何要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 听到这话,宁回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爹爹啊……你的情商是都拿来换这张脸了吗!” 司徒隐:。。。 宁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家没有我,得散! 宁回看了看依旧闭着眼睛的宁小满,伸手附到司徒隐的穴位上,猛然一按! “咳咳咳……” 司徒隐突然不受控的咳嗽起来!看向宁回的眸中,满是不解。 “娘亲!你快看看!爹爹怎么了?!” 只两个呼吸的功夫,司徒隐面上就煞白一片! “娘亲!你快看看啊!娘……” “行了!”宁小满白了宁回一眼。 “下次手往右边一点,争取让他吐出两口血,也能更加真实些。” 宁回嘿嘿一乐:“好来娘亲!我知道了!” 说着,宁回屁,股一挪,坐到了宁小满身边。 “娘亲,你不生气了吧?” 第43章 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 宁小满面色淡然道:“为何要生气?” 他自己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娘亲,爹爹他……” 噗…… 宁回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司徒隐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将宁回吓傻了! “司徒隐!” 宁小满立即扶住他施针以银针止血,而后快速把上了他的脉。 “司徒隐!你怎么样?” “爹爹!爹爹你没事吧?你可不能再死了啊!” 宁回扑倒在司徒隐腿上,吓的眼泪汪汪。 “娘亲,我没有乱碰别的穴位!我只是……只是想让你们和好……” 这时,宁小满收回手,又在司徒隐身上补了几针。 “没事,宁回,听娘亲说!” “这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不遵医嘱,乱用内力,才会吐血的。” “就算你刚才不动他,这口血,他今夜也得吐出来。” 宁回抽抽搭搭的问道:“真……真的?” 宁小满没有回答,而是将司徒隐的手递过去,示意他把脉。 宁回颤抖着小手搭了上去。 不一会,宁回深深吐出一口气。 “吓死我了!好不容易将爹爹找回来,要是在被我一下弄死了,可咋办啊……” 这时候,司徒隐也缓过劲来了。 抚了抚宁回的脑袋:“吓到你了,爹爹没事……” 宁回抽抽搭搭问道:“娘亲,爹爹不是服药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此话一出,只见宁小满双手抱胸,下巴一抬,语气散漫道:“问他啊。” 对于这母子俩投来的目光,司徒隐一时有些心虚。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动用了内力。” 宁小满双手一拍:“怎么样!” 司徒隐:“可你也没告诉我,不能用内力啊!” 闻言,宁小满顿时怒目圆瞪! “嘿!你还敢犟嘴?!我……” 等等……昨晚乱七八糟的事太多了,好像真的没说…… 但是!那又怎样?! 难不成每一个病人我都得千叮咛万嘱咐的吗?! 那我不得累死! 可这事,毕竟也有自己的责任。 宁小满赌气般的拽开司徒隐的双手,就要去解他的腰带。 司徒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 “施针!辅助药继续压制!否则,白白浪费了宁回的一粒药!” 说着,狠狠的白了司徒隐一眼,甩开他的手,直接将他的腰带拽开! 宁回一下子捂上自己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那肉肉的小手,指缝却宽的很! 直到宁小满将他的外袍扒掉时,司徒隐再也忍不住,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里衣。 “我……我自己来!” 宁小满有些诧异,直到看见他微红的耳根,才明白过来:这是……害羞了? 这么不禁撩的吗…… 一时间,宁小满玩心大起。 “宁回,过来看好,万一哪次有突发情况,你要学着自救,明白了吗?” 宁回乖乖的点头。 话落,宁小满一转头就看到了司徒隐赤着的上身,大脑直接一下子宕机了! 白皙的肤色竟比自己的还要细腻! 长年毒素的折磨,这肌肉线条竟还能如此分明…… 这一个个的小山丘,手感……应该挺不错的吧…… “娘亲?娘亲?” “啊?啊,怎么了?” “你流口水了!” 宁小满脸色瞬间通红,迅速抬手擦了一下嘴巴! “娘亲……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宁回狐疑的问道。 “没……没什么,没什么……” 冷静冷静!他现在是病人!不能有非分之想! 淡定! 这些年了,什么样的没见过啊! 话虽如此,可宁小满施针的手,肯定会接触到他的肌肤。 每施一针,宁小满的神色就慌一分。 到了最后,宁小满头上直接冒出了细汗来! “呼……行了!等一刻钟。宁回,把帘子拉开,怎么那么热!” 宁小满直接将脑袋伸到窗户外面! 夜晚的凉风,渐渐将那份燥热抚平。 待宁小满再次转过头,却发现司徒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而一旁的宁回,正笑的看不见眼睛。 “娘亲,我明白了!千人千脾性,千人千面。那每个人相处方式肯定也是不一样的!至少,你和爹爹,跟王二狗他爹娘是不一样的!” 司徒隐:。。。 宁小满:。。。 “咱就说,这事能不能翻篇了?” “啊?!娘亲你是说回家你不打我了吗?” 宁小满无奈的点了点头。 只要他不再提王二狗他们!怎样都行! “哇!娘亲你最好了!” “爹爹!看到了吗?你得付出行动!死皮赖脸的去哄,娘亲肯定会原谅你的!你们就能恢复以往的恩爱了!” 宁小满汗颜…… 此时此刻!她的后悔值达到了巅峰! 好在宁回闭上嘴吧,许是夜深了,宁回的眼皮开始打起了架。 晃晃悠悠的马车,又是个极好的助眠器,不一会儿,宁回便倒在司徒隐腿上,睡着了。 只余二人的车厢,此时气氛略有些尴尬。 宁小满试图寻找话题:“那个……对了,原药材寻的怎么样了?宁回的药快没了,还得容我两天炼制。” “放心,正在往回运,最迟明早。” “那就好,那就好。” 宁小满快速收回了银针,尽可能不去碰他。 司徒隐:“阿回……也是因为这毒,你才不让他习武的吗?” “不是啊。” 他怎么会这么想? “我又不会武功,如何教他?这些年,光是养活他,就很费心力了,哪有精力在去给他请个师傅。” 是啊,一个未婚女子,独自一人带着个身中奇毒的孩子,日子过的,想必十分艰难。 司徒隐轻叹一声:“对不起,我……” 听到这三个字,宁小满不由惊了一下。 不过随后就反应过来了,他育子困难,所以才会额外珍惜宁回。 宁小满潇洒一挥手:“没事,毕竟当年之事,并非你所愿。” 司徒隐一阵无语…… “所以,我是可以动用内力的。” 宁小满点头:“可以啊,不过得先以银针封穴,让毒素暂时休眠。短时间内是可以的。” “那昨日为何不施针?” 宁小满眉毛一竖,理直气壮道:“你又没说你要去跟人打架去!” 第44章 突然的变故 司徒隐一时语塞。 “我……我没跟人打架。” “那你刚才干嘛去了?” 司徒隐垂头,认命般道:“我去宁家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听到这话,宁小满噗嗤笑出声来。 “你好奇心还挺重啊!怎么,看到了?” 一时间,司徒隐面上有些窘迫。 “嗯,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结果吗?” 宁小满微微后仰,倚在车架上。 “皮肉之伤而已,又没有伤及根本。” 王氏被禁足,宁立德也会被钦天监问话,水患未消除之前,只怕宁立德是上不了朝了! 这……居然还叫未伤根本?! “你可知,这“魔怔”的帽子一旦戴实,宁立德这辈子就完了。” 宁小满:“戴实?呵呵……哪那么容易。明日天一亮,宁语心与王震便会处处活动,宁家,只是一时困境而已。” 这女人,居然能将事态看的如此清楚! “他毕竟是你父亲,你就如此想要置他于死地吗?” 这些年,司徒戎如此忽略他,间接导致他受尽折磨,险些丧命!他虽恨,可从没想过要司徒戎死。 宁小满冷哼一声,道:“父亲?他该庆幸,这个名头,保了他一命。否则,明日他便能出殡了!” 听到这话,司徒隐心头不由得一惊。 “你为何如此恨他?” “恨?我不恨他,因爱才会生恨,他不配。” “你不恨他,为何想要置他于死地?” 宁小满转头望向他,眸中一片冰冷。 “因为……因为老娘乐意!” 宁小满举着拳头在司徒隐面前一挥:“哪那么多问题!再问老娘毒哑你!” 司徒隐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到了府门口,宁小满径自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守在门口的延年,看看宁小满在看看马车上的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主子,您又惹她生气了?” 司徒隐黑着脸,一阵沉默…… 延年:得!以后吧,这大皇子府要变天了…… 次日一大早,睡的正香的宁小满,被一阵急促的喊声吵醒。 “小姐!快醒醒,大皇子有急事寻你!” 橘儿边说着,边将床帷拉开。 可床上却却是铺的整齐的被子与枕头,空无一人! 橘儿大惊失色! “小姐?!” “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快来人……” “哎呀!橘儿闭嘴!” 橘儿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 机械般的回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床榻。 “谁……谁在说话?!大白天的,可……可不兴鬼出来啊!” 橘儿壮着胆子走到床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只见宁小满正呈大字形,趴在被子底下!原本在头底下的枕头,跑到了头上方! “小姐!您这睡姿也太……太……” 一时间,橘儿也没找到形容词。 “哦对了小姐!快起来!延年过来了,说有急事找你!” 宁小满眼皮都没抬:“天大地大,老娘睡觉最大!让他滚!” 话落,宁小满伸手抓住被子,再次把自己埋了进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延年的声音:“大皇妃,药材出问题了!” 此话一出,宁小满登时坐了起来! 猛然掀开被子,赤着脚噔噔的快速走到延年面前! “小姐!衣服!没穿衣服!” 橘儿拿着外衣在后面惊恐的呼喊着。 而门外的延年大惊失色! 只见宁小满只着里衣,披头散发的站在他面前! “你说什么?!” 延年快速低下头,只觉得自己脖颈处凉飕飕的…… “药……药材到了,但是缺了一味……大皇子让属下……” 延年话还没说完,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吹过,再抬头哪还有宁小满的身影! 正堂内,司徒隐正仔细核对着清单。 可对了三遍,仍是缺了一味。 “司徒隐!缺了什么?!” 门外,宁小满外衣胡乱的束着,一头乌发也因为她的速度飞舞起来。 只一瞬间,便到了他跟前! 宁小满猛然打开箱子,仔细查看起里面的药材。 司徒隐此时也是有些心虚,答应的好好的事,却在最后出了岔子。 “清单。”司徒隐将纸张递过去。 可宁小满根本看都没看! 只一会,就听到宁小满喃喃道:“麻灵子……怎么偏偏少了它……” 闻言,司徒隐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近百种药材配方,她居然了如指掌! 宁小满猛然抬头看向司徒隐,面色冷然道:“送药材的人呢?问了吗?究竟是漏了,还是半路丢了,还是根本就没寻到?” 司徒隐回道:“这些药是从岭南崔家买的,崔家乃当地药材大户,不会占这点小便宜。” 宁小满不禁皱眉:“崔家?!” 司徒隐:“我马上写信让他们补回来,快马加鞭,今晚应该能送来。” 这时,一侍卫来报:“主子,岭南来信。” 司徒隐快速接过来,展开。 只见他面色越来越凝重。 宁小满等不及他说话,一把将信抢过来! 洋洋洒洒的字,宁小满根本看不进去,但!最后的一句话,却让她愤然无比:麻灵子仅余一株,已于昨夜前往大齐。 司徒隐:“我以前的药材,都是在崔家订的,从未出过纰漏!”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 “你知不知道月前崔家主更换家主了?现在的崔家掌事人是二房崔健!此人油嘴滑舌,心胸狭隘,惯会出尔反尔!” 听到这话,司徒隐面色猛然一沉! 询问的目光看向延年。 “主……主子……属下也不知道啊……” 他们上次购买药材,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宁小满也没想到,他们的消息竟如此闭塞。 司徒隐:“这药,可有能代替的?或者京都城能寻到吗?” 宁小满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延年跟前:“去第一庄放出消息,寻一株麻灵子,酬金二十万两!” “橘儿,去我房里拿三十万两银票给他!” 第45章 夺药! 大皇妃一介女子,怎么会知道第一庄?! 一时间,延年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司徒隐探究的目光在宁小满身上转了一圈,又垂了下去。 第一庄,乃是京都城内最大的暗夜组织,里面大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且只认钱不认人! 朝廷多次想要清除,根本无从下手。 因为第一庄本就是江湖人自发起来的,拿钱办事之地。 没有规矩,没有老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宁小满见延年未动,不禁问道:“怎么,你不会连第一庄都不知道吧?” 延年:这怎么可能! 可是……这能说吗? 延年不由得望向司徒隐。 只见对方正摆弄着那堆药材,心无旁骛! 哎吆我的主子噢…… 延年认命的闭上眼睛:“属下……属下……” “行了!”宁小满抬手打断他的话。 “你们主仆俩,真是头发短见识也短!” 司徒隐:!!! 这又干我何事?! 延年:。。。 我太难了…… 宁小满深深叹了一口气:“城西三里,有一座荒废的义庄。” 延年连连点头。 刚要走,脚步又瞬间顿住,问出了他十分困扰的一件事。 “大皇妃,一株麻灵子要十万两白银?” 宁小满:“没有啊,麻灵子并非稀缺药材,一株价格不足万两。” 虽说如此,可它却是必不可少的一味。 “那为何要带十万两?” 宁小满抬头看向他,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是白痴吗?! “出价高,是因为我恰好需要,难免不会有人坐地起价!明白了吗?!” 就这没脑子的属下,司徒隐是怎么用了这些年的…… “属下马上就去!” 话落延年转身就要跑。 “等等!” 宁小满突然又叫住了他! “试一试,能不能联系到天榜第一的暗夜公子,请他帮个忙!” 话音刚落,只见延年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而宁小满身后的司徒隐,突然疯狂咳嗽起来! 宁小满看着这主仆二人的怪异行为,一头雾水。 “大皇妃……属下记得,暗夜公子去年就销声匿迹了……” 宁小满惊讶道:“你知道暗夜公子?!” “属下,属下也是习武之人,前几年暗夜公子的名头如此……如此响亮,属下怎会不知……” 延年一直低着头,宁小满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事态紧急,也容不得宁小满多想。 “他手里有一匹西域良驹,可日行千里,快如闪电。若是能寻到他,请他帮忙将运往大齐的麻灵子……夺回来!” “至于酬金……随他开价。” 此话一出,惊的延年目瞪口呆! “啊?!大……大皇妃……您认真的?!夺……夺回来?!” 那药材是从崔家走的,前往大齐。 这已经不是一株药材的问题了。弄不好会牵扯到天佑与大齐的交好! 宁小满坚定的点头! “对!” “我得做两手准备,万一找不到另一株呢!” “可……”延年还想说什么,却忽然瞥见宁小满身后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延年只得行下:“是,属下这就去!” 宁小满转身走向那一箱药材,弯腰就要将箱子抱起来。 一使劲,箱子却纹丝不动。 “嘿……这药材怎么变的这么重了?以前不这样啊!难道是箱子沉的?” 位于箱子前面的宁小满,因角度问题,并未看到箱子的一角,被司徒隐卡的死死的! “你要把它拿哪去?我帮你。” 嗯?对啊!怎么把他给忘了!不用白不用! “送我房里,我得先处理一下。” 说完,宁小满径直走在前边,司徒隐亦步亦趋的跟着。 “你怎么会知道第一庄那种地方?” 听到他这话,宁小满不免有些不悦。 “哪种地方?” “穷凶极恶?凶神恶煞?乌烟瘴气?哼……世俗偏见!” “朝堂很大,但你能保证都是好人吗?” “同理,第一庄也不都是坏人,他们大都有自己的冒难处,否则,谁会愿意刀尖上添血。” 司徒隐面上闪过一丝笑意。 对于宁小满的话,他亦深深赞同。 “不错,水至清则无鱼。” “就像怪医孤城那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一样。收了诊金,却不见人,言而无信。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被世人信奉恭敬,当真是可笑至极!” 听到他这话,宁小满脸色变了又变,强压心中着怒气,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你放心,等你性命垂危之际,绝对能见到她!” 司徒隐怎么突然说这个?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不可能啊!我藏的挺好的啊! 司徒隐察觉她的异样后,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狐疑。 “那,暗夜呢?你可有见过他?” 宁小满快速整理思绪,道:“暗夜公子啊……当然见过。” 司徒隐饶有兴致的快走两步,与宁小满并肩而行。 “你何时见过他?他长相如何?” “嗯……我没见过他的脸。” “有一次,我去雪山采药,与他擦肩而过。那匹马,毛色光鲜,速度极快!一看就是千里良驹!整个天佑,也只有他了!” 这时候,宁小满突然转头:“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徒隐将箱子放到院里石桌上,回道:“没什么,见识短,了解了解江湖事。” 宁小满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孺子可教。虽说你是皇家之人,可江湖上也有江湖上的规矩,多知道点,总没坏处!” “对了,今日我的处理药材,你带着宁回一边玩去,别来打扰我。” 司徒隐微微点头:“好。” 城西,第一庄外的树林中。 延年看着马上那一身黑衣的人,担忧道:“主子,您当真要去?” “可您的身子能受的住吗?” 司徒隐抚了抚马儿:“药是我弄丢的,我有责任将它寻回来。” “况且,这株草药,事关宁回的性命,无论如何,我得把它抢回来!” 延年一脸无奈。 这俩人,一个要夺,一个要抢,可真是天生的一家子! “主子,天佑与大齐只是表面和睦而已,若是因为这株草药,间接导致两国不和……” 司徒隐:“那又与我有何干系,该头疼的,是司徒戎。” “可是主子……” “主子……要不您跟“公子”商量商量,属下替您去?” 第46章 收个热乎尸 这匹千里良驹,名为公子。世人皆以为暗夜公子是一个人,却没有人知道,其实是一人一马。 马儿极通人性,除了司徒隐,还没人能驾驭的了。 司徒隐对着马儿,轻柔问道:“公子,可行?” 只见马儿前蹄跺了跺地面,发出一轻微的嘶吼声。 “它不愿意。” 延年的脸,此时苦的都能滴出汁来…… 他依旧是担忧司徒隐的身体,毕竟司徒隐这一年毒发的厉害,一直在休养。 “延年,你再多挡我一会,我就得多追一刻。多追一刻钟,就多辛苦一分。” 听到司徒隐这话,延年明白,司徒隐是铁了心了。 只能松开缰绳,将手中司徒隐的佩剑递上去。 司徒隐抚摸着佩剑,眸色激动:一难!老伙计,好久不见了…… “酉时我若还没回来,记得去萧府接宁回。” “主子主子!您可得回来啊!要不然大皇妃和七王爷那边我可怎么交代啊……” 司徒隐洒脱一笑道:“我若回来了,不必解释。倘若回不来,更不必解释,实话实说就行。” 或许……还能收个热乎尸…… “驾……” 延年已经被司徒隐这话吓的怔住了,尘土扑面而来,直接呛了他一脸一嘴! 公子,一难,你们可得保护好主子啊…… 此时,萧家的马车,带着萧文羽与宁回,正前往青云别院。 看着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模样,萧奇也稍微放下心来。 萧文羽自小性格内向,身边根本就没有说的来的朋友,宁回的从天而降,也是帮了他大忙了!否则,今日这课,萧文羽都不会去。 萧文羽开心的拉着宁回,道:“宁回!你果然是说话算数的!” 宁回脑袋一昂:“那当然!小爷向来一言九鼎!” 萧奇轻声提示道:“阿羽,不可直呼小世子名字。” “没关系的。”宁回小手一挥道:“我爹爹,娘亲,七爷爷外祖母,和我都朋友们,都是叫我名字的!” 听到这话,萧文羽再次乐的呲起了牙。 “不过啊,宁回我跟你说,到了别院,你就跟在我身边,千万别到处去。尤其是不要去赵夫子的房间!” 宁回一头问号:“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是为你好!” “哦……行吧。” 宁回想着,反正爹爹说了,今日就是先去玩一下,自己若是不喜欢,就不去。 马车到别院门口时,已经接近讲学时辰,门口院内,已经空无一人。 萧文羽面上明显有些慌了。 “宁回快些!要是迟到了又得被罚了!” 说完,拉着宁回的手就往里面冲。 “有那么严重吗?!”宁回跟着他的速度,边跑边问道。 “有!特别严重!就站在中间那个假山上面,丢死人了!” 萧文羽一边跑着,还抽空给他指了指那个假山。 宁回顺着他的手望去,假山有房屋那么高,许是为了方便他们罚站,周边弄了一圈石阶,假山上面弄的很是平坦。 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呢? 站的高,才能看的远啊! 若是站上去,墙外那片竹林风光定能尽收眼底! “呀!赵夫子!”萧文羽惊恐道! “宁回快点!赵夫子就要进学堂了!” 说着,脚下再次加速,宁回整个人差点被他给带飞起来! “哎……哎吆……我说……我说你,同样的个子,你劲咋那么大呢!” 紧赶慢赶,二人终于在赵夫子前面进了学堂。 宁回与萧文羽一起挤在最后方的座位上,累的气喘吁吁。 “吆喝!萧“大小姐”!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敢来了呢!” 萧大小姐?!这是在叫萧文羽? 宁回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高高瘦瘦的男孩正戏谑的看着他们。 他这态度,让宁回十分反感! “他谁啊?”宁回问道。 “别管他。宁回你记着,不要跟他们讲话,做我们自己的事,散学我们就走!好了别说了,夫子来了!” 瞬间,孩童们个个端坐着,学堂内鸦雀无声。 宁回好奇的抬头望向赵夫子。 只见他身着宽大的外袍,一手拿着书,一手拂着胡子,昂首而来。 细小的眼睛转了一圈后,定格在宁回身上,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宁回就这么昂头看着他,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 赵夫子不禁温怒。 这里面的孩子,哪一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哪一个敢如此直视他?! “你,站起来!” 宁回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吗?” 宁回这突然一开口,将萧文羽吓了一跳! 赵夫子:“对,就是你,你是何人?本夫子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谁将你带进来的?” 不等宁回说话,萧文羽立刻站起来,行了一礼后,颤抖着声音说道:“回夫子的话,是我带他来的。” 只见赵夫子眉头狠狠一皱。 “萧文羽!谁给你的权利,未经允许私自带人进来?!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夫子恕罪!我……我……” 萧文羽被赵夫子吓的根本讲不出话来。 赵夫子又将矛头对准宁回:“你是何人?又是谁让你来的?” 宁回没好气道:“我叫宁回,我爹爹让我来的。” 赵夫子细细想了一遍,这京都城只有尚书宁立德一家是宁姓,可他那儿子不还在隔壁学堂听讲呢吗!他家也没有这么小的孩子。 由此,赵夫子断定宁回并非朝中官员之子。 言语间讽刺道:“哼……你爹爹,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能擅闯青山别院,明日是不是就敢闯上大殿,在皇上面前耀武扬威了?!” 宁回:“为何要闯?我们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不行吗?” 听着宁回跟赵夫子杠上了,萧文羽急的浑身直冒汗,想要开口劝说,却插不上嘴。 “哼!”赵夫子鄙夷的看了宁回一眼:“你以为你爹爹是皇子呢!还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宁回:“没错啊,我爹爹就是皇子啊!” 第47章 宁回闯青云 此话一出,竟惹来哄堂大笑! “咱们天佑的五位皇子,皆还没有子嗣,你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夫子,这莫不是个心比天高的傻子吧……哈哈……” 严冲直接转过身来,啊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俩:“我要回家告诉我爷爷,让他禀告皇上,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将你关进最黑最暗的大牢里,整日与老鼠做伴!” “萧文羽!他是你带进来的,这回,你们绝对跑不掉了!” 爷爷一直想要除去萧奇,却苦于没有机会,这下我要立功了! 说话的人,正是刚才奚落萧文羽那少年。 赵夫子佯装怒道:“哎!严冲,不可妄言!人贵有志,大小而已。” 原来,那少年叫严冲。 萧文羽在宁回耳旁小声提醒道:“他爷爷是禁军副统领严兴。宁回你别说话了,他惯会欺负人,赵夫子都默认的……” 萧文羽拉着宁回的手,都在轻微颤抖着。 看来,这严冲是经常欺负他啊! “你爹爹不是他爷爷的顶头上司吗?他怎么敢欺负你的?” 萧文羽:“他爷爷是楚贵妃的表哥,他家上头有人,副统领这个官职,也是楚贵妃帮忙的。我爹爹这官职,纯纯是自己拿命拼来的,我们家没有大树可依。” 此时,宁回才明白了宁小满之前的那句话:头顶有人,好办事!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赵夫子手中的戒尺猛拍桌案。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上前来!” 萧文羽认命的低着头往前走。 宁回见状也跟在他身后。 赵夫子:“萧文羽,无视青云别院院规,私自带外界人员进来,此为一错。不敬夫子,恶意出言顶撞,此为二错!” “现罚你戒尺三十!在将这不知深浅的东西扔出去!你可服气?!” 萧文羽习惯了逆来顺受,刚要应下,却忽然反应过来。 “夫子……宁回他……他不是……” “还敢狡辩?!” 赵夫子根本不听他的话,横眉竖眼,举起戒尺就要打向萧文羽! 下面坐着的少年,大多数都在幸灾乐祸,尤其是严冲,笑的最为猖狂。 看着迎面而来的戒尺,萧文羽根本不敢反抗! 眼睛狠狠一闭,身子一缩,就要生抗! 啪! 声音传出,可他等了好久,身上却没有传来痛感。 耳边却听到了同窗们一阵倒吸凉气的惊呼声!紧接着却是赵夫子怒不可遏的骂声! “混账东西!” 萧文羽慌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赵夫子正捂着胳膊,疼的呲牙咧嘴的怒骂宁回! “你居然敢打我?!本夫子有意放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己在找死!” 说着,举起手就要打向宁回! 萧文羽在看到宁回手中的戒尺后,瞬间明白过来! 宁回……居然抢下了赵夫子的戒尺!还替自己还手了! 感动之余,萧文羽心中也陡然升起一股怒意! “你敢打他一下试试?!” 萧文羽突然的喝声,刹那间将所有人震住了! 包括宁回!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萧文羽吗…… 赵夫子举起的手,一下子定在空中! 萧文羽拳头紧攥,拼命的不让自己露出怯意。 你可以欺负我,但绝对不能欺负我唯一的朋友! 这时,严冲突然兴奋的站起身,跑到赵夫子跟前:“夫子?夫子您没事吧?”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打夫子?你等着!我这就去叫院监!” 说完,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 萧文羽再次解释道:“赵夫子!我们没有撒谎!你不先询问清楚,就如此妄下定论,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们还敢顶嘴!”赵夫子捂着自己异常疼痛的手臂,眼神恶毒的看着宁回。 “混账东西!本夫子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话,宁回冷哼一声,就这种人,也配为人师表?! 手中的戒尺猛然指向那张老脸:“小爷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说完,手中的戒尺被他摔在桌案上,转身直接坐在最前面的书案上。 小小的身体翘着二郎腿,一副骄傲不驯的模样。 赵夫子被他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到了这个时候,眼看事情已经没有缓转的余地了,萧文羽却莫名的觉得松快了很多! 萧文羽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宁回看了看自己微微肿起的手心,那是刚才中途拦截戒尺,被打的。 撕……是挺疼的,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叫痛呢! “没事!” 萧文羽面上一阵愧疚,那戒尺打在身上有多疼,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赵夫子看他们两个人,还能跟没事人似的交谈,不禁出言讽刺道:“老夫教书多年,还从没见过你们这种冥顽不灵之辈!” 宁回:“那是你孤陋寡闻。” “口舌之利!萧文羽,倘若你在与他为伍,只恐会连累你父亲!” 宁回:“不跟我为伍,难不成跟你手底下这些虾兵蟹将一样,整天只知道欺负人?” “你……”赵夫子刚要还口,眼角处忽然瞥见门外一身影,慌忙起身迎上去。 万分委屈的躬身道:“院监,林院监!您可算来了!” “老夫在别院任劳任怨二十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两个孩子如此为难啊……” 林恭连忙伸手扶起他:“使不得使不得,赵夫子快快请起!” “来时路上,严冲已经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您且放心,若是他们的错,我一定会让他俩当众给您赔礼道歉。” 听到林恭这话,赵夫子不禁有一瞬间的诧异。 此事明明就是那俩少年的错,怎么听林院监的意思,好像并不相信自己。 林恭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们! 大皇子前两日成的婚,司徒鸿那老儿刚跟自己炫耀完,说大皇子不仅又熬过了一关,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这事,大皇子与七王爷并没有藏着掖着,只不过,大皇子失宠已久,朝中之人并未过多关注他。 从而,大皇子有子嗣这事,鲜少有人知道。 林恭越过赵夫子,走进学堂内。 萧文羽等一众少年皆起身行礼:“林院监。” 只有宁回,还坐在书案上,一动不动。 第48章 弄不死你,小爷我都不姓宁! 林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温和道:“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此话一出,惊的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林院监怎么会如此和蔼的对他?! 赵夫子心中亦开始打起鼓来。 难不成……这孩子真有来头?! 赵夫子脑海里再次将所有宁姓官员过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后,才放下心来。 宁回眼眸微抬,看向林恭。 “严冲那家伙没告诉你吗?不应该啊,他不得添油加醋的,把事情放大百倍告状去吗?” 林恭轻笑一声,微微躬身与宁回视线齐平:“确实。不过,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宁回见此人态度谦和,也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 “我叫宁回。” 听到这个名字,林恭面色微微一变:大皇子妃乃是宁尚书嫡长女,这孩子也姓宁,应该没错了! 然而这时,宁回忽然换了个坐姿,腰间的玉佩就这么明晃晃都露了出来! 林恭见状,眸色猛然一沉:这玉佩……果然是他! 宁回:“我爹爹说,让萧文羽带我先来熟悉一下青云别院,若是喜欢,便来听学,若是不喜欢,那就作罢。” “现在看来……我不喜欢这里,我不要来这里读书。不止我不来,萧文羽日后也不会来了!” 林恭刚要说话,却被赵夫子打断。 “猖狂至极!你们当青云别院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 “林院监!您听听!如此狂妄之语,竟是出自一个孩童口中!真不知他那父母是如何教导的!” 林恭冷道:“赵夫子!慎言!” 可急于告状的赵夫子根本没听懂他的暗示。 “袁太傅之前总教导我们,待人以宽,待人以和。可今日,本夫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还请林院监做主,将他父母叫来,当众与本夫子致歉!” 赵夫子的话越来越过分,林恭的面色也越来越冷。 宁回:“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让我爹爹娘亲来,给你道歉?!” 赵夫子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这下子,宁回彻底火了! 一出溜从桌案上跳下来:一手指着赵夫子,骂道:“老匹夫!癞蛤蟆插毛,你算飞禽还是走兽?!也配让我娘亲给你道歉?” “别说今日我没错!就算真是我的错,那也是小爷我自己的事!你居然敢让我娘亲来给你道歉!” “我呸!我娘亲就像雪山上的天山雪莲一般高贵圣洁!跟你这种污泥里的烂王八多说一句话,都是在玷污她的鞋底板子!” 众人:!!! 林恭嘴角直抽抽:这小子的嘴,是随了谁啊…… 赵夫子被宁回的话,气的险些撅过去! “哎对了!”宁回继续说道:“你说,你师从袁太傅?真的假的?不会是胡编乱造的吧?袁老爷爷一世清白,岂容你这种杂碎毁了他的名声!” 宁回转而看向林恭:“林院监是吧?你可得好好查查他的底细!青云别院是朝廷培养国之栋梁的地方,要是被蛀虫蒙混进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你……你……” 赵夫子指着宁回的手猛烈的颤抖着,顿时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出自袁太傅门下。 如今,却被宁回如此污蔑,他怎会不恼! “赵夫子?赵夫子你先消消气……”林恭劝解道。 “孩子气的话,咱们做长辈的怎能当真!” 林恭一边说着,一边将赵夫子扶到座椅上。 “林院监呐……老夫……老夫的半生名誉啊……” 赵夫子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林恭想要寻机跟他解释一下:“赵夫子,你先冷静冷静,你听我说……” “林院监!您什么都不必说了!老夫这辈子还没受到过如此羞辱!” “我定要将这孽障,送往大理寺天字号牢房!” “赵竹慎言!”林恭猛然喝道! 天字号房,关押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且永世不得见过光之徒,赵夫子这心思,可谓恶毒至极了! “你可知他是谁吗!” 在林恭的冷喝之下,赵夫子短暂的恢复了一丝清明。 “赵竹啊赵竹,枉你每日费尽心机的游走在那些达官贵人周围,竟然连他都不识得!” “林院监……这话何意?” 难道……这孩子真的大有来头?! 林恭深深叹竟一口气,道:“前日大皇子大婚,你可知道?” 大皇子? 那个病秧子,听说大婚是因为活不了多久了,但这两日并未有国丧的消息。 可这又跟宁回有什么关系? 林恭:“大皇子娶的是何人,你可知道?” 赵夫子回道:“听说……是宁尚书家嫡长女。” 此时,赵夫子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若是平常,以他那弯弯绕绕的心思,早就看出端倪了,可今日他被宁回气的不轻,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林恭见他呆愣的模样,无奈的摇头。 唉,算了,人各有命…… 一旦大皇子找上门,赵竹……完了。 只是,他没想到,此事,根本用不到大皇子出面。 林恭转而走向宁回:“宁公子消消火,你第一次来别院,还没好好看看吧,要不,我带你溜达溜达?” 奈何宁回并不买他的账。 只见他一手指着赵夫子,道:“怎么?你想保他?” “刚才他一共骂我两次,辱我爹娘一次!这笔账,今日我若不跟他算清楚,小爷我就不姓宁!” 萧文羽忽然挺身而出:“算我一个!赵夫子,这两年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戒痕,今日,我也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赵夫子见状顿时有些慌了神,因为林恭明显的不站在他那边了! 这个宁回!到底是谁?!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袁太傅的门生!你们敢动我,也得问问袁太傅答不答应?” 闻言,宁回恍然道:“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差点忘了。” 宁回拔下自己头上的银簪,递到林恭面前:“林院监,麻烦你差人去永丰钱庄,帮我请个人。” 第49章 阴差阳错 听到宁回这话,赵夫子心中咯噔一下! 永丰钱庄的东家,不是袁老的长孙吗?难道他认识永丰钱庄的人? 那又如何! 永丰钱庄的东家,可是袁老的长孙! 就算你认识个小厮,掌柜,还能大过东家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好像都在告诉赵竹,这少年身份不简单! 可赵竹已经被滔天的恨意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法自主思考! 反而在这时还生出一丝猖獗! “本夫子就在这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搬来什么救兵!” “今日就算是皇上到了跟前!我也一定要将你送去天牢受尽折磨!方解我心头之恨!” 闻言,林恭也对赵夫子彻底失望。 赵竹这个人,颇有学识,否则,也不能拜入袁太傅门下。 但在别院这么多年,也渐渐的被利益、追捧,冲昏了头脑。 本想着,这毕竟是与袁太傅有关,林恭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现在,是他自己作死,若是袁老怪罪下来,也怨不得旁人了! 林恭召来一下属,将银簪递给他,又附耳交代了几句:“将信物送到后,去一趟七王爷府上就说,小世子在别院,快去。” “是,林院监。” 看着这乱糟糟的学堂,林恭对着宁回温和道:“宁小公子,学生们还得听学,咱们移步到别处可好?” 学堂里,那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嘴脸,宁回也是看着就烦。 宁索性拉着萧文羽率先走了出去。 林恭交代了另一个夫子讲学后,就要紧跟上宁回,刚走到赵夫子跟前,被他一把抓住。 “林院监,他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仗的也就是萧统领的势,您何故如此高抬他?” 林恭坚决的将他的手拂开:“赵竹,这些年,你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不是不知。不过是看在袁老的面子上,青云别院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今日,你也算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再理会他,径直追上宁回。 一时间,赵夫子呆愣在原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圣洁的外衣之下,那肮脏的嘴脸,林恭竟是明了的! “夫子?夫子您没事吧?” 严冲的一阵摇晃,将赵竹的神魂拉了回来。 “林院监也太过分了!竟然帮着外人都不帮夫子您!” 是啊!这个林恭,装腔作势,整日一副正派模样!谁知道暗地里是不是也会大肆收礼! “严冲!帮夫子一个忙!” “夫子请讲!” 赵竹快速挥毫了一封信:“差人将它送到袁太傅府上!要快!” “好!”严冲快速应了一声,直接跑出了学堂,完全不顾及另一个夫子的呼喊。 赵竹也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夫子,一转身高傲的走了出去。 为了能抢先宁回一步,赵夫子决定亲自去门口等着袁太傅的人! 他才刚走到别院门口,就看见一辆马车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车帘被猛然掀开,一年轻矫健的身姿跳了下来! 赵夫子定睛望去:袁大公子! 来人正是袁朗朗! 只见他神色激动,脚步飞快的就要往青云别院冲! 赵夫子亦是激动的双目含泪! 这个严冲,果然是个可造之材!这么快就将人请来了! 本以为太傅会派个管家前来,没想到居然让袁大公子亲自来了! “大公子!赵竹恭迎大公子!”赵夫子赶忙迎上去。 “你谁啊?!”袁朗朗身子往后一缩,一脸嫌弃的避开了赵竹的手。 “大公子,我乃太傅门生,今日受人奇耻大辱,无奈之下,这才求上了您!事关太傅他老人家多年声誉,老夫不得不慎重啊!” 赵竹直接将自己与袁太傅捆绑在了一起,想要以此来直接激怒袁朗朗。 奈何对方心思根本不在他这! 袁朗朗不禁眉头狠狠一皱:“那信物,是你送的?!” 心情过于激动的赵竹,并未完全听清楚袁朗朗的话。 只捕捉到了一个信字。 慌忙猛烈点头,一张老脸上满是泪痕。 袁朗朗摸索着手里的银簪,面上满是失望。 还以为是宁回那小家伙来了京都呢!白高兴一场! 这银簪,难不成是他送给这老头的? 以宁回那小家伙的脾性,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这银簪并非一个单纯的装饰品。 既然这老头拿着宁回的东西求上门,能帮则帮吧! “什么事?你且先说说。” 听到这话,赵夫子眼睛都亮了! “大公子里面请!待老夫与您细说……” 赵竹声情并茂的将事情,极为夸张的描述了一遍。 更是将宁回辱骂自己的那言论,转加到了袁太傅身上。 这一下,成功的激怒的袁朗朗! “呵!这整个京都城!竟然还有如此猖狂之人!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如此羞辱我祖父!” 赵竹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哼,宁回,若是旁人。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但这位可是太傅最疼爱的长孙!这下你死定了! 院监房内,宁回与萧文羽并排坐在椅子,林恭在给他们斟了茶之后,坐在他俩对面。 “宁小公子,大皇子身体可还好?” 听到这话,宁回不禁有些微微吃惊。 “嗯?你怎么知道我爹爹是大皇子?” 毕竟,刚才他只说了爹爹是皇子,并未说是哪位皇子,而且,当时根本没人相信。 那时候,这个林院监并不在在场吧。 林恭道:“你的眉眼,与大皇子颇为相似。但,仅凭这个并不足以让我断定,毕竟, 天下相似之人不计其数。” “那是什么?”宁回问道。 林恭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它。” “这个?哦~”宁回恍然大悟! “你认识七爷爷!” 七爷爷在给自己这个玉佩的时候,就说过,戴着它,可以在这个京都城横着走。 林恭点了点头。 “这玉佩,七王爷带了十几年,从不离身。现在居然出现在你身上,这不足以说明,你,就是大皇子横空出现的那个儿子!” 宁回赞许道:“嘿,可以啊,你不是不傻吗!” 此话一出,正在喝茶的林恭,直接被呛的一阵咳嗽。 这孩子可真是……直爽啊…… 第50章 你那是放的什么屁?! 宁回继续说道:“就他那种人,朝廷也敢用?” 宁回的右手虚空指向外边,手心处的那一道红肿,就这么明晃晃的迎入林恭眼中。 林恭猛然起身,一脸紧张的抓住宁回的手:“他打你了?” “没有。”对于林恭的的态度,宁回有些不明所以。 “他要打阿羽,被我拦下了,手……就这样了。” “他打萧文羽?”林恭看宁回向一旁一直沉默的少年。 “赵夫子打过你吗?” 萧文羽点头。 林恭面色渐沉:“我竟不知道此事。” 别院内的这些少年,不能说全都是天佑未来的希望,但里面肯定会有栋梁之才! 况且! 萧统领当年,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将! 他的儿子,竟在自己手底下受此委屈! “他可是经常打你?” 这次,萧文羽并未回答,而是撸起了自己袖子。 两只胳膊上,还有没来得及消掉的红肿,伤痕交错间,触目惊心。 “呀!阿羽!你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宁回是既惊讶又心疼。 连忙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瓶:“这是去瘀止疼的,你忍着我给擦上。” “这都是那个老匹夫打的吗?!” 萧文羽:“对,昨天打的。” “着老王,八,羔子,当真是混蛋!” 昨日午膳时,严冲将汤汁故意撒在萧文羽的衣服上,却反咬一口,谎称是萧文羽碰洒的。 赵夫子不问青红,一顿戒尺之后,也罚掉了他的午膳。 委屈,再加上饥饿,萧文羽一怒之下跑掉了! 这才出现了,昨日宁回在十里八香遇到他的那一幕。 林恭颤抖着手想要抚摸,最终却实在没敢下手。 萧文羽小小年纪,竟然受此折磨! “孩子,疼不疼?” 萧文羽倔强的摇头。 “你受这等委屈,为何不跟我说呢?” 萧文羽定定的看着林恭:“林院监,若是之前赵夫子刚打我时,我就去找您告状,您觉得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这话,却是问的林恭哑口无言。 的确,夫子管教学子,偶尔用上戒尺,并不足为奇。 最终,只怕也会不了了之。 萧文羽嗤笑一声,稚嫩的面上竟满是嘲讽。 “赵夫子最多是被你说几句,但我,依旧要在他手底下过活。以他的心性,必然会怀恨在心,我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 “爹爹说过,打仗切忌心浮气躁。在这里也是如此!不能一击毙命之前,我必须得忍着!” 听到萧文羽这话,林恭不禁异常诧异: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耐性!这已然超过了大多数孩子,若是好好培养,日后在不论在朝堂还是战场,都不失为一良将! 林恭:“你爹娘可知此事?” “不知。就算告诉了他们,爹爹也没有办法,徒增烦恼罢了,何必说。” “你傻啊!”宁回扬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却又顾虑萧文羽的伤,只能调转方向,一巴掌拍向他脑袋! 萧文羽不怒反笑,他甚至觉得宁回这巴掌好亲切…… 宁回:“为何不说?!娘亲是什么?是我们的避风港,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我们的人!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不管谁欺负了我们。爹爹娘亲一定会想方设法给我们报仇的!”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这个世界上,宁回只有一个!萧文羽也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怎么能委委屈屈的活着呢!” 萧文羽紧咬牙关,两行清泪却喷涌而出。 “我明白。可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告诉爹爹!他这辈子……太艰难了……” 萧奇这官职,本就是拿命在战场上换来的,打仗他游刃有余,可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上,却举步维艰。 “宁回,谢谢你!” 今日若不是他,自己这个暗无天日的生活,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咒骂声:“敢羞辱我祖父的声誉,当真是阎王桌上抢供果,你活腻味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 袁朗朗嘴里一边骂着,快步闯进了房内。赵竹一路小跑的紧随其后。 林恭不禁惊呼道:“袁大公子!” 宁回居然认识他! 仅靠一根发簪,宁回居然真的请动了这天佑朝的金元宝! 此时,宁回正背对着他们,给萧文羽上药。 多日未见,袁朗朗一时间根本没认出宁回的背影。 袁朗朗双手抱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林院监~你这青云别院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当真是藏龙卧虎啊!这屎尿,居然都敢拉在我祖父头上了!” 袁朗朗身后的赵竹,怒指着背对着他们的宁回:“大公子,就是他!小小孩童,顽劣不堪!出口成脏啊……” 林恭不禁有些傻眼了,这袁大公子不是宁回请来的吗? 回头快速看了宁回一眼,慌忙跑到袁朗朗跟前,解释道:“袁大公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袁朗朗声音突然提高,横眉竖眼! “林恭!我祖父一生清白!就算皇上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师!你别院的人,是活的不耐烦了!啊!” 袁朗朗眉头一竖,斜眼瞥着他,道:“林恭,莫不是想要包庇他吧?!” 赵夫子连忙在身后添油加醋道:“大公子,林院监今日一反常态,处处维护那少年。咱们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跟林院监有什么渊源……” 此话一出,袁朗朗不禁笑都有些不怀好意,贱兮兮道:“林院监莫不是……与这孩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人关系……” “你……” 顿时!林恭被气的直喘粗气。 早就听说袁朗朗此人,生财有道,可为人却桀骜不驯,任性妄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然而,就在这时,一童真的声音,让袁朗朗肆意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那是放的什么屁袁浪浪?!” “一年不见,你这翅膀是越来越硬了啊……” 第51章 上!生死不论! 登时!所有人瞬间定住! 袁朗朗面上却逐渐兴奋起来! 这熟悉的腔调,这亲切的骂声……一时间热泪盈眶! 只见袁朗朗激动的原地一蹦老高! 直接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林恭! 双手打开,如老鹰一般奔向那个背影! “小宁回!真的是你!我可想死你了!!” 霎时间,林恭与赵夫子只觉得面前一道惊雷闪过! 林恭:小世子居然真的与袁朗朗认识?! 赵竹:他怎么会与袁大公子相熟?他为什么会与袁大公子相熟?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此刻,赵竹只觉得通体的寒意从心头蔓延开! 而这边,宁回仅用一根手指,就定住了这个飞奔过来的大扑棱蛾子。 一脸嫌弃道:“你这么大个身板,就不怕刹不住车,一个惯性把我压死?” 袁朗朗保持着双臂展开,拥抱的姿势,嘿嘿一乐:“那不能!你要是有个好歹,大哥不得把我扎成刺猬!” 话落,直接拂开抵着自己胸前的那根手指。 猛然将宁回抱在怀里,原地一转! “小宁回!多日未见,长高了啊!嗯……瘦了!” “小宁回,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在想你们啊!” “让我抱一下!让我抱一下!这感觉怎么那么不真实呢?!宁回,你打我一巴掌!快!” 在场三人再次目瞪口呆! 而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宁回真都伸出小手,啪的一下,给了袁朗朗一巴掌! “呀!!这么疼!是真的!小宁回啊~~” 袁朗朗再次将他紧紧抱住! “大哥呢?!大哥跟你一块来的吗?他在哪?你们什么时候到京都的?为什么不去找我啊?你们住哪里?大哥他……” “停停停!” 宁回一脸烦躁的伸手,直接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先办正事!” 此话一出,袁朗朗才算反应过来今日之行的目的。 当下,将宁回放下来,拿出怀中帕子包裹着的银簪,小心翼翼的给宁回戴上。 “刚才我还在纳闷呢,这么个好东西,你怎么会随手送人!” 而后拍了拍宁回的肩膀:“等着!” 话落,只见袁朗朗忽然转身朝着赵夫子而去。 赵竹慌忙道:“大公子……大公子你听我……啊……” “我去你呀的!”赵夫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袁朗朗一脚踹翻! 对于今天发生的一件件超乎常理的事,此时的林恭,已经能稍稍控制自己,不那么失态了。可他依旧想喝杯茶压压惊…… 而后,袁朗朗瞬间欺身而上,骑坐在赵竹身上,一拳,又一拳。 “老东西!你刚才在外面说的什么?!” “大公子您听我……”此时的赵竹,根本不敢再狡辩了,他只想保住自己一条狗命。 “那银簪是你的吗!你就敢冒认!” “大公子……” “你还敢骂小宁回!你知不知道我都不敢骂他!” “你个颠倒黑白的老东西!那些不着四六的话,是你自己编的吧!” “还敢说宁回辱骂我祖父!你知不知道,但凡宁回到了袁家,比我这个嫡长孙的地位还要高!” “你居然还敢欺负他!我今天不打死你,袁家我都不用回了!” 一时间,拳头如流星般落下,打的赵竹根本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的他无比懊悔,为何今日要招惹宁回…… 宁回:“行了袁浪浪,一下打死了,可就太便宜他了。” 闻言,袁朗朗瞬间停下:“好!听你的!” 站起身,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 一溜烟再次跑到宁回身边。 “刚才这老东西在路上跟我说,让我把你关进天字号牢房,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听到这话,林恭心中咯噔一下。 “袁大公子,赵竹毕竟是太傅的门生,你要不要禀告袁太傅一声,请他来了定夺?” “不必!这等小事,还需劳烦我祖父?!” 听到这话,林恭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赵竹今日,只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算袁太傅他们放他一马,只怕是七王爷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说曹操曹操到。 只听外面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阿回!阿回?!” 七王爷大步进来,直接一脚迈过了躺在地上的赵竹。 “七爷爷。” “阿回!你怎么样?没事吧?” “七爷爷我没事。” 司徒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他检查了一遍,待看到宁回手心的红肿时,彻底怒了! “是谁!谁敢欺负我孙儿?!” 司徒鸿整个房间扫视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林恭身上。 “林恭!你个老匹夫!我孙儿在你的地盘,居然还能被人欺负了去!” 林恭一时语塞,面上一副苦瓜相。 毕竟……这是事实…… “到底是谁?!敢欺负皇长孙!活腻味了?!”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视线,一齐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只见赵竹脑袋猛的一沉,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他居然是皇长孙! 他怎么会是皇长孙! 司徒鸿腾腾的走到他跟前,一脚踢在赵竹胸口! “混账东西!大皇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后,你居然敢打他?!老夫、甚至整个皇室!你问问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求生欲使然,赵竹拼命挣扎着撑起来趴跪在地上。 “七……七王爷……我错了……小人知错了……” “小人确实不知……不知他是皇长孙,否则……给小人十个胆子…… 小人也……也不敢啊……” “你不敢?!”宁回推开众人,走到赵竹面前,小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赵竹与自己对视。 “你不敢,那是因为你惧怕权势,若我今日只是一个普通人呢?此时此刻,只怕早就被你当为手中的玩物了!” “你这种品性,怎么配为人师表!” 话落,宁回手上一用力,再次将赵竹摔在地上。 “阿羽,当初他怎么打你的,你给我怎么还回来!” 萧文羽询问的眼神,徘徊在林恭与司徒鸿之间。 只见林恭缓缓点了点头。 司徒鸿:“孩子,去!生死不论!” 袁朗朗识趣的将一个椅子用力摔碎,折下一条腿塞到萧文羽手里。 第52章 吓尿了 只见萧文羽一根木棍,一步,一步,绝然的走向赵竹! 从前被欺负,被污蔑,被冤枉的,被责罚的场景,历历在目! “啊!” 萧文羽猛然举起手中的棍子,拼尽全力打在赵竹身上! 而后,将棍子哐当一声扔在赵竹面前。 宁回满是不解:就这一下? 可林恭与司徒鸿却是满目赞赏:这孩子,日后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阿羽,你不报仇了吗?”宁回问道。 萧文羽缓缓转身,洒脱一笑道:“我报完仇了。” “就打这一下?他当初是怎么打的你,你忘了?你身上的伤,不疼了?” 宁回实在想不通,就这一棍子,怎么就算报仇了呢! 萧文羽深深吐出一口气:“我打了他,算是报仇了。我饶他一命,也是在救以前的我。宁回,我现在觉得好轻松,好快活,整个世界都亲切了许多!” 宁回:还能这样算?? 行吧,他开心就行。 这时,门口一身影,鬼鬼祟祟。 “严冲!你干什么呢?!” 门外的人身形猛然一顿,快速转身就跑! 那小兔崽子,居然是大皇子的儿子! 爷爷不是说大皇子不是快死了吗,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儿子?! 哼……那又如何!等二皇子登基后,他们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严冲一边跑着,面上十分得意。 忽然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吆……哪个不长……” 严冲抬起头,刚要开骂,却看见了宁回那笑盈盈的面容。 “去哪啊?咱们不是说好的,要去天字牢房逛一逛的吗?”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宁回这笑,十分惊悚! “别别别,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宁……小世子,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严冲赔笑道。 宁回直起身子,双手抱胸,脚尖有节奏的轻点地。 “随口一说?哦~~” “可我当真了!” 严冲:“啊??别,别啊……” 宁回:“袁浪浪,带上他,咱们去参观一下……天字牢房!” “好唻!” 话落,袁朗朗抓住严冲的脖领,将他拖拽出去。 一旁的林恭不禁担忧道:“司徒老儿,那可是楚贵妃的娘家人,你们这样,就不怕正面将人得罪了?!” 司徒鸿傲慢道:“哼……那女人,就算你不得罪她,她就能让你过安稳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阿回受委屈!” “林老儿,本王也好久没有去过牢房了,要不要一起?” 林恭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疯了,这老儿绝对是疯了!安分守己多年,今日竟然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了! “出去,出去,你别连累我青云别院。” 说着,直接将司徒鸿推出了门。 司徒鸿也不恼,哈哈一笑后,径直追宁回去了! 大理寺牢房外,一众狱卒看着这群奇怪的人,不知所措。 最后,一个人站出来道:“属下班头李全,参见七王爷。王爷这是……” 李全眼神围绕着他们走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后面昏迷不醒的老头身上。 司徒鸿道:“没什么,你尽管带路就是,皇长孙想参观一下天字牢房,顺便送你们个人。” 参观,天字牢房?? 李全有些懵,那里有什么好看的?里面净是一些罪大恶极之人。 不过,权贵的癖好,总是特殊的。 “七王爷,里面请。” 众人鱼贯而入之时,李全才看到最后方那侍卫,手里还有一个被堵住嘴的孩子。 严冲面上满是惊恐! 拼命的冲李全眨眼睛,嘴里不住的呜呜声传出。 可李全只是一个小小的班头,并不认识他…… 一路向前,阳光越来少,光线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冷清。 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难闻的气味,司徒鸿不禁皱起眉头。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宁回。 “不用了七爷爷,我有这个!” 说着,宁回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瓶药丸,逐个分发。 当然,这可不包括那俩人。 “这个可以短暂的关闭我们的嗅觉,不至于出去后吃不下东西。” 越往下走,周遭越是死寂一般的静,静的让人汗毛竖立,毛骨悚然。 就连一直挣扎的严冲,此刻都没了动静。 李全道:“七王爷,往前,便是最底部了,左边走是天字地牢,右边是水牢。” 司徒鸿微微点头,而后问向宁回:“你想去看哪边?” “七爷爷,这当然得问问“客人”了。” 说着,宁回转过身,将严冲嘴里的破布拽出来。 “怎么样?感受如何?不过还差最后一步。严冲,你选哪边啊?” 此时的严冲,早已被吓掉了魂。 “不……不……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宁回!你想干什么?你若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爷爷……爷爷救……唔唔……” 宁回皱着眉头再次将他的嘴堵上:“太吵了……” “走吧,既然客人如此腼腆,那咱们就挨个瞧瞧吧!” 话落,宁回率先往左边走去。 看到这,李全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 且不说这天字牢房里,关押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光里面的阴魂,就足以让人喘不上气来了! 宁回随手挑了一间:“就这吧。” 袁朗朗随手一丢,直接将昏迷的赵竹扔了进去。 突然的外力冲击,让赵竹悠悠转醒。 昏暗的环境,腐烂的味道,让他有些短暂的迷茫。 待看清楚后,赵竹惊恐的睁大眼睛,迅速向后退!直到靠在墙壁上! “这……这是哪里?!” 宁回:“赵夫子,贵人多忘事啊,不是你说的,我带我来这天字牢房看看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赵竹环顾四周,暗无天日。 在看到角落里那一堆流着脏水的杂草,和各种瘆人的刑具时,情绪彻底失控! “啊……啊……放我走!” 赵竹猛然扑向牢门,疯狂的拍打着,摇晃着。 “不要!我不要待在这!我是青云别院的夫子!是太傅门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他每嚎一句,严冲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蒙格十分贴心的让他靠近牢房,能将里面的东西看个清楚。 “唔唔……唔……” 严冲不住的呜咽着、挣扎着! 忽然间,一阵水声从他腿间流出…… 最后,索性脑袋一歪,吓晕了过去…… 宁回嫌弃的捂住嘴巴:“切……胆小鬼。” “阿羽,有了这个把柄,日后,他便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萧文羽面上满是感激。 宁回转身之际,眼角处忽然瞥见了一个身影。 瘦瘦小小,那一头黄发尤为显眼! 第53章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个好大儿 宁回心头猛然一惊! 这……不能吧?! 以他的本事,怎么会被抓住呢?! 不过,自己和娘亲在杏花村住的这三个月,他确实一次也没有来找过! 宁回不动声色的靠近那个牢房,刚看了一眼,就被李全闪身拦住。 “小世子!切勿靠近这个牢房!” 宁回昂着头,一脸天真的问道:“怎么了?” “小世子有所不知,里面关押的乃是一江洋大盗。” 宁回一挥手不屑道:“一个小偷而已,在这里,他还能跑了不成?!你们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肩胛骨跟脚踝居然都给穿透了!还钉在十字架上,野猪也没有这么绑的吧!” 李全回道:“小世子有所不知,此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卜留痕!” 闻言,几人皆十分诧异。 这个名字,在京都城可是响当当的! 几乎绝大多数的官宦之家,都被他光顾过。 李全继续说道:“他不仅偷盗了得,这逃跑的本事,也是一绝!” “就这天字牢房,只有一个出口,且重兵把守,都被他给逃了两次,我们几个的脑袋险些搬了家!若不如此关押,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给逃了。” “这两天朝廷的判决文书就要下来了,我们也快熬出头了。” 宁回再次绕过李全,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卜留痕,双目紧闭,苍白的面上毫无血色。 这明显的是失血过多了! 若在不止血,只怕卜叔撑不了几天了! 宁回快速思索着法子,可李全和那狱卒,根本不可能让自己靠近! 司徒鸿怕宁回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 “阿回,我们走吧!” 看来,只能让娘亲想办法了! 只是,我得怎么告诉卜叔一声呢? 宁回不情不愿的挪动着脚步,忽然间看见了李全身上的佩刀。 灵机一动! 脚下一个趔趄! “哎吆喂……” “阿回!” “小世子……” 众人惊慌之下,皆伸手想要接住他! 宁回本就是有备而来,几人慌忙伸手间,根本接不到他。 只见宁回双手张开,一把抓住了李全的佩刀,摔倒在地之时,佩刀哐当一声,掉进了卜留痕的牢房里。 巨大的声响,让里面的人悠悠转醒。 宁回声音突然加大:“哎呀!!对不起啊李班头,这里面太暗了,我一时没看清。” 众人慌忙将他扶起来,七嘴八舌的关切着。 宁回的眼睛一直注意着牢内,见卜留痕的脑袋微微动了动。 宁回再次扯着嗓子嚎道:“我没事七爷爷,不过,我饿了,我想吃,麻辣火锅!” 最后四个字,宁回着重加大了声音。 司徒鸿不禁问道:“麻辣火锅是什么?” 可牢内的人,听到这话,却是猛然间抬头,看向宁回! 宁回眼睛一亮!醒了! 快速打了个安心的手势! 里面的人嘴唇微颤,微不可察的点头。 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宁回身上,这一切,进行的无声无息…… “七爷爷,我们快走吧!回去我再告诉你!” 大理寺门外,将蒙格与严冲打发了后,宁回已经急的暗自跺脚了。 “阿羽,我有点急事,我得回家,有空我再去萧家找你!” 萧文羽问道:“你怎么如此焦急?可是出了什么事?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需要的时候,我去寻你!” “袁浪浪,你把他送回萧家!” “哎?!不行!!” 袁朗朗立即反驳道。 “你休想把我支开!我知道你们俩都来了,前两天有个小姑娘,拿着令牌来钱庄寻过我。” “大哥绝对在京都城!小宁回,你休想甩了我!” 宁回:“真要去?” 袁朗朗:“嗯!” 宁回:“必须去?” “对!必须去!” “行,你别后悔就行!” 此时,日头已然西下。 宁小满花了一整天的功夫,终于将药材处理完,现在只等麻灵子了! “橘儿,橘儿有吃的吗……你家小姐快饿死了……” 宁小满一边嘟囔着,边将房门打开。 突然间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冲来! “娘亲!不好了娘亲!” 宁小满惊恐的睁大眼睛,死死的扒住门框,才没被宁回创飞! “放的什么没营养的屁!我好的很!” 宁回气喘吁吁道:“不……不是的……我是说……” “七皇叔?您怎么过来了?” 宁小满绕过宁回,走上前行了一礼。 这时,宁小满才发现后面还有一个人! 袁浪浪?! 他怎么在这?! 宁小满回头看向宁回,只见后者无奈的一摊手…… 司徒鸿道:“隐儿呢?” 宁小满:“宁回,司徒隐呢?” “早上爹爹将我送到萧家后,说是有事,下午去接我。” 这个司徒隐,让他照看孩子,他居然自己跑了! 司徒鸿一挥手道:“算了,先不管他……” 而后,将宁回在别院之事说了一遍。 待讲到天牢时,宁回才又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目的! 可现在这么多人,他根本不知该不该说,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好在司徒鸿说到了最后:“行了,总算也是没受什么委屈,晚上你给他煎一副安神药,省的做噩梦。” “本王回了,在晚些,你皇婶还担心了。” 宁小满:“多谢七皇叔。” 送走了司徒鸿,宁小满刚一转身,就被袁朗朗拦下! 只见袁朗朗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娘亲?!” “别!” 宁小满一伸手拦住了他的话:“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个好大儿!” 这熟悉的面容,这独一无二的腔调,不是孤城还能是谁?! “你……你可真行啊……我叫了你三年大哥!你倒好!摇身变成了一女的!” 宁小满上前一步逼近他:“我何时告诉你,我是男子了?” “可你每次都是男子装扮,我叫你大哥,你还应的爽快!” 宁小满再次向前一步,傲慢道:“男装是为了方便,怎么,你有意见?” 袁朗朗被她这话气的直喘气! 这天下,居然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我……我……我哪敢啊大哥,不对,大姐?不行不行,好难听……你到底是谁?” “咱俩认识也得有四年了吧!我连你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今日我死皮赖脸的非得跟着宁回,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宁小满微微挑眉:“是你自己笨,怪得了旁人?” 第54章 腹黑司徒隐 听到这话,袁朗朗不由的惊掉下巴:“我笨?!我堂堂永丰钱庄东家,天佑第一富豪!你说我笨?!” 宁小满眉尾微挑,面上满是愉悦的笑意:“嗯哼~” “重新认识一下吧浪浪!我叫宁小满。” 袁朗朗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嗷了一嗓子! “你就是宁小满?!宁立德嫡长女,大皇子前几日刚娶的那个冲喜皇妃?!” “所以……宁回是司徒隐的儿子?!” 见宁小满并未否认,袁朗朗依旧不敢相信! “可是……” 袁朗朗快速看了宁回一眼,刻意压低声音道:“这怎么可能啊!大皇子身体不好,根本就不出门的!你们怎么会有交集呢?” 听到袁朗朗这话,宁小满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那晚的情景。 “许是……天意吧……” “天意?!这算哪门子的天意!” “宁回都多大了!算算日子,你俩……那啥!也就是在皇上刚赐婚那阵!” 听到他这话,宁小满不禁调笑道:“吆喝,袁浪浪,知道的不少嘛,我还以为,你整天就知道怎么往钱眼里钻呢!” “怎么可能!京都局势,我也是很关注的好吧!要不然你以为这银子会长腿,自己跑你钱袋里?!” 袁朗朗面上满是骄傲,刚要像从前那样揽上她的脖子,却忽然反应过来,胳膊就那么孤零零的扬在空中。 好好的大哥,突然变成了个大姐,好像……味道都变了。 袁朗朗轻叹一声,刚要将手收回来,宁小满却微微弯腰,自己自己钻了进去。 “不管是孤城,还是宁小满,你交的哥们,是我这个人,不是哪个身份。可懂?” 袁朗朗瞬间两眼放光,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 “嗯嗯!知道了老大!” 宁小满:“不过,京都城内,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把你嘴巴管好!” “老大,我办事,你放心!” 二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因为身份性别的转变,让这份友谊变淡。 “娘亲……你们叽叽歪歪这半天,说完了吗?我真的有事!有大事!” 宁回昂着脸,欲哭无泪。 宁小满这才想起来,刚才他是说着急忙慌来着。 “娘亲,事关卜叔!” 话落,宁回隐晦的给宁小满使了个眼色。 宁小满瞬间明白,不过袁朗朗并非外人,也是个知轻重的。 自己短时间内,只怕是走不了了。日后,肯定也少不了他帮忙。 “无碍,你说。” “娘亲,我刚才在天牢看到卜叔了!卜叔被抓了!” 宁小满有些惊讶:“天牢?” 难怪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卜留痕的消息! 袁朗朗问道:“就天牢里那个黄毛?你们什么关系?” 宁回白了他一眼:“我叫他卜叔,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宁小满道:“他并非我至亲,却胜似亲人。” 他们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当年,宁回刚出生之时,便胎里带毒,几次险些丧命。 宁小满到处高价买药,却依旧难补缺漏。无奈之下,只能去暗庄碰碰运气。 而同样想要发财的卜留痕,也混进了暗庄里! 好巧不巧的,卜留痕盯上了当时女扮男装的宁小满。 然而卜留痕下手之时,却被警惕性极高的宁小满当众抓住! 不会武功的宁小满肯定是打不过他,可她会下毒啊! 卜留痕给了她一刀,宁小满毒瘫了他,二人皆受了伤,可到底宁小满伤的轻一些。 便将卜留痕抓回了神医谷试药。他的黄发,也是试药副作用导致的。 后来,随着宁回慢慢长大,陪伴他最多的也是卜留痕。 为了早日寻到那传说中的四大神药,治好宁回。卜留痕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游荡,虽说极少回去,可偶尔还会有飞鸽传书。 难怪,难怪这段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宁小满问道:“他怎么样了?” “卜叔失血过多,肩胛骨脚踝被被穿透。娘亲,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不然……卜叔只怕活不过三天!” “而且娘亲,那班头说朝廷的处决文书就要下来了!就算卜叔能坚持,到时候,也难逃一劫!我们没有时间了娘亲!” 宁小满面色凝重道:“你别急,让我想想!” 大理寺的天字牢房,守卫那是相当严! 硬闯,根本不可能,他们也没有这个人手。 明的不行,那只能来暗的了! 只是,如何进行,却成了一大难题…… 这时,门外忽然一阵呼声传来。 “大皇妃!大皇妃,药,药,药来了!” 延年捧着两个木盒,飞奔回来! “两株?怎么会有两株?” 延年:“大皇妃,属下买到了一株,另一株是暗夜公子夺回来的!” 宁小满面上一喜。 有了这两株麻灵子,宁回未来一年的药,算是有着落了! 宁小满:“他要价多少,我去拿银票!” 延年一脸为难道:“一百万两……” 当时在听到自家主子说的价格时,延年亦是一阵无语…… 倒不是因为要价高,而是这一百万两,本来就是主子刚给大皇妃的。现在,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宁小满却松了一口气:“不多。暗夜公子向来不接急单的,这次能请的动他,已经很幸运了!” “你等着,我去拿银票!” 宁回看向延年问道:“我爹爹呢?他没跟你一起吗?” 延年心里咯噔一下! “世子,主子今天不舒服,在房里休息呢。” 闻言,宁回不由得睁大眼睛:“睡了一天吗?” 早上爹爹明明是说他有事处理来着…… “我去看看爹爹。” 话落,宁回腾腾的跑了出去。 延年再次出门之时,眼睛在袁朗朗身上停留了许久…… 此时,司徒隐房内。 他刚处理完伤口,就听到门外宁回的声音。 “爹爹,爹爹你醒了吗?” 司徒隐连忙将纱布与血盆藏在床底,躺在床上装睡。 宁回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看见司徒隐依旧还在熟睡。 宁回刚要转身离开时,却忽然嗅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第55章 差点露馅 怎么会有血腥味?! 谁受伤了?难道……爹爹吐血了? 宁回再次走近床边,望向熟睡的司徒隐。 面色如常,没有异样啊…… 宁回寻着味道,满屋子转了一圈。 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床底。 察觉到宁回一步一步的,朝着床底靠近,装睡的司徒隐,手心已经冒出了汗来。 就在宁回蹲下身,刚要查看时,司徒隐的声音忽然传来。 “阿回,你怎么回来了?” 宁回猛然抬头,控诉道:“爹爹,这都傍晚了……” 确实,外面天色已经蒙蒙黑了,早已错过了与司徒隐约定的时间。 “爹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宁回抬手就要给他把脉。 司徒隐微转手腕,柔和的躲过,摸向宁回的脑袋。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阿回,抱歉,忘了时辰了。” 见司徒隐这么说,宁回不疑有他。 “没事爹爹!” “爹爹,你不知道,今天在青云别院……” 宁回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在家青云别院的所发生的事,神气的讲了一遍。 “怎么样爹爹?我厉害吧!” 司徒隐并未做声,她怎么也得没想到,在青云别院,皇家的地盘,宁回居然能被人欺负了去! 朝廷这些捧高踩低之辈,还真没将自己这个皇家长子放在眼里啊! 得意洋洋的宁回,并未注意到司徒隐的脸色。 “娘亲说过,受欺负就要立马还回去!明的若打不过,就来暗的!总之,自己绝对不能受委屈!” “秋后算账……怎么都变了些味道。你说是吧爹爹?爹爹?” “他打你了?”司徒隐问道。 宁回这才发现司徒隐神色不对劲。 一时间宁回心里有些忐忑,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闯祸,惹司徒隐不高兴了。 宁回瞬间觉得有些委屈,摩擦着自己红肿的手心,道:“爹爹……我……我没有主动惹事,是他先要打阿羽的,我只是接住了戒尺,没打人……” 说到最后,宁回的声音几乎都要听不到了。 见他这模样,司徒隐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出了问题。。 只是,自己也是第一次当爹爹,还是突然当爹爹。 该怎么当,如何才能当好,他一时也摸不着门道。 司徒隐脸色缓和下来,拂上宁回的小脸:“爹爹不是那个意思,你娘亲说过的对。绝对不要让自己受委屈,在这整个天佑,还没有人,有资格欺负你!” 闻言,宁回怯生生抬起头:“爹爹,你不是因为我闯祸而生气的?” “当然不是!放心大胆的去做!你忘了娘亲那句话了,天塌了,有个高都顶着呢,爹爹就是那个个高的。” 说着,司徒隐从床头的药箱里,拿出一瓶去瘀肿的药。 拉过宁回的小手,轻柔的给他上药。 宁回再次喜笑颜开! “爹爹,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这时,延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主子,主子我看到……” 待看到宁回时,声音戛然而止。 “小世子,你你也在呢?” 宁回点头:“嗯对啊,你延年叔叔你刚才说,看到什么了啊?” “啊……没……没什么。” 他也没想到,刚才还在大皇妃院子的宁回,这会居然跑来这里。 “就是,我,我刚才去城西买药时,刚巧抓了两只野兔,刚才差点跑了。” 延年:我绝对不会说,这是主子撑着受伤的身体,特意在边关抓回来的,就为了给小世子尝尝鲜的。 宁回:“野兔?还是活的?呀!延年叔叔你好厉害啊!” “活的野兔超级难抓的!你居然随手都能抓两个!” 看着宁回无比崇拜的眼神,延年面上十分尴尬。 反而床上的司徒隐,有些暗自得意。 “小世子想怎么吃?” “烤吧,野兔肉质鲜美,蒸煮反而有些柴。” “不过今天太晚了,我手边也没有材料,明天吧!” 延年应道:“哎好唻。” 这小世子,人不大,吃食上倒是门门是道。 见延年还杵在原地,宁回再次问道:“延年叔叔,你还有事吗?” 此时,延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因为他确实有事禀报,事关宁小满,但宁回在这…… 延年只得尴尬一笑:“啊,没没事。” 司徒隐瞧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是使了个眼色,让他晚一些再来。 就在延年磨磨唧唧的要出门时,宁回的声音再次响起:“爹爹,你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此话一出! 那二人瞬间定住。 “啊……那个小世子,我白天出门时,不小心受了点伤,在主子房里换药来着。” “你受伤了?严重吗?我看看。”说着,宁回就要下床。 “哎~~小世子,不用不用!我已经包扎好了!” 宁回将信将疑:“你为何要在爹爹房里上药?” 延年:“主子房里药齐全些……” 这话听着倒是没啥毛病。 司徒隐连忙岔开话题:“阿回,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宁回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主要目的。 “爹爹,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 司徒隐暗地里挥手,示意延年将床底的东西收走。 延年如同一个高大的贼一样,轻手轻脚的将盆子拿出来,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宁回的话。 “我一个好朋友,被关在天字牢房了。” 司徒隐:??? 延年:!!! 天字牢房可是出了名了只进不出!小世子怎么会有朋友被关那了?! 延年还想继续听下去,却感受到了司徒隐森然的目光,吓的一溜烟跑掉了! 司徒隐:“大理寺天字牢房?” “嗯!爹爹你能不能帮帮我?在等下去,判决文书下来,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爹爹!” 司徒隐这时候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阿回,你可知天字牢房关押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宁回:“爹爹,我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我眼里,就是我的亲人!” 这时,宁回都眼泪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阿回你别慌,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你娘亲可知?” 宁回抽抽搭搭的点头:“娘亲……娘亲也没有办法……” “此人是谁?” 宁回道:“卜留痕。” 闻言,司徒隐猛然一惊! “江洋大盗卜留痕?!” 宁回立即反驳道:“爹爹,他不是!他在劫富济贫!只不过,济的是我罢了……” 说到最后,宁回自责的低下了头…… “阿回,你别着急。天字牢房内,还从来没有光明正大走出来的人,更何况是他!且晚上的守卫,是白日三倍之多,今夜只怕不行了。” “你慢慢说,我们从长计议!” 1 第56章 谁还不会颠倒黑白了 次日一大早,大皇子府的门,便被人哐哐砸开! 延年一路小跑进了正堂:“主子,大皇妃,来了!他们来了!” 正堂内,宁小满三人,正围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司徒隐抬头望了望时辰:“来的这么晚,我险些以为他这步棋废了呢!” “哇爹爹!你好厉害!他们真的来了!”宁回一脸崇拜。 “那是自然……” 司徒隐品了一口茶,仿佛万事尽在掌握。 看着他一副神棍的模样,宁小满狠狠的白了司徒隐一眼:“你确定这办法能将人救出来?” 司徒隐不答反问道:“那你可有别的法子?” 宁小满:“你……” 你行!不就是阴谋诡计吗!老娘玩不过你! 从昨晚商量好对策之后,宁小满就是这副模样:看不惯你,还干不掉你。 司徒隐暗自得意一笑:自第一次见到宁小满后,就被她处处占尽上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吃瘪,可不得多享受一会! “走吧阿回,去迎一迎我们的“先锋”。可还记得我们怎么商量的吗?” 宁回自信都拍着胸脯:“放心爹爹!你就瞧好吧!” 话落,父子二人牵着手,哥俩好一般的出了门。 宁小满深深吐出一口气暗自骂可一句:小没良心的…… 而后快速跟了上去。 门外,一辆宽大的马车跟前,站立着一个身穿盔甲,怒气冲冲的人。 此人正是严冲的祖父,禁军副统领严兴。 昨日严冲被青云别院的人送回家时,已经开始神智不清,胡言乱语。 折腾了一整晚,寅时末才堪堪睡下。 严兴调查之下才知道了昨日之事! 自己的嫡亲孙儿,竟被一个私生子给欺负了去! 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更何况,还是本就早该死了的,司徒隐的私生子! 门内,司徒隐领着宁回缓缓走了出来。 “严副统领,这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吗?气大伤身啊,严副统领都这把年纪了,还是保重身体为好啊。” 听着司徒隐一口一个“副统领”,严兴心中一阵恼火! 自己虽然身在副统领之职,可任谁见了自己,不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严统领! 严兴阴阳怪气道:“恭喜大皇子,成亲三日,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话,明显的是在说,宁回是未婚先育的私生子!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们皆窃窃私语起来…… 司徒隐却不怒反笑道:“严副统领谬赞了!身在皇室,本皇子不得不处处小心,以免这孩子跟我一样,遭人暗杀、算计。” 瞬间,严兴面上一阵青红。 “大皇子,昨日这孩子,强行带我孙儿严冲,入天字牢房,致使我孙儿受惊,夜半缕缕惊厥,高热不退!还请大皇子给老夫一个说法!否则,老夫定要去皇上跟前讨个公道!” 闻言,宁回松开司徒隐的手,小手一指严兴道:“嘿,你这老头,怎么颠倒黑白呢!” “昨日明明是严冲带我去的,怎么成了我带他去的了?!” 严兴:“一派胡言!好端端的,我那孙儿为何要带你去牢房?!” 宁回:“好端端的,他肯定不会带我去了!哎不是,你个老头,我都被你带沟里去了!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昨日明明是严冲看我不顺眼,扬言要把我关进天字牢房,让我整日与老鼠蛆虫为伍,永世不见天日的!” 闻言,严兴心里咯噔一下,他并不怀疑宁回这话,因为同样的事,严冲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了! 可眼下,打死也不能承认! “胡说!我那孙儿并不认识你,怎么会这么说?!” 宁回:“因为赵夫子喜欢我呀!严冲他羡慕,他妒忌,他恨呐!” “胡说八道!赵竹不可能因为你……”严兴话音未落就被宁回截了胡。 “你是想说,赵夫子不可能袒护我,而冷待严冲,对吧?” “可是为什么呢?严冲不过是一个副统领的孙儿,他那父亲,还是个无官无职的书生。而我,我可是皇家长孙!你说,赵夫子会偏袒谁?” 严兴横眉冷竖道:“不可能!” 宁回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肯定了!” “是不是因为这几年你贿赂赵夫子的东西?还是早已承诺夫子那个位置?” 此话一出,严兴面上有过那么一闪而逝的慌乱。 “别紧张啊……”宁回面上笑意清甜,可说出的话,却让严冲不寒而栗。 “你们那些秘密的书信往来,若不是赵夫子跟我说,我又如何知道呢?” 当然是延年叔叔昨夜探访赵竹住处搜到的! 此时,严兴彻底慌了。 “你胡说!什么书信,什么贿赂,青天,白日,你不要血口喷人!” 宁回一脸无辜道:“你要不是不信,大可以去寻赵夫子对峙啊,毕竟,他现在可还被你那宝贝孙子,关在天字牢房呢!” 听到这话,严兴心里一惊! 赵竹怎么会被关起来了! 他这人,日后还有大用呢! 严兴刚要说话,却突然发现,一直与自己对峙的,只有这个孩子,司徒隐与他身旁那名女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说过一句话! 严兴深深的看了宁回一眼,跳上马车:“去大理寺!” 而他们前脚刚走,宁小满三人两匹快马,抄近路先严兴一步赶到。 这时候,李全才刚刚与前一班人马交接完。 “大……大皇子?!” 只见司徒隐一脸怒容的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名女子和昨日那孩子。 “开门!带路天字牢房!”司徒隐脚下根本就未停! “本皇子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敢欺负我儿子!!” 李全吓的根本不敢多问,紧忙弯腰带路,眼角处却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严兴等人正一脸怒容的快步而来! 李全:哎吆我滴娘哎!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这大人物一个接一个的来! 第57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李全这一愣神的功夫,司徒隐三人已经入内。 他只得赶紧招呼下属去迎严兴,自己则快步跟上司徒隐。 内里,司徒隐在李全的引导下,大步流星的的往前走,宁小满母子俩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他们母子俩手上也没闲着,随身包包里的玄烟,随机扔在各个隐秘的角落。 一路疾驰,四人很快到达了最里面。 “启禀大皇子,这里面关押的,就是昨日欺负小世子之人,赵竹。” 李全指着牢房里蜷缩一团的人,说道。 而后面的宁小满,寻机快速的跟卜留痕对了个暗号。 宁小满:如何?还能撑住吗? 卜留痕:死不了。 宁小满:张嘴。 只见宁小满手指一弹,一粒小小的药丸径直入了卜留痕跟口中。 而她这一切刚刚完成,严兴祖抱着他那孙儿,就已经到了跟前。 宁小满冲着司徒隐微微一点头,继而缓步靠近卜留痕的牢房。 而宁回则是往出口之处,不着痕迹的缓步挪移。 严兴快步走到赵竹的牢门前:“赵竹!你给老夫……” 话未说完,牢房里的那微弱的油灯忽然灭了! 紧接着一阵焦急的尖叫声传出:着火了!! 登时!尖叫声,呼喊声,乱作一团! 黑暗中浓烟滚滚,呛的人直咳嗽。 李全当场就吓傻了! 这天字牢房,虽说在地底,可还是有做通风的,且内里异常潮湿,怎么会有忽然着火呢! “大……大家别慌,各位贵人莫要着急!牢房里阴暗潮湿,就算有浓烟,也不易起明火的!小的马上去点燃油灯,大家别慌!” 可就在李全刚掏出火折子时,不知被谁给撞了一下,火折子瞬间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不远传来一爆炸声! 嘭!!火花四溅! 让李全刚刚安抚好的人们,再次逃窜起来! 众人皆知,这牢房内只有一个出口。生死攸关之际,谁还顾忌你是皇子还是达官显贵!当然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所有狱卒一窝蜂的往外面逃,严兴此时也顾不得赵竹了,抱着严冲就往外跑! 本就不宽阔的道路,黑暗中推搡之间,好几人被推倒在地。 一时间,哀嚎声、咒骂声源源不断。 此时的宁回,正在拼尽全力的往出口位置跑!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快些!再快些! 但凡自己快一丢丢,卜叔被救出来的几率就会大些! 他脚下根本不敢减速,憋着一口气,一股脑跑到牢门口! “快……快来人……着……着火了……里面……着火了!” “快……快去救人……” 牢门口的剩下的狱卒,听到这话,慌忙提着水桶就往里面冲! 这时候,牢房门口仅剩宁回一个人! 只见他手指放在口中,利落的吹了个口哨。 门外早已等候已久的延年,快速驾马而来! 二人满脸紧张的盯着牢房门口! 此举本就冒险,若是不能一击成功!再想营救,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这时! 牢房入口忽然窜出一人! 胳膊处还夹着鼓鼓的斗篷! “爹爹!” “主子!” 宁回与延年快速迎上去! 而后,司徒隐又迅速将斗篷交给延年:“快走!!” 延年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直到这时,父子二人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对了!娘亲!”宁回担忧道:“爹爹,娘亲不会有事吧?!” 宁回这一转头才发现,司徒隐头上竟满是细汗! “爹爹,你怎么了?” 刚才动了内力,本就还没愈合的伤口,裂的更厉害了! 司徒隐强忍着伤口的疼痛,道:“我没事。你娘亲得善后,放心,以她的机灵,定然不会有事的。” 宁回点点头,双手扶着他,却忽然发现司徒隐腰间正缓缓渗出血迹! “爹爹!你受伤了!你快坐下,我看看!” 然而就在这时,牢房门口忽然传出一阵躁动! 一群狱卒乱七八糟的跑了出来,刚才提桶进去的人,也被人群推了出来。 “快滚开!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竟然敢抛开老夫自己逃命!老夫一定要将你们大卸八块!方解我心头之恨!” 严兴未见人,声先至。 司徒隐不动声色的,用手臂将伤口遮住。 宁回见状瞬间了然,以自己的身体,将司徒隐挡在后面。 这一切才刚刚完成,严兴祖孙俩就到了跟前。 看到外面的司徒隐父子俩,严兴面上有些诧异:“大皇子逃跑这本事,倒是厉害啊……” 看着他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宁回不禁反驳道:“那是自然,难不成还得舍身成仁,先将你救出来,在跑不成?!你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是棵草?切~~” 此话一出,刚才被严兴怒骂的那些狱卒,内心瞬间义愤填膺! 严兴登时怒火冲天! “小兔崽子!伶牙俐齿!” 一句话,顿时惹的宁回父子俩怒目而视! 刚要呛回去,却听见牢房门口一声音传来! “老东西!你敢不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听到这声音,宁回瞬间两眼放光! “娘亲!!” 宁小满从烟雾中,扶着墙壁缓步而来。 “当众辱骂皇长孙,该当何罪?!” 闻言,严兴眉头狠狠一皱。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较真起来,自己免不了一顿板子! 皮肉之苦是小,丢脸是大! “老夫一时口快,并非存心,还请大皇子见谅。” 说着,手上敷衍一礼。 严冲鄙夷的瞥了宁小满一眼,却发现她发髻微乱,衣裙上更满是污渍。 见状,严兴嘲讽道:“大皇子这是只顾着自己逃命,完全将大皇妃忘在脑后了啊……” 司徒隐却呵呵一笑:“就本皇子这身子,能自己跑出来,不给旁人添乱,已是万幸了。” 严兴本是有意挑起他们二人的内战,没成想却被司徒隐轻飘飘的揭了过去。 这时,严冲怀抱里的少年。突然奋力挣扎起来,嘴里还惊恐的呼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爷爷……爷爷救我!” 严兴连忙将人放下来:“冲儿!冲儿你看看我,我是爷爷!你怎么了?你告诉爷爷谁欺负你了!”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究竟是谁?你别怕!只要你指认出来,爷爷带你去常春宫,找你姑姑做主!” 第58章 初生异样 严兴这话,明显的带着针对性的引导。 此时此刻,只要严冲一口咬定是宁回害他至此,严兴必定咬死不放! 奈何神智本就不太清醒的严冲,一看到宁回那张脸时,更是吓的一个字说不出来! 宁回一脸天真的看着他:“严小公子,不是你说的,要带我来这天字牢房长长见识的吗?怎么反倒自己成了这副模样?” 严冲面上满是惊恐,拼命的往严兴怀里钻。 “冲儿,冲儿爷爷在这,你莫怕!” “你告诉爷爷,他说的不是真的!” 听到他这话,宁回都无语气笑了。 “严小公子,我说的……不是真的吗?” “你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呀,我身板小,不比赵夫子经得起折腾啊……” 一提起赵竹,严冲脑海里瞬间又浮现出昨日那惊恐的场景!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严兴焦急的摇晃着他:“冲儿!冲儿……” “宁回!你刚才为何要威胁他?!” “啊?严副统领可是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威胁他了?”宁回一脸委屈的说道。 “你……”严兴气的直喘粗气,却找不到他的把柄。 这时,牢房内,李全带着几个狱卒灭火回来。 几人浑身黑黢黢的,更有甚者衣角处也有被烧的痕迹。 “大皇子,严大人,火势控制住了,但是……” 李全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严冲:“但是什么?!说话!” 此时,严冲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全吓了一跳,连忙回道:“天字牢房本就密闭,此次失火死了几个重刑犯,其中……其中包括昨天刚来的赵竹。” 闻言,宁小满三人隐晦的对了个眼神。 只见司徒隐微微摇了摇头。 火石的份量,根本不足以产生大规模的火势,更何况还是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 所以……司徒隐断定,李全在撒谎! 严兴心中咯噔一下! “你说什么?!”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赵竹这个颗棋子,他已经暗中养了好几年,只待时机! 现在倒好!全白费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查明?好端端的为何会起火?” 李全回道:“严大人,您也知道,咱们天字牢房关押的都是重刑犯,里面死的人不计其数。这时间长了,总会有些怪事发生……” “前段时间还有一个辱嫂杀人的重刑犯,在里面突然暴毙,仵作验尸验了半天,给出的结论是房事过度而亡……您说这怪不怪?他都在里面待了月余了,哪来的女人啊……” 宁小满眼眸微转,看了李全一眼,他是在刻意在将事情往鬼怪上面引! 果然,严兴偃旗息鼓了。 毕竟,他做的亏心事也是一大箩筐! 家里的神明像,请了一个又一个。 可即便害怕,严兴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 “带路!老夫要亲自去看看!” 李全登时傻眼了! “严……严大人,牢房内失火,此事非同小可。内里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小的得赶紧禀报大理寺卿杨大人!还得转移剩余的犯人,严大人若是真要看,请自便吧!” 话落,李全不再理会严兴,径直飞奔进了牢内。 “你!反了,全都反了!一个小小的班头,竟敢这么跟老夫讲话!” 严兴被气的满面通红! 可到底还是没敢自己下去。 抱着严冲,深深地看了宁回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小满本就疑心内里情况,见解决了严兴,便要再次入内。 “娘亲!等等!” 宁回迅速将她叫住。 “娘亲,爹爹受伤了!” 闻言,宁小满一脸的不解:“受伤了?” 宁回这一闪身,宁小满才看见他腰间已经通红一片。 在这场计划当中,司徒隐的角色相当于一匹马,只要将人送出来就行。虽说当时场面混乱,可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吧! 宁小满蹲下身,刚要伸手查看,却被司徒隐拦下。 “先回家,我还撑得住。” 宁小满心有不甘:“可是李全……” “放心,他不敢说出实情,事关他的小命。死几个人,封档,此事便会永远埋下。” 见宁小满还在犹豫,司徒隐下了一重剂:“我是还能撑得住,家里那个……可就不一定了。” 此话一出,宁小满才猛然想起来! “宁回!回家!” 母子二人一左一右,以蛮力将司徒隐拉起来,脚下生风般的快步而出。 宁小满:“你还能骑马吗?” 不知为何,司徒隐心中突然生出些许幽怨。 “不然呢?我走回家?” 看着他腰间的红色越来越大了,宁小满尴尬的挠了挠头。 走回家,只怕半道就晕过去了…… 到底是他是因为帮自己而受伤,宁小满罕见的没有反驳。 从随身包包里拿出白色布条,将他腰间的伤口用力缠住,最后完美的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绝对让你撑到家!” 司徒隐低头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蝴蝶结,心跳竟无端的快了些许…… 此时,大皇子府上。 客房内的延年,正给床上浑身是伤的人,简单的清理伤口。 “怎么样了延年?他可有醒过?”宁小满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大皇妃,刚才属下给他清理肩胛骨的伤口时,倒是疼醒了一次。” 床上之人,两侧肩胛骨与脚踝处均被铁钩刺透。身上鞭伤烙伤更是不计其数。 这么重的伤,他刚才醒来时也只是皱了皱眉,如此耐力,当真了得! “醒过就好!醒过就好!”宁小满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喂卜留痕的那颗药,滋补他身体的同时,也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能疼醒,说明浑身的神经没有问题。 只要经脉没事,不出三月,他便又能活蹦乱跳的了! 宁小满快速从包包里拿出药,轻柔的涂抹在卜留痕的各个伤口处。 而后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待所有事毕,宁小满直起身,捶了捶自己的酸胀的老腰。 臭小子,让你金盆洗手你不听!这下好了吧!差点折进去…… 这时候,宁回从外面腾腾的跑来:“娘亲,怎么样?卜叔怎么样了?” 第59章 脸面何存呐! 宁小满一把将他拦住。 “放心,命是救回来了,先别去打扰他,让他安心睡吧。” “娘亲……让我去看一眼……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我保证轻轻的!” 看着宁回那祈求的眼神,宁小满也不忍心在阻拦。 毕竟,宁回与卜留痕的感情不亚于自己。 “去吧。” 宁回面上瞬间染上喜色! 刚要跑进去时,却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娘亲,爹爹的伤有点深,我估计得缝针了,你快去看看吧!” 宁小满一惊:“这么严重?!我马上去。” 司徒隐房内,延年正帮着他上药。 血淋淋的伤口再次裂开,血肉外翻之间,触目惊心。 延年不由得暗自心惊。 “主子,您这身体本就受着伤,还非得去天牢救人!” “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了,可大皇妃呢,头也不回的就去了客房……” “明明知道主子您受了伤,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现在可好,就连小世子也跑去客房那边了……” 延年语气当中,满是对司徒隐的不平。 哪知他话音刚落,宁小满就到了房门口。 听了个话尾的她,一时间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毕竟,延年说的是大实话。 好在司徒隐抬头的空隙发现了她。 “怎么不进来?” 延年一回头,正看到宁小满那略显局促的笑意。 “大皇妃。”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跨步走了进来。 待看到他腰间的伤口时,眸色猛然一振! 怎么会这么严重?!这一路上,他就这么生生忍着的?! 司徒隐却抬头问道:“他怎么样了?” 宁小满微有些意外:自己都伤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外伤严重,失血过多,内里没有大碍。好生静养,不日便会痊愈。” 说着,宁小满缓步走过来,接过延年手中的药。习惯性的放在鼻尖一嗅,而后细细的洒在司徒隐伤口处。 上完药,宁小满刚要打湿帕子,给他清理伤口周边的血迹时,却发现盆里的水满是脏污。 “换盆水。” 延年:“是大皇妃。” 宁小满只得先将外围的污渍擦掉。 这期间,司徒隐双手握拳,上身一直紧绷着。 宁小满:“放松,你一直这么绷着,伤口处便会一直往外渗血。” 闻言,司徒隐果然缓缓放松下来。 见他稍稍松弛了些,宁小满边擦拭,边说道:“你都不好奇,我怎么会认识卜留痕的吗?” 他的确好奇。 尤其昨日宁回哭着说的那句话:他就是我的亲人。 这话,对司徒隐的触动相当大! 宁回虽整日跟在自己身前,爹爹爹爹的叫着,可他们父子俩毕竟才刚刚见面,感情并不深厚。 司徒隐也想借这个机会,在宁回面前邀邀功。 此事,他本想寻机会问宁回来着,没想到宁小满竟然会主动提及。 “如何认识的?” 宁小满刚要回答,手上擦拭的动作却忽然一顿。 这伤口……不对劲! 刚受伤的伤口,表皮鲜活,可司徒隐这伤口,周边已然微微红肿! 这倒像是昨日受的伤! 可宁回不是说,昨日他一整天都呆在家睡觉吗! 不对! 昨日自己在房里处理药材,中间去茅厕小解之时,曾路过司徒隐的房间!那时候……他的房门是开着的! 若他真在里面休息!又怎么会房门大开! 他在撒谎! 昨日……他不在家! “宁小满,宁小满?你怎么了?” 司徒隐的呼喊声在她头顶传来,宁小满快速反应过来:“啊?啊……没事。” “就是觉得这个刀伤好奇怪,狱卒的佩刀都是宽刀,你这伤口……倒像是剑伤。” 说话间,宁小满紧紧盯着他的脸,却没看出任何异样。 此时,司徒隐的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但凡宁小满在靠近一点,亦或者是不经意间碰触了他的脉搏,司徒隐强装的镇定,便会彻底败露! 昨日下午的伤口,至今日早上,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自己还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居然还是没能瞒过她的眼睛! 如此了得的医术、经验,在江湖上不可能籍籍无名! 她……到底是谁?! 二人心中皆满是小九九,面上却都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司徒隐:“烟雾缭绕间,我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宁小满瞬间了然:他不想说。 既然如此,多问无益。 就算这伤,是昨日他处理私事时受的,可今早他也是强撑着,帮自己将人救出来,才导致伤口再次崩裂的。 这个人情,自己得受。 宁小满继续擦拭着,道:“当年,卜留痕还是个小扒手,一次偶然,他偷到了我身上。却被我反手抓住,带回去帮宁回试药了。” “那时候,我经常一出门就是好几日,都是他和我另一个朋友在照顾宁回。时间久了,卜留痕跟宁回,倒是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这几年,他也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帮我寻找四大神药,但凡哪里有消息,不出两日,必定会有他的身影。” “只是这次不知为何,会栽了……” 宁小满摆正身姿,正色道:“司徒隐,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闻言,司徒隐眼眸微眯,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女人,性格洒脱,最是害怕被人情牵绊。居然能说出这话来,看来,卜留痕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 不知为何,司徒隐心中,无故生出一丝恼火。 “我怎么记得你说过,人情什么的,最不实际。要不……来点实际的谢意?” 宁小满:??? 一时间,宁小满并没有理解透他这话是何用意。 直到司徒隐眼中的调笑意,越来越浓。 宁小满这才恍然大悟! 条件反射间,她刚要抬手给他一巴掌时! 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丝恶趣味…… 宁小满伸手缓缓抚上司徒隐的脸,轻柔的摩擦着。 司徒隐猛然一震,刚刚缓解的心跳,再次骤然加速! 他下意识的就想逃! 可此事是他先挑起的,若是他率先逃跑,脸面何存呐! 第60章 男人,怎能怕疼? 宁小满缓缓起身站在他面前,纤细手指在他脸颊、耳旁来回游走着。 “那……如何实际?” “是……这样?” 宁小满的食指在他唇上轻轻一按。 微凉都触感,竟让司徒隐一时有些恍惚。 “还是……这样?” 随之,手指微微下滑,在他喉结处停住。 本就褪去了上衣的司徒隐,白皙的上身此时却蒙上一片粉红。 看着宁小满那得意的笑容,司徒隐突然伸出手附在她腰间,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带! 二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拳之隔! 这突然的亲密,使得宁小满后背瞬间紧绷! 司徒隐紧贴着的手,亦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都好……” 随后司徒隐的手,在她腰间微微用力一捏。 “呀!” 宁小满瞬间如同触电一般,快速跳开! 正巧这时,延年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 “怎么了大皇妃?” 一时间,宁小满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没……没事。” 自己绝对不是败下阵来的!实在是这痒痒肉拖了后腿! 嗯!对! 输人不输阵!自己绝对不是孬种!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弯腰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 此时,司徒隐的手,仿佛还在那柔软都腰肢上,五指不自觉的微微收紧,似是想将那触觉占为己有。 腰间的一阵剧痛,让司徒隐回过神来。 低头望去,只见宁小满正在他伤口处穿针引线…… 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让你捏我痒痒肉!扎你,扎你,疼死你……” 司徒隐呲牙咧嘴的受着,眸中却笑意过盛。 延年站在一旁,每宁小满下一针,他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好似这针是扎在他身上一般。 “大……大皇妃,要不……用点草乌散?” 闻言,宁小满抬起头,眉尾微挑:“只需三针,需要止疼吗?” 只见司徒隐异常淡定的摇了摇头,面上隐隐的还有一丢丢小傲娇。 延年一时凌乱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刚才疼的嘴角直抽抽的,不是主子吗? 好在这个时候,宁小满手上的针线收了尾。随手将东西收拾好,在看到司徒隐面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时,宁小满心中不由的暗自佩服。 这人,还真有毅力! 可到底宁小满心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延年,待会去我房里端药,一日两次,连续三天不要忘了!” 延年立马应到:“是大皇妃!” 话落,宁小满转身就要走。 “等等!”司徒隐忽然叫住了她。 “三日后,暗庄有一场拍卖会,里面有一件流金蝉衣,跟阿回的流金蝉丝护臂是一套。可要去?” 宁小满原本还在发愁,到了那天该找个什么借口,现在好了,当真是刚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好啊!正好宁回生辰快到了,顺便给他选个礼物。” “司徒隐:“生辰?阿回的生辰是……” “五月十六。” 说完,宁小满便抬腿出了房门。 而内里的主仆俩,面上却是激动不已。 “主子!小世子的生辰是五月十六?!” “主子!小世子跟您的生辰是同一天啊!” 司徒隐也是没想到,竟会如此巧合。 自母妃去世后,自己便再也没有过过生辰,那一碗母妃亲手做的长寿面,自己永远也吃不到了…… 宁小满再次回到客房时,却发现橘儿和赵氏,正扒着门边往里看。 “娘,橘儿,看什么呢?” 赵氏快步迎上来。 这几日,宁小满将那些滋补的药丸,像糖豆一样的往赵氏嘴里放,经过几日的休养,赵氏如同大变活人一般! 面色红润,走路都生起风来! “小满,里面这怪人到底是谁?阿回拉着他的手不知在说什么,一会哭一会笑的……” 看来,宁回这小子是心疼卜留痕了。 “没事娘,里面这人,是我和宁回的一位故人,虽是故人,却胜似亲人。” “这次他意外伤成这样,宁回肯定疼坏了。” 赵氏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天佑之人吗?那一头的黄发……” 宁小满道:“他是,头发是因为以前帮宁回试药,药物排斥留下的后遗症。” “后来我想给他解了时候,他却不愿意了,非得说这个发色很称他的英俊潇洒的脸。所以,就一直留到今天了。” 一头黄发,便是江洋大盗卜留痕的明显特征。 现在,“卜留痕”已经死了,这头黄发是留不得了。 赵织:“原来,他是为了阿回才变成这样的。” 宁小满缓缓点头,不止是之前,只怕这次被抓,也是为了宁回。 “小满,我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滋补汤,我给他熬一些。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得好好补补!” 说着,赵织就要走。 “哎娘。嗯……多熬一碗吧。给司徒隐送去。” 赵织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并未说话。 可宁小满却忽然红了脸,自顾自的解释道:“他……他身体弱嘛,顺道,顺道就好……” 赵织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好~顺道。” “小姐,那奴婢也顺道给大皇子送去吧!” 话落,二人快步离开,那嘴角显然已经压制不住了。 独留宁小满一阵凌乱…… 我也没说错话啊!怎么从她们嘴里在出来,就变了味了呢? 宁小满想了半天,到底是没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索性不想了! 一转身直奔房内。 刚走到床边就看见卜留痕那双大眼睛瞪的溜圆! “吆喝!醒了!” “娘亲!你回来了!”宁回迅速起身,将床边的位置让开。 此时的卜留痕,浑身上下裹的跟大粽子一样,独留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此刻满是愤怒! “宁小满!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去收尸呢!” 宁小满抓起他的手搭上了脉:“我也想呢!要不是宁回恰好看到发现你,三日后的明年,我就能去你坟上烧纸了。” 此话一出,气的卜留痕的脑袋哐哐砸床! “你……你这女人!果然是没有良心!” “我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系你,你都不想想我是不是出了意外了!” 宁小满:“很长时间吗?你跟宁回隔三差五的飞鸽传书,净说些没用的废话。我才懒得问。” 闻言,卜留痕将脑袋往里面一转,彻底不想理她了! 见状,宁小满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阴沟里怎么会翻了船呢?” 第61章 亲生的爹爹 说起这事,卜留痕那一贯吊儿郎当的面上,罕见的正经。 “我找到天心兰的下落了!” 闻言!宁小满眸色一惊! “你说真的?!” 天心兰作为四大神药之一,其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导致幼株之时很容易夭折,百不足一。 昼炎夜寒暂且不说,且它长成周期十分漫长,将近百年之久才有可能成型。 这几年宁小满多方打听,都没有消息。 “在哪?” 卜留痕道:“内阁大臣孙志行!” “孙志行……” 宁小满口中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里根本没有印象。 卜留痕:“我也是偶然间知道的,他曾祖父是个大夫,给他们留下的传家宝,便是这个天心兰!” “我本来都摸清楚门道了,想悄默声偷出来的,可谁知道他那密室里,净是机关!老子一进去……就……就出不来了……” 天心兰这等宝贝,肯定是要好好藏着的,哪那么容易偷出来! 宁小满:“所以,是孙志行将你送进了大理寺天牢?” 卜留痕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我跟你说!那人……哎吆喂……” 说到激动之处,卜留痕好像忘了自己是个重伤之人。 猛然想要起身,却牵扯到肩胛骨的伤口。 瞬间疼的他两眼翻白! “卜叔!你慢点啊……还当自己能飞檐走壁呢!”宁回一脸关切道。 “嘿……嘿嘿……差点忘了。” “那个,那个孙志行,特别的不是个东西!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机关术,刁钻的很!” “我……我一时大意,就中招了……他,奶奶的!我被他在密室里整整关了七天!七天啊!老子差点饿死在里面了!” 宁回说道:“卜叔,人通常情况下,不吃饭也是可以坚持月余的。要是不喝水,恐怕坚持不了几天,卜叔,你厉害啊!居然撑住了七天!” 听到宁回这话,卜留痕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天知道那几日,他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 看到他这表情,宁小满心道:恐怕……这水……他是自给自足的了…… 童子尿本就可以入药,喝点对他来说并无害处,可能就是脸面上过不去这个坎。 卜留痕根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在多说一句! “后来,他便将我拎出来,大晚上悄悄的送进了大理寺。” 孙志行…… 宁小满在心中默默记牢了这个名字。 这株天心兰,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知道下落的! 明买,暗抢! 不管怎么样! 必须得弄到手! 只是,他那密室进去容易出来难,得想个周全的计划才行。 事情说完,卜留痕才想起来问道:“对了,扛我出来那人谁啊?武功可以啊!” 虽然当时的情况他看不真切,可那时上时下,快速的走位也不难发现,那人武功极高! 宁回抢先一步回道:“卜叔,我爹爹!那是我爹爹!厉害吧!” 宁回摇晃着小脑袋,满是骄傲。 “你爹爹?!” 卜留痕声音突然尖锐! 头顶像是有一道惊雷闪过! 这男人心机颇深啊!才几天,居然都哄的阿回叫爹爹了! “阿回,咱们才几日没互通消息,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多考虑考虑的吗?!” “宁小满!你什么时候给阿回找了个便宜爹?!我怎么不知道?!” “他是什么人?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是干什么的?人品怎么样啊!长相如何?要是比长的丑,那我可不同意啊!以后天天见面,影响老子心情!” “宁小满你说话啊!你不是是真的……” “闭嘴!!” 宁小满突然喝道! “老娘的眼光何时差过!卜留痕,给你那破嘴积点德吧!你现在还住人家家里呢!就你说这话,也不怕人家把你连床扔出去!” 卜留痕气的干瞪眼:“宁小满,说正经事呢!你人身攻击干什么?!再说了,就算你看中人家了,他会不会介意你有个这么大的儿子?!退一步说,就算他不介意,你是不是也得跟宁回那死去的爹商量商量啊!” 听着卜留痕的话,越说越不着边际,宁回赶忙阻止道:“卜叔~他就是我爹爹啊……” 卜留痕并没听明白宁回的话。 “阿回啊,这江湖上人心险恶,他许是贪图你娘亲的美貌,才……才刻意哄着你的!你可要把眼睛擦亮了!” 宁小满无语扶额…… 宁回急的抓耳挠腮:“不是……卜叔……我是说他就是我爹爹!我亲生的爹爹!有血亲的爹爹!你明白了吗?” 卜留痕:??? 爹爹还能自己亲生?? “阿回,你这话越说越离谱了……” “就是……我爹爹没死!我们找到他了!” “真的假的?!” 只见宁回坚定的点了点头。 卜留痕:“就算是,那……那你们也不能就这么住人家里啊!宁小满,我怎么记得你和那野男人没成亲呢?!有损清誉知道吗!” 闻言,宁小满无语的一阵翻白眼。 “清誉个屁!我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清誉!” “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没成亲?” 卜留痕心中咯噔一下:“你啥意思?!” 宁回道:“卜叔,娘亲跟爹爹,前两天刚成的亲。” “啊……?” 听到这话,卜留痕瞬间有一种自家嫩嫩的白菜,被猪糟蹋了的感觉…… “宁小满!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的吗!你还当我是一家人吗!” 宁小满:“当啊!所以你现在是皇亲国戚了……” 此话一出,卜留痕口中的火气瞬间就散了。 “你说啥?” 宁回轻叹一口气,道:“卜叔,我爹爹就是当今皇上的长子,司徒隐。你现在可不就是皇亲国戚了吗!” 司徒隐……大皇子!! 只一刹那间,卜留痕面上堆满灿烂的笑容。 “你可以啊宁小……哦不对!姐姐~” “姐夫定然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这门亲事,我允了!” 宁小满:。。。 “这么重的伤,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精气神!” 话落,宁小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径直出了房门。 刚走到院子,迎面便碰上了急匆匆的延年。 “大皇妃,袁太傅的请帖,请您和主子,还有小世子,明天中午去袁府一叙。” 第62章 你和娘亲不在一个床上睡的吗? 宁小满接过请帖,看了看,随意的说了句:“知道了。” 估计是袁朗朗那个大嘴巴子,回家跟老爷子说了。既然如此,是得正式去拜见一下。 延年见宁小满这态度,不禁十分意外:就……就这样? 刚才门房将请帖送进来时,自己可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袁太傅作为皇上的启蒙老师,为人清正,在京都城可是人人敬重之辈! 大皇子搬出来这些年,可从未与袁太傅有过交集。 现在,赵竹才刚一死,袁府的请帖就送上门来了!这不得不让延年怀疑,袁太傅是要给赵竹讨个公道。 “大皇妃!” 延年快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还有事?” 延年踌躇半天才开口:“主子身体受伤,短时间内只怕是不能再动用内力了。大皇妃,您可有想好如何应对?毕竟人已经死了。” 听到他这话,宁小满一脸不解:“死了?谁死了?” “赵竹啊。” 宁小满一头问号:“这又干赵竹什么事?” 延年担忧道:“袁太傅请你们过去,不是为了赵竹?” 闻言,宁小满无奈的笑了笑。 展开请帖,指着上面家宴两个字,让他看了个清楚。 宁小满明白,延年这是在替他们担心。 “袁老门生众多,其中肯定不乏赵竹之辈,以袁老的刚正的脾性,就算我们不帮忙,他若是知道了,自己也会清理门户的。” 延年稍稍放下心来:“所以,不是因为赵竹。” “对。” 不是因为赵竹……那就是说,大皇妃跟袁太傅是认识的!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一个尚书嫡长女,一个太傅,怎么也搭不着边啊…… 可上面确实写的家宴! 难道……是因为昨日那个男子? 那可是京都城赫赫有名的敛财童子,袁朗朗! 昨日看他跟大皇妃的言谈之间,好像很是熟悉。 他跟大皇妃又是什么关系?怎么还扯上家宴了! 不行!我得赶紧去跟主子知会一声! 宁小满:“你跟司徒隐说了吗?” 延年呆呆的摇头:“还没,我这就去。” 话落,延年风风火火的跑掉了! 呵呵……这倒是个忠心的,居然还知道先来找我探探风。 宁小满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这一关,一直到了次日巳时。 台阶前,四人站成一排,盯着那个紧闭的房门。 延年:这大皇妃……也太能睡了吧……都日上好几竿了……主子跟小世子都已经收拾好了。 “橘儿姐姐,娘亲……一直睡到现在吗?” 橘儿囧着脸道:“昨日大皇妃回来之后,就交代了。谁也不让进去。一直到现在……” 这么长时间了,橘儿也很担心,可她又不敢直接推门进去,毕竟宁小满特意交代过。 司徒隐:“午膳和晚膳可有送进去?” 橘儿摇头:“没有。房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闻言,司徒隐不再等着,抬腿就往前走。 “大皇子!大皇子留步!”橘儿连忙拦下。 “大皇妃特意交代奴婢的,谁也不能进去……” “一天一夜了,你就不怕她在里面昏死过去?” 听到这话,橘儿面上慌张不已。 这一走神的功夫,司徒隐已经到了房门口。 他屏气凝神,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可听了半天,却是安静至极! 难道真出事了! 司徒隐抬手就要推开房门,一推之下却纹丝不动。 抬起一脚,直接踹在门上! “主子!伤……” 延年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房门大开,一股隐约的药香扑鼻而来。紧接着,入目之处一片狼藉! 大开的药箱,残留的药渣,东倒西歪的椅子,唯独不见人! 宁回:“呀!又是这副土匪略过的样子……唉,看来,昨夜娘亲又帮我炼药了。” 司徒隐绕过障碍物直奔床榻,可上面依旧空无一人! “橘儿!人呢?!”司徒隐突然间阴沉的声音,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爹爹,你别着急,娘亲在。” 说着,宁回走到床边,小幅度的掀起被子一角。 果然,下面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司徒隐面前。 看到这,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个睡法? 整个人在被子底下,倒还算正常,可脑袋又去哪了?! 宁回嘿嘿一笑,道:“爹爹,你和娘亲以前不在一个床上睡吗?” 橘儿:??? 延年:?!! 司徒隐面上满是尴尬,附在宁回耳旁小声道:“阿回,这种话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宁回缓缓点头:“哦,我知道了。” 转而便附在司徒隐耳旁,轻声问道:“所以爹爹,你们以前是不在一起睡啊?不然你怎么会不了解娘亲睡觉的习惯呢?” 司徒隐一时语塞:“爹爹……爹爹忘记了……” “唉……爹爹啊,你忘记的东西可真多!” 话落,宁回指着枕头道:“娘亲不喜欢睡玉枕,她嫌太硬了。软枕她又嫌弃太空荡。最后索性就将软枕放自己脑袋上,将自己整个的与床融为一体了。娘亲说,这样,她就是床,床就是她,怎么睡都是舒服的!” 司徒隐看着床上,一点都看不出痕迹的人,总感觉会她被闷死在枕头里。 宁回爬上床,将枕头拿开,宁小满那张熟睡的脸,赫然出现。 “娘亲,娘亲醒醒了。” 宁回伸出一根手指,在宁小满脸颊上轻轻戳着。 “娘亲,巳时快过了,袁爷爷的家宴要迟到了。” 自始至终,宁回的声音都很小很小。 见状,延年不禁有些瞠目结舌:“小世子,你这样叫,什么时候能将大皇妃叫醒啊?” 他声音粗犷,又没有刻意压低,一时间,声音回荡在房内。 “嘘……”宁回立马将食指贴于唇上,一脸紧张道:“小声些!我娘亲的起……” 话都还没说完,床上之人忽然动了! “滚!!” 宁回一骨碌趴在床边,嘴里连忙喊道:“快躲开!” 果然! 三枚袖箭从宁小满手腕处,接连射出,直奔延年的位置。 延年并不觉得宁小满这微微一挥手,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直到他看到了自己胸前的三枚袖箭,面上一阵呆滞,而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63章 这母子俩,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宁回无语扶额…… 我都说了躲开躲开啊…… “没事爹爹,迷药而已。” 司徒隐眸中满是惊诧,再次看向床上之人:“你娘亲……睡觉都带着暗器的吗?” 宁回尴尬一笑:“还好吧……这是在家里,不然那袖箭上可就不单单是迷药了……” 为防止宁小满再次误伤到人,司徒隐独自一人走过去。 刚走到脚踏边上,一时不察踩到了宁小满的鞋子。 司徒隐连忙收回腿,用脚把她的鞋子挪到一边。 不料,宁回的声音突然响起。 “爹爹小心!!” 只见司徒隐不知是碰到了哪里,鞋尖处忽然弹射出一柄小刀! 若不是司徒隐躲得快,非得被伤着不可! 宁回心虚道:“嘿嘿……爹爹啊,娘亲房里的东西,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几人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着实不小。 床上的宁小满突然坐起来,烦躁的挠头! “有完没完啊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好好的一头及腰长发,愣是被她挠成了鸡窝。 宁回小声小气道:“娘亲,跟袁爷爷约好的时间快到唠……” 听到这话,宁小满才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事! 昨晚将近寅时她才将药炼好,这才睡了几个时辰!实在是不想起…… 宁小满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而后将被子猛的掀开,光着脚丫子站到了脚踏上,随手将一枚瓷瓶仍给宁回:“收好了,一个月的量。” 对于这个药的味道,宁回是在熟悉不过了! “多谢娘亲!” 直到这个时候,宁回才敢彻底放下心来。 “橘儿姐姐,快来帮娘亲梳妆,要迟到了!让长辈等着可是不礼貌的……” 马车上,宁小满正倚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补觉。 司徒隐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他怎么也没想到,宁小满居然真的自己一个人,就将药炼出了! 回想起昨日延年的话,司徒隐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宁家嫡长女,医术高明,精通张药理。竟还与袁朗朗很是相熟…… 她一个深闺的姑娘家,怎么会受到袁家如此如此重视? 许是司徒隐的眼光太过明显,宁回拽着他的衣袖小声道:“爹爹,你怎么那种眼神看着娘亲?” 司徒隐凝神听着宁小满均匀的呼吸声,低声道:“阿回,你们怎么认识的太傅?” “爹爹是说袁爷爷吗?” 司徒隐:“嗯。” “是因为浪浪的父亲。” “袁向文?” 此人乃是袁太傅长子,也是袁朗朗的父亲。 宁回点头:“对。” “袁伯伯身体不好,得了很严重的肺病,每日每夜的咳嗽。” “是浪浪花重金请娘亲治病,我们才相熟的。” 袁向文的身体一向很弱,这事他倒是知道的。 前几年,大房不能主事,袁朗朗又心一心入商,因此,二房虎视眈眈,险些上位成功。 要不是袁老观念陈旧,以长子为重,力压二房,只怕,此时的袁向文,早已不在世了。 难怪这些时日不曾听闻袁家内斗了,原来,袁向文的身体竟好了! 所以,袁家如此重待他们,是因为宁小满的救命之恩! “阿回,你娘亲医术这么好,怎么在江湖上都没听说过呢?” “怎么可能?!” 宁回立即反驳道:“我娘亲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人称……” 刚要说到重点,宁回突然刹住了车。 司徒隐:赫赫有名…… “爹爹,这是娘亲的秘密,等她想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秘密……”司徒隐默默念着这个两个字,眸中的思绪却越来越复杂。 “是啊爹爹,就像……这。”宁回小手指了指司徒隐腰间的伤。 “爹爹不也瞒着我们了吗?” 司徒隐略有些尴尬的转过头:这母子俩,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看着宁回那天真的眼神,司徒隐早已编好的说辞,就一直在嘴里打转,完全出不来。 “爹爹……爹爹是去跟人打架了。不过,爹爹是为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不得不去。这伤,也是意外。” 那崔家竟派了两家镖局护送,明里一队,暗里一队。 抢夺之间,他一时不察,被暗处的人偷袭了。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这时,马车缓缓停在袁府门口。 宁小满也适时的转醒。 “这回笼觉睡的。总算是舒坦下些了……嗯?到了?” “娘亲,你醒了!” 宁小满回道:“嗯,走吧!” 三人鱼贯而下。 袁朗朗与他父亲袁向文,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小宁回!老大!” 袁朗朗赶忙迎了上去,与宁回亲亲热热的闹腾着。 “浪浪,这是我爹爹。”宁回介绍道。 袁朗朗:“哦,我知道,参见大皇子。” 袁朗朗极为敷衍的行了一礼,司徒隐免礼的手还没伸出来,他就已经直起身了。 呵呵,不愧是桀骜不驯的敛财童子。 宁小满走到袁向文身前,道:“袁叔,好久不见,身体如何了?可还胸闷?” 袁向文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小姑娘,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以前宁小满前来都是身着男装。 “哦……好,好!我这身体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换季之时还是要注意保暖,花卉等刺激性的东西,还是要少接触。” 袁向文连连答应:“哎!我记下了!宁小姐,里面请,家父已经在等着你了。” 袁朗朗父子俩,迎着宁小满与宁回进了袁家。 后方的司徒隐,竟完全被忽视掉了。 司徒隐轻叹一声,抬脚快步跟了上去。 袁家正堂内,满满一大桌子的酒菜。正上方的袁太傅正翘首以盼。 “袁爷爷!”宁回人未到声先至。 袁太傅一脸激动的扶着桌子,缓缓起身。 “小宁回!” “袁爷爷!”宁回跑到他跟前,收住力道,轻轻的扑进袁太傅怀里。 “袁爷爷,我好想你啊!” “小阿回!哎呀,一年多没见,都长这么高了!”袁太傅摸着宁回的脑袋,眼神在他身上留恋不已。 宁小满缓步走过去:“袁老,好久不见,您身体可好?” 袁太傅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宁小满一眼。 昨日,朗朗突然回家,便跟自己说了宁小满就是怪医之事。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想不到,怪医孤城,竟然就是面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 第64章 袁浪浪的黑历史 第一次见她时,她一身利落的男子装扮。个子虽小,气势上却碾压自己的孙儿。 五十五万两的诊费,让袁太傅刚一看到她,便恨的牙痒痒。 尤其是看她十分年轻,一点也没有个神医模样。 可谁知,她第一次出手,便让向文的病轻了许多,至少夜里能睡个安稳觉了! 袁太傅对她的偏见,也算是彻底打破! 到了第二次问诊时,她便带了一个小娃娃前来。 软软糯糯的孩子,让还没四世同堂的他极为喜爱! 袁太傅上上下下打量了了她一遍:“宁小满?” “对,我是。” 宁小满微微颔首,回应道。 袁太傅怎么也没想到,怪医孤城,竟是个如此可人的姑娘。 只可惜,却是嫁人了。 一想到这,袁太傅便狠狠的瞪了袁朗朗一眼。 这个兔崽子,整日就知道银子、银子、银子,何时能给老夫带个孙媳妇回来啊! 一个眼神,却整的袁朗朗一阵莫名其妙…… 视线回来之余,袁太傅忽然看见了宁小满身后的人。 只见司徒隐微微躬身:“司徒隐,拜见太傅。” “大皇子殿下……一晃数年未见,大皇子竟也长的如此高壮了。” 袁太傅已经记不得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只是依稀还记得那个倔强的,小小的背影。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司徒隐竟是作为他家贵客的家眷。 “大皇子能娶得宁小姐,当真是好福气啊……” 司徒隐谦逊道:“太傅说的是,能得此贤妻,实属我之幸。” 宁小满与宁回的出现,真的就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他已经灰暗的日子。 袁太傅有些意外他的坦诚。 这孩子……不错啊! 谦恭坦诚,不卑不亢。 相较于那几个上赶着巴结自己的皇子,确实让人另眼相看。 袁向文赶紧招呼着大家就坐:“今日,咱们只当是一次寻常的家宴,宁小姐切莫拘谨,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袁太傅看向宁回一招手:“宁回,来来袁爷爷这里坐。” 宁回原本是坐在宁小满与司徒隐中间的,他左右看了看,只见宁小满微微点头。 “好呀袁爷爷!” 宁回一蹦一跳的跑到主位了。 见状,袁朗朗不禁眼角直抽抽。 他长这么大,都不知道那个座位软不软和呢! 袁太傅抚着宁回的脑袋道:“阿回,爷爷特意命人做饭菜,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 说着,便命人布起菜来。 “多谢袁爷爷!” 宁回吃的嘴里鼓鼓囊囊的。 “嗯~袁爷爷,这个水汆丸子肉好嫩呢!莲藕的脆甜,再加上肉香,一口下去,香味在口中瞬间弥漫!袁爷爷!好吃的唻!” 一句话,哄的袁太傅合不拢嘴:“哈哈……在尝尝这个……” 袁太傅直接喝退了布菜之人,亲自上手给宁回夹了一大盘。 一顿家宴,大家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大家移坐正厅。 宁回则是吃的有些撑了,被袁朗朗带着溜达消食去了。 厅内,宁小满正凝神给袁向文把脉。 “袁叔,你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补药不可停,之前你身子亏空太多,不敢大补,只能循序渐进。待会我在给你调整个药方,连服两月,日后便可无忧了!” 闻言,袁向文与袁夫人皆激动不已! “哎!好,多谢宁小姐!” “今日诊费,会像以往一样,从永丰钱庄直接入宁小姐账上!” 宁小满道:“不必了袁叔,今日赴宴为主,问诊也是顺带的。” 听到这话,袁太傅赶忙阻止:“银子就存在你账上,何时缺了,你便去取!小满,莫要推辞!否则,接下来的话,老夫也没脸说……” 院内,宁回正揉着肚子,围着小花园转悠。 “浪浪,你家什么时候换的厨子?这菜做的可比上一任好吃多了!” 袁朗朗口中叼着一根草,斜倚在柱子上,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家之前吃食口味,可是偏辣的,还不是你上次来,这个不爱吃,那个不喜欢。你还给祖父灌输吃辣多度的坏处。这可倒好,祖父直接换了个厨子!” “现在,我家里的饭菜,整日都是清汤寡水的!想吃点有味道的,我还得去醉霄楼!” 宁回一脸不服气的回怼道:“辛辣过量,确实对身体有害无益啊!” “袁浪浪你就说你现在拉屎还用嗷嗷喊吗?” 此话一出,惊的袁朗朗立马站正,慌忙看向四周,确定没人听到后才松了一口气。 “哎吆我的活祖宗啊!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再说了,我堂堂永丰钱庄东家!我不要面子的?!” 只见宁回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晃了晃:“不不不,面子,在拉不出屎,和拉刀片面前,不值一提。” 袁朗朗气的牙根直痒:“你还敢提?!还不是因为你们那麻辣火锅!!” 对于无辣不欢的袁朗朗来说,宁小满发明的那个麻辣火锅,特对他的胃口! 只是,小辣椒很要命,先辣嘴,后辣…… 总之,那一次,袁朗朗在茅厕里的惨叫声,整个钱庄都听的一清二楚! 自那以后,袁朗朗对于辣椒的执念就没有那么重了。只是偶尔还是会怀念,宁小满那个特殊的锅。 这时,宁回忽然看见两个个人,竹林隔着,影影绰绰的倒是看不真切。 “那人谁啊?” 袁朗朗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带着个身背药箱的老头,去了西跨院。 “看不清,管他呢!” 西跨院是二房住的院子,对于那边,袁朗朗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不对,那人好眼熟啊……”宁回快步穿过竹林,在那二人快要消失之际,刚好看清楚了那老头的脸:太医院院首宋济! “他怎么来了?你们家谁生病了?” 袁朗朗无所谓道:“西跨院住的是二房一家三口。我那堂弟壮硕如牛。我那二叔,整日捧着书本之乎者也,考了半辈子,也没考出个名堂来。整日人参补药不断,惜命的很。” “估计是我那二婶了。那年我爹爹病重,二房想要逼我父亲让出掌家权,祖父罚他们在祠堂跪了好几日,自那之后,二婶便落下了腿疾。” 第65章 脑袋里确实长了个包 宁回一脸了然的点头。 这就叫自食恶果,活该! “哎!对了,我娘亲在,要不要……” 宁回话头只露出一半,但袁朗朗秒懂了! “二房手里没什么油水。都不够老大出半只手的!” “哦……那算了,赔本的买卖,娘亲可是不干的。” 只是,他们想就此拉倒,可有人并不想他们如此称心。 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那个少年,袁朗朗眉头狠狠一皱! “宁回,走了。” 袁朗朗拉着宁回,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哥留步!大哥可是在刻意躲着小弟?” 来人正是二房之子,袁旭。 此人惯会演戏博同情,之前袁朗朗在他手下吃了不少亏,所以才会搬去钱庄住。 “你有事吗?” 袁旭眼睛在宁回身上打了个圈,道:“这孩子是谁?之前怎么没见过?” 袁朗朗将宁回护在身后,语气不善道:“他是谁也不关你的事。我们走。” 说着,便要绕过袁旭。 可袁旭今日是有目的而来,怎会让他轻易走掉。 “大哥留步!” “小弟听说,今日家中有贵客,想问问大哥,贵客可还在?” 袁朗朗丝毫没有给他留情面:“你若想知道,自己去看啊!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贵客是祖父请来的,你若是想上前打扰,也得考虑清楚后果!” 话落,不再理会他,袁朗朗拉着宁回径直走掉了。 然后,宁回不经意间回头时,却忽然看到了袁旭面上那没来得及收回的阴狠…… “浪浪,你们不是兄弟吗?他为何那么恨你?” 那眼神,分明是恨不得杀了对方! 袁朗朗:“你说错了,是堂兄弟!” “要不是祖父还在,怕他老人家伤心,我早就想法弄死他们了!” “为何?”宁回满头问号。 “当年,他们二房想要趁我爹病重,要我们全家性命之时,这笔梁子,就结下了!” 宁回只知道袁朗朗的父亲之前身体不好,但这中间发生的事,他并不知情。 若是如此,这笔账,日后只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此时,正厅内,众人正紧张的看着宁小满。 而宁小满,正给一个小姑娘,细细检查着。 小姑娘乃是三房独女,袁馨。 三房在这个大家族里,一直老实巴交,且只有一个女儿,二房图谋家产之时,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原本一家三口也过的很开心,可就在半年,袁馨的眼睛忽然出了问题。 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更是有几次,一觉醒来眼前直接漆黑一片! 这几个月,他们到处求医问药,就连宫中的太医,袁太傅都给他们请过,可就是查不出原因。 恰好这个时候,袁朗朗带回来了怪医的消息。 宁小满仔细看了看袁馨的眼睛,又搭上了她的脉,并未发现异常。 “小姑娘,你可还记得,第一次视物模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袁馨认真回想后,道:“好像是去年元宵灯会。娘亲带我出去放灯祈愿,在河边时,我脚下一个不稳,掉进了河里。” 袁三夫人继而接过话:“对,馨儿只说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便栽倒在河里了!当时,若非一个乘船公子相救,可就出了事了!” 然而,就这一句话,宁小满却捕捉到了重点。 “头晕目眩?” 袁馨:“对。” “那之后呢?看东西不清楚时,可有伴随头疼?” 听宁小满这么一说,袁馨倒是忽然想起来了。 “是有,不过,只是一霎那。本来,眼睛看不到我就害怕,这一瞬间的头疼,也就没当回事。” 果然! 只怕,袁馨这眼疾,并非单纯的眼疾。 “可还能想起来是哪一侧?” 看着宁小满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袁太傅不禁担忧道:“小满,馨儿这……” “袁老,您莫慌,待我确定下来,再跟您细说。” 话落,宁小满再次看向袁馨,手指在她头上穴位按压着。 “若有异样要告诉我。” 可宁小满将她头上的穴位按压了一遍,也没看出袁馨的异样。 难道,是自己想岔了? 宁小满缓缓将手收回抱于胸前,右手的食指与拇指轻柔的互相摩擦着。 双目紧紧盯着袁馨的眼睛。 “宁小姐……怎么样了?我家馨儿……”袁馨的父亲,袁向杰语气慌张的问道。 “是啊小满,如何?” 袁太傅亦担忧不已,毕竟,他可只有这一个孙女。 若是连宁小满都查不出病因,馨儿这辈子可不就…… 宁小满并未回答他们,而是拿出了自己的银针。 “闭上眼睛。” 闻言,袁馨乖乖的将眼睛闭上。 只见宁小满手起针落,直接扎在袁馨眼角处! 顿时!室内皆是倒抽凉气之声! 宁小满轻柔的哄道:“馨儿,睁开眼睛。” 袁馨缓缓将眼睛睁开,可入目的却是一片黑暗! “爹爹!娘亲!我又看不见了!” 袁馨慌张的抬手,胡乱摸索着! “馨儿!” “馨儿……” 宁小满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他们! “别慌!” 继而抓住袁馨的手,道:“安心,没事,没事的,这只是暂时的!” “听话,现在闭上眼睛!” 宁小满食指在银针上方轻轻一弹。 银针尾部轻颤着,发出阵阵嗡鸣。 “啊……疼……我的头!” 袁馨忽然大叫起来! 宁小满一手抓紧袁馨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将银针收回。 袁馨只觉得的痛感瞬间消失,眼前也出现了点点光亮。 “哎?娘,我看见了!我又能看见了!” 见此。袁家众人皆欣喜不已! 两根银针,居然能轻易控制袁馨的病情!这是找到病因了啊! 一众人当中,只有司徒隐的眉头,越来越深…… 袁太傅希冀的望着宁小满:“怎……怎么样?” 宁小满回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闻言,众人刚要松一口气。 却又听到宁小满的下一句话! “她脑袋里长了个东西,压迫到了视神经,才会导致短暂性的眩晕失明。头疼,也是因为那东西越长越大了。” 顿时!所有人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脑……脑袋里长了个东西?!” 袁三夫人只觉得天都塌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神医!”袁三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宁小满面上:“神医!求求您!无论如何您得想办法救救她!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啊!我求求您了……” 第66章 她不要被当成一个交换权利的物件! “哎!别!” 宁小满连忙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可袁三夫人是诚心求人,宁小满一时间竟没拉得动她。 “你先起来,我不都说了吗,不是什么致命的问题。” 这对于宁小满来说的确不是太大问题,可对于袁家,对于这个朝代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事了! “三夫人,你先站起来,听我说。” “馨儿姑娘的脑袋里确实长了个东西,虽说有些棘手,但并不代表这治不好!” “真……真的?!” 袁三夫人如同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死命的抓着宁小满这根救命稻草。 “真的!” 宁小满坚定的回道。 “嗯……这么跟你说吧。人的视觉神经,就如同蜘蛛网一般,馨儿只是其中的一根,被一个突然长出来的东西压住了。” “只要我们想办法,将那个东西拿开,或者让她自己消失,就行了。” 宁小满为了能让他们听的更明白,直接说成了大白话。 听到这话,袁馨面上一喜:“娘,听起来这并不难啊!” “你这孩子,说起来容易,可它在你脑袋里面!又不是在你手上、脚上,我们能看得见的位置!” 袁三夫人这话,也正说出了宁小满的顾虑。 位置找不准,便很难下针,一旦损伤了视神经,袁馨的视力很可能会造成永久的伤害。 宁小满道:“三夫人说的对。” “所以,现在有两个办法。” “一,我开一副药方,连服。看看这服药期间还会不会连续发病。但……有个弊端,一旦出现连续发病,那就说明那东西在药物的刺,激下,迅速长大了!那时候,就必须得立刻施针!” “二,以银针直接刺破。此法子便捷,也快。但……风险高。人头部的神经众多,错综复杂,难免不会碰到其他。” 袁太傅:“小满,连你也不能吗?” 宁小满轻叹一声:“袁老,我就算医术在高明,我也只是一介凡人。” 一时间,袁家人皆愁眉苦脸。 袁三夫人看向自家相公,道:“老爷,我们……吃药吧……说不定,吃上一段时日就好了呢?” 就算是吃药,也会有一半的概率,会在走施针这条路。 袁向杰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爹,您说呢?儿子听您的!” 袁太傅起身,缓慢走到袁馨身边,抬起手,怜爱的抚了抚她的脑袋。 “馨儿,来年……你就十四了,也到了议亲的年龄,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自己拿主意!如何?” 听到这话,袁馨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倒不是因为说到议亲之事。 而是他们三房,在这个家里,因为她父亲的木讷,根本就没有一丝话语权。这些年,爹爹更是对祖父唯命是从!从未忤逆过半句! 本以为,自己今后的命运还是会被他人掌握,没想到,祖父竟会说出这话来! “祖父,您说真的?” 袁太傅坚定的点了点头。 袁馨再次看向袁向杰夫妇俩。 “爹爹,娘……” 袁向杰:“孩子,你祖父都发话了,这次你自己拿主意!你便放心大胆的说!没事,不管是什么结果,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行!” 袁馨面上欣喜不已,两行清泪瞬间落下。 而后,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宁小满道:“我选二!宁姐姐,我选二!” 宁小满:“当真?” “当真!” “不后悔?” “不后悔!” 刚才祖父的一句话点醒了她。袁馨很明白,这是她的机会! 若是这次她退缩了,日后她的婚姻大事,他们三房只怕更没有话语权了! 祖父乃当朝太傅,亦是天下文人之首! 袁家也只有自己一个孙女,朝堂上几位皇子竞争激烈,谁都想拉拢祖父。 她不愿被当成一个交换权利的物件。 更不愿被指婚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看着袁馨坚定的眼神,宁小满道:“好!!” “袁老,您这孙女,颇有一丝巾帼之范!” 闻言,袁太傅面上亦是骄傲不已! 他的这三个儿子,老大体弱,老二阴险,老三木讷。 三人在读书上,也没有一个可造之材。 本想指着孙儿辈能出个状元郎,谁知长孙又是个奇葩!整日就想着银子,银子! 二房的孙儿,倒是个机灵的,可没用在正地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跟他爹一个德行的!嘴上说的好听,却没办过一件正经事! 如今,三房的这个丫头,倒是叫他另眼相看! 袁馨道:“宁姐姐,你放心下针就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绝无怨言!” “这些日子,家里给我寻了不少大夫,就连太医院院首,宋太医,都束手无策。” “今日既然姐姐能找到病因,还有法子治,就已经是馨儿天大的机遇了!” 一番话,再次让宁小满对她刮目相看。 三房这两个老实巴交的夫妻,竟然能养出如此有担当的女儿,当真是负负得正了! “你且安心!我至少有一半的把握,能让你恢复如初!” 宁小满看向袁太傅,道:“袁老,麻烦你给我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我需要准备点东西。” “好,好!”袁太傅连连答应。 而后,袁向文亲自引着宁小满去往客房。 司徒隐思索半晌,快步紧随其后。 然后,他们三人才刚走过正厅外的影壁,却看到一男子。 “小旭?你怎么在这?”袁向文看到他,也很是意外。 毕竟,当年父亲曾亲自下令,二房之人,非唤不得入正堂! “大伯父。”袁旭躬身一礼道。 再抬头之际,眼睛却不着痕迹的在宁小满二人身上划过。 看来,这二人就是祖父请的贵客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哪个是大夫。 刚才他来时,正巧听见下人们的谈话,袁朗朗专程为三房的袁馨请了一位大夫,治疗眼疾的。 第67章 你怎么可能是宁小满那个丑女?! 只是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大伯父,侄儿今日有事相求。” “请问大伯父,这位神医,可是为大伯父治病之人?” 袁旭的手伸向司徒隐的方向问道。 之前,袁旭曾偷偷看过那神医的背影,确实是男子装扮。 只是他并不知道,袁朗朗究竟是请的谁。但能医好袁向文,想必医术也是很高明了! 他得赶紧想办法将母亲的腿医治好,自己已然该议亲了,若是有个跛脚母亲,只怕也找不到门当户对的! 听到无袁旭这话,三人皆是满脸懵。 司徒隐:我?神医? 宁小满:这人就是二房那个两面派,袁旭啊! 脑子也不怎么灵光啊!就算之前没没见过司徒隐,单从他身上那金丝暗纹的衣袍来看,也不可能是大夫啊! 就这样的人,袁浪浪也能被他欺负的躲到外面去,也真是没用…… “小旭!休得无礼!将手收回来!”袁向文厉声道。 袁朗朗曾专门交代过,不得泄露宁小满的的身份,所以,袁向文并未打算告诉他。 然而,袁旭却以为,他是故意在外人面前让自己难堪! “大伯父!侄儿好歹也是当朝太傅之孙,对一个江湖游医,难不成还得卑躬屈膝?!” “哼……大伯父这阿谀奉承的模样!当真是有失祖父的颜面!” 话落,袁旭双手背后,一脸清高。 听到他这话,宁小满差点笑出声来。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那依袁二公子之见,怎样才是光耀袁太傅门楣呢?” “是二公子一家妄想残害手足,争夺掌家之权?” “还是二公子收买混混,在永丰钱庄暗行打砸之事?” “你!!”袁旭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这些事,她一个外人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袁朗朗说的?!还当真是不怕家丑外扬啊! “哎!二公子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二公子前几年的丰功伟绩,我可是了如指掌啊……” 毕竟,袁朗朗与宁回的书信来往,太过频繁了些!甚至有时候,连一日三餐都写在纸上! “你给我住口!”袁旭气急败坏道! “男人之间说话!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当真是毫无教养!” 袁向文疾声喝道:“袁旭!!快住口!” 司徒隐眸中的火气,亦越来越盛。 反观宁小满,倒是毫不在意。 她还怕袁旭不会口出什么狂言呢! “大伯父!这些年你身体被折磨软了,怎么心志也如此懦弱了?!” 转而看向司徒隐,语气中却满是傲气:“这位神医,既然您能将我大伯父的病医好,那说明您是有真本事的!我袁旭平生最是钦佩有能耐之人!只是……小生冒昧说一句,您这丫鬟,也太不知礼数了!” 袁向文道:“袁旭!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 司徒隐微微一抬手,制止住了袁向文的话。 轻笑一声,道:“你怎么确定,她是我的丫鬟?” 闻言,袁旭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是他娘子? 可那女人的头发,并非妇人装扮啊! 那一身浅蓝色衣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料子。头上也只有一根银钗绾发,身上斜挎了个包包,怎么看都是个丫鬟! 还真让他看对了! 宁小满今日穿衣服,的确不是什么好不料,乃是刚到京都城那晚,匆忙间买的。 司徒隐继续说道:“而且……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我是个大夫?” 这话一出,袁旭再次重新打量起他们。 肆意的眼神,毫不遮掩! 见状,袁向文怒喝道:“袁旭!休得放肆!这位是大皇子与大皇妃!” 闻言,袁旭面上微微惊讶:“大皇子?” 不对啊! 二皇子不是说司徒隐快死了吗?! 这样子……也不像啊! 还有那个大皇妃。 前几日据传言,说大皇子还剩一口气,冲喜娶的不是语心小姐的长姐,宁小满吗! 可眼前这个女子,肤若凝雪双目灵动,哪里还是他印象中,宁小满那个丑女的模样! 自己才几天没出门,难不成……京都城翻天了?? 袁旭指着宁小满问道:“你……你是……你是语心小姐的长姐?” 宁小满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不是啊。” 的确已经不是了。 “呵呵……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宁小满那个丑女!” 啪! 袁旭话音刚落,就被袁向文一巴掌打在脸上! “袁旭!宁小姐是父亲请来的贵客!你口无遮拦,如此辱骂宁小姐!是将父亲脸面置于何处!将袁家的脸面置于何处!” “大伯父?!你打我?!” 袁旭面上满是震惊! “我不止要打你!今日,我便做一回主,去!去正厅!去见你祖父!自己去请罪!” 袁旭不服气道:“大伯父!我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单凭你辱骂宁小姐的这一句话,今日,你就该家法处置!” “自己进去!找你祖父请罪!” 袁旭捂着脸,狠狠的瞪了袁向文一眼。 既然这二人不是大夫,想必那神医还在正厅。 袁旭冷哼一声:“去就去!” 转而快步走了进去。 我倒要看看祖父是向着外人,还是向着自家孙儿! 袁向文冲着宁小满拱手道:“宁小姐,袁旭这人,心高气傲,你可千万别生袁家的气。” 他说的是袁家,而非袁旭。想必袁向文心里,对二房一家也是有怨言极深的。 宁小满微微一笑,道:“袁叔,你放心,他是他。我们是我们。” “刚才若不是我故意激他,他也说不出如此过分的话。不过……今日,估计袁浪浪会很开心……” 袁向文面上微微一怔,便反应过来了。 她这是故意让袁旭犯错,在给朗朗出气呢! 这孩子一心入商,京都城的世家公子都不乐意与他结交。 但朋友相交,贵在真诚,宁缺毋滥。 有宁小满一个,已经能顶百八十个了! “宁小姐,大皇子,这边请……” 此时,正厅内只剩下三房一家与袁太傅。 “老三。” “父亲大人您说,儿子听着呢!” 袁太傅斟酌后道:“小满对我们家有恩,你大哥的命,就是她救回来的!” “所以老三,今日馨儿这眼睛,若是一旦不成,你们一家人,不可有怨言,可明白?” 三房夫妻俩相互看了一眼,齐齐跪下,道:“是,父亲大人。” 第68章 脑瓜子嗡嗡的 袁太傅伸手将他们扶起来。 “馨儿这眼疾,我们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你们可想过,但凡小满有点私心,她都不必担此风险。可她还是给了我们想了法子,所以……不论结果如何,我们不能怨怼,不能恩将仇报!” 袁馨也明白这个道理。 面上满是强撑的倔强:“祖父,您放心,孙女晓得!” 袁太傅怜爱的抚着她的脸:“好孩子!” 此时的正厅内,只有他们四人,因为自己突然的疾病,祖父的疼爱之意也是前所未有的明显。或许……今日,自己可以试一试…… 袁馨小心的瞧了瞧了袁太傅的脸色,磕磕绊绊道:“祖父……孙女,孙女能否求您……” 只是,袁馨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哭喊声打断。 “祖父……祖父您可要为孙儿做主啊……” 袁旭一边哭喊着,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 见状,袁太傅怒道:“混账!老夫说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吗?!” 袁旭吓的身体猛然一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祖父,是大伯父让孙儿进来的!祖父,大伯父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一个外人打我!祖父,您可要为孙儿做主啊!” 袁旭哐当一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然而心中却疑惑不已:怎么回事?正厅里怎么只有他们四人,袁朗朗请来的那个神医去哪了?! 难道已经走了?不应该啊…… 自己可是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不可能堵不到啊…… 袁太傅看着趴跪在地上的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大伯父打你,他定然不会无缘无故训斥你。说,你又干了什么?!” 对于自己大儿子,和这个孙子的品性,他还是了解的。 袁旭再抬头,面上又是个一副委屈模样。 “祖父……大伯父引着大皇子出去时,正巧被孙儿遇到了。祖父,您是没看到大伯父对大皇妃时多么卑躬屈膝!堂堂当朝太傅长子,竟然对一人女人点头哈腰!简直是丢尽了祖父您的脸面!” 听着袁旭的狂言,三房的人,默契的闭紧了嘴巴。 袁太傅顿时怒从心来! 只见他极力压制着怒意:“你说的那个女人,可是宁小满?” “对!对啊祖父!” 袁旭误却以为袁太傅是跟他同仇敌忾。 “您是不知道,宁小满这女人,声名狼藉!” 袁旭越说越来劲,完全没注意到袁太傅的脸色越来黑! “她当初可是死皮赖脸的追着三皇子,想要爬上三皇子榻的!现在只不过是嫁给了随时会一命归西的大皇子!大伯父竟对她这种女人……” 啪!! 袁太傅抡圆了手臂,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袁旭脸上! “混账东西!!你……你是要气死老夫吗?!” 袁太傅越说气性越大,胸腔快速的起伏着,指着袁旭的手指也不受控制的疯狂颤抖! “父亲大人!” “祖父!” “父亲大人……” 袁馨儿三人快速上前将袁太傅扶到椅子上。 “祖父,您怎么样?” “父亲,您消消气……” 此时的袁太傅,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老夫……老夫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孙……” 袁旭接连被打,此刻,脑瓜子嗡嗡的…… “祖父……孙儿说错什么了?您为何要打我?” 袁馨儿道:“二哥,你先别说了,你没看见祖父被你气的,险些背过气了吗?” 见袁馨开口,袁旭快速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根本不顾袁太傅的死活。 “馨儿,你的眼睛好了?!” “二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先顾一顾祖父吧!” 袁太傅喘着粗气喊道:“来人……来人!请家法!!” “今日……老夫非得……非得打死你个不孝子……” 管家见状,不敢多说,快速将家法请来。 一根比拇指还粗一圈的藤条。 此藤条以特殊药水浸泡过,柔软却不易折断。 打在人身上,钻心的疼,不伤内脏,却能轻易让人皮开肉绽! 袁馨悄悄的对她母亲道:“娘,快去请大伯父!还有,不要惊动二房,快!” 袁旭,这些年,你们二房对我们的欺辱,打压。今日,咱们一并算上吧! 而这边的袁旭,在看到藤条之时,便知道,祖父是要动真格了! 这时候想跑,也跑不掉了! “祖父!我错了!孙儿错了!祖父……” 袁旭跪在地上,疯狂的的磕着头。 袁太傅:“你错了?你错哪了?!” 闻言,袁旭磕头的动作一怔,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袁太傅狠狠一闭眼:“来人!架起来!” “不……不要……”袁旭奋力挣扎着,依旧摆脱不了被按在长凳上的命运。 “祖父……祖父!孙子真的知道错了!孙儿以下犯上,冲撞了大皇子……孙儿真的知错了!” 直到此时,袁旭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谁。 袁太傅缓步走到他跟前,身旁的袁馨一直在一侧守护着。 “你个孽障!小满的名声,岂是你能随意言论的!” 话落,手中的藤条啪的一声,打在袁旭后背上! 小满?? 祖父为何如此称呼宁小满?? 只是,不等他想明白,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门! “啊!!!” 惨叫声直冲云霄…… 消食的宁回与袁朗朗,刚巧饶回了来。 这一凄惨的叫声,竟将二人同时吓了一哆嗦! 宁回:“咦~什么东西?!叫这么难听!” 袁朗朗:“这死动静……怎么那么耳熟呢?” 听着源源不断的惨叫声,二人绕过影壁,便看到了袁太傅正挥舞着藤条,怒打趴在长凳上之人! 袁朗朗慌忙跑过去:“祖父!祖父,谁惹您生气了?您别自己动手啊,当心闪着腰!” 宁回也在劝说道:“是啊袁爷爷,气大伤身,您消消火。” 两个人一人一句的,将袁太傅扶到椅子上。 袁朗朗朝着袁馨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二哥他……他当着祖父面,辱骂……辱骂宁姐姐……” 宁回:!!! 敢骂我娘亲! 活腻味了?! 袁朗朗:!!这混蛋!! 找死也别连累我啊! “那狗东西在哪呢?!” “那畜牲在哪呢?!” 宁回与袁朗朗同时问道! 袁馨指了指趴在凳子上,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的人。 第69章 司徒隐相助 二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袁太傅打的居然就是袁旭! “吆喝!袁旭,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说着,袁朗朗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小声道:“你这双狗眼,算是白长了!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宁小满……” “你就是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他几句,祖父都能保你无恙,可你非得自己找死……” 此时的袁旭,已经疼的神智涣散,根本没法思考他这话的意思。 宁回看了一眼袁旭背后的伤,白色的里衣,此刻零零碎碎的包裹着模糊的血肉。 袁太傅是真的下狠手了! “好一阵子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人了,上一个敢指着我娘亲鼻子骂她的人,这辈子都开不了口了。” 闻言,袁太傅眸色一震。 “阿回……这孩子,自小就骄傲,也是被二房惯坏了。阿回,袁爷爷腆着这张老脸,跟你求个人情,能不能……饶他一命?” 宁回赶忙扶住袁太傅拱起的手。 “袁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宁回哪能受得起您这大礼啊!再说了,我何时说要他的命了?” “您放心,娘亲要是真生气了,早就自己出手了,还能轮得到我!” 听到宁回这话,袁太傅也是反应过来了。 是这个道理! 若是小满真生气了,早就解决了袁旭一走了之了! 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丝情面。 既然如此,那更不能让大度的人在受委屈! “来人!将这小畜生送回去!每日三十藤鞭,连续打一个月!这次,非得让他长记性不可!” 就袁旭今日这伤势,每日三十鞭,还没来得及长好的伤口,再次裂开。如此重复,周而复始,根本用不到一个月,他那伤口便会化脓,甚至腐烂。 “祖父!不用旁人!我去送!嘿嘿……”袁朗朗屁颠屁颠的自告奋勇。 这几年,袁朗朗也是被袁旭算计了好几次。这回,就当让他痛快痛快吧! 袁太傅一挥手,算是同意了。 “多谢祖父!” “宁回,走,一起啊!” 袁朗朗再次拉上宁回,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 身后下人抬着的袁旭早已昏迷。 袁朗朗:“你怎么个事?有热闹都不愿看了?” 宁回:“有啥好看的……要不是他姓袁,我早就一颗药毒哑他了!” 袁朗朗环顾四周后,小声道:“你现在也可以给他下毒啊!” 宁回的一双眼睛,就像看白痴一般! “我现在给他下毒,跟当着袁爷爷面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见宁回并未听懂他的意思,袁朗朗嘶哈一声:“你怎么这时候这么笨了呢?!” “当然不是现在了!” “你不跟来,怎么有机会呢!你忘了二房院子里现在有谁了?宋济啊!” “咱们只要现在将人好好的交到二房手里,宋济在那,肯定会给他治伤,到时候。只要宋济一接手!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宁回:对啊!我怎么没想呢! 这样一来,既能摆脱自己的嫌疑,又能嫁祸给宋济,还能让袁旭多吃些苦头! “行啊你浪浪,你这算计堂兄弟的心眼,也不少啊!” 袁朗朗得意的摇晃着脑袋。 “之前是怕祖父伤心,他这么大年纪,一旦被他老人家知道我们手足相残,我怕他的身体会受不了……” “可今日,老大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此时,客房内。 宁小满已经将所有东西准备完毕。 期间,司徒隐就这么坐在那看着她。 起初,宁小满还有些狐疑的躲着他,可后来才反应过来,他不懂药理,根本看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宁小满:“袁叔,我好了,麻烦你将馨儿带过来。” 直到袁向文走后,司徒隐才站起身,走到宁小满跟前,问道:“可有把握?” 宁小满轻叹一声,并未瞒他:“不足三成。” “那刚才为何要打肿脸充胖子?” 宁小满抬头望向他:“从发现到现在,半年多了。就算按其最缓慢的生长速度来算,那东西至少也有花生米大小了。”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司徒隐想了想,道:“难不成,已经开始影响到别的了?” 闻言,宁小满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错!它确实已经在影响别的神经了。但幸好,袁馨脉象没有异常,由此可以断定,这东西,并非是坏的。所以今日我才敢给她下针。” 司徒隐:“为何不等到有把握的时候?” “没法等。多一日,多一些变故。” “若是非说有十足的把握,那我至少得有十年以上深厚的内力,还能控制的炉火纯青!游走在她经脉之中,描绘她脑海里错综复杂的神经,进而避开。精准的直奔那东西!可我也没有。” 司徒隐:“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应下?京都城名医众多,我还真不相信,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袁馨的病!” 宁小满讽刺一笑:“瞧,自然是能瞧出个大概的,他们只是不想拿自己半生的名声冒险罢了……” “今日我若是也当了缩头乌龟,不出十日,袁馨便会彻底失明。待那个东西越长越大,袁馨每日都会头痛欲裂。虽说死不了,但也生不如死。” 听到她这话,司徒隐内心有些触动,仿佛透过宁小满,又看到了自己的母妃。 司徒隐深深了看了她一眼:“我以内力助你,如何?” 宁小满随意的摆了摆手:“好意心领了,你身上还有伤呢。况且,你也没有十年……” “我有。” 司徒隐的两个字,彻底惊呆了宁小满。 “你说什么?!你有十年以上深厚的内力?” 司徒隐点头。 “我去!你不早说!!”宁小满激动的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有了你这个活导航,我还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 司徒隐不解:“导航?那是什么东西?” “啊……那个,就,就相当于是眼睛!嘿嘿……不过,你……” 宁小满指着他腰间的伤口道:“你的伤,能行吗?” “应该没有大碍。” 毕竟已经第三天了,自己身体素质还算可以,都已经开始愈合了。 第70章 悲催的宋济 宁小满端正神色,郑重道:“司徒隐,谢谢你肯帮我!这下,我绝对有把握治好袁馨儿!” 司徒隐道:“不必道谢,只要你别整日想着怎么弄死我就行。” 宁小满:!!?哈? 看着她一脸懵的模样,司徒隐唇边隐晦的露出一抹笑意:“习武之人听觉也是异常灵敏,下次咕嘀咕,不要出声。” 听到这话,宁小满一脸尴尬…… “对了,宁回呢?还没回来吗?” “刚才跟袁朗朗出去溜达消食,怎么都这会了也不见回来。” 司徒隐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尴尬找个话题。 也没拆穿她,配合的说道:“在袁朗朗的地盘,也不可能被谁欺负了去。” 宁小满:“哈哈……也对哈……” 这人!聊天也能聊的这么冷…… 此时的宁回,正在西跨院看热闹呢! “儿子?!我的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袁二夫人嗷一嗓子,将在场之人吓了一大跳! 原本,宋济给她看完腿疾,夫妻二人正往外送他。 才刚出房门,就看到袁朗朗和两个下人,抬着受伤的袁旭到了院子。 二房袁向志,怒道:“袁朗朗!小旭是怎么得罪的你?!竟被你打成这样?!他可是你弟弟!你是毫不顾忌手足之情啊……” “哎!打住!”袁朗朗一伸手止住了袁向志的话。 “二叔,你连问都不问,就认为是我打了他。我倒是想问问你,我为何要打他啊?” 此话一出,袁向志哑口无言…… 袁旭明里暗里的算计袁朗朗之事,他们夫妻亦是知情的,自然是想当然的以为,这伤是袁朗朗打的。 “再说了,你倒是好好瞧瞧袁旭身上的伤,到底是何所致,在诬赖我也不迟啊!” 二房夫妻迅速凑到袁旭身旁,仔细望去,这才发现,竟是藤条所致! 这伤,袁二夫人太熟悉了! 当年,袁向志就是被父亲打的血肉模糊,在床上整整趴睡了将近两个月! “这……这……怎么会这样?!” 袁旭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受家法! 袁朗朗:“祖父今日宴请贵客,袁旭出言不逊,当众辱骂客人,祖父罚他每日受藤鞭三十次,以平息贵客心中之怒。” 闻言,袁二夫人瞬间炸了! “什么?!每日三十鞭?!” “袁向志!你爹这是想要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而后又将怒火对准袁朗朗。 “袁朗朗!这里面,你定是添油加醋了!父亲这么多年,何曾动过小旭一根手指。究竟是得罪了谁?竟让我儿子受此大难!” 袁朗朗不屑道:“家主之事,还用不着跟你们二房汇报!” “你们不先给他治伤,竟然还有心思在这跟我掰扯这些没用的。真不知道你们是在乎他,还是在乎你们那已经丢的干净的脸面……” 话落,袁向志夫妻俩这才想起来! “宋太医,宋太医!还好您还没走。” 袁向志走到宋济跟前,就要把他拉向自己的儿子。 然后,此时的宋济,正与宁回用大眼瞪小眼! 这臭小子怎么在这?! 看起来,他跟袁朗朗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宁回:“老东西,几天不见,你怎么老了那么多?” 这几天,宋济一直提心吊胆的。 尤其是宁回在青云别院闹了那一大出之后,他更是日日寝食难安,生怕哪天宁回在突然想起来自己那长孙。确实是憔悴了不少。 难不成,这臭小子,是因为赵竹的事,来跟袁太傅道歉的? “伶牙俐齿,可是少年成长的大忌,老夫奉劝你还是谦逊些好!毕竟,这京都城,七王爷可做不到只手遮天!若是得罪了袁太傅,皇上也保不住你!” 宁回上前一步,抬起头一脸天真的问道:“什么是谦逊?” “是你身为医者,却没有医德,教唆旁人,用一命换一命?还是你打赌输了,不敢承认,寻机灰溜溜跑掉?” “要是这样,那小爷甘拜下风!” “你……” 宋济顿时被臊满面通红。 “行了,医者,治病救人要紧,你还是先去看看那人吧!” 这是的袁向志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是啊宋太医,咱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也不打紧,您先看看我儿的伤吧!” 宋济半推半就的被他拉了过去。 宁回与袁朗朗,也悄默声的走到边上。 看着宋济徒手,将已经与血肉粘连在一块布条,一点一点撕下来。 宁回跟袁朗朗也忍不住呲牙咧嘴。 许是痛感太明显,刚才晕过去的袁旭忽然醒了过来! “啊……疼……疼啊……” “小旭!小旭你别动!” 袁向志夫妻二人紧紧的压住他。 “宋太医,麻烦您快点啊……” “小旭!小旭你忍着点!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可剧烈的疼痛之下,袁旭哪还听得进去! “爹!娘!疼,我疼啊……” 忽然间,袁旭猛的一下!直接挣脱了二人的控制,将宋济一脚踢翻! “哎吆喂……” 一时间,三人,人仰马翻…… 宁回趁机上前,走到上风口,手中的粉末无声的撒在了袁旭背上。 袁二夫人快速起身,跛着脚再次伸手按上:“小旭,你在忍忍,马上就好了!” “宋太医,对不住,小儿一时误伤了您。事后我们定携重礼登门赔罪!” 宋济挣扎着起身,捂着自己心口处隐隐作痛的地方,恨的咬牙切齿。 当下,拿出银针直接扎在袁旭脖颈处! 登时,袁旭脑袋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袁二夫人吓的双目圆瞪:“宋太医……这……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们夫妻俩,根本舍不得下手!难不成,老夫还等着他在给老夫一脚吗?!” 顿时,袁向志夫妻俩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宋济粗略的将脏东西处理好,拿出一瓶金疮药,直接粗鲁的撒在袁旭背上! 见状,宁回嘴角微扬:成了! 本以为宋济会给他清创的,宁回直接下了两倍的份量。 可宋济竟是直接上了金疮药,将宁回的药,尽数盖了进去。 袁朗朗弯腰凑到他耳旁,轻声问道:“你给他下的什么毒?” 宁回摇头:“没有啊,你别冤枉我,我可没下毒。” 第71章 宁回要账 听到这话,袁朗朗满头问号。 他刚才分明是看到宁回悄默声的动手脚了啊! 这小子,耍什么把戏呢! 宁回的确没有下毒,而是好心的给袁旭加了促进伤口愈合的药。 伤口愈合之时,会奇痒难忍,可每日的三十鞭,又会使刚刚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 如此周而复始,这两个月内,袁旭这罪,有的受了! 果不其然,后面每每深夜之时,西跨院总能传出痛苦至极的哭喊声。当然,这是后话。 宋济带着怨气帮袁旭处理好伤口,收拾好药箱就要走。 “哎,老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宁回一个闪身拦住了他。 此时,宋济心中也在打鼓,他亦害怕宁回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打赌之事说出来。 “你想干什么?!老夫可是袁二爷请来的客人!这里是袁家,你若是想行些不能之事,也得问问袁太傅答不答应!” 宋济先是拿出了袁向志,怕压不住宁回,又搬出了袁太傅。 袁向志并不认识宁回,而且因为刚才袁旭踹的宋济那一脚,此刻,他急于讨好宋济。 “你这孩子想干什么?!宋太医是我请来的,你是何人,也敢来为难他?!去去去……一边玩去!” 袁向志只当宁回是袁朗朗带回来了一个普通玩伴。 毕竟,京都城的贵公子,没人愿意跟袁朗朗交好,他跟一些低龄稚童玩,也不足为奇。 袁向志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手推宁回。 袁朗朗直接伸手,将他推的一个趔趄。 “二叔,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你碰上一碰的!今日,是宁回与宋太医的私人恩怨,二叔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否则,祖父那边,只怕你是交不了差了。” 听到袁朗朗这话,袁二夫人登时来了气! 他们二房本来就跟大房不对付,这两年,袁朗朗更是断了他们的银钱,只靠着府里的月例,每月度日都艰难。 看着大房流水般的银子往家里进,他们怎么能不眼红! “袁朗朗!你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你还有没有点尊卑?!” “现在家中是你们大房掌家不错,可你父亲还在呢!你们祖父还在呢!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今日,宋太医是来为我治疗腿疾的,谁要是西跨院为难他,就是当众跟我们二房过不去!” 袁二夫人独身一人挡在中间,就这泼辣劲,一时间倒是让事情僵住了。 袁朗朗:“二婶!你……” 宁回拍了拍他的胳膊,微微摇了摇头。 此事本就是他们二人的私人恩怨,若是再加上二房一家,只怕要让袁爷爷不好做了。 “浪浪,我们走。” 袁朗朗:“啊??就……就走了?” 不等袁朗朗的话说完,宁回扯着他的胳膊出了西跨院。 “不是,宁回,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宁回停住脚步,看着西跨院的大门,道:“小爷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怂!” “只要那老东西出了西跨院,此事,便跟你们家二房没关系了!可明白?” 袁朗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宁回,你想多了,祖父不会怪你的。” “正因为袁爷爷不会怪我,我才更不能让他难做。无非就是一墙之隔的里外而已,没什么差别。” 然而,袁向志夫妻俩却还以为宁回是怕了他们,正洋洋得意。 “宋太医,您放心,在袁家,绝对不会有人敢将您怎么样!我保证!宋太医请~” 袁向志殷勤的将宋济送出来,怎料宁回与袁朗朗正堵在西跨院门口。 “嘿!你们没完了?!” “袁朗朗!你到底想干什么?!” 奈何袁朗朗此刻根本不想理他。 宁回迈着小短腿,似笑非笑的走到宋济面前,绝对的身高差之下,宁回的气势竟直接碾压宋济! “老东西,你欠我的那三个响头,该还了吧?” 闻言,宋济右眼眼尾处蹦蹦直跳! 果然!他是为了这个! 宁回在他面前双手后背,来回踱步道:“你不会是想言而无信吧?要是这样,那咱们可就得好好唠唠了。” “你说,我是去找皇爷爷唠呢,还是去京都城找个说书先生唠呢?” 听到这话,宋济那握着药箱的手都用力过度,泛了白! 而袁向志更是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字眼:皇爷爷! 这孩子……是皇家之人?! 袁向志这人大聪明没有,小机灵劲却是不断。 只见他凑到袁朗朗身边,小声问道:“朗朗,这孩子……到底是谁?” 袁朗朗眼皮都没带抬的:“皇长孙,宁回。” 皇长孙?! 皇家何时添了位长孙啊?可没听说哪位皇子有后啊! 甭管是哪位皇子的孩子,今日这事,自己怕是管不动了! 袁向志想要偷偷溜走,可他夫人的腿疾,还需要宋济,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抛下他。 “宋太医,您等着,我去请我父亲去!” 话落,一溜烟跑掉了。 袁朗朗嗤笑一声:就这德行,真不知道是随了祖上的哪位。 宋济一脸怒容的看着宁回:“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回双手抱于胸前,一脸天真道:“还真是老了,忘性都这么严重了。” “小爷在提醒你一遍,那晚,你在大皇子府欠小爷的三个响头,该还了!” “你休想!!士可杀,不可辱!” 宁回这个身份,虽说司徒隐承认了,可皇上终究是还没有下旨,给他证明。 可大皇子本就子嗣困难,指不定是宁小满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所以,从始至终,宋济并未将宁回放在眼里。 “这可是在袁太傅家,你若是敢强迫我,老夫定一纸诉状告到皇上跟前!与你不死不休!” 今日,要是真给宁回磕了头,自己这张老脸也算是丢尽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宁回冷哼一声! “小爷平生最瞧不起言而无信之人!就算你告到天王老子面前!今日这头,你是磕也得磕,不磕也得磕!” 话落,宁回直接飞起一脚踢上他左腿膝关节处的麻筋! 宋济腿上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宁回一手持银针,直接扎在宋济肩膀处,瞬间将他双臂控制! 而后,再次一脚踢在宋济右腿小腿骨处。 一个漂亮的转身,直接面对着他。 只听咚的一声,宋济已然双膝跪倒在宁回面前。 第72章 莫名的心慌 宋济眼神瞬间变得惊恐!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给控制了! “你……你对老夫做了什么?!你快放开老夫!否则老夫定要去皇上面上……” 宁回抬起小手掏了掏耳朵:“聒噪。” 而后,一根手指轻轻在宋济头上一点,只见宋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栽。 宋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额头,离地面越来越近! “不!不……” 哐当! 宋济的额头,重重的砸在宁回脚尖前的地面上。 此时,宋济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全世界直接一片静谧…… 袁朗朗在一旁,好心的抓住他后脖领,将他扶起来:“宋太医,做人最基本的,就是得言而有信呐,说三个,一个都不能少。” 话落,袁朗朗手上一松,宋济再次直挺挺的倒下去。 “宋太医,你说你,这不是自找的吗!要是那晚上直接磕了,现在还用得着这样吗?!” 就在宋济第三个头磕下去之时,宁回顺手将控制住他双肩的银针收回。 宋济趴跪在地上,后背因为剧烈的呼吸而不断起伏着。 “啊!!!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猛然起身就要扑向宁回! “你要杀了谁?!” 一老气横秋的声音,直接将宋济定住! “袁……袁太傅!” 只见宁回正依偎在袁太傅怀里撒娇。 而他们身后的袁向志彻底傻眼了! 父亲为何会如此宠溺这个孩子?? 原本他将袁太傅请来,是为了给宋济撑腰,怎么现在看来,事情不对劲啊! 宋济看到袁太傅,顿时声泪俱下:“太傅……宁回他设计折辱老夫,老夫这一把年纪,还从未受到过如此屈辱!还请太傅您明察!” 袁太傅转而看向宁回,面上一片和煦,哪还刚才愤怒的模样。 “阿回,他说的可是真的?” 宋济:?!! 袁向志:!!! 一句话,惊呆了二人! “袁爷爷,他说的没错,我是设计他。但是,是他言而无信在前。之前他与我打赌,若我输了,便要心甘情愿的做他的试药白鼠。若我赢了,他就要给我磕三个响头。” “最后我赢了呀!可他倒好,一溜烟跑了!今日也是碰巧遇到了,不然,这笔账,我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要回来呢!” “袁爷爷,娘亲好久之前就跟我说过,人之根本,就是得言而有信。袁爷爷,宁回错了吗?” 看着宁回那双懵懂的大眼睛,别说他没错,就算今日真的是宁回挑事,袁太傅也舍不得说他一个不字! “没错,阿回做的对!阿回没有错!” 袁太傅冷着脸道:“宋济!你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堂堂太医院院首,竟失信于一个孩子!” 宋济急忙辩解道:“太傅,您有所不知!这孩子他……” “宋济!”袁太傅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是谁?他乃是天佑皇长孙!也是你能随意拿手指摘的?!” 听到这话,宋济面上满是不可置信:“太傅……皇上可从未承认过这孩子的身份!况且,她母亲宁小满,生性放荡,这孩子指不定就不是皇家之子!” “放肆!!” 袁太傅手臂猛然一挥! 怒指着宋济道:“皇家血脉,也是你一个院首能随意言论的?!” “看来,你真的到了需要告老还乡之时了!明日早朝,老夫会亲自递上奏呈,宋太医现在回太医院交接,准备退位让贤吧!” 此话一出,惊的宋济连连后退! 他并不怀疑袁太傅这话的真实性,以皇上对袁太傅的敬重,只要他开了口的事情,皇上还从未驳回过! “太傅……您老在说什么……” 宋济实在是想不明白,袁太傅为何会站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身后! “来人!送客!” 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架起宋济就往外拖。 “不……不太傅,袁太傅您老不能这样!太傅……” 随着声音的消失,宋济这个人,也在太医院除了名。 宁回:“袁爷爷,谢谢你哦,要不是你来了,我一个人还真吵不过他!” 袁太傅手指在宁回鼻尖处轻轻一点,宠溺道:“你个小机灵鬼,去哪能是个肯吃亏的主啊!” “阿回,你还小,有些事你还想不明白。”袁太傅轻叹一声。 “宋济这人,除了一身医术是好的,其他的真没什么可取之处。傲慢,自大,还特记仇。这种人,一旦得罪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在背后给你一刀!” “所以啊,倒不如索性斩草除根,让他远离朝堂,伸手够不到你,才能安心。” 宁回缓缓点头:“我明白了袁爷爷!” “好孩子,走吧,爷爷带你去找你娘亲!” 袁太傅牵着宁回往外走时,经过袁向志身边停了下来。 “老二,你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袁向志有苦难言,哭丧着脸道:“父亲大人说的是。” 宁回与袁朗朗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内心皆暗爽不已! 此时,客房内。 袁馨紧张的看着宁小满二人。 “馨儿,你放心,待会司徒隐会以内力游走在你经脉之中,待到头部时,会有些难受,你一定要忍住!” “司徒隐身体有伤,他撑不了多久,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你可明白?” 袁馨深吸一口气,坚定的点了点头! “宁姐姐你放心!我明白!” “好!” 宁小满转而望向司徒隐:“若是吃力,一定要说,千万别硬撑。否则,内力反噬,轻则你会受重伤,重则你会没命的,你可想好了?” 司徒隐一个习武之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面对宁小满殷切的嘱咐,他细心的察觉到了她的紧张。 “安心!以你的医术来讲,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治疗。” 宁小满其实心里也明白,一只是,一想到司徒隐身上的伤,心里就莫名的有点慌。 思索半晌,宁小满还是从包包里拿出一颗药。 “张嘴!” 司徒隐不疑有他,配合都张了张嘴,一粒药直接从他喉咙里滑了下去。快到连那药什么颜色,味道,司徒隐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 宁小满:“没什么。” 那颗药,名曰还阳。 药如其名,重伤之人,只要不是五脏六腑尽碎,脑浆子哇哇流,此药便能保他一命! 第73章 重伤 宁小满道:“来吧,开始吧!” 只见司徒隐与袁馨盘坐在榻边,内力如溪水一般,缓缓的游走向上。 袁馨并非习武之人,经脉窄的而细,司徒隐只得小心缓慢前行。 宁小满坐在袁馨对面,一手搭在她脉上,以防有什么闪失。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司徒隐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汗。 看着他逐渐紧锁的眉头,宁小满担忧道:“司徒隐?你怎么样?” “没,没事。”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平静着的袁馨突然痛苦的发出声来。 “馨儿!忍住!一定要忍住!” 宁小满顾忌着袁馨,还得注意着司徒隐的安危。 “宁小满!施针!” 闻言,宁小满面上一喜!司徒隐这是找到准确位置了! 当下不再犹豫! 司徒隐:“右眼角偏左上方不足一寸,深扎!快!” 宁小满迅速下针! 只觉得银针尖尖处,受到一轻微的阻力! 当下直接用力下针!瞬间刺破! 袁馨顿时痛呼出声! 但她谨记宁小满的嘱托,愣是一动也没动! 门外之人,在听到袁馨的声音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袁向杰夫妻俩依偎在一起,内心不断的祈祷着! 袁朗朗瞬间跑到门口,趴在门缝里想要看个究竟。 可一个宽大的屏风隔着,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袁太傅不由得攥紧宁回的手,一脸紧张的望向房内。 “袁爷爷,你放心!有我娘亲在,定会没事的!” 袁太傅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对,对,一定会没事的!” 若是连宁小满都无可奈何,那这世间也没人有办法了! 就在众人稍稍放下心来时,室内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司徒隐!!” “司徒隐?!你怎么样?!宁回!宁回!!” 听到宁小满的惊呼声,宁回迅速跑了进去! “娘亲!!” 身后呼啦啦一群人紧跟着进了房内。 地上的一片血迹,瞬间映入众人眼中! 宁小满怀抱中的司徒隐,面色苍白。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显然,地上的血是他吐的! “娘亲,爹爹怎么了?!” “宁回!药!快!你的药!!” 宁回赶忙将怀中的药拿出来,递过去。 宁小满颤抖着手倒出两粒,直接塞进司徒隐口中! 一番操作下来,宁小满才堪堪呼出一口气。 这人!果然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若非自己刚才提前给你吃了一粒还阳,他根本就撑不过来! 袁太傅颤抖着声音问道:“小满,大皇子,怎……怎么样?” “暂时无碍了。刚才,是他强行用内力帮我铺路,我才能如此顺利的找到馨儿的病因。” “司徒隐身体本就不好,刚才力竭之下,险些出事。” 司徒隐本不想让宁小满说出实情的,可力竭之下,他现在说一句话都困难。 宁小满:“现在,馨儿没事了。” 听到这话,袁向杰夫妇俩面上明显的放松下来。 反观袁太傅,却是一脸沉重。 只见他后退一步,对着宁小满与司徒隐缓缓跪下。 他这一举动,着实将在场之人吓了一跳。 “父亲!” “祖父!” “袁老您这是做什么?” 宁小满有心想扶他,可自己肩上还有一个司徒隐。 袁太傅一抬手,阻止住了想要扶他起来的人。 “小满,大皇子!这份恩情,老夫记下了!” 司徒隐的初衷,只是想帮宁小满一把,他完全没有想到,袁太傅这话,日后的份量有多重。 许是那药起了作用,司徒隐虚弱道:“太傅,您言重了。您快起来,我当不得您如此大礼。” 袁太傅年事已高,早在多年前,皇上就已经下令,在这天佑,在袁太傅见任何人,都不必行跪拜之礼。 “大皇子,这一拜,只是为了感谢你舍命相救!与君臣无关。” 袁太傅坚持完成这一拜之后,才在儿孙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宁回趴在司徒隐身前,还未开口,眸中便已满是雾气。 “爹爹……爹爹,你没事了吧?” 刚才一进门,地上的那一大片血迹,着实吓到了他。 好不容易找回了爹爹,差点又没了! 司徒隐撑着上身坐起来,抚了抚宁回的脑袋:“我没事了,以前就经常吐,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不怕。” 短短一句话,道尽了他这十几年的苦楚。 宁小满心中没来由的酸了一下…… 处理好袁馨的伤口后,宁小满叮嘱道:“待明日傍晚,在将纱布揭去,这期间,莫要见风,莫要沾水。” “哎!我们记下了!”袁向杰夫妻俩连连点头。 “袁老,我们先告辞了。” 袁太傅担忧都看向司徒隐:“大皇子这伤,可能移动?” “路程不远,无碍。” 袁家大门口,宁小满掀开车帘,道:“袁老,您留步。” “等等小满!” 袁太傅秉开众人,独身一人走到马车跟前。 “小满,宁回的身份,你……你可有打算?” 宁小满微怔,并未想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小满,宁回是大皇子的血脉,这做不得假。可他毕竟是腾空而出的,这京都城的流言蜚语,一样能杀人于无形。” “明日老夫会去上早朝,可需要老夫进言,正宁回皇长孙的身份?” 皇上几日前就见过宁回了,可一直都没有下旨,昭告天下宁回的身份。 什么地位,身份的,宁小满倒是不在意,可若老是因为这,被人奚落,她也怕宁回受委屈。 要是让袁老提出来,皇上定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可宁小满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究竟哪里不好,她又说不出来。 就在宁小满进退两难之时,司徒隐开了口。 “太傅,多谢太傅垂爱。只是,太傅不问朝事多年,若贸然因为阿回出头,难免不会被有心之人猜忌。” “至于阿回身份的问题,我来!” “这些年,我是不争,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会让步!” 见司徒隐如此坚定,袁太傅满意的缓缓点头。 辞别了袁家,马车稳步朝着大皇子府前行。 “爹爹,我不稀罕什么皇长孙的身份。只要你和娘亲,还有我,我们能天天在一块,开开心心,健康的长命百岁,就行!” 闻言,宁小满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对于身体不好的人,健康,便是最大的心愿…… 第74章 娘亲,你是怎么强了爹爹的? 宁回这孩子,自小接触的都是自在随性的江湖人,所以,对权利,根本就没有占有欲。 司徒隐牵过宁回的手,放在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我可以任人奚落,可以不争,不抢。 但!我所在乎的人!绝对不行! “阿回,权利这东西,就像利剑。你可以不出鞘,但不能没有。况且,这本来,就该是你的!” 宁回懵懂的看向司徒隐,此刻的他,并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大皇子府内。 延年看着被搀扶回来的司徒隐,顿时一脸苦相! 我就知道! 主子跟大皇妃待待一块,准没好事! “主子!您怎么了?哪受伤了?” “哎延年,你来的正好。”正说着,宁小满就顺手将人递给他。 “把他扶回房里去。司徒隐被内力反噬了,我去给他熬副药。” 宁小满刚要转身之际,却忽然察觉到一副怨怼的眼神。 嘿!这延年! 有毛病吧……切…… 延年一边扶着司徒隐往房内走,一边小声在他耳边嘀咕道:“主子,您看!属下说什么来着!大皇妃这女人,她有毒,您不能沾边啊!” “先是多年前她强了您,从那以后,您这身体就越来越差。” “现在阴差阳错的又遇到了,这才第四天,您就受了三次伤了……您说这样下去,您还有命……” 说到这,延年忽然觉得自己脖颈处微微发凉。 一转头,却发现司徒隐一双眼睛正森然的盯着自己。 而司徒隐的另一侧,宁回也在昂着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呀! 刚才怎么没发现小世子也在呢!! “小世子……小世子好啊……” 延年苦笑道:“主……主子……属下错了!” 刚才自己声音并不大,而且小世子又不习武,应该听不到吧…… 延年老老实实的将司徒隐放在榻上,弓着身立在床侧,一副认错的好态度。 “爹爹,你好些了吗?”宁回一边把被子拉过来,一边问道。 司徒隐刚要回答,却忽然发觉宁回的神色不太对劲。 “阿回,怎么了?” 宁回微微垂下头,在抬头之际,面上又是以往的笑颜。 “没事啊,就是有点担心爹爹。” “放心,爹爹没事了。” “那爹爹你歇着,我去帮娘亲煎药!” 话落,出溜一下滑到床下,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着宁回的背影,司徒隐总觉得他刚才的脸色不太对劲。 难道……是延年的话被他听到了? 孩子小时候,皆是耳聪目明的,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当下,司徒隐狠狠瞪了延年一眼。 延年:“……主子,我又怎么了……” “以后,在阿回跟前,把嘴闭紧了!不该说的,就给我烂肚子里!” 延年满头大汗的应道:“是!主子。” 不是吧……难道,刚才的话,被小世子听到了?? “还有!”司徒隐继而说道:“当年之事,是个意外,不能全怪宁小满。是我掳走她在先,才有了后面的事。” 闻言,延年瞬间瞪大了眼睛! 六年前之事,主子可从未主动提及过! 就算自己旁敲侧击的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今日,主子竟然自己说了! 延年正两眼放光的想要听下文,可司徒隐却没有在细说的意思。 “这次,若非是宁小满,此时的我,已经入了皇陵了。所以日后,我不想在听到,我因她而受伤此类的话。” “是!是属下越矩了!” 司徒隐:“这两日,多留意阿回那边。” “是!主子!嗯?啊?小世子?” “小世子出门,都是跟主子您,或者是大皇妃一起的,为何要留意?” 司徒隐一计冷冷的眼神瞥过:“让你去你就去!” “是是是主子!” 司徒隐:这延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延年:主子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宁回出了司徒隐的房门,一气跑回了宁小满那。 “娘亲,我来帮你。” 宁小满顺势将捣药锥递给他。 宁回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状作无意的问道:“娘亲,这几年,你照顾我,累不累啊?” 宁小满正忙着手里的药:“小没良心的,你说呢!老娘我这几年居无定所的,都是为了谁啊!” 闻言,宁回面上一阵自责。 “不过……”宁小满话音突然停住。 转身来双手捧起宁回的小脸:“这么可爱的儿子,是我的生的,想想我都觉得骄傲!再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饴!” “行了!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的!你小子一撅腚,老娘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宁回嘿嘿一乐,心中那莫须有的担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亲是在乎自己的!娘亲是爱自己的!嘿嘿! “那娘亲,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你和爹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十五灯会,我俩一见倾心,继而游舟泛湖,私定终身。” 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术,宁回白眼都翻上了天! “娘亲,那你是怎么强了爹爹的?” 听到这话,宁小满正抓药材份量的手猛然一抖!回头之际,那药哗哗的从她手心掉进药罐里。 “你听谁说的?!” 看着宁小满如此大的反应,宁回便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了! 此时,宁小满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呃……那个……我是说,你听谁在胡言乱语呢!” “娘亲跟你爹爹那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懂吗!” 宁小满一边解释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药罐里添水。 宁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娘亲,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让自己显的很忙。娘亲,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干什么呢……” 听到这话,宁小满才发现,自己正拿着盛粥的汤勺在药罐搅和着…… “娘亲,你和爹爹,并没有你跟我说的那般恩爱,对不对?” 此时的宁小满还在嘴硬:“谁说的!我们整日你侬我侬,怎么会不恩爱呢……” 宁回双手抱胸,一副看破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那你们现在为何不在一个房间睡?” “因为你爹爹脚太臭了!他还打呼!” 宁回一跺脚:“娘亲!爹爹并不打呼!他的脚也不臭!而且,爹爹身上有一股淡淡清香味,闻着很舒服的!” “所以!娘亲你在说谎!” 第75章 送药?算账! 宁小满脸上强撑的表情,渐渐出现了龟裂。 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听来风声?! 宁回找个了小椅子,慢悠悠的坐上去,衣袍一撩,二郎腿有规律的抖动着。 “娘亲,你说话啊,让我听听你还能如何狡辩。” 然而,此时窗外正偷听的延年,心,越来越慌! 小世子果然听见了!他还来找大皇妃对质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 宁小满手中的木汤勺,应声而断! 延年倒吸一口凉气,猛的摸上自己的脖子! 惊恐的咽了一口口水,弓着身子悄默声的退出去,而后撒丫子就跑! 主子!救命啊!! 就连迎面而来的橘儿给他打招呼,都没看见…… 室内,宁小满将手中断成两半的勺子,顺手扔进了灶台里。 既然瞒不过,那倒不如索性摊牌了!省的整日为圆上个谎言,在重新另撒一个谎! 宁小满亦扯了个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那二郎腿翘的,母子俩如出一辙。 而后,宁小满粗略的将那晚之事说了一遍,怎料话音刚落,却听门口哐当一声! 橘儿手中的点心掉了一地! 宁小满无语扶额…… 得了!这光荣事迹,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 “小姐!当初奴婢就说二小姐居心叵测,可您就是不听!” “橘儿……” “您非得信她!甚至不惜半夜瞒着我和夫人偷偷跑出去!这才被算计的啊!” 宁小满手忙脚乱的想要制止她:“橘儿……” “小姐!二小姐她就是……” “橘儿!停!!听我说……” 宁小满直接手动给她闭了麦! 双手扶着橘儿的肩膀,将她按在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 宁小满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俩……” “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娘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尽了!” 不过好在,都是自己人。 “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我娘也不行!明白吗!” 见宁小满如此火大,宁回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小……小姐……” 此时,橘儿也察觉到了宁小满的窘迫,小心翼翼道:“小姐,刚才……刚才延年从这跑出去了……” 宁小满:“!!延年?!什么时候?” “就在奴婢进来之前,不过!不过他应该没听到小姐您的自述。” 既然没听到,那他跑什么啊? 这时!宁小满突然想起来什么! 不对! “宁回!今日你怎么突然又来问我这事了?” 闻言,宁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延年叔叔,对不住了…… “我听延年叔叔说的……” 得! 罪魁祸首找到了! 宁小满瞬间被气笑了! 怒道:“橘儿!把药盛出来!” “宁回!端上!去给你爹送药!” 话落,宁小满怒气冲冲的率先而行! 坏了!娘亲真生气了! 这哪是去送药啊!这是去算账的啊! 宁回扯着脖子问道:“娘……娘亲……这药还没熬到时候吧?” “那就全倒上!以多补质!” 橘儿为难的看向宁回:“怎么办小公子?” 宁回歪着身子靠过去,嗅了嗅:“没事,顺气之药,不用熬那么久。快!快倒上!” “娘亲!你等等我!” 宁小满一路上,风风火火的朝着司徒隐房间飞奔! 言而无信之徒! 两面三刀的男人! 亏我之前那么信你! 你居然转头就让你那贴身侍卫说了出去! 老娘今日这颜面若是不找回来!这两世我算白活!! 宁回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还得当心着手里的药。 “娘亲,你等等我呀……” 只见宁小满腾腾的上前,一脚踹开了司徒隐的房门! “司徒隐!!你……” 话未说完,宁小满小腿突然被人扑住! “大皇妃!属下知错了!是属下口无遮拦!您要打要杀,冲属下来!您可千万别打我家主子啊……” 司徒隐坐在床边,尴尬的咳嗽两声。 “他……他也是无意。延年自小便跟着我……” 司徒隐这话,一方面是在为延年求情,另一方面也是在说,自己事情,事无巨细,延年都是知道的。 可入了宁小满耳朵,她现在也只能听出前一半! 这时,宁回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入门之时,无声的对延年说了一个字:哭! “爹爹,药,快喝了吧。” “这一路跑来,都快凉透了。” 司徒隐端起碗,一饮而尽。 她就是这么生气,也没有忘了自己的药……当下,司徒隐心中的愧疚之意,更深了。 当时,他们的确是一拍即合,想要瞒住宁回的。 毕竟,他们俩的相识,于谁而言,都不好说出口。 可现在才几天,就从自己这露了馅。 宁小满使劲一甩,都没将自己腿上的挂件甩掉。 “大皇妃,都是属下一人的错,属下一时口快!” “大皇妃,您打吧!您就是打死我,属下都不带吱一声的!” “可是大皇妃啊……还请您千万不要牵连我家主子啊……” 说着说着,延年不知为何就嚎了起来! “大皇妃啊……我家主子命苦啊……自小没了母亲,孤苦伶仃啊,又身中奇毒,要不是遇到大皇妃,我家主子可能早就……” “您就罚属下吧!怎么罚,属下都认了!我家主子今日又受重伤,您可不能打他了啊……大皇妃……” 宁小满:??? 这场景……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不是,延年!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能打得过他?!” “我俩要是真打起来!吃亏的是我好不好?!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延年被她的凶神恶煞,吓得脖子都要缩没了! “怎么可能!主子怎么可能打您……您现在就是打死主子,他也不会还手的!” 延年也是有心上人的,司徒隐适才露出的那点小心思,他是看的真真的! 否则,怎么会为了大皇妃一次次的冒险! 宁小满:“打死他,他都不会还手?这话什么意思?” “大皇妃!我家主子他……” 延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司徒隐喝住! “延年住口!” 与此同时! 一声巨响从司徒隐床上传来! 噗! 登时!室内所有人皆惊恐的望向司徒隐! 只见司徒隐面上青红相间!最后,如同熟透了的红虾一般! 第76章 大皇妃,人还怪好来 一时间,室内出奇的安静! 司徒隐迅速将被子扯过来,捂住! “爹爹……” “主子……” “您怎么了?” 回应他们二人的,确实一连串:噗,噗,噗…… 宁小满:“我去!司徒隐……你……你拉床上了?!” 宁回:!!! 延年:!!! 此时!司徒隐的脸色冷的可怕! 堂堂天佑皇长子! 天字榜第一的暗夜公子! 竟会有落到如此地步! 极度的难堪之下,司徒隐突然喝道:“出去!全都出去!!” “宁小满!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就……就凝神顺气的药啊……” 话音刚落,宁小满忽然想起来刚才配药时那一幕! 定是宁回给自己说话的时候,枳实加多了! 瞬间,宁小满一阵心虚…… “那个……那个……司徒隐!你别慌!” “它就是气体!放出来就行了!你放心!绝对不会带出米田共的!你也不要憋着,越憋动静越大!” 只听,噗噗噗……又是一连串…… 此时的司徒隐,死的心都有了! 这辈子,他还从未如此丢人! “出去!!” “延年!!恭桶!!!” 宁小满一边向后退着一边说道:“真的,你相信我,真的只是屁,你放松,放出来就行了……” 直到房门关上,宁回还没回过神来。 “娘亲,爹爹到底怎么了?” 宁小满囧着脸道:“还问!我……我配药的时候,枳实一不小心放多了……” 宁回:“!啊?!” 这时候,房内传来声音:“大皇妃,主子让您远一些……” 算了,还是赶紧走吧,估计司徒隐都快要丢脸死了! “呃……那个,延年,你跟司徒隐说一声,让他好好歇着,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哈……” 话落,宁小满牵着恋恋不舍的宁回,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 噗!! 一声巨响! 顿时让那母子俩停住了脚步!而后又迅速加快离去! “娘亲啊,你说爹爹会不会日后都不出房门了吧?” 这简直是,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宁小满回道:“不能!男人的脸皮,要比城墙还厚,嘴巴,要比蜂蜜还甜,日后才能哄到媳妇啊!” “你爹爹……那么大个人了,他自己会调节的。嗯对!” 话虽如此,可宁小满试探性的换位思考了一下,恨不得当场去世…… 比较一下,自己那事……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一连两日,司徒隐房里果然出奇的安静! 宁小满每日,都是将药放在他院里的石桌上,在由延年送进去。 傍晚,宁小满再次端着药,来到了司徒隐院里。 延年出来时,看到宁小满正百般无赖的趴在石桌上。 “大皇妃?您还在呢。” 宁小满起身凑到延年跟前:“他怎么样了?” 延年一直支支吾吾的。 一看就是不愿意说! 宁小满双手抱胸,下巴微扬道:“延年,宁回那事,我还没跟你算明白呢……” 延年的脸,瞬间如同吃了苦瓜一般。 “大皇妃,这事不都过去了吗,咱不带秋后算账的啊……” “想就此揭过是吧?行!我问你答。我满意了,此事日后绝不再提!” 延年看了看房内,纠结半晌后,认命道:“您问吧!” “司徒隐伤势如何?” “主子,已经无碍了。” “情绪呢?” “主子一直睡着,不睁眼,不说话。” 不愿见人,也不说话,看样子,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啊。 “行吧,那你跟他说一声,今晚我自己去了。” 话落,宁小满转身离开,独留延年一脸懵。 “大皇妃,这算是……” 只见宁小满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扯平了。” 扯平了??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嘿嘿,大皇妃,人还怪好来…… 宁小满回了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宁回坐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娘亲,真的不能带着我吗?”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等你八岁以后再说!” 宁小满将所有银票装好,想了想,又将永丰钱庄的牌子拿上。 “可是娘亲……” “停!” 宁小满一伸手止住了宁回的话。 “没得商量!” “老规矩,丑时前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会给你带礼物!” 宁回认命叹了一口气:“好吧……” 暗庄,对宁回来说,是一个很是神秘的存在。 可每次娘亲去,都不带着自己。 深夜回来之时,娘亲总能带着稀奇古怪的玩意,或者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就比如,娘亲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冰蚕丝的衣裙,和她头上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簪,都是在暗庄得来的。 在宁回的认知里,暗庄,好像就是个百宝箱一般! 宁小满捏了一把宁回的小脸:“乖乖在家等着我,无聊了就去找你卜叔玩,娘亲走了!” 宁回有气无力回道:“拜拜娘亲。” 此时,太阳已落西山,天空也泛起了一层灰白。 宁小满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一辆马车稳稳的停着。 “延年?你怎么在这?” 延年扯了扯嘴角,刚才他将大皇妃的话复述给主子时,谁成想,睡了两天的主子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 二话没说,直接备马车就在门口等着了…… “大皇妃,请吧,主子在等您。” 闻言,宁小满惊讶到:“司徒隐?他不是不去吗?” 这人怎么还一会一个样呢? 宁小满刚上马车,只见司徒隐正端坐着假寐。 “驾……” 然后,就在他们的马车刚走不久,袁朗朗便只身入了大皇子府…… 车厢内,宁小满一想起来上次的尴尬之事,心中微微有点过意不去。 “呃,那个……你身体怎么样了?” 话一说出口,宁小满有些后悔了。 万一他在以为,自己问的是还放不放屁呢! 宁小满刚要解释,只听司徒隐缓缓开口道:“伤口已经愈合,内伤无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 马车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车轮声,和马蹄声回荡在耳边。 宁小满有些受不了这寂静氛围,如坐针毡。 司徒隐察觉到她的异样,也想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可那日之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太狼狈了! 尤其,还是在宁小满面前! 略一思索,他还是开口道:“那日,延年并非有意。而且,他声音极小,也着实没想到阿回能听得见。” 听到这话,宁小满有些讶然。 她没想到司徒隐会再次主动提起此事。 “其实反过来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宁回早晚都得知道,现在提前挑破,也省的你我在他面前演戏了。” 第77章 一个暴风雪,就给我卷天上去了 事实确实如此,可听到宁小满这话,司徒隐心中却无端空落落的。 宁小满继而道:“宁回刚找到你,现在定然不愿意与分开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开导他的。” “所以,你若是有心仪的姑娘,不必顾忌我们,放心大胆追就是了!” 司徒隐:还真是……大方呢! “我们已经成婚,你觉得哪个姑娘还肯踏入大皇子府?” “况且。”司徒隐微微垂眸:“我身中奇毒,若是招惹了,岂不是平白误人一生。” 宁小满手一伸:“哎!打住啊!那大婚,你我心知肚明,做不得数的!” “再说了,你身上的毒,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可解,只要寻到四大神药其中两种,你的毒就能解!到时候,只要你不自己作死,我保你长命百岁!” “所以……司徒隐,你是有喜欢的姑娘就吗?嗯?”宁小满一脸八卦的问道。 那双清澈明亮,又带着点恶趣味的眼睛,让司徒隐险些失了神。 “不知羞。” 虽说嘴硬,可微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宁小满了然一笑,他果真是有心上人的! “这有什么可羞的?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若是连这些都要藏着掖着,那日子岂不是太无趣了,干脆去庙里当和尚好了!” “不过,你若是真追上了,一定要给我瞧瞧!虽然跟我没啥关系,但关系到宁回啊!你要是找个心胸狭隘的,她在视宁回为眼中钉……” “那……本姑娘可能就得提前跟你说一声,不好意思了……” 听着宁小满那威胁的话术,司徒隐却轻笑出声。 宁小满狐疑的看着他:“你笑什么?你还别不信,本姑娘说到做到!” 司徒隐道:“没,我没有不信你。只是……她心思单纯,又个热心肠,并非你说的那种人。” “不过……”司徒隐面色突然郑重起来。 “千机散,真的可解?” 问出这话时,司徒隐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宁小满点头:“当然!有难度,但也不至于无解。” “世人皆知,千机散乃至阴至毒之药。但天下第一神药,雪山九瓣莲,正是它的克星!” “只要寻到九瓣莲和天心兰,在辅以宁回现在服用的药,你的毒,可解!” 听到这话,司徒隐面露苦涩:“雪山九瓣莲,那可是传说中的奇药!世人谁曾见过?” 司徒隐觉得宁小满是在消遣自己,心中一阵落寞。 “谁说的?!西祁雪山就有啊!只不过,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足五人之数!” 闻言,司徒隐一把抓住宁小满的手腕! “你怎么知道?你去过?” 司徒隐也听过这个传闻,西祁雪山,他也去过,可并没有寻到一丝痕迹! “我当然……”宁小满刚要回答,却忽然反应过来。 自己去西祁雪山时,用的可是怪医的身份!而且,当时中途遇到了许多江湖中人。 若是承认,难免不会引起司徒隐的怀疑。 “没去过。” “那你如何确定?”司徒隐迫切问道。 宁小满眼神飘忽:“怪医说的!而且岭南崔家的采药圣手,崔飞飞,也曾亲眼所见。” 见宁小满说的有鼻子有眼,司徒隐信了七分。 “那为何不采?” 闻言,宁小满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啊?!九瓣莲已经初成形状,但,并未开花。而且,它生长于雪山最中心之地,长年暴风雪侵袭,一般人,根本近不了它的身。” 最中心之地……难怪,上次自己去时,正逢雪崩,根本就没到最中心,便被困住了。 “原本我跟崔飞飞说好了,待成熟之时,他采,我高价买。可崔家突然易主,崔飞飞我也联系不上了。” 原来,她是这样认识崔家的。 司徒隐:“九瓣莲,何时能采?” “照书上记载,成型后,三至五年不定。且花期只有三日,过时,它便会自动枯萎,归于底下。” “按日子算的话,现在应该是三年两个月了。” 司徒隐急忙问道:“也就是说,它随时有可能开花?那你打算何时启程?从天佑到西祁,快马加鞭也得……也得半月之久。” 若是公子的话,最多四天! 听到这话,宁小满微怔:“我?我去干嘛?我又不会武功,一个暴风雪就给我卷天上去了!” “你不去??那九瓣莲……” “哎呀,你着啥急啊!江湖上一直没传出崔飞飞的死讯,所以我猜测,他在雪山蹲着呢!以他那奸诈的性子,定会用九瓣莲的天价,帮他父亲重掌崔家。” “只是,普通信鸽飞不上雪山,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司徒隐立刻道:“我有一只隼。” 闻言,宁小满双目瞪大:“真的假的?!那玩意很是桀骜,你怎么驯服的?养哪了?我怎么没见着过?” 司徒隐支支吾吾道:“从小养的,回来你只管写信,我给你送。” 宁小满猛一拍司徒隐肩膀! “太好了!有了这只隼,我便能确定那家伙到底在不在西祁雪山了!回去我就去写信!” 司徒隐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那家伙……看样子,宁小满跟岭南崔家的少主,很熟啊…… 宁小满正沉浸在,可在再次联系到崔飞飞的喜悦中,完全没发现司徒隐的异样。 “主子,大皇妃,到了。” 暗庄,坐落在闹市的尽头,入口乃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宅院。 宁小满跳下马车就要往里走,刚走两步,却又忽然后退回来。 因为,暗庄入口,是要登记名字,且每人一百两的入场费。 这银子嘛,能省则省啊…… 宁小满亦步亦趋的跟在司徒隐身后,入了二楼最侧边的一个小包间,二十一号房。 虽说不在拍卖点的正前方,可这个位置相对来说很是隐蔽。 来这买东西的人,大都是有备而来,早已将需要的物品了解透彻,根本不用再细看。 宁小满走到窗前,开了一条缝,四处看了看道:“可以啊司徒隐!这位置不错,相对安静,还能看清楚全场情况!” 前几次,自己来时,为了结账方便,都是选了一楼最右侧,也就是账房的位置。 未免被有心之人盯上,自己也是在拍卖会结束之前,就匆匆离开。 可从来没有如此放松的看过热闹。 正房宁小满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楼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78章 这要是捏一把,会是啥感觉…… 底下熙熙攘攘的人们,中间那个带着面纱,窈窕的身影,可不就是宁语心嘛! 前几日,皇上下旨,宁立德闭门思过一个月,“魔障”风波还没过去,宁语心怎么还能跑出来呢?! 宁小满正疑惑之时,忽然看见了宁语心身边的人。 “二皇子?!他怎么也来了!” 正喝茶的司徒隐,手一顿:“谁?” “你那好弟弟,二皇子司徒鹏,跟宁语心一起来的。他们俩什么时候又搞到一起了?” 司徒隐走到窗前,透过缝隙向下一看,果然是他! 宁小满迅速跑到包厢门口,将伙计叫进来。 指着宁语心的身影道:“伙计,看见那姑娘了吗?” “那是我家公子心仪之人!” 听到宁小满这话,司徒隐脸都黑了! “今日前来,我家公子也是想买些稀罕玩意,哄她高兴的。可否麻烦小哥,帮我家公子打探一下,她在几号房?” 伙计有些为难看了看司徒隐,见他一脸怒容,心道:想必,这又是一出二男争一女的戏码。 “这位姑娘,您也知道咱们的规矩,不能随意打探客人隐私的。” 宁小满道:“小哥,我没有让你打探她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吧?” 伙计:“没有。” “我也没有让你去帮我家公主传信,叨扰人家吧?” “没有……” 宁小满双手一拍:“哎!那不就结了!” 说着,手上一张在五十两的银票,悄悄塞到伙计手里:“小哥,你就看在我家公子一片真心的份上,帮帮忙……若是我家公子将那姑娘喜爱之物拍到手,在赠予她,定能俘获芳心的!” “小哥你放心!拍卖会结束之前,我定然看紧我家公子!绝对不会让他去找那姑娘的!” 伙计捏着手里的银钱,道:“那……那行吧,只有包厢号,其他的,可是万万不行的!” 宁小满:“得了!” 宁语心,但凡你敢出手,我定然让你血本无归! 将伙计出去后,宁小满一蹦一跳的转过身,刚好撞在司徒隐身上! “呀!你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司徒隐附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一收。 “宁小满,你家公子心仪她?你家公子的眼光,就如此差劲吗?” 宁小满双手奋力的抵在他胸前:“那……那不是权宜之计吗!那就是个借口……” “我总不能说,我看上那男的了?!” 宁小满原本是想挣脱他的怀抱的,可越用力,手心那坚实的触感,越发明显。 上次给他上药之时,司徒隐那坚实的胸肌,她便看过,可却没有现在如此真实的触感。 这要是捏一把,会是什么感觉……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已然这么做了! 司徒隐:“你还……” 话音未落,司徒隐突然发觉自己胸前的手,动了动。 而宁小满,也在动手后,突然反应过来! 二人视线突然相撞! 。。。 刹那间,极致的寂静过后,二人突然同时松开彼此! 宁小满面上爆红! 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恨铁不成钢的啪啪打了两下! 你们俩!耍流氓啊!! 哎呀!丢死人了! 不过…… 以前也不是没摸过,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呢…… 定是上次脑子不清楚的问题! 宁小满深深吐出一口气:冷静,冷静…… 而另一边的司徒隐,心脏砰砰砰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两只耳朵连着脖颈,一片通红! 这女人,刚才在干什么呢…… 司徒隐一手附上自己前胸,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还停留着。 原来……这女人,好色啊…… 好色好啊! 有了喜好,便能精准击之! 就怕她是个铁蛋,毫无缝隙! 这时,伙计敲门而入。 闻声,二人慌忙间坐下,端起空荡的茶杯,装模作样。 “姑娘,打探到了,一楼,八号包厢。” 宁小满一脸喜色,道:“我替……”宁小满刚要说,替我家公子谢谢你时,忽然想起来刚才司徒隐的反应,话在口中拐了个弯:“多谢小哥!” 伙计回道:“姑娘不必客气。” “这位公子,您也不用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依小的看,那姑娘身旁的公子,不如您俊俏!” 伙计顺势帮司徒隐斟满茶水,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偷笑着出了包厢。 看着司徒隐那副尴尬的模样,宁小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哈哈……司徒隐,你是不是在偷着乐呢!不过说实话,一个爹的亲兄弟,你的确是比他长的好看!” 原本一肚子火气的司徒隐,被宁小满最后这句话,莫名的把火扑灭了……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胡闹之时。一楼入口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快速进了一个包厢。 恰好就在宁小满他们正下方! 这二人正是袁朗朗和宁回! 刚一进包厢,袁朗朗便快速将门杠上! 长舒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小宁回我告诉你!看一会就走啊!要是被老大知道我偷偷带你来这,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宁回趴在窗台上,透过缝隙津津有味的向外看。 “一会,就一会,一会就走!你放心,我绝对不连累你!” 传说中的暗庄!小爷来了! 袁朗朗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 “先说好了!只能看,不能叫价!” 宁回回过头问道:“为什么?你没带钱吗?” “我当然带了!是你没带钱!” 宁回歪着脑袋说道:“那我遇到喜欢的东西,你不能帮我买吗?” 闻言,袁朗朗两只眼睛瞬间睁大:“当然不行!!” “动动你那小脑袋瓜想一想好不好!你爹娘可都在这,这里面拍卖的东西,他们肯定也都知道是什么!你要是就这样拿回家,不一下子就露馅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宁回:“那你先拿着,回头再给我送回家!我娘亲不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袁朗朗正在倒水的手,都忘了停下来! 直到水流到他衣袍上,烫到了他的大腿! “呵呵……不愧是宁小满的儿子!这算盘打的,比我都响呢!” 宁回蹦跳着跑到袁朗朗跟前,一副讨好模样:“浪浪哥哥……” “叫哥没用!”袁朗朗一扭头傲娇道。 “浪浪叔叔?” 袁朗朗:“切……” 宁回眼睛咕噜一番:“浪浪舅舅?” 听到这个称呼,袁朗朗眼睛一亮! “呐!说好了!以后就叫舅舅!” 宁回:“得来!” 第79章 搅局 随着一声锣鼓敲响,第一件拍品乃是一对青玉鸳鸯对瓶,比物常用于女子陪嫁。 虽说并非什么稀罕物品,但市面上却也是不常见的。 见状,宁回有些失望:“就这啊?我还以为暗庄出品,必是精品呢!” 袁朗朗双脚翘在桌子上,吐出一口瓜子皮,道:“你着啥急啊!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起肉,总得让人喝点汤,解解馋吧!” “暗庄向来都是这死出,好东西都在中间,来来来,吃点东西,等着吧!” 宁回看了一眼二楼三楼的包厢,窗台果然都是紧闭的。喊价的都是大厅之人。 此时,八号包厢内,宁语心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精心描画过的眉眼。 “多日不见,小女还以为二皇子忘记今日之约了。”宁语心微微垂首,一双美眸害羞带怯。 撩的司徒鹏心中一阵涟漪。 “怎么会,本皇子答应你的事,何时食言过?” “语心,上次在长秋宫,母后在跟前,我实在不能明目张胆的护着你。你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语心明白二皇子的难处。” 虽说因为那场闹剧,父亲被皇上下令闭门思过。可二皇子次日还是偷偷派来了太医。 “多亏二皇子关切,送来的伤药,语心现在除了后背还时不时的隐隐作痛,其他已无大碍。” 只见司徒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宁语心身后,手掌顺势附在她后背上,轻“揉”着。 “唉……你也知道!这月瑶的脾性,与贵妃娘娘十分相像,都是个火爆性子,父皇宠着她们母女。我跟母后,也没办法。上次若非因为宁小满从中挑唆,你也不会无故受此委屈。” “你放心,大哥……活不了多久,到时候,我定然想法子让宁小满陪葬,来给你出这口恶气!” 宁语心侧身,将后背那不安分的手牵回来。 “二皇子体恤,便是语心最大的慰籍了。” 宁语心微红的脸庞,和那双娇羞的眼睛,一时让司徒鹏入了迷。 双手捧着那张小脸,缓慢俯身就想一亲芳泽。 然而,就在即将触碰到之时,却被宁语心轻巧躲开。 “二皇子……二皇子,语心……还没定亲呢……” 闻言,司徒鹏微怔:“语心,抱歉,是本皇子唐突了!该罚,该罚!” 说着,司徒鹏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可那眸中的火,却是真真实实。 宁语心心中得意: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越是得不到,越是念念不忘! “二皇子,乃真君子也!” 一句话,哄的司徒鹏不知东西南北。 宁语心见火候到了,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二皇子,我父亲已然闭门数日,整日茶饭不思,已经消瘦了许多,语心看着,着实担忧。” 说到最后,宁语心两行清泪瞬间滑落。 见美人落泪,司徒鹏顿时心疼坏了。 轻柔的替她擦干泪珠,手却迟迟不肯离开。 “父皇近日因为商田县水患,愁眉不展,早已将宁尚书之事忘在脑后了!你且让宁尚书安心,月后风声渐渐平息,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居然还要一个月!这段时间,宁家还不知道会被人如何诟病呢!这于自己的名声,可是大大不利的! 宁语心面上却惊喜道:“真的?多谢二皇子!” 此时,场内的拍卖品,已经接近中途。 宁小满透过窗户看向宁语心的包厢,依旧静悄悄的。 “司徒隐,你说……他俩在里面干啥呢?这也没个声响……他……” 宁小满话音未落,就见八号包厢的窗户,忽然开了一条缝隙! 守在窗外的伙计弯腰听了几句话后,抬手道:“八号包厢贵客报价七万两!” 宁小满:“吆喝!出手了!台上卖的什么东西?” 宁小满光顾着看他们包厢去了,根本没注意到台上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司徒隐道:“珍珠白玉簪,前朝皇后用过的东西。” “簪子并不贵重,胜在做工精巧,又是皇后用过的东西,七万两……已经是那簪子的顶峰了。” 宁小满一手抵着下巴。装作思考道:“你说……是你那好弟弟想要,还是宁语心想要?” “有何区别?” 司徒隐面上淡淡。 “司徒鹏今日乃便装,悄悄来的。想必,皇后是不知情的。” “那簪子虽是前朝皇后用过之物,寓意虽好。但,鲜少有人知道,前朝皇后身体柔弱,又是暴毙而亡,司徒鹏不可能拿这东西去送给皇后。” “所以……” 宁小满抢先道:“所以!他是买给宁语心的!” “伙计!叫价,七万五千两!” 见宁小满如此幼稚的行为,司徒隐无奈摇头。 “你就不怕对方不叫了?” 宁小满傲娇道:“不可能!宁语心这人,最爱抢别人东西。这又是皇后用过之物,于她而言,绝对不可能拱手让人!” 果然! 一楼八号包厢叫价:八万两! 这簪子,往小了说,就是一个物件,往大了说,可就是狼子野心了…… 所以,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人出价! 司徒鹏本来就是想用这个簪子,哄一哄宁语心的。 价格不贵,含义又好,在合适不过。 可偏偏二楼出了个愣头青! 宁语心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二十一号包厢! 刚才二皇子可都说了,这簪子时前朝皇后御用之物,一般姑娘可不敢轻易收的! 究竟是谁,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未来皇后之位! 司徒鹏猛一拍桌子道:“语心,今晚,我定会将这簪子戴在你头上!” 好半晌,二十一号包厢内都没有动静。 就在司徒鹏以为他们放弃的时候,伙计又再次突然报价:“二十一号包厢贵客报价九万两!” 闻言,司徒鹏面上怒意渐盛! “二皇子,算了吧……许是……我俩,有缘无份吧……”宁语心看着他,眸中满是伤感之色。 这话中的意思,说的何曾是簪子啊! 司徒鹏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语心!你放心!我正在与母后周旋!这辈子我是定要娶你为妻的!你父亲是当朝尚书,你外祖父又是战功赫赫的将军!” “你的出身,一点也不比范灵儿差!” 听到这个名字,宁语心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第80章 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范灵儿?! 护国公独女!! 原来,皇后娘娘中意的二皇妃,是她! 据说,当年皇上遇刺,是护国公用性命,替皇上挡下了致命一剑! 现在的护国公府,也只有国公夫人杜氏,和范灵儿母女俩。 皇后娘娘……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孤女? 司徒鹏见宁语心一直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 当下直接大步跨到窗前:“伙计!叫价!十万两!” 司徒鹏虽然是个皇子,可他的日常用度也是有规定的。 况且,他头顶还有皇后娘娘管着,所以他的私房钱并不多。十万两,已经快要见底了。 这边伙计才刚报出价,二十一号包厢的伙计,竟直接报出了十三万两的高价! 一时间,大厅的众人皆唏嘘不已,纷纷猜测其身份。 就连一众包厢的视线,也都集中在二十一号包厢上! 司徒鹏登时怒气冲天!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簪子的问题了! 而是有关他的颜面!他天佑二皇子的颜面!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的包厢门,被敲响。 来人是一个伙计。 “这位公子,小姐,二十一号包厢的贵客,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可否将簪子让给他们。那位公子,也是想赠与佳人的。” 听到这话,司徒鹏火气渐小,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优越感! 那人居然派伙计低三下四的来求着,想必……手里的银钱不多了! 哼……没钱,还想要东西!想的倒美! 既然如此,自己索性就直接抬到天价,让那人在美人面前颜面尽失! “好物赠美人,各凭本事!” 司徒鹏嗤笑道:“怎么,你们暗庄,还带帮人求情的?!” “回去告诉他!这簪子,本公子势在必得!” 伙计无奈,只得回去,据实相告。 “姑娘,小的也无能为力了。” 宁小满轻叹一声,惋惜道:“这簪子,已经远超了它的价值。唉,我也只能劝劝我家公子了。多谢小哥!” 关上门,宁小满面上,瞬间变成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见状,司徒隐问道:“怎么,你不加了?” 宁小满吃着点心说道:“你没听刚才伙计的话吗!司徒鹏都要气冒烟了!” “现在啊,他就是再加一两,我都不跟了!” 闻言,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浅笑,这女人……折腾人还真有一手! 而八号包厢的司徒鹏,不知是不是被那优越感冲昏了头脑,直接叫价:十五万两! 一时间,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转移到了八号包厢! “二皇子,算了吧,十五万两,太贵重了……” 宁语心拉着他的手,娇娇柔柔的说道。 司徒鹏反手将她揽进怀中,一手抚上宁语心的下巴。 这次,宁语心格外柔顺,眸中满是波光盈盈。 “十五万两而已,本皇子不缺银子!” 正巧此时,外面锣鼓敲响:“珍珠白玉簪,价,十五万两,归八号包厢客人!” 听到这话,宁语心面上激动不已! 微微垫脚,在司徒鹏脸上蜻蜓点水般一吻。而后娇羞的快速跑开! 登时!司徒鹏眸中闪过一丝兴奋! 值了!! 宁小满俯在窗台,本是想看戏的,却发现司徒鹏牵着宁语心离开了。 “哎?他们怎么走了?” 司徒隐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银子花完了,还留下等着出糗吗。” 听到这话,宁小满不由得惊道:“花完了?不会吧?!堂堂一个皇子,就带十多万两来暗庄?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话说到这,宁小满忽然反应过来:“司徒隐,你带了多少银子?” 司徒隐端坐着,一只手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金蝉衣,够了。” 呵!合计这人今日来,就只是为了给宁回买这个衣服! “那若是看见别的中意之物呢?你怎么办?” 司徒隐转头,望向宁小满:“暗庄拍卖开始前,都会有一个拍品清单,你没有吗?” “当然有啊!”宁小满道。 “所以,这里面是没有你喜欢的东西了吗?” 听到宁小满这话,司徒隐看着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想要哪个?” “哈?” 宁小满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虽说,她刚开始就是在打司徒隐,兜里银子的主意。可就这么被挑明,饶是她面皮厚,也红了脸。 不过……他一个失宠的皇子,定然也不比司徒鹏富裕。 “我可以自己买!你攒钱不容易,上次又给了我二百万两,你还是省着点花吧!我自己结账就行!” 唉……谁能想到啊……堂堂一个皇子,竟然还没有我富裕…… 司徒隐微微低头,隐去了面上的笑容,看来,她是将司徒鹏与自己相较了, 以为自己穷的叮当响呢…… 这时,台下声音再起:“这幅九子祝寿图,失传了将近百余年,乃已经仙逝的,举世大家记礼先生之作!起拍价,三十万两!” 此话一出,袁朗朗与宁小满,几乎同时到了窗台边! 袁朗朗:老子等的就是你! “伙计!给我报价!” 伙计问道:“公子,如何报?” 袁朗朗刚要开口,就听场上已经呜呜泱泱的,开始竞价了! 呵! 还是有钱人多啊…… “等一会,报价之人少于五个之时,在开口!甭管对方报多少,加十万!这幅画,老子要定了!” 宁回满头问号:“为什么??” “祖父寿辰快到了,我总得准备个像样的东西贺寿吧!” 然而,宁小满也是这个心思! “袁老寿辰,这幅图正合适!” “伙计,叫价!不管别人报多少,加一万两!” 只是,他们二人还是小瞧了这幅画的影响,亦或者是小看了众人的心思! 眼看价格一路飙升至六十八万! 而场上之人依旧热火朝天,伙计们一个个喊的脸红脖子粗! 宁小满与袁朗朗,一上一下,皆傻了眼。 宁小满:“这么贵重的东西买回家,他们晚上还能睡的着吗?!” 袁朗朗:“不是吧?!这些人有毛病啊!一幅画而已,这么扯着脖子喊??” 伙计问道:“公子,还叫吗?” 袁朗朗傲慢道:“叫!!一百万两!” 跟老子比银子! 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第81章 宁回失踪 场内乌泱泱的叫喊声,瞬间被伙计的价格惊住! 一百万两! 就为了一幅画…… 这礼……也不是非送不可…… 宁小满:“握靠!!这人谁啊!哪来的暴发户?!” 宁小满伸出脑袋向下看,却也只看见了两扇微开的窗户。 窗外的伙计问道:“姑娘,要不,咱在考虑考虑,后边兴许还有能入您眼的好物呢?” 司徒隐缓步走了过来:“看来,下面包厢的人,对此画志在必得了。” “这幅画,若真是记礼先生之作,价值应在八十万两左右。” “这些人如此争抢,应该……都是为了不日后袁太傅的寿宴。” 闻言,宁小满问道:“袁老寿宴?我怎么记得袁老每年寿宴都是闭门谢客,不收礼的。” 司徒隐微微点头:“不错,但这次不同,今年的秋闱,袁太傅乃主考人。即使闭门,那些人还是会想办法。” 原来如此!但袁老为人清正,若是真有人拿如此贵重的一幅画相送,那才真是打错了算盘! 这一几句话的功夫,价格再次飙升至一百一十五万两! “十四号包厢,贵客出价一百一十五万两!各位贵人,可肯相让?” 此时,场上只剩下四个包厢,还在竞价。 “三号包厢,贵客出价一百一十八万两!” 眼看价格就要突破一百二十万两! 伙计劝道:“姑娘,越是这个时候,越得冷静,切勿盲目。咱们暗庄规矩,银货两讫,您才能离开。” 伙计的话很明朗:你若没钱,就看个热闹得了! 宁小满道:“规矩我懂!报一百二!” “二十一号包厢!贵客报价一百二十万两!” 此时,场内众人纷纷三三两两的私语。 司徒隐心中略有些担忧:“袁太傅为人正派,你送这幅画,是不是太过贵重了些?” “旁人送,袁老或许不会收,但我送的,他定会欣然收下,且不论贵重与否。” 这几年,他们之间来往的银钱数量,已经无法估量了。 况且,袁老师真心疼爱宁回, 一幅画,也只能算是聊表心意。 “十一号包厢贵客,出价一百三十万两……” 宁小满:“嘿!这人……哪有这样加价的?!他家的银票,难不成都是大风刮来的?!” “七号包厢客人,报价一百三十一万两……” “十一号包厢客人,报价一百四十一万两……” 听到这报价,宁小满顿时两眼一黑…… 下边这人!脑子绝对被驴踢了! “三号包厢客人报价一百四十二万两……” 伙计话音刚落,场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十一号包厢上! 都在纷纷猜测,此人会不会再次大开口! 果不其然! 十一号包厢,窗台边伺候的伙计唱道:“十一号包厢贵客,报价一百五十二万两……” 此话一出,登时场内一阵倒吸凉气之声! 一幅画,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 光挂那看,得看多少眼能看够一百五十多万两! 一时间,七号与三号包厢全都噤了声。 “十一号包厢客人报价一百五十二万两白银,各位贵人,可否相让?” 司徒隐透过缝隙,看向台上的那幅画。 “小满,还报价吗?一百五十二万,虽说远超物件底价,但,心意无价,要不……” “报个屁!” 司徒隐话音未落,就被宁小满愤然喝住! “下边包厢,那就是个二百五!哪有十万十万加的!” “给他!” “待袁老寿辰,我定然要看看,究竟是那个王八犊子!” 宁小满猛的将窗户关上,气愤转身倒了一杯水,昂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司徒隐适时的将递上帕子。 宁小满一把抓过来,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又再次放回他手中。 正在气头上的她,并未发觉此举的不妥…… 锣鼓一响:“九子祝寿图,归十一号包厢贵客!恭喜贵客!” “耶!!” 袁朗朗原地一蹦! “宁回,你在这等着!我去交钱!得赶紧把这东西运回家!不然我都不放心!” “等着我啊!不许乱跑!我一会就回来!” 宁回百般无赖的摆了摆手:“知道了……” 袁朗朗兴奋的往外跑去。 出门之时,随手将门一带,却没关严…… 门外诸多人影,你来我往间,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在门口忽然一顿,而后又快速走开了…… 场上拍品更迭。 “接下来这件拍品,名曰流金蝉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原本有一配套的流金护臂,此时,已然不知去向。” 听到这话,宁回腾的一下起身,跑到窗台边。 这不就是七王妃奶奶送我的那个护臂,配套的衣服吗! 娘亲肯定会拍了送给我的! 只是,娘亲在哪个包厢呢? 宁回趴在窗台上,微微探头四处看。 “不过,这件流金蝉衣,尺寸偏小,不适合成人。还请诸位贵客慎重。” “接下来,流金蝉衣,起拍价,一百万两!” 虽说底价贵,可架不住东西好啊! 毕竟,谁家都有个宝贝疙瘩! 价格一路升至一百四十一万白银。 大多数人都偃旗息鼓。 宁回盯着还在报价的,五号,十七号包厢,视线不断来回。 娘亲在哪呢? 眼看,报价接近尾声,宁小满开窗道:“伙计,一百四十五万两。” “好的姑娘!” “二十一号包厢,贵客报价一百四十五万两!” 闻声,宁回扭着头,小心翼翼的向上看去。 咋又出来一个呢? 这下更不好找了…… 宁回托着下巴,小脸都皱成一团,啊呜咬了一口点心:“娘亲啊……你在哪啊……” 忽然! 宁回脸上出现一只大手!将他的嘴巴死死堵住! 奋力挣扎时,宁回只觉得此人力大无穷! 慌忙间他刚要伸手摸向自己腰间的银针,脖颈处突然一阵钝痛! 宁回顿时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场上热闹依旧。 “十七号包厢贵客,报价一百五十六万两。诸位贵客,可否相让?” 此时,场上也仅剩下十七号和宁小满在竞争。 “伙计,一百六。” 伙计点头称是。 “二十一号包厢,贵客出价一百六十万两……” 场内再次一阵静默。 “诸位贵客,可否相让?” 一百六十万两,买一件极有可能用不到的衣物,大多数人都在摇头。 而十七号包厢,也适时的关上了窗。 “流金蝉衣,归二十一号包厢贵客!恭喜贵客,得偿所愿!” 第82章 暗庄,元问 刚将东西送出去的袁朗朗,一回来就听到了这话。 嘿! 二十一号! 原来老大在那啊! 袁朗朗再次看了一眼二十一号,转身回了自己的包厢。 “宁回,老大在二十一号包厢,你听到……” 袁朗朗一抬头,这才发现包厢内空无一人! “宁回?去哪了这小子……” 此时,袁朗朗还以为他在跟自己闹着玩。 顽心四起的他,将桌布猛然一掀! “哎!找到你……没人啊……” “这臭小子,跑哪去了,难道……尿急?” 兴许吧…… 袁朗朗刚要转身出去找他,视线流转间,却忽然发现窗台底下掉落的半块点心! 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大步走过去! 袁朗朗弯腰捡起地上都点心,眉头越来越紧! 坏了! 袁朗朗立刻跑出去,抓住伙计问道:“刚才包厢里的孩子呢?啊?说话啊!” 伙计被袁朗朗凶狠的表情吓住了,磕磕绊绊道:“小的……小的不知啊……” “你不是一直守在门口的吗?!怎么会不知道?!” 伙计回道:“刚才……刚才一位贵客,拿的东西多,让小的们帮忙送下去了……小的在回来时,就……就一直守在门外,除了公子,不曾有人出入啊……” 不曾有人出入……那宁回去哪了?!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送东西? 一楼流动伙计那么多,为何会让看守门口的伙计送?! 这明显是故意支开他们的! “是谁?!谁让你们送的?长什么样子?” “公子,您知道暗庄规矩……” “别跟老子说什么规矩不规矩!” 袁朗朗猛一挥手!喝住了伙计未说完的话! “我告诉你!老子是袁朗朗!袁恪长孙,袁朗朗!” 从不以身份压人的他,第一次用了袁太傅的名头! “那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快说!” 伙计吓的扑通跪倒在地! “公子饶命啊!小的确实不认识那人,那是个生面孔,小的在暗庄打杂多年,确定没有见过那人!” “那他拍的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总该记得吧!” 拍品的出入,都是有记录的,若是知道了他拍的什么,自然是能顺藤摸瓜的。 “这……”伙计为难道:“东西都是蒙住的,小的没看到啊……小的只记得他右手手背上,有道疤……” 闻言,袁朗朗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这是!有预谋的!! 当下!他不再犹豫,直接从窗台跃出! 跳到正在拍卖的高台上! 将掌柜手中的鼓槌,一把夺过来! 咣! 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台上正在讲解的掌柜一惊,满头问号。 只听袁朗朗焦急的高声喊道:“老大!老大!宁回不见了!!” 只一瞬间! 二十一号包厢窗户突然大开! “袁浪浪?!你怎么在这?你在说什么呢?!” 袁朗朗慌忙上前两步:“老大!宁回不见了!” 此时的袁朗朗,话语间已然带上了哭腔。 他太明白宁回对宁小满,意味着什么! 那是宁小满的命!甚至高于宁小满的命! 看到袁朗朗这模样,宁小满心中突然一慌! 扒上窗台就要从二楼跳下去! “小满!!” 司徒隐从后面直接拦腰将她抱起,从二楼稳稳落下。 宁小满瞬间抓住袁朗朗胳膊:“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老大,是我私自带宁回来的……” 宁小满喝道:“别说那些没用的!说重点!” 袁朗朗快速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老大!他们绝对是有预谋的!” 预谋……不可能! 宁回今日来暗庄,纯属巧合! “老大,你们刚来京都,又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掳走宁回!” “多长时间了!” 袁朗朗回道:“最多一盏茶功夫!” 看着宁小满越来越慌乱的脸色,司徒隐抓住她的肩膀:“小满!冷静!暗庄出入严格,他们带着一个孩子,没那么容易混出去!” 听到司徒隐的话,宁小满亦回过神来:“对,是这个道理!” “司徒隐!快!封住整个暗庄!” “袁朗朗!去守住出口!宁回找不到,一只蚂蚁也不许放出去!” 一旁的掌柜只觉得他们三人疯了!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三位客人,拍卖还得继续,孩子丢了,三位下场找一找,还请不要耽误暗庄买卖!”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厅内多数人的共鸣。 “就是啊!自己孩子看不好,别耽误咱的买卖啊!” “下去找去吧快!” “妇道人家,不在家里看好孩子,出来瞎晃荡什么啊……” 司徒隐猛然转头,沉声喝道:“住口!” “拍卖会暂停!孩子找到之前,还请诸位……稍候!” 幽暗嗜血的眼神,瞬间让场上鸦雀无声! 袁朗朗:“今日失踪的孩子,乃皇长孙!他若有差池,你们可担待得起?!” 此时,三楼二十六号包厢内,传出声响:“暗庄乃三不管之地。哼……朝廷,身份,那一套,在这行不通!老翁,将他们请出去,拍卖继续!” “是,主人。” 场上,瞬间讥讽声四起! 司徒隐听着房内那熟悉的声音,刚要开口。 却被身旁的宁小满抢了先。 “那我的话!可否行的通!元问!元老二!给我滚下来!” 听到宁小满这话,司徒隐与袁朗朗同时看向她! 目光中皆是惊诧! 元问,可是暗庄幕后的话事人! 无人知晓其来历,但他却是朝廷、江湖,两道通吃之人! 提起暗庄元老板,任谁都会给几分薄面! 只听二十六号包厢的窗户,哐当一声被大力推开! 一身着白衣,戴着面具的男子飘然落下! “阿宁?!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呢!!” 元问猛然将宁小满揽进怀里,激动道:“六年前你突然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崖底了呢!” 元问,她来到这个世界里,遇到的第二个男人。 当年掉落崖底,醒来的第二天,在水流里顺手捡的。 当时,宁小满是看他一身华贵衣物,想搜刮些银子的,谁知道,竟差点被这小子赖上。 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非得以身相许不成! 吓的宁小满连夜跑了路! 第83章 宁可错杀 元问这一抱! 惊呆了场内所有人! 传说,暗庄幕后老板元问,凶神恶煞,阴晴不定,怎么会是这副不着调的样子! 然而,唯独司徒隐,一脸阴沉! 此时,元问衣袖猛然一挥,楼顶一巨大的帷幕,唰的一下落下。将他们四人与场内直接隔开! 宁小满费力的挣脱开:“元问,我儿子被人掳走了!” 元问:“哈?儿子?阿宁,几年不见,你都有儿子了,你太伤我心了……” 宁小满只觉得面前黑了又黑! 她就知道!一旦跟这小子见了面,一定不得安生! “元老二!你再废话!信不信我一针让你回到六年前?!” 听到这话,元问吓的身体一颤! 但随即又语调轻挑道:“若是阿宁亲自来照看,也不是不可以吆~” 话音刚落,只见宁小满手中那明晃晃的银针,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元问瞬间怂了!抓着宁小满的手信誓旦旦道:“阿宁!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放心!!” “老翁,今日拍卖暂停!封锁整个暗庄,掘地三尺,也要将我儿子找出来!” 帷幕外的老翁嘴角抽了抽:主子……您这儿子来的也太快了…… “来人!封锁出入口,由外围向中心,地毯式搜索!” “诸位贵客,主家有事,今日稍有怠慢,还请诸位谅解。” “若是哪位贵客有孩子的线索,今日拍品半价送出!” 此话一出,场上再次沸腾起来! 而帷幕中,自元问出现,直到现在,袁朗朗都还没反应过来! 老大……怎么会认识暗庄老板?? 而且,看样子,两人的关系,比跟自己还要熟悉! “阿宁,没想到,你恢复了女装,竟是如此动人……” “难怪我将你画像挂在第一庄这几年,都没有消息。原来,是我将你画丑了。” “阿宁~你这几年去哪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在这,为何不来找我?” 元问摇晃着宁小满的衣袖,没说一句话,距离就拉近一步。 就在元问快要贴上宁小满的肩头之时,一阴恻恻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你在靠近一分,我把你爪子剁了喂狗!” 听到这话,元问那即将靠上宁小满肩膀的脑袋,突然顿住! 寻声望去,只见面具下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暗……暗……暗……” 司徒隐看向他的眼眸,充满了警告! 心中焦急的宁小满,并未发现其中不妥。 一时间,元问口中的话自动拐了个弯! “暗……俺的娘哎!这位公子风流倜傥,英俊非凡啊……当真是人间哪得几回见啊……” 听到他这话,宁小满与袁朗朗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谁也没说,暗庄老板,竟是这个德行啊…… “行了,别贫了!元问我警告你!我儿子要是在你的地盘少根头发丝!我拆了你这破庄子!” 话落,宁小满直接一跃而下,从后台飞奔至出口。 袁朗朗见状快速跟上。 落在后面的司徒隐,被元问一把抓住! 只见元问面具下的眼眸忽隐忽暗:“暗夜……还真是你!” “你怎么会跟阿宁在一块?你跟她什么关系?” 司徒隐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二人互相较劲间,谁也不肯相让! “我现在是天佑大皇子司徒隐,她是我的大皇妃,宁回,是我们俩的儿子。明白了吗!” 闻言,元问嗤笑道:“哼~大皇子……你说,阿宁若是知道你故意诓骗她,她还会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大皇妃吗?” 听到这话,司徒隐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元问的腕骨吱吱作响。 “我奉劝你管住你自己的嘴巴,你莫不是以为,你的秘密,就隐瞒的很好?” “若不是今日碰巧遇到,我还真不知道,大齐的二殿下,竟然在我天佑混的风生水起!” 元问:!!!他怎么知道?! “你!!” 元问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暗夜!你大爷的!” “我告诉你,这没什么二殿下!我就是暗庄老板元问!” 司徒隐手腕一转,挣脱了他的束缚,优雅的理了理衣袖的褶皱:“这也没什么暗夜,只有大皇子司徒隐。” 无声的战争间,二人快速短暂的达成了一致。 而后,追着宁小满而去。 此时,掳走宁回的那两人,正跟无头苍蝇一般,偷偷摸摸的四处乱窜! “七哥!怎么回事?!暗庄怎么突然戒严了?两个出口,院墙上,全都有人把守,我们怎么出去跟大人汇合?” 那七哥身上扛着一个小麻袋,眉头紧锁道:“别慌!定是因为别的事情!一个孩子,不可能引起暗庄的轰动!” “那七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藏哪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走!回包厢!” 宁小满几人在出入口,皆探查了一遍,并未发现端倪。 “元问!可有什么暗道什么的?” “阿宁,你别慌!伙计已经开始收拢,只要他们还在里面,定能找到!”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各队伙计纷纷来报,皆没有消息。 此时,宁小满整个人已经被惶恐包围! “司徒隐!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 宁小满颤抖着手,抓着司徒隐的衣襟。 见宁小满这副样子,司徒隐心中突然一紧。 自第一次见到宁小满,她都是肆意的,傲慢的,何曾如此慌乱过! “小满!你放心!阿回绝对不会有事!我已经差人通知七皇叔了,若我们找不到阿回,七皇叔会直接闯进严家!” 宁小满:“严家?你如何确定是严家干的?” 司徒隐道:“宁可错杀。” 宁小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才来京都,若说得罪人,也只有赵竹和严家,如今,赵竹已死,今日之事,只怕就是严家干的! 冷静下来的宁小满,思绪也清晰了许多。 他们与其跟着伙计四处搜寻,倒不如回中心点,守株待兔! 若是掳走宁回的人们还没走,极有可能又回去了! “浪浪!回包厢!” 听到这话,司徒隐也立刻反应过来! 大步流星上前,牵起宁小满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十一号包厢,位置本就偏僻,此时,房门紧闭,门口亦空无一人。 四人在门口站定,眼睛紧紧盯着房门。 “浪浪,你走时……关门了吗?” 袁朗朗想了想,道:“没有!当时发现宁回不见了,我是在窗台跳出去的,门……我确定没关!” 第84章 天塌了,我顶着! 听到这话,司徒隐与元问不由而同的向前一步,将宁小满与袁朗朗二人挡在身后。 元问抬手示意伙计堵住窗户。 而后与司徒隐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同时一脚踹开房门! 只见一蒙面人突然冲出来,挡在门口与司徒隐、元问撕打在一起。 另一蒙面人肩上扛着袋子,就要从窗台逃窜! 看到那袋子,宁小满几乎瞬间便反应过来!那里面定是宁回! “站住!!” 宁小满仗着身材娇小,直接从正在撕打的三人身下,快速横穿过去! 飞奔之时,手腕上的袖箭迅速射出! 直接将那个蒙面人的手,钉在窗户上! 短暂的拦截,宁小满已然到了跟前! “小满!!” “阿宁!!” “老大!!” 只见宁小满突然跃起,鞋尖处登时出现了一柄小巧的短剑。直接扎进蒙面人后腰! 而宁小满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极细的丝线,快速绕在蒙面人脖领上! 猛然向后,用力一拉! 然而,对面的蒙面人,怎么着也是个有武力值的成年男子。宁小满能一时占上风,已是侥幸。 只见那男子忍着剧痛将手拔出,猛一转身,抬手一脚就要踹向宁小满! 司徒隐眼神一沉! 直接下了狠手,扭断了那蒙面之人的脖子! 可在赶到宁小满跟前,已然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宁小满只觉得肩膀处突然传来一股冲击力,将自己一下子推开! 宁小满转头望去,只见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落在袁朗朗心口处! 袁朗朗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重重的砸向桌子,瞬间桌子四分五裂。 “浪浪!” 此时,司徒隐与元问已然到了跟前! 元问左手将他脖间丝线用力一拉,右手一个剑花,瞬间挑断了那人的手脚筋! 司徒隐一伸手,将那人身上的袋子抢过来!重新回到宁小满身边。 “浪浪,别说话!” 宁小满右手持针,快速扎在袁朗朗身上。 “老……老大……对不起……” 宁小满一脸冷峻道:“别说话!等你好了我在给你算账!” 司徒隐将袋子解开,里面果真就是宁回! “小满,阿回!” “老大……你……你快看看宁回……” 宁小满抽出手快速给宁回把了脉:“没事,晕了。” 听到这话,袁朗朗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来。 包厢的打斗声,惊的场内众人频频望去。 元问再次命伙计疏散了人群。 “阿宁,他怎么样?”元问关切道。 “内伤,好在性命无虞。” 那蒙面大汉,适才已经被宁小满刺伤,劲道不足。否则,这一脚,也够袁朗朗喝一壶的! 元问:“这里也不是个地方,将他抬到我后院厢房吧。” “好!” 宁小满应道。而后将袁朗朗身上的银针收回,一转身就要背袁朗朗。 就在她屈膝之际,手臂却被司徒隐一下子抓住。 元问也瞬间反应过来,将宁小满拉到旁边:“阿宁,好几个大老爷们呢,怎么能让你一个弱女子背呢!” “我来……哎!” 元问话还没说完,怀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 待他再次看去,司徒隐已经背起袁朗朗出了门。 元问:呵!这人!截胡我!不讲武德! 不过……这孩子,还真可爱!像阿宁! “元问!愣什么神?带路啊!” “啊,啊!来了!” 安顿好袁朗朗后,元问看向宁小满:“那个活口,怎么打算?” 宁小满看着床上昏迷的两个人,唇边露出一抹冷笑:“自然是哪来的,送他回哪去。” “司徒隐,我要一队人。” 此时,司徒隐已经猜出来宁小满想要干什么了。 “延年带着人,已经候在暗庄外了。” “司徒隐,这次,可能要借你身份一用了!” 来这个世界六年了,自己也潇洒自在了六年,这还是第一次察觉到权力这东西的好处! “小满,宁回也是我儿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顾忌,天塌了,我顶着!” 此时,宁小满只当他是身为人父的觉悟,完全没有往深处想,可元问的脸色,确是变了又变。 宁小满与司徒隐再次回到包厢。 那个被称作七哥的男子,此刻正瘫坐在角落里。 宁小满走到他跟前,一把将他的面巾扯掉。 这脸,她确实没有见过。 “你想干什么?!哼……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丝有用的东西!” 闻言,宁小满嗤笑道:“我何时说过,要问你问题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谁吗?” “既然我已经确定了是谁下的手,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干系呢……” 那人看着宁小满阴恻恻的表情,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不可能! 自己一直在大人后方,从未在人少露过面,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这女人,定是在诈自己! 宁小满:“你是不是在想,你我从未见过面,我定然是在诓你?” “呵呵……你想多了……现在,我送你和你那兄弟一程,咱们去见你主子!” 宁小满与司徒隐在门口跟延年汇合后,带着那手脚筋尽断的男子,直奔严家! 此时的严家,院内却是灯火通明! 司徒鸿带着府兵,将严家一大家子困在院落里。 严夫人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七王爷!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家老爷定是要告到皇上跟前的!无故私闯官邸,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得遵循律法!” 哪知,司徒鸿竟是个油盐不进的。 只见他一挥手道:“别跟本王整那些没用的!有本事的,你现在把严兴那老东西叫出来!让他跟本王一起,去皇兄那唠唠去?!” 隐儿那边并未传来确切消息,这时候,还不好彻底跟严家撕破脸。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拖! “大晚上的,不在家中睡觉,严兴这是又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听到这话,严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声音。 “七王爷!夜半如此来做客,只怕不合适吧!” 听到这声音,院内的家眷纷纷激动的呼喊着。 司徒鸿亦起身笑哈哈的迎上去。 “吆,回来了!” “别生气啊!本王一觉醒来,突然十分想念严大人,这不,就来了吗!谁知严大人竟不在家!” “严大人……这是干什么大事去了?” 第85章 铁蛋一般的女人 严兴眸中闪过一丝慌张。 他干这事,还真就不能与司徒鸿言明。 京都城谁都知道,七王爷司徒鸿极为袒护大皇子,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蓄意要绑了司徒隐之子,他还不得将严家掀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自己才刚出来,暗庄就突然戒严,刘七兄弟俩也迟迟没有将人掳来。 而府内家丁却忽然来报:七王爷带府兵围了严家! 难不成……刘七那兄弟俩暴露了? 可就算暴露了,那兄弟俩都老母妻儿都在自己手里,他们也不敢将自己供出来! 今日在暗庄偶遇宁回那小畜生,绑他也是临时的主意,本就是为了给冲儿出一口恶气,计划终究是不完全。 “七王爷,老夫去哪,还用不着跟您汇报吧……” “大半夜,你扰我全家不得安宁,哼!七王爷若不能给老夫一个满意的答复,老夫定要去殿前,让皇上评评理!” 司徒鸿打着哈哈道:“哎!严大人,不至于!” “本王就是心血来潮,突然想来看看你,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闻言,严兴怒目圆瞪,指着自己的一众家眷道:“这叫来看看我?大半夜带着府兵,将我家眷全部围堵在庭院内,七王爷,您这“看看……”恕老夫不能接受!” 严兴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一清脆冷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既然严副统领不接受这个“看法”,那咱们不妨换一种!” 闻言,二人回头望去,只见宁小满于司徒隐走在前面,后面侍卫还托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 严兴一看那衣服,便认出了那兄弟俩。 事……败了。 可!绝对不能承认! “大皇子,大皇妃,这么晚了,你们这是何意?” 严兴指着他们身后的一群带刀侍卫,问道。 只见宁小满微微一挥手,侍卫直接将手中之人,扔在严兴脚边。 司徒鸿快步走过去,问道:“隐儿,阿回呢?怎么样了?” 司徒隐轻声道:“暂时无碍。” “真是他干的?” 司徒鸿口中的他,便是严兴。 他怎么也没想到,严兴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敢绑架皇长孙! 其实,宁小满他们二人已经带着人找上门来了,事情已然明了,可司徒鸿还是不敢相信! 毕竟,宁回一人,牵连巨大! 一旦严兴动手,自己与司徒隐不可能就这么生生忍着! 这就等同于严兴与楚贵妃一党,要将内斗挑明了! 严兴……他怎么敢!! 见那两人一死一伤,严兴瞳孔猛然一紧! 面上却努力维持平静:“大皇妃这是何意?!” “哦?严副统领不认得他们?” 院内闪烁的烛火,将宁小满那似笑非笑的容貌,映照的有些瘆人。 严兴眼睛在那二人身上缓慢扫过:“老夫从未见过!” 闻言,宁小满缓缓点头,转而走到刘七身侧,将趴在地上的他,一脚翻了个面。 蹲下身,睥睨道:“听到了吗?严副统领说……不认得你。” 刘七看着宁小满,咬牙切齿道:“臭娘们!老子路上就说了!老子就是看那小畜生不顺眼,想将他绑了卖些银子的!你……啊!!” 刘七话还没说完,肩膀处便传来一阵剧痛! 只见宁小满手起刀落,直接一匕首扎进刘七肩胛骨处! 灯火通明的院内,视线也是格外清晰。 严兴身后的女眷,皆惊恐的尖叫起来! 就连一众侍卫,眼中也满是惊诧! 大皇妃柔柔弱弱一女子,没想到下起手来,如此狠! 司徒鸿担忧道:“隐儿,小满她……” “没事,七皇叔放心。” 有时候,司徒隐都觉得,这个女人,就如同铁蛋一般,顽强、坚韧。 宁小满手持匕首,缓慢转动起来。 匕首在骨缝里,吱吱作响。 “啊……贱女人!有种杀了我!” “哼……杀了你?” 宁小满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却冰冷至极。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理的要求呢……蝼蚁尚且偷生,你却一心寻死,为何?是想隐瞒什么……还是想斩断什么?” 听到这话,严兴上前两步,道:“大皇妃此举,未免太残忍了些!人人都有爹娘,他的父母妻儿,若是看到他这副模样,会是何等伤心难过。” 刘七猛然抬头望向严兴,显然,他听懂了严兴的暗示! “臭娘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七狂吼一声,就要咬舌自尽! 怎料他还没开始行动,就被宁小满捏住脸,只听咔哒一声,下巴被卸掉了。 “想咬舌自尽?哼……” 宁小满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而后看向严兴。 “严副统领,赵竹之事,你的孙儿严冲,可还好啊?” 一提到这,严兴面上怒气渐盛! 现在种种,不就皆是因为那次之事! 宁小满竟然还敢再提?! “劳大皇妃挂念,我那孙儿康健的很!” 宁小满:“哦……那今夜怎么不见人影呢?” 严兴登时被噎住。 他身后的家眷中,的确没有严冲。 上次之事,吓的严冲整夜睡不安稳,严兴索性将那母子俩送去了天安寺,祈求佛祖保佑。 “冲儿大病初愈,出门游玩了!” 话一说出口,严兴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要同她解释?! “严副统领当真是爱孙心切!今夜……十七号包厢……是你吧……” 严兴瞳孔猛然一震! 暗庄规矩森严!她怎么会知道的?! 宁小满继续说道:“十七号包厢贵客,豪掷近二百万两白银!拍的,却全是孩童之物。” 此时,严兴还在矢口否认:“大皇妃,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待会……你会懂的!” “还有我买的那件流金蝉衣,只差一点,便是严副统领的囊中之物了,想必,也是给严冲的吧。” 严兴猛然一惊! 脱口而出道:“二十一号包厢是你们!” 话音刚落,严兴便后知后觉的惊醒。 既然如此,索性,他也不装了! “恕老夫眼拙啊,没想到,大皇子竟还有这实力!流金蝉衣,一百六十万两啊!” “大皇子的独居府内多年,何时有如此巨款了?” “想必,皇上与皇后娘娘,会很想知道的吧!” 第86章 宁小满乃妖魔! 闻言,宁小满突然笑出了声。 只是那笑声,在这大半夜的,平白有些阴森。 “严副统领,本皇妃是该说你天真的呢,还老糊涂啊?” 一句话,顿时引来严家人的怒目而视! “宁小满!老夫奉劝你,说话之前,考虑清楚些!有些事,还真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好啊!”宁小满突然一甩衣袖!锋利的眼神直袭严兴! “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奈我何?!” 话落,宁小满一脚踢在刘七腹部! 刘七吃痛,整个人弓成虾米状,抬头之际,宁小满右手一根银针直接击他头部! 只见刘七突然定住,原本怒不可遏的眼神,逐渐混沌。 宁小满立在他身前,喝道:“座下何人!报上名来!” “京都槐花巷人士,刘七……” 此话一出! 惊的院内所有瞬间后退一步! 司徒隐亦是心头猛然一紧! 只见宁小满回过头,冲着严兴邪魅一笑。 “家余几口,可有妻儿?” 只听刘七含糊不清道:“家有五口,老母,胞弟,妻儿……” 听到刘七这话,严兴突然腿脚一软,险些站立不稳! 而他身后的女眷,皆惊恐的抱作一团! “啊……妖怪啊……” “她……她不是人……老爷……老爷救命啊……” 司徒隐刚要上前,却被宁小满一抬手止住。 事,还没完。 “刘七!何处当值?” “柯家暗卫……” 柯家? 宁小满不由的看向司徒隐。 “严兴的小舅子,便姓柯。” 哦……原来如此。 此时,严兴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 “宁小满!你定是妖魔转世!老夫要禀告皇上,将你烈火焚身!” 宁小满看向严兴的眸中,满是戏弄,食指靠近唇边:“嘘……” “你若在乱吠,下一个被附身的,就是你!” “本皇妃也很好奇,严副统领心中,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刘七!今日前往暗庄!所为何事?!” “今日,奉……奉……奉……” 眼看刘七就要将姓甚名谁报出来,可他的脑部神经,已经到了极限! 而严兴,也再按耐不住! 突然出手! 一柄锋利的剑,直击刘七心口! 两伤相撞之下,刘七双目圆瞪,没了气息。 司徒鸿愤怒上前,一把抓住严兴的前襟! “严老儿!他马上就要供出来了!你为何要杀他?!” “妖魔横行!本统领有责任保护天佑众多百姓!” 严兴义正言辞道! “七王爷,宁小满乃妖女!是她驱使的刘七!就算他说出什么,也是宁小满故意引导!当不得真!” “你……” 严兴一句话,将刚才刘七的口供瞬间推翻! 司徒鸿虽然不知道宁小满是用了什么办法,但他也不相信什么妖魔之言! “七王爷!妖魔横行天佑!老夫要立刻进宫,禀明皇上!” 话落,他直接拂开司徒鸿,怒视着宁小满,径直出了门! 见此,宁小满唇边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小满,严老儿进宫了!” 宁小满道:“七皇叔,稍安勿躁。好戏,才刚开始……” 严兴一袭快马,直奔皇宫! 这次,对自己来说,乃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若是能将妖魔的名头冠在宁小满头上,那她的儿子亦逃脱不了! 这么久了,皇上都没有下旨正宁回皇长孙之名,显然也是对其身份,有所猜忌的! 这次正好是个台阶! 一旦事情进行的顺利,宁回被处置,便能间接的牵连萧奇! 统领之位,非自己莫属! 一想到这,严兴满是褶皱的面上,皆是兴奋! “报!!禁军副统领严兴,有要事求见皇上……” 偏殿内,司徒戎身披明黄色斗篷,位于上坐,面上一脸冷峻。 “严兴!夜半敲宫门!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恕罪!老臣有要事禀告,实乃无奈之举!” 司徒戎深深吐出一口气:“你最好的是有要事!” 严兴道:“皇上!京都城妖魔横行!还请皇上给老臣令牌,将其捉拿!” 听到这话,司徒戎只觉得头痛欲裂。 “宁立德之事,都过去几日了?!你才想起来呢!” “严兴!你是想立功想疯了吗?!” “皇上恕罪!” 严兴急忙解释道:“并非宁尚书!” “而是新晋大皇妃宁小满!” 听到这话,司徒戎眸色一沉,示意他继续说。 “皇上,今日,大皇子与大皇妃在暗庄拍了一件流金蝉衣!价值一百六十万两!” 司徒戎:流金蝉衣…… “皇上!大皇子身体不适,又深居简出多年,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银两?!” “是宁小满皇上!这些银两,都是宁小满的!” 至此,司徒戎一直没有开口,而严兴心头一喜,误以为皇上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皇上,今日在暗庄,宁小满不知得罪了何人,她儿子被人掳走了!” 话落,司徒戎猛然抬头看向严兴! “此言何意?” “皇上,宁小满!便是妖魔,她行走江湖,到处搜刮。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只怕今日也是被人蓄意报复!” “她一个姑娘家,若非自身古怪,如何能一个人将她儿子养活!” “况且,皇上!宁小满今日突然闯入老臣府上,就在老臣面前,生生控制了一个人的心神!让其往东,绝不向西!” “皇上!试问,这若不是妖魔,如何能做的到啊皇上!” 此刻,严兴整个人趴跪在地上,根本看不到司徒戎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偏殿内依旧沉默的可怕! 严兴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不知道司徒戎会不会信他的话,会信几分。 就在严兴快要撑不住时,头顶司徒戎的声音传出。 “来人,宣大皇子夫妇进宫。” 只见李公公急忙上前道:“皇上,大皇子与大皇妃,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宣。” 只见宁小满与司徒隐并排而入。 而司徒隐手中还牵了一根绳子,另一端绑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男人。 宁小满微微俯身行礼道:“父皇。” 司徒戎疑惑的看向他们身后,问道:“这是?” 闻声,严兴亦回头望去,待看清楚人时,却吓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87想对峙 只见后面那人只着里衣,浑身上下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的,一看就是刚被人从被窝里抓出来的! “万成?你怎么来了?!” 此人正是严兴的小舅子,柯万成。 今夜,他本正在小妾的温柔乡里,却忽然被人闯入家中,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一掌拍晕了。 在醒来时,就已经在偏殿外! 柯家上一辈,倒还是个读书人家。可到了柯万成这里,文不成,武不就。 仗着严兴,整日就知道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何曾入过皇宫啊! 此时,人已经快要吓傻了。 “姐……姐夫……姐夫救我啊……” “闭嘴!” “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严兴怒道。 “大皇子,您这是何意?” 然而,司徒隐就像是吃了哑药一般,今夜,话少得可怜。 宁小满道:“严副统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刘七的话,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严兴立刻反驳道:“什么刘七,老夫听不懂大皇妃在说什么!” 显然,严兴是打算赖皮到底了! 他已经先宁小满一步告过了状,这时候,只怕宁小满说什么,皇上都得衡量一下真实性了! 闻言,宁小满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严副统领年龄大了,忘性大。” 话落,宁小满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扔在柯万成面前。 帕子瞬间散落开,里面的一只断掌赫然出现在柯万成眼前! 尤其是手背上的那道疤,尤为显眼! “啊!!” 柯万成被吓的瘫倒在地上,像一只又肥又大的蛆一样,拼命向后蠕动! “姐……姐夫……姐夫!是刘七……是刘七的手啊姐夫!” “你闭嘴!!”严兴喝道。 可已经被吓的失了魂的柯万成,怎么会轻易住口。 “姐夫!姐夫……他们杀了刘七啊……刘七可是……” 柯万成话没说完,就被严兴一脚踹在心口上,直接踹晕了。 “放肆!” 司徒戎猛拍桌案道:“严兴!殿前失仪,你可知罪?!” 严兴扑通会跪在地上:“皇上!老臣护驾心切,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您看到了吗!万成刚才就是被宁小满控制了!他在胡言乱语,宁小满在用他攀咬老臣啊皇上!” 司徒戎坐在上方,冷眼旁观着。 没有阻止严兴的话,也没有要发落宁小满意思。 严兴一时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 照理说,刚才自己话语间已经铺垫了半天,现在皇上已经亲眼所见,应当直接将宁小满抓起来的啊…… 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火还不够大? 此时,突然一阵鼓掌声响起。 只见宁小满双手拍打着,道:“严副统领好本事啊,这颠倒黑白,用的是炉火纯青啊,本皇妃甘拜下风。” “宁小满!你这妖女!这话什么意思?!” 宁小满莞尔一笑:“既然你说我是妖女,今日,我便让你开开眼界!” 话落,宁小满转身走向柯万成。 一手点在他胸前的穴位上,而后,手中那银光闪闪的长针,在几人眼前,直接扎进了柯万成头上! 只见柯万成缓缓睁开眼睛,笔直的跪在地上。 宁小满:“堂下何人?” 只听柯万成混混沌沌道:“柯家家主,柯万成。” 只一句话,司徒戎面色突变! 严兴见状急忙添油加醋道:“皇上!皇上您看到了吗?” “妖女!宁小满绝对是妖女!” “还请皇上下旨,将她抓起来!焚之!” “住口!”司徒戎再次喝道。 而此时,李全若有所思的看了司徒戎一眼,悄默声的出了偏殿,关门,守住! 严兴被司徒戎这一喝声惊住,满脑袋疑惑。 “严副统领,别着急的,事,还没完呢?” 此刻,严兴只觉得宁小满的笑容,异常恐怖! “柯万成!刘七今日行踪。” “今夜,刘七兄弟俩被姐夫调走,说是要抓……抓……” 话说到这,严兴突然喊道:“万成!醒醒!柯万成!你不要被人迷惑了!快醒醒!!” 严兴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柯万成走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靠近柯万成时,却被司徒隐一个闪身,拦住! “严大人已经杀了一个,难不成还要在殿前行凶?” 眼看被识破,严兴只得悻悻退回去。 然而就在此时,柯万成终于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抓宁回,给……给冲儿报仇……” 话一落。 严兴恨恨的闭上了眼睛! 宁小满伸手将他头顶的银针拔出,柯万成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严兴!” “在朕面前,你竟也敢指鹿为马?!” “到底怎么回事?!” 严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是宁小满,是她用妖术迷惑了万成,皇上明鉴啊……” 司徒戎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你所谓的妖术,朕多年前便曾听过。” “那不过是,在医术上造诣极高之人的一个小手段罢了!” 听到这话,严兴扑腾一下坐在地上,心中的恐慌,不断变大! 司徒戎转而看向宁小满:“你,不错!” 宁小满:“哈?呵呵……” 这夸奖……来的有些突然啊…… 而一旁的司徒隐,看着宁小满与司徒戎,眸色却越来越深。 司徒戎指着晕倒在地的柯万成,道:“你这小舅子,刚才说……你要绑了宁回?” “严兴,你刚才如何跟朕说的?!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连朕!都敢故意欺瞒!” “欺君之罪,理应当诛!” “朕念你年事已高。杖责八十,夺去副统领之职,回家……颐养天年吧……” 严兴一骨碌爬起来:“皇上!皇上饶命啊!老臣知错了!还请皇上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饶老臣一次吧!” “若非看在贵妃的脸面上,你以为你这条命,还能留住吗!来人!押下去!” 严兴痛哭流涕的喊声,充斥在整个偏殿。 然而,刚一出门,声音却戛然而止。 此时,偏殿内仅剩下他们三人。 宁小满眼神探究的看着司徒戎。 欺君之罪,蓄意谋害皇长孙,故意散播妖魔言论。 此三项罪名,单独拎出来一项,都能要了严兴这条狗命! 可司徒戎却如此轻而易举的饶了他! 宁小满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 第88章 挑明 这时,司徒戎缓声问道:“阿回怎么样了?” 事情已然潦草处置,这时候再问,呵呵…… “这还重要吗?” 宁小满语气中满是怨怼。 “放肆!你怎么跟朕说话呢?!” 宁小满刚要回怼,却察觉自己的胳膊被司徒隐抓住。 “那该如何回?!” 司徒隐眸色冷峻,直视司徒戎,毫不退让! “父皇,我若说阿回被人所伤,此刻生死不明,父皇会如何?会杀了严兴,为阿回报仇吗?” “你不会。” “因为严兴并非一人,他身后牵扯着楚贵妃一脉,一旦楚贵妃势力被削弱,皇后必然独大。朝堂失衡,你苦心营造多年的局面便会土崩瓦解!” 司徒戎怔怔的看着他,几欲开口,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司徒隐:“所以,阿回如何,我们如何……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权衡利弊,稳定朝纲,才是你心中之重。” “隐儿……朕……” 司徒戎想要解释,可多年累积下的怨恨,从何开始? 最终,司徒戎轻叹一声:“隐儿,你身体不好,莫要想太多。” 司徒隐轻笑一声,道:“父皇,从前,我的确是不想,也不屑想那些东西。” “本以为,能苟且一生,已是幸事。” “可现在不同了!我的人生,我原定的黑白人生,因为他们母子的出现,有了色彩!” “他们犹如一道光,照亮了黑暗中频死的我。” “父皇!你想当懦夫,我左右不了你。可我绝对不会跟你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爱的女人被人如此算计!” 听到这话,司徒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隐儿……你……你都知道?” 司徒隐眸中一行清泪,缓缓落下。 “母妃已然不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司徒戎极力控制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朝着司徒隐走来。 “隐儿,你可知,朝堂错综复杂,处处结党营私。你毫无后盾,退出党争,才能安稳一生!” 听到这话,宁小满在一旁,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皇家之人,哪有良善之辈! 不管最后是谁上位,但凡对皇位有威胁之人,他们定是绝不放过! 高枕……才能无忧! 司徒隐:“父皇!您当皇帝这么多年,怎么还如此天真?!” “您觉得,最后不论是皇后得势,还是楚贵妃胜出,她们,可会对我手下留情?” “我本就无心相争,可他们又何曾放过我们?母妃暴毙,我亦突然身中剧毒。可即便如此,她们何曾想过放我一马?!” “数次的暗杀、下毒,若非我命大,此刻!只怕也快到十年添坟了!” 司徒戎面色突变:“你说什么?谁在暗杀你?” 闻言,司徒隐伤心之下,忽然笑了出来。 “父皇啊父皇,你当真不知?” 司徒戎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却被司徒隐抬手拒绝。 “算了,都过去了。” “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要对宁回动手!” “今日之事,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司徒隐目光冷然,身上气势徒然剧增! “多年来,朝堂之上一直如天平一般,也是时候,三足鼎立了!” 此话!让司徒戎心头猛然一震! 眼睁睁的看着司徒隐与宁小满,越走越远。 原本,将他送离皇宫,远离朝堂,还让老七看护着他。本就是要保他平安一生,难道……错了吗?? “隐儿!你的身体,经不起啊……” 自司徒隐中毒后,司徒戎几乎翻遍了皇室里所有的医书,依旧没有找出解毒的法子。 宁小满刚要开口,却被司徒隐抢了先。 “我能活一日,便护他们一日。即便真的到了那天,我也会替他们母子俩找好退路,绝不会任人随意欺辱!” 绝不会任人随意欺辱…… 绝不会任人随意欺辱…… 这话,一直围绕在司徒戎脑海里,久久不散。 直到宁小满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偏殿,司徒戎好似被人抽光力气一般,直接瘫坐在台阶上。 李全一进来,便看到司徒戎一副失神的模样。 “哎吆皇上哎!您怎么坐地上了,地上多凉啊……” 说着,李全伸手将他扶起来。 “皇上,严副统领那八十板子,老奴让在宫门口处打的。这大晚上的,那僻静,也不会惊扰了旁人。” 司徒戎白了他一眼:“老东西,你什么心思,能瞒得了朕?” 宫门口的确僻静,而且李全特意吩咐过,悄悄的。 这时候,就算有人给常春宫通风报信,等楚贵妃赶过去时,板子早就打完了! “皇上英明神武,老奴哪敢在您跟前班门弄斧啊……” “英明神武……呵呵……” 司徒戎面上,满是苍凉。 “李全,朕……好像真的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李全自幼便伺候他,如何能不知司徒戎此话的意思。 可他一个奴才,此时也只能打哈哈。 “哎吆皇上,这圣贤人,也会犯错啊。” “老奴刚跟着皇上您时,皇上还是皇子呢,那时候啊,老奴笨的吆,整日惹皇上您生气。但老奴尤记得,那时候皇上您跟老奴说的一句话: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闻言,司徒戎被他假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一巴掌打在李全帽子上。 “你个老东西,那是圣贤人说的,拍马屁你都不会拍!” “哎吆皇上,老奴都笨了一辈子了,老了老了,这记性也不行了……” 司徒戎:“你呀你呀!你李全要是个笨的,这整个皇宫的太监,只怕全是傻的了!” 李全这一席看似无厘头的话,却让司徒戎豁然开朗。 “李全!笔墨伺候!拟旨!” 既然避无可避,倒不如正面相逢! 宫内道路上。 司徒隐自出偏殿之时,牵上了自己的手。 这一路上,宁小满试了几次,都没有将手抽回来。 宁小满几数次看向与她并排而行之人,最终开口道:“喂,能放开了吧?” 可司徒隐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不,不应该说是话没听到,因为,宁小满察觉牵着自己的手,又加了力道! “哎!我说,司徒隐你……” 哪成想,宁小满话还没说完,司徒隐却忽然将她拉进了一拐角处。 忽然逼近!将宁小满抵在墙角! 第89章 手感……如何?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宁小满脑袋有些懵。 我去! 这是……壁咚?! 而自己额间,司徒隐的气息有些亦有些急促。 “小满……我……我刚才在父皇面前说的话,皆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假。” 听到这话,宁小满心中那莫名的紧张一下子消散。 宁小满:…… 还以为你要干啥呢! 只是,宁小满却以为他说的是宁回。 “我知道啊。” 毕竟宁回是他儿子,为人父,护着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这男人! 就这几句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了! 还学人家壁咚! 司徒隐见她这副神情,一眼便瞧出她并未听懂自己的话。 这女人也不笨啊! 怎么感情之事,比自己还要迟钝! 自己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她……还没听明白吗? 今晚,若非元问那家伙明着撬墙角,司徒隐也不会这么快看清自己的心意。 “我说,我会努力多活几年,护你一世安稳。” 宁小满嘿嘿一笑:“大可不必啊!哦不,我是说,我还是有点自保能力的。江湖上,咱也不缺朋友,活到老,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说着,宁小满附在他胸前的手一用力就想要将他推开。 奈何,他整个人纹丝不动。 而宁小满手心处的温度,却微微有些发烫。 此时季节交替之际,身上的衣物本就已经换成单薄的。 手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完全被那坚实的胸肌覆盖。 这看着的……跟摸着的……感觉还真就不一样哈…… 正想着,宁小满的手比脑子快了一步。 司徒隐原本正在郁闷宁小满的迟钝,却忽然察觉自己胸前的手指,动了动…… 对呀!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时间,司徒隐整个人都充满了愉悦。 压低声音,在宁小满耳边,蛊惑道:“手感……如何?” 正心猿意马的宁小满,脱口而出:“不错……” 话刚出来!她便瞬间反应过来! 猛的推开司徒隐! 面上突然一阵火烧火燎! “你你你……说什么呢!不正经!” 司徒隐眸中含笑:“我只是说了一句话,怎么就不正经了。那某人刚才的手还捏……” “喂!” 宁小满急忙捂住他的嘴! 气急败坏道:“闭嘴!不许说!” 哎呀! 自己这手,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此时,宁小满整个人倚在他身上。 芳香满怀,司徒隐双手微微摊开,预防她摔倒。唇角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好,你若害羞,我不说就是了……” 然而,这个时候,宁小满的手还放在司徒隐的唇上。 他说话间,柔软的双唇,不时的点在宁小满的手心里。 温热的气息,再加上那异样的触感,让宁小满猛然收回手,转身就想逃! 可她身后又是一堵墙,逃无可逃! 司徒隐适时的放过了她。 可他眸中的“狼性”,却越来越盛。 不急,婚,已经成了,咱们……来日方长…… “走吧,刚才李公公说,宫门口有热闹可看。我们去瞧瞧。” 说着,再次伸手牵住宁小满,这次,宁小满却没有反抗。 并非她不想,而是,此时的她,脑袋里完全时一片浆糊。 我刚才是被他给轻薄了吗? 不对,好像是自己先轻薄他的…… 可他这次为什么没有气的跳脚呢? 还有,刚才……他是谁变相亲我手心了吗? 到现在还痒痒的,麻麻的…… 宁小满的右手无意识的来到自己面前:这只手,摸过的人,男女老幼都算上,也算是“久经沙场”了吧……怎么还对同一个男人的胸肌,上引了呢?? “别看了。” 司徒隐伸手将她的右手按下。 “再看,你也管不了她。” 宁小满:??? 我靠,了!这是人说出的话吗! 司徒隐语调轻快道:“给你看个好看的。” 说着,一手捏着宁小满的下巴,将她的脑袋往侧边一转。 只见宫门内侧边,一披头散发的人,正被绑在长凳上。 两边侍卫手上的板子,正砰砰的落下! 宁小满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甩开司徒隐的手,腾腾都走过去。 司徒隐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歪头失笑,跟了上去。 那监刑侍卫明显是认识宁小满的。 “大皇妃,八十大板,已经过半了。” 宁小满看了看已然昏迷过去的严兴,道:“两位小哥辛苦了,歇一歇吧,这一口气打完,也是个力气活。” 那二人此时,也是累的满头大汗。 监刑侍卫说道:“大皇妃,皇上交代的事,咱们不敢怠慢。早打完,咱们也好交差,以防……生变啊。” 宁小满有些诧异的看向那监刑侍卫,只见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司徒隐上前一步,道:“知道了,我们看一眼就走。” 而后附在宁小满耳边:“有人给楚贵妃通风报信去了。” 哦,原来如此。 严兴……你这条狗命!我要定了! “两位小哥,这八十大板打下来,只怕二位明日就没法当值了。” “我教你们一个办法,还能省着力气。” 二人迟疑着,不敢应。 “方才李公公说,皇上的意思,重重的打。” 宁小满宁小满:李公公只怕也看不惯严兴许久了! 只是,这打板子是个技术活,并非打的越重,伤越深。 “已经打了四十多板子了,也差不多了,皇上也没有让打死他不是。” “况且,这严副统领,怎么着也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人,待会她若是来了,看到严副统领皮开肉炸的,只怕也会要发作你们的。” 二人连连点头,他们正是想到了这,所以才想快点打完的。 “大皇妃,有何高见?” 宁小满摆摆手:“高见谈不上,就是能让你们轻快些。” “待会啊,你们腰部为支撑,手中的板子,在空中形成个半圆弧状,手腕发力。落下之时,别着急抬起来,休息一个呼吸。” 二人似懂非懂的点头,抬起手中的板子试了试。 “哎!还真就不费力了!多谢大皇妃!” 宁小满缓缓点头。 转身之际,再次看向昏迷的严兴,眸色瞬间便冷:严兴,你也试试,内脏尽碎的感觉吧…… 此打法,就如布包裹着石头。 板子打完,石头碎了,布,却完好无损…… 第90章 踹的好! 宁小满迈着轻巧的步子出了皇宫。 司徒隐跟在她身后,不由得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寻机了结了他,为何要给他求情?” 听到这话,宁小满脚步突然顿住。 “什么求情?不存在的好不好!若是可以,我刚才早一颗药毒死了他!” “那你为何让那些侍卫轻些打?” 闻言,宁小满眸中有些诧异。 “你一个习武之人,竟也不明白吗?” 司徒隐:“此话何意?” 宁小满嘴边露出一抹笑意,卖了个关子,道:“没事儿,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二人再次回到暗庄时,宁回已经醒了。 怯生生的站在床边,低着头道:“娘亲……对不起,我错了……” 宁小满气的直喘粗气,突然飞起身就要上前教训宁回。 然而她才刚刚跨出一步,就被司徒隐拦腰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是他!是袁朗朗!!” “宁回!你看看他,你回头看看袁朗朗!就因为你的任性,他险些就死在今夜了!” 宁小满四肢不住的挣扎着,却始终没有碰到宁回一根汗毛。 “司徒隐你放开我!今日,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一旁的元问也劝道:“阿宁,他到底是个小孩子,贪玩好奇在所难免啊……” 此时的元问,已经摘下面具,露出了真容。 俊美的有些妖冶的面上,因为眉尾那一寸疤,倒显得刚硬了些。 闻言,宁小满登时对元问怒目而视! “好奇?!好奇个屁!” “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什么可好奇的?!” 闻言,元问顿时有些不服气:“哎阿宁,你这话可就有些连坐了啊!我、我这地方怎么就……” “这暗庄难道是个好的?!” 看着宁小满横鼻子竖眼的样子,元问仿佛又看到了六年前,她那些匕首和银针在自己身上划拉的场面。 “也……也不能算坏的……吧……” 说到最后,那声音几乎小的要听不见! 见此,司徒隐不由得一阵叹息:就这??自己刚才到底在怕什么呢?!居然会把他当成威胁! 就在这时,宁回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忽然转身,朝着袁朗朗床边,扑通跪下! “浪浪啊……不,不对,舅舅!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披麻戴孝给你送终!” 此话一出,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床上的袁朗朗,都被他这话吓的干咳起来! “宁……宁回,你起来,你快起来,不至于……” 袁朗朗撑着手坐起身,眼神有些慌乱的看向司徒隐。 人家正主爹在这呢? 给我披麻戴孝……这叫啥事啊…… “老大,我这不是没事吗,要不……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一并罚他就是了。” 宁回转头,眼巴巴的望向宁小满。 “娘亲……我真的知错了。” “浪浪舅舅是因为受伤的,娘亲你放心,我会跟他一起住进永丰钱庄,贴身照顾他!直到浪浪舅舅痊愈!” 宁小满见他态度诚恳,气也消了大半。 “那你……” 说话间,宁小满才发觉腰间那双手臂,依旧固的紧紧的。 “司徒隐,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司徒隐嘟囔道:“若是可以,天荒地老也行啊……” “哈??”宁小满并未听清楚他叨叨的什么。 但腰间的手,的确依依不舍松开了。 宁小满看了一眼外面已经要泛白的天,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待会你就回家收拾东西。浪浪什么时候痊愈,你什么时候回家住!” 几人坐上马车,刚要走,元问忽然扒上车辕。 “阿宁,我们多年未见,你真就这么狠心,扔下我就走吗?” 元问可怜巴巴,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模样。 宁小满:“不然,我们四人,抓着你的四肢,扔远一点?” “阿宁……你太伤我心了……” 说着,还有模有样的擦拭着眼角。 看到这,宁小满后槽牙都咬的吱吱响! “前面右转第三条街,那整条街的姑娘,都会视你如珍如宝。” 听到这话,司徒隐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嘴角。 京都城,数那条街,青楼茶馆最多。 元问:“嗯~~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我的阿宁相提并论呢……” 司徒隐:我的……阿宁……呵呵…… 宁小满眼睛狠狠一闭,只觉得脑袋突突的! 然而,就在这时! 司徒隐突然抬腿,一脚将毫无防备的元问踹飞了! 而后猛的将车帘放下。 “延年,走。” 直到马车起步,宁小满才回过神来。 一挑眉,冲着司徒隐比了个大拇指:“踹的好!” 后面元问的嚎声突起:“司徒隐!你大爷的,你偷袭我……” 日头缓缓上升,寂静的街上,又恢复了热闹。 而此时,常春宫内,却炸了锅。 院内的丫鬟跪了一地,房内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之声,接连传出。 “混账!混账东西!” “因为一个不知名的野种,皇上竟然如此重罚表哥!” 楚贵妃此刻钗环杂乱,坐在上位,气的咬牙切齿! “娘娘,您消消气,保重身体啊!” 一旁的贴身侍女乌兰,急忙劝道。 “你叫本宫如何消气?!” “禁军统领一职,干系重大,本宫费了多大劲,才得来的!就因为这小畜生,皇上竟然直接把表哥罢免了!还给打成这样!” 楚贵妃接到消息后,便急匆匆的赶去了宫门口,可到那时,板子已经打完了,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严兴,楚贵妃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然而,更让她气愤的是,太医诊断,严兴五脏六腑皆受了伤,只怕是无力回天了! “因为一个孩子!本宫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叫本宫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皇上下朝了吗?!本宫要去找皇上!” 说着,楚贵妃起身就往外走! “娘娘!娘娘您不能去啊!此事本就是严大人有错在先,皇上现在本就在气头上,您现在去,只怕会火上浇油啊娘娘……” 楚贵妃猛一挥手:“那又如何!” “这口窝囊气,本宫要是忍就,长秋宫那位指不定会多畅快呢!本宫岂能如她的愿!” 楚贵妃刚冲到院子,就听一宫女来报:“不好了娘娘!皇上刚刚下旨,承认了大皇子那孩子的身份,入了皇家族谱!” 第91章 她是想隐瞒什么? 听到这消息,楚贵妃脚下突然一顿。 “还有,娘娘!自明日起,大皇子与几位皇子一样,可上朝,议政!” “你说什么?!” 楚贵妃只觉得头顶一道惊雷,瞬间炸开!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就司徒隐那奄奄一息的破身体,将死之际,还要来添堵吗! 当年好不容易把梅嫔那贱人弄死,将司徒隐赶出了皇宫。眼看时局逐渐稳定,怎么他又回来了?! “娘娘!娘娘这会不能去找皇上啊!”乌兰道。 “眼下,只怕皇后娘娘也收到消息了,咱们得想想个对策啊!” 楚贵妃此刻亦六神无主。 “本宫如何能不知道!可该想什么对策?!” “皇上下的旨,难不成还能收回?!” “娘娘!旧怨得先放下了,只怕咱们得重新与皇后娘娘联手了……” 没想到,斗了十几年,最后竟还是因为司徒隐,二人又再次坐到了一块。 大皇子府。 宁小满二人,刚刚送走了前来宣旨的李公公。 “司徒隐,你父皇什么意思?” 宁小满怎么也想不通,昨日他们父子的对话,并不友好,怎么司徒戎就突然下了这么一道旨。 司徒隐浅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想不通就不想,总之,今日之后,谁若在想动你和宁回一根汗毛,都得提前考虑清楚,该埋哪了……” 宁小满胡乱的将自己头上的手拍点,这人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动手动脚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权力,当真是个好东西! “对了,你的隼,在哪呢?我能不能去看看?” 宁小满兴致勃勃问道。 她只在天上看到过,还从来没近距离见过呢! 司徒隐眼神微闪:“下次吧,折腾了一夜,你快去睡会。” 不乐意就不乐意吧,宁小满也没想死缠烂打。 把信交给司徒隐后,宁小满转身回了院子。 可她本就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 索性起身,将床铺理好,装作有人的样子,自己换了一身男装,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郊外一处农舍内,司徒隐刚要将信绑好,手上却迟疑了。 纠结半晌,他还是将信打开了。 大致浏览了一遍,并未有什么不妥,可令他奇怪的是,信的结尾并未署名。 难道,他们二人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 还是……宁小满故意不署名的?! 为何不署名? 她是想隐瞒什么? 此刻,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司徒隐脑海里渐渐成型。 她……一手高深莫测的医术,认得怪医,识得元问,又与京都首富袁朗朗,交情甚好。 在江湖上不可能籍籍无名。 当年,袁朗朗父亲病重,整个太医院都没办法,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好了! 听说,是袁朗朗请来的大夫。 可袁朗朗这几年整个人都扑在银钱上,也接触不到江湖中人。 对了!有一个重金渠道…… 第一庄! 司徒隐将隼放飞后,换了一身衣服,拿着一难,直奔第一庄。 此时,宁小满正在任务榜单前徘徊着。 唉,这银子,花起来容易,赚起来……可真难! 看着榜单上那五花八门的任务,都没有适合自己的…… 这司徒隐,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皇上虽然一道圣旨,昭告了天下他们母子的身份,可实用的赏赐是一点也没有! 这袁朗朗的钱,自己也实在不好意思在去拿了。 楚牧手里肯定有活的,可自己又不能长时间离开京都城…… 唉…… 宁小满摇晃着脑袋,就要离开。 这时,不远处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 皆小声的交头接耳讨论着。 “哎!那是不是?!” “我看像!” “面具玄衣梅花坠!这不就是暗夜公子吗!” “暗夜公子都销声匿迹好几年了吧?” “江湖上都传他是遭人毒手了,今日!我居然有幸见到了!” “最近榜单上是有什么大事吗?都把暗夜公子惊出来了!” “不过,他去后边干什么?” 宁小满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时,也只看到了一个挺拔如松的背影。 这是宁小满第二次见暗夜公子,同样,都是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几位小哥,打扰一下,你们刚才说……暗夜公子有好几年没出现了?” 几人回道:“是啊,得有五六年没见过了。” “本来啊,我们还以为暗夜公子被人……那啥了呢。毕竟,他接的任务,钱虽多,却也危机重重啊!” “没想到,今日居然又出现了!” 等等! 他们说暗夜公子五六年没出现了,那前几天的麻灵子,是谁抢回来的?! 延年说,就是暗夜公子啊! 况且,当时药材已经被崔家送走,除了暗夜公子的速度,其他人,也做不到啊! 宁小满道:“我怎么听说,前几天,暗夜公子还接任务了,还是个百万银两的大任务。” 宁小满话音刚落,就听一人反驳道:“不可能!最近这一个月,这榜单上,就没有百万任务!” 没有?! 怎么可能!! “那……请问小哥,前几日可有一个寻药任务,麻灵子。” 那人听着,想了想,道:“麻灵子,倒还真有!不过是几万两而已,哪有百万之多,这位兄弟,想必是你听岔了!” “那应该是我听错了,多谢几位小哥!” 宁小满转身之际,面上一片凝重! 那日,延年带回去了两株。 他们刚才说的应该是其中一株。 可另一株呢? 延年并未登榜,他是怎么寻到暗夜公子的? 那一株麻灵子,又是如何到了延年手里的?! 记得那天……司徒隐将宁回送到了萧家,那他干什么去了? 还有!他腹部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一个答案在宁小满脑海里,呼之欲出! 这时候,只要自己去后院,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正想着,宁小满的脚步已经朝着后院走去! 此时,后院房内。 司徒隐对着一少年道:“无名,许久不见。” “公子?!真的是您?!” 无名急忙绕桌而出,躬身行礼道:“无名拜见公子!” 无名,是几年前司徒隐出任务时,偶然救的。 以他的身份,又不方便将无名带在身边。 于是,司徒隐就将他放在了第一庄后院,帮自己整理交易信息。 第92章 疯狂试探 司徒隐伸手将他扶起来。 “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 无名嘿嘿一乐:“公子,您请坐!” 无名跑前跑后的给司徒隐泡了一杯茶:“公子,喝茶!” “公子,这几年您去哪了?要不是延大哥每月带着银两来看我,我还以为……还以为……” 说着,无名眼圈泛了红。 司徒隐抬手拍了拍无名的脑袋。 “这几年……私事绊脚。” “无名,我今日来,是让你帮我查一件事。” 无名眼睛一亮,立即回道:“公子请说!” 受公子恩惠多年,自己终于能帮公子一点小忙了! “查一下,近几年榜上有没有京都第一富商,袁朗朗的求医信息。” 闻言,无名仔细回想:“袁朗朗……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公子您稍等!” 无名立刻翻起了前几年的整理好的书册。 司徒隐将茶杯放下,凑上前,看着书册上的信息,都分好类别,整理、标注着。 这孩子,倒是个聪慧的。 “公子!找到了!” 无名兴奋道。 “四年前,袁朗朗曾高价霸占榜首一个月求医。” 四年前…… 袁朗朗父亲的病,也是四年前突然就好了! 司徒隐:“何人应榜?” 无名接着向下看,道:“怪医孤城!” 怪医……孤城! “可有此人信息?” 无名道:“孤城,神医谷首席医师,男。” “神医谷,乃是六年前忽然腾空出现的。” “具体位置,不知,谷主姓楚。听说,他们会不定时的,会从各处网罗医术上有天赋之人,带其回谷培养。” “待学成之后,便又送回原处,造福一方。所以,这几年,神医谷的名声,在老百姓口中,很是高尚。” 司徒隐眉头紧锁:“你说,孤城……是男的?” 无名点了点头。 “对,年轻男性,有些瘦小,看年龄……应该不到三十。” 司徒隐微惊:“你见过他?” “是,公子。之前他有来过,我们倒是说上过几句话。” 男的……孤城,是男的。 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一低沉的声音传来。 “无名小友?可在家?” 司徒隐与无名对视一眼。 江湖人,都懂规矩,这后院,一般人也不会过来的。 会是谁?? “我在,敢问前辈是……”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相谈甚欢,今日特来看望小友。” 一面之缘…… 听着这声音,无名苦思冥想半天,突然想起来了! 无名指着门外,激动的无声道:“公子!孤城!是怪医孤城!” 待看清楚无名的口型后,司徒隐立刻纵身一跃,跳到房梁上!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无名见司徒隐藏好后,紧忙去开门:“来,来了。” “孤城前辈,好久不见!” 宁小满刻意压低声音:“是啊,小友如今,倒是比我还要高了!” “前辈里面请。” 司徒隐蹲在上方,也只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和圆润的头颅。 宁小满双手背后,自来熟的在房里绕了一圈,却没发现人。 待看到桌子上翻开一半的书册记录时,脚步忽然顿住。 宁小满刚要绕过书案细看时,却被无名快速合上。 字迹虽然是倒着的,可袁朗朗那三个字,宁小满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有人查旧榜了! “小友,刚才可是有客人?” 无名眼神略显慌乱:“哦……没……” 无名刚想否认,可一想到公子来后院,一路上定然是有人看见的,说不定,孤城就是其中之一,倒不如,索性承认。 “对,刚才是有位贵客。” 宁小满点点头:“哦~暗夜公子?” 无名笑了笑,没有回答。 暗夜公子,在查袁朗朗。 他为何要查浪浪? 浪浪手底下的生意,跟第一庄也扯不上关系啊。 而且,看着账册的封面,已经有些陈旧了。 难道,是旧事? 旧事……浪浪跟第一庄有关的旧事…… 是自己! 宁小满心头猛然一惊! 当年浪浪曾天价请自己去医治他父亲来着! 暗夜公子不是在查袁朗朗!是在查我!! 一想到这! 宁小满浑身汗毛竖立! 暗夜公子为何要查我? 这几年,自己和他……并无交集啊! 不对! 若他……就是他呢!! 那交集可就大了去了!! 若司徒隐就是暗夜公子! 那延年确实不必登榜! 若司徒隐就是暗夜公子! 那麻灵子之事,也就说的通了! 他腹部的伤口,只怕也就是那天抢夺麻灵子,被人所伤! 若司徒隐就是暗夜公子! 那最近这所有的一切古怪之处! 便全解释的通了…… 呵呵……司徒隐啊司徒隐……你可真能藏啊! “无名小友,你……” “啊……啊?前……前辈请讲。” 见无名面上慌乱,眼神亦躲躲闪闪,宁小满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自己只看见暗夜公子进来,却并未见他出去! 刚才看见屋里没人,还以为他是跳墙走了,现在看来…… 暗夜公子还在房里!! 一想到这! 宁小满心跳突然加速! 地面上物品简单,根本没有可藏人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只有房顶! 宁小满强自镇定,控制着自己如平常一样。 “小友,我待会还有一个病人,下次有空在与你把酒言欢!” 此时,房顶的司徒隐亦是纠结不已。 拦?还是放? 孤城进来走的这一圈,头都没抬,自己根本就没看见她的脸! 但那身形,与宁小满倒是有八分相似! 若是真将人拦下,确定孤城就是宁小满,那自己现在这装扮,会不会被宁小满认出来? 如果被认出来了! 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司徒隐这一犹豫之下,孤城就要开门离去。 这时,无名突然拉住孤城的胳膊。 “前……前辈!请等一等!” 这突然的接触,宁小满条件反射的就要甩开他。 然而,就在宁小满抬手之时,袖口微坠,手腕上的镯子露了出来! 司徒隐瞳孔骤然一缩! 第93章 果然是你! 这镯子,可不就是宁小满手上那个吗! 司徒隐刚要跳下来拦住她时,只听前院忽然一声惊呼传来! “快来人呐!救命啊!有没有大夫?!” 三人身形忽然顿住。 无名松开宁小满的手就往外跑去! 宁小满趁着这个空档,刚要一跑了之! 却忽然听人群中一姑娘忽然哭喊道:“大夫!有没有大夫!救救我师傅!” “我师傅被毒蛇咬伤,性命垂危!我求求你们了!” 周围人大都是江湖之人,哪有会医术的。 “我是晴晴郡主!我父王是当朝七王爷司徒鸿!谁若帮我寻个大夫,必有重谢!!” 晴晴郡主?? 那不是司徒隐的堂妹吗! 宁小满透过缝隙,看到司徒晴晴怀中的男子,面色已然发乌! 这附近应该有大夫的吧…… 宁小满抬腿刚走出一步,又忽然顿住。 瞧他的脸色,若真是剧毒的蛇,这时候只怕已经快要入心脉了! 宁小满内心一阵纠结。 哎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宁小满豁然转身,朝着司徒晴晴走去。 “让一让!我是大夫!” 听到这声音,司徒晴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大夫!大夫你快看看我师傅!” 宁小满快速检查了一遍。 “还好你师傅用内力护住了心脉,但毒已经游走至全身,想要彻底清除,并非易事。” 司徒晴晴突然抓住宁小满的手腕! “大夫!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师傅!” “我一路飞奔回来,找了三个大夫,他们都说没救了!” “只有你!只有你说还有一线生机!” 正说着,司徒晴晴原本瘫坐着的腿,双膝跪地:“大夫!只要你能救了我师傅!多少银钱都行!” 宁小满扶着她的手臂道:“你先起来。”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不救,一旦她师傅出了事,自己日后又该如何面对司徒隐和七皇叔…… 宁小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把他抬桌子上来!” “都来搭把手!” 众人连忙快手快脚的将两个桌子拼在一块,立刻将人抬了上去。 此时的司徒隐,正隐匿在人群中,看着那动作干练,有条不紊的女子,眸中一片欣喜。 宁小满,果然是你! 虽说她衣着容貌皆变了样,可刚才情况紧急之间,她说话时,忘了变声! 只一句话,司徒隐便确定了。 孤城……就是宁小满! 宁小满快速将那男子外衣解开,施针阻断了毒素入心脉。 而后再次施针护住男子头部。 “晴晴,把你师傅叫醒,让他把内力撤了,否则,我没办法排毒!” 仓促之间,司徒晴晴根本没注意到宁小满称呼。 “哦,哦!好!” “师傅?师傅你醒醒!我找到大夫了,他可以救你,你醒醒啊!” 可任凭司徒晴晴如何呼喊,男子却毫无清醒之意。 “怎么办?我师傅醒不过来啊……” 见状,宁小满道:“你让开。” 话落,直接一针扎在男子人中处! 剧痛之间,男子瞬间醒来! 宁小满快速拔针,闪到一边。 只见男子怒目圆瞪,双拳紧握,直喘粗气! “师傅?!师傅你醒了?!” 司徒晴晴再次扑到男子怀里! “师傅,我找到人救你了!大夫说让你卸去护心脉的内力,他要给你排毒。” 男子强撑着看向宁小满:“你……你是何人?” “你可知,我中的是何毒?一旦毒入心脉,我必死无疑,你居然……居然让我……” 宁小满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看不看?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在多说一句,老……惹老子心情不好,你爱死哪死哪去!” “你……”男子被气的忽然抬起头,原本遮挡住脸的头发,此刻掉落到了两边。 宁小满此时才看清楚这男子的脸。 剑眉星目,长相倒是不赖。 只是,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 这时,无名上前拍了拍男子。 “这位前辈莫要激动,你身上这毒,若是他解不了,那这世上,只怕也没人救得了你了!” “所以,您还是配合些吧。若是他真生了气,可就难办了。” 听到这话,周围人皆有些不忿。 “嘿!这大夫还真有个性哈!” “人命关天,他居然说不治就不治了!” “是啊!医者仁心,这莫不是位庸医吧!” 对于这些言论,宁小满根本就没入耳。 双手抱胸,下巴微挑,问道:“看在晴晴的面子上,我在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治还是不治,不要耽误我时间!”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指责声更甚。 无名连忙解释道:“诸位前辈请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这位前辈救人心切,一时语气不好,也在所难免……” “他那是语气不好吗!那是态度问题!” “这天下,除了那位,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大夫看病时,会这么傲慢的!” 无名急的抓耳挠腮:“有没有可能……这位前辈,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呢?” 话音刚落,周围瞬间一片寂静! 众人审视的目光再次看向宁小满。 可他们根本就没有近距离的怪医,又怎么会知道孤城是何模样! “无名……你说笑的吧?” “怪医行踪向来神秘,咱们江湖人都知道的。而且,他来这第一庄干什么?” “行了!!” 宁小满突然一声惊喝,瞬间让所有人闭了嘴。 “你,到底看,还是不看。给个痛快话,大男人,如此墨迹!” 男子怔怔的看着宁小满,问道:“你到底是谁?” “冷某心中憾事未平,否则,这条命,就是给了兄台,又有何妨?!”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司徒晴晴一脸担忧的,泪如雨下。 男子伸手拂去司徒晴晴面上的泪痕:“晴晴,莫慌,不怕!” 这二人……怎么看,也不像师徒啊…… 宁小满狐疑的看着那男子:“你是……玉面侠客冷少云?” 闻言,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玉面侠客冷少云,天字榜排名第二之人! 论武功,冷少云只怕连前十都挤不进去,可却硬生生被江湖中人推举到了第二名。 只因他一身浩然正气,心胸坦荡! 虽说干的都是一样的买卖,可冷少云所赚取的钱财,大头全都捐赠给了穷苦人家! 自己整日过的苦哈哈的。 第94章 暗夜公子,将怪医抱在怀里?? 男子虚弱回应道:“在下冷少云,至于侠客之名,不敢当……” 还真是他! 人在江湖飘,宁小满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以前每次出门时,她都会乔装打扮。 也就是那次,自己乔装成一个老太太,正走在破旧的小巷中时,冷少云忽然给了自己十两银子。 宁小满一脸懵逼,待反应过来后,冷少云已经不见了…… 难怪自己会觉得他眼熟。 原来,七皇叔口中司徒晴晴那个师傅,竟是他! “行了,我保证保你一条小命!在废话,若是毒素游走至脑袋,麻痹了脑神经,你就真成傻子。” “躺好!” 宁小满转而看向无名,说道:“准备五个碗。” “晴晴,在冷少云四肢,头部处,摆放五个凳子。” 不多时,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已经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 “前辈!碗。” 无名抱着一摞海碗跑回来。 宁小满:“放在凳子上。” 司徒晴晴看着宁小满手中的匕首,在烛火上烤着。 不由得担忧道:“大夫,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小满:“放血,排毒。” 话音刚落,宁小满手一转动,划在冷少云手腕处! 而后快速转身在他双脚处,皆划了一道小口。 四肢处乌黑的血液,吧嗒吧嗒的滴在碗里。 最后,宁小满来到他头部处。 “将你护住心脉的内力散去,缓慢游走全身,将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冷少云深吸一口气,照着宁小满的话做。 不多时,四个大碗,乌黑的血已然快要满了。 众人面上大惊失色! 怎么要放这么多血?! 眼看冷少云面色由乌黑,变的苍白。 宁小满在他头顶上方,再次扎了一针。 拇指与食指轻碾银针,而后猛然一震! 只见乌黑的血,顺着银针缓缓落下! 只是,三滴乌血后,竟是忽然呈白色水状! 这是遗落在头、颈部的毒素,内力,是逼不出来的,只能如此。 围观之人不由的惊呼道:“这……这是什么??怎么还有水呢?!” “就是啊!这不会把脑浆子放出来吧?!” 无名轻叹一声,对着众人道:“各位前辈,还请安静些,莫要打扰了这位前辈的诊治。” “无名小子,你确定他能治好?可别把冷大侠治死了!” “虽说咱们做的,都是脑袋别裤腰带的活计,可冷大侠的为人,咱们兄弟也是钦佩的很!可不能就这么被人耽误了啊!” 无名抬手再次止住了躁动。 “各位前辈,小子可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的!” 然而,他们的话,虽然影响不了宁小满,可司徒晴晴却听进去了。 “大夫,还不行吗?再放下去,血就流干了!” 宁小满:“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话落,宁小满在他身上各处关键穴位,再次施针,以促进余毒的排出。 速度之快,直到她下完最后一针,第一针的尾部颤栗,还没结束。 这时候,周围皆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声! “这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是啊!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行云流水的针法!” “这只怕能与传闻中的怪医比上一比了!” 此话一出,倒是让有些聪明人开始怀疑起来。 “难道……他就是怪医?!” “你说什么?他是怪医孤城?” “怎么可能?!” “怪医怎么会这么年轻?” “怪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年龄啊!” 一人直接抓着无名的胳膊,追问道:“无名,他是不是,就是怪医?” 无名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诸位前辈,莫要在出声打扰了!” 看见无名冷下了脸,众人皆识趣的闭上了嘴。 可眼睛却一时也不愿离开宁小满了! 这可是怪医!活着的怪医! 宁小满:“冷少云,你觉得如何了?” “倒是……倒是轻盈了许多,但胸口处还是有些憋闷。” 闻言,宁小满不禁有些疑惑:“胸口处?不应该啊……” 说着,宁小满起身走到他侧面,抓起冷少云的手,把脉。 他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微乎其微,怎么还会这样…… 宁小满正全神贯注的把脉。 突然! 冷少云腾空坐起,一口乌血喷出! 众人都知道这毒的厉害,皆下意识的向后躲。 唯有宁小满! 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若是这一口血喷溅到她脸上,入了眼睛里! 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无名:“前辈!快躲开!” 可是,冷少云这是突发状况,此时,已然来不及了! 待宁小满看到时,冷少云吐出的血,已经到了面前! 她下意识的猛然扭头闭上眼睛,抬手护住脑袋! 极致的寂静过后,宁小满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而她的手上,身上,皆没有感觉到异样。 宁小满不由的睁开一只眼睛看去,可入目的却是一片玄色。 自己整个人,被一个宽大的斗篷包裹住。 宁小满摸索着斗篷扒拉了几下,忽然摸到一个手臂。 微微用力向下一拉。 一黑色暗金边的面具,豁然出现在她眼前! “司徒隐!!” 宁小满只觉得心跳都吓的漏了一拍! 而面具内的那双眼睛,由一开始的担忧,转变成了疑惑,惊讶! 幸好宁小满声音小,否则,周围人并未听见。 司徒隐:!!! 他快速的摸向自己的脸,面具还在啊! 她……她怎么知道的??! 她何时知道的?! 这时!宁小满瞬间反应过来! 是他替自己挡下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宁小满扒拉着他的胳膊,仔细检查着,又将他整个人转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 而周围人,被宁小满这举动,皆惊掉了下巴!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应该不是……” “三尺内不得有活物的暗夜公子……将怪医孤城……抱在怀里??俩男的……” “这……救人心切吧……” “那怪医如此扒拉暗夜公子……他居然都不生气?!暗夜公子不是有洁癖吗?!不是决不允许别人靠近他的吗?!” 司徒隐隔着面具,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她,脑袋一时间都短了路! 宁小满:“啊!对了!冷少云!” 宁小满转身一把抓住冷少云的手腕,在确定他没事了之后,快速将银针收回。 “没有大碍了,休养几天就好,待会我在抓……哎!!” 宁小满话还没说完,只觉腰间忽然一紧,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 第95章 强扭的瓜,甜! 宁小满瞬间转身,如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扒住司徒隐! 这一幕,倒是让司徒隐瞬间,梦回六年前那夜。 “喂!司……” 这时候,宁小满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戴着人皮面具呢! “暗夜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强抢良家妇男吗?” 闻言,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还装呢! 行,既然你想玩…… 只见司徒隐脚下轻点,几个跳跃间,落在一处林中。 宁小满的后背,被他直接抵在树干上。 面具下,司徒隐的唇角,就没舍得放下来! “早就听闻怪医大名,今日一见,医术果然了得!只是……” 司徒隐一手固在她腰间,一手附上宁小满的眉眼处,缓缓滑落下来。 “这长相吗……有点差强人意。” 为了方便直接隐匿于人海中,宁小满找的人皮面具皆是些长相平淡之人。 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也太伤人自尊了吧! 宁小满下巴微扬:“那也比整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强!” “听闻,天字榜第一的暗夜公子,从未有人见过面具下的脸是何模样。人们皆都猜测,想必是狰狞恐怖,能止小儿夜啼之相!” “哦?是吗……” 司徒隐摸索着自己的面具。 此时,宁小满对于他面具下的那张脸,她既想确认,又有些害怕确认。 可她万万没料到,司徒隐会如此痛快! “既然怪医想看,在下……乐意之至!” 宁小满:!!! “哎,不是!我……” 那张俊俏而又熟悉的脸,就这么映入宁小满眸中。 而那双笑意满满的眼睛里,倒映着宁小满此刻震惊的模样。 就连他下嘴唇上的那一点痣,仿佛都充满了愉悦。 果然是他!! 堂堂天佑皇长子,居然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夜公子! “如何?这张脸……可还能入怪医的眼?” 宁小满无声的咽了一口口水,强压住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对于颜控的她来说,可太能了! “暗夜公子这美男计……用错人了吧……” “既然怪医这样说,那便说明……奏了效。” 看着司徒隐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宁小满心中登时来了气! 他居然跟一个陌生人,做如此亲密的举动,说如此亲密的话!还是一个男人! “暗夜公子如此德才兼备,想必已经有家室了。” 司徒隐点头:“不错,却有家室。” 还能承认,算你有良心! “既然如此,你还与我这样拉拉扯扯,当真不怕后院起火吗?” 她这是……吃醋了? 甭管是不是,司徒隐就当是了! 一时间,司徒隐险些没压住唇角。 不能在逗她了,万一真生气了,可怎么办? 司徒隐再次抓起她的手腕,摆弄着那五根玉指。 宁小满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这人……不会是个…… 然而就在这时,司徒隐却将她的袖口向下一拉! 镯子,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宁小满突然就定住了! 司徒隐把玩着她手腕处的镯子,在一个微微凸起的地方一按…… 一根极细的丝线,就这么弹了出来。 宁小满:。。。 “我靠!司徒隐你大爷的!” “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是不是?!” 宁小满猛然抓紧他的衣领,对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怒目而视! 这特制丝线,可不就是她对付刘七的时用的吗! 当时司徒隐就在现场,如何能不认得! 今日出门时,宁小满本想着带着防身,可怎么也没料到会遇上司徒隐啊! 司徒隐回道:“嗯~只比娘子~早那么一丢丢。” “娘子就连骂人的模样,都甚是好看……” 看着司徒隐顶着那张俊美的脸,满是花痴的样子,宁小满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对着我现在这张脸,你也能下得去手??” “娘子此言差矣,为夫看的,是里面的灵魂。” 此话一出,差点惊掉宁小满的下巴。 既然已经认出来了,这面具再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宁小满索性摘了下来。 只是……这人真是司徒隐吗?! 不会是旁人假冒的吧! 宁小满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试图找到人皮面具的痕迹。 “娘子!” 司徒隐将宁小满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千真万确的脸!” 宁小满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死命的往身后树干上靠。 “司徒隐……你……你是不是中邪了?” 司徒隐面色忽然正经起来:“小满,昨晚我在父皇面前说的那些话,并非只是因为宁回,还有你!” 然而,宁小满却再次会错了意。 “那个……你放心,我既然答应救你一命,就绝对不会反悔的。我用孤城的人格担保!” 虽然……孤城在江湖上真没什么原则可言。 “所以司徒隐,你不必这样……” “怎么?” 司徒隐好大的身躯忽然向前一步! 彻底将宁小满挤在树干与他中间! “摸也摸了,亲也亲了,睡,也睡了。娘子是不想负责,拍拍屁,股走人吗?” 宁小满:“啊??” “你一大男人!我还没让你负责呢!你还……” “我负!我愿意负责!” 宁小满欲哭无泪。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司徒隐,你听我说,咱俩之前就是个误会。再说了,这强扭的瓜,它不甜啊!” 司徒隐微微垂眸,喃喃道:“不甜吗……” “啊!” 就在宁小满以为他听进去了的时候! 司徒隐忽然俯身!吻上了宁小满的唇! 一触即离! 似乎是为了印证宁小满那句话一般。 司徒隐舌尖扫过自己的上下唇。 “小满,我尝过了,甜的!” 此时,宁小满只觉得的一道惊雷劈下! 而刚才那温热的,柔软的触感,亦久久在她脑海中徘徊。 以前也不是没亲过他,不是这种感觉啊…… “大皇子,你的脸呢?” 司徒隐一挑眉,毫不在意道:“脸跟娘子之间,求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话落司徒隐再次将宁小满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锁骨处。 “小满,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听着自己脖颈处那嗡里嗡气的声音,宁小满推开他的手,竟不觉卸了力。 第96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察觉到宁小满那细微的动作,司徒隐登时心中一喜! 她并不讨厌自己的碰触! 以宁小满的个性,若她真不愿,任谁也强求不得! “母妃意外身死后,这样温暖的怀抱,我便再也没有了……” 听到这话,宁小满心中一酸。 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撑过来了。 自己虽然没有父母,可爷爷那小老头,却是视自己如珍如宝呢! 唉,也不知道那小老头过的如何了…… 要是这么算下来,自己跟司徒隐,也算是天涯沦落人了。 “小满,我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可你……也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即便最后你选了元问,亦或者是别人……我依然还是宁回的父亲,所以你……” “什么元问?” 宁小满听他的话越来越离谱,出声打断道。 “这又干元问什么事?” 听到这话,司徒隐面上一阵喜色,瞬间明白了。 果然是那小子在自作多情! 司徒隐微微向上抬头,眸中满是喜色。 “所以,没有人……是吗?” 温热的气息,缓慢、均匀的喷洒在宁小满耳后。 异样的感觉,让宁小满不自觉的耸了耸肩。 “你……那个,你先起来。” 司徒隐缓缓直起身,满是眷恋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宁小满脸上。 “小满,若是有人,可否将我,也算入里面?若是没有,可否将我排在第一个?” 烈女怕缠郎。 司徒隐决定了! 即便死缠烂打,他也要在宁小满稀里糊涂之时,让自己与她并肩! 宁小满:他这是在……变相表白?? “那个……你……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她并不讨厌司徒隐,可……能说是喜欢吗? 她自己也不确定。 可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呢? 此时的宁小满,脑袋如同一团浆糊。 司徒隐见她如此迷茫的样子,并未在逼她。 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的机会,已经远超旁人了! “好!不急,小满,我们……慢慢来。” 头顶的日光,折射在司徒隐面上,他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耀眼又柔和…… 二人回城内的路上,宁小满问道:“晴晴可是在第一庄的,你确定不带着她一起吗?” “你觉得,她这个时候,会跟我们走吗?” 闻言,宁小满微怔,随即便想明白了。 冷少云受伤,司徒晴晴不可能抛下他的。 “不过……司徒隐,你有没有觉得,晴晴和她师傅的关系,有点……有点……” 宁小满并未把话说的那么明显,毕竟事关司徒晴晴的名节。 司徒隐当时也看出来了,可司徒晴晴已经是大姑娘了。 她自小便是极有主意之人,一旦她认定了,只怕不会轻易改变。 “此事,我们暂且先当不知,回头再见面时,我旁敲侧击的问一问。” 宁小满:“你一大男人怎么问?我来吧!” “姑娘之间,总比你们好说话些。” 司徒隐眸中含笑,歪着头,拱手一礼道:“多谢娘子相助。” 他这滑稽的动作,令宁小满忍俊不禁。 伸手拍掉他的手:“贫嘴!”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府门口。 已经等候多时的延年,快步迎了上来。 “主子!宫里来人了!还有,大皇妃不见……” 随即他便看到了一身男装的宁小满。 大皇妃?? “大皇妃您何时出去的??您这一身……” 司徒隐乔庄出门他是知道的,可宁小满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刚才把宫里来人时,延年着急忙慌的去宁小满院子找她,却扑了个空。 床上根本空无一人,就连橘儿都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延年只得将人稳住,自己来了门口等着。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等来了两个人! 司徒隐:“何事?” “嗯?啊!主子!御前管事吴公公来的,说是皇上见今日早朝后,留几位皇子商讨商田县水患一事。不知为何,皇上被气倒了,现在宫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听到这话,宁小满不禁有些惊讶。 “气倒了?” “皇上身体底子很硬朗啊!怎么会被气倒了?” 司徒隐嗤笑一声:“只怕,并非因为商田县之事。” 今晨司徒戎的那道圣旨,只怕有些人,坐不住了…… “小满,你回房里歇会吧,我去宫里看看。” 宁小满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吧,万里有个一,我也能帮帮忙。” 司徒隐抚了抚她的脸,柔和道:“好。” 只见司徒隐牵着宁小满的手,缓步而入,独留延年一人在门外凌乱…… 这……这什么情况?? 我没看错吧! 昨天还不太熟的两个人,今天就……就牵上了? 我不就这一会没跟着吗! 这是错过了什么大事?? 此时,皇宫偏殿内。 司徒戎气喘吁吁的坐在上方。 而下方破碎的杯盏之间,跪了一排人。 李全轻声劝解道:“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宋太医在门外候着呢,要不要……” “不需要!谁知会他来的?!让他滚!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司徒戎一挥手,怒吼道。 下方跪着的皇后、贵妃与三位皇子,身体皆猛然一颤! “皇上您息怒,老奴这就让他走!” 话落,李全快步走出来,好言打发了宋济。 宋济走后,他并未立刻归去,而是在门外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 不多时,宁小满与司徒隐并肩而来。 李全快步迎了上去。 “哎吆大皇子您可算来了!大皇妃这是?” 司徒隐:“父皇不是身体不适吗?小满会医术,特意前来。” “哎吆那可太好了!皇上刚让奴才将宋太医赶走了,这会有大皇妃在,老奴总算是放心了!” “大皇子里面请,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还有三位皇子,都在呢!” 听到这话,宁小满有些疑惑都看向司徒隐。 都在?? 不是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吗,皇后与贵妃怎么会也在? 看来今日这事……并不是单纯。 司徒隐冲着她微微点头,而后将她的手,置于自己手心里:“安心,一切有我。” 李全小跑至司徒戎身边:“皇上,大皇子来了。” 第97章 算计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集中在二人身上,神色各异。 尤其楚贵妃,眼眸中的怨毒毫不遮掩! 就因为他们! 严兴副统领一职被夺,现在更是性命垂危,她如何能不恨! 司徒戎眼神复杂的看了二人一眼:“你们来了。” “儿臣参见……” 宁小满刚要行礼,却被司徒隐一把拉住。 “地上都是碎片,莫要扎着。” 见状,司徒戎摆了摆手:“免礼吧!李全,唤人清理了去!” 李全忙不迭的让人快速将地面清理干净,可关于地上跪着的五个人,司徒戎依旧没有发话。 宁小满缓步走上前,问道:“父皇可还好?听宫人说,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 “朕没事。” 司徒戎倔强道。 一旁伺候的李全连忙劝说:“哎吆皇上哎……适才您都……” 刚才司徒戎确实被气的不轻,险些晕倒。 可帝王颜面为重,李全适时的刹了车。 转而道:“大皇妃担心您,专程跟大皇子一同前来,您就让大皇妃请个平安脉吧!” 皇后甄氏也轻声劝解道:“皇上龙体为重,请个平安脉,臣妾也能安心……” 见皇后说了话,楚贵妃也不甘示弱。 “皇上,咱们生气归生气,可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住口!” 司徒戎怒道。 “若非因为你们之言,朕能如此?!” 虽然气愤,但司徒戎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此时的司徒戎是坐在上方的,宁小满若要给他把脉,就必须得弓着腰,或者是跪蹲着。 弓腰撅屁,股的,有些不雅,宁小满刚要半跪下时,腿后方忽然多出一个小圆凳。 司徒隐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宁小满坐下。 而此时,一直跪着的皇后等人,面上很是难看! 这司徒隐!还真是一点也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自己等人都还跪着呢!他居然让宁小满坐在上方! 宁小满眼睛在司徒隐身上扫过,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 而这细微的一幕,却被三皇子司徒程,亲眼目睹! 司徒程摸着自己刚要结痂的手,眸中满是一片恨意! 宁小满这个贱人! 当初恬不知耻的跟在自己身后为奴为婢,如今,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与司徒隐当众眉目传情! 当真是水性杨花! 司徒隐已然身中剧毒,不定哪天便会命丧黄泉,到时候,本皇子定要将你囚禁在身边,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如此灿烂! 这时,宁小满将司徒戎的手放回去。 “父皇是气火攻心导致的郁结,待会让太医院开两副顺气之药就好。” “不过,父皇也要放宽心,再好的汤药,也抵不过自身的调节,父皇……要保重身体。” 司徒戎深深看了宁小满一眼。 她居然仅靠把脉,就能看出来自己整日以汤药为辅。 “嗯,你有心了。” 这时候,李全小声提醒道:“皇上,皇后他们……” 只见司徒戎衣袖一挥:“你们都起来吧!” “今日让你们四个过来,是为了商田县一事。” “天灾之下,商田县数以万计百姓受灾,房屋被毁,田地颗粒无收。” “虽说大雨已停,可如何善后,却是重中之重!” 这番言论,二皇子三个人已经听了好几遍,明显的,这是说给司徒隐听的。 可司徒隐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开口的迹象。 司徒戎继而道:“商田县官多次奏报,受灾百姓太多。朕已责令户部备粮五万担,白银十万两,即日启程,前往商田县。” 数以万计的百姓,只五万担粮,如何能够?! 这个时候,商田县缺的并不是银子。 是衣物,被褥,住所! 就算给了他们银两,又去哪里买呢! 况且,住房没了,今年的粮食也没了。 十万两白银,若是在通过多人之手,到最后,分到百姓手里的,只怕寥寥无几! 司徒戎:“你们几个,谁愿意带队前往,救商田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看来司徒戎对于下边的官员德行,还是了解的。 只是,此时的商田县,破烂不堪,十万两白银的赈灾款,他们只怕也都瞧不上。 而商田县发生灾害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日,朝廷迟迟没有增员,这时候的百姓,只怕已经怨声载道。 一旦安抚不好,极容易引起暴乱! 这一趟,明显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难怪皇后跟楚贵妃都出面了,只怕那三人,都不愿去! 司徒鹏躬身一礼道:“父皇,儿臣愿替父皇分忧解难!” “只是……此一去,只怕三五天之内,儿臣没法回京。父皇今日又险些晕厥,儿臣此一去,这每日的政事,只怕又得父皇受累了!儿臣是在不忍心……” 话说的冠冕堂皇,还不就是不想去! 眼下的头等大事,便是商田县。 解决了那边,政务便会轻快很多,何谈受累一说? 司徒程于楚贵妃对视一眼后,道:“父皇,百姓受灾,儿臣心急如焚,恨不能立时前往!” “可儿臣伤势未愈,商田县此刻环境恶劣,太医说若是再感染了,儿臣这只手,只怕是保不住了……” 闻言,宁小满不由的一脸懵! 还能截肢不成?! 这毒,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那天下的吧? 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至此,司徒戎狠狠的一闭眼! 想我戎马一生,怎么会有如此贪生怕死之后! 四皇子司徒万,左看看,右看看,怯生生的跪倒在地。 “父……父皇……要,要不……儿臣去?” “能不能……能不能请父皇,派两个大将军保护儿臣?万一那些灾民趁机发起暴乱,儿……儿臣害怕……” 啪! 司徒万话还没说利索,一茶杯再次,在他面前,四分五裂! “没用的东西!!” “天下万民,皆是朕的子民!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楚贵妃扑通跪倒在地,哭诉道:“皇上,万儿自小就胆怯,一受到惊吓,半夜便容易梦魇。” “若是真让他去了,一旦梦魇,没有钦天监的人在身边,他可怎么办啊……” “并非几位皇子不愿去,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皇上!” 皇后甄氏接过了话:“可商田受灾严重,此行,总得有人替皇上去一趟啊,以彰显我皇家仁慈啊。” 第98章 她是你大皇嫂! 楚贵妃与皇后一唱一和,将几人摘出。 甄氏担忧道:“眼下……可还有谁能担此重任呢?” 宁小满:呵呵! 这是有备而来啊! 几人都不能去,不就剩下司徒隐了吗! 不是说皇后与楚贵妃不对付吗?现在看,可是默契的很啊! 宁小满与司徒隐对视一眼:这是冲你来的啊! 司徒隐眉峰一挑:嗯哼~ 这时候,楚贵妃貌似恍然大悟道:“皇上!姐姐,还有大皇子啊!” “大皇子没接触过政事,想必处理起来,也是棘手。而且,听说大皇子如今身体康健,这领队人选,非大皇子莫属啊!” “大皇子乃皇家长子,代替皇上慰问受灾百姓,在合适不过……” “你给朕住口!”司徒戎疾声喝道。 司徒隐的身体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此一去,风餐露宿,他如何能受得了?! 恢复司徒隐协政的圣旨,今日才刚刚昭告,她们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置司徒隐于死地了! 楚贵妃:“皇上!臣妾说的是实话啊……” “大皇子,你可愿为皇上分忧解难,去商田县走一遭呢?” 宁小满:这个楚贵妃!还真是直接呢! 只是,令宁小满没想到的是,司徒隐竟满口应下了! “父皇,我愿前往商田县,救助百姓。” 闻言,楚贵妃等人面上皆是喜色! “皇上!您听到了吗!大皇子说他愿意!” 皇后甄氏:“大皇子果真是明理之人!” 司徒戎不可置信看向他:“隐儿,你……” “父皇,此次灾害,已经过了数日,朝廷若在拖延下去,只怕商田的数万百姓,心中难免怨怼。” 司徒隐躬身道:“父皇……下旨吧。” 在他们几人暗自畅快之时,司徒隐拿到了领队的圣旨。 回去路上,宁小满不禁问道:“这明明就是他们商量好了,给你下的套,你为何还要接?” 司徒隐又何尝不明白。 虽说是陷阱,可也是个机会! 倘若此行,他能圆满完成,朝堂上众官员,才会将他当回事! 三足鼎立的趋势,才能成型! 护住宁小满母子,光嘴上说说,没有用。 他需要足够的势力,权力,才能真正的将他们母子,护在羽翼之下! 司徒隐回道:“他们慌了。人在慌乱之下,才更容易出错。我还没做什么呢,她们就已经自乱了阵脚。” “与其在京都与她们勾心斗角,倒不如迂回为之,让她们放松警惕。” “小满,商田县,乃天佑粮产重地,县官连夫成,也是一位数一数二的正直官员。若是一旦损失了民心,天佑就相当于被人扼住了脖颈。” “百姓这一生所求,不就是吃喝, 若是天佑粮食中断,鸟为食亡之下,天佑朝……也要走到尽头了。” “所以小满,不管是为了天佑,还是为了以后的我们,这趟商田,我必须去。” 宁小满怔怔的看着他:果然,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 “小满,小满?你怎么了?” 司徒隐见她愣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啊,没事,我我走神了……” “我跟你一起去,商田县我还没去过呢!” “正好这几日宁回不在家,清净的很,我陪你走一遭!” 听着宁小满的话,司徒隐心中一阵暖意。 “小满,此时的商田县,没有往年即将丰收的盛景,有的只是满地的洪水、泥泞。” “此一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风餐露宿的,你如何受的了!” 宁小满反驳道:“你真当我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呢?!” “林中观星,雨中舞蹈,湖中畅游,咱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还能被这一小小的水患吓住?!” “再说了,你是我的病人,万一你在商田县发病,我一时半刻又赶不过去,一旦那啥,你不是砸我怪医招牌吗!”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我们一块启程!” 司徒隐眸中含笑,他明白,宁小满这是怕自己有个好歹。 一时间,他心中无比雀跃! 这个小笨蛋,可能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转变吧…… 正在稳步前行中的马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宁小满被晃的一个趔趄,要不是司徒隐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脑袋可能就要磕到木板上了。 “延年!怎么回事?!” 司徒隐问道。 “主子,是……” “大皇兄!大皇兄救我啊……” 延年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女子装扮的姑娘家,突然闯进了马车里! 此人正是司徒晴晴! 她不是在第一庄的吗? 怎么这会在大街上当众逃窜? 不等宁小满想明白,就听马车外面一声音,怒吼道:“司徒晴晴!你给本王滚下来!兴许本王能饶你一次!” 司徒晴晴哭丧着脸,哀求道:“大皇兄,你帮帮我吧!父王最听你的了!” “我师傅受伤了,在第一庄养伤呢,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给我父王报了信!我才刚到京都城啊!就被我父王给堵上了!” 司徒晴晴捂着脸,欲哭无泪…… 听到这话,宁小满冲着司徒隐微微挑眉:你妹问你,是哪个混蛋偷偷报的信呢…… 司徒隐干咳一声,掩去了面上的尴尬。 “哎呀~~大皇兄你说……” 司徒晴晴刚要继续抱怨,忽然发现了司徒隐身旁的女子。 “哎?!你是何人?我大皇兄身边,可从来没有过女人吆……你是……” “晴晴,不得无理。” 司徒隐轻声喝道。 “她是你大皇嫂。” 闻言,司徒晴晴一脸震惊! “大皇嫂?!不会就是我父王给你定的那个亲事吧?” 说着,司徒晴晴的眼睛从上到下,将宁小满看了个遍! 眸中的欣赏之意,毫不掩饰。 “不错啊!一身正气,人也漂亮,我父王总算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了!” 宁小满:。。。这晴晴郡主,还真是直爽啊…… 这时,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怒骂声:“司徒晴晴!你给我滚下来!” 第99章 大皇兄你墙头草啊! 闻言,司徒晴晴惊的一个哆嗦! “大皇兄!救命啊!父王要把我抓回王府!” “大皇兄……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司徒晴晴可怜巴巴拽着司徒隐的衣袖,请求道。 然而,不等司徒隐说话,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司徒晴晴!你还要往哪里跑?!” “都快一个月了!你是一点也想不着回家啊!” “今日若非本王恰好在街上碰到你,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回京都了!” “你个没良心的,你是一点都不想我跟你母妃啊!当初说好的三日一封家书,你说!你多久没给我们写信报平安了?!” 司徒鸿越说越生气。 直接上手就要抓人! “今天说什么你都得跟我回家!谁求情也没用!你母妃近日来,整天担忧你,寝难安食难咽的,走!跟我回家!” 说着,一手拽着司徒晴晴就要将它往下拉。 “等等等等……父王父王……父王你听我说!” “我现在真的不能回家!明日,明日一早我就回去跟母妃请罪,好不好?” 司徒晴晴近乎哀求的语气,商量道。 可却被司徒鸿一口回绝! “不好!” “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跟我回家!没得商量!” 一时间,几人皆被司徒鸿的语气吓到。 短暂的寂静过后,司徒鸿原本愤怒的表情突然一变。 “哎吆晴晴啊……你就跟父王先回家吧……这几天你母妃整日在我耳边念叨你,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是父王,我今日真不能回去……” 宁小满与司徒隐二人转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自然是能知道,司徒晴晴为何今日不肯回家。 冷少云伤势未愈,这时候,司徒晴晴肯定是不会抛下他的。看她手中一直抓着的那副药就知道了。 只是,令宁小满不解的是,司徒晴晴为何不带着冷少云回王府呢? 难道,七王爷并不认可冷少云这个人? 应该也不是,若是七王爷不知详情,怎么可能会让司徒晴晴跟着他行走江湖! 这时,司徒隐开口劝阻道:“七皇叔,你莫要着急,倒是听听她怎么说。” 司徒晴晴:“父王,我师傅受伤了,在四方客栈,我不能扔下他不管啊……” 听到这话,司徒鸿面上一惊。 “冷侠士受伤了?严重吗?现在如何了?你为什么不带他回王府,我找太医帮他诊治啊!” “哎呀父王!太医院那些庸医,个个都不顶用!我刚刚来的路上,恰好碰到了怪医,他帮了我的忙,现在师傅已经没事了,静养就好。”司徒晴晴回道。 司徒鸿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哦,没事了就好。” “等等!你说你碰到了谁?!” 司徒晴晴被他这突然的咋呼,吓了一跳! “就……就怪医孤城啊……” “你遇到了怪医孤城?!你这傻闺女啊!……你怎么不想办法把他留下来啊?你大皇兄他……” 司徒隐连忙拦住他的话。 “七皇叔,七皇叔你先冷静一下。” 宁小满:“是啊七皇叔,你吓到晴晴了。” 此时,司徒晴晴才恍然大悟! 对啊! 大皇兄还中着毒呢! “哎呀!”司徒晴晴懊恼拍了自己的头。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大皇兄,对不起啊……我……我当时太着急,太紧张了……而且,而且当时的情况,那个孤城还没给师傅看完呢,就被暗夜公子给劫走了,现在……下落不明了……” 此话一出,司徒隐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连忙转移话题道:“七皇叔,怪医看诊,讲究随心随缘,咱先不说这个。” “七皇叔,正巧我要跟你说件事,这大街上,说话也不方便,咱们先回府。” 一听这话,司徒晴晴急了! “不行!你让我下去!” 司徒晴晴举起手里的药:“我师傅还等着我呢!” 司徒隐:“不急于这一时,先回家看看皇婶。” “不是……大皇兄你墙头草啊……” 司徒隐快速说道:“晴晴,你若听我的,待会,我保证让你可以顺利在出门!” 司徒晴晴狐疑道:“真的?” “嗯,我跟你保证。” “可是我师傅……” “冷少云毒已解,性命已无大碍,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听到这话,司徒晴晴眼睛突然睁大! “你怎么知道我师傅是中毒的?!” 司徒隐意味深长的笑容:“天机不可泄露……” “哎呀~皇嫂,你看他,还卖关子!” 宁小满回之一笑。 没想到,司徒隐竟还有诙谐的一面…… 七王爷府上。 七王妃激动抱着司徒晴晴,满面泪痕。 “你这孩子,放着好好的王府日子不过,非要去闯荡什么江湖。你说,你都多久没给母妃写信报平安了?你是要担心死母妃啊……” 司徒晴晴亦是眼角湿润。出门多日,她又如何能不想念家人呢! 司徒鸿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道:“让她们母女说说话去吧。隐儿,你刚才所说何事?” 司徒隐:“父皇之命,令我带队,运送粮草银钱,前往商田县。” “你说什么?!” 一时间,司徒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商田县水患一事,他也是知道的。 百姓受灾,损失重大,朝廷是得派人安抚。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司徒隐!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谁不能前去?皇兄怎么会让你去?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闻言,宁小满心中不免惆怅。 整个皇宫,也就只有司徒鸿是真心待司徒隐的。 “不行!隐儿你不能去!你等着,我去找皇兄!” 说着,司徒鸿就要走。 “七皇叔!七皇叔你听我说。” “圣旨已下,皇叔在去,也是徒劳。” 司徒鸿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今晨让你回朝议政的圣旨刚下来时,我还在为你高兴,怎么才不到半日,皇兄就让你去商田县?” “是不是皇后她们故意设计你的?” 隐儿长期住在宫外,这突然回朝,她们定是害怕了! “七皇叔,其实细想之下,此次商田一行,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这些年,我一直独行,朝堂上根本就没有人脉。若是顺利,这次之后,我将会在朝堂上,彻底站稳脚跟!” 第100章 你若战!他们便是你无往不利之刃! 听到这话,司徒鸿看向他的目光不禁变的有些凝重。 “隐儿,你是想要……” 司徒鸿并未把话说完全,可二人心中都明白。 只有宁小满,在一旁云里雾里。 司徒隐回眸看了宁小满一眼,道:“皇叔,我只想让他们母子平平安安,唯此一愿而已。” 平安这个词,对于生在皇家的他们来说,是最奢侈的! 一个皇长子,一个皇长孙。 非嫡非宠,身后又无倚仗,想要平安一生,那便只有争了! “隐儿,你……可想好了?” 司徒隐轻叹一声:“我本无心,是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 声音虽飘渺虚无,可眸中却是越发坚定! 宁回之事,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 司徒鸿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说你身后空无一人,本王手中的八万铁骑,一直都是你的后盾!” “你若战,他们便是你手中的枪!” 听到这话,司徒隐为之一震! 先帝麾下曾有八万铁骑,所向披靡。 可先帝驾崩后,父皇继位,这八万铁骑,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所有人都以为先帝私下疏散了铁骑,原来,竟在司徒鸿手中! 而司徒隐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毫不保留! 司徒隐后退一步,一手猛然撩起衣袍,双膝跪地道:“多谢皇叔!” 此一跪,彻底将二人牢牢绑在一起。 非亲生父子,却胜似亲生父子! 而宁小满,在司徒隐这一跪之下,忽然明白了他们二人的意图! 这一动作,自是惊动了不远处的那母女俩。 “大皇兄,怎么了?怎么突然行如此大礼?”司徒晴晴一脸惊讶的问道。 从小到大,父王可从来没有舍得让大皇兄行过大礼! 司徒隐起身道:“我跟小满明日启程,前往商田县,宁回,就有劳皇叔了!” 闻言,七王妃不禁问道:“小满也要去吗?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你一个姑娘家,可能吃得消啊?” 宁小满走上前,道:“多谢皇婶,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家,这不算什么。” “再说,司徒隐的身体……我还是在他身边,安心一些。” 听到宁小满这话,司徒隐唇边露出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 “皇叔皇婶,我们得回去收拾一下,就先告辞了。” 话落,宁小满与司徒隐就要往外走。 “哎大皇兄等等我!” 司徒晴晴直接跑过去,夹在二人中间,一左一右跨上二人胳膊。 小声道:“大皇兄,你答应过我的!” 司徒隐伸手在她额头轻点一下:“我还能忘了不成!” “皇婶,晴晴的师傅受了伤,她作为徒弟,理应去侍疾,您就让她去吧。” “不过晴晴,既然你师傅已经到了京都,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得尽尽地主之谊了。待冷少云伤好以后,记得带他来登门拜访皇叔。” “登门……拜访??” 听到司徒隐这话,司徒晴晴不禁傻眼了。 “对啊,皇叔皇婶还没见过你师父呢。” 司徒隐这一说,七王妃也来了兴致。 “对啊晴晴,我跟你父王,也只是听过冷侠士的大名,还从未见过呢!” “你这几日啊,专心侍疾,待冷侠士伤好以后,定要来府里,与你父王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此时的司徒晴晴已然六神无主了。 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呵呵……这……但愿吧…… “我……我记下了母妃。” 浑浑噩噩之间,司徒晴晴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的马车。 宁小满缓缓靠近司徒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小声道:“看晴晴这神色,这事……只怕是真的了!” “我们江湖人,倒是不拘小节。什么身份之别,什么师徒有伦,通通不重要。你们皇家,可能容的下?” 即便他们皇家不在意,可司徒晴晴身为郡主,礼部那些迂腐之臣,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先弄清楚事情再说。” 司徒隐伸手在司徒晴晴面前打了一个指响:“回神了。” “说说吧。” 司徒晴晴眼神闪烁道:“说……说什么?大皇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嘿!司徒晴晴你翻脸不认人……” 这种事,司徒隐一大男人,如何详细的刨根问底?! 宁小满在他手上拍了拍,示意司徒隐安静。 而后看向司徒晴晴。 “冷少云,天字榜排名第二,丰神俊逸,且为人正直无私,也是江湖上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 话落,宁小满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司徒晴晴被她这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 “皇嫂,干嘛突然说这个?” 看来她还是不愿说,得下一剂猛药了! “晴晴,江湖上虽说肆意快活,可你终究是皇室之人。皇室的规矩,你得守!” 宁小满这话,也正巧戳到了司徒晴晴最担心的地方。 一时间,她不禁有些愤然! “凭什么!” 此时,司徒隐的身体,微不可察的前倾了一些,挡在宁小满与司徒晴晴中间。 “难道就因为我是皇家之人?!我的感受,我的幸福,就必须牺牲在所谓的规矩之下吗!我不服!我偏不!我就不!” “我就是喜欢我师傅!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哪怕以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我也愿意什么皇家之人,什么郡主身份,我统统都不要了!我……” 听着她的越说越离谱,司徒隐沉声喝道:“司徒晴晴!” “你逍遥了,你自在了,你幸福了。你可有想过你父王母妃?!” “他们二老,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脱离了皇室,浪迹天涯去,你可有想过他们?!你让他们晚年怎么活?” 一边是自己喜欢之人,一边是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父母,一时之间,司徒晴晴也快要崩溃了!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他去王府!” “皇嫂……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宁小满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一直藏着掖着,我们想帮你,也无从下手啊。” “嗯??皇嫂,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司徒晴晴猛然抬起头,面上满是疑惑,眸中还挂着未掉落的泪珠。 第101章 喜欢,是要说出来的 宁小满学着司徒隐刚才的模样,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司徒晴晴一阵无语。 呵!这俩人,还真不愧是夫妻俩!一个德行! 宁小满:“不过晴晴,你们俩,是两情相悦,还是……” 话,得先问清楚,可别到最后只是司徒晴晴一厢情愿。 司徒晴晴脸颊微红,斟酌道:“师傅他……待我极好。” “当初,我第一次闯荡江湖,就被人设计拐卖了。” 涉世未深的司徒晴晴,心思单纯,一心只想着行侠仗义,却一不小心被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给骗了。 “是师父,是他从天而降救了我。” 司徒晴晴一脸严肃道:“大皇兄!这事父王母妃都不知道,你可不能出卖我啊!要不然,以后我在想出王府门,可就难了!” 司徒晴晴深吸一口气:“师傅他教我武功,教我识人,教我闯荡江湖的技巧,教我处事……” 看着司徒晴晴一脸羞涩,娓娓道来的模样,宁小满不禁心道:好一个爹系男友,这冷少云,完全是将她当女儿养的啊! 别说懵懂的少女,就算是成熟的女子,也会被这种温柔刀,层层剥离。 司徒晴晴:“总之,师傅教了许多我从未见过,学过的东西!” 看着她一脸少女怀春的样子,宁小满不禁问道:“那他可有说过,心悦你?” 闻言,司徒隐与司徒晴晴同时怔住。 司徒隐:原来,在小满这,喜欢……是要表达出来的…… 司徒晴晴:师傅是待自己极好,可……却从未说过此话。 一时间,司徒晴晴心中也打起了鼓。 “我与师傅非亲非故,他若不是……那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宁小满微微挑眉:“许是师徒之谊,许是兄妹之情,总之,在你还没有完全确定他心意之前,切勿表露痕迹。” “女儿家的名声,还是要在意一些的。更何况你还是皇室中人,一旦被礼部的人知道,只怕你父王也会因此受累。冷少云更是称被朝廷针对!” 听到这话,司徒晴晴面上一阵紧张。 “我不说!我肯定谁都不说!” “可是大皇兄,父王母妃要见师傅……” 司徒隐道:“你自己要稳住,只要你别露出破绽,冷少云……比你谨慎的多。” 四方客栈外,司徒晴晴刚跳下马车,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家丁撞上。 本就忧心忡忡的司徒晴晴,一下子火了! “没长眼啊你?!” “这么宽的路,你非得往本姑娘身上撞?!” 那家丁连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小姐,小的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 司徒晴晴深吸一口气,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迁怒旁人,刚要开口时,里面一声音传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声音,宁小满微怔:她怎么在这? 此人正是宁语心。 家丁:“大小姐,小的着急去牵马车,一时没注意,撞到了这位姑娘。” 宁语心顺着家丁的视线望去:“郡主?” “原来是晴晴郡主!多日不见,郡主真是越发英姿飒爽了。” 司徒晴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脑海里却并没有印象:“你是谁?!” 宁语心微微俯身一礼,道:“郡主贵人多忘事,臣女宁立德尚书嫡女,宁语心。” “宁语心……不认识。” 司徒晴晴跟京都的那些贵女不同,她不屑于勾心斗角,争奇斗艳。 所以,对于宁语心这人,她还真不知道。 听到这话,宁语心尴尬一笑。 这个粗鲁无知的郡主,说话还真是毫不客气! 就这做派,与乡野村姑有何区别?! 不过是投胎时,投到了皇家,有什么好得意的! 宁语心心中虽气愤,可面上却不显分毫。 “郡主,刚才我的奴才冲撞了您,我代他跟您道歉,您放心,回家,我定然家法处置了他!” 司徒晴晴略带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你随意。” 而后回头朝着马车里说道:“大皇兄,皇嫂,我走了。” 闻言,宁语心诧异的看向马车,待司徒晴晴走远后,宁语心快步上前。 “姐姐?马车里,可是姐姐?” 奈何宁小满根本不想理她。 “延年,走了。” 延年想要驾马,可宁语心就这么挡在侧面。 延年道:“宁小姐,麻烦您让一让。” 可宁语心就跟听不懂话似的,一动未动。 “姐姐,我们好歹姐妹一场,姐姐现在……连话都不愿跟妹妹说一句了吗?” “妹妹没有旁的意思,听闻大皇子要去商田县赈灾。此一去,风餐露宿,姐姐可要叮嘱大皇子……保重身体啊……” 哼……宁小满! 这一次,司徒隐定然是有去无回! 到时候,一具尸体凄凉回京,我看你还如何在猖狂! 宁语心一边想着,内心正暗自得意。 不成想,车帘忽然掀开,宁小满直接夺过延年手中的马鞭,扬鞭落下! 直接打在宁语心身前的地面上! “啊!!” 劲风刮的她的脸,生疼! 宁语心惊恐的连连后退! 宁小满立在车辕处,一手持鞭,居高临下。 “好狗不挡道,好狗不乱吠,宁语心,这个道理……三岁孩童都知道!” 宁小满手中的马鞭指向她:“你该庆幸这马鞭不够长,否则,我定然让你引以为傲的那张脸,遍地开花……” 宁语心面上瞬间煞白!胸口不断快速的起伏着。 想要反驳宁小满,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只见马车上的宁小满昂着头,鄙夷的瞥了宁语心一眼,高傲的转身,将马鞭扔给延年。 “走!” 直到马车不见了影子,宁语心才猛然拂开侍女! “滚开!” 而后一脚踢向那闯祸的家丁。 “既然看不见,那你这双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来人!将这狗奴才带回府!剜去他的双眼,逐出府去!” 宁语心恨恨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宁小满!今日之辱,来日我必然百倍偿还! 第102章 幼稚的司徒隐 次日一早,城门口的队伍已经集合完毕。 除了二百士兵,司徒戎还给他们派了两个副将。 户部侍郎副手,张永望。 武将,陈能将军。 宽阔的城门口,始终没见朝廷有人来相送。 马车旁,赵氏拉着宁小满的手,殷切的嘱咐着。 “小满,眼下正值季节交替之际,夜晚切莫贪凉。大灾之下,恐有大疫,吃食上,也要多加注意!” 橘儿扶着赵织的胳膊,劝说道:“夫人,小姐现在会医术,这些她肯定比我们明白了。夫人您啊,是关心则乱。” “小姐,你真的不带着奴婢吗?” 看着橘儿可怜巴巴的样子,宁小满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这又不是游山玩水,还带拖家带口的!” “你的担子也不轻,橘儿,你要守好家,照顾好我娘,照看好客房的卜留痕。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去永丰钱庄,或者去找七皇叔,都可以。” “我知道了小姐。” 一旁的宁回昂着头,拽着宁小满的衣袖道。 “娘亲,你这一去,得几日啊?” 自宁回出生到现在,他们母子分开最久也没超过五日。 这次,五日怕是回不来。 “少则十日,多则半月。” 此是,宁小满也只能哄哄宁回了。 “宁回,你要听话,待商田县情况稳定后,我立刻就往回赶。” 宁回失落的低下头:“那好吧,娘亲,你和爹爹一定要小心,要平安回来哦!” 宁小满眸中含笑,揉了揉宁回的脑袋,没在说话。 而不远处的司徒隐,正在与七王爷说话。 “隐儿,我调来了二十个铁骑,个个都是顶尖之人。你把他们当成亲兵带在身边,你这一去,我总感觉不踏实。” 司徒隐抬头看了一眼司徒鸿身后的那二十人,感激道:“多谢七皇叔!” “不过,现在商田县暴雨已停,修整工作,不会有什么大事。皇叔放心。” 司徒鸿轻叹一声:“但愿是我多虑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行,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皇叔!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说着,司徒隐走到宁小满身边,对着赵织行了一礼。 “母亲,我们走了,您放心,我一定将小满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赵织抹去眼角的泪水,将他扶起来。 轻轻拍了拍司徒隐的手腕:“母亲信你!” 司徒隐诧异的抬头看向赵织。 他本以为赵织会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就这短短四个字。 然而,此时的司徒隐却忽然觉得这四个字,重若千斤。 可他十分愿意背负,甘之如饴。 宁回抬手将一个小瓷瓶放入司徒隐手中。 “爹爹,你要照顾好自己吆。” 至于娘亲,她什么时候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宁回很是放心。 司徒隐摸索着瓶子,将它放入心口处。 “阿回,爹爹将延年叔叔留下了,这段时间他会跟着你,你要听话,等爹爹回来……” 随着一声鼓响,队伍正式开拔。 透过车窗,宁小满看着赵织等人的身影,越来越小…… 宁小满一脸落寞的转身,刚要放下车帘时,却忽然瞥见了路边一个人影。 元问?! 他怎么也来了? 好歹,这也算送了自己一程。 宁小满掀开车窗帘,对着元问挥了挥手。 就在她刚要把手收回来时,肩膀上忽然多出了一只大手。 宁小满一头问号的看向手的主人,司徒隐。 只见对方目光看向窗外,眸中满是挑衅。 见状,宁小满一阵无语…… 这么大个人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行径! 宁小满将车帘放下来时,也顺道抖掉了司徒隐的手。 司徒隐也毫不在意,面上依旧笑嘻嘻的。 顺手扒了个果子,递到宁小满面前。 而后又如同变魔术一般,从桌案底下拿出了好几种点心。 这琳琅满目的一小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游玩呢! “司徒隐,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看到宁小满惊讶的模样,司徒隐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昨晚备上的。这一路颠簸,环境我改变不了。但我会尽量让你舒适一些。” 确实。 座位上的软垫,腰间的软靠,无一不在说明,司徒隐真的用心了。 宁小满会心一笑,接过点心吃了一口,嗯,甜的。 一路前行,直到天蒙蒙黑,队伍才停下来安营扎寨。 趁着这个空档,宁小满也从马车上下来,活了一下筋骨。 饭后,几人正在商讨明日的行程。 “大皇子,若按我们现在的脚程,明日傍晚便会到达冒冒山。”陈能指着地图说道。 此山上,一直有一伙流匪,朝廷几次派人剿灭,依旧没能彻底清除。 “大皇子,明日咱们是加快进程,在天黑前过去,还是修整一日,次日在过山?” 这时,户部侍郎副手,张永望问道:“咱们这可是赈灾的银钱,他们还敢抢吗?” “张大人有所不知,这群土匪,流窜多年,为了生计,他们绝不会在意这是什么钱款。” 听到这话,在一旁溜达的宁小满不由的问道:“既然如此,那还分什么白天晚上,就硬闯吧!” 此话一出,陈能与张永望有些瞠目结舌。 这大皇妃……还真是“爽快”啊…… 司徒隐耐心解释道:“小满,这冒冒山,就跟它的名字一般,到处都是小山尖。他们盘踞多年熟悉地形,我们手上有重物,硬闯……我们不占优势。” “那既然这样,绕过它不行吗?” 陈能回道:“大皇妃,我们带着粮草,此处重山环绕,我们若是要绕过冒冒山,可能会比原来定的天数,多出两日来。” “眼下商田县的情况刻不容缓,若是再多出两日,那受灾的百姓岂不是还要在受两日的苦?” 听到这话,宁小满眼眸微抬,在陈能身上一扫而过。 司徒隐:“那依陈将军之见,我们该如何?” 闻言,陈能快速起身,抱拳一礼道:“属下言辞不当,还请大皇子恕罪!” “皇上之意,路上一切皆以大皇子意思为主。属下……属下不敢断言!” 话落,宁小满心中不禁冷哼一声:不敢断言,也言完了! 第103章 温热,柔软 此次商田之行,没有几个人希望他们顺顺利利。 队伍当中,定然会有安插的探子。 只是,宁小满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露出马脚。 司徒隐眼神晦暗不明的,在陈能身上扫过。 好半晌,才缓缓道:“陈将军多虑了。本皇子身体好不,多年不问政事,遇事也是六神无主。这一行,还得仰仗陈将军了。” 陈能诧异的看向司徒隐,他本以为司徒隐会训斥自己。 没想到,堂堂皇长子,竟会说出如此谦逊的话。 一时间,陈能心中对司徒隐的偏见,少了许多。 而一旁的张永望,见事态稍缓,在中间劝解道:“大皇子,陈将军他是武将,性子直,说话也不会拐弯,但他的心,是向着大皇子的,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吧。” 听到这话,宁小满不禁眉头微皱。 这张永望……怎么还在中间和稀泥呢! 若说刚才陈能是实事求是,那张永望这话,明显是说他故意为之! 这明面上是在给陈能开脱,可暗地里却是在挑拨是非! 呵呵,文官杀人,还真是不沾血啊。 司徒隐浅浅一笑,转而看向张永望。 “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 “商田县乃粮产大县,以一己之力养活了我天佑朝大多数人。可想而知,商田百姓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父皇能派子张大人与陈将军协助本皇子,定然是二位大人有此能力!” 短短几句话,便驳了刚才张永望之言,也变相的肯定了陈能。 宁小满双手抱胸,半倚在树干上,眸中略带笑意的看着司徒隐。 不愧是皇家之人,这迂回之术,用的很娴熟吗…… 张、陈二人抱拳一礼,道:“多谢大皇子信任,我等定然尽心尽力!” 司徒隐微微点头。 “那就有劳张大人,在后方看管好粮草和银两。大皇妃身体娇弱,明日启程时,可能得于后方,让张大人照顾一二了。” 张永望点头称是。 “陈将军,商田百姓疾苦,多耽误一刻,本皇子心中亦愧疚不已。” “既然没有办法绕过冒冒山,那我们索性迎难而上!” 陈能诧异的看了司徒隐一眼,没想到这个整日抱恙的大皇子竟还有如此气魄。 “陈将军,劳烦你吩咐下去,今日早些歇息。明日卯时准时启程,中间不再休整,务必在未时前赶到冒冒山!” “倘若山匪真要拦截,白天作战,于我们而言,也是有利的。” 陈能心中亦是赞同这个办法:“是,大皇子,属下这就去。” 入夜,月光透过树枝,零零散散的撒在地上,林中除了偶尔的虫鸣声,再无声响。 宁小满悄悄掀开车帘,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 然而,就在她双脚刚一落地之时,守在马车周边的铁骑,忽然开了口。 “大皇妃您要去哪?” 虽说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的林中,也如同炸雷一般,将宁小满吓了一哆嗦。 “哎吆!吓死我了,原来是左侍卫。” 司徒隐果然没说错,他还真醒着呢! “大皇妃叫我左东就好!” 宁小满面上略带尴尬:“哦好。” 他们这一说话,将剩余的铁骑全部吵醒。 “左东,咱们小声些,大皇子和那些士兵,都在睡着呢,别吵到他们。” 宁小满踌躇半天,道:“那个……我……我就是内急,你你不用管我,你去睡,去睡。我自己解决就好……” 此话一出,左东亦是手足无措。 宁小满面上窘迫,一步三回头的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左东立马背过身去,警惕着周边。 那女子可是大皇妃,左东怎么敢真的放心去休息。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兄弟继续修整,自己则立在马车边守着。 然而就在这时,丛林深处的宁小满,突然一阵惊呼! “啊……” 左东立刻转身,快跑两步,又忽然顿住! “大皇妃?!大皇妃您怎么了?” 此呼声,瞬间将所有醒着的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所有人分神之时,马车内一身影,快速融入了黑夜中。 “大皇妃,您可能听见?” 身份之差,男女之别,让左东的脚,一时不敢上前。 就在左东要沉不住气时,宁小满的声音缓慢传来。 “左侍卫,我没事,就是天太黑,扭着脚了……” 这大皇妃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出门怎么连个侍女都不带。 “大皇妃,可需要属下知会大皇子?” “啊不用!!” 宁小满快速回道。 “我撑得住,别打扰大皇子休息了。” 宁小满边说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左东连忙伸出手臂让宁小满扶着。 “左侍卫,不好意思啊,惊扰你们了……”宁小满语气愧疚道。 “大皇妃没事就好。” 宁小满扶着左东,刚走到马车前,就看到其余的铁骑之人,皆一脸冷色的看着她。 宁小满面露窘迫,瘸着腿走到他们跟前,长袖猛然一挥,对着他们施了一礼:“惊扰到各位兄弟了,实在对不住……” 而后,宁小满便跛着脚,回了马车。 隔着马车车帘,宁小满看向那二十个人:特殊情况,不好意思了各位兄弟,睡一觉吧…… 宁小满将袖中的瞌睡散收好,直接躺在柔软的铺上。 伸手一捞,将其中一个枕头,捞进怀里。 柔软,还带着一丝药香。 这可不就是她房间的铺盖吗! 宁小满着实没想到,司徒隐竟然怕自己睡不安稳,将自己用惯了的铺盖都带上了! 这男人,还是怪有良心的。 躺在熟悉的铺盖上,宁小满的思绪逐渐缓慢,竟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一阵风吹过,微微掀起了车帘。 司徒隐身着一袭夜行衣,回了马车内。 看着那张熟睡的容颜,司徒隐那原本空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填满。 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去触碰宁小满的脸。 就在手指即将要触碰到时,司徒隐忽然意识到自己手指上有些凉气。 拿出帕子,细细擦了擦,又换掉了身上的夜行衣。 这才坐到宁小满身边,一手撑着上半身。 一只手缓缓靠近宁小满的脸,将她掉落的碎发放于耳后。 小拇指指尖,却无意间触到了宁小满的耳尖。 司徒隐手上忽然一顿,而后试探性的再次触碰了一下。 温热,柔软…… 第104章 落荒而逃 此时,司徒隐的呼吸声都放慢了。 眸中满是紧张,食指微颤,细细的描画着宁小满的耳廓,至耳垂,经过下颌处,逐渐靠近那张小巧的红唇…… 司徒隐不由的屏住了呼吸,缓缓俯身…… 然而就在这时,睡梦中的宁小满忽然动了! 一个翻身,一只腿直接搭在司徒隐腰间! 手臂抡了个半圆,落在司徒隐脖颈处。 司徒隐本就是用手肘支撑的上半身,这一下,竟直接被宁小满砸在铺盖上。 二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拳之隔。 司徒隐下巴处,都能感觉到宁小满那平缓的呼吸。 好半晌,司徒隐确定宁小满没有醒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将她的手拿开。 可这边司徒隐才刚碰到她手,宁小满便皱起眉头,不悦的一挥手,将司徒隐的手甩开,再次抱上了他的颈。 可那紧皱的眉头,并未再次舒展开。 宁小满迷迷糊糊的,一只手胡乱摸索着,最后定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枕头上! 只见宁小满烦躁的抓起枕头一扔,身子顾涌着,直接贴紧了司徒隐! 手上抱着,双脚盘着,犹如八爪鱼一般,固的紧紧的。 此时的司徒隐,一动不敢动,生怕将宁小满吵醒。 好一会儿,他才深深吐出一口气,面上皆是掩不住笑容。 他微微低头,在宁小满额间一吻,一手附在宁小满腰间,拥着自己的全世界,满足的睡去…… 次日,天还没亮,宁小满是被一阵轻微的喊声叫醒的。 本就有起床气的她,眼睛还没睁开,便语气不耐的吼道:“起开!” 只是,话刚说出来,她便猛然反应过来,此时此刻,并非家里! 宁小满蓦的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 奈何,起的太快,脑门直接撞在叫她起床的,司徒隐下巴上。 “啊!” “嘶……” “没……没事吧小满?撞疼了吗?” 原本,司徒隐叫她起床失败后,是想俯身用头发挠她痒痒的,谁成想,宁小满会突然坐起来。 “哎吆我的头……” 一时间,宁小满只觉得眼冒金星…… “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硬?” 司徒隐摸着自己的下巴,面上满是愧疚。 这时候,宁小满忽然反应过来了! “哎!司徒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衣服都换下来了?” “哎呀我怎么睡过去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说着,宁小满透过车帘向外看去,外面依旧漆黑一片。 “小满,醒醒神,快到卯时了。” 闻言,宁小满惊道:“卯时了?!我……我睡了一晚?!” 宁小满有些无语的挠着自己的头发。 “不应该啊!这野外林间的,我怎么会睡的那么沉!” 听到这话,司徒隐瞬间想起了昨夜,宁小满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的情景,面上不禁微红。 可思绪混乱的宁小满,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司徒隐,实在对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昨夜没出什么事吧?” 司徒隐摇头:“没事。” “那他们呢?” 宁小满指的是那二十个人。 “他们也没事,你的药量不大,寅时三刻他们便醒了。” 此时的宁小满并未发觉,为何司徒隐会记得那么清楚…… 宁小满一骨碌爬起来,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司徒隐:“事……怎么样了?” 司徒隐面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成了。” 宁小满肉眼可见的放下心来。 “成了就好,成了就好。” “怎么样?礼?还是兵?” “看你如此疲倦的模样……难不成打了一架?” 司徒隐面上确实有些倦色,眼中都能看到一点红血丝了。 “呃……没有,总之,没事了。” “小满,你……你先收拾一下,我们要启程了。” 话落,司徒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出了马车。 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宁小满一头雾水…… 队伍开拔之时,司徒隐与陈能,身先士卒,骑马走在最前面。 宁小满的马车则是与粮草纹银,落在后方。 马车周围,围绕着十五个人。 若不是左东坚持,司徒隐是想他们二十人都就在宁小满那的。 一路不停歇,一行人在正午时分,到达了冒冒山山脚下。 陈能建议,一股脑直接冲出这段山脉。 可遭到了张永望的阻挠。 “陈将军,咱们早上赶路,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时辰了。” “就算咱们能受得了,大皇子的身体可受不住啊!况且,咱们队伍里还有大皇妃这个女子呢! ” “大皇妃不似咱们这些大老粗,总要方便一下的。” 听到张永望这话,陈能道:“那……大皇子,咱们原地休整三刻?” 只见司徒隐一脸疲倦,有些气喘道:“好,歇会……” 司徒隐在陈、张二人的注视下,颤抖着腿,下了马。 一瘸一拐的走到后面,费力的爬上马车。 直到司徒隐的身影进了车内,张永望面上浮现出一抹讥讽,喃喃道:“一个病秧子,逞什么能!” 一旁的陈能疑惑问道:“什么?张大人说什么?” “哦……没什么,本官是说,这一路上,大皇子着实辛苦了。” 听到这话,陈能想到刚才司徒隐走路时,颤颤巍巍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内疚。 自己一个武将,倒还没觉得什么。 可大皇子本就体弱,居然还能坚持,跟自己一起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 这大皇子……心性倒是坚硬! 马车内,司徒隐悠哉悠哉吃着桌上的点心,哪还有刚才狼狈的模样。 宁小满不由得调侃道:“演的挺像啊。” 闻言,司徒隐微微昂首:“那是自然,毕竟这么些年了!” 看着司徒隐一脸傲娇的表情,宁小满白眼都翻上了天! 还真是给你三分颜料,你就要开染房! “不过,你这一出戏,到底是做给谁看的?” “陈能?还是张永望?还是二者……都是?” 第105章 各怀鬼胎 对于这个探子,二人心知肚明,只是不能确定究竟是谁。 司徒隐微微后仰,一脸的高深莫测。 “不急,快了……” 果不其然! 队伍刚要再次启程时,出了岔子。 以张永望为首,和押送银两的十个士兵,在刚才用完午饭之后,突然腹痛不止! 那驮着银子的车,就这么被扔在宁小满的马车旁。 十一个人来回的穿梭在队伍和草丛中,皆面露苦色。 “大皇子,下官估计是吃坏了肚子了,烦请大皇子稍等片刻。” 张永望面色难看,扭曲着身体,又再次跑回草丛中。 然而,草丛中的人却在小声密谋着。 “大人,难道是咱们到早了?这山上,怎么没动静呢?” 张永望也在纳闷,上头虽然说的是未时,可这帮山匪难道不用提前布控的吗! 这可真是一群守时的土匪! “大人,咱们怎么办?要是这么拖下去,意图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而且大人,就这么拉下去,小的们,受不住啊……” “闭嘴!” 张永望低声怒道:“那我能有什么法子?!” 为了事情能更加真实一些,张永望可是亲自给他们这群人下的药,身先士卒的吃了! 这肚子拉的,是既真实,又憋屈! 这群山匪要是早来点,自己还用得着这样吗! 再次一阵噼里啪啦…… 张永望一脸酸爽! 这法子,确实不大行! 太遭罪了…… 可一时半会,他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上头有令,这笔银两,绝对不能在司徒隐手底下,平安到达商田县! 朝堂信任,商田期盼,若司徒隐将赈灾款弄丢了,这罪名,可就大了! 张永望沉思半晌后,道:“吃解药,到路上在见机行事!” 或许,他们刚进山,土匪就出来打劫了呢! 几人互相搀扶着,哼哼唧唧的走了出来。 宁小满上下扫了一眼他们几人。 脚步发虚,面色泛黄,唇色雾白,确实是拉稀之象。 只是……吃食都是一起的,可唯独押送银子的一队人中了毒,这也未免太巧了。 “张大人,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张永望连忙摆摆手,刚要拒绝,却被宁小满直接驳回。 “张大人莫要见外,您早些好了,我们也能早点启程。” 说着,宁小满便一把抓过他摆动的手。 探上脉的一瞬间,张永望一个激灵,直接将手抽回! “大……大皇妃,您这是干什么?” “我给你探脉啊!我看看你是吃坏了肚子,还是中了毒。找到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啊!”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是大夫。” 听到这话,张永望面色瞬间又白了一分! “不不用了大皇妃,下官纯粹就是与他们一起吃坏了肚子,现下已经不碍事了,不碍事了……” 宁小满似信非信的点头:“哦~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赶路吧!商田的百姓,还在翘首以盼呢!” 一时间,几人皆心虚的附和。 “大皇妃说的是。” “大皇子,大皇妃请……” 转身之际,宁小满跟与她并肩而行的司徒隐说道:“是番泻叶。张永望他们吃了番泻叶。” “不过,从脉象上来看,现在没事了,估计他是拉的撑不住,吃了解药了。” 宁小满不解的问道:“他图的什么啊?给自己下毒,在吃解药……干受罪吗?” 司徒隐嗤笑一声,道:“他在拖时间。” “我们今晨开拔的早,到达山脚下时,只怕还没到他们与土匪约定的时间。” “所以……他在努力……” 宁小满忽然转头:“所以!她们是真的与土匪勾结了?!” 司徒隐一想到昨夜见土匪头子时,他说的话,点了点头…… 呵!堂堂一国之后,这手段,还真是龌龊! 此时,日头正盛,一群人谨慎小心的走在山路上。 司徒隐依旧与陈能一起,骑马在前方开道。 陈能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握住剑柄,浑身警惕的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大皇子,待会若是有恶战,还请大皇子往后撤,若是人数多,属下只怕难以护住大皇子。” 司徒隐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他。 通常来说,他不应该以保护自己为重吗? 上司受伤,他一个属下可是难辞其咎。 可他呢,居然先顾着打架! 这陈能,还真就是个不折不扣武将,一点心眼都没有! 司徒隐在在无奈道:“行,陈将军放心,若是打起来,我定然跑的比你快!” 陈能微微颔首。 可那表情分明是在说:那样最好,省的自己放不开手脚! 随着队伍的深入,他们一行人已然到了就要到山顶处。 此时,众人的心全都提到嗓子眼上! 只要到了山顶,那最佳的伏击地点便过去了,就算土匪真的偷袭,他们也能应变。 而落在最后方的张永望,此刻已经急的抓耳挠腮。 眼看着越走越远,再这样下去,到了下坡路,可就出了冒冒山了! 此后的路程,一马平川,自己绝计是没有机会了! 看来,指不上这群土匪了! 张永望悄默的看了宁小满所在的马车一眼,道:“你们几个过来!听着,待会到了山顶处,放慢脚步,然后……” 这时候,队伍的最前方,陈能终于能稍微松一口气。 “大皇子,想必,这山匪应该不会来了。” 司徒隐懒洋洋问道:“陈将军……何以见得?这可还没出冒冒山呢!” 陈能这人,有勇,但谋略不足。 不过,他年纪轻轻的就能有此本领,也算是天赋之才了。 “大皇子有所不知,这群山匪,向来都是在酉时末出入。” “而且……” 陈能指着来时路上的一个山坳处:“那个地方,是整个冒冒山最适合伏击之地。可咱们已经平安过来了,所以,属下觉得,应该没事了。” 司徒隐:“陈将军,为将 者,需举一反三,谨慎行事,这话语间,切记少有大概、也许、可能,应该!” “行军打仗,举棋不定,可是大忌!” 听到这话,陈能明显的一怔,而后忽然冷汗淋淋! 不错! 此时此刻,若是在决战之时,极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不确定,而断送手下士兵的性命! 陈能深鞠一躬:“属下受教!多谢大皇子!” 悟性不错,倒还是个可教之才。 第106章 老子送你去见你太奶! 陈能继而问道:“大皇子,以防生变,咱们还是快些出冒冒山吧?” 虽说依旧是建议性的问句,可语气中,多了些恭敬。 然而,不等司徒隐回答,就听后方一人惊恐的喊道:“不好了!马惊了!大皇妃的马儿惊了!” 众人闻声向后看去。 只见宁小满马车上的那两匹马,前蹄猛然一翘!飞快的向前奔去! 原本守在马车周边的那十五人,皆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两匹马停下来。 可马儿不知为何,竟如疯了一般! “小满!!” 司徒隐快速下马,飞奔而去! 焦急之下,竟也忘了隐藏武功! 好在这个时候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马车上面。 两匹马儿,蓦的将前方的粮草撞到翻,后腿一蹬,直接将那装满银子的木箱踢翻,径直滚下山崖! 张永望慌忙喊道:“哎吆!来人呐!快来人呐,赈灾款,快救赈灾款啊……” 可所有人全都一心扑在马车上,根本没人理会他! 就在这混乱之际,宁小满左手扒着车框,右手两根银针快速飞出,堪堪制止住了疯癫的马儿! “小满!小满你怎么样?” 司徒隐猛然跃起,一手捞住宁小满腰间,将她抱下来。 只见宁小满发髻凌乱,喘着粗气道:“我没事。” 司徒隐快速将她细细检查了一遍,见她无明显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这好好的,马儿怎么突然癫狂了?” 宁小满摇头,她在里面,又怎么会到底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时,张大人隔着帘子跟我说了几句话,还没说完,马就突然暴躁起来。” “张永望?!” “他说什么了?” 宁小满道:“就平常的几句话而已。” 这时,马儿终于被合力止住。 其中一个铁骑之人,将宁小满的银针收回递给他她。 “大皇妃,您的东西。” “多谢。” 宁小满伸手接回来,可手心里,却是三枚银针! 其中两枚长的一样,另一枚却是粗大了许多! “这不是我的东西啊。” 然而,就这时候,张永望忽然哭喊着跑来。 “大皇子,大皇妃,不好了,赈灾银两自己长腿跑了!” 闻声,众人皆看向张永望,可他那面上,着实看不出一丝担心害怕,甚至眸中还有些兴奋! “刚才大皇妃的马儿发狂,马蹄直接将银子踢翻,滚下山崖了!” “大皇子,现在可怎么办啊?” “没了赈灾款,咱们如何前往商田县啊……” “依属下之见,咱们还是赶紧原路返回,回去……” “回哪啊?!” “来了我冒冒山,还没有不留点东西的规矩!” 张永望话音未落,就忽然被一粗犷之声打断。 听到这话语,张永望内心顿时污言秽语一大串! 这群混账的山匪,若是早来一些,这十万两银子,自己指不定还能贪点! 现在可好!全喂山崖了! 只听那留着络腮胡的魁梧男子道:“冒冒山大当家巴步大,有礼了……” 无比猖狂的语气,顿时让他身后的小弟热血沸腾! “哦吼~~哦吼~~” 此时,张永望快速上前两步,指着巴步大的鼻子骂道:“哪里来的狂妄之徒!竟然敢如此放肆?!” “本官乃户部张永望!奉皇上之名,押送赈灾银两前往商田县,奉劝尔等,还是快快放行!” 张永望这话,既释放的心中的火气,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按道理来说,他不会被为难,可事实就是这么怪异…… 巴步大手中的马鞭猛然一挥! 啪的一声打在张永望身上!直接将他掀翻! “老子管你是谁?!” “到了老子都地盘!就得守老子的规矩!” 张永望的手下赶紧将他扶起来,紧张的小声道:“大人,这……这怎么回事?这土匪怎么不认人啊?” 张永望捂着手臂上的伤,也是一头问号。 难道,不是一伙人? 可刚才他都自报家门了,冒冒山大当家啊! 张永望再次道:“我乃户部张永望,你们若是胆敢为难我,朝廷是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巴步大眉头狠狠一皱,本就吓人的脸,此刻变的凶神恶煞! “嘿!我说你这人,没完了?!” “老子就要银子!没空跟你废话,再多说一句,老子送你去见你太奶!” 这时的张永望,终于知道害怕了! 慌忙退到陈能身后:“大……大皇子,大皇妃,他……他要劫财!” 宁小满嗤笑道:“呵呵……张大人莫不是忘了,这赈灾款……可是掉涯底去了……” 张永望反驳道:“那还不是因为大皇妃非得坐马车,马儿失控,才把银子踢入悬崖的!崖底那么深,现在又该如何去寻?” 到了这个时候,张永望居然先甩锅了! 宁小满瞬间被他气笑了! “呵!张永望!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你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说着,宁小满一手捏着那根针,举到张永望面前! 待看清楚那根针时,张永望眼睛徒然睁大! 可嘴里依旧在否认! 司徒隐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变冷! 本想留张永望一条狗命,待回京都时,与皇后她们狗咬狗。现在看来,他没那个福气了! “行了!!” 巴步大怒吼道。 “吵吵什么吵吵?!你们几个……还真是不把老子放眼里啊!” 巴布大用马鞭指着他们,咬牙切齿! “老子要银子!把钱财全部留下!” 听到这猖狂的话,陈能心中一怒! 就要拔剑相向! 然而,手刚触犯到剑柄,却被司徒隐压了下来。 “若能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岂不是更好?” 而后,司徒隐看向巴步大:“大当家方才也听到了,我等是奉命前往商田县赈灾,现在赈灾银两,全都掉去了这个山崖底下。” “现在,我们已然身无分文。” 听到这话,巴步大顿时怒火冲天! “没钱!那就把命留下!!” 第107章 他是在为他的皇妃报仇! 此话一出,吓的张永望一个激灵,险些瘫坐在地上。 就在那些山匪叫嚣着,要提刀上前时,司徒隐一手微抬,拦住了他们。 “且慢!” “大当家的,这冒冒山……也算是你的地盘,想必这山势你也是熟悉的很。” “与其跟我们在这浪费时间,倒不如下山崖去寻找那十万两赈灾银两。” “在下有令在身,就算是没了这银子,这批粮草我也得运去商田县。” “咱们各退一步,你去寻银两,放我们离去,如何?” 巴步大手中的大刀扛在肩上,似是在思考。 “老子如何信你?!” “这山又宽又大,没个方向,老子上哪去找?” 听到这话,司徒隐好像也犯了难。 “那……那要不然这样,张永望大人,乃是户部的人,也是此次押送赈灾银两的官。” 突然被提名,张永望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 “刚才箱子滚下去的位置,只有张大人看到了,为表诚意,我让张大人陪你去找,如何?” 闻言,张永望扑通一声跪下! 踉踉跄跄的上前,抓着司徒隐的衣摆。 “大皇子!大皇子你不能这样!大皇子,他们会杀了我的!大皇子……” 司徒隐双手扶住他的胳膊,直接一下子将张永望拉起来。 语重心长道:“张大人,为了商田县数以万计的百姓,只能暂时先委屈你了!” “本皇子相信,商田县的百姓,定会感激的你大恩大德!” 听到这话,宁小满赶忙转过身去,藏住了抑制不住的嘴角。 而陈能,一直保持着手握剑柄的姿势,却是彻底被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 此时,张永望都要哭出来了。 “大皇子不行啊……他们可是土匪啊……他们杀人不眨眼啊……” “况且,这……这银子滚下山崖,下官又如何知道它掉哪去了啊……” “老子知道啊!” 巴步大两眼放光,惊喜道! “兄弟们!请这位大人给咱们带路!” “是……大哥!” 张永望惊恐的摇着头:“不……不要……我不去!” “你们放开我!我是户部的人……我是朝廷的人……你不能抓我,不能杀我……大皇子……陈将军,救命啊!!” 张永望努力挣扎着,可他一个文官,哪有土匪的力气大。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呢?!快救本官啊……” 张永望手底下的那十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徒隐恍然道:“哦对了,你们几个也去吧,一定要保护好张大人!” 呼呼啦啦一群土匪,直接将那十个士兵一起带走了。 司徒隐:“张大人莫慌,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就配合大当家的,找到银子,兴许,大当家的一高兴,就放你回京都了呢!” 张永望奋力转头求救:“大皇子……下官求……” 可却忽然看到了,宁小满一手举着那根针,面带冷笑的冲自己挥了挥手…… 张永望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故意的! 司徒隐是故意的! 他是在给他的皇妃报仇! 张永望瞬间泄了气…… 待土匪押着他走到巴步大马儿面前时,张永望忽然一手抓住他的脚踝! 低声快速道:“你不能杀我!我是严家的人!是贵妃娘娘派我来的!” 巴步大低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嘲讽。 “逮的就是你……” “你还不知道吧,严兴昨日……暴毙了。” 张永望顿时如遭雷劈:暴……暴毙…… “哼……什么贵妃娘娘,什么严家,咱们江湖中人,最佩服的是有能耐之人。” “至于朝廷……哼……什么玩意!” 说着,将早已呆若木鸡的张永望一脚踢开! 朝着对面拱手一礼,侧转马儿惊扬长而去! 直到巴步大等人消失无踪,陈能依旧还没反应过来。 “大皇子,那土匪头,刚才那一礼……是何意?” “还有大皇子,张大人就这么被他们带走了,可否会有性命之忧?” “那十万两银子,我们又该如何……” 宁小满微微挥手,示意他冷静。 “陈将军,陈将军莫急。” “刚才本皇妃的马儿突然被惊,就是他的暗地里下的手。” 说着,宁小满将手中的那根针递给陈能。 “大皇妃这话的意思是……刚才的事,是张永望故意为之?他为何要这么做?” 司徒隐接过话,道:“因为他是楚贵妃的人。” 此话一出,陈能微怔之余,也反应过来了。 朝廷的党争,他虽说没有参与,但也看在眼里。 楚贵妃这是要陷大皇子于不仁不义之地! 既然这样,那张永望还是趁早撇开的好,省的到了商田,在出别的乱子。 “那赈灾银两怎么办?大皇子,我们总不能就带着粮草前往商田县啊!” 闻言,宁小满与司徒隐相视一笑。 只见宁小满走到马车后面,将一道暗门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银两银票,可不就是那十万两赈灾银吗! 陈能不禁惊道:“原来大皇子与大皇妃早有准备!” “那刚才箱子里的是?” 宁小满:“是石头。” “石头?那张大人带巴步大等人去找赈灾银两,若是找不到,他们岂不是要杀了张大人泄愤?!” 见陈能如此慌张的神色,宁小满脸色顿时有些不善。 司徒隐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宁小满揽进怀里。 “陈将军,本皇子问你个问题。” “咱们此时身居山顶处,侧面便是不远处便是悬崖。若是刚才那两匹马没有被制止住呢?” “小满此时,可还有命在?” 只一瞬间,陈能身上冷汗淋淋! 若是一旦没有控制住马儿,若是径直冲向悬崖,大皇妃的命……休矣! “陈将军,本皇子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已是仁慈!” “现在,他还能为我们前行做些贡献,已是他的福分!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话落,司徒隐看向宁小满:“怎么样?可缓过来了?上马车休息会吧!” 宁小满微微点头。 刚走两步,又忽然顿住。 宁小满回头道:“陈将军有一颗仁善之心,这是好事。” “但……为将者,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实乃致命之缺。” “若是陈将军一辈子只想居于现状,那本皇妃这话,你大可不必入心。” 第108章 很喜欢!很喜欢! 一番话,陈能大受震撼! 朝着那对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队伍继续前行,此时的最前方,陈能与左东一左一右开路。 司徒隐正与宁小满一起居坐在马车里。 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司徒隐还是一阵阵后怕! “小满……” 司徒隐看向宁小满,眸中一片愧疚之色。 “小满,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没有保护好你。” “今日……若是你真的掉下去了,我……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跟母亲交代,该怎么跟阿回解释!” 又该怎么跟我自己交代…… 也就是那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对宁小满的感情,绝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种惊恐,那种剧痛,也只在母妃去世时,有过那么一次…… 听着他自责的话,宁小满心中微动。 司徒隐微微转过身,缓慢的靠近宁小满,试探性的伸出手,想要将她抱进怀里。 期间,司徒隐的眼神,一直落在她面上。 但凡察觉到宁小满不愿,他亦不会再向前。 宁小满轻叹一声,微微前倾,环腰抱住了他。 一手轻轻拍打在司徒隐后背。 “马车有后门,即便你们真的拦不住,我也会从后门跳下车的。” “我又不笨,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这点应变能力还没有吗!” “你忘了,我可是怪医孤城!” 宁小满说着说着,忽然感觉自己脖颈有些温热,固着自己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宁小满心中惊诧的同时,好像……又多些微妙的变化。 这时候,只听自己脖颈处嗡里嗡气的声音传来:“小满,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你的阳光,喜欢你的率真,甚至……喜欢你训我的时的模样……” 初听这话,宁小满面上一阵无措。 “司徒隐,我……” “小满,你别说话。求你,先不要讲话……让我抱一会,一会儿,就一会儿……” 此时的司徒隐,浑身都在颤抖,他根本不敢听。 宁小满轻轻呼出一口气,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细细想来,她并不反感司徒隐,甚至很吃他的颜。 但……她对司徒隐的感觉,又跟对袁朗朗,或者是楚牧的感觉,又不一样。 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迷迷糊糊之间,她就这样任由司徒隐抱着。 只希望这样,能稍稍让他的心,安定一些。 此后的路程,一马平川,队伍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可马车本就沉重,又带着诸多白银,想要疾驰起来,根本不可能。 就在到商田县的最后一个乡镇时,宁小满提议,将白银全部换成刚需物品和药材。 大灾之后,恐有大疫,宁小满身上虽说已经带了不少药,可商田百姓众多,可以用不到,但不能缺了。 只是,宁小满还是低估了此次事件的严重性…… 装好最后一车东西,陈能快步过来禀报道:“大皇子,大皇妃,镇上的店铺,几乎全都被咱们洗劫一空了。” 司徒隐点头道:“好,知会下去,今夜就在镇上休整。” 而后拿出两张银票递给陈能。 “带着下边的兄弟吃好喝好,睡好!到了商田,只怕没空歇息了。” “是,大皇子!” 陈能拱手一礼后,转身离去。 司徒隐走向正在梳理药材的宁小满,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药碾。 宁小满顺手拿了个药包,在一旁等着。 “司徒隐,你说现在商田怎么样了?你可有派人去知会当地官员一声?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盼头。” 司徒隐回道:“早就派人去了。” “现在商田具体到了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就单单从那几份奏折看,只怕不容乐观。” 商田县百姓都要吃不上饭了!司徒戎竟然能将此事一拖再拖! 此时,宁小满有些替商田县受灾的百姓不忿! 桑田县乃粮产大户,每年上交的粮食不计其数。 现在突遇天灾,朝廷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将粮食运送过去。 正如你所哺育之人,却在你即将饿死之时,毫无伸手帮衬的意思! 当真是可笑至极! “司徒隐明日便能到商田县,你可做好准备了?” 朝廷动作如此之慢,商田百姓必然会怨声载道。 虽说可以以权势压之,可若这样做,必然会让百姓心生怨恨。 司徒隐把研磨好的药,装好,递给宁小满。 “在我接下此事时,我便料到了。” 宁小满问道:“你要如何?” 司徒隐轻叹一声,眸中视线逐渐拉远。 “母妃之前说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商田可以没有天佑,但……天佑绝对不能失去商田!” 听到这话,宁小满便明白了他的打算。 朝廷之中,上到司徒戎,下到文武百官,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怕不足一只手! 宁小满看向司徒隐的眼神,不禁多了一丝赞赏。 次日申时,一路疾驰的队伍,终于赶到了商田县外围! 泥泞的路面,让马车车轮深陷其中,宁小满只得下车,与他们一起步行向前。 道路两旁的树木,皆被大水冲断,横七竖八的倒在路旁。 这窄窄的一条路,只怕也是刚清理出来的。 而侧边一个大水塘里,浑浊的水一望无际……上面漂浮着烂木板,树枝,甚至还有一些阿猫阿狗的尸体…… 这才外围,就已经如此严重,那地势最低的山南郡,又该如何?! 宁小满想的入神,一时没注意脚下,溜滑的泥泞地,险些让她摔倒。 若非司徒隐一直在她身侧,这一下,可就真摔个四脚朝天了。 “没事吧?!”司徒隐关切的问道。 “没事。”此处本就是个上坡路,她的稳定性,自然是不能跟一群武将相比的。 陈能亦回过身来,道:“大皇子,先锋队早已有人提前到来,商田知县定然也知晓我们到达的时辰,怎么现在一个人也看不到?” 左东亦附和道:“是啊,大皇子与大皇妃亲自前来,这知县却不见人影!连最起码的礼数都没有!” 闻言,司徒隐呵斥道:“左东,住口!” 第109章 一定要平安回来! 司徒隐早在来之前,便打听过商田知县,乃是一位正直无私的清官。 “此时此刻,救灾才是头等大事,什么规矩礼节,这统统都不重要!” “待会,休要再提!” 二人面上一阵青红,点头称是。 沿着泥泞的路前行,约莫一刻钟后,他们终于看见了人影。 只见一位老人家,正指挥着几个青年清理路面。 想必刚才他们来时的路,就是他们几人刚清理出来的。 “老人家。” 陈能大步上前:“老人家可是商田县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朝廷前来赈灾的粮食银两我们都带来了,你们知县呢?” 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转身,看向车辆上垛着的粮食。 “老天爷啊……你总算是睁开眼睛了!” “大人,十天了……整整十天了……你们若是在不来,我们可就……可就……” 老人家热泪盈眶,哽咽到根本说不出话。 许是真的看到了盼头,他原本还硬撑的身体,瞬间瘫倒在地上。 “老人家!” “老人家!” “田员外!” “……” 司徒隐拉着宁小满快步上前,将老人扶起来。 宁小满随即搭上脉。 “压力过大,焦虑过度,再加上……饥饿,一时眩晕了。” 宁小满拿出一粒药,喂进老人口中。 “饿的?”陈能不可置信道。 “商田县可是粮产大县,即便今年的粮食没收回来,光去年的余粮,也不至于这几日就被饿成这样啊!” 老人坐在石头上,缓过来一口气。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商田县每年所产的粮食,只留足自家一年的用量。其余的,全部上交,用于充实国库。” “这场雨水来的急,刚开始,我们根本没放在心上。” “后来,还是应大人带着人提醒,我们才匆忙将余粮抢救出来,可地势低洼的粮仓,已经无力回天了。” 虽说没有亲身经历,可单从这几句话,宁小满也能感受的到,当时百姓们的无助。 “大雨……根本就没有停的念头。水位越来越高,大人即刻下令,将所有东西丢掉,逃命!” “更是将山顶的祠堂打开,让老弱妇孺,住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位知县,也是魄力十足,当断则断! 什么钱财物件,统统是身外之物,当下,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老人家缓慢起身,拱手道:“老夫是商田县田家之主,都称老夫田员外。” “几位大人,我们实在是能力有限,多有怠慢,还请大人恕罪。” 宁小满将他扶起来:“田员外言重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田员外看着宁小满,眸中满是感激:“多谢这位姑娘!” 陈能解释道:“田员外,这位是当朝大皇妃。大皇妃精通医术,此次是专门前来救援的!” “这位是当朝大皇子,也是此行的话事人。” 田员外面上一惊,刚要下跪行礼,却被司徒隐伸手拦下。 “老人家,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礼节。” 田员外连连点头:“是是是,没想到,应大人说的是真的!皇家真的来人了!” “大皇子,大皇妃,快!快请!” 田员外激动道:“阿大,快去通知应大人!” “老二!快回祠堂,告诉小姐,朝廷来人了!” “哎!!” 那两个青壮年连忙答应,而后兵分两路,跑的飞快! 一行人到祠堂门口时,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姑娘,正翘首以盼。 小姑娘一身利落的衣裙,三千发丝全部束于身后,袖口高挽。 见到来人,她急忙迎上去。 “臣女应朝,拜见大皇子,大皇妃。” 田员外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应大人独女。现在这祠堂的老弱妇孺,全靠大小姐带人看护着。” 宁小满抬头看向应朝,只见她面容略显苍白,眼底乌青,显然是已经劳累过度了。 “不必多礼。”宁小满握住她的手往里走。 “我带了些干净的被褥,和衣物,还有些日常所需之物。” “应朝,你看着给她们分发下去。” 宁小满一边说着,一边让司徒隐等人将东西全都搬进来。 应朝感激道:“多谢大皇妃!” “爹爹多次上奏,一连多日,我们还以为皇上抛弃了商田百姓……” 说着,应朝的眼泪吧嗒掉了下来。 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突遭巨变,她又是知县独女,肩上的担子何其重! 宁小满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天下百姓,皆皇上子民,我们不会抛下任何一个的!” “对了,你父亲呢?” 听到这话,司徒隐亦向她们这边看过来。 应朝:“爹爹在山南郡,他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所以,大皇子,大皇妃,爹爹不是有意怠慢的!” 司徒隐微微挥手,示意无碍。 “山南情况如何?” 山南地势最低,也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应朝回道:“山南郡的百姓,大多数被爹爹集中附近的山顶上。受伤严重的被送回来了,现在在南院。” “但……仍有五十余人,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已经十天了,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司徒隐:“你父亲不在,这里谁主事?” “臣女负责,田爷爷帮衬着。” 司徒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种慌乱时刻,一个小姑娘家,竟能如此沉着! “好!” 司徒隐道:“将一应物品与粮草分好,运往受灾地点。” “给我留出一份来。左东,你带十个人留在这里帮忙。” “其余人跟我走,去山南郡!田员外,麻烦您给我一人带路。” 一出门便是一片汪洋,若没有本地人带路,司徒隐他们还真找不到方向。 听到这话,宁小满走到司徒隐身前:“你要亲自去山南郡?” “小满,应疆已经三天没信了,想必那里的情况很是糟糕。小满,我得去。” 宁小满明白,这是他的责任! “我没有要阻止你,只是,一定要小心!” 说着,将手中药放进他手里。 “这里面是两粒还阳丸,一定要收好!还有,宁回给你的药,也一定要拿好!” 司徒隐抚了抚她的脸,道:“放心!” “对了!还有!” 宁小满将自己手上的镯子,套到司徒隐手腕上。 “水火无情,平安回来!” 第110章 漂亮姨姨会仙术! 话落,宁小满直接转身离去。 “应朝,受伤的人可有安排妥当,带我去看看!” 司徒隐缓缓摩擦着手腕上的镯子,看着宁小满那娇小的背影,唇边的那一抹笑意,直达心底! 说是南院,其实就是刚刚搭建好的,两个简陋的帐篷。 宁小满:“两个帐篷?哪边的伤的重?” “大皇妃有所不知,这边是男子,这边是女子。” 应朝回道。 “夜里休息或者换药,女子多有不便,所以臣女将他们分开了。” 医者眼中虽无性别,可这里终究不同。 应朝继续说道:“大多数人都是擦伤,只有几个比较严重。大皇妃这边请。” 应朝将她带到了女子所在的帐篷里。 一进去,众人看见应朝皆点头行礼。 “大小姐。” “大小姐。” 应朝:“大家好生休养,不必多礼。” “这位是咱们天佑朝的大皇子妃,此次我们商田有难,大皇子亲自来的!朝廷没有放弃我们!大家的心,可以放在肚子里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热泪盈眶! “真的?!太好了!” “多谢大皇子,多谢大皇妃!” 看到这一幕,宁小满有些心虚。 她实在没想到,百姓竟然一丝怨言都没有! 看来,应疆父女俩,这思想工作,做的极好! “诸位好好休养,你们放心,粮食没了,我们可以在种!家没了,我们可以在建!” “天灾,我们预料不到,但只要我们人还在,就有希望!” 一番话,让众人激动不已。 “对,大皇妃说的对!” “只要我们人还在,什么都难不倒咱们!” 应朝与宁小满相视一笑。 而后,带着宁小满走到一个小姑娘跟前。 “这孩子,叫巧巧。是山南郡送过来的。” “据说,当时洪水凶猛,将她冲走了,是村民们冒死将她拉回来的。可眼睛,却在水中被扎伤了。” 宁小满俯下身,将孩子头上的绷带解开。 应朝:“我们的大夫说……这眼睛,可能……” 宁小满细细查看着伤势,可孩子却因为前几日洪水之事,心灵受创,胆怯的使劲向后缩。 这孩子,看起来比宁回还要小许多,身边却没有大人照看。 应朝:“听说,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娘亲,一直跟他爹爹生活,现在,他爹爹正在山南郡救灾呢。” 听到这话,宁小满心中不由的一酸。 “巧巧?你叫巧巧是吗?” 宁小满柔声哄着。 “姨姨看看你的伤好不好?姨姨是大夫,你知道大夫是什么吗?” 看着这个长的漂亮,说话又温柔的姨姨,小姑娘心里倒是没刚才那么害怕了。 “知道……” 巧巧奶声奶气的回道。 “爹爹说,大夫就是救人的,他们都有天上神仙给的仙术,可以让我们不被病痛折磨……” “哇……巧巧说的太棒了!” 宁小满表情夸张的伸出一根大拇指! “姨姨也有仙术,你信不信?” “看好了吆!” 说着,宁小满手腕一转,再次摊开手时,手心里赫然出现一枚糖果。 巧巧面上瞬间染上喜色。 “哇!姨姨真的有仙术呀!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会仙术的都长胡子,也有漂亮姨姨!” 此话一出,竟惹的周围哈哈大笑。 可看向巧巧的眸中,却皆是心疼。 好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日后却只剩下一只眼睛。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宁小满继续哄道:“好,巧巧,现在,姨姨要开始第二个仙术了!快闭上眼睛!” 就在巧巧闭眼的一霎那,宁小满直接在她睡穴上扎了一针。 小姑娘脑袋直接一歪。 宁小满顺势拖住她后脑,将她放平。 “巧巧?!” “巧巧……大皇妃,你把巧巧怎么了?!” 应朝立在一旁,也是一脸紧张。 “她没事。” “巧巧的眼睛,应该是在洪水中,被树枝刺伤的。” “你们的大夫只是将露在外面的树枝剪断了,可眼睛里还有。” “要是不弄出来,一旦感染。巧巧的眼睛,只怕以后就看不见了!” 听闻此话,众人面上一片惊诧! 应朝激动的问道:“大皇妃,你的意思是……巧巧的眼睛,还有救?!” 众人登时屏住呼吸。 对于这个懂事的小姑娘,众人也是心疼不已,若是真的能治好,相当于救了巧巧一辈子啊! 可前两天刘大夫明明说巧巧的这只眼睛保不住了! 宁小满再次仔细查看后,道:“树枝是斜着插,进去的,并未伤到眼角膜。” “若是将里面的树枝取出来,好生护理,是可以恢复的!” “真的?!多谢大皇妃!臣女代她爹爹,叩谢大皇妃!” 说下,应朝快速跪下,冲着宁小满磕头,又快速起来。 速度快的,宁小满都没反应过来。 “好了,待我医好了她,你们再谢也不迟。” “应朝,帮我准备一盆热水,一个油灯。” 一旁的应朝犯了难:“大皇妃,我们……没有油灯……” 宁小满微微一笑:“我带来了,就在箱子里,你找一找。” 应朝连忙道:“哎好!我这就去!” 没想到,大皇妃居然连油灯都替他们想到了! 不一会,应朝端着一盆水,呼呼的跑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妇人。 “大皇妃,这是魏四娘,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她帮我给这些受伤的百姓换药的。” 魏四娘行礼道:“大皇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正好,宁小满还真需要一个趁手的人。 “四娘,你过来,扶着巧巧的头,让她向左边倾斜着。” 紧接着,宁小满从她随身的包包里,拿出小刀,镊子…… 宁小满拿着软布,细细的擦拭着巧巧眼睛周围的药。 而后用小刀在她眼尾处,开了一条小缝。 见此,众人惊诧之下,不由的皆屏住呼吸! 魏四娘看的最近,却也是最紧张的! 只见宁小满两手持住镊子,缓慢的,小心的探进去,耐心的寻找那一截断掉的树枝。 此时,众人眼睛瞪大,皆紧张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第111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世人都说,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镊子在眼睛里转动,该多难受啊! 周围人面露不忍,不由的全都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 应朝与魏四娘,虽说也是十分惊讶,但却更加新奇! 这一治伤之法,她们还从未见过! 这时候,只听宁小满突然说道:“找到了!” “四娘,一定不要动!” “哦,哦!” 魏四娘连忙应道! 听闻这话,周围人的目光再次聚集! 只见宁小满手上,稳重,缓慢的将镊子拿出来,尖尖处赫然一个黄豆大小的东西! “这就是余下的一点树枝。” 应朝提着心问道:“那……那眼睛里面还有吗?” 宁小满捏着那个小东西,举起来细细观察到:“若是枯木,只怕会有余物,幸好这是鲜树枝。” “太好了!” “巧巧好了!” “是啊!巧巧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下好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大皇妃,还真神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无一不在为巧巧开心! 宁小满小心翼翼的将伤口缝合,再次给巧巧上好药,包扎好,顺手在她头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四娘,待会我开个方子,可能得劳烦你差人煎药了。” 魏四娘连忙摆摆手:“大皇妃您这是哪里的话!今日,我魏四娘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宁小满回之一笑。 商田县的人,民风真的很淳朴。 收好东西,宁小满道:“走吧应朝,下一个。” “哎,好!” 应朝连忙带路。 “这位大娘,是在逃命途中摔倒了,摔到了胳膊。” “当时刘大夫说是摔掉了……臣女也没听明白,这胳膊还在身上好好的,怎么就掉了呢?” “后来刘大夫说是给接上了,休息半日就好了。可今天都两天了,大娘的手一直就不敢动。” 掉了?? 这是脱臼了吧! 这种情况,多发于孩童。 这位大娘年龄大了,随着骨质的流失,接上在掉,这种情况在所难免。 这刘大夫估计是当孩童的情况,给治了。 虽说当时合上了,但日后极容易再犯。 宁小满抬起大娘的胳膊,微微晃动间,语气轻缓道:“这位老人家,可能会有点疼,您稍微忍耐一下。” 老人点点头:“哎,老婆子知晓的……” 只是,在老人说话间,宁小满右手猛一发力,只听一轻微的咔哒之声。 “好了,老人家,您动一动,试试看。” 老人面露惊讶,缓缓活动了一下胳膊,果真好了! “哎吆!真神了!老婆子多谢大皇妃!” 说着,老人就要下跪致谢。 宁小满赶忙扶住:“哎老人家,出门在外。不需那么多礼节。况且,您还伤着呢。” 宁小满转身拿起几根绷带,做了一个简易的吊带。 “老人家,戴两天就好,这两天之内,尽量不要用这个胳膊。” “待会我让四娘给您熬些药,两日之后,您就可以痊愈了。” 闻言,老人面上一阵激动之色! 原本,她还以为这胳膊是废了。 老了老了,本就帮不上小辈的忙,胳膊折了,还得给他们添乱。老人这几日整天唉声叹气。 这下可算是好了! 两个帐篷,这一圈走下来,饶是宁小满,都累的腰酸背痛。 应朝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撑起这个重担,当真是不易了。 三人回了正殿,宁小满将配好的药材,交给魏四娘,并一一仔细叮嘱好。 魏四娘应声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宁小满不禁问道:“四娘以前接触过医术吗?” 刚才的那十几包药材,煎法不一,她只说了一遍,魏四娘居然就记住了! 这要么就是头脑极为聪明之人,要么就是之前接触过药材,懂的药性。 应朝边整理着宁小满带来的东西,边说道:“四娘的父亲,是我们乡医,去世好几年了。四娘……估计是以前偷摸学吧……” 宁小满不解:“为何要偷摸学?子承父业,这不是好的吗?” “大皇妃有所不知,四娘的为人,过于软弱。而 她的父亲有些……迂腐,他认为姑娘家就改三从四德,针织女红为主。” “况且……四娘还有一个弟弟,这医术……他父亲自然是不愿传给她的。” 宁小满:“重男轻女?” 呵呵!这奇葩的传统,还真是从古至今啊! “后来,四娘的父亲便做主,将她嫁给了一个教书先生,二人倒也很是恩爱。” “在这个男子为主的世道上,四娘还算好的。” 听着应朝失落的语气,宁小满不禁问道:“怎么?你爹爹也给你定亲事了?” 只是,宁小满话音刚落,只听肚子里咕噜一声。 中午为了赶路,她只在马车里吃了些点心,此刻,确实已经饥肠辘辘了。 “大皇妃,您稍等,我马上让人做饭!” 说着,应朝快速跑出去。 宁小满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通常来说,她这个年纪,一说起亲事,不应该面红耳赤的吗? 可应朝这个表情,不太对! 只是,宁小满并不了解详情,只能暂时将不解放下。 此时,魏四娘又再次跑回来:“大皇妃,大皇妃巧巧醒了!” “大皇妃……巧巧醒了,嚷嚷着找您呢!” 宁小满:“醒了?这么快?” 还以为得到明日了呢!这孩子的身体状况,还可以啊! “走吧,我去看看。” 帐篷内,巧巧几次想摸自己又胀又疼的那只眼睛时,皆被周围人制止。 “巧巧,不能碰,巧巧乖……” “漂亮姨姨不是在给我看仙术的吗?她去哪了?”看着巧巧委屈巴巴的模样,众人一阵心疼,可那是大皇妃,她们又怎么敢对其召之即来啊!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巧巧见状,小脑袋伤心的垂下了…… 这时,外面忽然一声音传来。 “巧巧?” 听到这声音,巧巧瞬间抬头望去。 “漂亮姨姨?!” 巧巧猛然跪坐起来,扑进宁小满怀里! 宁小满为防止碰到她受伤的眼睛,微微侧身抱住了她。 “漂亮姨姨,你去哪了?”巧巧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一片雾色。 宁小满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我去给你变仙术了呀!” “不过,这一次要时间久一点,得三天,巧巧愿意等吗?” 巧巧看向宁小满,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到时候,姨姨给巧巧看一个特别神奇的仙术好不好?” “嗯!” “好,那这三天,巧巧要听周围姐姐婶婶的话,姨姨先去准备,当然了,姨姨只要一有空,就来看你,好不好?” 巧巧面上扬起笑意:“好!姨姨说话要算数!” 宁小满伸手小拇指:“那我们拉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毛毛虫!” 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帐篷…… 与此同时,司徒隐乘船带着粮草,终于到了山南郡! 第112章 这上等良田,它姓甄呐…… 原本错落有致的房屋,此时,也只能在水中看到一个个凸起的房顶。 陈能见此情景,一脸惊愕! “大皇子……怎……怎么会这样?!” 京都城虽都在疯传商田之事,可任谁都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司徒隐眉头紧锁,心中亦是惊讶不已! 应疆上报的奏折上,只说水灾严重,百姓流离失所。 可真真实实的看到了之后,司徒隐才明白这几个字的份量! 带领他们前来的男子,乃是田员外的家生仆,田和。 “大皇子有所不知,这山南郡,本就是地势最低之处。接连的大雨,地下早已喝饱,雨水根本就排不出去。” 闻言,司徒隐不禁疑惑:“怎么会排不出去?” “商田县乃粮产大县,为确保粮食稳定丰收,朝廷不是曾专门派人前来修建的排水渠。” 田和道:“大皇子说的不错,山南郡以西,确实有个大型排水处。只是这次……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司徒隐眸色冷峻,:“走吧,先去寻应疆。” 几人撑船再次向前走,原本的参天大树此时,竟然也只比他们高出一丢丢。 看着这一幕,司徒隐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山南郡,某一较高的山尖处。 司徒隐他们到的时候,众人正翘首以盼。 朝廷之前曾派人前来救援,可他们是净人来的,一点吃的都没带。 此时的山南郡人,早已经断了粮。 司徒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露天的环境,潮湿的地面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毯子。 妇人与老人,将少女与孩童紧紧围在中间,挡住此刻衣衫不整的姑娘,更有些许老妇身着男士衣物。 而另一边的青壮年,大多数都是光着膀子。 小满的顾虑果然没错,粮食与衣物,现下正是他们紧缺的! “下官商田县县丞伍一民,参见大皇……” “不必行礼!” 司徒隐挥手道。 “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将东西抬下来,分发下去。” 伍一民激动道:“是,大皇子。” “来人,快来帮忙!大皇子给我们带粮食来了!” 山南郡受灾最严重,百姓也是最苦的,亦是最绝望的! 一连好几日,朝廷杳无音信,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 司徒隐的出现,犹如神只! “所有人听着,明确分工!” “一队人将粮食卸下来,起火烧饭!” “一队人将地上湿了的被褥收起来,换上新的!” “最后面那条船上是帐篷和衣物,壮年男子听着!先将帐篷搭建好,让老弱妇孺先进去。” “衣物,也要紧着她们!听到没有?!” 伍一民在还没摸透这位大皇子的脾性时,就被他的处事之风深深折服! “是,大皇子!” 众男子高声应道! 而围在一起的那群妇孺,不知是谁突然传出一阵哭声。 这声音好似会传染一般。 低泣声,抽噎声,夹杂着孩童的大哭声,不断传出。 此时此刻,她们悬着的心,才敢放下来…… 这声音,犹如一把利剑,深深的插入司徒隐心中,生疼! 百姓在此受苦,可朝堂上却在因谁领兵前来,足足耽误了好几日! 人命如草芥,此刻,对于皇家来说,竟如此赤啰啰! 这时候,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句。 “奴家叩谢大皇子大恩大德!” “叩谢大皇子大恩大德!” “…………” 一时间,拜谢声,此起彼伏! 安顿完她们之后,司徒隐才想起来问。 “伍县丞,你们知县呢?” 伍一民面上闪过一丝纠结。 可一想到刚才司徒隐的处事……或许,这位大皇子能帮到应大人! “大皇子,应大人去了隔壁丰山县。” 司徒隐并未说话,以手示意他继续说。 伍一民咬咬牙,扑通跪在地上。 “大皇子!大雨第二日,丰山知县池求贵,私自命人将排水渠堵住!这才导致山南郡受灾如此严重!” 司徒隐:“堵住了?” “没错大皇子!” “山南地势虽低,可排水渠,却是做的最好的!若非池求贵,此次水灾,商田县绝不可能如此严重!” “我们大人,已经连续去找了池大人好多次,他却一直闭门不见!” 陈能在一旁,面露怒色。 “排水渠本就是为了应对大灾,为何要堵上?” “就算他堵上了,你们就不知道砸开吗?!” 伍一民为难道:“这位大人有所不知。若是一开始慢慢排之,多地均摊,商田县绝不会被淹。” “可是,以现在雨水的存量,若打开水渠,急流之下,丰山县延边的农作物,得损失近半!” 闻言,陈能都无语了。 “哎我说你们这些文官!怎么就如此不知变通!孰轻孰重都掂量不清的吗?” 伍一民解释道:“大人息怒。这丰山县延边,地质肥沃,乃是上等良田。” 陈能:“上等良田还能大过人命不成?!” “大人,这良田,它姓甄呐……” “这又跟它姓什么有什么关……” 话到这,陈能的声音突然止住。 姓甄…… 陈能转而看向司徒隐,只见后者面色沉重。 想必,司徒隐也想到了。 陈能再次问道:“丰山县这块地,是当朝皇后的?” 伍一民低下头:“是当朝国舅甄茂实的!” 原来是皇后的私产! 甄茂实平日里在京都不声不响的,手居然都伸到这来了! 可既然是甄家的产业,皇后怎么会如此放心让自己前来? 商田现在的处境,若水不排,何时能下去! 此时,司徒隐忽然想明白了! 皇后这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局! 排,便是司徒隐亲手将他们之间的内部斗争,端到明面上了! 若是不排,那么自己此次的救灾,便只是一场空口白话! 回京以后,自己根本没法交代! 哼! 甄澜啊甄澜,你这种招数,对付多年前的我,还能奏效。 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应疆去了多久?” 伍一民回道:“昨日去的。” “昨日去的?现在还没回来?” 山南郡与丰山县相连,即便现在出行不便,一来一回半日足矣。 不会出事了吧…… 第113章 一无是处的病秧子罢了! 司徒隐当即道:“伍一民,你照看好百姓。” “陈能,田和,我们走!去丰山县!” 然而,此时的丰山县县衙,应疆被打的趴在地上,后背满是伤痕。 上座的池求贵,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摇头晃脑的缓步走到应疆跟前,蹲下。 阴阳怪气道:“唉……应大人呐……你说说你,何苦呢?” 池求贵瘫着手,面露无奈:“你这一趟,一趟,又一趟的,你不烦,本官都烦的头疼了!” 话虽如此说,可面上讥讽却是毫不掩饰。 池求贵伸出手,强制将应疆的头掰过来,让他直视着自己。 “应大人,同僚一场,本官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可你就是不知进退!” “你这样……让本官很难做啊……” 应疆满面的脏污,嘴角还流着血。 眸中却依旧坚定无比! “池求贵,你私自堵住排水渠,致使我商田县大面积被淹没!粮食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池求贵,你……你该当何罪?!” 闻言,池求贵脸色猛然一变! 以手掐着应疆的下巴,恶狠狠道:“应疆!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当真以为你那弹劾我的奏折,能入得了京都城吗?!” “你当真以为,这次朝廷派人,能救你商田县的灾吗?!” 听到这话,应疆神色猛然怔住! 难怪,难怪朝廷只派人来救援,却丝毫不提池求贵之事! “应疆,你也当了半辈子官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反过闷来呢?!” 说着,池求贵手上一用力,将应疆的脑袋磕在地上。 而后站起身,拿出帕子擦掉手指上的血渍,一脸嫌弃的将帕子扔在应疆脸上。 “商田的粮产,事关国库存量,我一个小小的知县,又怎么敢私自做主,将排水渠堵住呢?” “自然是上头有令,要保全延边的粮产了!” “应大人呐,这次本官愿意见你,完全是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让你……死个明白。” 丰山延边的这一处良田,应疆自然是知道它的归属的,可万万想不到,甄家竟然敢为了自家的私产,完全不顾商田整个县的粮产,百姓! 应疆挣扎道:“池求贵,我商田县的粮产,可是延边那处良田的百倍之多!” “因小失大,若是皇上知道了,你可担待得起?!” 池求贵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天佑朝都的多少年没打过仗了,国库丰盈,就算商田未来两年颗粒无收!朝廷也能吃得饱!穿的暖!” 朝廷是有的吃,可商田的百姓又如何过过活?! “至于这责任嘛……本官自是担待不起的,不过,有人能啊……哈哈……” 应疆被他的话,气的直喘粗气! “池求贵,你们互相勾结,狼狈为奸,致使我商田县百姓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本官定会如实上报!治你个渎职之罪!” 听到这话,池求贵面露横色! 一脚踢在应疆心口处:“不知好歹的玩意!” “老子头上可是姓甄!你以为就凭你?还要往上告!” 池求贵指着大门道:“老子告诉你,今日,你若是能走出这扇大门!老子就不姓池!” 应疆被他这一脚,踢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本官……本官乃朝廷命官!池求贵,你我同一品阶,你岂敢杀我?!” “皇上已经派大皇子来了,这会已然到了商田,若是本官在你这出了事,你以为你能脱的了干系……到时候,滥用私刑,斩杀朝廷命官,就算是皇后,也保不住你!” 只见池求贵面露讥讽,毫无在意道:“大皇子?哼……一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罢了,他能大的过当朝皇后?!” “应疆,你这条命……也就这点用处了……” 闻言,应疆一怔,显然是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这时,门外忽然跑来一官差,道:“大人,人来了!” “来了?!”池求贵一脸惊喜! “可确定身份?来了几人?” “回大人,确定!只有三人,两人皆是生面孔,其中一人,穿着贵气!自报是京都来人!” 那十有八九就是了! 不过,自己的先确定一下! 可别出了差错,惹上头不高兴。 “来人,去侧院,通知京都来的大人一声,等我消息。” “本官亲自去确定一下!” 话落,池求贵两袖一甩,背在身后,径直向前院走去。 陈能看着这四周,不禁感叹道:“还真一个天底下,两个世界!” “商田县都快被淹没了,可这临边的丰山县,地上居然连一丝水迹都看不到了!” 一起来的田和说道:“丰山县的排水渠工程,是当年跟商田县一起做的。即使再下三天的雨,丰山也不可能留水。” 闻言,司徒隐不禁疑惑问道:“一起做的?” “当年商田县的那场工程,并不包含丰山县,如何一起做?” 田和挠了挠头:“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反正,当年修建时,一半的工匠是在丰山县的。” 丰山县虽说比商田县小,可人工,用料,时长,可都是有估量的,得经过层层审核的。他们又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哼……没想到,这小小的丰山县,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甄氏的秘密! “哎吆喂,不知京都来的是哪位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还请两位大人恕罪……” 陈能道:“这位是咱们天佑朝大皇子,也是此次赈灾商田县的话事人。” 闻言,池求贵面露惊讶,慌忙跪下。 “原来是大皇子!下官有眼无珠,还请大皇子恕罪!” “大皇子里面请,下官略备备茶点,请大皇子润润喉。” 司徒隐并未移动分毫,而是直接问道:“应疆呢?” “应……应大人?”池求贵装傻道。 “应大人此时,不应该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吗,又怎么会出现在下官的地方……” “大皇子,您今日莅临下官之处,下官只觉得蓬荜生辉啊……” “大皇子一路来,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了,今夜下官做东,还请大皇子赏脸?” 看着池求贵这嘴脸,司徒隐只觉得恶心至极! 田和见池求贵不承认,瞬间急了! “池大人!我们应大人昨日带人来的贵县,直到现在还没回去,您怎么能说没见过他?” “放肆!!”池求贵脸色突变!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本官?!” 第114章 谁说大皇子一巴掌就能拍死的?! 田和被他这突然的怒火,惊的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可依旧坚定的说道:“大皇子!我们大人绝对来了!” 池求贵再次换上一副笑模样:“行,来了来了,来了还不成吗!他昨日来的,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在呢……” 田和:也是,自家水患未消,大人不可能在这里过夜! “那我们大人去哪了?” 只见池求贵一摊手,一脸无赖道:“那本官如何知道?这应大人的出行,也不必跟本官报备的啊!” “商田县现在大水汪洋的。兴许……是在回去的路上……” 池求贵隐晦的引导,田和顿时怒火冲天! “你胡说!!” “我们大人一心为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田和这一嗓子,将池求贵吓了一跳。 就在此时,池求贵看到了阴影处,一人的手势:入。 池求贵眸色一亮! “你喊什么喊?!” “你若不信,大可去后院看看!” “大皇子,下官真的没说谎,您若心有疑惑,大可搜院!” 田和忍不住率先向后院跑。 几人紧随其后,然而,刚一到后院,几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人,正被两个官差押着。 紧接着,一群黑衣蒙面之人,将他们紧紧包围起来! 陈能瞬间一手持剑,将司徒隐护在身后。 而一旁的田和忽然看清楚了那个血人! 大喊一声:“大人!” 飞跑过去的时候,被官差一脚踢翻! “大人?!您怎么了大人?!大皇子,这是我们大人,这是我们大人呐!” “池求贵!你把我们大人怎么了?!”田和瘫坐在地上,扯着嗓子质问道! 只见池求贵躲在最后方,讥讽道:“怎么了?!哼……一会儿啊,你们一起下去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啊哈哈……” 陈能警惕的看着这群黑衣人。 “你们是何人?!” “刺杀大皇子,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只见领头之人把玩着手中的刀,不屑道:“大皇子?这里哪有大皇子?” 那领头之人一脸猖狂。 “就算老子真杀了大皇子,把你们的嘴封上,谁,又能知道?” 闻言,司徒隐眼眸一沉! 难怪甄澜这么放心的让自己来此,她这是没打算让自己活着回去! 司徒隐转而看向这群黑衣人,虽说训练有素,却略显随意些。 除了这领头之人,其他的,份量……稀松平常。 看样子,是甄家私养的府兵。 甄澜是真的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连个像样的杀手都没派。 这时,陈能小声道:“大皇子,待会打起来,您一定要躲在我身后!” 以陈能的武功,对付他们,倒是绰绰有余,可若是再加上自己一个拖油瓶,他未必猛活着出去。 性命攸关之时,他居然还想着我…… “躲?” 那领头之人双手一摊,讥讽道:“你能躲到哪里去?” “司徒隐,你这条命,今日,老子要定了!” “奉劝你乖乖束手就擒,老子还能让你少受点罪!” “上!” 瞬间! 一群蒙面之人,持刀快速向中间逼近! 一时间,刀剑碰撞之声,嘶吼声,交杂在一起。 陈能左右开弓,抵挡前面进攻的同时,还得护着司徒隐。 然而,混乱的局势内,司徒隐就一直站在原地,脚步未曾挪动过一寸。 风轻扬,带起了他的衣袍与碎发,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而不远处那领头之人,却以为司徒隐是吓傻了。 瞅准空档,脚步借力间猛然向前进攻! 陈能此时,正在阻击侧面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来临! 就在领头之人的刀,距离陈能仅一步之遥时,田和大喊一声:“大人小心啊!” 陈能猛然转头,刀,已然到眼前!想要抵挡,根本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 陈能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将自己移开! 没错!就是将自己托起,生生移开!! 回头之际,只见司徒隐飞起一脚踢开刀,一掌将领头之人拍出数米远! 紧跟其后,对着其腹部一个膝顶! 掐住那人脖子,直接抵在墙上! 动作快准狠! 就连陈能都吓了一跳! 而那群蒙面之人,更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头儿,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那领头之人,眼中更是惊恐不已! 不是说大皇子身中奇毒,风一吹就倒吗! 不是说大皇子手无缚鸡之力,一巴掌就能拍死吗! 究竟是谁说的?! 司徒隐眸中一片冷意,沉声喝道:“统统给我住手!!” 一时间,蒙面人皆惶恐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最后方的池求贵,见到这一幕,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大皇子……会武功??!! 而且……还不弱!!! 这……这……这谁他妈说的大皇子是个病秧子!! 池求贵瞬间猛然一缩脖子,佝偻着腰,如同一个乌龟一样,静悄悄的,缓慢的向外移动…… 就在他即将到达门口时! 锵! (突然想不起来,那个拟声词叫啥了……汗……) 一柄匕首将他的衣袍下摆定在木板上! “啊……” 池求贵吓了狼嚎一声,瞬间跌坐在地上! 司徒隐:“池大人……想去哪啊……” “陈能,请池大人过来。” 此时,陈能才忽回过神来! “是!大皇子!” 大皇子的功夫,绝对在自己之上! 刚才自己还大言不惭的躲在自己后边……丢脸丢大发了! 大皇子这一身功夫,绝非一朝一夕练成的! 武功如此之高,那他在京都城还整日扮柔弱? 这是……扮猪吃虎? 看样子是了! 毕竟,大皇子非嫡出,母妃又早已病逝,身后孤立无援,又怎么敢贸然出头。 刚才,大皇子是为了救我,才不惜暴露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我一定要帮大皇子保守这个秘密! 嗯!对! 几步路间,陈能已经来龙去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池大人……” 陈能将匕首拔出,拿在手里把玩着。 “池大人……大皇子有请……” 说着,直接伸手拎着池求贵的后脖领,强行拽着他向前走! 司徒隐:“田和,把应疆扶回来。” “是!大皇子!” 第115章 你……没用了。 此时的应疆浑身是伤,但并没有性命之忧。 池求贵还得留着他当诱饵,并未下死手。 扑通一声,陈能将人扔在司徒隐脚边。 “大……大大皇子,大皇子饶命!” 池求贵趴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大皇子……都……都是他们,都是他们逼迫下官的啊!” “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他们捏死下官,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啊……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 司徒隐微微转头,眸中却是一片戏谑。 “被逼无奈?” “刚才你躲在后边说的那话,可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说的?!” “这……这……” 池求贵脑袋快速旋转着。 “大皇子您英明啊!我若是不从,顷刻间,下官的脑袋就搬家了啊……” 那领头之人听到这话,气的顿时双目圆瞪! 可他被司徒隐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司徒隐:“既然如此,本皇子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大皇子请讲!” “将这群人的兵器缴了,绑起来!” “是大皇子!”池求贵惊喜道。 “来人!将他们绑了!” 司徒隐:“书信一份,将他们是如何逼迫你;如何让你堵住商田县的排水渠;如何让你设计刺杀本皇子!一一列举出来!” “将功赎过,或许……还能保你一条狗命!” 闻言,池求贵猛然反应过来! “大皇子,不用写!自下官上任后,京都城传来的书信,下官全都留着呢!” “哦?全都有?”这个池求贵,还真是奸诈! “对对对!大皇子,全都有!包括当年私自修建丰山县排水渠一事!还有这些年丰山延边的那近千亩良田的收成,属下全都誊写了一份!” 此时的池求贵,格外庆幸自己当初留了个心眼! “大皇子,您等着,属下马上去给您拿来!” 那领头之人见状,急了! “池求贵!你个墙头草!你如此行事,就不怕上头取你项上人头!” 刚跑两步的池求贵,顿住脚步,转过头来冲着那人粹了一口。 “啊呸!” “你算个什么玩意?!本官这几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何曾给本官一个好脸色?!” “本官好歹是个朝廷命官,被你如待猪狗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告诉你!本官也是有血性的!” 听到这话,陈能心中一阵作呕,这种人,谈何血性! 而后,池求贵又冲着司徒隐道:“大皇子,您稍等哈……” 待池求贵走远后,司徒隐睥睨的眼神,看向那领头之人。 “想死?还是想活?” 那人冷哼一声。 “大皇子真会说笑,任务失败,我早已没了活路!” 一旁都陈能说道:“哎你这人别不识好歹!” “大皇子若要杀你,这时候你早就凉透了!大皇子到现在都没有摘下你的面巾,就是想给你机会,你还……” “机会?!”那人不屑道。 “什么机会,不过是想让我倒戈,反咬主子一口!哼……不可能!” “司徒隐,这些年,你隐藏的可真够好啊!朝堂皆传,大皇子身中奇毒,身体羸弱。谁又能想到,你居然是个武功高强之辈!” “哼……这次,老子认栽!但下次,你绝对不会有如此好的运气!” 闻言,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笑意:“是条汉子,本皇子成全你的赤胆忠心,给你个痛快!” 这时候,池求贵抱着一本账簿,和一打书信飞奔而来! “大皇子!大皇子请看,都在这了!” “大皇子,所有需要,下官愿意为大皇子赴汤蹈火!” 司徒隐:“嗯,不错!” 说着,司徒隐的注意力似乎是被书信吸引,钳制领头人的手劲小了些…… 那人逮住机会,脚尖迅速踢在地方的刀柄上! 刀,瞬间腾空而起! 只听噗呲一声! 大刀直接刺入池求贵腹中! “你个见风使舵之辈!老子死也要拉上……” 咔哒! 那人话还未说完。 只见司徒隐手上一用力,那领头之人的脖颈,应声而断。 贴着墙面的他,缓缓下滑倒地,没了气息。 而地上的池求贵,此时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口中的鲜血哇哇直流。 “大……大皇子……大皇子救……救我……” 池求贵拼命向前,伸出手,试图抓住司徒隐的衣角。 “大皇子……大……大皇子……下官……下官愿意为大皇子……作……作证……” 司徒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举着手中的账簿和信件:“有了这些……你,没用了。” 听到这话,池求贵一口气没上来,瞪着眼睛,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 陈能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见风使舵之辈!这种人。若是当成人证,指不定会在对峙之时,反咬一口! 司徒隐走到应疆跟前。 “应大人?应大人?!” 司徒隐想了想,拿出宁小满给他的药丸,喂下。 毕竟。之后的事宜,还得应疆领头。 他,没时间养伤。 司徒隐再次起身,走到最前方,转过身,沉声喝道! “丰山县衙所有官差听着!丰山知县池求贵欲刺杀本皇子,被当场诛杀!” “现!本皇子暂时接管丰山县!尔等可听明白?!” 下方所有官差呼啦啦跪了一地:“属下得令!” 树倒猢狲散,池求贵一死,他们这些小虾米又算得了什么! 还不得赶紧另寻大树! “属下卞大豪,是县衙的班头。大皇子有事,尽管吩咐!” 司徒隐刚要说话,只听田和忽然惊喜道:“大人!大人您醒了?!大人您怎么样?哪里难受?” 应疆缓缓睁眼睛,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田和……你……你怎么在这?” “大人!是大皇子,是大皇子带我来的!也是大皇子救了您啊大人!” 应疆:“大皇子?” “应大人,感觉如何?” 应疆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梦境。 “你真是大皇子?” “天佑皇长子司徒隐,如假包换。” 闻言,应疆挣扎着起身,不顾几人的阻拦,坚持行了一跪拜之礼! “大皇子,下官……无能啊!” “下官愧对朝廷信任,愧对百姓爱戴……” “洪灾已然快要半月,下官仍旧无计可施啊!” “臣!斗胆请大皇子做主,开渠泄洪!拯救我商田受灾百姓啊!” 应疆此人,一心为民,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第116章 谁挨边,谁发财! 司徒隐伸手附上应疆的双臂,将他扶起来。 “应大人快快请起。” “我既然领了这道旨意,定然是要解决掉商田水患一事!” 田和激动道:“大人,大人您快看啊!” “池求贵那个狗东西,已经伏法了!大人,没有人在敢阻拦我们开渠泄洪了!” 闻言,应疆一脸的不可置信,顺着田和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 池求贵正瞪着双眼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自己“睡了一觉”, 天都变了?? 田和快速将刚才之事跟他说了一遍。 应疆缓缓点头。 “原来如此!池求贵,死的一点都不冤!” “此人心术不正,欺软怕硬。仗着京都的势力压榨丰山百姓。若非此地非本官的管辖范围,本官定是要状告这厮!” 司徒隐:管辖…… 商田县与丰山县相邻,虽说地方辽阔,可人口,加起来也不足两万之数。 况且,丰山县的土地虽少,但地质肥沃,每年的产量,也是个很可观的数目。 若是能合而为一……日后,岂不是能少许多纷争。 “应大人如何?可还能行走?” 应疆背上的伤口,早已止住了血。活动了一下手脚,虽说还疼,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虽奇怪,但更多的却是以为自己身体底子好。 “大皇子放心,下官无碍!” 司徒隐:“那好!未免夜长梦多,你立即派人回商田县通知下去。酉时,准时开渠泄洪。” 应疆抱拳道:“是!大皇子!” “不过……大皇子,酉时几近天黑,夜里泄洪了下官恐有不妥。” 夜黑洪急,若是一旦有人遇险,救都没法救! 司徒隐点头道:“我明白你的顾虑。” “今夜,只开一个闸口,缓慢放水。也让商田的百姓有所准备。待明日晨曦时分,所有闸口全部打开!争取一日之内,将水排出!” 闻言,应疆不禁惊讶道:“一日?” “大皇子,是否太急了些?如此一来,丰山延年的那些粮食……只怕全都要保不住了,大皇子,可能顶的住?” 毕竟,那些粮食可是姓甄,当朝皇后。 应疆本想的是,缓慢的放,既能解决商田的水患,也能保全延边的粮食。 可就是如此跟池求贵商议了这许多天,他就是不肯松口! 司徒隐道:“顾不得了。” 如此大的水灾,拖的越久,对百姓越不利。 小满之前说,天灾之后,极有可能会伴随着大疫。 早解决了,或许疫症也能随之消失。 “快去吧!” 见司徒隐执意如此,应疆也不再劝说。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只要百姓安全,只要人还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是大皇子!”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宁小满,也终于将手头上的东西整理,分发完。 灶上的炉火,也终于完成了它一天的任务。 宁小满瘫倒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应朝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大皇妃,泡泡脚吧,也能轻快一些。” 宁小满撑着起身,脱掉鞋袜,脚放进木盆里的那一霎那,一股全身心放松的舒适感,瞬间袭来。 “啊……我感觉我又活过来……” 这才半日,自己就已经开始吃不消了,这些天,应朝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应朝,你也过来,我们一起!” 木盆很大,两个人绰绰有余。 “不不不,不行大皇妃,臣女怎么能跟大皇妃同沐呢!” 应朝连忙拒绝。 “哎呀!那又怎么了!” 宁小满伸手将她拉过来。 “我没做大皇妃之前,也就是个小老百姓,整日跟我儿子一起洗,没关系的!快来。” 说着,弯腰就要去搬应朝的腿。 应朝惶恐都摆着手:“不行,真的不行,大皇妃……” “同为女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应朝不敢使劲推她,一个没站稳,直接被宁小满推坐到板凳上。 宁小满一弯腰,快速撤掉了应朝的鞋袜。 刹那间,二人皆愣在原地。 只见应朝的左脚小拇指处,赫然还有一根! 这是……六指! 应朝,居然有六根脚趾! 这时,应朝快速将脚藏进裙摆里! “大皇妃恕罪,臣女不是有意惊扰大皇妃的!” 看着应朝惊慌的模样,宁小满不禁内疚不已。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非得要你一起洗的。” “不过……六指而已,你怎么如此害怕?” 闻言,应朝抬起头,惶恐的眸子,怔怔的看着宁小满。 “大皇妃……不知民间传言吗?” 宁小满:“什么传言?” 应朝深深了看了她一眼,待确定宁小满是真的没有对自己另眼相待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锁魂钩儿细又长,六指一现,家宅亡!” 宁小满:这是什么说法?! “当年,臣女一出生,便克死母亲,这更加让祖父祖母认定,我是个不祥之人。” “他们唯恐被我连累,当即就命令我爹,将刚出生的我,与母亲合葬。” “合葬?!这是什么封,建迷,信!一个小小的婴儿,还能害人不成?!” 这话,气的宁小满肝疼! “多谢大皇妃,您是这个世上,第二个这样说的人。” 宁小满心疼的看着她,柔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是爹爹,是爹爹拼命护住了我。也因此,跟祖父祖母彻底决裂。” “决裂的好!你可是他们的亲孙儿,这都能下的去手!若是还往来,你这条小命,早晚得搭进去!” 宁小满义愤填膺道。 “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传言,就要扼杀一条性命,呵!简直是无稽之谈!” “什么六指现,家宅亡!纯纯扯淡!” “那我家乡的传言,还说这天生六指者,乃散财童子转世呢!自带锦鲤体质!谁你挨边谁发财!” 应朝突然被宁小满这话逗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还别不信!是真的!他们不珍惜,那是他们损失!日后,定然有他们哭的!” 应朝知道宁小满这话是在宽慰她,但……好像也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自从他们父女俩脱离家族后,应家原本蒸蒸日上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直接被另一家取而代之。 第117章 大皇子与大皇妃感情甚笃呢! 宁小满用脚拍了拍水,再次邀请她一起。 应朝眸中满是喜悦,脱掉鞋袜,将双脚缓缓放了进去。 “谢谢你,大皇妃!” 宁小满食指俏皮的在她鼻尖处,轻点一下:“谢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 “阿朝,我告诉你,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是自己说了算的!” “什么传言,什么规矩,什么习俗,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他们会挑你的刺,是因为你不够强大!或者说,你不如他们强大!他们才敢欺负你的!” “若是你让自己成长到一定的高度,不需多高,只要高他们一头就好!你就会觉得,这世界都安静了!” 应朝细细的品味着宁小满的话: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变强大…… “可是大皇妃,士农工商,我爹爹是朝廷命官,比起经商的祖父祖母家,已然高出一大截!他们为何还敢如此为难我们?这些年,我爹爹就是想要回乡祭祖,他们都不让!” 宁小满手一摊:“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你爹应疆,愚孝。” “虽然他能护住你,但也只能护住你,却不敢反驳他父母一句!” “二!你爹爹是朝廷命官不假,但!七品芝麻官,太小,他们看不上,赚的银子还少。且帮不上你祖父祖母什么忙。在你们家族中,说话自然是没份量。” 闻言,应朝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 这二者,爹爹全占! “阿朝,人,大多都是势利的,尤其是在复杂的大家族里,没钱没权,就没有说话份!” 的确如此,爹爹虽是家中长子,在家族议事中,根本就没有人通知爹爹! 更是因为爹爹一心走仕途,祖父祖母根本不愿管爹爹的人生大事。生生比同龄人晚了好几年,才与娘亲成婚,有了自己。 “我听司徒隐说过,你爹爹这个人,正义凛然,却缺少灵活变通。” “阿朝,你爹爹……不惑之年了吧?人已到中年,这辈子,脾性也改不了了。你们要是想下半辈子活的畅快,得看你了!” 应朝一怔,根本没明白宁小满的话。 “大皇妃……臣女愚钝。” 宁小满:“非也,你只是将自己局限在了井底。” “这个世道,对女子很是不公。有时候,我出门都得着男装。” “但,谁又规定女子就必须的针织女红,出嫁从夫,被困在这后院的一方天地了?!” 宁小满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惊的应朝半天没缓过神来! “大皇妃……您的意思是……” 应朝的管理能力极强,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 “阿朝,商田水灾之后,你爹爹忙着救灾,是谁在后方,替他压阵?” “突降天灾,众百姓人心惶惶,流离失所,是谁稳定了他们的心?” “又是谁,将这些伤患,照料的井井有条?” 应朝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晰。 “大皇妃的意思是……我?” “没错!” 宁小满坚定的点头! “就是你!应朝!” “你虽然是女儿身,但行事做派,完全不输男儿!” “你只是,缺少一个机会。阿朝,此次赈灾之后,你可愿意跟我走?相信我!最多两年,我让你们父女,风风光光的回家祭祖!” 听到这话,应朝内心激动不已! 可她心中还有一丝顾虑。 “大皇妃,我……” 宁小满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阿朝,一定是要记住,女子是独立的个体,绝非依附男子的物件!” “你首先是你自己,才是谁谁夫人,谁谁母亲!” 应朝眼眸轻颤,显然是还沉浸这几句话当中。 母亲早逝,这些道理,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说过! “多谢大皇妃,我会认真想的!”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来报! 宁小满快速抓起擦脚巾扔在盆里! “大小姐!大小姐,大人来信,酉时开始泄洪,明日一早,大泄洪!让我们做好准备!” “真的?!可有通知其他几个郡?”若非宁小满按着她,应朝只怕直接腾的一下站起来! “回大小姐,已经都通知了!” “太好了!大皇妃您听到了吗?太好了!” “快去知会一声,沿水一带,不要靠近!看好老人孩童!” “是!大小姐!小的这就去!” 直到那人走后,应朝才反应过来,她们俩还在泡脚呢! “呀!大皇妃,对不住,我一激动,忘了您在泡脚……” 这个世道,女子的脚,是不能被丈夫以外的人看到的。 看着盆里的布巾,应朝以为宁小满会怪自己。 “我?嗨……这有什么,想当年,我还在湖泊里面洗过澡,小溪里面游过泳呢!” 那这布巾……是大皇妃在帮自己遮掩! 顿时,应朝心中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大皇妃,今夜只能委屈您睡我的房间了,现在去帮您把床铺整理好!” 说着,应朝快速擦干脚,就要走。 “哎阿朝等等,我们一起。” “我这人有点认床,但这一路遥远,床实在没法带。所以,司徒隐就把我的床铺带来了!” 话落,宁小满与她一起,将马车上的铺盖抱回房内。 应朝边帮宁小满铺床,边感慨道:“大皇子跟大皇妃的感情真好!就连铺盖,就连铺盖都能帮大皇妃想着!” 宁小满:哈?感情……好?? 宁小满打着哈哈:“是吗……” 应朝忙着手里的活计,并未看到宁小满的面色。 “白日里,大皇子临行丰山之前那殷切的嘱托。还有大皇妃隐忍的担忧,臣女都能看在眼里。所以才说,大皇妃与大皇子感情甚笃呢!” 隐忍的担忧?有吗? 宁小满脸上微有些窘迫。 “你……你这小丫头,还没成亲呢!说起这些,也不害臊……” 应疆手上一顿。 “成亲……” “在到年根,我就十七了,哪家人,会娶这么老和姑娘……” 十七岁,在这个朝代若是还没成亲,的确是会被人诟病老姑娘的。 “况且,我这脚……” 应朝深吸一口气:“以后再说吧……” 第118章 泄洪 这种事情,除非是自己想得开,否则,别人如何劝说,都是无用的。 次日破晓时分,激动的一夜未眠的百姓,皆站在沿河边上,兴奋不已! “太好了,终于要泄洪了!” “十多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谁说不是呢!雨水太急,家里的鸡鸭鹅,根本没来得及转移,唉……但愿它们还能有一丝生机……” “别说那些丧气话,大人不是说过,只要咱们人好好的,东西,日后肯定会有的!” “对!说的对!” “只要勤奋努力,鸡鸭鹅猫狗,都还是会有的!明年的粮食,定能再创新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鼓励着。 这时候,宁小满与应朝相携而来。 “大皇妃,大小姐……” 众人紧忙行礼道。 “怎么样了?可有动静?” 宁小满看着平静的水面,问道。 伍一民:“启禀大皇妃,大人那边的信号还没过来,不过,按照昨日商定的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一声巨响。 一个信号弹腾空而起! 伍一民:“来了!来了大皇妃!大小姐,这是大人的信号弹!” “所有人听着,后退!全部后退!” “今日大泄洪期间,所有人不得靠近!周边恐有淤泥,千万不要踏入!” 众百姓虽说全都在后退,可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应朝转过身,高声道:“诸位乡亲听我一言。应朝明白,众位婶伯亦是念家心切。但这个时候,沿水地方十分危险!还请诸位乡亲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看护老人孩子。” “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待明日泄洪完,应朝绝不阻拦你们回家!” 这时候,众人才恋恋不舍的往高处走。 “伍叔,切记让人看护好周边,千万不能再有一个百姓出事了!” “大小姐放心,今日,我亲自在这看着!”伍一民回道。 这一望无际的混浊水面,终于要消失了! 一想到这,应朝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而水的另一边,司徒隐他们在疏散了延边的百姓后,将所有闸口全部打开! 哗…… 湍急的浑水,急流而下! 看到这一幕,应疆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困扰了他商田百姓十多天的难题,终于解决! 原本计划的是在亥时前能够排完,没成想,竟到了第二日巳时,水流才渐小。 司徒隐:“应大人,陈能,你们且绕路先回山南郡,安排好接下来的事宜。本皇子将这边安顿好,再回去。” 延边虽说甄家的良田居多,可依旧是有百姓居住的。 总得将他们安顿好。还有丰山县府衙的那些人,若不好好敲打敲打,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是!大皇子!” 应疆本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走的心了。 陈能:“大皇子,您多保……” 话说一半,陈能忽然反应过来,以大皇子的身手,何须自己担心! 陈能一脸憨笑的挠了挠头。 司徒隐自是知道他是何意。 “放心,最多傍晚我就回去。帮我跟小满说一声。” “是大皇子!” 一路上,应疆不断的催促着:快些,再快些。 出来三日了,他实在挂心商田的状况。 二人到山南郡时,只见众多百姓正分工明确的清理着垃圾。 “大人!大人回来了!” “大人,大人您回来了!” 众多百姓呼啦围了上来! 叽叽喳喳的说着。 “好好好!听本官说!” “家里房屋如何?牲畜如何?” “回大人,房屋尚可,就是内里的东西,都不能用了。” “至于牲畜,救出来的也分不清谁家的了,都圈在一块了!” “大伙商量的,这几日,能宰的都宰了,好好感谢来救灾的将士们!” 闻言,应疆点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 “好了,都去忙!接下来的这几日,不会轻快,大小事物堆积。咱们自己也要吃好!” “是!大人!” 众人齐声应道。 这时,不远处的传来一声音。 “爹爹?!爹爹你回来了!” 应疆去的这三日,一点消息都没有,应朝一直提着心。 “爹爹,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应朝快速跑来,细细检查着。 应疆隐晦的看了众百姓一眼:“没事,我没事,先回去。我得去换件衣服,这身都臭了。” 闻言,应朝一怔。 爹爹这些年,从来没有主动换洗过衣物,都是她与家中嬷嬷催促着,才不情不愿的换…… 随即,应朝快速上手,与陈能一左一右扶着应疆。 “爹爹,咱们先回去。” 四下无人之时,应朝问道:“爹爹,你是不是受伤了?!” 应疆也在纳闷,明明前天伤口那么厉害都不疼,怎么刚才突然就开始疼厉害了? “后背的伤,在隐隐作痛。” 听到这话,应朝向后看去,虽说看不到,但却闻到了一阵金疮药的味道。 “爹爹怎么受的伤?难道是池求贵那个畜牲?” 见应疆不说话,应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 同为知县,他怎么敢对你滥用私刑?还有王法吗!” 此时的应朝,胸腔内满是怒气! “好了好了,没事了。池求贵刺杀大皇子,已被当场诛杀。” “刺杀大皇子?!” 应朝听闻这话,不由的心中一惊! “刺杀大皇子?谁刺杀司徒隐?”屋内正在配药的宁小满,忽然听到这句话。 出来时,正与那父女俩碰了个正着。 “啊,那个,爹爹,这位是大皇妃。” “大皇妃,您别着急,您听我说,不不是,您听我爹爹说。” 大皇妃听到大皇子被刺杀这话,定然心中十分着急。 “爹爹,你说话啊!” 应疆:“?说什么?” “爹爹,大皇子被刺杀,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 这时候,应疆才反应过来。 “哦……没事,大皇妃放心,大皇子一点事都没有。” 以司徒隐那身手,在这个地方,根本难以遇到对手。 宁小满一挥手:“嗐,我没问这个,我问的是,是谁刺杀的司徒隐?” 一句话惹的三人一脸懵…… 陈能:大皇妃对大皇子,还真是特别有信心啊! 应朝:大皇妃定然是不好意思了! 应疆:这是何意?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关心自家夫君吗? 第119章 我赚钱容易吗! 这时,陈能解释道:“是京都来的人,与池求贵串通一气设的局。” “哦对了,大皇妃,大皇子让属下给您带句话。” “丰山县衙现在也没个管事的,大皇子得善后,最多傍晚就能回来!” 宁小满点头:“行,我知道了。” 宁小满刚要走,却被应朝叫住。 “大皇妃!” “大皇妃留步,能不能请大皇妃看看我爹?” 宁小满上下看了应疆一眼,敏锐的嗅觉,让她一下子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金疮药味。 “哪受伤了?先进来。” 应疆等宁小满进了房间,看向应朝:“阿朝,爹爹一男子,怎么能让大皇妃……” “爹爹,大皇妃是大夫!” 闻言,应疆面上满是惊讶:“大皇妃会医术?” “对!” 看起来娇娇柔柔的皇妃,居然会医术?! “爹爹,大皇妃给我们带了好多药材,还有被褥帐篷,日用品等等……” “大皇妃还亲自为受伤的人医治,包扎伤口。爹爹,这一次,多亏了大皇妃了!” 听着这话,应疆不由对这个小姑娘大为改观! 拱手一礼道:“多谢大皇妃不辞辛劳,救我商田百姓!” 宁小满:“应大人客气了,天下万民,皆皇上子民,百姓有难,皇家不会袖手旁观的。” 应疆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一个女子,竟能有如此胸襟! “应大人,我看看你的伤。” 后背的伤口,已然开始愈合。 宁小满随手把上应疆的脉。 难怪…… 应疆体内有还阳丸的残余药效。 “没事,伤口处理的及时,注意不要太大动作,预防伤口挣开,过两天就好了。” “多谢大皇妃!” 在听到宁小满的话时,应朝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傍晚,天蒙蒙黑之际,司徒隐果真回来了。 随着大力清淤,两日后的商田县,街道上终于干净了! 道路通了,家中所需的一应物品,也能从最近的丰山县接连运来。 宁小满和应朝一起,组织着众多女子,在街道上,房舍内,皆撒上预防疫症的药。 可即便如此,几日的大太阳,依旧让诸多百姓开始发热,呕吐! 宁小满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司徒隐,告诉应疆,将所有身体不适的百姓,全都送到祠堂。” “没有症状的在家里待着!这几日尽量不要出门!” “小满……你是说……”司徒隐眸中满是凝重。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只怕是了!” “前几天洒的药,只能预防,却杀不死空气中的病毒。” “我们带来的药材,可够?” 宁小满回道:“若是病人不多,应该是够的。” 这个时候,只能预防治疗为主了! “司徒隐,你跟我来!” 宁小满回了房内,打开了两个大箱子。 满满的,全是布缝制的口罩。 “这个前两天我让姑娘们做的,本就是为了预防万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你让人拿去,给士兵们戴上,能阻挡病毒由口而入。但也要注意,一定不要跟有症状的百姓,近距离接触!” 司徒隐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刚要走时,被宁小满一把拉住。 “司徒隐!” “注意防护,这种疫症,不是武功高就能抵挡的住了!你体内本就……总之,小心!” 司徒隐温柔一笑,轻轻拍了拍宁小满的脑袋:“放心,为了你们母子,我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的!” “况且……” 司徒隐看向宁小满的眸中,满是炽热:“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听到这话,宁小满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扭身直接跑了。 司徒隐拦看着她的背影,面上笑意更盛…… 为了不让疫症继续扩散。 应疆当机立断,命人将商田县彻底隔绝起来! 可此次疫症来势汹汹,不过一夜的功夫,身体虚弱的百姓皆中了招! 此时的祠堂,已然成了重灾区! 宁小满和各地赶来的医者,皆忙得脚不沾地。 “大皇妃照这么发展下去,您带来的药,根本不够用!” 说话的大夫姓林,乃是一位年过半百,资历深厚的老大夫。 听到这话,其余几位大夫皆附和道。 “是啊大皇妃,眼看病人越来越多,咱们得提前想办法啊!” 看着面前这些被折磨的翻来覆去的百姓,宁小满眉头紧锁。 “行,我知道了!” “人照收,药照常煎。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话落,宁小满转身离开。 走到外边时,对着一个士兵说道:“司徒隐呢?让他来找我!有急事!” “是大皇妃!” 宁小满走到房内,提笔写了一封信。 刚装好,司徒隐便飞奔进来了。 “怎么了小满?” “司徒隐,你想办法将这封信送出去,送到京都,给袁浪浪!” “药,只怕是撑不住了,我的提前想办法!” 司徒隐点头:“好!交给我!” 看着司徒隐快步离开的背影:一定要快些! 若是只有这些病人,她手中的药应该是够五天的。 但若是疫情一旦控制不住大爆发,只怕三日都不够! 浪浪……一定要快些! 京都城内,街上热闹非凡。 没有宁小满管着,宁回可算是能够自由飞翔了! 与袁朗朗一起,双手背后,迈着小短腿,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溜达。 单从背影看,这一模一样的姿势,还真以为是父子呢! “浪浪,今天咱们吃什么啊?” 一旁的袁朗朗佯装怒道:“叫舅舅!” “你个小没良心的,过河拆桥!才几天就忘了?!整日浪浪浪浪的……” “舅舅这二字,我得来的容易吗!” 闻言,宁回脚步忽然顿住。 扭头道:“咱们之前哥们做的好好的,你说你,非得要比我大一辈……” 袁朗朗眼睛一睁:“小阿回,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可不是为了大你一辈!” 我是为了能跟老大平辈! “叫舅舅!不然……今日的饭菜……自己结账!” 宁回:“哎不是!浪浪你耍赖皮!这说着别的事,怎么还扯上银子了!” “再说了,你袁浪浪是缺那点银子的人吗!” 听到这话,袁朗朗差点炸了毛! “这叫一点?!” “自从老大走了以后,咱俩是天天吃醉霄楼!” “哪顿低于一百两了?!人不大,也不知道怎么那么会吃,专挑奇葩的,还贵!” “照你这么个吃法,总有一天,我兜里的银子,得被你吃光!” 宁回嘿嘿一乐。 这阵子,确实吃的很败家。 “那……那要不,今天我请你?” 第120章 买药受阻 袁朗朗狐疑的看着他。 “你请我?吃完还不起我付钱。” 切~~不知你小子的! 宁回连忙解释:“那哪能啊!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干那事!” 宁回的小巴掌,拍着自己的胸脯,砰砰的。 袁朗朗:“真的?!” 宁回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比真金都真!” “那好,走!” 不过少顷,袁朗朗呆站在十里八香馄饨铺的门口,僵硬的转过头。 指着馄饨铺道:“就……就这?” 宁回:“嗯!” “我跟你说,这里的馄饨做都可讲究了!用料上乘,就连底汤都是浓……” “他就是在上乘,那也是几文钱一碗的馄饨!它也没有金边银边!” 宁回话还没说完,就被气的哼哼袁朗朗给打断。 “宁回啊宁回!我请你吃醉霄楼,你就请我吃地摊?!” “我堂堂天佑第一富商!你你请吃地摊?!哼~” 说完,袁朗朗傲娇的转身就要走! 宁回一脸的无所谓,手中的一串银钱,一下一下的抛向空中,又再次接住。 “你确定不吃?他们家的馄饨,娘亲都说好吃吆……” 袁朗朗脚步一顿。 可气不过的他,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 宁回:“这一串银钱,是娘亲临走之前给我的,让我想吃什么买什么。” “你说……我用这银钱请你吃馄饨,是不是也算娘亲请你吃东西啊……” 听到这话,袁朗朗眼睛瞬间亮了! “浪浪,娘亲请你吃过东西吗?” 老大……还真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请我吃过一顿饭…… 吃! 这就算是老大请自己吃的第一顿饭了! 袁朗朗猛然转身,大步流星的跨进十里八香。 “小二!给小爷上六碗馄饨……” “六碗?!浪浪你属猪的吗!我钱可不一定够啊……” 一柱香后。 袁朗朗看着桌子上的六个空碗,抚着自己的肚子,打嗝声,一声接着一声。 宁回:“还以为你多能吃呢!不过四碗而已!我都能吃两碗!” “这次还好有我帮你,下次吃不完,千万别点这么多。娘亲说了,粒粒皆辛苦!” 风凉话虽然谁都会说,可宁回自己也吃撑着了。 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一手扶腰,一手抚摸着肚子。 “那怎么行!这名义上可是老大请的!我得吃!可劲吃!” 宁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老大”迷! 二人扶着腰刚走到钱庄后门,只见多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风风火火的跑来! “公子!公子!商田县来信!加急信!” 商田县?? 老大的信!! 袁朗朗赶忙上去,快速拆开信! 越向下看,面上越凝重! 宁回问道:“怎么了?” 接着将信拿过来,大致看了一遍。 “疫……唔……”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袁朗朗一把捂住嘴! “宁回!住口!” 袁朗朗抱起宁回跑回家。 “商田县疫症爆发,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朝廷只怕是故意隐瞒了!” 宁回:“那怎么办?爹爹娘亲怎么办??” “疫症,可是会死人的!” “阿回,冷静点!老大医术高明,定然会没事的!” 宁回:“医术再好,也架不住没有药啊!” 袁朗朗抓着宁回的肩膀,道:“所以啊,阿回,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帮老大买药材!送过去!” “对,买药材!买药材!” 见宁回稍稍稳定,袁朗朗道:“多来,找十个伙计,分头行动,东西南北四街,照着这上边的药材买!越多越好!记住,不要乱说话!” “是!公子!” 多来拿着单子就跑。 “阿回,我们回家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话落,袁朗朗带着宁回就要回袁家。 还未到门口,就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袁向文。 “爹?您怎么来了?” 袁向问一进门就快速向外面看了看,紧接着把门关上。 “朗朗,商田县出事了!” “爹,我刚要回家问祖父的!到底怎么回事?商田县疫症那么厉害,怎么朝廷就跟不知道一样?” 袁向文道:“今早你祖父去上朝,说大皇子的奏折早就来了,可在入勤政殿之前,被楚国丈拦下了!这才导致皇上直到今日才知道此事!” 袁朗朗一惊! “楚国丈?!”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疫症!” 袁向文道:“皇上盛怒,直接将楚国丈打入大牢,楚贵妃求情,也被禁了足。” 袁朗朗:“哼!只是关起来,禁足也太便宜他们了!” 袁向问急的直跺脚:“哎呀先说那么多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商田县的疫症!宁小姐还在商田县内!” “爹,老大的信刚到,她需要治疗疫症的药材,大量的药材,我已经让伙计去买了!” “等买到了,我亲自送去!” 袁向文点头道:“行,我赶紧回去跟你祖父说一声,你祖父根本就没等下朝,就赶回来了,差点急疯了!” 宁回那婴儿肥的小脸,满是沉重。 “袁伯伯,我替我娘谢谢你,麻烦你跟袁爷爷带个好,让他莫要心焦,我娘亲……她定然吉人有天相的!” 看着这孩子,袁向文满是心疼。 “孩子,没事的,你爹爹娘亲都是有福之人!定然会没事的!” 送走了袁向文,二人焦急的等着伙计买药回来。 “公子,回来了……” 袁朗朗赶忙迎上去! “怎么样,买了多少?” 只见多来一脸愁容:“公子,伙计全回来了,可……可一点药都没买到!” 听到这话,袁朗朗顿时如遭雷劈! “没买到?!怎么会买不到?!” “公子,药铺伙计说,这些药昨日就没有了!说是被一个生面孔,全都买走了!” 第121章 出发岭南 多来继续说道:“不止东西南北四街道的生药铺子,就连回春堂和那几家医馆,小的也去了!可……一点都没有了!” “还是回春堂的方大夫提醒小的,怀疑有人提前知道消息,故意垄断的!让小的赶紧来通知公子,再想想其他办法!” “公子,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啊?” 谁能提前知道消息! 定然是楚家干的!他们是想困死老大和大皇子! 袁朗朗气的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 宁回亦是急的眉头紧锁。 “我现在进宫找皇爷爷!太医院总得有吧!” “阿回,不用去了!” 袁朗朗开口叫住了宁回。 “你忘了宋济了?他虽然不在太医院了,可他手底下带出来的几个太医,可依旧在任职。他们不可能给我们药的!” 是啊! 怎么把这事忘了!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七王爷司徒鸿和司徒晴晴,快步而来。 “阿回!” “七爷爷?!” 宁回直接扑进司徒鸿怀里,倔强的小脸上,强忍着眼泪。 “七爷爷……” “不怕!阿回不怕!” “你爹娘会没事的!” 袁朗朗仓促行礼:“七王爷,郡主。” 司徒晴晴道:“我父王刚下朝,听说了商田之事。” “太医院里也没有可治疗疫症的药了!” “是楚贵妃,是她提前将药全拿走烧掉了!皇伯父大发雷霆,命人每日掌嘴二十。直到大皇兄和皇嫂平安回来!” 袁朗朗急赤白脸的吼道:“那又有什么用?!老大现在最紧缺的,是药!我们最多只有三日的时间!!” 而后他才反应过来对面之人是谁。 “对……对不起郡主……” 司徒晴晴立马摇头。 “江湖儿女,怎会如此计较!况且,我知道你是在担心皇嫂。” “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买药。可京都城内的药都没了,城外的医馆也只怕也凑不出多少啊!我们得去哪给皇嫂找药?哪里有又这么大量的药材啊……” 大量的药材…… 大量的药材…… 一时间,众人皆愁的唉声叹气! 这时,宁回与袁朗朗忽然同时想到一个地方! “崔家!” “岭南!” 二人眸中满是惊喜! 现在,只有去药材大商那买了! 而距离他们最近的,也只有岭南崔家! 袁朗朗快速道:“阿回,收拾东西,现在就出发!” “好!” 司徒晴晴急忙问道:“你们要去买药?我跟你们一起!” 司徒鸿云里雾里的看着飞跑的三人,一把抓住司徒晴晴问道:“什么情况?这是要去岭南?” “哎呀父王你别管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皇嫂弄到药的!你赶紧回家吧!” “袁朗朗,我在城门口等你!” “知道了!”袁朗朗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隔壁房内,宁回背起自己的小包袱,刚要走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再次折回到书案前,提笔快速写了一封信。 “阿回!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宁回边将信装好,边往外跑。 “多来,多来!” “小世子吩咐?” 宁回:“多来,我和浪浪走了以后,若是大皇子府有人寻来,就将这封信给他!” 宁回担心的是家里的外祖母和卜留痕。 一旦被他们知道娘亲那边出了状况,只怕会急出事。 现在是能瞒住就瞒着,瞒不住,也得将他们稳住!所以,宁回留了这封信,以防万一。 “阿回,时间太赶,我们得骑马了!你能撑住吗?” 宁回坚定的点头:“绝对的!” “好!我们走!” 袁朗朗将宁回抱上马,策马飞奔而行。 二人一马,在闹市中跑的飞快,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 二楼茶馆内,正悠哉悠哉喝茶的元问,转头之际,正看到二人一闪而过。 什么事?怎么如此着急? 这几日,元问才刚把暗庄的烂摊子收拾完,好不容易得空歇一歇,就看到了他们。 留下银钱,元问快速转身离去。 城门口,司徒晴晴与冷少云正骑在马上,焦急的等待着。 “师傅,我这心里感觉毛毛的……你说,我们到岭南能买到药吗?” 几日的休养,冷少云已然恢复如初。 “放心,崔家乃药材大商,他们定然是有存货的!” “现在,是时间的问题,这一路上,我们只怕没空休息了。晴晴,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不了,我吃不下。” 就在这时,城内的袁朗朗策马而来。 司徒晴晴:“他们来了!” 袁朗朗:“时间太紧了,话不多说,我们出发!” 几个刚要策马而行时,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元老板?!” 此时的元问,并未戴面具。 “小阿回,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宁回道:“元老板,爹爹娘亲有难。我现在没空陪你聊天,请你让开。” 闻言,元问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瞬变。 阿宁有难?! “你娘亲怎么了?” 元问显然一副问不出来不罢休的样子。 宁回只得说道:“我娘亲需要药材,大量的药材!你要在不闪开,就别怪马蹄不长眼了!” “浪浪,走!” “驾!!” 随着袁朗朗猛一挥鞭子,元问侧身闪过。 而后快速到城门口马贩子那,扔下一锭金子,直接策马跟上! “不用找了!” 此时,常春宫内,乌兰正在给楚贵妃上药。 原本白净的面上,此刻满是掌印。 “娘娘,您忍着点……” 楚贵妃狠狠的攥紧帕子,眸中满是恨意! 多年的陪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恩爱,楚贵妃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司徒戎的心。 没想到,他居然会自己当众打耳光! 堂堂一国贵妃,如此耻辱!她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啊!!!” 楚贵妃再一次疯了一般的要打砸东西。 抓起梳妆镜前的药瓶就要往地上摔! “娘娘!娘娘不可啊!” 乌兰赶忙拦下。 “娘娘,这可是太医院最好的伤药了,可以防疤痕的!您要是摔了,可就没了啊!” 楚贵妃看着手中的瓶子,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放回去。 转身就要找别的东西撒气。 “娘娘!” “娘娘您冷静一点!咱们宫里,能摔的,能砸的。全都被您砸完了。” “剩下的是御赐之物啊,可摔不得啊……” “啊!!气死本宫了!!” 第122章 会移动的金山 此刻的楚贵妃,面容红肿,披头散发的,满是疯癫模样,哪还有往日的光鲜亮丽。 “梅嫔这个贱,人!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还有那个司徒隐……明明身中奇毒,明明太医一次次的都说过不去了!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他还活着?!” “娘娘!娘娘慎言啊……” “慎个屁言!本宫在自己宫里,还不能说话了吗!” 此时的楚贵妃,完全被怒火控制了。 “有能耐的,就在把本宫抓起来!在打本宫二十巴掌!!” 然而,她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楚贵妃不由心中一颤! 二人四目,皆紧紧看着被打开的门,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只见皇后甄氏从外面款款而来。 “妹妹,怎么还如此大的气性呢?” 楚贵妃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也只是嘴上逞能罢了。 “哼……你来干什么?” 皇后寻了个座位坐下。 “妹妹这话说的,姐姐好心来看你,倒是错了。” 楚贵妃白了她一眼:“有话直说,整日阴阳怪调的装给谁看?!” 听到这话,皇后也不恼,浅浅一笑道。 “妹妹的伤……可还好?” 话音刚落,楚贵妃只觉得脸上的伤更疼了! “还不是都拜你所赐!” “若是你派去的杀手中用,本宫能受这无妄之灾?!” 说起这事,皇后甄氏的眼角亦抽了抽。 她怎么也没想到,派去的人,竟然一个都没回来! 而丰山县的那万亩良田,是自己让弟弟甄茂实代为打理的,收成银钱全在她这。 这事,是绝对不能被人知晓的! 所以,皇后在得到商田县爆发疫症的消息时,才怂恿楚贵妃将药材买断。 只不过,楚贵妃也不傻。若是没有极具诱惑力的条件,她也不会铤而走险。 “妹妹说的是,这一次,是本宫失算了!” “司徒隐身边,定然是有高人保护的,否则,本宫派去的人不会全军覆没!” 如今,商田县因疫症全部封锁,丰山知县池求贵又死了,她们根本无从打探消息! “不过妹妹,这一次,司徒隐和宁小满,绝对不可能活着回来!” 楚贵妃气哼哼道:“但愿如此!” 没有了药材,在全面封锁之下,宁小满二人感染疫症,是迟早的事! “所以啊妹妹,这几日,一定要沉住气!” 听到皇后这话,楚贵妃腾的一下站起身:“你说的容易!敢情打的不是你的脸!!” “你看看!你看看!” 楚贵妃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愤怒道:“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受过如此委屈!” 皇后甄氏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心道:若不是还需要你背锅,本宫会如此低三下四的与你掰扯?! “妹妹……这几日,皇上正是忧心之时,下边的人,也是看皇上脸色行事,下手着实重了些。你在忍几日,等皇上气消了,这二十耳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此次,妹妹当居大功,待此事事毕后,本宫亲自给程儿赐婚!” “护国公独女,如此清正的门楣,与三皇子正好相配!” 闻言,楚贵妃的脾性才缓缓稳下来。 她早就知道,皇后中意范灵儿许久。 所以,楚贵妃便以此为借口,将范灵儿抢了过来! 见状,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利用一个孤女,就能扳倒楚贵妃,哼……不亏。 日夜兼程之下,几人终于在次日中午到达了岭南地界。 他们几个会功夫的还好,可袁朗朗的大腿根,早已被磨出了血泡。 宁回在昨日夜里,便被元问接到了他的马上。 即便有元问护着,此时的宁回也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司徒晴晴看着岭南的石碑, 深深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我们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洗把脸,换一身干净的衣物,在上门吧。” 此话十分在理,昼夜兼程之下,他们几人此刻灰头土脸,哪里还有昨日翩翩少年郎的影子! 袁朗朗撇着腿走到宁回跟前,问道:“阿回,你怎么样?饿不饿?” 宁回无力的摇头,一路上颠的他几次想吐,这时候,根本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个时候,不要提吃的……” 袁朗朗心疼的抚了抚他蜡黄的小脸。 “好,我们找个客栈快速洗漱一下,直奔崔家!” 此时,崔家正堂内,正热火朝天。 现在家主崔健,居坐于正上方。 下方左边一排,是崔家一脉的话事人。 右边则是各商铺的掌柜。 今日之所以聚在一块,乃是因为商田县疫症。 堂内人分为两批。 一边是主张捐献药材,救商田百姓于水火之中。 另一边则是想要趁机发国难财。 崔家其中一旁支道:“家主,咱们是做买卖的,又不是搞布施的!现在正是药材紧缺的时候,咱们只涨三成,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话甚合崔健之意。 自他抢过家主之位后,只成过那一次百万大单。 这次需要的药材量大,价格又高,若是卖好了,最起码也能赚个三百万两! 一想到这,崔健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可偏偏,有那么几个人,就是见不得他赚钱! “万万不可啊家主!如此行事,咱们崔家,只怕是要被天佑百姓唾弃的啊……” “家主忽然变更,商铺内已然少了许多订单,此次,若我们在趁机发国难财,崔家多年来的声望,只怕是要毁了啊!” “是啊!还请家主三思啊!” “请家主三思……” 崔健冷眼看了这几人一眼,皆是上一任家主,也就是他那好哥哥的忠实狗腿! 要不是自己刚接手家中生意,还需要他们,早就乱棍将这几人打出去了! “行了!别吵了!” “本家主自有判断,都回吧,各忙各的去!” 赶走了众人,可崔健那想赚钱的心,却没有消停下来。 什么名誉,什么声望! 那东西才值几个钱?! 几个老东西!想阻止我发财!门都没有! 这时,管家来报:“家主,来了几位客人,其中一人自称是京都城袁朗朗。” 崔健:“袁朗朗?京都的……” “永丰钱庄袁朗朗?!” 那可是个会移动的金山! “快!快请!” 第123章 算计与被算计(一) 门外宁回一行人看着这个普普通通的落院,有些讶然。 元问:“这崔家好歹是个药材大商,怎么家主就住这么个宅子?” 一旁的冷少云回道:“崔家虽说世代经商,但其为人真诚忠厚,代代家主都有乐善好施的习惯。所以,崔家的真实财力,并不富裕。” “而且,他们长期雇佣技术高明的采药人,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袁朗朗:“我听说崔家有个采药圣手啊,一些价格昂贵且稀有的药,不都是那个采药圣手得来的吗?” 冷少云点头。 “不错。此人名叫崔飞飞,是崔家上一任家主之子。不过,听闻在数月前,不知所踪。后来这崔家便迅速更换了家主,内里详情,我就不知了。” 宁回小手一挥:“管他呢!咱们出钱,他们出货,其他的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几人皆认同的点头。 这时候,管家快步跑出来:“几位客人,家主有请!” 正堂内,崔健看到来人,便迎了上去。 可他并未见过袁朗朗。 一时间,面上有些尴尬。 “敢问,哪位是京都首富袁朗朗?” 袁朗朗上前一步:“在下正是,崔家主,有礼了。” 崔健面上顿时堆满笑意,对其他人视若无睹。 “袁公子当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啊!如此年轻竟能稳坐京都首富之位,当真是了得啊!” 一番马屁,拍的袁朗朗嘴角直抽抽…… 崔家……这是换了个什么德行的家主?! 奈何今日是有求于人,袁朗朗只得耐下心来。 “崔家主,袁某今日前来,是想要购买一批药材。” “想必崔家主已经听说了商田县之事。” 袁朗朗将药材清单递给崔健。 “袁某想要购买这上边的药材,越多越好!” 崔健看着清单,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可面上却装作为难。 “这……不瞒袁公子,这药,崔某人库房里有。但我崔家向来心善,这批药材,崔家本是想要无偿捐献的……” 说到这,崔健面上有些局促。 “可袁公子您应该也知道,这崔家家大业大的,崔并非崔某人自己能做的了主的。” 崔健面上为难,可眼底的算计却毫不遮掩。 常在商战里游走的袁朗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是现在他们急需药材,不得不低下头来。 “崔家主莫要为难,尽管开口便是!” 崔健深深叹了一口气。 “袁公子有所不知,公子来之前,家族针对已经对这批药材讨论了好几次了!” “家族全力主张将这批药材的价格提高五成……我虽为家主,却也没有独断之权……” 崔健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袁朗朗的脸色。 见对方面上并无异样,他才接着往下说。 “不过袁公子你放心,本家主并非……” “可以!”袁朗朗回道。 “按原定的价格,加五成。但是,我现在就要装货!而且,我还有一个要求,用崔家的船,走水路运往商田!” 大批量药材,若是走陆路,费时费力。 走水路,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若是家主答应,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 听到这话,崔健心中顿时一喜!同时也在懊恼,要少了…… 崔健刚要满口答应,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说辞,若是答应的太快,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急功近利? “呃……袁公子,这可是一笔近千万两的订单,本家主得召集家族中人,商讨一下。” “而且袁公子,您也需要时间筹钱不是……” 话音未落,袁朗朗将随身的包袱解下来,随手扔在桌子上。 包袱瞬间散开,露出了里面的银票。 “这里面是一千万两银票,药材,运费,足够了!” 场上之人顿时全都睁大了双眼! 元问:这家伙一路上背的包袱,竟然全都是银票?! 司徒晴晴二人:还真是……财大气粗啊!银票都是用包袱装的…… 宁回:好家伙!这说是收拾东西,我至少还带了换的衣服,他倒好,全是银票! 而对面的崔健,眼中更是毫不遮掩的贪婪。 双手缓缓朝着包袱靠近。 就在他即将接触到包袱时,却被袁朗朗截胡。 袁朗朗再次将包袱背在身上。 “崔家主,道上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到了,货,何时出?” 崔健拍着胸脯保证。 “袁公子放心,一个时辰之后,本家主定然给你答复!” “路途遥远,想必袁公子还没好好休息,本家主安排厢房,袁公子与几位客人吃好喝好!本家主现在,立刻,马上请家族众人来商讨!” “管家!带几位贵客去厢房歇息,备一份上好的酒菜!” “袁公子,请!” 崔健恭恭敬敬的将几人送去了厢房。 这卑微的态度,哪有一家之主的模样! 不过,几人倒也是真的又累又饿。 一番风卷云残之后,宁回的眼睛打起瞌睡来。 袁朗朗:“阿回,去床上睡一会吧,有事我在叫你。” 小小年纪,跟着他们疾驰了一天一夜,着实累坏了。 一旁的冷少云也对着司徒晴晴轻声说道:“你也去睡一会,现在大局已定,我们只等收货了。” 司徒晴晴点头,爬到床上,与宁回同榻而眠。 元问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监视后,看向袁朗朗。 “你不觉得此事有些古怪吗?这个崔家家主,处处透露着算计!” 袁朗朗冷哼一声:“我何尝不知道,可现在,他手上有药材,老大需要!” “就算明知道他在算计我,我也得受着!” 元问走到桌前,与袁朗朗对面而坐。 “先不说算计的事,就他这人品,他能乖乖的把药材给我们吗?我觉得悬……” 冷少云道:“崔家向来仁义,而且做生意也有信誉,应该不会吧……” 但一想起来刚才崔家主的表情,冷少云也对比走了怀疑…… 元问摇晃着脑袋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袁朗朗:“你想做什么?” 元问面上露出一抹奸笑。 “在床边给我打个掩护,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袁朗朗想了想,点头道:“好,小心!” 话音刚落,元问悄默声的从窗边跳了出去。 第124章 算计与被算计(二) 元问灵活的躲着家丁,轻手轻脚的朝着正堂的方向走到。 然而,刚到一个拐角处,就撞上了一个女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那女子冲过来的! 元问迅速抬手,以手肘抵在那女子胸前,一手捂在对方嘴上,将那女子抵在墙壁上! “不许出声!否则,爷拧断你的小细脖子!” 那女子倒也是个胆大的,还真就没出声。猛的眨眨眼,以示自己听到了。 元问微微松开捂住她口鼻的手。 得到喘息的机会,那女子道:“崔健不会把药材卖给你们的!” 闻言,元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谁?!” 那女子说道:“你放心,我不是崔健的人。” “你……你先放开我……” 女子双眼闪躲,面上微红。 此时,二人的身体紧贴着,可元问却没有一丝惜花之意。 “我如何信你?” 女子见状,只得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能给你们弄到药,我是崔家上任家主之女,崔盈盈。” “你是崔飞飞的妹妹?” 闻言,崔盈盈面上一喜:“你认识我哥哥?敢问公子名讳?” 元问冷着脸摇头:“不熟,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崔盈盈道:“那你现在,能先放开我了吗?” 元问垂眸一看,自己那修长的手臂,正正抵在崔盈盈胸口处! 手臂处传来的阵阵柔软,瞬间让元问弹开。 “本能反应。在下元问,对不住了崔小姐。” 崔盈盈深吸一口气,问道:“元公子客气。” “你们是不是来买治疗疫症的药材的?” “不错,商田县突发疫症,我朋友被困。” 元问审视的眼神看着她:“你刚才说,崔健不会把药卖给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二叔这个人,唯利是图。他还指着这批药发财呢!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卖给你们!” 元问双手抱胸,歪着脑袋问道:“崔家不是正在商讨吗?崔小姐此举,是何用意?” 崔盈盈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此时异常紧张。 “我,我有办法帮你们弄到这批药材!但是,我有条件!” 听到这话,元问不禁笑道:“崔小姐是不是多虑了,崔家主承诺一个时辰之内给我们答复,现在……” 元问抬头看了看时辰:“快了。” 崔盈盈面上有些着急:“你,你相信我!二叔待会绝对会借故推脱的!不信,你咱们可以走着瞧……” “当然,你若是反悔了,申时之前,在窗台放一杯茶,我自会去寻你。带你找到那批药材,助你顺利运走!而且!我不要一文钱!” 说完,崔盈盈一转身,从后面的小路跑掉了。 元问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一耽搁,再想潜入正堂偷听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元问只得原路折返。 “回来了!怎么样?”问道。 元问将刚才之事,简明扼要的与他们说了一遍。 冷少云说道:“崔家上一任家主崔行,确实有一儿一女。而且,崔行任家主多年,品行端正,宅心仁厚。只是不知为何,崔家家主会忽然换成了二房。” “看来,这崔家的水,也不浅啊!” 冷少云问道:“崔小姐愿意助我们拿到药材,还不要银子……她有没有说什么忙?” 这可是几百万两的药材,什么忙能值这么多银子? 元问摇头:“她并没有说明。” 袁朗朗想了想:“没事,我们等等,若是一会崔健真的不给我们药材……哼……那咱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现在,别说是帮一个忙,就算是她让我去杀人,只要能搞到药!我也会去!” 听到这话,冷少云与元看向他,眸中满是诧异…… 果然,不一会儿,崔健便匆匆忙忙的赶来。 “袁公子,袁公子久等了!饭菜如何,还可口吗?” 袁朗朗面上一片职责假笑:“多谢崔家主的招待,甚好。只是,崔家主,药材之事如何了?” 话音刚落,只瞧崔健面上满是为难。 “不瞒袁公子,今日,仓促聚齐商讨,没有商讨出个结果……” 元问:呵!还真是如此! “价格提高了这么些,你们崔家还想怎么样?!” 见他们气恼,崔健赶忙解释:“哎吆哎吆,这位公子您误会了。” “本家主并没有说价格不合适,是家族众人他不一心啊!崔家的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而且最近这两年,生意着实难做……” 袁朗朗算是听出来了,这货明里暗里的,就是想多要银子的! “明日!待明日本家主将家族众人,和各铺子掌柜全都叫来商讨,定然给各位公子一个章程!” 袁朗朗无奈叹息:“那就说好了明日一早!不能再反悔了!” 崔健眼睛一亮:“绝对不能!” 元问在一旁冷哼道:“这叫什么事啊!做生意的,一点信誉都没有!还得等一晚上,这一晚上我们干什么?干等着?!” 崔健连忙赔着笑脸:“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本家主的招待不周了。” “这样吧,想必咱们岭南的风土人情,几位公子还没有感受过吧?” “今晚,你们就好好玩,一应花销,全记在本家主名下,如何?” 袁朗朗几人对视一眼。 “这怎么好意思呢崔家主。咱们袁公子也不是差银子的人,要的就是你这态度。”元问假模假样的说道。 “行了,咱们也别为难崔家主了,今晚咱们就好好玩一玩,等明日装货就行!” 听到这话,崔健彻底放下心来。 哼!明日……明日这批药材可就不是一千万两能装船的了! 崔健身心愉悦的走进了小妾的房里,想着袁朗朗那一包袱银票明日就能变成两包袱!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家主~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崔健一手拧在那小妾粉嫩的小脸上,面上一片银笑:“好事,天大的好事,哈哈……” 而袁朗朗这边,在崔健走后,元问就将一杯茶水放到了窗台上。 片刻后,一小石子包裹着的纸条,被人扔进房内。 元问捡起来一看:亥时,西街药肆。 第125请贼入室 元问抬头看了看时辰。 “现在倒是还早,走吧,咱们也去看看岭南的“风土人情”去……”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叫起了宁回和司徒晴晴,交代了一番,刚要走时。 冷少云担忧道:“我们要不要将包袱留下?带的太干净岂不是让崔健怀疑?” 此做法,放在正常人那里,倒是对策,但……崔健这人太过骄傲自大。 元问:“咱们就这么背着包袱,在崔家家丁面前,光明正大的出门!你且放心,这崔家主……绝不会起疑。” 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 对付这种人,你越是偷偷摸摸他越起疑,反而是毫不避讳的行事,他才放心! 果不其然,五人刚一出门,就有家丁前去禀报。 此时的崔健,被小妾的酒水灌的迷迷糊糊。 “背着包袱走的?” 一说起包袱,崔健脑袋里都是那满满当当的银票。 贪心一笑:“没,没事……他们包袱里都是重要东西,要本家主,本家主也得贴身带着才放心!” “让……让人看着点,若是他们买的东西便宜,你们就……就意思意思,给结个账,若是贵重……若是贵重……” 崔健一挥手:“那便算了!” 反正那袁朗朗有的是钱,还在乎这一点吗?! “是家主。” 怎料,属下随主。 就因为崔健的最后一句话,那几个跟着宁回等人的崔家人,喝了一夜花酒,根本没有跟着他们! 几人沿着街道逛了一圈,见惯了京都城的繁华,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可入目的。 又因为心中担忧药材之事便只是草草的买了两株人参,又寻了个酒楼再次饱餐了一顿。 毕竟,若是今夜顺利的话,到了水路,可就真吃不下了! 时辰将至,几人步行缓慢靠近西街,环顾四周后,入了药肆。 药肆掌柜并未多说话,直接将他们引到了内室。 内里一夜行衣女子,已等候多时。 “几位客人,崔盈盈有礼了。” 元问上下打量了崔盈盈一眼,似笑非笑道:“崔小姐这身装扮……难不成是要带我们去偷药材不成?” 原本是一句调笑的话,怎料崔盈盈郑重其事的点头。 “没错,我是要带你们去偷,去偷我家的药材!” 此话一出,惊的宁回等人目瞪口呆! 司徒晴晴:“崔小姐,我没听错吧?” 宁回:“你自己家的药材,为何要偷?” 元问大脑有点短路。 “不是,崔小姐,你等等……你说的,是天佑的话吧?怎么连在一块,我就听不懂了呢?” 袁朗朗惊讶之余,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火气:“崔小姐,此时此刻,我朋友正在商田县等着这批药材救命!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若面前不是个女子,袁朗朗早就一拳上去了! 崔盈盈连忙解释道:“袁老板,我说认真的!只不过,这内里有些曲折,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我保证,今夜!你们绝对能拿到药材!” “我说不要你们一文钱,就绝对不会要!” “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袁朗朗认真审视了她一番,见她如此郑重的模样,倒不像是在胡闹。 “说来听听。” 见袁朗朗松了口,崔盈盈面上一喜! “多谢袁老板!” “我哥哥,采药圣手崔飞飞。去年年关过后,便不知踪迹了。” “虽说哥哥采药长年行至偏僻地方,可每月都会有家信!但这一次,已经快四个月了!” “家族中人都怀疑哥哥出事了,爹爹多方打听,一点音信都没有,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袁朗朗问道:“你是想让我们找人救你爹爹?” “不!” 崔盈盈摇头。 崔行的病,是心病。而他们三口人此时在家中处境艰难,病着,反而能降低崔健的警惕性。 “袁老板,我想让您帮忙,去第一庄,重金悬赏,找我哥哥!” 闻言,袁朗朗有些意外。 “就这事?” 不过顺手的而已,居然被她弄的如此兴师动众。 崔盈盈郑重的点头:“对!” “只要袁老板答应帮忙,这批药材,我分文不取!但……悬赏的钱……我可以给您打欠条,以我爹爹的名义,或者我哥哥都名义,都行!” 崔盈盈生怕自己一个姑娘家说的话没份量,只得将她父亲和哥哥搬了出来。 “我们大房虽说不掌家了,可手底下还是有铺子的!” “您若是还不放心……” 崔盈盈毅然转身,对着外面的月光扑通跪下。 三根手指一抬:“我崔盈盈发誓!此生当牛做马,定然会偿还袁老板银钱!若违此誓,定然……” “行了!” 袁朗朗刚要开口叫住她时,却被元问抢了先。 以为他见色忘义的袁朗朗,刚要调侃元问。 却又听元问说道:“晚上没日头,发誓不灵验。” 司徒晴晴:这嘴……真毒! 宁回:就这样式的,以后能找到媳妇吗…… 冷少云意味深长了看了他一眼,隐晦一笑,没有说话。 然而,崔盈盈却以为他们不信自己,急的一头汗。 如今自己手里银钱,再加上崔健那边的监视,袁朗朗这一行人,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这时,只听袁朗朗说道:“崔小姐,我要的是药材。至于什么途径得来的,我不在乎,只要能得到!” “当然,只要今晚药材顺利出了岭南,这个忙,我应下了。” 闻言,崔盈盈俯身一礼:“多谢袁老板!” “几位这边请!我带你们去看药材!” 几人悄默声来到一处库房的后门。 崔盈盈拔下头上的素色发钗,在搜锁头里捣鼓了一番,只听咔嚓一声,锁被打开了。 元问:“呵,没想到崔小姐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公子见笑了,盈盈素日里喜欢研究一些机关术。今日,也不得已……” 崔健为家主的那一刻,便将所有库房的钥匙全收回去了,但他依旧不放心,唯恐有人会有备用钥匙。 所以便将所有库房的锁头重新换了一遍。 随着火折子的亮起,库房里满满当当的药材,映入几人眼中。 崔盈盈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角落。 指着地上堆积的大箱子。道:“这五十箱,全部都是。” “商田县疫症的消息一传开后,崔健便让人着手准备的。” “这些药材,足够应对商田县的疫症了!” 第126章 人所不能及之事数不胜数 宁回与袁朗朗激动上前,抚摸着这一箱箱药材。 太好了!娘亲(老大)有药材用了! 这时候,元问忽然上前,冷眼看着崔盈盈,问道:“这批药材事关重大,库房周边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把守?!崔盈盈,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批药材,不会是假的吧?!” 崔盈盈面上毫无波澜:“这位公子若是不信,大可验货!” 听到这话,宁回直接随便挑了一箱打开。 仔细辨认后,道:“是真的!” 元问倒也坦诚,对着崔盈盈抱拳一礼:“崔小姐,多有得罪!” “公子心细如发,无碍。” 袁朗朗:“崔小姐,我们如何运走?” “岭南马家,有一队货船,虽说规模不大,但人品值得信赖。而且,马家大少爷马顺,与我哥哥私交甚好,你们大可放心!” 随着箱子一个个的装船,几人的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些。 元问看着黑夜中那个娇小的身影,脚步轻浮的走过去。 崔盈盈:“马大哥,这次多亏你帮忙了,这一路,一定要小心些。送到之后,不必急着回来!切记!” 马顺担忧道:“盈盈,这次你太冒险了!你不该瞒着崔伯父的,万一……” 马顺话没说完,就看到有人过来,忙住了口。 “马大哥,这次你就听我的!放心,我不会有事!” 马顺深深叹了一口气,上了船。 元问也只听了个尾巴。 “崔小姐,我们走了以后,你打算如何善后?这批药材对崔健来说,可是近千万两白银,你觉得他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 崔盈盈浅笑道:“这就不劳烦元公子操心了。” “元问公子,请登船吧,一路,定然顺风!” 听到这话,元问心中不禁有些恼火:还真是不识好人心! 赌气般的纵身一跃,跳到船上,直接进了里面。 送走了他们,崔盈盈一直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散了。 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爹爹,娘亲,哥哥……这是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全部了…… 哥哥……你到底在哪…… 三艘船排队而行,由南向北,直奔商田县! 心事了了大半的袁朗朗,直接倚在船舱里睡着了。 内里唯一一间小卧房,自然是留给宁回与司徒晴晴的。 冷少云走到元问跟前,道:“元兄,以防不测,咱们轮番守着吧。你先去休息,寅时前来换我。” 虽说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可已经两天两夜,不乏是不可能的。 “不必了冷兄,我现在睡不着,你去休息吧,我先守。” 闻言,冷少云并未离去,而是迈步向前,与他并排站在船头。 “药材已经拿到,元兄若是有私事,尽管去。冷某绝对会将药材完整的送到商田县。” 元问声音淡然道:“冷兄多虑,元某孤家寡人一个,何来私事。” 听到这话,冷少云也没打算在劝说。 “心不静,则寝难安。元兄辛苦。” 话落,转身回了船内。 听着冷少云最后一句话,元问只觉得满头问号。 “我有心不静吗?我哪里心不静了?!简直莫名其妙!” “我这是武功高!年轻力壮身体好!” 元问瞪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看着前方灰蒙蒙的水面,气愤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这时,马顺巡视了一番,确定无误后,走到元问身后。 “这位公子,夜寒风大,你还是回里面吧。” 元问纠结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马兄,这崔家……月前为何会突然换家主?” 马顺拱手道:“公子,咱们生意场上有个不成明的规矩,不得过问别家之事。公子海涵……” “别家之事?” 元问上前一步,气势呈压倒性。 “马兄与崔飞飞交好,又得崔小姐一声大哥,怎会是别人?” 闻言,马顺抬眸,审视的眼神看着元问。 半晌,才说道:“公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盈盈是个好姑娘,但有关她的事情,马某人无可奉告。公子请便……” 话落,马顺转身离开。 嘿! 这岭南的人,怎么都是这副死出! 还不说! 我还不想听呢! 前路蒙蒙,尽头茫然,正如少年心事一般,朦朦胧胧…… 商田县。 忙碌了一整晚的宁小满,此刻,精疲力尽。 商田县所有病情严重的人全都送到了这里,眼下,整个山南郡已然是疫症的天下。 宁小满颤抖着腿坐到床边,隔着门窗,都能听外面百姓痛苦的声音。 宁小满深深吐出一口气。 浪浪那边也没个音信,眼看着手中余下的药材,已经不足以支撑今日了。 宁小满眉头紧锁,脑袋已然乱做一团。 “小满。” 司徒隐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 “昨晚忙一整夜,吃点东西睡会吧。” 宁小满摇头:“我没胃口。” 司徒隐将托盘放下,端着清粥走到宁小满跟前。 手中的汤匙轻轻搅拌着。 “人是铁饭是钢,这话可是你说的,不吃饭怎么行。” 说着,舀了一汤勺清粥递交到宁小满嘴边。 “多少吃点,知道你累,我喂你,张嘴。” 这才四天的功夫,宁小满已然瘦了一圈。 “司徒隐,我真的……唔……” 宁小满话还没说完,那勺清粥就进了自己嘴里。 “小满,你若是也倒下了,让外面那些人指着谁去?” 此时此刻,宁小满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见宁小满听进去了,司徒隐赶忙又喂了几勺。 一碗清粥,也总算是快要见底了。 宁小满伸手附在司徒隐手臂上,缓缓抓紧:“司徒隐,浪浪,到现在也没个消息,药……快没了……” 听到这话,司徒隐拿着汤勺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顿。 二人皆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此次疫症来势汹汹,虽说可以压制,但传染性极强! 若在没有药,只怕不出两天便会有病重的百姓死去。 司徒隐把碗放下,将宁小满手置于自己手心。 看着宁小满慌张的眼神,司徒隐心中一阵心疼。 “小满,听我说!” “你是怪医,你医术高明,此事不虚。可你也是人!天下之大,人所不能及之事数不胜数!” “倘若真到了横尸遍野的地步,那也绝非你的错!是皇家的不仁,是天佑的命数!绝对不是你的责任!” “况且,没到最后一刻,你怎知袁朗朗来不了?!” 此刻,司徒隐心中也在打鼓,可他必须镇定下来! 第127章 大义、私欲皆是你 若是两个人都慌了,局面可就真的乱了! 宁小满点头:“对,你说的对!” “浪浪虽说顽劣,但人还是靠谱的,一定能的,我不能自己先失了方寸!” 看着宁小满如此憔悴的样子,司徒隐心中满是自责。 “终究,是我连累你了。” 若是当时没有让宁小满跟来,她便不会有如此大的压力,如此辛苦…… 宁小满抬眸,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这次疫症是注定的,若是当时自己真的没有跟来,现在的商田县,情况只怕会更加糟糕! 况且,司徒隐还在这,自己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观吗…… 平生第一次,宁小满对于自己是否会出手,犹豫了…… 江湖上名头响当当的怪医孤城,对于自己假想的一次,并没有发生过的意外,犹豫了! 此刻!宁小满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砰的一声!炸了! 眼睛渐渐变的疑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对上宁小满的眼神,司徒隐亦是满脑袋问号。 “怎么了?我……我脸上有东西?” “啊……啊,没,没有。司徒隐,我……” 宁小满磕磕绊绊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一阵惊呼! “大皇妃!不好了大皇妃,巧巧吐血了!” “什么?!” 宁小满噌的一下站起身,推开司徒隐就往外面跑! 巧巧的眼睛才刚要愈合,身体抵抗力正是弱的时候,感染的十分迅速,症状亦是严重。 “小满,当心脚下!” 司徒隐不放心,立马跟了上去。 房间内,巧巧那小小的身体,正躺在床上,枕头上满是血迹。 “大皇妃!大皇妃求求您,您救救巧巧吧……” 一壮年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此人正是巧巧的父亲,李大壮。 洪灾救人时伤了脚踝,硬生生拖到泄完洪才来治疗。 “李大壮你先起来!你腿上的伤还没好!” 宁小满嘴上说着,可脚下并未停,直奔床边。 此时的巧巧,已然浑浑噩噩。 “巧巧?巧巧?你能听见姨姨说话吗?” 宁小满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怎么会烧成这样?!李大壮,怎么回事?” 这是体内温度过高,导致五脏受损,才吐的血。 可短时间内,绝对不会突然到这么高的温度! 宁小满解开巧巧的衣服,快速施针。 李大壮跪在床尾,满面泪痕。 “都怪我!都怪我!前半夜我就发现巧巧脸色不正常,可她精神很好。” “她说姨姨这两天太累了,自己不能再给姨姨添麻烦,就不让我去叫大皇妃!” 听到这话,在场之人无一不眼眶泛酸。 这孩子,太懂事了! “刚才巧巧还吃了一大碗饭,说困了,我才让她躺下的,可没出一会,就……就……” “都怪我!都怪我啊!” 李大壮懊恼的扇着自己耳光。 “闭嘴!安静点!!” 宁小满吼道! 施针过后,却仍旧不见巧巧有醒来的迹象,体温依旧烫的惊人! 现在一味的退烧已经不顶用了,得先护住她的五脏六腑和脑神经! 宁小满习惯性的摸向自己腰间的包包,这一摸才想起来,自己的药丸已经用尽了。 正当宁小满急的满头大汗时,面前忽然多出了一个白色小瓶。 司徒隐站在床边,手里举着瓶子:“这是你给我的那两粒还阳,还余一粒。” “太好了!!” 宁小满快速夺过瓶子,将药丸倒出来,掰开一半,刚一转身,巧巧的小脑袋忽然弹起! 一口鲜血直奔宁小满面上而来! 而此时的宁小满,手中拿着半粒还阳,正半弯着腰迎上去。 这一来一迎之间,再想躲开根本来不及! 而宁小满若是沾上这血,必然会被染上疫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司徒隐拉住宁小满的胳膊,借力直接将自己跟她调转了! 巧巧吐出来的血,尽数撒在司徒隐右边的耳朵、脖颈处! 而宁小满被他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一丝血珠也没有沾上! 这一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皇子!” “大皇子!” “司徒隐!!快!拿水来!拿水来!!” 宁小满一手固住他的肩膀:“别动!” 看着宁小满惊慌失措的模样,司徒隐温和一笑,道:“没事,小满,我没事。” “你别说话!屏住呼吸!!”宁小满双眸狠狠一颤,司徒隐脖颈上的点点血迹,深深的刺入她的眼睛! 如此接触之下,被传染,是必然的! 如今,她手中可用的药材已然见底,司徒隐身体情况本就复杂,若是在起了连锁反应,自己手边又没有药,该如何是好?! “小满,小满!我去洗,你先看巧巧。” “放心,无碍的。” 司徒隐面带笑容,一脸轻松的走了出去。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只得先处理巧巧的病。 而另一边,司徒隐在连续换了三盆水后,才停下来。 又快速将身上带血的衣服换下来,吃了一粒宁回给他的药,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能做的都做了,就算被传染,病情应该也能轻一些。 毕竟,现在药材太紧缺! 刚做完这一切,宁小满便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来。 “司徒隐!司徒隐你怎么样?什么感觉?” 司徒隐刚要后退一步,就被宁小满抓住胳膊直接拽了回来! 上手探查他的脉象,可短时间内,还没有什么异常。 这次的疫症发作的快,若是真的被传染,一个时辰内便会有感觉。 司徒隐柔和道:“不用担心,我戴着口罩的,没有接触到口鼻,应该是不会的。” 病毒从患者体内出来,短时间内是有活性的,即便没有直接接触口鼻,依旧是有感染的可能的…… 此时此刻,这些……她又如何能在跟他说! “司徒隐,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下?” 宁小满眼神赤诚中,又带着迷茫。 她似乎有些明白,但又没完全明白。 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笑容。 “从大义上来说,若是你我二人必然会有一个被传染,那我定会选择是我。” “从私欲上来说,我得保护你。我答应了母亲和阿回,也答应过我自己,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第128章 终于,撑不住了 宁小满惊讶之余,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 二人之前的种种,皆如幻灯片一般,从她脑海里闪过。 “小满,我喜欢你!并非嘴上说说而已。” 司徒隐眸中的温柔,几乎快要化成水。 “从前,我一直是孤身一人,生而无望,死亦无惧!” “可自从你与阿回出现在我生命里,我无比渴望想要活着!好好活着!” 听着这话,宁小满心中惊愕的同时,一直困扰着她的那一层迷雾,悄然散开!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你的心思,会随时随地被他牵着。 因他欢喜而开心,因他烦恼而忧虑。 刚才司徒隐被血溅到,自己惊慌到极致的情绪,到现在都还能感觉的到。 这是之前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 眼看外面的日头已到头顶。 手中无药材,身后无援军。 此次疫症,结果还是个未知数…… 司徒隐想要自私一回,就这一回! 颤抖着声音,问道:“小满……你……你心中可有,可有一丝……” “有,我心中有你。” 既是事实,大方承认又有何妨! 闻言,司徒隐浑身一震!面上喜不自胜! 紧张的心,一放松下来,呼吸急促又粗重,连带着额前的发丝都满是愉悦。 他强忍着将宁小满拥进怀里的冲动。 抓住宁小满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缓缓攥紧…… 眼眸中满是情意,仿佛是要将宁小满脸庞刻进自己脑海里! 这时,门外应朝端着一碗药快步而来! “大皇妃!大皇子的……药……” 应朝脚步极快,声未落,人先至。 待看到如此暧昧的氛围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听到声音,宁小满快速将手抽回来,转身接过药。 应朝一脸尴尬:“那个,大皇妃,我先出去了。” 话落,应朝落荒而逃般的跑出门。 仅两个呼吸,又再次跑回来。 “大皇妃,我们现在只剩下最后两副药了!” 听到这话,司徒隐端着药碗的手一顿。 “小满,我现在并没有症状,把这碗药给病重百姓吧!” “别废话,赶紧喝了!” 说着,宁小满直接上手,把碗抢过来,捏住司徒隐的下巴,直接灌了下去! 司徒隐没想到她会来真的,直接被呛的连连咳嗽! 应朝:!!! 司徒隐这身体,若是一旦感染严重,极易带动起他体内沉睡的毒。 到时候,在这封闭的商田县,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她不敢冒这个险! “应朝,找一个最大的锅,加满水,将那两幅药放进去,在把这半粒药加上。” 宁小满将仅剩的半粒还阳递给应朝。 “大皇妃,这……能行吗?” 还阳针对的是伤,对于疫症,效果甚微。 可现在宁小满也没别的办法了…… 不行,也得行了! “快去吧!” 两副药,光重病之人都不够分,只得再将一碗,换成半碗的量。 眼看着夕阳西下,各个房间的喘息、咳嗽之声络绎不绝…… 原本中午的药效就没赶上,此刻发作起来更是猛烈! 宁小满与应朝站在院内,眼中、耳中全是百姓被疫症折磨的呻,吟声。 天,渐渐暗沉下来,犹如她们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 “应朝,吩咐下去。” “将所有的杀菌药材拿出来,沿路洒均匀,点燃!” “告诉百姓们,药材就快到了,让他们在坚持一下!” 此时,应朝也察觉到了。 “大皇妃,哪还有人给我们送药啊……” 宁小满转身,目光坚定的看着她,道:“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言放弃!” “况且,我相信他!他一定能赶来!” “是,大皇妃。” 应朝只能遵命。 宁小满眼眸微闭,双手交错置于腹部,紧紧的攥在一起。 院内人来人往,焦急而又嘈杂的声音,仿佛与宁小满没有关系。 此刻的她,人好似还在院内,又好似只是一个虚幻飘渺的影子…… 宁小满脑海里,回忆着这几年与宁回的点点滴滴。 古灵精怪的,调皮捣蛋的…… “娘亲……” 宁小满思绪一怔,无奈的摇摇头:还真是累昏头了,居然都出现幻听了。 “娘亲!娘亲……” 然而,声音却越来越紧,越来越激动! 这……好像不是幻听! 宁小满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宁回飞奔着向自己冲来! “娘亲!!” 即将到宁小满跟前时,小家伙还知道卸力。 而后扑,进宁小满怀里,死死地抱着她的腰! “娘亲,阿回好想你啊!” “娘亲,你以后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了!你去哪我也要去哪……” “娘亲……” 宁小满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张小脸:“阿回……真的是你?!” “老大!” “皇嫂!” “阿宁,好久不见啊……” 看着面前这熟悉的人,宁小满只觉得热泪盈眶。 “浪浪,药呢?!” “老大,我办事,你放心!” 听到这话,宁小满面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而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亲!” “老大!” 惊慌失措的声音不断的传入宁小满耳朵里,她很想跟他们说一声,自己只是太困了,可根本张不开嘴了。 药材到了,儿子来替她坐镇,自己终于放下心来了。 这一觉,宁小满睡的特别踏实。 袁朗朗带来的药材,是崔家针对这次疫症特别配置的,再加上宁回调整过的药方,病情严重的百姓,终于稳定下来了。 而她们一直坚持的熏燃杀菌,也起到了作用,外围百姓,没有在被传染的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睡了足足两夜的宁小满,终于在这天清晨,幽幽转醒。 宁小满一脸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娘亲,你醒了!” 门外,宁回端着一碗海鲜粥走进来,放到宁小满床头的凳子上。 “娘亲,尝尝!我亲手做的吆,不过,海鲜是在来的路上买的。不如京都肥美,等回去我在……” “阿回!娘亲好想你!” 宁回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小满抱了个满怀。 这次,本就是个险境,若是真出现什么意外…… 直到此刻,宁小满才感到后怕。 第129章 救命稻草 宁回窝在她锁骨处,两只小手轻轻拍打着宁小满的后背。 “没事娘亲,没事了,没事了哈!” “不怕不怕,有我呢!阿回会一直保护娘亲的!” 听着这人小鬼大的话,宁小满噗嗤笑出声来。 见宁小满情绪缓和了,宁回再次端过来粥。 古灵精怪的问道:“娘亲,尝尝?” 宁小满笑着接过碗,尝了一口。 “嗯~可以啊宁回,几日不见,手艺见长啊!” 宁回笑的眉眼弯弯。 天好地好,都不如在娘亲身边好! “对了阿回,你爹呢?他怎么样?” “还有巧巧,病情稳定了吗?” 说下,宁小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哎呀娘亲……”宁回伸手拦住她。 “你安安生生歇着吧,才几天不见啊,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他们都好着呢!巧巧退烧了,早上吃了一大碗饭,院子里重病的百姓,都稳定下来了。” “爹爹没什么大事,抑制的及时,只是有点轻微咳嗽。” “应大人带着修整破损的房屋,应朝姐姐跟浪浪在忙着转移轻症状,和已经痊愈的百姓。晴晴姐姐他们两个在帮着熬药,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娘亲,你可以放心休息了吧?” 听到这话,宁小满再次倚上床头。 确实不需要自己额外操心了。 这无忧一身轻的感觉,真好! 疫症控制住了,笼罩在人们头顶的阴霾终于消散了,天灾之后,百姓脸上又再次浮现出了笑容。 一连三日的整顿,商田县终于又再次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夜色虽浓,火把正旺。 宁小满他们一群人围在院内的桌子上,大口吃喝,有说有笑。 应疆举杯道:“大皇子,大皇妃,还有各位公子,此次我商田县,多亏了你们鼎力相助,才能度过此劫!” “大皇子,下官斗胆敬您一杯酒!” 司徒隐酒杯微抬:“应大人客气了。本皇子既姓司徒,那此番,便是应该的!” 闻言,应疆眸中满是臣服。 宁小满悄声问道:“司徒隐,要不你还是写一份奏折,跟皇上说一下商田县现在的情况吧。” 自从他们到这,司徒隐就像跟皇宫直接斩断了一样。就连疫症的奏折,都是应疆处理的。 “不用,他若想知道,何需我说。” 宁小满一挑眉,没在说话。 反观一旁的元问,这几日虽说也帮了不少忙,可总感觉心事重重的。 宁小满举起手中的酒杯:“元问,这次,多谢了。” 元问回过头,面上再次浮现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阿宁,咱们俩用不着如此客气……等回去咱们俩……” 噍噍…… 忽然的异声从笼中传来。 众人皆疑惑的望向空中。 只听司徒隐口中,忽然吹了一个特殊的声音。 天空中一黑色鹰隼直直的俯身而下,落在司徒隐提前伸出的手臂上。 通体黝黑,眼睛凌厉。 桌上的几人皆呈防御姿态。 “大皇子小心啊!” “鹰隼野性大,很容易攻击人的!” 司徒隐道:“无碍,我养的。” 听到这话宁小满才忽然想起来,前往商田县之前,她托人司徒隐寄出去的那封信。 这只鸟,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司徒隐抚摸着隼的羽毛,拿起一小块肉,递给它:“乖,将就一下,回京都在给你好东西吃。” “司徒隐,你快看看,他是不是找到崔飞飞了?可有回信?” 一旁的元问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一怔。 “崔飞飞?岭南崔家大公子崔飞飞?” “阿宁,你有他的消息?” 宁小满烦躁的一挥手:“哎呀你先别说话!” 只见司徒隐从它间拿出一封折叠好信。 这明显与他放进时的折法不一样了。 “它找到崔飞飞了,这是回信。” 说着,司徒隐将信递给宁小满。 见状,元问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 宁小满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张还是自己那张,信中字迹潦草,更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写的,通体红色。 “天杀的!终于有人找到本公子了! 孤城,本公子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长话短说! 九瓣莲已有开花迹象,不出半月,速来! 另,孤城,麻烦你帮我把下半张纸寄到岭南崔家:安好勿念。” 信的中间,还有三条直线交叉画成的一个潦草三角形状。 看到这,宁小满心中一阵激动:太好了! 半个月,看来,自己的收拾收拾,提前去了! 这时,元问忽然问道:“可是崔飞飞的回信?他还活着吗?” 宁小满狐疑的看着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袁朗朗帮忙解释道:“这批药材,乃是崔飞飞的妹妹,崔盈盈,无偿送给我们的,她只有一个条件,请我们帮忙找一找崔飞飞。” 元问:“原本,这批药材崔家家主崔健是要漫天要价的。是崔盈盈带我们偷出来的。” 闻言,宁小满双眸瞬间睁大:“偷出来的?!” “她父亲病重,哥哥失踪,现在又帮我们偷了家族的药材,一旦被崔健查出来,你们觉得,崔盈盈还能活的了吗?” 至此,袁朗朗也吓了一跳。 他一直在担心宁小满这边,完全忘了崔盈盈的处境。 “崔盈盈怎么说也是前任家主之女,也是崔家人,不会这么严重吧?” 宁小满面色略显凝重。 “看来,月前崔家忽然更换家主,与崔飞飞失踪,有极大的关系!” 以崔健的脾性,一旦查出来是崔盈盈干的,只怕会下狠手! “司徒隐,我们得走了!” 宁小满攥紧手中的信:这四个字,兴许就是崔盈盈的救命稻草! 司徒隐也听明白了他们的话,当下便应道:“好,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明日一早走水路,出发岭南!” 若是包下一艘船,只他们几人,走水路疾驰,最多一天一夜便能到达! 袁朗朗:“只可惜,马家的商船回去了,否则我们收拾利索,即刻便能启程!” 见他们如此心急,应疆道:“大皇妃莫要心焦,下官马上着人前去找船,明日一大早定能启程!”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 几人散去,皆回房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应朝看着宁小满的背影,咬了咬牙朝着应疆房内走去! 第130章 我俩才认识三天,没有感情基础的! 次日一早,宁小满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应朝眼睛红肿,背着包袱站在门外。 “阿朝,你这是……” “大皇妃,我想好了!我愿意跟你走!” 应朝面上倔强,声音却微微颤抖。 “不瞒大皇妃,爹爹早已开始给我物色夫婿。可我……六指在民间可是不祥之物,我不敢。” “我不敢轻信他人,更不想依附他人而活!” “我这一生,也仅仅只有这一生!大皇妃,我想为自己而活!” 自那日谈话后,这几天应朝一直都没有提起此事,宁小满以为她是不愿,便没有在主动问起过。 “阿朝,可有问过你爹爹意见?” “你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多年。应疆是你的靠山,但你又何尝不是他的支柱!切勿因此让你们父女俩,心里有了隔阂。” 应朝双目通红,忍着眼泪道:“大皇妃放心,爹爹知晓的。” 应疆虽清正,可骨子里依旧迂腐。 能让他点头,只怕应朝是下了不小的功夫。 与此同时。 应疆也寻上了司徒隐。 “大皇子,船已经找好了,您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应大人辛苦。” 司徒隐思索半晌后,道:“应大人,商田县此次的疫症,回头你整理一份明细上报。还有,丰山县此时没有知县坐镇,你先照应着点。” 应疆回道:“大皇子放心,两地本就不远,下官应付得了。” 本就不远……是啊,商田与丰山仅一湖之隔而已。 且两地又都是粮产高产之地,若是能合而为一,甄家的那千亩良田,不就名正言顺的成了皇家田地! 司徒隐正想的出神。 “大皇子,大皇子?” “嗯?你说。” 应疆踌躇半天才开口。 “大皇子,您此一行,小女应朝也在其中。” 应疆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应大人……是不愿让应朝跟着小满?” 应疆连忙解释:“不不不,大皇子您误会了!” “小女今年便满十七了,因为我们自身的原因,一直没有成婚。” “下官本是想要今年给她许个婆家,可这孩子固执,倔强,昨夜,求了我一晚上……” 应疆深吸一口气。 “既然她想出去看看,那便去吧!” “就算日后成了老姑娘,一辈子不嫁人,下官也能养她一辈子!” “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 应疆扑通一声跪下:“大皇子,下官斗胆求您,照看小女一二!京都城处处皆是达官显贵,她一个小小的知县之女,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宁折不弯的应疆,为了他的女儿,第一次求上了人! “应大人快请起。” “你且放心,小满这人护短的很。过段时间,她一定会将应朝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来!” 此时,司徒隐也没搞明白,宁小满为何要带上应朝。 不过,她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司徒隐并未置疑。 随着船缓缓驶离,应疆父女二人,隔水相望。 “阿朝,玩够了……就回来!爹在这,一直都在这!” 听到这话,一直紧绷着的应朝,突然痛哭出声! “爹爹!!” 而后扑通跪下,朝着应疆的方向磕了个头。 爹爹,大皇妃给了我机会,我得抓住! 爹爹,你等着我!等我带着你风风光光的回家祭祖! 宁小满伸手扶起她,走向船舱内。 “浪浪,你过来。” 袁朗朗应声跑来:“怎么了老大?” 宁小满指着应朝:“给你个人。” 袁朗朗听的一头雾水。 “啥意思老大?你你你带出来的,给我干啥?!” “不是,老大!我俩才认识三天!没有感情基础的!” “再说了,这总得征求我祖父的意见吧……” 啪! 宁小满一巴掌拍在袁朗朗胳膊上。 “说什么混账话呢!” “你不会以为,我把阿朝带来是给你当媳妇的吧?!想的挺美!” 不过,依袁朗朗视财如命的脾性,一旦知道了应朝是六指,说不定还真的会死缠烂打! “找你手底下最好的掌柜带她!三个月,不,一个月!要让她能独当一面!你老大我,要开个生药铺子!” 听到这话,袁朗朗顿时松了一口气。 “哎吆老大你早说啊!我手里生意最好的铺子,兴德堂,送你了!” 宁小满煞有其事的点头。 “也行。我记得兴德堂与永丰钱庄在一条街上。” “你为了省一份工钱,自己亲自任的掌柜对吧?” “那回头到京都,阿朝就是兴德堂掌柜,你,亲自带她!” 毕竟,论做生意赚钱,袁朗朗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让他带,再合适不过! 袁朗朗听的目瞪口呆。 “老大,你算盘打的,可比我厉害多了!” “我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宁小满神秘一笑,凑到袁朗朗耳边:“浪浪,她可是招财猫体质!相信我!你绝对不亏!” 宁小满本就是想给应朝找一条不一样的出路,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二人凑在一块,日后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岭南崔家。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正如此刻崔盈盈所在的柴房。 偷药被发现后,崔健直接带人冲进大房的院子,将崔盈盈痛打一顿! 直接扔进了柴房,这一关,就是三日! 若非院里的老嬷嬷偷偷给她送吃的,她还真熬不过来。 毕竟,崔健下手是真的没留余地。 崔盈盈浑身是伤的躺在稻草堆上,望着破旧的窗户出神。 也不知道爹爹怎样了…… 哥哥,你在哪…… 原本此次之举,自己就是在孤注一掷。 这般结果,崔盈盈也早就料到了。 只是,真到了这时候,她依旧觉得心寒。 崔健竟真的对他们大房,下了死手! 什么骨肉至亲,兄弟之情,在金钱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声响,一直上着锁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摇晃都烛光下,崔盈盈看清楚了来人。 “盈盈,二婶来给你道喜了!” 来人正是崔健之妻,钱氏。 第131章 袁朗朗,他又回来了! 此人小肚鸡肠,与崔健乃一丘之貉。 “盈盈啊,咱们岭南第一大善人齐员外,看上你了!亲自来下聘要聘你当儿媳妇呢!” 听到这话,崔盈盈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你说什么?!” 岭南之人谁不知道,齐员外三女一子,其最小的儿子体弱多病,生下来便有喘疾。 因此,齐员外多年来积德行善,更是以无数珍奇药材将其堆积长大,可他那小儿依旧毫无好转的迹象。 钱氏一手捏着手帕,捂嘴偷笑道:“哎吆你看,咱们的大小姐这是太过惊喜了,你们几个,还不快点伺候大小姐沐浴上妆。卯时齐家可是要来接人的!” “是,夫人。” 几个老嬷嬷粗鲁的架起崔盈盈就往外拽。 卯时?! 谁家成亲天还未亮就接人?! 不对劲! 难道,齐家那小公子…… “你们放开我!” 崔盈盈奋力挣扎着。 “我爹爹呢!我要见我爹爹!!” “我是崔家嫡小姐!你们怎么敢如此草率的将我送出去?!” “就算现在是你们二房当家,我依旧崔家的大小姐!你们要是敢强行将我送出家门,等哥哥回来……” 啪! “老实点!” 钱氏甩了甩酸麻的手。 “你哥哥?呵呵……崔飞飞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你还指望着他回来救你们呢?” “近千万两银子,你个贱蹄子就这么送出去了!败家玩意!” “从今天起!崔家的大小姐只有我女儿一个人!” “至于你们大房……哼!就你爹那身子,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要不是今日齐家不让见血腥,本夫人早就让他们去底下跟崔飞飞团聚了!” 钱氏冷笑着走到崔盈盈跟前,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长长的指甲深陷其中! “至于你……你的去谢谢你娘,将你生了好时辰!” “实话告诉你吧,齐家小公子过不了今夜了,齐员外就是想找个姑娘,陪他儿子一块走!” “这活着的时候娶,总比阴亲好听不是……” 钱氏面上再次换上一副笑脸。 “盈盈啊,三百万两的聘礼呢!虽说比不上近千万两的药材钱,可老爷说了,也够回本的了!” “所以呀盈盈,你可要乖乖的听话,你乖一天,你爹娘就有可能多活一天……” 崔盈盈心底徒然升起一股绝望! “崔家诺大的家业,多半是哥哥赚来的!你们如此据为己有,是要遭天谴的!” “钱氏!老天爷看着呢!你们不得好死!你们等着我唔……唔……” “闭嘴!!将她嘴堵上!” 钱氏恶狠狠道。 “赶紧给她弄干净上妆!耽误了时辰,齐员外可是要怪罪的!” 两个嬷嬷手上猛然用力,直接将崔盈盈挟起来!拖拽着进了一个小房间。 房内简陋,一看就是刚收拾出来了。 梳妆台旁边,挂着一个火红的嫁衣。 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浴桶,半满的水,看不见一丝热乎气。 两个嬷嬷钳住崔盈盈的左右臂,直接将她扔了进去。 门外的钱氏,听着里面的惨叫声,面上满是得意! “哼,被你们大房压制了多年,今日总算是翻身了!” “哎吆,今晨这空气啊,都是甜的……” “来人,给本夫人沏一壶茶来,这景色十分宜人,本夫人要在这观赏一会。” 丫鬟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周围,听着房内崔盈盈的惨叫声,惊的浑身汗毛直立! 一盏茶喝完,房内的声音也停下了。 被两个老嬷嬷折磨的筋疲力尽的崔盈盈,此刻只能任人摆布。 钱氏推门而入,看到她温顺的背影,不由夸奖道:“还是我们盈盈最听话了……” 两个嬷嬷梳妆时,刚要将齐家送来的一套赤金钗环,给崔盈盈戴上时。 钱氏脸色猛然一变,一巴掌拍在嬷嬷手上。 “干什么呢!不用这套!” 崔盈盈这是身着喜服一脚迈进了棺材了,何需用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给珍儿留着,日后当陪嫁! “换这个!”只见钱氏拿出一套劣质头面。 嘿嘿,本夫人可真是经商奇才! 收拾妥当,钱氏看着铜镜里明媚皓齿的人儿,眸中满是妒忌,不过一想到这张脸,明日便是死的,心中又无限畅快! “盈盈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呢!” “记得二婶的话,不然,你爹娘可能中午,就没饭吃了……” 崔盈盈死死的攥紧拳头,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一行清泪缓缓落下,摔了个粉碎……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喊声。 “夫人,夫人,齐家来人了!” 闻言,钱氏面露惊讶:“这不还没到卯时呢吗?” 难道,是齐家那小子……不行了? 钱氏激动的一拍手,这可真是太好了! 直接将崔盈盈送进土里,一了百了! 两个嬷嬷强行扶着崔盈盈向外走。 “等等!” “我要见爹爹!拜别父母,你都不许吗?!” 钱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盈盈,二婶来送你就够了,明白了吗?” “送大小姐出嫁!” 崔盈盈剧烈挣扎着。 “钱氏!你们夫妻二人心狠手辣!狼狈为奸图谋我家产!你们不得好死……” 崔盈盈的声音,随着一顶小轿子,越来越远…… 钱氏双手抱胸冷笑道:“这大小姐还真是让大嫂娇养惯了,翻来覆去就这些词,骂人都不会!” “啊哈……”钱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行了,都散了吧,本夫人在睡个回笼觉。起的这么早,着实有些累呢。” 房内,崔健躺在床上,半眯着眼问道:“送走了?” “嗯,送走了老爷。” 钱氏顺势将自己外衣脱下,缓步走上前,躺进崔健怀里。 嗲声嗲气道:“老爷,你都多久没留宿妾身房里了。” “若非今日之事用得着妾身,老爷是不是都要把我忘在脑后了?” 钱氏嘴上虽抱怨着,可手和腿都没闲着。 崔健被她撩拨的心猿意马。 当下一个转身将她压下。 “怎么会呢,老爷这不是来疼你了吗……” 情绪到了,二人刚要有所动作,只听门外管家来报:“老爷,夫人!老爷,那人又回来了!” 晶虫上脑的崔健呵斥道:“滚!什么这人情那人的,别来烦老子!” 门外管家焦急道:“老爷,是袁朗朗,京都首富袁朗朗,他又回来了!” 第132章 用花轿抬进了墓里 床上的崔健听到这话,只觉得天上忽然掉下一个大馅饼!他哪还有心思在钱氏的度皮上费劲! 立马起身胡乱的披上衣服,走到门口豁然将门打开! “此话当真?!袁朗朗真的回来了?” 这批药材虽说是袁朗朗带走的,可终究是中间隔了一个崔家人。 而且,以袁朗朗的背景,崔健也不敢去找他。 现在可倒好,又送上门来了! 崔健美滋滋的想着:这次不出点血,你可走不出崔家大门! “走!快请!” “老爷,等等!” 钱氏急忙跑过来:“老爷,药材他都带走用完了,还回来干什么?” 此时的钱氏,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打起鼓来。 总觉得袁朗朗这次上门不对劲。 崔健烦躁的一挥手:“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京都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极讲信用!此次袁公子定然是回来交付银两的!” “走!快走!别让袁公子等急了!” 说着,便与管家一起快步离开。 而房内的钱氏,心却越来越慌…… 此时,崔家门口宁小满几人正等候着。 “老大,咱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这天才刚刚亮啊……” 宁小满看了最前方的元问一眼,这一路上,就属他最心神不宁。 “来都来了,早送到,早见到人,也能安心。” 袁朗朗垮着一张脸:“可这也太早了吧?兴许,崔家的人都还没睡醒呢!” “行了,别抱怨了。” 袁朗朗百般无赖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正看到脚下一文钱和两粒花生。 顿时喜笑颜开! “哎!清早起来!抬头见喜!好事,好事啊!” 袁朗朗弯腰将那一文钱捡起来,顺带捞上了那两个花生。 剥开,直接扔进了嘴里。 花生跟钱在一块,莫非昨日这门前有人办喜事? 正想着,崔健的声音从门那边传出。 “袁公子!袁公子这是凯旋而归了?恭喜恭喜!” 崔健直奔袁朗朗,连眼神都没给过旁边的人。 “袁公子,里面请。快请进!” 袁朗朗看向宁小满二人,只见冲他微微点头。 袁朗朗:“看来,大皇子是不想暴露身份…… 当下,袁朗朗不再犹豫,抬腿入内。 边走边问道:“崔家主,袁某今日前来,是为了日前药材之事。” 听到这话,崔健忍不住喜笑颜开,刚要说几句面子话,却又忽然听袁朗朗说道:“崔大小姐可在?袁某今日特意来感谢崔大小姐慷慨解囊!” 崔健傻眼了。 “啊?!你……你说什么?!你找盈盈??” “袁公子,你……你不是回来交银子的?!” 袁朗朗装傻充愣道:“交什么银子?那药材是崔大小姐送与我的,为何要给银子?” 知道那笔银子无望时,崔健脸色瞬间拉下来! “袁公子,咱们做人得讲道德,毕竟,我们找人采摘药材,也是需要付银两的!” 袁朗朗眼睛一瞪,煞有其事道:“可不是吗!生意场上,德,行,缺一不可!” “所以啊,还请崔家主将崔大小姐叫出来吧,本公子今日要重重的谢谢她!” 崔健:啥?!! 要见崔盈盈?! 这才把崔盈盈送出去,上哪在给他变一个出来啊! 见崔健一脸为难的模样,袁朗朗不禁问道:“怎么了崔家主?可是有难言之隐?” 崔健连忙摆手:“不不不,没……没事……” 可他飘忽不定的眼神,直接出卖了他。 此时,元问忽然想起来,那天马顺与崔盈盈的谈话,当下大步流星跨过去。 眼神犀利的盯着崔健! “说,你把崔盈盈藏哪里去了?!” “这位公子,这里可是我崔家!你如此跟本家主说话,不合适吧……” 直到此刻,崔健依旧还想蒙混过去! 可元问并没有袁朗朗那么好的脾性。 刷!一把匕首赫然出现,直接抵在崔健脖颈处! “本公子向来不喜欢废话,把崔盈盈交出来!” “元兄!” “元问,有话好好说!” 元问此举着实将宁小满等人吓了一跳! “阿宁,刚才他话里话外已经知道了药材内里详情。又一直推脱不肯将崔盈盈叫出来,这中间,一定有猫腻!” 这时,不放心的钱氏来到院内。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家老爷!” 钱氏怒气冲冲的就要上手打元问。 刚抬起手,就被元问快速闪过来的匕首,直接吓的愣住! “本公子再说最后一遍,把崔盈盈交出来!” 钱氏虽说害怕,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这么关心我们盈盈,不惜在崔家门口动刀?!这位公子,的……莫不是盈盈的姘头吧?” “哼……不好意思啊,你来晚了一步,咱们大小姐刚才嫁人了!” “嫁人了?!” 这时候,袁朗朗才想起来自己吃的那个花生,原来是崔盈盈出嫁。 钱氏看到他们惊诧的表情,内心很是畅快! “没错,今早上刚出的门,嫁的是我们岭南的大善人,齐员外独子!你们若是用跑的,或许还能看到他们拜天地呢!” 嫁人了,看来没有被崔健为,没有性命之忧就好。 元问也不知怎么了,竟会如此紧张一个仅一面之缘的女子。 手中的匕首刚要放下。 不!不对! 崔家大小姐嫁人,怎么会如此冷清?! 崔家为何一根红绸都看不见?! 宁小满几人刚要放下心来,元问手中的匕首,猛不丁的在崔健头上一闪而过! 被削落的发丝,从崔健眼前缓缓落下。 “崔盈盈为何突然嫁人?!嫁的是何人?!说?否则……本公子的刀……可不长眼睛!” 崔健的腿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看着地上那一撮头发,崔健只觉得脖颈处阵阵寒意! “别,别!这位公子可千万不能手抖!” “齐……齐员外给了我三百万两白银的聘礼,来求娶盈盈……给……给他儿子找个黄泉路上的伴儿……” 闻言,元问瞬间怒不可遏! “你这是用花轿将她送进了土里!!你还是个人吗?!畜牲不如!” 崔健哭着一张脸:“哎吆公子啊,咱们崔家这么多口人,每天是要吃饭……啊!” 崔健话还没说完,胳膊上生生被元问扎了一下! 第133章 你嘴上功夫不是了得吗! 剧烈的痛感让崔健痛呼出声! “啊!!” “我可是崔家家主!你敢伤我!本家主定然要了你的狗命!” 元问右手直接掐住崔健脖子。 其凶狠,一度让宁小满几人瞠目乍舌。 岭南崔家好歹是也是个名门望族,元问此举着实冲动了些。 可唯有司徒隐,依旧面色如常。 袁朗朗上前两步抓住余元问的胳膊:“元兄,莫要冲动!” 若是一不小心杀了崔健,只怕元问会有麻烦。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将崔大小姐救出来!” 宁小满也在一旁劝阻道:“元问,浪浪说的对,先救人!” 这时,元问手上的力气才松了些。 “带路!” 几人押着崔健,快速赶往齐家。 被吓破了胆的钱氏,直到他们走后,才敢怒骂! “京都的人有什么了不起?!敢打我崔家家主!你们等着!” “来人,将家族长老全部请来!快去!” 家丁不敢耽误,飞奔而走。 此时,齐家红绸高挂,可每人面上皆是凝重,与高堂上的喜字毫不相称。 齐夫人端坐正堂,默默垂泪。 “老爷,咱们显儿命苦啊……” 另一侧的齐员外已然年过半百,此刻面容愁苦,两鬓边皆是花白头发。 自己仅有这一子,这些年来,什么珍奇药材都用过了,依旧是毫无办法! “唉……难道真是老夫上辈子造了孽吗……” 日前一直照料齐显的吴大夫,给他们下了最后的通知。 齐员外深受打击,这才张罗着,高价给齐显寻一个生辰八字吉祥的女子,陪他儿子最后一程。 “员外,夫人,新娘子到了!” 齐员外夫人二人重整精神。 “快请进来,规矩礼节皆免了,直接拜堂!” 轿子内,双手被捆住的崔盈盈,再次被人架起,强行压到了正堂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崔盈盈双手一抬,直接甩掉了盖头。 “齐员外,此次成婚,绝非盈盈之愿。还请齐员外高抬贵手!” 见崔盈盈如此抗拒,齐夫人瞬间明白了这内里详情。 难怪崔健答应的如此爽快!原来是强按头的! 可显儿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况且,她也找人算过,崔盈盈的生辰八字极利齐显! “盈盈,咱们两家虽不是熟交,但也不算生疏。你放心,我定然待你如亲生!若是……若是侥幸你能帮显儿生下个一男半女,这齐家诺大的家产,全都是你的!” 此时的齐夫人已经快要魔怔了。 崔盈盈听的瞠目乍舌! “齐伯母,我是被崔健强按进轿子的!家父崔行任崔家家主多年,整个岭南,谁不敬重我父亲的品行!他是万万不会让我嫁过来的,是崔健,是他瞒着……” “好了!” 齐员外猛然喝道! “崔盈盈,崔健收就老夫的聘礼!今日,你亦迈进了我齐家的门,这个堂,你必须拜!” 显儿已然快要撑不住,时间耽误不得了! “你且放心,日后,齐家供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齐员外手一挥:“来人,拜堂!” “不!不!齐员外,齐员外你听我说!我哥哥……” “把她嘴堵上!” 崔盈盈话没说完,口中就被塞了个东西。 双臂被人钳住,膝盖处骤然一痛,直接跪倒在地! “唔……唔……唔……” 崔盈盈眼眸中满是祈求,疯狂的摇着头。 可那大红的盖头,还是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希望,彻底斩断。 “一拜天地……” 双臂上的手,力气十足!她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二拜高堂……” 此时此刻,崔盈盈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爹,娘…… 哥哥……你在哪啊…… 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夫妻对拜……” 崔盈盈如提线木偶一般,被两个嬷嬷任意拉扯着。 就在崔盈盈的头即将被按下之时! “住手!!统统住手!!” 一声怒喝! 从门外传来! 齐员外闻声赫然起身! “怎么回事?!” 回应他的,是一巨物疾驰而来,砰都一声落在他脚下。 “崔家主?!” 此人正是崔健。 紧接着,一个陌生的面孔直冲进来。 元问迅速上前,一脚踢开了按住崔盈盈的嬷嬷! 豁然掀开崔盈盈的盖头! 一张死气沉沉,眸中毫无生气的人,赫然映入元问眼中。 “崔盈盈!崔盈盈!你看着我!” 元问手上摇晃着她,可此刻的崔盈盈,如行尸走肉一般…… “崔盈盈你说话啊!你不是很有主意吗!你不是不需要人帮忙吗!你不是嘴上功夫了得吗!你说话啊!你开口回怼我啊!” 齐员外看着这群陌生人,怒道:“你们究竟是何人?!若是来参见我儿婚礼,老夫欢迎,若是旁的……休怪老夫不客气!” 元问一脸怒容的看向他。 “她今日,不嫁人!” “哼……”齐员外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岂是你说了算的?!” “崔家主,你可是收了老夫聘礼的!今日带人大闹我儿婚礼,你必须给老夫一个说法!” 崔健瘫坐在地上,疼的哼哼唧唧。 “哎吆齐员外啊,本家主也是被他们绑来的,这人……这人就跟个土匪一般啊……齐员外啊,你得帮帮我啊……” “老夫管不了那么多!我儿已经危在旦夕!天地已拜,她就是我齐家的人了!” “来人!送大少奶奶入洞房!” 元问将崔盈盈抱在怀里,怒吼一声,手中的匕首赫然出现!直指齐员外! “谁敢在动她!!” “三拜未成!这个婚礼,不作数!” “崔盈盈!崔盈盈你看着我!” “你不是要寻你哥哥吗?我给你找到了!你听到没有?!我找到你哥哥了!” 听到这话,齐员外与崔健皆怔住! 崔飞飞……找到了?! “阿宁,信!” 宁小满快速上前,将信展开,递到崔盈盈面前。 “崔小姐,你看看,这是你哥哥崔飞飞的亲笔信!他没事,他还好好的!” 听到这话,崔盈盈僵硬的转头,眸中缓缓聚起一丝光亮。 颤抖着手将那张薄薄的纸接过来。 待看清楚上面的字迹时,崔盈盈忽然大哭起来! “是哥哥!是哥哥的笔迹!哥哥还活着!元问!我哥哥还活着!他还活……” 过于激动之下。 崔盈盈的声音戛然而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134章 享尽天下其人之福! 元问赶忙拦腰将她抱住。 “崔盈盈?崔盈盈?!” 手抚上她的脸时,异常滚烫。 “怎么这么热?!” “阿宁,你快来看看她!” 宁小满诧异的看了元问一眼:这个浪荡子,什么时候也是会关心人了? 而后抓起崔盈盈的手腕。 “风寒入体,没事,吃两副药就好。” “那她怎么晕倒了?” 宁小满帮她整理着卷边的衣袖:“过于激动,气血翻涌过甚……等等!” 宁小满眼尖的发现,崔盈盈手臂上一道青紫的痕迹。 将衣袖向上一撩,伤痕交叉,错综复杂…… 这是……鞭痕! 宁小满撩起她另一侧衣袖,依旧全是伤! 两个胳膊都如此严重,只怕身上也是如此! 宁小满与元问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眸中的惊讶与愤怒! 距离他们最近的齐夫人也看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盈盈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听到这话,崔健神色一阵慌张,下意识的就想跑。 刚迈开步,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抱剑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宁回伸出一根一根手指,戳了戳崔健的腰。 “崔家主,你要去哪啊?” “我们可是带来了你们家大少爷崔飞飞的消息,你都不好奇的吗?”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崔健恨的咬牙切齿! 这个兔崽子,为什么还没有死在路上! 眼看着这场闹剧就要脱离掌控,齐员外高喝一声:“行了!” “你们若是要算账,还请出门右转!莫要误了我儿吉时!” “来人!将大少奶奶送去新房!” “是!” 一旁的家丁就要上手抢人! 就在这时,一声音喝住了他们。 “等等!” 司徒隐忽然开口道。 “齐员外,可否听我一言?” 可齐员外却是铁了心了! “这位公子,老夫今日此举,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儿命不久矣,老夫不能让他就这么赤,条条离开啊……” “诸位!还请诸位体谅老夫的爱子之心呐!” 说着,齐员外冲着他们深鞠一躬。 “你儿子怎么了?” 宁回翻腾着小腿上前,昂着头问道。 “你说来听听啊,说不定我们能帮你呢!” 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孩子,齐员外的心顿时柔软起来。 若是我显儿也能留个孩子,该多好…… “孩子,老夫多谢你的好意,可我儿……已经……” 齐员外无奈摇头,暗自垂泪。 宁回:“你倒是说说啊,我娘亲是大夫,她很厉害的吆!” “兴许,你就不用帮他着急娶亲了呢?” 一旁的齐夫人抹着眼泪说道道:“我儿一出生便体弱,更是伴有喘疾,能活到今日,全靠药材吊着……我们岭南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听到这话,宁回的小脑袋瓜满是问号。 “喘疾?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一出生便有,那就是先天性的了!” 宁回一手摸索着下巴,老气横秋道。 “不过……先天性的喘疾应该不会致命啊,你儿子怎么要死了呢?” “难道……是心脏问题?” 听到这话,齐员外面上满是惊讶! 这小孩子,竟然懂这么多! 与吴大夫的诊断竟丝毫不差! “孩子……你,你见过我儿吗?” 宁回摇头:“没有啊,我第一次来岭南呢!” “那你怎么对我儿的病情如此熟悉?” 看来还真是心脏的问题。 “让我娘亲看看吧,兴许真的能救你儿子一命!” 齐员外只以为宁回在说笑。 无奈的摇头:“救不了了,吴大夫说过,当今世上,仅有一人,或许可以救我儿一命,可那人素来神出鬼没,老夫找了他好几年,都没找到……” 这…… 宁回眼睛在宁小满身上转了一圈。 说的不会就是娘亲吧…… 这时,冷少云忽然开了口。 “齐员外说的,莫非就是怪医孤城?” 听到这个名字,齐员外面上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日前,冷某受伤,有幸被怪医救了一回。” “当真?!” 齐员外颤抖着手走到冷少云跟前:“那你可知,怪医去了哪里?” 冷少云沉默了。 见此,齐员外面色彻底黯淡下来。 “呵呵……天要亡我齐家!老夫一生行善,年过半百才有了显儿啊……天道不公啊……” 只一刹那间,齐员外好像苍老了许多…… 宁小满轻叹一声。 “我是大夫,你儿子在哪?我帮他看看。” 闻言,齐员外嗤之以鼻。 “你的医术,能比的上怪医孤城?” 比?我自己跟自己……咋比? “没法比啊……” 可这话听在齐员外耳朵里,却是宁小满承认了技不如人。 “齐员外,医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大夫,都有他拿手病。或许,我能治好你儿子呢!” “退一步说,治与不治在你,但是!崔盈盈,不嫁!” 看着宁小满略显傲慢的小脸。 齐员外声音突然冷下来! “哼,此时此刻可是在我家中!可由不得你们!” 宁小满呵呵一笑,指着冷少云的方向说道:“齐员外可认得他?” “冷少云,天字榜单第二名!以他的功夫,护着我们进出齐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况且,我们几人,可不是只有他会功夫哦!” “齐员外若是想硬碰硬,大可一试!” 几句话,气的齐员外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猖狂!” 宁小满双手一抬抱胸:“能救你儿子的人!” “齐员外,我们,不妨来打个赌?” “若是我能医治令郎的病,与崔盈盈这门婚事就此作罢!至于聘礼,给谁了问谁要去!” 齐员外:“若是不能呢?!” 此刻,齐员外根本不相信宁小满猛能救治他儿子! “不能……” 宁小满一手摸索着下巴。 这动作神态,全都与宁回是复制粘贴的! “若是我救不了你儿子,我与崔盈盈一同嫁他如何?让你儿子享尽天下其人福!” 第135章 动一下,你就死了 听到这话,司徒隐只觉得脑袋瞬间炸了! 司徒晴晴更是被她吓的瞠目结舌:“大……大……大……” 大了半天也没大出个名堂! “小满!你说什么胡话呢!” 司徒隐会赶忙大步跨上前,一把揽住宁小满的肩膀。 “齐员外,内子绝非此意,她只是想说,她可以救你儿子!” 齐员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还是不信宁小满如此年纪,能有传说中怪医的水准! 至此,宁小满的耐性也快用完了。 “齐员外,你刚才还说令郎危在旦夕,怎么你帮他娶了崔盈盈,他就能活?崔盈盈她是神仙不成?!沾边就能吸一口仙气?!” 一句话,怼的齐员外夫妇哑口无言。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何不让我看一眼?” 宁小满双手背后,缓步走到齐员外跟前。 似笑非笑的低声道:“兴许……瞎猫碰上死耗子,也未可知啊……” “再者……怪医出诊向来乔庄,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呢?” 齐员外被宁小满最后一句话惊连连后退! 齐夫人赶忙上前扶住! “老爷……前路无门,我们不妨就让她试一试。” 齐员外还没从刚才宁小满的话中,反应过来。 “敢问姑娘是何人?” 不等宁小满说话,宁回便抢先回答。 “我娘亲姓宁,宁折不弯的宁。名小满,过满则溢,小满即安的小满!” 边说着,宁回跑到宁小满跟前,笑眯眯的昂着头。 “好!宁姑娘都这么说了,老夫若是还横加阻拦,便是老夫不识趣了!” “夫人,照顾好诸位客人。” “宁姑娘,这边情!” 宁小满刚走两步,发现司徒隐正紧紧跟着她! “你在这等着我,放心,这点场面我还能应付不来!” 司徒隐紧抿着唇,他倒不是觉得宁小满应付不了,只是自己刚要追到手的媳妇,他唯恐一眨眼在不见了! “宁回,陪着你爹爹,看住崔健,别让他溜了!” 齐员外引着宁小满走进新房,大红的床帷和那对龙凤烛,跟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还没走到跟前,宁小满就听到了拉弦般的喘息声。 “宁姑娘,老夫一生行善,只是不想断送了我齐家的香火!” “今日娶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老夫事先并不知道,崔小姐不愿……” 宁小满并未说话,毕竟,事都做完了再去内疚,忏悔,毫无用处! 走到床边,宁小满细细查看后,道:“齐夫人生他时,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听到这话,齐员外连忙回道:“对对对!” “夫人生显儿时,已经是高龄,当时刚探出喜脉,夫人几次险些落胎!若非我们想尽办法保胎,显儿也没法平安降生。” “那就对了。” 宁小满说道:“母体养分不足,胎儿发育未完整,照理来说,这胎是生不下来的,奈何你们想尽办法留他。生下来,也是先天缺陷。” 宁小满这话,让齐员外震惊无比! 他与宁小满从未见过,若非有真本事,她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齐员外颤抖着声音问道:“宁……宁姑娘,可有办法?” “虽说严重,但也并非没得救。” 闻言,齐员外惊喜无比! “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宁姑娘,你若能救得了我儿,我齐家上下感激不尽!” 齐显乃是先天性的右心室发育不全,进而导致的肺功能无法,正常运作,供血不足才会出现呼吸困难。 只需施针辅助一下,让血正常通过即可。 只是,银针得入胸四寸,在同一个地方连施三针,风险与难度确实大了些。 在难也得试上一试! 毕竟,崔盈盈可直接关系到了九瓣莲! 宁小满看向齐员外。 “府中可有百年人参?” 齐员外一怔:“百年人参?” “家里都是五百年以上的,就是整个岭南,只怕也是难寻百年人参。两百年的行吗?” “不行!” 宁小满解释道:“崔公子能长成人,全靠药材堆积起来的。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补药!” “我用百年人参,意在吊住他一口气不散。快去找!” 而后,宁小满指着床边的两个丫鬟,说道:“你们两个,将齐公子被子拿开,上衣全部脱掉。” “找五个软枕来,让齐公子半倚在上面。”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无助的看向齐员外。 “看老夫做什么?!动啊!” “是老爷!” 两个丫鬟得到指令,快速行动起来。 宁小满走到床前,手指在齐显胸前的几个穴位的快速按压。 “气喘之人平躺着喘息会更加吃力,如此,方能轻快一些。” 话落,宁小满手上猛然一用力! 原本昏迷着的齐显,忽咳嗽了一声。 听到声音,齐员外不禁问道:“宁姑娘,这……这是……” “没事,一口浊气而已。” 这时,出门找人参的家丁快步跑来。 “老爷,只有这个了,不足两百年。” 齐员外立马接过,递到宁小满跟前。 “宁姑娘,咱们岭南盛产药材,百年人参,确实不当回事,若是现采,就太过费时了……可行?” “行吧,只是,齐公子可能要吃点苦头了。” 齐员外听的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宁小满掰下一点须,再回到床边,银针 刺穴,直接将昏迷的齐显弄醒。 齐员外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就这么水灵灵的醒了?? 宁小满:“齐显!看着我!张嘴。” 意识还没回笼的齐显,机械般的张开嘴。 宁小满直接将人参须须放进他口中。 “含着,不能咽,咽下去就死了!” 听到这话,齐显瞳孔骤然一缩! 刚要说话,就被宁小满直接合上了下巴。 “还有,待会会疼,会喘不上来气,但是!不许动!动一下,你也死了!” “我是大夫,我在救你。没跟你开玩笑,这世上,也只有我能救你!” “听明白了吗?明白就点点头。” 然而,床尾的齐员外在听到宁小满这话时,惊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只有我能救你…… 难道!这女子真的是怪医?! 传闻中的怪医,样貌性别年龄,皆是个迷…… 或许,可能,真的是她! 第136章 您的地位,与我家祠堂的排位一模一样! 齐员外被脑袋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抬头时,却正好看见宁小满那葱白的手指捏住银针,刺入穴位。 动作自然随意,行云流水。 若非床上之人是他儿子,齐员外真的要好好欣赏一下了! 这时! 床上半躺着的齐显忽然发出声音:“嗯……嗯嗯……嗯……” “显儿!显儿你怎么了?!” “宁姑娘……我儿怎么了?” 此时,宁小满手上最后一根银针已然到了关键之处! 只见她面色凝重,一头细汗。 “闭嘴!” “ 想要活命,就忍着!” 宁小满音刚落,只见齐显原本苍白的脸色忽然红了起来!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由最初的红色,变成了青紫。 而齐显,亦睁大了双眼,求救的看向齐员外。 这明显是喘不过气了! 后者顿时急的手忙脚乱。 有心询问,却又害怕误事。 就在齐员外急手足无措时,宁小满紧绷的神色顿时一松。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道:“成了。” 闻言,齐员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成了……成了?!” “宁姑娘的意思是我儿好了?!” “显儿你听到了吗!宁姑娘说你……显儿?显儿!” 这时,齐员外突然发现齐显没了呼吸! 只一瞬间,齐员外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宁姑娘!!”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宁小满随意说道:“放心,现在少喘几口气,是为了他以后能多活几年。” “这……这……” 这是个什么医法? 置之死地而后生?? 齐员外虽说不解,却也不敢在置疑了。 宁小满慢条斯理的将其余银针消毒,收好,放进包包。 这才看向齐显胸口处那三枚紧挨着的银针。 指尖微动,三枚银针瞬间被收回。 而后宁小满左手握拳,直接击打在齐显心口处! 只见原本没有呼吸的齐显,嘴巴突然张大,一口浊气猛然吐出! 而后,齐显直接坐起身,一捂着胸口,快速喘息着! 即便是提前知道,有所准备,可刚才濒临死亡了感觉,却做不了假。 重新活过来的他,此刻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可齐员外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显儿!显儿你能正常喘息了!显儿……” 听到这话,齐显明显一怔。 自己试探着深呼吸,果然没有以前的阻碍了! “爹……爹爹……我可以,我可以了!” “对!对!我儿没事了,没事了!” “宁姑娘,大恩大德!老夫永世难忘!” “宁姑娘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齐员外双膝跪地,冲着宁小满磕了一个头。 齐员外直到站起身,才反应过来,这宁姑娘,怎么也不客气一番?就这么实打实的承受了? 然而,宁小满想的却是:我救你儿一命,你一个头居然就给我扯平了!这个头,也太值钱了些! “切记,日后莫要情绪起伏过大,莫要快跑,莫要干“体力活”。” 齐家父子俩连连点头。 显然他们俩没听明白宁小满的话。 宁小满净了手,刚准备走。 “齐员外,好生养着,记得一年后在给他娶妻。” 齐员外连忙应声:“好好,老夫记下了。” “嗯……在给你个建议吧,寻个活泼跳脱一些的儿媳妇吧!毕竟……齐公子以后不能劳累……” 话落,宁小满出了房门,而她身后的那父子俩,面面相觑。齐显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脸色突然爆红! 然而,齐员外注意的却是另一层意思,他的儿子还可以!那方面依旧可以!! “哈哈……多谢宁姑娘!” “哎宁姑娘!您等等老夫!” 边喊着,齐员外快步追了上去,哪还有半百老人的模样。 “宁姑娘,老夫多嘴问一句,您……是否就是传说中的怪医孤城?” 宁小满脚步未停,面色如常。 答非所问道:“齐员外,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听到这话,齐员外眼睛咕噜一转:她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呐!!! 宁小满就是怪医!! “怪……宁姑娘你放心!今后,您在齐家的地位,与我们祠堂的排位一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小满一脸黑线:祠堂?排位?! “呵……齐员外可真会说话……” 听到说话声,正堂的众人皆向宁小满他们望去。 只见齐员外于宁小满身后半步跟着,那点头哈腰的程度,简直不像齐府的一家之主! 就连齐夫人都惊的捂住了嘴巴。 “老爷,你这是……” “夫人!” 不等齐夫人说完,齐员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夫人!我们的显儿好了!他好了!” “老爷你说什么呢?” 齐夫人显然是不相信,困扰了他们多年的病,这还不到两刻钟,就好了? “夫人,是真的!怪……宁姑娘说,显儿依旧可以传宗接代!你快去看看,你快去看看咱们的儿子!” 听到这话,齐夫人面上满是激动! 一时间竟迷失了方向,朝着正堂内里就跑! “夫人夫人!这边,显儿房间在这边!” “哦哦,对对对…….显儿,娘的儿子……”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角落里的崔健,听到齐显被医好的消息,彻底绝望了。 崔飞飞还活着,自己的家主之位保不住了。 齐显好了,崔盈盈不用嫁了,那三百万两白银,自己只怕得吐出来了…… 而司徒隐在看到宁小满之后,便快步迎上去。 “小满,没事吧?” 宁小满摇头,可眼中的疲惫做不了假。 这时,宁小满忽然感觉自己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皇嫂,你真的把齐公子医好了?” 司徒晴晴那八卦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可冷少云看向宁小满的眼神,却变了又变。 冷少云端起一杯水,走到宁小满跟前,与她仅半臂距离:“宁小姐,喝点水歇会吧。” 对于冷少云突然的靠近,宁小满本能的后退了半步。 “多谢。” 冷少云深深的看了宁小满一眼,再次退了回去。 人的样貌声音可以变,但体香,却是改变不了的! 虽说那次自己并未看到人,可味道,却是记的清清楚楚! 她,就是他! 第137章 夺权 冷少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早已泛起惊涛骇浪! 神医谷首席医师,传说中的怪医孤城,居然就是天佑大皇妃! 然而冷少云这一异常的动作,却被司徒隐看了个正着…… 这时,齐员外小跑着到了崔盈盈跟前,对着刚醒来的她说道:“崔小姐,崔小姐八字果然吉祥!” “今日婚事,就此作罢!你与我儿的并未礼成,你放心,待会老夫就会昭告整个岭南,一定还崔小姐清白之身!” 听闻这话,崔盈盈不禁有一丝茫然。 “齐员外,齐公子……真的好了?” 十几年的病,眨眼间就好了?! “这还能有假吗!” 一说起这事,齐员外都高兴的看见眼睛。 “这可是怪……是宁姑娘亲自出的手!” 话落,齐员外转身对着崔健说道:“崔家主,今日婚事未成,但终究是我齐家惊扰了崔小姐,那三百万聘礼,就当给崔小姐赔的不是,还请崔家主如数还给崔小姐!” 哼……这老头! 果然年龄大的人,都是吃心眼长老的! 这银子,齐员外想要如数要回去,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眼下崔家大公子无恙,大房定会在此崛起,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变相都给崔家大房赔了不是。 而角落里的崔健,早已面如死灰。 此时的崔家,钱氏早已将家族中重要的话事人,和掌柜全都请来了。 “家主夫人,人已经全都到了,今日齐聚,所为何事?家主呢?” 钱氏看着众人,忽然帕子一甩,捂着脸哭了起来。 “哎吆……众位叔伯兄弟,你们有所不知啊……” “这前几日,咱们库房药材被盗一事,其实我家老爷早就查出来是谁了,只是碍于家族颜面,只能按下不提。” 闻言,众人皆不由得讶然。 “查出来了?” “是谁干的?家主为何不通知我们?” “是啊!几百万两的药材,这可是我们崔家的大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情绪渲染的愤慨不已。 钱氏见状,心中一阵冷笑。 “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 “是咱们家大小姐,盈盈偷的。更是直接送给了商田县!” “我家老爷心善,查出来之后,便想着稍稍将此事处理了,一旦传出去,有损家族颜面不说,盈盈这辈子也就毁了。” 听到这话,众人皆点头。 这确实不能公之于众。 “所以,我家老爷就私下给盈盈说了一门亲事,本想悄悄的将她嫁出去,此事慢慢的也就淡了。” “这不,今早上刚将盈盈送出去。” 此话一出,正堂内众人面色各异。 其中一崔家旁支的话事人说道:“既然此事家主已经解决了,那夫人今日通知我等,难道还有其他事?” “这位叔公有所不知,坏就坏在这事上了。” “这盈盈怎么说也是咱们崔家的大小姐,可她,可她居然在外面有个姘头!” “这不,盈盈前脚刚出门,她那姘头就找上门来了!他还……” “家主夫人。” 钱氏话说一半,却被一人打断。 此人名钟和,乃其中一铺面掌柜。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大小姐此前并未有婚约,就算与哪家公子多说了几句话,男未婚女未嫁,也在情理之中。” “姘头……这话严重了些吧!” “况且,大小姐亦是崔家之人,更是前任家主之女,处理自家药材,怎么能说是偷?那是赠!” “说的严重些,也就是个瞒报之罪。” “原本这批药材就是为商田县疫症准备的,现在依旧是救了商田百姓,更是将崔家的名声再次打响!日后给崔家带来的效益,远不止眼前这一点,这又有什么不好?” 可他这话却被崔健的人直接针对! “钟掌柜莫要混淆视听,现在说的是家族损失了几百万两的药材!” “崔盈盈只是崔家后宅女眷,她有什么资格私自处理家族东西!” “我没有资格?那你一个旁支,又有什么权利指责崔家大小姐?!”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虚弱,却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 只见崔盈盈一身红色的嫁衣,披着头发,由元问扶着,一步,一步的,向堂内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钱氏心头上! “崔盈盈?!你怎么回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已经……” “已经什么?钱氏!!是已经入土为安了吗?” 看着崔盈盈那张森然的脸,钱氏不由都一阵后怕。 “不……不是……不是的……二婶不是那个意……啊!!” 钱氏话音未落,面前却忽然飞来一个庞然大物,直接砸在她脚边,吓的她瞬间团成一团。 “家主?” “家主!” 听到声音,钱氏才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灰头土脸,衣服凌乱之人可不就是崔健! 这时,钟掌柜朝着崔盈盈走来:“大小姐,您这是……” “钟叔,一会再说。” 崔盈盈推开元问的手,缓步走到最前方。 将手中一个小小的印章,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 “崔家家主印章在此!” “诸位长辈,两月前崔健以我父亲崔行,身体不适为由,联合多位旁支长辈生生将我父亲的家主之位夺走!” 听到这话,钱氏急忙辩解道:“崔盈盈!话不能这么说!” “大哥旧疾复发,老爷此举,是为了大哥能安心养病!” “安心养病?!” 听到这话,崔盈盈 气的一脸冷笑。 “将我们三人扔在偏院里,专门着人看管,这叫安心养病?!” “用度减半,吃食冰凉,我爹爹的药!更是连连断顿!这叫安心养病?!” “哥哥失踪,你们不能派人去找,反而散播谣言说哥哥已经遇难!” “崔健!你这是司马昭之心!” 说到激动之处,崔盈盈险些站立不稳。 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的元问,立马上前扶住了她。 “没事吧?” 然而,这一幕恰巧被钱氏逮了个正着! “众位叔伯!看到了吧?!这个小白脸,就是崔盈盈的姘头!” 钱氏怒指着元问:“当众拉拉扯扯!什么自恃清高的大小姐!骨子里就是个浪荡货……啊!” “你,他妈给老子住口!” 元问抬起一脚直接踹在钱氏心口处! “别以为你是个女的,老子就不会打你!管好你的嘴,否则老子不介意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第138章 一起去见娘吧! 钱氏强撑着爬到崔健身后:“你……你敢!我可是崔家的家主夫人!” 闻言,元问冷笑一声。 “官、匪两道,还没有人能管得了老子!” 元问缓缓俯下身:“家主夫人……要不要试一试?” 那满是野性的眸子,吓的钱氏不住的往后躲。 “老……老爷,老爷你说话啊……” 而崔健,自始至终就跟痴了一般,眼神木讷,面无表情。 这时,那崔家旁支再次开了口:“这位公子,这是崔家家事,公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语气虽平淡,话语间却带着丝丝威胁。 可这元问哪里是个受气的主! “老子生来就爱管闲事,路见不平,就爱吼一声!你奈我何?” “你……不知礼数!当众与女子搂搂抱抱,不知羞耻!!” 闻言,元问嗤笑着,吊儿郎当的走到那人跟前。 伸手把玩着他的胡子。 “羞耻?呵……老头,你有儿子女儿吗?” “老夫已有孙儿,又怎么会没有儿子?!” “哦~~” 突然,元问话锋突变! “不知羞耻的东西!竟然刻意瞒着众人!说!是与哪家放 荡, 女子行,啪啪,之事!更是生出多个孽障!简直是斯文败类!” 此话一出,惊的众人目瞪口呆! 更是将一条腿刚迈进来的宁小满等人,惊的怔在原地! 呵……这话,也就他说的出来了…… “你……你……” 那崔家旁支老头,被怼的上气不接下气! 颤抖着手指着元问,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人……人伦纲常,乃自然……自然现象,何来有辱斯文一说?!” 元问双手抱胸,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哦……就许你整日吭哧吭哧耕耘,我们就是走的近了些,就不知羞耻了?” 元问双手抱拳,敷衍道:“呵呵……跟老哥哥比啊,小弟甘拜下风呐……哈哈……” 话落,元问转身再次回到崔盈盈身边。 后者虽面上爆红,可眸中却满是畅快! 而那旁支,最终过于羞愤,竟直接昏了过去。 钱氏见状,仿佛又抓住把柄。 “崔盈盈!这里可是崔家,你纵容你的姘头如此欺辱家中长辈,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而后,手上用力推搡着崔健:“老爷,老爷你说话啊!你发落她啊!” “老爷,你现在可是家主,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当然会害怕!” “使用卑劣手段得到的东西,内心又怎么会安稳!” 门外一虚弱的声音传来。 闻言,崔盈盈面上一阵喜色! “爹!娘!” 崔盈盈快步跑过去。 “爹娘,你们没事吧?” “盈盈!” “盈盈……” 崔夫人,高氏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盈盈……娘的孩子,你受委屈了……” 被崔健夫妇关起来折磨了几日,她强撑着。 被嬷嬷恶意折腾!她亦没有崩溃。 可高氏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崔盈盈抱着她,号啕大哭! “娘……娘……” 衣食无忧了十几年的小姑娘,突遭变故。 父亲病重,母亲无措,哥哥失踪…… 轮番打击之下强撑数日,亦是强弩之末! 此情此景,当真是见者落泪。 可这并不包括崔健夫妻俩。 在崔行一进门时,崔健原本呆滞的眼神,忽然变的恶狠狠起来。 “崔行!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过来?!”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呆在院子里!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啊……” 说到最后,崔健的语调已然带上了哭腔。 只见他转坐为跪,匍匐在地。 “哥……大哥……从小到大,你处处都比我强。你比我聪明,比我会维护人。” “从小父亲就偏爱你,就连给你娶妻,都是千挑万选的大家闺秀,贤惠之人!” “可我呢!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你身后,察言观色,生怕惹了父亲不高兴!” “小时候我就在想啊……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在哪一方面,超过你!将你那整日温和的嘴脸彻底踩在脚底下!” 崔健神色疯魔,时而大哭,时而大笑。 “终于!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 “哈哈……我的好大哥!你应该想不到吧。那年雪山之行,致使你落下终身顽疾的意外,并非意外呐……” “是我,是你的亲弟弟,买通了你身边的崔亮!这么多年,迷一直被蒙在鼓里吧……哈哈……” 崔健疯了似的笑着,涕泪横流。 此时此刻,他已然一败涂地,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你错了。” 崔行缓步上前,站在崔健面前。 闻言,崔健的声音戛然而止,猩红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崔行:“雪山回来之后,崔亮便因为失职,被派去了庄子采药。没出半月,便暴毙而亡。” “你以为,是你派去的人杀的吗?呵呵……弟弟,你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拖泥带水。” 崔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崔行!你好深的城府!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能忍这么多年!” 崔行无奈一笑:“弟弟,你又错了。” “若非一母同胞,我又怎会养虎在身边!” “飞飞能迅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采药人,你,功不可没!” “崔健,你利用雪山算计了我,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不计较!我依旧待你是兄弟!” “可你不该算计盈盈!她可是你亲侄女!是你从小抱大的亲侄女!你怎么忍心?!” “呵呵……”崔健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走到崔行跟前。 “侄女?侄女又能如何?!” “我的亲哥哥,不就是被我算计的整天汤药度日吗!呵呵……” “大哥,哥……我想娘了,我们……” “一起去见娘吧!” 正说着! 崔健不知从何处摸来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向崔行! 第139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瞬间,所有皆惊呆了! 任谁也没想到,崔健竟会如此大胆,竟敢当众持刀杀人! 二人距离太近在咫尺,旁人想要去救,根本来不及! 瞬间,惊呼声不断响起 “爹!” “夫君!” “崔家主!” 然而,就在所有的注视下,只听噗呲一声! 那是刀剑入皮肉的声音。 “爹!!” 崔盈盈一把拽开紧紧贴着的二人。 可眼前的一幕,却将她吓傻了! 只见那匕首不知何时竟调转了一个方向,原本应该在崔行身上的,竟插在了崔健腹部! 崔健惊恐的眼神,缓慢的看向自己肚子,又再次看向崔行。 “怎……怎么会这样?” 只见崔行神色漠然。 “多年病态的模样,是不是让你忘了,我是有武功在身的……” 听到这话,崔健眸中升出一股深深的绝望,唇角一丝血迹缓缓流出。 “呵……呵……我,我终究是……斗不过,斗不过你……” 崔健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向后仰去! 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而他身后的钱氏,巨大恐惧笼罩之下,钱氏疯了。 “啊,呵呵,哈哈……老爷……睡觉,睡觉了……” 崔行闭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都错了。 行,道路也。 行万里者,不忘归途。 健,安康也。 一生康健,吾愿矣。 他们兄弟俩,终究是辜负了父亲的期盼…… 尘埃落定,一切再次步入正轨。 只是,崔行的身体,更差了。 宁小满在给他施针之后,嘱咐道:“崔家主,放松心态,切莫在忧思过度了。” 如今,家中杂事已了,只等崔飞飞归家了。 “多谢宁姑娘。” “崔某多嘴问一句,与宁姑娘同行的男子,可是京都人士?” 宁小满一时没明白他问的哪个。 “都是啊。” 崔行解释道:“宁姑娘,京都首富袁朗朗,崔某是认识的。另一位是……” 昨日,崔行见袁朗朗对那人,话语中透露着敬重,不由的猜测起司徒隐的身份来。 宁小满:“哦……你说的是司徒隐。” 闻言,崔行面上一惊。 “司徒隐……司徒……他是皇家人?” 宁小满点头。 “不错,皇长子,司徒隐。” 对于他们的身份,宁小满本就没想瞒着。 如此挑明,日后他们在京都问崔家买药,可就方便多了。 “京都城,西街梧桐巷?” “对。这些年,崔家往梧桐巷送的药材,若说数量,也得用船装了吧!” 真的是他! “宁姑娘说的不错,大皇子每年在崔家,至少购买两次药材。且每次都数量庞大。” 才两次!就让崔行如此激动。 神医谷每个季度都得购买两到三次药材,真不知道崔行见到楚牧,会是何反应! “崔家主,你体内的寒症已入骨髓,没有办法根治。不过,我倒是有个方子,可以减轻一些痛苦。” “当真?!” 崔行面上一喜! “宁姑娘你尽管写,药材我来寻!” 听到给他宁小满眉毛一竖。 “当然得你自己去找!我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况且,我手上也没有药材。 听到这话,崔行眸中带笑,并未入心。反而觉得宁小满此人率真可交。 午后,宁小满等人告别了崔行。 崔盈盈将他们送到大门外。 “小满姐,你……是怎么认识我哥哥的?” 一个是江湖之人,一个是皇室的大皇妃,怎么想,二人也搭不着边啊! 宁小满浅浅一笑。 “他卖药,我买药,机缘巧合吧。” “崔飞飞现在在雪山,若无意外,过几日我会去,你可有什么要给他带的?” 崔盈盈摇头。 “哥哥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况且,雪山之路难行,带东西,太过累赘了。麻烦小满姐告诉我哥哥一声,家里一切安好,让他放心!” 宁小满应声点头。 刚要上马车,却忽然瞥见元问依旧待在原地。 “你不走吗?” 元问眼睛不着痕迹的在崔盈盈身上扫过。 眉毛一挑:“我……我先不回。京都事都处理完了,我得在四处溜达溜达……” 溜达什么? 暗庄拍卖的奇珍异宝,大多数是他手底下的寻来的,还有一些是手头紧,迫不得已。哪里需要他一个老板亲自找了! 这时,伸手将宁小满拉上马车。 “他,有私事。你就别管了,那么大一人,丢不了。” “司徒隐,这次药材之事,元问帮了大忙,我还想回京都请他喝酒呢!” 一旁的宁回摇晃着小脑袋说道:“娘亲,这个时候,元问叔叔的心思,可不在酒上吆……” 父子俩一唱一和的,弄的宁小满一头雾水。 两辆马车,朝着京都的方向疾驰着。 后边那马车里,坐着袁朗朗与应朝。 司徒晴晴二人早在清晨清晨时分,便已提前一步,骑马离开了。 袁朗朗看着对面而坐的女子,脑海中不由得又想起宁小满的话:招财猫…… 难道,她是做生意有独到的窍门? 不然老大为什么要专门给他开个铺子。 “应姑娘。” “袁公子叫我应朝就好。” “应朝……生意人不说题外话。你想从哪方面入手?或者是你喜欢哪方面,做惯了哪方面?” 听到这话,应朝有些迷茫。 “我……听袁公子的。” 袁朗朗摸索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会谈生意吗?买菜可会砍价?” 应朝摇了摇头。 “商田百姓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着实不容易,我买东西,只要它的价格,能对的起它的质量,我绝无二话。” 呀吼,干脆啊! “得!行。” “不过,你若是真想出人头地,咱们得约法三章。” 应朝端正身姿,郑重道:“袁公子请讲。” “既然老大让我带你,我定然会倾囊相授。但,能学会多少,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一,挨骂不许哭。” “二,不许找老大告状。” “三……三……” 袁朗朗想了半天,也想出个三来。 “至于三,我想好了再加上。” 袁朗朗还从来没带过徒弟呢!更何况还是个女子,要不是宁小满赛过来的,他才不会接着! 应朝点头应道:“我答应!” 闻言,袁朗朗一怔,他没想到应朝竟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只是,打死袁朗朗,他也不知道没有想到,今日突然心血来潮的约定,竟会在不久的将来,将他钳制的死死的…… 第140章 回宫(一) 京都城,皇宫。 长秋宫内,皇后甄氏身着素衣,正在让嬷嬷清理她前日刚染的指甲。 “娘娘,这次的豆蔻紫,颜色极好,娘娘不是素来喜欢这个颜色吗?怎么舍得卸掉了?” 甄氏看着自己的手指,眸中满是欣赏:“是好看,不过……此时……时机不对,卸了吧。” 这时,门外忽然一阵吵闹之声。 “给我滚开!!本宫也敢拦!不想活了?!” 听这声音,甄氏也知道是谁。 “甄澜!甄澜?!” 楚贵妃一身华服,提着裙摆风风火火而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弄指甲?!” “你知不知道,司徒隐回来了!” “ 他好好的回来了!更是把商田县水灾,疫症之事,全解决了!” 闻言,皇后心中冷笑。 人都到了门口了,她才知道,看来,楚贵妃在宫中的人脉,是真不行了。 “妹妹先喝口水吧。” “喝个屁啊喝!”楚贵妃直接拂掉了那茶水。 啪的一声,茶杯四分五裂。 狂暴的楚贵妃,与淡然的皇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甄氏也不恼。 “妹妹莫慌,皇上这不是也没召见我们吗!” “这说明司徒隐很有可能,并未将那些事告诉皇上。妹妹此时若是前往勤政殿,岂不是自投罗网?” 楚贵妃半信半疑。 “你说真的?” “当然。妹妹,事,我们已经做完了,我们现在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皇后起身走到楚贵妃跟前,拍了拍她的手。 “妹妹就放心的回常春宫歇着吧,若是有事,我自会派人通知妹妹,毕竟,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楚贵妃深深了看了她一眼。 她说的对。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甄澜,敌人的敌人,只是暂时的朋友。你若是敢背刺我,本宫也不介意鱼死网破。哼……” 楚贵妃再次气冲冲的走了。 “皇后娘娘,这楚贵妃,是越来越放肆了……” 甄氏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漫不经心道:“秋后都蚂蚱,岸上的鱼,总要拼命在蹦哒几天的……” 嬷嬷面上一惊,立马弯下了了腰。 而长秋宫宫门口,楚贵妃恶狠狠的盯着那个牌匾。 斗了这么些年,楚贵妃还能不知道甄澜的为人?! 这个贱人,会有那么好心?! “乌兰!你去……” 楚贵妃在她耳边小声嘱咐一番。 哼……甄澜,咱们走着瞧! 此时,勤政殿内。 司徒隐与宁小满跪在殿前:“父皇,商田县赈灾一事,儿臣圆满完成。” 上方的司徒戎说道:“嗯。隐儿辛苦了。疫症之事,可妥善处理了?” 宁小满回道:“回父皇,商田县疫症,险些大爆发,多亏了袁太傅之孙袁朗朗,及时送去了药材,这才将商田县保了下来。” 说完,宁小满冲着殿内的袁太傅微微颔首。 可等了半晌,却一直没听到司徒戎说话。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司徒戎不是应该褒奖袁朗朗,赏赐袁太傅的吗? 宁小满疑惑的抬起头,正好撞上司徒戎不悦的眼神。 “大皇妃,勤政殿乃处理朝政之地,大皇妃下次莫要在……” “父皇!” 司徒戎话音未落,就被司徒隐直接打断。 “此次商田县疫情能得以以控制,小满功不可没!这个地方,她来得!她也站得!” 话落,司徒隐直接将宁小满拉起来。 司徒戎面上一阵青红。 然而,司徒隐根本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父皇,丰山县令故意关闭排水渠,致使商田县粮食全部被淹没,房屋倒塌严重。此一罪。” “丰山县令池求贵与人勾结,欲要刺杀本皇子。此二罪。” “数罪并罚,儿臣已经将他就地正法!” “此时,丰山县群龙无首。丰山与商田县本就挨着,儿臣建议将丰山县并入商田县。” “父皇,下旨吧。”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二皇子司徒鹏,开了口。 “大皇兄,商田县地处辽阔,若是再加上一整个县郡,只怕县令会有点吃力吧?” “父皇,儿臣不赞同此举。” “更何况,就算是真的要合并,大皇兄对父皇这命令般的态度……不妥吧!” 然而,司徒隐根本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父皇,丰山延边地带的千亩良田,此次水灾,亦损失了大半。” “儿臣刚到丰山准备泄洪时,就因为延边的千亩良田,被人多加劝阻。父皇,这天下国土,不应该都是姓司徒吗?何时改姓甄了?!” 司徒隐最后一句话,声音突然提高! 而最后方的国舅甄茂实,更是吓的一个激灵! 连忙跑出来,扑通跪在地上。 “皇上,绝对没有此事!私圈土地,可是大罪!我怎么敢啊姐夫……” “大皇子。说话可是要讲求证据的!你如此平白无故都污蔑,我不服!” 宁小满嗤笑一声:还真是个没脑子的。 “国舅爷,刚才大皇子只是说那千亩良田姓甄,这天下之大,司徒隐可没有说是哪个甄家啊!” “国舅爷这自投罗网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此话一出,甄茂实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出来早了…… “哦……原……原来说的不是我啊……” 甄茂实扶着膝盖就要起身。 “说的就是你。” 扑通! 起了一半的甄茂实,又再次结结实实的率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宁小满,怒道:“大皇妃!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莫不是以为,你那娇艳的红唇,上下一碰,就能定我的罪吧?” 宁小满缓缓点头。 “口说无凭,确实不能定罪。” 甄茂实鄙夷的瞥了她一眼。 宁小满:“不过……我要是有证据呢?” 说着,宁小满从袖子里套出了好几封信。 当着甄茂实的面,一个,一个的,翻找了起来。 第141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随着宁小满的动作,甄茂实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封接着一封。 宁小满还在皱着眉头翻找着:“嘶……我记得是在这里面的啊!” 跪在地上的甄茂实,眼睛蓦然一亮:她定然是在诈我! “皇上!皇上臣冤枉啊!” “皇上,大皇子与大皇妃不是在构陷臣呐,他们是不是在借机污蔑姐姐啊!” “皇上,一国之后的威严,岂能如此被人践踏!” “敢问大皇子,这些年不是一直身体不好吗?怎么现在看来,与常人无异啊?” 此话一出,殿内众臣皆窃窃私语。 “是啊,大皇子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外养病吗?” “整日闭门不出的,弄的人们都以为大皇子……”命不久矣了…… “不不不,大皇子身体确实不好,本官之前就曾见过,不像是装的。” “况且,太医院的人也都确认过,大皇子确实是中了毒。” 这时,距离他们最近的武官萧奇说道:“孙大人说的不错,我也曾见过大皇子虚弱的模样。并非作假。” 甄茂实指着司徒隐质问道:“大皇子,你处心积虑的蛰伏多年,究竟是何用心?!” 听到这话,司徒隐嗤笑一声。 缓步朝着甄茂实走去。 高大的身躯缓缓俯下,直接将甄茂实笼罩在内。 “甄国舅,你还真是令本皇子刮目相看啊……” “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是如此伶牙俐齿。” “你说本皇子在蛰伏,装病?呵呵——” “父皇,你怎么看?” 司徒戎位于正上方,面色阴沉,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见状,司徒隐无奈摇头,唇边露出一抹嘲笑。 亲情与权利之间,他曾经摇摆过,但从未坚定过! 自己,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甄茂实:“大皇子,皇上都在质疑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呵……既然甄国舅如此笃定,本皇子是装的。” 话音刚落,司徒隐手上短剑一挥,剑锋在甄国舅面前划过! 惊的他拼命向后仰! 锋利的剑尖,在司徒隐指腹上划出一道血痕。 司徒隐手上一震,一滴血直接滴落在李全手上的茶杯里。 只见司徒隐端起来茶杯,晃了晃,走到甄茂实面前。 似笑非笑的缓缓将茶杯递出:“甄国舅,可敢一试?” 甄茂实惊慌失措的向后退! 旁人可能不知道,可甄茂实如何能不知道司徒隐是中了毒! 毒罐子的血,他怎么敢入口?! “大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隐这一举动也将殿内之人惊呆了! “大皇子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本官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司徒隐:“甄国舅,你在怕什么?只是一滴血。你不是笃定本皇子是装的吗?身体康健之人,区区一滴血,能耐你何啊?” “甄国舅……为何不敢?” 说着,司徒隐再次将茶杯递上去! 甄茂实惊恐的摆手,慌乱间竟直接把茶杯打掉,摔了个粉碎。 啪! 清脆的响声,也惊的众人心底一颤! 甄茂实刚想要松一口气,只听宁小满惊喜道:“找到了!” “我就说是见过的吗!” “甄国舅,要不要看看?” 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刻,甄茂实简直如同置身于油锅之中! 宁小满:“父皇,丰山县延边千亩良田,确实乃甄国舅之名。” “这里,是多年来丰山县令池求贵与甄国舅的书信往来。” “这个账簿,里面详细的记载了良田的收入。” 甄茂实看着宁小满手中一个接一个的东西,彻底傻眼了! 池求贵那个狗东西!怎么会将往来信件保存下来?! 宁小满举着一封新的信件。 “这里面,是甄国舅私自命令池求贵关闭排水渠的信件,只为保住他的田产!这才导致商田县整县被淹!” 闻言,殿内众臣不由的讶然! “难怪呢!这商田县乃是天佑的粮食国库。排水渠也是花重金修建的!” “本来我也在纳闷呢!如此下血本修建的排水渠,怎么还会发生洪灾呢!原来是被人将出水口堵住了!” “哼……好一个舍人为己啊……” “这商田县地势,就像一个大浴桶,这排水口堵住了,能不淹吗!” “还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天佑百姓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的甄国舅满面通红! 宁小满:“说起修建排水渠之事……” “父皇,我这里还有一份账目,请父皇过目。” 话落,宁小满将东西递给李全。 “这里面详细记载了当年修建商田县排水渠时,有人暗地里将工人、材料、银钱私自挪用,用于修建丰山县排水渠。” “大皇妃,难道是丰山县令做的?”一大臣问道。 宁小满点头:“这位大人说的不错,事,确实是池求贵做的。” “但是!他却是受人指使。” “父皇,账目下边有一封书信,父皇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司徒戎面带不悦的瞥了宁小满一眼,将下边的书信拿出来,只拆出一个角,司徒戎便认出了那个笔迹! 夫妻多年,这个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司徒戎面上的怒意越盛! 此时,殿内鸦雀无声…… “来人!请皇后!” 此话一出,殿内所有大臣心中瞬间了然! 皆躬身后退,退到了殿外。 皇家私事,还是捂着耳朵的好…… 不多时,只见甄氏一身素衣,散着头发,缓步走到殿内。 见她这身装扮,宁小满不禁眉头一皱。 脱簪谢罪…… 这么快就想好对策了! “臣妾,参见皇上。” 司徒戎看着她这副模样,眸中毫无怜惜之意。 “甄氏!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着,便将案上的累累罪证甩到甄澜面上。 皇后俯身一礼:“皇上,臣妾认罪。臣妾知错了。” 听到这话,宁小满与司徒隐不禁对视一眼:这就承认了?这么容易的吗? 太反常了! 司徒戎:“这么说的这纸上所述之事,你皆承认了?” 这时,皇后抬起头说道:“皇上,当年丰山县修水渠之事,的确是臣妾一手所为。” “皇上,臣妾母家没有人在朝为官,日常用度全靠皇上的赏赐!” “那千亩良田,的确是臣妾让茂实占下的,但臣妾也给过百姓银两了!” “至于其他的,臣妾没有做过!臣妾不认!” 皇后甄氏说的掷地有声,面色坚定。 不知详情的人,还真以为她是被冤枉的! 宁小满不禁愤然道:“皇后娘娘,你敢发誓说丰山县那群杀手不是你派去的?!” “你写给池求贵的书信,可可还在这呢!铁证如山,你还能如何狡辩?!” “大皇妃,本宫说没有做过就是没有!” 甄氏语气坚硬。 “大皇妃如此污蔑本宫,意欲何为?!” “哼……若那些杀手真的是本宫派去的,你觉得,你们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宁小满:“那是因为司徒隐他……” 宁小满及时刹住了车。 呵……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第142章 反将一军 皇后讥讽的问道:“大皇妃说是有书信为证,在哪里?可否拿出来,让本宫也看上一看?” 闻言,宁小满直接将贴身放着的那封信拿出来! “皇后娘娘,您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这上面清清楚楚的署着你的名字!还能作假不成?!” 听到这话,皇后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她给池求贵的书信,并非她亲自书写,更不会有她的署名! 宁小满根本就没有那封信! “大皇妃可真会说笑!” 突然,甄氏话锋一转,指着宁小满喝道:“宁小满,你竟敢构陷一国之后,该当何罪?!” “说!是谁指使你的?!你若是老实交代,本宫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一旁的司徒隐冷笑一声:“皇后这是在暗指本皇子吗?” 皇后甄氏跪在地上,眼神看向司徒隐,二人无声的较量之间,互不相让! “夫妻同体,大皇妃此举,本宫有理由怀疑就是大皇子指使的!” “行了!” 啪! 司徒戎手中的茶盏,直接在甄氏面前摔了个粉碎! “吵什么吵?!堂堂一国之后,竟如市井妇人一般吵闹!成何体统?!” “宁小满……你,好得很啊……” 对上司徒戎警告的眼神,宁小满毫无怯意。 “你不是说有证据吗!呈上来!朕倒是要瞧上一瞧!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至此,皇后甄氏面上得意一笑。 她断定宁小满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来! 正要看她的笑话时,却见宁小满竟直接将手中的信件呈上去了! 一时间,甄氏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待看到宁小满那得意的眼神时,心里咯噔一下! 那封信,明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为何会如此笃定?!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徒戎的怒斥声从她耳边炸开! 紧接着那封信件,从上方直接砸在她脸上。 甄氏慌忙捡起来,细看之下却突然惊呆了! 这信上内容与当日自己口述的大致相同! 只是意思却更加明确:决不能让司徒隐活着回京! 可字迹……却是她自己的! 甄氏只觉得一道惊雷从自己头上劈开!! “陷害!” “这是陷害!皇上!” “臣妾是冤枉的!” “这封信并非臣妾亲自写的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司徒戎:“信中笔迹,就是你的字迹,你还敢狡辩?!” “隐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比谁都清楚!眼下他才刚要好转,你就坐不住了!!” “甄澜!朕还没躺在床上不能动呢!现在就开始下手,为时过早了些吧?!” 此时此刻! 甄氏才彻底慌乱起来! “皇上!臣妾没有,你相信臣妾啊!” 甄氏哭的梨花带雨,再加上素衣的衬托之下,尤为可怜。 “皇上,臣妾承认,这些年来臣妾怨司徒隐,怨他一个庶子却霸占了我鹏儿嫡长子的位置!” “可是皇上,臣妾从未有要他性命之意啊!” “皇上您相信臣妾!退一步说,若是臣妾真的想杀他,这些年机会数不胜数!可司徒隐不还是平安长大了?” 宁小满冷哼一声:“那是因为千机散!” “司徒隐已然身中奇毒,你又何必在多费手段!” “但你没有料到的是,上次成婚时的必死之局,司徒隐竟然抗过来了!身体还在慢慢好转!更是要入朝堂,参政事!” “更让你感到威胁的是,他有后了!父皇更是下旨,让宁回入了皇家族谱!” “皇长子之位你没得到,皇长孙之位你又错失交臂!” “所以……皇后娘娘在耐不住了……” 宁小满在甄氏面前来回渡步:“户部的张永望,冒冒山劫杀,丰山刺杀,还有商田疫症的求救信!” “皇后娘娘,我俩还真是劳您费心了啊……” “你胡说!!” 甄氏突然激动喊道! “你休要什么都赖在本宫头上!商田县的加急书信是楚贵妃拦截的!皇上已经罚她日日受罚,此时满朝皆知!” 宁小满煞有其事的点头:“哦……那皇后娘娘就是承认刺杀之事,是娘娘所为了!” 听到这话,甄氏慌忙捂住嘴巴。 而后反应过来怒骂道:“宁小满!你个贱,人,你敢诱哄本宫?!” 宁小满沉声喝道:“皇后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封信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你胡说!!” 此时的甄澜心中已然无主。 “当日本宫乃口述,借旁人之手所写,怎么会……” 甄澜后知后觉的突然收口! 却见宁小满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 “这么说,皇后娘娘亲口承认了。父皇,你听到了吗?” “此次商田之行,皇后甄氏不止一次的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还请父皇秉公处置!” 虽说是事实,可满朝文武就在殿外,皇家丑事就这么被宁小满赤,裸,裸,的揭开! “宁小满,你是在教朕做事吗!” 听着司徒戎略带怒气的话,宁小满心中不禁一阵问候! 事,给你摊开了,搅碎了,揉匀了说,最后竟还没个好了?! 宁小满刚要说话,却发觉面前忽然多出一个身影来。 第143章 打架的事,怎么能少得了她宁小满! 只见司徒隐的身躯,将宁小满挡的严严实实。 “父皇若是这么想的话,儿臣……亦是愿意让小满,不吝赐教的!” 此话一出,不止司徒戎和甄氏,就连宁小满都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一国之君! 整个天佑最大的官! 一言不合就能让自己脑袋搬家的人! 看着司徒隐丝毫不让的模样,宁小满不禁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 低声道:“喂,赐个屁教啊……这又不是混江湖!” 怎料,司徒隐回头拍了拍她的手:“莫慌,我在。” 简单的四个字,竟让宁小满心中出奇的一暖,看着司徒隐的身躯,又高大了许多。 “甄氏残害皇家子嗣,证据确凿,父皇想要如何处置?” 司徒戎面露为难:“隐儿,朕……” “贵妃楚氏,因一己私心,致使商田县数以万计的百姓,险些被疫症困死!父皇,这!又该如何?” 听到司徒隐这话,原本还一脸慌张的皇后,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哼……司徒隐!你想一下子扳倒两家!做梦! 事情有楚贵妃与她分担一半,甄氏瞬间松快许多。 司徒戎深深叹了一口气。 “隐儿,如今你们安然回来,便是朕最欣慰之事。” “至于商田县,朕会重新拨款,以慰百姓之苦。” 宁小满:???这就完了? “那司徒隐呢!” 宁小满一把推开他。 “他受的委屈,何人来平?” “父皇,寻常百姓之家,尚还知道先护住自己的孩子!父皇就如此大爱吗?!” “竟为了他人,如此委屈自己的长子?!” “这可是三番五次的蓄意刺杀!你就能保证,一百司徒隐还能有如此运气,能活着吗?!” “放肆!!” 甄氏突然喝道! 原本自己计划的一箭双雕,既能解决司徒隐,又能让楚贵妃替自己背锅,谁成想,竟被宁小满彻底打乱! “宁小满!你怎么跟皇上说话呢!藐视皇上威严,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宁小满猛然回头,一双眸子满是冷意:“放肆?皇后娘娘久居深宫,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放肆吧?” 沉声喝道:“哼……大不敬之罪……那敢问皇后娘娘!蓄意刺杀皇子,又该当何罪?!” 一时间,殿内剑拔弩张! “行了!统统住口!” 司徒戎满脑袋官司。 他又何尝不想给司徒隐出口气。 可甄家那边的势力根深蒂固,若是贸然动了皇后,只怕朝堂会出乱子! 这些年,甄家与楚家两大势力一直暗暗较劲,互不相让。 朝堂上也难得平衡。 原本司徒戎是想一点一点瓦解的。如今,司徒隐突然崛起,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 “皇后甄氏!私圈田地,鱼肉百姓,残害皇嗣!即日起禁足长秋宫!无召不得出!” “还有!甄氏,将你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尽数拿出来!用来弥补商田县百姓!” 甄氏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臣妾,遵旨。” 司徒戎:“至于楚贵妃,每日刑罚依旧,延期三月!” “隐儿,你可还满意?” 宁小满:。。。 就这?? 满意个屁! 这胳膊肘,都拐了一百八十度了! “父皇当真是……英明神武……” 如此讥讽的话,司徒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隐儿,朕并非只是你的父亲,朕亦是这天下之主!朕!得顾全大局!” 司徒戎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话,不知是在给司徒隐解释,还是在安慰自己不安的良心。 “隐儿,此次商田县之事,处理的极稳妥,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亦或者是宅子铺面?” 只见司徒隐缓缓抬起头:“父皇当真不知,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不能兑现的愿望,不说也罢!” 一句话,噎了司徒戎一个跟头。 他起身屏蔽了左右,缓缓走到司徒隐跟前。 “隐儿,朕亦有难处,你也得体谅体谅朕……” 司徒隐:“父皇,刀都架在儿臣脖子上了,难道儿臣连躲一下,都不行吗?” “父皇,切莫太过强人所难!” 说完,司徒隐拉着宁小满出了勤政殿,独留司徒戎孤零零一人。 司徒戎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始终抓不住…… 出了勤政殿,二人根本不想在这虚伪的皇宫内多停留一瞬! 径直往宫门口走去。 刚走到半路,就听到前方一阵喧嚣之声,中间还夹杂着对骂之声。 其中一个声音极为熟悉,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根本看不见内里的情况。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迎上去。 果不其然! 其中一个主角竟是七王爷司徒鸿! “皇后!平日里你耀武扬威,偷摸算计,本王皆忍了!可你竟然敢派杀手去埋伏隐儿!你真当隐儿孤苦伶仃,没人护着吗?!” 只见司徒鸿被多人拦着,可手脚依旧在扑腾着! 另一边的皇后甄氏,此刻披头散发,显然是慌乱间被七王爷打着了! “司徒鸿!你发什么疯?!” “皇上已经处罚完了,你若是不服,大可去殿上闹!竟然在这蹲点对本宫下黑手!你还知不知道点礼义廉耻?!” “哼!甄澜!你跟本王讲礼义,说廉耻?你说的着吗!整个皇家,就你最不是个东西!” 司徒鸿指着对面的女子,破口大骂! “小肚鸡肠,虚伪至极!整日还端着一副皇后架子,实则徒有其表!内里皆是糟糠!” 此话,险些将甄氏气晕过去!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便是脸面,地位。 如今,竟被司徒鸿当众羞辱,她如何能忍?! “起来!全都给本宫让开!司徒鸿,今日本宫跟你势不两立!” 甄澜挥舞着爪子,见人就抓,根本不分敌友! 果然,挡在她身前的人,瞬间消散了。 司徒鸿见状,亦对着拦住自己的人,疾声呵斥! “都给本王让开!今日,我一定要替隐儿出一口恶气!” 可司徒鸿这边的宫女太监,哪敢真的走开! 神仙打架,遭殃的定是小鬼! 可皇后那边已经被她闯了出来! 只见甄氏挥舞着指甲,直奔司徒鸿! 宁小满与司徒隐跑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 “七皇叔!!” 打架的事!怎么能少的了她宁小满! 地144章我得先活下去! 宁小满跃跃欲试,抬腿刚要加入,却被司徒隐一把拉住了。 宁小满急的直跳脚:“司徒隐!快!快上!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就算不能打死她!也得打的她下不来床!快啊!” 司徒隐一脸黑线。 这如何上?! 倒不如给他一把剑,直接刺过去,一了百了! 眼看战况接近尾声,自己根本推不动杵在原地的司徒隐。 宁小满索性一个闪身,直接从司徒隐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七皇叔!别打了呀!” 话虽如此,可那语气中异常兴奋,意思分明就是:七皇叔快上!我来帮你了! 司徒隐眼睁睁的看着宁小满嗖的一下,加入了战斗! 原本在宫女太监们的阻拦下,势均力敌的二人,在宁小满加入后,直接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宁小满!!你敢打本宫?!” “没有啊!皇后娘娘,我在劝架啊!” 宁小满一边假模假式的虚拦着,实则是在为司徒鸿清理障碍。 “七皇叔,您消消气。这回,皇后娘娘统共也就算计了我们三次,这不我们俩福大命大造化大,不没事吗!” 这哪里是劝架,明明是在火上浇油! 闻言,司徒鸿惊道:“什么?!三次?!甄澜!你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老七!关你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徒隐是你七王府的种呢!” “嗐!你这话还真说到本王心里去了!若非皇兄不愿意,本王早在隐儿出宫之时就把他接入七王府了!省的你们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司徒鸿一巴掌呼过去,却没够到她,只打掉了小太监的帽子。 甄澜又怎么会相让! 直接飞起一脚踢过去。 宁小满瞅准时机,用一个宫女挡住视线,直接在甄澜腿上的穴位处扎了一针! 而后快速闪身到司徒鸿侧边。 怒气冲天的甄澜根本就没感觉到! 这时,不远处,李全正快步跑来! “别打了……别打了王爷,皇后娘娘!” “皇上口谕:你们若是在打下去,干脆在天牢给你们弄个牢房,让你们打个够!” 二人适时的住了手。 可眼睛却还在怒视着对方! 宁小满:“七皇叔,七皇叔冷静,冷静一下。” “这还在宫内呢,如此……确实失了礼数。” 司徒鸿大袖一挥道:“什么礼数不礼数的!自家孩子被欺负了,本王能不讨个公道吗!” 李全跑到甄氏身旁,劝解道:“哎吆皇后娘娘,皇上此时可是在气头上,咱就消停着点吧,不然吃苦头的,不还是娘娘您吗……” “皇后娘娘,回吧!” 李全说的对,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乱子了,至于他们,日后有的是机会! 甄氏狠狠的白了他们一眼,转而扶着宫女,瘸腿而去。 李全对着司徒鸿躬身一礼。 “七王爷,可是伤着哪了?” “大皇妃,您呢?” 宁小满道:“我没事,七皇叔也无碍。” 听到这话,李全才放下心来。 “七王爷啊,您说说您,咱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半大小伙一样,血气方刚呢?” “这要是一不小心,扭着脚,闪着腰,可怎么是好啊……” 司徒鸿心里憋着一股火,直喘粗气。 “李全,她干的什么事,旁人或许不知,你难道也不知道吗?!” 李全眸色一紧,屏蔽了宫人。 “七王爷,这里是皇宫,慎言。皇上有他的苦衷,咱们做奴才的,也不敢妄自揣测。” “李全!你看看隐儿,你看看他!他如今这副样子,我们如何对得起他母妃!” 司徒鸿一手指着司徒隐,眸中满是心疼! “他有下天下最尊贵的出身!他本就该该是站在云端的人!” “可现在呢?!活着都是奢侈!还要处处提防他人!” “李全!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啊!你看着都不心疼吗?” “他母妃若是还在世……” “七王爷!” 李全打断了司徒鸿的话。 “七王爷,您累了。” “大皇子,大皇妃,劳烦您二位将七王爷送回府。” 话落,李全冲着司徒隐深深行了一礼,躬身离去。 马车上,司徒鸿终于冷静下来。 细细的询问起二人此行的细枝末节。 司徒隐并未隐瞒,如数告之。 半响,司徒鸿才轻叹一口气:“这二十人给你,是给对了!” “隐儿,你身体如何?” 说着,将司徒隐上下打量了个遍。 与司徒戎相比,司徒鸿倒更像是他的父亲。 司徒隐恭敬回道:“皇叔,我没事。” “隐儿,皇叔跟你说过!你若觉得委屈,大可不必再忍!” “皇兄这些年,前怕狼后怕虎,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孤胆雄心!他怕甄家和楚家一旦联手,会撼动整个天佑!” “哼,可笑!堂堂一大国,竟会怕两个异姓之人!” “甄家与楚家的宅邸,可能经得住我二百铁骑的践踏?!” “隐儿!” 司徒鸿一手抓住袁朗朗的手臂:“皇叔之前的话,依旧算数!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给皇叔一个信!横竖这天佑都是姓司徒!我们要让自己过的舒坦些!” 司徒隐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了皇叔。”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叔,我得先让自己,活下去!” “小满有办法解我体内的毒,皇叔,我们得去趟雪山!” 闻言,司徒鸿面上满是惊喜! “当真?!” “小满,你真的有办法?!” 宁小满含笑点头。 “不过,得需要皇叔帮个忙。” “你说!” “内阁大臣孙志行,他祖上曾是医者,有一传家宝,天心兰。” 宁小满顿了顿,就给司徒鸿一点时间来消化。 “我们需要皇叔帮忙,查一查这个孙志行,也好有个对策。” 司徒鸿:“即是传家宝,想必不会轻易卖出,我们得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宁小满打了个指响,赞许道:“皇叔聪明!” “这天心兰,乃是解毒至关重要的一株药材,有劳皇叔费心了!” 司徒鸿拍了拍胸口:“你们尽管去!剩下的交给我!” 第145章 一个孩子而已,能翻起什么浪来? 宁小满二人回到大皇府时,门口已经站满了迎接的人。 “小满!” “小姐!” “主子!” 卜留痕不知从哪里弄来个木轮椅,坐在上面,阴阳怪调道:“吆~回来了。” 宁小满听着他这酸不溜啾的话,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这卜留痕,明明是在担心自己,却非得整出这个态度来! “娘,我回来了!” 宁小满快步走到叶氏跟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叶氏是在宁回走的第三日,知道的消息。 本来延年将此事瞒的极好,奈何宁语心故意在闹市堵住了叶音。 冷嘲热讽一番后,将宁小满在商田县的危机,告诉了她。 当时,若非宁回留下的信,叶音跟卜留痕早就前往商田县了! 宁回拉着她们的衣袖:“外祖母,我们别在外面站着了,快回家!” “对对对!快回,快回家!小满,大皇子,我做了你们爱吃的饭菜。” “这次出门,很是辛苦吧?想必也没有好好吃饭,快走,先吃饭,吃完饭好好沐浴一番,睡一觉!其他的,我们回头再说!” 边说着,几人快步入了府内。 听着这关切的话,宁小满不禁感慨:这才是至亲之人嘛! 关心你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冷着,有没有受苦。 而非一味都打压,让你只会忍气吞声。 房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气氛十分温馨。 然而,此时的宁家,却是愁云满布。 三人依次围坐着,宁立德一脸的愁容,唉声叹气。 钱几日朝堂上事务繁多,宁立德曾递交过折子,请求皇上让自己戴罪立功。 更是让二皇子帮忙暗中走动一番。 这刚要有消息,宁小满他们居然回来了! 回来倒也无关紧要,可他们一回来居然就把皇后给拉下水了! 自己重新回朝堂的计划,又落空了! “这个宁小满!当真是生来克老夫的!” 被罚是因为她,如今计划再变也是因为她! 对于这个名字,宁语心母女亦是恨的牙根痒痒! 她怎么就那么命大! 三番五次的刺杀,和商田县的疫症,居然都没能将她的小命留下! 还有那个司徒隐,这仅剩的一口气,怎么就能吊住他这么久?! 王氏说道:“老爷,不然,明日我回娘家一趟,让我父亲想想办法?” 听到这话,宁立德立即抬起头来。 刚要说话,却被宁语心截胡。 “不妥。” “娘,爹。你们想想啊,眼下楚贵妃被罚,皇后娘娘禁足。整个京都城,人心惶惶,若是外祖父在因为父亲这点小事,被皇上针对,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宁立德:小事?? 老夫官都快要丢了,还是小事?!这个女儿,是个聪明的,可太自私了些! 只不过,眼下宁立德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番,毕竟以后,他还得指着这个女儿飞黄腾达呢! “爹,再忍忍,只剩最后下几日了,这几天,我们就安安生生的关起门来生活,等这一切过去了,皇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没有变!一切,也会按照我们计划,慢慢进行!” 宁语心淡淡的瞥了一脸不忿的宁立德。 “爹爹放心,皇后娘娘虽然被禁足了,可二皇子无恙,这不就说明了,皇上只是在做做样子给大皇子看吗!” “这次,大皇子怎么说是立了一功,这面上,总得过得去吧!” 王氏点了点头,劝解道:“老爷,心儿说的对!皇上还是器重二皇子的!” “否则,就皇后娘娘这刺杀皇嗣的行径,二皇子怎么着也得受牵连。” 事虽如此,可宁立德心中依旧憋屈的很! “老夫出去透透气!” 说着,宁立德站起身,径直出了门。只留下王氏母女,面面相觑。 “心儿,这些天,你爹爹整日寝食难安的。在这么下去,娘怕他的身体出问题。” 宁语心喝了一口回,淡淡说道:“身体不适就找大夫,上朝……也不能治病啊……” “娘,统共还有六日,睡几觉就过去了。爹爹不会有事的!” “相反,若是娘你真的怂恿外祖父去帮爹爹活动,一旦被皇上发现,这可是把爹爹害了啊!” 最重要的,皇上近日心情本就不好,他们若是撞到了枪口上,岂不是在自讨苦吃! 本来父亲这次被罚,自己出门就已经有贵女阴阳怪气了,若是在被当成了出头鸟,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可直接关系到自己的二皇妃之位!怎能出错!! 王氏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女儿,她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娘,跟你说个事,二皇子正在帮我打听神医谷收徒之事,听说,这次是楚谷主亲自来挑选的!” “等女儿拜入神医谷,二皇子就会求皇上给我们赐婚!” 闻言,王氏面露惊喜! “真的?!” “嗯,是真的娘!” “哎吆我的好女儿,你怎么不早说啊?你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宁语心连忙拦住王氏:“娘,此事……八字还没一撇,还是先别告诉爹爹了,万一……也省的爹爹失望不是?” 王氏连忙答应:“哎,哎!好,娘不说,娘肯定不说!” 看着宁语心那娇俏的模样,王氏心中满是骄傲。 没有儿子又怎么样! 我的女儿,已经胜过多少男子了! 一想到这,王氏不禁又想起来那个三棒子打不出来一句话的宁昊。 察觉到王氏的异样,宁语心问道:“怎么了娘?”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昊儿了。这个小兔崽子,这几日也就是早上去学堂时,来跟我告个别,其余时间,也不来我屋子了。” 宁语心:“可是学业任务重?” 王氏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才懒得管他的学业!那孩子,虽说是听话的很,可他的眼睛,的眼睛,我总感觉……感觉……阴郁,对就是阴郁!” 听到这话,宁语心不禁觉得好笑。 “娘,你想多了吧!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自小就养在你院子里,能翻起什么浪来!” 也对,一个孩子而已,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王氏摇头失笑,亦觉得自己刚才那念头太过荒唐了些。 只是,她们没想到,今日这个掉以轻心的念头,竟会让她们日后,万劫不复…… 第146章 皇爷爷的国库里是放了一堆破烂吗 一大早,宁小满正睡的香。 房门哐当一声被橘儿推开! “小姐!小姐快醒醒!” 边说着,橘儿将床帷挂起,扒开被子枕头,寻找宁小满的脑袋。 小姐这个把自己藏在被子枕头底下的睡觉习惯,可不太好,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喘过气来的…… 扒拉半天,橘儿终于看见了胳膊,顺着往上,才找到了宁小满的脑袋。 “小姐!别睡了,快醒醒!宫里来人了!皇上赏赐了好多东西,让你去接旨呢!” 宁小满烦躁的翻了个身,将被子裹的更紧了…… “别吵!让他等着!!” 橘儿:!!!等着?? 天大地大,此时,睡觉最大! 这些日子,她根本没睡过一个整觉! 好不容易能再次睡个自然醒,又整幺蛾子! “小姐!那可是皇宫里的大总管!是皇上身边的人!怎么能让人等着啊……” 这一番吵闹之下,宁小满再想进入深度睡眠,根本不可能了! “哎呀!!” 宁小满烦躁的坐起身,凌乱的发丝铺在她胸前身后,和头顶上。 不是! 有病吧!! 还赏赐!! 昨日在宫里的时候为什么不一起给了!还非得过一晚上! 过一晚上不说!还非得大早上来吗?! 扰人清梦知不知道?! 扰!人!清!梦!! 没素质…… 内心咒骂了一番后,宁小满心中的火气,总算是小了些。 掀被,下床,穿衣,动作一气呵成,根本都没怎么用到橘儿…… “我倒要看看!是赏了些什么东西!” 说着,宁小满就要往外冲! “哎小姐!等等,发髻,还未梳发髻啊……” 只见宁小满突然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她平日里戴的银簪,再次冲了出去! 腿上飞快的同时,双手挽起发丝,利落的在头顶挽了个男子发髻。 此时,前院。 宁回正在跟李全商量着。 “李公公,要不咱就不等娘亲了吧?你这早念完早回去交差啊!” 李全面上满是为难。 这圣旨是给大皇子和大皇妃的,不来……算怎么个事? 幸好今日是自己来了,若是换作旁的不长眼的小太监,这不转头就告大皇妃个大不敬之罪啊! “小皇孙,皇上圣旨,咱家得见人才能颁旨啊……” 宁回指着司徒隐说道:“你看,我和爹爹不都在这吗!” “可是大皇妃……” 司徒隐:“李公公,并非阿回故意为难你,实在是大皇妃近日操劳过度,能好生休息一番着实不易。” 若非这李全一直对自己暗中照顾,司徒隐才不会跟他废话。 “最重要的是……小满她有起床……” “小姐!你等等奴婢啊……” 司徒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后方橘儿的呼喊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宁小满一脸怒容,外袍穿的歪七扭八,脚下踢踏着鞋子,怒气冲冲而来! 宁回面露惊恐,一溜烟躲到司徒隐身后去了。 李全看清楚了宁小满的模样时,也瞬间明白了司徒隐未说完的话! 这大皇妃,有起床气啊! 看样子!还不小啊! 宁小满腾腾的走到李全面前。 看着愣在原地的他,宁小满气冲冲道:“不是在等我吗!” “圣旨呢!念!” 李全慌忙回过神来。 看着三人直愣愣的站着:“这、这就念了?” 司徒隐冲着他微微点头。 李全收到示意,快速将圣旨打开:“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商田之患,司徒隐,宁小满功不可没。” “特赐琉璃茶盏一套。多子白玉梳一柄;青玉合合瓶一对,蜀锦三匹,孝子贤孙图一幅。” 李全每念一句,后边的小太监便将相对应的东西端上来。 宁小满一一望去,眸中的嘲讽之意更甚! “另,黄金百两,钦此……” “大皇子、大皇妃,谢恩吧。” 李全刚将那明黄色的东西递上去,宁小满便一把夺了过去。 “有劳李公公了。” “大皇妃客气,那咱家就回宫复命了?” 话落,李全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大皇子府。 他身边的小太监不忿道:“李公公,这大皇妃也太不知礼数了吧!” “奴才这些年还从未见过接旨不跪的!” “而且,您一大早辛辛苦苦来宣旨,一口热茶没喝上不说,就连辛苦费也没有!” “这大皇妃才初露头角,就如此傲慢!李公公,您回宫之后,定要去皇上跟前吹吹风!” 小太监自以为拍到了马屁,还在沾沾自喜,企图让李全多看自己两眼。 “说完了吗?” 李全声音不轻不重,不冷不淡,完全让人听不出来情绪。 小太监傻愣愣的点头。 “说的真好听,叫什么名字?”清秀的面容,倒很是耐看。 小太监面上一喜! “奴才小昙子!昙花的昙。” 今日宣旨来的匆忙,李全带的并非全是自己身边的人。 “嗯~好名字。倒是与你……极为相称呢!” 昙花……一现呢! “李公公过奖,奴才不敢当。”小昙子弓着身,低垂的面上满是喜色! 而后,李全对着自己身旁的心腹小桂子道:“这孩子不错,好生照料着,别出了差错……” 小桂子眼睛咕噜一转,瞬间明白了李全的意思:“是师傅!” 人如其名,果不其然! 昙花,只能一现了…… 李全的眼睛在那一躬到底的人身上,一扫而过:什么东西,你也配在后背指责大皇子与大皇妃! 此时,大皇子府,宁回围绕着那一堆赏赐,一脸嫌弃。 “爹爹,皇爷爷的国库都放的什么破破烂烂啊……” 司徒隐尴尬的抚了抚鼻尖。 这些东西其实也是有些价值的,否则也不会入国库。 只是,他们三人的眼光,太高了些。 宁小满手中把玩着琉璃茶盏:“司徒隐,你书房的那套紫砂的茶具,一个杯子,都能抵这一套了吧?” 司徒隐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货比货,得扔。 “延年,送你了!” 突然被点名,延年先是一怔,而后屁颠屁颠都跑过去:“多谢大皇妃!” 宁小满:“至于这个梳子……颜色太淡了,橘儿,拿着玩去吧!” “多谢小姐!” 宁小满指着那对青玉合合瓶:“太素了,先放着,改天送元问了!” “至于这蜀锦……倒还算个好东西,可这都哪年的花式了?!” 宁小满一脸嫌弃。 “算了,就着给卜留痕做两件新衣服,他是不挑的!” 第147章 死去的记忆再次攻击! 宁小满的目光转而看向那一幅画。 “哼……孝子贤孙……” “司徒隐,你这个爹,是在敲打你吗?” 司徒隐走上前,黑着脸将那幅画暴力收起来。 宁小满笑道:“还真是不容易啊,也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找来的……” 她猜的一点都没错。 这幅画并非名师之作,但也算是价值连城。 因为这幅画,是司徒戎多年前亲手所画,一直放在国库里,此番寻找,也着实费了大工夫。 卜留痕不知什么时候,悄默声的走过来。 摸着那一盘金子,说道:“要我说啊,这皇上就闲的,没事找事干。” 宁小满诧异的看向他:这小子,胆肥了? 宁回:“卜叔,背后咒骂当今圣上,可是要下大狱的吆……” 只见卜留痕毫不在意的一挥手。 “这府中可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密不透风!他啊……听不见的!” 听到这话,司徒隐诧异的看了延年一眼,只见后者满脸无奈。 谁能想到,这厮身体稍微好转之后,竟将大皇府摸了个底朝天! 碍于他跟大皇妃的关系,延年也只能一边受着,一边规劝。 可卜留痕是干啥的啊!到了一个新环境,不摸清楚,他如何能睡的着! 就连他现在坐的那个木轮椅,也是之前司徒隐用过,放在库房里的。 “你们说……这要是全都换成金子,他赏的痛快,咱收的爽快!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你说是吧姐夫?” 听到这个称呼,司徒隐眉尾微微一挑,显然很是受用。 刚才心中那一丢丢不悦,也烟消云散。 宁小满:?? “姐夫??” “你呀改口改的挺快的啊!” 卜留痕拿起那金元宝,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那是自然啊!” “你这一声不吭的亲都成了,阿回也那么大了,改口,那不是早晚的事!” “况且,我这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没点眼力见怎么能行!” 卜留痕嬉皮笑脸的冲着司徒隐点点下巴:“是吧姐夫!” 司徒隐眸中满是愉悦,在这一声声姐夫中,渐渐迷失。 “莫要拘谨,就当自己家一样。” “延年,待会带着卜留痕去大库房转转,看看有什么顺眼的,趁手的东西。” 毕竟……这一口一个的姐夫,不能白让人叫不是! 延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啊??主子那库房里可都是……” “多谢姐夫!!” 卜留夸张的一拱手! “正好上次没看完呢!延年兄,咱待会就去吧!” 上次他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弄开了库房的门,还没进去呢,就被延年抓了个正着。 不过,他也只是好奇,宁小满这个夫君,到底有没有能养得起他们母子的底气。 虽说自己是个江洋大盗,但盗亦有道,这个规矩,还是懂的。 只是,终归是自己手痒了,没忍住。卜留痕亦是心虚的很,这才老实了几天。 现在好了,正主发话了! 延年苦着脸冲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一连两日,京都城内各方人马,出奇的安静。 司徒隐将宁回送到了青云别院。毕竟,书,还是得读的。 宁回自是不愿的,刚要撒泼打滚,却被宁小满一个警告的眼神,收了回去。 安排好了家里,宁小满提前跟叶音告了别。 夜色中,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京都城。 郊外,距离第一庄不远的一处小宅院。 司徒隐轻叩木门,很快,一个农户装扮之人开了门。 “主子,大皇妃。” 此人名延守,是司徒隐的贴身护卫之一。一直在这照看公子。 宁小满:“这也是你的宅邸?” “公子太过显眼,只能把它养在郊外。” 说着,司徒隐率先走进去,宁小满紧随其后。 入目的之下,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农家。 农具碾台,甚至墙壁上还挂了许多晾晒食物。 司徒隐脚步未停,直奔后院。 还未走近,宁小满就听到了一响亮的马鼾声! “主子,公子这是嗅到您来了!” 听到这话,宁小满微惊。 这马,这么有灵性吗! 司徒隐走到马儿身旁,拍了拍它。 “公子,闷坏了吧?这次带你换个环境!” 马儿再次打了个鼾,看那状态,很是愉悦。 看着它威风凛凛的样子,宁小满亦不禁两眼放光! “我能摸摸它吗? “来。” 司徒隐牵着她的手,拂上去。 这可是江湖上,传说中暗夜公子的马儿! “哎?它没反抗啊!” 宁小满惊喜道:“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传出来的,说你的马烈性十足,旁人根本碰不得!” 闻言,一旁的的延守嘴角直抽抽。 他照公子这些年,根本就近不了它的身,更别说摸了! 司徒隐道:“今晚先在此将就一下,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 “为什么?”宁小满不解的问道。 “我们现在就走吧!我想试一试它的速度!” 以前只是听说过,暗夜公子的坐骑快如闪电,还从未感受过呢! 见宁小满如此兴致,司徒隐应道:“也好,我们现在就走。” 宁小满兴奋的拉着缰绳,翻身上马。 紧接着,她却忽然察觉身后多了一人。 如此贴近的距离,让宁小满背后一僵! 宁小满:??? “你……我……我们共乘一匹?” 感受着背后的温度,宁小满面上有些发烫。 “以公子的速度,这京都城没有马儿能追上它。我们只能同乘。” 宁小满:“……哦。” 只是,这一熟悉的画面……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入宁小满的脑海里! 崎岖的山路,颠簸的马儿,和不分你我的二人…… 宁小满努力不去想那些,可随着耳边风声乍起,和公子的疾驰,那一晚的画面,却更加挥之不去! 一个分神,宁小满抓着缰绳的手忽然松了! 忽然,她腰间被一个大手裹住! 宁小满浑身蓦的一僵! 司徒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满,抓紧缰绳!” 低沉的声音,让本就乱七八糟的宁小满,更加心绪不宁! 司徒隐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好听了…… 这时,司徒隐将身后的大氅向前一挥,将宁小满整个人裹进自己怀中。 娇小的人儿,此刻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头。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宁小满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后背上,司徒隐的心跳。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怦怦直跳的心。 第148章 口中到底有没有珍珠? 许是自己适应了,也许是夜风太凉,宁小满总算稍稍平静下来。 她忍不住微微转头,看向司徒隐。 月光流转下,他的面孔忽隐忽暗。 可轮廓却清晰的印在宁小满眸中,心底。 幽暗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那双紧抿的唇,交织成一幅近乎完美的画面。 尤其是下唇上的那一点痣,更是深深的勾住了她的眼睛…… 那一夜,她是有些零碎的记忆的,可这双唇的味道,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是甜? 是涩? 还是腥? 毕竟那一次自己可是满口的土坷垃…… 察觉到宁小满的视线,司徒隐微微低头,正对上她明亮而又纠结的眼睛。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司徒隐稍微放慢了速度。 宁小满慌忙转移视线:“没……没事。” 哎呀!! 糗死人了,这破脑子,在想什么呢! 不就一颗痣吗!谁没有似的!可是……怎么感觉司徒隐那颗……就格外好看呢…… 然而,后边的司徒隐,根本不比她好多少! 心爱的女子,温软在怀,他若是还能坐怀不乱,可就真不是个男人了! 他亦怕惹来宁小满反感,整个人上半身前倾着。 前胸虽说是紧紧贴着她,可腹部以下,却是离的远远的。 月光下,二人一马,满腹心事…… 夜风飒飒,惊奇过后,宁小满只觉得肚子里满是倒灌的气。 她不由得将大氅向上拉了一些,遮到自己额头,整个人又向里缩了缩,这个时候,二人之间也只隔了一层布。 宁小满这一动弹,她倒是舒服了些,可司徒隐浑身却是绷的紧紧的! 不行,这个夜路,是一点也走不了了! “吁~” 行至一处荒庙,司徒隐将马儿停下来。 宁小满那毛茸茸的脑袋拱出来:“怎么了?怎么停了?” 司徒隐眼神躲闪间,话都差点说不利索:“那个……前面有个荒庙,我们休息会,不然明日白天也没有精神在赶路。” 倒也在理,虽说时间紧,这昼夜兼程的,人撑不住不说,马也受不了。 荒庙内,地面乱七八糟,周围蛛丝纵横交错。 司徒隐拿出火折子,熟练的弄了个小火堆。 火光的照耀下,周围光线也清晰了些。 他又将干草聚在一块,又铺上一层随身带来的薄毯。 “小满,歇会吧。出门在外,条件简陋了些。” “要不……明日我们找个乡镇,买一辆马车吧。” 宁小满揉着被公子颠的酸痛的腰肢,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雪山之路,大多都是上坡,马车又笨重,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山顶!” 司徒隐撩开外袍,坐在宁小满身旁。 “最起码,路上有个休息的地。” 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哪有那么娇气。宁小满知道,司徒隐这是在心疼自己。 “不用,咱们早上早些启程,傍晚就近找个客栈就是了。以公子的脚程,最多在两晚。” 司徒隐拗不过她,只能答应。 宁小满躺在稻草堆上,看着屋顶那缺了瓦片的小洞,透过洞口,能清楚的看到空中一颗闪闪的星星。 “小满……” “嗯?” 司徒隐踌躇半天,再次开口。 “小满,你……你带着阿回的这几年,过的如何?” 宁小满转过头,看向他。 噼里啪啦的火光,将司徒隐的脸,映的通红。 “宁回这孩子,小时候其实挺好带的。” 印象当中,宁回还真没怎么让她操过心。都是楚牧和卜留痕换着带的。 “不过,他会走路了以后,就特淘气!” 一回想起宁回小时候,宁小满面上都是压不住的笑容。 “屁大点的小孩,身后边整日跟着一群小弟。” “我是居无定所,他是小弟换了一批又一批。” “带着头的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还美其名曰,来点野味!” “不过,那时候我觉得嘛,男孩子,总是没有女孩子文静,淘气就淘气吧,别闯祸就成。” “哎!事就是这么欠!” “没出三天!他带着他那群小弟,将人家刚埋了一天的新坟!给挖了!” 司徒隐:“!!!挖……挖了??为何?” 虽说过去好几年了,可一想起来这事,宁小满还是觉得血压飙升! “为什么?哼……” “后来,我也去问他了,你猜他咋说的?” “他告诉我,他的小弟听家里老人说的。人死后,口中是要含珠的,保佑他来世能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 “他们将棺木掘开,就是想看看口中有没有珍珠!” 听到这里,司徒隐一脸黑线。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幼时那棵歪脖子树上,曾有过一窝鸟蛋。 他还曾问过母妃,鸟为什么是长在蛋里,而不是长在树上! 自己还曾偷偷的爬上树,将鸟儿往树上种…… “那……那到底口中有没有珍珠?” 气哼哼的宁小满听到这话,一阵无语。 “司徒隐,这是有没有的事吗?!他怎么能去掘人家坟呢!” 司徒隐心虚的眨巴着眼睛,内心一阵慌张。 可……他还是想知道,口中到底有没有珍珠…… “确,确实不对,原则问题!” 宁小满猛点头。 “对!就是原则问题!” “害的老娘赔了人家一个那么大的珍珠!” 豁! 民间习俗,果然是含珠的! 宁小满一手比划着,面上满是心疼。 “还有一次,过年。” “喜庆啊,谁家不买一串鞭,响一响!” “宁回呢,年三十,去邻居家玩,将人家买的炮仗扔进了灶台里!!” “司徒隐,你能想象得到的当时的场面吗……” 司徒隐:。。。 这个儿子,这么猛的吗…… “炮仗爆炸的声音,加上锅碗瓢盆,还有邻居一家三口的叫喊声……” “噼里啪啦,听令哐啷!呵呵……整个村,都以为提前过年了呢……” 司徒隐:“呃……确实是,淘就一点啊……” “哼~何止是一点!!” “老娘这些年赚的银子,至少得有四分之一都给他赔不是了!” 第149章 我要名分! 听着宁小满说的这些鸡飞狗跳之事,司徒隐心中一股潺潺暖意流过。 同时,也有些懊恼这中间自己的缺失。 “那你呢?你过的如何?” 宁小满还沉浸在气哼哼中,却忽然听到司徒隐这话。 先是一怔。 “挺,挺好啊……” 一想起当年自己吃干抹净就跑了这事,宁小满底气瞬间有些不足。 “呃……那个……” 宁小满鼓起勇气转过头,却正撞上司徒隐认真倾听的模样。 一双眸子清透,明亮。 刹那间,宁小满脑海中蹦出一个词:温润如玉,皓月如皎。 “哪个?” 司徒隐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蛊惑,在宁小满耳边炸响! 对于他突然的靠近,宁小满本能的向后一躲。可她本就是以手肘撑着上半身的,躲避之下,上身直接砸在了草堆上。 “当心!” 司徒隐快速伸出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四目相对之间,二人呼吸交错,宁小满脸色突然爆红,心如擂鼓! 周遭异常寂静,只余下了二人你追我赶的心跳声。 此时,司徒隐整个人侧在宁小满左边:“没事吧?” 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宁小满耳边,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迅速蔓延。 宁小满脑海里只剩下嗡嗡之声! 入目之下,那唇一张一合,可宁小满根本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此时的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想尝尝那……是个什么味道! 只不过,手好像比脑袋更了解她,率先有了动作! 只见宁小满一手附上司徒隐脖颈,向下一拉! 温热…… 柔软…… 甘甜…… 而迷迷糊糊的宁小满,根本没看到司徒隐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得逞! 果然! 她……吃男,色…… 对于宁小满又啃又咬的生涩,司徒隐满是无奈。 原本放在她后脑的手微微向前用力,他,缓慢的,轻柔的占据了主导。 夜色正朦胧,蝉息虫眠之下,安静且美好…… 好半晌,司徒隐才缓缓放开她。 看着宁小满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和那过分妖娆的红唇。 司徒隐哑声道:“小满,亲了,就要负责,我要一个名分!” 宁小满:“??哈??” 此时的宁小满,在回味刚才的甜,脑袋还没缓过神来。 “我们不都成亲了吗?” 闻言,司徒隐眸色一亮! 她承认的! 她是认上次婚礼的! 司徒隐一手抚上宁小满的脸,颤抖指尖暴露了他此时的激动。 “小满,我喜欢你! ” 炽热的眼神,灼烧的宁小满面色滚烫。 她有些承受不住,眼神微躲:“嗯,我知道。” “小满,你看着我。” 宁小满无奈,只得抬眸再次看向他。 “小满,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宁小满明白,他这个是在要自己一个答案。 看着司徒隐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眼眸,宁小满心中蓦的一软。 “我也喜欢你。” 闻言,司徒隐原本紧张的面上,瞬间被惊喜代替! 宁小满:现在细想想,好像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中意这张脸,然后才是人。 这几年自己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也不断,可心中依旧未起波澜。 “这张脸,实实在在长在我心巴上了。”迷糊不清的宁小满,竟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那,我可得护好我这张脸了,省的抓不住你……” 宁小满:!!! 怎么把话说出来了?! 苍天啊,来个雷劈死我吧…… 男色误人啊…… 二人合衣,互相依偎着。 确定了彼此心意,相处间也更随性了些。 京都城。 随着贵妃被罚,皇后被禁足,整个皇宫,都好像弥漫着一股随时会爆发的气氛。 一个早朝,文武百官心惊胆战。 “皇兄,丰山县紧靠商田县,土壤肥沃,必定能有助此次商田大损!” 司徒鸿说道。 然而,他的话却让畏首畏尾的甄茂实心中咯噔一下! “皇兄。”司徒鸿继续说道。 “臣弟提议,将丰山合并入商田县,我朝粮产收入定然蒸蒸日上!” 话落,好半晌殿内都没有声音。 甄茂实蹑手蹑脚的上前两步:“皇……皇上,商田县本就地处辽阔,若是在并入丰山县,一个小县令只怕是难以服众。” 司徒鸿转过身冷冷的看向他。 “甄国舅说的不错。” “皇兄,此次商田县天灾加疫情,其县令应疆,应对迅速,当奖!” 此话一出,倒让甄茂实糊涂了。 司徒鸿这老东西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的也不是一回事啊! 这时,只听上方司徒戎道。 “着,商田县令应疆,从四品知府。令,即日起,丰山县并入商田县,命应疆一并管辖。” 瞬间,甄茂实傻眼了。 他本以为姐夫是在做样子,现在看来,那千亩良田,彻底没了! 司徒鸿拱手一礼:“皇兄,英明。臣弟告退。” 话落,不等司徒戎说话,便径直向殿外走去。 早朝还未退,皇上还没走,司徒鸿这番做法实在是没将司徒戎放在眼里。 “七弟!”司徒戎面露不悦。 当着这文武百官的面,司徒鸿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啊! “皇兄还有事吗?” “臣弟今日来上朝的目的已经完成,就不耽误皇兄的政事了,告辞。” 对于这兄弟俩,此时此刻,殿内的众臣皆默契的闭着嘴。 谁都知道,七王爷今日这态度,是因为大皇子受了委屈。 大皇子为何会受委屈?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皇后,这事,他们没法劝,也没有那个闲着的脑袋劝。 早朝继续,可司徒戎的面色更阴沉了…… 而静安堂这边,应朝在来到京都城后,便住在这。 袁朗朗也是尽职尽责,每天天一亮就从永丰钱庄跑过来。 短短两日,应朝已经能熟练的辨别货物等级,以此来报价,压价。 老练的口气,完全看不出她是个刚接触过来的新人! 袁朗朗上下打量着她。 “行啊应朝!” 想当年,袁朗朗这本事可是练一个多月,就算这样,都已经在商圈惊讶不已了! 此时,他总算明白宁小满那句话是何意了! 她,就是个经商奇才! 若是只困在静安堂这生药铺子里,可就太屈才了。 “应朝,明日我要去南下,谈一场丝绸生意,你可愿一起?” 应朝:“可小满姐说,让我静安堂历练历练。” 袁朗朗走到她面前:“你的老师是我!你得听我的!” “这样,南下这一路上,我会教你如何辨认。到了江南,这笔生意你去谈,只要你能谈成,将我们的利益最大化,我就算你出师了!如何?” 应朝盯着袁朗朗举起的手掌,半晌,用自己拍了上去。 啪! “成交!” 第150章 宣示主权 连着赶路,宁小满二人 终于到了雪山外围的最后一个村落。 随着阵风吹来,面上已经明显能感觉到冷意。 “我们准备点东西,在上山吧。” 司徒隐回道:“也好。” 毕竟,山上常年积雪,异常寒冷。到时候,若是缺了什么东西,可没地弄去。 二人下了马,缓步走在街道上? 村落不大,但物品却很齐全。 宁小满不禁感叹:“还真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啊!” “嗯,雪山之上奇珍异宝,日日都有人往返。自然也就带动了百姓的生活。” 二人买东西时,却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司徒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司徒隐牵紧宁小满的手:“你也感觉到了?” “以前雪山下,虽说人来人往,却也没有今日这么多人。” 街道上人影重重,皆是背着包袱手牵烈马。 宁小满看向店铺之人。 “掌柜的,近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掌柜的回道:“夫人是第一次来雪山吗?” “那倒不是。” 掌柜的点点头:“夫人有所不知,这雪山西侧,有一处寒潭,乃疗伤圣地。习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来这的多数人都是去那疗伤的。” “当然了。也有不乏您二位这样的,前来游玩的。” “不过夫人,我提醒您一句,山脚下就有数不尽的美景,切勿贪多上山。” 宁小满与司徒隐互相看了一眼。 这掌柜的,分明是在诓他们! 只怕山上,是发生了大事! 难不成……是九瓣莲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可那周围不是只有崔飞飞一人吗!怎么泄露的? 司徒隐拿出一锭金子,啪的一声放到柜台上。 那人眼睛都直了! “掌柜的,我家娘子最是喜爱游山玩水,这山脚下的美景,上次我们也看过,着实平常了些。” “掌柜的可还有什么趣事,可让我娘子高兴高兴?” 话落,司徒隐将一直抓着金子的手,收回。 那掌柜的小心翼翼将金子拿过来,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这是真的!! “公子,夫人。”掌柜的放低声音:“您二人此次来的着实不巧,山上一奇药成熟,据说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 闻言,宁小满一惊,还真是九瓣莲! “这各大世家,商者,武者皆纷纷涌来!都是为了争夺这奇药!” “据说啊,这药若是被一寻常百姓得到,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可都有了!” 司徒隐:荣华富贵…… 那也得有命享才行。 消息已然走漏,一场争夺战,只怕是在所难免了。 二人将购买的衣物拿上,出了铺子。 宁小满面色凝重道:“九瓣莲生长周期极长,且成熟时间并不稳定,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司徒隐,会不会是你那只隼,半路被人拦截了?” “不可能。”司徒隐斩钉截铁道。 “它很通人性,而且,以它的敏锐和速度,轻易不会被捉。它找到我们时,身上也没有异样,所以,应该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崔飞飞那边出事了!” “糟了!九瓣莲!” “司徒隐我们快走!” 宁小满拉着司徒隐就要上山! “小满!冷静点!” 司徒隐禁住她的双肩。 “小满,那是奇药,人人都想得到它,并非是想毁了它!” “只要它还在世,我们总能买的到!” 宁小满:“那万一呢?!” “据我所知,这世上,仅有这一株!” 若是一旦被毁,宁回怎么办?司徒隐怎么办! 司徒隐心中亦是焦急,可若是两个都乱了,真就保不齐会出事! “小满,你可知九瓣莲的具体方位?” 宁小满想了想:“我只知道大概位置。” “那个地方极难找,山顶一片白,很容易迷路。” 司徒隐:“所以啊小满,你想想,我们都不一定能找得到,何况他们!” “莫慌,山上寒冷,换上厚衣服,我们就走。” 宁小满连忙点头:“好!” 二人上山时,已然接近酉时末。 山下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可山上却依旧白茫茫的一片,酷似白昼。 二人一马,行走在雪地间。 宁小满一袭白色狐裘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及腰的长发皆拢在侧边,辫了一个粗麻花。 头顶亦是一白色毛茸茸的狐裘帽,冻的红扑扑的小脸,与洁白的衣物相称间,煞是可爱。 身后的司徒隐用他的大氅,又再次将宁小满裹的严严实实,只留出一双咕噜转的眼睛。 他们骑在马背上,跟着前人开拓出来的路,向最深处走去。 一路上行人皆是步行上山,难免对这二人多看两眼。 终于,一个三十多岁的背刀江湖客走到他们身边时,忍不住开了口。 “二位留步。” “你们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跟着,可知……这条路通往的是哪里?” 这背刀客,显然是没瞧上他们这副游山玩水的模样。 司徒隐本不想搭理他的,可宁小满忽然从大氅里冒出头来。 “这位大侠知道吗?还请指教一番!” 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红扑扑的小脸,再加上那满面甜甜的笑意,一时间让那背刀客怔住了。 他羞涩一笑,挠了挠自己的头。 “这位姑娘说笑……” “是夫人!” 那人话还未说完,就被司徒隐沉声打断。 “我们已经成婚,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那一脸骄傲宣示主权的模样,让背刀客一阵无语…… 不过,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已为人母啊! 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也没做什么不妥的举动啊! 第151章 栽了一个大跟头 背刀客拱手道:“公子多虑了,在下成泰,已然成婚,亦有一个聪慧的女儿。” 成泰? 听到这个名字,宁小满脑海中并没有印象,转而看向司徒隐。 “天字榜第十七,后背的那一柄大刀,便是他身份的象征。”司徒隐低声道。 不过,让司徒隐诧异的是,听闻,成泰此人还不过而立之年,英俊丰朗,怎么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沧桑的面容,和已经延伸到耳旁的络腮胡,略脏污的衣袍,怎么看,也跟英俊扯不上关系啊! 成泰继续说道:“拦住二位,也是想奉劝一句,雪山风景虽美,但这几日并非游玩的好时节。二位……还是原路返回的好。” 宁小满拍了拍司徒隐,示意他下马。 走到成泰跟前,神秘兮兮道:“不瞒成大哥,我们夫妻二人此番前来,也是听到了风声,想来长长见识的。” 成泰上下看了看宁小满,又转头看向司徒隐。 这二人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就这么独身上山,一旦遇到危险,只怕跑都跑不掉。 “这位公子,还是劝劝你娘子吧!这雪山危机四伏,更是随时有可能发生雪崩,若真想游玩,月余后再来吧!” “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话落,成泰就要走。 “哎,成大哥留步!” 宁小满赶忙拦住他。 “夫人还有何事?” “敢问成大哥可知详细位置?我们夫妻就是想长个眼界,可否请成大哥带个路?” 说着,宁小满拿出一打银票递上去:“不会让您白忙活的!” 那些银票少说也得有五百两,成泰面露迟疑。 他现在确实很需要银子,可若是承诺带着他们二人,总得护他们周全,那自己还如何去夺九瓣莲? 此药价值不菲,这些银子根本没法比。 “对不住了这位夫人,在下有要事在身,夫人另请高明吧!” 宁小满看出了他眸中的纠结。 “既然成大哥不愿,那我们也不勉强,可否问成大哥一个问题,这些银票,您照收!” 成泰再次看向银票,半晌才开口:“夫人请讲。” “成大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夫人这算什么问题?” 成泰一脸不解:“但凡这几日来此地的,不都是为了那奇药!” 宁小满与司徒隐对视一眼:九瓣莲的消息,竟真的泄露了!也不知道崔飞飞如何了…… “那成大哥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自然是云鼎山庄买的,难道,夫人不是吗?” 云鼎山庄坐落于天佑最南方,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势力。 其现任庄主云霄,据传武功高强,曾一度被江湖人推举到与司徒隐齐名! 听到这个名字! 宁小满面上闪过一丝怒容。 她这辈子,鲜少能被人算计到,可却在云峰手中,摔过一个大跟头!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成泰问道。 “啊,没没事。” 宁小满稍整神色:“我们并未去过云鼎山庄。” “成大哥,既然您是买的消息,想必是知道具体位置,可否请您带个路?” 看出了成泰都犹豫,宁小满继而说道:“您放心,到了地方,您忙您的,我们会躲的远远的!绝不会让您为难!” 成泰说道:“二位不必如此,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具体位置,你们若是真想去,随便跟着一个人的脚印,都能……” 话说到这,成泰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不会武功,若是贸然跟随他人,只怕会惹来祸端,进而小命不保。 江湖与朝堂不同,死一个人,无关紧要。 可宁小满与司徒隐并非这么想的。 云鼎山庄卖的消息,只怕并非实处,因为这群人走的实在太过分散。 上山以后,每个人的方向都不同! 成泰看着那银票,叹了一口气。 再次确定道:“二位当真非得去?” 宁小满连忙点头! 将银票递上去。 “成大哥你放心,我们只是需要引路,其他的您什么都不用管!” 成泰:“好!” 继而接过银票:这些,能够敏敏一阵子的药钱了…… “公子夫人贵姓?” 司徒隐回道:“在下姓夜,这一路……劳烦成兄照顾了。” “夜公子客气。” 这时,宁小满拉着司徒隐向外走了几步:“公子太扎眼了,我们得走上去。” 一旦遇到个眼睛毒的,只怕会认出司徒隐来。 司徒隐:“好。” 接着,司徒隐将包袱背上,吹了一个特殊的口哨,公子应声飞奔下山。 见状,成泰不由的感叹道:“夜公子你这马儿倒是很通人性。” “我女儿也有一匹小白马,温顺的很。” 三人并排而行,宁小满道:“成大哥年纪不大吧,女儿也会骑马了?” 一说到家人,成泰面色异常柔和。 “我女儿四岁了,小白马是我去年送她的生辰礼物。” “她身体娇弱,不能出门,也就只有在院子里骑马为乐了。” 司徒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江湖上,倒是没听说成泰的家人有什么事。 听到他这话,宁小满不禁问道:“你女儿怎么了?为何不能出门?” “敏敏她……” 成泰话未出口,就被一人打断。 “吆!这不成泰吗?” “你不在家里照顾你那病秧子闺女,跑这来干什么?” 同行之人亦在嘲讽。 “蔡青兄,你听这话说的,他那闺女整日以汤药度日,花钱跟烧钱一样!” “成泰兄若是再不出来找点营生,他们一家人难道张嘴喝西北风啊!” 成泰一脸怒容:“蔡青!徐吉吉!你们还是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夜公子,夫人,我们走!” 三人刚要离开,不想那蔡青却忽然拦住了路。 “哎!别走啊!” “成泰,就凭你……也想上山分一杯羹?” 而后眼睛在宁小满二人身上瞥过。 更是在宁小满停留了好一会! “哼,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成泰,识相的,哪来的回哪去!我们兄弟可是有内部消息,这次雪山之行,可并非你知道的那么简单!可别有命来?没命回!” 成泰怒指着他,道:“蔡青!上次你二人抢了我一株药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凑上前来?!” 蔡青白眼一翻:“嘿!老子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还不领情!” 第152章 可活死人肉白骨的怪医 徐吉吉拉了一把他:“算了算了,蔡青兄,他赶着去送死,咱也拦不住啊!” 而后低声在蔡青耳旁道:“正事要紧,回头在收拾他!” 二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司徒隐问道:“成兄,你与这二人可是有什么仇怨?” 成泰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不瞒夜兄,这二人之前设计抢了我一株四百年的枯藤根,那本是我历尽千辛万苦采到的,原本是想卖了换些银两给我女儿买药。” “却被这二人设计偷走!否则,此番我也不会冒着危险来雪山一博!” 闻言,宁小满道:“四百年的枯藤根,少说也得近千两银子了!” 这二人还真是缺德! “夫人说的没错!” 成泰有些惊讶的看向宁小满,没想到这娇娇柔柔的姑娘还懂这个。 看着前方蔡徐二人留下的脚印,成泰将自己的地图拿出来,细细分辨后,道:“夜兄弟,咱们走这边!” 若是跟那二人走同一道路,难免待会再碰到,自己既然答应了夜兄弟,就得将他们安全送到地方。 司徒隐看着他手中的地图,问道:“成兄可否让我看看?” “有何不可!” 说着,便将地图递给司徒隐。 这地图成泰是花了二百两买的,刚才那些银票足七百多两,分享一下,又有何妨! 司徒隐拿着地图,研究了半天,宁小满也凑了上去。 说是地图,其实就是一个手绘的路线图。 其中标志性的东西,也只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山尖。 可此时大雪覆盖,又如何能分辨的清哪座山大,哪座山小。 宁小满横看竖看,看的自己一头雾水。 “这……哪有路啊?” 司徒隐指着围绕着山的几条线:“这,这,皆是路啊。” “不是……我说的是眼前,哪有路啊!” 司徒隐抬头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白。 “这就得看日头,凭直觉了。” 成泰点头:“夜兄弟说的没错。” “不过,还是有迹可循的。你看,这座山,是最大的一个。” “而其余的,或大或小,都呈扇形围绕着它。我们的目的地,便是它旁边东边的那座山!” 宁小满:“你的意思是说,九瓣莲,在这个小山中?” 成泰也没有去过,不敢百分百保证:“地图上是这么说的。” 三人换了一条路,直奔那座山。 此时,依旧觉得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她晃了晃司徒隐一直扶着她的胳膊:“你说,这云霄打的什么算盘?” “他若是真知道地方,为何不自己稍稍去摘了?兴师动众的召来这么多人,他想干嘛?” 司徒隐回道:“我倒觉得,这地图不对。” 因为那座小山,司徒隐去过!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九瓣莲! “云霄应该是知道了九瓣莲快要成熟,但具体方位,他并不知道。” “这个地图,没什么用。” 闻言,成泰面上一惊。 “没用?!” 这可是他花了二百两银子买的呢! “成兄你想啊,咱们江湖中人,能有几人可以采到,并且能保住九瓣莲?” “云鼎山庄这次搞这么大动静,一方面能敛些钱财,另一方面估计就是利用你们,找到具体的位置!” “九瓣莲这几日便会成熟,他们想在慢慢摸索,只怕时间来不及了。” “现在,云鼎山庄的人,只怕早已乔装打扮,混进人群中了。” “一旦找到,云鼎山庄的人定会先下手为强!” 司徒隐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成泰顿时明朗了! 如此,自己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 本想着若是能侥幸抢过来,将九瓣莲卖了,便有银子能请怪医给敏敏看病,现在看来,只怕是徒劳了…… 一时间,成泰面上一片晦色。 宁小满见状,劝解道:“成大哥,别沮丧啊!地图是假的不错,但所有人地图,都是假的!现在我们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保不齐我们运气好,就能找到呢!” 成泰摇头苦笑。 “我女儿的出生,已然花光的我平生的运气……” “夜兄弟,事已至此,你们还要去吗?” 成泰已经萌生了后退的念头。毕竟,此番上山,吉凶莫测,他身后还有家人! 司徒隐道:“成兄若是有顾虑,尽管离去。银票是买消息的,你亦不用退还。” 听到这话,成泰拿着银票的手一顿。 这笔钱,他很需要,可就这么拿着,他又良心不安。 纠结半晌后,成泰说道:“自古以来的规矩,拿钱办事!成某送你们去!” “成大哥,你不要为难,我们俩可以的!” “送佛送到西,拿了你的钱,这事我得办完!” 宁小满:这人……正直的过分了吧…… 得了! 跟着就跟着吧! “那现在我们怎么走?” 宁小满与成泰同时看向司徒隐。 后者观察了一下地形。 “我们先去最高的那座山,在那能俯瞰整个雪山。” “至于九瓣莲到底在哪里,就要看你的了。” 宁小满对上司徒隐的眼睛,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根据地势,气候,阳光。我相信你能推断出来它的位置。” 宁小满:“呵呵……你相信了我都不相信的……”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成泰听着他们谈话,心中却越发惊讶。 “你们……就是奔着九瓣莲来的?!” “你们到底是谁?” 两个不会功夫的人,竟然都敢直上雪山?! 宁小满:“不瞒成大哥,我们是京都人,寻九瓣莲,也是家人生病,需要此药。” 成泰回道:“夜夫人,看你们衣着,家中定然也是富裕的,怎么会亲自来呢?” “与其千辛万苦的来寻这个,不知能不能找到的药,倒不如重金请怪医来的快啊!” 闻言,宁小满忽然被一阵冷风呛得直咳嗽…… 自己请自己…… 呵呵……这倒新鲜哈。 成泰:“传闻,神医谷首席医师怪医,一手银针可活死人肉白骨!你们去请他,岂不是更直接!” 第153章 我靠!谁这么缺德?! 宁小满一脸的不自然。 “怪医是人,她也有医治不了的病……” 成泰满是不赞同。 “夫人此言差矣,怪医虽说脾气古怪了点,诊金多了点……” 这话,听的宁小满瞠目结舌。 这算不算是舞到正主跟前了?? 司徒隐在一旁强忍着笑意。 “但是夫人,他医术高明,可是江湖上人人皆服气之事!” “你还别说,成某还真没听说有什么病,是怪医医治不了的!” “要不是我手里银钱不够请他……” 说到这,成泰面上满是伤感。 “敏敏也不会受这么久的折磨。” 宁小满不禁问道:“你女儿怎么了?” 显然,这触及到了成泰的伤心事。 他一直闷头前行,并未言语。 “你是想请怪医给你女儿看病?为什么说诊金不够?” “我怎么听说,怪医看诊随缘,至于诊金,随心。也有分文不取的时候啊!” 成泰失落道:“夫人说笑了,怪医可是江湖上人人敬重之辈。行踪飘忽不定,哪是我等有缘遇到了……” “听神医谷说,想重金请怪医出诊的排单,都到明年了。” “哈??明年??” 我怎么不知道? 最近楚牧也没给我来信啊…… 生意这么好了吗? 几人脚步未停,最高的那座山峰,就在眼前。 可入目之人,却越来越多。 众人向上攀登的同时,皆目光不善的盯着周围之人。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的目的地,不会都是这座山吧?” 要是这样都能凑到一块,可就奇葩了! 司徒隐指着侧边人少的地方,道:“我们走那边。” 看他们那眼神,仿佛是一言不合,就要干架! 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小心点好。 常年不化的积雪,让上山之路,异常艰难。 深一脚浅一脚的,宁小满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而面前这白茫茫的一片,极为刺眼,已经让宁小满的眼睛酸痛起来。 她从怀中拿出三粒药丸,递给司徒隐和成泰。 “吃了,预防雪盲症。” 二人都是习武之人,虽然暂时没事,但也受不住长时间的刺,激。 成泰服下药,道:“看来,你们俩为了这次上山,做足了准备!” 几人刚行至半山腰间,耳边那隐约的风声里,却出现了轻微的打斗声。 司徒隐率先反应过来,成泰亦随之停下脚步。 中间的宁小满却是一脸茫然。 “左右看看,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司徒隐:“山上有动静。” 成泰:“打起来了。” 司徒隐耳朵微动:“不对,不止打起来了……” 而后二人突然抬头看向山顶处! 宁小满也一头问号的跟着看去! 好家伙! 只见一个雪球!从山顶极速滚落下来! 颇有越近、越大、越急之势! “我靠!谁这么缺德!!向下丢……啊……” 宁小满话还没说利索,就被司徒隐拦腰抱住跃到一边! 成泰亦是向另一边一个翻滚! 只见那大雪球嗖的一下从他们中间飞速过去,直奔山下! 宁小满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小心脏。 我去!! 这要是被砸中,我小命可就不保了! 成泰看着那个雪球,自语道:“但愿下边没人受伤。” 听到这话,宁小满回道:“成大哥多虑了。这里雪质松软,而且山脚下树林众多,稍一阻拦,雪球便散了,不会伤到山下的百姓的。” 成泰摇头失笑。 “不至于能滚落到那,成某是说这座山山脚下正在上来的那些人。” “那些人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宁小满艰难站定,双手抱胸道:“但凡这几日上来的,都是想发个刁钻财的,若真是不巧被砸中,那也是命中注定!” 这话说的成泰一怔。 他一方面觉得宁小满的脾性有些凉薄,另一方面又觉得她这话说的在理。 一时间,自己把自己为难住了…… 司徒隐:“我们快走吧!” 此时,山顶吹来的风声,依旧存在隐隐约约的打斗。 司徒隐牵着宁小满的手,大步向上走。 成泰紧随其后,眼角处忽然瞥见刚才宁小满二人站的位置,光滑的雪面上,中间只有二人的脚印。 成泰眉头一紧。 这二人不会武功,刚才又是仓促躲闪,这雪面上……不该如此平整啊! “成大哥,快走啊!” 宁小满的呼喊声,从他前方传来。 “来了!”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成泰压下心中都猜忌,快步跟上。 此时,山顶处已然陷入一片混乱! 众人围绕着正中间一株白色雪莲,皆使尽毕生绝学! 刀剑碰撞之声,夹杂的口中都咒骂之声,砸向对手的同时,也湮灭在风中。 地上原本平坦且洁白的雪,犹如冬日里的腊梅一般,片片血红! 横七竖八的尸体,更是倒在雪莲周围。 三人上来之时,战斗已然接近尾声。 仅余下的几人,身上皆负了伤。 在看到宁小满三人上来时,默契的停了手。 他们打了这么久,谁都不想被别人白白得了利! 而他们三人,此刻,就是那个“别人”! 宁小满定睛一看,呵! 还有俩熟人呢! 蔡青与徐吉吉此刻扶剑而立。 在看清楚来人后,二人对视一眼,皆目光凝重! 宁小满迈过尸体,向着中间走了两步。 “别过来!” 蔡青强撑着,剑尖对着宁小满一指! “在向前一步!地上的尸体,便是例子!” 刚才还在死斗的几人,缓步聚在一块,与宁小满三人对峙。 这时,司徒隐面色一寒,稳步走到宁小满身后,刚要有所动作,却被宁小满暗戳戳伸手拦住。 “不走,我不走就是了!” “怎么,你们找到九瓣莲了?” 对面几人听到这话,皆向身后那一小片平整地方看去。 宁小满随之他们的视线望去,只见一朵雪莲花,正轻轻摇曳着。 徐吉吉道:“九瓣莲是我们先发现的!” “成泰!如今我们几人身受重伤,你们若是此时趁人之危,日后,你行走在江湖上,会受尽江湖人耻笑!” 成泰面色一整。 “此次寻药,本就是各凭本事!你们若是觉得成某在趁人之危,那可大一起上!成某何惧?!” 几人手中都剑,同时一扬! 眼看着,就要与成泰刀剑相向! 第154章 你不乖哦~ 气氛凝重的,都能滴水成冰! 就在几人刚要动手时! “哎!等等!” 宁小满快跑两步,站到他们中间。 停下时,因为雪面太滑还险些摔倒。 “哎吆~嘿嘿,差点没站稳……” “夜夫人!快过来!” 成泰焦急道! “夜公子,你怎么不看好你夫人?!” 宁小满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 就这几个残兵,还伤不了自己。 “几位。”宁小满转头看向那几人。 “这是寻到九瓣莲了?” 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不过……你们怎么确定,它,就是九瓣莲?” “难不成,你们中间还有会医的?” 蔡青打量了宁小满一眼。 “小娘子,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否则,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细脖子,可经不起大爷一剑!” 听到这话宁小满也不恼,刚要说话,却听到了司徒隐的声音。 “你大可以试试,你手中的剑,会先抹上谁的脖子。” 阴沉的声音满是威胁,让在场氛围瞬间又低了些! “哎哎哎!别别别!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他开玩笑呢……” 蔡青等人鄙夷的看了司徒隐一眼:就这细溜条直的身板,一看就是拿笔杆子的!怎么敢说这这话! “几位,放心,我们不抢。” “成大哥,我们不抢。” 成泰一脸问号。 却也没有因为宁小满在他们中间,没有动手。 “几位,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怎么确定,那花,就是九瓣莲啊?” 见成泰真的听了这女子的话,蔡徐等人亦稍稍放下心来。 “云鼎山庄给的消息,九瓣莲在未成熟之前,一直都与雪莲花无异,这不是九瓣莲是什么?!” 听到这话,宁小满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笑的没心没肺。 “哈哈……” 这个云霄,还真是会利用人啊! 他这是打算将雪山的雪莲花全都采回去! 大面积撒网,总能捕到金鱼! 确实是个法子。 而且,到时候,众人拿着千辛万苦得来的药材去交差换银子时。他只要说这只是普通雪莲花,并非九瓣莲,便能再次昧下一大笔银钱! 当真是好算计! “你们几人,但凡有个懂药材的,都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株三十年雪莲花而已。” “你说什么?!” “不可能!!” “你这女人,胡言乱语!” “这明明就是九瓣莲!” 几人瞬间有些恼羞成怒! 因为他们中间还真就没有懂药材的! 宁小满:“九瓣莲生长环境苛刻,初期时确实与普通雪莲花无异。但越往后,其需要的天然养分,地下生气,便会成倍增加。也正因为如此,它成长的地方,方圆三里内,积雪之下,寸草不生!” “所以,但凡它快要成熟的前几年,便会越长越矮小,从而使根茎叶的养分,全都供在花上。” “最后,埋于雪中,等待最后的蜕变。” 听着宁小满这侃侃而谈的话,几人彻底慌了! 若这花真不是九瓣莲,那他们刚才拼死拼活,又算什么?! “你……你懂医?” 宁小满微微挑眉:“你说呢!” 这时,徐吉吉连忙拉住蔡青。 “蔡青兄,别听她的!一个黄毛丫头!她懂什么!” “她定然是怕成泰以一敌五没有胜算,这才故意诓骗我们的!” “九瓣莲可是传说中的奇药!谁曾见过?!她又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嗯!不得不说,人这脑子。有时候真的挺奇葩的…… “蔡青兄!成泰一人对付我们五个,还得分神护着他们两个,定然是没有胜算的!” “这娘们没安好心!她是想让我们方寸大乱之时,一举斩杀我们,好独占九瓣莲!” 几人瞬间被他这话说动了! 想着自己拼命得来奇药,差点就被这小娘们三言两语哄骗去,顿时怒从心来! 蔡青:“臭娘们,敢骗老子!” “小白脸!还敢威胁老子!待老子杀了你们,在让这臭娘们好生伺候我们!” “兄弟们!一起上!杀了成泰与这小白脸,咱们今日,也开开高级荤!” 几人看向宁小满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赤,裸! 宁小满:“啧啧啧……” “唉……今日功德阴德还没积累呢,本想拿你们几个凑合一下的,怎知……你们自己非得上赶着送死……” 话落,宁小满转身走向司徒隐。 “臭娘们你找死!” 说着,那几人举剑,兵分两路,徐吉吉等四人冲着成泰而去。 蔡青的剑直冲宁小满二人! 成泰那边噼里啪啦刀剑碰撞,火花四溅。 可宁小满这边,蔡青还没到跟前就被司徒隐掷出的匕首,围着膝盖转了个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蔡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腿,惊恐的睁大眼睛! 这人……并非文弱书生!! 自己甚至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们……看走眼了! 此人武功绝对在他们所有人之上!! 那蔡青颤抖着嘴唇回过头,刚想要提醒徐吉吉等人。 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庞。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做出来的事,却让他如坠地狱! “你想提醒他们吗?不乖哦……” 话音刚落! 蔡青惊恐的双眼只看到一闪而逝的光亮! 紧接着,一个凉飕飕的东西,在自己口中画了一个圈,洁白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粉粉嫩嫩的东西…… 等他开口时,就只能发出啊啊之声了…… 这时候,小满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时,在他眼中,与阎王一般无二! 此时的蔡青,再也顾不得旁的!只想逃命! 等他后退之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小腿……依旧待在原地! 原来,刚才司徒隐掷出去的匕首,竟将自己的双腿!生生截断! “啊啊……啊吧啊吧……” 蔡青只能用手肘撑着上半身,拼命的向后退! 可他每退一点,宁小满二人便跟上来一点! 如鬼随行!! “啊吧啊吧……” 蔡青惊恐的叫喊声,终于引来的徐吉吉等人的关注! 几人顺声望去! 对于眼前这一幕,皆惊恐万分! 第155章 被吓死了 “蔡青兄!” 徐吉吉迅速抽身,持剑就朝着宁小满二人而来! “夜公子当心!” 成泰焦急喊道! 进而一刀逼退那三人,大刀直冲徐吉吉! 奈何成泰身后那三人紧追不舍! 他一时分心,竟直接被一人伤到了腹部! 在想上前帮司徒隐二人,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吉吉的剑直冲二人! “夜公子!小……” 然而,不等他话说完,就看到对方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一柄长剑! 一个剑花!徐吉吉持剑的手,直接被削了下来! 徐吉吉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与自己的右臂,瞬间分家! “啊!!” 而成泰那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忘了打斗。 成泰:夜公子……他会武功! 那他为何要诓骗我? 也不对,从始至终,他好像也没说过,他不会武功! 是自己想叉了。 看着司徒隐手中的剑,成泰只觉得有些眼熟。 徐吉吉捂住自己的手臂,怒道:“原来你身上有功夫!!” “扮猪吃虎!你耍我们!” 司徒隐手持一尘不染的剑,一步一步走向他。 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徐吉吉心脏上! “你……你想干什么?!” 徐吉吉惊恐的连连后退。 “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上头有人,你若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司徒隐一手抚摸着一难,轻笑道:“哦是吗……” “可我上头……已经没人了!” 徐吉吉惊恐的向后退。 这人究竟是谁?!竟如此狂妄! 这时候,成泰猛然惊醒! 司徒隐那狂傲的语气,和刚才擦拭剑的动作,皆让他想起来一个人! 一个武功奇高,行踪极为神秘之人! 若非自己前几年在夜里看到过一次,再加上刚才他擦拭剑的动作! 成泰还真不敢将他与那人联系到一块去! “暗夜公子?你是暗夜公子!” 听到这话,宁小满有些惊讶的看成泰。 “吆喝,成大哥认识我夫君?” 宁小满这话,无疑是将司徒隐的身份确定了! 徐吉吉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隐。 “你……你是暗夜公子?!天字榜排名第一的暗夜公子?!” 其余几人皆吓的连连后退! 对上成泰,他们胜算都不大,更何况是暗夜公子! 一时间,那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生出了逃跑的心思! 即便是没有拿到九瓣莲,他们却见到了暗夜公子的真容! 就这一消息,也能卖个好价钱了! 此时,地上的蔡青心如死灰! 他刚才居然调戏了暗夜公子的老婆! 徐吉吉斟酌半天,道:“既然暗夜公子想要这九瓣莲,徐某让就是了!” 而另外那三人,在他们交谈间隙中,不动声色的缓慢后退。 “还请暗夜公子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徐某感激不尽!” 徐吉吉眼睛一直提防的看着司徒隐,就连求情拱手时,也不敢松懈! 然而,就在他躬下腰时, 司徒隐手中的三枚飞镖,越过徐吉吉头顶,直接射中了逃跑那三人的咽喉! 可心弦一直紧绷着的徐吉吉,却误以为司徒隐是想要杀他! 猛然向后一仰,手中的剑猛然掷出,直袭司徒隐! 成泰:“小心!!” 只见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讥讽, 手中的一难微微一仰,便打掉了急促而来的剑! 就在徐吉吉把剑掷出之时! 宁小满手中的银针,直接刺入了徐吉吉太阳穴深处! 徐吉吉瞬间浑身浑身抽搐,在雪地里打着摆子,几个呼吸间,没了生息。 此时! 成泰看向宁小满的眼睛,满是错愕! 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一出手就是绝杀! 这女子,又是谁?! “夜……夫人你……” “嗯?怎么了成大哥?” 宁小满面上满是天真的笑容,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她…… 成泰彻底凌乱了…… 他这都是遇到的什么人啊…… 宁小满缓步走到那五人当中的唯一一个活口,蔡青的跟前。 蹲下身,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 但这笑在蔡青眼中,却如同勾魂使者一般! “你……你别过来!” 宁小满一点,一点的靠近他。 低声道:“胆子不小啊……你要拿我,开开荤?” “呵呵……你要拿暗夜公子的媳妇,开开荤?” “你要拿怪医孤城……开个荤?” “哼……这话,已经有好几年,没人敢在我面前说了……” 听到这话,蔡青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张着嘴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她……她是怪医孤城?!! 怪医孤城竟是个女的! 在这世上,就算得罪了暗夜公子,得罪了皇帝,也可能有一丝生机。可若是得罪了怪医孤城,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孤城在江湖上积攒的人脉,足以让自己在整个江湖上,寸步难行! 瞬间!无边的恐惧吞噬了他整个人! 心脏骤缩,徐吉吉张着大嘴想要呼吸,却只有出气的份…… 没出一会,只见徐吉吉双眼圆瞪,没了气息。 成泰:“他这是……死了?” “嗯,额中盗汗,面色煞白,双目突出,吓死了。” 啥?? “吓……吓死……” 听到这话,成泰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小满转身走近那株雪莲花:“就这,居然就是葬送了二十条人命。你啊,不太吉利,别长了!” 话落,宁小满一弯腰,将那株雪莲花采下。 “成大哥,送你了。下山还能卖一百多两银子呢!” 成泰看着手中被塞进来的花,一脸错愕。 这就是他们争的头破血流的花,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成大哥,一路相护,多谢了,咱们就此别过。” 司徒隐亦对着成泰拱手一礼,二人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成泰快步跑到司徒隐面前,怔怔的盯着他,半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哎成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夫人你听我说!” 成泰推开宁小满伸出的手。 “暗夜公子,成某腆着脸,可否请您帮一个忙?” 司徒隐道:“成兄请起,若是力所能及之事,我断不会推辞。” 第156章 确定位置 成泰郑重道:“公子稳居天字榜第一,可有见过怪医孤城?” 宁小满与司徒隐互相看了一眼。 “嗯……确实见过。” 还是天天见的那种。 闻言,成泰面上一喜! “当真?!” “那可否请公子帮成某引荐一下?” “成某女儿出生时被羊水倒呛,浑身青紫,没有哭声。是我娘费尽了功夫才将她救回来,可依旧落下了病根。” “呼吸不畅,每每多走几步路,便气喘如牛,大汗淋漓。” 这是胎,膜,早破,导致吸入了羊水,引起的窒息性气喘。 像这种情况,放在这里早就被家人认为是个死胎了。 他们居然还知道抢救。 宁小满:“你娘很厉害,救了一条命。” 成泰回道:“我娘是多年的稳婆。” 宁小满了然的点头,难怪! “暗夜公子,求您帮帮我!敏敏越来越大,我实在不忍心看她日日被如此折磨!” 这……司徒隐暗戳戳的看向宁小满,眼神询问她。 这病不难治,连服一个月的药,便能痊愈,只是……这药方里有一株九金草,很是难寻。 巧合的是,这雪山上,还真就有! “成大哥,你可知怪医的诊费可是天价。你可有那么多银子?” 听到这话,成泰面上满是窘迫。 “我……我没有……” 此时此刻,他手中连一千两都没有。就算加上家中所有银两,房屋,土地,亦不足十万两! “那你如何请?” “我……” 成泰一脸焦急。 他现在除了一颗赤诚之心,一无所有! 成泰颓废的跌坐在地上。 “这样吧。” 宁小满将他扶起来,说道:“成大哥,我们还需要一株九金草,就在这雪山上。” “咱们兵分两路,我们去找九瓣莲,你帮我们找一株九金草。找到之后,你请怪医的诊费,我给你出了!” 成泰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小满。 “当真?!” “夫人,这九金草可是什么贵重药材?与怪医的诊费可是相当?” 虽说有办法了,可成泰并没有立时应下,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九金草并非珍奇药材,他只要下山一打听便知道。 宁小满笑着说道:“九金草不值什么钱,可我们现在需要它。所以,它此时的价格没法估算。” 成泰眸中满是茫然。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帮自己。 满打满算,相识不过一天。 自己贸然求上暗夜公子,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夫人,您为何要帮我?” 成泰是佩服暗夜公子的人品的,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怀疑,暗夜公子的娘子会忽悠他! 宁小满道:“成大哥你这话可说错了,是你在帮我们。” 当然,宁小满指的是刚上山之时。 成泰深吸一口气,道:“好!” “夫人,我去找药!” “只不过,若是真的能请的动怪医,除去药材应有的银钱,剩下的还请夫人容我打个借条!否则,成某心中难安!” 宁小满心中不禁嘀咕,还真是个倔脾气! 司徒隐拱手道:“成兄坦荡,此事我替我娘子应下了。” “多谢暗夜公子!” 宁小满:“成大哥,九金草通体绿色,巴掌大小。叶窄且坚硬,无花,它最好认的地方在叶顶端,有三个小小的尖刺,喜阴,你可以翻过这座山,去北边找一下。” “多谢夫人。” 话落,成泰就要离去。 “哎成大哥等等!” 差点忘了,九金草自身会释放一种味道,会吸引毒蛇的! 要是成泰一个不注意,被咬了,自己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宁小满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一阵翻腾,拿出个小瓶递给他。 “九金草周围大多都有毒蛇出没,通体绿色,容易让人分辨不清。这里面是个解毒丸,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成泰看着她那一包瓶瓶罐罐,脑海里又浮现出宁小满飞针杀人的场景。 “夫人……可是会医术?” 宁小满点头:“略知一二,家有病人,自学的。” 难怪……成泰放下心中疑惑,与二人道了别。 “小满,成泰的女儿是什么病?”司徒隐问道。 眺望着附近的地形,回道:“没什么大问题,相当于半难产,他这个女儿,也算是个命大的了。并非先天的,吃上几副药就好了。” 司徒隐微微点头。 “我们现在往哪走?” 这话,倒是将宁小满难住了。 这白茫茫的一片,如何找方向! 崔飞飞信中也没提位置啊…… 正当宁小满一筹莫展之时。 她脑海中忽然想起来信中那个随意画的画。 信纸本就不大,崔飞飞的话差点都没写开,他不会无缘无故留下空间画那个没用的东西的! 宁小满蹲下身,以手指在地上将那画,画出来。 “司徒隐,你瞧瞧,能看出什么来吗?” “这是……崔飞飞信中的所画?” 那封信,当时司徒隐倒是瞥过一眼。 “没错!他不会无故画上,这定然是个线索!” 司徒隐细细的看着,而后抬起头看向四周。 最终视线定格在一座小山峰上! “小满,你看东北角那座山,它周围环绕的山峰是不是就呈三角形,头部,便是我们所在的位置。” 宁小满顺着司徒隐的手望去,还真是! 不过此时,那座山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正在向上走。 “走!我们快走!” 此时,那座山上,已经走了好几波人马。 半山腰处一面色不善的少年,正双手叉腰,一脸怒容! “少庄主,山顶已经有人下来了,看样子,也不是这里啊……” 这少年正是云鼎山庄少庄主,云峰。 “废话!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一连几天的寻找,云峰也渐渐没了耐性! 妈的,这群人还真没用! 不过一座雪山,这么多人早该将所有地方踏遍了,居然就是没找到! 云峰越想越气。 抬起一脚,踹向面前的枯树! 没想到,大树竟缓缓歪倒,最后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云峰瞬间怔住了,也没使多大劲啊! 然而,大树倒下后,出现的一个大坑,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157章 少庄主从良了 平坦整洁土壤,完全不像大树被连根拔起时的样子。 大坑侧边更是略显幽暗,好似有个通道一般! 见此,云峰面上一喜! 难不成,自己误打误撞,找到了! 他一脸兴奋,刚要跳下去时。 洞内却忽然窜出一白色身影,惊的他连连后退! 此人一身白袍,发丝稍显凌乱的束于脑后。 待看清楚那人脸时,云峰便更加确定了! “崔飞飞!” 不错,此人正是在雪山待了几个月的崔飞飞! “谁啊!打扰小爷睡觉?!你娘没教过你规矩吗!” 崔飞飞边骂边回头! 在看到云峰的脸时,语气轻浮道。 “哎吆。原来是少庄主啊……” “你不在你云鼎山庄欺男霸女,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云峰怒指着他:“崔飞飞!你把你那臭舌头捋直了!” “哼……我就是扯出来!那也是你云峰干的事!” 云峰身边的小厮怒道:“放肆,怎么跟少庄主说话呢!还不快跪下磕头道歉!” 云鼎山庄坐拥一方地界,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咱们少庄主这几年来兢兢业业,将山庄打理的井井有条!你这厮在敢污蔑我家少庄主,当心你的脑袋!” 听到这话,崔飞飞双手抱胸,调侃道:“怎么,少庄主这是从良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莫不是那次,被怪医扎的……不行了吧?啊哈哈……” 崔飞飞笑的前俯后仰。 “你给老子闭嘴!!” 云峰气的咬牙切齿! 不得不说,崔飞飞这是一语中的! 这奇耻大辱之事,没几个人知道,他是从哪里知晓的! “崔飞飞!老子没空跟你闲扯!说!九瓣莲呢?!” 崔飞飞两手一摊:“什么九瓣莲八瓣莲的,我哪知道……” “你别跟老子装傻!你若不知道,能在这里苦寒之地空守着?!” 云峰威胁道:“崔飞飞,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嗯?你带酒了?” 崔飞飞惊喜道。 “不瞒你说,这的雪花酿,我都喝的够够的!你带的什么酒?陈酿?清酒?最不济也得是烧刀子吧……” 看着崔飞飞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云峰只觉得脑袋如气球一般,一鼓一鼓的! “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家伙硬!” 崔飞飞:“啊?你的家伙……只怕是,硬,不起来了,哈哈……” 云峰顿时气的怒吼一声! “上!都给老子上!老子要弄死他!!” 崔飞飞一边闪躲,口中还在大放厥词! “少庄主,要不要吃点药助助兴啊,不然,我怕你自卑呀……” “啊!!!” 云峰再也忍不了! 抽出佩剑上去与崔飞飞扭打在一起! 云峰之前的功夫尚可与崔飞飞打个平手,可身体受重创后,他根本无心练武。 此时,有多个小厮帮衬才勉强与崔飞飞打个平手。 可一来一回几个回合中,云峰越发不耐。 尤其是崔飞飞那张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喂狗! 云峰一个闪身后退两步,看着那个游刃有余的身影。 “嘿,怎么,少庄主这是累了吗?二十多岁的年纪正值壮年,可不能说不行,就不行啊!” “这云庄主还没有孙儿呢,少庄主若是不努力,你们偌大的云鼎山庄岂不是要传给外姓……” 噗! 崔飞飞话未说完,只觉得右臂猛然一痛! 一枚暗器,深深的扎入他手臂中。 “哼……少庄主,打不过就下黑手?” 崔飞飞说着就要将暗器拔出来。 “真是如女子一般小……” 崔飞飞话未说完,只觉得浑身一软! 支撑不住的他瞬间跪倒在地! “云峰!你下毒!!” “哼!”云峰缓步走过去,捏住他的下巴,俯视道。 “你再继续说啊!你不是很能说吗?” “敢如此当面嘲讽我的,你崔飞飞还是第一个!我岂能饶你?!” “说!九瓣莲在哪!” 此地很是平坦,雪面上空无一物。 不然他早就一刀结果了崔飞飞了! 此时的崔飞飞,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呵呵……少庄主这是在求我吗?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吆……” “云鼎山庄向来瞧不起江湖中人,少庄主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啊!” “你!崔飞飞,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说着,云峰手上的剑,直直的刺在崔飞飞肩膀处。 随着剑的拔出,肩上的鲜血瞬间涌出。 许是体内药的问题,崔飞飞此时竟没觉得有多痛。 可他的身形再也稳不住,哐当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 “来人!” “下去找,将他的藏身之处掘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到!” “是,少庄主!” 几个小厮应声下去。 “崔飞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愿意说……” “我不愿意。”这时候的崔飞飞,浑身上下,只剩嘴硬了。 “少庄主,你我皆为男子,实在是有违人伦。就算云庄主同意你下嫁,我岭南崔家未来家主夫人,也不能是个男子啊……” “你!!” “崔飞飞!我杀了你!!” 云峰举剑就要了结了他! “少庄主!少庄主息怒!” “咱们还没找到九瓣莲,他不能死啊!” 是啊!这个时候,只有崔飞飞知道九瓣莲的下落! 躺在雪地里的崔飞飞,突然笑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嘲讽之意,也越来越明显。 声音正好传入了,正在上山的宁小满二人的耳朵里。 司徒隐:“这声音……不太对劲。” 宁小满:“定是有人找到崔飞飞了!我们快点,他一个人应付不了那些人,九瓣莲可不能出岔子!” 山腰中,云峰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堪堪忍住了想要将崔飞飞碎尸万段的冲动! 这时,下洞的人皆回来了! “如何?!” 云峰急忙问道! 若是找到了,他非得第一时间弄死崔飞飞! “少庄主,没有啊!里面什么都有没有!” 听到这话,云峰傻眼了! “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要是不在这,崔飞飞怎么可能在此地苦守! 第158章 我的新婚夫婿 云峰猛然回头! 提剑再次指向崔飞飞!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崔飞飞!我奉劝你将九瓣莲的下落说出来!否则,三日后,云鼎山庄定然会踏平岭南崔家!” “哼……你这一走多日,可能还不知道吧,崔家都说你死在外面了!崔行受不了打击一下子病重,崔健趁机掌权!” “你爹卧床不起,你说……你那貌美如花的妹妹……该是何处境啊?” “你放屁!” 崔飞飞一直嬉皮笑脸的面上,终于变了色! 他可太知道二房是什么货色了!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频繁的往家中寄信,报平安! 看到他焦急的样子,云峰只觉得心中一口浊气吐出,异常畅快! “你害怕了,你崔飞飞也有害怕的事?” “既然你如此心疼你那小妹,那我云鼎山庄踏平崔家的时候,会留她一条小命。” “破落商户之女,按照往常,给本少庄主提鞋都不配!不过,若是你那小妹长的还凑合,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了通房!” “云峰!你敢!!!” 云峰手中的剑猛然一指!怒道:“我堂堂云鼎山庄少庄主!有何不敢?!”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 “崔飞飞!我劝你乖乖的将九瓣莲的下落告诉我!否则,你们崔家,也算是富贵到头了!” 崔飞飞冷哼一声。 以云鼎山庄的实力,想要踏平一个商贾之家,轻而易举! 就算自己将九瓣莲的下落告诉他,按照云峰阴险的脾性,他也不会放过自己,放过崔家! “你想要九瓣莲?做梦去吧!” “云峰,九瓣莲乃天下奇药,你来寻它,不会是想治你的……” 崔飞飞眼睛定在他腹部之下。 “哈哈……我还从来不知道,九瓣莲还有这种效果呢!” “你闭嘴!” 云峰面上猛然爆红! “崔飞飞!我杀了你!” 云峰这次下手出其不意,速度又快,他身边的小厮想要阻拦也来不及了! 眼看着云峰手中的剑就要抹上崔飞飞的脖子! 这时! 一个身影飞速而来! 快到众人眼中,只余下一个残影! 云峰手中的剑猛然被挑开!整个人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整个事件,只在眨眼间! 云峰身边的小厮,还在扬着手想要劝阻,他却已经飞了出去! “少庄主,少庄主您没事吧?” 众小厮反应过来,皆向云峰跑过去。 “混蛋!!是谁?!究竟是谁!!” 云峰狼狈的爬起来,就看到一男一女正欲扶起崔飞飞。 宁小满:“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崔飞飞看到宁小满,如同看到亲人一般! 顿时泪眼朦胧:“你可算是来了……” “他!” 崔飞飞撇着嘴告状。 “他欺负我!你看我身上的伤!他还给我下药!他要霸占我!” 宁小满:。。。 司徒隐:这就是采药圣手崔飞飞,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刚跑到跟前的云峰,也被他这话惊的脚下一个趔趄! “你……放你娘,的屁!!” “崔飞飞!你在江湖上好歹还有个圣手名头!” “脸面呢!” “尊严呢!” “良心呢!” 此刻的云峰,破了大防! 越是生病的人,最怕别人提病。 此刻的云峰就是,极度敏感那方面之事。 “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定要杀你泄愤!” “啊~” 云峰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笔直的刺向崔飞飞! “你要杀谁?!” 一清冷低沉的女声,将云峰的剑定在了半空中! 这声音! 这声音没日没夜的折磨了他好几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你……你……” 云峰直直的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的女子,他确定,刚才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孤城!!” 随着宁小满转过头,云峰亦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你……你不是孤城!” 宁小满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走向云峰。 “少庄主,好久不见啊,你兄弟……可还好?” 此话一出,惊的云峰连连后退! 云鼎山庄庄主云霄只此一子!他云峰何来兄弟! 此人! 就是孤城!! 当日她只怕是戴了人皮面具! 可笑自己竟将她之前的面容画下来,动用山庄的人脉,整个江湖去寻! 难怪找不到! “哼,孤城!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宁小满微一挑眉:“我为何不敢?!” “当年,是你们云鼎山庄出尔反尔!是你云峰色迷心窍,仗着有功夫想要睡,了我!” 宁小满每说一句,便上前逼近一步! 直到与在云峰仅一步之遥! 听到宁小满这话,司徒隐那阴森的眸子落在云峰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宁小满讥讽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看着眼前这张更盛从前的脸,云峰此时只后悔当时怎么就一不留神让她跑了! 云峰唇边露出一抹冷笑。 “我只是后悔,当时为什么跟你废话!直接办,了你,哪还有现在这些事!” “不过现在也好,你和崔飞飞凑一块了!省得老子满江湖去找你了!” “孤城,今日老子给你两个选择!” “一!跟崔飞飞一起,死在这雪山上!” “二!跟老子回去,当个妾室好好伺候老……啊……” 云峰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一突然闪过来人影,掐住脖子高高的举起来! 他挣扎之下,竟毫无反抗之力! 那便说明,面前这人武功远胜于自己! 司徒隐阴狠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娘子?!” 云峰面上瞬间被憋的通红! 他努力向下看去,也只看到了半张邪魅的脸。 “你是何人?!快放开我家少庄主!” “否则,云鼎山庄定然不会放过你!” “少庄主……少庄主!” 这时候,后方的崔飞飞也缓过劲来了。 摇摇晃晃走到他们跟前,昂着头看向云峰,满面嘲讽。 “三十年河东……哦不对,是一刻钟河东,一刻钟河西啊……是吧少庄主……哈哈……” “哎孤城兄,这位仁兄是谁?” “我刚才怎么听他说,娘子?你嫁人了?何时嫁的?怎么没通知我喝喜酒呢!不讲究!” 宁小满白了他一眼。 再次看向云峰。 “多谢少庄主抬爱,不过……我还真嫁人了!” “介绍一下!这位,暗夜公子,我的新婚夫婿。” 第159章 怪医,还有医德? 瞬间,在场众人的脑袋皆慢了半拍! 云峰那挣扎的双腿也暂时停了下来。 崔飞飞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你……你说你的夫君是,是暗夜公子?” 宁小满点头。 “天字榜第一的暗夜公子?!” 再次看到宁小满点头后,崔飞飞一脸惊恐的看向司徒隐! 这就是暗夜公子,活的暗夜公子,可算是见着了! 长的,还怪好看来! “怪医孤城,嫁给了暗夜公子……” “你们俩还真能瞒的住啊!江湖上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此时的云峰,生理,心理上,都已经接近嗝屁了…… 怪医的丈夫竟是暗夜公子! 自己几年前差点将暗夜公子的娘子,给,睡了…… 一想到这,云峰浑身一颤,直接吓昏了过去。 司徒隐手劲一收,云峰直接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雪地里。 “少庄主!” “少庄主!” “你杀了我们少庄主!” “你竟然敢得罪云鼎山庄!你死定了!” “你全家连带着族人,都要承受云鼎山庄的报复!” 那群小厮一窝蜂刚要上前,却见司徒隐一脚踩在云峰胸口处,猛一用力! “咳,咳咳……” 云峰一阵猛咳嗽之下,再次醒过来。 眼睛缓缓聚焦,刚好对上了司徒隐异常阴沉的脸! “暗……暗夜公子……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并不知道孤城是你夫人,暗夜公子,请您高抬贵手……” 旁人或许不知暗夜公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可云峰太知道了! 父亲身上的旧疾,就是拜暗夜公子所赐! 只不过山庄瞒的好,没有将云霄重伤难愈的消息传出去。 云峰此番寻找九瓣莲,也是为了云霄的伤。 司徒隐:“六年前,云霄联合朝廷暗杀于我,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们算账。如今你竟然欺负到我娘子头上!云鼎山庄,哼……咱们新仇旧怨一起算!” 听到这话,宁小满一怔。 六年前?! 不会就是那次吧! 前几年,司徒隐身体能受的住时,经常出没在江湖中。 那时候云鼎山庄正值盛时,接了一个刺杀任务。 云霄亲自前往地点围堵绞杀之时,却发现对方竟是暗夜公子! 云霄气愤买家弄错了人,可发现时打斗已经接近尾声。人既然已经得罪了,倒不如狠狠心,斩草除根!! 这才导致了司徒隐与云霄两败俱伤。 “不,不不是的!” 云峰连忙摆手解释。 “暗夜公子您听我说!” “当年之事,是个意外!我爹爹要杀之人并非是您,而是当朝大皇子司徒隐!” 宁小满:哈??这不还是一个人嘛! 可此时的云峰和当时的云霄,都不知道,暗夜公子就是司徒隐啊! “六年前那个刺杀订单,是朝中一个达官贵人重金下的。可我爹到了地方,碰见的却是您,这本身就是一场误会。” 呵呵……还真是误打误撞啊…… 司徒隐语气幽然道:“若是我告诉你,云霄找对了人呢?” “啊?什……什么?” 云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脑海中将司徒隐的话,再次过了一遍。 瞬间惊出就一身冷汗! “你……你是……你是天佑大皇子……司徒隐?!” 司徒隐眉峰一挑,算是承认了。 这几年来,父亲一直以为自己找错了人,对于那次贸然行事,让自己身受重伤,懊恼不已。 现在看来,哪里错了?对的不能再对了! 崔飞飞瑟缩着身体,拽着宁小满的衣服,将她拉往旁边。 指着司徒隐,问道:“他是暗夜公子?” 宁小满:“对啊。” “那……他确定是你夫君?” “确定啊。” “那那那……他还是,还是……” 宁小满:“他还是天佑的皇长子,司徒隐。我,宁小满,是他的大皇妃,明白了吗?” 崔飞飞机械的点点头。 “你走吧,你别理我,让我缓缓……” 崔飞飞双目茫然的走到一边,显然是没从这个惊人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云峰惊慌的眨了眨眼,道:“司徒隐,当年的事,我父亲也是拿钱办事。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想算账,尽管去找那个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 “暗夜公子,放我一马,今日之事,我全当没发生过。我云鼎山庄定然承你这份情!” 云峰好说歹说的,可司徒隐依旧不为所动。 脚上的力气更是越发大。 此时的云峰,内心越发害怕。 “司徒隐,你不能杀我!我若出事,我爹就算是将雪山掀翻,也定然会查明!到时候,你的身份也即将保不住!” “我爹一定会将你的身份昭告整个江湖!一纸书信递上朝堂!” “堂堂天佑大皇子,竟然就是江湖上拿钱办事,排名第一的土匪头子!你说……皇室可还能容的下你?!” 司徒隐睥睨道:“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跟你说清楚其中利害。” 宁小满走到他跟前,低头道:“少庄主,你多虑了。” “这在场的,除了我的人,就是你这几个手下,你觉得……我会让他们活着下山吗?” 听到这话,云峰心底陡然一冷! “孤城!身为医者,应当救死扶伤!怎可乱伤人性命!你的医德呢?!” 闻言,宁小满气笑了。 “我倒是好奇,你听谁说的,怪医孤城,还有医德?” “况且,你身后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将你欺男霸女的德行学了个惟妙惟肖!老娘送他们归西,那是替天行道!” 正说着,宁小满缓缓蹲下身。 手中把玩着一粒黑色药丸。 “少庄主可听说过,自古以来,医毒不分家。” “这颗药,在我逃出你床上之后,便炼出来了,可是个好东西,是由七花七虫,七参七毒研制出来的。” “就等你呢!” 说着,宁小满伸手捏住他下颌。 “不……不要……我不吃!你走开……我……”云峰强烈的挣扎着,可司徒隐将他钳制的死死的! 宁小满将药放入他口中,猛然向上一掀,小小药丸直接滑下去。 “司徒隐,帮个忙,用内力帮他化开,一定要确保药效能到每一寸的神经末梢。” 云峰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只见宁小满煞有其事的拍了拍手。 笑的高深莫测:“你猜。” 第160章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不过几个呼吸,云峰便察觉到体内的异样。 五脏六腑如有万千虫蚁一般,在同时啃噬! 云峰不由的双手抓向自己胸膛。 司徒隐见状拉着宁小满后退一步。 “你给他吃的什么?” 宁小满想了想,道:“我还没想好给这药起个什么名字。” 此药,能将神识放大百倍! 身上的痛觉也会随之放大,更厉害的是,内里还有七种人参,吊住身体机制的同时,不会让人晕过去。 就这么活生生的醒着,一点一点的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流逝。 痛觉在脑海中放大,可视觉上却是山川河流,鸟语花香,美人相伴。 “云峰,眼前的景色,漂亮吗?” 此时的云峰,如同被一分为二! 极致的痛感,和视觉上的愉悦感互相碰撞着! 将他整个人撕碎,又缝合…… “孤城……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云峰面色怪异,痛感和愉悦感在他面上交替出现! 他整个人躺在雪地上,不住的抽搐。 “少庄主!” “少庄主您怎么了?!” 云峰手下的人见宁小满二人后退,便一窝蜂涌了上去。 “你们敢对云鼎山庄少庄主下手!就等着承受山庄的怒火吧!” 他们想要扶起来云峰,却忽然发现,云峰的身体软的厉害! “少庄主,少庄主您说话啊……” “您怎么样了?!” 可云峰眸中毫无焦距,面上时喜时悲。 一个小厮壮着胆子托起云峰的后背,想要将他扶起来。 后背是起来了,可云峰的后脑勺却紧紧的贴着后背,刚将人扶起来。 只听吧嗒一声。 云峰的脑袋再次掉在雪地上。 直挺挺的上半身脖颈处一个碗大的口子,血液正向外涌! 几个小厮眼睛突然睁大!同时惊叫一声! “啊!!” 快速将云峰的身体一扔,躲的远远的! 而不远处的崔飞飞,垂在两侧的双手猛然攥紧衣袍! 司徒隐亦是眉头一皱,以手掌挡住了宁小满的视线。 这一幕,着实将所有人惊到了! 当然,这并不包括始作俑者。 只见宁小满弯着腰,从另一侧露出头来。 “呀!你们怎么把你们的少庄主给拆了啊!” 几人顿时吓的目瞪口呆! “没……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那几人瞬间吓傻了! 若是被庄主知道了,自己全家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一时间,几人心中皆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少庄主没救了。 跑? 可云鼎山庄眼前遍地,自己又能跑到哪去! 不跑的话.……若自己要是为少庄主报了仇,庄主定能网开一面! 几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 几乎是同时! 那些小厮直接拔刀,砍上了朝夕相处的兄弟! 宁小满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怎么还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啊?” “刀剑无眼,这要是有个好歹,谁带你们少庄主回去复命啊?” 听到这话,几人手中的刀剑更加凶残,刀刀见血,刀刀致命! 宁小满三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几人武功大都相当,没出一会,便有人陆续倒下。 而最后剩下的二人,手中的剑,同时刺向了对方的要害。 轰的一声,尽数倒下! 满地的尸体,洁白的雪面上片片红! “啧啧啧……”崔飞飞满是嫌弃的摇了摇头。 “此地多好的景色,就这么糟蹋了……” “行了!别感慨了!” 宁小满道。 “趁着现在没人,我们赶紧走。崔飞飞,九瓣莲到底在哪?” 听到这话,崔飞飞恍然大悟! “哦!差点忘了!” 崔飞飞快步向大坑走去。 “九瓣莲是前日夜里成熟的,我已经采摘了。” 说着,崔飞飞走向那棵歪倒的树干前。 手掌贴在上面,猛一用力,只见树干上,赫然出现一个巴掌大的洞。 宁小满眼中满是惊奇! 他居然把药藏在这! 难怪云峰等人都找不到! 灯下黑啊! 司徒隐想要上前看看,可心中又有些害怕。 这……会是成熟的九瓣莲吗?它,真的能治好自己吗? 看着宁小满的背影,眸中满是留恋。 “司徒隐,快过来啊!” 宁小满转头看向他,笑着招了招手。 司徒隐深吸一口气,朝着他们走去。 只见一朵乳白色花,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一个特制的盒子里。 司徒隐声音有些颤抖:“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瓣莲?” “没错!” 宁小满看向他:“司徒隐,我说话会治好你的,就一定能做到!” 话落,宁小满刚要上手拿盒子。 “哎,等等!” 崔飞飞忽然将盒子向后一收。 “孤城,刚才云峰告诉我,崔家出事了,可是真的?” 崔飞飞一贯笑嘻嘻的面上,满是忐忑。 “是,他说的,是真的。不过!” 云峰刚要咒骂,却又听宁小满说道:“不过,现在崔健已死,你父亲重新掌家。” 听到这话,崔飞飞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崔健死了?!” 宁小满点头:“不错!你有一个有担当的好妹妹!” 宁小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遍。 崔飞飞听的一阵恍惚,这还是自己那个养在深闺的妹妹吗?! 算计起人来,竟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这样也好,日后嫁人总不会吃亏! “盈盈让我告诉你一声,家里一切安好,不必惦记。” 听到这话,崔飞飞不住的点头。 而后,将盛有九瓣莲的盒子,递给宁小满。 “孤城,大恩不言谢,这次多谢你救了我们全家!” “这九瓣莲,就当是谢礼了!” 宁小满摆手道:“那倒不必,给我个市场打个折扣就行。岭南崔家经此一事,元气大伤,也需要这笔钱。” 崔飞飞面上满是激动,夸张的一道:“多谢怪医体恤!” 这搞怪的行为让宁小满噗呲笑出声来。 三人收拾好东西,刚要下山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熟悉的声音。 锵锵…… 第161章 算计司徒晴晴 抬头望去,宁小满说道:“这不是你那只隼吗?它怎么来了?” 司徒隐神色凝重,口中发出一特别的声音。 那鸟儿直直的冲他而来。 “哇!”崔飞飞惊讶道:“这是……隼?” “隼可是有野性的!你居然能养熟,太厉害了!” 不愧是暗夜公子啊! 然而,司徒隐展开信件看了一眼,面色却突然一变! “小满,京都出事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听到这话宁小满脸色一整。 “怎么了?” “路上说!” 话落,司徒隐拉着宁小满就要走。 “哎哎哎,你们就这么走了?不一起啊?” 宁小满脚下未停,回过头来冲崔飞飞喊道:“银票回头给你送去!还有,别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回家看看!” 听到宁小满的话,司徒隐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司徒隐道:“崔飞飞,你先回家。你家中有个客人,叫元问,知会他一声,让他赶紧回京都来找我,有事!” “哦、哦……” 等宁小满二人走远了,崔飞飞才忽然反应过来! 跳脚道:“喂!我身上没钱了!你好歹给我留点银子啊……” 可那二人已然走远,哪里还听的见…… “哎~呀!这叫什么事啊!” 正当他懊恼之时,余光忽然看见了那个没头的尸体…… 山下,司徒隐与宁小满简单的饱餐一顿后,二人一马直奔京都! 前后不过几日的时间,京都城的天,变了又变。 原本禁足的皇后,因为大齐使者的到来,再次出现在宴会上。 多年前大齐徐天佑定下盟约,每隔十年,两国互换姻亲,永结秦晋之好。 今年,便是又一个十年,可往年都是八月十五月圆之时,今年倒是提前了许多。 司徒戎与甄氏坐在上方,满面笑容。 “众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 “今日仓促,就当是家宴,先修整一番,今晚好好歇一歇,三日后,朕在宫中为你们正式举办接风宴!” “多谢天佑皇帝。” 一不惑之年的男子躬身道。 此人正是这次使团的负责人,郭幕。 “此番不告而来,已是唐突,贵国如此盛情招待,臣等感激不尽。” 司徒戎挥手道:“郭大人客气了,快快请坐。” “十年前那次联姻,使者郭庆是……” “哦,是家父,家父年事已高,此番出行多有不便。” 司徒戎点头,视线向前看向那蒙面女子。 “大齐梦华郡主参见天佑皇上。” 郡主?? 司徒戎面色一变。 往年可都是公主! 见司徒戎面色不善,郭幕解释道:“皇上,大齐皇嗣单薄,只余一位灵溪公主,仍不满十岁,只能从王公贵族内挑选了一位才情、长相皆出众的郡主。” “这也是今年,我们大齐为何来的如此早的原因。皇上,我们会给天佑留足时间,您尽管挑合适的女子随我们前往大齐。” “两国如同唇齿,定会年年岁岁,长相依!” 郭幕一番说辞,滴水不漏,也让司徒戎心中的不悦瞬间散去。 不是公主也好。 永乐的亲事已经定下,只剩下月瑶,依照楚贵妃的脾性,若是让月瑶去大齐,楚贵妃指不定会作出什么妖来! “皇上。” 一旁的皇后甄氏说道。 “大齐使臣有礼有节,咱们天佑亦不能失了礼数。亦该公平回之。郡主……” 甄氏状作思索。 可司徒戎看向他的眼眸已然不善! 司徒戎兄弟七个,夺嫡之后,只剩下四个。 另两个王爷皆在封地,只余下七王爷一人在京都城。 司徒鸿只有晴晴一个女儿,让她去大齐,岂不是要了七王妃的命! 司徒鸿与他的王妃伉俪情深,又怎么会甘愿! 可若是召回另两个王爷家的适龄郡主,他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这中间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刚才司徒戎正在想哪个大臣家的女儿合适,一时失神,没止住甄氏的话。 此时的甄氏,仿佛没看到司徒戎的警告。 “皇上,咱们京中只有晴晴一人。” 说到这,甄氏似乎是恍然大悟! “哎吆皇上,难怪晴晴这几年都寻不到合适的人,这姻缘天注定,原来是少在这呢!” “郭大人,大齐送来郡主,我们天佑也定然不会亏待于你们!” “本宫听说大齐之人重武轻文,喜爱骑射。咱们的晴晴郡主,可是在外拜师学艺了好几年,颇为英姿飒爽!” 这话,听的郭幕两眼放光。 “多谢皇后娘娘!” “大齐皇子众多!亦有三位皇子未娶正妃!” “我们皇上之言,前往大齐联姻的女子,可随意挑选,我大齐定然会以贵客待之!” 司徒戎冷冷的看了甄氏一眼,后者面上虽还带着笑,可一双手早已因为害怕而攥紧。 司徒戎:“郭大人远道而来,今日暂且好生歇息。” 入夜,长秋宫中。 啪! “混账!” 司徒戎第一次朝着皇后动了手。 他一直自诩君子,即便甄氏做了那么多荒唐之事,他亦从未亲自动手打她。 “甄澜!你可曾将朕放在眼里?!” 司徒戎生气,并非全因为七王爷。多数还是因为甄澜在殿上越过了他,拿了主意! “七弟他们夫妻俩,膝下只有晴晴一个女儿,他们还指着她颐养天年!” “话,你就这么说出去了!可考虑后果?!” 甄氏捂着脸,半晌才回过神。 她与司徒戎乃是幼时夫妻,一路扶持过来,这半辈子,他可从未跟自己动过手! “戎郎,你打我?” 甄氏满面失望。 即使是被罚禁足,她始终相信,司徒戎对她是有感情的。 可这一巴掌,却让她一直迷糊的心,清明了些。 “皇上是觉得臣妾说的不对吗?” “宫中如今只有月瑶一位待嫁公主,和晴晴一个郡主。” “皇上难道是想让月瑶去?你可舍得?” “哦不对……” 甄氏面露讥讽。 “戎郎向来是江山为重,儿女之情,在你眼中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其实,当司徒隐的母妃死后,自己就该看清楚的! 司徒戎明明对自己有所怀疑,却并未让人着手去查! “甄澜!你放肆!” 司徒戎怒甩衣袖,桌上的茶杯应声掉落,在甄氏脚边炸开! “后宫不得干政,今日你已然犯了大忌!待送走大齐使团,你!自请退位吧!哼!” 话落,司徒戎大步离开,独留满面惊诧的甄氏。 多年夫妻之情,竟抵不过一个颜面! 呵呵……当真是可笑至极! 甄氏满脸悲痛,时哭时笑。 这是,门外忽然传来一怒吼声。 “甄澜!甄澜你给老夫出来!” 第162章 司徒鸿暴打甄澜 一阵嘈杂之声过后,甄澜面前出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人。 “七王爷,这里是后宫,夜深了不便见外客啊……”宫女极力阻拦依旧没能拦住司徒鸿。 “滚开!” 司徒鸿将挡在面前的宫女猛然拂开。 大步走到皇后跟前。 怒指道! “甄澜!你究竟是何居心!”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直直的飞入七王府! 七王妃急火攻心之下,竟直接昏了过去。 一时间,七王府、大皇子府与袁府皆炸了锅。 宁回快速赶到七王府诊治七王妃。 延年将消息传给在外的司徒隐二人。 袁朗朗则是跑袁家,请袁太傅去宫里打探司徒戎的想法。 待七王妃稳定下来之后,得知这是皇后的主意,便要深夜来皇宫找她理论! 可虚弱的身体,让她一下床险些栽地上。 “甄澜!” “晴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们夫妻二人,可只有这一个念想了,你此番说辞,岂不是想要了我们的命?!” 听到司徒鸿这话,甄澜心中亦是不忿。 夫妻二人…… 都是生在皇家,凭什么你们夫妻就能伉俪情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头到老! 我就得在这深宫里提防这个,防备那个! “七弟,今年是与大齐的十年之约。他们送来的乃是郡主,咱们理应同等待之!” “现在整个宫里,只有晴晴一个郡主,怎么?七弟难道是想让大齐与我们天佑生出间隙来?” 这话,罪名可是相当严重了! 可司徒鸿毕竟是能与司徒戎站到最后之人,又怎会怕这一小小的言论! “哼,皇后娘娘可真是为国为民呢!”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皇后这越过皇兄来提议此事,皇兄可愿?” 要不说他们是亲兄弟呢!对彼此的脾性那是了解的透透的! 果然,甄氏听到这话,脸色突然一变! 皇后怒道:“司徒鸿!你放肆!” 紧接着抬手就要打上司徒鸿! 若是往常,司徒鸿定然就老老实实受着了,可这次不同,这可关系到七王妃的命! 司徒鸿抬猛然挥开甄氏的手,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甄氏毕竟是司徒戎的结发妻子,他这一脚也是收着力的,可依旧将甄氏踹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母后!” 门外一声惊呼。 永乐快步跑了进来! “母后,母后您怎么样?” “七皇叔,母后也是一时糊涂,父皇已经罚过她了!您放心,联姻之事,绝对不会落到晴晴身上!” 刚才宫女见拦不住司徒鸿,便兵分两路,一个去请长公主,一个去寻二皇子。 可二皇子的住处比长公主的要近很多,此时,却依旧没到! 被恨意蒙蔽的甄氏,却并未发觉。 “七皇叔,七皇叔您息怒!” 永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甄氏突然开口:“永乐!你起来!” “本宫没错!” “本宫是天佑皇后,自当以天佑国的利益为重!” “能为天佑做出贡献,那是她的福气!朝廷好吃好喝供她成人,现在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怎么?还不愿意?!她有什么资格不愿意?!” “甄澜!!” “母后别说了!!” 司徒鸿与永乐同时开口! “七皇叔,母后糊涂了,她是胡言乱语的……” 司徒鸿推开永乐,抓住甄氏的衣襟将她拽起来! “自皇兄登基后,本王可有要过宫里一个铜板?!” “晴晴是我们夫妻俩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与皇宫没有半点关系!” 当年司徒戎初登基时,朝廷十分拮据,司徒鸿便拒绝了一切封赏,包括月例。 但他之前积蓄,庄子田地,和七王妃的嫁妆,也足以让他们一家人安度余生。 “甄澜我警告你,闭好你的嘴!” “若是你在敢多说一句!我可不管你姓什么,是谁的人!我必让你偿命!哼……” 话落,司徒鸿抬手直接将甄氏摔在地上!大步离去! 甄氏看着门口已然消失的身影,强撑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整个人直接瘫在地上! 刚才,司徒鸿的话,尤在她耳边回荡! 他刚才并未自称本王,而是我…… 这便说明,他已经将所有人的身份抛诸脑后!他,只是司徒晴晴的父亲! 他竟然敢……他怎么敢!! “母后,母后快起来!” 永乐关切的将她扶到榻上。 “你怎么样母后?可有伤到哪里?” 见甄氏不说话,永乐长叹一声。 “母后,此事的确是你思虑不周。七皇叔这些年一直都是个闲散王爷,从未插手过政事。” “皇婶身体不好,他们也只有晴晴这一个念头了,您不该如此啊……” 可此时的甄氏完全被恨意蒙蔽,完全听不进去永乐的话,反倒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背叛了她! “你滚开!” “白眼狼!枉费这几年本宫为你辛苦谋划,帮你觅得良婿,否则,今日去联姻的便是你!” “你居然还在帮着让人说话!你滚,本宫没有你这个女儿!” 永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自己的母妃,天佑一国之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权利……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母后!母后您怎么样?” 这时候,一阵焦急的呼声传来。 事已完,司徒鹏来了。 “鹏儿!” 甄氏一把拂开永乐,扑到司徒鹏身上。 “鹏儿,你可算是来了……” 永乐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刚才还在扶着甄氏,幼时亦是被甄氏紧紧牵着。 可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永乐一脸落寞的放下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 皇权……终究是能让人迷眼的东西…… 从前自己劝不得,现在长大了,依旧劝不了…… 永乐孤单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长秋宫,可室内的母子俩正忙着谩骂,忙着商量对策,完全看不到她…… 四四方方的皇宫,漆黑的夜,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永乐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宫门口,与正要出宫的司徒鸿碰了个正着。 “七皇叔。” 永乐行礼道。 司徒鸿来的方向是尚书房,看来,他去找过父皇了。 一代人的恩怨,不关小辈之事,司徒鸿对她算温和。 “永乐?你怎么到这来了?快些回宫吧。” “如今,你皇婶急火攻心,根本下不来床,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着,司徒鸿就要走。 “七皇叔留步!” “今日之事,永乐提我母后,给您赔个不是。” 第163章 不眠之夜 司徒鸿抬手扶起来她。 “此事与你无关,怪不得你,你也左右不了她。” 永乐的处境,司徒鸿看的清清楚楚。 空有一个长公主头衔,却事事自己由不得自己做主。 幼时,她很是喜爱枣泥山药糕,可司徒鹏却对山药过敏,险些闭气。 从那以后整个长秋宫,甚至她的宫中,都不能再有这个点心。 懵懂之时,自己明明是喜爱骑马射箭的,可甄氏却将她拦在宫中,练习针织女红。 美其名曰:温婉娴静,乃大家闺秀之范。 她……好像从未问过自己想要什么。 一直都是你不许这样,你必须那样。 往事历历在目,永乐只觉得呼吸之间都心如刀绞。 “七皇叔,我想去看看皇婶。” 看着永乐那祈求的眼神,司徒鸿也不忍心拒绝。 “走吧。” 一路上,永乐的脸,如一潭池水般沉静。 司徒鸿几次想要开口,又收了回去。 到了七王府,司徒鸿大步飞快的跑进去。 “王妃如何了……” 跟在后面的永乐,眸中满是羡慕。 生在皇家,却能只与一女子相守至白头。 曾几何时,永乐一直都将司徒鸿作为参照来寻夫婿。 可甄氏忽然的指婚,将她所有的期望打破。 自己与梁家大公子梁捷,本就没见过几次,又是母后强按的头,这辈子,自己只怕是没机会寻到如此真挚的感情了。 司徒鸿刚跑到房门口,就被宁回拦住。 “七爷爷,小声些。七奶奶吃了药刚睡下。” 司徒鸿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不住的点头,可还是忍不住向里面张望。 半晌,他才想起来后面的永乐。 “你皇婶已经睡下了,永乐,天不早了,本王让蒙格送你回去。” 永乐摇头。 “不必了七皇叔。我带侍卫了,等皇婶醒了,还请七皇叔代侄女赔个不是。” 司徒鸿轻叹一声:“这并非你的错永乐。” 永乐面上惨淡一笑,俯身行礼后,转而离去。 此时,已然亥时末,街上人影稀疏。 永乐漫无目的走着,前路茫茫,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公主,夜深了,我们回吧!” “在走一走吧……” 那冰冷的皇宫,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来。 “公主,后面好像有人跟着咱们。从出了七王府,他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永乐转而望去,也只能看见夜色中一个欣长的男子身影。 永乐沉声喝道:“何人?!还不快快现身!” “皇城根前,天子脚下,尔怎有胆做鸡鸣狗盗之事?!” 此气势,颇有将门之风,竟与她平日里温声细语的样子,格格不入。 此话,竟也让那跟踪之人一怔。 “公主息怒,是我。”那人缓步上前,走到永乐公主三步之距。 来人正是骁勇大将军梁康之子,梁捷。 “你跟踪我?” 永乐语气略带不善。 “堂堂大将军之子,居然也会做尾随女子之事!” 梁捷面上尴尬:“长公主,你听我说。” “宫里的事,我听说了。我也是担心你……” 说到最后,梁捷的声音小之又小。 可寂静的夜里,永乐听的清清楚楚。 他……担心自己? “为何?” “我们统共也就见两次面。这门亲事,本就是母后强推,我心中……亦是有怨的。” 话落,只见梁捷面露迷茫。 “长公主……当真不记得我了?” 这话倒是让永乐迷糊了。 见状,梁捷柔和一笑:她的确是不记得了。 “公主,前面还有一个未打烊的酒馆,我们……聊聊?” 看着梁捷真诚的面容,永乐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夜色如墨,酒香醇厚,直到子时三刻,梁捷才在宫门口一隐秘的地方,与长乐辞了别。 此时,驿站中梦华郡主的房间,一盏烛光忽隐忽暗。 梦华郡主与郭幕对面而坐,侧边还有一侍卫模样的男子。 此人乃是大齐三皇子贴身侍卫,千里。 梦华郡主说道:“郭大人,接风宴在三日后,那我们这两天可否先稍稍去打探打探?” 千里亦询问的看向郭幕。 “不可。” 郭幕回道。 “郡主稍安勿躁。咱们已经到了,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若是一旦被天佑皇家发现,咱们大齐的三皇子一直生活在天佑,以天佑皇帝多日多虑的性格……本官只怕会另生事端。” 千里亦是满面焦急。 “郭大人,六年了,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属下怎么还能坐的住!” “坐不住也得坐!”郭幕沉声道。 “六年都熬过来了,怎可急于这一时!” 他们这才刚到天佑,整个驿站,皆是司徒戎派来照看他们的人,一旦他们有所异动,司徒戎必然会第一时间知道! 若真的被挑明了,且不说司徒戎会如何想,要是传入大齐,被荣贵妃知晓了,他们此行只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况且。”郭幕继而说道。 “探子回报,三皇子面色红润衣着明亮,定然是过的不难。”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急于一时。” “这三日,我们就好生歇息,莫要动心思,一切等接风宴之后,再定!” 梦华郡主面色忧虑道:“可皇伯父的身体……” 大齐皇帝元同风,积劳成疾,太医诊断,不久矣…… 这也是他们今年来的早的主要原因。 他们一行人必须快速找到三皇子,劝其回大齐,以防整个朝堂被荣家把持! “太医的话,不能全信!” 郭幕道。 “臣亦相信皇上,定会坚持到三皇子回归!” 三人对视一眼,互相支撑,互相鼓励。 “千里,明日陪着郡主出去走走,逛一逛。将京都城的大致情况摸索一下。” “顺便,我是说顺便,去探子发现三皇子的地方瞧一瞧。切记!不要过多停留!” “在没有相认之前,我们越少接触,便是对三皇子最大的保护!” 二人同时点头道:“明白了郭大人。”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后宫,七王府,驿站。皆是点灯到了天明…… 第164章 定亲而已,为何不能另嫁他人 几方人马,皆在密谋、商议对策,接风宴悄然而至。 宫门口,七王爷与宁回并列而立。 “阿回,进去吧。” 宁回看着不远处,总觉得娘亲和爹爹会突然出现。 “七爷爷,都三天了,娘亲怎么还没回来……” 司徒鸿柔声道:“许是那边事未了,走吧,我们先进去吧。” 七王妃身体已然好转,可心情依旧沉闷。此次接风宴她本该出席,可司徒鸿心疼她,生怕她在被气出个好歹,便将她留在家中。 昨夜,司徒晴晴也赶了回来,怒火冲天的天今日本是要与司徒鸿一起入宫的,也被司徒鸿拦了下来。 毕竟,现在事情还未定,皇兄亦没有松口,说明此事并非进了绝境。他们不能先乱了阵脚。 宁回深吸一口气。 郑重道:“七爷爷,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司徒鸿会心一笑,拍了拍宁回的小脑袋,牵着他进了宫。 他们去的本就晚,此时,宴会上众人皆已落座。 二人的到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神。 上位的甄氏面上隐晦一僵,又恢复了和煦模样。 下方的官员皆交头接耳。 “七王爷怎么独自来了?七王妃和郡主呢?” “是啊,今日郡主可是主角,怎么不见人呢?” “兴许啊,是姑娘家害羞,待会就来了。” “不不不,不应该,换作旁的姑娘或许会激动,会害羞,晴晴郡主是个什么脾性?整日在江湖闯荡,怎么会如此扭扭捏捏!” “只怕,事……要变啊……” 待司徒鸿入座后,甄氏温和的问道:“七弟,听说晴晴昨夜回家了,怎么不见人呢?” 殿内众人的目光,皆再次聚集在司徒鸿身上。 就连郭幕与梦华郡主,目光也带着疑惑。 司徒鸿整个人向后一仰,语气阴阳怪调道:“皇后娘娘……怎么知道晴晴是昨夜回来的?” 司徒晴晴回来时已是下半夜,一路上根本没遇到人,甄氏就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 看来,七王府周边,她安插了不少探子。 听到这话,甄氏一垂眸,面上一阵臊红,躲过了这个话题。 司徒戎暗暗白了她一眼。 “七弟,这位便是大齐使者郭幕郭大人。他身边的,便是此次大齐联姻郡主,梦华郡主。” “今日之宴,意为接风,也是让梦华郡主择个称心如意的夫婿。” “至于其他……不急。” 司徒戎话音刚落,殿内众人心思各异。 看来,对于晴晴郡主联姻之事,皇上并不赞同啊…… 皇后甄氏诧异的看了司徒戎一眼。 她没想到,司徒戎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驳了此事! 这不也是在变相的在众人面前打自己的脸吗! 司徒戎,你不仁在先!可休怪本宫不义! “郭大人放心,我们天佑定然会依礼回之。” “只不过,晴晴郡主是皇上看着长大的,不舍了些。” 继而,甄氏亲昵的附上司徒戎胳膊。 “皇上,晴晴这几年一直没找到个合适的夫婿,可不就是在等这桩姻缘吗!嫁去大齐,并非低嫁,臣妾相信大齐定会对晴晴照顾有加的。” 甄氏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在乎司徒戎越来越黑的脸色。 她今日定要将这亲事定下来! “哇!!” 寂静的殿内忽然发出一惊呼声。 宁回缓缓站起来。 “皇后娘娘,联姻这么好吗?” 甄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 “是啊,不仅嫁妆丰厚,夫婿亦可自己挑选,这一生可说是自在顺遂。” “不过宁回,你得叫本宫皇祖母。” 宁回煞有其事的点头:“哦好的皇后娘娘。” “你……”甄氏堪堪收住了自己的脾气。 这小东西不会是故意的吧! 果然,跟他爹娘一样讨人厌! 宁回一脸天真的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既然联姻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呢?” “大齐来的是郡主不错,可人家也没非得要求咱们也得是郡主啊!” “既然应当以礼相待……我记得我娘亲说话,投我以李,报之以桃。咱们要是回个公主,礼数上岂不是更加周全?你说呢皇爷爷?” 一番童言童语,说的甄氏惊讶不已! 司徒戎亦赞同的点头。 “学以致用,不错!” 宁回摇晃着小脑袋。 “这是娘亲教我的,我也不明白啥意思。” “反正吧,我觉得,人家给我一个馒头,我得还人两个包子才行!否则,我良心不安。” 是啊,礼数周全,宁多勿缺啊! “你!” 甄氏强压着怒气。 “本宫乃一国之后,怎可事事先为己,况且,本宫所出的长公主永乐,已然定下亲事,如何还能联姻?” “皇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公主……再说了,定亲而已,又没成亲,为何不能另嫁他人……” 宁回声音不大,但在场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不过他一个孩子的话,众人也没觉得有多不妥。 但是,这话却让人想起来,皇家的确还有一位公主! 月瑶公主! 相比七王爷家的情况,下月瑶公主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直没说话的楚贵妃,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宁回!你个小兔崽了!你说什么呢!” “皇上,月瑶年幼,如何能远嫁大齐?!” 此时的司徒戎,选择了沉默。 他并不愿晴晴去联姻,可月瑶……楚贵妃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她母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此时,还不能动她。 一时间,司徒戎只恨自己为何不多生几个公主! 这时候,司徒鹏站了出来。 “父皇,母后,月瑶太小,的确不能前往大齐。” “不过,晴晴妹妹……七皇叔与七皇婶定然也是不舍的。” 司徒鹏急于表现自己。根本没注意到司徒戎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 “郭大人,本皇子乃天佑嫡子,司徒鹏。” “原来是二皇子,本官有礼了。” 司徒鹏:“天佑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父皇……着实有心无力。您若是理解,可否容我们几天时间,重新挑选一位温婉的女子,前去联姻。” “今日,咱们就先以梦华郡主为主,让她先一步挑选夫婿,如何?” 甄氏看着自己侃侃而谈的儿子,满是欣慰。 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的确恰到好处! 只见郭幕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我们大齐处处皆是好男儿,何愁寻不到好姑娘!” “还真是让天佑皇帝为难了……” 司徒戎面上一阵尴尬。 第165章 司徒鹏的妄想 这事,好做不好说! 原本司徒戎就是想在百官里面挑选一个女子,封为郡主,代为联姻。 可就这么被司徒鹏挑明了! 自己身为帝王的颜面何存! 事,还如何能顺利进行! 而且,司徒鹏与甄氏一唱一和的,显然是已经商量好的! 今日,就连楚贵妃都罕见的安静! 她们两宫……只怕是联手了! 一时间,司徒戎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时,宁回的声音再次适时的传出。 “联姻就必须得是女子吗?男子不能去吗?” 此话一出,殿内瞬间哄堂大笑。 自古以来,联姻和亲者,皆为女子,哪有男子去联姻的! “小世子,男子出使他国,名为质子,这其中含义嘛,定然是不同的……” 宁回似懂非懂的点头。 “哦……还是不懂。这天下是男子的,那保家卫国,就应当是男人都事。为何还要牺牲女子来换取繁荣?既然选择牺牲女子,那为何又不愿意尊重她仅有的选择权?让她挑选一个称心如意之人,为非要强迫她人呢?” 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羊肉鲜美,他们大快朵颐,但吃饱后,却又嫌弃腥膻…… 此时,所有人都沉浸在宁回的话中,完全没注意到,司徒戎若有所思的眼眸。 “阿回,坐回你七爷爷身边,此事,皇爷爷稍后同你讲明。” “梦华郡主远道而来,可还适应?” “臣女多谢皇上关怀,天佑,一切都好。” 梦华行礼道。 “郡主的父王,是哪大齐一位王爷?” 梦华微微一怔,不知司徒戎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幕连忙解释道:“回皇上,郡主父王乃是我们皇上胞弟,四王爷。” “郡主在家中排行第三,两位姐姐也都已经出嫁。” 司徒戎:“哦?原来是大齐四王爷!” “朕听闻四王爷膝下有三朵金花,原来竟是梦华郡主!” “郡主跋涉千里而来,想必四王爷和七王妃皆心疼坏了。” 郭幕与梦华郡主交换了个眼神,皆不明白司徒戎是何意。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见状,甄氏眼珠一转,笑盈盈的对梦华郡主说道:“皇上这是替你父王心疼你呢!” 司徒戎罕见的点点头。 甄氏心头忽然吓了一跳! 他在……附和自己? 司徒戎怎么会附和自己?! 甄氏一度认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这时,司徒戎继续说道:“朕亦有女儿,知道这其中滋味。郡主放心,朕定然不会亏待你。” “朕的五个儿子,有四个已经到了婚配年龄,但老大已然有了正妃,朕定然不会让郡主做侧室。” “那么郡主就从老二,老三,老四当中,选一个有眼缘的,如何?” 听到这话,皇后跟楚贵妃都吓了一跳! 皇上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楚贵妃本就不大灵光的脑袋,使劲转着。 梦华郡主,身份是高,可是孤女,带大齐的人一走,她身后可空无一人! 范灵儿……可是能直接左右司徒戎的决策的! 不行! 还是得选范灵儿! 楚贵妃急忙给三皇子使了个眼色。 可他们母子都是直通通的脾性,向来有话直说,何曾有过这种弯弯绕绕。 一时间,使眼色的使不明白,看眼色的,看不明白。 楚贵妃直接急出了一身汗! 好在这时候,司徒戎的一句话,解救了她! “二皇子司徒鹏,乃是朕的嫡出,血统纯正,梦华郡主以为如何?” 甄氏:!!! 司徒鹏:???三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就到了自己头上?! 梦华暗暗看了郭幕一眼。 这并非他们来此的主要原因,最后自己亦不会留在天佑,所以,选谁,都是一样。 梦华垂首,微微点头。 “二皇子才华横溢,英俊非凡,是良配。” 甄氏:?这就答应了?? 楚贵妃:!!答应了!!答应了好啊! 司徒鹏:我怎么才华横溢了??她怎么就点头了呢! 这……我回头如何跟语心解释啊…… 闻言,司徒戎满意一笑。 “鹏儿。还不快快正式见过梦华郡主。” 司徒鹏求助的看向皇后。 “皇……皇上,鹏儿心性不稳,是不是太委屈郡主了……” “哎……皇后此言差矣,哪有如此贬低自己孩儿的!郡主中意,那便是鹏儿之福!” “鹏儿,梦华郡主乃大齐四王爷幺女,大齐三朵金花其中一株。你娶了她,四王爷定然会对你……视如,己出……” 大齐……四王爷……视如己出…… 听闻,大齐的四王爷与大齐皇帝兄弟俩十分要好。 若是自己娶了梦华郡主,说不定,日后整个大齐亦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一想到这,司徒鹏面上一阵喜色! “多谢郡主抬爱!” “父皇!” 司徒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脆声道:“儿臣,多谢父皇赐婚!” 甄氏惊呼道:“鹏儿!!” 可司徒鹏就像听不到一样。 “父皇请放心,成婚后,儿臣定然对郡主关爱有加,相敬如宾!” “也愿我天佑与大齐,结百年之好,繁荣与共!” 司徒鹏这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娶的心爱的姑娘。 “鹏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甄氏噌的站起来,满面着急。 “母后,父皇的决断,您就不要插手了。后宫不得干政,您要做好榜样,母后,请坐。” 甄氏被司徒鹏这一操作彻底弄懵了,失神的跌坐回去。 难道……鹏儿是有其他打算? 这时,司徒鹏接着说道:“还请父皇着礼部,挑选吉日!” 梦华:这人怎么这么猴急?! “二……二皇子,咱们这才第一次见面,成亲……早了些吧!” “是啊皇上。”郭幕道。 “天佑出使大齐的女子还未确定下来,成婚一事,不急于这一时。” 司徒鹏自认为潇洒的一转身。 “郭大人,郡主,既然你们都有此顾虑……父皇,儿臣恳请父皇下旨,着晴晴妹妹,联姻大齐!” 第166章 将计就计 此话一出,甄氏面上一阵喜色! 果然! 我儿依旧是我儿! 此番以退为进,这是逼的司徒戎不得不现在就拿出决策。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司徒戎的脸沉的都能嫡出水来!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音。 “这么热闹的吗?本郡主是不是来晚了?” 来人正是司徒晴晴! 司徒鸿连忙站起身迎上去。 “晴晴,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中待着,陪你母妃吗!” 司徒鹏赶忙上前几步,说道:“晴晴,你来的正好!” “大齐与我天佑代代交好,你可愿前往大齐联姻,以固两国之谊?” 这话,其实也就是走走过场,司徒鹏这一高帽子扣下来,他断定司徒晴晴不敢不从! 正当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司徒晴晴时。 只见对方嫣红的上下一碰。 说出的话,顿时让司徒鹏大跌眼镜! “我如果说……我不愿意呢!” “你……你……” “司徒晴晴!你可是关系到两国交好!由不得你任性!” 司徒晴晴看向司徒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二皇兄,咱们天佑的公主郡主,又并非只有我一个,你为何非我不可呢?” 司徒鹏眼神闪躲:“自然是你最合适!” “哦?是吗?” 司徒晴晴在他跟前踱步。 笑盈盈道:“合适?” “二皇兄在说笑吗?” “我一定了亲事的女子,前去大齐联姻,你竟然说合适?” “二皇兄这是将大齐的颜面,放在地上踩吗!” “你可有想过,大齐使者,会不会答应?” 此话一出,将殿内所有人吓了一跳! 晴晴郡主……定亲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虽说疑惑,但所有人皆默契的没有说话。 “不可能!” 司徒鹏尖声道。 “司徒晴晴!当着文武官员和大齐使者的面!你敢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司徒晴晴道:“再说一遍又如何?!” “我,天佑郡主司徒晴晴,已然定下亲事了!” 司徒鹏嗤笑一声。 “父皇,父皇你看到了吗!她根本就不顾两国邦交!七皇叔,这是不是你教的?!” 此时的司徒鸿也是一脸茫然。 虽然不知道晴晴为何会突然这么说,可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的护着她! “本王的女儿,确实已有亲事。只是,还没来得及知晓诸位。” 听到这话,司徒鹏直接气笑了! 这父女俩为了不去大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过这样正好,一锅端了!省的还得挨个对付! “呵!七皇叔!天子面前,可容不得胡言乱语!” “这可是欺君之罪!七皇叔还是想清楚的好!” “司徒鹏!你这是说本王老糊涂了?!” 司徒鸿脸色突然冷下来。 “七皇叔我没有……” “好了!” 剑拔弩张之时, 一直沉默的司徒戎开了口。 “鹏儿,那是你七皇叔!休的无礼!” “不过……” 司徒戎询问晴晴那莫名的婚事时,忽然看见了她手中正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物件。 那是一个通体圆润的玉葫芦! 司徒戎眼睛骤然一缩! 这是梅嫔的遗物! 这东西一直在隐儿手中,怎么会到了司徒晴晴这?! 难道,晴晴刚才的说辞,是隐儿所示? 他想干什么? 不过……不论司徒隐要干什么,此时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司徒晴晴不能去大齐! “晴晴身上确有婚约,这也是为何上次朕一直没点头的原因。” 闻言,甄氏与司徒鹏皆变了脸! “鹏儿,你身为嫡子,怎可对下边弟弟妹妹如此疏忽!” “父皇!我……”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 司徒鹏刚要问清楚,却被司徒戎直接按下! “今晚乃是梦华郡主的接风宴,又是与二皇子喜结连理之时,双喜临门。” “今日,咱们不说旁的!” 司徒戎本想就这么岔过去,可甄氏明显不愿意了! “皇上跟七弟,这是在拿本宫当外人呢……晴晴何时定的亲事?本宫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司徒戎举杯的手一顿。 甄氏:“晴晴,过来,来本宫这。” 边说着,甄氏将自己头上的一枚发簪拔下来,递到司徒晴晴手中。 “晴晴,皇伯母疏忽了,这礼物,皇伯母给你补上。” “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啊?”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的耳朵,瞬间竖起来! 众人都在好奇,这一无中生有之事,司徒鸿该如何自圆其说。 司徒鸿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父女俩根本就没有对过口供,此时,又该说是谁?! “回皇伯母,此人乃是江湖中人,并非达官显贵。” 此话一出,甄氏更加断定,司徒晴晴在说谎! 这个人,根本就是他们杜撰出来的! 甄氏语重心长道:“晴晴,江湖上人心险恶,切勿轻信他人。” “此人,你父王可曾见过?” 司徒晴晴摇头。 甄氏眼睛都亮了! 司徒戎警告的声音沉沉传来。 “皇后,今日是大齐使臣的接风宴,别失了分寸!” “皇上这话说的,晴晴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与梦华郡主又年龄相仿,本宫自然的多问上一问。” “咱们晴晴这如花似玉的可人模样,可别被有心人拐跑了。” “晴晴,此次,那男子这次可有随你一同来京都?” 司徒晴晴面露为难:“这……” 甄氏仿佛看不到一般。 “既然来了,那现在就着人去请,正好今日都在,也替咱们晴晴考验他一番,看一看是不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司徒晴晴里纠结道:“皇伯母,这不好吧……” “今日是梦华郡主的接风宴,这样做,岂不是失了主谓?” 然而,这话入了甄氏耳中,却是司徒晴晴在故意推脱! 哼! 拿一个莫须有的人,就想推掉大齐联姻之事,想的倒美! 你不走,司徒鸿夫妻俩如何能垮? 我们又得等到何时才能将司徒隐的靠山连根拔除?! 今日,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大变个活人出来! “晴晴,你想多了。本宫倒是觉得,郭大人和梦华郡主,都很好奇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子吧?” 联姻前夕,阳突然说有了亲事,任谁都会觉得是在诓骗。 甄氏笃定,郭幕等人与她是一样的想法。 “来人,去请!” 第167章 对什么对!对个屁! 此话一出,司徒晴晴的脸都皱成一团了。 “皇伯母……这……这不好吧……” 此时,甄氏越发肯定! “晴晴,你就莫要推辞了!” “你好歹是皇家之人,一个你父王都没见过的男子,我们怎么放心将你交给他!” “那……那好吧……” 司徒晴晴勉为其难的应道。 “他……其实他……” 甄氏两眼放光:“其实什么?!” “他……他就在殿外。” 瞬间! 甄氏已经上扬的嘴角都僵住了! “在……在殿外??你……你把他带宫里来了??” 还真有这个人??! “这次朝廷有意联姻,他也是知情的,他不放心我,便跟着来了。” “这怎么可能?!” 此时,甄氏的声音都变的尖锐了些。 “怎么可能真有……本宫是说,这可是宫里!他一个江湖浪荡子,怎么可以随意出入?!” 司徒晴晴一脸无辜道:“他没有随意出入啊,大皇兄和大皇嫂陪着他呢!” 司徒隐?? 陪着? 是了! 定然是司徒隐给她出的主意!随便找了一个男子,想要搪塞过去的! 一时间,甄氏与司徒鹏的心情,如过山车一般。 只是,一旁的司徒鸿,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眼神也不自觉的朝着店门口望去。 只见司徒隐与宁小满并排而入,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白衣,丰神俊朗男子。 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他身上。 “儿臣参见父皇。” “隐儿,身子可好些了?”司徒戎问道。 这几日司徒隐并未如约上朝,司徒戎便以为他是身体又有不适。 “尚可。” 简短的对话,他未细究,他也不想细答。 甄氏微微伸着脖子,越过司徒隐向后看去。 “隐儿,你身后是何人?让他上前来。” 司徒戎兄弟二人的目光亦追了上去,的确是个生面孔。 “草民冷少云,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闻言,司徒鸿面上一震! 冷少云! 原来是他! 看来,是隐儿给晴晴出的主意! 司徒戎却是皱起了眉头。 冷少云这个名字,倒是出现在他奏折里好几次,有贬有褒。 司徒晴晴小跑上前,一手拉着他,对司徒戎道:“皇伯父,这是我师傅,冷少云,也是我的……意中人……” 甄氏与司徒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愤怒起来。 这居然是真的! “皇伯父,皇伯母,父王。” 司徒晴晴牵着冷少云,说道:“皇伯母说的对,今日是个机会,晴晴求皇伯父,给我们的二人,赐婚!” 甄氏内心满是懊恼:对什么对!对个屁! 冷少云深深的看了司徒晴晴一眼,若非刚才宁小满的提点,自己只怕还是不敢迈出这一步。 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可光阴易逝,待满头鹤发之时,还有何意义?! “皇上,七王爷。” “草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日后定然事事以晴晴为何主!草民愿随晴晴,入七王府!” 他这是……要入赘? 不过,七王爷只有这一个女儿,招婿实属情理之中。 众人惊讶的目光皆停留在这二人身上,宁小满不着痕迹的缓缓后退。 直至挪步到梦华郡主身边…… 司徒戎:“七弟,你意下如何?” “回皇兄。”司徒鸿抱拳道。 “臣弟知晓此人,晴晴虽拜他为师已久,只是,臣弟之前也只是听闻过冷少云的名头,并未见过。” 司徒鸿不敢直接拿主意,他想回去同七王妃商量一下,可现在,皇后跟大齐使者皆在跟前,不拿主意,只怕是不妥。 “江湖传言,冷少云侠肝义胆,想必,日后定不会让晴晴受委屈。” 司徒戎:“这么说,七弟是应允了?” 一旁的甄氏连忙劝阻道:“七弟,女儿家的终生大事,可要慎重!这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怎么安定,这日后又如何能给晴晴一个安稳踏实的家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 冷少云道。 “所以,冷少云自请入七王府,日后,亦会以亲生子的身份,给七王爷送终!” “皇天在上,我冷少云在天子面前立誓!日后如若背弃誓言,人、神共弃之!” 司徒鹏一阵心急,刚要说话,却被梦华郡主抢了先。 “说的好!” “我大齐最是看中如此重情重义之辈!” “你们二人的婚事,本郡主代表大齐,祝福你们!” 这话,在大殿内,谁说都很正常,可唯独梦华郡主的身份,说出这话,十分怪异。 归根结底,是天佑无故耍了大齐一次。 原本定好的人选,突然出了差错,可梦华郡主非但不恼,还主动成全,这如何能不奇怪? 司徒鹏一脸的不可置信。 “郡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郭大人,您也赞同?” 郭幕沉吟片刻后,说道:“二皇子,我们皇上口谕,此行,皆以郡主为尊,郡主的话,自然是可以代替本官。” 此话一出,直接让司徒鹏无语至极! 堂堂两大国联姻,居然听一个女人的! 这大齐,日后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好!” 司徒戎面带笑意。 “既然如此,朕明日便着礼部,给你们的挑个黄道吉日!” 司徒晴晴激动的连连道谢! 谁能想到,前几日她还在纠结,冷少云心中究竟有没有自己。 可现在,人,就在她身边。 手,就在她手中。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冷少云手心的温度。 她亦能大大方方的从他眸中找自己! 司徒戎:“梦华郡主,郭大人,若是有幸,可要喝一杯喜酒在回啊!” “多谢天佑皇帝!” 梦华郡主垂首之时,不着痕迹的看了宁小满一眼,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一场接风宴,众人各怀心思,除了甄氏母子,皆乘兴而归。 漆黑的夜,一辆马车停在距离宫门口较远的一处角落里。 马车内梦华郡主面上满是激动! “郭大人!你说……大皇子妃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她真的知晓三哥哥在何处吗?” 与她比较之下,郭幕明显冷静许多。 第168章 他家要没事,我和爹爹可就有事了! 他们才刚到天佑,且此次明面上的目的是联姻。 天佑大皇子妃,怎么会知晓? “郡主,稍安勿躁。” 此时,郭幕并不相信宁小满的话,他甚至怀疑是自己这方打探消息时,泄露了。 毕竟,宁小满刚才说的话,可是威胁满满,让他们促成天佑郡主的婚事! “郡主,昨日你与千里出门,可是遇到过什么人?” 梦华郡主一脸茫然,半晌,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在附近转了转,回来时从暗庄路过的,我们生怕被人发现,马车根本都没敢停下。” “那就怪了。” 郭幕继续问向外面的人。 “千里,可有察觉被人跟踪?” 驾车的千里也摇头道:“没有。” 郭幕面色疑惑,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声响,一辆朴素的马车,车窗里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们跟上。 千里:“郭大人,要不要跟着?” “跟上瞧瞧!” 天佑大皇子…… 不是说体弱多病足不出户的吗? 今日看来,正常的很啊! 还有那个大皇妃,怎么看也不像个善茬! 天佑国,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驶离宫门。 “娘亲, 这一路还顺利吗?药呢?拿到了吗?” 刚才在宫里,他不方便问,此时宁回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只见宁小满眸中透过露出一丝得意。 “当然!你娘亲我亲自出马,还能有差错?!” “爹爹!真的?!” 司徒隐微微点头。 “哇娘亲!你太厉害了!” 宁回一个马屁上来,直接扑进宁小满怀里。 继而又想起什么,忽然抬头。 “娘亲!你猜猜……我干了什么大事?” 一听这话,宁小满瞬间警铃大作! 今晚她与司徒隐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又遇到司徒晴晴的事,根本没心思询问宁回。 “你这是又闯祸了??” 结合之前宁回的所作所为,宁小满根本没法往好处想! “娘亲~”宁回小脸一垮。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宝贝儿子吗……” 宁小满面色一整:“你觉得,你的可信度高吗?” 这…… 宁回眨巴着眼睛,回想着自己之前闯过的祸。 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对!娘亲,这次不同!” 宁回神秘兮兮的凑到宁小满耳边。 “娘亲,我知道该怎么拿到天心兰了!” 闻言,宁小满一惊。 “你去孙家了?宁回,我走的时候有没告诉你,稳住自己,莫要轻举妄动!” “你知不知道这关系到你的命!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可妄动!” 宁回被她这发火的模样,吓的浑身瑟缩了一下。 朝着司徒隐那边靠去。 司徒隐亦没敢出声,只是小心的将他护住。 天心兰,虽说这天下肯定是有的,可如今他们知道下落的只有这一个! 而这父子俩体内的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压制不住了! 宁小满怎能不急! “娘亲……” 宁回委屈巴巴的说道。 “我没有去孙家。我只是找到了孙家一个漏洞……” 听到这话,宁小满愤怒的情绪才稍稍减退。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朝着宁回伸出双手。 宁回立马挣开司徒隐,环住宁小满的腰,将脑袋埋进她怀中。 “对不起儿子……” 宁回摇头,嗡里嗡气道:“我不怪娘亲,我知道,娘亲是为了我身上的毒。” 听到这话,司徒隐心中一阵酸涩。 作为罪魁祸首的他,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得将他们母子环住,轻声道:“对不起……” 此时的他,怨恨值达到了顶峰! “我寻了这么久天心兰的下落,也只找到这一株,若是在出了意外……” 宁回:“没事的娘亲,没有意外!” “娘亲,孙家大少爷孙谦,患有耳疾!他右耳听不到!” 闻言,宁小满看向司徒隐,后者却是一脸茫然。 “孙谦……我只知道他的学识很好,听林院监说,若是不出意外,今年的榜首十之八九会是他。” “阿回,你听谁说的?” 这几年,孙谦一直在青云书院读书,可从未听人说过他有耳疾。 “若真是如此,就算是他高中榜首,天佑律法规定,榜上前三名,若是身有隐疾是不可入朝为官的!” 宁小满:“这什么破规定?” “人家是有真才实学!况且只是一只耳朵听不到,又有什么区别!” 一时愤慨的宁小满,完全忽略了此事的重要性! “娘亲!” “区别大了!” “他家要是没事,我的天心兰咋办啊……难不成还得让卜叔去偷吗?” 呃…… 对啊! “等回去我就给你楚牧叔写信!看看求医榜上有没有孙家!” 话音刚落,只见宁回一脸傲慢的从袖中拿出一封信。 见状,宁小满眼睛一亮! “哎吆可以啊宁回!你都写好了!” 司徒隐面上含笑的看着这母子俩。 “娘亲,你先看看再说。” 宁小满拿过信纸,想看看宁回是如何写的。 才刚展开,宁小满就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这是楚牧的回信! 宁小满一目十行的看完,面上满是惊喜! “呀!宁回!你都问完了?!” “哎呀我的好儿子!” 宁小满抓过宁回的脑袋,直接亲了一口! 宁回直接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我就知道,这事如果办成了,娘亲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不过,要是娘亲知道,过几天楚牧叔会来京都,肯定会更高兴! 不行,不能先说,万一这几天我在闯祸了,还能当个挡箭牌! 嘿嘿……我可太聪明了! 兴奋之后,宁小满忽然想起来一事。 “宁回,你怎么知道孙谦有耳疾的?” 此话一出,霎时就将宁回定住! 只见他面色慌张,眼睛咕噜咕噜快速转着! 他这模样,宁小满一眼便瞧出来有猫腻! 正当她要细细盘问时,马车停了下来。 幽深的胡同里,一处简易的宅院。 梦华郡主刚下来就看到了这副情景,她不由的心中有些害怕。 郭幕环顾四周后,与千里一左一右将梦华郡主护在身后。 “大皇子,这是将我们带到了何处?” 第169章 九族死无全尸 郭幕话音刚落,只见那宅院的门被人从内里打开。 一挺拔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哥哥?!” “主子?!” “三皇子?!” 三人激动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见元问微微抬头,眸色复杂。 “三哥哥!” 梦华郡主飞奔上前,直接扑在元问身上! “三哥哥!真的是你!这几年你去哪了?” “一点音讯都没有,你知不知道皇伯伯和父王有多担心!你怎么都不给我们写一封信呢!” “还好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边说着,梦华郡主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大齐皇帝病重,朝堂动荡,大皇子与二皇子亦虎视眈眈! 他们一行任务艰巨,这一路上,梦华郡主小小的肩膀,背负了太多太多…… 元问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 “三哥哥没事,没事了,乖……”他们二人自小一同长大,如同亲生兄妹。 元问,大齐三皇子,已逝皇后所出。 本是尊贵的正统嫡出,却被嫔妃们几番打压,更是在元问出宫之时,将他暗害。 本就厌倦了宫中生活的他,借机死遁。 若非这次联姻来的是梦华,他根本不会现身! “主子!” 千里扑通跪下! “是属下失职,害主子被谋害!主子,您惩罚属下吧!” 当年被刺杀之时,千里侥幸活了下来,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六年不见,怎么还跟着个娘们一样!快起来,等小爷咽气了你在哭也还来得及!” “好了梦华,别哭了。我问你,这次联姻怎么会是你?!” 听到这话,梦华郡主面色犹豫起来。 宁小满有些诧异的看着元问,此时的他,早已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一正经起来,倒还挺像个皇子的。 “郭幕,你父亲呢?” “这次两国联姻,怎么会是你来的?” “而且,现在还不到八月十五,为何会这么早?” 这次的联姻,处处透露着蹊跷,元问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 郭幕回道:“三皇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先冷静一下,待臣慢慢与您细说!” 见状,司徒隐将门房钥匙扔给他。 “此处是我的私宅,放心,没人知道。” “只不过,梦华郡主,稍后你和郭大人得回驿站。” 此处是没有人知道,可若是梦华郡主与郭幕迟迟没有回驿站,宫中定然会得到消息的! 梦华郡主回道:“大皇子放心,我们说完话就回,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郭幕冲着司徒隐拱手一礼。 “今日,多谢大皇子,大皇子妃!” 宁小满与司徒隐刚要转身离开时,元问叫住了他们。 “司徒隐,阿宁,多谢!” 二人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马车缓缓消失在黑夜中。 元问一行人刚一进房间,郭幕便一整衣衫,冲着元问跪下! “三皇子!陛下病重,朝堂危机四伏,淑妃与贤妃二宫虎视眈眈!” “三皇子,还请您快快回大齐,稳定朝堂啊!”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元问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病重?这怎么可能?!” “当年……” “父皇正值壮年,这才仅仅六年,怎么就病重了?” “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梦华郡主抽抽搭搭道:“太医说若是控制的好,尚有一线生机,若是……若是……最多能撑两个月……” 元问瞳孔猛然一震! “两个月?!这怎可能?太医可有说是何病症?” 郭幕:“这几年,朝堂上已然四分五裂,两派人马斗的你死我活。” “皇上夹在中间,身心俱疲。” 梦华郡主:“父王担心宫中的太医被人收买,便想办法从外面寻了个大夫,说,说皇伯伯是被人下了慢性毒……具体是什么,不知。” “下毒?!” 元问面上满是怒气! 她们这是急不可耐了啊! 对付完自己,紧接着便对父皇下手了!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用!有这功夫,找个好大夫去!” “还有!你们这次,是真的来联姻的?” “梦华,四叔不是早已经给你定了娃娃亲了?怎么会让你来联姻?!!” 梦华郡主吓了一哆嗦。 “三……三哥哥,你别生气,没人逼我,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说着,梦华郡主的脑袋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我们……我们此行……没……没人知道……” 声音虽小,可元问听的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呢梦华?!” “你……你们……” “郭幕!!” “她还小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吗?!” 元问突然暴怒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两国联姻,这是多年来的规矩!你此番可是将天佑皇帝耍了一遍!” “一旦被发现,你可知你会连累你九族死无全尸!” 郭幕怕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三哥哥,三哥哥你别生气。是我,是我求他的!” “我在父王的密信中看到了你的行踪。父王派人寻找多次,都没找到你。” 前几次,的确是见过大齐的人,可元问根本不想见他们,便一次又一次的躲过去。 “皇伯伯病重,父王又不敢离开。我便求上了郭大人……” “三哥哥,我……我想着,要是我也稍稍的来,指不定你也不肯见我。所以……所以我才想出来这个主意的……” “你若是知道这次是我前来天佑联姻,定然会来寻我的!” 此时的元问,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你们三个可真是……” “梦华,联姻之事非同小可!天佑皇帝已然给你与二皇子司徒鹏指婚,你可有想过,你该如何脱身?!” 梦华郡主昂起小脸,倔强道:“三哥哥,来时我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牺牲我一个人,换取原本就属于三哥哥的天下!” “就算最后不能脱身,我也认了!” “梦华!!” 看着那眸中含泪的小脸,元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忍心责怪她。 看来,得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了…… 梦华……绝对不能嫁给司徒鹏! 第170章 爹爹,有人要抢你媳妇了!! 次日一大早,天似亮未亮之时,宁小满乔装打扮,带着宁回走到大门口,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娘亲,咱们这是在自己家里,不必如此鬼鬼祟祟的吧……” 宁小满猫着腰,刚把门打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回过头说道:“这怎么能叫鬼鬼祟祟呢?这叫小心为上!” “再说了,我这是怕吓到外面的路人。” 宁回抬头看了一眼依旧黑黢黢天。 这个时辰,又是他们独一家的梧桐巷,能有什么路人…… 宁小满:“行了,你赶紧回去在睡会吧!” 听到这话,宁回一脸的不可置信。 “娘亲,你不带着我吗?” “带着你?!” “哼……开什么玩笑!” “你最近在京都城,皇宫里,招摇过市,就凭你这张脸,我也不能带你去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孙家,怪医孤城就是大皇子妃宁小满吗!” 宁小满冲着宁回快速摆摆手:“快回去,快回去!” 然而,宁小满刚打开门,门外竖立的一个身影,赫然映入她眼中,在这漆黑的夜里,如鬼如魅! “啊!!” 哐当一声,大门再次被她关上! “怎么了娘亲?”宁回一头雾水。 “有……有鬼……” 高大欣长,黑咕隆咚寒气逼人的物件,不是鬼是什么?! 宁回:有鬼?? 此时,远处一公鸡打鸣声,适时响起。 “呐娘亲,鸡叫了,百鬼禁行。” 是啊,鸡叫了。 宁小满壮着胆子将门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向外看去,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宁小满拍拍自己的胸脯,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尴尬。 “行了,快回去睡觉去!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的高知道吗!娘亲走了!” 话落,宁小满转身,一只脚刚迈出门槛,面前忽然飘过来一个身影! 距离之近,二人鼻尖仅有一拳之隔! 夜的映照下,那张苍白,放大版的脸,直接闯进宁小满眼中! “呀!!” 她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快速收回,双手一用力就要再次把门关上! 可那鬼力气太大,竟死死的抵住门! 宁小满情急之下摸出银针就要扔出去! “阿宁!!” 听到这声音,宁小满捏着银针的手一顿。 宁回从她身后探出脑袋,细看之下:“哎呀,这不是元……” 宁回话还没说完,只见宁小满手中的银针已然从门缝中飞出,正中门外之人! 这个声音! 这个称呼! 宁小满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大早上的在这装鬼吓人,他不挨扎谁挨扎?! 宁小满忽然转身! “你有毛病吧?!天还没亮呢!你站这抽什么疯?!” “阿宁。” 元问缓缓将门推开,一步一步走向宁小满。 “我是该叫你阿宁,还是大皇妃,还是……怪医?” 宁小满:!!! 我靠! 刚才他听到了! 宁小满脑袋快速转着,想着对策。 元问这人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她以前就控制不了他,现在依旧! 宁小满右手缓缓伸进包包里,抓住了一包毒药。 “你这话问得,以咱们的交情,你当然是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话音未落,宁小满右手猛然一扬! 白色的粉末瞬间在空中飞舞! 可哪里还有元问的人影! 原来,就在宁小满扬手的同时! 元问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直接抱住了宁小满的腿! “阿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有良心的!” “太好了,你居然就是怪医!太好了!” 宁小满:这……这又是哪出?! “你起开!大清早的,你别在我门口嚎!” 元问忽然抬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宁小满。 “阿宁,你跟我回大齐吧!” 宁小满:??? 宁回:!!! 爹爹!!! 有人要抢你媳妇!! 宁回缓缓后退几步,直接飞奔去了司徒隐给房间! 宁小满:“你脑子被驴踢了?!起来,你松开我!” 宁小满死命的想要把他的手扒开,可男女力量本身就悬殊。 “阿宁,你帮帮我,跟我大齐吧!” 快速赶过来的司徒隐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元问!!” 听到声音,元问抬头看去。 “哎司徒隐,你来的正好,我得借你娘子一……啊!” 元问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隐一脚踢到了门外。 “司徒隐!你下死手啊!”元问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怒骂道。 司徒隐将宁小满护在身后,一副炸了毛了模样。 “元问,撬墙角撬我头上来了!” “怎么,你和你那妹妹,是不想活着出天佑了?还是崔家那姑娘……看不上你?” 宁小满:??崔家姑娘? 难道是崔盈盈?? 噢……难怪那次从岭南回来时,元问这人就不太对劲。 难不成,没追上? “你说什么呢?!”元问捂着肚子再次走上前。 “谁翘你墙角了?!再说了,就你这动不动就扎人下毒的娘子,谁敢啊……” “而且……我跟盈盈……” 一提到这个名字,元问面上明面羞涩起来。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司徒隐,我找你有事!不对,阿宁,帮我一个忙!我……” “停!” 宁小满抬手打断他的话。 “看见我这身装扮了吗?” 袁问茫然点头。 刚才就是因为她这一身男子的装扮,元问才闪躲开的,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宁小满:“老娘现在有事,“尘缘”来了,我现在要去救死扶伤。你闪开!” “不是,阿宁,帮我救一个人!”元问拦住她。 “是重伤命悬一线?” 元问摇头。 “是重病还余一口气?” 元问依旧摇头。 宁小满白了他一眼,径直走下台阶:“等我心情好呢吧……” “哎不是阿宁……” “行了元问叔叔,我娘亲现在有事。你要是不着急,要不进来坐会?” 知道就元问不是来抢他娘亲的,宁回对元问的态度好了许多。 “你娘亲干什么去?” 元问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娘亲不是告诉你了吗,救死扶伤啊!” 救死扶伤?怪医?! 哼,说她是去抢钱的,还准确些。 毕竟,怪医的诊金,可是天价。 “对了司徒隐,这次,你真真得帮兄弟一个忙了!” 司徒隐脚步未停,语气淡淡:“我母妃就生了我自己。” 元问:。。。 第171章 是你父亲求上我神医谷,并非我上赶着! 孙府门口,宁小满环顾四周,走上前敲响了门。 “这位公子,你找谁?”门内一小厮问道。 “找你家老爷,也找你家少爷。” 小厮被宁小满这话,说的一头雾水,他做门房已久,没见过老爷有这么一门亲戚啊。 “去告诉你家老爷:故人来寻。” 这句话,是给孙家回信中的一句暗语。 果不其然,没出片刻,里面便传来快步之声。 随着大门开打,孙志行面上难掩激动。 “快快有请!您请进!” 信上自己只是提了一嘴,想让怪医找个避开众人的时间上门,没想到,人家真的答应自己! 一时间,孙志行对这个怪医,更加敬重了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回信,根本就没到宁小满手中。这个时辰前来,亦是宁小满自己想要避人耳目的! 孙志行一边引着宁小满往内行:“前辈如何称呼?” “随意。” “前辈可用过早膳?要不要……” “先去看病人,我今日时间有点紧。” 宁小满沉声打断了孙志行的话。 “哦……哦好,前辈这边请!” 这时候,孙谦已然起身,端坐在房内等候,即便就这一会的功夫,他依旧书本不离手。 宁小满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是挺用功的…… “孙谦,见过前辈。” “前辈当真是怪医?” 宁小满整理银针的手一顿,目光不善的看向他:“怎么,在怀疑?你可以选择不看,但……银子不退。” “不不不。”孙谦连忙解释。 “只看前辈而立之年……” 话,并未继续说下去,可意思已然很明显。 孙谦觉得宁小满太年轻,怀疑他并非怪医孤城。 宁小满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伸手慢条斯理的收起银针。 见状,孙志行险些急眼了! “前辈!前辈稍安勿躁!谦儿不是这个意思……” 宁小满微微抬手,止住了孙志行的话。 “孙公子,有志不在年高,这本事嘛,也是如此。” “公子的耳疾,是何时开始的?” 孙谦亦有心试她一试。 “出生便带来的。” 闻言,宁小满嗤笑一声。 “孙公子如果不想配合……大可直说。是你父亲求上了我神医谷,可并非我上赶着。” 话落,宁小满转身就要走。 “前辈!前辈留步!”孙志行连忙劝阻。 “孙大人,令公子学识很渊博,可这看人的眼光嘛……却如井底之蛙。” “三十万两的诊金,我也不能让你白花。给你个建议,窗外的那棵榕树,移走吧。” 孙谦问道:“为何?” 这棵榕树,是他幼时从外面移来的。费了好大的力气,孙谦很是喜爱。 独木便能成林,一到夏天,院里很是凉爽。 宁小满并未与他解释。 “还有,孙公子治疗头疼的药,不要在吃了。那副药方里,有一味药材,长期服用会使记忆力减退。孙公子……应该也有所察觉了吧……” 听到这话,孙谦眸中满是惊讶! 自右耳听不见之后,他便暗中四处寻医,效果甚微。 更是在月前,他忽然发现,自己读书吃力了许多。 于是,孙谦只能挑灯夜读。 可随之而来的是恶性循环。 读书本就废脑,再加上他日日熬夜,头疼之症发作的越发频繁。 孙谦只能从最初的三日一副药,改成一日一副,在到现在的一日两副,头还是偶尔疼。 这些事,他从未告诉任何人,甚至他爹爹,都不知道! 他……如何知晓的?! 只有一种可能!此人,有真才实学! 孙谦站起身,恭恭敬敬了行了一礼。 “前辈,是在下孟浪了,还请前辈海涵!” “看,还是不看?” 宁小满话说的利索,这个时候,她若是拖泥带水,对于之后的谈判,只会更加不利。 孙谦:“看!前辈请!” 说着,他坐回桌子处,将手腕亮出来。 宁小满:“不必。” 说着,宁小满走到他侧边,弯腰朝着他耳朵里看去。 半晌,宁小满将一个棉花球塞入孙谦左耳里面。 继而从他右耳处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可有听到什么?” 孙谦看着歪在自己面前的这张脸,明亮的眼睛,按这略黄的脸上,竟有些格格不入…… 宁小满见他不回答,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没有声音。” 宁小满再次打了一个指响,这次的力度稍微大一些。 孙谦皱着眉头:“好像……有点声音。” 宁小满眉尾一挑:果真如此! 宁小满再次伸手,就在孙志行以为她还要打响指时,宁小满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铃铛! 叮铃!! 刺耳的声音不禁让孙志行捂住耳朵。 这是个什么材质的铃铛,声音怎么会这么大?! “有声音!有声音爹!” 孙谦面色激动。 宁小满却一盆冷水泼下来。 “别高兴太早,大多数声音是你左耳传达给你的。” 此话一出,孙谦面上瞬间僵住。 “你的右耳,不能说一点听力都没有,但……少之又少。” “这……前辈,可有办法?” 孙志行问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孙公子耳膜已然受损,即便是治好了,也没办法能像正常人一样。” 可以治! 真的可以治! 找了这么多年的大夫,只有他说可以治疗! “没关系!” 孙谦强忍着颤抖。 “只要还能听到一丝,就好!” “对对对!” 孙志行连忙附和:“只要不被旁人一眼看出来,就行!” 完全跟正常人一样,他们根本想都不敢想! “端一壶清水来,还有,拿点油来。” “哦哦好!” 孙志行连忙吩咐下去。 宁小满将油倒入壶中,摇匀。 “孙公子,将脑袋侧放在桌子上。” 孙谦听话的照做,只见宁小满将那壶水缓缓倒入孙谦耳朵里。 “孙公子,尽量不要动,坚持一刻钟。” “好。” 虽说不舒服,孙谦却真的一动都没动。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宁小满拿着一个大海碗,扣在孙谦耳朵上。 “孙公子,转过来。” 随着孙谦转过头,右耳里的水也跟着流出来。 宁小满将碗放在桌子上时,洁白的碗底,一个黑黢黢的不知名状物,正漂浮在水面上。 第172章 今夜便会从京都城,化为灰烬! 孙家父子俩皆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何物?” 宁小满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虫子尸体。” 简单的四个字,竟将那父子俩吓了一跳! “尸体?!” “谦儿耳朵里,怎么会有尸体?!” 宁小满指着窗外的大树:“榕树本就易生虫,又坐落在窗边。” “如果我没看错,窗台内,原本放着的应该是个小榻。” 孙志行点头。 “不错,谦儿幼时很喜欢在那里读书,白日里累了就直接睡在那。” “榕树确实生虫,下人也在定是驱赶……” 说着,孙志行恍然大悟! “前辈的意思是……谦儿的耳朵不是病?” 宁小满:“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久拖成病,不是病也成病了。” “这……”孙志行满面为难。 “前辈,请您想想办法!我儿志向高远,就连林院监都说前途无量!前辈,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 相对于孙志行的慌张,孙谦倒是冷静许多。 “可有办法?” 宁小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 “只要将你耳朵里虫子的尸体掏出来,就行。” 孙家父子俩相互看了一眼:“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孙志行低头向孙谦耳朵里看了一眼,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这……这如何掏?” 宁小满语气淡淡:“你看不见,不代表我没法子。” 这么简单的病症,为何那些大夫都看不透! 三十万两,掏个耳朵…… 宁小满看出了他的纠结。 从包包拿出一沓银票,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这是你给神医谷的三十万两。” 孙志行一头雾水:“前辈这是何意?” “孙大人,我想跟你做个交易,这三十万两,也算个敲门砖。” 宁小满也不拐弯抹角:“孙大人,我要你的天心兰。” 此话一出,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孙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与孙志行并排而立,父子俩皆警惕的看着她。 “前辈说什么呢,本官怎么听不懂。” 宁小满轻笑一声,来回踱步道:“孙大人,莫要装傻。我若不确定,你觉得我会在这里跟你多费口舌吗?” “我要你的,天!心!兰!” “当然,作为回报,我会治好你儿子的耳疾。” 好半晌,孙志行才开口:“你是从何处知道我有天心兰的?” 宁小满轻笑道:“孙大人,为官者不涉江湖事,我自有我的路子。” 孙谦:“前辈,天心兰价值连城,您这条件未免有失偏驳了。” 宁小满悠哉悠哉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浅饮一口。 “是吗?” “那得看你,和你的前途,还有孙家的未来,在你父亲心中,是何份量了……” 这话,正中孙志行心头! 一株放在他们手中毫无用处的药材,和孙谦的前途、孙家的未来相比,确实没法比! 孙谦:“可是前辈,这株药材,是我们孙家的传家宝!是要世代相传的!前辈今日此举,已经有失身为医者的风度了!” “谦儿,不得无礼!” 孙志行连忙拦住他的话。 怪医喜怒无常,若是惹恼了他,一走了之,谦儿怎么办! 听到这话,宁小满气笑了。 “哼……风度?我孤城学医只为赚钱,从不为治病救人!跟我谈度量……哼……” “孙大人,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过时不候。” “我若出了孙家大门,在踏入时,可就不知何年何月了,夜自然不是三十万两的事了……” 孙志行一脸为难。 一边是祖传之物,一边是家族未来的希望…… “爹,这几年孩儿隐藏的很好,日后……日后定然也不会被轻易发现。” “谦儿……” 孙志行看着这个懂事的儿子,心中满是愧疚。 当年若是自己劝阻他,不把那榕树种下,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 可世间哪有早知道…… 宁小满:“一个家族若是走了下坡路,你觉得……你们谁能保得住那株药材?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为了钱财,铤而走险之人。” 这话,自然是威胁满满了! 孙谦语气微怒:“前辈也是江湖中人,连最起码的规矩,也不守了吗?!” 宁小满起身,缓步走到他跟前。 一脸傲慢道:“篱笆墙上锁,防君子不防小人。你怎么就天真的以为……江湖上都是信守承诺之人呢?” “若是如此……天心兰的下落,我又从何处知晓呢?既然我能知道,旁人定然也有路子打探。孙公子,到时候……可能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与你谈话了……” “你……你在威胁我们?” 孙谦被气的直喘粗气,可身为书生的他,想骂却不知从何处骂起。 “孙公子又说笑了。我若真想不劳而获,这三十万两为何要还给你们?” 宁小满双手一摊,散漫道:“我拿了银子,趁给你治病之时,再行敲诈。或者,我们现在如此近的距离,我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下个毒。” “你说,你父亲会不会乖乖的把天心兰给我?” 此话一出,惊的孙家父子俩一身冷汗! 答案是:会! 宁小满继续说道:“所以啊,这不叫敲诈,这叫各取所需。” “孙公子想要平步青云,我想要天心兰入药,咱们之间没有银钱交易,何来敲诈勒索一说呢……” 孙志行看着宁小满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孤城,你就不怕今日你走不出孙家的大门吗?” 听到这话,宁小满笑了,笑的花枝招展。 妖娆的动作和她悦耳的声音,与她身上的男装格格不入。 一时间,孙家父子俩皆面露惊恐。 “孙大人,我孤城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点算计都没有的吗?!” “你真当我神医谷只是个名头?!” “现在是卯时初,辰时之前我若出不去,你孙家……今夜便会从京都城化为灰烬。” 孙志行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毕竟神医谷对江湖上多数人都有恩惠。他们若是敢对他不利,都不用神医谷出手,孙家全家都会死无全尸! 孤城这一次,是志在必得! 但好在,他还算有底线,并未明抢。 “好!” 孙志行道。 “只要前辈能医治好谦儿,天心兰,本官无偿送你!” 第173章 你家祖宗,在下边估计也是个不得势的 天心兰虽然珍贵,但依旧没法跟孙谦相比。 这株药材,在孙家已经传了好几辈人。 个个当宝贝捧着,藏着。生怕被人发现,被人偷走,抢走。 现在送出去也好,了了一桩心事! “孙大人爽快!” “不过……孙大人那间密室,一进一出也得需要点时间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孙志行面露惊讶! 宁小满神秘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孙大人,请吧。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后,我定然还你一个安然无恙的儿子!” 孙志行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此时,房内只剩下宁小满与孙谦二人。 “前辈,既然父亲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食言。您又何必急于一时?” 宁小满:“不是我着急,辰时之前,他们若是看不到我出孙家大门,你们家是要遭殃的,我可是为你们好!” 为我们好…… 听到这话孙谦嘴角直抽抽…… 宁小满伸手扒拉一下他的肩膀:“转一转身,这边背光。” 孙谦坐在圆凳上,挪动身体。 直至转到了宁小满满意的角度。 “孙公子,自己找个舒适的姿势,上半身尽量不要动了!万一你真聋了,我就真得去抢天心兰了!” 孙谦:。。。 宁小满掏出工具包,刷的一下在孙谦面前展开。 大大小小有粗有细的银针,皆冒着寒光。 而最边上那根,竟足有五寸长! 这能用来干什么? 就在孙谦疑惑之时,只见宁小满直接抽出了这根最长的! 孙谦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猛然攥紧! 宁小满见状,唇边露出一抹偷笑。 这个银针乃是特质的。虽然长,但可以随意弯曲,且尖头出有一个小小的爪子。触碰尾部的机关,便能控制爪子的收缩。 虽说工具趁手,可宁小满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这要是放在现代,大小是个手术。 宁小满将银针小心翼翼的放入孙谦耳朵里,一点一点试探着前进。 刚才已经用水泡过一会,这个时候应该好往外夹了。 只是,得稍微快点,尸体团子吸了水,别膨胀了。 宁小满加快进度,许是碰到了耳壁,孙谦身体猛然一颤! “别动!” 孙谦:“疼……” “疼也不能动!忍着!你可以说,但不能随意动!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都忍不了?!” 果然,宁小满这话一出,孙谦在没有动过,宁小满也只在他紧握的拳头上,来判断是否碰触疼了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桌上洁白的布,上面已然几个绿豆大小的东西。 孙谦只觉得后背僵直,屁,股都咯的生疼。 余光看向宁小满,只见她的手臂依旧平稳,目光如炬。 此时,门外的窃窃私语之声,透过紧闭的房门传进来。 “老爷,这都一个时辰了,谦儿不会有事吧?” 说话这人,乃是孙谦的母亲,孙夫人。 “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 也一定不能有事! 孙志行安慰孙夫人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若是连怪医都治不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救谦儿,救孙家! “老爷,这株药材……真的要给他吗?” “这可是咱们孙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如今,传到我们手中,祖上留下来的银钱也已然快要用尽。若是这药材也保不住,咱们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啊……”孙夫人哭诉道。 “夫人,钱财、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若是谦儿……那咱们夫妻才是对不住列祖列宗!” 虽说仅仅隔了一扇门,却清晰的传入孙谦耳朵里。 他微微垂眸,掩去内里满满的自责。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自己极为喜爱的这棵榕树…… 十多年来,暗地里无数次的求医问药,为了医治自己,散尽家财…… 就在孙谦暗暗自责时,右耳内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下巨痛! 他条件反射之下就要躲开! “别动!!” 宁小满冷峻的声音突然传来! “怎么样?感觉如何?” 孙谦快速眨了眨眼睛。 “刚才……刚才是声音?刚才有声音!” “响,疼。” “不对!” 这时候,孙谦忽然发现,怪医的声音清晰了许多! 之前只是从左耳传进来,现在却是从右边而来。 难道是因为怪医在右边的原因? “前辈,你……劳烦你再说一句话!” 宁小满:“我要天心兰。” 孙谦神色猛然一震! 果然如此! 声音确确实实是在右耳传进来的! 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要落地了! “前辈……前辈……” 孙谦激动的直喘粗气。 “哎!冷静!” 宁小满道。 “还差最后一点,等会再兴奋!” 孙谦连忙再次摆正身姿! 门外的孙夫人也是个耳灵的。 “老爷,刚才是不是谦儿在说话?” 孙夫人上前两步,隔着门轻喊了一声:“谦儿……” “夫人,等会!别吵到怪医医治,我们耐心等会。”孙志行将他夫人再次拉回来。 “可是老爷,我明明听见谦儿说话了……” “夫人,我们就……” 吱呀…… 孙志行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前辈,我儿如何?!” 孙志行夫妻俩赶忙上前。 不等宁小满说话,就直接飞奔进房内。 “谦儿,谦儿!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只见孙谦面上满是压制的激动,眸中含泪。 “谦儿?你倒是说话啊!” “我的儿啊,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说话啊,可真是急死为酿了……” 孙谦颤抖着声音道:“爹、娘,我听见了!我又能听见了!” “真的?!” “哎吆感谢祖宗保佑啊!”孙夫人双手合十,一个劲的言语。 听到这话,宁小满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家这祖宗,在下边估计也是个不得势的,否则怎么会让孙家这独苗苗聋了这么久! 一家三口激动的语无伦次。好半天才想起来,房内还有一个人。 “前辈!” 孙志行带着妻儿走过来,弯腰俯身,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救我孙家!” 宁小满一伸手:“哎别!不谢,咱们各取所需!孙大人没忘吧?” 第174章 他们在,运动 “当然没有忘!” 孙志行干脆回道! 紧接着,他将袖中的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制盒子,双手递过去。 “前辈,你要的东西!” 宁小满接过来,检查确认后,将东西好生收回自己包包里。 天心兰……总算是到手了! 眼看辰时将至,孙志行急的抓耳挠腮,毕竟刚才宁小满说的那话,他信的紧! 可人家毕竟是刚救了自己儿子,逐客这话,他踌躇半天也没说出来。 宁小满:“孙大人,这榕树是留不得了。” 孙谦拱手道:“前辈放心,小生马上叫人移走。” “只是,这树在院里盘踞多年,移动伤根,只怕是活不成了……” 活不成了…… 宁小满灵光一闪:“既然活不成了,不如就直接杀了吧!” “直接杀了?” 这榕树,是孙谦极喜欢的物件。虽说自己耳疾因它而起,可终究是自己将树带回来的,如何能怨旁人。 直接杀了,孙谦心中亦有些伤感。 见状,宁小满道:“孙公子,耳疾好了,也没了后顾之忧。日后有何打算?” 孙谦一怔,自己跟怪医还没熟悉到如此地步吧? 出于礼节,他还是回道:“自然是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为我天佑略尽绵薄之力。” “嗯~”宁小满点着头,走到窗前。 “孙公子志向高远,不过……你这优柔寡断的脾性若是不改,可就真的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了!” “我说的对吗?孙大人。” 此话一出,孙志行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这些年,他们夫妻只顾着求医问药。而孙谦聪慧,读书上根本用不到他们操心。 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孙谦这个脾性,太软了。 朝堂上别人一句话你的捏扁了,揉碎了想。 就孙谦现在这样,孙家日后若是想在孙谦身上,再上一层楼,难上加难! “前辈。” 孙志行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提点!是在下疏忽了!” 宁小满:“想谢我?拿出点诚意来。” 孙志行连忙将桌上的三十万两,再次递过去。 宁小满却推辞了。 “我不缺银子。我要它!” 宁小满手指向窗台,然而这个时候,孙谦恰好站在那! “我……我?”孙谦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懵。 宁小满眉头一皱,手指微动:“起开起开,我要你没用。” “它,榕树树根部,最中间的心。” 榕树树心,可是极好的解毒药引子。 孙谦回道:“好。不过我应该如何交给前辈?” 谁都知道,怪医来去神秘,他的行踪根本无法打探。 “到时候,你把东西送到永丰钱庄就行。” 说着,宁小满抬腿就要往外走。 “哦对了孙公子,找个棉球……” 这也没有棉球啊…… “找个棉花,堵住右耳,到明日即可。这三日内饮食清淡些,莫食用鱼羊肉。” “多谢前辈,小生记住了!” 三人将宁小满送出大门,目送她入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待宁小满从巷子另一头出来时,俨然已经恢复了女装。 她左右瞧瞧,刚要入主街时,余光却忽然看见另一条巷子里,一个极为眼熟的身影。 宁语心?! 这条巷子,好像是棋社的后门,大早上的,她来这做什么? 下棋?为何不走正门? 还刻意换了马车,戴着面纱…… 宁小满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还没到跟前,就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大皇妃,主子让……” “哎吆我去!” 宁小满吓得一个激灵! “延年!你要吓死我再给你主子找个花容月貌的是吗!” 延年一脸囧…… “大皇妃,属下没有……属下叫您您没听到……所以才,才……” “哎!你来的正好!” 宁小满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帮我个忙!” “啊??”延年一头雾水。 宁小满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扇门。 “你会功夫,进去帮我看看宁语心干什么呢,里面还有谁,我总觉得她不安好心!” “是,大皇妃。” 延年应声就要走。 “哎等一下,她身边那丫头会点功夫,警惕性挺高的,你小心些,别让发现了。” “是!” 延年悄默声的潜了进去。 宁小满望了望四周,走到一棵柳树下,折了一支柳条,咬在口中百般无赖的等着。 宁小满倚在树上,抬头看了一眼时辰,这都一刻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出事了吧? 不应该啊,以延年的功夫,竹青奈何不了他的。 恰好这时,延年低着头快速回来了。 宁小满:“什么情况?宁语心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宁小满才发现延年低垂的头,面色通红! “你怎么了?” 这进去一趟,怎么还变成水煮虾了? “大……大皇妃,要不……要不咱先回去……” 宁小满:“??为什么?不是宁语心到底来找谁的?她跟谁在一块呢?干什么呢?” 皇上给司徒鹏赐婚,宁语心定然是受不了的,她觊觎了多年的二皇妃之位,眼看就快要到手,飞了! 她如何能不生气! 宁小满得提前防着她,别把自己拉下水了! 可延年却面色纠结,脸更红了! “不是延年,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这干见不得人的事的是她宁语心,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于延年这奇怪的神色,宁小满一头问号。 延年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听到的……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大皇妃……咱回去说好不好?” 回去他可以转述给主子,让主子在跟大皇妃说。 可宁小满显然不愿意! “你倒是说话啊!宁语心到底跟谁在在一块?干什么呢?” “延年,你倒是快说啊……” 一句句的追问,让延年心如死灰…… 索性他眼一闭,心一横! “大皇妃,宁语心她跟二皇子在一块!” 宁小满:“司徒鹏?我果然没猜错!” “快说,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商量算计谁呢?” 此时的延年,都快要哭了…… 一想起刚才听到的污言秽语,他连耳朵都不想要了!可宁小满还在让他复述…… “他们……他们在……他们在,在运动!” 第175章 大皇妃,你还是个女人吗?! 乍一听到这话,宁小满还没反应过来。 “哈?运动??” 然而在注意到延年那窘迫的神色时,她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个运动! 看来……宁语心矜持不下去了啊! 只不过,宁小满没想到的是,宁语心早就按耐不住了! “还有呢?” 延年内心不禁仰天长啸:主子……救命啊…… “还有……” 延年认命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原来,他刚一潜入进去,便根据宁语心的丫头,精准的找到了她所在的房间。 门口显然是不能偷听了。 延年直接跃上了房顶。 好在棋社后门这里巷深人少。 延年刚掀开瓦片,就看到就两个如痴如缠,密不可分的身影。 “二皇子……二皇子……” “心儿,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都快要魔怔了!” 宁语心眼神冷静,与她的柔媚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将正啃噬自己脖颈处的人儿推开。 眸中瞬间染上一层雾水。 娇柔道:“二皇子殿下……您如今都快要成婚了,怎还有时间想着我……” 嗔怪的语气,再加上宁语心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让司徒鹏心疼不已。 他一吻掉宁语的脸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手放在她柔软的腰肢上。 “心儿,你知道的,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这次赐婚……是个意外。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娶大齐公主为正妃的!” 宁语心娇哼一声:“二皇子惯会哄人家,将人家的身心,都哄了去……” “皇上赐婚,大齐与天佑联姻,二皇子您如何拒绝?” 宁语心轻叹一声,推开司徒鹏,缓缓站起身。 以帕子掩面,转身背对着他。 “算了,怪只怪语心命不好,没有生在权贵之家,帮不上二郎……” “二郎,咱们今生有缘无分,能与二郎有这几次露水情缘,心儿也知足了……二郎……你……你走吧……以后不要来寻我了……” 话落,宁语心伤心欲绝,扑在床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司徒鹏满面心疼,快步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心儿,你怎么能如此说?!我心意是如何,难不成,你看不到吗?” 司徒鹏将她扶起来。 “二郎……”宁语心扑在他肩头,吐气如丝。 佳人的体,香,和脖颈处不时的碰触,让司徒鹏心疼的同时,早已意乱情迷。 口中说着安慰的话,手早已自觉的游走,脑海中全是宁语心衣衫凌乱,满面娇羞的模样…… 此刻的宁语心,紧紧挨着他,如何能察觉不到司徒鹏腰间的异样。 可今日的目的还没达到,她怎么会让他轻易尝到甜头。 宁语心将司徒鹏不安分的手拉回来,如珍如宝般的放在自己胸前。 “二郎……今日一别,妾身祝您与二皇妃,琴瑟和鸣,恩爱不疑……” “心儿,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娶她的!” 司徒鹏为了让宁语心相信他,也为了自己能尽快吃上“肉”,将自己还未完善的计划和盘托出! “心儿,我想过了,父皇只是想让我娶大齐郡主梦华,可梦华郡主长什么样子,知道的人并不多!” “待成亲那日,我想办法将她……” 司徒鹏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到时候,你上花轿!盖头一盖,谁能知道花轿里到底是谁?!” “等拜完堂,入了洞房,就算是父皇发现了,事关两国交好,他也得帮着我瞒下来!” “语心,到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二皇妃!” 司徒鹏放于宁语心胸前的手缓缓右移,寻到了一座山尖。 另一只手将她的娇躯揽过来。 “当真?!二郎……你……你不是在哄我吧……” 宁语心娇躯一颤,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的手…… “当然不是!” 司徒鹏边说着,一点一点的将宁语心放于床榻上,自己亦紧紧跟随。 “语心,相信我,等着我!此生,我司徒鹏定然不负你!” 司徒鹏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三两下,二人便坦诚相对! “心儿,我的心儿,我要让你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宁语心双眸中,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白皙的藕臂,攀上司徒鹏的脖子。 “二郎……妾身,信你!二郎……二郎……” 柔情蜜意的呼喊,仿佛一颗火苗落入了燃油之中! 轰的一声,点燃了司徒鹏…… 房内再无话音,只剩下靡靡之声…… 此时,房顶上的延年,早已牙关紧咬,双拳紧握! 可他还不能走,司徒鹏这一计划,直接影响了天佑大齐的邦交! 更何况,这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大齐三皇子元问! 延年只得忍着恶心,听到最后! 好在,没出一刻钟,里面消了声。 二人整理衣着,一起去了前院棋社。 此时,延年无助的倚在树干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反观宁小满,却是一脸淡然。 “哼……这个宁语心,还在做皇后的春秋大梦呢!” 宁小满唇边露出一抹讥笑:“若是元问知道,他那宝贝妹妹正被人算计,也不知道会如何……” “走吧,回家!” 宁小满走了几步却发现延年根本没跟上来。 “你又怎么了?不就是听了个墙角吗,至于吗?” 延年欲哭无泪…… “大皇妃……这……我……” 这是听了个墙角的问题吗!这跟在他眼前实时演绎有什么区别!辣眼睛啊! 宁小满:“延年,你好歹是成婚亲的,又不是愣头青小伙子一个,还能留下心理障碍不成?” 延年:。。。 可好歹全是成亲了!否则自己该对女人有阴影了! “没事。”宁小满小手一挥。 “回去你要是起不来,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一针让你重回十八岁!” 听到这话,延年顿时如遭雷劈! “大皇妃……你……你还是个女人吗??” 宁小满脑袋一歪,一脸邪恶:“要不……你去问问司徒隐?” 延年顿时吓的连连摆手:我还没活够呢! 第176章 你们俩可算是腻歪够了! 大皇子府,元问阴沉着脸,将梦华郡主之事,与司徒隐和盘托出。 三人围坐在桌前,脸色各异。 司徒隐:看来,大齐皇帝真快不行了。 宁回则是一手托着下巴,问道:“所以呢?元问叔叔,你是要回去?还要带我娘亲一块回去?” 元问点点头。 “对。” “我来找你爹,一方面是商量一下梦华跟司徒鹏的婚约之事。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他帮我找一找怪医。” 毕竟司徒隐在江湖上的身份,找人比他方便。 “嘿!我也没想到啊!我才刚到你们家门口,就听到你跟阿宁的谈话了!” 当时的元问,内心震惊无比! 以至于宁小满哐当将门关上时,他都没来得及反应! 宁小满就是怪医! 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惊讶之余几乎是要跳起来! 自己这不是捧着金碗去要饭吗! 解决了最焦心的事,元问顿时松快了不少。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早膳,他肚子不禁咕咕作响。 元问伸手就要拿吃的,却被司徒隐一筷子打回去! “司徒隐你干嘛?!吃你一口东西都不行了?!”元问横眉竖眼道。 手背已然红肿,可见司徒隐用力之大。 司徒隐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宁回:“娘亲还没回来呢,家人没到齐,怎么能先动筷呢!再忍忍吧。” 司徒隐的的声音幽幽传来:“连个孩子都不如。” 听到这话,元问瞬间不服了。 拍桌而起! “哎!司徒隐你把话说清楚了!” “我怎么就……” 话说到一半,元问忽然想起来今日来此的目的。 刹那间偃旗息鼓,悻悻的又坐回去了。 “阿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就这么干等着……” 司徒隐:“你若是饿了,出门右转在向左走到尽头,好酒好菜等着你。” 宁回:向左边,到尽头? 呀,那不是,不是花楼吗! 元问被司徒隐这话怼的气鼓鼓的。 “司徒隐,你行!” “小爷我向来洁身自好!你还别说,今天你家这早膳,我吃定了!” 话落,二郎腿一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眼前这一幕无赖,日后极有可能就是大齐的新皇帝。 与他交好,以后对小满和阿回百利无一害。 “联姻之事,你想如何?” 元问:“你那皇帝老子还没定下日子,但是!梦华绝对不能嫁给司徒鹏那个狗东西!” “而且,梦华在大齐,是有婚约的,这次要不是为了找我,她也不会铤而走险。” “这个时候,以我的身份不便出现,司徒隐,请你帮我!” “若是拖的时间久了。一旦被大齐皇室、后宫知晓,不光是梦华他们会遭殃,就连梦华的父王也会被连累。更有甚者,会波及天佑与大齐的友谊。” 最后一句话,是元问怕司徒隐不愿帮他,才加上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司徒隐最不在意的就是这句话。 司徒隐能答应帮他,纯纯是因为元问曾经帮忙救过阿回。 “你可有计划?” 元问一筹莫展:“暂时没有。” 宁回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禁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元问叔叔,你们要干什么?逃婚吗?” 元问汗颜…… 这孩子怎么听风就是雨呢! “当然不是!是不能成婚!” “阿回,你二叔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个东西。何况,我妹妹在我家已经有婚约了,弄成这样……也是始料未及的……” “总之,梦华一定不能嫁给司徒鹏!” 元问的话音刚落,门外宁小满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你们不想嫁,人家司徒鹏还不想娶呢!” “娘亲!!你回来了!” 宁回立刻飞奔回去迎接。 司徒隐亦走上前,将她的身上的包包顺手拿下来。 “饿了吗?先吃饭。” 元问:“宁小满,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小满根本没理他,而是面含笑意看向司徒隐:“你怎么不问问,药,到手了没有?” 事关司徒隐的命,他怎么能不在意。 只是,越是在意,越是不敢问。 司徒隐目光看向宁小满,带着忐忑,带着希冀。 半晌,就在司徒隐快要撑不住时,宁小满噗嗤,笑出声来。 向司徒隐手里的包包努努嘴:“打开看看。” 一旁的元问,见他们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无语问天…… 听到宁小满这话,司徒隐面上满是喜色,根本都不用看包包! 旁边的宁回直接打开,将里面的一个木盒拿出来! “娘亲,这就是天心兰吗?” 宁小满与司徒隐的视线同时望去。 “对,这就是天心兰。” 司徒隐看着那药,面上罕见的激动,眼眸更是在轻颤! 他原本想要苟延残喘的一生,竟在最后关头,处处皆是惊喜! 司徒隐轻轻将宁小满抱住。 脑袋埋在她肩头,宁小满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 “小满……小满……” 司徒隐只是轻声呼唤着她,再也说不出别的,手上的动作亦越来越紧…… 宁小满回抱住他,手掌顺着他的脊椎轻抚着。 “往日暗沉不复,来日之路必将光明璀璨!” “司徒隐,我说过,有我在你死不了!” 这时,宁小满只觉得脖颈处一股温热…… 他委屈了太久了,需要释放,需要发泄。 宁小满静静的等着,手上动作更加轻柔。 直到司徒隐调整好自己,在抬头时,司徒隐又恢复了以往。 “小满,吃饭!” 这个时候元问才插上话。 “你们俩可算是腻歪够了!” “阿宁,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宁小满将延年所听到的事,又跟他们三人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元问再次拍桌而起! 啪!! 这次的力气,可是比刚才大了许多! 宁小满与宁回连忙将自己面前的粥护住。 怒目而视! 元问:“这个狗娘……” 骂到一半,元问忽然想起来,司徒隐与他同父,连忙改了骂名。 “狗东西!他倒开始先嫌弃我妹妹了!” “还想杀人抛尸,替换新娘!” 梦华天真可爱,也是集万千宠爱长大的!他怎么敢?! “不行!我要去杀了这狗砸碎!” 说着,元问腾腾的往外走。 第177章 螳螂捕蝉 宁小满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粥。 “你快去吧,潜入皇宫,摸到司徒鹏床上,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话落,元问脚步戛然而止。 宁小满:“对了,提醒你一下,对准颈动脉。自己闪远一些,别溅一身血。” 宁回懵懂的眼睛眨巴眨巴:娘亲这真是在劝人吗…… 元问豁然转身,腾腾的回来:“不是宁小满!有你这么开解人的吗?!” 宁小满抬头,一脸无辜。 “我什么时候开解你了?” “你不是要去杀司徒鹏吗?去吧,快去。要是方便的话,顺便带一个司徒程。” 元问瞬间无语至极! 一屁,股,再次坐回去,拿起一个煎包,狠狠的咬了一口! 刚才他也只是气极了,皇宫重地,潜入杀人,岂是易事!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邪云密布…… 宁小满吃过早膳,净了手口后,才再次开口。 “你好歹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堂堂暗庄老板,说话做事竟如此不过脑子!” 元问心服口却不服:“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事关自己至亲之人,任谁也做不到理智处之。 不过,他也只敢小声嘟囔。毕竟还要求着人家去大齐呢! “不是!司徒隐,阿宁你们得帮我想个办法!我若是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跳出来,以皇帝那老儿多疑的性子,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来!” 宁小满语气轻缓道:“其实,你若反过来想,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元问:“这话什么意思?” 宁回:“娘亲,你想到办法了?!” “司徒鹏不想娶,梦华郡主不想嫁。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借个东风。” 听到这话,司徒隐略一思索,便明白宁小满的意思。 “小满你是说……将计就计?” 宁小满冲着司徒隐一挑眉:“聪明!” 那明亮夺目的眼眸,直直的照入司徒隐心中。 见元问还一头雾水,宁小满解释道:“眼下是个难得的机会,司徒鹏定然比你还要着急。婚期……定然就在这几日。到时候,我们顺势而为。司徒鹏顺利娶到宁语心,梦华郡主也能顺利遁走。” “只不过,大齐三皇子……得来参加婚礼。你,得在赶来的路上了。” 元问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 “阿宁!还得是你啊!杀人都不见血的!” 宁小满:。。。就当你在夸我吧! “行!我马上回去告诉梦华,让她安心!” “也让大齐三皇子,启程!” 元问兴奋的快步离开,衣袍飞扬的模样,与开始的焦灼,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房内,宁小满再次将天心兰拿出来。 “司徒隐,给我三天时间。等我将天心兰提纯,与九瓣莲融合后,便能将你身上的毒,彻底解了!” “只不过,最近你频频动用内力,体内的毒已然又开始蠢蠢欲动。这三日你一定一定要安安生生的!” 司徒隐体内的千机散,要想彻底根除,必须得在完全平稳的状态下,这也是宁小满时至今日也不让宁回习武的原因! 宁回现在每日服用的药,虽能压制,但只是暂时的。 “娘亲,你放心!这三日我会监督好爹爹!让他吃了睡。睡了吃,绝不多走一步路!” 宁回连忙表忠心! 吃了睡……睡了吃? 这不成猪了吗…… 宁小满:“也……那倒也不必。该动还是的动一动的哈!” 否则,那身材,那肌肉……不白瞎了吗! 宁小满又交代了些事后,再次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事情果然如宁小满所料,司徒鹏与梦华郡主的大婚,定在五月十四,也就是四天后。 梦华郡主一行人装模作样的准备东西时,尚书府亦在暗处悄悄行动。 “娘,这婚事太仓促了,女儿也来不及绣嫁衣了啊!” 宁语心在等到司徒鹏的信后,激动的半天没停下脚步! 当晚便开始让曾妈妈采买婚嫁东西。一连两日,倒是将京都城能寻到的好东西,全买来了! 只不过,她走的是梦华郡主的婚礼,东西也不能太显眼,索性王氏直接让曾妈妈换成了珍贵 头面,剩下的全都给宁语心折了银票和田庄地契! 王氏一想到过几日宁语心就能坐上二皇妃的职位,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可一旁坐着的宁立德,却是愁眉苦脸。 嫁这个女儿,王氏几乎是拿光了家底。 宁家也并非只有宁语心一个孩子,还有正读书的宁昊,和两个女儿。 女儿到时候嫁出去就行了,可宁昊是宁家唯一的男丁,宁立德还指着他传宗接代呢! 今日傍晚,曹姨娘,也就是宁昊的生母去找过宁立德。 话里话外都在说想宁昊,想让宁昊隔三差五回去看看她。 也不知是因为这几日王氏过分的行为,还是因为曹姨娘多年来头一次低头示弱,宁立德的心,竟罕见的偏向了曹姨娘。 “老爷,老爷?!你想什么呢?” 宁立德一时想的入了神。 “老爷。”王氏说道。 “咱们城郊的三百亩田地,还有两个庄子,还有西街的那家酒肆、布庄,都给语心当嫁妆如何?” 王氏每说一个地方,宁立德唇角就抽搐一次! 沉浸在嫁女的喜悦当中,王氏没有发现宁立德的反常。 倒是细心的宁语心看出来了。 “娘,这次成婚,本就是占了别人的名头,至于嫁妆,也不好拿太多。” “没事语心!” 王氏满不在乎的一扬手。 “自小你爹爹便最心疼你,这点东西,都委屈你了!” 王氏边说着,便将那放满银票的木箱递给宁语心。 宁语心暗暗看了宁立德一眼,伸手接过。 “爹爹,女儿多谢爹爹!” “爹爹放心,二郎说了,待此事了了,二郎稳住朝纲时,亦是爹爹大展拳脚之时!” 闻言,宁立德眼睛一亮! “二皇子……当真这样说?” 宁语心缓缓点头:“爹爹,二皇子的话,亦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爹爹觉得二皇子冲动不敢相信,难道爹爹也信不过皇后娘娘吗?” 第178章 各有算计 当朝皇后,宁立德当然信得过! 至此,宁立德在看到宁语心手里的东西时,再无半点不悦! 这时,管家提着一个篮筐快步送进来。 语气兴奋道:“老爷,这是二皇子差人送来的。” 宁语心一听,便急忙接过来。 “语心,快打开看看,二皇子给你送什么来了?”王氏催促道。 宁语心刚将盖子打开一角,入目便是鲜红! “哎呀!”王氏瞬间捂住自己嘴巴。 “这是……这是嫁衣!” “语心,二皇子亲自给你选的嫁衣!哎吆,二皇子有心了!” 宁语心面上难掩得意。 抚摸着嫁衣,心中原本因没有正大光明的婚礼而产生的委屈,此刻烟消云散。 顶替又如何! 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嫁又如何! 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这时,宁昊端着三杯水走进来。 “爹,母亲,长姐请喝水。” 自宁小满离开尚书府后,宁语心便在家中以长居之。 宁立德在看到宁昊时,脑海里忽然又出现了曹姨娘的脸。 反观宁语心母女,眼中根本就看不到宁昊。 宁立德不禁又想起了曹姨娘的话。 “老爷,昊儿这孩子心性坚韧,可太过沉闷了……” 是啊,在王氏这里,宁昊就跟个透明人一般。记忆里,宁昊缠着自己要抱的事,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那时候的宁昊活泼开朗,可不是现在的闷油瓶! 王氏,终究是没有把他当成亲生来待! 宁立德有心生气,可又碍于王震威慑,怵于宁语心即将攀上的势力。 他只能用迂回之术。 “你这孩子!没看到你母亲与你长姐正在说话吗!还进来打扰,真真是不知眼力见!” 王氏见状,眸中满是得意。 “行了老爷,他也是好意。妾身这两天忙着语心的事,倒是忽略了昊儿。” 宁立德立即接上话:“夫人这几日确实辛苦了,还要监督着昊儿的学业。” “这样吧,昊儿,这几天你先回你姨娘的住处,等你长姐婚事完毕你再回来。” “夫人觉得如何?” “还是老爷想的周到!” 这几天王氏做梦都是笑醒的,唯独看到宁昊,心中还是有些不悦,送走了正好! 可宁语心却是深深的看了宁立德一眼。 只不过,她觉得自己马上就是二皇妃了,护住王氏绰绰有余! 便没有戳穿宁立德的小心思。 宁昊依旧低着头。 恭敬道:“是,爹。” 而后拿着托盘,再次退出去。 直到身影融入夜色中,宁昊才抬起头来,那双平日里如一潭死水的眸子,满是激动。 宁昊刚山脚刚走,柳姨娘便带着两个女儿,宁小朵和宁小蕊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恭喜大小姐,恭喜夫人呐!” “哎吆,老爷也在呢!” 柳姨娘是个嘴巴大的,平日里出门,又喜欢跟人聊家常。 这几日因为宁语心的事,宁立德专门交代她不许出门,可是把他憋坏了。 不过一想到宁语心嫁入皇室,那二皇子又是最有希望登基为帝的,柳姨娘心中也跟着欢喜起来。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就算吃不上肉。也得分一口汤不是! 自己这两个女儿长的也不赖,宁语心做为二姐,哦不对,是长姐,也不能不管啊! 柳姨娘拉过她两个女儿:“小朵小蕊,快,快来恭喜你们长姐。” “等你们长姐成了婚,就该着手张罗你们俩了!有你们长姐帮忙看着,怎么着也能皇亲贵族啊!” 两个小姑娘一听这话,忙不迭上前。 “恭喜长姐!贺喜长姐!” 说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今晚的宁语心,心情格外的好。 “柳姨娘有心了。” 听到这话,柳姨娘笑的腰肢乱颤。 “哎吆老爷你看看,咱们语心就是可人啊!” “姨娘这些年啊,也没个什么积蓄,这两个香囊,是你两个妹妹昨日昨日紧赶慢赶绣出来的。语心,你别嫌弃啊,咱这是个心意,可是再多钱也买不来的!” 宁语心看着那两个布料上乘,做工却十分粗糙的香囊,眸中满是嫌弃。 这东西,她若是带去二皇子住处,还不得被宫里人笑掉大牙! 所以宁语心压根就没想接! 但是耐不住柳姨娘“诚心”送啊!她直接将两个香囊塞进宁语心手中。 “语心,拿着!就当你两个妹妹时时陪在你身边!语心,你是飞上枝头了,可不能忘了这两个妹妹啊!” 柳姨娘只要一想到日后她两个女儿也能摇身一变,穿金戴银的,她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王氏见宁语心为难,直接对柳姨娘下了逐客令。 “柳氏,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日后定然少不了你这两个女儿的好处。” “语心出阁之前,你就呆在家里,那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柳姨娘连忙应道:“夫人放心,妾身哪都不去!” “小朵小蕊,我们走了,别打扰你长姐休息。” 说着,先将两个女儿推出去,转身之际,在王氏母女看不到的地方,给了宁立德一个娇柔妩媚的眼神。 “老爷,夫人,妾身告退了……” 声音在正常不过,可眼神已经勾的宁立德心中直痒。 索性现在天色已晚,宁立德直接起身:“我还有些事处理,你们母女说说体己话吧。” 刚走到门口,宁立德又停了下来。 说到底,这是他最喜爱的女儿。 “嫁妆……你看着再给语心添置一些。皇家非寻常人家,多谢银钱,能挺直了腰杆。” 听到这话,王氏面上不禁浮出喜色。 宁语心:“多谢爹爹。” “嗯。” 待宁立德离开后,宁语心才问道:“娘,爹爹定然是去柳姨娘院子了,你怎么不拦着了呢?” 刚才柳姨娘出门时的那一顿,宁语心虽说看不到她的脸,却看到宁立德的眼神,变了又变。 宁语心亦是经过男女之事的人了,又怎么会看不懂! “语心,你也要成婚了,这夫妻之间的事,你也得了解一些。” “二皇子身份尊贵,殿内定然是有侍妾通房的。你们成婚之后,难不成你的眼睛要日日盯在这上头吗?” 这话,倒把宁语心问的一怔。 她潜意识里,却是十分不愿的! 第179章 这才想起来后悔,晚了吧! 宁语心懵懂道:“娘的意思是?” “语心,这男人呐,天生就叛逆。野花野草都想试一试。你越是管的宽,看的紧。他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着!想抓心挠肝,想的夜不能寐。” “慢慢的,他便与你离了心。一旦男人不站在你这边了,你这后院之主,也就是个空壳子。” “与其这样,那我们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能夫妻和睦,亦能相敬如宾。” “不必在意他究竟在谁的床上停留,只要最后能回你的床上,你这个女主子,就是合格的!” “语心,二皇子以后可是要当皇上的。你现在不学着宽慰自己,大度一些,日后他有了三宫六院,你可就有吃不完的心酸了!” “只要将男人的心和权,牢牢握住,至于他的身在哪,不重要!” 宁语心诧异的看着王氏。 她一直以为王氏是大大咧咧的脾性,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细腻。 她也一直以为父亲母亲感情很好,没想到也是同床异梦! “娘,我明白了!” 王氏欣慰的点点头,她这个女儿,总算是登上高枝了! 只是,沉浸在兴奋里的她们,完全忘了,高枝过细易折,一旦掉落,便是粉身碎骨…… 大皇子府。 司徒隐父子二人穿戴整齐的站在宁小满房门口。 “爹爹,天都快黑了,娘亲还能赶上喝喜酒吗?” 说好的三天,这都第四日了,宁小满还没出来。 “在等会。” 他们不知内里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打扰。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延年道。 这个时候,皇家的花轿已经去驿站接梦华郡主了。 宫外有元问的人,以防变故,司徒隐得提前去宫里等着。 “橘儿,大皇妃如果出来了,告诉她一声,我们先过去。” “是,大皇子。”橘儿应道。 “阿回,我们走吧。” 司徒隐牵着宁回上了马车。 一路上红绸漫天,张灯结彩的好生热闹。 父子俩刚到宫门口,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宁立德一身官服,与王氏缓步而来。 见到司徒隐,宁立德脸上有疑惑有诧异,更多的是尴尬。 他身边的王氏小声道:“老爷,这大皇子怎么跟没事人一样了呢?前阵子不是说要死了吗?他若没事,岂不是要跟二皇子争……” “住口!” 宁立德低声呵斥。 “这是什么地方!也能胡言乱语!当心隔墙有耳……” 王氏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宁立德硬着头皮走过去。 拱手一礼道:“见过大皇子。” “宁大人客气。” 司徒隐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他将宁回抱下来,就要入宫。 “大皇子留步。” 宁立德纠结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小满她们母女……可还好?” 此话一出,宁立德身边的王氏瞬间变了脸,手中的帕子也越搅越紧。 不等司徒隐说话,宁回答道:“我娘亲很好啊,能吃能睡。我外祖母也很好啊,面色红润,近日还胖了些呢!活到九十九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着宁回那圆润的小脸,宁立德脑海中又浮现出宁小满小时候,机灵可人的模样。 王氏见状,恨的咬牙切齿! 伸手猛然一拽宁立德衣袖:“老爷,我们挡着路了。” 等宁立德在反应过来时,面前哪还有司徒隐二人的身影。 “老爷是后悔了吗?” 王氏阴阳怪气道。 “老爷可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啊,今天是宁语心的大喜之日,也是他宁立德崛起的起点,不该为不想干的事烦心的! “夫人,请吧……” 王氏这才作罢。 大婚的所有礼节,皆按照天佑习俗来,只不过最后一步不同。 因着是两国联姻,新婚夫妇需在拜过天地之后,正式叩谢皇恩。 此时,大殿上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推杯换盏间,皆笑意满满。 这时,殿外高声喝道:“大齐三皇子,恭贺两国新喜!” 此话一出,上方的皇后甄氏,更是突然变了脸色! 殿内众人面色各异。 “大齐三皇子?!” “这大齐使团,没听说有三皇子啊!这又从哪冒出来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大齐三皇子,早在几年前突然消失了。” “大齐皇室内乱,殃及池鱼了……” “消失了,那这来的是谁?” 随意的声音落下,殿门口一挺拔如松的身影阔步而来。 “大齐三皇子元问,拜见天佑皇帝。” 宁回暗戳戳道:“爹爹,元问叔叔来了!” “嗯,我看到了。” 元问一到,那便说明宫外的事已经了结,梦华郡主脱身了。 司徒戎疑惑问道:“大齐三皇子?” “前几年大齐皇帝曾修书给朕,让朕帮忙寻找三皇子。三皇子这是去哪里游玩,乐不思蜀了?” 元问回道:“让皇上见笑了,这天下之大,处处皆美景,的确流连忘返。” 皇室中那些肮脏的手段,司徒戎又怎么会不知。 只是,元问竟能逃脱这么久,确实让他惊讶不已。 “哈哈……三皇子,今日令妹大婚,你也算是堪堪赶上了!快请入座,待会受个礼吧!” “多谢皇上!” 元问眼神隐晦的看了司徒隐一眼,转身走到郭幕身边坐下。 礼乐未停,可甄氏早已没了观赏的兴致! 三皇子……大齐三皇子怎么来了?! 据说,他与梦华郡主可是一同长大的,如亲兄妹一般。 今日之事若是被他发觉,定然是要收不了场了! 单单一个使臣倒好应对,元问他可是大齐嫡子! 甄氏朝着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点头悄然出了大殿。 希望还能来得及阻止! 只不过,她这一举动,司徒隐与元问看的清清楚楚! 这时候才知道后怕……晚了点吧! “二皇子,梦华郡主到……” 随着宫人的一声高喝,司徒鹏昂首挺胸的,牵着一大红喜服的女子走上前。 甄氏手上猛然一抖,险些将茶杯摔落。 司徒戎责怪的瞪了她一眼:“这什么场合,怎如此鲁莽?!” “皇上恕罪,妾身,妾身手滑了……”甄氏连忙解释,可脸色却越发难看。 下方的司徒鹏如得胜将军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完全没注意到甄氏的眼色。 第180章 弃车保帅 甄氏不禁心急如焚! 怎么会这么快! 依照往常,这套婚礼流程走下来,怎么着也得大半个时辰。 她不知道的是,司徒鹏自以为运筹帷幄,擅自加快了所有进程,这才导致进宫谢恩的时辰早了许多。 “儿臣携新妇,叩谢父皇隆恩!” 说着,二人行了一叩拜之礼。 “快起来吧。” “郡主,可是累坏了了吧?快瞧瞧,那边是谁?” “梦华郡主”朝着司徒戎手指的方向看去。 流苏凤冠遮盖下的脸,并无异样。 司徒戎不禁疑惑,几根流苏而已。 旁人或许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可梦华郡主不应该看不清三皇子元问啊! 此时,元问站起身,笑意盈盈的朝着“梦华郡主”走来。 “你是何人?!”司徒鹏连忙将人护在自己身后。 “鹏儿,不得无礼!这位是大齐三皇子,也是梦华郡主的三皇兄。” 听到这话,司徒鹏瞬间如被惊雷劈中!面上慌张不已! 司徒鹏求助的望向甄氏,只见对方也是一脸焦急。 元问和煦道:“二皇子莫慌,我不抢你的新娘,我只是想跟梦华说几句话。” 至此,司徒鹏再也没办法阻拦。 微微侧身,将人让出来。 可“梦华郡主”依旧低着头,一手紧拽司徒鹏衣角。 殿上大臣不禁调侃。 “这梦华郡主与二皇子感情甚笃啊……” “不过才刚成亲,就如此亲昵,可见这门婚事,乃良配啊!” “是啊,日后咱们天佑与大齐结百年之好,情同手足!” “不过这梦华郡主,怎么感觉不认识大齐三皇子呢?” 此时的梦华郡主,可不就是已然移花接木的宁语心! 她怎么敢直接面对元问! 宁语心微低着头,拽着司徒鹏的手已然颤抖不已。 而座位席上的宁立德夫妇,也紧张的直冒冷汗! 有心阻止,可他们又没有个正当的理由! 毕竟,现在人家是兄妹! 元问弯腰,上身微微前倾:“小妹,几年没见,怎么?不认识皇兄了?” 语气里满是宠溺,可细看之下,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们可是计划着要杀死梦华的,元问怎么可能真的给他们好脸色! 半晌,“梦华郡主”依旧未出声。 可她头上那颤抖的凤冠,足以说明她此刻异常紧张! 元问伸手刚要碰触她,却被司徒鹏直接拦下! “三皇子!” 司徒鹏面色十分僵硬。 “三皇子,郡主许是太过激动了,这才不知该说什么。三皇子,您给郡主一点时间,让她缓一缓可好?” 元问一挥手,毫不在意道:“二皇子多虑了,我们兄妹自小一起长大。抢一个碗里的饭,睡一张榻的情谊,她一个眼神我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何来过于激动一说!” 宁语心:这……他们兄妹感情那么好的吗?!那更不能让他靠近! 宁语心直接一个闪身,躲到司徒鹏身后。 “三……三皇兄,这是在天佑皇朝,咱们兄……兄妹,等会再话家常……” 宁语心这个闪躲的动作。再加上这句话,让司徒戎眉头狠狠一皱! 皇后甄氏适时的解释道:“三皇子别急,待会将郡主送入洞房时,你再去与她说话也不迟啊。” 话虽如此,可殿内众人却面色却狐疑起来。 “刚才三皇子还说他们兄妹感情甚笃,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嘛……” “这梦华郡主都在躲着他,况且还并非亲生兄妹,能有多少感情!” “也不对啊,即便如此,这三皇子也是梦华郡主的娘家人啊,怎么会如此生分呢?” “刚刚三皇子还说呢,他们自小是吃一个锅里的饭长大的,不应该如此啊……” 众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宁语心耳朵里。 此刻的她,内心慌乱不已! 大齐来人不就只有一个使者吗!这三皇子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元问唇边轻笑:“小妹,几年未见,你怎么不叫我三哥哥了?” “三哥哥还给你准备了新婚贺礼。来,过来,三哥哥给你戴上。” 说着,元问拿出一个通体紫色的玉镯。 妹妹成亲,哥哥亲自送上贺礼,在情在理。 宁语心避无可避…… 只能低着头出来,把手伸出来。 “这才乖吗!” 说着,元问就要将玉镯套在“梦华郡主”手腕上。 那玉镯刚接近“梦华郡主”的手,便猛然顿住。 只见元问脸色突然大变! 抓住那只手反复仔细的看了一遍! 猛然喝道:“你不是梦华!” 接着!直接一挥手将凤冠打掉! 露出一张花容月貌,却满是慌张的脸! 所有人都没想到,元问竟然敢直接动手! 更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凤冠底下,竟是他们脸熟之人! “这……这不是宁小姐吗?!” “是啊!宁大人,宁小姐怎么在这里?还顶替了梦华郡主的位置?” “没听说宁小姐今日大婚啊?宁大人?” 宁立德瞬间汗如雨下! 他想了一百种被拆穿的可能,可唯独没有料到,会是突然冒出来的大齐三皇子! 至此! 司徒戎总算明白了,为何甄氏会连连失态! “放肆!” 司徒戎猛一拍桌案! “司徒鹏!这究竟是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父皇……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司徒鹏越想辩解,却越说不出话来。 “二皇子!我妹妹呢!你把我妹妹弄哪去了!” 元问一脸怒容的逼问道。 郭幕亦快步走上前,煞有其事的看了宁语心一眼。 “哎呀!!这……这怎么还换了人了!郡主呢?我们郡主在哪?!” 面对众人的逼问,司徒鹏只得将人紧紧护在怀中。 “二皇子,您若是不想娶我们郡主,大可直说!我们郡主并非是赖上您!如今这样,您是要置我大齐颜面于何地?!” 元问:“司徒鹏!我妹妹呢?!” 看到司徒鹏被众人如此逼问,甄氏连忙走下来。 “三皇子,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 “鹏儿,这究竟怎么回事?新娘子怎么就变成了宁语心?你是不知情的对不对?” 甄氏狠狠的给他使了个明显眼色,可司徒鹏根本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局势。 “母后……儿臣,儿臣知道……” “住口!!” 甄氏猛然喝道! “皇上,鹏儿心性直率,定然不会做如此糊涂之事!臣妾觉得,定是有人怂恿,利用鹏儿!” 听到这话,宁语心也明白过来了。 皇后这是看事情不对劲,想要将自己推出来抗包的! 第181章 狗咬狗 事,是司徒鹏干的,法子也是司徒鹏想的,自己只是顺从而已! 怎么能三言两语就成了主犯了?! 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两国邦交之事!这个罪名,自己可担不起! 宁语心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 “皇上,三皇子,此事并非语心之意啊……” “你给本宫住口!” 甄氏疾声喝道! “宁语心!你真当本宫不知道你的野心?!” “你好歹也是尚书府出身,竟然不惜色诱我鹏儿!以致他犯下这大错!你敢说,此事并非你授意?!” 此时的司徒鹏也反应过来了,这件事,变数就在三皇子元问身上! 若是他不出现,单单一个郭幕,还不是任他们搓扁了揉圆了! 母妃说的对! 这个时候,得先保住自己! “父皇!” “父皇,此事儿臣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司徒鹏猛然弯腰,贴近宁语心,暗暗给她使了个眼色:相信我!你先认下,我会救你的! “宁小姐,梦华郡主呢?!” 宁语心心中冷笑。 这个时候,自然是自保为上!谁的话都不能信! 王氏慌张的扯着宁立德衣服。 “老爷,这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 “别说话!在看看!” 此时的宁立德,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连累自己。 成,他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宁语心败了……自己还是装作不知情,独善其身的好! 丢官跟丢女儿,他还是拎得清的! 一直在看热闹的宁回,转头问司徒隐。 “爹爹,看样子他们是要互相推脱呢!” 司徒隐冷笑道:“狗咬狗而已……” “爹爹,你说宁立德会不会出来给他女儿求情?” “若是由他,定然不会。” 可……事情又怎么会顺他的意! 宁语心满面委屈:“二皇子,小女如何知道郡主在何处啊……” 此刻的宁语心,还想给他们二人留点日后的余地。 可司徒鹏接下来的做法,却让她彻底失望! 啪! 一清脆的响声,让宁语心瞬间倒地,唇边露出一抹血色。 “贱人!” “今日乃是本皇子与梦华郡主的婚礼,你为何会在这里?!” 说着,还想要在动手。 “行了!” 突然的一声喝,让司徒鹏的手停在半空中。 宁语心寻声望去:“外祖父……” 出说话之人正是王氏的父亲,大将军王震。 “宁立德!你是死的吗?!你怎么能任由语心被人如此羞辱?!” 此刻,宁立德不得不走出来。 “岳父大人。” “并非小婿不出来,实在是……” 宁立德面上满是无奈的欲言又止…… 他好歹也是个当父亲的人,若是直接开口将责任推给宁语心,在外人眼里,也太过无情了些。 可他又想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来,这个时候,只能说的模棱两可。 “懦夫!” “当年便让淑儿挡在你面前,现在依旧不愿为了你自己女儿出头!” “淑儿,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不顾名声非得选的夫君!” 王氏此刻满面绝望。 对自己、对自己女儿的遇人不淑! “语心,不要怕,跟外祖父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震怎么着也是立过战功的人,司徒戎亦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外祖父……此事,真的并非语心所为,语心也是受人蛊惑,一时行差就错。” “二皇子,语心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没有担当之人!是语心看错你了!” “皇上,三皇子。此事皆是二皇子司徒鹏一手策划的,他不愿娶梦华郡主,又不敢直接忤逆圣意,便想了这么个荒唐的法子!” “语心也是被他哄骗了身子,不得不听……” 闻言,司徒鹏险些气炸了! 这就是在他怀里温声细语的人儿,这就是在他身下千娇百媚的女人! 最毒妇人心!莫过于此了! 自己还想着等事情了了,在将她接来自己身边! 哼!她不配! “宁语心!你个贱人!” “明明是你!是你觊觎二皇妃之位,不愿本皇子娶旁人,才在父皇赐婚之后找上本皇子献身的!如今,你竟敢如此污蔑本皇子,你该当何罪?!” 宁语心冷笑一声。 “二皇子,女子的名节大于一切!语心好歹也是将军之后,怎么可能在婚前随意委身于你!” “分明是你,那次分明是你强要了语心……你身为二皇子,语心敢怒不敢言呐……” 宁语心此话一出,惊的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知晓内情的王氏,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要不死不休了?! 语心呐语心!你糊涂啊! 如此一来,等二皇子翻了身,他还如何能将你留在身边呐! 此时的王氏,依旧天真的以为这事会重拿轻放。 可宁语心却已经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自婚期定下来后,驿站那边就出奇的安静。 虽说大件东西宫里会给置办,可姑娘家体己的物件,也从未听说有人去采买过! 梦华郡主根本不像是要出嫁! 而且,半路上司徒鹏的人在换新娘时特别顺利。 那时候虽说自己蒙着盖头看不到,可周围竟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是……好像是在打配合! 现在想来,只怕是他们做的桨,成了别的人船! 可这些都是自己所想,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是说出来,又有谁会信! 现如今,得先把自己摘出来,有外祖父在,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不知情,外祖父定然会保自己一命! 宁语心声泪俱下的看向元问。 “三皇子殿下,语心也是被迫为之。所有的事,都是司徒鹏的人干的,梦华郡主当时是被打晕了,还是被杀害了,语心真的不知情啊!” 宁语心话虽然说的是两个可能,可人们通常会倾向于最糟糕的一面。 二皇子将梦华郡主杀了?! 第182章 自私的宁语心 此话一出,元问与郭幕登时怒火冲天! “司徒鹏!说!我妹妹呢?!” “二皇子!你把我们郡主怎么了?!” 就连司徒戎也怒喝道:“司徒鹏你好大的胆子!” 天佑与大齐,一直都在谨慎的维护两国关系,若是梦华郡主真死在天佑,保不齐三皇子会回去起兵攻之! 皆是,遭殃的还是百姓! “三皇子,郭大人你们放心,朕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落,再次怒斥道:“司徒鹏,梦华郡主呢?!” 司徒鹏扑通跪下。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梦华郡主在何处啊……” 司徒戎:“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 “宁语心!将你所知道的,尽数说出,朕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朕会直接命人将你押往大齐,请罪!” 闻言,王震不禁心急如焚,语心若是被押往大齐,哪还有命在! “皇上!语心她是……” “王震!朕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宁语心多次往返宫中,与鹏儿眉来眼去,游走在几位皇子之间。你真当朕看不出她是何居心?!” 这事,王震并不知情,一时间,怔在原地。 “宁语心已然过了说亲的年龄,为何宁立德夫妇还不着急?他们可不就是在等!等一个政局变化的机会!” “宁语心与永乐交好,与月瑶谈笑风生。就连上次楚贵妃如此羞辱她,她都能忍着!” “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王震啊王震,整日舞刀弄棒,你这是把脑子都舞傻了吧!” 顿时,王震如遭棒捶! “淑儿,你说!皇上的话,可是真的?!” 王氏面露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见她这副模样,王震如何还能不明白! 他一直以为宁语心是骄傲的,看不上平常的世家公子,没想到竟是如此有野心的! 尚书府出身的家世,是还不错,可说到底她是个庶女出身!谁给她的勇气,去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 至此,王震对于自小极为喜爱的外孙女,彻底失望! “淑儿,自从你嫁给宁立德,爹爹明里暗里为你们做的,也够多了,爹爹累了……管不动了。” 说着,王震失望的转身,背影满是落寞。 “不!不是的外祖父!外祖父你听我说……” 宁语心连忙跪爬着抱住王震的腿。 “外祖父,语心没有……语心真的没有……” “外祖父,语心一介女子,与长公主交好,何错之有啊!各个官员都知道该抱团取暖,语心想寻个结实的靠山,何错之有啊?!” 听到这话,王震满面失望!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是不知悔改!” “语心,人的命数在她一出生便注定了!你若想挣脱,得靠自己的本事!” “用尽卑劣手段,踩着别人的尸骨,登上你坐不稳的位置。你可知,一阵风,便能把你吹下来,摔的粉身碎骨!” “老夫言尽于此,你们母女俩……好自为之!” 话落,直接挣开了宁语心,大步离去。 可就在要出大殿时,王震再次停下脚步。 “皇上,老臣老了,请您恩准老臣,告老还乡吧……” 说着,王震深深的看了司徒戎一眼,眸中满是祈求。 王震刚过半百,对于武将来而言,何来老了之说! 他这分明就是在以他的官职,保王氏母女一命! 司徒戎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而后,王震才大步离去,可原本笔直的腰杆,仿佛一瞬间颓废了许多…… 唯一的救命稻草没了,此刻的宁语心才是真正感到害怕了! “司徒鹏,梦华郡主到底在哪!你若是如实招来,朕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饶一命?听到这句话,宁语心眼睛瞬间一亮! “皇上,皇上小女知道!” “是二皇子贴身侍卫鲁秋!是他捉走的梦华郡主!但是,他把郡主带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宁语心!!你个贱人!我杀了你!”司徒鹏突然高喝道! 直接飞起一脚踢在宁语心的心口处! 力道之大,直接让宁语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够了!司徒鹏,你……你好的很啊……你这是早有算计,将朕都蒙在鼓里啊!” “来人,将押鲁秋给朕押上来!” 司徒鹏一阵心急,眼看事情就要被揭露,他却无法阻止…… 很快,侍卫便来回话:“启禀皇上,鲁秋畏罪自杀了。” 那侍卫退下之时,眼睛极为隐晦的看了司徒隐一眼。 自杀了?! 听到这话,司徒鹏心中不禁蓦的一下,松了一口气。 死无对证,话,还不是他说了算的! “父皇!此事定然是宁语心与鲁秋合谋的!儿臣是被他们坑害了啊……” 司徒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这个竖子!怎么就觉得这话能哄骗的了朕! 刚开始司徒鹏对宁语心的袒护,他可都看在眼里! 如今,竟直接倒戈!如此没有担当之人,居然还是自己的嫡子! “司徒鹏……你真的……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 一阵急火攻心之下,司徒戎蹬蹬后退两步,险些晕倒。 鲁秋畏罪自杀,那只有一种可能,梦华郡主遇害了! 元问:“天佑皇帝!我大齐郡主前来联姻!竟被皇家残害!” “还请天佑给我大齐一个交代!否则,本皇子不介意修书一封给我父皇,这几年的安稳日子,看来天佑是过够了!” 此话,满满的威胁! 司徒戎后脑一阵锥刺般的疼! 甄氏连忙说道:“三皇子,我鹏儿也是被人利用,眼下鲁秋已死,只剩下宁语心这个主谋!” “三皇子,为表歉意,我们将宁语心交给你了!随你处置!只是,莫要影响了两国交好。” 听到这话,王氏不禁瞪大了眼睛! “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呢!” “此事我语心并非主犯,为何要让我女儿独自承担?!” “放肆!!”甄氏怒道! “若非你教女不严,又怎么会出今日之事!她不担着谁担着!” 王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宁语心制止。 “哼……皇后娘娘,司徒鹏,你们当真以为,鲁秋一死,这事就死无对证了吗?” 听到这话,司徒鹏眉头狠狠一跳! “宁语心你什么意思?!” “呵呵……” 宁语心冷笑道:“二郎,你哄我在床上温存时,立下的字据,还有你我之间的书信往来,你难道……都忘了吗?” 第183章 各家自扫门前雪 话落,宁语心在众人皆的目光下,从怀中将折叠好的书信拿出来。 待看到那熟悉的信件时,司徒鹏再也冷静不了! “宁语心!!” 上手就要抢,却被元问一掌推出去! “三皇子,这里面详细的说明了,今日之事,皆是司徒鹏所为!” 宁语心跪着呈上:“还请皇上,明鉴!” 司徒戎颤抖着手接过去,一封封,一张张的信上,皆是谈天论地的狂妄之言! 一旁的甄氏彻底绝望了! 这信,直接就能定了司徒鹏死罪! “皇上……” 甄氏满面泪痕的祈求着。 “鹏儿自小就懂事,从未有过如此越矩之言论啊,他定然是被人带坏了!” 这里的暗指,不言而喻就是宁语心。 司徒鹏也跪着走过来。 “父皇,都是这个贱人诱导儿臣,这并非儿臣本意啊!是她,是宁语心想当皇后,给儿臣吹了枕边风,儿臣这才一时走错啊……” 听着他们相互推脱的话。司徒戎两眼冒金星,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元问适时的开口逼迫。 “司徒鹏!我不管你是受人所迫,还是有心为之!总之,梦华,本皇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届时!司徒鹏!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听着元问冰冷阴森的话,司徒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是交代鲁秋把人弄死处理了,可谁知道鲁秋把尸体扔哪去了! 现在,司徒鹏只祈求别找到尸体! 只要找不到尸体,这事便有办法解决!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 “启禀皇上,找到梦华郡主的尸体了!” 紧接着,血淋淋的尸体,蒙着白布,被抬了上来。 白布上那点点血状,深深的刺,激着他们的眼睛! 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手腕上那独特的银镯,可不就是梦华郡主首次进宫时戴的吗! “小妹!!”元问猛然扑上去! 声泪俱下! “小妹……好好的一场联姻,怎么就赔了性命呢!” “郡主啊……您让臣回了大齐,如何跟皇上,跟四王爷交代啊……”元问与郭幕一左一右,护在担架旁。 此时的司徒鹏与皇后,面如死灰:完了,彻底完了…… 元问恶狠狠的转头! “今日婚事就此作罢!” “天佑皇帝,还请你给我大齐一个说法!” 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宁回,看到这如此精彩的戏码,不禁惊叹。 “爹爹,没想到的元问叔叔演戏还很熟练的嘛!” 司徒隐眉峰微挑:小满那么爱热闹,这出戏没看上,可惜了…… “阿回,认真些,回头给你娘亲复述一遍,也让她高兴高兴。” “好唻!” 看着那血淋淋的尸体,司徒戎强撑着即将要倒下的身体。 “三皇子放心,朕定然会给大齐一个满意的交代!” “司徒鹏!你蓄意杀害大齐梦华郡主,挑拨天佑与大齐之情谊!万死难以赎罪!” “来人,将司徒鹏押入大牢,赐鸩酒!” 闻言,司徒鹏母子瞬间惊恐的连连求饶! “父皇!父皇饶命啊!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皇上,鹏儿一时鬼迷心窍,罪不至死啊皇上!” “皇上……他可是您的嫡子啊!您怎么舍得啊……” 尽管母子俩再三哭诉,萧文羽司徒戎却只字未改! 若是大齐以此为由开战,死的又何止一个人! “来人!押下去!” “不,父皇不要,父皇儿臣错了!” 眼看司徒戎这边无望,司徒鹏转而去求元问:“三皇子,求你,看在两国数面的交情上,饶我一命!” 元问冷哼一声,提着司徒鹏的后脖领将他扔到尸体跟前。 “你们杀我小妹的时候,可有想到现在!你命人将刀剑砍在我小妹身上时,她是否也求过你们!你们又可曾放过她?!” “司徒鹏!你下去恕罪吧!” “不!不!父皇……你救救儿臣啊……儿臣错了……” 随着司徒鹏的声音越来越远,跪在地上的宁语心也惊恐到了极点! 司徒鹏一死,皇家怎么可能放过她! “宁语心!你可知罪?!” “皇上,小女被二皇子所迫,是不得已啊……” 事到如今,宁语心居然还在攀咬司徒鹏! “贱人!” 甄氏突然起身,从头上快速拔下一个簪子,直直的刺向宁语心! 宁语心瞬间瞪大了眼睛! 慌忙间不知抓到了谁,直接挡在自己面前。 紧闭双眼的宁语心,好半天才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 “心……心儿……” 宁语心闻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面前之人竟是她的娘亲,王氏! 那根金簪,正插在王氏心口处! “娘!娘你怎么样?!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 “来人……快来人救救我娘!” “爹,爹你快去请太医啊……爹爹你救救娘啊……” 可此时的宁立德只是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宁语心绝望的看着殿上之人。 “心儿……你要……要活着……努力活着……娘,娘先……先走……” 王氏的气息越来越弱,脑袋一歪,闭上了眼睛。 “娘!娘你醒醒啊!娘!!” “哈哈……哈哈哈哈……” “各家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 “自古男子皆薄凉啊……” 司徒戎:“来人,将宁语心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宁立德,你可有意见?!” 闻言,宁立德惶恐道:“臣不敢!她们母女狼子野心,今日乃是罪有应得!饶她一命已是皇上仁慈!” 听着这话?殿上大臣无一不露出鄙夷的神色。 “宁立德,你纵女犯下滔天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起,革去尚书一职,发配边疆筑城!” “不,皇上饶命啊!” 宁立德跪爬到司徒戎脚边。 “皇上,边疆苦寒,臣一文官会死在那的!皇上……” “大皇子,大皇子救命啊!大皇子,我是小满的亲生父亲啊!您看在小满的份上,帮我跟皇上求个情啊大皇子……” 是啊,还别说,差点忘了,宁立德还有一个女儿在皇家呢! 第184章 叫吧,尽情的叫吧 司徒戎转头看向司徒隐那边。 只见那父子俩仿若无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而殿外被侍卫押着的疾行宁语心,恰好撞上刚入宫的宁小满! 一身粉色的衣裙,映的她人比花娇,在黑夜里尤为显眼。 “吆,宁大小姐不是今日大婚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闻言,宁语心心中咯噔一下,仿佛一团迷雾渐渐剥开。 “宁小满你什么意思?!” 自己今日顶替梦华郡主大婚,可是只有宁家人才知道的!虽说现在事情被揭露,可她宁小满才刚进宫,是如何知晓的?! 宁小满浅浅一笑,道:“宁语心,你太心急了些。” “乾坤未定,你怎么就认定司徒鹏会是最后的赢家?” 宁小满仰头望天,漆黑的夜空中,只剩下几颗微闪的星光。 “其实相比现在,我倒是更想等你即将登上皇后之位时,再将你拉下来!” “只不过……你啊,耐力不够,非要自寻死路。” 话到此,宁语心亦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 “宁小满!是你!这件事,是你策划的?!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当年我就不该给你烈性春药,而是毒药,直接一了百了的!” “哈哈……”宁小满无奈道:“你说的太对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所以啊,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宁小满上前一步,伸手抚摸着宁语心的大红嫁衣。 “宁语心,这身旁人唾弃的嫁衣,你却如珍如宝。” “你不是想当二皇妃吗?皇家不成全你,我成全你。” 话落,手指在宁语心胸口处微顿…… 气急败坏的宁语心,对于那细小的疼痛,毫无察觉…… “你们两个!”宁语心对着左右两边押着她的侍卫说道:“你们听到了吗?!” “今日大婚的整个事件都是宁小满策划的!是她!你们还不快去禀明皇上!你们是死的吗?!” 宁语心尖锐的喊声,终究是淹没在这深宫高墙内。 宁小满双手摊,笑不达眼底:“叫吧,使劲喊吧!你看看宁家,或是王家,谁还能救得了你?” “宁小满!!是你!都是你!是你害的我!”宁语心恶狠狠的道。 “哎!宁大小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如若你不贪,我如何害你?!” “倘若你不贪图荣华富贵,妄想顶替梦华郡主,我又如何能算计到你呢?” 原来!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宁小满在推波助澜!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是如何说服大齐三皇子的?! “从我被月瑶公主打,到父亲无缘无故魔怔,宁家近日所遭受的一切,皆是你所为吧?” 宁小满微微挑眉,没有应,亦没有反驳。 “宁小满!你个贱人?你竟敢如此算计我?!” “老实点!” “胡言乱言!这可是大皇妃,也是你个罪人能指责的?!” 两个侍卫说道。 “大皇妃,这贱人疯了,话做不得数的。” “大皇妃,大皇子与小世子在大殿等着您呢。” 宁小满点头。 “劳烦二位了。” “这宁大小姐好歹也是与二皇子拜了堂的,这临行之际,还是将他们关在一起吧,也好有个伴。” “大皇妃仁慈,属下明白。” 宁语心不可置信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宫里的侍卫,为何会听宁小满的?! “宁小满!你收买了他们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手伸到皇宫里!” “来人!来人呐!大皇妃她……啊……” 宁语心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侍卫用剑柄重重的砸了一下。 “皇宫重地岂容你喧哗!” 只见宁语心头上一股鲜血缓缓涌出。 浑浑噩噩之际,宁小满的脸在她眼中都成了虚影。 “宁语心,明日太阳依旧灿烂,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到了下边,记得跟那个被人冤死的宁小满,磕头,赔罪……” 闻言,宁语心心中大骇!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宁小满?!” 是了!她一定不是宁小满! 难怪!难怪变化如此之大! 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我当然叫宁小满,但……我又不是宁小满……” “宁语心,这辈子,你没机会想明白了……” 话落,宁小满起身缓步离开,可她去的方向,并非主殿,而是后宫。 宁语心迷离的眼神看着那个背影,明明是极为熟悉的,可却又觉得如此陌生。 “宁小满!宁小满你把话说清楚?!宁小满……” 此前的宁小满,明明就是任自己欺辱的软泥巴。 她何时开始布局的?她何时做到了手眼通天的?! 宁语心第一次觉得,她看不透宁小满! 这皇宫的四四方方宫墙,将宁语心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彻底淹没。 这个皇宫犹如迷宫一般,为何这么多女子还是费尽心机了想要进来…… 宁小满轻叹一声,凭着记忆,朝长秋宫走。 她记得长公主的住所,与甄氏是相连的。 然而,刚到拐角处,一急促的声音传来。 “公主,您快些吧!皇上下旨将二皇子打入了天牢,赐了鸩酒,这要是晚了二皇子可就没命了……” 永乐声音中透着急促。 “刺杀,换新娘,欺君,二弟当真是不要命了!” “哎吆公主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快些吧!” “快些?!去哪?去主殿?还是去天牢?” 永乐语气中满是无奈。 “就算我去主殿,去求情,父皇能听进去?!” “还是去天牢?那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我去了又有何用?!” 嬷嬷苦苦哀求道:“公主啊,娘娘还被困在主殿,您得想想办法救救二皇子啊!” “公主,娘娘说了,让你出宫,去梁家,让梁康去天牢拦一拦!” 闻言,永乐一脸的不可置信! “去梁家?!” “母后疯了吗?!” “我能不能指使动梁康暂且不说,梁康手握二十万兵马,若是他真的去了天牢,这不就是在公然抗旨!梁家怎会答应?!” “公主啊!您与梁捷有婚约,他定然会听你的!公主,就算是造反!也得先保住二皇子的命啊……”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 嬷嬷拽着永乐胳膊:“公主,您若是不去,如何对得起皇后娘娘啊!” 话落,嬷嬷不顾永乐的挣扎,强拉着她走! “嬷嬷你放开我……” 然而,刚走到拐角处,却与宁小满撞了个正着! 第185章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嬷嬷猛不丁吓了一跳。 永乐亦是惊讶:“大皇嫂,你……你怎么在这?” 宁小满看了那一个劲后缩的嬷嬷,意味深长的问道:“永乐,二皇子大婚,你怎么没参加呢?” “我……我刚要去……” 永乐不确定宁小满有没有听到她们刚才的对话,此刻,她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宁小满:“去哪?是去大殿?还是去牢房?还是……去梁家?” 此话一出,那老嬷嬷惊的连连后退! 她听到了! 大皇妃全都听到了! 嬷嬷慌张之下撒腿就要跑! 可她毕竟已经被吓到了,此刻腿软了些。 才跑两步,就直接摔在地上。 宁小满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缓步走过去。 “皇嫂!大皇嫂,她只是个奴才……” “永乐,你还知道她只是个奴才?她刚才在干什么?她在逼你去梁家,以婚约迫使梁家逼宫!” “这若放在朝堂上,可是佞臣!是要凌迟处死的!” 永乐一脸为难。 这个嬷嬷乃是母后的陪嫁,在宫中向来居高自傲。 这次,也是因为母后出事,她才会如此行径。 “大皇嫂,你放心,我不会出宫的。天牢,我也不会去。二弟这次……错的太离谱了!” “一旦父皇处理的不公正,只怕大齐不会答应!” 嬷嬷一听这话,瞬间也急了。 “公主!你怎么能不管二皇子!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啊……”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亲弟弟!” 此刻的永乐,内心也极度挣扎。 “可他在杀梦华郡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有亲人!也有哥哥!” “倘若这次二弟真的侥幸活下来,大齐又能否愿意?!” “届时刀剑相向,血流成河,死的亦是千千万万旁人的兄弟!他们的命,也是命啊……” 至此,永乐已经满面泪痕,却依旧倔强的强撑着。 宁小满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甄氏竟然能养出如此识大体的女儿,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永乐:“逼宫是不可能的。梁康虽是一介武夫,却忠心的很。” “公主!!” 那嬷嬷还在苦苦哀求。 “梁公子他心悦你!老奴早就看出来了,只要你去求求他。公主,今夜你温柔着点,依着他,他定然愿意去救二皇子!” 闻言,永乐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 这是让自己用美人计?! “嬷嬷?你在说什么呢?” 宁小满冷声道:“一个奴才,竟也敢出这种肮脏主意!” 是啊,她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奴才! “嬷嬷!这……这是母后的意思吗?”永乐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时此刻,那嬷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晚一点,二皇子就真的没命了! “公主,娘娘给你定这门亲事,本就是看中了梁康手中的二十万兵权!” “二十万人啊公主!只要梁家愿意,足以将整个皇宫掀个底朝天!” “公主,你们婚期将至,早一些行周公之礼又有何妨?既能解了娘娘的困境,又能直接让二皇子登基,岂不是一举两得……” “住口!!” 此刻的永乐,仿佛被浑身的力气被抽干,晃晃悠悠的倚到宫墙上,才堪堪站住。 这,真的是母后都意思! 否则,这个奴才她不敢直接命当朝长公主! 呵呵…… 为了权利,为了地位,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去献身…… 堂堂一国长公主,与青楼女子有什么分别! 母后啊母后,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永乐,你怎么样?”宁小满问道。 “皇嫂,我没事。” 原来,人在极度悲愤之下,大脑是异常冷静的。 “皇嫂,其实我早就知道,母妃是为了拉拢梁家,才给我定的这门婚事。只是,我以为母妃也在为我谋划。” “现在看来,一丁点都没有……呵呵……她心中,只有司徒鹏,只有太后这个位置!” 永乐深吸一口气,似是想开了,笑道:“皇嫂,你放心,我早已跟梁捷透过风,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父子不会动一兵一卒。” 听到这话,宁小满诧异的看向永乐公主。 甄氏与司徒鹏的盘算,永乐早已知道,还提前提防了! 这个姑娘,心性竟如此坚韧! 永乐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满是泪痕的面上,竟一片释然。 “皇嫂,走吧!我总得亲自跟母后解释一番。” 此时,大殿内,一众大臣早已被遣散。 上方依旧是被气的直不起腰来的司徒戎。 皇后瘫坐在地上,面上一片晦色。 元问等大齐之人与司徒隐父子,左右对面而坐,大殿内,一片寂静。 他们都在等。 等司徒鹏被处决的消息。 等梁家父子带兵逼宫的消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瞬间吸引了殿内众人的目光。 只见甄氏那原本死寂眼眸,瞬间活了! “梁捷!!” 甄氏连忙爬起来,殷切问道:“梁捷,你父亲呢?” 梁家来人了! 那鹏儿那边是不是就…… “皇后娘娘。” 梁捷行了一礼。 “家父他……” “母后!” 梁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由外入内的声音打断。 来人正是永乐和宁小满。 她们身后的嬷嬷连滚带爬的跑到甄氏身边,小声嘀咕着。 “娘亲!” 一童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宁小满怀中便扑上来一个孩童。 “娘亲,你来了!” 娘亲出来了,那爹爹的药看样子是成了! 一想到这,宁回便忍不住笑眉眼弯弯。 “怎么样宁回,吃饱了没有?” 这婚礼虽说是一场乌龙,可吃食确是实打实的。 宁回刚要回答,就被司徒隐抱下来了。 “都多重了,还让你娘亲抱……” “嘿嘿,爹爹我不沉,我才……” “永乐!!你个白眼狼!” 一恶狠狠的声音,将三人温馨的场面打破。 第186章 心跳,漏了一拍 只见甄氏猛然起身!张牙舞爪的扑向永乐! 一时没有防备的永乐,直接被甄氏扑个正着! “你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他可是你弟弟!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永乐被甄氏抓着衣领,大力的摇晃着! “住手,快拉开,快拉开她们!”司徒戎急忙喊道! 只不过,在他说话间,梁捷已然率先动手。 习武之人手劲大,梁捷一伸手直接将甄氏推倒在地。 “怎么样?没事吧?” 梁捷看着永乐满面通红,直喘粗气的模样,眸中一阵心疼。 “梁捷!你献什么殷勤!你若是真对永乐有意,今日便不会孤身进宫!” 此时的甄氏,已然要疯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今日我是要与谁一起进宫?与我父亲?还是我父亲手中的二十万兵马?” 此话一出,上方的司徒戎满脸错愕,紧接着便被怒气代替! “甄澜!你想干什么?!” 司徒戎怎么也没想到,甄氏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时,奉旨前往天牢的李公公回来了。 殿内怒火冲天的氛围,让他脚步都轻了许多。 “皇上,老奴回来了。” 李公公眼睛不着痕迹的在殿内转了一圈。 “皇上,二皇子……薨了。” 司徒戎缓缓的闭上眼睛,掩去了内里的情绪。 甄氏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险些站立不稳。 惊愕之后,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薨了……” “鹏儿!!我的儿子!!” 甄氏站起身,恶狠狠的指着殿上的人。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的鹏儿!” “我的鹏儿乃天纵奇才!生来就是帝王命!都怪你们!都是你们挡了他的路!哈哈……哈哈……” 此刻的甄氏,披头散发,哪里还有一国之后的样子! 她癫狂着,她咒骂着,忽然停在永乐与梁捷面前。 “是你!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救鹏儿?!” 二人站在一起,一时间根本分不清甄氏说的是谁。 “我要你给我的鹏儿偿命!” 边说着,甄氏手持簪子,恶狠狠的朝着二人扑去! 永乐面露绝望,唇边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这,就是自己的生母,这就是自己叫了十几年母妃的人…… 生在皇家,从不缺荣华富贵。可自己的一腔赤子之心,终究是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抵命便抵命吧…… 这样也好,总归是不亏不欠了。 永乐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将这份母女之情,彻底放下了。 可她等了半晌,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永乐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一个梁捷的背影。 而甄氏手中的簪子,正刺在梁捷胸口处! 一时间,殿内异常寂静,他们谁也没想到,皇后竟然真的会下手! “来人!快来人拉开这个贱妇!”上方的司徒戎只觉得眼前阵阵黑色! 侍卫忙不迭的将甄氏押住。 “梁捷!!” 永乐满脸焦急的连忙搀住他。 “你怎么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住?” “为什么不还手?你一个习武之人,难不成还挡不住这一下?” 梁捷紧紧握住永乐的手,忍着疼痛挤出一抹笑意。 “别哭……我没事……” “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父皇!传太医,快传太医!!” “永乐,永乐你听我说,伤口看着吓人,不致命的……” 一旁的宁回抬头看向宁小满:“娘亲,他没事吧?” 梁捷并未说谎,一个簪子而已,他一个习武之人,若是连这点突发状况都应对不了,还练什么功夫! 宁小满:“入肉未及两寸,没未伤及要害,皮肉伤,死不了。” 虽说如此,宁小满还是走上前,替他止了血。 “皇嫂,他怎么样?”永乐面上满是自责。 “他没骗你。” 说着,宁小满直接将簪子拔出来! “啊!” 梁捷瞬间疼的呲牙咧嘴。 宁小满调侃道:“现在知道疼了?刚才英雄救美的勇气呢!” 此话一出,只见梁捷面上肉眼可见的红了,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疼的…… 至此,永乐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梁将军可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因为自己丢了性命,可如何是好! “母后是冲着我来的,你为何……为何要生生的挨这一簪子?” 梁捷确实能躲开,甚至一招都用不到,就能将甄氏打飞出去。 可她毕竟是永乐的生母,梁捷还在顾忌着永乐的感受。 他不想日后永乐一想起来此事,心中会有疙瘩。 “我也不知,身子好像比脑子要快一步。” “不过我也庆幸身体反应快,若是你在我眼前受了伤,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一时间,永乐的心跳,漏了一拍。 而被侍卫押住的甄氏,依旧在咆哮着。 司徒戎揉着轰轰作响的脑袋,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在摇晃。 这时,元问与郭幕走上前。 “皇上,接下来是你们的家事,本皇子不便参与,就此告辞。” 此刻的司徒戎巴不得他们赶紧走,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让三皇子见笑了,待朕处理完此事,定会书信一封,亲自给大齐皇帝赔罪。” 元问转身临走之时,朝着宁小满得意的一挑眉。 那步伐,是相当的猖狂! 宁小满暗暗翻了个白眼,刚还夸他稳重来着,这才多一会,就原形毕露了! 此时,大殿上只剩下两个外人,宁立德夫妻。 宁小满缓步走到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 甄氏如同魔怔了一般。根本不理会宁小满,依旧在咒骂着。 宁小满嗤笑一声: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皇后娘娘,蓄意隐瞒,且包庇二皇子司徒鹏杀人换亲。事情暴露,还试图谋朝篡位。您这个后位……哦不,您这条命,看来岌岌可危了……” 话音刚落,甄氏的眼睛不着痕迹都顿了一下。咒骂声依旧。 司徒戎面露不满的看了宁小满一眼,又狠狠的闭上眼睛,此刻的他,也没那个精力管了。 宁小满:“不过皇后娘娘你放心,二皇子走的并不孤单,他啊,是带着他的二皇妃,一起走的。” “什么?!你说什么?!” 原本一直装隐形人的王氏,此刻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第187章 宁小满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的?! 宁小满在说什么?! 二皇妃…… 她说的是……是语心!! “宁小满!你说……你说语心怎么了?” 刚才皇上明明只是让押入大牢,可没说要陪葬啊! “语心?” 宁小满面露困惑,好意提醒道:“宁大人,那可是二皇妃。” “二皇妃与二皇子鹣鲽情深,不忍二皇子孤身上路,陪二皇子去了。” 刹那间,宁立德只觉得自己脖颈处凉飕飕的…… 原本他还想着,王家定然不会不管语心,到时候,自己在去求求岳父,说不定还能就在京都。 现在好了,语心一死,全完了…… 王淑死了,语心死了,王家根本没有理由在管自己! 宁立德面上一片死寂,任由侍卫将他拖出去。 而甄氏在听到宁语心已死的消息后,竟忽然停住了嘴。 永乐放开梁捷,一步一顿都走到甄氏跟前。 “母后……你刚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吗?” 永乐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蒙着冷静下来。 可等来的,依旧是甄氏的沉默。 永乐吐出一口浊气:“算了,不重要了。” 继而跪下,郑重的拜就三拜。 “母后,今日你这一簪,生恩已还。日后,还望母后……珍重。” 话落,永乐扶着梁捷道:“我们走吧。” 原本喜气洋洋的大殿,此刻一片无声的哀嚎…… 司徒戎强忍着头疼,道:“将甄氏禁足长秋宫,封闭长秋宫大门,任她……自生自灭吧!” 闻言,司徒隐诧异的看向司徒戎。 刺杀他国郡主,意图逼宫谋反,竟然只是如此小惩大诫。 母妃啊母妃,你全心全意,不惜豁出命去爱的男人,心……未必在你这! “皇上!” 司徒隐正出神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宁小满的声音。 只见宁小满腾腾上前两步,昂着头,气势上毫不相让。 “皇上,皇后犯下如此大错,这个惩罚,是不是轻了些?!” “放肆!你在质疑朕?!” 司徒戎疾声喝道! “朕的决策,还轮不到你来左右!” 可司徒戎的气势,完全没有压下宁小满。 “就算轮不到,我也要左右一番!” “皇后甄澜企图谋朝篡位,按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只是一个禁足,就想揭过?” 司徒戎狠狠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隐儿!将她带回去!带回去好好教教她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妻子!” 然而,司徒隐却并未顺着他的话。 “敢问父皇,什么样的妻子,是合格的妻子?” 此话一出,司徒戎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 诧异的抬头,正看到司徒隐将宁小满护的周全。 “敢问父皇,我母妃,可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若是。” “那她为何只在妃位?” “若不是!当年母妃突然暴毙,父皇为何不顾皇家礼节,坚持按民间习俗为她守灵一夜?!” 司徒戎被他问都哑口无言…… “父皇,这么多年了儿臣一直有个疑问,还请父皇解惑。” “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司徒戎怔怔的抬起头,看着那双与梅嫔极为相似的眼睛,一时间,思绪被拉回了多年前。 小院,梅花;银铃,少女…… 他们在互诉心事,互许地久天长…… 可这一切的一切,皆被先皇一道圣旨,给毁了! 好在少女不弃,甘愿俯身。 只不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终究是迷了少年的眼…… 他的眼睛,不再只停留在少女身上。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少女终究是没能等来她的少年郎…… 斯人已逝,方知后悔,晚矣…… “隐儿……朕……朕也有苦衷……” 当年,梅嫔是误服毒药,才会突然没了性命。 可这话,也就只能哄哄旁人。 梅嫔精通药理,怎么可能会误服毒药! 可那时的司徒戎,根基不稳,还得依靠甄、楚两大家族。 查,都没敢查,便匆匆将梅嫔入殓了。 “父皇,即便过了这么久,即便没有证据,难道你就真的猜不到是谁干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司徒隐都声音突然提高! 他脖颈处因为激动而青筋暴起! 质问的眼神让司徒戎抬不起头来。 然而就在这时,大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皇上!” “皇上你怎么样?” 来人正是楚贵妃。 厚重的脂粉都遮盖不住她脸上的红肿,看来,行刑的人,当真没有手下留情。 “父皇!” “父皇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紧随其后的是三皇子程和四皇子司徒万。 “大皇兄,有什么话不能改日再说?今夜已经发生了太多事了,父皇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司徒程摆出一副识大体的模样,“劝说”着司徒隐。 “呀!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谁在这大放厥词呢!”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捂着鼻子。 “你们俩快往后点,可别无故粘了一身。” “你!宁小满!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皇子哪里臭了?!” 说着,司徒程还煞有其事的闻了闻自己身上。 “司徒程!” 司徒隐突然冷声道:“宁小满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一向纨绔的司徒程也被司徒隐这气势吓倒。 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大皇嫂。 “大皇子。” 楚贵妃一边给顺气,一边说道:“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天大的事,也得先让你父皇缓一缓。” “大皇子,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吧!” 楚贵妃直接下了逐客令。 而司徒戎,从始至终未再言语。 司徒隐眸中满是失望。 这个母妃口中堪称完美的男人,再一次将她的孩子抛弃! “既然你选择逃避,那么,我来!” 话落,司徒隐一边一个,牵起宁小满母子,往殿外走去。 漆黑的皇宫里,这他出生的地方。 此刻竟是如此陌生! 察觉到司徒隐的情绪,宁小满轻叹一声,将那只大手攥的更紧了些。 一路无话,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大皇子府,刚一下马车,宁小满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个少年。 第188章 不好的预感 漆黑的夜里,少年的眼睛却亮的很。 细看之下,大门侧边还有一人。 “宁昊?你怎么在这?” 此人正是宁立德的儿子,宁小满同父异母的弟弟,宁昊。 “姐姐,皇上下旨命宁家所有人赶往边关筑城,永生永世不得回来。” 宁小满点头:“然后呢?” 宁昊上前一步,少年面上一片镇定。 “姐姐,我和娘不想去。” “皇上下的旨,你不去可就是抗旨,是要杀头的。” “姐姐,你还记得你是在哪找到大夫人的吗?” 当初宁小满初入宁家救叶音时,是这小子悄悄告诉自己的。 宁小满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怎么,你在威胁我?” “不敢。姐姐,我在挟恩图报。” 这话,他竟能说的如此坦然! “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会帮你?” “姐姐救大夫人时,我就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我于你有恩,且从未害过你,你会帮我的!” 宁昊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会努力读书,日后入阁拜相,定然不会忘记你今日的大恩!” “你现在救我,不过是顺手的事,但以后你定然不会后悔!” 宁小满定定的看着他,这宁昊思路清晰目标明确,日后定然不会是个等闲之辈。 只是,宁小满这一考虑之下,宁昊的生母曹氏,还以为宁小满不愿帮他们。 “大小姐,您若是觉得为难……就留昊儿一人,可好?不必管我,我可以随宁家去边疆。” 曹氏话音刚落,宁昊便急了。 “娘,你若是不在京都,我留下还有什么意义?我这几年努力读书,也毫无用处了!” “昊儿……” 曹氏两行清泪落下,她这个儿子,是极为懂事的! “行了,别在大门口哭哭啼啼的,进去说吧!” “司徒隐,这事……” “小事而已。”司徒隐回道。 “父皇针对的是宁立德,保下他们母子,不是大事。” 宁小满点点头:“那就好。” 路上,好信的宁回快走两步,牵上宁昊的手。 “你是娘亲的弟弟?” “准确来说,是同父异母。” 宁回昂着头:“我听说你读书读的可好了!那你有空能不能教教我?” 宁昊点头:“若是能留下来,可以。” “你放心,有我爹爹在,定然不会去让你去边疆的!” 宁昊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他心里也不敢确定。 宁小满一路将他们母子带到了叶音的住处。 “娘,睡了吗?” 叶音披着衣服开门:“曹妹妹?” “大夫人。” 曹氏行了一礼。 “娘,皇上下旨,宁立德明日便会被押送至边疆,这辈子不会回来了。” 叶音面上淡淡,现在的宁立德已经干扰不了她的情绪了。 “曹妹妹快进来!” 听完了他们的来意之后,叶音看向宁小满。 “小满,曹妹妹也是个苦命人,若是可以……” 宁小满:“你放心娘,我只会过司徒隐了。” “只不过,这里以后可就没有什么曹姨娘了。” “昊儿读书,也可以继续在青云读下去。” “真的?!” 曹盼儿满脸的不可置信。 对于宁昊拉着她开投奔宁小满,起初她是不愿的,毕竟,人家没有什么理由帮自己。 “多谢大皇妃,多谢大皇子!” 不过,日后事实证明,宁小满今日这决定,的确是对的不能在对了! 安顿好宁昊母子后,宁小满与司徒隐回了房间。 “司徒隐,甄氏……你想如何?” “当年那个太医……只怕是已经被灭口了。” “宫里以前的宫女也皆被遣散了,五弟打探良久,也没个消息。” “不过,当年之事,皇后与楚贵妃定然都脱不了干系!” “她们……必须得死!” 看着司徒隐这副模样,宁小满也明白,这是他的执念。 “好!司徒隐,药我研制出来了,先把你的毒解了,咱们再说别的。” 听到这话,司徒隐依旧觉得不敢相信。 “小满,你真的,真的找到解药?” “怎么?不相信我?” “没,没有!” 司徒隐连忙解释。 走到宁小满面前,清冷的眸子满含深情。 “我就是不信天下人,也不会不信你。” 这小嘴,说话还是很中听的。 “要不要歇息一晚上?” “服下药以后,你得自行运功排毒,这过程……少则一天,多则得一天一夜。” “这中间不能停下,你也没办法进食,所以要不要歇息一下,明天开始?” “不,小满!” 司徒隐一口否决。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现在,一时一刻我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小满,药!” 宁小满把药递给他,司徒隐看都没看直接一口吞下! 此时,窗外已然快到酉时。 宁小满守在他身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天刚大亮,宁小满便交代了橘儿,守住门口,谁也不能放进来。 橘儿很是尽责,就连宁回都挡住了。 “行吧,那我送小舅舅去书院!” 说着,一蹦一跳的走了。 延年叮嘱道:“小世子,早些回来!” “知道了……” 随着声音的传来,宁回的小身影也消失在影壁处。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这一守便到了下午。 宁小满实在是饿都不行了,开门出来。 “橘儿,有吃的吗?我感觉我现在能吃进去一头牛!” “有的小姐!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橘儿将吃食端上来。 延年踌躇着问道:“大皇妃,主子他……” “他没事,一切顺利。” 宁小满含糊不清的回道。 听到这话,延年也放下心来:没事就行,没事就好。 宁小满口中塞的满满当当的,这一抬头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宁小满强行将东西咽下去,问道:“宁回呢?”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愣住了。 是啊! 好像从早上,小世子出门后,就没在看到了! 橘儿:“小世子早上说,要送少爷去书院,这是……到现在都没回来?!” 话音刚落,橘儿浑身直冒冷汗! 宁小满:“到现在都没回来?!” 平常时候,宁回不会如此贪玩的。 “延年,让人去书院找一找。” “是!大皇妃!” 延年刚要走,迎面便碰上了刚下学的宁昊。 宁小满连忙起身问道:“宁昊,你看到宁回了吗?” 宁昊为怔。 “早上他送我去书院后,没回来吗?” 听到这话,宁小满只觉得一股不好预感蔓延全身! 第189章 你断我的后,我定要撅你的根! 宁小满缓缓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啪的一声,也让众人心,跟着提起来。 “延年!” “差人去七王府,书院,萧家,永丰钱庄找人!” 宁小满快速将宁回常去的几个地方说出来! “令找一批人,沿着街道打探消息!” 此时!所有人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大皇妃!” 带所有人一哄而散后,宁小满亦起身大步向外走。 “小姐,你去哪,我跟你一起!” “橘儿,你在家等着!等司徒隐出来!” 宁小满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门:司徒隐,你得快些了! 宁小满大步向外走,直奔元问住处。 宁回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而且又是在皇城根下,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元问!元问!” 宁小满一边喊着,一边风风火火的闯进去! “怎……怎么了?” 元问正在喝茶,突然听到宁小满这焦急的喊声,也是吓了一跳。 “宁回呢?宁回来过没有?” “没有啊,我这住处平日里他也不愿意过……” “宁回不见了!” 元问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宁小满这句话。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宁回早上出的门到现在也没回去。” 宁小满焦急的来回踱步。 “他向来不会这样的!所以我怀疑……” 元问:“你怀疑什么?” 宁小满踌躇半天,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我怀疑宁回被人绑架了!” 听到这话,元问不禁心头一震!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司徒隐封了城门,挨家挨户找啊!” “没用的!宁回是早上出的门,你觉得他如果真的被绑架了,还会留在京都城吗!” “阿宁,司徒隐呢?他怎么留你自己干着急?” 宁小满:“他在解毒的关键时刻,不能中断,否则性命堪忧!” “元问,知会一下江湖上的万事通,让他们帮忙打探一下消息!价钱随便他们开!” “好!”元问立马应道。 “不过阿宁,若是用孤城的名头,是不是更快些?” “你看着办!”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话落,宁小满再次离开。 她不能光等着,等的心焦! 宁小满快步行走在各个街道上,那么多孩童在嬉戏打闹,可就是没有宁回。 宁小满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绑了宁回?! 宁小满双拳紧攥,这一次,她真的动了杀心! 喧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宁小满孤身站在中间,原本万事不入心的眸中,一片慌乱…… 天,一点一点黑下来,巨大的恐慌也在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皇妃,没有消息。” “大皇妃,没找到。” “大皇妃,宫里也没有。” “……” 一队队人马的回禀,也将宁小满心中仅余的侥幸,彻底击碎。 这熟悉的街道上,再也没有那熟悉的小身影! 就在宁小满即将崩溃时,一声音将她从边缘处拉了回来! “阿宁!打探到了!” 宁小满慌忙迎上去,一把抓住元问的衣襟,用力之大,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在哪?!你快说啊在哪?!” “阿宁!你冷静点!” “是云鼎山庄!” 云鼎山庄! 听到这个名字,宁小满才想起来已死的云峰! 元问:“云鼎山庄的人在京都蛰伏两天了,今日突然就不见了。有可靠消息说,是带着一个孩子走的!” 云霄!你在找死!! “元问,帮我个忙,去第一庄放出消息,怪医孤城之子,被云鼎山庄绑架。我要将云霄祖祖辈辈的基业夷为平地!” 闻言,元问眸色一震! 云鼎山庄根基稳固,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阿宁,你不要冲动!冷静一点。我们商量一下,想个万全的法子。他们并非是想要宁回的命,否则也不会费劲的绑……” “如何冷静?!” 宁小满突然的高声和猩红的眼睛,将元问吓了一跳。 “他是我的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这世上唯一与我关联的人!我冷静不了!” “来人!给我一匹马!” 侍卫连忙递上。 “延年!以我的名义知会神医谷,天亮之前,我要灭了云鼎山庄!” 话落,宁小满驾马扬长而去,直奔大皇子府。 自上次以后,公子便被接回。 宁小满由后门入内,手掌抚摸着公子。 “我要去救宁回,你可愿帮我?”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宁小满直接翻身上马! “驾!!” “大皇妃,大皇妃您要去哪啊?”专门饲养公子的马夫一脸焦急的询问。 可面前只剩下阵阵飞扬尘土。 马夫无奈,只能去前院通禀。 可此时司徒隐的房门依旧紧闭,延年亦无可奈何。 “橘儿,主子出来之后告诉她,立刻去云鼎山庄!” 大皇妃自己,只怕会有危险,延年当即带着两队人马,直追宁小满! 而即将要到达京都城的楚牧,在收到消息后,立刻掉头,直奔云鼎山庄。 一时间,江湖上那些原本受过孤城恩惠之人,亦有想求问诊之人,皆朝向云鼎山庄! 整个江湖动荡开来! 公子速度极快,宁小满几乎是与云鼎山庄的人前后脚到的。 “庄主,这就是孤城身边那个孩子。” 云霄瞥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宁回。 “嗯,沙老三,辛苦了。可有被人察觉?” 沙老三想了想回道:“没有,我等做事异常谨慎。” 云霄满意的点头。 “那就好,入领赏钱吧,本庄主的话,多两成。” “多谢庄主!” 沙老三领着手下等人退了出去。 云霄蹲下身看着那粉嫩的小脸,面上却满是狠毒! “孤城!你敢杀我儿子!我就从你身边之人开始报复!你断我的后,我定要撅你的根!” “臭小子,跟着怪医孤城,也算你命不好!待我将孤城引来,你……也就没什么用了。” 第190章 你这双狗眼,当真看不出我是谁? 这些年,宁小满将宁回护的很好,世人皆知孤城身边有个伺候的娃娃,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想当年,我儿也是如此粉雕玉砌般,如今才刚刚成亲,还没来得及留后,就被孤城所杀!我岂能放过你们!” “来人,将这小畜生给我扔进……” “不好了!不好了庄主!” 云霄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忙而来的侍从打断。 “慌什么慌?!什么事值得如此大惊小怪!还有没有点规矩!” “庄主!” “庄外来了一个女人,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就毒死了我们二十多个兄弟!” 那侍从语气慌乱,一想起刚才那个场面,他便浑身直冒冷汗! 那魔女只是素手一扬,庄外的兄弟们便直接痛苦的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什么?!” 云霄根本不愿相信他的话。 这江湖上,还从没有人敢如此挑衅云鼎山庄! “一个女人就把你们吓破胆了!没用的东西!” “先把这小畜生扔柴房里,本庄主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活腻了!” 此时,宁小满一身杀气,已然从山脚大门,杀到了中门。 但凡靠近她三步之内的,不出两个呼吸,便不受控制的倒地而亡。 一时间,所有人只敢在她外围预防着,就这么跟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这位姑娘,此地可是云鼎山庄。你到底是有何事?我们不妨停下来好好商量一番。” 其中一带头的侍从还想试图劝说,可宁小满风尘仆仆的面上,那双眼睛满是猩红,根本不愿与他多费唇舌! “你如此大开杀戒,当真不怕我云鼎山庄报复于你?” 闻言,宁小满嗤笑一声。 “今夜之后,便再无云鼎山庄!” 摇晃的火把,阴森的语气,再加上她身旁倒地不起的人,一时间将那些人吓住了。 这天底下谁都惜命,谁也不愿做那出头鸟。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挑衅我云鼎山庄!” “庄主!” “庄主!” “是庄主!庄主来了!” 众侍从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云霄在看到宁小满时,眸中不禁有些诧异。 就这么一个弱女子,竟将山庄这些会功夫的爷们吓成这样! 云霄怒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说着,就要走向宁小满。 “庄主!庄主不可啊!” “庄主,这娘们有点邪,但凡沾边的兄弟,都死于非命了!” 听到这话,云霄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在看到后面横七竖八的尸体时,这才相信他的话。 云霄审视的目光看着宁小满,问道:“敢问姑娘……” “今日在京都绑的那个孩子呢?!” 云霄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之人打断。 那清冷又满是怒气的声音,不禁让云霄怒从心来! 可在消化了她的话之后,云霄看着宁小满的眼神却变了又变! “你是何人?!” 绑架那小畜生之事他们做的十分隐晦,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找上门来! 再说这女子的身形气质,怎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而且她浑身是毒,难道…… 她是怪医孤城的人?! 云霄不禁面露喜色,有了这两个人,不愁孤城不上门! 然而,宁小满并未回答他,而是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我只说这一遍,将孩子,交出来!” 那些侍从自云霄来了之后,腰板便又挺直了些。 “你这娘们怎么跟我们庄主说话呢!猖狂的很啊!” “庄主,刚才这娘们还说要把我们山庄夷为平地呢!” 此话一出,瞬间让刚才还吓破胆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咱们莫不是这半月没出山庄,不知外面变了天下,女人当家了啊……哈哈……” “你一个娘们,孤身一人竟还想灭了我们云鼎山庄,口气不小啊!” “庄主,这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云霄亦是满脸嘲讽。 “姑娘,本庄主劝你还是……” “啊……啊……” 云霄话到一半,只见刚才口出狂言之人皆以手掐颈,痛苦倒地,挣扎几声过后便没了气息。 那几人是距离宁小满最近的! 一时间所有人皆惊恐的向后退步! 她何时出手的?! 杀人于无形,自己这边根本都没看到她动! “妖女!” 云霄怒指着宁小满。 “你究竟是何人?!” “我云鼎山庄与你有什么仇怨,你一次次伤我山庄之人的性命,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本庄主定让你死无全尸!” 看着云霄微微后仰的身体,宁小满眸中满是讥讽。 “云霄,是安逸的生活过多了?你这双狗眼当真看不出我是谁?” 听到这话,云霄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话,怎么如此耳熟?! 半晌,云霄才恍然大悟! 当年,峰儿曾从外界带回来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名义上说是要给夫人看病,可夫人身体康健哪来的病? 云霄立刻反应过来,云峰这是又要荒唐了! 奈何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只得听之任之了。 只是,让云霄没想到的是,那清秀男子不仅伤了峰儿,还从这偌大的山庄逃走了! 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句猖狂之言:云霄!云峰!瞎了你们的狗眼!胆敢打我的主意!总有一日我定要灭了你们云鼎山庄! 后来,云霄才得知,那人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怪医孤城。 只不过,那时的父子俩都没将这话放在眼里。 神医谷里面都是医者,根本就没有什么有实力的人,孤城那话,他们父子俩也只当是妄语。 “你……你……” “你是怪医孤城!!” 这话,云霄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她竟是个女人! “哈哈……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竟然真的上门了!” 云霄怒指道:“孤城!西祁雪山你伤我儿性命!今日,本庄主定要为峰儿报仇!” 宁小满冷然的面上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又上前了一步! “好啊!那咱们今日,就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来人!给本庄主上!谁若能抓到她为我峰儿报仇,我云霄立刻许他副庄主之位!” 第191章 把孩子还给我! 副庄主?! 听到这话,不少人瞬间心动了! 云峰一死,云鼎山庄没了继承人,这说不好就落到副庄主手上了! 一时间,众人皆摩拳擦掌,握紧手中的剑,跃跃欲试。 可谁都不敢当第一个,毕竟这女人太邪门了! 云霄见状,怒骂道:“上啊!你们这群废物!” “本庄主在此许诺,谁能斩下她的脑袋,便是我云鼎山庄下任庄主!”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有人耐不住了! “呀……” 只见一侍从举剑而上,可就在距离宁小满还有一步之遥时,却被宁小满挥手间一根银针直中命脉! 众人亲眼看着他一点点断送了生机。 权利地位虽好,可也得有命享啊! “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众人羞愧的同时亦在暗骂:庄主自己又不是不会功夫,怎么自己不上呢! 是的,云霄想报仇是不假,但他也是人,也怕死。 “来人,拿弓箭来!” 此话一出,才让众人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近不了她的身,远程也能弄死她! “还得是庄主!属下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奈何众人都不愿承认,他们真的是被吓破了胆! “哼!孤城,你是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孤身前来!” 宁小满轻蔑笑道:“谁告诉你,我是自己来的……”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惊呼声从前门而来! “庄主!禀告庄主,江湖上各派人马正提剑而来,已经快到山脚下了!” 闻言,云霄不禁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 云鼎山庄做的生意虽说不全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可也并未与江湖人交恶。 “是你!” 云霄怒指着宁小满。 “是你知会的江湖侠士!说,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云霄,你莫不是以为,所有江湖中人都如你一般的忘恩负义!” “你……贱,人!” 这时,侍从终于把弓箭拿来了! “庄主箭!” 云霄立刻弯弓! “今日,不管你身后是谁,你都得死!” 弓箭一触即发! 宁小满亦一手附上手腕! 此时,众多侍从更是严阵以待,只等宁小满中箭后捡个大便宜! 只听嗡的一声! 长箭划破长空,应声直向宁小满! 只见一直站立的女子突然动了! 脚尖处猛然出现一柄短剑,一个抬腿,直接将疾驰而来的箭打落! 紧接着!手腕处的袖箭直射向云霄! 一时间众人大吃一惊! 这女人,有两下子! 云霄亦是有些惊讶,只不过,他一习武之人,还看不上这点花拳绣腿! 云霄微微侧头便躲过了宁小满的袖箭,紧接着他立刻弯弓就要射出第二箭! 却不曾想眼前的人与景,突然虚晃了一下。 云霄手上不得不暂缓,猛然摇了摇头。 大意了!刚才那个袖箭上定然带迷药了! 对面的宁小满也是没想到,剂量那么重的迷药,竟然只是让云霄晃了一下。 只不过,不知道的是,云霄是在强撑着! 他要趁着还有一丝清明之时,格杀孤城! 紧接着第二箭随之而来! 宁小满只能连忙躲避! 可她毕竟不会功夫,堪堪躲过这第二箭后,第三只亦到了眼前! 众人眼睛都亮了!磨刀霍霍,只等宁小满中箭! 然而,就在弓箭即将射中宁小满时! 一条软鞭越过众人,直接将弓箭打碎! 待看清楚那软鞭上特有的金色织锦时,宁小满不禁惊呼出声! “楚牧!” 宁小满话音刚落,一男子亦稳稳的落在她身前。 此人正是神医谷对外的谷主,楚牧! “小满!你没事吧?” 宁小满想到救她之人会是元问,会是卜留痕。会是突然赶来的司徒隐,会是冷少云。甚至会是江湖上某一位她救过的人,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楚牧! 毕竟,神医谷距离此处太远了!他根本赶不过来! “楚牧,你怎么来了?” 楚牧看着宁小满眸中满是心疼:“我若再不来,你可就真的命丧于此了!” 宁小满有些心虚:“我想好退路了……” “他们吗?” 楚牧指着后方刚刚冲上来的人。 “怪医!我们来助你了!” “怪医,我们可有来晚?老夫今日杀了八个呢!” “哎?不过,怪医在哪呢?” 宁小满:“……他们,他们若是再快些,也是能指得上的……”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更何况这可是性命之虞! 奈何,对上楚牧那心疼又责怪的眼神,宁小满总感觉有些抬不起头。 这些年来,楚牧一直像兄长一样保护着他,只因自己曾送过他亡妻最后一程。 此时,云鼎山庄众人皆回笼在在云霄身边,与宁小满等人对面而立! 楚牧看向身后,拱手道:“诸位,在下神医谷楚牧,多谢诸位仗义出手!今日这份情,我神医谷承了!” “原来是楚谷主!” “楚谷主言重了,今日我们等人也是在帮怪医。” “是啊,毕竟之前怪医也曾对我们仗义援手,这恩情,我们得记着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 “咱们与这云鼎山庄也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今日杀上来,完全是因为想还这个恩情!” 这些话,他们说的豪壮,说的真切! 宁小满明白楚牧是想在帮她隐瞒身份,可面对这些人,宁小满觉得她若是还藏头露尾,岂不是辜负了他们一腔热忱! 宁小满轻轻推开楚牧,走上前抱拳一礼道:“孤城在此,多谢诸位大哥!” 此话一出,宁小满面前等人皆是双目圆瞪,嘴巴张的能塞个鹅蛋! “你你……你你你……” “你是怪医?!” “他……他他……她,她不是个俊秀男子吗?!怎么变成了个女娃娃?!” 宁小满:“江湖上人心险恶,孤城一介女子没法自保,不得已而为之,诸位大哥莫要怪罪!” 这一下,倒整的那些人不好意思了,皆抓耳挠腮。 本想着,这回事后终于能好好与怪医喝个不醉不归了,谁成想,好好都小兄弟,变小妹妹了,这还怎么喝…… “诸位大哥,今日事发突然,不得不求上诸位。” 宁小满赫然转身:“云霄!把孩子还给我!” 第192章 你大爷,的 双方对峙间,剑拔弩张。 云霄为保持清明,在自己手臂上猛然划了一刀。 “哼……孤城,看来那孩子对你很重要啊……你杀我峰儿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 宁小满:“云峰他该死!” “在他将我哄骗到云鼎山庄,欲行不轨时,他就该死了!我已经大发慈悲让他多活了几年,你也该知足了!” 闻言,云霄怒斥道:“放肆!我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杀我儿,还敢如此妄言!今日我若不杀你为我儿报仇,我枉为人父!” “众位江湖侠士,今日乃是我云鼎山庄与孤城的私人恩怨,奉劝各位莫要趟这一趟浑水!否则……便是公然与我云鼎山庄为敌!” 云霄本以为此番言论能劝退多数人,可没想到他们竟都是些硬骨头! “呵……云霄老儿,你说这话是瞧不起谁呢!” “我们要是怕,一早就不来了!” “就是就是!” 众人皆附议。 “云庄主莫不是以为我等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也不怪云庄主,毕竟。他自己可不就是那种人嘛,哈哈……” “云霄,我等众人都曾受过怪医的恩情,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若只是因为你这番话,我们就掉头就走,日后在江湖上还谁能瞧得起咱们!” “没错,没错!” 见他们如此执迷不悟,云霄气的牙根直痒! “既然自己找死……便不要怪本庄主心狠手辣!” “来人!通知夫人,将那孩子带来!” “至于他们……格杀勿论!” 楚牧护着宁小满快速道:“小满你退后,顾好自己!” 一时间,惨叫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楚牧一马当先直奔云霄! 几个回合下来,云霄已然要顶不住,若非他身边的侍从拼死护着,他早已被斩下! 宁小满悄然后退,目光紧紧盯着那个与他们背道而驰的侍从,确定方向后,快速跟上。 本就是夜里,如此乱糟糟的场面,一时间谁都没注意到宁小满没了。 此时,山顶处。 “夫人,不好了夫人,半山腰打起来了!” “什么?!” 一身着干练的妇人眸色一震,此人正是云霄的发妻乔氏。 “谁打起来了?” “夫人,庄主从京都城绑来一个孩子,说是怪医孤城的人,要给少庄主报仇。” “真的?!” “老爷真的抓到了孤城的人?!” 乔氏看到手中云峰的遗物,喜极而泣! “不过刚才奴婢听说,孤城找上门来了!” 乔氏冷哼一声:“孤城,你敢杀我儿,你给我等着!” 说着,乔氏拿上剑:“走!” 乔氏刚到门口,便碰上了飞奔而来的侍从。 “夫人,夫人!” “老爷说让你带着那孩子去半山腰!” “那孩子在哪?!” “老爷说扔柴房了。” 乔氏立刻调转方向直奔柴房。 峰儿,你等着为娘这就给你报仇!你不是喜欢孤城那清秀的面容吗,你等着,娘这就让他下去陪你! 到了柴房门口,乔氏抬起一脚便踹开门。 可满是杂物的柴房里,哪有孩子的身影! “人呢?!” “这……这这……老爷说就是在家这间柴房里啊……” 乔氏怒斥道:“本夫人是问看管柴房的人呢?” 这时,一个老翁弓着身进来:“夫人夫人老奴在。” 乔氏压制的心中的怒气:“这里面的孩子呢?” 那老奴一看,也是傻眼了。 “这……这刚才还在这呢!” 老爷命人送过来,着自己看管的,不过是一泡尿的功夫,人怎么就不见了? “夫人,夫人恕罪啊,老奴……老奴不知啊……” “废物!!” “一个孩子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说着,手中长剑出鞘,冒着寒光的剑尖在那老奴眼前一闪而过。 那老奴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乔氏看都没看,径直走出去。 “找!” “给本夫人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小畜生找到!” “是夫人!” 一时间,半山腰战况激烈,山顶乱如麻绳。 而“罪魁祸首”宁回,正小心翼翼的从花园中向外绕。 这呀的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连个路都找不到…… 本来送小舅舅去书院的,半道回去的时候,宁回在街上瞎溜达了一会,鬼使神差的又想吃十里八香的馄饨。 这才抄了个近路想着去吃一口的,谁知道,刚拐进一个胡同,就被人套了麻袋…… 这娘亲话本里的倒霉事,怎么就摊在自己头上了呢! 后来,宁回再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身处险境一个陌生的环境,他脑海里猛然蹦出一个词:绑架! 没错,自己被绑架了。 皇城根里,天子脚下,竟然敢绑架皇长孙! 这显然不是朝廷之人。 江湖仇杀? 娘亲救的江湖人多,得罪的也不少。看清局势后,宁回果断的从后窗跑了! 只是这一出来,他傻眼了,这是一座山啊! 只有一条下山的主路,三步两人一看守的,怎么跑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躲到花园里。 可一直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他们早晚会知道的。 娘亲还在帮爹爹解毒,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爹爹如何了,他们知不知道自己被人掳走了呢…… 唉……宁回躲在暗处,小手托着下巴,面上一片愁容。 这时,外面忽然一阵阵呼声传来。 “夫人有令!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孩子找出来!” “你们几个去那边!” “你们几个,去那边!天黑道路暗,每个角落都要仔细搜查!” “你们,跟我走,从花园入口处,呈扇形一点一点仔细搜索!” 听到这话,宁回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地方也待不下去了。 “他一个孩子,我还就不信了,他能长翅膀飞出我们云鼎山庄!” 嗯?! 啥玩意?! 云鼎山庄?!! 就是那个欺负娘亲的云鼎山庄! 宁回腾的一下站起来! 在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人时,又猛然蹲下! 你大爷的! 行啊!小爷我不去找你,你倒是先绑了我! 你给我等着,小爷我不把你的山庄弄的鸡飞狗跳,小爷我都不配当娘亲的儿子! 不过说归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个藏身之处。 藏哪好呢? 宁回苦思冥想:哎!对了,娘亲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得回去! 第193章 杀人,放火,捉奸 宁回仗着娇小的身量,小心的从花园绿植中拱出去。 沿着阴影处,一路躲避着搜查之人,又回到了柴房。 阴暗的环境中,宁回只顾着看后面,没注意脚下,险些被一个东西绊倒。 定睛一看:“呀,这怎么还有一个死人呢!” 那躺在地上没有气息的老奴,可不就是看管柴房之人。 “哎呀先不管了,我得快点找几个火折子。” 可宁回翻遍了整个柴房,也没找到一个。 “这大户人家的火折子都不放柴房的吗?” “嗯~也有可能,我的厨房小,柴房厨房都在一块了。那他们厨房在哪呢?外面那么多人,我总不能再去找厨房啊……” “哎对了,这老头身上应该得有吧!” 说着,宁回将那老奴翻了个面,果然从那老奴身上找到了两个火折子。 宁回拿着火折子,学着司徒隐的模样,向空中一抛,又再次稳稳接住。 “嘿嘿……多谢了!” 再次向外探头,确定无人后,一溜烟向最高处跑去。 他的目标,自然是云霄的卧房! 嘿嘿! 打死你们也想不到,我会在那吧! 宁回弓着身,观察着朝高处走。 耳边时不时传来那些人的对话声。 嘈杂的脚步,影影绰绰的火把,让整个山顶如同火烧云一般。 宁回一边躲避着,一边寻找云霄的房间,可他也是第一次来这,哪知道啊! 看着面前的一排排房间,宁回犯了难。 “这都长的一样,应该是哪间啊……” 宁回挠了挠头,犯了难。 这时候,一墙之隔的影壁那边,突然传来声音! “还没找到吗?!一群废物!连个孩子都找不到!” “夫人,咱们山庄本就大,那孩子随便找个藏起来,咱们也……也不易找啊……” “没用的东西!叫上所有人,包括丫鬟婆子,给我们一点一点仔细的找!找不到,你们提头来见!” “是!” “是夫人!” 透过影壁,宁回看到了说话的乔氏。 这老婆子就是云霄的夫人? 她在这,那云霄的房间肯定也就在这了! 宁回耐心的等他们走了以后,才悄悄的将门开了一点缝隙进入。 这一进去,宁回傻眼了。 这满屋子黑黢黢的,一股刀剑铁锈的味道。 透过外面的亮光,宁回这才看清楚,这哪里是房间啊! 这明明就是兵器库啊! 长枪,大刀,长剑,弓箭,流星锤,弯月刀…… 兵器五花八门,倒是不少。 只不过,没一件好的…… 娘亲身上的,随便挑出一件来,都能胜过这半库房了!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万一一会打起来,后院的家丁肯定要来拿兵器的,自己可不就撞枪口上了! 一想到这,宁回果断掉头就要走,却又忽然顿住。 小手摸索着下巴,一脸坏笑。 走,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此时,乔氏正恶狠狠的拿着剑刺向那些茂密的绿植。 若是宁回没有转移,此刻只怕早已被发现了。 而花园外围,一个身影稍作停顿后,直奔最后方! 乔氏砍了半天,累的气喘吁吁! “一个小畜生而已,他能藏到哪里去?!” “老爷那边如何了?” “回夫人,山庄多数兄弟都去半山腰了,想必老爷那战斗也快接近尾声了!” “那就好,快点,给我仔细搜查!” 我还就不信了,找不到一个孩子! “夫人,夫人!” 一声惊呼让乔氏瞬间面露喜色。 “可是找到那小畜生了了?!” “不是,不是的夫人。” 乔氏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你瞎喊什么!” “夫人,兵器库……兵器库着火了!” “你说什么?!” 乔氏风风火火的朝着兵器库而去。 “我刚从在那边过来,怎么会突然着火?!” “夫人,小的也不知道,眼下正让人灭火,可火势太大了,只怕是……” 那人话还没说完,乔氏已经到了! 没错,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熊熊的冲天大火,将所有人的脸映照的清清楚楚。 乔氏狠狠的握着手中的剑! “查!给本夫人查!好好的怎么会走了水!” 众人忙着灭火,也没空去找人了。 “夫人,查到了,好像是因为兵器库里面的那桶火油!” 听到这话,乔氏不禁疑惑:“兵器库何时有火油了?” “是……是少庄主,是少庄主之前买来的,藏在这,用来……用来……” “支支吾吾废什么话!快说!” 那侍从眼一闭,一骨碌说出来:“少庄主用来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小倌的!” 乔氏狠狠一闭眼! 她是知道云峰有这个癖好的,只不过,自己给他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本以为他会转性,这倒敢,玩完了直接烧了个干净! 可现在,人都没了,计较这些还有什么用! 火油若燃不尽,很难扑灭。况且这山顶又是顺风。 “算了!烧吧!不救了!” 眼下找到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小畜生! 这边的熊熊大火,正欲冲天,而宁回那边,总算是摸索到就一个正院子。 只不过,这院子此刻异常寂静,空旷无人。 进去看看再说! 宁回蹑手蹑脚的靠近门口,刚要开门,却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少夫人……少夫人你好美……” 里面那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娇柔的低,吟声。 “杨七……嗯……” “少夫人,少庄主可有这样……这样过?” “他那个孩子变态,怎么会有七郎如此温柔……” “当真?!” “七郎……七郎……那变态已经死了,日后……咱们也不必顾忌了……” “啊……” “嗯……” 门口的宁回瞬间石化了! 这是……在打架? 这可比二狗子说的精彩多了! 紧接着,只听内里吱嘎声越来越急促。 一阵尖锐的叫声伴随着一粗壮的,喘息,声,内里动静戛然而止。 第194章 老娘抓到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嗯? 打的挺快啊,看样子……是自己来晚了。 少夫人…… 那不是就云峰那狗杂种的夫人吗! 看样子,这也不是云霄的房间。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留点“礼物”吧…… 宁回坏笑着将房门锁上,把刚才从兵器库里顺出来的火油倒了一半在房门上,继而悄悄的点燃。 嘿嘿……小爷我这算不算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做完一切,宁回那小短腿扑腾的飞快,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这时候,室内的人才闻到烟味! “这什么味道?” “这是……啊!你看那是什么! “火!是火!着火了” “快!快穿衣服!” 二人衣衫凌乱的跑到门口,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杨七!这是怎么回事?!” “少夫人,我也不知道啊!” “来人,快来人呐!救命啊!” 可这本来就是云峰的独院,现在他一死,院子里只剩下一个女主人和几个丫鬟。 刚才二人为了偷情,将所有丫鬟支的远远的,这时候外面哪还有人! “来人!快来人呐……” 此时,兵器库那边。 “夫人!不好了夫人!” 听到这话,乔氏顿时怒从心来! 今夜她最恨的就是这句话! “又!怎!么!了!!” 这话,乔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吗! “夫人!少庄主,少庄主的灵堂……也着火了!” “你说什么!!” 乔氏顿时大惊失色! 拔腿就跑! 那里可是有峰儿的尸身! 云峰是云霄的独子,突然被杀,云霄怒不可遏! 特意以冰喂着,想让云峰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为他报仇的。 可现在怎么会突然着火了呢! 兵器库着火许是巧合,可峰儿的小院幽静且避风,怎么也会着火! 此刻,乔氏才忽然反应过来! 这场火,绝非偶然! 乔氏到小院时,火势已经很大了。 “来人!快灭火!” “把少庄主的尸身抢出来!快点!” “是,夫人!” 众人连忙行动起来。 这时候,卧房的拍门声再次响起。 “夫人,好像是少夫人!” “少夫人被关房里了!” 乔氏狠狠的瞪了那个房间一眼:没用的东西,成亲多日,肚子也不见动静! 但峰儿还没下葬,他还看着呢。 “砸门,把她救出来!” “是!” 几个侍从立刻上前,使劲踹向那已然着火的门。 几下的功夫,那摇摇欲坠的门便被踹开。 紧接着,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叽里咕噜的滚出来。 乔氏见状,不由的怒目而视! “孔柔柔!你在干什么?!” 只见那二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只一眼,过来人便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乔氏大步上前一巴掌打在孔柔柔脸上! 啪! “孔柔柔!我峰儿尸骨未寒,你居然敢在灵堂边上偷情!你好大的胆子!” 孔柔柔扑通跪下:“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刚才着火了,杨七是进去救我的,不知怎地门就打不开了!娘,娘你相信我!” “滚开!” 乔氏一脚将她踹飞! “本夫人是没长眼,不会自己看吗!” “孔柔柔!你看看你们都衣服!你看看你身上的红痕!” 孔柔柔这才惊慌失措的拉衣服企图遮住。 乔氏厌恶的看着二人:“峰儿尸骨未寒,你们竟敢当着他的面……你们……你们!来人!将他们给我丢进房里!关门!” 听到这话,孔柔柔吓傻了,那可是火场啊! “不,不娘!娘我错了,我求你了娘,夫君还未下葬,我还得给他守灵啊娘……” 杨七:“夫人,别啊夫人!小的知道错了!是少夫人,是少夫人耐不住寂寞勾引小的!夫人小的一时色迷心窍,小的再也不敢了……” “丢!给本夫人扔进去!” 随着乔氏一声令下,那刚被救出来的二人,再次被扔进房里! 漫天的大火,将二人彻底吞噬! 乔氏趴在棺木上痛哭流涕。 “峰儿,娘的峰儿,你的命好苦啊!” “不过你放心,那奸夫淫妇娘已经让他们下去给你磕头赔罪了!遇到他们,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乔氏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 “将棺木暂且放在老爷的院子,等今夜事平,再议!” 安顿好了云峰,乔氏不禁低声骂道:“小畜生!是你!一定是你!” “你给我等着!老娘抓到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都去给我找!给我找去!一个乳臭未干的畜牲,竟将你们一群人耍的团团转!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还不快滚!都给本夫人滚呐!” 周围原本救火之人一哄而散。 而房内的惨叫声也渐渐平息。 乔氏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而另一边的宁回,正蹑手蹑脚的四处乱窜。 云鼎山庄建筑本就复杂,周围更多的是一模一样的房间,他哪里分的清哪个是云霄的住处! “云鼎这个老王八,明明是水匪,不好好在水里趴着,跑山上来圈什么山头啊!” “还盖的这么复杂,这晚上出门上个茅房,回去不得迷路啊!” 宁回一边嘟囔着,一边向前走。 只顾抱怨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前面的几个身影。 等宁回看到时,已然近在眼前! 宁回登时脚步顿住!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就在这时,宁回只觉得脖领一紧!自己的双脚已然腾空! 紧接着嗖的一下,便被拉到了阴影处。 几乎同时,那几个抬着棺木的人,缓慢通过。 “夫人也真是的,你说这一个死人还能有人偷不成,还非得让咱们哥几个搬到老爷院里。” “就是啊!这死人,再加上一个棺木,死沉死沉的,可累死我了……” “行了哥几个,别抱怨了,看好脚底下,早已摔了,咱们都脑袋可不够泄气的!” 那几人抬着这沉重的棺木,根本就没有精力在去观察前面!这才让宁回躲过一劫。 亲眼看着那些人的走远了,宁回才惊喜的开口道。 “娘亲!!娘亲你来了!你来救我了!我就知道!娘亲你一定会来的!你舍不得你的亲亲小宝贝!娘亲~” 第195章 她预判了你的预判 宁回低声快速说道。 继而死命的环住宁小满的腰间。 其实,在宁回刚被拽过去时,他便知道了来人是谁。宁小满身上有一种特有的香味,日日围绕在宁回鼻腔,他又如何能不熟悉! “宁回,你怎么样?!没事吧?” 宁小满蹲下身,上下右左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宁回真的没事后,她才放下心来。 “宁回,这两处的火,都是你干的吧?” 宁回骄傲的点头! “怎么样娘亲,我棒不棒?” 宁小满双手抱胸,唇上噙笑:“不错!得到我一丝真传了!” 听到这话,宁回瞬间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对了娘亲,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自己是早上被掳的,那时候娘亲正忙着给爹爹解毒,只怕是发现不了吧…… 那怎么自己才到云鼎山庄,娘亲后脚就跟来了? “公子脚程快。再说,我若是真晚来一些,你这小命可就真保不住了!” 宁小满再次观察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后,拉着宁回道:“走,我们去跟你楚牧叔汇合!” “楚牧叔叔?!” 一提到这个名字,宁回一脸惊喜。 “他怎么到这来了?” 宁小满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他不在这,应该在哪?” 这时候,宁回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嘿嘿……娘亲……” 宁回瞬间有点心虚。 宁小满:“算了,先不说这个,我们赶紧先去汇合。” 话落,母子二人刚要走时。 “你们想要去哪啊……” 一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传来! 糟了!被发现了! 乔氏带着一众侍从与家丁,将宁小满二人藏身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孤城!给本夫人滚出来!” 宁回苦着脸道:“娘亲,那老巫婆怎么能行猜到的?” “没事,她只是侥幸预判了你的预判。” 说着,宁小满二人缓步走出来。 乔氏在看到一身女装的宁小满时,眸中满是震惊! 可在看到她身后的孩子时,突然就确定就一件事! “你……你是女人?!” 宁小满手一摊,上下看了看自己。 “这还不够明显吗?” 孤城竟然是个女人! 难怪上次自己见她时,总觉得这个男子娘中带魅! 原来竟是女扮男装! “孤城!我儿等你等的好苦!咽气多日至今未下葬,就是在等你!你可总算是来了!” 闻言,宁小满不禁笑了。 “呵呵……云夫人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了。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怎么?我是挡着你出殡了?” “再说,他云峰又不是没有正妻,何来等我一说!” 一说到正妻,乔氏面上怒色更盛! “孤城!” 乔氏怒道:“若不是你上次伤了他……” “我伤了他!”宁小满呛道。 “我为何要伤他,云夫人当真不知吗?” “我不管他在外是如何欺男霸女,但!他算盘打到我头上……哼……他就该死!” “你!!” “孤城!拿命来!” “来人!上!生死不论!” 云鼎山庄的侍从与家丁,缓缓的亮光他们母子围在中间,大有猎物进笼的感觉! “娘亲,我们怎么办?” 宁回与宁小满背靠背,提起万分警惕。 “别慌!随机应变!” 话虽这么说,可宁小满心里亦是着急。 怎么楚牧那边还没打完吗! 宁小满拿出一柄匕首递给宁回:“拿着,灵活一点,一击毙命,不要恋战!” “嗯知道了娘亲!” 乔氏:“她那张脸不要弄花了,等会峰儿见了会不喜欢。” “是夫人!” 周围人瞬间一哄而上。 宁小满抽出腰间的软鞭,一鞭子逼退了面前几人。 而宁回这边,仗着身量娇小,手中的匕首专挑致命处! 一时间,母子二人配合的倒还算默契。 可他们二人,终究是没有正儿八经的练过。 仗着优势能撑几个回合已经是极限了! 眼看众人逐渐逼近,宁小满母子俩已经快要招架不住! 乔氏:“都给本夫人闪开!我要亲自取她性命!” 说着,乔氏一个借机猛然跃起! 手中的长剑直指宁小满心脏! “娘亲小心啊!” 宁回趴在一人背上,随手将那人脖子一抹,顺势而下,从地上一个出溜滑到宁小满身前! 猛然站起身,小小的身板双手张开,就这么挡在宁小满跟前! “宁回闪开!” 可乔氏的剑已经到了跟前,宁小满再想将他换到身后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宁小满只得迎上去猛然一扑,将宁回扑倒在地! 等她在回过头时,长剑已然到了面前! 乔氏阴狠的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孤城!下去陪我儿吧!” 银色的剑尖,在宁小满眸中蓦的放大! 就在乔氏以为志在必得时! 宁小满手握匕首,猛然一击,将长剑打偏,左手袖箭瞬间射出! 可乔氏大惊之下,身影快速一偏,原本该落在她脖颈的袖箭,没入了乔氏肩膀处! 宁小满:坏了!打偏了! 这一反击,已然用尽了宁小满最后的力气! “孤城!!你个贱,人!” “居然还有反抗的能力!本夫人真是小瞧你了!来人!把他们二人……” 话说到这,乔氏肩膀处忽然一阵剧痛! 她不由得转头看去。 只见刚才受伤的地方已然乌黑一片! “夫人!” “夫人您没事吧?!” 刚才的袖箭……有毒! 乔氏快速点穴,企图阻止毒素蔓延。 “孤城!你竟敢给本夫人下毒!”乔氏怒不可遏! 宁小满嗤笑道:“你都要杀我了,我为何不能毒死你?临了临了,还能拉云夫人当垫背,也值了。” “孤城!你休想以此来威胁我!本夫人就算是死!也要让你给我儿陪葬!” 乔氏提剑再次冲上去! 此时的宁小满长鞭离手,袖箭用尽,已然毫无招架之力。 长剑疾速而来,宁小满双手死死的护住宁回! 一双眸子狠狠的盯着乔氏! 然而,就在长剑即将贯穿宁小满胸口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 力道之大,竟直接将乔氏震飞出去! 第196章 脚踏乔氏,剑指云霄 乔氏以剑稳住身形,怒喝道:“什么人?!藏头露尾!有本事……” “敢动我妻儿!你找死!” 阴寒的声音仿佛由地狱中传来,围绕在众人耳边! “爹爹!!” 宁回惊呼道! “娘亲!是爹爹!是爹爹!爹爹来救我们了!” 听到宁回的声音,乔氏眸中满是震惊! 就连围绕在耳边的声音都忽略不计了! 娘亲?! 这小畜生是孤城儿子!! 难怪! 难怪她如此紧张!! 既然这样!你们更不能活着! 我儿已赴皇权,你们凭什么妻儿和睦! 乔氏再次一跃而起! 在那身影还未来到之前,长剑直奔宁小满! 乔氏明显感觉到那人武功要高于自己,她要先发制人!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司徒隐! 乔氏才刚要冲过去,就被极速赶来的司徒隐一脚踩下去! 扑通一声,整个摔在地上! 司徒隐只是单脚踩着她,乔氏竟根本挣脱不了!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我云鼎山庄!” “爹爹!!” 宁回飞奔过去,直接跳在司徒隐身上! “老巫婆,这是我爹爹,你敢绑架我,你死定了!” 司徒隐朝着宁小满伸出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宁小满顺势将自己的颤抖的手,置于那双大手上,一时间,内心的惶恐悄然平息。 此时的乔氏还在试图挣扎。 “侠士功夫不错,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他们母子杀了我云鼎山庄少庄主,我云鼎山庄定然与他们不死不休!就凭你……保不住他们!” 司徒隐轻蔑一笑:“哦?是吗……” “云峰那狗砸碎觊觎我娘子,他就该死!” “至于杀他……我娘子素来爱干净,我又怎么舍得让她脏了手。” 听到这话,乔氏一惊!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云峰,我杀的。” 司徒隐脚下缓缓用力。 “六年前,你们云鼎山庄劫杀天佑大皇子一事,忘了吗?!” “云峰……只是个利息!” 七乔氏瞳孔蓦然睁大! “你……你是天佑大皇子,司徒隐?!” “不可能!司徒隐身中奇毒,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 这时,宁回从司徒隐怪兄探出头来:“我爹爹是中毒了不错,可我娘亲会解啊!” 什么?! 司徒隐的毒……解了?! 一时间,乔氏心绪已然乱了! “司徒隐,六年前一事,云鼎山庄也是拿钱办事!你要报仇,也该去找幕后主使!” “你顶着大皇子的头衔公然打上我云鼎山庄,这是要让朝廷与整个江湖公然为敌吗?!” 只听司徒隐嗤笑道:“谁说今日打上来的,是天佑大皇子了。” “今日乃江湖纠纷!云鼎山庄绑架暗夜公子与怪医孤城的儿子!” “一夜之间,整个云鼎山庄被江湖侠士覆灭,云夫人觉得,这个结果……如何?” “你说什么?!” 乔氏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隐怀中的孩子! “你……你是暗夜公子?!” 这个惊天消息,震惊的乔氏半天没缓过劲来! 就连司徒隐最后一句话都没听见。 他是暗夜公子! 原来大皇子竟是暗夜公子! 难怪! 难怪六年前,老爷伏击的明明是身中奇毒的大皇子,可还是被重伤! 原来,大皇子的外壳之下,竟是天字榜第一杀手! 云鼎山庄今日这个跟头……摔大了! 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峰儿一死,我唯一的念想也没了,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 “来人!!上!杀了他们三人!” “给本夫人杀了他们!!” 此时,众多侍从踌躇着不敢上前。 一方面是因为乔氏在司徒隐手里。 另一方面,司徒隐武功奇高,刚才他们亲眼所见,仅仅一招,便把乔氏击退! 他们上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乔氏见众人不动,以拳砸地,怒道:“废物!一群废物!云鼎山庄的规矩,都忘了吗!” “给本夫人上啊!” 这时,一阵刀剑碰撞之声传来。 原来是云霄等人不敌,退居于此。 可定睛一看!云霄傻眼了! “你是何人!快放开我夫人!” 云霄一身的伤,提剑而来! 可他还未近身,就被司徒隐一剑抵住脖颈! “云霄……当真是好久不见啊!” 初听这话,云霄一怔。 这张脸,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云霄目光微垂,落在司徒隐脖颈处的剑上。 待看清楚这柄剑时!云霄后背冷汗瞬间出来! 与此同时! 乔氏的话也传入她耳中! “老爷!他是暗夜公子!” 瞬间,六年前那晚之事,历历在目! 云霄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云庄主,不能可着一个人欺负吧!先是要杀我,这回又绑架我儿子……” “云霄!这两笔账,咱们今日也该做个了结了!” “孩子?” 云霄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那孩子……是你儿子?!” 不等司徒隐回答,乔氏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老爷,那小杂种是暗夜公子和怪医孤城的儿子!” 话音刚落,那群江湖侠士跟随着楚牧到了跟前,正听到这句话! “什么!” “暗夜公子和怪医孤城有个儿子?!” “他俩啥时候走到一块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怪医是个姑娘,没想到人家连儿子都有了!” “是啊!这是咱们消息太过闭塞,还是人家藏的太好了?” 最前方的楚牧,目光落在司徒隐身上。 他就是天字榜第一的暗夜公子,阿回的亲生父亲。 难怪之前问小满,她怎么都不肯如实相告。 “呀!楚牧叔叔!”宁回挣扎着从司徒隐身上下来。 一路小跑直接飞到楚牧身上! “楚牧叔叔!我好想你啊!” 一时间,双方人马面面相觑。 这打打杀杀的凝重氛围,怎么就变成了认亲现场了?! 楚牧转而看向宁小满,眼神询问道:没事吧? 宁小满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这一细小的举动,却让司徒隐尽收眼底。 他一直握着的宁小满的手,不禁微微紧了紧。 宁小满瞬间察觉。 “那是楚大哥,神医谷主楚牧。也是我的……娘家人。” 听到这话,司徒隐眉头微挑。 娘家人,这话好听! 司徒隐脚踏乔氏,剑指云霄,一手拉着宁小满,就这么冲着楚牧微微颔首。 第197章 云鼎山庄,亡。 云霄眼睛微眯,咕噜一转,见氛围有所缓和。 开口道:“暗夜公子,今日之事乃是个误会,你先把剑放下来,我们好好说……” “误会?” 司徒隐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直击云霄心底! “你若是说六年前之事,或许我还能信你一分。” “怎么,云霄,你敢说你绑架阿回时,不知道他是孤城的人?” 这话说的云霄突然噎住。 他知道! 就因为他知道,所以才绑的宁回! “这……暗夜公子,我若是知道这孩子是你儿子,我……” “是他儿子,你就放弃这个念头了吗?” 宁小满怒怼道。 “云霄,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堂堂一庄之主,敢做不敢当!” 宁小满那赤,裸,裸的眼神,让云霄脸上一阵青红。 “贱,人!你给我住口!” 乔氏见云霄吃瘪,怒骂道。 “老爷,我们没错!想想峰儿!峰儿是怎么死的!我们怎么能冲他们低头!” 云霄:“夫人,话虽如此。可眼下的云鼎山庄,四处火光冲天,死的死,伤的伤。咱们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暗夜公子,你想不想知道,六年前究竟是谁想要你的性命?” “我们交换一下,我告诉你,你饶了我们夫妻,放过云鼎山庄一次。” 司徒隐缓缓抬头,冰冷的眸子犹如那夜!让云霄心中一颤。 “整个京都城,想要我命的唯有那二人,如今甄氏一族已倒台,你觉得……知不知晓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区别吗。” 说话间,司徒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云霄。 怎料他听到甄氏倒台这话,面上竟毫无波澜! 看样子! 六年前找上云鼎山庄的人,是楚家! 云霄:“暗夜公子,这消息对你来说可是能保命。用这消息换我们夫妻,你可不亏!” 这时,宁小满转头看向司徒隐。 “若是能彻底将她们绊倒,放这二人一马,也无不可。” “小满,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况且,他们纵容云峰无法无天,他们二人,该死!” 听到这话,乔氏恨恨道:“云霄!你个懦夫!你就是在贪恋权利地位!” “你以为我们认错,他们就能放过你吗!怎么可能!” “六年前你险些杀了他!现在他岂能饶了你!” “与其求饶,倒不如拼死一搏!啊……” 乔氏以掌击地,猛然转身!顺势抓住一把土直接洒向司徒隐! 而对面的云霄此时也动了! 侧身的同时长剑一挽!直奔司徒隐命脉! 只不过,他们也只是动了一动,便又再次定住! 只见司徒隐的长剑贯标了乔氏,而宁小满则是后仰躺在司徒隐背上,脚尖处的匕首直直的刺入了云霄下颌! 这一配合,倒让在场之人不禁赞叹赏心悦目! 看着死不瞑目的云霄,宁小满对着剩余的侍从家丁,高声道:“众位,云霄已死,你们还想要执迷不悟吗?!” 此话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陆续的放下手中的刀剑,奔下山去。 接着,宁小满与司徒隐走到江湖侠士面前,二人对着他们深鞠一躬。 “诸位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孤城欠你们在座众人一个人情!日后但凡有需要的,知会神医谷,孤城定当竭尽全力,分文不取!” “怪医言重了,咱们此前或多或少都受过你的恩惠,今日也是报恩而已,何谈再欠人情!” “不过,我们倒是好奇,你和暗夜公子,是啥时候……” “对啊对啊,你们是啥时候的事啊?还有了这么大一儿子!” 宁小满与司徒隐互相看了一眼。 果然啊,即便是洒脱的江湖人,也爱八卦。 火光照射间,众人眸子都亮了! 只是……这该如何说啊…… 宁小满一时犯了难。 见状,司徒隐唇间露出一抹浅笑。 “不瞒诸位,我们……还未成婚。” 宁小满:哈? 宁回:啊? 那上次算什么? 司徒隐:上次……肯定得算!但不完美。 “等我们成婚之时,定然诚邀诸位驾临!不要贺礼,好酒管够!诸位可愿?” 众人瞬间欢呼起来! “那感情好啊!能亲眼见证暗夜公子和怪医孤城的婚礼!也是我们的荣幸啊!” “到时候,我可太有底气回家吹牛了!” “哈哈……” 众人陆续下山时,后方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宁小满的注意。 “成大哥?” 此人正是成泰! 他在江湖上听到了怪医的消息,亦跟随众人赶来,本想借机请怪医出手相救的,没想到就见到了熟人! “夜夫人,没想到你就是怪医孤城!” 听到这话,宁小满面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成大哥,我……” “不必解释。我明白的,江湖上人心险恶,总要想法子保护好自己的!” “何况,夜公子……暗夜公子,其实你们一早就告诉过我,只是我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闻言,宁小满坦然一笑。 “多谢成大哥!” 成泰拱手回礼。 “对了,孤城妹子我找到那株药材了!” “你是说九金草?” “对对对!”成泰点头如捣蒜。 “暗夜公子,孤城妹子,你们能不能……能不能……” 此时的成泰,面色窘迫。 孤城的诊费高昂着头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拿不出二百两白银来。 “可以!我同一起回家,去看看敏敏。”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多谢……”成泰因过于激动,嘴唇都轻颤着。 “娘亲,你们要去哪?” 宁小满指着成泰道:“宁回,这位是成叔叔。” 宁回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成叔叔好。” “哎,小公子好。”成泰连忙回应。 “成叔叔家,有个小朋友生病了,娘亲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宁回看看宁小满二人,又看看楚牧。 最后视线定格在司徒隐身上。 第198章 没吃过猪肉,咱见过猪跑啊 “爹爹,你身体好了吗?” 司徒隐回道:“嗯,毒已解。” “那就好!”宁回点点头。 “娘亲,我不去了。让爹爹保护你去,我跟楚牧叔叔回京都了。” 说着,宁回牵上楚牧的手。 可宁小满却有些狐疑。 “不对。” “宁回,平常你都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这次是怎么了?” “楚大哥,你这次来京都城,所为何事?” 宁回抢先答道:“娘亲,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神医谷选人的吗!” 然而,宁回这一招,根本骗不了宁小满。 “楚大哥,你答应他什么事了?” “娘……娘亲!” 宁回慌忙道:“娘亲你放心,绝对不是伤天害理,违反道德底线之事!” 楚牧也跟着一脸笑意的点头。 “好了小满。”司徒隐也劝道。 “京都还有七皇叔在,没事的。” 至此,宁小满只好作罢。 几人并肩下山之时,宁回将手里最后的火油扔下。 整个云鼎山庄山头,一片火光…… 昔日鼎盛的云鼎山庄,从此湮灭…… 次日一大早,福山镇。 “暗夜兄弟、弟妹,到了!这就是我们全家居住的小镇,福山镇。” 此时天尚早。 宁小满道:“我们找个酒楼梳洗一下吧。” 一路风尘仆仆的模样,着实不能见客。 成泰也只当是姑娘家爱干净。 “我送你们去镇上最好的酒楼。” 说着,便一马当先。 鸿运楼,福山镇最大的酒楼。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才刚刚开门。 “哎吆,成泰兄,你怎么有空来我这?” 掌柜的姓马,乃鸿运楼东家兼掌柜。 二人也是熟识,所以马掌柜才会打趣他。 “马兄说笑了,我带了两位贵客,还请马兄照拂一二。” “成泰兄客气了!平日里你也没少帮我!”马掌柜说道。 “柱子,柱子!” “哎掌柜的!”那名叫柱子的小二赶紧跑过来。 “二楼东边的卧房是最大的一间,带二位贵客去。” “是掌柜的!二位楼上请!” 宁小满二人相携而上。 小镇虽说并不发达,这酒楼倒还算别致。 “小二,麻烦你送点温水,我要洗漱。” “好唻!贵人您稍作歇息,水马上就来!” 小二又贴心的问了一句:“二位还没吃饭呢吧?可有忌口?” 司徒隐道:“没有。” 继而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做点海鲜粥,两样点心就好。” “哎!小的记下了!不过这银子,小的不能收。否则,我们掌柜的朋友该生气了。” 说着,小二就要离开:“贵人稍等,水和吃的马上就好!” 司徒隐看着手中没有送出去的银子,有些茫然。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要钱的呢! 成泰看着去而复返的柱子,连忙问道:“怎么样?他们可还满意?” 柱子回道:“两位贵人很和善,没有挑剔。” 闻言,成泰瞬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马老板见状,问道:“这二人又是你请来给敏敏看病的?又是怪医孤城吗?” 这两年,成泰请来的神医 太多了,他家又小,没法安置。 每一次都是把人暂时安置在这。 成泰点头:“这次是真的!” “马兄,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回家给愿娘说一声,也给敏敏说一声!” 说着,成泰就要往外跑。 可跑到门口又折折返回来,将五十两银票放在桌子上。 “马兄,千万不要让他们出钱,不够你跟我说!我走了!” 成泰再次飞跑出了鸿运楼。 马老板无奈摇头。 这都第七个还是第八个了。 成泰每次都说是怪医孤城,可敏敏的病一直就没治好。 为此,成泰家原本的双进双出院子都卖了。 快要倾家荡产了不说,孩子也跟着遭罪啊! 如今,又来了一个……不,这回是两个骗子! 不行,这次我绝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了! 成泰已经够苦了,还要来吭他! 正想下,马老板端起一盘茶水,抬腿上了二楼。 咚咚咚。 “二位贵人,要不要喝点水?” 吱呀。 门应声而开。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张极为漂亮的脸,一双眼睛淡然且摄人! “多谢老板。” 说下,宁小满伸手去接茶水。 可马老板没打算给她。 “这位姑娘,你长的好看,且衣着不凡,想必也不是个缺银子的。” 宁小满双手抱胸倚在门边。 “你想说什么?” 马老板快速的眨了眨眼睛。 “既然姑娘问了,那马某就直说了。” 宁小满:“要不进来说,我饿了。” 说完,宁小满便直接转身回了座位,继续刚才没吃完的早膳。 而门口的马老板,面上十分尴尬! 但一想到成泰的处境,他一咬牙一跺脚,进去了! “公子,姑娘,实不相瞒。你们已经是成泰请来的第八个怪医孤城了。” 听到这话,宁小满口中的小菜都忘了咀嚼。 第八个? 也就是说,之前成泰被人骗了七次! 这还真是,在一个坑里连续摔了八次,不知道长记性啊! “然后呢?” 马掌柜:“什么然后?” 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不明白了吗! “姑娘,骗人最后得不着好!就像老一辈说的,诚实守信方为人之根本!” 宁小满煞有其事:“嗯,对,确实。” 马掌柜:确实个屁!都明白了,怎么还死皮赖脸的待在这! “不过马掌柜,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是真的怪医孤城?” “姑娘,不瞒你说,我虽然没见过怪医,但听过啊!” “没吃过猪肉,咱也见过猪跑了啊!怪医孤城是男的,不过不惑之年。怎么可能是你这小姑娘呢!” 宁小满将最后一口粥喝完,拿司徒隐的帕子擦了擦唇角。 “马掌柜,几天没大解了?” 此话一出! 马掌柜面上瞬间爆红! “姑……姑娘……你,你怎么能如此粗鲁!男女有别,你怎么能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种话!” 宁小满手一摊:“我说什么了?看病而已,病不讳医知不知道!” “我还没问你一夜几次郎呢!你就受……” 噗!! 刚喝了一口茶的司徒隐,瞬间喷了出来! “你……你你你……” 马掌柜站起身,颤抖着手指着宁小满,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公子,这是你娘子吧?!你也不管管!” 第199章 摔了个狗吃屎 只见司徒隐慢条斯理道:“我家娘子是悬壶济世的大夫,我若是连最基础的问诊都要管,如何做她的贤内助啊……” 此话一出,马掌柜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这……这这……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男子! 这八个冒牌神医,就数这二人装的最像了! 马掌柜还想着说什么时,只听宁小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马掌柜,我们不逗你了。” “不过,你眼底乌青,口有异味且频频咽口水,身体里确实有内火。” “马掌柜,若我猜的没错,你至少得三天没有大解了吧?” 闻言,马掌柜眸色一惊! 他确实已经有四天没有大解了! 这几日不知是饮食的问题,还是因为生意寡淡愁的,总之,只进不出了! 一开始他也在担心,偶尔还去茅厕,可肚子依旧没有动静,他也就随它去了。 实在不行,大不了就是一剂泻药。只是……真到那时候,他又怕出事。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子仅是看了他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连最基本的把脉都没有! 这姑娘小小年纪,看来……有两把刷子啊! 马掌柜上下打量了宁小满一眼。 “那姑娘可能看出来,是……是为何?” 宁小满:“忧思过度,辗转难眠,脾胃功能乱了而已。” “那姑娘可有法子?” “扎一针即可,药都不用吃。” 听到这话,马掌柜又有些犹豫了。 “姑娘,你都不用把把脉的吗?” 宁小满轻笑出声。 “就这点不算病的病,我若还得把脉才能下定论,我这怪医的名头,可就真得拱手让人了!” “行了,马掌柜我也看出来了,你就是不相信我。既然如此……你自己试试,大拇指置于脐下三寸偏左,用力按。” 马掌柜倒也听话,手上一按下去,下边顿时有感觉了! “嗐!还真神了!” “这几日我是又蹦又跳带喝水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一下,还真就这一下!” “神医,你给我扎一针呗?” 看着马掌柜炯炯有神的眼睛,宁小满刚要点头,只听外面一阵呼喊声传来。 “马兄,马兄!我来接人了。” 继而,成泰的身影便风风火火的出现在房门口。 “夜兄弟,弟妹,我跟家人说完了!你们可休息好了?” 这时候,马掌柜却不愿让宁小满走了。 “哎哎哎!成泰兄,敏敏怎么样了?” 成泰不明就里:“尚可。” 听到这回答,马掌柜放下心来。 “稍微一等,小弟有点隐疾,让神医帮忙看看。一会,就一会儿!” 隐疾?? 马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何来隐疾一说? 马掌柜:“神医,你给我扎一针呗?” “您是不知道啊,这只进不出,不成饕餮了!” “不瞒你说,我这两天也是不敢再吃了。” “万一真出事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谁能替我养活啊……” 至此,成泰听明白了。 “马兄,怪医出诊,可是要诊金的。” “这个我知道。” 说下,马掌柜将腰间的钥匙拿下来。 “ 神医,我现在手头上最贵重的东西,就是这间酒楼了,您……” 相对于怪医的天价诊金来说,自己这点,确实很难入眼。 宁小满:“马掌柜有没有听说过,怪医看诊,诊金随心。” “今日你这一单,全当我付了房费,如何?” 听到这话,马掌柜面露喜色! “那感情好啊!多谢神医,多谢神医!成泰兄,待会我把你付的银钱还你哈!” 待他们三人出来时,成泰看着手中去而复返的银票,有些懵。 又想起来马掌柜捂着肚子,双腿打着摆子,往茅厕跑的样子,不禁又觉得好笑。 宁小满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成大哥?想什么呢?走吧。” “孤城妹子,他……马兄他没事吧?” “没事!” “你且安心,等他空出肚子来,今晚他定会来找你一醉方休的!” 成泰:就照这个拉法,他今晚还能走直线吗…… “夜兄弟,孤城妹子,这边请……” 成泰家门口,老母妻女正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 “神医,快里面请!” 宁小满微微颔首。 眼睛落在那小姑娘身上。 “你就是敏敏吧。” 那小姑娘也是个胆大的,警惕的看着她。 “你认识我?” 宁小满冲着身边的司徒隐一伸手,司徒隐会意,将来时买的冰糖葫芦递过去。 “当然!姐姐还知道你最爱吃冰糖葫芦!送你的。” 看见糖葫芦,成敏敏眼睛都亮了! “哇!谢谢漂亮姐姐!” 成敏敏一手糖葫芦,一手拉住宁小满:“姐姐,这是我家,你要不要进来玩啊?” 宁小满顺势抓住她的小手,两根手指搭上脉。 “好呀!” 二人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进入。 门口,成老夫人惊的半天也没说出个话来。 “这……这……泰儿,这……” 成泰的娘子蒋氏,说道:“夫君,敏敏可从来没有跟外人如此亲近过。” 是啊,敏敏这病,别说外人,就连同龄人都没一起玩过。 司徒隐解释道:“放心,小满在把脉。” “孩子太小,本就被病痛折磨了好几年,现在一看到大夫那一套。定然十分反感。” “小满这么做,既能探清楚病情,又能让孩子坦然接受,一举两得。” 此时,成家三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有心了……” 院内,成敏敏正迫不及待的给宁小满介绍她的好朋友。 “姐姐,它叫小绿,是我最好的朋友!” 成敏敏指着秋千说道。 “我生病了,不开心了,我都喜欢挨着它。它可乖了,它还会哄我睡觉。姐姐你要不要坐坐?” 听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宁小满不禁想到了宁回小时候,楚牧也是给他做了个秋千解闷。 可他倒好,玩了一天后,觉得自己行了!便不好好坐着,站在上面荡。 可想而知,摔了个狗吃屎…… 一想到这,宁小满险些笑出声来。 第200章 知娘子者夫君也 “姐姐?姐姐你在笑什么?”成敏敏歪着脑袋,一脸好奇。 宁小满:“没什么,只不过,姐姐家里有一个小哥哥, 调皮捣蛋的很,不似敏敏这么乖。” 听到这话,成敏敏的小脑袋失落的垂下来。 “其实……我也想能尽兴的玩一场。可我这病,每次娘亲的眼神,都无比担忧……” “所以啊,我就老老实实的吧……” 这孩子,当着时被教养的很好。 宁小满想了想,从包包拿出一粒药丸。 “敏敏,姐姐请你吃糖果好不好?呐!” 紧接着,成敏敏便看到她扑通变着法一样,变出了一粒白色药丸。 以成敏敏的病,完全用不到回魂丸。 就宁小满给的药方,吃上月余,亦可痊愈。 用回魂丸,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只不过,这孩子,就像小时候的宁回。宁小满心疼她的遭遇。 成敏敏看了成泰一眼,只见后者微微点头。 “谢谢漂亮姐姐!” 成敏敏兴高采烈的接过来,放入口中。 “咦?” “这个糖果怎么到嘴里就没了呢?我还没嚼呢!” “不过这糖果……怎么不甜呢,酸酸的。” 宁小满:“敏敏喜欢吃甜的吗?” 成敏敏神秘兮兮的示意宁小满弯腰。 贴近她耳边,道:“其实,我不喜欢吃甜的,娘亲怕药苦,每次喝完药,都会给我吃一颗糖。我吃了,娘亲就开心,祖母就高兴。” 宁小满怜爱的抚着成敏敏的小脑袋。 “敏敏乖,姐姐保证以后啊,你什么药都不用吃了!敏敏的身体会棒棒的!” “真的吗?!” “当然!你爹爹没有告诉你,姐姐是大夫吗?” 成敏敏:“嗯,说了!不过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看的大夫。” 这会子功夫,估计药效快发作了。 “敏敏,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会?” “不用,敏敏不累!” 成敏敏摇晃着宁小满的手。 “姐姐你跟我来。姐姐送我冰糖葫芦,送我糖果。爹爹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姐姐一个回礼。” 宁小满顺着她跑向房间,一打开门,入目便是浅粉色。 温馨的房间,倒是与整个家的装饰,格格不入。 可见成泰真的视她如珠如宝。 小姑娘并不知道大人喜欢什么,便把宁小满带到了她的梳妆台处。 那里放着的东西,也是她认为最好的东西。 “姐姐,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敏敏送给你!”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首饰盒,虽都不贵重,却个个精美。 粉扑扑的蝴蝶,开的正盛的琉璃簪,细小的珍珠压发,小圈口的玉镯…… 成家人是要尽自己所能,将所有好的东西都一股脑给她! 正想着,宁小满却忽然发现了一个东西。 一个通体紫色的木纹簪子。 在这琳琅满目的珠宝盒里,它显的如此平平无奇。 宁小满眸色一震! 缓缓将那木簪拿起来。 “姐姐,你喜欢它吗?” “敏敏,这个……哪里来的?可不可以送给姐姐?” 成敏敏对于宁小满的眼光,表示怀疑。 “姐姐,它就是个木棍,不过是颜色好看了些。爹爹寻来给我做了个发簪。姐姐若是喜欢,那便送给姐姐了!” 这是个木棍?? 呵……呵……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紫血灵芝木! 世人都知道,紫血灵芝是无价之宝,可也都以为它长的酷似灵芝。极少有人知道,其实它是一棵矮树,可以入药的部分,少之又少! 这时候,成敏敏体内的药效终于上来,她摇晃下脑袋,再也撑不住了。 宁小满眼疾手快的抱住她,放到床上。 “敏敏,你救了小哥哥一命,多谢!” 宁小满看着手中的紫血灵芝。 不禁感叹,谁能想到如此稀有的东西,竟然会在一个小姑娘的首饰盒里! 若是自己这次没有来,若是自己只把脉开药方,没有给敏敏回魂丸,若是敏敏没有想到回礼给自己…… 可庆幸的是,紫血灵芝现在就在自己手中! 宁小满轻轻的给她盖好被子,拿着玩紫血灵芝出了房门。 “司徒隐!司徒隐你快看,这是什么!” 听着宁小满急促的声音,司徒隐快步跑过来。 可他也是不认得的。 但宁小满如此激动,想必是个好东西。 “这是何物?” 这时,一旁的成泰看出来了。 “这不是我给敏敏做的发簪吗!” 宁小满:“对!成大哥,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成泰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记不起来了,当时,我只是看它颜色极正,便捡回来了。做成发簪,颜色也很亮眼。” “成大哥!你可知道,这可是古籍中记载的紫血灵芝木!价值连城,亦是千百年难寻之物!” 此话一出,几人一惊! “什么?!” “这……这竟如此昂贵?” “这就是紫血灵芝……” 司徒隐接过去,缓缓抚摸着。 这可是宁回一半的命! “成大哥,这个簪子,迷开个价,我买了!” “不瞒你说,我儿子出生时,先天体内带毒,需要这个药!” 闻言,成泰连忙摆手。 “妹子你客气了!” “既然你能用的到,拿去就是!这个东西放我们这里也就是个哄孩子的小玩意。” “妹子你能医治好敏敏,别说这个簪子,你就是要九天银河上的水当药引子,我也得想法子给你捞一捞!” 听到这真挚的话,宁小满不禁一阵感动。 “多谢成大哥!” “你放心,敏敏睡了,等她醒来我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成泰:“真的!那可太好了!多年的心病,终于了了……” “那药还要继续吃吗?” 宁小满摇头。 “不必了。成大哥,福往者福来。” “以后,不要再做刀尖上行走的行当了,一家人能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事!” 送走了宁小满二人,成泰刚要转身回家时,却察觉自己腰间有个东西…… 而另一边骑马的宁小满与司徒隐,正往京都方向赶路。 “司徒隐,紫血灵芝千金难求,我们不能就这么拿了。” 司徒隐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放心,我给他留了二十万两银票。” 闻言,宁小满有些惊讶,反手抚摸着他的脸:“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看到?” “司徒隐,可以啊!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话落,宁小满捏了捏司徒隐的脸。 后者面上满是得意。 “知娘子者,夫君也……” “况且,小满,你也没收诊金。他求的是命,我们要的是药材,各取所需,各有所得。也能互相抵消了。” 第201章 娶民男 这话说的,倒也对。 宁小满:“现在就差定魂果了。” “定魂果……一种果子吗?长什么模样?” 宁小满思索后,道:“据古籍上记载,果树早在百年前就已枯死。现在,只能祈祷谁手中有珍藏的了。” 定魂果…… “元问呢?你有没有问过他?” “这几年他走南闯北的,消息会比我们精通许多。” 宁小满:“我在第一庄挂过榜,只不过,没人领。” “先回吧,回去我就去找元问,让他帮忙留意着。” “不过,四种药材我们已经找到了三个,宁回只要按时吃药,好生调养着,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的。” 二人一路赶回京都城。 刚到城门口,就遇到了一个白白净净,声音尖锐的人。 只见那人左顾右盼后,道:“大皇子,伶嫔娘娘有请。” 伶嫔? 难道是……有线索了。 不过,这小太监眼生的很。 “你是哪个宫里的?”司徒隐问道。 “回大皇子,奴才是李公公手底下的人。” 李全,看来伶嫔真的查到东西了! “小满,你先回家,我去趟宫里。” “嗯,好。” 二人就地分开。 宁小满骑马回了大皇子府。 在路过宁府时,她不自觉的勒紧缰绳。 “吁……” 昔日风光的尚书府,此刻已然萧条。 上方的牌匾也不知去了何处。 “姑娘,你找谁啊?” 一摆摊的大娘问道。 “宁尚书一家,包括奴仆都被皇上下旨,押往边疆了。” “他那夫人倒是个命好的,早早死了不用受罪。” 这大娘说的,应该是王氏。 “但他那妾室和另外两个女儿,可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官差下作。他们身后又没有人打点,他这两个女儿,估计到不了边疆就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平日里,老婆子我在他们门口卖个青菜,那两个小姐又是掀摊子又骂人的,现在好了,想骂啊,她们也回不来唠。” “唉……这人呐,不能丧了良心,否则啊,自有天收!” 大娘不等宁小满说话,便又回到她摊位上。 天收…… 或许吧,不过我倒是更相信,事在人为! “驾!” 宁小满策马离去,这个她脑海中本就印象不深的地方,这次彻底湮灭。 此时,大皇子府门口。 延年正将抽抽搭搭的袁朗朗送出来。 “袁公子,主子跟大皇妃真的不在家。” “他们去哪了?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连几问,问的延年头都大了! “这……袁公子,主子的事,我们怎么敢……” 正哭的伤心的袁朗朗,突然暂停:“延年,别给我含糊,你肯定知道!” 延年是知道的,可能不能说又是一回事啊…… “袁公子啊,您就别为难我了……” “阿回呢?老大不在,阿回也不在吗?”袁朗朗抽抽搭搭的模样,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小世子是回来过,不过他又跟楚公子走了。” “楚公子??” 听到这个名字,袁朗朗忽然一怔:“楚牧?神医谷谷主楚牧?” 延年点点头。 袁朗朗:“他什么时候来的京都城?” 延年老老实实回答:“昨日。” 楚牧他平日里可不会轻易出谷的,这次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 对了! 神医谷要选弟子的!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行吧,既然都不在,那我就……” 远处忽然传来自一声音:“袁朗朗。” 听到这声音,袁朗朗吓的一个激灵! 原本都打算走的他,扑通坐下,抱住延年的腿就开始干嚎! “延年,你救救我啊延年,我不回!不回去!” “我的里子,我的面子,全丢尽了啊!” 延年抬头一看,这不正是应朝吗! “应姑娘,你们这是……” 应朝俯身一礼:“延年侍卫,小满姐在吗?” 延年:“大皇妃不在。” “既然小满姐不在,袁朗朗,我们回吧。” “我不!” 袁朗朗义正言辞的拒绝! “要回你回!我不回去!” 听到这话,应朝微怒。 “袁朗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当初是谁定的规矩?无论发生什么,各凭本事!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找小满姐告状!可是你说的?!” 袁朗朗停下嚎声:“那是给你定的规矩,又不是管我的!啊……” 听到这话,应朝险些被他噎了个倒栽葱! “好!就算那次是给我定的规矩!那江南那次呢!说好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最后你为什么要私自降价!拉我客户?!” 一说到这事,袁朗朗顿时有些心虚。 那次本就是想要刁难她一下,让她知道她一个初出茅庐之辈,在生意场得依附自己。谁知道,她说起话来落落大方,头头是道,江南的生意竟直接被她抢了一半去! 若单单只是这样,袁朗朗倒还不至于如此。 几天的磨练,怎知回京都后应朝居然大有超越他这个师傅的苗头! 且她在生意场上,有独一套自己的见解!毫不逊于自己! 原本,袁朗朗打算过几日就把人还给宁小满的。 可谁知道,昨晚应朝居然拿着这些时日,从自己这里抢过去的生意分成,当着底下所有掌柜的面,给自己下聘! 顿时! 把袁朗朗吓的板凳都坐不住了! 这女人!怎么比男人还要男人! 他好不容易安抚好应朝,今日一大早,便跑来大皇子府求救。 可宁小满二人竟都不在家! 应朝双手抱胸,对于袁朗朗这哭天喊地的因为,直翻白眼! “袁朗朗,是男人你就痛快点!点个头或是摇个头。” “你这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是什么意思?!” 第202章 不二人选 听到这话,延年惊的瞠目结舌! 这应小姐……也太豪放了吧! 这是要强娶啊! 与此同时,刚赶回来的宁小满正听了个尾巴! 不知前因的她,还以为袁朗朗欺负了应朝。 “袁朗朗!你怎么回事?!我是让你带她生意场之事,可没让你把应朝往床上带啊!” 听到这动静,袁朗朗娇躯一震! 瘪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大……” 只见袁朗朗噌的一下在延年身边站起来,又一股脑跑到宁小满跟前,刚要扑上去。 却被宁小满一根手指戳在胸前定住了。 “停!” “不要嚎!”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袁朗朗:。。。 “老大……老大……感情淡了……” “我再也……哎老大你听我说完啊!” 袁朗朗话说到一半,宁小满便侧身直奔应朝。 “应朝,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小满姐,我……” “老大!!” 袁朗朗抢先一步控诉道。 “什么叫我欺负她!明明是她!是她觊觎我的身,子!” “她……她女,流,氓!她还要给我下聘!老大,你看看!你看看!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狼子野心之人!” 这话,听的宁小满一阵凌乱。 “他说的……可是真的?” 宁小满虽说不敢相信应朝会做出如此行径,可袁朗朗不会瞎胡说的。 应朝:“小满姐,我是要跟你商量来着,可你和大皇子都不在家。时间紧迫,我只能先斩后奏了。” “袁朗朗,我都告诉你了,你话只听了一半,我想跟你解释,可你就是不愿意听了!” 此时,袁朗朗躲在宁小满身后。 “什么一半!” “你说!你是不是当着众多掌柜的面,在钱庄给我下聘了?” 应朝:“是。” “你说!你是不是要三日后与我大婚?” “是。可是……” “那不就结了!!还可是什么可是!” “老大啊……你看到了吗!她!应朝!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啊……老大我……” “闭嘴!!” 对于袁朗朗的干嚎,宁小满是一个头两个大! “应朝,你说,另一半是什么?” 袁朗朗也奇怪的看着她:印象中……没听见还有下文啊…… 应朝深吸一口气,道:“前日父亲传信给我,今年的祭祖仪式提前了,跟曾祖父的十年添坟一起了。” 听到这话,宁小满瞬间明白了。 袁朗朗:“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吵!!听她说完!” 袁朗朗悻悻的闭上嘴。 “我爹爹经上次挨打一事,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所以,我想趁着这次家族众人都在,让我爹爹,可以堂而皇之的入祠堂,祭祖!” “小满姐,这并非是我的执念。我爹爹……他们老一辈人所执着的一些东西,或许有些人会不懂,会嗤之以鼻。可却实实在在是他们心里的一块心病!”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爹爹没有儿子,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得给他争气!我得努力让他在祖宗,在家族人面前,抬起头来!” “这阵子,我跟着袁朗朗使劲的学,拼命的学。就是想在年底能……” 应朝深吸一口气。 “可现在,直接打乱了我全部的计划……” “小满姐,对不起,我只能另辟蹊径。” 至此,袁朗朗紧抓着宁小满衣服的手,也缓缓松开。 应朝:“袁朗朗,当朝太傅之孙子,又是天佑第一富商。在士、在商,他都是不二人选!” “小满姐,我并非强求,我是在跟他商量。我拿我这些时日所赚取的所有东西,请他配合我演这一出戏。” 宁小满:“演戏?” 袁朗朗:“演戏?” 二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对啊!不然呢?你们不会以为这是真的成婚?” 应朝无奈摇头:“我是什么身份,我自己明白。袁太傅这高门,我怎么敢妄想。” 听到她自嘲的话,不知为何,袁朗朗心中莫名有些憋气。 “你……我……” “这……咱们现在说的是你给我下聘礼这事!怎么就扯到身份家世上去了!” 应朝上前两步,走到袁朗朗面前。 “事情我也跟你说明了,帮,我承你的人情,日后必当回报。” “不帮,我也明白,绝不怪罪。” “但我时间不多了,你若不愿,我得请小满姐帮我找个合适的人。” 袁朗朗:找人? 找别人?! 找别人成亲?! “哎我说,我也没说不帮啊!” 听到这话,应朝眼眸一亮! “你答应了?!” “我……我……” 袁朗朗死死的憋住口中即将说出来的“嗯”字。 堂堂天佑第一富商,当众被下聘礼,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一听到她说要去找旁人时,袁朗朗心里却急了! 这几年,袁朗朗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这突然冒出来一个与他不相上下之人,他又岂能忍得住不去多看几眼! “你,我……我得跟祖父说一声。请示一下。” 应朝不解。 “为何要请示太傅?我们又是真的举行大婚仪式,你只需要帮我瞒过爹爹和家族众人就行。” 袁朗朗:“那怎么行!婚姻大事,当然得知会长辈!” “况且,应朝,你不会以为单凭你一面之词,你父亲应疆就会相信吧?” 听到这话,应朝犹豫了。 应疆那关,确实不好过。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袁朗朗:“假戏真做!” 宁小满与应朝同时惊呼出声:“假戏真做?!” 此时此刻! 宁小满一度怀疑袁朗朗的真实目的! 可应朝却还在为他着想。 “若是如此,你以后还如何娶妻?” “我是男子,于我而言影响不大。倒是你,这次若是举行仪式,你以后要嫁人……可就难了。” 应朝立刻回道:“我没关系。” 反正,自己的志向也不在此。 “那行,你先回,我回家跟祖父商量一下。” 刚送走应朝,宁小满便双手抱胸,眼神不善的看着袁朗朗。 “你说她要强,娶你,可现在我怎么感觉你在给应朝下套呢?!” 袁朗朗脸色微红,挠挠头说道:“这姑娘有点憨,我觉得还是留在我身边保险,可别真被别人欺负了去。” 闻言,宁小满八卦一笑:“承认吧袁朗朗,你喜欢上她了!” 顿时! 袁朗朗手足无措,磕磕绊绊道:“我……那个……你……我回家,我先回家,商量。” “我陪你吧。应朝是我的人,这点面子,想必太傅还是会给的。” 只不过,他们二人不知道的是,太傅府早已炸了锅! 第203章 鸡飞狗跳的袁家 “你说什么?!” “朗朗要成亲了?!哪家姑娘?芳龄几何?” 袁太傅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面上竟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袁朗朗身为袁家长孙,除了志不在朝堂外,哪哪都好! 更是凭一己之力,一跃成为天佑最年轻的富商! 这几年给他说亲的人,也得算是踏破了袁家门槛,可他就是不见! 这也急坏了袁太傅。 后来,见犟不过他,便听之任之了。 怎料,今日才刚用过早膳,就听到这一好消息! “难怪今晨喜鹊喳喳叫,原来是有好事上门!” “快说,是哪家姑娘?” 袁太傅激动的问道。 “对了,来人!快去请大爷!” “你,你倒是快说啊,是哪家姑娘?” 传话的小厮一脸无奈:您也没容我功夫说啊…… “回太傅,是公子身边的那个姑娘,应朝。” “应朝……” 袁太傅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京都没听哪家大人姓应啊……” “回太傅,应朝姑娘是前商田县令应疆的女儿。” 闻言,袁太傅登时想起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应疆与大皇子治水有功,皇上还赏他来着。” “嗯……不错,是个清贵人家!” 这时,袁朗朗父亲,袁向文疾步而来。 “父亲大人,怎么了?何事这么着急?” 袁太傅乐呵呵道:“朗朗要成亲了!可不得赶紧的吗!” “成亲?!” 听到这话,袁向文不禁满脸惊讶。 “这,这什么时候的事?是哪家姑娘?朗朗说的?” 小厮回道:“启禀大爷,是应朝姑娘昨日亲自跟公子求的亲,聘礼公子都收了。” 此话一出,袁太傅与袁向文同时道。 “什么?!” “什么?!” 袁向文:“还是人家姑娘求的亲?下的聘?!” 袁太傅:“这个孽障!他想干什么!这种事,哪有让姑娘来的!” 这时候,袁向文却嗅出来一丝不对劲。 自古以来,就算是入赘,也没有姑娘家亲自求娶的啊! 这应朝……莫不是心智有些…… 袁向文看向小厮:“我问你,朗朗怎么说的?” “公子没有拒绝,今晨一大早就去找大皇妃商量去了。” “找大皇妃?” 袁家父子俩眸中满是问号。 “成亲不回家商量,为何要去找大皇妃?” “回太傅,这应朝姑娘,是大皇妃的人。” 原来如此! “父亲大人,这事……” 袁太傅听到宁小满的名字后,顿时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想必那姑娘定是个极好的人!” “咱们袁家又不是拿不出聘礼来!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向文,快去差人着手准备,备厚礼!” “是,父亲大人。” 一时间,原本淡雅的袁家,鸡飞狗跳。 二房袁向志恰好要出门。 “今日主院是怎么了?” 袁向志拦住一个小厮问道。 “回二爷,大公子要成亲了,太傅命我们去采买下聘之物。” “成亲?袁朗朗?和谁?” “二爷,这小的就不知了……” 那小厮趁着袁向志愣神之际,快速跑了。 这个家里,谁不知道大房和二房不对付,如今二房公子袁旭还趴在床上,大房却要办喜事了,袁向志心里能舒服吗! 果然! 袁向志袖子猛然一挥,转身回了院子。 “哎?老爷你怎么回来了?请的大夫呢?” 袁旭身上因家法所受的伤,到现在也没好,刚才袁向志出门就是要给袁旭请大夫的。 “请什么大夫!袁朗朗要成亲了!” 听到这话,袁二夫人不禁嗤笑出声。 “老爷,你在开什么玩笑,就袁朗朗那人,爱财如命,父亲给他说了多少大家闺秀,他都将人家拒之门外。现在京都城但凡名声好的姑娘,谁还愿意嫁给他。他娶亲……娶银子啊!” 袁向志:“主院都开始采买物件要下聘了!” 闻言,袁二夫人这才意识到此事竟是真的! “是哪家姑娘?不是父亲大人刻意隐瞒袁朗朗性情,诓骗人家姑娘的吧?” “咱们旭儿也该说亲了,样貌性情,可是比袁朗朗好太多了!不如我们去求父亲,一同将东西采买了,省得麻烦。” “也正好,去打探打探,究竟是哪家姑娘。” 听到这话,袁向志面上若有所思。 现在他们二房完全是依附着主院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银钱。 “也好……” 夫妻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此时,主院内。 袁朗朗与宁小满一进院,就看到满满一院子大红箱子,上面挂着大红丝绸。 袁朗朗:“这……不是吧!应朝把东西送袁家来了?!” 宁小满也一头雾水:“不能吧,你俩还没商定好,应朝不会如此贸然的。” “不会?!当众求娶我她都能干上来,还有她不会的!” 宁小满:。。。 这时,一个小厮看到了袁朗朗。 “少爷!” “少爷回来了!” “太傅,大爷,少爷回来了!”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袁朗朗一路走向室内,一路上恭贺的小厮就没间断! 袁太傅听到声音赶忙出来。 “不孝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知道回来啊!” 话说完,他才看到袁朗朗身后的宁小满。 顿时,满脸的怒火化作冲天笑容。 “哎吆,小满,小满你也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来人,上茶,上好茶!” 袁朗朗:。。。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袁太傅笑的一脸褶皱,花白的胡子乱颤:“小满啊……朗朗的父亲亲自去采买下聘的物品了,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了应姑娘的!” “这满院子的东西,都是聘礼,当然,还没买完,还有一部分在路上呢,马上就到!” 第204章 有仇当场报 宁小满试探性问道:“太傅这是要……” “下聘!” 袁太傅说道。 “给应朝姑娘下聘!” 闻言,刚坐下的袁朗朗顿时弹起来! “下聘?!” “不是,我……” “行了!” 袁太傅直接打断了袁朗朗的话。 “没出息的东西!” “堂堂男子汉,求亲这事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家来呢!” “你还收人家聘礼,袁朗朗,老夫看你是掉钱眼里去了!什么钱都赚!” 袁朗朗:“不是,祖父我不是……” “行了!待会你父亲就回来了!正好,小满啊,请你给当个媒人,你们一块去把聘礼给人家。” 宁小满:这事……就这么顺利的吗…… 袁朗朗一脸无奈:“祖父你听我解释啊……” “还解释什么!” 袁太傅喜怒之间自在切换。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吗?!” “人家应朝姑娘与小满交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如此不把应姑娘当回事,你让小满的脸面往哪搁!” 袁朗朗还是想替自己解释一下,却被袁太傅挥手打断。 “行了!三日后成亲是不是?” “还好,还好来得及准备!” “小满啊,今日就辛苦你,帮忙把聘礼送过去。” “朗朗有一处私宅,平日里他也不去住,有些荒废了。你看,咱们大婚就在府里办,如何?” 宁小满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反观一旁的袁朗朗,一脸生无可恋。 虽说过程奇葩,可最终结果没有偏差。 只不过,自己的脸面,算是彻底没了…… 宁小满凑近袁朗朗,低声道:“袁老爷子当真了,你若是只当这次是做戏,最好现在就说清楚。” 袁朗朗眨巴眨巴眼睛,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时,门外一声音传来。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袁向文拿着一个礼单递过去。 “一应物品全都记录在册,请父亲大人过目。” 袁太傅细细的看完,交给宁小满。 “应疆此人,颇有胆识,亦是个刚正之人。他的女儿定然是个好的。” “小满啊,这份礼单,老夫是让按照一品大员嫡女的规格置办的。你看可行?” 宁小满连忙拒绝。 “袁老爷子,应朝的父亲刚升的知府,你这份礼单,着实有些贵重了。只怕应朝不会收。” 袁太傅再次将礼单推回去。 “哎,小满啊,姑娘家最在意的可不就是名声。让应姑娘率先求亲,已然是我袁家失了礼数,这要是不在聘礼上加重几分,如何能让众百姓与全员看到我袁家的重视!” “况且,小满你第一次做媒,老夫若是不办的风风光光人尽皆知的,也是对不住你啊!” 这事整的,怎么感觉脱离掌控了呢…… “好了小满!”袁太傅再次压下宁小满抬起的手。 “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臭小子,老夫给他说了多少个大家闺秀,他倒好,推三阻四。这一次,老夫定然要把这事砸瓷实了!” 争取啊,明面能抱个重孙…… 一想到怀里能抱个白白净净的娃娃,袁太傅就止不住的乐呵。 宁小满一脸懵的拿着礼单往外走,刚到门口,手中的礼单就被人抢走了。 看到来人,袁朗朗面色瞬间沉下来。 “二叔,你这是做什么?” 可袁向志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走到袁太傅跟前。 “父亲,这份礼单,都能赶上聘郡主了吧!” “敢问父亲,给朗朗说的是哪家千金?” 袁太傅怒道:“老二!未经通报擅闯主院,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原本还想好好说的袁向志,在看清楚那份礼单后,彻底不淡定了! “父亲大人,据儿子所知,京都城可只有司徒晴晴一位郡主!且郡主已经名花有主。父亲大人这份聘礼,是不是太贵重了些?旭儿还没……” “放肆!!” 袁太傅疾声打断了他的话。 “哪家姑娘,与你有何干系!袁家这偌大的家业,都是朗朗挣来的!他娶亲,就该大办!他的妻子,就该以最高的礼仪相待!” 听到这话,袁向志双拳紧握! “父亲大人,咱还没分家呢!朗朗身为袁家人,他所赚来的钱,自当归袁家,归您老公平分配!” 袁太傅被他这话气的直打哆嗦。 “二弟,你少说两句,没看到父亲神色不对劲吗!”袁向文赶忙劝说着,一边给袁太傅顺气。 “父亲,父亲大人您消消气……” “行了大哥!” 袁向志冷笑道。 “这些年你和稀泥和的还不够多吗!感情不是你吃亏!你当然不在意!” “父亲,旭儿到现在还下不来床呢!这每日的寻医问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父亲,大哥!你们谁关心过旭儿?!” 袁向文:“旭儿还没好?” “不应该啊,旭儿正值壮年,后来在行家法时,我已经让人手下留情了。怎么会还下不来床?” 袁太傅:“老大,你听他胡说!” “这些年,他口中何曾有三句实话!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这时候,宁小满身旁的袁朗朗,使劲低着头,隐隐约约的笑声传来。 宁小满疑惑的看向他,袁朗朗察觉后,赶紧将偷笑收回去。 “喂,你笑什么?”宁小满以胳膊肘碰了碰袁朗朗,问道。 袁朗朗缓缓凑过去,低声道:“二房这是自食恶果。平日里老实诓骗祖父,现在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实话?你是说袁旭的伤?” “嗯,袁旭的伤,月后能下地,都算他命大!” 宁小满狐疑的看着他。 袁朗朗又不是大夫,他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袁朗朗给他下黑手了? 也不对啊,这阵子袁朗朗一直忙着应朝的事,哪有功夫。 “到底怎么回事?” 袁朗朗瞥了一眼还在吵的三人,凑到宁小满耳旁,一阵低语。 话落,只见宁小满眉尾一挑。 下毒了…… 嘿,这俩人……不错,有仇当场报! 袁向志:“父亲大人呐,您这聘礼如此贵重,若是袁朗朗成了亲,您是不是打算把所有家产都给他了?!” 袁太傅怒斥道:“袁家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全是依靠朗朗!就算是全都给他,那也是他应得的!” “父亲啊,您的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您还能想起来您有三个儿子吗!” 这次,袁向志本是奔着聘礼来的。可却被袁太傅这话彻底激怒了! 第205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虽说袁向志这些年文不成,武不就,可太傅之子这个头衔也是让他过了许多年舒坦日子。 以致现在的他早已忘了,如今的舒坦生活,是谁给的。 “父亲,今日你给袁朗朗置办了多少聘礼,就得给我旭儿多少!否则,这个亲事,你们别想顺顺当当!” 此话一出,险些将袁太傅气的撅过去! “孽障!这些年你们二房,吃家里的,住家里的,整日不思进取,无所事事。袁旭这书也是读的平平无奇!” “整日里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老夫没有将你们赶出去,已经是看在你们已故母亲的面子!如今……如今竟然还有脸在这跟老夫谈公平?!” “这个家里,就连馨儿都知道凭借一技之长贴补家用!你们呢?!你们二房整日里就知道去账房要钱!要钱!” “老夫告诉你,这个家里,最没资格讲公平的,就是你们二房!” 袁向志阴阳怪气道:“父亲,您这一碗水若是端不平,当心水洒碗碎!” “二弟你别说了!旭儿若是成婚,朗朗定然不会不管的!”袁向文试图劝说他。 可袁太傅已然被气狠了! “管什么?!老大!袁旭是没有爹还是没有娘!要堂兄管!” 袁向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哎!父亲大人您说对了!旭儿他有爹有娘,但也有祖父!” “今日,您老要么给我旭儿置办一模一样的东西!要么就折成现银交给儿子!” “父亲大人您放心,只要钱到位,袁朗朗这门婚事,儿子定然一声不吭。” “你……你个孽障……”袁太傅指着袁向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被气昏过去。 宁小满赶忙跑过去,在他穴位处轻轻按压。 “袁老爷子,深呼吸……” 袁向志得意的白眼一番:“袁朗朗,你不是天佑第一富商吗?这点钱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你怎么就忍心看着你祖父如此为难,而无动于衷呢?” “不孝,大不孝啊……” “父亲大人您看到了吗?袁朗朗他有钱,他就是不愿意往外拿!他就是……” “混账!!” 刚刚平复的袁太傅,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在袁向志头上! 血,咕咚一下就冒出来了! 袁向志就地倒下:“哎呀杀人了!虎毒不食子啊,袁太傅杀子了……” 紧接着,他捂着脑袋就要往外跑! “杀人了!救命啊……袁太傅杀人了!” 此时,一直守在影壁处的袁二夫人立即转身向大门外跑! “快来人呐!杀人了!我家老爷要被袁太傅打死了!” 袁二夫人刚跑到院子,却忽然看到紧闭的大门中间站着一女子。 柔柔弱弱的女子,站在大门中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袁二夫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袁馨!你个贱。蹄。子!把门给我打开!” 袁馨浅浅一笑:“二伯母这是要去哪啊?” “你管我?!”袁二夫人快速向后看了一眼。 威胁道:“赶紧的,把门给我打开!” “二伯母,自古有句老话,家丑不可外扬。这自家的事,还是关起门来自家解决的好,您说呢?” “你个小,贱,人!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我!” 眼看袁朗朗等人就要追过来,袁二夫人也顾不得其他了! 直接就要上手挠袁馨! “小,贱,人!给脸不要脸!” 只是,她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袁馨,就被对方钳住。 “二伯母,有话好好说,气大,伤身啊……” 边说着,袁馨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而后猛的将袁二夫人甩出去。 袁二夫人脚下踉跄几步,直接摔倒在台阶处。 这时候,袁朗朗等人也赶了过来。 袁向志见大门紧闭,便知道这一计划落空了! 狠狠的瞪了摔倒在地的袁二夫人一眼。 袁太傅见状,气的咬牙切齿! “好,好,你们好啊,好的很啊!” 身为当朝太傅,袁恪最为看中的就是自己的颜面。 若是今日袁馨没有拦住二房,袁家的笑话可就闹大了! 自己日后还有何颜面上朝! “家宅不宁,老夫还有何颜面在朝堂上说教!” “袁向志!你不是想要一个公平吗!” “今日!老夫就给你个公平!” “来人!拿账簿来!” 袁向文:“父亲,拿账簿做什么?” “做什么……” “分家!这个逆子不是想要公平吗!” “分家!该给你的老夫一分不会少!不是你的,你一文也带不走!” 听到这话,袁向志不禁当场怔住! 他是想要银子,可没想被分出去啊! 一旦分家,自己日后还怎么打着太傅的名头行事! “父亲大人,我……” 袁向志刚要说话,却被袁二夫人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只要给的银钱够,分就分吧!他们二房在这袁家,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袁二夫人这一打岔,账房已然拿着厚厚一沓账簿到了! “馨儿,去叫你父亲来。” 袁馨回道:“祖父,我们三房不分家。至于银钱和东西,您做主就好,我和爹娘绝无异议。” 闻言,袁太傅点点头:“嗯,好孩子!” 继而,袁太傅道:“这本账簿,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老夫这些年的俸禄、以及花销。” 袁太傅又拿起一本:“这本,里面记录家中六亩良田的收入。” “这六亩良田,还是你们母亲的嫁妆……” 袁恪一心攻读,志不在农。后来则是为了养家,没有多余的银钱去买地。 到了孙儿这一辈,袁朗朗又一心扑在经商上头。至此,袁家便只有这六亩田地。 “今日,老夫便给你们兄弟三人,平分!” 然而,袁向志根本看不上这点,只是死死盯着袁恪手中的账簿。 “这个账簿,是老夫这些年来的俸禄,账上还有十三万八千五百二十两。今日!也给你们平分了!” “老二,今日过后,你与我袁家再无干系!你可明白?!” 第206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袁二夫人一听到这个数字,顿时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少?这些年袁朗朗零零碎碎的可是孝敬了不少,难道不在这个账上? “哼……父亲大人,大哥身后有朗朗,他何愁吃喝?!” “大哥,这点苍蝇腿,你也要跟弟弟分上一分吗?” 袁向文被他这话讥讽的脸色通红。 袁朗朗见状,上前一步到:“二叔这话说的,我爹也是祖父的儿子,自然有资格分上一份!” “你!袁朗朗你不要贪得无厌!” “二叔这话是在说你自己吧!”袁朗朗猛然上前逼近,态度上分毫不让! “行了!都住口!” 袁太傅猛然喝道。 继而将刚拟好的分家文书扔给袁向志。 “明日老夫便去户部,将你们三口人从袁家除名!自此!你们就是死在外边!也与老夫毫无干系!” “哎不是!等等!” 袁向志在看清楚分家文书上的银钱数量时,顿时气的怒目圆瞪! “这银钱不对吧!怎么才七万两?” “三房不分家,大哥身后有袁朗朗,这十三万两银子,理应都是我的!” 听到这话,一直在一旁没吭声的宁小满不禁笑了。 “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十三万两白银,你理应只分的四万两,这多出来的三万两白银,自然是袁老爷子体桖孙儿了!你居然还不知足,还在这大放厥词!” “宁小满!这是我袁家的家事,你也配插嘴?!” “住口!!” 砰! 袁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打在袁向志身上! “孽障!在敢胡言乱语,你一文钱都拿不到!” 袁向志捂着肩膀,恶狠狠道:“哼,七万两银子就想把我们打发了?做梦!” “袁府这个宅院,怎么着我也得分一万两!还有旭儿日后成婚,没个十万两,你们休想把我们分出去!” 听到这话,宁小满忍不住嗤笑一声:还以为他是要狮子大口呢,没想到竟是个猫儿。 袁太傅:“这个宅院,是朗朗买的,房契也在朗朗手中,与你没有一文钱的干系!” “至于袁旭,老夫多分你的三万两,便是斩断了他与老夫的祖孙情分!袁向志,你给老夫滚!!” 袁朗朗怒道:“来人,将二房连人带物,扔出去!” 可没达到目的的二房夫妻俩,又怎么会轻易妥协。 “父亲!不公平,这不公平!” “哎呀,逼死人了!”袁二夫人扑通坐在地上,哭喊道。 “分家分家,居然只是把我们二房分出去了。如今我旭儿还缠绵病榻,您老就要将我们扔出府,父亲大人啊,您的心,是黑的吗……” “我旭儿好歹叫了您十五年的祖父,您怎么这么狠心啊……” 这夫妻俩颠倒黑白的本事,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此时,袁太傅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 “扔出去……扔出去,把他们给老夫扔出去……” 袁朗朗带着家丁,将袁向志夫妻俩架起来,就要往门口走。 “放开我!袁朗朗你放开我!” 袁二夫人:“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袁朗朗杀人了!” 这时,袁朗朗突然凑近袁二夫人,低声道:“你若是不想要袁旭的命,大可尽情的喊!” 袁二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什么意思?!你敢动旭儿,他可是你堂弟!你敢动他,父亲不会原谅你的!” 袁袁朗朗冷哼一声:“不能动,我也动了!” “否则……你以为袁旭为何到现在还下不来床……” 乍一听这话,袁二夫人瞬间冷汗淋淋! 他怎么敢?! “所以,二婶……哦不,袁夫人。” “出了这扇大门,你们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毕竟,袁旭的命,可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 袁府大门口,二房夫妻俩像是破抹布一般,被扔出来。 紧接着,二房的东西,听令乓啷被扔了一地。 最后,是连床带人的袁旭。 袁向志还想破口大骂时,被他夫人直接制止住。 趴在床上一脸懵,逼,的袁旭看向那二人。 “爹娘,这……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旭儿,分家,分家了而已。娘回头跟你解释。” 此时,袁府门口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袁朗朗亦趁机直接将分家之事,公之于众。 二房夫妻俩,扶起袁旭如老鼠一般,灰溜溜的跑了。 袁府内。 袁太傅拉着宁小满,不住的唉声叹气。 “老夫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畜牲呢……” “唉……不过这样也好,应朝姑娘嫁进来,也少了许多烦心事。” “小满啊,下聘这事,宜早不宜迟。时间紧迫,咱也没法挑个黄道吉日了……” 宁小满拿着礼单,直到出了袁府大门,才忽然想起来。 这礼单拿去应朝,自己得怎么说啊? 袁家明显是把这事当真了! 一想到这,宁小满狠狠的白了袁朗朗一眼。 袁朗朗顿时吓的脖子一缩。 自己成个亲,怎么就成了万人嫌了呢…… “袁朗朗,我就不该跟你回来!” “嘿嘿、老大你消消气……” 袁朗朗讨好的以手为扇,给宁小满扇着风。 “老大,你相信我,你送礼单时,啥都不用解释,就说我答应了。” “你放心,应朝绝对不会多问!” 宁小满一脸狐疑:“当真?” 袁朗朗:“当真!” “那你跟我一起去!” “不行老大,我有事,有件大事,我得赶紧去了……”说着,袁朗朗一溜烟跑掉了。 没义气! 宁小满将信将疑的去寻应朝。 果真如袁朗朗说的那般,应朝竟真的只是收下聘礼,什么也没问! 三日后,应朝一身红色嫁衣,坐上了前来迎亲的花轿。 看着走远的花轿,宁小满心中依旧很是纠结。 “司徒隐,我是不是做错了?阿朝把我当姐姐,可袁家这事,我却瞒着她。” 司徒隐将她缠在一块的手解开。 “袁朗朗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个良配。所以,应朝并不吃亏。” “而且,小满,你还记不记得上花轿时,应朝说的话?” 宁小满仔细回想着。 “小满姐,谢谢你。有了这一次,阿朝此生也算是圆满了……” 宁小满:“阿朝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隐轻点宁小满鼻尖。 “你啊,这个时候,脑袋怎么就转不过来了呢?” “袁朗朗长的还不错,风趣幽默,且在做生意方面,极有天赋。而应朝呢,本就慕强。她又因为自身原因,一直将所有异性拒之门外。” “这段时间,她与袁朗朗算是朝夕相处,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定然会互相吸引的。” “只是现在,她不知他,他不知她而已……” 第207章 我的小满,人美心善 宁小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倘若真的如此,这次阴差阳错的成婚,对应朝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哎对了。” 宁小满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两天一门心思扑在他们亲事上,都忘了问你,那天去宫里干什么了?” 司徒隐眼眸微阿回,道:“五弟在辛者库净房里,找到了当年母妃宫中的一个宫女。她可以证明,母妃死那日,杨余宽曾在安宁宫与我母妃密谈过。” “可有杨余宽的消息?”宁小满问道。 司徒隐摇摇头:“只怕当年事毕,他就已经被灭口了。” “单凭一个宫女,如何指认楚贵妃?” 司徒隐眼神一沉。 “当年我母妃突然暴毙,定然与皇后贵妃脱不了干系。即便没有证据,楚家……也该倒台了!” “我已经把那宫女带给父皇,至于父皇会如何……都不重要了。” 是啊,司徒戎这些年根本就没想过给他母妃报仇。 当时的爱,是真的。 但不愿放弃手中的权利,也是真的。 “楚家……你想怎么做?”宁小满问道。 司徒隐唇边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什么都不必做。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乱阵脚。” 那日,司徒隐带着宫女,大摇大摆的直接入了清心殿。 更是关门与司徒戎密谈了两刻钟! 楚贵妃如此关心朝堂,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再加上自己让李全刻意放出的风声,楚贵妃一党,最近定然会有所行动。 “司徒隐,你这也太冒险了,可有把握?” “放心,我只需当好我的黄雀就行……” “好了别想了,我们也去袁府讨一杯喜酒去。顺便把阿回揪回来。” “这孩子,这几天不是在楚牧那,就是在袁朗朗处,都不着家了!” 此时,袁府内张灯结彩,红绸漫天,好不热闹! 袁太傅乃朝中老臣,今日袁朗朗大婚,几乎如上朝一般来的整整齐齐。 “太傅,恭喜啊!” “哎李大人,同喜同喜啊……” “袁公子年轻有为,十五岁便一跃成为天佑第一富商,当真是天纵奇才啊!” “过奖过奖啊……” 袁太傅面上应付着这群人,内心却早已将他们骂了个遍! 这些官员当中,但凡有女儿的,袁太傅基本都上门提过。 可他们呢,那话里话外,无一不都是嫌弃袁朗朗经商的身份的。 士农工商。 商虽富有,却排在最末等。 现在,用不着他们,我朗朗一样也能娶到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而且,这孙媳妇还跟小满交好,这不是喜上加喜吗! 这时,袁太傅恰好看到刚进来的宁小满二人。 “哎小满,大皇子,快请进,给你们留了坐。” “朗朗,朗朗!快引小满他们进去!” 此时的袁朗朗正在挨桌敬酒。 “老大!” 宁小满上下打量着他。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身衣服,穿着挺好看!” “老大,屋里请!” 宁小满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地上堆的满满当当都礼物。 袁朗朗解释道:“刚才李公公替皇上送来的。” 宁小满没有在回答,显然是对这个不感兴趣。 “老大,你坐会,我给你们带个人来!” 说下,袁朗朗神秘兮兮的跑出去了。 在回来时,身后跟了个中年男子。 “应疆!” 宁小满惊讶道,此人可不就是应朝的父亲! 原来那天袁朗朗匆匆离开是去接应疆去了! “臣,拜见大皇子,拜见大皇妃。” 宁小满连忙把袁朗朗拉到一边:“应疆怎么来了?阿朝知道吗?” 袁朗朗笑道:“她知道,不过……是在拜高堂时,才知道的。” “老大,我仔细想过了。这场婚礼,没有弄虚作假那一说,就是真的!” “老大,我要娶她!” “这这些年,甭管是京都城的女子,还是我走南闯北遇到过的女子,应朝……是最特殊的!” “我欣赏她的才能,佩服她的胆识……总之,那日我听她说只是做戏后,我心里特别堵得慌。也是那时候忽然发现,我喜欢上她了!”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宁小满:“婚后她若是不想在家里相夫教子,还想做生意呢? 袁朗朗:“我双手赞同!” “老大这你就放心吧!我们二人目标可不是天佑第一富商!而是天下第一!” “有了阿朝的帮忙,我相信,这个目标,我就快要实现了!” 听到这话,宁小满轻笑道:“袁朗朗,娶她,绝对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此时的袁朗朗还不明白宁小满这话的意思。 直到洞房,二人坦诚相待之时,他才恍然大悟! 这时候,应疆走过来。 “大皇妃。” “应大人近日可好?” “多谢大皇妃挂念。臣一切都好!商田县也早已能正常运作。” 应疆拿出来一个小香囊,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两朵荷花。 “大皇妃,这是巧巧让臣带给你的。感谢大皇妃救命之恩。这个香囊巧巧整整做了三天。大皇妃,孩子一片心意……” 应疆生怕宁小满会不要,毕竟,这香囊都做工,确实难以入眼。 怎料宁小满竟一脸惊喜的抢过去。 “巧巧送给我的?” “好看的!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绣的这么别致的香囊呢!” “应疆,回头你替我谢谢巧巧!” 宁小满拿着香囊在手中把玩着,爱不释手。 紧接着,她在这自己手上,身上摸索着,最后停在发髻处。将那枚小小的珍珠发钗拔下来。 “应大人,回礼,麻烦你送给巧巧。告诉她,我若有空定然回去看她!” 而一旁的司徒隐,一直面含笑意的看着宁小满。 一个丑不拉几的香囊,她都能如此爱不释手。 我的小满……果然是心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