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包青天同人，缘续在开封》 第1章 艾玉蓉的婚宴请柬 端溪血砚一案结束已经是七天前，大伙不时还回想起离村那天村民们对包大人磕头感恩，声泪俱下的场景。 不仅仅因为包大人是他们最爱戴的清官，更是因为包大人救他们于水火。 包拯背着手站立客栈后院中，抬眸望着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孙策来到后园，也走到同样的地方停下脚步:“今晚的月亮似乎比昨天还要亮一点。” 包拯收回视线，笑着点了点头。公孙策同样收回视线，看向包拯问道:“大人是否还在想着砚山村的事？” 包拯叹息:“本府只是觉得这一路上颇有感触，我们做的还是太少了。” 公孙策微起唇角，包拯话锋一转:“展护卫和艾虎呢？” “艾虎听说今晚集市上有人表演杂技，拉着展护卫去集市了，估计已经快回来了。” 二人刚回到客房，艾虎就手里拿着糖葫芦一蹦一跳回来了，身后的展昭则是大包小包的拎着。 公孙策正在包拯房中整理近日的案宗，听到门外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果不其然下一秒艾虎就进来了。 “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也在啊！” 公孙策问:“艾虎，集市上有什么好玩的?” 艾虎笑容灿烂:“可多了，表演杂技的好厉害！还会喷火、吞剑，街上还有猜灯谜，不过我对那东西没兴趣，就拉着展大哥去买好吃的了。” 两人笑着无奈摇头，展昭把东西放到一旁的茶桌上:“这是艾虎买的糖炒栗子还有莲子糕，这份是给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张龙他们四个的我们已经分了。” 包拯欣慰说:“艾虎，有劳你出去玩还能惦记着我们。” 艾虎连连摆手:“包大人，您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我早就把你们当成了亲人，而且您和公孙先生是长辈，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 艾虎又说:“包大人，东西放这了，你们记得尝尝啊，好吃的话告诉我，我再去买。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 艾虎打了个哈欠:“好玩是好玩，不过我现在好累。” 展昭轻笑一声:“那赶紧回房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不要。”艾虎头摇成拨浪鼓:“我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要不我们在这里看看月亮吧。” 说罢艾虎一屁股坐在了客栈门口的台阶上，展昭也顺势坐下，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栗子，剥好递给了艾虎。 “展大哥你什么时候带的?” “去包大人房间前，我在口袋里放了几颗。味道如何?” “很好吃，你也尝尝。” 客栈的店小二找到两人，递给了艾虎一封书信和一个包裹。 艾虎打开信封，是姐姐玉蓉寄来的，信上娟秀的字体交代了艾玉蓉近日的状况。 艾虎读完信封，激动的将信举到展昭眼前:“我姐姐要嫁人了！” 除了信封，包裹里还有一份请柬，书信上写着艾玉蓉将于下月初八成婚，希望艾虎能够赴宴，见证姐姐艾玉蓉的成婚之喜。 展昭笑道:“看来你要穿女装了。” 艾虎一脸疑惑问为什么，展昭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肯定是以艾玉蓉的妹妹艾玉荷的身份回去参加你姐姐的婚礼，你要是穿男装回去，你姐姐该喊你妹妹还是弟弟呢？” 艾虎小声嘟囔:“可是这女装我真的实在穿不惯啊，虽然都穿过很多次了，但是我还是感觉男装穿着舒服。” *“再说了，我要买女装也只能等天亮了。而且从这里去郡岩县估计得四五天才能到，离下月初八只有七天了，我必须明天就出发，我要不就不准备女装了吧？” 展昭指了指被放在艾虎脚边的包裹:“你是不是忘了还有这个？” 艾虎看看地上又看看展昭，傻笑着挠挠头，展昭扶额，看来是真忘了。 艾玉荷打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拎起来，差点让她把那东西扔了。是一套桃夭广袖流仙裙，衣袖上绣着绽放的荷花，裙摆下方绣着几片花瓣，上衣交领处还绣着流云纹图样。包裹里还有一对银钗流苏发簪和各种头饰。 艾虎把衣服团成一团，捡起地上的东西，随后一溜烟跑回了房间，留下展昭一个人独自赏月。 艾虎关好房门，重新把衣服拿出来仔细打量，姐姐这是让她就穿着这个去吗?可是这衣服也太……太招眼了。 艾虎到底是个姑娘，对漂亮的衣服还是没有抵抗力，况且在开封府这么多年，穿的女装也已经不计其数，可是没有哪一件和这件一样光彩夺目的。 艾虎犹豫再三，把衣服展开，在镜前比划起来，衣服的大小、体型和自己都非常合适，应该是艾玉蓉很早就订做好了的。艾虎争斗许久，终于说服了自己穿上这身女装去赴宴姐姐的婚礼了。 可是……艾虎又看着镜中只用发带束着头发的自己，又转头看了下包裹里各式各样的头饰，艾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思来想去艾虎还是决定出去找人帮忙。 展昭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是谁，艾虎推门进来:“展大哥你会不会绾发?帮帮我吧，我不会呀。” 展昭一言不发只看着艾虎，艾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呃……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了。可是我也不会啊，我总不能这个样子去找我姐姐吧？” 艾虎郁闷地托腮，展昭说“客栈的老板娘应该会绾发，你可以去问问她。” 艾虎眼前一亮，说了声谢然后风风火火的便跑了下去。包拯和公孙策正好从房里出来看见了这一幕，公孙策问:“展护卫，艾虎这是去哪?” 展昭勾唇笑了笑:“艾虎想找人帮她绾发。” “绾发做什么？她不是一直嫌麻烦吗？” “艾玉蓉寄信过来希望艾虎能赴宴自己的婚礼，还寄了衣服和一些头饰过来，艾虎不会绾发只能去找其他人帮忙了。” 公孙策笑道:“没想到艾虎还有自愿穿女装的时候。” 艾虎下楼，找到老板娘说了自己的要求，老板娘表示非常愿意帮忙，随后老板娘嘱咐掌柜的招待好客人，就和艾虎上了楼。 回到房中关上门，老板娘让艾玉荷坐在镜子前:“你是要去做什么？” 艾虎眉眼一弯:“我姐姐的婚礼，我明天就得赶过去。” “有衣服吗？” “有的。” 老板娘又说:“那你先把衣服换上，这样绾发更好看。等明天我再给你重新梳妆一下，包你满意！” 艾虎颔首:“行，姐姐麻烦你了！” 第2章 出城;遇登徒子 翌日清晨 艾虎用过早膳后就拉着老板娘匆匆忙忙上了楼，包拯几人摇头笑笑并未多言。 几人用过早膳，觉着时间尚早，便到客栈外消食。此时大街上热闹非凡，一楼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吃饭，外面不时路过叫卖的小贩，人群熙熙攘攘。 公孙策抬眼望了下碧蓝的天空:“今日气候适宜，让人感觉很舒服。” 包拯颔首:“本府也许久未感受过这么暖和的阳光了。” 展昭在一旁一言不发，公孙策问:“展护卫，艾虎要去赴宴艾玉蓉的婚礼，你不跟着去吗？” 展昭轻笑一声:“公孙先生，您在开玩笑，艾虎的姐姐婚嫁，我一个外人去不合适吧？” “说得也是，不过就让艾虎一个人去，你放心?” “我相信艾虎的能力，她能保护好自己。而且只是去婚宴，应该出不了事。” 展昭正说着，就听见了艾虎的声音，抬眸望去，艾虎一身优雅淡然的裙装，头上的流苏随着跑步的动作轻轻摇摆，面颊桃红、朱唇涂脂，显得更加动人。 艾虎提着裙摆小跑到展昭，随后转了个圈问:“展大哥，这一身好看吗？我麻烦老板娘帮我打扮了好久！” 展昭半晌未有反应，直到公孙策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回过神:“非常漂亮，这身打扮很适合你。” 包拯打趣道:“艾虎，你不是连女装都不碰一下吗？怎么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 公孙策附和:“是啊，平时让你穿女装你都要推三阻四好半天，怎么这次你自己穿上了？” 艾虎哭笑不得:“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别打趣我了。我姐姐嫁人我这个当妹妹的当然要充起面子了，不能丢了脸不是。我姐姐出嫁，就只有我这一个娘家人送嫁了。” 见艾虎情绪有点低落，展昭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出发?到地方记得传信回来报平安。” 艾虎说:“半个时辰后就走，放心吧展大哥我到了第一时间写封信回来告诉你们！” 公孙策叮嘱说:“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不要冲动自己往前冲，伤着自己就不好了，先去当地县衙，然后再告知我们过去。” “您就放宽心吧公孙先生，我现在呀是去赴宴姐姐婚宴的艾玉荷，才不是那个毛毛躁躁的艾虎呢！” 大伙哑然失笑。 再三思索后，艾虎还是选择了骑马，坐马车她实在难受，虽然这身装扮骑马是有点突兀了，但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路人纷纷躲到一旁，一匹马奔驰而过向城外跑去，马背上是一个娉婷袅娜的姑娘。 艾虎不在身边就感觉少了些什么。这已经是展昭第三次发呆了，公孙策忍不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东西问:“展护卫，你来我房里已经一盏茶时间了，难道就是为了来我这发呆吗？” 展昭心虚摸了摸鼻子:“刚才走神了，实在抱歉公孙先生。” “突然这么安静确实让人不大习惯，没了艾虎叽叽喳喳的声音还真让人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说大概三四天会到地方，到时候会写信来。” 公孙策玩味笑道:“是啊，得三四天，可是有个人才几个时辰就已经魂不守舍的了。” 展昭眼神移向别处:“展某不知公孙先生是何意。” 公孙策没有点破展昭，而是沏了茶，两人下棋间还品了当地的名茶。 ━━━艾虎骑着马出了城外，一路向南去，到了一个小镇，汾河镇。一路上的事情让她有点后悔穿这身女装了，这身打扮不仅繁琐而且还特别招麻烦。 这不，麻烦来了。 艾虎抬眸瞥了一眼靠近自己的两个登徒子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吃着碗里的馄饨。 两个富家公子打扮的人坐到艾玉荷身边，白色衣服的想去拉艾虎的手，被人不着痕迹躲开了。金紫色衣服的男人笑得一脸谄媚:“美人儿，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啊？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艾玉荷皮笑肉不笑:“坏人?什么坏人，你这种淫贼吗？” “我怎么会是淫贼呢？不信你去这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何耀杰的名讳。我爹可是当地富商，这的县令还是我姐夫呢。” 白衣男又开始动手动脚:“别听他的，看你这模样，娇滴滴的姑娘家一个人，不怕遇到危险啊？跟了哥，哥罩着你。” 那只手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脸时，艾虎一转头躲过，随后一手握住白衣男的手腕，另一只手压住其脖颈，将人的头压在了桌子上。金紫色衣服男人发现情况不对，作势要教训艾虎，没等站起来就被艾虎一脚踹到了地上。 艾虎将白衣男踢到金紫衣男身上，金紫衣男被压得惨叫，把白衣男推开，指着艾虎破口大骂:“你！臭娘们！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艾虎就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两人:“好啊，我等着你来找我。” 两人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爬起来跑了。安静片刻的小店里突然爆出一声声叫好，一个身上打着布丁的大娘面露担忧之色:“姑娘，这何耀杰和冯骅你惹不起，这何耀杰的姐夫是当地县令，冯骅和他又是手足兄弟，你现在两个都得罪了，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艾虎宽慰大娘:“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要害怕的应该那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大娘喟然叹息:“小丫头不知道事情厉害，还是小心点好啊，我们这好多姑娘都……唉！” 艾虎听出事情并不简单，拉着大娘想问个明白，可是大娘却不愿意再多说别的，艾虎也并未强求，看大娘的样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艾虎想，既然如此，那她就自己查。 不过现在还要赶去姐姐的婚宴，姐姐的终身大事，自己这个当妹妹的千万不能出差池。等一会儿写封信先告诉包大人此地的情况，等到了姐姐那，再写信回去报平安，包大人肯定会亲自过来管理此事的，这点她就不需要担心了。 艾虎结账时多付了银两，砸坏了人家店里好几张椅子，是得赔钱。 艾虎牵着马离开，刚走进馄饨店的几个男人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艾虎离开的方向。 第3章 母女夜畅谈 艾虎需要在汾河镇上住宿一晚，牵着马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家客栈，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普及在江湖上各个地方，兼顾送信一职。艾虎在客栈订了一间房麻烦店小二给马喂些粮草，之后要来笔墨纸砚，立刻书信一封寄去彩陵县香回客栈。 艾虎离开也过了两天，不知道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现在在忙什么。希望信能尽快到，包大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汾河镇管理此事。 艾虎将信封装好，交给客栈掌柜的麻烦他寄到彩陵县香回客栈。掌柜的立刻喊来信差，马上出发去了彩陵县，按照正常速度，信会在两天后送到。 见时辰还早，艾虎便出客栈去街上走走。打算看看这里的风土民情，顺便……买两套男装，这套女装实在不方便行动。 集市上热闹非凡，左右两边摆满了摊子，店铺里也有客人进进出出。面前一个卖豆浆的摊子，煮豆浆的锅盖着木盖子，盖子被拿开白色的热气瞬时顺着空气上升然后消失，豆浆的香甜味道飘进大家的鼻中。 艾虎闻着这豆浆的味道，胃里的馋虫被勾起，艾虎默默咽了下口水，心想等逛累了来尝尝。 走进店铺前，艾虎往身后扫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走进了店铺。 老板是个面善的大姐，身姿风韵犹存，手里摇着团扇，看见有客人来了，立马上去迎接，听见艾虎要男装，老板问:“给长辈还是良人啊?” 艾虎笑着指着自己:“我自己穿。” 老板哈哈大笑拍了下手:“我也喜欢穿着男装出去闲游，比穿女装方便太多了，我这有几套刚进的新货，你看看喜不喜欢！” 老板取来布料，艾虎选了两块浅色的布料，当场丈量身形，做衣服。 老板说两个月后可以过来取货，给艾虎写了收据单，艾虎收好收据单，又买了套现成的白色男装。 艾虎走出店铺，顺着街道继续闲游，不过一会儿就游到了集市外，不过艾虎并没有回去，而是继续走到了没有人的空巷子才停下脚步。 艾虎对着空气喊道:“出来吧，跟了一天不累吗？”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出现了三个黑衣人将她围住。艾虎笑了笑:“这么大费周章的跟着我，不知道是报仇还是劫财呢?” 黑衣人说:“你动了别人的财路，那人请我们来取你的人头！” 另一个黑衣人发出一声嘲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原来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胡大富真是个孬种，连女人都害怕。” 艾虎听见这名字觉得有点耳熟，回想起来，胡大富是之前一桩私吞工钱的主犯，那桩案子包大人交给她负责，案件查明后胡大富卷着赃款逃走了，开封府派出人力去缉拿此人，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胡大富的踪影。 思及此艾虎只觉好笑，这人是头脑有问题还是真的不想活了？竟然还有人会回头来自己送死，这也省了她还为这事天天烦恼。才雇了三个，胡大富的钱花得这么快?连人都雇不起了。 艾虎扔下盒子:“我也不想和你们废话，动手吧。” 三个黑衣人拔出剑刺向艾虎，艾虎眼神一凌，往后一撤，躲开刺向自己的剑，随即双脚蹬地施展轻功飞离地面，一个翻身接连两脚踹在了两个黑衣人脸上。 落地后，艾虎弯腰躲过最后一个人的袭击，趁其不备，一掌将人拍倒，那人捂着胸口半天起不来。 艾虎居高临下望着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的三个男人，冷笑一声，随手捡起地上的剑抵在一个黑衣人脖颈上:“哼！就这点本事还想学别人当杀手。说！胡大富在哪?不然我保证你们活不到太阳落山。” 三个黑衣人连连求饶，说胡大富给他们五百两银票和一张画像，让他们取画像上的人的性命。 “胡大富是在什么地方雇的你们?” “丘阳县。” 艾虎挑眉，连老天爷都在帮着自己抓坏人。 三个黑衣人还在求饶，艾虎蹙眉吼道:“滚！” 三个黑衣人屁滚尿流的跑了，艾虎捡起盒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快速赶回客栈又写了封信，这次事情重大，艾虎找来信鸽，在信鸽腿上绑上信条，放飞信鸽。 艾虎坐在桌子前托着下巴垂头丧气，没喝到豆浆！ ━━━━━ 宅院内，只有一间屋子里灯火通明，纸窗户上剪影出两个女人的身影。外面有两个家丁正在打扫卫生，宅院很宽，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泥土里种着花草被养得很好，艾玉蓉和田妈在郡岩开了家刺绣店铺，店铺越做生意越好，赚了不少钱，母女两就在郡岩安定下来，买了这座宅院，还雇了两个家丁。 田妈一脸慈祥的看着镜子里的艾玉蓉，老爷夫人去世后，她和艾玉蓉相依为命，早就把艾玉蓉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女儿即将出嫁，她这个当母亲的心中万般不舍，但是女儿能找到如意郎婿，幸福美满过完一生，当娘的也满足了。 田妈为艾玉蓉试戴头簪:“真好看。等你嫁了人之后啊。” 田妈的话戛然而止，眼眶里充满泪水，艾玉蓉心疼的起身为其擦干眼泪。 “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就是想到你嫁人后，这个家就剩下我了，心里有点难过。” 艾玉蓉握着田妈的手:“娘，你别难过，我会经常带着堇郎回来看你的。要不然这样，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田妈哭笑不得:“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当娘的跟着女儿去夫家的道理。” 田妈恢复情绪:“不谈这个了。玉荷什么时候到啊?” 艾玉蓉说:“玉荷在彩陵，到郡岩得要两三天时间，估计明天就到了。玉荷再一路送亲到丘阳，还有一些婚俗需要玉荷在场，可能得忙上一个月左右。” 田妈抚摸着艾玉蓉的脸:“看着你们姐妹两都过得好，我百年之后也能好好安息了，老爷夫人可以瞑目了。” *“现在你的终身大事也解决了，我就在想啊，玉荷什么时候能找个如意郎婿。不过，她只想着查案抓坏人，不知道谁能入得了小侠艾虎的眼啊。” 艾玉蓉噗嗤一声:“娘，玉荷肯定是要找一个会武功，嫉恶如仇的如意郎婿，我看开封府的展大人和玉荷很有可能！” 田妈真的仔细思考起来:“展大人对玉荷确实很好，我们在开封府那段时间，不少事情都是展大人操心的，而且展大人也很关心玉荷。之后我们离开开封府，玉荷每次寄信回来也经常提起那位展大人，说不准啊他们还真能成。” 艾玉蓉扶田妈坐下:“娘，还没有眉目的事情您就不要瞎猜了，玉荷现在还年轻，找夫婿的事情不急的。您给戴戴这支，我感觉这支比刚才那支合适。” “楚堇这孩子啊也是有心了，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娶你的。” …… 第4章 姐妹俩久别重逢 艾虎在悦来客栈住了两天，第三天一早艾虎退房后，骑马继续赶往郡岩。 与此同时彩陵县香回客栈，包拯一行人用过早膳，难得有清闲的时候，包拯和公孙策在房中下棋品茶，展昭则是外出闲游。 回来时展昭手上多了封信，正是艾虎写的那封。 包拯看完信上内容勃然大怒，同时也越来越为艾虎的成长感到高兴。 公孙策问:“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去汾河镇一趟?” 包拯颔首:“非去不可！本府倘若再不插手，不知那汾河镇县令要放任这种事情到什么地步。” 展昭说:“艾虎在信上说汾河镇富家公子强抢民女这种事情，都有些年头了，镇上有一位姓何的人，和县令有些关系，所以当地百姓敢怒不敢言，不知有多少姑娘因此惨遭迫害。” 公孙策蹙眉:“所幸艾虎有武功防身，这次远行我们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大人，学生认为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汾河镇吧。” 包拯同意了公孙策的建议，一行人收拾好行李，随即出发。 ━━━━━ 晌午时分，艾虎进入了郡岩县。 这是艾虎第一次来这，虽然姐姐艾玉蓉书信回来介绍过自己住的地方，艾虎也知道此地的环境，但是亲眼所见还是令人感慨。 此地一副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景象，艾虎相信了艾玉蓉这些年真的过得很好。只是不知道嫁去丘阳后会是如何。 艾玉蓉只在书信中向妹妹提过自己的未婚夫婿是谁，艾虎也只知道姐姐称对方堇郎，连自己未来姐夫姓什么都不曾得知。 不过每次的书信中，艾玉蓉都会向艾虎提起自己的未婚夫，艾虎想或许他真的是个值得姐姐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吧。 牵着马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了田妈和艾玉蓉居住的宅院。艾虎上前敲响门，不久便来了个家丁，家丁向艾虎作揖:“姑娘有何事?” 艾虎笑道:“我是你们家小姐的妹妹，来参与你们小姐婚宴的，烦请您去通报一声，她妹妹来了。” “好，姑娘稍等。” 片刻后，大门又再一次打开，艾虎被人抱了个满怀。艾玉蓉又伸手捏了捏艾虎的脸蛋，嗯，比上次的手感还要好，看来自己妹妹在开封府过得很好啊！ 艾玉蓉拉着艾虎回到屋内，兴奋地向艾虎展示楚堇送过来的婚服和首饰。艾虎静静看着艾玉蓉，笑而不语。 艾玉蓉察觉不对，问道:“玉荷，你怎么了？是不是舟车劳顿有些乏了？” 艾虎摇头:“没有，只是看到姐姐你为了出嫁的事情这么高兴，我想你一定会和姐夫相守一生的。至少现在的你是幸福的。” 艾玉蓉放下手中的东西，牵起艾虎的手:“姐姐不会委屈自己的，你就放心吧。我和堇郎从相识到相爱，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了如果我被欺负，不是还有你在吗？” 艾虎骄傲的抬头:“那是，谁不长眼敢欺负我的家人，得看看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艾玉蓉被逗笑了，艾虎扫了一眼床上放着的衣服和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胭脂，忍不住调侃:“没想到我未来姐夫还是富豪呢。” 艾玉蓉轻笑一声:“堇郎家境很好，家里是做玉器买卖的。” 艾虎点点头，问:“那他人呢？这几天他来过没有？” 艾玉蓉噗嗤笑出了声:“新婚前一个月，夫妻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啊？还有这么离谱的习俗?”艾虎觉得这习俗真是稀奇古怪的。艾玉蓉倒是觉得没什么:“这挺好的啊，等一个月过了以后，两个人就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比起一辈子，一个月确实不算什么。” 艾虎掰着手指仔细盘算:“你们的婚期是下月初八，只有不到十二天了，那你们从上个月初八开始就没有见过面了，你不想他?” 艾玉蓉一脸娇羞:“当然想了，但是……谁结婚都是这样的，我再想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说了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艾虎想艾玉蓉说的也对，一个月确实不算什么，她之前为了抓捕犯人埋伏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公孙先生也说过，婚姻乃是儿女大事，是不能出半点纰漏的，这不仅关乎到新人以后的幸福，还有长辈对他们婚姻的祝福。 艾虎拍拍艾玉蓉的手:“姐姐，看你现在过得很好，我真的很放心。不过我现在不能陪你了，我得提前先去丘阳一趟，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下月初八之前赶回来的。” 艾玉蓉满脸愁容:“是不是又有案子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艾虎说:“只是去抓一个以前的逃犯，不会有事的。不过隔了太久，我需要一些时间把人抓回来。” “那好，你一定要小心。明早再出发吧。” “不，我现在就要走。隔了太长时间，我不能再耽误了。早点抓到罪犯，我也好安心的看着姐姐你出嫁，不是吗？” “这……你说的有道理，那我送你吧，才一个时辰不到，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 艾虎像个大人似的摸摸艾玉蓉的头:“以后时间多的是。” ━━━一辆马车和五匹马在小路上匀速行驶。 展昭在前面领头，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分别跟在在马车前后。 马车上，包拯正在闭目养神，公孙策拂开窗帘看了一眼:“大人，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即可到达汾河。” 包拯睁开眼睛:“艾虎应该已经到郡岩了吧？” “快的话，早就到了。” 包拯突然笑了:“艾姑娘和艾虎姐妹两，算算日子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公孙策附和:“是啊。而且艾姑娘还找到了情投意合的夫婿，不知道艾虎有没有这种想法。” 包拯笑道:“现在为时尚早，艾虎只略懂男女之情为何意，尚未完全理解。不过，她倒是说成了几对美事。” 两人都想起了之前认识的上官无咎和施施、慕容紫芸和冯祺，别的不说，艾虎说媒的本领倒是炉火纯青。只是不知道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开窍。 公孙策向外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笑道:“要开窍的看来不止一个。” 第5章 新身份，药商 艾虎和田妈、艾玉蓉告别，为了方便行动艾虎换上了男装打扮。 骑马一路狂奔，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第三天的辰时赶到了丘阳。必须赶在初八前把胡大富抓到，逃了这么久不知道胡大富会不会又搞出什么乱子。 不过眼下得先解决吃住的问题，艾虎牵着马在大街上游走，丘阳和郡岩的风土人情相差不大，只是丘阳卖的吃食比郡岩要多的多。 入住悦来客栈，整理好一切后下楼随便吃点东西填饱五脏庙，之后艾虎悄悄离开了客栈。 现在艾虎不叫艾虎，只是个来丘阳贩卖药材的生意人，她叫何钰。当初调查胡大富的时候，艾虎用的也是假身份，那人除了自己的脸，连自己是男是女都未得知。 现在自己又换回了男装，胡大富再见到自己应该能认得出来吧？考虑到这点，艾虎给自己稍做了妆容，立在人群中就是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 艾虎出了客栈，特意找了家生意兴隆的酒楼，进去喝酒听曲，以前听曲是真的想听，而现在她是有备而来。小二将酒和小菜端上来，艾虎拦住小二问:“小哥，我这有一批上好的药材，你们这有人收购药材吗？” 小二说:“客官，我们这收购药材的还挺多的，不过得看您有什么药材了。” “一般都需要什么药材?多久进一次货?” “像那种大药铺，基本上隔两三个月就要进一批货，而且都是三七、人参、当归、元胡、藏红花什么的。您如果有这些药材的话，去那种大药铺问问，如果药材达标老板可能会当场签合同。” “多谢。”艾虎掏出一锭银子:“这件事情还得麻烦你帮我多打听打听。” 小二见钱眼开把银子收下:“好好好，客官您放心，这种事情包在我身上。” 胡大富就是一个做药材生意的，自己开了家药材工厂，雇佣了七八个工人干活，但是后来胡大富的药材吃死了人，死者家属告到开封府，包拯派艾虎深入调查此案才发现胡大富卖的药材大部分都是假冒的伪劣产品。 东窗事发后，胡大富卷款逃跑，开封府错失抓捕犯人的机会，让胡大富这一跑就是两年。而且那七八个工人还有一家人要养，胡大富拖欠着他们两三个月的工资，大家苦不堪言，后来还是艾虎找包拯商议请八王爷帮忙，八王爷了解事情经过后自掏腰包拿出一百两银子平分给了这些工人，才解决了他们吃住问题。 艾虎假冒药材商贩也是考虑到万一胡大富又重拾老本行，那岂不是正中下怀。胡大富当初卷款逃跑，销声匿迹了两年又冒出来，说明他之前卷走的钱财只够他挥霍两年。 找人来杀自己，也是怕被自己发现，有句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胡大富想杀了自己，以后做事便可为所欲为。 不过胡大富失算了，艾虎可不是什么小兵小将，开封府也不单只是个普通的县衙。 正想着，有个手握折扇的绿衣公子走了过来，艾虎与其相互作揖，随后请公子坐下。 绿衣公子开口:“在下艾荣川，公子怎么称呼?” 艾虎不经意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和自己同姓的人，艾虎颔首回应:“何钰。” “何公子，方才在下听何公子问起当地收购药材的事，我对此事倒是有些了解。你手上的药材可能要等两个月后才会有人需要收购，因为两个月前已经有药商来过了，你来的不是时候。” 艾虎当是闲聊，便开口问:“那药商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卖的什么药材，这么抢手?” 艾荣川收回扇子:“具体我也不知，听人说那药商姓古，单名一个月。何公子可以去西街的悬壶医馆问问，那位药商的药材，都是被这家医馆给收购了。” “多谢，日后有机会，请艾公子喝酒作为报答。”艾虎道谢后便离开了酒楼，艾荣川在窗边看着离开的身影，暗笑自己又忍不住多管闲事了，随后抬手唤来小二又要了壶酒。 艾虎觉得这个叫古月的药商很可能就是潜逃的胡大富，虽然是真是假尚未得知，但是只要有线索就不能放弃。不过胡大富不是只卷走了钱财吗？哪来的药材需要收购? 难道他把卷走的钱用来买药材了？ 不过这个想法艾虎觉得不可能，那么多钱不用来好好享受，那岂不是对不起胡大富费尽心思贪赃钱财。 还是先去悬壶医馆问个明白。 悬壶医馆门前排着长队，前面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在替人把脉，旁边跟着一个小伙子，老头写下药方，小伙带病人拿着药方进去抓药。 这老头想来就是悬壶医馆的大夫了，看起来已是古稀之年。 艾虎假装咳嗽两声，逮着一个排队的人问:“这位大姐，我一月前患咳疾，一直未曾见好，听人说悬壶医馆的大夫医术高明，此话是否当真?” 大姐一听这话，打包票道:“真的真的，钟大夫的医术可高明了，小伤小病对他来说完全没有问题，你这种症状啊对钟大夫来说就两幅药的事。” 艾虎指着前面给人把脉的人“他就是钟大夫吗？” 大姐点头:“没错，悬壶医馆在我们丘阳是非常有影响力的，你去当地随便打听，最火的医馆就是这悬壶医馆。” “那医馆一天多久闭店?” “子时，如果人多的话钟大夫会增加半个时辰给人看病。” 了解完后，艾虎便走了，大姐问艾虎不看病了吗，艾虎借口人太多，晚些再来。搞得大姐莫名其妙，万一晚点人更多了怎么办？ 直到巳时，艾虎才换上夜行衣悄然出动，艾虎施展轻功飞上医馆屋檐，钟大夫还在坐诊，等着看病的人还有十几二十个。 艾虎趁着机会进入医馆里四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可疑的地方，仓库里存放的药材也都是新鲜干净的，并没有变质。或许这钟大夫和胡大富没有关系。 艾虎眼见时间差不多，又回到屋檐上，等了又一柱香，最后一位病人拿着走了，钟大夫起身进屋，小伙将桌椅收进来。 小伙提着桌椅跟在钟大夫身后进屋，放下东西转身关门的时候突然被人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钟大夫大惊，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祈祷眼前的人只是劫财。 艾虎说:“别担心我不劫财，只是想问点事情，点你的穴道是无心之举。” 随后艾虎解开小伙的穴道，小伙赶紧举起凳子做防备。 钟大夫沉声问:“你要问什么？” 艾虎回:“一个月前您在一个药商那进购一批药材，那个人你还记得吗？他是从哪来的?” 钟大夫不答反问:“你问这些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艾虎眼神冷峻:“这关乎到一桩卖假药害死人的命案，钟大夫也是医者，知道卖假药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恶行。” 钟大夫颔首:“大牛，把门全部关好。再去沏壶茶，送到我房间来。” 第6章 确认逃犯身份 里屋摆设简朴，进门右手边靠墙的地方有张床，床头旁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挂着一些衣服和两顶帽子。 艾虎和钟大夫就坐在床上，谈论事情。 钟大夫说:“一个月前确实有个四处行走的药商，我看他卖的三七、元胡什么的品质不错，我就把那三百公斤药材全部买下来了。” 艾虎问:“那些药都没问题吗？” 钟大夫嗤笑一声:“药材是我亲眼看着买的，怎么可能有问题?有问题我也不会买啊。” 艾虎重新问:“那个药商您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钟大夫努力回想，只是年纪大记性不比年轻时，虽然有点模糊的记忆但是钟大夫说不出来那个药商长什么样子。 艾虎掏出一张画像，幸好来之前画了张胡大富的画像。 艾虎把画像举到钟大夫眼前:“您看看，是不是他?” 钟大夫轻眯着眼睛看画像，之后连连点头:“对，是挺像的，可能就是他。哎呀，年纪大了越来越糊涂了。” 艾虎再三确认，钟大夫都说没有看错，虽然忘记了那个药商详细的长相，但是画像上的人和那个药商很像，简直一模一样。钟大夫作为医者还有观人面容的习惯，他告诉艾虎那个药商嘴巴周边有痘印，脸颊两边也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印痕，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作息不规律，生了病。 艾虎确定了，这个叫古月的药商就是胡大富，之前追查时，艾虎就注意到胡大富的嘴边和脸上会经常有涂抹过药膏的痕迹，想来就是钟大夫所说的生了病殃及到了脸。 艾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个药商朝哪去了？” 钟大夫捋着胡子:“那天我们聊了几句，我记得他说要在丘阳再住一段时间，说是想再赚一笔，好回家娶媳妇。” 艾虎内心激动，没想到胡大富居然还在丘阳，之后要做的就是把人抓回开封府，此案就能够彻底宣告结束。 艾虎起身向钟大夫作揖:“多谢。” 随后艾虎跳出窗外，脚下两个借步，施展轻功飞出了医馆。 钟大夫和小伙看着那面墙，小伙瞪大眼睛:“师傅，这人好厉害啊！这岂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 郡岩县 艾玉蓉坐在园中，绣着鸳鸯手帕，手帕上两只戏水鸳鸯栩栩如生，还有蓉花和水珠;翻到背面是文字，红色线丝绣着艾玉蓉和楚堇两个名字。 田妈在一旁一脸慈祥，忍不住夸赞:“蓉儿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夫人知道她的双面绣后继有人了，九泉之下一定会高兴的。” 艾玉蓉用剪刀剪断线丝，耗时几天的双面绣终于完工了。 “田妈，店铺最近还好吗？我忙着成亲的事情，辛苦你多操心了。” “好着呢，经常来我们店里的都是一些老顾客，听说你要成亲都只挑选一些店铺里的现成品，其他的定制品，等成了婚后，再做也不迟。” 艾玉蓉颔首:“虽然店铺里也有雇工，但是都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刺绣。这种双面绣又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不知道他们得等多久。田妈，要不你把东西拿过来，我现在绣吧，或者跟他们说让他们换其他店铺看看?” 田妈慈爱责备:“你是要当新娘的人了，现在需要操心的就是成婚的事情。我之前已经跟他们沟通过了，他们都说，别的店铺他们不放心，但是你的手艺啊他们是完全可以相信的，等多久都行。” 艾玉蓉莞尔一笑:“那好，等成了婚后，我会尽快把欠下的刺绣全部补上的 ” 田妈笑着笑着一脸愁容叹了口气:“看到你们姐妹俩越来越好，老爷和夫人可以闭眼了。你如今也成了家，就是不知道玉荷……” 艾玉蓉捂嘴笑问:“娘，还在操心玉荷成家的事啊?” “我怎么能不操心?你们姐妹两不过就相差两岁，玉荷眼看着已到桃李年华，可是不是整天忙着抓犯人就是舞刀弄枪的，你说哪个姑娘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着急自己的婚事?” 艾玉蓉调皮道:“再晚几年怎么了？玉荷长得漂亮，而且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又高。就算玉荷看上了别人，说不定人家还觉得自己配不上呢。” 田妈轻拍着艾玉蓉环在自己胸前的手:“我看玉荷是不会担心这种事情的，我这个做长辈的，得开始把把关了。” ━━━━━ 汾河镇旺福客栈 包拯一行人为了尽快赶到，路上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没有休息，一个时辰前才终于赶到汾河镇，入住了客栈。 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大伙都非常疲惫，只是现在还不能休息，包拯唤来公孙策和展昭，三人在包拯的房中一同商议当地富家公子强夺女子一事该从何查起。 公孙策说“大人，学生认为先暗中观察，掌握事情原委后再出手就方便许多。” 包拯觉得公孙策的主意确实可靠，不过此方法还是有弊端，万一在查清事情前又有女子遭殃那该怎么办？ 展昭说:“我会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他们，早晚各一次，在汾河镇上巡逻。” 包拯点点头:“那就按公孙先生所言，先暗中观察，再看时机行动。” 讨论结束后，展昭回到房间。独自坐在桌前看着剑穗出神。 「“展大哥，生辰快乐！这个送给你，我去店铺里学了半个多月的。” “你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我原来是为了它?” “是呀，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万一被你发现惊喜岂不是没了。快看看喜不喜欢，我第一次做不太好看。” “很好看，我会一直戴着。”」 窗外霎时闪过一道人影，展昭警觉起来，悄声靠近窗边，手稳稳握住剑柄。果不其然下一秒窗户被人从外面用内力震碎，一把长剑直逼房内的人。 一个白衣男子与展昭在房内打得热火朝天，展昭施展轻功从窗外飞出，白衣男子紧追不舍，两人转到屋檐上打斗。 客栈内的人听见打斗声，纷纷出来看热闹，包拯和公孙策几人也在其中。 王朝说:“展护卫怎么突然和人打起来了？” 张龙说:“那个穿白衣的男子，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马汉说:“那不是经常和展护卫比试的白玉堂公子吗？” 两人的比武最后以展昭割断白玉堂的一缕发丝结束。 展昭面无表情收回剑刃，白玉堂上前拍拍展昭肩膀:“不错不错，这么久没见，武功一点没退步。” 展昭问:“白五侠为何在此?” 白玉堂席地而坐:“我在陷空岛呆得无聊，便去开封府想找你切磋切磋，谁知道府里衙役说你们都几个月没在开封府了。我可是请我大哥他们帮忙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们在汾河的。” 展昭淡然说:“展某现在没有闲暇陪白五侠切磋，白五侠还是去找别人吧。比如欧阳少侠。” “诶诶诶！现在没空以后总有空吧？你们来这是为了查案的吧，我可以帮忙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随便开口。” 第7章 教训为非作歹之人 艾荣川回到府中，迎面撞来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奶团子。 身后跟着着急的家丁喊:“哎呦我的小祖宗诶！慢点跑啊。” 家丁看见艾荣川，对其作揖:“二少爷。” 小奶团抱着艾荣川的大腿:“小叔，你答应我的蜜糖呢？” 艾荣川从袖口掏出一包油纸，打开里面是甜腻的蜜糖。这时走出来一个穿着简约的女人，女人把小孩手里的蜜糖拿过来，责备说:“绾绾，你怎么又吃糖?忘记上次糖吃多牙疼的时候了?” 艾荣川笑道:“没事的大嫂，绾绾想吃让少吃一点就行了。” 女人拍了一下孩子屁股:“你小叔真是把你给宠坏了。” “大哥呢？” “阿文陪爷爷在后园下棋呢。” “我去看看，大嫂您先忙吧。”艾荣川抱起小孩:“走绾绾，去找太爷爷和爹爹！” 后园花草茂盛，中央水池中有一座假山，假山可藏匿五至六个人。水池右前方是座凉亭，一老一小正面对而坐。 身穿玄衣的男人面容冷峻，眉眼处有几分与艾荣川相似，他就是艾荣川的大哥，艾荣文。在艾荣文对面的，是府上的当家人，也是兄弟俩的爷爷，艾麒。 艾麒膝下孕得三子，老大早些年因病撒手人寰，连个子嗣都没留下;老二早些年离开家，几年前他们才得知老二早已被奸人所害，命丧黄泉;老三目前在徊行县做生意，基本上一年回来一两次。 三个儿子都没有陪在身边，幸好还有老三的两个儿子陪着自己，两个孙子都孝顺，老大艾荣文已经成家和其发妻李淑慧孕得一女，取名艾绾黛。老二嘛……一天到晚到处游，也不知道在游个什么，二十几了连个心仪的人都没有，哪怕是断袖，他这个当爷爷的也认了呀，他又不是什么老古板，只是这老二似乎对情爱一事一点不感兴趣。 艾荣文落下棋子:“爷爷，你输了。” 艾麒将棋子放回棋奁:“不玩了不玩了，老眼昏花玩不过你们年轻人了。” “爷爷，您身体好着呢，哪里老眼昏花了?” 艾荣文听见女儿叫他，抬眸望去就被艾绾黛抱住了大腿，后面还跟着自己二弟。 “爷爷，大哥。”艾荣川依次对两人作揖，艾麒鼻中一哼:“又去哪听曲喝酒了？” 艾荣川咧嘴一笑:“就经常去的那家逸香酒馆，我还和一个药商说了几句。不过我见那位公子右手虎口处有茧，左手虎口也有薄茧，不像是种植药材的人，倒像是个经常舞刀弄枪的习武之人。” 艾荣文笑道:“难得有让你观察得这么仔细的人。那公子可说他怎么称呼，是哪里人?改日请人来府里坐坐。” “他姓何，单名一个钰，金字旁的钰。我和何公子闲聊时，我闻到他身上并没有药的味道，药商身上没有药味很奇怪，我想他应是有什么难处，就把此地收购药材的药馆同他说了一遍。” 艾绾黛举着糖坐在艾麒腿上:“太爷爷，小叔给我买的蜜糖！” 艾麒一脸慈祥的笑容:“绾绾要少吃点听见没有，不然又会牙疼了，牙疼就吃不了好吃的了。” 艾麒看向艾荣川时眉头微蹙:“绾绾牙疼你不知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瞎闹。” 艾荣川讪笑，乖乖低头挨训。 艾绾黛去找李淑慧，祖孙三人坐在凉亭中闲谈。 艾麒叹气:“老大去世得早，老二也没了，就剩下老三，还有你们两个兔崽子。荣川啊，老头子我就撑着这口气看你什么时候能成家了。” 艾荣川说:“爷爷，您一定长命百岁，再说我们不是还要寻找堂妹他们的下落吗？我的事先放放。” 艾麒起身背着手走到台阶前:“老二那小子，当初不满意我的安排负气离家，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听见他遇害的消息，我真的痛心。不过他既然都成家了，还有了两个女儿，要不是派出去的人打探到消息，我那两个孙女还要在外面流浪多久。” ━━━━━ 展昭带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在街道上闲游，其实是在巡逻，展昭身边还有个停不下嘴的白玉堂。 白玉堂摇着折扇:“这汾河镇也没啥有意思的。连吃的都那么普通，不知道酒怎么样。展昭，晚上一起喝两杯。” 展昭目不斜视:“展某还有公务在身，白五侠可以找别人。” “有公务那就忙完了再说，反正我闲着。对了，你那个红颜没跟着一起来吗？” 展昭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白玉堂:“你说谁?” 白玉堂不着痕迹白眼一翻:“当然是小侠艾虎了，还能是那丁月华不成?你连理都不理。说真的，我知道小侠艾虎是个女子的时候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难怪你这么关心她，我就说没见你对哪个好友这么上心过，原来是另有所图。” 展昭移开视线:“我和艾虎曾经一同出生入死，我对她照顾一点也是应该的。” 白玉堂嗤之以鼻:“我听你编，跟你出生入死过的人多了去了，没见你对谁像对艾虎那么关心过。别不好意思承认，南侠虽然是侠，但也是个男人，遇到喜欢的女子那很正常啊！”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前方发出一些躁动，随后两人便听见有姑娘求救的声音，还夹杂着其他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跑过去查看情况，宽敞的道路上汤碗洒了一地，洒在地上的汤还在冒着热气，一个穿着华贵的男人正搂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对其动手，姑娘拼命挣扎一直喊着救命，旁边还有两个家丁按着老夫妇，应该是姑娘的父母。 展昭准备出手，白玉堂伸手挡住他:“我正闲着呢，不过一只蝼蚁，交给我就行。” 在姑娘又一次喊救命时，不知何处弹来石子击中男人面颊和两个家丁的手背。男人当即痛得呲牙咧嘴，也松开了抱住姑娘的手，那姑娘趁机跑回父母身边。 男人捂着脸连声叫唤，随后从嘴里吐出一颗牙，男人心疼的揉着脸，气愤大喊:“他奶奶的！谁，到底是谁?敢对你爷爷动手，不想活了！谁！出来！” “我。”白玉堂和展昭从道路旁的屋檐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男人面前，白玉堂打开折扇:“长得猪头猪脑的，还学别人强抢民女，不怕人姑娘被你丑死吗？” 展昭倒是没心思说笑人家的长相，虽然这人长得确实不怎么样，但是眼下还是案子要紧。展昭问:“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不怕被抓去衙门吗？” 男人冷哼道:“衙门?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现任的县令是我姐夫?在这汾河，老子就是天！你们两个找死的，识相点赶紧给我滚，别耽误小爷我和美人儿一度春宵。” 展昭确定这人就是艾虎信上所说的何耀杰，没想到当地县令竟然真的对此事坐视不管，汾河镇的县令该换个人了。 展昭眉头微蹙:“把那姑娘放了，保证从今以后安分守己，否则展某会保证你和你的县令姐夫会后悔。” 何耀杰气的横眉竖眼:“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们两个，去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两个家丁磨蹭半天，一步都不敢踏出，他们可没忘记刚才石子打在手背上的痛感。何耀杰一脚踹在其中一人屁股上:“去啊！愣着做什么？工钱不想要了?” 两人为了工钱决定拼了，可是还没跑两步就只觉膝盖一疼，双双跪倒。 展昭面容已经带上些许怒意:“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等着王法制裁吧。” 何耀杰见自己真的惹不起，带着两个家丁跑了，那姑娘走到两人身前对二人鞠躬表示感谢。 展昭按照流程询问了一下姑娘身份，姑娘叫赵瑶，家中只有父母和自己，一家人靠卖热汤为生。 展昭问:“那何耀杰，你们都认识他吗？” 赵瑶颔首:“嗯，何耀杰仗着自己姐夫是县令，隔三差五就来这为非作歹，只要有几分姿色的姑娘，都被他抢绑了去。” 白玉堂咋舌:“这何耀杰真不是个东西，早知道刚才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展昭说:“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处理，我们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何耀杰和那个县令，我们一个不会放过。” 赵瑶感激涕零，差点跪下，被两人眼疾手快拦住了，赵瑶面露难色:“可是，何耀杰的小舅子毕竟是当官的，我怕两位公子得罪他会遭报复，你们还是小心为好，何耀杰的手段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白玉堂拍着扇子:“放心，有十个何耀杰也斗不过我们，就一小小县令，还不值得我们费尽心思。” 赵瑶欣喜万分:“难道，两位公子就是上面派来管理此事的吗？若是如此，那我挚友她在九泉下也可以安息了！” 展昭抓住重点:“何耀杰还害死过人?” 赵瑶一脸悲伤:“她是我的挚友，我们一起长大的。两个月前何耀杰又来这胡作非为，看上了我好友，好友被强行带走，直到翌日午时才回来，可是晚上，我挚友就被发现吊死在了房中。” 展昭严肃道:“希望你可以跟我们走一趟，把这些事情仔细说明白。” 赵瑶欣然同意:“好，只要能让何耀杰那个混蛋付出代价，让我做什么都行！” 第8章 再次相遇，一见如故 展昭和白玉堂带着赵瑶回到客栈，当知晓眼前的人正是开封府铁面无私的青天包大人时，赵瑶激动得跪下磕头，直言老天有眼。 公孙先生扶起赵瑶让她仔细说说前因后果，赵瑶把何耀杰的罪行挨个详细说了一遍。 何耀杰的姐夫在此地为官，县令姓刘名旺祖，三年前上任汾河镇县令一职，一年多以前，刘旺祖与何耀杰的姐姐何妺喜结良缘，当时镇上还热闹了好久。 可惜没过多久，何耀杰就开始仗着自己姐夫是县令在镇上为非作歹。没人敢忤逆他，刘旺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镇上没人敢反抗，一年多以来，何耀杰糟蹋过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赵瑶说到这已经开始哽咽了:“我的挚友就是被何耀杰害死的，还有其他好多姑娘。镇上的人已经不敢让年轻姑娘出门了，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也不敢出来。还要多谢二位公子出手相救。” 包大人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得朝廷重任却放任这种无耻之事肆意妄为，这此地县令实在是可恶！” 公孙先生说“大人，依学生之见，我们先去会会那个县令也不迟。” ━━━━━ 艾虎这两天已经到访了丘阳所有的药房及医馆。 除了钟大夫的悬壶医馆，还有一家叫济世堂的药铺也在一个叫古月的药商那里购买了药材。 这胡大富还知道改名换姓，只是他都知道换名字了，怎么还在继续做这种违法的事情?难道这人不知道自己犯法了？别人逃跑躲着官府还来不及，胡大富倒好，居然还重操旧业顶风作案。 艾虎照常等药铺闭店后才出现，询问了关于这个药商的名字，还把胡大富的画像给大夫看，这大夫约莫五六十岁，记忆力应该没问题，如果他也确定那个药商就是胡大富的话，那么胡大富逃跑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逃不过王法制裁。 大夫定神看了许久:“没错，就是这个人。我还问过他要不要给他看看脸呢。” 这个结果让艾虎欣喜若狂，当即就向大夫告辞去了别处。 丘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而且如今只有艾虎一人，想抓到胡大富那是难上加难，不知道包大人他们在汾河怎么样了，要不要书信一封回去，说明情况请包大人派几个人过来协助自己。 思索再三，艾虎决定书信回汾河镇，寄到驿站，不管包大人到没到汾河，这封信早晚会被他们看见的。 艾虎回到客栈写好信，交给信差后，又来到了逸香酒馆。 今天酒馆说书人讲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艾虎照常选择靠窗的位置，点了一盘花生和一壶酒。 只是这次听曲感觉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为什么艾虎想再见见那个姓艾的公子，可能因为此人和自己同姓吧，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同姓的人，心里果然还是有些许惦记。 听曲时，艾虎下楼和掌柜的聊了几句，艾虎问:“掌柜的，你知道一个叫古月的药商吗？就是他。” 艾虎掏出画像，掌柜的连连点头:“对对对！公子你问他做什么?” 艾虎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又接着打听胡大富的事情:“这个药商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他有没有说他会去什么地方?” 掌柜的说“有好几天了，那药商很奇怪，多余的事情一句话都没透露，问他哪的人，娶妻没有，他都闭口不谈，像是有意在回避这些问题，我就觉得这人有问题，就多留意了他一下。” 艾虎说:“有什么异常吗？” 掌柜的说:“那药商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喜欢躲着人，别人和他多聊几句他就找借口走了，连钱都忘记付了，还是我追出去才付了酒钱。” 艾虎暗自冷笑一声，躲着人是怕被人认出来他是逃犯吧，却不知这样更容易引人注意。 “掌柜的，我有事需要找这个叫古月的药商，麻烦您帮帮忙。”艾虎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掌柜的四处张望，随后小心翼翼收下银子:“公子放心，我在丘阳有好多朋友，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艾虎回到楼上，想着不能浪费酒钱，把酒喝完再走，不曾想真的遇到了前日说过几句话的艾荣川。 艾荣川也发现了艾虎，两人互相作揖，艾虎请艾荣川到自己那桌坐下，两人一见如故，很快熟络。 艾荣川终是忍不住内心疑问:“何公子，你不是药商吧？” 艾虎也没打算瞒着，反而又倒了酒:“艾公子的洞察能力还挺强的，你也不普通啊。” 艾荣川笑了笑:“过奖了，只是何公子身上没有药味，手上虎口带有茧，我就斗胆猜测，何公子是习武之人。” “没错。” “那你为何要假扮药商，费尽心思调查这个叫古月的药商?” 艾虎叹了口气:“那个药商不叫古月，叫胡大富，是个逃犯。他从开封逃走，到现在我才找到他，绝对不能再放他跑了！” 艾荣川说:“何公子若是需要帮忙，艾某愿出一份力，我家就在此地，家里有人可以帮忙，找个人并不难。” 艾虎颔首示谢:“我姐姐马上出嫁了，男方就是丘阳人，我们还挺有缘的。” 艾荣川举起酒杯和艾虎的杯子相碰:“相识一场就是缘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何公子尽管开口。” 艾荣川突然沉默下来，艾虎不明所以，正欲开口时，艾荣川说:“何公子，刚才你说自己是从开封过来的，艾某想请何公子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的，必当尽力而为。” “是这样，我的二伯，早年间离家，几十年未曾回来，后来家父派人去找才发现二伯早已被奸人害死，只留下了两个女儿，我爷爷他老人家派人寻找两个孙女未果，我二伯曾经任职时在开封住过一段时间。我想请何公子帮我留意一下，看看会不会发现我两个堂妹的消息。” 艾虎问:“敢问你堂妹姓甚名谁?芳龄几何?” 艾荣川蹙眉“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我们从来没见过。年纪的话算起来现在约莫已到了桃李年华。” 艾虎小口呡着酒:“那你二伯的名字呢？知道这个或许容易查到。” 艾荣川说:“二伯名为艾政。” 艾虎手中的酒杯滑落，稳稳落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响，杯中的酒洒出来染湿了一片衣服。艾荣川察觉艾虎的样子很奇怪，问其怎么了。艾虎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二伯叫艾政?哪个政?是摄政的政吗？” “没错，何公子怎么知道?” “我，我猜的。”艾虎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艾荣川说自己父亲是他二伯，那艾荣川岂不就是自己的家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家人，她还以为只有姐姐和自己相依为命了。只是艾荣川说的还有待证实，毕竟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因为刚正不阿的作风，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那个童禄就是，不是这样他们一家人也不会遭遇横祸。 艾虎起身和艾荣川告辞，说要回去休息:“日后再谈，艾公子，何某先告辞了。” “再会。” 艾荣川随即在桌子上放了银子，也离开了酒馆。他要回去把事情说与爷爷和大哥分析分析，何公子为什么听见二伯的名字，情绪会这么激动，竟连酒杯都握不稳了。 ━━━━━ 汾河镇县衙 矮胖矮胖的师爷小跑着过来汇报刘旺祖:“大人，有三个人说要申冤。” 刘旺祖从太师椅上坐起来:“申冤?什么冤?” “是您小舅子他……” “停！我早就说过了，关于何耀杰的事情我一概不管，让他们走吧。” “可是……学生遵命。” 师爷回到大堂，对展昭说“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刘大人不管关于何耀杰的事情，你们还是走吧。” 展昭蹙眉:“何耀杰闹出了人命，刘旺祖这个县令怎么能放任这种事情?” “哎呦公子，说不管就是不管，要申冤的话，你去别处吧，我们大人是绝对不会管任何关于何耀杰的事情的。” 包大人眉间紧蹙:“人命关天也不管?” 师爷说:“不管。” 包大人说:“那好，有劳师爷托话，刘大人若是真的对何耀杰犯法之事不管不顾，那么他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住了。” 包大人说完拂袖离去，师爷你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又被展昭的一句“好自为之”噎得哑口无言。 师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奶奶的，竟敢口出狂言对大人不敬。” 三人出了县衙，公孙先生说:“这刘大人很奇怪，除了何耀杰的事情，其他事情他确实都办得有条有理。汾河镇上对这个刘大人的评价出奇的一致。对于他的负面评价，都是因为何耀杰。” 展昭猜测:“难道，这刘旺祖是被何耀杰威胁了？” 包大人说:“此事不太可能，刘旺祖是朝廷命官，那何耀杰有多大本事能威胁得了朝廷命官呢？” 公孙先生说:“这也说不定，或许刘旺祖有什么把柄握在何耀杰手中，何耀杰以此事要挟刘旺祖。” 包大人颔首:“这事就有劳展护卫查证。” 展昭说:“展昭遵命。” 白玉堂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作揖，随后哥俩好的拍拍展昭肩膀:“晚上了，我来这这么久你都没好好招待过我，走陪我喝两杯去。” 公孙先生笑着说:“白五侠好不容易过来，展护卫就好好和白五侠叙叙旧吧。我和大人就先回客栈了。” “那好，多谢公孙先生。” 第9章 救下被轻薄女子 两人找了家名声不错的酒楼，点了两壶酒和店里的招牌菜。 白玉堂给自己和展昭倒了酒:“嗯！这酒气味芳香，味道不错，入口醇香，上品。” 店小二嘿嘿一笑:“客官，我们这可是当地最有名的梨酒，采摘刚见青的脆梨酿制而成。” 白玉堂点头:“确实不错。展昭，干一个。” 展昭举起酒杯和白玉堂碰了一下，看着白玉堂一饮而尽的样子，无奈摇头，决定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 艾麒激动的站起身:“你说什么？有我两个孙女的消息了？” 艾荣川摇头，随后扶着艾麒坐下:“爷爷您别激动。不是有消息了，是我觉得那个何公子可能认识我二伯。” 艾荣文说:“那何公子怎么会认识二伯?” 艾荣川面露疑惑:“我也不清楚，只是当我说出二伯的名字时，何公子的样子非常奇怪，像是很震惊，还问我二伯的名字是不是摄政的那个政，我问他如何知道，他说是猜的。” 艾麒突然笑了一声:“哪是什么猜的?这何公子一定是和你们二伯相识，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艾荣文问:“二弟，那个何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艾荣川扇子拍着手心:“谈吐不凡、处事不惊，看年纪不过弱冠之年，比你我二人还要年小几岁。” 听到这两人突然很想见一见这个何公子了，艾麒说:“若是明日有空，请这位何公子到府上一叙。” 艾荣川抿了抿唇:“这……恐怕有点困难。何公子是来办案的。” “怎么说?” “何公子从开封赶来丘阳，是为了抓捕一个逃犯，那逃犯害死了人，何公子要最快时间把人捉拿归案。” 艾荣文说:“我们或许能帮这个忙，请他来府上，我们也好详细商量商量。” 艾荣川点头:“好，我看看明天有没有机会再遇到何公子，毕竟他可是很忙的。” ━━━━━ 艾虎回到客栈连晚饭都没吃，一直躺在床上发呆。 艾荣川真的和自己父亲是亲戚?他叫自己的爹二伯，那说明爹他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可是为什么从来没见他们来找过爹?真的是爹躲着他们吗？ 艾虎越想越觉得内心烦躁，不想惊扰其他人，跳窗又离开了客栈。既然睡不着那就见识见识这丘阳的夜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吧。 ━━━━━ 何耀杰躺在椅子上被丫鬟喂着葡萄，不时还搂过丫鬟亲吻两下，丫鬟不敢有反抗，只得赔着笑脸伺候着何耀杰。 门突然被打开，来人是他忠诚的手下，离骏。还有只会拍马屁的狗腿，刁三。 除了两人，居然还有一个貌美的姑娘，何耀杰一瞬间眼前一亮，眼睛直勾勾盯着姑娘，一把推开丫鬟，上前仔细打量这姑娘的模样。 姑娘眼中含泪，颜如桃李，因为害怕身体在微微颤抖，看见何耀杰的时候，姑娘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在何耀杰脚下，拼命求饶:“何公子，何公子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已经成婚了，您放了我吧！” 何耀杰按着姑娘的肩膀，让姑娘无法动弹，何耀杰在姑娘惊恐的眼神中掏出手帕贴心的替姑娘擦拭去眼泪:“这么漂亮的脸蛋，再哭的话就不好看了。你想回家，是不是?” 姑娘连连点头，何耀杰发笑:“好！我放你走。” 姑娘以为何耀杰良心发现，感激得磕头谢恩，谁知何耀杰却喊来下人把姑娘送去自己房间好生招待着。 “你将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考虑，今天早点放你回去。” 姑娘拼命挣扎无果，被两个下人强行带走。 一盏茶后何耀杰回到房中，将人欺压在身下想对其做不轨之事。 姑娘的衣裳已经被撕扯掉大半，露出里面白色的肚兜和大片白皙的肌肤。何耀杰淫笑着，吻上了姑娘的脖颈。 姑娘的喊叫声传遍整个何府，甚至于何府以外的地方。可惜没人愿意救这个可怜的人，也没人敢救。 何耀杰扯下姑娘最后一件衣服:“没人会来救你的，乖乖从了我吧！” 就在这姑娘放弃抵抗时，窗户突然被人打破，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白衣男人。 白玉堂手持长剑，几招就将何耀杰制服，白玉堂顺势拉过被子盖住姑娘的身体。然后又转身继续教训何耀杰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何耀杰气急败坏喊来五六个略懂拳脚的人:“给我杀了他！” 白玉堂转着剑花:“不自量力。” 五六个家丁一起上，白玉堂看准时机，从这些家丁面前穿过，停在几人身后，剑刃优雅收回剑鞘。 同一时间，身后所有家丁的裤子全部掉落，大家手忙脚乱提着裤子。何耀杰给了几人一人一脚:“滚滚滚！都给我滚！” 白玉堂看着何耀杰气急败坏的样子，故意挑衅:“何公子，你的人都是群废物啊。” 何耀杰从腰间抽出五寸的短剑，冲向白玉堂，白玉堂稳接住何耀杰的招数，何耀杰竟然懂得武功，不过在白玉堂眼里，这点三脚猫功夫还不够看的。 不过两招，何耀杰就被白玉堂飞踢一脚，踹出了房间，连带着门碎了一地。 白玉堂走到床边，那姑娘已经穿好了衣服，虽然衣服已经撕毁，但是该遮住的地方都已经遮好了。“姑娘，得罪了。”白玉堂搂过姑娘的腰，施展轻功将人从何耀杰房中带出，后将人带往客栈。 包大人三人正在商议案情，展昭就听见了白玉堂的声音，展昭出去查看，只见白玉堂带着一个姑娘，那姑娘身上还披着白玉堂的外衫。 白玉堂说:“我从何耀杰那救下的，我要是再晚一些的话，这姑娘可就遭殃了。” 展昭说:“我去问老板要件衣服，有劳白五侠向大人说一下情况。” 姑娘问:“恩人，为何带我来这?” 白玉堂拍拍姑娘肩膀:“你彻底安全了，开封府的包大人就在这。” “真的吗?！是包大人，我们有救了，包大人来汾河镇了！” 展昭拿着衣服回来:“姑娘，你先将衣服换上，再与我一同去见包大人。” “好！” 第10章 逃犯胡大富被就地正法 被白玉堂救下的这位姑娘叫林婳，半个多月前才与其丈夫刘顺福成婚，当时婚礼时何耀杰也在场，那场婚宴办得人心惶惶，就怕何耀杰突然闹事，不过好在直到婚礼结束，何耀杰都不曾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来这何耀杰或许是知道林婳已经成婚的，即使不知道林婳已经说明，何耀杰却充耳不闻，可见这何耀杰当真可恶至极，作恶多端。 林婳说:“何耀杰是镇上的霸王，因为他的县令姐夫，他已经在镇上横行霸道一年半载。不仅祸害未婚的年轻女子，就连已经成亲的有不少都遭了何耀杰的毒手，只要有几分姿色，何耀杰必定不会放过你。” *“幸得白公子出手相救，不然民妇一定会以死，自保清白！” 公孙先生问:“这何耀杰虽然有个当官的姐夫，但也不可能这么目无王法。他家里可是有什么权势?” 林婳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不知情，不过何耀杰家或许是做什么大买卖的，他出手阔绰，不像普通生意人家能拿出手的。” “他住在什么地方?” “北街，林府。” ━━━━━ 丘阳县 沁心园 被微风吹起阵阵涟漪的湖面，飞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因为是夜晚，湖面倒映不出人的样子，湖边有一排杨柳树，垂下的树枝正随风轻轻摇摆。 艾虎站在石拱桥上，目不转盯注视着下方的湖水，身后不时有一两个行人走过。艾虎内心思绪万千，那位艾公子的话能有几分可信?自己要不要向他表明身份?可是现在逃犯还未被抓获，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忙别的事情。 思来想去，艾虎觉得还是先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抓胡大富要紧。如果艾公子的话当真，那不管什么时候相认，他们都是亲人。 艾虎转身走下桥，沿着漆黑的小路一直往前。走过小路就是一条四通八达的街道，路边还放着几辆摊车，艾虎看见有户人家还是灯火通明，狐疑道:“奇怪，这周围人家都已就寝，怎么这户人家还亮着烛火?” 艾虎觉得古怪，潜入房屋查看，这屋里有两人正在举杯畅饮，听两人交谈的内容，竟然还有什么分钱和救命之恩? 只是两人在屋内，艾虎在外面无法得知两人面容，不过艾虎觉得，其中一人的声音非常熟悉。直到另一个人喊了一声“大富老弟”，艾虎才想起，这声音不就是在逃罪犯胡大富的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出来遛个弯也能抓到人，艾虎都怀疑自己是老天爷亲女儿了。 屋里两个人已经聊到结尾，最后两人互相告别，胡大富送朋友离开，开门的瞬间，一把短剑直逼两人。两人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摔在地上，还在继续后退。 艾虎连两层力都没用出，不然这两个人哪还有后退的机会? 艾虎表情犀利:“胡大富，让你逃了这么久，没想到你竟然还再继续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识相点跟我回开封府，不然我便将你就地正法！” 随后艾虎看向旁边已经吓尿的男人:“刚才听见你们说什么救命之恩，胡大富能躲过官府抓捕，都是因为你吧?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男人赶忙从瘫坐换成跪爬的动作，对着艾虎磕头求饶，巧的是，他的头刚好磕在有尿液的地板上。 艾虎说:“想活命，就老实跟我回去，或许包大人可以从轻发落。” 胡大富求饶:“好好，我跟你走，只希望你饶我一命，我不想死……” 艾虎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卖假药害死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是这种下场?” 艾虎已经不想和两人继续耗下去，上前准备把两人抓起来。当手碰到胡大富时，胡大富竟从衣袖里抓出一把白粉末，对艾虎洒了过去。 艾虎一惊，捂住口鼻后退两步，可是粉末已经被她吸入，而且药效见效之快。艾虎顿觉头晕眼花、呼吸困难，艾虎拼命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这药粉不是寻常的毒药，她明显感觉到，内力使不出了。 “胡大富，你还是这么不知悔改！” 胡大富仰天大笑:“老子好不容易逃出来，你以为我真的会回去受那牢狱之苦吗？这药粉是我用十几只毒虫磨制而成，从中毒到毒发只需要三天时间，你……等死吧！” 只见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胡大富的笑声戛然而止，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锋利的裂口，血液喷溅而出，落在了窗户上、墙上，甚至房梁上。胡大富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便倒下了，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另一个男人早已逃之夭夭，艾虎实在没了力气去追捕他，只能等日后再追究这人的事情。艾虎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上，陷入黑暗时，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向自己靠近。 ━━━━━ 李淑慧焦急皱眉看着门口:“荣川这孩子去哪了？都已经快子时了，他去哪了？” 艾麒淡定喝茶:“那臭小子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喝多了，在哪条大街上睡一晚。” 艾荣文还是觉得不放心，自己这个弟弟从来没让人省过心，他还是决定出去找一找艾荣川。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艾荣川的声音:“大哥！快开门！” 艾荣文和李淑慧连忙跑过去开门，艾麒缓慢起身，正要出言训斥，就看见艾荣川抱着一个人，那人面色苍白，身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李淑慧惊讶问:“荣川，发生什么了？这公子是谁啊？” 艾荣川说:“他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何公子，何公子可能中毒了，爷爷麻烦您请大夫过来！我带何公子去我房间。” 半炷香后，丘阳最有名的大夫就被请来了艾府。大夫给艾虎把过脉后，叹息摇头:“这毒太深，我虽然知道如何解，但恐怕是来不及了。” 艾荣川焦急询问:“严大夫，麻烦您再想想办法，需要什么我一定尽力去办。” “二公子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就算二公子不说，我也会尽力而为，只是……这位姑娘中毒实在太深，就算知道解毒之法，也已经来不及解除其身体的毒素了。” 艾荣川被严大夫的话弄傻了:“故，姑娘?他不是男的吗？” 严大夫笑了笑:“这姑娘虽然是男子装扮，但是脉象是骗不了人的。” 艾荣川还没有反应过来，聊了这么久的好友竟然是位姑娘！ 艾荣文见自家弟弟还在犯傻，干脆直截了当告诉严大夫，他们艾家的祛秽丸能不能有用。严大夫欣喜:“祛秽丸是解毒最有效的药，如果真的给这姑娘服下，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好，我这就去找爷爷。” “不用了，我拿来了。”艾麒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盒子被打开，里面有颗棕色药丸，艾麒把盒子一起递给严大夫，严大夫接过盒子，连忙去喂艾虎服下药丸。 艾荣川早已经回神:“爷爷，您……” 艾麒抬手让艾荣川安静:“救人要紧。” 艾荣川乖乖闭上了嘴，仔细注视着严大夫和艾虎的方向。 艾麒默默观察着一切，这个女扮男装到丘阳来抓逃犯的姑娘真的不简单，女孩子竟然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看来这何姑娘的身份不仅仅是表面这么简单。而且，才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觉得这何姑娘很熟悉? 床上的艾虎突然蹙眉吐出一大口黑血，严大夫终于松了口气“好了，这口血吐出来，毒基本上也出来了，日后只需要好好静养，不出半月即可痊愈。” 艾麒颔首示谢:“多谢，我派人护送严大夫回去。” 第11章 表明身份 送走严大夫后，为了能让艾虎好好休息，艾麒和两个孙子一起离开房间，留李淑慧先照看着艾虎。 时间慢慢过去，已经是丑时，李淑慧跪坐在床边，枕着手臂小憩。屋里只有桌子上已经燃烧了半截的蜡烛还在活跃着。 艾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檐，还有……旁边的人！ 艾虎一惊，发现这人睡得很熟，便放下了戒备。昏迷之前她看见有人，可能自己是被人救了。 艾虎试着运行内力，结果让她欣喜若狂，内力恢复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以后慢慢调整，肯定会全部恢复的。 艾虎仔细打量着房间的陈设，这房子的主人应是个有钱的主。如果不是那人，自己早就死了，待会儿要好好感谢那个人，可是救命之恩用什么报答呢？ 艾虎想得入神，实在想不出来办法烦闷的咋舌。李淑慧身子滑了一下，把自己吓醒了，她揉揉眼睛撑起身子，看见艾虎想坐起来，连忙把人扶起来靠在床头。 “姑娘，你终于醒了！” 艾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人家都救了自己了，知道自己是女子也不足为奇。艾虎颔首示谢:“多谢。” 李淑慧摇头:“我什么都没做，你要感谢就感谢我小叔子，是他把你带回来的。” “请问大姐的小叔子是何人?我想当面感谢他。” “你现在还很虚弱，我去叫他们过来，你等我马上回来。” 不多时，艾虎便听见外面有几个人向这边走来，艾虎本想下床，但现在自己浑身乏力，就连坐起来也需要人扶，只能在人家面前这么瘫着了。 门推开，来人却让艾虎震惊得瞪大眼睛:“是你！” 艾荣川咧嘴一笑:“终于醒了，昏迷四五个时辰了。” “原来救我的是你，多谢，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艾荣川连忙制止艾虎的豪言壮语:“我救你又不是图你报恩的，我们是朋友，说什么报不报答的。不过啊，你一个姑娘家只身一人抓逃犯，你也挺厉害的呀！” 艾虎微不可察笑了一下，随后蹙眉:“还有另一个人，被他跑了。” 艾荣川挑眉:“那人正在我家柴房关着呢，就等着你醒来自己去处置了。” “你……” “嗯！说来也巧，晚上出门随处走走还能碰到那么可怕的场面，满屋子的血啊！然后我看见那人想跑就给人点了穴道，进屋一看，没想到就发现了你。” 艾虎勾唇笑道:“我还真是幸运，这运气好到让人嫉妒。” 艾麒和艾荣文姗姗来迟，艾麒背着手慢慢踏进房间:“姑娘，终于醒了，这祛秽丸没有白用。” 艾虎对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莫名有种亲切感，艾虎向艾麒作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艾老尽管开口，我一定办到。” 艾麒大笑:“你这姑娘性情豪爽，老夫喜欢。只是……”艾麒问:“你现在能把真实身份告诉我们吗？” 艾虎点点头:“我是开封府的人，这次来丘阳是为了抓捕逃犯，具体情况我已经同艾公子说过了，女扮男装是为了方便行动，毕竟穿着女装在大街上查案，实在会引人注目。” 艾麒露出欣赏之色:“包大人的威名，老夫早已有所耳闻，能在开封府当差，还是个女子，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艾荣川发出内心疑问:“你的名字是真的吗？你就叫何钰?” 艾虎斩钉截铁回答:“是啊，谁说隐藏身份一定要改名的?” 艾荣川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 艾荣文说:“二弟，何姑娘刚醒过来，你一下跟她说那么多话，当心人家嫌你烦啊。” 艾荣川挠头，实在是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艾荣川尴尬笑道:“对对对，那你好好休息，你的身体慢慢调养，能完全恢复的，你就在这等身体全部好了再说，要抓犯人什么的，我帮你。” ━━━━━ 经过几日的巡查，汾河镇对何耀杰的案子包大人已经有了大致方向。 除了这几日遇到的赵瑶、林婳，还有赵瑶惨死的挚友宁嫣，这几日展昭又查到了其他几名受害者，这些女子均是尚未婚配，均是小家碧玉。 展昭说:“这几日下来，我们找到的受害者就有二十多个，已经逝去的有十几个。这镇上粗略算下来有接近千名姑娘，除去已经出嫁的还有姿色平庸的，何耀杰已经害了将近五十人。” 包大人听着这些结果怒气上涌，这五十多名女子何其无辜，那何耀杰和刘旺祖又何其该死！ 公孙先生说:“大人，刘旺祖坐视不管，现在何耀杰还在胡作非为，大人要不要表明身份，也能尽快为百姓申冤。” 包大人颔首:“本府再不出面，这汾河镇上的姑娘恐是永无安宁之日了。” 翌日辰时，县衙照常当值，刘旺祖帮一护丢了传家宝的人家找回了丢失的传家宝，之后就在偏厅用膳。 刁三急急忙忙跑过来:“大人，那三个人又来了。” “什么人?” “就是前几日来县衙的那几个人，有一个还大言不惭，说要摘掉大人您的乌纱帽呢。” 刘旺祖重重放下茶杯:“放肆！” 刁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息怒，是那几个人说的，不是属下。” “本官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在官爷头上胡作非为，走去看看。”刘旺祖袖子一甩就走了，刁三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跟上去。 大堂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并排坐着，展昭站立于包大人身侧，刁三指着展昭:“大人，就是他，就这个人！他，他欺辱大人！” 刘旺祖眉头微蹙:“你是什么人?竟敢口出狂言，对朝廷命官不敬！” 展昭与其平视:“当官不作为，你不配百姓爱戴。” “你！这里是县衙，岂容你放肆。”刘旺祖手一挥:“把他们三个都抓起来！” 几名衙役进来，持兵器将包大人三人围住，展昭剑未出鞘，就将这些人全部制服。 包大人拿出可以表明身份的令牌:“刘县令，你可识得此物。” 刁三跑过去拿过包大人手中的令牌，交给刘旺祖，刘旺祖看到令牌后直接跪在地上，其余属下也跟着跪下，刘旺祖声音颤抖:“汾河镇县令刘旺祖，参见包大人。” 第12章 何耀杰被押入大牢 前几日被白玉堂踢到的脸如今还有点肿，但这并不妨碍何耀杰继续放荡不羁，丫鬟正给他上药，手也会不老实的摸着姑娘。 丫鬟轻微皱了皱眉，这一幕碰巧被何耀杰给瞧了去，何耀杰立马收起笑脸，一巴掌摔在丫鬟脸上:“贱人！本公子这是看得起你，敢对本公子甩脸色。” 丫鬟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公子，奴婢知错了公子，饶了奴婢吧！” 何耀杰准备喊人进来，有两个穿着官服的官差就走了过来。 “何公子，大人请您去县衙一趟。” 何耀杰疑惑:“姐夫?我姐夫他没事找我做什么？” “我们也不知，何公子还是赶紧跟我们走吧。” “行，本公子跟你们去一趟。”路过跪着的丫鬟时，何耀杰又重重踢了丫鬟一脚:“回来再收拾你。” 等何耀杰走后，丫鬟自己站起来，有人说:“何公子是出了名的残暴，你今天得罪了他，他不会放过你的，可能会让人把你活活打死，要不趁现在你跑吧。” 丫鬟摇头:“爹娘将我卖到这来，就是为了给哥哥筹备彩礼，如果我逃走了，爹娘知道了肯定会气出病的。更何况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何耀杰随官差来到县衙，并没有对县衙这种地方的敬重，反而悠然自得，像是进入自己家一样。 公孙先生观察到这一幕，对包大人低语:“大人，何耀杰对这里很熟悉，想来是经常来县衙。” 何耀杰站立于大堂下，趾高气昂扫了一眼旁听位置上坐着的三人，随后嘲笑说:“我那废物姐夫找我做什么啊?他人呢，该不会躲着没脸见我吧？” 展昭迈步走到何耀杰面前:“何公子，又见面了。” 何耀杰瞳孔微缩，满脸震惊:“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自然是来状告何公子强抢民女、祸害百姓。” 何耀杰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就算你再厉害又怎么样?这县令是我姐夫，你一个普通百姓还妄想着我姐夫给判刑不成?除非天王老子来了，不然的话，这刘县令治不了我。” 展昭说:“刘旺祖治不了你，自然有人治得了你。何耀杰，多行不义必自毙，望你好自为之。” 刘旺祖换了身衣服，匆匆忙忙跑过来，见到包大人便开始瑟瑟发抖，口齿不清。公孙先生说:“刘大人，我等要状告何耀杰强抢民女，害苦汾河镇百姓，还望刘大人秉公处理。” 刘旺祖正了正头上的乌纱帽:“好……本官，一定公事公办、公事公办。” 刘旺祖坐立高堂，手持惊堂木，一拍:“何耀杰，有人状告你多次强抢民女，还因此害死人，是否属实?” 何耀杰讥笑一声:“没错，你不是都知道吗？问这些有意思吗?” 公孙先生说:“刘大人，既然何耀杰已承认一切属实，那刘大人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吧？” 何耀杰不以为意，他刚转身准备走，就被刘旺祖叫住:“来人，将何耀杰押入牢中，听候发落！” 何耀杰不可置信:“刘旺祖，你敢抓我?你这个杀人凶手，等着我大姐来找你偿命！” 何耀杰被押了下去，展昭问:“他方才说的杀人凶手，是何意?” 刘旺祖叹气:“各位大人，请随我到后房休息片刻，这件事情下官会仔细如实告诉各位大人。” ━━━━━ 艾虎休养了几日，身体已经差不多了，艾府上上下下的人对她都很好，特别是那个叫艾绾黛的小女孩，长得很可爱，脸颊圆圆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因为常年握刀的原因，艾虎的手心有一层薄茧，这还是在开封府时，公孙先生用药膏给她涂抹茧层才变薄的。小孩会蹭着艾虎的手心撒娇:“何姐姐的手摸着绾绾的脸痒痒的！” 艾虎被逗得直乐:“绾绾这么可爱，万一被人骗走了怎么办呀?你爹爹娘亲不得哭死！” 艾绾黛被李淑慧叫去学习功课，艾虎无聊的在府中散步。走到一片种满竹林的地方，里面是块空地，传出剑气划过空气，划破竹叶的声音。 有人在此习武。艾虎来了兴趣，捡起地上趁手的竹竿，以杆为武器，冲进去与那人打斗起来。 两人的兵器碰在一起，艾荣川惊讶:“何姑娘?！” 艾虎得意一笑:“看你武功不错，和我练练。接招！” 这边的打斗声很快吸引来了艾麒和艾荣文。艾荣文满眼赞许:“何姑娘真厉害啊，居然可以和二弟打个平手！” 艾虎每一招都精准挡下艾荣川的进攻，艾麒看出来，艾虎使的是刀法，他的二儿子也是用刀的。艾麒笑道:“他们虽然平手，但是何姑娘的刀法还是要略胜一筹。” 但是这刀法，怎会如此熟悉?艾麒看着空地上身手敏捷的姑娘，心里有了一种猜测。 一武完毕，艾虎的竹竿直指艾荣川心脏位置，艾荣川的剑也抵在了艾虎的腹部。两人一同收回手。 “没想到你身手这么高强。” “你也不赖。” ━━━━━ 一个时辰后，包大人三人从县衙回到客栈。 展昭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只是可惜何耀杰的大姐，红颜薄命。” 何耀杰的大姐何环，与刘旺祖相识三个月后双方父母为其准备婚事。只是婚后一个月的某天晚上，刘旺祖因公务繁忙无法回家，何环担心刘旺祖便烧了菜带去县衙。 去县衙的路上不想遭遇了劫匪，劫匪见何环长得漂亮于是起了歹念，何环反抗无果被劫匪玷污。 下着雪寒冬腊月的晚上，一个姑娘被人毁了清白，死在了无人访问的死胡同里。 等何环被找到时，她的身上已经被白雪全部覆盖，由于现场全部都是白茫茫的雪，刘旺祖无从下手，不知从何查起，也不知该怎么为亡妻讨回公道，何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何耀杰理所当然把所有罪过怪罪到刘旺祖头上，如果不是为了给刘旺祖送吃的，何环也不会被害死。 刘旺祖出于对愧疚，从那以后对何耀杰的所作所为全都视若无睹。 公孙先生叹气:“真是造化弄人。何耀杰可能是为了报复刘旺祖。” 展昭点了点头:“确有可能。刘旺祖到汾河镇上任不过两年多。何耀杰又是从其他地方搬来汾河镇的，或许何耀杰真的是为了报复刘旺祖，才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包大人捋着胡子:“无论事实如何，何耀杰犯的，是死罪，理应当斩。本府绝不容许，此等祸害留于人世！” 王朝敲门进来，对三人作揖，随后将一封信呈交上来:“大人，艾虎来信。” 第13章 展昭奉令前往丘阳 展昭上前接过王朝手中的信封，打开信封将信取出，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展昭喜笑颜开:“之前逃跑的胡大富出现在了丘阳，艾虎已经查到他的踪迹了！” “胡大富?”公孙先生问:“是不是那个卖假药害死人的药商?” “没错。艾虎说请包大人派人去丘阳支援她，只有她一人恐怕难以很快把胡大富抓捕。” 包大人面上浮笑:“想不到艾虎出去一趟给我们带回这么大惊喜。丘阳与汾河还隔了两日的路程，那展护卫就辛苦这一趟吧。” 展昭微不可察勾了勾唇角，转而担忧:“只是大人您和公孙先生的安危……” 公孙先生说:“展护卫不必担心，汾河镇的事情已经处理了大半，还有王朝马汉他们四个在，不会有什么事的。艾虎只身一人在丘阳抓捕逃犯，展护卫难道不担心?” 展昭眼神微变，抱拳:“展昭遵命。” 三人商议好事情，各自回房稍作休息。 展昭坐在桌前喝茶，旁边的窗子突然被一阵强风刮开，也吹动了台布和展昭的头发。本人对这却视若无睹，继续淡定品茶。果然下一刻，白玉堂就从窗外跳进来，坐到展昭对面，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意思没意思，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展昭泰然自若“白五侠怎么又来展某这了?” 白玉堂无奈叹气:“回陷空岛呆了半天，发现实在无聊得紧，我又跑回来了。还是在这儿舒坦，这汾河的酒啊，啧啧！” 展昭想，去丘阳这些时日，自己必然无暇顾及汾河这边的情况，为何不请白玉堂帮忙保护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呢? 这么想着，展昭也这么做了，白玉堂听完前因后果，拍着胸膛保证:“你放心，包大人他们的安全交给我没问题，大不了我再叫我大哥他们过来帮忙，绝对保证包大人他们不掉一根头发，不然的话我随你处置。” 展昭笑道:“那就有劳白五侠了，日后若有机会，展某定陪白五侠一醉方休！” ━━━━━ 在艾府的这几日艾虎都快忘了自己是来丘阳做什么的了。还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照顾得太好，让自己都忘记干正事了。 今日艾虎闲来无事，准备去柴房看看那个帮凶，要不是他，胡大富早就被抓了，还辛苦自己东奔西跑的抓人，想起来就烦。 艾虎走到柴房推门进去，看了一眼里面靠在柴堆上，大口吞着肉饼的男人，心里不由感叹:艾府果然心善，连逃犯都给他肉吃。 男人看见艾虎，害怕得连连后退，艾虎停下脚步，站立在离男人五步远，艾虎上下扫了一眼男人:“放心又不是你给我下的毒，我不杀你，况且把你杀了我还怎么向包大人交差。” “包大人……你是开封府的人?！” 艾虎点点头:“胡大富逃跑了这么久都干什么了？如果他不派人来杀我，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他到底怎么想的?卷着赃款逃跑了，又暴露自己。” 男人哆哆嗦嗦的说:“他，他想把你解决了，以后就可以无后顾之忧。” 艾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和胡大富认识的?来丘阳做什么？” 男人吞咽口水:“我叫牛武。认识胡大富是在他卷钱逃跑的时候，我收留了他一晚上，他拿出银子作为答谢，我，我见钱眼开，就跟着他干。我们来丘阳是想把在乡村收购的药材，再高价专卖出去，这样赚的钱，足够我们吃喝好久了。” “那些药材都是正宗的?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都是乡里收上来的，胡大富就是想拾起老本行，找人去杀你也只是怕坐牢。” 艾虎冷笑一声:“他的药害死了人，卷钱逃跑不说，还害得一群工人家里揭不开锅。还想干回老本行，还没贪够吗?” 牛武不敢正眼瞧艾虎，生怕眼前这女子一言不合把自己给割喉了，那日胡大富的惨状，可是他一生的噩梦。 艾虎摆摆手:“你怎么怕成这样?都说了不杀你，问也问完了，接下来就等着把你交给包大人处置了。” 艾虎走出柴房，还贴心的将房门关好，艾虎想着一直在这里叨扰人家实属不易，虽然自己和他们很大可能有亲缘关系，但是这些还都未被证实，她这样一直住在这太不像样。 艾虎决定去向艾麒道别，其他事情等初八过后，姐姐回门时再与他们坦白。 艾麒听了艾虎的话后，并未惊讶，而是请艾虎坐下，与自己聊聊。 艾麒问:“何姑娘的武器可是刀?” “是。” “何姑娘几岁习武?” “八岁。” 艾麒意味不明的看着艾虎:“八岁就习武了，难怪武功如此高。是你父母传授的?” 艾虎摇头:“武功是我师傅传授的，我父母在返乡的路上遭到仇家追杀，死了。只留下了我和姐姐。” 艾麒显露出震惊和喜悦:“你还有个姐姐?！对对，荣川那小子说过，你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嫁的还是我们丘阳这。” 艾虎笑道“初八马上来临，我还要赶回郡岩与姐姐汇合。柴房那人我已经书信回去，请包大人派人过来了，到时候还要有劳艾爷爷了。” 艾麒挥挥手:“不妨事。只是，你没有什么要对老夫说的吗？” 艾虎摇了摇头:“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等姐姐回门当日，我一定把事情全部告诉大家。” 艾麒只是略带笑容:“一言为定！” 当晚艾虎便离开了艾府，回到了客栈，在艾府住了这么几天，被伺候得身子骨都酥了。 算算时日，那封信应该已经送到了，包大人派的人应该出发赶来了吧？快马加鞭的话后日一早即可到达，还要在客栈待上两日。姐姐的婚期就只有七天了，大不了这次用轻功直接飞回去，一天的时间都用不了就到了。 艾虎想着想着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窗外已然是一片漆黑，艾虎出门看看，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一楼坐满了人，都是来吃饭的。 艾虎摸摸肚子，感觉也有点饿了，抬脚下楼准备吃点东西。 “掌柜的，还是老样子，再多加盘红烧鱼。” 掌柜的一边记下一边说:“好嘞，你是在这吃还是等做好了，给您送上去?” 艾虎说:“在这吃吧，这里热闹。” 身旁走进一名男子:“掌柜的，刚才这位姑娘点的什么，给我也来一份。” 艾虎在座位上等着上菜，听到这声音时欣喜若狂，忙抬眼望去，两道视线正好交融。 展昭坐到艾虎旁边的位置，艾虎激动的抓住展昭的手腕:“展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展昭笑道:“刚到这，骑马太慢，用轻功飞过来了。” 展昭从身后取下断刀给艾虎，艾虎兴奋接过断刀:“展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它了！” 展昭笑笑:“觉得你用得上，就带来了。” 艾虎忿忿地捶了下桌子:“别提了，他给我下毒，我就一刀把人给结果了。” “中毒?你有没有事?”展昭语气中带着慌乱，艾虎乖乖伸出手给展昭看:“我已经没事了，中的毒也解了，有人救了我，胡大富的帮凶也被关在那。展大哥，我明日要回郡岩，那个帮凶就麻烦你带回去交差了。” “好，那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南苑艾府。” 展昭诧异:“那户人家和你同姓?” 艾虎微颔首:“我和府上二公子熟悉较早，艾爷爷也很好相处，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展大哥你可以等去了艾府以后，再仔细问个明白。” 展昭说:“好，回郡岩的路上，万事小心。” 第14章 艾家经历 何耀杰的罪行经调查确认属实，被判当堂问斩，刘旺祖也被撤职，终身不得再入考为官。 公堂下，铡刀开，手起刀落，欢呼四起。━━━ 展昭照着艾虎说的地方来到南苑，这地方的百姓，确实比其他地方的百姓生活方面要富裕些。 展昭找到艾府，叩门等待，门打开一个小厮探出头:“您是?” 展昭颔首问好:“我是开封府派来的。” 艾荣川与展昭对立而坐，艾荣川扇着扇子:“我爷爷马上过来了，你先坐着。这有茶，别客气。” 展昭微颔首:“多谢二公子。” “何姑娘在你们开封府做什么的啊?她一个女孩子出任务的话你们不担心?” “何姑娘?啊，对。何姑娘一直在开封府协助包大人破案，她的身手天下没几个能与其交手。所以一些大案凶案，都有何姑娘协助我们。” 艾荣川将扇子一收:“想不到她这么厉害啊！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让别人羡慕我了，我有一个在开封府协助青天包大人破案申冤的朋友！” 展昭腹诽，艾虎昨日与他说了艾府的事情，展昭已经猜到艾府要找的两位小姐，就是艾虎和其姐姐艾玉蓉，艾虎自己也猜到了，不过看样子艾荣川还没察觉，就是不知道大公子和艾老爷子有没有猜到了。 艾麒过来，艾荣川便和两人告退，悄摸溜出去喝酒。 艾麒引展昭坐下:“展大侠，幸会。” 展昭略微诧异:“艾老识得我?” “老夫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展大侠的赤霄江湖上谁人不知。” 展昭笑笑:“想必艾老也是混迹江湖之人。只是展某在入朝为官前，并未听过艾家的名声。” 艾麒干笑两声:“算下来，艾家在江湖上正名声威望的时候，展大侠你可能还未出生呢。” 展昭微蹙眉:“艾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当时我也只是个半大点的小孩，当时家族的当家人在朝廷为官，本来我们艾家一直安然无恙，甚至还有蒸蒸日上的趋势，但是好景不长，唉！” 展昭问:“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艾麒起身背着手:“朝廷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到处藏着勾心斗角，当时的家主因为挡了人家的财路，被冤枉私吞赃款，受了几年的牢狱之灾，后来查清真相，家主是冤枉的。不过他已经对朝廷失望透顶，于是便写下祖训，艾家祖祖辈辈，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至于为什么后来艾家在江湖上没了声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件事之后，艾家就在四大家族中退出了。” 展昭惋惜:“原来艾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艾麒笑着坐回位置:“现在一切安好，艾家虽不比那时威望，但是能看着子孙平安成长，也是每个当家人的愿望。只是我那两个孙女……展大侠在开封府当差，想必可以查到一点线索，烦请展大侠帮我这个忙。” 展昭说:“艾老不必如此，能帮上忙的展某一定全力以赴。您两个孙女叫什么名字?” 艾麒摇摇头:“我二儿子离开本家后，一直未曾回来，所以我并不知道两个孙女的名字。我二儿子叫艾政，展大侠你可认识?” 展昭颔首:“认识，艾捕快是当时最出名的捕头，任何罪犯都没有逃出过他的追捕。不过后来艾捕快辞职带着妻女回乡时，遭遇仇家追杀，一家四口，只留下两个年幼的女儿。” 艾麒郑重向展昭作揖:“老夫两个孙女的消息，就有劳展大侠了！” 展昭忙制止艾麒:“艾老您言重了，展某会尽力而为。” ━━━━━ 艾虎骑着马一路晃晃悠悠，欣赏遍周边美景，只是刚才错过了客栈，现在只能在眼前这间破庙住下了。 艾虎将马拴在破庙外的石狮子身上，进庙里躺在草席上，这草堆应该是上个在这里留宿的人铺的，真的得谢谢那人，不然自己这身衣服弄脏了可不好洗。 艾虎拔出断刀，抚摸着上面雕刻的‘艾政’两字:“爹，原来我和姐姐在这世上还有亲人，你当初辞职说要带我们回乡，是不是就是要带我们回去见爷爷他们?” *“您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爷爷一直在找你，知道您被害死后，也没有放弃过寻找我和姐姐。只是现在我有任务在身，等事情全部完成后，我就带姐姐回去，对了！姐姐要嫁人了，还有四天，姐夫是丘阳的人，爷爷家也在丘阳，是不是很巧……” 艾虎喉头一阵酸楚，两行清泪滚落，从八岁那年父亲被杀母亲被带走，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亲人的温暖，之后与姐姐相认，心里这份空缺也算弥补了一点，不过姐姐与自己大不了多少，她也只是个才十一岁就失去父母的女孩，姐姐比自己好的就是有田妈陪着。 老天爷让她苦了十几年，大概是良心发现吧，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亲人在世。 丑时，破庙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外照进来的月光让里面有了一丝丝可见度。 艾虎躺在草席上，抱着断刀睡得正好，外面刮进强风吹动破庙里破烂不堪的祈福条，又吹到艾虎脸上，却没有惊扰这熟睡之人半分。 ━━━━━ 小厮带展昭来到柴房，打开门后展昭一个人进去，牛武正躺在柴堆旁望着面前的白墙发呆。 展昭走进:“牛武，胡大富的帮凶。跟我走吧，开封府派我来押你回去。” 牛武站起来:“我是不是回去就会被砍头了？要不你在这里杀了我吧，反正早晚都得死，砍头尸体就不完整了，这首身异处的，多难看。” 展昭说:“你的罪行不至于被砍头，不过我只是个来押人的，你该如何判，等见了包大人后，包大人自会定夺。” 牛武点头:“行，如果是死刑的话，麻烦给我瓶毒药啊，痛是痛点，但好歹尸体是全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柴房，展昭在后面盯着牛武，防止他逃跑。 艾府外，展昭与艾麒道别。 “展大侠，老夫的事情还望展大侠费心了。” “艾老请放心，等见到包大人，展某会请求包大人调查此事的。” 第15章 返回郡岩与姐姐重逢 暖阳从外面照进，庙里的可见度清晰可见，艾虎睁开眼睛，却没有起身，望着落满灰尘的房柱久久不能回神。 已经好几年了，这是她第一次梦见爹娘。艾政摸着她的脑袋，说她已经长大了，叶芳也拍着她的手说，看着他们姐妹平安长大，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那场梦不长，甚至短到转瞬即逝，但是艾虎觉得很真实，叶芳好像真的在握着她的手，头上似乎也有被手掌摸过的触感。 艾虎微叹出气，起身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拿着包袱便牵着马走了。 ━━━━━ 艾麒派了辆马车护送展昭返回，这样押送牛武也方便许多。有了马车代步，最晚后日早晨便可到达汾河镇。 牛武在车里四仰八叉躺着，展昭在外面骑着马赶车。马匹拉着马车奔驰在路上，所经之路尘土飞扬。 轮子碾过一颗石子，马车失去平衡颠了一下，牛武满脸痛苦，太抖了，这人骑这么快做什么？自己又跑不了。 牛武爬起来重新坐回位置上，死死抓着车沿保持平衡。 很快天色暗下，展昭在附近找了家客栈。随后下楼要了几样小菜，吩咐小二送到房间，又上楼守着牛武。 牛武不知在做什么，见展昭回来连忙正襟危坐。展昭扫了一眼牛武手上绑着的麻绳:“咬开了绳子你也跑不了，老老实实待着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会给你解开。” 小二端着菜送上楼，牛武闻到饭菜从床上翻起来跑到桌子前，他一天没吃东西了，一直在赶路。 小二看见牛武手上的绳子，先是诧异的看看桌前端坐，气宇不凡的展昭，又看了看旁边站着对着饭菜咽口水的牛武。 展昭解释:“官府办案，运押犯人。” 小二点点头，笑道:“原来这样啊，二位客官慢用。” 在客栈干了这么多年他什么没见过，押送犯人都算轻的。 展昭拔出剑刃，迅雷不及掩耳挥向牛武，牛武感觉手腕一轻，再看地上绳子已经断成几节。 牛武抓着鸡腿大口大口塞进嘴里:“你不吃啊？” 展昭合眸并不理会，牛武也不再问，继续胡吃海喝。 ━━━━━ 艾府 沁香庭院 艾荣川和艾荣文正对弈棋艺，艾荣川目不转睛满脸严肃的看着棋盘，半天未落一子。 艾荣文也不急，耐心等待着艾荣川落棋，谁知艾荣川将棋子扔回棋奁:“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艾荣文问:“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因为何姑娘?” 艾荣川没有否认，艾荣文挑眉:“你不会对那个何姑娘有意思吧?” 艾荣川白了艾荣文一眼:“你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何姑娘跟我们的缘分没有那么简单，哥你没有这种感觉吗？明明是第一次见，虽然我和她确实聊得来，但是这熟悉得也太快了。” 艾荣文颔首:“就连爷爷也对何姑娘很喜欢。” “是不是因为何姑娘可以帮忙我们找到两个妹妹，所以我们才会有这种感觉啊？” “有可能。” 艾荣川咋舌:“没想到何姑娘竟然是在包大人手下办事，真想看看百姓歌颂爱戴的包大人长什么样子。” ━━━━━ 艾玉蓉和田妈正用着晚膳，田妈看了眼窗外随后叹了口气。 艾玉蓉问怎么了，田妈说:“开封府那么忙，玉荷会不会赶不回来啊？离你出嫁就差三天了。” 艾玉蓉放下碗筷:“娘，玉荷答应她会赶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相信玉荷。” “我是担心，开封府事务繁忙，包大人会同意玉荷放假吗？” “娘，包大人会同意玉荷回来的。” 两人准备继续吃饭，就听见外面艾虎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喊声。 艾玉蓉一阵激动，连忙跑出去迎接艾虎，姐妹俩拥抱在一起。艾虎傲娇道:“看吧，我就说我会提前赶回来的。” 艾玉蓉喜极而泣，田妈擦擦眼睛:“玉荷，还没吃饭吧？快进来一起吃。” 艾虎发出一声惊叹、“田妈，这么多好吃的都是你做的吗？看着好好吃啊！” 田妈给艾虎盛了碗饭:“蓉儿也帮忙了，快尝尝味道怎么样。你还是第一次吃我亲手烧的菜。” 艾虎察觉到田妈情绪低落，便转移话题:“姐，婚宴你们在丘阳哪个地方办?初八那天姐夫过来接你吗？” 艾玉蓉说:“丘阳我不是很熟悉，不过听说那个馆子在当地是很有名的。堇郎会在半路上接到我。” 艾虎疑惑不解:“为什么要半路?” 田妈夹了一筷子肉丝给艾虎:“这些事情等你结婚以后就知道了。对了玉荷，你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有没有中意的人?” 艾虎差点被噎住:“田妈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只会舞刀弄枪，哪有闲工夫去考虑这些事情。” 艾玉蓉嗤笑一声，田妈这是打算给玉荷物色好夫婿了。艾玉蓉笑道:“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不可能吧，你这么大的姑娘不应该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吗？” 艾虎摇摇头:“我为什么一定要有喜欢的人?嫁人干什么？被欺负了我可以把对方打残，没钱了我去抓两个通缉犯人就够我潇洒好久的了。我为什么要嫁人呢？” 艾玉蓉点点头:“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如果对方武功比你高呢?” “不可能。”艾虎一口否定:“武功比我高的除了我展大哥还有我义父，我还没见过谁打得过我的。如果真的有，那就等那人出现了再说吧，现在先把我姐姐风风光光嫁过去才是大事。” 说完艾虎又开始风卷残云，田妈无奈摇了摇头，艾玉蓉也忍俊不禁。 艾玉蓉房间，艾虎和艾玉蓉躺在一块，艾玉蓉格外兴奋，一直在和艾虎分享和楚堇相爱的过程，听得艾虎忍不住笑到发抖，没想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姐夫还是个痴情种啊，姐姐嫁过去一定会很幸福。 艾玉蓉问:“玉荷，出嫁那天我们要半夜出发，你白天的时候记得多休息。” 艾虎伸手拍拍艾玉蓉:“放心啊姐，我经常昼夜不眠的，在开封府办案的时候熬的夜比这还多，对我来说这是小意思。” 艾玉蓉沉默点了点头，艾虎翻身对着艾玉蓉，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自家姐姐:“姐，你嫁人以后可不能偏袒姐夫啊，我可是你最疼爱的亲妹妹。” 艾玉蓉笑着揉了揉艾虎的脸:“当然了，有两个鸡腿我全都分给你，他一个也没有。” 第16章 于归之喜 打更人一边敲锣一边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已是三更，街上看不见一个行人，客栈也只有一间房还点着蜡烛。 展昭施展轻功将牛武从矮墙外带进客栈内，随后将牛武带去见包大人。 看见展昭，公孙先生笑道:“时间刚刚好。” 展昭面上闪过疑惑，包大人捋着胡子:“本府与公孙先生猜测展护卫何时能回来。” 展昭瞥了一眼旁边的牛武，牛武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包大人面前，包大人微蹙眉:“本府记得胡大富不长这样。” 展昭点点头:“他是胡大富的帮手，叫牛武。胡大富已经被艾虎解决了。” 公孙先生觉得事情不对，询问怎么回事，现在的艾虎可不会轻易要一个人的性命。展昭将艾虎追捕胡大富时中毒的事情说了一遍，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担忧不已，在听见艾虎被人救下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公孙先生抓住了里面的重点:“救下艾虎的那户人家也姓艾?” 展昭说:“他们可能还是艾虎的亲人。” 包大人当即唤来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押送牛武回开封府。 三人坐在桌前，展昭诉说了一遍艾府发生的事情，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越听表情越复杂。包大人叹了口气:“没想到艾虎竟然还有亲人，好啊！” 展昭继续道:“艾老的意思是，想请包大人帮忙查一查他二儿子艾政的消息。” 公孙先生说:“我年轻时听过艾家在江湖上的名声，之后几年艾家就销声匿迹，没想到是家族隐居了。” 包大人问:“艾老爷可否知道艾虎的身份?” 展昭颔首:“艾老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不过两个公子倒是一点没怀疑。因为艾虎在那里用的是伪称。” 公孙先生考虑了一会儿，说:“离初八只有两天了，到时我们都要去丘阳赴宴，艾虎肯定要恢复原来的身份，那时我们再推波助澜一把，相信他们很快就能相认。” 包大人颔首:“公孙先生此法可行，就这么办吧。不过汾河离丘阳还有一点距离，要在初八赶到，我们明日一早必须起程。” “是。” “是。” ━━━━━ 晡时 艾宅 后院 两个家丁正在打扫院子，艾玉蓉和艾虎坐在石桌前，艾玉蓉一针一线在做刺绣，艾虎则是一手托腮一手手指敲桌，思绪早已飘向九霄云外。 艾玉蓉展开修好的手帕向艾虎展示:“玉荷，你看这荷花怎么样?” 见艾虎没反应，艾玉蓉又喊了几声，甚至伸手推了推艾虎才让其回过神，艾虎看着艾玉蓉担忧的样子，疑问道:“怎么了？” 艾玉蓉担心艾虎的身体，忙试了一下艾虎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艾玉蓉松了口气，责备道:“你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刚才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艾玉蓉气鼓鼓的，艾虎轻笑一声，并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了:“不过姐，我向你保证是件好事情，你成亲那天我就告诉你。” “什么事要等到我成亲那天?”艾玉蓉伸手揉了揉艾虎软软的脸颊:“不过我妹妹说是好事情，我就等着吧。” 田妈过来寻找两人:“蓉儿，趁现在快点去休息一下吧，等亥时就要起来梳妆打扮，子时就要出发了。” 艾玉蓉放下手中的刺绣:“那玉荷陪我去休息吧，晚上你也会熬夜的。” 艾虎想说自己不睡觉没问题的，被艾玉蓉打断:“不行，现在和我去睡觉。” 艾虎无奈，只能任由艾玉蓉拉着自己回房间。 两人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的，艾虎还没反应过来，艾玉蓉就急得从床上翻下床，顺带还摇了摇艾虎:“玉荷，快快快，快起来，亥时了！” 艾虎霎时清醒，这可是姐姐的终身大事啊，可不能耽误了。 三个梳妆丫鬟先给艾虎打扮好，然后开始为艾玉蓉梳妆。艾玉蓉从镜子里看向身后为自己头饰的艾虎，捂嘴一笑:“我们玉荷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艾虎特意打扮了一番，少了几分在江湖上的英气，增加了几分娇媚。 艾虎把艾玉蓉的头偏正:“看镜子，待会儿头饰戴歪了。你提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嫁人。” 艾玉蓉莞尔一笑:“你也会害羞呢？不是你嫁人又怎么了，说不定还能在我婚宴上为你寻得一个好夫婿呢。”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艾虎连忙结束这个话题。 忙活了一两个时辰，新娘已经梳妆完成。田妈交给艾玉蓉一把团扇，艾玉蓉举着团扇到面前，遮挡住自己的面容。 房门打开，走出房间，阳光照射的一瞬间艾玉蓉身上的婚服都在微微闪着光。她被田妈和艾虎引着，一步一步走向属于自己的幸福。 艾玉蓉坐上花轿，喜婆高喊:“起轿！” 轿夫抬起轿子，队伍开始敲锣打鼓，庆祝喜庆这的时刻。 虽然是晚上，但是喜庆的锣鼓声已经吸引来了不少人，百姓们都来到街上，围在道路两旁纷纷贺喜，艾虎和田妈一一道谢。 轿子里艾玉蓉轻轻将扇子偏离开，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的人群，又迅速挡上，嘴角扬起娇羞的笑意。 队伍很快离开了人群，周围变得寂静无比，不过唢呐声还是震耳欲聋。 艾虎算了一下，男方的接亲队伍在半路等着，也就是在走出郡岩两百里的地方，那里可是个荒野树林，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不过要是真有不长眼的敢过来，那自己手里这把断刀也不会客气。 艾虎紧握着手里的刀鞘，田妈走过来说:“让你先把刀放一放，你偏不肯，哪家新婚队伍，送嫁的会随身带刀啊?” 艾虎笑笑:“田妈，这刀是我爹留下的唯一东西，我放在身边才安心，而且我是为了保护姐姐啊，等一会儿要经过一片树林，那里经常有打家劫舍的匪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带着刀他们也不敢来闹事对不对?” 田妈觉得艾虎说的确实有道理:“那蓉儿的安危，就全交给你了啊。” “包在我身上！” 第17章 送亲途中的插曲 一个多时辰后出了城队伍走到了荒林，还差半个时辰就要到子时。从远处看去，一条红色队伍安安静静移动着，前面只有一个人吹着唢呐引路，原来是有人家嫁姑娘呀！ “娘。”艾玉蓉把田妈喊了过来:“大家走了这么久也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田妈正要喊轿夫放下轿子，艾虎连忙制止:“不行！这里荒郊野岭的，很容易出现劫匪什么的，等走出林子再休息吧。大家再坚持一下。” 艾玉蓉想艾虎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说:“那慢慢走吧，这样也能省点力气。” 晚风吹过树林，发出一阵阵‘唦唦’声，艾虎侧耳倾听着声音，眉头微蹙，右手也慢慢握上了刀柄。 又一阵风声吹过，这次风更大，连带着树的枝干都被刮得摇晃起来，空气中传来破风声，随即“叮”的一声，一枚银针被艾虎的断刀挡下，落在铺满枯叶的土地上。 艾虎说:“可能有劫匪，大家小心！” 轿夫们赶紧把轿子放下来，害怕又警惕地四处张望，田妈紧张的捏紧手帕:“玉荷，你千万小心啊。” 艾虎点点头，大喊:“出来！欺负一个出嫁的姑娘算什么本事?” 一道冷光闪过艾虎眼睛，艾虎当即抽出断刀，刀光掠过一片空气，空中的落叶一分为二，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手握杀猪刀，一脸络腮胡的男人呲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老子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摔死老子了。” 艾虎耻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江湖高手江洋大盗呢，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装神弄鬼。” 艾虎断刀一挥，直指络腮胡的脸:“说，在这里害过多少人了？” 络腮胡还在嘴硬:“新娘出嫁可不能见血的，所以你不能杀我。” 艾虎晃晃脑袋:“无所谓啊，今天不能，可是还有明天后天，甚至以后这么长时间，就算今天你跑了，只要你还活着，总有一天你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 络腮胡看到艾虎的断刀，神色变得慌张:“这断刀……你是小侠艾虎?听闻小侠艾虎杀人如麻嫉恶如仇，看来我今天是逃不掉了，来吧！”络腮胡心一横把脖子仰起来，紧闭双眼:“下手快点啊。” 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络腮胡睁开眼睛，诶?他还活着！ 艾虎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害死过多少人了？” 络腮胡连连摆手:“冤枉，冤枉啊。我没有害过人啊，我就是假装劫匪夺取过路人钱财。我可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 艾虎说:“那这荒林里一直流传的匪徒谋财害命的传言是假的?” 络腮胡摇头:“这我不知道，我今天下午才藏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晚上会有队伍路过这里?” “这个，我从镇上听来的，有户人家嫁姑娘，听说那户人家看起来还挺有钱的样子。我还向那些妇人那里打听来送亲是什么时候，然后就提前来到这里爬树上藏起来等着。” 艾虎见这络腮胡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又问:“你怎么证明你没有说谎?” 络腮胡举起右手，大拇指和小指弯着，并拢三指:“我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我在这江湖中，再无立足之地。” 再无立足之地，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人人可杀。能发这种誓，艾虎相信了络腮胡的话，她收回断刀:“你这样一直干劫财的勾当也不是办法，我帮你寻个好差事，敢不敢跟着我?” 络腮胡憨憨大笑:“那感情好啊！我早就过够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了，只要能吃饱饭还有新衣服穿，做什么我都可以啊。” 艾虎上下打量着络腮胡，他一身衣服洗得褪色，虽然看起来膀大腰圆，但是面色略显蜡黄，公孙先生说过这是营养不良的症状。 送亲队伍又重新起程，艾虎让络腮胡跟着自己，路上艾虎问络腮胡为什么不去谋个正经差事?络腮胡说:“我不识字，性气又大，以前去干过重活，但是那头家看我不识字好欺负，想克扣我工钱，我一时气不过打了他一顿，拿上钱就走了。” 艾虎微颔首，眼神一变:“那枚银针是怎么回事？” 络腮胡双手合十:“我也是没办法，都好几日没收入了，我连大馒头都快吃不起了。不过放心，那银针没有毒的，涂的就是会让人沉睡的药，我会等有人中了银针后，骗他们把钱财交出来，然后再给他们解药，其实给的只是……黑芝麻丸。” 艾虎笑着拍拍络腮胡的肩膀:“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杀人犯法。” “那东西太血腥，我也下不去手，再说了我就是想有钱用有饭吃，杀人这种事情我不敢的。” 艾虎想，有时间一定要来这里好好查查荒林里藏匿谋财害命的劫匪这一传言，无风不起浪，百姓不可能胡说八道，就算不是真的，仔细查查也总归是好的。 ━━━━━ 汾河镇客栈 一匹马一辆马车从客栈外出发，展昭骑着马在前面拉着马车，马车里坐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挑开帘子，日光温暖，一点也不刺眼，公孙先生放下帘子，说:“大人，明天晡时我们就可以到达丘阳，后日初八就可以直接去婚宴现场。” 包大人微颔首:“艾姑娘的婚宴结束后，还有展护卫说的那件事情，等那时候就是喜事成双了。” 公孙先生笑了笑:“女子出嫁是在晚上，根据丘阳和郡岩的距离算，艾姑娘昨天晚上就从家里出发了。算算时间，明天晚上就会到达丘阳，这样一看，我们还是一起出发的。” 包大人的表情也从不苟言笑变成了忍俊不禁:“这也算是一种默契了。” 公孙先生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见了展昭高大的背影，“艾姑娘的终身大事已经成了，我想田老夫人已经开始操心艾虎的终身大事了。” 包大人颔首附和，公孙先生发笑:“只是艾虎会是怎样的回答，猜都猜得出来。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两人心照不宣一同看向展昭。 第18章 爷孙相认 丘阳县 楚府 一位老态龙钟的白发老者和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站在门外迎接宾客。 进来的客人都向两人道声恭喜。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摆。正堂中央铺着红布的桌子上摆着花生、瓜果。 喜婆敲响一扇门:“新娘子，该拜堂了。” 艾玉蓉仪态端庄，以扇遮面，步步生莲，前面不远就是她的丈夫，一身新郎服，仪表堂堂，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新娘，眼里充满爱意。 宾客场上热闹非凡，一句“新郎新娘入场”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随后一对新人进入大家视线。 新郎面带微笑，颔首回应大家的热情，宾客们纷纷鼓掌祝贺，还有人夸赞:“新郎新娘真般配啊。” “是啊，我听说新郎为了娶到新娘等了好几个月呢。” “是吗？那新娘真是好福气啊。” 两人走进正堂，礼伺高喊:“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新人转身向天地鞠躬。 “二拜高堂！” 新人面向坐于堂上的证婚人，鞠躬。田妈喜极而泣，楚夫人轻拍她的手背，大喜之日应该高兴。 “夫妻对拜！” 新人互相面对，鞠躬。这一拜，即是永远。 随着礼伺最后一声“入洞房！”两位新人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向婚房。婚房里点着红蜡，桌上摆着酒壶和杯子，大红色喜床上洒着红枣、花生、桂圆，寓意为:早生贵子。 婚房只有新娘一人静静坐在床边等待着新郎，新郎还需招待贵客、敬酒之后方能和新娘圆房。 艾虎站起身向新郎敬酒:“我姐姐以后就交给你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敢对我姐姐不好，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楚堇忙附和:“是是是，小姨子放心。楚某翘首以盼才终于娶得玉蓉，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放心，以后我楚某一定事事以玉蓉为准，决无二心。” 艾虎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费我姐姐天天跟我说你的好话，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祝你们永结同心、并蒂芙蓉。” 同桌的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也站起身，向新郎送出祝福。 酒席过半，宾客们也离开得差不多了，家丁扶着楚堇走到婚房前，便退下了。楚堇刚准备推门进去，却将手又收了回来，正正帽子、理理衣服，感觉没问题了才推门进去。 看见在床边默默等待着自己的妻子，楚堇感到胸腔充满着幸福，轻轻将门关上，缓步走到新娘面前。 “娘子。” 艾玉蓉缓缓将面前的团扇放下，露出精致的容颜，看向楚堇的目光带着娇羞的韵味。 楚堇走到桌前倒来两杯合卺酒，其中一杯交给艾玉蓉手中:“玉蓉，喝完这杯酒，从今以后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艾玉蓉坚定有力的说:“我艾玉蓉此生唯你。” 酒水下肚，‘哐当’一声，杯子落地，楚堇抱着艾玉蓉:“小姨子警告我，敢对你不好她就会狠狠教训我。可是她不知道，我为了能娶你，做了多少努力，背叛你的事情绝不可能。” “所以你要拿出行动告诉玉荷，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会很爱我。” ━━━━━ 丘阳 芬香酒馆 托楚府婚宴的福，今天酒馆开店时间比以往长了许久。 艾麒与包大人同坐一桌，包大人旁边跟着公孙先生和展昭。艾麒身边是艾荣文和艾荣川。 艾麒举杯“久仰包大人大名，果然如传言一样，刚正不阿、不怒自威。” 包大人与其碰杯:“艾老过奖，只是百姓抬爱。” “百姓爱戴那说明包大人确实是青天，值得百姓歌颂。” 寒暄几句后，艾麒询问正事:“包大人，老夫麻烦包大人查的事情，可否有消息了？” 包大人颔首:“是有结果。不过艾老爷不是早已猜中吗？” 艾麒略微震惊:“老夫确实猜中了，不过还需要一个肯定。” 公孙先生说:“艾老爷，您的二儿子名叫艾政，年轻时离开本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家过，对吗？” 艾麒点了点头:“也怪我，要不是我逼他做不喜欢的事。” 公孙先生继续问:“你们最后听到他的消息，是回乡途中遭到仇家报复，命丧荒野，膝下两个女儿也因此失踪。” 艾麒又点了点头:“老夫的二儿子已经死了，绝对不可能再让老夫两个孙女再流落街头。” 艾荣川等不及了，连忙问:“先生，我妹妹他们呢？他们在什么地方?” 包大人说:“二公子放心。艾捕头膝下的两个女儿，艾玉蓉、艾玉荷，平安无事。姐姐艾玉蓉已经嫁为人妻，妹妹艾玉荷仅仅十六岁就是出色的赏金猎人，她还有一个你们都意想不到的身份，江湖人都称之小侠艾虎。” “什么？小侠艾虎，是我们的妹妹?”艾荣川差点被水呛到，还没有消化展昭告诉他们的惊天大事:“小侠艾虎是个姑娘?还，还是我们的妹妹?” 艾荣文也震惊到略显呆滞:“赏金猎人，十六岁，艾家的姑娘比男子还有气魄。” 艾麒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面露担忧:“玉荷受了太多苦。包大人那他们姐妹两呢？” 包大人笑道:“艾玉蓉今日刚完婚，艾老爷也去参与过婚宴的。可能需得回门时，你们才能见面。” 艾荣川恍然大悟:“新娘就是我们的妹妹，那敬酒时自称是新娘妹妹的姑娘不就是我们的另一个妹妹?她不是何姑娘吗？” 艾麒一巴掌拍在艾荣川后脑勺:“臭小子，人家用的是化名，这你都猜不出来，出去别说是我艾麒的孙子，老夫丢不起这人。” 艾荣文忙问:“包大人，所以今天结婚的新娘和她的妹妹，就是我们寻找多年的妹妹，艾玉蓉和艾玉荷?” 包大人颔首“没错，艾玉荷一直以小侠艾虎的身份在开封府为本府办事，从不以女装示人，所以江湖上只寥寥几人知晓小侠艾虎是位姑娘。” 艾荣川向三个长辈行了一礼，随后跑出酒馆，艾麒笑道:“他和何姑娘特别聊得来，如今知道何姑娘就是自己的妹妹，他应该是最高兴的一个。” 艾荣川寻找了许久，终于在街上找到了和展昭一起逛街的艾虎。 “妹妹！” 艾虎寻着看过去，还没有看清是谁，就被人抱住了，艾荣川声音带着哭腔:“行啊你，明知道爷爷和我们寻找你们这么久，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当初在艾府的时候不和我们相认?害我还傻傻的求你帮忙。” 艾虎回:“我不是因为公务在身，怕惹麻烦吗？再说了，现在相认也不晚啊。” 艾虎离开艾荣川的怀抱，许久才喊道:“二哥。” 艾荣川激动得连连点头:“对，二哥，我是二哥。走，二哥带你去见爷爷和大哥。！” 艾虎被拉走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展昭，展昭微颔首，示意艾虎不用担心他，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艾荣川带着艾虎回来，现场只有艾麒和艾荣文，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早已经离开。 艾荣川满脸激动:“爷爷，大哥，我把妹妹带过来了。” 艾麒起身走向艾虎，艾荣川识趣的退到一边和艾荣文并肩站在一起，爷孙相认的感人场面，谁看了不为之落泪。 艾麒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上艾虎的脸颊，老泪纵横:“孩子，这么多年让你们姐妹两受苦了。爷爷来晚了，对不起。” 艾虎摇着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头阵阵酸楚，眼泪源源不断从眼眶里流出，她靠在爷爷肩头，似乎要将这么多年的苦楚全部哭出来。 第19章 艾玉蓉回门 “事情就是这样，我被风婆婆救下，在她的教导下学会刀法和识字。”艾虎抽泣着:“如果我没有对娘说重话，她就不会自杀，都怪我，是我的错。” 艾麒轻拍艾虎肩膀:“这怎么能怪你呢。任谁看见自己亲娘和杀父仇人在一起都会忍不了，说句不好听的，在我这个儿媳妇知道真相时，恐怕她早就没了继续活下去的想法。” 艾荣川问:“小妹，你能和开封府认识就是因为包大人替你查到了杀害二伯的凶手，你为了报恩便留在开封府协助包大人?” 艾虎微颔首:“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报恩，还有一种理由，我没有地方可去。不过到后来我已经把开封府当成了我的家，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就是我的长辈，展大哥也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开封府就像我的家一样。” 艾荣文说:“我们能找到你们真的得好好感谢包大人，等过两天我们在当地有名的菜馆，请包大人一聚，也好趁此机会谢谢包大人的帮助。” 艾虎连连摆手:“大哥你别，包大人喜静，平时热闹的聚会他都不会参与的。如果真的想请的话，清净点的地方就行。包大人这次是体察民情，太多人知道包大人的身份不太好。” “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艾荣川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饭菜可口，环境也十分优美，是个绝佳之地。” 艾虎点点头:“那好，我回去请示一下包大人，但是如果包大人不愿来，你们可不要太失望啊。” 艾荣川说:“没事没事，多请几次，包大人总有一次会同意的。” 艾麒被逗笑，摸着胡子:“那就定在玉蓉回门那天吧，正好我趁此机会跟我大孙女好好说说话。” ━━━━━ 客栈 包大人正在房间看书，被一阵敲门声拉回了思绪。 “进。” 艾虎推门进来:“包大人，我没有打扰您吧？” 包大人看见艾虎面上不自觉浮现慈祥的笑容:“没有，艾虎你来找本府可有何事?” 艾虎不好意思笑了笑:“是这样的包大人，我爷爷他们说想趁三日后我姐姐回门那天，请您赴宴一次，说想好好感谢您的帮助。”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告诉他们您现在是体察民情，不方便别人知道您的真实身份。爷爷说就相当于一家人随便聚一聚，让我来问问您可愿意赴宴。如果包大人不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回去跟爷爷他们回话。” 包大人笑道:“既然艾老爷诚挚邀请，那本府自然不会薄了这份情义。” “包大人您同意了！”艾虎兴奋得差点跳起来:“那您记得到时候带上公孙先生和展大哥一起哈！我回去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去。” “诶，明日再说也无妨啊，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没事包大人，我还想着早点回去跟我小侄女玩儿呢。那包大人明天见。” 艾虎刚出去，公孙先生和展昭便进来了。 展昭好奇问:“包大人，艾虎何事这么高兴?” 包大人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人恍然大悟，公孙先生嘴角轻启:“看来艾虎很喜欢小孩子呀！” ━━━━━ 三日后 吕氏竹馆 馆子有两层建筑，周围全部由竹子围住，空气中充满着淡雅的竹香，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去。 艾玉蓉带着楚堇等在馆内，其实回门日她是毫无头绪的，对她来说，她的娘家就是和田妈一起住了好几年的那座房子。 只是玉荷告诉她，回门日时到吕氏竹馆等他们，还说有一件大事情要告诉她。只是自己回门日却不回家，田妈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楚堇看出了艾玉蓉的想法，抚上她的手背:“等明日我陪你去见见母亲。” “蓉儿！” 艾玉蓉闻声望去，立刻激动得迎了上去:“娘！您怎么来了？” 艾虎抱着手臂，踌躇满志地笑道:“姐姐的回门日，我怎么可能忘记田妈呢。怎么样姐，惊喜吧。” 艾玉蓉轻轻戳了戳艾虎的额头:“你呀，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古灵精怪的！” 看见包大人三人，艾玉蓉领着楚堇向几人行礼:“包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好久不见。” 公孙先生笑道:“艾姑娘新婚时未能送上贺礼，实在抱歉，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祝艾姑娘和楚公子夫妻和睦、恩爱两不疑。” 艾玉蓉说:“玉蓉多谢公孙先生和两位大人的祝福，只是这贺礼玉蓉不能收，开封府对玉蓉的大恩大德玉蓉无以为报，怎么能再收取什么贺礼呢。” 展昭说:“只是一点小心意，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艾姑娘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艾玉蓉终于接过礼盒:“那玉蓉多谢三位大人。” 艾玉蓉注意到有三个陌生面孔，便悄声问艾虎:“玉荷，这三位也是你的朋友吗？” 艾虎拉着艾玉蓉的手，走到艾麒面前:“爷爷，我带姐姐来了！” 艾玉蓉被艾虎这句话惊住:“爷爷?玉荷，你是说……难道你跟我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吗！” “嗯，姐，我想在你回门这天给你一个惊喜，所以瞒了你这么多天，你千万别怪我啊。” 艾玉蓉激动得热泪盈眶:“我怎么会怪你呢？爹娘死后，我以为我们再也没有亲人了，没想到还有爷爷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艾玉蓉跪在地上朝艾麒磕了三个头，艾麒将人扶起来:“好孩子，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放心，以后只要有爷爷和你们大哥二哥在，绝不会让你们受欺半分。” 艾玉蓉说:“受苦的是玉荷，我还有我娘陪着，可是玉荷这么多年都是自己过来的。” “你娘?”艾麒疑惑不解，田妈走过来:“艾老爷，我是玉蓉和玉荷的奶娘，田妈。老爷和夫人遇害后，我带着玉蓉逃命，这些年为了不被仇家找到，我和玉蓉就以母女相称。” “那你能不能说说那小子和我儿媳妇的事情?” “我去府上的时候，夫人已经生下了大女儿，取名玉蓉，寓意出水芙蓉。当时夫人产下玉蓉身子虚弱，无力哺育孩子，我也因此有了机会服侍夫人和玉蓉，两年后玉荷也出生了，老爷给她取名玉荷，荷寓意着纯洁高尚，我又继续做起玉荷的奶娘，这一做就是将近十年。” *“老爷遇害那天，本来是个很平常的日子。老爷辞去了捕头的职位，说是要带着家人告老还乡。老爷当时说，要带夫人和两个女儿回真正的家，只是刚走出城，老爷的仇家就找上门来了。现在想老爷当初说真正的家，就是这吧。” 艾玉蓉紧握着艾虎的手:“我只看见爹他惨死在刀下的那一幕，为了保护我，娘便带着我逃走了，之后我们一直在寻找玉荷的下落，以为玉荷也在那次祸难中遇害了，没想到上天垂怜，让我们姐妹两重逢！” 艾麒说:“老夫替我那儿子和儿媳，多谢田老夫人这些年的教养之恩。” 几人围坐在桌前，上的菜都是偏清淡的菜系，酒也是香甜醇厚的果酒。 艾麒举杯:“小荷说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不喜荤腥，所以老夫便叫人上了本店有名的素菜，不知包大人能否吃得惯?” 包大人举杯与艾麒相碰:“有劳艾老爷费心。” 艾虎只需要顾着吃饭，她想吃的菜，有展昭夹给她。艾荣文注意到这一幕，故意问:“小妹，三妹已经成家了，你什么时候也带个心上人回来啊?” 艾虎嘴里吃着展昭刚夹过来的菜:“不急，我要求可高了，结婚这种事情还是慢慢来吧。万一人家看不上我或者我看不上人家那怎么办？” 艾荣文看似漫不经心瞥了展昭一眼:“我想他是不会看不上你的，恐怕还会担心你看不上他。” 展昭不说话，给艾虎盛了碗汤:“这汤不错，尝尝。” 第20章 救下临盆产妇 近几日阳光明媚，今天却阴雨绵绵，天色一直灰蒙蒙的。大人们怕小孩调皮滑倒，都不允许孩子出来玩，街上大部分都是摆摊赚钱的小贩和出来买菜的行人。 艾虎这几日都在艾府内，其一是艾麒思念孙女心切;其二还是因为艾荣文的女儿吵着要小姑姑。 艾虎也确实喜欢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艾虎还是第一次没有案子也不会感觉到无聊。 大概爱美是每个姑娘的天性，艾虎虽然十多年没穿过女装，但是爱美的天性在这两年就显现出来了，比如现在，只是这份爱美的心被艾虎用在了小侄女身上。 艾虎拉着艾荣川特意跑到大街上逛了个遍，在店铺里买了几套漂亮衣服，又去买了许多小孩子戴的手镯首饰。 艾荣川抱着一堆东西:“小妹，你买这么多东西，绾绾她戴不了这么多啊。” 艾虎举着两支簪子对比哪支更好看:“哎呀，今天一套明天一套呗，一天一个样，多好看啊。” “老板，帮我把这支包起来。” “好嘞！” 两人逛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去，不过刚到半路便下起了大雨，眼见雨越来越大，两人只能先跑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 艾荣川抬头望天:“这雨一时半会听不了了。” 艾虎拍拍衣服:“等雨停了再走也不急，实在不行大哥会让人出来寻我们的。” 艾虎突然表情严肃紧盯着身边的门，艾荣川也屏气凝神，随后两人都清楚听到了屋内有女人喊救命的声音。 艾虎率先施展轻功飞进去，只看见大院的空地上躺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女人的肚子看起来即将临盆，现在又摔了一跤，已经见红，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 艾虎先把门打开，随后将女人打横抱起，艾荣川将东西扔掉:“我回去叫大夫过来，小妹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回来。” 艾虎把女人抱进房间，幸好屋内灶台还烧着柴火，艾虎烧了热水为女人擦拭脸上的汗水。女人湿透的外衫已经被脱下，可是腹中的疼痛不减半分，相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艾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看着女人躺在床上痛苦的哀嚎，艾虎也感觉到焦头烂额。没办法艾虎只能先根据以前在书上看到的方法让女人先冷静下来。 “你丈夫呢？怎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女人摇了摇头，艾虎以为她的意思是家里现在没人，谁想到随后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破口大骂的声音。 “臭娘们！老子让你小点声别打扰我睡觉你耳朵聋了你?怀个孕怎么了？你矫情什么？” 门布帘打开的一瞬，艾虎快步上去抢过男人手中的酒壶，随后手掌用力，‘咔嚓’一声男人手腕传来撕心的痛，男人捂着手腕差点跪在地上，忍不住嚎叫。 “痛痛痛！放放放放手！快放手！” 艾虎手上又用力几分:“你刚才说的是人话?你妻子怀着身孕你不好好待她，居然还这么虐待她，你简直畜牲都不如！” 男人捂着手腕一句话不敢说，艾虎看出来这人就是典型的窝里横。 艾荣川带着接生婆和大夫回来，大夫给女人把脉:“胎儿即将临盆，赶紧烧热水，再把炭火烧起来，让屋里暖和起来，产妇不能受凉。接生婆接下来的就全靠你了。” “好好。夫人啊，别紧张放轻松啊，听我的深呼吸。” 艾虎踢了男人一脚:“去找柴火把炉子烧起来，再去打点水。你妻子正在为了给你传宗接代而拼命，你却像个路人一样无所事事，你算什么男人！” 男人想开口骂人，但是他还没忘记手腕的痛楚，只能悻悻的去外面拾柴、烧火热水，再端进屋内供暖。 大家都等在屋外，艾虎担忧问:“大夫，那位大姐没事吧？” 大夫摇头:“虽然摔了一跤，但是好在没摔到根本，也没影响到胎儿，只要顺利生产下胎儿就没事了。” 半个多时辰过去，一声婴儿啼哭让所有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接生婆抱着用被子包裹好的婴儿出来:“谁是孩子爹呀?恭喜啊喜得千金！” 男人嫌弃往地上吐了口痰:“没用的东西，生了个赔钱货。” 艾虎心中升起怒火，一脚踢在男人裆部，男人瞪大眼睛，跪在地上捂着那个地方半天叫都叫不出来。 换作以前艾虎早一刀杀了他，哪是现在这样踢几脚这么简单。艾虎对艾荣川说:“二哥，你看好他，让他跪直了。我进去看看那位大姐。” 孩子也被抱进来，被放到女人身边，接生婆笑着说:“看，是个千金，瞧这眉毛多像你啊！” 女人看着襁褓中的女儿，眼里满是母爱的慈祥。 孩子被抱下去清洗，女人拉住艾虎的手:“姑娘，求求你帮帮我，我过不下去了，我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 艾虎虽然心生疑惑，想尽快弄明白一切事情，但是想到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艾虎当即答应下来，对艾荣川说过后，便回去叫马车过来。 很快，艾荣文和艾虎就带着两个家丁过来，收拾好东西，抱着刚生产完的女人和襁褓里的孩子上了马车。 男人急得大喊:“你们谁呀！带我媳妇去哪？臭娘们！是你自己下来还是老子把你拉下来！长本事了，老子没让你走！” 这次不用艾虎动手，艾荣川一脚将男人踢出几米远:“我们还会再回来的，给我在这好好等着。” 艾麒给女人安排了个房间，吩咐下人准备东西，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艾虎坐在床边陪着女人，问:“大姐，你怎么称呼?能仔细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人说:“我叫孙菁，我和我丈夫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任何感情就在一起了。他家里人重男轻女，其实在怀上这个女儿之前，我还生下过一个女儿，只是那孩子被她爹亲手溺死了。” 艾虎震惊，又对那个小生命感到惋惜:“那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他一心只想要儿子，在他们那里只有儿子才能给他涨面子。我怀有身孕的时候他也很开心，每天盼望着赶紧生个大胖儿子，那段时间他对我动手的时候少了。，这次我我以为我的好日子终于要熬出来了，可是孩子生下来后，他看到是个女孩，就当着我的面把孩子活活溺死在了脸盆里，我躺在床上想阻止却无能为力，我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多哭几声，就这么没了。” 艾虎气得一拳捶在床上:“虎毒还不食子，这种人真该死！” 孙菁乞求艾虎:“姑娘，我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报官，让我们和离，就算净身出户我也同意。我实在不想和他继续在一起了，万一他又对我女儿下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了。我求求你帮帮我！” 艾虎安抚孙菁:“你放心，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先把身子养好，孩子有人先照顾着。你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帮你的。” 第21章 丘阳的第一案(完) 这是包大人在自离开端砚村后第一次勃然大怒，就连平时温文儒雅的公孙先生脸上也带着不可忽略的怒气。 艾虎蹙眉:“包大人，虽然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务事了，已经牵扯到了人命，您一定要帮帮孙菁大姐，不然就她那个不做人丈夫，她和孩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包大人颔首:“这件事本府定会管到底，孙菁刚生产身子虚弱，本府亲自拜访再细问和离一事。”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走在前面，展昭和艾虎跟在后面，艾虎靠近展昭，关心问:“你刚才没事吧？我看你有点不对劲。” 展昭摇头:“我没事，只是感到气愤，如果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南侠展昭，我会直接找到那个男人，然后杀了他。可是现在我跟着包大人，做人做事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了。” 艾虎宽慰道:“我当时的心情和你一样，我也想直接一刀砍死那畜生。可是就像你说的，我跟着包大人办事，行事作风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了。不过有包大人在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只需要等待，等着包大人的审判结果。” 艾府 孙菁房间 孙菁正在喝着补身子的汤，孩子被丫鬟抱着。 孙菁刚喝完汤，就把孩子抱过来:“姑娘你每天过来帮我照看孩子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为好。” 丫鬟连连摆手:“这是老爷的吩咐，我只是在做份内的事情，姑娘您不必客气。” 门被敲响，艾虎问:“孙菁姐，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艾虎推门进来:“孙菁姐，包大人来了，你有任何委屈都可以说出来，包大人会为你做主。” 孙菁激动得不知所措，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 “包大人！求包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包大人上前扶起孙菁:“孙夫人刚产下孩子，身子虚弱，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本府是来详细了解孙夫人和你丈夫和离一事。” 孙菁看到熟睡的女儿，忍不住流泪:“如果当初我选择早点离开他，我的大女儿现在都三岁了，是我对不起她。这次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跟他和离，就算他要钱，我可以砸锅卖铁把钱给他，只要他别再纠缠我们母女。” 包大人问:“孙夫人可是结婚以来一直受到你丈夫的虐待?” 孙菁点了点头，随后撸起衣袖，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这些痕迹都是他在喝醉酒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留下的，我不敢反抗，只要稍微一反抗就会招来更严厉的毒打，所以我只能尽心尽力讨好他，凡事依着他的心情来做，可是他还是一喝酒就对我拳打脚踢。” 公孙先生蹙眉:“光凭这一点，和离是必然的。” 孙菁哽咽着:“包大人，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求您为我死去的女儿申冤，她还连眼睛都没睁开……那是他的亲生骨肉，那畜生怎么能……” 包大人感觉痛心疾首，闭了闭眼平复情绪:“他不配为人丈夫，更不配为人父！” 展昭和艾虎一起来到孙菁家，一走进里屋两人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走到床边一看，男人果然又喝酒了，满脸通红歪七扭八躺在床上。 艾虎心里突然一阵怒火:“我现在真想一刀杀了他！” 两人上前将人扶起来，动作一个比一个粗鲁，就差拽着人的腿直接拖出去了。 回到艾府男人还是醉醺醺的，展昭在男人后脖颈处用食指和中指指关节并拢顺势用力往下一划，男人顷刻痛到醒酒。 男人呲牙咧嘴揉着后脖颈，那片皮肤很快便红了起来。 艾虎悄悄向展昭打手势:应该再用力点。 展昭回:再用力人就没了。 男人酒醒之后先看见了孙菁，就准备上前抓人:“好啊孙菁，你把老子一个人扔在家，自己跑这来享福是吧？赶紧跟我回去，对了那个赔钱货呢？赶紧给我扔了，你必须给我生儿子听到没有？” 还没等男人抓到孙菁，他便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艾虎气得骂道:“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断子绝孙！谁投胎做你儿女简直倒八辈子霉了！” 孙菁看见这么多人在为自己撑腰，终于鼓起勇气:“孔伟，我要跟你和离。你不同意也没用，我必须跟你和离，还有我要你为我死去的女儿偿命。” 艾虎说:“跟他废什么话，把他交给包大人，包大人会处置他。” 孔伟被带到正厅，知道这次来的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孔伟不像以往那样态度嚣张，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包大人的办案手段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包大人不像其他当官的，可以糊弄过去。 包大人坐在茶桌旁，目光冷峻凝视着孔伟:“孔伟，你的妻子孙菁报案，你在与其婚后几年一直对其实施殴打行为，甚至在三年前孙菁产下一女后，你亲手将她的女儿溺毙于水中，这些事情是否属实?” 孔伟知道躲不过，就承认了:“对，是我做的，但是我教训自己媳妇这有错吗？她明知道我家里想要儿子偏偏生了个女儿，要怪就怪她肚子不争气生不了儿子。” 门外偷听的艾荣川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可恶的人，简直该死。” 艾荣文叹息:“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不过亲耳听到，还是会感到气愤。” 艾荣川说:“本来还担心小妹跟着包大人办事会遇到危险，希望她不要继续做了，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小妹能够用自己的能力为百姓申冤，她还是赫赫有名的小侠艾虎。我想，让她留在包大人身边继续办事，是个明智的选择。” 艾荣文轻笑:“就算我们真的希望小妹不跟着包大人，小妹也不会同意的。她已经把开封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她对开封府的感情比对我们还深呢。” 艾虎看见两人躲这偷听，赶紧把人拉走了:“行了行了，你们也听得差不多了赶紧走吧。” 两人一人一只手被艾虎拽着，艾荣川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听得差不多了。” 艾虎得意一笑:“我当然知道，包大人审案先问的必定是姓甚名谁还有受害者所说的是否属实。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案子吗？都偷听那么长时间了，肯定早就听见了。” 艾荣川咋舌:“不愧是跟在包大人身边办事的。” “赶紧走吧，爷爷等着你们下棋呢。等包大人审问完，我还要和公孙先生展大哥去和包大人商议案情，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来到丘阳的第一个案子。” 第22章 十一具尸体 孔伟和孙菁成功和离，家中钱财全部归于孙菁，孔伟虽亲手杀死了自己女儿，但判刑讲究证据，况且已经过去这么久，找不到准确的证据，因此包大人只得以孔伟过失差点害死孙菁和其腹中孩子判了孔伟两年牢狱。 听到审判结果，孙菁十分感激:“民妇知道包大人为难，毕竟证据已经没有了，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孙菁跪地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艾姑娘，你能陪我回家一趟吗？” 艾虎点点头，对展昭说:“我们马上回来。” 两人回到孙菁家，孙菁开始收拾东西，都是一些不值钱的首饰，还有盒子里的两串铜钱。 孙菁捧着一串铜钱:“这两串铜钱是我出嫁时，爹娘为我准备的，不过结婚这么多年我从不敢拿出来，如果被孔伟发现，他一定会拿去买酒喝。” 艾虎抚上她的肩膀:“以后不会了，以后你就和孩子安安心心过日子。” 孙菁放下铜钱，转身向里屋走去，艾虎随后跟进去，只见孙菁把床上的被子靠枕这些东西全部扔下床，露出硬邦邦的木板床，木板床靠墙的角落有个四四方方的小凹槽，看起来有一个成年男性的拳头大小。 孙菁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被布包裹严实的东西，看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艾虎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对孙菁而言，至关重要。 布被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小捧灰白色的粉末。 看见这个粉末的颜色还有孙菁慈爱的眼神，艾虎大致猜到了这捧粉末是什么了。 孙菁说:“这是我大女儿的骨函，我想艾姑娘已经猜出来了。当时孩子死后就被孔伟扔在了后山，我悄悄到后山去把孩子的尸体捡了回来，然后亲手将她火葬了。” *“我想不能让她孤孤单单的在那黑漆漆的后山上，我想给她起名字，给她弄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可是那时候孔伟连个罐子都舍不得买，我只好用布把骨函包起来，为了避免被孔伟发现，我在床上剜了个洞，将布放进去藏着。我每天晚上都靠着我的女儿入睡。” 艾虎静静倾听着，泪水早已蓄满眼眶。 ━━━━━ 夜黑风高，月亮被乌云遮挡，远方山上不时传来几声狼叫。 在夜晚显得特别阴森恐怖的树林里似乎突然窜出了个人影，人影在黑夜里迅速奔走，像是在追赶什么东西。 随即是一个男人惊恐的求救声，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他一边拼命跑一边惊恐的往后看。可惜树林里没有一丝光亮，男人并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再转头时那个追赶他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县衙门外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讨论着某件事情。县衙的前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外面又抬进来一具，站在门外的百姓纷纷躲开让道，不少人还恶心的捂住了口鼻。 加上这具一共十一具尸体，县衙的仵作兼师爷吕含向县令蒋浩望诏报:“大人，十一具尸体都是被隔断脖颈脉搏失血过多而亡，可是他们身上以及现场没有找到半点血迹。而且他们都脸色苍白伤口上也已经看不见一点血渍，不像是普通的杀人案。” 蒋浩望蹙眉:“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桩特别重大特别恶劣的杀人案，本官心烦的是该从何查起。” 艾虎今日换成男装打扮，公孙先生托她出来买些需要用的东西。 艾虎碰巧路过县衙，看见门外围了这么多百姓顿时起疑，艾虎施展轻功飞到屋檐上，便看见院中令人后怕的一幕:一排尸体摆放在地上，尸体个个脸色惨白，脖颈处有触目惊心的伤痕。 艾虎立刻返回客栈汇报给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起疑:“这么多尸体怎么我们一点风声都没听见？难道都是同一天被害的?” 艾虎焦急道:“包大人，那些尸体死状凄惨，而且我猜肯定还会有受害者出现，包大人您就表明身份查明此案吧。” 包大人微颔首:“王朝，去传展护卫，随本府前去县衙！” 县衙偏厅内，蒋浩望愁眉苦脸，吕含说:“大人，这才不到两天时间就死了这么多人，我们要不汇报给上头，请他们派人来帮助我们?” 蒋浩望反问:“可是能找谁啊？天高皇帝远，等奏折被皇上发现不知道都死多少个了。” “开封府的包大人啊！传闻包大人办案如神，没有什么案子是包大人他破不了的。” “如果现在写信求助，包大人大概多久能来？” 吕含正在算着时间，外面跑进来一个衙役:“大人、师爷，外面有四个人说要见大人。” 蒋浩望心想，可能是死者家人来县衙讨说法了，自己还什么都没查到，等会该怎么回答大家的问题?硬着头皮上吧，在县衙内他们还能动粗不成。 蒋浩望和吕含来到正厅，两个年长的和两个青年俊朗。 蒋浩望一眼看见了端坐的包大人，震惊地瞪大眼睛，随后急匆匆拉着吕含来到包大人面前，下跪行礼:“丘阳县县令蒋浩望拜见包大人。” 包大人眉头轻挑:“你识得本府?” “是，之前有幸见过包大人的画像。” 包大人颔首:“起来吧。” 吕含斗胆问:“包大人既然来到县衙，想必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包大人问:“没错，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本府未曾听见半点消息，为何突然有这么多人被害?” 蒋浩望摇头叹息:“下官惭愧，这些尸体都是同一天被发现的。地点就是东边的那座后山上，就在昨天戌时一直到今天未时，一共发现了十一具尸体。” 公孙先生说:“带我去看看尸体。” 艾虎和展昭走在后面，艾虎悄声说:“我有预感，这案子会很不好办。我又想起了之前的紫河车案。” 展昭说:“不好办也要办，包大人一定会把案子破了。” 公孙先生给这些尸体做了个尸检，展昭和艾虎在一旁观察。 艾虎说:“那些尸体伤痕的地方都好干净，像是被清洗过一样啊，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伤口应该也会有血丝啊。” 所有尸体的脖颈上，长约一指、深如黑洞的伤痕，里面看不见一丝血迹，伤口周围也是干干净净，看起来就像被什么东西把血液彻底吸干了。 第23章 后山查线索 公孙先生继续做验尸，吕含在一旁打下手。 展昭问:“发现这些尸体的地方在哪里?” 蒋浩望说:“都是在东边的那座后山发现的，只不过发现的位置不在同一个地方。” “明白了。艾虎，走。” 位于县衙东边的那座山当地人叫它玉落山。正值炎夏，山上花草茂盛，绿树成荫，野兔、野鸡这些小动物甚至还没有生长茂盛的草高。 展昭在前面开路，艾虎跟在他身后:“展大哥，我们这样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展昭挑开艾虎旁边的树枝，以免她被戳到脸:“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这样确实很费精力，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艾虎点点头:“后山虽然大，但是不会变。咱们仔细找，肯定能找到线索。” 两人根据蒋浩望提供的地图按路寻找，地图上的路线是发现死者的路，从第一名死者到最后一个死者，他们被发现的地方都标记了红色记号。 艾虎指着地图:“我们现在的位置，离第十一尸体的位置最近，先去这里看看。” “好。”展昭将地图收好，随即两人施展轻功，几个借力之后就到了地方。 展昭看着一望无际的绿草地，眉头紧蹙:“就在这块地方，不过这么大的地方，该找到什么时候?” 艾虎拍拍他的肩膀:“只要知道位置找起来就方便多了，展大哥我们一起找，你不是说了吗，再难也要找啊。” 展昭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再难也要找。只要凶手真的是在后山作案的，那一定会留下痕迹。” 艾虎目光仔细扫视着每一块地方，有一块草地明显有被压过的痕迹，两人走过去查看，发现有些植物被砍断过。 艾虎用指腹划过植物断处:“这些植物的断痕都非常整齐平滑，是非常锋利的利器。还有这片草地有被压倒的痕迹，看来凶手就是在这里行凶的了。” 展昭问:“艾虎，你在江湖上当赏金猎人时，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办法可以让死者血液完全被吸干并且一滴都不滴落到地上?” 艾虎思考一会，摇头:“并没有，这种杀人手段我猜测应该是些邪门歪道。风婆婆只教我武功，这些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 “这案子很奇怪。死者侧颈处明显有致命伤痕，可是没有血，而且他们的脸都很惨白，和失血过多而亡的死状一模一样。” “展大哥，你能看出来凶手用的什么兵器吗？” “看这些植物的断裂处，是匕首、长剑这些的可能性不小。” 艾虎眉头紧蹙:“我会请爷爷帮忙，让他派些人帮忙，艾家的高手还是挺多的。” 展昭笑道:“有亲人在背后撑腰的感觉很不错吧。我们去下一个位置吧。” 艾虎扬起下巴:“当然，我有什么问题爷爷和大哥二哥他们二话不说就会答应我。” 第二个位置有一棵粗壮的榕树，榕树的一枝粗树干被砍断，断面平滑，没有一点瑕疵，地上就是那根被砍断的树枝，树枝有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手臂那么粗。 可见这人武功并不差，展艾两人都能看出来，这树干的断面，还有那片被斩断的草地，并非普通罪犯能做到的，这次的凶手可能是被培养的专业杀手。 艾虎疑惑:“我有个问题，被害的都是男性，而且看他们的年龄和样子，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年，还都是没有成亲娶妻的。难道凶手取这些人的性命是有什么用处?” 展昭说:“后山目前没有其他线索了，我们先回县衙，看时间公孙先生已经验完了。” 县衙 大院 两人赶回来时，公孙先生刚给包大人汇报完毕。艾虎跑过去问:“公孙先生，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公孙先生说:“伤口很整齐，伤口深浅一致，凶手下手又快又稳，从伤口判断凶器应该是一把剑。” 展昭说:“我们去后山看了一下，十一个死者被害的地方都有一致的痕迹，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艾虎接话:“而且这些死者还都是在后山被发现的。那是他们被骗到山上后再被杀的，还是凶手把他们抓到山上后再将他们杀了的?” 蒋浩望说:“现在山上并没有野果、野菌这些可以酿酒或者可以吃的东西。而且百姓们如果上山的话都会结伴同行，不会单独上山。下官猜测这些死者是被凶手抓到后山杀死的。” 展昭对包大人作揖:“大人，我和艾虎还发现在死者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有一串很长的脚印，那脚印看起来杂乱无章，应该是死者逃命时留下的，凶手故意将死者放走，在死者拼命逃亡时，再现身把人杀死。” 艾虎说:“他这是玩人心态啊。你们想想，如果你被人抓了然后逃出来了，你以为自己逃出来了，可是你却发现抓你的那个人正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你，不管你怎么跑都甩不掉那个人。而且后山一到晚上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你连跑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万一一个转身追你的那个人就在你身边，别说被杀死先吓死都有可能。” 包大人说:“展护卫，艾虎。你们同为江湖出身，所见所闻比本府多，查清凶器的事情就交于你二人去做。” “是。” “明白。” 吕含叹气:“这李家家中还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他母亲以后可怎么办呐。还有丁家，父母操劳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期盼到儿子马上就要娶妻了，突然遭遇这种变故，两位老人……唉！” 这些被害死的男人家境并不富裕，都是能吃饱穿暖、勉强不缺钱用的普通家庭。甚至一些家境特别困难，连平日里的温饱都要花费心思去获取。可能死者就是这个家唯一的顶梁柱，全家都靠他一个人吃饭、谋生。 艾虎问:“你们告诉死者家属了吗？” 蒋浩望摇头:“还没有，发现尸体的时间突然，下官还没来得及告知家属来县衙认领尸体，还有……下官实在不知该如何说。” 包大人叹息:“不知怎么开口那也要说。这些人都差不多快三天没回家了，家里人一定都已经起疑，明日展护卫和艾虎随同蒋大人去看看死者家属，慰问一下。” 第24章 几十年前的组织 翌日 展艾两人随着蒋浩望来到一户人家门前，蒋浩望将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蒋浩望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这户人家的门。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谁呀?” 门被打开，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白发老婆婆，老婆婆手上还有泥巴，手中握着一颗水灵的大白菜。 老婆婆问:“这不蒋大人吗，怎么事啊?” 蒋浩望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未说出一个字，艾虎说:“婆婆，我们有事情想问你。您儿子出门多久了?去了什么地方?” 老婆婆恍然大悟:“你们大牛的朋友吧？他都出去好几天了，说是又有活了，不过啊他每次一出门都是好几天的，我也不担心，你们要是找他的话，过两天再来。” 展昭说:“婆婆，劳烦您跟我们去县衙一趟。” 老婆婆手中的白菜应声落地，她抚上心口的位置，不知为什么从未有过如此心慌的感觉。 老婆婆扑在一具尸体身上哭得伤心欲绝，这死者是老婆婆的独生子，安大牛。 老婆婆中年时死了丈夫，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儿子，安大牛长大后开始赚钱养家，眼看着家里生活越来越好，安大牛还在家里闲置的空地上开了片土地给自己娘种地，老婆婆还想着再过两年安大牛成亲后，再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孙女也好。在她有生之年能看到儿子成亲是她这么多年一个人苦苦撑下去的念想。 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她的儿子死了，被人害死了，明明前几天出去时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就毫无声息的躺着，任凭老婆婆怎么摇晃都毫无反应。 老婆婆痛不欲生突然晕倒，蒋浩望连忙喊人把人扶进去休息。 公孙先生给老婆婆把脉，并没有大碍，只是伤心过度，身体无法承受所以才导致了晕倒。 公孙先生喂了老婆婆一粒药丸，老婆婆很快醒了过来。她从凳子上爬起来，跪在蒋浩望脚边，紧紧拽着蒋浩望的裤腿:“蒋大人，是谁杀了我儿子?到底是谁！您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儿子报仇，您一定要抓到凶手啊！” 蒋浩望和吕含一起把老婆婆扶起来，吕含说:“你放心，县衙一定会抓到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而且开封府的包大人也在这。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让死者能在九泉之下安息的。” 艾虎过来拍着老婆婆的后背给她顺气:“婆婆，您刚醒情绪不能太激动，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给你们一个说法的。您节哀。” 老婆婆捶着胸口:“我怎么能不伤心呢？大牛死了我以后该怎么办，谁能愿意养我这个老婆子，我在这无亲无故，唯一的亲人就是我的儿子，现在儿子也没了，我这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活多久了。” 包大人留艾虎在这陪着老婆婆，女子心思比男子细腻，让艾虎在这安慰老人是最好的方法。 展昭说:“大人，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其他家属了，我想很快就来了。” 包大人颔首:“家属来后，把大门关上。让他们最后和家人说说话，好好哭一场。” ━━━━━ 戌时 艾府 府上此时正在用晚膳。 管家一脸高兴跑过来:“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艾荣川迅速放下碗筷:“小妹回来了？快快快，去多拿副碗筷！” 艾虎从里面进来:“不用了二哥我已经吃过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你们帮忙。” 艾麒察觉事情重大:“一家人说什么请不请的。小荷，发生什么事了？” 艾虎示意艾麒这里有其他人，她不方便说。艾麒吩咐管家:“老文，你吩咐下人把这里收拾了，还有不准任何人靠近我的书房。” “是，老爷。” 书房内，四人坐在一张桌前。 艾虎问:“爷爷，您行走江湖的时间长，知道的肯定很多。您见过或者听说过有什么武器或者什么办法是可以让死者流出血液后血被吸干的吗？” 艾麒说:“这个老夫年轻时在江湖历练时，确实有所耳闻。小荷，你问这个做什么？” 艾虎叹气:“这两天县内发现了很多尸体，死法都是一致的，有伤口却没有一丝血迹，死者看着就像被吸干了血一样，公孙先生验尸说凶器是长剑这类的兵器，所以我就想问问，您知道江湖上有这种兵器吗？” 艾荣川震惊:“死了十几个人！那县衙怎么一点也没有传出来?” 艾虎说:“尸体都是这两天才被发现的，时间太急，蒋大人还没来得及说，今天我们刚告知了那些死者的家人，让他们把尸体领走了。” 艾荣川小心翼翼问:“小妹，你……还好吧？” 艾虎点了点头:“挺好的，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虽然心里还是很难过，不过现在可不是我哭的时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还在县衙商讨案情，展大哥也出去找其他人帮忙了，我作为开封府的一员自然也要尽力去破案。” *“爷爷，既然您知道，那您跟我说说吧。” 艾麒颔首:“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我还未成家，一个人离家行走江湖。我在历练时，遇到了一桩特别残忍的被害案。被害人都被人一刀毙命，官府派人追查真相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只知道那些尸体的伤口没有一滴血迹，甚至于脸色惨白，看起来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 艾虎问:“那后来呢，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艾麒摇头:“没有，官府追查了半月之久，终于查到凶手可能是江湖人，再继续追查下去，查到了一个组织，不过案子才刚刚有所眉目，那个组织就起了一场意外大火，全部被烧了个干干净净。这案子官府也没了办法，至今还未侦破。” 艾虎紧皱眉头:“和这次的案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爷爷，您在什么地方遇到这些事情的?” 艾麒却是摇头:“都过去几十年了，在什么地方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那个组织当时在江湖上是个很有影响力的一个组织，叫夜暗局。” “夜暗局?”艾虎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次的案子真的和这个组织有关，时隔几十年他们为什么又突然作案?” 第25章 成长 翌日午时 马帮 展昭停步于马帮外，望着马帮内热闹的景象，不禁感慨万分。 有小弟发现了展昭，忙将展昭邀请进来，欧阳春听见好兄弟来拜访，当即高兴得出来迎客。 欧阳春带人来到自己房中，元贞正在桌前，亲手缝着一双虎头鞋，小小的鞋子足够被握在掌心里。 展昭看到了元贞微隆的腹部，笑道:“欧阳兄，恭喜。” 欧阳春笑着拍拍展昭的肩膀:“展昭，你什么时候才能带个媳妇啊？我这孩子都有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元贞说:“展护卫仪表堂堂，爱慕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哪像你?” “诶?我也很帅好吗？” 元贞将桌上的东西收好:“好了好了，知道你帅，我出去走走，展护卫来找你应该是有事情要商量。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元贞贴心的将房门关上就走了。欧阳春问:“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啊？你可是不会轻易来找我的，还有我那个侄子呢？他不是一直跟你形影不离的吗？” 展昭说:“我和艾虎分头行动，她在丘阳县，我过来找你帮忙。” “丘阳?离这可不近啊，你们遇到什么案子了？让你千里迢迢跑过来找我帮忙?” 展昭将事情述说了一遍，欧阳春面露难色:“我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兵器。不过我可以派兄弟去江湖上帮你打听打听。” “有劳欧阳兄了。” “跟我客气什么。改天咱兄弟俩一起喝点，这看着马上就要入秋了，秋果酿制的美酒不容错过。” ━━━━━ 客栈 包大人房间 “夜暗局?这组织应该是江湖上一些世家自己养的组织。”公孙先生说:“算时间的话这个组织在江湖上已经消失将近五十年了，突然又现身害人，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艾虎说:“爷爷说这个组织当年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很大，不过他忘记发生在什么地方了，如果爷爷还记得，我就可以去那里看看，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几十年前的那桩案子和现在这次一样，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说这个什么夜暗局是不是有特定的行动?或者是有其他人在模仿几十年前的那桩案子?” 公孙先生说:“无论是什么，我们都要先弄清楚这起案子的起因是因为什么，如果真的是夜暗局做的，那这个组织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又得从何查起。不过艾虎，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大人了，推理破案井井有条，让人刮目相看啊。” 艾虎不好意思挠挠头:“这都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平时教导得好，我好歹在开封府住了这么久，学不到精，皮毛还是能学到点的。” 包大人忍俊不禁:“再过段时间，本府会考虑交给你一些重要案子。上次那胡大富卖假药害死百姓一案，你处理得很好。” 艾虎被两人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随口找了个话题:“展大哥呢？” “你展大哥去马帮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艾虎哦了一声:“包大人，这案子您要怎么查?现在我们对凶手没有头绪，对凶手的杀人动机也没有任何思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查的话，我们人手不够啊。” 两人眉头紧锁，公孙先生说:“大人，艾虎说的有道理，我们什么头绪都没有，查起来特别麻烦。” 现场陷入僵局，三人表情凝重在思考对策。艾虎顿时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我可以问我爷爷，他年轻时都去过什么地方，我挨个去那些地方看看，虽然花费的时间会长，但是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艾虎，等展护卫回来，让他跟你一起吧。”包大人说:“你们一起行动，本府也安心些。” “包大人，我和展大哥分头行动的话要更快一些，您不用担心我的，您还不相信我的身手啊，不会有人能伤到我的。况且爷爷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去的，他会让人和我一起的，您和公孙先生就放心吧！” 公孙先生说:“大人，艾虎说的不错。展护卫和艾虎分头行动的话确实要快很多。而且艾老爷会派人跟着艾虎的，我们不必太过担心。” 包大人笑了笑:“好吧。艾虎，一路小心。” “是！” 艾虎向两人行礼告退。公孙先生望着艾虎关上的门:“艾虎她已经长大了，之前还是个遇到坏人就喊杀的小孩，现在她已经能考虑到我们考虑不周的地方了。” ━━━━━ 艾府 艾虎从院子外飞身进来，看见这一幕的家丁丫鬟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个活泼好动的四小姐一直都不走寻常路，他们都被翻墙的四小姐吓过好几次了。 管家迎上来“四小姐，老爷正和大公子他们在后园下棋呢。” 艾虎笑了笑:“没事，我自己去找他们，文伯您忙吧。” 艾虎走到后园，远远看见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对立而坐，旁边空地上还有另一道白色身影在习武，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破风声。 艾虎驻足于艾麒身后，静静观望着这场无声的战争。她虽然看不懂棋盘上的路数，但是从满盘棋子的这复杂程度来看，肯定很激烈。 艾麒又一颗棋子落下，艾荣文起身作揖:“爷爷，我输了。” 艾麒大笑:“你还是得多练练啊！” 艾荣川一个剑气，‘咯吱’一声，旁边的树应声被砍成两半，艾荣川将剑刃收回剑鞘中:“小妹，你怎么来了？” “我有问题要问爷爷。” “什么问题?” “爷爷，您年轻时都去过哪些地方，我想去那些地方挨个看看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查到您说的那个夜暗局。” 艾麒满脸担忧:“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包大人没有派人跟你一起去吗？” 艾虎咧嘴一笑:“我和展大哥分头行动，这样查案要快些，而且爷爷您是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行动的，对吧？” 艾麒轻轻戳了一下艾虎额头:“你呀。让荣川和你一起去吧，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些。” 艾荣川抱拳:“我一定保护好小妹，爷爷您放心！” 第26章 出发安宁县 兄妹二人翌日一早便驾马出发，两人先去离丘阳最近的县城——安宁县。 安宁县距离丘阳县大约一百多公里，骑马需要两个多时辰才能到地方。艾麒就是在安宁县认识了发妻佟宓。 艾虎脚轻踢了一下马肚子，马瞬间加快了速度，艾荣川也加速追了上去。 “小妹，你慢点，当心摔了！” “放心我的能力还是很好的，我们得加紧时间，现在没有时间给我们浪费了！” 艾荣川显得有些兴奋:“原来办案子是这种感觉啊！好久没有体会过这么紧张的气息了。” 艾麒和艾荣文立于门外，直到两道身影消失不见。 艾荣文说:“爷爷，以二弟还有小妹的武功，不会出事的，而且小妹还是赫赫有名的小侠艾虎，您别太担心了。” 艾麒长叹一声:“就是因为你小妹小侠艾虎的身份我才担心啊。你忘了江湖人怎么评价小侠艾虎的吗？” “这……嫉恶如仇、对死刑犯从来不留活口。” “没错，在江湖闯荡的有几个没跟别人结过仇?尤其是你小妹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我就是担心这次万一有以前的仇家寻过来，她和荣川能不能抵挡得住。” 艾荣文说:“那要不要派几个身手好的跟着他们?” 艾麒摆摆手:“不用，我艾家虽然早已不在江湖上混，但这点威严还是有的。你和我一同去见见包大人。” ━━━━━ 某阁楼 密室 “大人。” “事情办妥了？” “还没有，三十个人，还差十九个。” “继续去办，一定要在中元那天集齐三十个男人的血液。绝对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我等了五十多年，绝对不能错过。” “是。大人，丘阳县一夜之间出现十几条人命的事情已经被官府注意到了，并且开封府的包大人也在这。” “包拯?”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转过身，露出带着铜色面具的脸:“开封府的人不在开封，跑这里来做什么？” “属下听说，包拯此次是代天巡狩。” “不管他是代天还是代地，如果影响到了我的计划，一个字，死。谁敢阻拦，直接杀了。” “是。属下告退。” ━━━━━ 一个多时辰后，艾虎、艾荣川两人出了城，正在郊外的一处歇脚店休息。 两人要了壶水，又点了两碗汤面，顺便请店家找来粮草喂马。 艾虎说:“现在已经出城三十多公里了，再走一个多时辰就到安宁了。” 艾荣川吸溜一声吸进一口面条:“小妹，到安宁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我们从什么地方查?” 艾虎挑着碗里的香菜:“得先打探清楚当地的情况，再慢慢深入。要不这样吧二哥，我在安宁县，你去清湖县看看。” 艾荣川立刻回绝:“不，不行，绝对不行。爷爷就是担心你一个人行动会出危险才让我陪着你的，我要是走了谁来保护你?” “我的身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我这次的目的就是保护好你，说什么你二哥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艾荣川看了一眼艾虎碗边堆成一座小山似的香菜:“不爱吃这玩意啊？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不过大哥可爱吃了，大嫂也是。” 艾虎笑道:“夫妻都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 艾荣川来了兴趣:“不过绾绾就不爱吃了，我还记得绾绾第一次吃这东西，直接给吐出来了。” “我娘就不爱吃这东西，不过姐姐和爹倒是很喜欢。”艾虎聊到这里神情闪过一丝异样:“二哥，你吃好了吗？我们得赶路了。” 艾荣川擦擦嘴:“饱了饱了，我们走吧。” 艾虎掏出钱给老板，还多给了些:“多的是感谢您喂马的报酬，麻烦您了。” 老板乐呵呵收下钱，看着远去的两匹马喊道:“客官！常来啊！” 两人骑马并行，官道上现在没有任何人经过，道路空旷无比。 艾荣川好奇:“你说这个凶手杀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艾虎说:“这得问凶手自己。” “真的有那么邪乎的武器啊?竟然滴血不落。” “武器不大可能，可能是什么人研制的邪门歪道。” “小妹，要不你给我讲讲你们办案时的惊险过程呗。”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这不赶路太无聊了吗，快说说，说说。” ━━━━━ 客栈 包大人房间 公孙先生正在向包大人汇报情况:“大人，学生查了相关书籍记载，并没有能够吸收血液的兵器存在。” *“不过有一种毒物就是以吸食人血为生的，但是并不能达到这种效果。还有医书上记载过一种奇怪的病，患病者要靠吸食血液才能勉强维持生命。” 包大人摸着胡子:“那毒物是什么?” “是一种植物，只要散在血迹上，就会和血迹发生反应，将血迹给彻底蒸发掉。不过这种植物现在已经非常难找了，而且植株特别小，不可能是这东西搞的鬼。” 包大人蹙眉:“莫非真的是医书记载的那样?” 王朝来报:“包大人公孙先生，艾老爷和大公子来了。” 包大人和艾麒在楼下入座，公孙先生特意点了客栈有名的果酒和酸枣糕招待二位。 包大人问:“艾老爷可是有何事？” 艾麒摇头:“并没有，老夫只是心里不安，来找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聊一聊。” 公孙先生问:“艾老爷为何事忧愁?” 艾麒叹气:“还不是因为小荷这次行动，我难免会担心她这次会遇到什么危险。” “艾老爷不必担心，艾虎出任务的次数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她知道遇到危险该怎么处理，何况现在还有二公子在，不会出事的。” 艾荣文好奇:“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真的不担心啊?” 公孙先生笑笑:“不是不担心，是相信他们。艾虎在开封府也快第四年了，她的成长我和包大人是看在眼里的，艾虎不会有事的，并且她会把任务完成得很好。” 艾荣文点头:“小妹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我这个当大哥的要好好跟小妹学学。” 艾麒轻笑一声:“对了，展大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包大人叹气:“暂时还没有。展护卫此刻正在马帮，请马帮帮主欧阳春帮忙。” “我听说展大侠以前也是江湖人，可为何会投身朝廷?” “这些，艾老爷还是等展护卫回来，亲自问他吧。” 第27章 救下被卖女子 艾虎两人已经进入安宁县城内，本想先找个客栈住下，谁知却先救了个人。 在找客栈途中，艾虎率先听见有人喊救命，艾荣川随即发现一个头发凌乱的姑娘被三个男人追着。 那姑娘哪能跑得过三个大男人?很快她就被抓住，要被强行带回去。姑娘拼命挣扎，苦苦哀求路边的百姓，但大家都不想惹麻烦，没有一个人出手。 眼看着姑娘就要被带走，艾虎随手捡起地上一颗石子，以石子当做飞镖扔了出去，石子稳稳弹在其中一人手上，那人捂着手背疼得龇牙咧嘴。 艾荣川扇着扇子:“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真给男人丢脸啊。” “少管闲事！这女的早就被她爹卖给我们怡香园了，天王老子来了，她今天也得回去，接客、赚钱！” 姑娘拼命哀求:“两位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二位公子，救救我。” 艾虎问:“你们给了她爹多少钱?” 一个男人伸出三根指头:“三十两。你们要想买她，三十两一文也不能少。” 艾荣川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五十两，这姑娘的卖身契你得给我们。” 男人说:“她的卖身契在老大那。” 艾虎说:“我和他们去拿，二哥你在这陪着这位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姓连名馨。” 两人在外面等艾虎，艾荣川好奇问:“姑娘，恕在下冒昧，你家里人为什么要将你卖到这怡香园来？” 连馨说:“我们家有姐弟二人，弟弟要准备娶妻了，可是那姑娘要求必须要六十两聘礼，我爹娘东拼西凑，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才凑足三十两，还剩三十两，他们就把我卖了给弟弟凑够聘礼钱。” “这是什么父母，为了儿子成亲就不顾女儿的生死。” “要怪只能怪我不是男儿。” 艾荣川音量都提高了几分:“女子怎么了？天底下比男子厉害的女子多的是，我小妹就是，能比得过她的男人寥寥无几。连姑娘，不要因为别人就看轻了自己，你还没有发挥自己的本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多谢公子教诲，连馨明白了。不知怎么称呼二位公子?” 艾虎这时已经出来了，艾荣川努努嘴:“你再看看，我们两个谁才是公子?” 连馨再看艾虎，发现了不对劲，虽然穿着一身男装，整个人看起来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但是身上却带着女子仅有的韵味。 连馨一时出神，差一点她就要对艾虎以身相许了。 艾虎将卖身契交给她:“这个你拿好，撕了还是烧了都随你，保重。” “姑娘！”连馨连忙拽住要走的艾虎:“姑娘，我已经无家可归，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姑娘能不能收留我，我会洗衣服，砍柴做饭，这些我都行的！” 艾虎听见姑娘这两个字，瞪了艾荣川一眼，你告诉她的? 艾荣川耸肩，我可没有，是她自己看出来的。 见人可怜，艾虎只好先答应让人留下来:“那好吧，我们现在要去找客栈住下，你跟着我们一起吧。” 连馨破泣为笑:“好，是姑娘救了我，连馨以后什么都听姑娘的！” “我现在是男装打扮，喊姑娘太引人注意了。” “哦！是我大意了，公子。这地方我熟，我知道前面有家不错的客栈。” ━━━━━ 马帮 欧阳春和展昭同桌而坐，两人面前的桌子上乱七八糟摆满了书籍，就连地上也有不少书。 欧阳春说:“马帮里的书籍我全部搬来了，这两天叫兄弟们一起查，可是没看到你说的那种武器。展兄，会不会不是兵器，而是其他东西？” 展昭蹙眉:“展某也不确定那害人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兵器。” “全天下有将近八成的兵器都被记载在书册，剩下的只有小部分没有被记入。可能是我这书籍不全，也有可能那东西没有被记载。” 展昭说:“我先回客栈，公孙先生可能找到了一些线索，欧阳兄这两日有劳了，告辞。” 元贞从外面进来，问:“展大人这么着急是开封府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欧阳春把人轻轻拉过来搂在怀中:“不是，展兄是在找一种能吸食掉血液的兵器，好像跟一桩案子有关。” “吸食掉血液。”元贞说:“我倒是知道一种符合条件的植物，盛产西夏，那东西和血液接触后能将血液蒸发掉，所以我们西夏把它叫做噬血草，不过这种植物早在几年前就灭绝了。” ━━━━━ 客栈只剩下最后两间房，艾荣川自然不能和两个姑娘同住一屋，艾虎只好换回女装，和连馨一间房。 “姑娘，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和那位公子呢?” “我姓艾，艾玉荷。那位是我二哥，艾荣川。” “艾姑娘。我已经是桃李年华，艾姑娘看起来还不过碧玉年华吧？” 艾虎笑了笑:“刚过二十。” “那艾姑娘算是妹妹，放心我就是当姐姐的，以后你的衣食住行全部包在我身上！” 艾虎看着连馨:“连姑娘，我们不可能一直带着你的，你还是要尽早打算以后该怎么办。” 连馨笑得牵强:“我已经想好了，等过段时间，我会去渭河，找我的夫君。” 艾虎有些许惊讶:“你成婚了！” 连馨摇头:“没有，没来得及。我和他是从小认识的，我们两情相悦，早就私定了终身，只是他一年前就死了。我要去为他守灵三年，他答应过我，下辈子一定会娶我。” 艾虎拍了拍连馨的手背:“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节哀。” “没事的，要不是我爹娘将我关起来不准我去渭河见他，我也不会见不到他最后一面。真的很感激艾姑娘和艾公子的搭救之恩。” 艾虎笑了笑:“没事，你在房里休息，我和我二哥有些事情要商量，我晚点再回来。” “好。” 连馨看着艾虎关上门后，才擦干净眼泪，坐回床上，看着手腕上的木镯发呆。 第28章 奇怪病症 戌时还差半个时辰，展昭回到了客栈，包大人房间里亮着灯，里面有公孙先生和包大人的谈话声。 展昭敲门进去，公孙先生看见展昭有些许欣喜:“展护卫回来了，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展昭摇头:“并没有，马帮书籍不全，也可能那个东西刚好没有被记载在书上。” 公孙先生说:“我倒是查到一些线索，在西夏有一种名叫噬血草的植物，能够将血液蒸发掉，看起来就像是血被吸食干净了，不过这噬血草早已灭绝，如今已经找不到了。” 展昭问:“会不会是有心之人种植这种植物来害人?” “不会。”公孙先生一言断定:“这种植物的生长需求特别复杂，也只有西夏某些地方才有，现在灭绝了，其他地方不可能种活。” 包大人问:“那欧阳帮主和元贞公主还好吗？” 展昭颔首:“他们很好，元贞公主她已经怀有身孕，还有几个月欧阳兄就要当父亲了。” 包大人微笑抚须:“甚好。” 展昭似是有话想问，却一直问不出口，公孙先生看出他的担忧，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艾虎去安宁县了，有二公子陪着的，不必担心。” 展昭脸上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多谢公孙先生，展昭先退下了。” ━━━━━ 艾荣川和艾虎坐在屋檐上，欣赏着安宁县城内夜晚的繁华景象。 艾荣川手中拿着一小坛酒:“我已经打听到了，安宁县书籍最全的地方是西南街的存书阁。不过这存书阁只有达官显贵或者拥有阁中特质的令牌才能入内。” 艾虎和艾荣川碰坛:“我自有办法进书阁，到时候二哥你在外面帮我守着不让人发现就行。” “没问题，我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艾荣川问:“那个连馨姑娘，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人家好像是准备跟定你了。看不出来，她都知道你也是姑娘了，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啊。” 艾虎白了这个不着调的二哥一眼:“你想什么？她跟我说过了，她要去渭河给她亡夫守灵，现在不走只是还不是时候，等回去跟包大人他们汇合，我会给她盘缠，到时候她再走，现在连馨姑娘先跟我们一起。” 艾荣川挪着身子靠近艾虎，降低声音问:“你不怕她有什么问题?” 艾虎毫不犹豫点头:“怕，不过也不能因为怀疑就把人扔下置之不理了，时间还长我们慢慢试探，我今天和她相处下来，她目前没有问题。” 艾荣川这才放心，仰头喝下一大口酒:“那就好，我们刚进城就遇到什么女子逃出青楼，太巧合了还是小心点为妙。” 艾虎被逗笑:“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艾荣川说:“怎么能不紧张！你和三妹可是我们费劲千辛万苦，四处打听才找回来的妹妹，你的身份又那么引人注意，万一遇到以前的仇家怎么办？我这个当哥的当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放心吧，我在江湖上就算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小侠艾虎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一天很快过去，到了子时，安宁县城里里外外一片寂静，只有打更人沿路敲锣警示百姓注意火烛。 两道黑影沿着屋檐上跑到西南街，入眼一座比其他房屋建筑要高出许多的屋房，就是存书阁。 存书阁比其他房屋看起来豪华，一眼便能看到。 艾荣川守在存书阁屋檐上，发现有人就以白烟提醒艾虎。艾虎拉上面罩:“二哥这交给你，我先进去了。” 艾虎扔出石子引走门口的人，迅速闪身走进去。这存书阁看来不是一般的地方，竟然还需要有人把守。 里面规模很大，四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竹简。角落里还有一把梯子，以便人取高处的书。 艾虎随手拿出几本书翻看，什么兵器记载、历史皇帝英勇记事，什么都有，但都是先很常见的书。 艾虎反应过来这里面应该会有密室或者暗格，她仔细打量屋内的程设。这存书阁从外观上来看，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不过艾虎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被书柜挡住的角落悬挂着一条红布带，艾虎用手稍用力一拉，布带被拉了下来，与此同时旁边‘咔嚓’一声开出了一小道门。 艾虎走进去，里面的摆设和外面没有差别，不过书柜上的书比外面少了五分之三。艾虎飞身上去，取下几本最顶上的书，仔细查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换了一本又一本，艾虎终于找到了有用的线索。来不及欣喜，艾虎赶忙多看几眼把重要信息记下，再把书放回位置，离开了书阁。 艾荣川正死死盯着存书阁，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他迅速出手被那人两招挡下，来人是刚从里面出来的艾虎。 艾荣川松开手:“也不吱个声，万一我伤到你怎么办？” 艾虎笑笑:“警惕性提高嘛。” 艾荣川问:“查到什么没？” “嗯，我们先回客栈。” 两人在艾荣川房中，旁边艾虎和连馨的房间一片漆黑，连馨可能早就睡下了。 艾虎说:“我翻到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一种奇怪的病症，患病的人需要吸食血液维持生命，而且这种病还没有治疗的办法，得病的人会活得非常痛苦。” 艾荣川问:“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艾虎说:“虽然死者的致命伤口是被利器所伤，不过书上还记载了，百年前有一个人得到上天指示，这种病其实是一种诅咒。想要解除诅咒，必须在特殊的日子按照步骤祭天，这样诅咒就会解除，就不会再有人患上这种病。” “还有这么玄乎的说法?” “我想那个凶手很可能就是这种病的患者，饱受病痛折磨，可能机缘巧合下他知道了什么诅咒的说法，就按照书上所写，打算解除诅咒。而解除诅咒的关键就是那些青年男子。” 艾荣川好奇:“那这种病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艾虎说:“医书记载，患病者畏惧日光，肤白如墙，发病时会感到浑身疼痛难忍、呼吸困难，需要尽快饮下血液才能得到缓解。” 艾荣川一阵唏嘘:“不能医好吗？” 艾虎摇头:“我翻的医书上都没有对这种病的治疗方法，只有压制。” 艾荣川感到些许难受，艾虎起身拍拍他:“我得回房间休息去了，二哥也早点休息。” 第29章 诅咒 戴着古铜色面具的男人只身一人走进地下室，穿过一条昏暗，只有蜡烛照光的走廊，最后打开一扇门。 门后是个房间，因为没有窗户房间里一片昏暗，一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床，另一边放着桌椅，桌子上有几个盘子，里面还有一些被吃剩下的食物。 床脚的地上坐着一个男人，这人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几岁，如果有人看到他，肯定会被吓一跳。 男人皮肤有着常年不见日光的惨白，头发、眉毛这些地方也是白色，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怪物。 面具人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抚摸着男人的头，面具后他的眼眶湿润，满眼酸楚。 “儿子，爹一定会治好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 这两天公孙先生和展昭查了许多医书，发现这种嗜血的怪病在史书上确有记载，不过却没超过十起。 公孙先生说:“医书上记载的患者就只有这十几个，而且最后他们都死了，没有一个活过三十的。” 展昭说:“这嗜血症的病患十有八九都是因为一些原因染上的怪病，只有一两个是天生的。公孙先生这种病真的没有办法可以彻底医治吗？” 公孙先生摇头:“没有，医书只有记载对这种病症的抑制之法，连这种病症的源头都没有，我也研究了许久，但没有找到对这种病的治愈办法。” “那诅咒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一本书上记载的异事，一位祖先说这种嗜血症是上天对他们家族的惩罚，他们家族在几百年前得罪了天神，所以被天神降下诅咒，他们的后代都会有人患上这种嗜血症。想要解除诅咒的唯一办法，就是祭天。” 展昭蹙眉:“书上有没有记录祭天需要什么步骤?或许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找到凶手。” 公孙先生说:“必须要在规定的日子，场地、时间都有很严格的规矩。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健康的童子血，需要七七四十九个。” 展昭惊讶:“四十九个?现在已经死了十一个了那岂不是还有三十八个?” 公孙先生眉头紧锁:“未必，可能在这之前早就已经有人遇害了，死者可能不止那十一个。” ━━━━━ 艾荣川一大早就被艾虎拍门吵醒，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坐在了桌子前，面前是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快点吃，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艾虎把碗推到艾荣川面前:“安宁县没有什么线索，我想我们直接去汇安。” 艾荣川咬着包子:“那连姑娘她，你打算怎么办？” 艾虎搅着豆浆:“我会遵循她的意见，如果她想跟着我们就让她跟着。不想的话，我们给她一些盘缠让她去渭河的路上不会挨饿就行。” 连馨此时刚从楼上下来，听了两人的话，连馨起身向两人行礼:“连馨想现在去渭河寻我夫君，等日后若有机会再遇二位恩人，连馨一定在身伺候，以做搭救之恩。” 艾虎拉着连馨坐下:“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救你的。” “不，不怕惹麻烦愿意救我的只有艾姑娘和艾公子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连馨可能已经自尽于那怡香楼里了。” 艾荣川掏出银票:“这里有一百两的银票，你拿着，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也好应急。” 连馨连忙拒绝:“我不能要！” 艾虎把银票塞进连馨手中:“拿着吧，从这去渭河还有好久的路程，你身上没钱的话住店吃饭这些怎么办？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再慢慢还就好了。” “连馨多谢两位恩人！” 艾虎换回男装，两人收拾好东西牵上马，向城外走去。 路上艾虎问:“你身上带了多少银两?上次给出了五十两，这次直接给一百两，你不会把我们住店的钱花光了吧？” 艾荣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会的，每个月爷爷给的钱可是很多的，而且我都会把钱存下来，这次和你出来我特意多带了很多银票，别说住店，把店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艾虎哭笑不得:“我们是出来查案子的，你怎么搞得好像出来玩似的?” “以防万一嘛，查案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一路上你的衣食住行由我来负责，办案帮不了其他地方当然要处理好了。” 艾虎笑出了声:“那我们这一路的衣食住行就靠你了，银票可得收好了，丢了我们可就只能风餐露宿了。” “交和我。”艾荣川拍拍胸脯:“对了，咱们这次去汇安需要多长时间?” 艾虎说:“我看过地图，从安宁到汇安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如果遇到暴雨或者狂风这样的气候可能还要晚一两天才能到。我们要经过一条河，遇到暴雨这种天气就要绕道，绕道的话就要多走一两天。” *“医书上记载最近的一个嗜血症病患，就是在汇安，那人是在三十几年前死的，我们找那些年老的大夫和百姓问，一定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 ━━━━━ 两个黑衣人拖拽着一个浑身瘫软的男人走到面具人身后，将昏过去的人扔在地上。 面具人转过身:“还差几个?” “大人，加上这个还差十六个就凑齐四十九个了。” “抓人的时候仔细点，我要的是童子身的童子血，一个出错那你们就都别想活。” “属下明白。” 面具男挥挥手:“去将他的血取了吧，尸体按老规矩处理。” “是，属下告退。” 面具人不知看着什么地方出神，突如其来一声嘶吼拉回他的思绪。 面具人慌慌张张打开地下室的暗格，来到那间昏暗的房间，他的儿子正满眼猩红盯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扑上来。 他儿子确实那么做了，但是因为脚上的链子，男人的行动受阻，并没有伤害到面具人一丝一毫。男人喘着粗气，表情痛苦，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吼叫。 面具人喊道:“快，快来人！拿药来！” 不久两个黑衣人便拉着一个身穿粗布衣的男人进来，那人被推到发病的男人面前，男人一个猛扑将人扑倒，随着一声惨叫和啃食的声音，那人不动弹了，等男人再次抬起头，他脸上沾满鲜血，神智也恢复清醒。 第30章 抵达汇安 艾虎兄妹二人日夜兼程，直到马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原地休息，有客栈就住客栈，没有客栈就看周围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艾虎找来干树枝升起火，艾荣川把带的干粮拿出来两人分着吃。 艾虎问:“你能习惯吗？” 艾荣川笑了笑:“你都能习惯我为什么不能?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比姑娘娇气?” 艾虎点点头:“习惯就好。这晚上蚊虫比较多，我怕你会睡不好。” “小妹，终于听见你关心我了。”艾荣川捂着胸口，一副欣慰的表情。艾虎嫌弃的把目光转到其他地方:“我是怕你休息不好耽误了路程，那破案的日子不就要推迟了。” “诶你，你不能这么对你二哥啊！” “快休息吧，天亮还要赶路呢。” 清晨一大早两人继续赶路，离汇安还有四五十里的距离，预计今天后半夜就可以到达。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两人到湖边时遇到打雷，看样子马上要下雨了，不得已只能先找了个山洞避雨，刚躲进去雨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只是雨下了半个多时辰，非但没有变小反而还越来越大。 艾虎抱着胳膊，烦闷不已:“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希望别下太久吧。” 艾荣川用树枝扒拉着燃烧的火堆:“雨会停的，你别站那了，快进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艾虎转身走到火堆旁坐下，在心里盘算着雨停下后他们会耽误多少时间，现在这雨已经大到令人看不清路了，一时半会是停不下的，很可能还会下个一天一夜。 艾虎表情严肃:“二哥，等雨停了，我们直接过去，用马太慢了。” 艾荣川一愣，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马怎么办?” “它们识路的，让它们自己原路返回即可。” 外面雨还在下，两人靠着洞壁，听着雨声闭目养神。 ━━━━━ 丘阳县 客栈 展昭从一大早就在公孙先生房间和公孙先生一起翻阅书籍史策，丝毫没注意现在已是晌午。 王朝来时两人才感觉腹中饥饿，王朝也是来请两人下楼:“包大人请公孙先生和展大人下楼用膳。” 公孙先生觉得好笑:“吃饭时间都需要人上来叫，展护卫太投入了。” 展昭轻笑:“公孙先生不也如此吗？” 饭过一半，包大人问:“除了嗜血症还有诅咒一说，你们发现新的线索没有？” 公孙先生说:“大人，学生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我和展护卫在一本已有破损的书籍上看到了百年前记载的详细解除诅咒的步骤和方法。步骤和方法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书上还提到了何年何月何日进行为最佳。” 包大人眉头微蹙:“什么时候?” 公孙先生回答:“第一，在鬼节那天，鬼门大开之时。第二，这鬼节并不是普通的鬼节就成，必须是阎罗王生辰的鬼节。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展昭说:“和阎罗王生辰在同一天的鬼节，在一百多年以前出现过一次，还有再往上的近两百年。” 公孙先生说:“今年的鬼节，正巧全部符合。” 包大人微震惊:“鬼节还有多久?” “回大人，还有十六天。” “十六天。”包大人叹气，面色沉重。展昭和公孙先生两人也觉内心沉重。 只有十六天了，十六天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和十六个时辰一样，转瞬即逝。 ━━━━━ 艾虎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晡时，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洞壁上的雨滴滴答答落下来，在地上积起一小滩水洼。 艾荣川也醒了，揉着眼睛看了眼外面:“雨停了，别说这雨声还真容易让人犯困。” 艾荣川打了个哈欠，艾虎伸着懒腰:“睡挺舒服的。二哥，快点起来，该赶路了。” “好。”艾荣川起身，把火堆全部扑灭确认不会重新燃起。 两匹马往反方向奔跑，没多久就消失在了小路上。 湖泊边上有一些连绵起伏的山和峭壁，两人借力施展轻功很快过了湖泊。过去后，是一大片参天大树构成的树林，二人继续踩着树梢，很快过了树林。 两道身影稳稳落在地上，艾荣川拿出地图:“穿过这片树林，还有四五个时辰就到汇安了，不绕路还节省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子时 汇安 福至县 艾虎两人找了个客栈，老板好奇这个时候怎么会还有人找店住? 艾虎找了个到此寻亲，才刚到地方的借口将老板糊弄过去。 两人要了两间上房，又麻烦老板准备一些清淡的吃食送到房间里。 老板接过银子乐呵呵跑下楼，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老板娘。 “快快快，快起来，去厨房准备点吃的。” “啊？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准备吃的干什么？” “有住店的，要点吃的东西，你快去准备点。” “不去，你自己怎么不做?别烦我睡觉。” “诶！你看看这是什么。” 老板娘猛地翻起身:“这是！银子?！真的是银子！” 老板把银子放到老板娘手中:“怎么样?你要是不要，我自己去做了。” “你早拿出来啊！让他们放心等着，一盏茶内，我一定给他们端房里去！” 吃过东西后，两人觉得无所事事。又因为白日里睡了太久现在毫无睡意。 艾虎站在窗边扫了一眼外面充满寂静的景象，对艾荣川说:“走，去看看汇安的夜景。” “正有此意，走！” 福至县是汇安最富裕的一个县镇，有着严格的禁宵规定。每晚子时一到，街上就不会再看到一个摊位甚至一个百姓。 艾虎说:“才半个时辰，街上就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了，这福至县的禁宵还真是严格。” 艾荣川左顾右盼试图看到哪怕一个人，但是现实令他很失望啊。 艾荣川问:“违反禁宵的话会怎样?我从来没听过。” 艾虎说:“我也是听包大人说的，违反禁宵令的，从轻到重都会受到处罚。轻者，会被官府罚钱、口头教育，严重一点的就是被抓进大牢关几天，如果因为违反禁宵有人因此没了命，那还会招来砍头的大罪。” “这么严重！那我在丘阳的时候怎么没听过这些?” “你平时没事会三更半夜出门吗？再说了就算出去，你会让人发现吗？” “也是，走继续逛逛。” 第31章 符合祭祀的地方 福至县晚上虽然寂静无声，但白日里却是热闹非凡。 街头巷尾充满叫卖、吆喝声，食物的香味弥漫在整条街上，人群纷纷嚷嚷，店铺门口店小二正在招揽生意。 艾虎舒服的长叹气:“国泰民安、安居乐业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艾荣川说:“和丘阳比起来还差点，不过听说这里的水煮鱼特别美味，晚上尝尝。” 艾虎说:“水煮鱼晚上再想吧，我们得去查案子，先去医馆。” 两人经过三四家医馆，但是并没有进去询问，艾荣川好奇问为什么，艾虎解释:“那些医馆的大夫年纪最大的都只有四五十岁，我们要找大约六七十的大夫，或许他们遇到过嗜血症的病患。” 艾荣川咋舌:“六七十，这恐怕有点难找吧？” “所以我说咱们先出来碰碰运气，不行就从其他方面下手。”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人找到一家医馆，大夫是个古稀之年的老者，头发花白、下巴的白胡已经长到胸前，佝偻着背，走路时也步履蹒跚。 医馆门前现在没有看病把脉的人，大夫两人走进医馆，映入眼帘的是铺满药材的柜台和一大片药柜。老大夫手里握着戥秤，在抓药。 看见有人进来，老大夫问:“看病还是抓药啊?谁不舒服啊?” 艾虎说:“陈大夫，我们是有事情要问你的。” “什么事啊?” 艾虎开门见山:“几十年前，福至县有个病人患了嗜血症，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陈大夫望着天想了一会儿，随后说:“记得，我还医过他嘞，不过可惜了没治好，那小伙子才二十八岁，人就没了。” “这嗜血症是怎么被染上的?” “天生的，后生的，什么情况都有。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过这种奇怪的病，之前都是在医书上看到过，这病发作起来实在可怕。”陈大夫摇头叹息:“医书上没有任何可以治愈的办法，我只能用药吊着他的命，不过病发的时候，什么药都没用，只有鲜血可以缓解，我记得那一年时间街上卖鸡鸭的生意特别好。” 艾荣川问:“这病发作起来必须是鲜血吗？” 陈大夫点点头:“没错，新鲜的血液能更好更快的让病人恢复神智。发病者都是神志不清的，要是被他咬了就只能自认倒霉，等他吸食够足够的血液才会停下。” 艾虎问:“您听说过祭天解除嗜血症诅咒的说法吗？” 陈大夫一言不发看着艾虎，许久才缓慢点头:“这事情算是老夫小时候的睡前故事。” 几百年前的祖先认为这种嗜血症是天神的诅咒，祖先在漫漫长河中理解到这种病的奇怪之处和控制之法。没有治愈之法的说辞让祖先再次坚定了这种病是天神的惩罚，他们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解除诅咒的办法。 解除诅咒必须在和阎罗王同一天生辰的鬼节，必须在鬼节鬼门大开那时，祭祀的血液也有超高的要求，必须是成年的处子之身的男性血液。 另外祭祀的地方，要南北朝阴，终年不被日光照晒。 艾荣川问:“福至县什么地方是南北朝阴，没有阳光的?” 陈大夫说:“福光塔。” 两人问到福光塔的位置后赶往此地。 到地方后，看见一座高约百丈的三角塔，塔外布满藤蔓和灰尘，前后背光，看起来有种阴森的感觉。 两人走进塔内，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里面更显得阴冷，空气中充满了发霉的味道和臭味。 艾虎挥开面前的蜘蛛网:“福光塔，福气、光亮，可是这塔死气沉沉的样子，哪有一点福和光的感觉?” 艾荣川笑道:“这倒是很符合那什么祭祀条件啊。阎罗王就是掌管人类生死的，传说阎罗王就喜欢这种阴冷昏暗的地方。还有什么鬼门开，这种地方鬼怪不是更容易出现吗？” 艾虎向艾荣川竖起大拇指:“说得有道理。这个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凶手选择祭祀的地方，我们要提前在这布置好陷阱，等凶手进来跳。” ━━━━━ 白玉堂‘唰’一下收回扇子，在面前的两个空杯子里倒满了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的展昭面前。 “从我来开始你就愁眉苦脸的，展昭，你遇到困难了？” “并没有，白五侠观察得倒很仔细。” 白玉堂享受的闻着酒的香气:“这你倒是说对了，我这观察能力，啧啧。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 展昭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和公孙先生经过这几日搜查，案子越来越清晰，现在就差等凶手出来了。” 白玉堂疑惑:“这是好事啊，等凶手出现直接抓了这案子就完结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凶手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在汇安、大伺还有百里川。我们现在人手不够，不可能都去这些地方蹲守凶手。” 白玉堂拍拍胸膛:“我当什么事呢。放心，这事情交给我，我这就回陷空岛让我大哥他们派几个人分别到这些地方守着，抓到凶手直接给你们送来。” *“对了，你的心头好也去查案了吧。说不定还会遇到她呢。” 展昭揣着明白装糊涂:“谁?” 白玉堂也没有拆穿他:“继续装傻啊，现在不要紧。不过呢我得提醒你，抓紧啊，人家现在是越长越漂亮，以人家的身份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再这样默不作声，当心以后某一天收到婚礼请帖啊！”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回陷空岛找我大哥他们去，等我好消息啊。” 公孙先生正在房中翻阅书籍，桌子上摆了四五本书，每本书上的内容都相差无几。 历史上出现过几场嗜血症、阎王爷生辰的鬼节出现过几次、历史上有没有完成解除诅咒的祭祀记载。 不过找了这么久除了之前已经知道的线索，再也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公孙先生叹息一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再睁眼时便看见了正巧过来的包大人。 “公孙先生，切勿太过操劳。” “大人，学生会当心的。” 包大人面露难色:“公孙先生和展护卫整日为查案四处奔波，本府实在惭愧。” 公孙先生笑道:“大人切莫如此说，审判凶手，为百姓申冤的大事，还得由大人您来完成。” 第32章 蹲守福光塔 福光塔的三楼供奉着一尊佛，不过佛身上已经布满了蛛网和灰尘。 艾虎说:“三楼很可能就是他们祭祀的地方，我们就在这等着。不过这么等也不是办法啊。” 艾荣川摸着下巴:“要不我这就书信一封回去，让爷爷派几个人过来。” 艾虎摇头:“怕来不及，离鬼节只有八天了，他们肯定会提前到这里准备。”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真的寸步不离守在这吧？” “实在不行就你一天我一天，反正又不是没守过，比这还长的我都守过。” “行吧，那我就舍命陪……小妹！” 艾虎被逗笑，随即两人将整座塔的布局全部观察了一遍，就在艾虎一筹莫展该怎么办时，艾荣川警惕察觉有人来了。 两人迅速闪身躲到暗处，只见楼梯上走出来三个人。 蒋平问:“三哥，咱在这守着那凶手真的会来吗？” 徐庆说:“这个得看运气，我们守在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白玉堂摇着扇子，这令人感觉阴森森的塔内，他竟然还扇扇子。白玉堂笑道:“我倒是想能不能遇到展昭的心头好，这两人分开这么久，你们猜展昭会不会想她?平日里两人都几乎没分开过，如今展昭的小跟班一个人出来行动，展昭不得担心死了？” *“要是他那小跟班回去的时候，带回一个贤郎的话，那展昭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喽，唉！” “白玉堂！你胡说八道呢？什么心头好，什么贤郎！”艾虎气愤的从角落走出来，白玉堂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见是艾虎，眉毛一挑:“你也在这?这位是?不会真的是你的贤郎吧！那展昭怎么办？不可能一段感情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啊。” 艾虎直接抡起拳头要去揍白玉堂:“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亲哥！再胡说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白玉堂闪身躲过艾虎的拳头，艾虎被蒋平拦下:“艾少侠，别生气了，我们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吗？” 艾虎瞪了白玉堂一眼:“今天先放过你，等回去后我非得让展大哥好好教训你不可。” 白玉堂对徐庆说:“看，要说展昭和她两人看不上对方，这谁信?” 徐庆说:“你少说两句吧，要不等会儿人家追着你揍，我和你四哥可不会拦着。” 白玉堂看向艾荣川又看了看艾虎:“这是你亲哥?你不是只有个姐姐吗？” 艾荣川上前行礼:“鄙人艾荣川，这位正是我小妹，我的父亲和她父亲是兄弟关系。” 白玉堂恍然大悟:“堂兄妹啊，还真是亲的。不过怎么就你们两个在这？没多带几个人来？” 艾虎无奈耸肩:“这不是人手不够嘛，我都准备书信回去搬救兵了。” 白玉堂用扇子拍拍肩膀:“这不，说曹操曹操到，救兵来了。” 艾虎直接无视他，走到蒋平和徐庆面前:“多谢两位大哥千里迢迢赶来相助。” “举手之劳，艾少侠，你打算怎么办？”蒋平问，艾虎说:“这福光塔是凶手最有可能来的地方，所以我们必须守好这，今天就我和我二哥先守着，明天再换人。” “行，那万一有意外怎么办？” “还得是我啊，这我早就准备好了。”白玉堂掏出几个竹筒分给大家:“里面是特制的烟花，无论白天黑夜都非常明显，遇到紧急情况直接放出来，我们就能知道哪里出问题，不过切记啊，这烟花只能放三次。” 艾虎对白玉堂有一点点刮目相看了:“想不到你还挺细心的。那就这么办吧，你们快回去休息，明天过来换班。” 马上又到子时，街上已经开始出现夜巡的官差，一旦遇到还在街上没有回家的百姓，官差就会教训两句让人赶紧回去，不能在外逗留。 听着外面官差的声音，艾荣川咋舌:“这禁宵还真严格啊，多待一刻都不行。他们会不会查到这塔内来？” 艾虎斩钉截铁:“不会。” “为什么？” “这塔内一看就是从来没人进来过的，但凡有一两个人进来，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厚的灰尘。而且这塔里给人感觉阴森森的，谁没事会进这里面?” 艾荣川点了点头:“他们是怕这里有鬼啊，他们不是官兵吗？” 艾虎看了他一眼:“官兵就不能怕鬼了？” 等官差走后，艾虎探出脑袋往外看，这下街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福至县的禁宵令已经严格到人人惧怕的地步了吗？ 子时也快要过去，艾荣川靠在墙角已经昏昏欲睡了，不是他不能熬夜，实在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太容易犯困。 艾虎聚精会神地紧盯着楼梯口，察觉到有动静，艾虎把艾荣川拍醒:“嘘！有人上来了。” 艾荣川立刻清醒，死死盯着那个唯一的入口。 一双鞋子进入视线，然后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进两人耳朵，抬头看到这人消瘦的身形。来人是个男人，听声音得有五六十了，脸上戴着面具，斗篷的帽子挡住了整个脸。 男人对着大佛像拜了三拜:“你即是佛，庇佑天下百姓就是你的职责吧？我愿付出一切代价，求佛祖把我儿子身上的诅咒收回去。” 外面又上来一个黑衣人，那人说:“老爷，东西已经准备完成了，鬼节一到可以直接举行祭祀一事。” “那些人呢？” “老爷您放心，一共四十九个人，全部在这塔内的地下室里关着。” “当心不要被他们逃跑，也不要被人发现了。” 黑衣人说:“别人发现不了，这下面我铺满了空心草，无论多大的声音，下面都不会听见的。而且我给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软骨粉，就算他们想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面具男大笑几声:“你做得很好，走吧，该去准备最后的东西了。” 艾虎和艾荣川对视一眼，没想到在这里才守了一天就有这么大的收获，这塔下居然有地下室，四十九个人啊！从第一个开始算，他们被关多久了？ 艾荣川说:“我们现在赶紧去把他们救出来。” 艾虎摇头:“现在不行，我们还没弄清楚具体位置，不能贸然行动，我们还要把凶手也一网打尽才行。” “只是，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这些人都是那个戴面具的抓来祭祀的，不到祭祀那天这些人是不会有事的。” 艾荣川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还有七天，希望这几天这两个嫌疑人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行。” 艾虎冷笑:“就算他们给天捅个窟窿出来，他们也逃不掉国法制裁。” 第33章 地下室发现被困百姓 翌日蒋平和徐庆过来时，白玉堂也跟着过来了。这倒省了艾虎想办法叫人过来了。 艾虎说:“大家都来了，正好，有任务需要你们。凶手来过了，我们听到他们把抓来祭祀的百姓都藏在了这座塔的地下室，不过地下室的具体位置我们并不清楚，所以还需要大家去找。” “地下室?”徐庆说“这塔一看就是用来供佛的，佛塔内修建地下室做什么？” 蒋平说:“这些问题以后再考虑，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地下室，救出那些百姓！” 艾虎摇头:“不，找到那些百姓，确定他们是否安全即可。他们人数多，就我们几个，想平安将人救出来，还得想其他办法。” “好。五弟，你和老四去找，我和艾公子和艾少侠守在外面，以防万一。” 白玉堂和蒋平在一楼找了个遍，别说什么地下室的通道，连只蟑螂都没发现。 白玉堂单手叉腰:“这地下室的门，不是在地板上，就是在墙上，这怎么找来找去什么都没有?” 蒋平仔细抚摸墙上的砖块:“再找找，说不定是被那些人给做了手脚。” 白玉堂转身倚靠在墙上，抬头望着天花板，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有块板的颜色和别的不一样，那块要深一点。 白玉堂扇子一收直奔楼梯去，蒋平怎么喊他都像没听见似的，蒋平笑骂一声，继续检查。 头顶传来‘咔嚓’一声，随即走廊尽头也出现了开门声。 白玉堂从楼梯下来，拉着蒋平朝尽头走去，蒋平问:“你在哪发现的机关?” 白玉堂把门推开:“天花板。” 两人走进去，是条石梯，由于没有光，石梯显得深不见底，两人走下去，发现楼梯并不高，只是下面太黑，让人看不清地面。 蒋平停下脚步，白玉堂跟着停下，两人侧耳倾听，隐约听见有许多人说话的嘈杂声。白玉堂超过蒋平，循着声音探过去，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白玉堂走到了一片石墙前。 蒋平将耳朵贴在石墙上仔细听:“他们就在里面。我们找找有没有门，或者开关。” 白玉堂轻轻拍了拍一块石墙的砖:“门就是这扇，这小块的石墙有缝隙大小刚好够一个人进出。” “那我们快去告诉他们。” ━━━━━ 丘阳县 艾府 艾荣文抱着艾绾黛，正在教授女儿写字，李淑慧端着糕点进来:“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艾绾黛从艾荣文腿上下来，跑过去抱住李淑慧的腿:“娘，姑母呢？绾绾好想姑母。” 李淑慧顺势将人抱起来:“你姑母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过几天才能回来。” “那二叔叔呢？二叔叔是不是又出去玩好玩的了？” “不是。”艾荣文接话:“你二叔叔跟你姑母一起出去办事了，他们过几天就一起回来了。” 艾绾黛点着小脑袋，扳着手指头数:“绾绾只能数到二十天，二十天还有这么久，姑母和二叔叔要这么久才能回来。” “是啊，所以绾绾要乖乖的，说不定姑母和二叔叔回来，看见这么乖的绾绾，会给你买好吃的哦！” “好！绾绾会很听话的！” 小厮过来禀报:“公子，老爷请您到书房。” 李淑慧喂艾绾黛吃点心:“你去忙吧，绾绾有我看着。” 书房 艾麒正看着一本书上的内容，脸上愁眉不展。 艾荣文进来便看见这样的一幕，他察觉事情不妙:“爷爷，怎么了？您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艾麒把书给艾荣川:“你看看这个。” 艾荣川接过书，越看表情愈发严肃:“爷爷，这书上说的，和小妹查的案子有关联吗?” 艾麒颔首:“没错，大致的情况，包大人已经告诉我了，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了凶手，就等着把人抓回来了。” “可是这书上说的，这什么祭祀的步骤，太危险了，万一他们不小心失手的话，就是死路一条了！” “所以我把你叫过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做。我们连玉荷还有荣川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想派人去帮忙也没用。” 艾荣川说:“爷爷，我去问包大人，另外再书信告诉我爹，他那人手多，派几个人出去不是问题。我现在就去客栈！” ━━━━━ 戌时 福至县 悦来客栈 福光塔换蒋平和徐庆继续蹲守，艾虎和艾荣川回客栈休息。 艾虎在房间里，手里握着笔，面前铺着信纸，正打算写信。 外面有人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进来，是艾荣川，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糕点:“快尝尝，新鲜出炉的松仁糕。你在写什么？” 艾虎一边写字一边回答:“既然凶手已经确定在什么地方了，我得尽快书信回去，告知包大人他们，他们能尽快赶过来，这里需要救下的人太多，我们几个恐怕忙不过来趁着还有几天时间，包大人他们应该能赶过来。” 艾荣川点点头，捏着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看艾虎写信。 外面似乎闪过去什么东西，艾荣川警惕的看向窗外，除了被风吹得一直摇晃的树梢，什么也没有。 就在艾荣川怀疑自己眼花时，艾虎头也不抬:“出来吧，别躲了。” 艾荣川听这话，立刻又恢复警觉，只是这从窗外进来的人，是熟人。 白玉堂进来，毫不客气拿起一块糕点就吃:“嗯?写信呢？我看看，是不是给你展大哥！” 白玉堂显得有些兴奋，艾虎不明所以白了他一眼，我写信你兴奋个鸡毛啊? 白玉堂看清内容，哦了一声:“给包大人的啊，也对，这凶手都查到了，就等着我们把凶手抓住，包大人来用铡刀砍人了。诶，你没喊你展大哥吗？” “白玉堂！”艾虎差点把笔握断:“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去！”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吃糕点总可以吧。” 艾虎继续写:“你别的事情做吗？来我这叽叽喳喳的。” 白玉堂摊手:“确实没事啊，不然我早就不在客栈了。” “对了，阿娇姑娘呢？她最近还好吗？” “很好，一年多前阿娇出狱后，我陪她回洪家村看了一下，她哭了一场，之后就好多了，为家人报了仇，身上的担子也轻了。” “那就好，展大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点惊讶呢，阿娇姑娘太可怜了，但是她又是那样的有勇有谋。你好好对人家啊，别辜负了人家那么好的姑娘。”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白玉堂此生唯洪玉娇不娶。” 第34章 福光塔由来 艾虎将信交给信差，说这是加急信，两日内必须送到，并且给了双倍的银两。 信差保证，一定按时把信送到，信差牵来客栈后院最快的一匹马，驾马离去。 艾虎敲了敲艾荣川的门，推门进去:“二哥，轮到我们去福光塔了，快走吧。” 艾荣川看着艾虎空荡荡的身后:“白公子呢？” “他?你就别想了，我就从来没奢望过他能好好守在塔内。况且有徐庆大哥和蒋平在呢，说不定白玉堂出去还能找到什么别的线索。” “行，那快走吧。” 蒋平用手肘杵了一下徐庆:“三哥，你说他们是不是还没起床啊?这辰时都快过了。” 徐庆说:“没来就再等等，就算多守一天也没什么。” 两人正说着，出口传来响动，是艾荣川还有艾虎。两人活动着蹲守了一晚上酸痛的身体，艾虎说:“白天人多眼杂，凶手不太可能会过来，两位大哥昨晚辛苦你们了，快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徐庆抱拳:“那好，有任何情况，咱们烟花为示。” 兄弟俩离开后，艾虎让艾荣川在塔内守着，自己去外面有点事情，艾荣川本想跟着，但艾虎担心凶手会过来，让艾荣川守在这里，艾荣川拗不过妹妹，只能叮嘱她注意安全。 艾虎离开福光塔后，在塔附近寻找着什么东西，进了三家酒馆，当看到说书人时，艾虎便出来了。 第四家酒馆，说书人是个手持折扇、白发苍苍的老者，艾虎这才走进馆内，坐在了一个视野最佳的位置。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连忙过来招待，看着这个身着素衣，发带束发的女子，店小二没忍住问:“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来福至玩的吗？” 艾虎微颔首:“我来福至探望亲属，小二哥眼神不错。” “您过奖了，干我们这行的，眼神不好都干不了。” 艾虎下巴一抬:“那说书人说的是什么故事?” 店小二回:“容老先生说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怎么又是这个？艾虎心中腹诽，掏出一锭银子给店小二:“我对这的福光塔很是感兴趣，想听听这座塔的来历。” 店小二接过钱，走到说书人身边和那人商量，艾虎看到那说书人表情不悦，许是不答应，不过随后说书人满脸高兴，连连点头，应该是同意了，看来那银子他收下了。 说书人清清嗓子:“各位，咱们接下来的故事，就说说这福至县的福光塔是因何而来的。” 宾客议论起来，有不满的也有同样感兴趣的。 “一个废弃的破塔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还不如讲许仙和白素贞呢。” “我倒是挺感兴趣的，难道你们不好奇这塔为什么会荒废吗？” “听说这福光塔以前香火可是很旺的。” 说书人轻咳两声，正式进入故事当中:“话说这福光塔，建立时间也就十来年，可为什么荒废得这么快，这一切都要用诡异两个字形容。” 果然，宾客们来了兴趣，纷纷催促赶快继续说。说书人笑了两声:“塔内供奉佛像，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福光塔也不例外，在一开始供佛前，一切正常，前来上香祈愿的人数不胜数，修建塔寺的人也赚了不少。可是半个月过去，怪事就发生了。” *“有人说，进去拜佛时会感觉佛像的表情是一种很诡异的笑。这佛像怎么会有表情呢？大家也就没有相信。后面又有人说进去拜佛时，周围虽然人来人往香火旺盛，但是却感觉脊背发凉。” *“更有甚者还说，听见有哭声，就是那尊佛像发出来的。接连的怪事发生，让百姓们害怕不已，久而久之大家伙都不敢再来拜佛了，福光塔也渐渐荒废了。” 艾虎发出疑问:“那尊佛像真的有问题吗？” 说书人喝了口茶:“姑娘莫急，这就到了。后来这修建福光塔的人花高价聘请高僧过来，这才知道原来福光塔一直供奉的佛像，是尊鬼佛！这鬼佛啊，可是绝对不能拜的，鬼佛就是被佛祖抛弃、被世人抛弃的佛，怨念极深，你拜了，就会把怨念报复在你的身上。” *“而且一般供奉鬼佛的地方，都是阴气重的地方，这福光塔的地理环境，就是供奉鬼佛的最佳位置。”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那个人供奉鬼佛做什么？” “最后那尊鬼佛呢？” “不会又拿到其他地方去祸害人了吧？” 说书人笑了笑:“各位，那尊佛还在福光塔内，鬼佛被供奉后，是不能轻易遗弃的，不然加深了怨念就不好办了。那几个高僧念了三天三夜的经文，弱化了鬼佛的怨，然后把鬼佛封印在了塔内。那封印的地方还有张符纸，压制着那尊鬼佛。”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上次去福光塔内看过，有间屋子不仅有符纸还有官府的封条呢。” “你进那里做什么？不害怕啊?” “这不是好奇吗？那里面也没什么恐怖的，就是会感觉有东西盯着你而已。” 艾虎问:“请问这鬼佛和阎罗王有什么关系吗？” 说书人解释:“鬼佛坠了魔，阎罗王又是鬼怪的统治者。世人就以为，鬼佛被抛弃后，投靠了阴曹地府，当了阎罗王的手下。” *“不知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艾虎笑了笑:“单纯好奇罢了。” 福光塔的故事就说到这，说书人开始讲下一个故事，艾虎在桌子上放了酒钱，离开了酒馆。 回到塔内时，艾虎刚走进去就听见二楼有声音，艾虎小心翼翼上楼，循着声音过去，发现是一间从来没有被注意到的房间，里面闪着烛火的光，还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老爷，这书上说的是真的吗？” “一定是，祖先没理由骗我，我儿子的病有救了！” “老爷，那这佛?” “等祭祀那天再搬出去，现在搬怕打草惊蛇。等祭祀结束后，我儿子就能够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艾虎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想应该跟着这两人，或许就能找到凶手的老巢。 谈话声结束，艾虎侧身躲开，看见两人进来，关上门，把封条和符纸重新贴上，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艾虎上去查看，这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能推开，贴在门上的封条和符纸就是锁，大家看见这两样东西都会下意识远离。 不过这显然对凶手并没有用，反倒帮助了他不小的忙，简直是助纣为虐。 艾虎回到三楼，艾荣川过来:“你也听见那两个人的谈话了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艾虎说:“我打算跟着他们，说不定能找到凶手藏身的地方，鬼节就差五六天了。” “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你和我一起去。这里交给徐庆大哥和蒋平大哥。” 艾荣川蹙眉:“可是他们已经离开了，现在去追也追不到了。” 艾虎说:“他们肯定会再来的，到那时我们就跟着。” 第35章 鬼佛的眼睛 很快两天就过去了，留在丘阳的包大人几人只能把找到凶手的希望寄托在艾虎一行人的身上。 凶手可能藏身的地方有至少三个，想找到凶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虽然急但是他们也只能静静等待回音。 展昭到街上巡视了一圈，顺便还解决了一些百姓之间的小矛盾。回到客栈时，掌柜的交给他一封信:“这是从汇安福至县加急送过来的。” 展昭道谢后，脚步加快上楼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禀报，他猜得没错，信确实是艾虎写来的。 这信中的内容更令他们兴奋！ 公孙先生目不转睛看着信:“我就知道艾虎一定能做好！大人，凶手找到了。” 包大人常年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了笑容:“好，好，展护卫公孙先生，收拾行囊，即刻前往汇安！” 五匹马和一辆马车从客栈外行驶，半个时辰后出了县城。 展昭骑着马，在最前面带路。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守在马车旁。 张龙问离自己最近的王朝:“从刚才出发开始，我看到展大人表情就不对劲了，他怎么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 王朝说:“因为找到凶手了。” “找到凶手有这么高兴吗？再说以前抓到凶手展大人也没这么开心过啊。” “你傻了？凶手是艾虎回信来说找到的，也就是说凶手是艾虎找到的，展大人和艾虎都半个多月没见了，你想想展大人能不高兴吗？” 张龙恍然大悟:“哦！难怪我说怎么感觉展大人一直在笑，那嘴角都快翘起来了。原来是因为艾虎，看不出来，咱们不近女色的展大人也会为女子展颜一笑了！” 王朝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能让展大人露出这种表情的女子，也就只有艾虎了，全天下仅此一人。” ━━━━━ 戌时 汇安 福至县 悦来客栈 艾荣川和艾虎正在楼下使用晚膳，快吃完时，白玉堂来了。 白玉堂问:“这么晚才吃上饭啊，可麻烦人家老板娘了。” 艾虎看都不看他:“你两个哥哥在那守着，你一个人出来潇洒，好意思吗？” 白玉堂反驳:“什么叫潇洒?我出来也是有事情要办得好吧，我们都去守塔了，万一外面有情况怎么办?” “是吗？”艾虎放下筷子:“那你这几天发现外面有什么问题了吗？” 白玉堂脸不红心不跳:“这线索哪是那么容易找的?不过你别担心，我看着呢，绝对不会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艾虎无奈:“没让你守塔就是知道你守不住，算了，外面的事情你多留意啊。对了，我估计包大人他们后天就会到这，我已经在信上写下地址，他们会直接到客栈来，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了。” 白玉堂点头:“没问题，你们安心守塔吧，其他的事情你白大哥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艾虎瞪了他一眼:“什么白大哥?要不要脸?” 白玉堂问:“你叫我四个哥哥他们几个都叫大哥，叫展昭也叫大哥，怎么到我这你就是直呼大名？我比你大好几岁好不好，叫大哥不是很正常?” 艾虎并没有理他，而是问艾荣川吃好了吗。艾荣川点点头:“饱了，小妹，我们现在去福光塔吧。” 两人绕过白玉堂走了，白玉堂放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叫我大哥。” 两人来到福光塔和蒋平徐庆换了班。 正要离开时，徐庆提出和艾虎去地下室看看地形，规划救人路线。于是便让艾荣川和蒋平在上面守着，他们两人到地下室去。 徐庆在二楼地板上将地下室的通道打开，艾虎咋舌:“地下室的机关居然在二楼，看来他们为了这花费了很大心思。” 两人走下去，顺着墙上的油灯台一路找到了地方。 徐庆指着一面石头墙:“就是这了，那些人都在里面。这一块是门，或许需要什么机关才能打开。” 艾虎把耳朵贴到墙上，里面确实有声音，一群人在这石头墙里面乞求自己能够活着离开。 艾虎向徐庆行礼:“多谢徐大哥和蒋大哥。” “说什么感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我们赶紧看看地形，争取这两日把路线画出来。” 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口，通道只能容下两个人并肩行走。地下室形成一个中间实心、外层中空的长方形，从出口下来可以走两条路，但是要出去都必须从这里出去。 那些百姓被关押的地方在右手边，最角落里。想要最短时间内把这些人全部从地下室救出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地下室通道狭窄不说，在解救时或许还有百姓会恐慌，造成现场慌乱，到那时救人行动会更加困难。 艾虎说:“看来只能些把凶手给抓了，才能安安心心来救人。” 徐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会把地下室的地形画下来，等包大人来了交给包大人由他来安排救人行动。”艾虎想到一件事情:“这石门的机关，会在什么地方?” 徐庆摇头:“还没有找到，我不敢乱动，怕碰到什么不能碰的机关，里面那些百姓会因此遭殃。” 徐庆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不少凶手都相信一件事情，杀人灭口，只要人死了就不会有人说出他们的罪行。 这地下室里面说不定还有其他机关，万一按到放毒烟或者暗箭的机关，那这四十九条人命可就要与世长辞了。 艾虎说:“到时候，直接把门拆了，不用担心会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机关，效果快又好。” 两人回到上面，艾虎看了一眼那扇贴着封条和符纸的门，走过去，轻轻将封条慢慢撕下，推开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正中央摆放着一尊布满蛛网灰尘的大佛像。艾虎第一眼看见了佛像的眼睛。 那眼睛仿佛真的在笑，是那种令人脊背发凉的笑。 艾虎恍惚了一瞬，鬼佛当真这么诡异?或许是因为福光塔太暗，自己又听了那说书人的故事，内心产生了幻想。 这只是一尊佛像，就算真的是什么会害人的鬼佛那也是人们的传言，佛像又不会亲自动手杀人，说起来最可怕的还是人。可是这佛像却真的能给人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徐庆察觉艾虎情绪不对:“艾少侠，我们去楼上找他们吧。” “好。”艾虎平复心情，将封条恢复原样，和徐庆上了楼。 艾虎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那佛像的眼睛，让她烦躁的甩了两下头。 艾荣川关切问:“怎么了？” 艾虎回答没事:“地下室的地形我们已经记下来了，等明天我会把地图画下来。徐大哥，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蒋平说:“我们再多守一天，艾少侠趁着现在赶快把图纸画出来吧。” 徐庆说:“是啊，现在的记忆是最全的时候，这里有我们，你们快回客栈吧。都是江湖人，多守这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虎见两人精气十足，一点疲惫感都没有，便不再推辞，和艾荣川向两人告辞后，返回了客栈。 白玉堂躺在房间，听见有声音以为是徐庆和蒋平，出来一看是艾荣川和艾虎他俩。 白玉堂疑惑:“今晚不是到你们守吗？难道我记错了？” 艾荣川说:“你没记错，是小妹有事情需要做，所以只能麻烦徐庆大哥和蒋平大哥再多守一夜了。” “原来是这样。”白玉堂跟着两人一起进了艾虎的房间:“对了，我在酒馆打听到了一些关于福光塔的事情。” 艾虎把蜡烛点起，房间瞬间通亮。 艾虎从抽屉拿出纸笔:“如果你说的是什么供奉鬼佛的故事就不用说了，我已经听过了。” 白玉堂摇晃着一根手指:“不，还有一个故事，你肯定没听过。就是鬼佛的眼睛。” 艾虎拿笔的手停顿了一下，没人发现这个不自然的动作，白玉堂继续道:“这鬼佛最邪性的地方，就是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传说鬼佛的眼睛是最邪的地方，跟他对视的话他眼睛里的邪物就会缠上那个人，让那个人倒霉，严重的会有血光之灾！” 艾荣川好奇:“真的假的?一尊佛像真有那么邪乎?” 白玉堂语重心长:“另可信其有嘛。这世界上我们理解不了的事情多了去了。不信你问艾虎，对吧？像什么包大人办的什么脚盆冤魂什么的，这都很邪门的。” 艾虎一边勾画图纸一边说:“别说眼睛，就算那佛像是碰都碰不得的东西，我们也得把这东西铲除，既然是邪物那就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以免有心人再次利用这东西害人。那佛像再怎么邪，他也不会懂，所以不用担心，再说了就那佛的邪性，还比不上包大人身上一半的正气呢。” 艾荣川点点头:“没错，佛像被吹得再怎么厉害，始终只是佛像，做不了什么事情。” 白玉堂显得很失望:“还以为能看见你们惊恐的样子呢，可惜了。” 艾虎挑眉:“这些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白玉堂连连摆手:“怎么可能。这都是从酒馆说书人那听来的，我可是原封不动说给你们听的，本来还以为能让你们害怕，结果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艾虎轻笑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行走江湖的什么没见过?怎么会因为一个故事感到害怕。” 第36章 包拯一行人到达福至县 两日后 汇安福至县 包大人一行人进入福至县城内，百姓们纷纷让道，看前面领头骑马的人，大家就知道这些人不简单。 现下已是晌午，队伍找到艾虎信上所说的客栈，王朝马汉四人在后面跟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展昭先进去订房间。 展昭问掌柜的:“店里是不是有个叫艾荣川的?他给我留了信，让我来这找他。” “稍等啊我看看。”掌柜的拿出本子，翻看上面的入住名单:“对，是有个叫艾荣川的。和他一起的另外还有两个。” “两个?”展昭疑惑，艾虎不是只和艾荣川出来查案子吗？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正想着，面前突然被挡住视线，展昭伸手把挡脸的扇子推开，果不其然，是白玉堂。 白玉堂说:“终于来了？艾虎让我在客栈等你们，她和她二哥在福光塔守着呢。” “就他们两人吗？” “还有我三哥和四哥也在，你们赶路也累了，先吃点东西，晚上我带你去福光塔找……”白玉堂换上一副不怀好意的笑:“你的心头好。” 白玉堂一一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行礼，对于包大人，白玉堂是打心里敬佩，如果阿娇的案子是交给其他县令，他不敢保证会是什么结果。 展昭订了六间房，包大人、公孙先生和他自己一人一间，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两人一间。 白玉堂说自己还有事便离开了客栈，包大人几人吃了点东西后各自处理事情去了。 展昭到街上熟悉当地民情，顺便找找那个福光塔在何处。 艾虎和艾荣川在塔内二楼，想着该如何布局救人。 艾虎叹气:“要是包大人他们在就好了。” 艾荣川说:“这都两天了，应该来了吧？” 艾虎蹙眉:“等明天回去就知道了。凶手这两天都没来过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艾荣川宽慰道:“别多想，他们肯定是在忙着什么祭祀的事情，只有三四天了，当然得好好筹备筹备。” 艾虎点点头:“也对，我们再去楼上看看。” 两人来到三楼，福光塔最高就是三层，他们这几天虽然一直在三楼内蹲守，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三楼的样子，趁现在是白天，凶手可能不会来，两人趁此机会仔细检查一下。 从楼梯上来，三楼的左右两侧有一根圆柱，如果有人藏在柱子后，从楼梯往这看根本看不到人，艾虎几人这两天就是守在柱子后。 柱子前方的墙面上挂着一幅阴阳八卦图，在这塔内显得有几分诡异。 上次凶手来，对着这八卦图看了许久，就连手下汇报事情都是跑到这来，不然的话他们也不可能知道那些百姓就被关在这福光塔的地下室当中。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八卦图还帮了他们不少忙呢。 两人查了一圈，什么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发现，看来要注意的就只有一层和二层了，还有这幅八卦图，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三楼来看图画。 艾荣川说:“晌午都快过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吧。” “好。” 两人小心翼翼下楼，快到一楼时，艾虎突然拦住艾荣川:“有人进来了。” 两人贴着墙面慢慢蹲下，从楼梯的扶手中间往下看去。 对方脚步很轻，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两人都警觉起来，对方的身手可能在两人之上。 在来人拐到二楼时，艾虎突然拔出断刀喝止来人不要乱动，当看清是谁后，艾虎直接把刀扔给身后的艾荣川，上去和那人抱了个满怀。 展昭感受到怀里的触感，伸手搂住人的肩膀，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害得他差点动武了。 艾荣川上去把两人分开:“行了行了，现在不是抱的时候。小妹，快走啊，人是铁饭是钢。” 艾虎无奈:“好好好，现在就去吃。展大哥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 公孙先生到楼下要茶水，等茶时遇到了从二楼上下来的徐庆和蒋平。 蒋平指着公孙先生诧异喊道:“公孙先生！”随后又意识到这样不礼貌就把手收了回去，两人向公孙先生行礼:“公孙先生，你们是多久来的?” 公孙先生颔首回应:“晌午时到的，你们二位为何会在此?” 徐庆说:“艾少侠他们人手不够，所以我们兄弟俩来这帮忙。公孙先生应该和我五弟见过面了。” 公孙先生点点头:“不过艾虎他们在何处?” “他们在福光塔那里，等天亮后，两人就回来了。” 小二把茶水给公孙先生，公孙先生道谢后，和蒋平兄弟二人道别后便上了楼。 “三哥，我们出去走走吧，不知道五弟这两天在外面忙什么？” “行，或许还能遇到五弟。” ━━━━━ 万香饭馆 艾虎点了几个特色菜，和艾荣川一起正大快朵颐。展昭手里拿着艾虎画的图纸，仔细端详。 艾虎咽下饭菜，问:“展大哥，有什么问题吗？” 展昭说:“并没有，这图纸很清晰，有了这图，接下来的事情或许能轻松不少。” *“你们今晚可是还要守塔?” 艾荣川回复说:“没错，天亮时，我们就回客栈。” 展昭说:“今晚换我和艾虎守，艾公子，劳烦你回客栈和包大人他们把事情仔细说清楚，还有这个图纸，也一并交给包大人。” “行，那晚上就辛苦你们两了。” 两人填饱了五脏庙，各自分开，展昭和艾虎朝福光塔去，艾荣川则是去客栈。 艾虎问:“你们多久到的?吃饭没有？来了几个人?” 展昭被逗笑了:“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挨个回答喽。” “嗯……晌午到的。吃过了。除了包大人公孙先生和我，王朝马汉他们也都来了。” 艾虎盘算了一下人数:“人数应该够了，不知道对方会带多少人?毕竟祭祀这么重要，他肯定会带人手守护在现场。” 展昭问:“你们目前都查到了什么线索?” 艾虎说:“咱们边走边说，我先带你去塔内的地下室看看，那些百姓都被凶手关在了那里。” 第37章 祭祀倒计时三天 展昭仔细看了下这些石墙，还有石门，石墙密不透风，连缝隙都被泥巴堵了个严严实实。石门有一道缝隙，能塞进一片纸。 艾虎说:“我们担心会有什么害人的机关，所以不敢乱动。展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把这石门打开?” 展昭说:“这石门有缝隙，我们可以强制拆除掉门，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牵连到什么机关。” 艾虎打了个响指:“那先这样吧，反正祭祀前他们都不会有危险的，要是想不到办法，我们就在祭祀的时候把人救下。我们上去吧。” 展昭看到二楼贴着官府封条的房间，问:“那房间里，有什么？” 艾虎说:“那里面供奉了一尊鬼佛，等一会儿我再仔细跟你说清楚。” ━━━━━ 艾荣川回到客栈，向掌柜的问了包大人所在的房间。 艾荣川敲门进去后，公孙先生也在，两人正在商量事情。 艾荣川把图纸交给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这图纸是福光塔地下室的地形图，那些百姓都被关在这地下室中，请包大人看看这图纸，看能否想出解救那些百姓的办法?” 公孙先生把图纸交给包大人，随后问:“一共有几个人?” “整整四十九个。” 两人皆是一惊，四十九个?居然和书上描写的一模一样。 包大人看着图纸，感觉一阵欣慰:“这图纸是艾虎画的吧。” 公孙先生附和:“一看就是。艾虎长大了，心思也细腻了不少。” “艾公子，在福至县发生的事情，劳烦你全部说与本府听来。” “是。” ━━━━━ 戌时 福光塔 展昭听到外面有官差驱赶闲游的百姓和摊贩，疑惑是在做什么。艾虎解释:“福至县有很严格的禁宵令，一到戌时，街上就不允许百姓随意走动了，都必须全部回家，不能逗留在外。” 展昭往下看着纷纷快速收拾东西往家走的摊贩:“这样也好，到时候追捕凶手，会省去不少麻烦。” 楼下传来响动，展昭以为是艾荣川回来找他们。 艾虎却拉着展昭躲在了柱子后面:“有可能是凶手来了。” 果不其然，又是那个黑色斗篷的男人，他还是站在那幅八卦图前，一言不发。 就在艾虎以为他还是看看就走时，男人走向八卦图，伸手把图摘下，带走了。 艾虎想追上去，展昭却先一步跟了上去，艾虎只好跟在最后面。 男人拿着图来到一楼，把图重新挂回墙上，挂图的地方比其他地方光线还要暗上几分，黑色的斗篷让男人很好的隐藏在了黑暗当中。 艾虎注意到男人脸上戴着古铜色的面具，根本看不到一点男人的样子。 面具人开口了:“怎么样了？” 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衣人:“全部办好了，等明晚把祭祀的东西全部拿过来，就等三天后的鬼节一到，祭祀就可以正常开始。” “非常好，等祭祀完成，我家族的诅咒就会破解，我儿子再也不用受苦了。” 黑衣人问:“老爷，您为什么要选择福至县这个地方?这里晚上不允许百姓在外行动，万一祭祀那晚被官差发现了……” 面具人冷笑一声:“发现了就发现了，要是敢阻拦直接杀了便是。这福光塔可是最佳之地。” “明白，属下这就去多安排一些人手。”黑衣人说完，便退下。 等面具人离开后，两人并没有回到楼上，而是把八卦图摘下来仔细查看，依旧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艾虎把图重新挂回去，展昭指着前面的一处空地:“那尊鬼佛应该会被放在这片位置，祭祀的东西就是在这块地方，因为这块地，比其他地方要暗。” 艾虎夸赞:“你太厉害了展大哥！” 展昭不自在道:“瞎推断的，要说厉害的还是你，我是根据你说的那些线索推断出来的。” *“我还有个事情很好奇，那鬼佛真的有这么邪性吗？” 艾虎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叹了口气:“上次看了一眼那鬼佛的眼睛，我现在总是莫名其妙会想到，感觉心里怪怪的。都怪白玉堂，要给我说什么鬼佛的眼睛是最邪恶的传说，害得我满脑子都是这东西，烦死了。” 艾虎皱着脸，很不开心，展昭揉了揉艾虎的头:“虽然只是传说，但也不是不能信，我想或许可以请高僧什么的，给你念念经。” “展大哥，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我从来不信这些，但是关乎于你，我愿意信。” 子时 空无一人的街道窸窸窣窣传出响动，大约十几个人都向福光塔这过来。 这些都是凶手的手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展昭和艾虎警惕起来，如果被发现了，就全部解决掉。 不过那些人都只守在一层和二层，并没有上到第三层，这让两人松了口气。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方圆十里的脚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只隔了一层楼，一楼的人说话，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当着他们的面说。 “老大，兄弟们已经全部记下自己的位置了。” “很好，到时候提前过来，记得行事要小心，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明白。” “记下了就先回去吧。明天子时，带他们过来，把老爷需要用的东西全部搬过来，布置好。” “是。属下告退。” 那些人又离开了福光塔，没多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只剩下那个男人，艾虎想这人应该是凶手身边的得力助手，每次向凶手汇报事情，都只有他一人前来。还有那些人叫他老大，看来这人的威严也是不小。 男人盯着八卦图看了许久，突然笑出了声:“解除诅咒?那就祝你能够成功吧。”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艾虎松了口气，毕竟太近，她也怕呼吸声会被对方听见。 展昭觉得男人离开时说的话很奇怪，那语气像是在嘲讽。 艾虎蹙眉:“他为什么要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难道是发现我们了，故意说出来干扰我们?” 展昭环抱着胳膊:“我觉得不太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些。” 艾虎伸了下腰:“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天亮，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把救人的事情一起商量商量吧，等明天回去再跟包大人他们仔细汇报。” 第38章 埋伏福光塔 天蒙蒙亮时，展昭和艾虎离开了福光塔。此时街上还没有多少行人，并没有人注意到福光塔内有人出来。 回到客栈，艾虎打了个哈欠:“一晚上紧张兮兮的，现在突然放松下来感觉好困啊。” 展昭说:“回房休息吧，包大人起身后我再来叫你。” 艾虎点点头，朝自己房间走去。展昭看着艾虎进入房间关上门，才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也许是因为心系案子，艾虎只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看看窗外正好辰时。 艾虎简单收拾一下走出房门，旁边隔了三间房的门也正巧打开，展昭和艾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展昭关切道:“休息得如何?” 艾虎回:“睡得很好。我们去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吧。”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早已经在房内谈事，听见敲门，两人猜到应该是展护卫和艾虎。包大人让两人进来，艾虎进来后先行礼向包大人问好，随后扑到公孙先生身上直接把人抱住:“公孙先生，我可想你们了。你是不知道，这福至县真的一点不做人，我都好久没看到夜市了。” 展昭在一旁忍俊不禁，包大人也忍不住低着头轻笑，公孙先生拍拍艾虎的后背以示安慰:“艾虎，我们先商量案情好不好?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哦好。”艾虎松开了手，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见到您和包大人太激动了。” 包大人笑道:“艾虎，那地形图艾公子已经转交给本府了，这几日的经过艾公子也一并说与本府听了。你做得很好。” 艾虎挠挠头:“包大人过奖了。”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仔细安排。” 公孙先生说:“大人，听艾公子的意思，后天凶手就要举行祭祀，我们要在凶手之前躲藏在福光塔内，来个瓮中捉鳖。” 艾虎说:“还有那些被关在地下室的人，我觉得抓住凶手以后再救人要保险些，因为地下室太窄，一下子救不出这么多人来。” 包大人问:“艾虎，对于抓捕凶手的行动，你有何办法?” “办法我没想到，不过凶手为了这次的祭祀花费了很大的心思，就连福光塔那也找了不少人保护。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听那凶手的话，他应该是为了给他儿子解除这个嗜血症的诅咒。” “儿子?”公孙先生沉思片刻:“大人，学生想或许可以从凶手的儿子下手，借此将凶手抓住。” 包大人颔首:“就依公孙先生所言。展护卫、艾虎，你二人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返回福光塔，在凶手之前埋伏好。” “是。” “是。” 两人去街上找王朝四人，路上展昭问:“有件事忘了问，从那里回来后我们没有告诉蒋平和徐庆两位大哥，这不会有影响吗？” 艾虎摆摆手让他放宽心:“不会不会，我们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天一亮就代表该换人了。” 走了快半条街还没有看到人，艾虎不禁怀疑是不是展大哥带自己走错了。 展昭说:“他们就在这条街上，福至县就这条街最热闹人最多，也最容易出事。” 艾虎正想说话，就听见有人叫自己了。 张龙惊讶地瞪大眼睛:“艾虎！你怎么在这？” 赵虎笑道:“真巧啊，你和展大人在这做什么？” 艾虎笑盈盈看着两人:“我比你们先到这，我怎么不能在这?来找你们去福光塔，提前埋伏，为抓凶手做准备。” 展昭问:“王朝马汉呢？” “我们分开巡逻了。他们应该在后面那条街。” “我们过去找他们，大家一起去福光塔。” ━━━━━ 郊外的一座宅院，门上的匾额刻有‘白宅’二字，匾额上落了灰。 前院落满灰尘，却无人打扫，就连空地上的石桌凳也落满了灰。 宅院很大，却显得无比荒凉，除了正厅那亮着烛光。 正厅里只有一个男人正在喝茶，男人看起来不过知命之年，头发却早已全部花白。硕大的正厅只有他自己一人，让人心中产生落寞之感。 静默的正厅突然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看样子是宅院内的家丁家丁慌里慌张道:“老爷！少爷他，他又发病了！” 男人连忙放下茶杯，边走边问:“给少爷吃解药了吗？” 家丁跟在后面:“已经吃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已经不管用了，我们给了两个解药，少爷才勉勉强强的恢复了一点意识。” 男人一愣，他儿子的病情已经开始严重了，得尽快准备好祭祀的东西，后日的鬼节决不能出一丝差错。 男人走入地下室，迎面碰到四名黑衣人拖着两具尸体出来。尸体脖子上有血糊糊的血洞，尸体表情痛苦，脸色惨白，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男人急忙走入地下室，来到关着儿子的房间，家丁说:“服用了血后，少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估计是睡了。” 男人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确定人没事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 六人躲开人群，拐进福光塔。 艾虎让展昭他们先在这等着，自己上去找蒋平两位大哥下来。 艾虎上到三楼，没看见人，她说:“是我，快出来吧。” 徐庆和蒋平从柱子后面出来，徐庆问:“艾少侠，可是有事找我兄弟二人?” 艾虎点点头:“我们先下去，现在要安排一下抓捕凶手的事情了。” 蒋平第一时间看见了展昭，显得有点激动:“展大侠，居然能在这遇见你！” 展昭抱拳:“展昭见过二位。” 徐庆说:“都是兄弟客气什么。对了，不是说要安排什么行动吗？” 艾虎说:“凶手后日就要进行祭祀，今天晚上他们大有可能会过来布置东西。我们要在他们之前提前埋伏好，后日晚上的鬼节，将凶手全部一举抓获。” 展昭环顾四周:“三楼没有什么重要的，所以三楼不用人守了。” 艾虎说:“二楼和一楼是重要位置，因为祭祀最重要的鬼佛被放置在二楼，凶手可能会在二楼进行祭祀，也可能在一楼，毕竟一楼更宽、更容易办事。” *“王朝大哥，你和马汉还有张龙两位大哥在一楼守着。我和展大哥还有我二哥守在二楼。蒋平大哥，就麻烦你们做后盾了。” “没问题。” “你们尽管冲，后面交给我们！” “那我做什么呀！”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艾虎好奇:“你怎么来了？” 白玉堂说:“抓捕凶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啊？” 艾虎笑道:“你也当后盾吧。” 第39章 凶手被捕(完) 大伙全部埋藏在指定位置，就这样静静等待着凶手会不会来。 他们的猜测没错，戌时一过，一群黑衣人就进入了福光塔。 他们手上都拿着香和香炉，还有一些祭祀需要用到的东西，另外还有一把匕首和三个空碗。 另外两个人搬来一张桌子，其中一人问:“老大，这些东西放在几楼?” 带着配刀的黑衣人说:“放在二楼，老爷说鬼佛不能随意搬动怕惊动了鬼佛。祭祀在二楼进行。等一下把一楼的东西也一并拿上去。” “是。” 不多时，东西全部布置妥当，这些黑衣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塔内，和上次一样，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与此同时，客栈 包大人担忧地望着天空朦胧的月亮，祈祷这次抓捕行动能顺利完成。 公孙先生安慰:“大人，我们要相信展护卫和艾虎，况且还有白五侠他们也在呢。” ━━━━━ 福至县大街小巷开始采购纸钱、纸元宝和香烛这些东西，今晚子时一过便是鬼节。 展昭望着外面热闹非凡的街道，不禁担忧起来:“今晚会不会取消禁宵令?” 艾虎说:“不会，我已经了解过了，除了除夕和春节那几天，不管什么节日福至县的禁宵令都是必须遵守的。” *“今晚子时凶手可能就要进行祭祀了。鬼门大开，阴气最重的时间就在那个时候。一定要把人抓起来，不然真对不起我这几天守的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子时了，街上万籁无声，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离子时还差一盏茶时，有人过来了，而且还有不少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和一个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身后跟着四五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架着一个人，那人头上蒙着黑色的布袋遮挡住了整个脑袋，浑身上下也被黑布块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穿着鞋子的脚。 男人一开口，艾虎就听出了这人就是几天前在三楼对着那幅八卦图发呆的男人，那个被包裹着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儿子了。 男人问:“道长，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道士摇头:“还有半炷香，要在子时，祭祀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你现在去把这张符纸，换下门上那张符纸，这符可以把鬼佛给请出来。” 男人接过符纸，喊上几个力气大的人跟他一起过去，把符纸换掉后，推开门男人对着里面拜了三拜。 男人指挥这些黑衣人将佛像小心搬出来，展昭和艾虎躲的地方正好能清清楚楚看到这一切。 看到鬼佛那一刻，展昭伸手捂住了艾虎的眼睛，艾虎拍拍展昭的手背，示意自己没问题。 展昭还是等鬼佛离开了视线才放开遮挡住艾虎眼睛的手，艾虎低声道:“我真的没事，那些说法都是迷信。” 展昭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佛像被搬到正中央，佛像前面摆上桌子，上面放着香炉，插着三柱燃烧的香。 道士拂尘一挥:“让你儿子面对着佛像跪下吧。” “好好好。”男人连连点头，把蒙着儿子的黑布全部小心翼翼的扯去。 艾虎惊讶的捂住嘴，她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奇怪的人。脸颊凹陷，眼眶突出，可是皮肤却惨白如纸，就连头发、眉毛这些地方都是白色的。那样子就像话本子里描写的鬼。 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是为了防止他发疯时控制不住。男人安抚:“小幸，乖乖跪好，等祭祀结束后，你就可以不用再受苦了。” 被叫小幸的男人似乎听懂了，真的好好面对着佛像乖乖跪着，只是脑袋一直好奇地四处张望。 男人问:“道长，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道长颔首:“子时一到。祭品呢？” 男人说:“在下面，我这就带人去取。” 道长交给男人三个空碗:“只取心头一滴即可。” 半个时辰过后，一个黑衣人端着三分之一的血回来，道士问:“你们老爷呢？没有他在场，祭祀进行不了。” “他?他来不了了。”黑衣人冷声道，道士疑惑看着黑衣人:“子时一过，祭祀很有可能就会不管用了。你们老爷这会儿怎么不急了？” “我说了，他来不了！”黑衣人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刺向道士心口，不想却被暗器打中手腕，匕首脱手被扔在了地上。 黑衣人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一股力量压制跪在地上。那道士也被一个手持断刀的人给控制住了。 一楼传来男人的惊呼声，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打斗，艾虎说:“展大哥，这里交给你和白玉堂，我下去帮忙。” 展昭点头:“小心些。” 白玉堂说:“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快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呢。” 展昭抱拳道谢，随后也转身下楼。 黑衣人想偷袭，却被白玉堂点住穴道动弹不得，那个道士根本不用管，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无法行动了。 至于那个浑身白的男人，他手被反绑着，造不成什么威胁。 艾虎下楼，看见王朝马汉他们和一群黑衣人正在械斗。 艾虎抽出断刀快速解决掉几个黑衣人:“王朝，这里交给你们，我去地下室！” “好！” 艾虎看了一眼男人，男人已然是一副疯魔状，他双手握着不知从哪里来的短剑，到处挥舞，嘴里喊着:“谁也不能阻止我，谁也别想拦着我！小幸，等着爹，爹来救你！爹来救你！” 周围人都忙着打斗，没有一个人管一管这个发疯的男人。 艾虎走进地下室，关着百姓的石门已经被打开，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显然已经断气。旁边还有碗的碎片，蒋平和徐庆正守在那。 艾虎告诉两人:“外面正在抓凶手，这些百姓就先劳烦你们在这看着，等外面安全了，再把他们救出来。” 一个百姓问:“我们有救了？是不是?” 艾虎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你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人群爆发一阵轰鸣，大伙都在欢呼雀跃。 二楼，白玉堂感觉无聊，便开始打量起这个黑衣人，在黑衣人怒斥地目光下，白玉堂将黑衣人的蒙面扯了下来。 这人和自己差不多大，人长得倒也俊俏，不过从他的配刀来看，这人的武功不会低。 白玉堂问:“你为什么要杀这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你们不应该是同伙吗？” 黑衣人冷哼道:“同伙?我恨不能将他们都亲手杀了！” 白玉堂摸着下巴:“你和凶手有仇?” 福光塔这么大的打斗声，惊动了百姓，也招来了县衙的官差。 大批官差朝福光塔过来，将福光塔围住，领头喊话:“福至县禁止夜间活动！里面的人全部给我出来！”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领头又喊了一遍:“迅速出来，不然我们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领头正要挥手让下属进去，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 艾虎手持开封府令牌:“开封府在此抓捕凶犯！” 领头的官差察觉事态严重，忙行礼:“这位大人，可否需要援助?” 艾虎收好令牌:“那就劳烦你们守护在外面，维持秩序。” 手起刀落，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衣人，凶手的人都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 疯疯癫癫的男人又哭又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扔下短剑朝二楼跑去。 展昭和艾虎紧随其后，上去后，白玉堂略显焦急:“那人好像发病了。” 男人跑过去惊慌失措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痛苦嘶吼的儿子，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人突然把脖子处的衣领往下拉，露出脖颈:“孩子，咬这，吸了血你就不难受了，快！” 男人快被咬到时，艾虎先一步上前把人拽了出来，展昭紧随其后把发病的男人给打晕了。 男人挣扎:“我要救我儿子，我要救我儿子！放开我！儿子儿子，我要救。” 被点住穴位的黑衣人仰天长笑:“白正天，你终于遭报应了！” 王朝马汉四人上来，“展大人，那些黑衣人已经全部剿灭。” 展昭颔首:“将他们几个全部押走。” 走出福光塔时，不知百姓中是谁叫了声好，紧接着带动起所有百姓都在呐喊鼓掌。 艾虎轻笑一声:“我来福至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热闹的夜晚。” 从丘阳县发现尸体开始再到福至县，整整一个月，凶手终于落网。 计划这一切的就是这个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的男人，男人叫白正天，他的儿子叫白幸。 幸，即幸运、幸福。可是这名字的寓意并没有给白正天的孩子带来福气。 白幸在八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因此引发出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怪病，白幸的娘也是因为患上这嗜血症，药石无医而死的。 在白正天身边做事的黑衣人叫陌暗，他到白正天手下做事，只是为了一件事情，报仇。 在丘阳县发现的那十一具尸体之中，有一具尸体是陌暗的亲哥哥。陌暗常年在外终于可以回家和哥哥团聚，突如其来的意外却让兄弟二人阴阳相隔。 陌暗想到报仇，于是他忍辱负重到白宅做事，当上了白正天最看好的手下，为的就是等白正天祭祀这天，他能够亲手杀死他们为哥哥报仇。 最好能让白正天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在病发的痛苦中死去，这样比手刃了他更让人解恨，毕竟白正天最在乎这个儿子，万贯家财都为了给白幸治病花了个精光。 看到白正天变得疯疯癫癫，白幸因病发无药物控制导致身亡，陌暗认为大仇得报，他在包大人等人的注视下，咬舌自尽。 公孙先生上前查看，人已经气绝身亡。 包大人闭眼叹息，展昭轻拍艾虎的肩膀，安慰着她。 第40章 算命先生 祭祀杀人一案结束后，包大人打算在福至县整顿两日，再继续出发。 案件结束后，白玉堂无事可做，和徐庆、蒋平一同回陷空岛去了。 案子结束的那天晚上，艾虎和艾荣川坐在屋檐上谈心。 艾虎问:“二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丘阳?” 艾荣川没有回答她，而是说:“爷爷让我护好你。” “可是案子已经结束了，凶手也已经抓住了呀。我还能有什么危险?” 艾荣川手肘撑在梁瓦上，一副慵懒姿态:“我不管，爷爷让我跟你一起出来，保护好你。你不回去我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回去，我要和你一起。” 艾虎担忧:“可是爷爷那边真的没问题吗？你还是回丘阳吧。” “我直接写封信回去就好了，再说了我和你一起还能跟着包大人学点东西，爷爷会放一百个心的。” 艾荣川都这么说了，艾虎也只能妥协，转念一想，有艾荣川的加入，以后碰到案子还能轻松一点。 三日后，开封府众人离开客栈，沿着官道一路前行。 队伍走到一条盘旋状的道路上，地面上的细小黄沙和尘土随着风被卷到半空中，等风停了又缓缓落下。 这是一座高山，外层全部被修建上了道路，里面是一片片高耸的雪松和一些不知名的开始枯黄的大树。 艾虎望着山上一片片的绿景惊叹:“其他树都开始落叶了，只有这雪松还是非常茂盛的样子，这一绿一黄的，好漂亮啊！” 展昭驾着马，靠近了艾虎一些:“喜欢这景色?” 艾虎颔首:“以前在山上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秋天，因为那时候野果熟的很多，我不用再担心没有吃的。而且山上一到冬天唯一的色彩就是这雪松带来的。整座山白茫茫一片，只有雪松能让我看到一点生机。” 艾荣川在两人身后把这些话听得真真切切，这风太大，沙子都吹眼睛里了。 展昭说:“你喜欢的话，以后秋天我陪你去山上找野果怎么样?” 艾虎笑道:“好啊！我记得有一种深红色的果子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还有还有，有种果子特别大特别甜，可是长得不多，吃几天就没了。”…… 艾虎兴奋地分享小时候在山上吃到的野果，说到动情处还不自觉舔舔嘴唇，好像是在回忆什么山珍海味。 申时 安平 宁县 走了将近一天，终于看到了县城，艾虎先前还在担心他们会风餐露宿在荒郊野外呢。 进入县城，有官兵把守在县城门，进进出出的百姓也有不少。 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客栈，毕竟大伙现在也都饿了，马也累了。 走到集市，人群也多了起来，老远便听见了叫卖声和百姓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展昭先行一步去前面的客栈订房间，包大人几人随后过来。 在道路中间的行人都纷纷走到道路旁让马骑过，艾虎牵制马放慢速度，让百姓们有足够的时间走到路边。 后面人太多，几人干脆下马牵着马走。 前面有卖糖画的，好像很久没吃了，要不要买一根呢? 艾虎思绪飞到了糖画上，猛然被一阵吆喝拉回思绪。 “算命卜卦，看天机！你命中就缺我这一卦！” 吆喝的人是个老者，穿着一身白色粗布麻衣，手上拿着幢帆和罗盘。 幢帆上用粗毛笔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算命卜卦 艾虎对艾荣川说:“我在开封府那，就很少遇到这种招摇撞骗的，大概是他们怕被抓去见包大人吧。” 艾荣川笑道:“听说这些挺灵的，你要不要去算算?万一真的算出点什么呢。” “我才不要。” 两人经过那算命先生时，这算命先生却叫住了两人。 “二位要不算一卦?你我有缘，我可以给你算财运、算姻缘。” 艾虎笑着拒绝:“不了，我不信这些。” 先生眉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又看了下艾虎和罗盘，这才说:“姑娘，近日可是噩梦缠身啊?” 艾虎诧异:“你怎么知道?” 这算命的怎么看出自己是姑娘的?又怎么看出来自己这几天做噩梦的? 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没睡好，被他瞎猫碰到死耗子给猜对了。 说是噩梦其实也不算恐怖，只是上次看见的那鬼佛眼睛，有时会在睡梦中出现。那双带着邪魅的笑眼就像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样，和自己对视着，脑海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说话声。 见艾虎不说话，先生笑道:“姑娘这几日可得当心些，千万别单独进入阴暗之地。比如阴气重的子时，避免一个人单独行动，最好找一名男子一起行动。” 艾虎道了声谢，牵着马和艾荣川走了。 艾荣川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艾虎反问:“你说的是哪个?” “嘿你，得得得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只要寸步不离保护好你，就不会出事。” “可别，我堂堂小侠艾虎需要一个人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传出去多丢人啊。” “我保护我妹妹谁敢乱说话?” 马车内，公孙先生见包大人神情不对，想来是听见那算命先生的话，心里泛起了涟漪。 公孙先生说:“大人不必担心，艾虎可能是因为这几日紧张过度，导致做了噩梦，学生给她配一些安神香，调理几日即可。” 包大人颔首:“有劳公孙先生了，只是那先生的话，让本府确实担心。” 公孙先生笑着指了指前面:“大人不必担心，艾虎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的。” 包大人随着公孙先生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先前去找客栈的展昭又返回来了，他和艾虎正有说有笑的，艾荣川在一旁满脸不悦，控诉展昭一来艾虎就不理自己这个哥哥了。 包大人终于放宽心，没错，有展昭的地方，艾虎都不会被伤到一分一毫。 艾虎问:“展大哥，你怎么不在客栈等我们?” 展昭说:“我见你们这么久还没到客栈，就想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了吗？” “遇到一个算命的老半仙，聊了几句，没事的。” 第41章 噩梦 几人入住当地最出色的蓬华客栈，这间客栈的安全防护较强，地段也处于中心，遇到什么危险能第一时间被发现。 艾虎上楼来到自己房间，直接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房门被敲响，艾虎从床上翻起来:“请进！” 是公孙先生，还端着茶水和点心。 公孙先生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艾虎好奇:“公孙先生，你怎么突然会想来我这喝茶?” 公孙先生示意艾虎坐下:“过来找你聊聊，你这两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艾虎抿了口茶:“还好啊。公孙先生，你是不是听见那个算命先生说的了？” 公孙先生微颔首:“除了这个原因，我看你脸色确实不太好。早知道让王朝马汉他们去好了，让你一个女孩子受罪。” “公孙先生我没事的您不用担心，没有那先生说的那么夸张。这样，我保证感觉不对劲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这样您总该不担心了吧。”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一会儿我给你配一些安神香，你放在床头，能睡得好些。” 楼下，展昭和艾荣川同坐一桌，桌上摆着酒菜。菜没动多少，酒倒是已经喝了半壶。 艾荣川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聊聊，这下好不容易有时间了，来，咱俩干一个。” 展昭面无表情和艾荣川碰杯，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艾荣川给展昭倒酒，装作不经意问:“你和我小妹认识多久了？” 展昭回:“艾虎十七岁时展某便和她认识了，已经将近五年了。” 艾荣川又问:“我小妹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展昭很认真地回答:“有责任、有担当，对待犯人绝不心慈手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也会义无反顾出手相助。” “我是问你你觉得我小妹怎么样。” “她很好。” “呃……没了?” “艾虎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勇敢的女子。也是展某出生入死的搭档。” “哦～搭档，嘶～搭档啊。”艾荣川凑近一点:“只是搭档?” 展昭不着痕迹离远:“艾公子话里有话吧?” 艾荣川坐回位置上:“我就问问，毕竟我小妹跟你们的时间最长，你肯定比我了解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吧？” 展昭右手大拇指指腹摩挲着杯壁:“她喜欢糖葫芦，还有糖画，一切甜甜的东西她都喜欢。她还喜欢鱼，特别是红烧的，最爱的就是开封城城东的张记桂花糕。” ━━━━━ 戌时 蓬华客栈闭店 住店的人全部都进入房间歇息，艾虎笑盈盈对展昭和艾荣川道晚安就关上了房门。 不多时，艾虎房间的烛光便熄灭了。紧接着，另外两间房的烛火也灭了。 客栈陷入一片沉静，房檐两旁挂着的灯笼在黑夜中闪烁着烛光。 艾虎平躺在床上，双眸轻合，睡梦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艾虎皱了下眉，翻身变成侧躺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好黑，什么也看不见，这是什么地方?展大哥他们呢？ 等等，有人在说话，还不止一个人，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冲撞?什么索命?她现在应该在客栈睡觉，怎么会来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不对，这感觉好熟悉。那双眼睛又出现了！不管转到什么地方，那双眼睛都会盯着自己，想醒过来，可是身体不听使唤了。 那眼睛……飘过来了！ 艾虎蓦然惊醒，不自觉地喘着粗气，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和前几次一样，醒来的时候是子时。 房间里一片漆黑，艾虎想到梦里的眼睛，打了个哆嗦，闻到床头的安神香味道又觉得安心了不少。 思来想去，艾虎还是起身披上衣服，将蜡烛点燃，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发呆。 就这样不知道一个人坐了多久，房门被敲响，展昭在外面:“艾虎，是我。” 艾虎过去把门打开:“展大哥?你还没睡啊?” 展昭说:“我眠浅，看见你房间又亮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又做噩梦了吗？” 艾虎可怜兮兮地撇着嘴:“嗯。那什么鬼佛真的是阴魂不散的，早知道就一把火给他烧了算了！害得我现在睡不好。” 展昭说:“据我所知，这种邪性的东西是不能强行毁灭的，不然会遭报应。我想可以找那个算命的先生看看，或许他真的有办法也不一定。” 艾虎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找他算一算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无非就是花点银两。唉！看来我今晚是睡不成了。” 展昭起身拉着艾虎来到床榻:“不睡觉是不行的，我在这陪着你。” 艾虎一时有些发愣，但还是听话的脱了外衣和鞋子躺进被子里。艾虎侧躺看着守在床边的展昭:“展大哥，你快回房休息吧。” 展昭给艾虎掖了掖被子:“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可是，我现在睡不着啊。” “那我们聊聊别的，聊着聊着就能睡着了。” 艾虎兴奋地点点头:“好好！展大哥，明天我们去街上逛逛吧，我今天看见卖糖画的了，想买可是没买到。” 展昭温柔回应:“好，再买根糖葫芦。这客栈的饭菜不错，不知道鱼怎么样?明天点一条尝尝。” “晚饭的鸡翅味道不错，我爱吃。” “那明天再点一份?” “嗯！” 艾荣川站在房门外，听着屋内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心中的担忧转成脸上安心的笑容。 艾荣川就这么在房外，守了一个时辰。 展昭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关上门，转身看见艾荣川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 展昭并没有惊讶，平静地行礼:“艾公子。” 艾荣川问:“怎么样?睡着了吗？” 展昭说:“已经睡熟了，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做噩梦。” “麻烦你了啊，回去休息吧，这天都快亮了，我想小妹是不会再做噩梦的了。再说了你我二人的房间就挨着呢，小妹要是有任何情况，我们很快就会发现的。” 约莫还有两个多时辰便天亮了，艾虎应该不会再被吓醒，展昭向艾荣川道晚安后，二人各自回房休息。 从后半夜开始一直到天边破晓，一夜无梦。 第42章 再遇老先生 卯时 天边破晓 街上陆陆续续出现了摆摊的人，渐渐的人多了起来，不少人提着篮子，出门准备购买一天需要的食物。 房间里被阳光照亮，艾虎缓缓睁开眼睛，昨天睡得真好，没有再梦见那个诡异的梦。只是不知道展大哥什么时候回去的，睡得好不好，昨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艾虎起身穿衣，洗漱完后便下了楼。 客栈已经开店，寥寥几人在楼下吃着早膳，因为现在还是太早，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 不出所料艾虎看到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两人平时作息很规律，没有案子的时候都会准时休息，第二天也不会赖床。 “包大人公孙先生，早啊！” “艾虎，你怎么起这么早?” 艾虎要了份粥:“昨天睡得好，所以今天就醒早了些，索性就起床了。公孙先生，你们每天都起这么早，为什么不多趟一会呢？反正起床了也没有事情可做。” 公孙先生说:“这么多年的作息早就成为习惯了，你让我在床上多躺会儿，我还躺不了呢。早起也有早起的好处，早晨的太阳可是非常舒服的。” 艾虎手撑着下巴:“真的吗？那我明天也试试。” 菜粥端上来，艾虎道谢安安静静的低头吃饭，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起身上楼。 展昭正好从房间出来。 “大人，公孙先生。” “展护卫，早。”公孙先生笑眯眯地:“艾虎在楼下吃早饭，展护卫也快点下去吃点东西吧。” 展昭不经意间往楼下扫了一眼:“好。” 艾虎一碗粥快要见底，不愧是县上最有名的客栈，连粥都做得这么好吃。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艾虎听见声音抬头，展昭已经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展大哥。”艾虎咽下东西:“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 “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谢谢你陪了我那么久，我昨天睡得非常好，没有做噩梦了。” 展昭面上不露喜色:“那就好，以后有问题随时找我。” “好！”艾虎笑弯了眼睛，将最后一口粥吃掉:“我去看看我二哥，我们都起床了就他还在睡，我们不能丢下他自己起床的。展大哥你慢慢吃，我去叫二哥。” “去吧。” 房间里艾荣川正在睡觉，被子横七竖八的被踢到脚下，艾荣川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弯曲，两手搭在腹部，身上只有胸腹盖着被子。 门外‘砰砰砰’的响起了敲门声 艾荣川呢喃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 见里面没有反应，艾虎又继续敲门:“二哥！二哥！起床了，快，起床了！你再不起床我们走了啊！” 艾荣川被吵得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谁啊?走你的呗。” 随后艾荣川一个激灵翻起来，连鞋都没穿跑过去开门，对出现在门外的艾虎笑道:“小妹，早啊。” 艾虎刚想反驳早个鬼，转念一想，自己平时起得比这还晚，于是说:“大家都起了，你也快点起床吃东西吧。一会儿我和展大哥要出去一趟，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安危就交给你喽。” “行，你去忙吧，我收拾收拾就下来。” 艾虎低头看到艾荣川光着的脚:“下次别这么着急，最起码得穿鞋啊，万一踩到什么东西怎么办？那我去楼下等你，快点啊。” “好。”艾荣川关上房门，小妹刚才那是在关心他?是怕他着凉?妹妹长大了，知道关心哥哥了，感动！ 艾虎和展昭商量一会要去什么地方找昨天那位老先生，毕竟这种算命先生都是四处游走的，并没有固定摊位那么容易找到。 昨天能遇到以后再想遇到就要凭运气了，不过两人还是打算碰碰运气，大不了分头行动。 艾虎问展昭，为什么这么执着找那个老先生?展昭只是回答，确认一些事情要放心些。 艾虎问他是什么事，他说没什么。 很快到了辰时，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卖早餐的小摊上冒着一股股白烟。 艾虎拉着展昭到街上逛早市，吃的可真多，什么豆浆油条豆腐脑，白粥馒头肉包子。香得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快出来了，不过她现在可吃不下，只是单纯的馋而已。 展昭笑问:“不是要找人吗？” 艾虎拨弄着小摊上的挂件:“这是看运气的，再说了现在才辰时，万一人家还没出工呢？我们边看边找呗，早市这么好玩。” 展昭无奈看着又跑向下一个摊位逗小鸟的艾虎，不禁扶额，找人的重任还是交给他来做吧。 艾虎走得太快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展昭一时间慌了神，又想现在是白天，而且街上那么多人，艾虎随便逛逛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思及此，展昭放下心来，准备去昨天来的那天街上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个老先生。 展昭穿梭在人群中，有个和伙伴追逐打闹的小孩差点撞在展昭身上，幸好展昭眼疾手快将孩子拦住才没有撞到一起，小孩说了声谢谢，换了个方向又跑了。 展昭想提醒孩子当心点，不过人已经跑远了，怕是听不见了。 街上虽然人多，但是谁也无视不了那张大大的幢帆，还有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以及看见一个手持拂尘的人，不论是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展昭疾步走过去，又想到万一不是这个人那怎么办。正在犹豫时，那算命先生在展昭面前停下了:“小伙子可是有困难?” 展昭向老先生行了个礼:“先生，您昨天是否在这遇到了个姑娘?” 老先生带着疑惑的目光扫量着面前的俊俏男子，随后笑道:“你和那姑娘缘分不浅呐！虽然那姑娘有怨气缠身，不过有你在，她并不会出什么意外。” “怨气?跟那个什么鬼佛有关?” “没错，能让人噩梦缠身的鬼佛，怨气都比较重，不过虽然只是做噩梦但也要重视。不把怨气赶走，日后积少成多会遇到大麻烦。” “这是真的吗？” “你很关心她吧，不然也不会刻意来这里找我。你身上阳气旺，跟你待在一起那姑娘被染上的怨气会减弱一点，可她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你，比如夜晚，在子时是怨气最重的时候。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姑娘都是在子时被噩梦惊醒的吧？” 展昭想到昨天晚上，艾虎醒的时候就是子时，不知道前几天是不是也一样。这老先生看来真的有点本事的，不是那些满口胡诌的江湖骗子。 展昭虚心请教:“先生可有解决之法?” 老先生笑了笑:“方法自然有，也很简单。” 第43章 寺庙求平安 道别老先生后，展昭转身去找艾虎，不知道这先生的办法管不管用?试了再说吧。 展昭正苦恼上哪找艾虎，那人就一手糖葫芦一手竹蜻蜓的跑了过来。 艾虎嘴里咬着一颗糖葫芦:“展大哥，你找到那个老先生了？” 展昭点点头:“找到了。一大早就吃糖葫芦，不会腻吗？” 艾虎摇头:“不会，很好吃。” “那我们走吧，带你去寺庙。” “诶?去寺庙干什么？这哪里有寺庙啊?” “给你求平安。离县五十里的明合山上有座寺庙，专门求平安的。” 艾虎乖乖跟在展昭身边:“不用跟包大人他们说一声吗？” 展昭说:“有王朝他们还有你二哥在，不会有问题。我们速去速回就行。” “那好吧。” 两人骑马出了县城，到山脚下后，下马步行上去。都是轻功了得的习武之人，几个借力后，便到了山顶。 寺庙建在山顶上，在早晨的云雾中寺庙显得宏伟壮观。旁边一块石碑上刻着寺庙修建的时间和寺庙的每一任住持。 这块石碑记录下了寺庙这些年的繁荣与沧桑。 艾虎并不是第一次来寺庙，不过以前都是为了办案子，这还是第一次可以好好看看寺庙的样子。 手戴佛珠的小和尚出来迎接二位:“两位施主是来求平安还是求姻缘?” 展昭说:“在下姓展，小师傅可否知道被怨气缠身该怎么破解吗？” “这……小僧不知，惭愧。”小和尚行礼:“二位随我来，小僧带二位去见清空大师，清空大师必能有办法。” 展、艾两人颔首:“有劳了。” 艾虎悄声问:“展大哥，你不是不相信这些的吗？怎么那老先生说的你就信了?” 展昭说:“放在一般情况下我确实不信，但现在不是一般情况。万一那先生说的真的有用呢？就算没用，给你求个平安也能放心些。” 艾虎心里一阵酸楚:“长这么大，除了爹娘，你是第一个带我来寺庙求平安的。” 展昭轻轻搭上艾虎的肩膀:“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 小僧向师傅说明情况后便退下了。清空师父就是眼前这人，面上自带慈祥的笑容，方脸大耳，给人一种威严又沉稳的感觉。 清空大师向两人作揖:“阿弥陀佛。二位施主的来意贫僧已经知晓了。姑娘，请你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艾虎伸出手，清空师傅注目看了许久，随后作揖:“请跟我来。” 清空大师解释:“女施主身上的怨气并不重，不过不易拖太久。那鬼佛看起来怨气极重，不过缠上女施主的怨气并不多，施主一定是个乐善好施之人。” 展昭问:“要怎么做?” “只需念经驱赶，再求张平安符即可。” 蓬华客栈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回到房间各自忙事情，艾荣川闲得发慌又不能出去玩。 他答应过艾虎要在客栈保护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安全的，既然答应了就要遵守。 可是真的好无聊啊！艾荣川内心嚎叫，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出了客栈，在门口停了下来。 感受着外面的微风滑过脸庞，还有连绵不绝的叫卖声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艾荣川满意的点着头，‘唰’的一下挥开扇子:“这才对嘛，一直呆在里面多无聊。” 随后艾荣川又一脸不高兴:“这两人这是去什么地方了？都快两个时辰了还不回来。小妹也真是的，我看都不用我撮合，说不定过两天她就会拉着展昭到我面前说‘二哥，我和展大哥表明心意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唉！妹妹大了不中留啊。” “什么中留啊？”艾虎从艾荣川身后走过来:“二哥，老远我就听到你在这自言自语了，什么在一起?什么不中留的?” 艾荣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啥，太无聊自言自语。你们去什么地方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艾虎说:“展大哥带我去寺庙求平安符。” 艾虎从腰间掏出一个红色的福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符纸:“就是这个，那个大师说一直戴着可以保平安的。” 艾荣川问:“那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艾虎把福袋收好:“不知道，得晚上睡觉了才知道。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呢？” “在房间忙事情。”艾荣川拉过准备和展昭进去的艾虎:“小妹，陪我去街上逛逛吧，在客栈坐了这么久太无聊了，走走走。” “可是我早上逛过了。” “再逛一次。二哥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陪我去走走吧。” 艾虎感觉自己是姐姐才对:“那好吧。展大哥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展昭微微点头，看两人渐渐隐没在人群中才进入客栈。 展昭并没有回房，而是去找公孙先生，这个时候公孙先生都会泡上一壶好茶。 见到展昭，公孙先生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茶放到展昭面前:“展护卫和艾虎去什么地方了？怎么一上午不见人？” 展昭抿了口茶，醇香的茶气在口中散开:“展昭去找了昨天的那个算命先生，然后带着艾虎去山上寺庙里求了张平安符。” 公孙先生笑道:“看来这信不信鬼神之说是要分人的啊，认识你这么些年，你还是第一次去寺庙求平安呢。” 展昭没有否认:“我只是想让艾虎睡个好觉。” “艾虎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艾公子嫌待在客栈太无聊，拉着艾虎逛街去了。” “原来如此。”公孙先生叹气:“可惜了，艾虎尝不到我这好茶了。” 艾虎拦住要继续给她买东西的艾荣川:“可以了二哥，东西已经很多了，而且我现在是男装打扮，你买这么多发簪和手镯我也用不上啊。” 艾荣川说:“现在戴不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又不是永远不穿女装了。上次三妹婚宴上，你的那套衣服就特别美。” 艾虎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爷爷说二哥都过了及冠三四年了，却连一个心仪的姑娘都没有，大哥孩子都快四岁了，二哥却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曾经爷爷还说二哥是不是不喜女色，如果真的是那他老人家也认了。 “只是衣服好看吗?” “啊？人也挺漂亮的。” 艾虎嫌弃道:“二哥，你怎么比展大哥还呆啊？哪有夸人漂亮这么敷衍的?” 艾荣川一脸懵:“有吗？我觉得我说的挺好的。” “二哥，你……喜欢姑娘吗？或者，你对男子……怎么样?” 艾荣川不怀好意地笑问:“干嘛突然问这个?怎么，操心你二哥的幸福了？” 艾虎急问:“到底怎么样嘛。” “嗯……可能我还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那个人吧。不过男的女的都无所谓了，我看中的，是对方的真心。” 第44章 宅院走水 自从去寺庙求了这平安符，艾虎就再也没有被噩梦缠绕的困扰。没想到这平安符还真的挺管用，艾虎心想，什么时候也去给包大人他们也求一张。 艾虎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展昭，立马笑盈盈过去打招呼:“展大哥早啊！” 展昭看见艾虎就不自觉勾起唇角，连带着声音也温柔了几分:“早，昨晚睡得怎么样?没有做噩梦了吧？” “没有了，昨天睡得很好。展大哥这个平安符真的很管用，等什么时候我们也去给开封府的人都求一张！” “行啊！” 艾荣川随后从房间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展昭和自己小妹两人站在围栏旁有说有笑的。艾荣川咋舌:“真是的，分开不了一点。” “二哥，下楼一起用早膳。” “走水了！” 一声喊叫在街上炸开，街上霎时一片慌乱，百姓们到处跑，有跑去看热闹的，有怕危险赶紧跑走的。 三人对视了一眼，连忙出客栈查看，远远看见一座宅院冒着一股股黑色浓烟，看样子火势已经不可控了。 三人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出来，跑到着火的宅院。 在外面都能感受到火的热浪一阵一阵扑在脸上，幸好周围没有其他建筑，不然的话一定也会遭殃。 街坊邻居一盆接一盆地往里面泼水灭火，可是火势太大，那些水就像鸡蛋碰石头起不到一点作用。 艾虎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么大个宅院着火，怎么没有人求救?难道没人住?” 艾荣川说:“没人住还好，怕的就是里面有人。” 展昭说:“先把火灭了。” 等火灭了后，宅院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坍塌的房梁和柱子，全部散落堆在地上被烧得通体发黑，冒着黑烟。 艾虎擦了擦沾着灰的脸:“终于灭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展昭拦下艾虎:“艾虎，你去问问其他百姓这座宅院的事情。我和艾公子进去看看。” “好。” 这么大的火一定会惊动官府，没多久官府就会过来。 艾虎拉住一个百姓问:“这宅院有人住吗？” 百姓说:“有啊，一家五口都住里面，是个挺有钱的，还有几个家丁丫鬟什么的。不过刚才都没有听见求救，哎呦！不会是睡着了在梦里被烧死了吧？那真的太惨了。” 艾虎心里一沉，别说只是睡着了，就算是昏倒了这么大的火人也会醒。宅院里这么安静，要么就是宅院没人，要么就是其他原因让里面的人无法求救。 艾虎希望是前者，可是进去看到的一幕让她顿时红了眼眶。 展昭和艾荣川正挨个废墟在里面找，空地上已经找出了四具被严重烧伤的尸体。 艾虎转身就跑出去了，艾荣川以为艾虎受不了，展昭说:“她去找大人和公孙先生了。”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听说有房子着火本就担心不已，看见艾虎跑回来本想问问情况，却连话都没来得及开口说，就被艾虎拉走了。 路上，艾虎解释:“包大人，宅院里烧死了人，您快去看看。”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公孙先生说:“这么大的火，有人没来得及跑出来是很正常的啊。” 艾虎点头:“这我知道，但是整座宅院从着火到灭火，连一个求救的人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人全部烧死了！连一个跑出来的人都没有！” 两人心下一惊，跟着艾虎来到了现场。 空地上摆着十八具尸体，还有三具看着比其他小的，公孙先生过去检查了一下，这三具尸体是三个小孩。 艾荣川的白衣服已经被熏得黑漆漆，两人的手也被高温的木头烫破了皮，脸上、身上全部都是灰烬。 包大人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问:“宅院是何时着火的?” 艾虎说:“有百姓说，他们看见着火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我想应该是半个时辰之前。毕竟这么大的火，是不可能一下就烧起来的。” 公孙先生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们都是被人杀死后，再焚尸的。大人，学生刚才检查了这些尸体的口腔，口腔里面并没有烟熏的痕迹，说明着火前他们就死了，不过死因要进一步查证才能确定。” 包大人颔首:“县衙的人呢？” 艾虎说:“应该快来了，县衙离这只有二三十里地。” 展昭过来:“大人，目前没有再发现尸体了。” 艾荣川搓了把脸，本来就被熏黑的脸更黑了，看起来很是滑稽，不过现在大家都没有心情笑。 艾荣川说:“火最大的是后面那堆，看样子应该是正厅或者厢房。火就是从那里开始烧起的。” 外面跑进来一批官差，还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和一个手持羽毛扇的男人。这两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是县令和师爷。 县令看到包大人他们，蹙眉:“你们是谁?为何出现在这?” 包大人反问:“此处走水已过去将近半个时辰，县令可是要解释一下为何现在才过来?” “房屋意外着火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每次有房子着火本官都跑过来，那本官还怎么办理其他事情?” “可这宅院着火烧死了足足十八个人，这也叫意外起火吗？” 县令这才看到包大人他们身后，地上确实摆放着一排尸体，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具。 县令顿觉情况不对:“怎么连一个跑出来的都没有?” 公孙先生问:“县令大人认识这宅院的人?” 县令微颔首:“不过你们必须先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这些尸体是你们找出来的?” “开封府府尹包拯。” “公孙策。” “展昭。” “艾虎。” 包大人出示代天巡狩的令牌以及开封府令牌，县令带领下属下跪行礼:“宁县县令云和兴拜见包大人！” 包大人让众人起身:“这宅院的人你可知道?” “回大人，这宅院的主人姓文。下官和文老爷曾经见过几次。文老爷家除了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还有十三个家丁和丫鬟。这文老爷平日里深居简出，人也不错，谁对他有这么大的仇，放火把人全部烧死了呢？” 公孙先生说:“先让人把尸体搬回县衙，我们去县衙再商议后续的事情。” “是。你们几个，将这些尸体全部搬回县衙！” 第45章 猜测凶手身份 县衙 公孙先生和县衙的师爷伍才正在给尸体做检查。包大人在一边听云和兴说宅院主人的事情。 云和兴说:“这宅院的老爷叫文天，在县上住了十多年了，宅院是后来才修建起来的，文老爷带着妻儿来宁县的时候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普通人，后来生意好了也赚了不少钱，就把当时还没有建筑的空地买了下来，修建了宅院。” 展昭问:“会不会是因为这文老爷在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遭到报复了？” 云和兴说:“说不定还真是，生意场上得罪人是难免的，可是那也不至于把一家老小全部烧死吧？” 公孙先生走过来:“这些人都是被人一刀毙命的，并不是被单纯烧死的。大人，这些尸体身上都有致命伤，胸前、脖颈，还有后背都有很深的伤，看伤口的形状和深浅，是凶器是尖刀一类的武器。” 五才补充道:“他们没有挣扎过，但是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应该是被人下药后再一刀毙命的。” 艾虎蹙眉:“包大人，这绝对不只是生意场上得罪人那么简单，肯定有其他原因！试问做生意的会因为合伙人得罪自己，就杀死他的全家吗？” 包大人颔首:“我们现在需要弄清楚这些事情。文天得罪过哪些人?这些人谁会有理由杀死他和他的家人?是因为仇杀还是别的原因?” 展昭问:“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包大人捋着胡子想了一会:“公孙先生和五才先生继续在县衙检查尸首，展护卫、艾虎，你二人再回宅院，务必将宅院再搜查个仔细。” “是！” 两人接到命令便离开了县衙，艾荣川不是开封府的人包大人并没有交代他任务，所以艾荣川便跟着艾虎两人回到宅院搜查线索。 三人回到宅院，门外有官差把守才没有凑热闹的人进去破坏现场。 外面围着不少人对着变成废墟的宅院议论纷纷。 “你看见了吗？真可怜呐！” “是啊，十八条人命啊！” “诶！我记得这文老爷家就是十八个人啊。” “是吗？这把人家上上下下全部害死了，要遭天谴吧?” “文老爷得罪谁了?这太惨了。” “谁知道呢。” 三人分开行动，两人把废墟最少的地方交给艾虎查。刚才两人忙着查找有没有尸体，并没有好好检查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起火源确实是西北边的那片地，从废墟里面的东西来看，着火的是厢房。着火的时间应该是卯时，那个时候街上还没有多少行人，所以并没有人发现房子着火。 不过里面的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就得重新查证了，是昨晚还是今天早上? 能给全宅院上下的人都下了药的，必然是高手或者是和文府特别熟悉的人。 忽然刮起一阵狂风，三人不得已停下来，用手挡住灰烬进入眼睛。 等风停下，艾虎皱眉捂着鼻子:“从刚才我就想问了，这什么味道啊？好难闻，我鼻子快受不了了。” 展昭说:“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有这股味道了，在外面没有，味道就是在这宅院里的。” 艾荣川说:“这味道……不易久闻啊，想吐了。” 艾虎又嗅着鼻子仔细闻了一下:“这味道好熟悉啊，展大哥我们之前闻到过！” 展昭眉头微凝:“是石漆！” 石漆是最常见的助燃液体，比如炼铁厂、熏制腊肉厂这些需要长期用到大火的地方会用到。 艾虎说:“那我们可以从这些地方去查，凶手可能就是这些地方的人。” 展昭说:“可能石漆是凶手从地方买来或者偷来的。现在对凶手的身份有两个猜测，文府的熟人;或者是江湖人。能给文府上下的人下药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艾荣川说:“那个时候整个宅院都还在睡吧？那凶手怎么给他们下药的?” 艾虎猜测:“迷烟，或者是被凶手下药迷晕后，再挨个运回厢房，将人杀死后，再泼油发火焚尸。那这样的话，凶手应该是两个人或者更多，一个人搬十八具尸体回房间太耗力气，还是搬回不同的房间。” 艾荣川转着扇子:“都烧成这样了，再查也查不到其他东西了。咱们回去看看公孙先生他们那怎么样吧。” 十八具尸体从牙齿、颅骨、盆骨这些地方确定，一共十男八女，最大的四五十岁，最小的年仅八岁。 公孙先生和伍才利用银针、食盐、腊梅以及其他东西对尸体进行了检验，从变化上来看，这些尸体都服下了能使人昏迷的曼陀罗，而且服用量很大，超出了正常剂量。 曼陀罗是大夫用来给病患镇痛的药材，服下后会产生幻觉，从而达到镇痛效果。过度服用会让人陷入昏迷，甚至导致死亡。 并且由于曼陀罗是稀有的药物资源，所以价格非常昂贵，看尸体体内的剂量并不少，不是寻常地方可以买到的。 从这些地方可以大概确定了，凶手要么是药材方面的人，曼陀罗是自己栽种，要么是有钱有势之人，这些曼陀罗的剂量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展昭三人回来，公孙先生把结果告诉了他们。 大家都很惊讶，这曼陀罗可是特别稀有的东西，艾虎记得有一次出任务展昭为了保护自己身受重伤，强忍着伤痛把犯人抓到后才回开封府治疗。那会儿展昭已经将近昏迷，艾虎好不容易把展昭扶回开封府，公孙先生给展昭用了许多止痛药都没用，忙了快一个晚上才把血止住。 展昭伤口疼到昏死过去，艾虎急得快哭了，公孙先生说只能用曼陀罗来镇痛了，艾虎听到后出去跑遍了整条街的药铺医馆，没有一家有卖的。 最后还是艾虎去找了风婆婆，风婆婆不知从何处弄到了一些曼陀罗，才给展昭止住了那股令人抓狂的疼痛。 艾虎说:“凶手这么有钱？也不对啊，这曼陀罗又不是有钱就能随时买到的。” 展昭说:“万一是凶手自己种的呢?” 公孙先生说:“我和大人也是这么猜测的。你们那边查得如何?” 展昭说:“着火点是厢房，我们闻到了石漆的味道，火势无法控制是因为洒了石油。” 包大人神情严肃:“石漆、曼陀罗，这凶手身份必然不简单。查查有什么地方种植有曼陀罗或者出购过大量曼陀罗的，追查下去，一定能找到凶手下落。” 第46章 兵分三路查线索 展昭、艾虎、艾荣川三人兵分三路。 展昭去市上有打铁、铸铁的这些地方;艾虎去医药馆这些地方问有没有曼陀罗，艾荣川则去郊外、符合曼陀罗生长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种植曼陀罗。 展昭问了当地百姓，离此地二十里的另一条集市上有一家铸铁厂。 来到集市上隐约能听见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这条集市比客栈那边的集市安静许多，街道也比较窄，所以找起东西来要省时些。 展昭找到这条集市上唯一的一家铸铁厂，厂子规模不大也不小，有三个工人，全都是赤裸上身膀大腰圆的壮汉。 厂子大小可以尽收眼底，没有第二层，也没有其他房间或者挡板，里面的摆放设备一眼就能全部看见。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正抡着大锤，抬眼看见展昭，问:“要买兵器?” 展昭行礼问好:“打扰了，在下有一事想问，有人在你们这购买过石漆吗？” “石漆?”男人抡锤的手停了下来，转头朝里面问:“哥两个！有人在咱店里买过石漆没?” “不知道啊。” “有！前两天有个人过来买了半桶，还给了张五十两的银票，我都没退钱呢，人家提着东西就走了。” 展昭听到这，向三人道谢便离开了。 艾虎从最近的一家药铺开始查，接着连续问了三四家，得到的回答都是同一个，没有。 艾虎走进下一家药铺:“大夫，我想买点曼陀罗，只要一点点就行，您药铺里有吗？” 那中年大夫抓药空隙抬眼看了艾虎一眼，又继续转身抓药:“曼陀罗?我这小药铺怎么会有那种名贵药材，这种药材宫里御医才会有吧。” *“你，要曼陀罗做什么呀?” 艾虎淡笑道:“没什么，打扰了大夫。” 艾虎心想，这种小型药铺基本上是不会有曼陀罗的，干脆找那种名声好、规模大一些的医药馆，说不定会有收获。 市上有家医、药结合的医药坊，是这最大的医药馆，药材齐全，其他药铺没有的药材这家医药馆都有。 艾虎沿着百姓指的路找到这家医药馆，匾额上刻着‘仁心医药馆’ 外面排了两条队伍，都是把脉看病的，里面有四五个人正在抓药打包交给病人。 艾虎走进去，在抓药的伙计说:“公子，看病去外面排队，拿了药方再过来抓药。” 艾虎摇头:“我不看病。你们这可有曼陀罗?” “曼陀罗?”伙计将戥秤放下:“你等等，我去问问杨大夫。” 伙计跑进后屋，没过多久就带着一名满脸皱纹的老者过来了。 老者慢悠悠走过来，停在艾虎前面几步远:“曼陀罗馆中确实有，二十文一克，你要多少?” 艾虎伸出两根手指:“两百克。” 老大夫惊讶得连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伸出一只手连连摆:“老夫馆上没有这么多，最多就二十克。这曼陀罗有多名贵多难得我们大夫都知道，一克最高会卖到五十文。” *“我这医药坊里已经算多的了，两百克真没有。你买这么多是要做什么？用药的话，我配好给你就行了，误食太多是要出人命的。” 艾虎将这个问题含糊过去:“请问市里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能一次性买到这么多的曼陀罗?” “我这医药坊是药材最全最多的了，连我这都只有二十克，更别说其他药铺了，还有医馆只看病不抓药。别说一次性了，你就算走遍整个宁县，也凑不出五十克曼陀罗啊。” 艾虎行礼:“多谢老先生。” 艾虎回客栈路上，心里郁闷没有查到线索，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展昭和二哥身上了。 说曹操曹操到，艾虎随意在街上扫视一眼，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 艾虎赶忙跑过去:“展大哥！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展昭笑道:“有收获，两天前确实有人在另外一条市上的铸铁厂购买了半桶石漆。你那边呢？” 艾虎垂头丧气:“没有，问遍了整条街上的药铺，只有一家医药馆有，还只有二十克，远远达不到公孙先生说的量啊。” 展昭拍拍她的肩膀:“不着急，慢慢查，不是还有你二哥吗？说不定他那里有线索。” “诶！巧了，我刚好没线索。” 艾荣川手持扇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宁县四周的山我已经全部都去看过了，并没有曼陀罗的植物。不过郊外的山倒是可以去看看，我先回来跟你们说一声，再去郊外看看。” 艾虎说:“展大哥，你回客栈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禀报，我和二哥去郊外。” 展昭点头:“你们千万小心，这曼陀罗吸入一点就能让人产生幻觉，发现了不要轻易靠近。” “我明白。” 艾荣川和艾虎来到宁县城外，一路向郊外大山去。 这座大山从山底看可以说是高耸入云，是座无名山，不过百姓们打野味或者砍柴都会到这座山上来。 两人施展轻功，几个回合就到了半山腰，这里草木茂密、因为是秋季的原因还结了不少果子。 山上的路难走，荆棘交错、地上还坑坑洼洼的。 艾荣川走在艾虎面前开路，艾荣川蹙眉:“早知道把剑带上了，这路太难走了，我的衣服都刮破了。” 艾虎一脸嫌弃:“谁让你为了好看不带剑的?为了耍帅不要安全。” 艾荣川尴尬地笑了笑:“下次一定带，一定带。” 两人在山上转了几圈，山上的植物全部都是最常见的，松针、杨树、灌木丛，还有不少成熟的苹果树和野果丛。 艾虎靠在树上:“就我们两个这样找也不是办法，这么大座山得找猴年马月。而且山上容易迷路，我们还会找昏头，忘记什么地方找过或者没找过。” 艾荣川拍着扇子:“啧，又要请人帮忙，早知道跟你出来时从家里多带几个人出来了。” 艾虎婉拒:“可别，开封府这次是微服私访，人太多是会引人注意的。” 艾荣川想确实也是:“那就只能请你们那些江湖朋友帮忙了。上次那个一身白，叫白什么堂的，身手看着就很高。” 第47章 刀伤异样 蓬华客栈 展昭在包大人房中刚汇报完情况，公孙先生说:“一般的铸铁厂一个桶能装一斗，按照现在市场上石漆的价格，半斗石漆要二十两银子。” 展昭说:“铸铁厂的人说那人给了一张五十两银票，没等找钱就走了。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跟文府的纵火灭门案有很大关系。” 事情交代完，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移步去县衙和云和兴商议案子。 展昭出城寻找艾虎和艾荣川去。 策马赶到郊外时，正好看见两人原路返回。 “艾虎！”展昭下意识喊出声，声音不大，但是艾虎听见了，连艾荣川都没反应过来艾虎就已经跑到了展昭身边。 艾荣川无奈叉腰:“妹妹大了，不好管了～” 艾虎仰着笑脸，展昭替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眼底尽是温柔:“包大人那里我已经交代完了，你们这边呢？” 艾荣川接话:“山太大，就凭我们两个找是找不到的，得需要多几个人一起找。展……呃……” 艾荣川突然犯难，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称呼展昭为好，跟艾虎一起喊展大哥也行，展昭年纪比自己大几岁，可是他们还没有熟识到这种地步啊。 喊展大人呢？听起来也不合适，小妹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和展昭有情况，自己叫他展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故意拉开关系。 唉！难呐！ 展昭看出艾荣川心中难处，笑了笑:“江湖人称呼各论各的，艾公子不必太过苦恼。” 艾荣川笑道:“展大侠。上次福光塔的那个白衣公子，是展大侠的好友吧？我想又得麻烦他多带些人过来帮忙了。” 展昭微颔首:“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人手的事情你们放心。” 艾虎撇嘴:“我也可以找人帮忙啊，怎么不问我?” 展昭看着艾虎笑意直达眼底:“小侠艾虎一向独来独往，能知道你是小侠艾虎还是靠你手中那把断刀，和你有过交际的江湖人我想屈指可数吧?” 艾虎眼神闪躲有点不好意思:“这……我那不是一心想着报仇吗？哪有时间交什么朋友啊？” 展昭接着说:“是啊，但是你报仇以后认识的朋友就很多。不过慕容紫芸和冯骐，上官无咎和施施，或者狄婷，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并不能过来帮你。所以，能找人帮忙的确实只有我了。” 艾虎烦恼地瞪了展昭一眼:“好好好，江湖人谁不知道南侠朋友多?到哪都能交朋友。什么马帮欧阳春，锦毛鼠白玉堂的。” 展昭揉了揉艾虎的头发:“但是他们认识你比认识我还要高兴。” 艾荣川忍不住插嘴:“差不多可以了，你俩有什么话回客栈关上门再慢慢说，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行不行?” 县衙 十八具尸体还在进行验尸中，不过因为烧伤严重，已经查不到什么线索了，除了曼陀罗和石漆，最新也是唯一的线索就是尸体身上的刀伤。 刀伤都是斜着砍下，上浅下深，从深浅程度和伤口的方向来看，凶手的惯用手是右手。但是除了这些，伤口还有其他异样的地方，像是凶手故意为之。 伍才正对着尸体发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走进来，伍才发现救星来了，赶紧上前行礼:“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可算来了！” 公孙先生看地上的尸体就猜出伍才是遇到了麻烦，和包大人交谈几句，包大人转身去找云和兴谈事。 公孙先生留在这和伍才继续验尸。 伍才说:“这些尸体的刀伤均是从上至下被砍中，看方向和深浅，是右手没错。但是有几道伤口，在下看不明白。” 公孙先生过去仔细检查，那几道奇怪的伤口不像其他伤口那么整齐，一看就是凶手一刀击中留下的，这几道伤口深浅不似其他的伤口平整，凶手的惯用兵器并不是刀。 公孙先生说:“这些伤口，是剑刃留下的。” 伍才疑惑:“剑刃杀人，不是一剑捅穿或者一剑封喉吗？这伤口的走向是刀砍出来的呀。” 公孙先生解释:“这伤口确实是剑伤，至于为什么走向像是刀砍的，只有一种可能，凶手用剑当做刀，目的就是混淆视听，干扰官府的查案方向。” 伍才醍醐灌顶:“是在下才疏学浅，公孙先生，在下受教了。” 房内包大人正和云和兴商讨案情。 云和兴说:“立案后，下官立即派人去查了文老爷最近的情况。文老爷半个月前出远门谈过一笔生意，据街坊邻居说回来时怒气冲冲，许多百姓都看到文老爷脸色不好，下官猜测应该就是那次谈生意发生了不愉快。” 包大人问:“文天一家，包括丫鬟和小厮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云和兴直截了当否认:“没有，文老夫人菩萨心肠，每个月都会施粥给食不果腹的乞丐和贫困的百姓。三个孩子最大的都只有十二岁，还是私塾读书的年纪，得罪人不过就是同窗之间拌拌嘴而已。” *“那些下人更不用说了，都是家里困难被卖到这做活的，能得罪什么人呢。能得罪大人物的，下官想就只有文老爷了，他经常谈生意，遇到的人不少，人各有异，万一真的是生意场上惹到了惹不起的人，遭到报复也是可能的。” 包大人微颔首:“云大人的分析确实有道理。不过案件尚未查明，这些都只是猜测，切勿妄下定论，不然这案子可能会一辈子都破不了。” 云和兴作揖:“多谢包大人教诲，下官受教。” 云和兴叹息:“这文宅被烧，一家十八人全部死了，现在那文宅都变成人人惧怕的鬼宅了，才一天时间，就有百姓传晚上能听见冤魂哭嚎的谣言了。” 包大人说:“百姓害怕亡人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如果任凭谣传发展可能会耽误查案，云大人还是控制一下局面较好。” “是，下官谨记。” “县上发生这么严重的命案，百姓害怕也是在所难免，本府担心传言会传到凶手耳中，对破案造成其他影响。” 第48章 文府闹鬼 文府的那场灭门大火，不少百姓都知道这件事，自从有人传出文老爷一家都被大火烧死后，百姓口中的传言可以说是越来越离谱。 有说文府的府邸冲撞了地下的亡魂，遭受劫难;有说文天得罪了大人物，被雇凶杀人，凶手一不做二不休把一家老小全部杀了;更有甚者声称自己夜晚经过文府时，能听见那片废墟里面传来很多人的嚎叫声，还能看见一个浑身是火的人但是只有一瞬火人又不见了。 艾虎听着这些百姓的传言愈发想笑:“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才两天的时间，整条街都已经知道文府的事情，还都开始往闹鬼上扯了。” 艾荣川用扇子拨弄着摊位上的虎头挂件:“过不了几天，我猜他们肯定就会请道士过来驱邪了。” 艾虎说:“不可能的，文府现在是最重要的查案地，那些百姓怎么敢擅作主张?就算要驱邪也得等案子结束了，官府的人离开他们才敢这么做。” 艾荣川想想也确实是:“展大侠呢?” “去请人帮忙了。” “哦?是那个一身白衣的公子?” 艾虎点点头:“可能还是他吧。人家叫白玉堂，别说了又忘，白衣公子白衣公子的，这样喊不累吗？” 艾荣川笑笑:“怎么叫都无所谓啦，他不就是一身白衣的吗？叫白衣公子很符合吧。” 这点艾虎倒是无法反驳，虽然每次看到白玉堂他都会穿不同样式的衣服，不过颜色千篇一律的都是白色。 艾虎不仅想他们陷空岛的人可真勤快，白玉堂的衣服全是白的，应该很难洗吧?他自己是不可能动手洗衣服的，苦了陷空岛的其他人了。 欧阳春倒了两杯茶，面前坐着的正是展昭。 “展兄来我这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啊?” “展某想向欧阳兄借几个人。” 欧阳春疑问:“借人?做什么?” 展昭解释:“我们在宁县办案，但是带的人手不够，所以想向欧阳兄借几个人手。” 欧阳春又问:“是抓凶手还是保护包大人啊?” 展昭抿了口茶，淡淡道:“上山。” 欧阳春愣了一瞬，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不过陷空岛比我这近啊，展兄为何不去请白五侠帮忙?” 展昭抬眸看着欧阳春:“上次福光塔一案就是请他帮的忙，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啊，而且现在白五侠还有阿娇姑娘记挂呢。欧阳兄应该非常理解白五侠现在的心情吧。” 欧阳春爽朗大笑:“展兄啊展兄，你现在真是。行，我等会儿就点十个弟兄跟你一起回去。元贞现在的身子我不能离开，不然我也跟着去了。” 展昭微微弯了弯身子以示谢意:“多谢欧阳兄。” 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 除了在青楼喝得烂醉如泥的几个公子勾肩搭背回家，就只有收拾摊子准备回家的小贩。 打更人一边敲锣一边提醒:“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敲一下锣，锣发出‘咣’的声响，打更人继续吆喝。 吆喝到文府那条街的时候，打更人犯了难，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文府闹鬼的事情，他要不要换条路走?可是不从这经过，就无法去另外一条街道啊。 打更人咽了咽口水，腿肚子发颤。 像是下定了决心，打更人敲了下锣壮胆，抬步走了过去。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打更人紧闭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走到文府的时候，打更人却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向那片废墟看了一眼。 随后打更人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拍着胸脯喘着粗气:“吓死我了，谁乱传的谣言?这哪有什么鬼啊，吓死我了。” 等他从地上起来时，好巧不巧刮了风，废墟被吹起了一圈一圈的灰尘，眯了人的眼睛。 打更人揉了揉眼睛，打算继续走时，却一个激灵，哆哆嗦嗦转头看向废墟。 随着一声惊叫，打更人把锣鼓全部扔了，还一边跑一边叫:“有鬼！有鬼！” 那片废墟空地上，飘着一道白色的人影，人影的脚飘在半空中。 翌日，街道上到处传有人看见文府的鬼魂，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此时正是晌午，客栈一楼坐满了吃饭的客人。 艾虎听着那些百姓的讨论，连饭都忘记吃了。艾荣川扣了一下艾虎面前的桌子:“吃饭啊，发什么呆呢？” 艾虎反应过来，扒了口饭:“二哥，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有人看见文府的鬼魂了?” 艾荣川摇头:“这我上哪知道?不过既然百姓这么传，那也许是有原因的。” 展昭说:“等会儿我们上街问问是怎么回事，找到当事人问下昨晚的情况。” 艾虎看了下另一桌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要叫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吗？” 展昭摇头:“让他们在客栈保护大人和公孙先生吧，问事情而已，我们三个就够了。” “那行。现在走吧。” 三人在街上问了几个人，打听到昨天被鬼吓到的百姓是住在东街街尾的一个打更人。 三人去东街找到这位打更人，虽然这打更人被吓得不轻，但是并没有像那些百姓传的那样，变得神志不清。 打更人向三人说:“有鬼！真的有鬼啊！飘，飘起来了！” 艾虎问:“你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打更人激动地手舞足蹈:“就文府啊！我昨天晚上打更路过那，本来什么都没有的，我刚松了口气，那鬼就，就出现了！” 艾荣川一下一下掌心拍着扇子:“那鬼是突然出现的吗？” 打更人连连点头:“是啊，我前面看过一眼什么都没有，再看的时候那个白色的鬼影就出现了。太可怕了，没想到闹鬼是真的。” 展昭一直在一旁听着，开口问了个问题:“你经过文府时，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没有?” “味道?”打更人想了一会:“有！不过那味道我从来没闻过，闻起来倒还挺好闻。” “多谢。” 三人出去后，艾虎问:“展大哥，你为什么要问他闻到什么东西没有?” 展昭说:“公孙先生说过曼陀罗有强烈的致幻作用，闻到一点都会让人产生幻觉。” “所以你觉得这打更人看见鬼魂，其实是因为闻到了曼陀罗的味道，产生了幻觉。” “没错，不过要查清楚才能下定论。我们现在就去文府看看。” 第49章 致幻曼陀罗 三人到文府看了一圈，由于是白日，街上行人纷纷嚷嚷，三人担心人多眼杂，决定夜间再过来一次。 回客栈路上，艾虎好奇问:“文府闹鬼这是谣言我们是知道的，要真的有鬼魂，那那些冤死的人就自己报仇了，哪还需要包大人啊？可是那个打更的老伯看到白影是怎么回事啊?” 展昭说:“很大原因是因为曼陀罗的影响，不过为什么会真的看到鬼影，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有人故意假扮吧。” 艾荣川拍拍扇子:“我们回去问问公孙先生不就行了，公孙先生学识渊博一定知道。” 三人回到客栈，碰巧王朝四人巡视回来。 艾虎兴高采烈挥手:“王朝大哥，你们回来了！巡逻得怎么样啊？” 王朝回:“今天很正常，没有意外。” 四人向展昭行礼:“展大人。” “街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今天街上一切平安，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只是文府闹鬼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展昭微不可察蹙了下眉:“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会吧，我和艾虎找公孙先生有点事。” “是，属下告退。” 公孙先生刚泡出一盏好茶，倒出一杯准备仔细品尝，外面就听见了艾虎的声音。 “公孙先生！”随后公孙先生便看到艾虎蹦蹦跳跳进来并且坐在了自己面前:“公孙先生，您泡的茶好香啊！” 公孙先生拿出杯子给艾虎和随后进来的展昭还有艾荣川各自倒了一杯，艾荣川举着杯子到鼻下轻嗅:“这是北苑茶，价格昂贵也不好买到。” 公孙先生笑道:“这可是我找了好几个月才买到的北苑茶啊，没想到艾公子竟然懂茶。” 艾荣川放下杯子:“公孙先生过奖，因为爷爷喜欢，我自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对茶耳濡目染罢了。” 艾虎喝了一口:“公孙先生就算泡野草也能泡得这么好喝！” 公孙先生被逗笑，随即问:“你们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吧？” 展昭将文府闹鬼还有打更人碰见白色鬼影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请公孙先生分析分析是有人假扮还是因为那曼陀罗搞的鬼。 公孙先生说:“两者皆有。曼陀罗的致幻作用非常强烈，也许是有心之人故意传出文府闹鬼，再加上曼陀罗的致幻作用，所以那打更人才会看见不存在的东西。” “不存在?”艾虎问:“您是说那打更人看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曼陀罗引起的幻觉?这曼陀罗太神奇了吧，连鬼魂的样子都可以想象出来。” “还有一半原因，是百姓传言，现在大街小巷传的是不是文府一到子时就会有一群鬼影在废墟游荡，并且那些鬼魂还会哀嚎。” 艾虎点点头:“确实如此。” 公孙先生抿了口茶:“这就对了，曼陀罗致幻还有百姓们口口相传的鬼魂形态，那个打更人经过文府时，吸入了曼陀罗所以才会看到凭空出现的鬼影。” 艾荣川疑惑:“可是文府那怎么会有曼陀罗呢？” 公孙先生说:“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当晚子时，宁县百姓辛劳了一整天终于回家得以歇息，县内一片万籁无声。 三个身穿夜行衣的身影穿过街巷，来到文府。 进去前，展昭叮嘱二人:“这曼陀罗厉害，虽然我们戴有面罩，但还是小心为妙，一会儿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赶紧离开。” 两人点头表示知道，艾虎说:“展大哥，你也要小心，到时候跟着我们一起走，别逞强。” 艾荣川看看艾虎又看看展昭:“就我是外人呗。” 艾虎转头说:“二哥，你也要小心。” 艾荣川立即笑呵呵道:“放心放心，二哥会保护你，我可厉害了！” 展昭大手一挥:“走！” 进入文府，也许真的是因为冤魂不得安息，三人明显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明明在文府外还是感觉很暖和的。 三人分开找了一圈，并没有假的人偶或者什么机关，更没有任何东西能吊起一个人，所以不存在有人假扮的说法。 艾虎郁闷道:“但是那什么曼陀罗在哪啊？我们要怎么找?” 艾荣川也是连连摇头:“难呐！” 三人正想办法，突然展昭余光瞥见有东西闪过，立马警觉起来，过去一看并没有东西。 艾虎和艾荣川跟着过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艾虎担忧问:“展大哥，你该不是着了曼陀罗的道吧?” 艾荣川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再想办法吧，这曼陀罗我们从来没接触过，谁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两人认为艾荣川考虑得对，于是三人准备离开。 艾虎却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什么味道?” 展昭和艾荣川正疑惑，艾虎突然身子一软往旁边倒去，被展昭眼疾手快接住了:“艾虎，你怎么了？” 艾荣川担心:“许是吸入了曼陀罗，展大侠，我们赶紧回去吧，再待下去，怕是有危险。” 艾虎从展昭身上起来:“我没事，刚才突然有点头晕。那味道虽然香，但是太刺鼻了，闻到一点都感觉鼻子难受。” 艾虎揉了揉鼻子，随即表情严肃地环顾四周，惊讶捂住了嘴:“这曼陀罗这么厉害吗？你们看，那有个人。” 两人朝艾虎手指的方向看去，别说人了什么都没有。 艾荣川问:“那人什么样子？” 展昭也好奇地等待艾虎的回答。艾虎说:“一身白，披头散发，脚尖离地三尺。和那个打更老伯说的一模一样！” *“要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幻觉，我可能真的会被吓到，空荡荡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换成谁都会被吓死。他过来了！” 艾荣川说:“我们先离开吧，我现在都感觉有一些头晕眼花，再不走估计我们都走不了了。” “好。”展昭将艾虎打横抱起，三人走出文府，身影隐没在黑暗当中。 夜风吹过，灰尘被卷入半空，隐隐约约能看到半空的灰尘，夹杂着紫色的粉末。 第50章 文府鬼魂画像 艾虎房间，公孙先生给艾虎把完脉，起身取出银针，准备施针。 艾荣川和展昭焦急地看着。 艾荣川问:“公孙先生，我小妹没事吧？” 公孙先生一边施针一边说:“只是吸入了一点曼陀罗，没事的，这曼陀罗能让人陷入昏睡，艾虎现在只是睡着了。我给她施几针，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艾荣川长松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包大人走进来:“公孙先生，艾虎如何了？” 展昭和艾荣川向包大人行礼，公孙先生由于在施针无法行礼:“大人，艾虎并没有大碍，现在只是昏睡过去了。” 包大人这才放下悬着的心:“如此甚好。展护卫，你们在文府发生了何事?” 展昭说:“大人，文府那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后来艾虎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然后她也看见了那位打更老伯看到的白色鬼影，我和艾公子担心再待下去会出事，就回来了。” 公孙先生将银针拔出，收回囊袋中:“那就对了，曼陀罗虽然能致幻但还有一个条件，人的想象，它只是把你脑袋里想象的东西发泄出来而已，让你以为那是真的。” 包大人看着艾虎:“我们去外面说，让艾虎好好休息。” 翌日 辰时 艾虎醒来还没有反应过来，昨天她怎么回房间的她只记得自己好像不小心闻到了一阵香味，然后就真的看见了文府的鬼魂，那曼陀罗果真歹毒！ 不过，后面的事情自己就不记得了，只记得…… 艾虎感觉脸像靠近了火源，渐渐发烫起来，昨天是展大哥抱自己回来的！ 虽然以前也这样过，好几次执行任务她受伤都是展昭抱她好来的，可那几次并没有人看见啊！ 艾虎揉了揉眉心，打算起身洗漱好去找展昭和艾荣川。 门外响起了‘扣扣’的敲门声，展昭问:“艾虎，醒了吗？” 艾虎过去开门:“展大哥，怎么了？” 展昭手中托盘上放着一盘包子和一碗豆浆:“上来看看你醒了没有，给你早膳，趁热吃吧。” 艾虎笑盈盈拿起筷子夹起包子咬了一口:“等会儿我会下去吃的呀，你跑上跑下的多累啊。” “等一下就没了，这是你爱的三鲜包，豆浆也是后厨现磨，我特意给你留的。” 艾虎三下五除二吃完包子，豆浆喝掉半碗:“不喝了，早上吃太多中午吃不下。” 展昭说:“包大人让我告诉你，吃完东西去他那，我们有事商议。现在就走吧，东西就放这，会有人上来收。” “好。” 包大人房间 昨天夜晚只有艾虎中过曼陀罗，也只有她产生幻觉看见了鬼魂，公孙先生要求艾虎将看见的鬼影画下来。 艾虎坐在桌前一笔一划描绘着，包大人几人趁此机会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盏茶功夫后，艾虎举着画像交给公孙先生:“我已经尽力了，虽然和我看到的有差别，但至少有六七分像了。” 公孙先生看着画像，画像上的白色鬼影一身长袍直垂脚下，只露出半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鬼魂漂浮在半空，看不见脸，被披散的头发全数遮挡，但是从身形看还是能看出是个身长七尺、身形挺拔的男子。 公孙先生把画像给展昭:“你们拿着这幅画，到街上问问是否有人对这画中鬼魂感到熟悉的。” “展昭这就去办。” 艾虎起身:“那我呢？包大人公孙先生，我的任务呢？” 包大人笑道:“你也一起去吧。” 公孙先生也说:“就知道你闲不住，本来想让你在客栈再休息一会的。” 艾虎连连摇头:“我早就没事了，公孙先生您让我待在客栈，那就是在折磨我。我要和展大哥一起去。” 公孙先生忍不住笑出了声:“所以呀，我和包大人就没有要求你在房间休息了。” 艾虎兴致勃勃向两人行礼:“多谢包大人公孙先生！那我们先走了。” 三人先去文府附近的地方转了一圈，找了一家路边摊坐下。 三人点了汤，等汤上桌时，展昭拿出画像问:“老板，这画像上的身影，您熟悉吗？” 老板看到画像瞪大眼睛，一看就是被吓到:“这跟鬼一样的人，谁会见过啊。” “真的从来没见过吗？” “嘶，你等等啊，看着确实有一丝丝眼熟。诶！这不就是文老爷吗？！” 艾虎惊讶:“你确定，真的是这文府的文老爷?” 老板又看了几眼，特别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文老爷我见过好几次了，这画像的身形身长和文老爷的非常相似。” “多谢。”展昭道谢，艾荣川在桌子上放下汤钱，三人便走了。 老板看着钱和一口没动的热汤:“这，有啥急事，花钱买汤又不喝。” 三人又去别处地方问了不少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如出一辙。 回到客栈，三人立即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禀报了此事。 包大人问:“公孙先生可有办法?” 公孙先生说:“大人，学生确定文府纵火灭门的凶手是文府的熟人，再不济也是熟知文府底细的。现在我们只需找出散播鬼影谣言的人，或许就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了。” 艾虎问:“为什么找到传谣的人就能找到凶手了？” 公孙先生解释:“文府这次意外死了十八个人，可传言却只看见一个鬼魂，如果真的是百姓看见冤魂，不可能只有一个，那传谣的人说只看见一个鬼魂，要么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要么他不知道文府死亡人数。” 艾荣川疑惑:“不对啊，传谣的不知道可是百姓知道啊，十有八九的百姓都知道文府有多少人。” 公孙先生说:“就算百姓怀疑也对凶手造成不了影响，光一个鬼影就足矣吓退不少人了，而且百姓们可不会去考虑什么真真假假，他们只知道自己真的看见了鬼影，文府是真的在闹鬼。” 展昭说:“凶手这样做，是想利用什么鬼影把人全部吓跑，这样凶手自己就可以逍遥法外。” 公孙先生微颔首:“展护卫不是请了马帮的人过来帮忙吗？现在是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第51章 蹲守文府 没人注意到，街上多出了几个陌生的面孔，两两一组，在茶馆、路边摊，以及大街小巷游逛，可是他们的样子并不像只是逛集市这么简单。 艾虎和展昭正坐在某家茶馆的二楼靠窗位置。 展昭向艾虎介绍:“楼下那家馄饨摊，那两个穿着棕色衣服和灰色衣服的，还有现在正在木雕摊上看东西的两个，都是我们的人。” 艾虎朝展昭说的方向挨个看去，仔细将他们一一记下:“我们这样守着真的能守到凶手现身吗？” “至少能发现凶手的破绽，发现可疑的人。” 艾虎点点头:“说得也是。展大哥，你让他们多加小心啊，万一中了曼陀罗耽误进度不说会危及安全的。” 展昭从桌上拿起茶壶，给艾虎和自己倒茶:“这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放心吧，马帮不是随随便便的小帮派，他们自己会多加小心，不会出事的。” 艾虎嗯了一声，端起茶杯轻抿:“这茶还挺香，不过没有公孙先生泡的好喝。” 约莫二刻后，两人离开茶馆，经过时，有几个人向展昭使眼色，表示目前没有发现异常。 展昭轻微颔首回应，和旁边的艾虎说:“现在正常，不过晚上可能会有情况，我们先回客栈，晚上子时前再去文府看看。” 艾荣川正在楼下吃点心，看见两人回来忙把点心放回去:“可算回来了，我这点心都吃两盘了，快腻死我了。” 艾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空盘子和一盘还剩一半的点心，一脸无奈看着艾荣川:“你不能少吃点?吃这么多晚上能吃下饭吗？” 艾荣川喝茶解腻:“这不是没事可做，我就叫了点心来吃嘛，意料之外的那点心还挺好吃，后来这不是吃习惯了吗，嘴里没东西嚼着感觉怪怪的。” 艾虎无奈叹气:“我现在非常非常坚信，我们是亲兄妹，二哥你比我还闲不住啊。” 艾荣川嘿嘿笑，展昭说:“艾虎，既然我们都回来了，那让艾公子出去走走吧。这点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艾荣川随便行了个礼:“多谢展大侠了啊。哎呦！不行，茶喝多了，我得解决一下，先走了啊，有情况让我帮忙再叫我！” 艾虎扶额:“爷爷一直说希望二哥尽早找个好姑娘，但你看看我二哥这样的，他能有喜欢的人就怪了。” “你不也一样吗？”展昭意味不明看着艾虎，艾虎转过头与展昭的目光相交融合，艾虎连忙低下头:“我们去找包大人他们吧，商量一下晚上怎么做。” “好。” 戌时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镇上百姓们担心雨会下大都纷纷跑回家，只有几所摊子撑起伞，还想再赚点那碎银几两。 三人在巷子里和马帮的那些弟兄汇合。 “展大侠，在下刘大力，这六个都是我的弟兄，展大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这几天还要辛苦几位。” 马帮的人没见过艾虎和艾荣川，不过他们听说在江湖上惩恶扬善的小侠艾虎和南侠展昭一样，现在都已投身开封府，为包大人办事。 只是这两人谁是小侠艾虎?这个拿扇子的一定不是，一看就不像会使刀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刘大力向艾虎抱拳:“公子就是小侠艾虎吧，久仰大名，失敬。” 艾虎回礼:“您言重了，叫我艾虎就行。” 刘大力看向艾荣川:“这位是?不会又有哪位江湖大侠投入开封府了吧？” 艾虎笑道:“并不是，这位是我二哥，艾荣川。” “原来如此，艾公子，幸会。” 展昭说:“刘兄弟带着你的其他几个弟兄，守在文府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注意经过的人，我和艾虎和艾公子守在文府内。” 刘大力说:“明白，展大侠放心，弟兄们一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就交给你们了，行动！” 几人隐藏在屋檐、胡同角这些地方，互相打手势，已经就位。 展昭和艾虎、艾荣川分开藏在文府的三个角落，由于文府现在是片废墟，能藏的地方就只有这些废墟的背后，三人穿了夜行衣，在黑暗中更难辨认。 昨天艾虎不小心着了道，今天公孙先生特意给三人配制了香囊，这香囊的气味可以抵挡曼陀罗花粉的味道，避免他们再次中计。 时间慢慢过去，街上陷入一片静默，只有远处的犬吠和打更人打更路过的声音。他们并不担心会有人过来，因为上次那位打更老伯在文府看见鬼魂的事情，大到八九十老人下到七八岁孩童都已经知晓， 所以除非是凶手的人，不然普通百姓是不可能靠近这闹鬼区域的，别说过来了，就连白天大家都是绕道走的。 几人屏息凝神，过去许久却没有发现一点动静，大伙以为今晚不会有收获，没想到真的听见了动静。 宁静的街道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随后停在了文府外。 艾虎藏身的位置，正好能将现在的情况尽收眼底。 透过隔壁邻居的灯笼微光，艾虎看到是个身长六尺的人，看身形是个男子，由于天色太暗看不清脸，也许是蒙了面。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蒙着面的脸上又蒙了层布，随后打开瓷瓶的塞，把里面的东西洒在每个角落。 男人一边洒一边骂:“每次都喊我来，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多喊个人和我一起来。他妈的！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吗？苦活累活都给我干，等回去了，老子在你们饭里下泻药！” 这些紫色粉末被洒在每个地方，最后，男人干脆随意挥洒，将粉末全部撒完，随后迅速跑走了。 三人屏住呼吸，待男人离开后，立即跟了上去，展昭嘱咐刘大力:“兵分四路，分头跟着他们。万事小心。” “明白。” “展大哥，我和二哥去前面追，你善后。”艾虎说完施展轻功，很快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展昭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不见艾虎的身影了，只能加快速度去追上她。这兄妹俩，一个顶一个的急性子。 第52章 夜间追逐 刘大力和弟兄们在暗处观察，随时告知展昭三人嫌犯在何处。 艾虎和艾荣川在前面紧紧追赶，展昭跟在后面，没多久便追上了艾荣川。 展昭拦下艾荣川:“艾公子，艾虎呢？” 艾荣川说:“在前面，这跑得也太快了。别停下啊，继续追！” 两人又加快速度向前方跑。 艾虎自小在山中长大，在那些悬崖峭壁和一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高山里她生活十年，所以艾虎的夜视能力比旁人较强，轻功也属上层。 借着家家户户门外挂着的灯笼，艾虎看见前面大约二十步有个黑色身影一直在移动，而且移动速度有加快的趋势，看来那人发现她了。 艾虎故意放慢速度，让嫌犯跑脱，随后从另一条街道绕过去，稳稳的跟在了嫌犯后面不远，这两天一直看宁县的简画地图还是有点用的。 怕展昭和艾荣川他们找不到自己，艾虎早已在追赶的路上一路留下记号，这记号可是公孙先生和她还有展昭研究了好几个夜晚才确定的记号，不是开封府的人根本不认识。 艾荣川和展昭沿着街道追了大半个钟头，别说追上，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了，还要小心惊扰了百姓。 展昭停下脚步观察路段，前面有两个巷口，出去后可以通往不同的地方，展昭看到一条巷口的白墙上有道记号，当即带着艾荣川追进了巷子。 艾荣川担心追错路，疑问道:“展大侠，你确定是这条吗？追错了怎么办？” 展昭说:“那里有艾虎留下的开封府特有记号，不会有错。” “那行。”艾荣川得到肯定答复便也放下了心，和展昭一起加紧追过去。 记号在一个拐角处中断了，展昭蹙眉，脸上满是担忧，突然头上掉下来一块小石子，正好落在二人脚边。 抬头一看，是艾虎，她正屈身趴在屋檐之上，此刻正示意展昭他们上来。 等二人上来后，艾虎说:“我刚追着那个人一路来了这，看到前面那座大院子没?那个人跑进去了，我怕再跟过去会打草惊蛇，就藏到了这里，这里刚好能看到那座院子的全貌。” *“展大哥，你说这会不会就是那凶手的老巢?” 展昭说:“很有可能，在文府蹲守的时候，那个人说的话你们听见了吧？我肯定他和文府被灭门有着直接关系。” 艾荣川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守着?” 艾虎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展昭:“以防万一我们今晚就在这守着吧。” 展昭点点头:“好。艾虎，实在撑不住的话就小憩一会，这里有我和艾公子。” 艾虎笑道:“展大哥，我当赏金猎人的时候，熬的夜可比这多多了，这不算什么，我能行的。” 艾荣川反驳:“现在不是你当赏金猎人的时候。” 展昭附和:“没错，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有我们在你可以放松一些。” 艾虎被说得不好意思:“那，那好吧，答应你们就是了，不过你们两个也不可以逞强，谁累了就休息。” 艾荣川陡然发笑:“就一个晚上的时间，而且这都快天亮了，睡什么睡啊。回去再睡吧。” 大院当中布局华丽奢侈，从三人所在的位置能看到院子里面的假山、鱼塘还有凉亭。每间厢房外，屋檐下挂着一盏透着黄色烛光的灯笼，白墙青瓦，看起来一副富贵人家的气派。 艾虎说:“曼陀罗特别昂贵，看这宅院的人家，确实买得起。” 艾荣川问:“可是那东西不是很难买吗？小妹你上回可是问遍了整条街啊。” 展昭说:“不一定是他们买的，天快亮了，我想他们也不会出什么动静，咱们先回客栈。天亮之后，我们再过来问问住在这附近的百姓。” 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卯时，还有两个时辰就辰时了。 经过刚才的追逐，三个人此刻睡意全无，全部精神抖擞。便百无聊赖的全部待在艾荣川的房间。 艾荣川扶额:“怎么待我房间啊?” 艾虎白了他一眼:“难不成你们两个大男人想待我房间啊?可能吗？” 艾荣川恍然大悟:“说的也没错，可是我们就这么干坐着吗？还要两个时辰才天亮诶！” 展昭轻笑一声:“就这么坐着也无妨。艾虎，刚才追嫌犯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劲往前冲?忘记我叮嘱过的，以安全为重?” 艾荣川也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万一那个人有帮手怎么办？我们没及时追上你那不就惨了？下次不许这样了啊。” 艾荣川一边教训着一边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艾虎的额头，艾虎揉了揉额头:“二哥，我没记错的话，跑得最快的除了我，就是你了吧？” “啊?是吗？我忘记了，我有点口渴，出去打点水，你们渴不渴啊?”艾荣川拿上茶壶一溜烟跑了，艾虎生气的直勾勾看着艾荣川跑了，什么啊！把自己留在这，展大哥训起话来是很可怕的。 二哥也真是的，不帮忙劝劝就算了他还添油加醋，添油加醋就算了他居然跑了！ 艾虎小心翼翼瞄向一言不发，面带微笑一直看着自己展昭，随即迅速挪开视线。 展昭轻叹息:“我并没有要责怪你，不过这太危险了，我是想你记住，下次不许这么冲动。” 艾虎听见展昭没生气，脸上浮现开朗的笑容:“行，展大哥我答应你，以后追凶手我都不跑前面了。” 展昭揉了揉她的头顶:“说是这么说，可谁不知道你啊?下次保准又一个劲追上去，以后一个人行动别这么冲动，或者和别人一块行动，这样有个照应，我们也放心些。” “我会的。” 艾荣川这时提着一壶水上来:“两位，要不要喝水啊?刚打的井水。” 艾虎问:“哪有大晚上喝凉水的?这水凉得都倒牙，怎么喝啊？” 艾荣川摊手:“没办法，我不会生火啊，而且不能因为这小事就把人家给喊醒吧。” “你早说嘛，生个火有什么难的?”艾虎站起来，撸了把袖子:“走，我教你。” 第53章 逮捕大战(完) 辰时还差半个时辰，客栈准时开店，已经有不少客官洗漱完毕，下楼使用早膳，其中就包括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两人下来时发现展昭三人早已在下面，两人有些许惊讶，这三人怎么这么早? 同桌吃饭空隙，公孙先生发话:“你们三个，一夜未眠吧？” 艾虎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装鹌鹑若无其事咬包子。 公孙先生笑道:“我猜的，你们三个从昨天开始就出去了，一直到现在才在客栈看到你们，去追嫌犯了吧。” 这让艾荣川刮目相看，就差竖个大拇指了:“公孙先生，您真神了，这都能猜到。” 包大人也忍不住嘴角轻启:“你们衣服上蹭到了一些白墙的灰，头发上也有东西，这谁看都知道你们是从外面刚回来的。” 艾荣川眨了眨眼睛:“啊，这样啊，原来不是猜的。” 公孙先生被逗笑:“我哪有那么厉害?能猜出来你们做了什么？善于观察罢了。” 包大人问:“展护卫，昨晚你们可有什么收获?” 展昭颔首:“有，大人公孙先生，我们去楼上说吧。” 包大人房间 展昭将昨夜追逐嫌犯的经过一清二楚说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事后两人分析，那座院子是破案的关键！ 公孙先生说:“那院子里的人十有八九九是凶手。院子所在何处?” 艾虎说:“庭华北道。” 公孙先生继续说:“住在那里的人都不一般呐，不是大富人家就是家财万贯的富商。你们追着嫌犯过去，用了多久?” 展昭回答:“大约半炷香。” 公孙先生向包大人请示:“大人，现在人多眼杂，不容易引起怀疑，先让他们去庭华北道探查一番，再商量抓捕凶手的事情。” 包大人颔首:“就依公孙先生所言，你们三位务必小心。” 三人混进百姓当中，差不多一盏茶功夫后到了庭华北道。 艾虎悄声埋怨:“要不是怕被发现，我几个轻功就过来了，真是的好麻烦。” 艾荣川看着艾虎手中还剩两颗的糖葫芦串“你刚才买糖葫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艾虎咬下糖葫芦，一边嚼嚼嚼一边和艾荣川拌嘴:“怎么了？我爱吃，我就买，等一下回去我还要再买两串，花你的钱。” “诶你！”艾荣川看见一旁局外人的展昭，想也不想把人拉进了这场战争:“她现在只听你的，赶紧管管，不然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展昭神态自若:“艾公子说笑了，艾虎听不听话，怎么会是我来管呢？不应该是您嘛？” 艾荣川咋舌:“你还想不想当我妹夫了！” 声音没控制住，被艾虎听了去，艾虎最后一颗糖葫芦还没下肚，就听见了让她震惊的话。 “艾荣川！什么妹夫啊?你给我说清楚，你别跑！说清楚，胡说八道什么呢！” 展昭看着两人你追我逃的，无奈摇头，随后他收敛笑容，刚才艾荣川的话，确实让他不知所措，同时的他也期待着艾虎能问同样的问题。 不过看现在艾虎的反应，是不可能的了。 三人在庭华北道逛了一圈，问了一堆人下来，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这院子里的主人深居简出，大家都没有见过，而且这院子是两年前才修建起来的，里面的人住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大半夜，这边人不多，所以没多少人知道住进去了几个人。 艾虎问:“那你们有听见过什么奇怪的动静，从里面传出来吗？” 百姓摇头:“没有，我每天忙着谈生意，回来都困死了，哪有闲工夫管这事啊，要是真的有声音扰人休息，我们早就去敲门了。” “那看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吗？” “也没有，要不是每天这大门都是干干净净的，我都怀疑这院子里根本没人住，十天半月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麻烦了，谢谢你。” “没事没事！” 几人聚在包大人房中，将近日搜查到的线索逐一分析，最后确定凶手就藏身于这院子中。 展昭快马加鞭去县衙，交给写有包大人交代任务的信条，云和兴说:“下官一定全力相助，展大人，您尽管吩咐。” 展昭说:“子时前，务必派人在庭华北道、吴宅院外蹲守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下官明白。” 艾虎三人也提前来到北道，分别藏身在吴宅的东西南三个屋檐上方，北有刘大力和另外两个弟兄看守。 等子时后，家家户户的烛火全部熄灭，半柱香后，吴宅里却亮起了灯。 展昭手一挥，艾虎和艾荣川就跟着跳下屋檐。 落地后，三人贴着墙移步到亮着微弱烛光的房间窗外。 里面四个人正在交谈，听声音还有一位姑娘。 “大哥，这两天放药一直都是我去的，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换别人去！我差点被发现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没命了！” “那还不是你不小心?被抓住了也是你没出息。” “你！我怎么没出息了？你以为是你放的火你的功劳就大了？要不是三姐的曼陀罗，哪有你什么事！” “好了都别吵了！这不是没事吗，吵什么吵?现在仇也报了，咱们准备准备，离开宁县。” “你们走不了了！”展昭一脚踹开房门，与此同时艾虎将信号烟花拉响，天空炸出一朵绚烂的烟花，转瞬即逝，外面传来一片声响。 屋里的人一脸震撼，询问三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艾虎冷笑一声:“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们逃不了，速速投降跟我们回县衙！” “想抓我们回去?还不一定呢！”另外一人投下两枚霹雳散，瞬间整个房间被白烟弥漫，让人看不清方向。 四个人趁机逃出去，展昭三人也迅速追上去，追到院外，幸好提前安排了官兵把守，不然早就让他们逃脱了，这四个人身手不一般。 官兵们一个接一个丧命在他们手中，他们的身手，确实挺强。 展昭剑刃出鞘，救下了一个官兵一命，艾虎拔出断刀和其中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对战，看身形和身长，这人就是昨夜潜入文府的那个人。 那人看见艾虎的断刀:“小侠艾虎！你们是开封府的人?” 艾虎握着刀:“没错，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赶快束手就擒，你也不想做个无名亡魂吧？报上名来。” “吴樊，能和小侠艾虎交手也是我莫大的荣幸，不过想让我束手就擒，做梦！” 以艾虎和展昭的身手，以一敌二完全没有问题，这些人的武功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他们似乎不是想拼命，而是要逃跑。 明白这一点，展昭立即放话:“不能让他们跑了！” “明白展大哥！” “绝不会让他们逃脱！” 他们虽都有兵器在手，但是论战斗力必然比不过展昭他们，没几下功夫，就被拿下。 艾虎眼疾手快用刀身打飞女子的短剑，刀刃靠在女子脖颈下让她动弹不得。 艾虎见她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心中起疑，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女子向艾虎撒来一把紫色粉末，虽然艾虎躲避及时，但还是有不少被吸入鼻腔。艾虎顿觉四肢无力，头脑发晕，很快便撑不住瘫倒在地。 女子仰天大笑，随后大喊:“都住手！再不停下，我就杀了她！” 艾荣川和展昭看到艾虎跪坐在地上，显然一副强撑的模样，两人都心痛不已，又无可奈何，只好按照这女子说的，停下来。 艾虎说:“别管我，不抓住他们，会让他们跑的！” 女子看着艾虎的样子，蹲下身和艾虎平视:“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关心这呢？那两个人看起来很在乎你啊，如果我拿你做要挟，他们会放我们走吧？” 艾虎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做梦！” “呵！中了我调配的曼陀罗还这么嘴硬，不愧是小侠艾虎，不过你的故事，就要到这里结束了。” 女子捡起地上的断刀，在展昭和艾荣川的惊呼中砍向艾虎，在刀刃离艾虎的脖子还差几公分时，一支飞镖刺中她的手，疼痛让她不自觉扔了刀。 随后出来几个身穿粗布衣，手持长鞭、大刀各种兵器的人。 展昭见艾虎得救，和艾荣川两下将另外三人拿下，那姑娘因为手腕的伤，在原地捂着流血的伤口呲牙咧嘴。 展昭将凶手交给欧阳春，立刻过去查看艾虎的情况，艾虎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便晕倒在了展昭怀里。 展昭抱起艾虎:“欧阳兄，麻烦你了，押他们回县衙。艾公子我们快回去找公孙先生。” 欧阳春颔首:“这里交给我，展兄一会县衙见。” “多谢。” 包大人早已在县衙等候，看见欧阳春和一帮弟兄押着三男一女进来，他并没有惊讶，而是问:“欧阳少侠?展护卫呢？” 欧阳春行礼:“包大人，展兄带艾虎回客栈找公孙先生，艾虎中了药，展护卫过一会就来县衙。” 包大人微颔首:“有劳欧阳少侠。来人呐！将这四人押入大牢！” 第54章 丰月县 艾虎昏迷了两天，终于醒了，这两天公孙先生每天为艾虎针灸，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在县衙忙着审问犯人，展昭更是两头跑，看得艾荣川都有点心疼了。 好不容易看到艾虎醒了，展昭总算能放心些，艾荣川说:“我看展大侠每天两头跑，都怕他累倒，小妹啊展大侠真的非常在乎你啊！” 艾虎不知怎么回答，便打着马虎眼:“是吗？可能是我和展大哥认识这么多年，他多关心我一下吧。二哥，那文府灭门这案子包大人怎么判的?” “都判了死刑，一个月后当堂问斩。”展昭端着药走进来:“公孙先生给你配的药，让你每天一碗，服用三日。” 艾虎接过药碗，看着黑乎乎的药就感觉难以下咽，可她不想让人担心，便皱着眉咕嘟咕嘟将药尽数喝下。 艾虎眉间还没展开，嘴里就被塞了一个小方块，紧接着蜜糖的甜味在嘴里散开。 艾虎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展昭笑道:“知道你不喜欢喝药，特意去街上给你买了些蜜饯。” 艾虎问:“展大哥，那什么北道的那家叫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害文府一家?” 展昭说:“那一家姓吴，老大吴亮，老二吴罔，老三也就是那个姑娘叫吴欣，老四叫吴樊，就是和你交过手的那个。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害人，包大人审问时他们也只说是为了报仇，问报什么仇，他们都闭口不谈。” 艾虎歪着脑袋:“多大仇把人家一家老小全烧死了？” 展昭微叹息:“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他们就是凶手，案子也圆满结束，那就好了。” ━━━━━ 包大人一行人离开宁县，一路上欣赏着山水风景，感受着风土民情。 艾虎穿着一身梨黄色罗裙，头戴珍珠发簪和梨黄色发带，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展昭和艾荣川一人一边跟着，展昭身上背着艾虎的包袱，艾荣川肩上挂着艾虎的断刀。 艾荣川问:“看你刚才到现在笑容就没停过，这么开心?” 艾虎把玩着手中的竹条:“当然了！能看风景你不开心吗？” 艾荣川调侃:“我看开心的事情，不是因为风景吧?” 艾荣川意味深长看看展昭又看看艾虎头上的珍珠发簪。 两人十分默契偏过头，艾荣川扇着扇子:“行行行，不逗你俩了，不经逗。” 艾虎回头问身后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包大人公孙先生，我们这是去哪?” 公孙先生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无渊涧，马上就要到丰月县了。” “那丰月县是什么样子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 “也是，那我们快走吧！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艾虎这句话把众人逗笑，展昭更是一脸无可奈何抬手轻轻敲了敲艾虎的头。 酉时 丰月县县内 几人走了一段路便感觉不对劲，按理说这个时辰街上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有些百姓用完晚膳，会出门走走，就算现在百姓们没有出门，那也应该有小摊店铺什么的。 可是从刚才进县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快二里路了，愣是看不见一个百姓。 别说小摊，就连店铺也是紧闭房门，不对外开放。 艾虎看到一家小饭馆开着店，拉着展昭走了过去，进店后也是一样的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艾虎试探性喊道:“掌柜的?” “来了来了！”里面匆匆忙忙跑出来一个围着围裙，肩上搭块布的男人:“二位，吃饭吗？” 展昭点了点头:“上几盘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上两壶茶，我们后面还有一些人。” “好嘞，马上准备！”掌柜的返回屋内喊厨子和店小二出来招待客人。 几人被安排在一张大圆桌。 半柱香后，店小二端着两壶热茶上来:“几位客官稍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准备好。” 艾虎轻笑回应，随后问:“小二哥，这街上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除了你们这家，其他店铺都紧闭店门?” 店小二似乎很为难，好像这件事情说不得，艾荣川掏出一锭银子:“小二哥，这下能给我们说说了吗？” “可以可以！”店小二双手接过银子，咬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将银子收进口袋。 大家都端坐整齐，听店小二怎么说。店小二摇头叹气:“这得从三年前说起。反正啊就一句话，我们丰月县的百姓，太惨了！” 包大人眉头微蹙:“发生了何事?” 店小二撑着桌子:“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丰月县三年前那可以说是国泰民安、景色繁华，别提多热闹了，可是啊后来来了个道士，这道士一来，给丰月县占了一卦，从那以后这丰月县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公孙先生问:“那卦是什么结果?” 店小二说:“我也是听说的，那道士说丰月县有个鬼怪在作祟，这县内大限将至，没过几年气运被那鬼怪转走，丰月县就会民不聊生灾难不断呐！” “这么严重！”艾虎惊讶:“那道士有说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店小二连连点头:“有啊！祭祀，祭活人！我跟你们说啊，我们丰月县如今酉时一到就必须关门闭窗，就怕惊扰了那个什么鬼怪，让丰月县提前衰落了！” 展昭问:“祭活人，多久一次?” 店小二面露难过之色:“每个月一次，而且只要健康的童男童女。超过十二岁的不要，有残疾的不要。没有童男童女，就用大人，还是未出嫁的姑娘才行。” 包大人面色沉重，其他人也个个神色凝重，掌柜的叫店小二过去端菜，过去前店小二双手合十:“几位客官，这事情千万别乱传啊！” 公孙先生微颔首:“小二哥放心，我们不会随意说的。” 艾虎一边给大家倒茶一边说:“现在居然还有人相信什么活人祭祀的说法？还必须要小孩和姑娘的性命去换什么平安，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丰月县的县令怎么不制止呢？” 展昭说:“我想那县令可能也是无能为力，也有可能，他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包大人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难看:“这丰月县藏着一个巨大的祸患，务必将其铲除！” 第55章 活人祭要求 今晚大家都怀着对丰月县的好奇入睡，这幕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翌日 辰时 艾虎被楼下沸沸扬扬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揉了下眼睛，随后艾虎快速翻身下床，洗漱整齐后又去了展昭房间和艾荣川房间将两人叫起来。 艾荣川打着哈欠伸懒腰:“小妹啊，这么着急把我们喊出来做什么？” 艾虎指了指楼下宾客满座的样子:“不出去看看?” 艾荣川立马来了精神，展昭颔首:“走。” 楼下三个店小二忙得都快要跑起来了，掌柜的在柜台记账，后面排着大长条的队伍，都是等着付钱的。 昨天的店小二看见展昭三人，点头哈腰道:“三位客官，你们先等等啊，现在人实在太多了，小店实在忙不过来，若有怠慢还请担待啊。” 展昭说:“不着急，我们先出去走走，晚点再回来用午膳。” “好嘞！” 不同于昨晚的荒无人烟的模样，现在街上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店铺门外在招揽生意，小摊前陆陆续续都有人在挑选物品。小吃摊前目前没什么人，只寥寥几人在摊子后吃东西。 艾虎环着胳膊左右打量:“和昨天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啊！这什么鬼怪什么祭祀对丰月县的影响太大了。” 展昭说:“我们先去打探打探消息。” 艾荣川和艾虎在玉佩摊前选玉佩，摊主笑呵呵介绍:“这块可是上好的玉佩啊，最低三十两，二位看看?” “三十两?”艾虎挑眉，据她了解，近几年市场上的玉佩价格最低都达到一百五十两了，这摊主的玉啊多半是掺假的。不过玉佩这东西就是个配饰罢了，是真是假没那么重要。 艾虎随手拿起一枚通体透白的环形玉佩:“这块看着不错。” 摊主笑道:“这块二十两。” 艾荣川扇子一挥:“老板，这些玉佩最贵的两块我要了，不过老板你得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摊主连连点头:“行行行！什么问题啊?” 艾虎压低声音:“我们昨天到这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事情，老板能不能给我们仔细讲讲?” 摊主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慢慢消失，他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才用一只手挡在嘴边:“这可不能说啊，你们怎么知道的?” 艾荣川说:“这老板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就是好奇想了解了解，所以问问是什么情况而已，放心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的。” 摊主轻轻招手让两人绕到摊子后来，两人绕过去，摊主表情严肃:“这事你们不能传出去，要是被鬼灵听到，惹恼了它那我们可就惨了！” 艾虎颔首:“放心，我们就是好奇，不会乱传的。” 摊主说:“两年前的某天晚上，来了个穿着道袍的道士，他给我们县里看了风水还有气运什么的，说是我们县里有一个沉睡已久的上古鬼灵！再过几年就要苏醒了，现在我们县里已经开始诸事不顺，再过几年就会衰落，变得民不聊生。” *“起初呢，大家都没相信这个道士的话。后来发生了几件事情，大家不得不相信。最先是东街尾的老毛家养的猪和鸡一夜之间全死了;然后就是一户人家的孩子开始整夜哭闹并且咳嗽发热，吃什么药都不见好;最严重的，是县里一家做生意的，家里男人去外地谈生意回来路上，遭遇山匪，连同一起去的三个人都被杀了！”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大家都开始慌了，赶紧找来道士问解决的办法，那道士挑了个好兆头开坛做法，最后说这鬼灵穷凶极恶，不过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法子。只需每月十五献祭一名未出阁女子和一对十二岁以下的童男童女即可。” 艾虎蹙眉:“献祭多少人了？” 摊主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从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开始算，少说也得有二三十来个吧。” 艾虎面色铁青，拉着艾荣川就走:“麻烦你了。” 展昭也在对面的摊前打探情况，三人汇合把情况相互一说，并没有区别。便加快速度回去告知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听后豁然大悟:“难怪从昨晚到现在街上都看不见一个年轻的姑娘和小孩，是家里人担心他们被选中去祭祀，所以将他们藏在家中吧？” 艾虎点点头:“得亏我有先见之明，换了身男装。” 包大人叮嘱:“艾虎，这几日你自己要小心。千万不能随意暴露你是女子的身份。” 艾虎笑道:“您放心包大人，这几日除了查案需要我是不会换女装的，再说了谁要是敢对我下手，那先得问问我手里的断刀同不同意啊！” 包大人轻笑一声:“小心为妙。” 展昭问:“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包大人眼神冷厉:“这最大的问题是出在那个道士身上，只要找到他，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公孙先生分析:“这活人祭祀是两年前开始的，展护卫他们刚才说县里每个月十五就要举行一次，到时候进行祭祀的就是那名道士。” 在身后的马汉突然开口:“十五，那不就是十天后吗？” 王朝惊讶:“这么快！” 听到这公孙先生愁眉蹙额:“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展护卫、艾虎，艾公子，尽量多找些人手，提前打听清楚祭祀的地方在哪，我们提前埋伏。” “是。” “明白。” 展昭房间，三人坐在桌前，艾虎趴在桌子上叹气:“怎么这段时间发生的案子都和什么祭祀鬼怪有关?” 艾荣川回答:“这安平一带就是以什么鬼神传说而出名的，每年清明还有鬼节祭祖这样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隆重了。这也方便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艾虎点点头表示原来如此，随即转头询问展昭:“展大哥，我们明天去打听那个道士吗？” 展昭说:“嗯，明天你去向百姓们打听。艾公子和我去请江湖上的朋友来帮忙。” “找我不就好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随即窗外就翻进来一个白色的人影。 第56章 探查祭祀位置 “白玉堂！”看见来人艾虎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不会又悄悄跟踪我们吧？” 白玉堂否认:“什么叫跟踪啊?我们这叫缘分。” 艾虎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信你才怪。对了，阿娇姑娘最近怎么样啊?” 白玉堂笑道:“阿娇最近过得挺好的，脸上笑容也多了，不过她最近忙着学刺绣，好像在学绣什么鸳鸯。” 艾虎忍不住笑出了声:“人家都开始学习秀鸳鸯了，你什么时候向人家表个态?” 白玉堂没有反应过来，艾虎恨铁不成钢:“我说你是不是傻啊！鸳鸯绢帕是姑娘送给如意郎君的，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白玉堂恍然大悟，随即意味深长看着艾虎:“我说展昭的心上人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该不会是……” 白玉堂以为能发现什么展昭的秘密，没成想艾虎却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姐姐给我姐夫绣过啊！” 白玉堂哦了一声，一副很失望的表情:“这样啊。” 展昭嘴角轻启:“既然白五侠来了，那后面的事情就有劳白五侠了。” 白玉堂说:“没问题，等我回去一趟啊，三日后回来。”说着白玉堂打开窗户跳了出去，与此同时刮进来一阵大风。 艾虎一边整理着被吹乱的头发一边埋怨:“他就不能走门吗？！” 请人帮忙的事情已经解决，展昭和艾荣川便有时间留下来和艾虎一起打探情况。 不过这次这些百姓的嘴格外的严，问了好几个都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天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艾荣川用银子收买了几个人，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艾虎竖起大拇指:“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二哥，爷爷给的银票你不会花完了吧？” 艾荣川把玩着扇子:“哪能啊，还有很多呢。再说要是用完了，再赚不就行了。” 艾虎附和:“也是，到时候我去抓两个通缉要犯，钱就有了。” “艾虎。”展昭无奈出声提醒，艾虎连忙解释:“我随口一说。” 艾荣川扇子一收:“好了，咱们兵分两路，展大侠，我小妹就和你一起了，半个时辰后在这汇合。” “好。” “二哥，自己小心啊！” “知道了！你当我小孩子呢？” 艾荣川来到从乞丐那打听到的街道上，转了一圈发现和另外几条街道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这里有不少人家的门楣上贴有黄色符纸。 百姓解释说这符纸是驱邪保平安的，不知是真是假，艾荣川不懂但也懒得仔细过问，现在主要的是弄清楚那个道士最可能在哪个位置祭祀。 十天这也太短了，不抓紧时间准备，到时候大家都会措手不及。 艾荣川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走，没有看路，稳稳的撞到了人。艾荣川一边道歉一边无意识打量眼前的人，一身云纹绣边灰色衣裳，面目冷峻、品貌非凡，看个头比艾荣川还高出了半个头。 男人颔首:“抱歉，我也不对，冲撞了公子。” 艾荣川摆了摆手:“这本来就是在下的错，我走路没看道，公子家住何处?怎么称呼?我现在有点急事，改日请公子喝酒，就当道歉了。” 男人说:“在下曹燊，公子如何称呼?” 艾荣川回:“艾荣川。” 曹燊说:“艾公子在这是找什么东西吧？可否需要在下帮忙?” 艾荣川回绝:“多谢曹公子好意，不必麻烦了。” “既然这样那就告辞了，有缘再会。” 半个时辰后艾荣川回到原来的地方，发现展昭和艾虎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样?你们找到没有？”艾荣川跑过去问，艾虎点头:“找到了一处附合的地方，二哥你那边呢？” “我这也找到了一处附合的地方，两处地方，那我们守哪?” 展昭说:“我们只能分头行动，到时候烟花为号。” 艾虎摸着下巴:“那我们要准备颜色显眼又特殊的烟花才行，万一他们祭祀也需要用上烟花，我们的烟花和他们的混在一起那就不妙了。” 展昭颔首:“我们现在就去买做烟花需要的东西，回去找公孙先生，最迟两天就能全部做出来。” 艾荣川微微震惊:“公孙先生除了看病给包大人出谋划策以外，竟然还会做烟花?！” 艾虎得意洋洋，仿佛是在说她自己:“当然！公孙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什么是公孙先生不会的。” 展昭嘴角上扬:“被公孙先生听到得说你夸大其词了。” 艾虎撇嘴反驳:“我说的是事实。” 三人将打听到的消息和发现的位置一合计，再告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公孙先生估算出了祭祀最有可能的位置。 公孙先生用一张宣纸和丰月县的地形图给大伙讲解:“那些百姓说这道士每个月祭祀的位置都在变化，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位置都有个相同点?” 包大人开口:“这些地方，都远离人多眼杂的地方，并且远离县衙，如果县衙派人过来少说也得一刻钟，这一刻钟之内足够那道士逃走了。” 公孙先生接着说:“还有，祭祀的事情不可能全部是由那道士独自一人完成。比如祭祀的时候有没有人观看，那现场的秩序有多少人维持?再者，他们是怎么个祭祀法?” 艾虎想了一会:“书上有记载，最常见的祭祀方法就是磕头诵经、三拜九叩、还有活人祭。” *“活人祭常见的就是女子、孩童，或者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比如鬼节出生的，这些是最容易被抓去祭祀的，通常就是火祭或者水祭。” 展昭接道:“我想水祭和火祭不太可能，百姓们并没有提起这两种祭祀，也许是其他更快更方便的祭祀方法。快到让人难以注意。” 艾虎疑惑:“难道是……活埋?” 公孙先生说:“世间的祭祀方法特别多，如果要仔细盘算的话，我们一个晚上根本盘算不完，还是来讨论一下埋伏凶手的事情吧。” 包大人此时开口:“你们还要注意被选中祭祀的人，保护好他们。” 艾虎三人信心坚定:“大人放心，我们不会让一个人受到伤害。” 公孙先生说:“最有可能祭祀的位置有四个地方，加上白五侠帮忙，你们正好一人守一处，一处至少得两个人。” …… 第57章 猜测祭祀的真相 两日后白玉堂从陷空岛回来，跟着四名弟兄。 “我大哥他们这段时间有事，就喊了这四位弟兄过来帮忙。”白玉堂拍拍其中一位的肩膀:“你们啊听他命令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别管。” “五爷放心，兄弟只干该干的事。” 白玉堂微颔首:“展昭，帮手带到了，接下来你什么安排?” 展昭说:“咱们先分配一下，再去现场探探地形，十四那晚就去埋伏好。” 白玉堂眼睛左右一扫:“那就……艾公子和我，你就和小艾虎了。剩下的两处地方就交给他们四个。” 艾荣川点头:“可以，小妹交给展大侠我挺安心的。” 艾虎拽着艾荣川就往外走:“哎呀别说了！赶紧走，再晚点赶不上晚饭了。” 确定的位置分别在街西巷尾、街东的废弃宅院内、街东巷尾，以及街北外的小山坡上。 展昭和艾虎负责街北外小山坡，白玉堂和艾荣川守街东废弃宅院，另外四个弟兄分别守街西和街东的巷尾。 探查好情况四人回到客栈，正好赶上晚饭，白玉堂便留下来与大家一起用膳。 饭桌上，几人谈论着这道士有什么企图。 艾虎说:“他还挺狡猾，搞了这么多个地方，谁也没办法提前确定他到底在哪个地方做法。不过呢，他狡猾我们就更胜一筹。他应该不会猜到四个地方都会有人蹲守。” 白玉堂问:“不过我好奇，这祭祀的方法那么多，怎么一定要活人祭?而且还必须是小孩和姑娘。” 艾荣川斩钉截铁:“这里面一定有鬼。而且那个摊主说的发生的灾祸和那个道士一定也有关系，这事咱们得查一查。” 展昭给艾虎夹了一块鱼肉:“刺已经挑了。那道士一来后面就发生了那些事情，确实很可疑，不过我们要等到十五后再去查这件事。这几日咱们就辛苦一点，保护好百姓，特别是孩童和姑娘。” 艾虎附和:“要是真的有什么鬼灵作祟，那道士出现前应该早就发生灾祸了，而且这些灾祸人也能做到，什么鬼灵什么祭祀破解，简直胡扯。” 艾虎忿忿地往嘴里塞了口饭，展昭看见这一幕嗤笑一声:“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在太康发生的案子，方杰设计拐卖孩童，我觉得这道士干的事情和太康的拐卖儿童案是一样的。” 艾虎一时有些难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该多难过啊，还有那些姑娘，那个道士更该死了！” 艾荣川问:“孩童可以卖个好人家当儿子，那些姑娘呢？” 艾虎看艾荣川是真的不明白，叹了口气:“看来爷爷真的非常惯着你。除了卖去大富人家当妾或者当丫鬟，还有一个地方是最有可能的，就是青楼。” “青楼?”艾荣川惊呼一声，被艾虎连忙按住让他小点声，艾荣川又压低声音:“那在青楼应该方便查到吧，可是这县上的青楼就三十里地外的那家，我们来了这么久一点奇怪的动静都没听到啊。” 艾虎摊手耸肩:“谁知道呢？万一人家被用了什么手段无法求救。还有一点你说错了二哥，那些被拐走的孩子不一定都是被卖出去给富人当孩子。” 艾荣川疑问:“还有其他的?” “你发现过在街边穿着布衣褴衫举着碗向路人乞讨，脏兮兮的小孩吗？” “你是说……” “没错，有些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会比鬼还可怕。” 戌时过后，街上百姓渐渐减少，店铺、小摊也闭店得差不多。 客栈内住店的客人大多已经回到房间歇息。艾虎在展昭房间坐了一会儿，也被展昭催着回房休息了。 洗漱一番躺在榻上，不知怎的艾虎想起了连馨，不知她此刻怎么样?去渭河的路上没有遇到危险吧？ 那些被那个假道士设计骗走的姑娘也和连馨是同样的心情吧。同样的心有不甘又无能为力，凭她们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想逃出那个魔窟简直比登天还难。 要不明天去青楼探探情况?可是叫谁和自己一起去呢？ 艾虎揣着这些问题渐渐睡了去。 翌日 辰时 今日天气不是很好，可能快要入冬的原因，今天虽然有太阳，但是大风刮在脸上吹得人脸生疼。 艾虎特意穿了件带绒的箭袖米白色男装，头发还是和之前一样束成马尾，发间垂着一根浅白色发带。 艾虎下楼和展昭用早膳，左右环顾一圈，发现白玉堂和艾荣川不在。展昭解释说:“他们去青楼打探消息了。” 艾虎进嘴的豆浆差点喷出来，胡乱擦着嘴:“去青楼?他们自己要去的?” 展昭颔首:“我们商量了一下，你是姑娘去青楼不合适，我去也不合适，他们说我这副样子会把人家姑娘吓跑，最后合计还是白五侠和艾公子适合这份差事。” 艾虎点点头继续喝豆浆:“这么说也没错，但愿他们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吧。” 展昭眼神看向艾虎便没再移开，艾虎感受到目光，满脸疑惑:“展大哥你盯着我做什么？” 展昭抿唇笑笑，说:“只是觉得你现在懂得越来越多，也学坏了。之前你可是连什么嫡出庶出都不知道的。” 艾虎笑道:“人是会成长的，再说了什么叫我学坏了？公孙先生说懂得越多越能保护好我自己，我这是在为自己的安全负责。” “你说什么都对。等会吃完了，咱们也去街上问问情况。” “什么情况?那个假道士的问题不是早就问清楚了吗？”艾虎将碗放下示意可以走了。 展昭起身和艾虎一起出去:“我们去街上问问，哪些百姓家有未出阁的姑娘。与其我们自己慢慢茶，倒不如用问的方便些。” 艾虎接话:“然后再看看哪户人家的女儿不见了的，或者还在家的，这样我们就能提前准备，保护好那些姑娘了。展大哥你真厉害！” “都是跟公孙先生学的，你现在不也学到了许多吗。” 第58章 县令出现 展昭和艾虎到街上询问了不少百姓，和之前一样，单用问是问不出来什么的，艾虎便把目光放在酒馆的店小二或者喜欢多嘴的老妇人身上。 几个回合下来，消息也打听得八九不离十。 他们现在所在的镇上一共六十七户人家，多少人家有姑娘他们彼此并不清楚，不过粗略算下来，被抓去祭祀的姑娘少说也有一二十个。 艾虎问:“如果那些父母不同意怎么办？” 百姓无奈笑道:“不同意也没办法啊，这是为了整个丰月县，不同意就是害了乡亲们，有的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有人被打过吗？” “有啊，这条街的一个老太太，儿子儿媳死得早，就只有她和孙女一起过日子，那姑娘我见过几次，十七八岁的样子，半年前祭祀就选择了那个姑娘，她奶奶拼命阻止，结果最后孙女被抓走了，那老太太也急得心疾发作，死了。” 展昭脸色沉重:“你们见过那道士是如何做法的吗？” 百姓摇头:“并没有，说是鬼灵不喜被人围观，不然会发怒。不过祭祀以后镇上确实没有什么灾祸发生了，之后那道士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那道士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 “我们叫他段道长。他说他是游历四方途经丰月县来解救我们的。” “好知道了，谢谢。”艾虎掏出一锭银子:“这银子就当作谢礼了。” 展昭和艾虎回到客栈，艾荣川和白玉堂已经在等着两人。 艾虎坐下一边给自己和展昭倒茶一边问:“二哥，你们问得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艾荣川眉毛一挑:“非常顺利。我们问到了那座青楼，这两个月之内收了四五个新的姑娘。” 白玉堂接话:“不过那些姑娘都还没有出来接客，说是还不够格。还有里面的姑娘和打杂的人说，那几个姑娘好像都是哑巴，从进来开始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哑巴?”艾虎猜测:“是被毒哑了吧，她们无法说话，就不能求救，也没办法自己逃跑。这道士和青楼串通得真好，两年多一点破绽都没有被发现。” 艾荣川问“这县衙怎么不管呢？” 展昭说:“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去县衙了，晚点就回来。” 县衙 大门外放着的鸣冤鼓轻轻一抹就弄得满手是灰，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进去后别说县令，就连衙役都没有看到一个，走进大堂内，两人都被里面的样子震惊。 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水火棍，翻倒的桌椅和地上散乱一团的笔纸，再加上长久没有人在，地上、桌子上到处铺满灰尘，这哪是县衙，和那些废弃的宅院简直毫无两样。 公孙先生蹙眉:“大人，这县衙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包大人说:“本府也奇怪，这县衙竟连个看门的衙役都没有，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把县衙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一个人影都没发现，两人再有诸多困惑现在也无法得到解释，只能先回客栈再做定夺。 刚走回大堂，就发现了一个跛着脚、身穿粗布衣的中年男人，男人望着满地狼藉眼眶湿润，虽然跛着脚却站得笔直。 察觉到后面有人，男人警觉后退:“你们是什么人?” 公孙先生上前一步，行礼:“你别怕，我们没有恶意，请问你是?” 男人说:“你们先说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本官的县衙内?”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公孙先生说:“在下开封府师爷，公孙策。这位是开封府府尹，包大人。” 男人跪倒在地，向两人磕头行礼:“丰月县县令魏庆，拜见包大人。” 客栈 大伙围坐桌前，听着魏庆讲述这两年所发生的事情。 “那些百姓冲进县衙，砸了里面的东西，下官的一条腿也被他们给打瘸了。师爷也因为那次事故伤到了头部，无奈只能回乡养伤。下官实在不忍看到乡亲们受蒙骗，更不忍那些孩童姑娘与亲人骨肉分离，所以下官一直在想办法，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下官的话，下官便每过几天就乔装返回县衙，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乡亲们不再受此欺骗。” 公孙先生问:“魏大人是如何发现这场骗局的?” 魏庆微微叹气“一开始听到这事时，下官就察觉有问题，那道士还特意交代百姓们，不能有旁人围观，所有人必须回到家中紧闭房门，这么奇怪的要求，下官就感觉有问题，于是便偷偷带人去跟踪那个道士。” *“那道士根本就是个假的！他借口做法不许旁人围观，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将被送来祭祀的人用药迷晕，然后再偷偷运走，最后那个道士再烧一把火，做出人已经被火祭的假象，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 包大人问:“他们一共几个?” 魏庆说:“那次一共来了四五个人，不过下官只发现了一次，跟踪他们把人救回来，还没来得及向乡亲们说明情况，没想到那道士却恶人先告状。乡亲们冲进来把县衙砸了，人也给劫走了，下官一瞬间成为了乡亲们的眼中钉，无奈之下，只好逃出丰月县躲起来。” 包大人安慰:“你也是迫不得已，那些乡亲们是被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分别是非的能力。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凶手，救出那些被拐走的孩童和姑娘，还乡亲们一片净土。” “下官明白，包大人有任何吩咐，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白玉堂疑问:“这么大动静，那些百姓居然能忍住不偷看?” 艾荣川说:“不是说了吗，丰月县是祭祖，拜神、鬼文化最广的县城。特别是鬼神之说，这里的人可以说是深信不疑。我上次问那个道士的事情，你是没发现，那百姓满眼崇拜，就差把那道士抬回家供着。” 白玉堂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那道士也是做足了工作。” 包大人说:“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大家都下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就按照你们商量好的办法，准备行动。” 众人行礼:“是！” 第59章 抓获假道士 这几日展昭、艾虎、艾荣川、白玉堂以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几人都分队在每个街道巡逻保护百姓，庆幸的是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没多久便到了九月十四这天。 连续冷了几天，今天的天气却是出奇的好，阳光明媚、天空一望无云。 展昭几人愉快地度过了一个早上，待到晚上戌时前半个时辰，几人前往现场各自蹲守在自己守的地方。 这些位置虽然远离县衙，但是视觉极佳，什么地方出了事他们可以最快发现并赶过去。在原地等待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些动静。 艾虎和展昭所在的位置，那片三面房墙的空地，两个人窸窸窣窣地抬着桌子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手里拿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两人把桌子放在中间，开始摆放东西，有蜡烛、黄纸、木剑、铃铛、酒、香炉和香，都是做法需要用到的东西。 几人把东西放好，问那道士:“段道长，那祭品要给您运过来吗？” 段道士拂尘一甩，将拂尘搭在另一条胳膊上:“先不用，子时还未到，现在就将祭品请出来会破了风水。” “好好好，那我们先回去了，段道长，我们来年的好日子就全靠你了啊！” 听到几人的对话，艾虎又惊又气:“原来他们早就把人给抓了，难怪这些天我们都没有发现异常。” 展昭叹气:“这些百姓都对我们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就像那个人说的为了来年的好日子，他们牺牲几个人算不了什么。” 艾虎蹙眉:“等抓到凶手一定好好教训这些百姓，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 时间慢慢过去，子时已到一炷香功夫，段道士整理衣冠，拿起桌上的木剑和铃铛，铃铛在他的摇晃下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三根香插在香炉内，燃着缕缕青烟。 随着铃铛的声响，展昭他们注意到，家家户户的窗子此刻全都被关了起来，就连原本还有烛光的屋子也顿时陷入黑暗。 艾虎咋舌:“这假道士已经深得这些百姓的心了。” 段道士有模有样地挥着木剑跳了一段，嘴里也念念有词，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段道士一边念咒语一边挥手，又进来几个黑衣人，全都蒙着面，有两个怀里抱着干柴和一箱烟花，另外三人各自架着两个小孩和一个姑娘。 他们将干柴堆在地上，道士将酒洒在干柴上，吹燃火筒，引燃了干柴。随着火愈来愈大，干柴被烧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段道士说:“趁现在药性还没过，赶紧把他们送走。” 一人点头:“这次的货特别好，能卖不少好价钱，这姑娘还是送在这的青楼吧？” “不！”段道士抬手:“已经有人发现这事情不对劲了，那姑娘我们要送到其他地方。” “那行，我会尽快找买家。” 段道士将香炉里的香和香灰全部倒进火堆，再将香炉收进怀里:把烟花放了。” 两人将烟花打开，全部点燃，霎那间在空中绽放开一朵朵转瞬即逝的花朵。 艾虎掏出竹筒，引线一拉，色彩特别的烟花混合着那些烟花在空中炸开。在那道士和那几人准备悄悄离开时，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不知所措。 艾虎握着断刀:“段道士，原来这丰月县的鬼灵作祟只是你贩卖人口的遮羞布。你还真有点本事，竟把这的百姓全部骗得团团转！” 展昭说:“别跟他们废话。我们速战速决。” 艾虎点头，展昭随即拔出剑刃，没等这假道士和那些人有一丝反应，这道士和其中一个就被制服住了。 为了避免他们整出乱子，艾虎一人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过去，和那三个被抓来的祭品一起躺在地上。 另外四个人都会点武功，不过在展昭和艾虎面前可以说是不值一提，更别提还有白玉堂和艾荣川还有其他四个弟兄的帮助。 几乎是弹指间，加上假道士一共六个人，全部抓获。 展昭上前探了一下那姑娘和两个孩童的脉搏和鼻息:“只是晕过去了，不知道药效何时能过。咱们先把他们都押回县衙再说。” 县衙 展昭几人把段道士和那五个帮凶全部关进了牢房。 白玉堂说:“这里百姓不会进来，而且牢房离外面又远，就算有人进县衙了，也不会发现牢房里关着人，咱们留两个人看着他们就行。” 展昭颔首:“有劳白五侠，还有将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收走。” 白玉堂留下两名弟兄看守这六个人，大伙便离开了。 寅时 客栈 艾虎急匆匆过来找公孙先生，敲了半天门又唤了半天人终于将人喊起来了，艾虎拉着公孙先生就走，一边走一边将发生的事情全部解释了一遍。 公孙先生听到艾虎他们救回来了三个人，立刻清醒了:“那三个人在哪?” 艾虎说:“那姑娘在我房中，另外两个孩童在展大哥房中，他们被下了药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怕会有什么危险，请您过去看看。” “那快走，对了，那道士呢？” “被我们关在县衙牢房呢，您和包大人可以随时过去审问。” 公孙先生先给两个孩子把脉看了情况:“并没有大碍，只是那些人下的药重了点，会睡得久一些。” 随后公孙先生和艾虎来到艾虎房中给那姑娘看情况，也没有大碍，不过就在公孙先生和艾虎说话时，那姑娘醒了。 姑娘还沉浸在恐慌当中，完全听不进去别人在说什么，无奈之下艾虎只好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包大人开口:“这位姑娘，本府乃开封府府尹包拯，姑娘有何冤情，尽管说出来。” 艾虎看到姑娘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和乞求的神情，艾虎解释:“那个假道士和他的同伙已经被我们抓起来，现在就关在县衙的牢房里，你已经安全了，而且以后都不会有人再遇害了。我现在给你把穴道解开，你别激动，有什么尽管跟我们说。” 艾虎将姑娘的穴道解开，姑娘撑着还有些发软的双腿下地，随后便跪在包大人面前:“民女安莲求包大人救救丰月县的姑娘和孩子吧！” 第60章 揭穿骗局，亲人团聚(完) 安莲低声啜泣着，将父母如何连同别人将自己关在房中，又是如何把自己绑起来交给那些骗子的事情全部仔细说了一遍。 艾虎心疼得直皱眉，看着安莲哭得伤心，她仿佛感同身受，眼眶也红红的。 展昭问:“安姑娘，那些人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安莲擦擦眼泪:“就是间屋子，不过地理位置比较偏僻。” “有几个人?” “有十几个姑娘和我被关在一起，还有一二十个孩子，都是六七岁的样子。” 艾虎深呼吸平静以后，问:“你还记得在什么位置吗？” 县衙 大牢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正牢房审问段道士和那五个帮凶。 几人本来还嘴硬不肯老实交代，但是知道眼前这二人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后，六个人都瞬间瘫软在地。包大人审问他们，他们还有命活吗？ 段道士最先交代:“罪民之罪！罪民之罪！” 包大人盛气凌人:“你们这贩卖人口的勾当做了多久?还有，你们一共多少人?” “罪民本来叫段徊只是在机缘巧合下和他们一起合作，罪民负责假扮道士，借着作法驱邪的遮挡，让那些百姓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孩子交出来，然后我们几个把人悄悄关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再找机会把他们卖了。总共……就我们六个人。” 公孙先生问:“你们干了多久?关人的地方是哪?” 段徊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包大人，结果被包大人的目光吓得又缩回了头:“两，两年，在郊外的荒宅里。” 郊外荒宅 宅院从外到内都被锁得严严实实，就连窗子也被木板全部钉起来。 艾虎用刀劈开门锁，四人一进去，大大小小的人挤在一起，孩子们眼神惊恐、不知所措，那些姑娘互相拥抱蜷缩在地上。 艾虎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大家别慌！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现在有序的出来，我们带你们回家！” 半个时辰后 一群人回到县里，此时已到卯时 其中一个姑娘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激动地跑过去:“爹！娘！” 老妇人看着自己女儿平平安安站在自己面前，喜极而泣，随后老两口发现后面浩浩荡荡一大堆人，不明所以:“孩子，这些姑娘不是已经?” 女儿说:“娘，那个道士就是个骗子，他们是做贩卖人口勾当的，女儿被他们关起来的期间，他们已经卖掉十几个人了！”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 “幸好我们被救了，这几位恩人是开封府包大人的人，爹、娘，包大人你们知道的，有他在我们有救了！” 现场吵吵嚷嚷一片，一部分沉浸在和孩子重逢的喜悦当中，父母看见孩子那懵懂害怕的眼神，感觉痛心疾首。 另一部分仿佛天塌了下来嚎啕大哭，他们的孩子没有跟着被救回来，说不定早就被卖到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艾虎看着这一幕，突然心头一阵难过，艾虎独自退到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消化情绪。 艾荣川想过去看看，却被白玉堂一把拉住，白玉堂扬扬下巴，原来是展昭已经在艾虎身边陪着了。 展昭和艾虎并肩站在一起，艾虎抬头看了一眼展昭又转过头默不作声。 展昭安慰道:“咱们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你也尽力了别自责。” 艾虎轻微点了点头，略带哭腔的声音到展昭耳朵:“我只是在想那些被卖掉的姑娘和孩子他们应该怎么办，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难过。” 展昭伸手揽过艾虎的肩膀，艾虎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了，顺势将头靠在展昭的胸膛，感受着这一刻的安心。 县衙 公孙先生找来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和白玉堂的那四名弟兄，一起将县衙打扫了一遍，被砸碎的东西日后再重新修建，现在先把灰尘什么的扫完，让这里看起来像个县衙。 当然，这里本来就是县衙。 以鬼灵之说欺骗百姓的办法是段徊提出的，作为主谋段徊被判了死刑，三个月后执行。另外五个帮凶根据案情大小分别被判了两人二十年、一人十五年、两人十年。 魏庆的腿在这几日公孙先生的治疗下已经恢复如初，行动自如再不受限制。 魏庆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行礼:“丰月县永远牢记包大人和诸位的大恩大德。” 公孙先生笑道:“魏大人切莫如此说，魏大人是位勤政爱民的好官，只是百姓们容易受骗，魏大人要多辛苦些。” 魏大人颔首:“这是自然，这些百姓都没有恶意，只是太容易受骗罢了。” 县衙外突然传来吵闹声，声音逐渐变大，王朝进来禀报:“包大人，外面来了许多百姓，说要见魏大人。” 魏庆走出去，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紧随其后。 外面一堆百姓正吵着说要进去见魏大人，看见魏庆时，大伙不约而同全部安静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不知谁忍不住先开了口:“魏大人，对不起，是我们被蒙了心，伤害了您，我们知错了，魏大人您回来吧！” “是呀魏大人您回来吧。” “魏大人，我们心里都明白，您是个好官，魏大人您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继续当我们丰月县的县令吧！” 魏庆看到这些百姓的样子，心里那点被冤枉的不甘也烟消云散，他身为县令不就是为了百姓们而存在的吗？ 一个百姓说:“魏大人，如果您不答应，我们就跪着，一直到您答应为止。” 说着这人便毫不犹豫跪在地上，随后大伙陆陆续续地也跪了下来。魏庆连忙走下去将人扶起来:“大家快起来，本官答应便是！” 百姓们得到肯定后，全部从地上站起来，“魏大人，谢谢，谢谢您还愿意留下来。” 艾虎和展昭一起漫步在街道上，姑娘们结伴出来买好看的衣服和首饰，孩童们互相追逐打闹，整条街沉浸在喜悦的氛围当中。 艾虎抬头看着天空中飞过一群麻雀，转过头对展昭笑得明媚:“这就是我们对百姓所期待的安居乐业、幸福美满。” 第61章 杨柳镇由来 一行人离开丰月县，继续朝南去，途中他们睡过竹林、住过破店，吃了许许多多的野果，一路上的欢声笑语不曾间断。 几人来到一条湖泊边，湖水清澈如镜面，倒映着周边的高山树林。 几人犯难该怎么过去，碰巧湖面来了两个划着竹筏的人，几人分开乘着竹筏去到对岸。 艾虎站在竹筏边兴奋地指着湖水:“展大哥你看，有鱼诶！” 展昭不动声色将艾虎朝里面拉进一点:“那条白色的挺好看。” “是吧，还有那条红白色的，好想养！” 艄公笑道:“姑娘，喜欢这啊?那正好咱这镇上就有卖鱼的，大大小小，红的白的都有，有可以吃的还有用来养的，姑娘和公子可以去镇上看看，这湖啊太深就别靠近了。” 展昭问:“请问大哥，镇上离这里多远?” “上了岸后左边大路再走二里地。” 看天色也快过了晌午，大家都还没吃饭，想必腹中已是饥饿，不如就去镇上找家店住下，歇歇脚。 展昭颔首:“好，多谢。” 几人来到小镇，上面刻着‘杨柳镇’ 不过几人走进小镇，并没有看见一棵杨柳树，直到走到集市上，也只看见零零碎碎几棵梧桐树。 艾虎好奇:“这里一棵杨柳都没有，怎么会叫杨柳镇啊?” 艾荣川说:“可能……他们喜欢这个名字吧。” 几人进入一家客栈，掌柜的问:“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展昭说:“住店，七间。” “这……”掌柜的犯了难:“这位客官，小店只剩下四间房了，有一间是最大的，足以住下四个人。” 展昭说:“那我们另外找个地方，打扰您了。” 掌柜的连将人拦下:“这镇上就我这家客栈，再走就都是百姓家了，没有住店的地方。” 艾虎微蹙眉:“那怎么办？除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我们只能住下两个人。” 掌柜的说:“客官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百姓家借住，杨老太家就不错，只有老太太和女儿两个人一起生活，也不远就在往里走一里多就到。” 艾荣川拍拍扇子:“要不我去借宿，你们住店吧。” 艾虎一把将人拉回来:“你没听这掌柜的说那户人家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女儿啊?当然是我去住合适了。” 艾荣川点点头:“有道理，不过我不放心你啊，就算我放心，那你展大哥呢？” “以前我们出任务借住的时候多了，现在都离得这么近有什么好担心的?就这么说定了。” 几人商量好后，他们还是住在店里，展昭和艾虎去镇上杨老太家借宿。 公孙先生笑道:“艾虎，换身衣服更容易些吧。” 艾虎低头一看，男装还没有换下来，等一下过去人家还以为两个男人去借住呢，不起疑才怪。艾虎干笑两声，借了房间跑上楼去换衣服。 等艾虎下来，掌柜的瞪大眼睛:“原来是位姑娘，方才多有冒犯。” “不打紧，掌柜的那杨老太家具体在什么位置?” “杨老太家后院种着一棵杨柳树，从外面看就能看见树，那里就是杨老太的家了。” 提到杨柳树，公孙先生想起了小镇的名字便出言询问:“掌柜的，请问这里为何会叫杨柳镇?和杨老太有关联吗？” “这个啊，唉！一言难尽。”掌柜的长长叹了口气:“你们亲自去问问杨老太吧，我们也不敢随便说，怕引起杨老太的伤心事。” 艾虎微颔首:“那多谢掌柜的，展大哥我们走吧，包大人公孙先生明天见！” 两人根据柳树找到杨老太家，敲响门等了不多时，有一位年轻姑娘便打开了门，这姑娘约莫二十六七的年华，身上戴着围裙，想必正在干活。 姑娘问:“二位是?” 艾虎说:“我和我哥是游历的，途经这杨柳镇，眼看已经过了晌午，我们兄妹二人腹中饥饿不已，想着来弄口饭吃，顺便看看能否借宿一晚。” 姑娘让二人进来，给两人倒了水:“镇上不是有客栈吗？二位为何不住那?” 艾虎叹了口气:“别提了，去晚了一步最后两间房都被人给订了。无奈我们只能到这问问看有没有住的地方了。” 姑娘捂嘴一笑:“是掌柜的让你们来我家的吧？” 艾虎连连点头:“是呀，姐姐怎么知道的?” “每个经过这，没有住客栈的人都是来我家借住的。” 展昭说:“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卫雪。” 展昭好奇:“卫姑娘，展某有个问题。小镇的名字和卫姑娘家是否有什么关联?” 卫雪抿了抿唇:“其实，我并不是杨老太的女儿，我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 艾虎和展昭相互对视，都感到甚是惊讶，艾虎问:“所以小镇的名字和杨老太的儿子有关?能跟我们仔细说说吗？” 卫雪点点头“这小镇的名字就是根据我丈夫的名字杨浏取的谐音，后面那棵杨柳树也是我婆婆思念儿子心切种下的。” *“这事是几年前，那会这里还不是小镇，只有几户人家住，杨浏招揽大家一起修建房屋、道路，大家为了感谢我丈夫，就用我丈夫的名字取了谐音，当作小镇的名字，后来在这居住的人越来越多，成了如今的模样。” 艾虎疑问道:“卫姐姐，你不是说你未过门吗？那为什么会喊婆婆还有丈夫?” 卫雪笑了笑:“我十二岁那年没了父母，是我婆婆将我带回家养大，其实婆婆本意就是想让我当她的儿媳妇，我和杨浏也渐渐喜欢上了彼此。杨浏去世后婆婆怕耽误了我，希望我找个好人家，可是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艾虎小心翼翼问道:“卫姐姐，抱歉问这种问题，你丈夫是怎么走的?” 卫雪流露伤感之色:“早年时候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就那么走了。不说了，我还要继续做饭，你们再等等，马上吃饭了。” 艾虎起身追了上去:“我来帮你！” “不用，你们等着就好了。” “这怎么行?我们住这打扰你们，当然得帮点什么。” 第62章 擒拿强盗 艾虎给卫雪打下手，一炷香后饭菜上桌，卫雪去里屋叫杨老太出来吃饭。 半晌，卫雪扶着老太太出来，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拄着拐被人扶着慢慢走出来。看见展昭和艾虎时问是谁。 二人起身向老太太行礼，“婆婆好，我们是来借宿的，打扰您了，很抱歉。” 杨老太点了点头:“借住的啊，那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二人等杨老太入座后才坐下。 杨老太原是大岩富安人，及笄之年嫁与丈夫杨进，两年后产下一子取名杨浏。杨老太四十二岁那年，丈夫杨进因病去世，从此只有杨老太和儿子杨浏两人相依为命。 杨浏十五那年，杨老太收留了一个女孩，就是卫雪，那年卫雪才八岁。她的村庄闹饥荒，饿死了不少人，村民们全部离开村庄寻找粮食，卫雪和父母一路乞讨要饭才走到城里。 不过卫雪的父母在途中接连饿死，只留下八岁的卫雪，那个时候已经入冬，抢不过其他大人，卫雪只有挨饿的份，没有谁会和爹娘一样把吃的都留给她，大家都想要活下来。 幸好有好心人看到小女孩这么可怜，偷偷给她塞了一袋干粮，才让卫雪又度过了几天。被杨老太收留那天，是个大雪纷飞的天气。 杨老太把卫雪带回家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浏儿，这是娘给你找的未来媳妇！ 艾虎为两人的过往唏嘘:“不过卫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嫁人吗？” 卫雪坚定地摇头:“不嫁，我答应过浏哥，要给婆婆养老，而且如今我这心里除了浏哥，装不下其他人了。” 艾虎莞尔一笑:“这是你的人生，嫁不嫁都是你自己决定，希望你和老太太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谢谢，艾姑娘，只有你支持我。镇上的大家都说我再不找夫家就没人要了，婆婆也希望我尽快找一个好夫家，可是我真的不想嫁。” “老太太心疼你一个姑娘，希望你找个好夫家，以后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不过就像玉荷说的，嫁或不嫁，决定权在于你。” 卫雪很感激和两人的交谈，连连道谢。 艾虎问:“镇上是不是有卖鱼的?卫姐姐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卫雪轻笑:“好，等我先跟我婆婆说一声。” 三人来到集市，小镇上的东西不多，买东西的人也少，特别是卖鱼的小摊前，见不到一个客人。 卫雪带艾虎来到摊前，艾虎一下子被木桶里到处游的小鱼吸引了目光。 三只木桶里装着三种大小的鱼，最小的只有手心大小，最大的有半手掌那么大。颜色有红有白，还有颜色相间的。 艾虎用手指逗弄着鱼:“老板，哪种鱼比较好养活啊?我第一次养怕养不好。” 老板热情地给艾虎介绍这些鱼的品种和喂养方式，最后指着一条红白色、半掌大小的鱼:“这种鱼最好养活，只要按时换水、喂粮，有太阳就端出去晒一晒都能养活，好多父母带小孩来买鱼回家养，我推荐的都是这条。” 艾虎点点头:“那行，帮我装起来吧。” “得嘞！” 小小的木桶里装着这条半大的鱼，想游都游不起来，只能看到桶中鱼的鳍随着晃动的水前后摆动。 展昭在路上买了一个瓷器，和鱼缸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有花纹，用来养鱼再合适不过。 回到杨老太家，艾虎将鱼放进瓷缸里，刚换地方这鱼便欢快游了起来，还溅出不少水落在艾虎脸上。 将鱼放在窗台晒得着太阳的地方，艾虎和展昭便去客栈见包大人他们。 几人还没聊几句，就被一阵呼救声吸引过去，随着呼救声越来越多，还有马嘶的声音。 艾荣川和艾虎先冲出去看情况，展昭紧随其后，原来是镇上来了强盗，有五六个，正挨家挨户搜刮东西，一个独眼强盗没有找到值钱东西，却抓了一位妇人，妇人的丈夫拼命向强盗求饶。还有两名强盗向里面去了。 展昭说:“我在这对付这三个，艾虎、艾公子你们去追另外两个。” “好，二哥走！” 艾荣川将断刀递给艾虎，幸好刚才感觉不对劲把断刀也一同拿出来了。 艾虎和艾荣川施展轻功很快便追上那两个强盗，艾荣川趁机一支飞镖扔过去，救下了差点被强盗欺辱的姑娘。 那强盗见自己受伤，勃然大怒提起刀冲过来和两人拼命，另一个也过来帮忙，二人一对一几个回合将强盗打趴下。 艾虎一脚踩在一个强盗后背肩胛骨中间的地方，让强盗无法翻身:“光天化日之下伤人抢劫，你得感谢我现在不是身在江湖，不然我非得一刀劈了你！” 随后艾虎抬头问百姓们:“请问这哪有县衙?” 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有个大叔说:“离镇七十里地的县上有，太远了，我三年前去过一次，再也没去过了。” 艾荣川也同样踩着另一个强盗，咋舌叹气:“那咋办?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们再回来作恶怎么办?” 艾虎脚下的强盗恶狠狠说:“你们等着，老子今后一定会让你们好看！老子一定弄死你个剌骨！” 艾虎脚下加重痛得强盗龇牙咧嘴:“你还真想死是吧?放心吧，你走不了你的那些同伙也逃不掉，等着蹲大狱吧。” 兄妹二人一人一脚踩着一个强盗就这样等了一盏茶，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还有展昭终于赶来。 看到这一幕时，展昭莫名想发笑，这兄妹二人怎么做到动作一模一样的? 艾虎朝强盗扬扬下巴:“看见那里的三个人了吗？开封府的包大人还有公孙先生，旁边的是我展大哥，南侠展昭！你觉得你们能逃?” 展昭和艾荣川一同将两个强盗绑起来，艾虎问:“其他三个呢？” 展昭说:“在客栈，有王朝他们看着。这里的县衙在哪?” 艾虎摊手:“在离镇七十里地的县里，可远了。” 包大人眼神微凝:“劳烦展护卫受累跑一趟，告诉那县令让他带官差过来将这些强盗全部押回去！” 第63章 腐败昏官 展昭驾马离开小镇，约莫两炷香后，展昭带领着一批官兵回来。 六个强盗被交给官兵带走，包大人向领头的官差交代，务必让县令依法严判。 官兵将六个强盗带走后，几个人又检查了现场有没有人员受伤。好在只是东西砸烂了，并没有人员伤亡。 卫雪一直和杨老太躲在角落，刚才艾虎和艾荣川打退强盗的样子她全部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小上这么多的妹妹居然还是个高手。 不过跟她一起教训强盗的是谁呢? 卫雪犹豫再三，还是过去将事情问了个明白:“艾姑娘，你们到底是谁?这位真的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吗？你们都是开封府的人?” 公孙先生走上前来，解释:“姑娘，我们确实是开封府的人，路过杨柳镇便想着住两天再继续赶路。” 卫雪一脸焦急:“那我们岂不是怠慢了各位?” 艾虎拍拍她的手背安慰:“不会的，包大人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微服私访，不用有太大的负担，就当我们是来玩的就好。” “那请各位到我家去坐坐吧。” 包大人留下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与其他百姓一起收拾现场，便随卫雪一起进了屋。 卫雪在最后进去，关上房门，当场跪下向众人磕了头。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皆是一惊，艾虎连忙上前将卫雪拉起来。 “卫姑娘，你这是何意?” “包大人，卫雪代替杨柳镇的百姓多谢各位大人！那几名强盗已经来镇上为非作歹好几次了，镇上百姓们叫苦连天，毫无办法，如果不是各位大人，我们恐怕将永无宁日了。” 公孙先生蹙眉:“那些强盗经常来杨柳镇吗？怎么县衙没有派人来管?按理说离县衙远的镇、乡，县令都会按时派人过去巡查，方便百姓报案申冤。” 卫雪摇头:“我们镇上从来没有什么官差过来巡察过，那几个强盗也被抓去衙门过两回，可是过不了半个月他们又会回来。” 展昭说:“大人，这县上的县令多半有问题。” 艾虎点点头:“嗯！不是徇私舞弊就是光吃不干。要说县衙太远不方便的话，那刚才展大哥过去，他们不也派人过来了。” 公孙先生提议:“大人，学生猜测那几名强盗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放出来，不如先让展护卫和艾虎去探查一番。” 两人领命，向百姓家借了两匹马，驾马而去。 到达鸣松县，两人并没有急着去县衙表明身份，而是趁人不备翻墙进了县衙。 大堂和偏厅都只有几名衙役看守，县令却不见踪影，两人想到了一个地方，大牢。 昏暗的大牢只有几盏油灯照明，微弱的烛光中隐约能看清楚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人正在和对面牢房中的人商量着什么。 “怎么这次又被抓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大人，这不能怪我们啊！这次不是哥几个不小心，而是碰到硬茬了。” “谁有这么大能耐?” “那个小妮子说，他们是开封府的，这次来的是开封府的包大人！” 县令紧皱眉头:“包大人怎么会到杨柳镇来?难道是查到了什么?” 强盗头子说:“大人，什么时候再放我们出去啊？” “这两天你们先在这里好好避避风头吧，包大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离开的，他一定会派人过来巡察，如果现在将你们放走了，那本官要如何交代?” “大人，那我们何不找个机会，将那包拯给……”强盗头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县令大怒:“放肆！朝廷命官是你说杀就能杀的?那包大人在朝廷以及江湖的影响你我难道不清楚吗？杀了他，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强盗头子连忙跪下:“是是是，是我口无遮拦，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起来吧。” “不过大人，既然不能杀，那万一包大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那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吧，等过几日包大人查不到不对劲的地方，自然就会离开的，跟以往一样，只是这次你们要多待几天而已。” 强盗头子搓着手掌:“我还挺想那个姑娘的，我就喜欢那种泼辣的性格，要是能睡一次的话……” 县令一脸鄙夷:“就一个女人，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大人，您不懂，那女人老厉害了，一个可以打三个，您不觉得征服这样的女人很有成就感吗？” 县令注视强盗头子许久，陡然发笑:“是吗？你这么说倒是引起本官的兴趣了。” 包大人他们回客栈等了半个时辰，展昭和艾虎才回来。 艾荣川起身，笑脸相迎:“终于回来了。” “滚！”艾虎怒气冲冲对艾荣川扔下一个字，便上楼去了。 艾荣川不明所以，看看展昭又看看上楼的艾虎，摊开手:“她这是怎么了？展昭你惹我小妹生气了？你怎么不哄哄她?” 展昭无奈叹了口气:“艾公子，艾虎生气是因为那鸣松县的县令，从县衙出来她就这样了，一路上都没理过我，我也没办法，只能等她慢慢消气。” 公孙先生哭笑不得:“那县令到底说了什么，艾虎会气成这样?” 展昭抿了抿唇，将两人在县衙大牢中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众人。 包大人怒不可遏:“难怪这里强盗横行，为非作歹，原来是有县令在背后撑腰！” 公孙先生叹气:“天高皇帝远，有这些腐败的昏官、贪官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艾虎应该不会对这几句话生这么大的气啊。” 展昭微颔首:“她是气那个县令和强盗对包大人不敬，要不是考虑到会影响查案，她早就提着刀砍过去了。当然有一部分生气的原因也是因为那强盗轻浮的言语。” 艾荣川向包大人行礼告退:“包大人公孙先生，我先上去看看我小妹。” 展昭抬眸看了下二楼紧闭的房间，又将视线转移回来，公孙先生忍不住笑道:“我们还是尽快将这案子讨论一下吧，这样展护卫也好快些去陪艾虎。” 第64章 要养猫和鹦鹉 艾荣川来到自己房间，打开房门，艾虎正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见他来了，把头转到了另一边去，不看他。 艾荣川没办法，只好绕了半圈，坐在艾虎能看见的位置。 “展大侠已经跟我们说了，为了那些人渣生这么大气，这不值当。等抓到他们，哥给你报仇。” 艾虎直起身子:“你要怎么报仇?包大人还在这呢，难不成你想顶风作案?” 艾荣川摇摇手指:“顶风作案倒也不必，在他们的断头饭里面下点强劲泻药还是可以办到的，到时候他们在刑场上又怕又拉，临死之前连脸都丢光了！” 艾虎被逗得忍俊不禁:“这办法也就你能想得出来，到时候还要麻烦人打扫刑场。” 艾荣川见艾虎笑了，也放心了:“不气了?” 艾虎摇摇头:“早就不气了，不过刚才在县衙时，我是真想把那该死的县令一刀劈了，再把那些强盗全部砍死来个清净的。” 艾荣川上下扫了一眼艾虎:“听说展大侠哄了你一路，你没理他?” 艾虎尴尬地挠挠头:“那会儿正气头上，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艾荣川内心腹诽，要被人知道堂堂南侠展昭既然哄一个姑娘哄了一路，不得被惊掉下巴。 而且那姑娘还不理他，他还毫无办法。 想到这艾荣川就想笑，艾虎嫌弃问:“你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干什么？吃错药了？” 艾荣川收起笑容:“哪有这样说你二哥的?既然你现在也消气了，那我们下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案情吧。” “行。” 艾虎蹦蹦跳跳跑下楼:“包大人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问:“艾虎，你没事吧?” “早就没事了，抱歉啊包大人公孙先生，刚才没打招呼就上楼了。” 包大人含笑:“无妨，倘若是本府听到那些言论，也会气恼。” 艾虎问:“包大人公孙先生，商量得如何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公孙先生说:“我们在百姓那了解到那几个强盗来过三次，第一次是去年，第二次是今年四月份，第二次和第三次都碰巧被几个借住杨柳镇的江湖人抓住送去了县衙，不过两次都只关了半个月左右就被放出来了。” *“这次他们知道是包大人，肯定会躲藏一段时间，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他们再继续出来作恶，到时候我们就没办法管了。所以我们商量决定，离开杨柳镇，入住鸣松县。” 展昭接着说:“我们离开杨柳镇，制造已经走了的假象，再隐藏身份进入鸣松县，这样近距离查案，更方便查到线索。” 艾虎点点头:“这招叫什么来着?对！声东击西，他们以为安全了，到时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将他们全部抓住，让他们措手不及！” 公孙先生笑道:“最近成语用得不错。” “多亏公孙先生教得好！” 卫雪一脸不舍握住艾虎的手:“艾姑娘，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艾虎叹气:“是啊，朝廷紧急召包大人回去，我们不得不走了。卫姐姐，以后休假的时候，我会再回来找你玩的，我的果果你要帮我照顾好它啊。” “好，我一定把果果喂得胖胖的！” 大伙向百姓们告辞便离开了杨柳镇，出了小镇，几人选择走小路，走出小路再向西，便是鸣松县了。 艾荣川勒着马绳来到艾虎旁边:“小妹，果果是谁?” 艾虎说:“是我买的鱼，我给它取名叫果果，这个名字好听吧?” “好听是好听，可是鱼不是拿来吃的吗？” “那么好看的鱼你怎么下得去嘴?那鱼不是用来吃的，就是养着玩的。” 艾荣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真的还回去找那鱼吗？” 艾虎摇头:“怎么可能?我只是看那家里面太冷清了，想买点什么东西增添一些生气。思来想去觉得鱼就很合适，杨老太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一个人在家无聊的时候还能逗逗鱼解解闷。” 艾荣川连连赞叹又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妹妹，想的就是周到。” 艾虎没回话勒着马绳来到展昭身边:“展大哥，等回开封府后，我们养只猫呗。” 展昭看着艾虎，眼底流露笑意:“怎么想起来养猫了？” “你的封号不是御猫吗？养猫正适合啊。然后再养只鹦鹉什么的，那多热闹啊！” 展昭问:“猫和鸟类是天敌吧？能养得起来吗？” “怎么不能?养的时间久了不就能行了，没有我艾虎干不成的事。而且鹦鹉会学人说话，多好玩！” 展昭无奈笑道:“好，到时候回去我们多养几只，不过晚上睡觉可就要不得安宁了。 一个半时辰后众人进入鸣松县，随即找了家客栈入住。 等饭菜上桌时，艾虎拉住店小二问:“小二哥，听其他地方说，这鸣松县的县令可是一等一的清官，这是真的假的?那县令真的这么好?” 店小二嗤之以鼻:“清官?可别听他们吹了！那狗日的贾县令要是能当一天的清官我们就烧高香了！” 包大人问:“这话怎么说?” 店小二说:“你们看这街上是不是没有摆摊的?地上是不是也特别的干净一点垃圾都没有?还不是因为那贾县令。他下令，不允许在街道摆摊，要是想摆摊，还必须去县衙报备，再交五十两银子才能摆摊，这五十两还必须每个月交一次。” 艾虎好奇:“要是不交会怎样?” “那就惨喽！我们县里之前就出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那几个百姓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摆摊赚钱，被县衙的官差发现了。二话不说啊，摊子、桌椅什么的全给砸了，还把人也给打了一顿。那些人也是真惨，没挣到钱不说，还要自掏腰包去看大夫。” 店小二怜悯地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得去忙了，几位客官，你们慢用，有事叫一声就行。” 店小二走后，艾虎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是县上生活质量好，百姓不需要摆摊赚钱呢，原来又是因为这该死的县令！以后朝廷封县令的时候，先查清楚这人的人品，不然受苦的还是百姓。” 第65章 难以置信的县规 鸣松县县令姓贾，叫贾升富，贾升富到鸣松县当县令还算是回报乡里。 五年前贾升富进京赶考，一步一步成了状元，朝廷封官时，贾升富本来有更好的选择，不过贾升富却毅然决然选择了回乡当县令，说是要为百姓造福。 贾升富回乡那天，百姓们夹道欢迎热烈鼓掌，好不热闹。只是乡亲们不知道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贾升富上任第一件事，就重新制定了鸣松县的新县规。 首先就是鸣松县内禁止私自摆外摊，想摆摊必须交付一个月五十两的租地费，而且赚的钱得分一半上交县衙。 另外鸣松县的百姓，年收入高于十两银子的家庭，必须每月缴纳两次税用，违背者轻者关押几日、重则直接处死。 艾虎问:“怎样才算重则?” 糕点铺老板说:“超过三次未交就算重则。自从那贾升富来了后，我们这日子过得可苦了，开店铺的百姓每天都忙着赚钱交税，没时间又没钱去其他小店，这样一来整个县里变得冷冷清清的，花钱的地方没有，赚钱的地方也没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艾虎又问:“大哥，你刚才说这贾升富是本地的?他家在什么地方?” “是啊，他家就是东巷卖现磨豆浆的贾家，不过啊从贾升富当官后，这个家就毁了。” “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贾升富干的那些事情，把自己父母给气死了。你是外地的不知道他其实还有个弟弟吧？贾升富接到一桩命案，不知道怎么查的，竟然查到了自己亲弟弟头上，二话没说就把自己亲弟弟判了死刑。贾父一时气急攻心，一口血出来，没了。贾母也因为这件事情经常以泪洗面，气郁结心也走了。” 艾虎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到泛白:“贾升富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被判刑的?” “叫贾上庆，一年多前被判的刑，至于斩头我们就没看见了，贾升富说是太血腥就把人秘密处决了。”糕点铺老板递给艾虎一袋糕点:“姑娘，你的现做蜂蜜糕，请拿好。” 艾虎接过糕点，在柜台上放下了一锭银子:“谢谢，这是糕点钱，您收好。” 老板愣住，看了看艾虎又看看银子，随即反应过来:“好好，姑娘要是觉得我们小店的糕点好吃，记得常来啊！” “一定。” 艾虎回到客栈，刚进去就碰到了艾荣川和展昭。 艾荣川连连摇头:“小妹，你就去买包糕点，去了半个时辰。我和展大侠差点出去找你。” 艾虎将糕点打开，热气腾腾的糕点香味散开:“你懂什么？这可是现做的蜂蜜糕，味道可好了。” “现做也不需要这么久啊。”艾荣川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别说味道还真不错，给展昭一块，他不要:“老实说，你干什么去了？” 艾虎低声告诉两人:“我和糕点铺的老板聊了两句贾升富的事情，收获不小。” 艾荣川刚到嘴边的糕点就放下了，展昭说:“我们去见包大人。”三人便上了楼，不知道那袋糕点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了。 进入包大人房间，公孙先生正巧也在，艾虎也没有拐弯抹角:“包大人公孙先生，我有关于贾升富的事情要跟你们说。” “是何事?” 艾虎将在糕点铺打听到的消息仔仔细细说给众伙听，随后提出疑点:“我怀疑贾升富的弟弟贾上庆是被贾升富关起来了，并没有被处死。包大人，我们要不找个机会进县衙大牢看看?” 包大人微颔首，脸色难看到极致:“租地费，双倍交税，这贾升富实在是可恶！朝廷让他当此重任，是希望他能够造福百姓、回报国家，可这贾升富居然利用当官便宜，收揽好处。” 公孙先生说:“大人，学生以为我们还是先去贾升富家探探究竟，接下来再看情况派展护卫和艾虎潜入县衙查线索。” 展昭说:“大人，我和艾虎去东巷，一个时辰后回来。” 艾荣川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行了一礼，随后追上二人:“诶带带我！我也去！” “二哥，去贾家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跟着去做什么？” “哎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东巷 贾家 大门上的锁挂在门上，门虚掩着，伸手一推就能推开。 进去后，前院泥地里的杂草丛生，到处是打磨豆浆的工具和翻倒在地上的长凳。 屋子除了灰尘多，没有什么变化，里屋的样子还保留着有人住的样子，被子乱成一团在床上，还有看样子刚换下来的衣裳，地上甚至还有两双鞋。 被子上已经落满灰尘，只要轻轻一拍灰尘就会扬得满天都是。三个人把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这屋子至少得有半年以上没人住了。 艾虎蹲在地上，叹气:“这屋子什么也查不出来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艾荣川掌心拍着扇子:“要不，去向乡亲们打听打听?” 展昭摇头:“不用，乡亲们知道的事情，我们也全都知道了，再去问也毫无意义。我看我们只能去县衙一探究竟了。艾公子，劳烦你回客栈汇报包大人一声，我和艾虎去县衙，两个时辰之内我们就回来。” 艾荣川点点头:“行，注意安全，要是两个时辰后没有看到你们回来，我就带人去县衙找你们。” 县衙 贾升富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师爷抱来一摞需要处理的公务，放在桌子上:“大人，这些都是近半年来已经交了税和超过两次未交税的百姓名单，请大人过目。” 贾升富扫了一眼那些记录本:“知道了，下去吧。” 师爷正准备走，又则回来:“大人，那些超过两次没有交税的人，还是老样子吗？” “没错，给他们一次机会，把税补齐，这事就这么过了，要是补不了，直接杖毙。” “是。属下告退。” 师爷刚出来将房门关上，余光瞥见一道黑影霎时间一闪而过，再仔细看，这夜黑高风的哪有什么人，看来是自己眼花了。 师爷走后，两个人出现在书房屋后，刚才贾升富说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第66章 牢狱中发现贾上庆 艾虎低骂一声:“该死的昏官！” 展昭说:“我们先去大牢看看，贾升富我们就交给包大人处理。” 两人躲过巡逻的衙役猫身进入大牢，牢里还关着那六个强盗，正围成一圈坐在地上，喝酒吃肉。 两人分头行动，躲过看守的两个衙役，进入大牢里面查看。 展昭这边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除了刚才关押那六个强盗的地方，有规定一间监狱最多只能关押两名犯人，贾升富把这六人关在一起，要说贾升富和他们没关系，那是没人信的。 大牢的布局分为左右，中间是一堵墙，墙上挂着几盏微弱的油灯照明。不知道艾虎那边发现什么没有。 艾虎沿着昏暗的火光慢慢向最里面走进，所有大牢都是空荡荡的，就在艾虎不抱希望时，在最角落的大牢发现了端倪。 一个身穿囚服的男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凌乱的头发覆盖了整张脸，上面沾着落灰和杂草。 男人的胸膛有规律的起伏着，看样子像是睡着了，艾虎轻声唤了两下，男人抬起手慢慢扒开脸上的头发，露出那张脸颊凹陷、嘴唇干裂的脸。 艾虎试探性问:“你是……贾升富的弟弟，贾上庆?” 男人抬头看向艾虎，眼中尽是无奈与失望，最后男人痛苦地点了点头。 艾虎问:“贾升富没有将你处死?他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 贾上庆撑着地坐起来，随后站起，缓慢走到艾虎面前:“这位小哥，你是谁派来的?算了，我在这都被关了一年多了，谁也救不了我，你快走吧，贾升富就是个不择手段的魔鬼！” 艾虎疑问:“怎么回事？” 贾上庆无奈叹气:“半年前有微服私访的县令过来此地巡查，查到了贾升富办的案子有疑点，最后那个县令却被强盗给杀死了，我听到贾升富亲口承认，那位县令其实是被他下药给毒死的。” 艾虎惊讶之余还存有疑点:“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贾上庆说:“因为那位县令起疑的案子，就是我被污蔑杀人的案子！那位县令的死因也是贾升富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的。” 艾虎实在想不通，贾升富为何会恶毒到如此地步?贾父和贾母因为他前后撒手人寰，而且明明有县令都已经查到杀人凶手另有其人，贾升富却将人毒死，又将贾上庆继续关在牢狱之中，难道贾升富有什么阴谋? 艾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被贾上庆的一声自嘲拉回思绪。 “谁会知道，当初进京考上状元的人是我呢？”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展昭和艾虎便离开了监狱，经过县衙偏厅时，艾虎余光瞥见贾升富躺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吃着葡萄喝着茶。 艾虎顿感一股怒火从胸口涌上脑袋，怕自己忍不住冲过去样的一刀杀了这个混账县令，艾虎直接扭头不管身后的展昭快速走了。 展昭不明所以，也只能加快速度跟上，不知刚才在大牢看到了什么，让她如此气恼。 二人回去后，艾荣川连忙迎上来:“终于回来了！我差点就去县衙找你们了。” 艾虎说:“查到点线索，就耽误了一会，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呢？我们现在就去汇报情况。” “在楼上，他们在议事，我不是开封府的人就下楼来等你们了。” 艾虎点点头，头也不回拉上展昭的手便直接上了楼，艾荣川惊讶地瞪大眼睛，小妹居然主动牵别人的手！还是个男人！ 艾荣川还没消化掉这件事，也匆匆忙忙跟着两人上了楼。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刚好议完要事，见展昭和艾虎回来了，便询问有没有发现。 展昭摇了摇头:“都是空荡荡的，除了那几个杨柳镇的强盗，展昭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者人。” 包大人看向艾虎:“艾虎，你可发现了什么？” 艾虎点了点头:“包大人，我在大牢中发现了贾上庆。” “贾上庆?”展昭惊呼:“贾升富的弟弟?他不是早就被贾升富给处决了吗？” “并没有，他被贾升富关在大牢中整整关了一年之久，而且……”艾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贾升富的县令之位其实本该属于贾上庆的，贾升富是冒名顶替，贾升富还毒死了一名朝廷命官。”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包大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仔细盘问艾虎，艾虎非常确定地说:“包大人，这里面的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确实都是大牢里的那个人告诉我的，他应该就是贾上庆，那些话想必也是真的。” 公孙先生说:“大人，贾升富为何要那么急于处死自己的亲弟弟，连气死了亲生父母都绝不回头，这一点就非常可疑了。还有毒死朝廷命官可不是件小事，况且这还和贾上庆杀人的案子有关。” 包大人闭了闭眼:“倘若那贾升富当真如此惨无人道，为了一己之私而弃亲人于不顾，甚至因此残害无辜性命，那本府便留他不得！” 展昭问:“大人，我们要如何做?” 包大人眉头微凝，他此时也没什么办法。 公孙先生说:“大人，被毒死的尸体和被杀死的尸体是有区别的，只要我们找到那位县令的遗体验尸，便能知道真假。” 艾虎问:“可是我们怎么知道那位县令被埋在什么地方?而且这都半年多了，还能查得出来什么吗？” 公孙先生笑了笑:“就算是化骨了也没有问题，龙骨骨髓中可以验出死者生前服用过的药物，根据这个来判断它是否有毒。” 艾虎佩服得五体投地:“哇！这么神奇?公孙先生您真是太厉害了！” 公孙先生让艾虎低调些:“都是仵作必备的能力，跟你当赏金猎人抓通缉要犯一个道理。” 包大人说:“那便只剩下验尸了，找到尸体的埋葬地才是要事。目前只有一个办法了。” “大人莫非是想……” “没错，刚来到鸣松县，本府自然是要去县衙拜访一下这位贾县令。” 第67章 包大人亲临县衙 未时 县衙 贾升富刚从牢狱里出来，师爷匆匆忙忙跑过来:“大人！大人！开封府的包大人来了！” 贾升富一脸震惊:“包大人?开封离这十万八千里，包大人怎么会在这?” “是真的大人，学生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手中有代天巡狩的印章还有开封府的令牌，那确实是包大人，还有那个江湖上被称为南侠的展昭和小侠艾虎，还有那个开封府的师爷公孙策也在。” “开封府的人来这里做什么？”贾升富喃喃自语，随后带着师爷去正厅拜见。 贾升富出现那一刻，包大人便注意到了他，而贾升富也莫名觉得脊背发凉，双腿止不住发抖，贾升富卑躬屈膝走到包大人面前五步远，下跪行礼:“鸣松县县令贾升富拜见包大人。” 包大人点了点头:“起来吧。” “谢大人。”贾升富站起来，小心翼翼问:“大人亲临我鸣松县有何要事啊？” 包大人不答反问:“本府来此地时，听到了许多关于贾县令不好的传言，贾县令可要解释一下?” 贾升富尬笑两声:“那些都是百姓们胡诌的，大人切莫当真。” 展昭淡淡道:“一两个百姓如此尚可理解，可全县的百姓都是如此，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贾大人的言行举止了。” 艾虎配合道:“是呀，我们这一路可是听到了不少言论，贾大人你不得给我们一个完整的交代吗？” 贾升富此刻内心紧张到想死却只能硬着头皮应付几人:“下官上任时日不长，有很多地方做不到让百姓满意也是在所难免，下官今后定会改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不得不说这贾升富还真是能说会道，几句话就把自己的错归咎到是百姓不满意他这个县令了。 公孙先生问:“半年前此地发生了一桩杀人案，最后查到凶手竟然是贾县令的弟弟，此事是否属实?” “公孙先生真是消息灵通，没错，凶手确实是下官的弟弟，是下官的不是，没有教育好他，让他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凶手可是被你处死了？什么时候处死的?尸体又在什么地方?” “早在半年多以前下官就将凶手斩首了，下官的弟弟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贾家的列祖列宗自然是留他不得了，尸体不能进祖坟，所以下官就让下属随便找块地方将尸体给埋了。” 艾虎问:“埋在什么地方你应当知道吧？他毕竟是你亲弟弟，这半年来你难道从未去看过他?” 贾升富抿了抿唇:“说来惭愧，家中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无言面对人了，下官只是吩咐属下将尸体埋了，并没有让他们告诉下官埋在什么地方，下官实在无法面对他。” 艾虎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问问题，包大人接着问:“那位被害死的县令，尸体埋藏于何处?本府作为朝廷命官和那位县令也是同僚，于情于理本府都应该去祭奠一下。” 贾升富说:“这事是交由张师爷去办的，下官也不知具体地方。” 艾虎看向贾升富旁边同样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人:“张师爷是吗？你还记不记得那位被害县令的坟葬在什么地方?” 张师爷磕磕绊绊说:“就在此地四十里地的清伏山上，在半山腰，大人若是要去，属下提前安排马车。” 包大人抬手示意:“不必，先不急，本府刚到鸣松县，以后时间有的是，过两日再去也不迟。贾县令可建议本府在你县衙内随处看看?” “下官自然是不敢有异议。”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在贾升富和张师爷的陪同下在县衙四处观察，展昭和艾虎趁此机会进了大牢之中。 艾虎和展昭直奔大牢最角落里，途中遇到阻拦的衙役，展昭出示开封府令牌，那些人只有乖乖让道份。 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贾上庆还在里面关着，狼吞虎咽地吃着馊饭。 艾虎轻声喊道:“贾上庆。” 贾上庆看到艾虎，连忙放下碗筷，由于起身太快差点摔倒，他激动地扒在柱子上:“这位小哥，你怎么又回来了？贾升富没有发现你吧？” 艾虎摇了摇头:“就算贾升富真的发现了，他也奈何不了我，贾上庆，我们这次是来救你的。” 展昭上前一步:“我们都是开封府的人，你有任何冤屈尽管说出来，包大人会为你做主。” “包大人……真的吗？真的是包大人?！” “没错，我们这次来鸣松县就是听到了百姓的不满觉得事有蹊跷，特意来查明真相的。” 贾上庆只知道点头说好，艾虎提醒他:“虽然我们现在能确定贾升富的罪名，但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还要委屈你在这大牢里再待上几天。” 贾上庆苦笑:“我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住了半年之久，再多住几日也无妨。” “那好，你耐心等待我们来救你便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来见过你，以免让贾升富起疑。” “好，多谢二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展昭和艾虎悄无声息回到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身边跟着，最后艾虎实在受不了贾升富那副装模作样的模样，找了个借口回客栈找艾荣川去了。 展昭无奈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 公孙先生故意问:“展护卫不跟着一起去吗？” 展昭不自然轻咳两声:“艾虎只是回客栈，不会有危险的，展昭在这也好保护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笑而不语，转身和包大人商量事情去了。 另一边艾虎回客栈的路上，突然就想吃一根冰糖葫芦降降火，可是整条街上安安静静的别说什么小摊子了，连个摊贩的鬼影都看不到。 一想到吃不到糖葫芦，艾虎更觉气恼，可又找不到地方发泄，然后艾虎来到了一家食馆，点了一条鱼、一只卤猪蹄、一壶酒还有一碗米饭。 等菜上桌，艾虎正打算化悲愤为食欲，遽然一道声音传来:“这位兄台，食物吃不完可就浪费了啊。” 艾虎嘴里嚼着肉，看向来人，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身烟青色广袖长袍，玉树临风、面如冠玉。 第68章 情感升温 艾虎看着眼前眉眼带笑的男子，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你是?” 男人向艾虎微行礼:“在下方卓寅，方才看兄台在大街上一个人气恼地自言自语，又发现兄台进入了这家菜馆，方某也是过来吃东西的，想趁此机会和兄台交个朋友。” 艾虎也很豪爽:“我叫艾虎，你就这么叫我吧。” 方卓寅微微震惊:“原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侠艾虎，失敬。艾少侠为何一人在此?” 艾虎无奈耸肩:“没什么，遇见一个牲口罢了。” 艾虎便和方卓寅聊了起来，一桌的饭菜都忘了吃，两人趣味相投很是投缘。 展昭从县衙找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艾虎和一个男人对面而坐，还聊得那么开心！ “艾虎！”展昭想也不想出声打断了二人，“展大哥，你忙完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呢？”艾虎站起来自然地握上展昭的臂弯。 “已经忙完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回客栈休息，我见你没在客栈便出来寻你。”展昭温柔地对艾虎说完这些话，转头看向面前的人，眼神又恢复成以往生人勿近的样子:“这位是?” 方卓寅礼貌行礼:“在下方卓寅，觉得和艾少侠有缘便想交个朋友，听刚才的话，兄台就是南侠展昭吧。” “正是在下。” 展昭回头对艾虎说:“艾虎，包大人还有一些事情要与我们商量，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方公子，后会有期。” 展昭和艾虎告辞后便走了，方卓寅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展昭看艾虎的眼神实在不对劲，那个眼神就像自己好朋友看他妻子一样，可是小侠艾虎是男子啊。 难道……展昭是断袖?！ 方卓寅这一刻感觉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江湖上一直传言南侠展昭不近女色，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回去路上展昭一言不发，眉头微蹙，满脸写着不高兴三个字。艾虎偏过头看一眼展昭，忍不住低头忍笑，可还是没忍住。 “展大哥，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 “那你出来这么久都不理我，也不告诉我包大人找我们有什么事，你还说没有生气。” 展昭停下脚步:“那你猜我为什么生气?” 艾虎歪歪头:“嗯……我猜是因为方公子，展大哥，我们才刚认识，除了聊的话投缘以外不会有其他什么的，而且我现在是男人的打扮，他难道还喜欢男人不成?” 展昭语气略带气愤:“未必。” 艾虎叹了口气，拍了拍展昭的臂膀:“走吧，包大人还在等我们呢。” “嗯，走吧。” 这一路上，二人皆是相对无言，心里都藏着许多不能说出口的话。 回到客栈 两人去了公孙先生房间，公孙先生将明日的安排与二人述说了一遍。 “大人派你二人明日去清伏山，寻找被害县令的坟墓所在。” 艾虎问:“包大人有说什么时候救出贾上庆吗？” 公孙先生摇头:“目前没有，现在贾上庆还是安全的，暂时让他在大牢待着，也相对安全些。” “这倒也是。”艾虎点了点头，说:“明天让我二哥，还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几位大哥和我们一起去清伏山吧，那山那么大，光靠我和展大哥不知要找几天才行。” 展昭担忧:“可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安危怎么办?” 艾虎也反应过来:“对哦，我们都出去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就没人保护了，上次我们都在居然都有人敢出来刺杀包大人，这次万一我们都不在，岂不是让他们更有可乘之机?” 公孙先生笑道:“也没有让你们一天之内必须找到坟墓位置啊，大家换着去，留下两人在客栈保护便好。” “那明天就我和展大哥，后天就换王朝马汉大哥。” “没错。” 艾虎咋舌:“可感觉这任务难度还是很大啊，要不展大哥你去把白玉堂找来呗，他兄弟多，或者去找我义父，马帮人更多。” 展昭被艾虎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去马帮可不行，元贞公主马上就要临盆了，欧阳兄自然要守在身边。” 艾虎一下子来了精神:“我义母怀孕了?马上要生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展昭说:“是的。没错。上次回来不是还要忙其他事情吗，就忘了说。” “那白玉堂呢？不过万一他在陪着阿娇姑娘，我们这样做也太不道德了，打扰人家正浓情蜜意。” 展昭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前段时间白五侠一直跟我炫耀阿娇姑娘在给他绣鸳鸯手帕，连艾公子都没能躲过。最后艾公子忍无可忍，说等你收到了再来跟我们炫耀。” 艾虎捂嘴一笑:“我二哥真厉害，我已经能想象到白玉堂吃瘪的样子了。” 公孙先生热闹看够了，忙将两人拉到正事上:“好了好了，我们在谈案子呢。” 艾虎这才吐吐舌头安安静静听公孙先生安排事情。 “明天的安排就是这些，马上戌时了了，一起下楼用膳?” 展昭点头同意，艾虎不好意思的拍拍肚子:“公孙先生，我刚在外面饭馆吃了半个猪肘子，现在还不是很饿。” 公孙先生挑眉:“你刚才不是才从县衙出来吗？怎么跑去饭馆吃东西了？” 艾虎愤愤不平:“还不是那个贾升富太气人，我又没地发泄，就只能去吃点东西降降火了，害得我想买根糖葫芦吃都没办法买到，真是的！越想越气！” 艾虎越说越激动，就差指着贾升富的鼻子骂了，展昭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皆是微笑叹气。 展昭握拳捂着嘴轻咳一声:“等案子办完，街上肯定会有许许多多好吃好玩的，到时候给你买许多根糖葫芦，还有风车。” 艾虎故意问:“许多根是多少根啊?” 展昭轻笑:“你想吃几根就买几根。” 看着二人互动，公孙先生内心莫名觉得欣慰，看这情况，他们在一起也只是时间关系了。 不过……现在的一切还真是他的猜测和感觉，最后的结果还是得看两人的态度。 第69章 又遇曹公子 翌日 晡时 展昭和艾虎出了城，去清伏山。 大约一炷香后到达山脚，两人沿着山路一路往上走，这条小路看来是常有人踩，一根杂草都没有。 沿路有不少掉落的干枯树枝，平常会有百姓上山来捡干树枝回家当柴烧。 所幸这几日没有下雨，山路比较好走，两人从小习武的很快便上到了半山腰处。 艾虎叉着腰环顾四周:“这到处都是杂草，大树花草什么的随处可见，在哪找坟墓啊?” 展昭摇头:“我也不知，先找找看吧。” 艾虎一边找凸起的土堆一边问“可万一贾升富没有立墓碑怎么办？那我们要怎么找啊?” 展昭说:“那就请包大人让张师爷亲自带我们去祭奠亡灵。” 艾荣川嫌在客栈无聊，托王朝马汉四人一定在客栈保护好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后就出去溜达。 一路看着冷清清的大街叹气:“想给小妹买好吃的都买不成了，这也太空了，啥都没有。鸣松县的百姓摊上这么个县令真是够倒霉的。” 艾荣川又是一阵咋舌，面前似乎有人在打架，而且还是好几个欺负一个，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艾荣川震惊，这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叫曹什么的吗？怎么在这遇到他了？这不是重点，还是赶紧上去帮忙吧。 艾荣川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手腕发力，往外一扔，不偏不倚打中了其中一人的小腿。 那人痛呼一声，揉着小腿肚缓解疼痛:“谁啊！居然用暗器，给老子出来！” 艾荣川不慌不忙慢悠悠走到几人面前几步远:“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们这么多人围着一个人欺负，不太合适吧？” 曹燊原本打算动手，但看到来人时，握紧的拳放松了下来。 “多管闲事，赶紧滚啊，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揍！” 艾荣川挑眉:“哟！还挺豪横。那好吧，既然你们这么皮痒的话，我就陪你们玩玩吧。” “还真想找死啊?小白脸，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挨几拳，兄弟们，上！” 艾荣川配在腰间的剑一直未出鞘，单以扇子当作武器就打得这几个人满地找牙。 艾荣川以一个漂亮的姿势收尾，对着捂着脸的人抬抬下巴:“继续吗？” 几人吓得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 曹燊上前行礼:“曹燊多谢艾公子，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我也觉得挺巧的，那些人是谁啊？为什么找你麻烦?”艾荣川一边整理打架弄乱的衣服一边问，曹燊说:“都是些地痞流氓，他们看我初来乍到，想从我身上捞点钱财。我不给，便想动手，幸好遇到了艾公子，多谢。” 艾荣川摆摆手:“不客气，不过你这样子……确实容易招人欺负。” 艾荣川仔细打量起曹燊的长相，儒雅俊朗、翩翩公子，特别是那种温和的气质，让人想靠近。 艾荣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曹公子，你来鸣松县是做什么呀?找到住所了吗？” 曹燊摇头:“我刚到没来得及找住处，可否劳烦艾公子帮帮忙?” “好啊，我就住在客栈，那里价格实惠，房间饭菜都还不错，曹公子若是信得过我，我带你去客栈，如何?” “那便多谢艾公子了。” 艾荣川摆摆手:“叫我的名字吧，公子公子的听久了感觉好别扭。” 曹燊嘴角轻启:“艾公子今年多大?” “刚过及冠一年。” “我比你大三岁，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荣川吗？” “自然不介意，这样我是不是要叫你曹大哥?” 曹燊轻微地点了点头:“叫我的名字也好，或者燊哥。” 艾荣川感觉氛围不对劲，明明是正常聊天啊，怎么心就莫名其妙狂跳起来了?脸颊也变得好热。难道是自己太久没交新朋友了？ 艾荣川低下头搓搓鼻子:“咱们赶紧走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空房间。” 两个时辰后，展昭和艾虎从清伏山回来。 艾虎渴得喝掉了半壶水，重重放下杯子:“这贾升富肯定就是做贼心虚了，坟墓哪有不立墓碑的?他一定是怕被人发现他的罪证，害得我在山上转来转去找了这么久，气死我了！” 展昭给她拍背顺气，以防她喝水太急被呛到“我们先去找包大人汇报情况吧。” 艾虎点点头，两人刚走出来，艾虎朝楼下看去，就看到了自己二哥，正要喊人，又发现她二哥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还跟得很近。 艾虎怀疑艾荣川是不是认识新朋友了，不过很快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那男的确实是艾荣川的好友，看看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 但是……这男子的表情……好宠。 艾虎恍惚间又想到了爷爷说的那句话“你二哥哪怕找个男人回家，我也高兴。” 这男的会不会就是?而且他们的身高刚刚好啊，二哥矮了半个头，再看这人的长相和身材，完全能配得上二哥。 艾虎想得出神，被展昭唤回思绪:“看什么这么入神?” 艾虎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不可说。我们快点去找公孙先生吧！” 公孙先生此时正在房间沏茶，茶香慢慢弥漫开，公孙先生便听见了艾虎的声音。 公孙先生忍不住想，艾虎和自己泡的茶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解的缘分?不然怎么每次他刚泡好茶，艾虎就来了呢？后面还有展昭。 二人进来坐下，公孙先生熟练地给两人倒上茶:“找到了吗？” 艾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找到了，不过不确定是不是。” 展昭解释:“我们在山上只找到了一座凸起的土堆，并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埋着尸体。” 公孙先生蹙眉:“没有立碑吗？” 艾虎摇头:“要是有碑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找这么久，那山那么大，花花草草什么的到处都是。要不是我们找得仔细，连那座土堆都要错过。不过我们已经做好标记了，这下不会找不到。” 公孙先生说:“我去和大人商量一下这件事，你们先去休息，如果有事找你们的话，会去叫你们的。” “好。” 第70章 幸福要降临 天色渐晚，店铺逐个闭店休息，子时听着打更人的锣声，感慨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翌日 辰时 展昭和艾虎一早便随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去县衙了，昨日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商量过后，决定直接让贾升富带他们去坟前，这样也能省下不少时间。 而艾荣川呢？包大人他们吃饭时，艾荣川还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到县衙后包大人说明了来意，贾升富霎时间笑容僵在脸上，又恢复正常:“下官这就派师爷和几名官差陪同包大人一起上山，也好保护包大人的安全。” “那就有劳贾大人了。” 几人走到山脚，张师爷说怕山路不好走，询问包大人可不可以在山下等候，他和另外三位大人上山便可。 包大人说:“本府既是来上香祭奠，又岂有走到一半就停下的道理?你尽管带路，本府自会跟上。” “这……是，大人。” 上到半山腰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张师爷带着几人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了一处坟前，坟前立着碑，刻有“县令张颂平之墓”几个字。 艾虎注意到坟墓旁边的记号，这座坟就是昨天他们找到的那一座，可是昨天这坟前分明没有墓碑的啊，贾升富是怎么知道他们今天要来山上，还提前派人给坟地加块碑的? 艾虎带着满腔疑惑望向展昭，展昭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这贾升富有什么阴谋是他们不知道的。 公孙先生也发现了端倪，这块墓碑不对劲，倒不是说哪里有问题，从外观来看的话，墓碑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墓碑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到一点瑕疵都没有。 就算是每天都有人过来擦拭碑身，但是经过了半年的风吹日晒，墓碑上肯定会有凹印、划痕这些东西在，山上常年风吹雨打，还有动物经常出没，不可能这么新。 这墓碑一定是新的，昨天展护卫和艾虎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说明墓碑是下午天黑之前才立的，贾升富怎么知道他们要来上坟，提前做好准备的?而且一块墓碑至少也得有三、四百斤重，他们是怎么一个晚上就把墓碑运到山上的? 展昭问:“张师爷，这墓碑很干净啊，你们经常上山打扫吧？” 张师爷附和:“是是是，大人他经常派人上山来打扫的。” 艾虎说:“既然是经常打扫，好歹也将这周围的杂草清理一下，要不是有墓碑在，我们恐怕找一天一夜都找不到坟在哪吧？” “是，学生回去后一定转告大人。” 之后几人上了香，又烧了纸祭奠，等火焰完全熄灭没有复燃的可能后，几人便下了山。 回去后三人和包大人一起商量了一下事情，只是简单的讨论了一些近日发生的事情，随后便解散各自忙活去。 艾虎嫌在房间无聊，想着去找艾荣川聊聊天，结果又遇到了那位英俊的公子。这人和二哥认识多久了?怎么看起来和二哥很熟的样子? 艾虎决定去认识认识艾荣川的朋友，其实她还有一种直觉，这位公子对二哥一定不简单。 “二哥！出去走走呗！”艾虎蹦蹦跳跳走到艾荣川旁边，装作刚看见曹燊的样子:“这是你的朋友?不错嘛，刚来几天就交到新朋友了。” “在下曹燊，姑娘是?” “艾玉荷，我是他的妹妹！” 曹燊笑道:“艾公子的妹妹真是性情中人啊，改日一起畅饮一杯。” 艾虎兴致勃勃扫着两人:“现在去吧，正好我已经快无聊死了。” 艾荣川扇子在艾虎脑袋上轻轻一敲:“你呀，还真是闲不下来。” 艾虎揉揉脑袋:“说得好像你不爱玩似的。” “那说明咱俩不愧是兄妹。” “没错！” 兄妹二人情绪高涨击了个掌。曹燊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眼神一直游走在艾荣川身上，不过这些小动作全都被眼观四处的艾虎尽收眼底，看来这曹燊对二哥有意思。 爷爷也说过二哥就算找个男子，他也会高兴，而且现在二哥并没有喜欢的人。要不她出手帮帮忙，让这曹公子尽快把二哥追到手。 三人在街上找了家小酒馆，点了两坛桑落酒。 “干！” 艾虎将酒一饮而尽:“曹公子，你什么时候认识我二哥的?” 曹燊轻笑:“第一次见是在丰月县，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又遇见了。” 艾虎点了点头，又抿了口酒，丰月县离这多远啊?鬼才信你们是碰巧遇到的呢。 艾虎放下杯子:“那你觉得我二哥性格怎么样?” “艾公子很好，性格温柔、沉稳。” 艾荣川尴尬地轻咳一声，捧着酒杯安静喝酒。艾虎笑了笑:“我二哥性格确实好，从来没跟谁生过气。曹公子，恕我冒昧，问一下，你有喜欢的人吗？” “现在有，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还是要看对方的意思。”曹燊眼神望向艾荣川，在其看过来时又迅速离开。 艾虎看曹燊这样子，更加确定了内心的猜测，看来二哥的幸福就要降临了，她这个当妹妹的说什么都必须得帮帮忙啊。 艾虎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二哥可讨厌吃苦的东西了，但是他特别喜欢吃辣的，还喜欢热闹。这一点我和我二哥倒是一模一样，我俩都闲不住。” 曹燊微颔首:“年轻气盛，爱玩也是正常的。” 艾荣川声音不大不小:“说得好像你很老一样，不也是二十多的少年郎吗？” 曹燊问:“曹某初来乍到，对这鸣松县还不是很熟悉，这几日还要有劳艾公子带我四处逛逛了。” 艾荣川摆摆手:“不必客气，其实我对这也不熟悉，我也刚来几天，大家一起慢慢熟悉吧。” 艾虎喝完杯子里的酒，擦了下嘴:“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慢慢聊啊。” 艾虎说完没等艾荣川说话便走了。 艾荣川气急又无可奈何，竟然把他一个人丢下了，没办法这是自己的亲妹妹，不能打。 曹燊倒入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艾荣川:“艾公子，我们干一个。” “行！干！” 第71章 夜间行动 艾虎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回到客栈，碰见展昭下楼。 “展大哥！” “艾虎，你去哪里了？” 艾虎神神秘秘:“去办一件天大的事情。展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展昭说:“是今天早上的事。” 艾虎一下子严肃起来，和展昭上了楼，两人进入展昭的房间，关上门后，艾虎激动地站起来:“展大哥，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对吧？” 展昭点了点头:“我怀疑咱们被人跟踪了，不然今天这件事太过巧合了。” “展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咱们今晚就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好。” 一个时辰后，曹燊扶着艾荣川回来，和艾虎寒暄两句后，便扶着艾荣川回房休息了。 曹燊带艾荣川回到房间，将人扶到床上，给人把鞋袜褪去随后打来热水擦脸。 艾荣川感觉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舒服得哼哼了两下，嘴巴还砸吧了几下。 曹燊就这样静静看着艾荣川，艾荣川喝醉酒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吵吵闹闹，反而会安安静静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因为喝了酒脸颊略显红润，眼角也红红的。 直到房门被推开曹燊才反应过来，艾虎端着一碗热汤进来:“曹公子你在啊，正好我让后厨帮忙煮了碗醒酒汤，你喂我二哥喝了吧。” “好。”曹燊接过醒酒汤，艾虎帮忙把艾荣川扶起来，曹燊一勺一勺将汤喂到艾荣川嘴里。 一碗汤喂下，艾虎说:“曹公子，我还有事情得处理，我二哥今晚就得麻烦你了，如果我二哥吐了的话，床榻边的包袱里有衣服。” “好。” “麻烦了。” 亥时 客栈闭店 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关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家做晚间生意的店铺还亮着灯火。 艾虎回房休息前又去艾荣川房间看了一眼，艾荣川已经酒醒了，正被曹燊伺候着洗漱。 艾虎跟曹燊道谢便回到了房间，熄灯、上床、睡觉，一气呵成。 一个时辰后，艾虎睁开眼睛，翻下床榻，从窗户悄声翻了出去，翻出窗外就是客栈的背面，那里有一棵生长了几十年的大榕树，枝叶茂密树干粗壮，是非常合适的藏身之处。 艾虎跳出窗外，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绕到另一边去找展昭，果不其然展昭早已在那里等着。 “展大哥，我刚才已经确认过了，那棵榕树上可以藏身，视觉也好。” “好，你就藏在那，我在客栈前面，有任何情况咱俩以明火为号。” “没问题。” 二人各自去到自己的位置，艾虎飞身到树上找了一棵最粗最大的树枝坐在上面观察四周的情况。 另一边展昭看见对面榕树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哗哗晃动了几下，是艾虎在告诉他一切正常。 二人就这么仔细守着，直到三更快过后，才发现一些动静。 两个鬼鬼祟祟的蒙面人蹑手蹑脚从客栈窗户翻出来，两人看到后，立即跟了上去，他们发现这两人是往县衙方向去的。 县衙里里外外除了夜间巡视的衙役举着火把，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唯有书房还闪着微弱的烛光。 展昭和艾虎脚下借力飞身到书房屋檐上，打开一块砖瓦，里面的情景正好能全部看到。 书房内，刚才那两个人正在向贾升富汇报事情。 “大人，那群人今天并没有商量什么事情，就是讲了一些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说了过两日要找大人您谈一谈，把这什么县规给改一改。” “过两日?”贾升富惊讶挑眉:“他们还要在鸣松待多久?不打算走了吗？”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确实要再多住一段时间。” 贾升富眉头微蹙:“你们赶紧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继续盯着他们，有任何情况，立即回来汇报。” “是！” 展昭跟艾虎使了个眼色，艾虎会意，悄声去追那两人。 两个蒙面人正不紧不慢向客栈走去，一路上还有说有笑，一会说开封府的人也不过如此，被偷听了也没有发现，一会说贾升富给的酬劳够他们玩一个月了。 高一点的那个人正和旁边的人一起畅想过两天去哪里找漂亮姑娘，说了半天也不见旁边人回应，转头发现人不在了，再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一把明晃晃的断刀正搭在同伙的脖子上，持刀人是个面容温润如玉的少年。 被刀抵着脖子的男人连连求饶:“好汉！好汉饶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杀我！” 艾虎问:“你们是在给贾升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我们……没有，没有的事。” “我劝你们实话实说，我的刀可没长眼睛。”艾虎故意把刀往前移了一点，吓得那人赶紧喊饶命，双腿直打颤差点跪地上:“是是！是贾大人给我们钱让我们替他办事情的，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少侠饶了我们吧！”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先好好睡一觉吧。”艾虎将刀反转个面，用刀背将人拍晕过去，另一个人看到同伙倒下了，内心慌乱无比，看着持刀的少年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男人赶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大吼一声，把石头砸向了自己的脑袋。 “嘭”的一声，男人应声倒地，艾虎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抱着胳膊满意地点着头。 艾虎在原地等了一会，展昭便赶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展昭下意识看向艾虎，她经常干打晕嫌疑犯这种事情。 艾虎指着地上的两人解释道:“这个是我打晕的，这个是拿石头把自己拍晕的，你看他额头还有干掉的血迹呢。” 展昭笑着揉了揉艾虎的头顶:“咱们把他们搬回去吧，你去找王朝马汉他们过来，我在这守着。” “行。” 艾虎走后展昭便将两个蒙面人拖到一起并排躺着，展昭给那个拍脑袋的人查看了下伤口，并无大碍，等会儿找公孙先生要点药涂一涂就行，不过可别把脑子给砸坏了。 第72章 兄弟倒戈开封小队 翌日 清晨 艾荣川迷迷糊糊醒来，正疑惑自己怎么回客栈的，转头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曹燊，再看自己已经褪下的外衫，这人不会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吧？ 艾荣川走下床，将人喊醒，曹燊直起腰却被一阵酸痛感整的龇牙咧嘴，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晚上，胳膊麻，腰背又酸又痛。 曹燊站起来活动筋骨:“醒了，头疼吗？要不要吃东西?” “不必，你昨天一直在这?” “怕你吐了没人照顾，我就留在这了。” 艾荣川轻笑:“多谢。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小妹他们呢？” 曹燊答:“刚到辰时，令妹也许在楼下用早膳吧。” 艾荣川打了个哈欠:“知道了，等我洗漱洗漱，你先下楼等我吧。” “好。” 客栈 后院柴房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和前面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的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公孙先生回头看向靠在门框上有说有笑的二人，又回头看看两个表情惊恐的人，忍不住问:“艾虎，这两人是你们昨晚抓的?” 艾虎点点头:“是的公孙先生，就是这两人这几天一直偷听我们。昨天我和展大哥亲自跟着他们去县衙听见的。贾升富竟然派人监听我们，不知道我们要是再晚两天发现的话，会出什么事情。” 展昭上前把两人嘴里的布条扯掉:“你前面这位正是开封府的包大人，一会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不过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两人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一定一定。” 包大人问:“你二人叫什么名字?是县衙的什么人?” “包大人，我是二狗，他是我弟弟，叫三鸦。我们并不是县衙的人，是贾县令给我们钱，我们就是收钱办事。” “你们姓什么？家住何处?贾升富给了你们多少酬劳?” 三鸦说:“回大人，我和我大哥从小就是孤儿，跟着一个江湖人学过几年武功，贾县令答应我们事后会给二百两银票，我们经不住诱惑，就答应了。” “二百两?”公孙先生眉头微蹙:“地方县令每月俸禄顶天了也才十几两，贾升富才上任两年多，就算不吃不喝，也不可能短短两年时间就有这么多钱财。” 艾虎在一旁冷哼一声:“这钱怕是来路不正，他不是弄了一个什么双倍交税吗？” 公孙先生说:“大人，若是贾升富真的中饱私囊，不知这两年多他已经贪污多少了。” 包大人的脸上带着怒气:“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本府实在留他不得！身为一方父母官，却心术不正，让百姓受苦受难，这实在令人气愤！” 艾虎说:“包大人，您一声令下我现在就去把人抓过来给您，不过我想您也不会那么做。”说完还摸着鼻子笑了笑。 包大人的神色缓和了几分:“没错，如今证据尚未确定，本府又怎会轻举妄动?展护卫、艾虎，今晚还得有劳你们二人，将县衙的账本拿过来。” “是。” “没问题！” 艾虎看向二狗和三鸦:“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偷听我们这么多天的?你们武功也不高啊。” 三鸦不好意思笑了笑“县衙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我们选择一个和你们最近的位置，你们也不会起疑心吧。回房间的话，就站在外面听，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谁看见都只会认为我们兄弟二人只是站在走廊上休息，不会起疑心。” 艾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你们的耳朵也太灵了吧，这都能听得这么清楚。” “实不相瞒，我从小听力就异于常人，贾县令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花钱雇我们的。” 公孙先生脑中灵光一闪:“你们很缺钱吗？” 二狗点头，苦笑:“这眼看就快过冬了，我兄弟二人还没有置办厚衣物，也没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想能尽快弄到钱。” “那现在有一个既能改过自新又能赚钱的方法，日后你们还能不愁吃穿用住，怎么样，干不干?” 三鸦眼前一亮:“干！干干干！做什么都可以。” 二狗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这个便宜弟弟，提醒他矜持点，别像个傻子似的。 公孙先生说“其实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就是让你们回去继续为贾升富效力，不过你们从现在开始是我们的人了，应该知道怎么做。” “知道知道，我们一定会小心，有任何新情况会立刻回来汇报。” 艾虎抱着胳膊依靠在门框上，笑道:“这身份转换得还挺快嘛，不会感觉不习惯?” 二狗说:“这不是生活所迫嘛，有钱拿就行，我们不在意那些。” “那好，你们晚上回去，跟贾县令说，包大人怀疑被杀县令的死因有问题，明日一早要开棺验尸。” 三鸦说:“那个县令的死好像确实有问题啊。” 二狗怕惹祸上身连忙制止让他别说了，可是已经晚了，包大人他们早就听见了。 “有什么问题?” 两人畏首畏尾不敢多言，包大人发话:“本府不会怪罪与你们二人，尽管说就是。” 二狗和三鸦得到保证后都松了口气，三鸦说:“是这样的，半年多前，贾县令判了自己弟弟死刑，那件事在此地闹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然后有县令来查到这案子还有疑点，凶手不是贾县令的弟弟，然后贾县令为了感谢那个县令请人吃了顿饭，第二天就传出县令在荒林被土匪杀害的消息。” 三鸦点头:“其实那都是贾县令故意传出的消息，那个县令就是被他害死的，尸体还是我们兄弟二人去收的呢。七窍流血、瞳孔放大，可吓人了！我们要不是为了钱，才不干呢，现在想起来还起鸡皮疙瘩。” “你们半年前就为贾升富办事了？” “是啊，不过半年前就办过一件事，就是偷偷运走尸体，埋掉。后来又缺钱了，我们找到贾县令，问他有没有事情需要我们做，不要别的，只要二两银子的报酬，够我们吃上几天饱饭就行。” *“谁知道贾县令直接开出了二百两的高价！这实在太诱人了，如果有了这二百两，我们这好几年都不愁吃不愁穿了，然后我们就开始为贾县令办事了。” 艾虎问:“你们有什么本事，让他能信任你们?” 三鸦说:“说来惭愧，我们不识字，而且贾县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偷听，然后再一字不差告诉他就行。” 艾虎点了点头，这确实可以放心用，大字不识一个又能出什么问题? 第73章 偷梁换柱被发现 二狗和三鸦被放走，走前展昭提醒两人:“别耍花招，不然刀子不长眼。” 后面的艾虎将断刀拔出来在二人面前晃了晃，吓得两人又是一阵保证外加发毒誓，之后两人才离开了柴房。 艾虎收回刀:“包大人，你要派人去跟着他们吗？” 包大人摆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也对，要是不相信他们，早一刀杀死了结完事。那包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看看我二哥了，他昨晚喝醉了，我去看看怎么样了。” “去吧。展护卫，现在没有别的事情，你陪着艾虎一起吧。” “是。” 艾虎来到艾荣川房间，艾荣川正在桌前喝粥吃包子，曹燊也在一起吃。 艾虎打开门进去:“二哥你醒了？头疼吗？吐了没?” 艾荣川咽下粥:“醒了。还有点。不知道。” 艾虎一阵无奈，再次向曹燊道谢:“我二哥昨晚真是麻烦你照顾了，多谢。”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言谢。” 艾荣川问:“你们事情忙完了？吃饭了吗？” 艾虎点头:“刚忙完，准备去吃东西。” 艾荣川哦了一声，随后开始叹气:“你们整天忙里忙外，到处跑的，有时候还要风餐露宿，我都怀疑支持你留在开封府是不是件正确的事情了。” 艾虎停顿了下，莞尔一笑:“你们不同意我也不会听啊，不过我能保证你们的支持是正确的。” 翌日 傍晚 二狗和三鸦回去县衙报信，贾升富大惊失色:“包大人他们要开棺验尸?” “是啊大人，我们亲耳听到的，那几个人说不相信大人的话，打算明天早上去验尸。” 贾升富皱眉蹙眼:“这些人怎么这么难缠?张师爷，赶紧多带些人上山，把那个县令的尸体给换了！” “属下遵命。” 张师爷带着官差运着一具尸体上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尸体拖到半山腰的坟地前，又合力将棺材挖出来，打开棺盖把两具尸体互换。 办完这些大家都已经累得瘫在地上气喘吁吁动弹不得了，张师爷一边顺气一边说:“快，快干活啊，别偷懒啊。” 一个官差说:“张师爷，咱们都干了这么久了，歇一会吧，实在干不动了。” “就是啊，反正他们明天才过来，我们时间还多呢，一会天黑了，大不了打火把下山就是。” 张师爷想也没错，就让大家休息好了再继续干活。 旁边突然递来一块手帕，张师爷一边道谢一边转头看是谁，没想到这一看吓得他魂飞了一半。这不是那天跟着那个包大人来县衙的人吗？他怎么会在这? 艾虎皮笑肉不笑看着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张师爷:“张师爷辛苦了啊，在干什么呢？大老远搬具尸体过来，这是想偷梁换柱?” 展昭沉声道:“你们简直胆大包天，不怕掉脑袋吗？不怕死?” 艾虎看着周围举着兵器做防御状态的官差:“我二人是开封府的，包大人你们应该知道，要不要抵抗自己想清楚，现在放下兵器投降，贾升富犯的事情就与你们无关，想清楚是投降还是反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第一个放下了刀，随后大家陆陆续续全部将兵器扔到地上。 展昭扫了一眼张师爷，张师爷连忙磕头求饶:“学生知罪，学生知罪！” 展昭微微点了点头:“将县令的棺材放回去，死者为大。至于你们搬过来的这具，再搬回去太过招摇，找个地方埋了吧，这人是怎么死的?” “回大人，是这个县令的助手，他确实是被刀捅死的。” 展昭并未多言，而是让他们把尸体再重新埋回去，艾虎一直在旁边监工，让他们一丁点动手脚的可能都没有。 看他们墓碑搬得这么轻松，艾虎心中起疑，上前试着推了一下墓碑，谁知手上轻轻一用力，墓碑就倒了。 艾虎顿时怒不可遏，难怪两三百斤重的墓碑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搬到山上来不被人发现，敢情是用了假的碑块，就这碑的轻度，她完全可以背着到处跑，这该死的畜牲县令！ 艾虎一脚踹在张师爷身上，将人踹出两米远:“要不是还有事情没办完非宰了你们不可。干这种事情不怕遭雷劈吗？” 展昭过来，手轻轻搭在艾虎肩上:“这件事情我们也会向大人汇报，如果你们想活命，今天的事情不要声张，不然贾升富是什么下场，你们就是什么下场。” 官差们皆是连连点头:“是，属下们明白。” 艾虎看向张师爷:“至于你，看你表现吧，你和贾升富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犯的事你也逃不了。” 张师爷吓得不敢动弹，只知道点头。 展昭说:“行了，大家下山。” 下山后，张师爷就带着官差回了县衙，贾升富问事情办得如何，张师爷支支吾吾回答已经办完了，贾升富起疑:“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大人。您知道又搬尸体又挖坟开棺的，工作量大嘛，学生就是有些累了。” 贾升富不疑有他:“那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还得陪那几个人上山，本官现在真是一点不想看到那些人。” “大人，您不出面他们就更怀疑您了。” “本官知道，你先下去吧。” 客栈 公孙先生房间 艾虎捧着茶杯:“公孙先生，明天去山上只要一开棺验尸，就有理由把贾升富抓起来了。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去救贾上庆呢？” 公孙先生整理东西，抬头说:“这个等抓了贾升富后，贾上庆自然就会被放出来了。毕竟他和杀人案没有一点关系，大人自然会将人放出来。” “对哦，贾上庆根本不用我们大费周章去救，包大人可以直接光明正大把他给放出来。” 艾虎将茶喝完:“公孙先生，我去看看我二哥和曹公子，您和展大哥先聊着啊。” 公孙先生看着艾虎一蹦一跳走远:“艾虎最近怎么总去看艾公子和那位曹公子?” 展昭无奈一笑:“曹公子好像对艾公子暗藏情愫。” 公孙先生明白过来，这艾虎还是改不掉给人当媒人的习惯。 第74章 被捕，审问 翌日 清晨 开封府一行人前往县衙，向贾升富说明情况，贾升富立即带着人跟着包大人一起上了山。 临出发前，贾升富再次向张师爷确认，事情可否办妥。张师爷说:“都办妥了，大人尽管放心。” 贾升富满意地拍了拍张师爷:“等验完尸，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走了，到时候本官要好好赏你。” 张师爷此刻内心慌乱无比，勉强笑了两下:“多谢大人。” 开封府的几人和县衙的几人加起来共三十几人，一个时辰后到了山上。 在官差挖土前，包大人说:“贾县令，这件案子实在存有太多疑点，并非本府有意刁难，望贾县令见谅。” 贾升富点头哈腰:“是是是，包大人是秉公处理，下官怎敢有意见。大人想怎么验就怎么验，下官一定全力配合。” 几个官差合力将土挖开，把棺材抬出来，打开棺盖里面是一具已经化骨的尸体，身长六尺，骷髅上还穿着红色的官服。 地上铺着一块白布，白骨被摆在上面，公孙先生准备进行验尸，艾虎在一旁打下手。贾升富问:“公孙先生可需要帮忙?” “不必，等有需要我会说的。” 虽说张师爷更适合做助手，但是现在他也是嫌疑人之一，所以公孙先生没有请张师爷一起帮忙。 反正艾虎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一些简单的验尸方法她还是会的，给自己打打下手完全不是问题。 艾虎一边看着白骨一边说:“公孙先生，这骷髅的年龄多大了？” 公孙先生头也不抬，观察着白骨的头部:“你过来看看他的牙齿，看看你能不能猜出来这白骨的年纪在多少岁。” 艾虎走过去蹲在另一边，仔细观察:“这牙齿感觉一碰就掉啊，还是别碰了，看牙齿和耻骨，我猜他肯定没超过五十岁。而且……这白骨身上好完整啊。” 艾虎看向贾升富:“贾县令，劳烦过来一下。这具尸体的致命伤，请你指出来，在什么位置。” 贾升富随意扫了一眼白骨:“就在左肋往下，是道刀伤，还挺长的。” “是吗？”艾虎指着白骨:“这白骨的身上有一点伤口吗？别说刀口，连一点划痕都没有，贾县令你不会是在欺骗我们吧。” 贾升富惊讶得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你自己去看，那白骨全身没有任何残缺，更别说什么刀砍的痕迹了。但是，白骨的颜色倒是挺不对劲的。” 贾升富走到白骨身旁仔细看了个遍，这白骨身上真的一点伤痕都没有，骨头反而还呈现淡淡的暗黑色，与正常死去的白骨有很明显的差别，特别是牙齿，脆弱到稍微一用力就会掉落。 贾升富狠狠剜了张师爷一眼，张师爷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动弹。 包大人开口:“公孙先生，结果如何?” 公孙先生起身，汇报:“大人，尸骨是一名男性，年龄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从骨头的颜色和牙齿松弛度判断，这具尸体是中毒而亡，毒药是孔雀胆或者砒霜这种剧毒药物。” 包大人微颔首:“有劳公孙先生。贾大人！这具尸体为何跟你诉说的完全不一样?” “下官，下官，这是张师爷埋的！下官并不知情，求包大人明察！”贾升富慌慌张张跪在地上，把一切事情全数推到张师爷头上，张师爷早已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声音颤抖着解释:“大人，你不能这样啊，都是你叫学生这么做的啊！” “你闭嘴！本官什么时候让你用其他尸体来欺骗本官了！” 包大人眉头一凝:“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将这二人拿下！” 两人被王朝四人押下，贾升富还在狡辩，包大人说:“本府若是没有证据，怎会抓人?贾升富，身为朝廷命官却目无尊法草菅人命，你等着国法制裁吧！” 贾升富和张师爷被押了回去，跟着一起来的官差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贾县令好像犯了什么事被这个姓包的大人给抓起来了，怪不得昨天大晚上让他们上山换尸体，最后还被人给发现了。 回到县衙，包大人端坐于正堂上，下方跪着贾升富和张师爷，展昭艾虎几人在一旁旁听。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贾升富，被害县令死因存疑，你作何解释?” 贾升富看了眼张师爷:“大人，埋葬被害县令的事情，下官是全权交由张师爷处理，对于此下官并不知情啊。” 张师爷连向包大人磕了好几个头:“包大人！包大人！学生怎么敢自作主张偷换尸体啊，这些都是贾大人吩咐了，学生才去做的啊！求大人明察！” 包大人喊道:“将人证带上来！” 贾升富回头一看，竟然是二狗和三鸦这两人，他们什么时候被包大人他们发现的?居然敢欺骗他！ 二狗和三鸦跪在张师爷身边，三鸦说:“贾县令，您可不要怪我们啊，我们也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着想，包大人说以后我们一辈子不用担心吃穿住，比你的银子有诱惑得多了。” 贾升富怒斥:“别胡说八道！本官怎么会认识你们?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官！” 三鸦侧过头:“贾县令，你前两天才给了我们五十两银票的，您这么快忘了？” 艾虎说:“昨晚子时前，我和展大哥经过县衙，贾县令可真是废寝忘食，书房的烛光一直亮着。我们看见有两人翻墙进入了县衙，担心县衙出事便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却看见贾县令在听二狗两人汇报工作。” 贾升富狡辩:“艾公子，本官昨夜戌时便已睡下，您若是没有证据就是在冤枉本官。” 展昭说:“证据确实没有，不过贾县令该解释解释鸣松县账本的事情。” 贾升富震惊:“你们进过我的书房?你们实在狡诈！” 艾虎笑了笑:“彼此彼此，比起贾县令杀人灭口，把别人的成果取而代之，我们做的这些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贾县令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那你马上就知道了。”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将人带上来！” 第75章 认罪(完) 贾升富一回头，顿时浑身瘫软向后倒去，幸好手及时撑在地上才没有倒下去。 贾上庆?他不是在大牢吗，怎么会在这?难道又是这些人搞的鬼? 艾虎看着贾升富的样子，问:“你这么惊讶，是在惊讶他为什么复活?还是惊讶我们是如何把他救出来的?” 贾升富嘴唇张了又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贾上庆向堂上的包大人行礼:“大人，草民在科举考试时经不住弟弟贾升富的哀求，与他交换了考卷，没想到他当上县令后冤枉草民杀人劫财，将草民关入大牢，求大人明察，还草民一个公道。” “你胡说！这县令之位是本官凭真才实学得到的，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大人，您请问别相信他的话，他是在大牢中被关傻了。” 包大人看向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这二人皆说县令之位是自己的，公孙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公孙先生行礼道:“大人，这事很简单，让他们写出两年前考试的内容即可。” “来人，拿纸笔！” 纸笔拿上来，摆在二人面前，贾上庆毫不犹豫提笔直接写，贾升富却迟迟没有动笔，眼睛一直在扫向贾上庆写字的手。 艾虎问:“贾县令为何不写?承认你是冒名顶替的吗？” 贾升富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包大人！下官知错了大人！下官只是想考取个功名，让列祖列宗高兴，下官真的知错了！但是贾上庆他杀人劫财这件事是千真万确啊！” 包大人点了点头:“既然贾上庆杀人属实，你为何不将人处死，而是关押在大牢之中？” “下官是觉得，兄弟一场，下官实在下不了这个手，就将他一直关在大牢中。” “那你为何不告知父母，他们因此含恨而终，你内心难道没有丝毫愧疚吗？” 贾升富叹了口气:“下官也想告诉二老，但是下官担心他们知道后会强迫本官将贾上庆放了，下官只好瞒着没有说出来。” 王朝拿来几本账册，呈到包大人面前:“贾升富，为何会有两本一样的账册?这账本当中，被花掉的三百两银子，去了何处?” 贾升富支支吾吾:“那三百两……下官拿去修路了。” “修的哪条路?” “这……下官记不清了。” 艾虎咋舌:“你这记性也太差了，这也能当县令?修路这么大的事应该不止你一个人知道吧？我们随便找个百姓问问就行了。” 艾虎说完便出去了，没过一会儿，找来了一群人，这些人就站在大堂外，艾虎问:“你们还记得贾县令修的路是哪一条吗？” 一个百姓往地上呸了一下:“修路?他没把路给我们拆了就算不错了，还修路！他这两年别说什么出钱修路了，就连交税我们都得交两份给他，好供他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太过分了！” “是啊，这贾升富简直太不要脸了，要是当初当上县令的是贾上庆该多好啊，那孩子一看就不错。” “是啊，不过可惜他……诶！你们看，跪在那个狗官身边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贾上庆侧身向几人行礼:“上庆见过几位乡亲。” “哎呦！还真是，你没死啊?为什么不回家呢？你娘临走前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呢。” 贾上庆看着贾升富:“这就要问问他了。” 贾上庆问:“贾升富，你说我杀人劫财，那我在哪杀的人又在哪里劫的财?” 贾升富皱眉:“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不是你干的又能有谁?你身上搜出了赃物。” “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为何会在我房间，你不问缘由直接把我判了死刑，你这是草菅人命！” 包大人问:“是何赃物?” 贾上庆说:“是个通体透明的绿色翡翠，贾升富非说是在草民房中搜出，没有给草民解释的机会，就将草民关了起来。” 贾升富说:“大人，下官只是依法办事，这赃物是从他房间搜出，下官不抓他怎么继续查案呢？” 艾虎鄙夷地轻哼道:“依法办事?什么都不查直接判人死刑，这也叫依法办事?因为这件事还让二老含恨而终，你就没有一丝愧疚，晚上睡觉不会梦见二老吗？” 展昭接话“就算这是真的，但是你私自改县规，从百姓中获取利益，对县内账本作假，顶替别人的县令身份，还有偷换尸体这几件事情，也足以判你死刑了。” 包大人扫了堂下跪着的几人:“张师爷，被贾上庆杀害之人姓甚名谁?是何身份?可有人认识他?” “这……”张师爷畏畏缩缩，一个字回答不上来。 艾虎说:“没关系，你直接说便是，有包大人在，贾升富不敢做什么的。” 张师爷支支吾吾:“是……是一个到此地经商的富商，在一年多前，那人……姓李。” 没等张师爷说完，外面的百姓们听不下去了。 “哪有什么富商到过咱们这?我在这住了十几年，怎么没见过什么富商?” “就是啊，一年前哪来的外地人？这张师爷简直太过分了。” “别说一年前，这几年都没有啊。” 包大人眉头紧蹙:“张师爷，捏造事实的后果想必你也清楚，你说的确定属实?” 公孙先生说:“那富商被杀了后，尸体被你们葬在了何处?如果张师爷说的确定属实，不妨让学生开棺验尸，这样也能证明张师爷的话是真的。” 艾虎上前:“我和展大哥带着王朝马汉他们一起去，张师爷，你还记得在什么地方的吧？带路吧。” 公孙先生看向包大人，包大人轻微颔首，公孙先生问:“还有那个赃物，贾县令可否呈上?” 展昭行礼:“大人，我和艾虎随公孙先生去验尸。取赃物的事就交由张龙赵虎。” “属下遵命！” 到了这时，张师爷才说实话:“大人，学生说实话！根本没有什么富商被害的事情，都是贾县令为了除掉贾上庆捏造的谎话！学生罪该万死隐瞒了事实。” 贾升富也是自身难保，包大人他们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却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再不认罪也只是无畏抵抗罢了。 贾升富闭上眼睛:“下官认罪。” 案件开始到彻底结束已经是一个月以后，贾家已经被重新修建起来，不过早已没了家的热闹。 贾上庆要重新参加科举考试才能正式上任鸣松县县令，展昭拍拍他的肩膀:“你能成功第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我们相信你，当上县令后，好好干。” “是，日后草民一定造福乡里，让大家过上舒适的生活。” 回客栈途中，艾虎听到了叫卖糖葫芦的声音，求着展昭给自己买了两根，还有糖炒栗子、碳烤梅花糕。 大大小小的叫卖声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对生活充满热爱的笑容。 第76章 破庙躲雨 在鸣松县过了两日，包大人他们准备离开了，出发前一天，百姓们纷纷过来送别，还拿着东西。 自己做的糕点、家禽生的蛋、烧饼、腌菜，没几下桌子上就放得满满当当。 艾虎笑道:“这些东西够我们吃好几天的，这下没有客栈也不怕了。” 店小二端着两盘色香味俱全的烤鸭过来，还配了好酒好菜，艾虎赶忙将人叫住:“小二哥，你是不是上错了？我们没叫烤鸭。” 店小二用围裙擦着手:“这个是掌柜的请大伙吃的，谢谢几位，要不是你们，不知道我们鸣松县的百姓还要过多久苦日子呢。” 公孙先生颔首致谢:“既如此，那便多谢了。” 艾荣川咬着艾虎给的鸭腿，却心不在焉，不时往外看。 艾虎再一次喊道:“二哥！你怎么了，在看什么？” “我是在想要不要向曹公子……”艾荣川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这烤鸭不错，挺好吃的。” 艾虎猜到艾荣川大概是想向曹公子告别，可是这曹公子不知道去哪了，二哥心里觉得遗憾吧。这个她也帮不上忙，这曹公子都好几天没出现了，下次出现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不过她敢确定，曹公子一定还会再和二哥见面的。 离开鸣松县后，一行人依旧一路往南。 半路时天上下起了大雨，幸好周围有破庙避雨，不然大家都得生病不可。 艾虎看着外面大得形成纱布一样的雨，感慨:“上次见这么大的雨还是在去福至县的时候。” 展昭靠在房柱上，抱着胳膊:“不知道会下多久。” “下一天一夜都没问题，我们有避雨的地方，还有吃的，不用担心。” “说的也是。” 艾虎打了个哈欠:“这雨声好催眠啊。” 说着艾虎便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阖眸歇息。 展昭走过去，揽过艾虎的肩膀让艾虎靠着自己睡，艾虎也没有推脱，靠在展昭肩头心满意足睡了过去。 对面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正在交谈着什么，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展昭知道一定是在说自己。再侧头看去，艾虎已经睡熟了，从展昭的角度看去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嘴唇微张，均匀的呼吸着。 艾荣川咋舌:“没眼看。”然后抱着胳膊往后一倒，靠在供台旁睡觉。 不知什么时候大家都睡了过去，只有王朝马汉在守着，四人商量半个时辰后换张龙赵虎来守。 二狗和三鸦畏畏缩缩举了下手:“那个……我们兄弟俩守，四位大哥就好好休息?” 王朝看了两人一眼:“那好，你们先守，半个时辰后换我和马汉。” “好的大哥，没问题！” 马汉说:“叫我们名字就行了，既然跟了包大人就好好干，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半路投靠包大人的，跟你们一样。” 张龙笑笑:“是啊，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你们兄弟俩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别客气。” “好好好！我们一定好好干，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马汉忙做噤声动作，又指了指艾虎，示意两人小声些。 三鸦脸上带着一丝羡慕:“他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二狗点头附和:“咱兄弟俩以后也要这样，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王朝四人笑而不语。 艾虎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活动着脖子，展昭也被她的动作弄醒了。 王朝马汉和二狗三鸦还在守着，艾虎站起来整理皱掉的衣角:“你们一直在守着吗？这雨下了多久?” 王朝说:“我们和张龙赵虎换了一次。雨刚停了不到一炷香。” 展昭准备起来，双脚却早已麻得没了知觉，一个动作一直坐到现在属实有点遭罪。 艾虎看见展昭窘迫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走过去双手揽着展昭的胳膊，一个用劲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展昭松了口气，在原地活动手脚，让麻痹的脚赶紧恢复知觉。 艾虎笑着转过头:“还有两个时辰到戌时，我们继续走还是就在这过夜，等明日再走?” 展昭说:“这里我们并不熟悉，要不就在这寺庙里过夜吧，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等明天再走，不然如果沿途下去没有客栈的话，万一再下雨就不好了。” “行，那就在这过夜。”艾虎站在破庙门旁，大雨过后给人一种世界被洗涤过的感觉，天边朦朦胧胧仿佛还有点日光。 艾虎回头对展昭说:“展大哥，我去附近走走，实在坐不住了。” “等等。”展昭将人叫住:“我和你一起，顺便找点野果什么的回来。” “好，二哥，这就交给你了啊。” “行行行没问题，去吧去吧。”艾荣川挥挥手让两人赶紧走。 破庙背面左侧，有座山，从远处看这山并不高，大部分地方都光秃秃的，不似其他高山树林茂密、高耸入云。 两人沿着山路慢慢走上去，因为刚下过雨，路不太好走，湿泥巴敷在鞋底让人觉得路很滑。 展昭跟在艾虎后面，两人散步似的往山上走。艾虎一路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展昭在身后手始终未曾放下来。 好不容易爬到了平处，山上除了杂草还有不知道名字的花，什么也没有。不过地方有树枝，可以捡回去，干了以后当柴烧，如今已到深秋，晚上的天气会非常冷。 艾虎飞身翻上树，视角正好能看到四面的布局。 “展大哥，穿过这条路，好像有座小镇，不过看样子路还有很长一段，看样子得有一个时辰才能走到小镇上去。” 展昭站在树下，仰着头:“先下来吧，咱们回去问问包大和公孙先生，是赶路还是原地过夜。” “行。”艾虎说完打了个喷嚏，接着粗心一个脚滑，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艾虎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感却没传来。 艾虎以为是地上杂草太多，所以摔下来没感觉，结果看见展昭被自己压着，手还紧紧护着自己。 艾虎一惊，从展昭身上爬起来，将人扶起:“展大哥，你摔到哪没有?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你呢？摔到哪没有?”展昭将艾虎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确定没问题才放心。 “咱们回去吧，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应该已经醒了。” “捡些树枝，晚上生火。” 第77章 破庙插曲 二人回去后和包大人商量了一番，包大人决定就地过夜。 展昭将捡来的树枝放在角落铺平晒干，等天色黑下来再用来生火。 夜幕降临，荒郊野岭的破庙显得格外寂静，深秋的夜晚风总是特别大，稍不注意，破败不堪的门就会被吹开。 艾虎打了个哆嗦，往展昭旁边挪了挪:“怎么今天晚上这么冷?再添点柴吧。” 展昭往火堆里加了两根柴:“这今天温度都是一样的，你觉得冷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住的都是客栈，破庙没有客栈暖和，你才会觉得冷。” 艾虎歪了歪头:“看来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舒坦了，想我以前大冬天没有被子都能过下去的，现在不行了，果然是被养太好了。” 公孙先生笑道:“养好一些不好吗？以前是以前，如今你有我们这些家人，怎么能和以前一样呢。” 艾虎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公孙先生说的对！” 包大人嘴角轻微上扬:“时辰不早了，大家休息吧。今晚就辛苦王朝马汉跟张龙赵虎守夜了。” “遵命！” 子时 王朝马汉一左一右盘腿坐在门的两侧，不时走到火堆旁添添柴。马汉都有点昏昏欲睡，最后实在扛不住出去吹了会儿冷风，才驱赶走瞌睡。 马汉站在外面伸了下腰，准备进去时，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还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个。 马汉寻着声音看去，上方小道上约莫有七八个人，正在向破庙这来。 马汉连忙进去，向王朝说了此事，两人赶紧把展昭艾虎和张龙赵虎叫醒。 展昭问:“确定是往破庙来吗？” 王朝摇头:“我们也不确定，但是以防万一，这附近只有这间破庙可以休息，我猜他们很有可能会来。” 艾虎说:“他们如果只是想找个遮风的地方过夜，我们无话可说，可是万一他们是劫匪，那怎么办?” 张龙说:“要等他们过来才能知道，我们还是先做好防备吧。” 公孙先生向来眠浅，没多久被吵醒了:“你们不休息，在做什么？” 展昭说:“王朝和马汉发现有一群人好像要到破庙这来，三更半夜的我们担心会是劫匪。” 公孙先生皱了下眉:“先把火灭了，大半夜有火光怕引人注目。” 一群人从小路上走下来，一个人指着前面:“前面有间房子，咱们进去休息吧。” “行，正好兄弟几个也累了。” 走到破庙前，刚准备进去，领头的就停了下来:“先等等，有烟尘的味道，里面可能有人。” 身后小弟问:“有人就有人呗，咱们是进去休息的，怕什么？” “你傻呀！”另一个人朝这人的头扇了一巴掌:“万一里面住着什么江洋大盗，或者什么杀人如麻的劫匪怎么办？” 两人正吵嘴，破庙的门就被打开了，吓得最前面的人往后退了两步。 艾虎将门大大敞开:“我们也是赶路没有客栈，在这里过夜的，外面冷，你们进来吧。” 领头的人行礼:“多谢公子。” 原来是误会一场，大家把事情一说全部笑成一片。 领头的人说:“我们兄弟二人是接到任务出门办事的，返程时天色已晚，又找不到客栈，今晚只能叨扰几位了。” 展昭说:“我们也是在此过夜，没有什么叨不叨扰的。” 艾虎好奇:“几位大哥，你们是做什么任务啊?” “就是些小事情。比如谁家的传家宝或者钱丢了，我们去找回来，或者一些没有伏法的通缉要犯，我们将人抓回交给官府。” 艾虎起了好奇心:“和赏金猎人的工作异曲同工，区别就是赏金猎人可以把犯人就地处决。” 有人问:“这位小公子是赏金猎人吗？” 艾虎换了个动作:“不是，赏金猎人并不罕见吧？我都是听说的。几位大哥怎么称呼?” “叶正天。” “他就是我们叶宗堂的首领。” 艾荣川疑惑皱了下眉:“叶正天?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叶正天笑道“小兄弟可能在什么地方听别人提起过我，我经常五湖四海到处跑。” “不是，我听爷爷提起过。” 艾虎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二哥，你是不是听爷爷提过类似的名字，所以弄浑了?” 艾荣川思考了好半天，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爹他也创办了一个帮派，跟我和大哥提过，他们和一个叫什么堂的一直有合作往来。” 叶正天问:“敢问小兄弟的父亲所办的帮派是否叫山雨帮?” “对对对！爹跟我说过好多次，虽然我从来没去过，但是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山雨帮。” “艾邢兄弟经常跟我提起他的两个儿子，跟他一样，气宇轩昂啊！”叶正天看向艾虎:“可是这位小公子刚才喊你二哥，艾邢兄不是说他只有两个儿子吗？” 艾虎解释:“他是我堂哥，我爹是他的三叔。” “原来如此。”叶正天叹气:“这次任务完成，终于可以回颐江看看了。” 艾虎直起身子:“请问叶首领，您什么时候回颐江?” 公孙先生疑问:“艾虎，你问这个做什么？” 艾虎笑了笑:“我娘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去看看她。” “十月左右回去，艾小公子如果愿意，咱们便一同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如果你们不觉得麻烦，我自然是愿意的。” 旁边的小弟:“麻烦什么呀，不麻烦，我们经常送百姓们从这个县到另一个县，路途半个多月的都护送过，这算什么。” 艾虎微颔首:“那便多谢你们了。” 展昭问:“你往常不都是在杭弯祭拜的吗？” 艾虎撑着下巴:“因为那几次是在开封，离杭弯比较近，但是这次我想去颐江，我还没去看过我娘的家乡。而且我爹和我娘的墓，我和姐姐修建了两处，所以去哪里祭拜都是可以的。” 展昭点点头:“那好吧，要我陪着你一起去吗？” “我有二哥陪着呢，而且展大哥你还要保护大人他们哦。” 展昭放下心:“叶首领，那就麻烦你们了。” “没问题。” 第78章 老夫妇街道游行 翌日 丑时 叶正天一行人向包大人几人告别后便离开了，包大人他们收拾好东西，也离开了破庙。 展昭说:“从这条路沿途走下去，晌午前应该就能到达县城。” 包大人颔首:“那便走吧。艾虎，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颐江?” 艾虎想了想:“这个月月底吧，十月中旬正好可以到那。去看看我娘就回来。” 艾虎叹了口气便不说话了，大伙也心照不宣沉默不语。 说到底，艾虎心里是后悔的，如果当时没有一时意气用事，说了那些重话，那她现在也是有娘亲疼爱的人。 艾荣川从路旁拔出几根犬尾草，拿在手中捣鼓了好一阵，不一会一个草编手镯便出现在了手心。 艾荣川将草编手镯给艾虎，艾虎戴上，举起手仔细欣赏:“还挺好看的，二哥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啊。” 艾荣川得意扬起下巴:“那是，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可是……这是犬尾草吧？你用这个编手镯?” 艾荣川搓了下鼻头:“这不是没有柳条吗，这种草有韧性，适合。” 艾虎看了下手腕:“不得不说确实挺好看的，什么时候给我个真的?” “这有什么难的。等回去后，我把去年生辰时，客人送的红石打造成手镯送给你。” “可别，我是说着玩的。你千万别啊，这个你留着给我未来嫂子吧。” 艾荣川手指间转着扇子:“这个嘛，到时候再说。” 艾虎一脸好奇状:“二哥，曹公子没有跟你说他去哪里了吗？” 艾荣川不明所以:“人家去哪干嘛跟我说?我和他还没熟悉到那种地步吧？” 艾虎干笑两声:“人家都彻夜在身边照顾你了，还不熟悉呢？” 艾荣川被说得耳垂略微发红:“不说这个了，到时候再谈。” 午时二刻 包大人几人进入扬乐县，通过县城官差检查，进入县内，在县中心段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一早上没吃东西，几人早已饥肠辘辘。 将包袱放在房中便下楼用午膳，等饭菜上桌时，街道上突如其来一阵又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在喊着什么。 等那群人走到客栈前，大伙才听清，是一位鬓角斑白的老伯和伯母。 老伯手里敲着锣鼓，沿路喊道:“儿子惨死！官府受之不理！我儿死不瞑目！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伯母一直用手帕擦拭着眼泪，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是哭了很久。 艾虎离开位置，走到外面，随便找了个百姓:“大姐，这是怎么了？他们在喊什么？我怎么听到了什么惨死什么官府的?” “你们外乡来的，不知道正常，这件事都发生半个多月了。” “具体发生什么事了？” “那对老夫妻的儿子，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的，就突然有一天失踪了，去衙门报官，县令没有重视，等几天后，老夫妻俩的儿子就在田地里被发现了，哎呦！死得可惨了！” *“听说眼珠子都被挖掉了一只，县衙发现出人命了，开始重视起来了，可是啥都没查到，所以那县令大人只能把案子先放一边。这人家老两口能愿意吗？当初叫你赶紧查你不查，现在我儿子死了，你是县令，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所以你看这，从他们儿子下葬那天一直到现在，都过了半个多月了，每天如此，也是可怜呐！” 另一个百姓凑过来:“那老夫妇俩还只有那一个独苗呢，今年二十有五，人就没了！” 艾虎道谢后便又回去，跟包大人复述了一遍原因。 公孙先生沉默片刻，说:“照刚才说的，死者从失踪到被发现尸体，再到如今老夫妇每天上街游行，至少得过去有一个月了吧？县衙什么都没查到，是县令真的查不出来什么，还是县令在敷衍了事？” 艾虎摇头:“不清楚，不过一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包大人我们要不要去问问那两位老人家，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包大人颔首:“艾虎，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我?”艾虎惊讶地指着自己:“包大人，您确定吗？” 包大人点了点头:“没错，艾虎，你以前也自己办过案，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这次本府相信你一样也能做到。还是老样子，王朝马汉他们任你差遣。” 艾虎犹豫片刻，接下了这次任务:“那好吧，不过万一有什么困难我自己解决不了，展大哥可一定得帮我。” 展昭嘴角上扬:“我也任你差遣。” 艾荣川说:“放心吧小妹，展大侠他不去，我也给他绑着过去。” 几人聊了没一会，饭菜便已上齐，店小二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几位客官请慢用。” 艾虎照常给大伙一人盛了一碗汤，热汤下肚后，才有胃口吃饭。 展昭夹了一块鸡肉给艾虎:“尝尝味道怎么样。”随后又夹了一筷子炒豆腐到艾虎碗里。 艾虎咬下鸡肉，嚼嚼嚼，随后咽下:“好吃诶！肉炖得刚刚好，不老也不柴。” 路过的店小二听见，笑得特别高兴:“客官喜欢就好，这可是掌柜的家乡养的土鸡，每个月才卖十份，今天这是最后一份，几位可有口福了！” “是吗?那再想吃这道菜岂不是要等下个月了？”艾虎有点遗憾。 店小二摆摆手:“那倒也不一定，有些时候就得等上两三个月，这炖鸡才有得卖。不过小店的三鲜汤也很出名的，几位客官可以尝尝看。” 艾虎眼神一亮:“那好啊！等晚膳尝尝。” 饭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各自回房做事情。展昭和艾荣川本来想陪着艾虎一起去找老夫妇，结果被艾虎拒绝。 “我就去问个事，又不是什么危险任务，跟着做什么？不会出事的放心吧，问完事情我就回来。” 艾虎拍拍两人的肩膀，便离开了客栈，在街上打听到了老夫妇的住所。 到了地方才发现，那是一座老旧房屋，墙皮早已掉落，大门年久失修，一脚就能踢开。 艾虎轻轻推开大门，听见屋里还有哭声和充满绝望的叹息声。 第79章 冤屈有望平 艾虎穿过大院走到房门外，敲响门，等了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早上敲锣打鼓声嘶力竭怒斥官府的老伯，此刻变得特别沧桑，眼底仿佛一潭死水，没有生机。 艾虎开门见山:“老伯，您的冤屈我们都听到了，您如果相信我，我可以帮您查清您儿子的死因。” 老伯对艾虎的话不抱太大希望:“官府都管不了，你个小孩就别说大话了，也罢，你进来吧，就当听听故事吧。” 艾虎跟着老伯进去，伯母起身去厨房倒水，两人在外面等着，谁知听见厨房传来碗被打碎的声音。艾虎赶紧跑去厨房查看，伯母的手快摸到碎片时，艾虎赶忙上前拦住。 老伯走过来，抓着老伴的手仔细看有没有受伤，艾虎先将地上的碎碗和水渍处理干净，和老伯一起扶着伯母去外面休息。 伯母带着歉意:“抱歉啊孩子吓着你了吧。我这眼睛啊越来越不中用了。” “伯母的眼睛怎么了？看过大夫吗？” 老伯悲伤道:“这眼睛是哭瞎的，我们的钱全部用来安葬儿子了，哪还有钱去看什么眼睛啊?我也想好了，老婆子要是真的瞎了，我照顾她一辈子，反正我们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可活了。” 其实这老夫妇年纪并不大，也才五六十岁的样子，老伯的身体看起来还很硬朗，伯母也只是因为哭了太久眼睛出现了点问题，两人再活个七年八年不成问题，只是儿子的死亡对他们的打击太大，才让他们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艾虎坚定说:“老伯、伯母，伯母的眼睛我能找人帮你们治好，二位儿子的死因我也能想办法查清楚，请你们相信我，我不是来听故事的。” 看着艾虎如此肯定的眼神，老两口动摇了，伯母问:“你真的能帮我们?” 艾虎再一次保证:“没错！您的眼睛，还有您儿子的死因，我保证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好，谢谢你，谢谢。”伯母激动地声音都带着颤抖:“我这眼睛瞎了就瞎了，只要我儿能够瞑目就足够了。” 艾虎看出伯母并不想医治眼睛，可是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既然伯母不想那就下次再提。 “老伯，您儿子叫什么名字?多大?做什么事的?” “付文祥，今年二十有五，在离此地七十里地的西平矿地上工，每个月能拿十文钱。” “付文祥最后一次见你们是什么时候?或者他失踪前见过什么人?” 伯母说:“文祥失踪前几天才和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次是回来送工钱给我们，第二天他就走了，可是后面就再也没回来过。平日里三天就回家一次，都六七天了还是没回家，我老伴去矿地上找过，他们说我儿子拿了工钱就走了，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伯叹了口气:“我找不到文祥，立刻去官府报了官，可是县令说我儿子是自己离家出走，没有出事之前没有精力去管这件事。就这样拖了十几天，我儿子的尸体就在田里被发现了。” 艾虎把这些默默记下，继续问:“付文祥得罪过什么人吗？” 伯母当即否认:“不会，文祥很老实，每天除了去矿地就是回家，到现在连个相好都没有，邻里街坊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我们都是农民出身，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艾虎向二老提出要求:“老伯，伯母，我需要对你们儿子进行开棺验尸，这样才能更快的确定付文祥的死因，尽快抓到凶手。” 夫妇俩互相对视，最终也是同意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试试，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都配合。” 艾虎笑道:“确实还有最后一个，伯母现在可以跟我去看大夫了吧？” 夫妇俩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就被艾虎带走了。 金运客栈 公孙先生给伯母检查着眼睛，艾虎和老伯在一旁紧张等待。 检查过后，公孙先生说:“再哭几次这眼睛就真的看不见了，你现在肯定经常眼前模糊，严重时会突然看不见，持续一小会儿又会恢复正常。” “对，确实是这样！”老伯在一旁附和:“有好几次差点出危险，我都担心死了。” 艾虎问:“公孙先生，伯母的眼睛能治好吗？” 公孙先生笑了笑:“只要还没有失明，治起来并不麻烦，只要每日内服汤药再加以外敷和施针，三日便可痊愈。” 艾虎眼底流露出开心的神色:“那真是太好了！公孙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去一趟西平矿地，晚上再见。” 老伯看着艾虎急匆匆出门，脸上尽是感激之情:“他是真的来帮我们的，老婆子！儿子的冤屈能平了！” “真的太好了！那公子就是我们的恩人呐！”伯母看向公孙先生:“大夫，那公子跟您是朋友吗？我听他喊你公孙先生，您难道是！” 公孙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个行走江湖的大夫，哪里有病人就在哪里救人罢了。” 伯母似是相信了，不过还是带着些疑惑喃喃自语:“姓公孙，医术又好，除了开封府那位再也没听说过了。” 公孙先生一边开药方一边嘱咐:“你们这几日就先在此住下，一来方便查案，二来也方便我接下来给你治眼睛。” 老伯受宠若惊:“这，这怎么行呢？我们回家住就行了，不能再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你们来回跑得花费不少时间，住在这能方便许多，别推托了。” “这……多谢大夫。谢谢，谢谢你们，谢谢。” 公孙先生写好药方，将王朝喊进来:“这三份药方，各抓三副药，快去快回。” “是。”王朝接过药方，叫上马汉随自己一同出去。 老妇人正襟危坐在凳子上，公孙先生让其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随后取出银针，点燃蜡烛放在烛火上烤一烤，为其进行针灸。 “闭上眼睛，施针很快就好了。” 第80章 查案 西平矿地 说是矿地，其实是一座大山，和崎岖的山路组成。这座山不似其他大山停僮葱翠、浓荫蔽天，山上几乎全是石头，连土地都没几块。山脚遍地堆满了石头，工人将从山上采挖出的矿石一车一车从山上运到山脚，再由山脚下的人对石头进行凿打。 有些石头便能开出矿石，矿石价格昂贵，能开出一块，就能卖不少好价钱，工人的工钱也能涨不少。 几个光膀子的男人坐的坐站的站，对着石头敲敲打打，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凿打声。 艾虎找到一个人问:“这位小哥，请问你们管事的在哪?” 男人随意看了艾虎一眼，继续凿石头:“管事的说了，现在不招人，而且就你这小白脸模样，你干得动吗？” “我不是来干活的，我有事找你们管事的，麻烦你告诉我他在哪。” “管事的这两天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检查。这样有事你问我，矿地上的事情我都清楚。” 艾虎问:“付文祥是你们工地的吧？” 男人点头:“是啊。” “他上次来矿地上是什么时候?” “有好久了，从上次发了工钱开始，得有一个多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艾虎没有回答，又问:“付文祥平时在矿地上，和谁有过过节?或者他在矿地上为人处世怎么样?” 男人停下凿石头的手:“这人特别老实，从早到晚就知道干活，一发工钱就知道回家，我有一次还笑话他，有钱了也不知道享受享受，他说他还要把钱拿回去给他爹娘，矿地上没有谁跟他不对付，他也没得罪谁啊。” “那你有发现付文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并没有，不过我也不能每天盯着人家看，但是我确实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多谢了。”艾虎道谢后，又去问了几个人，得到的回答都相差无几。 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西平矿地上，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扬乐县衙 县令胡向正在书房处理公事，桌子上摆着一堆需要整理的卷宗，这实在令人头疼。 偏偏连事情都不让他好好处理，李师爷着急忙慌跑进来:“大人！大人！开封府、开封府的人来了！” 胡向震惊，忙放下笔和李师爷一起去正厅:“你确定没认错?开封府怎么会派人过来？” “大人，属下已经确认过那位公子的身份了，他有开封府的令牌，绝对不会错的。而且如今不是有流传包大人在民间四处微服私访吗？” “若真是开封府的大人来了，那我们可不能怠慢了！快带我去。” 艾虎正在偏厅打量着房子的构造，整体简单质朴，没有任何奢侈的地方，要说最值钱的估计也就是大堂上，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子了。 胡向和李师爷急匆匆赶来，胡向端端正正走到艾虎面前，行礼:“扬乐县县令胡向拜见大人。” 艾虎心里一阵偷乐，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喊自己大人，没想到还挺刺激的！不知道包大人听别人喊他大人的时候，会不会也在心里默默高兴呢？ 艾虎换上一副严厉的表情:“胡大人不必多礼，礼节就先放一边，我姓艾，这次是包大人派我来的。为了什么而来，胡大人不妨猜一猜?” “这……”胡向一脸狐疑:“这几月并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大案子，也没有什么灾祸啊。” 艾虎提醒:“这一个月，县上闹得人尽皆知的那件事情。” 胡向恍然大悟，干净利落‘噗通’一声直接跪下:“艾大人，那案子不是下官不查，是实在查不出啊！该问的该查的都去做了，下官也不能把精力全浪费在这案子上，只能判成是自杀。” 说到后面胡向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后小心翼翼去看艾虎的脸色，担心这个大人一动怒把他给处置了。 艾虎却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捏着手指:“把你从接手这桩案子开始一直到案子结束，所查到的线索全部拿过来，所有的都要。” “是，下官这就去拿。” 下属上了茶，艾虎边喝边等，过来的这段路上正好也口渴了。 虽然这茶没有公孙先生泡的好喝，不过解解渴还是很好的。 一盏茶后，胡向带着两个官差和师爷，抱着大大小小的东西和宣纸走了进来。 “艾大人，县衙查的线索全部都在这里了。” 艾虎翻开一个被包裹好的东西，里面是半截断指，从断口上看，是被人活生生咬下来的。 艾虎问:“这断指是谁的?” 胡向回答:“下官也不知是何人的，是在验尸时，在付文祥口中发现的这半截断指。下官想一定是凶手的，不过查到断了手指的人得有一二十个，这条线索下官就放弃了。” 艾虎恨铁不成钢:“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就这么放弃了？你是怎么办案的?” 艾虎没有再留下来跟胡向废话，把断指重新包好就急匆匆离开了县衙。 艾荣川此刻内心充满疑惑，眉头紧蹙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曹燊笑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艾荣川抿了抿唇，说:“就是好奇，你说你一言不发悄无声息就走，现在又突然出现了。你是不是一直跟踪我呢？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并不是，我没有跟踪你，只是……” “是什么？” “我怕说出来，你会躲着我。” 艾荣川像是要把曹燊盯出一个洞来，然后把眼神转到别处:“不想说就不逼你了。” 曹燊唇角轻启:“等时机成熟，我一定对你说实话，到那时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艾荣川被弄得云里雾里的，只能点头附和。 两人还想说点什么，艾荣川就听见了艾虎的声音，直接扔下和自己聊天的曹燊出门去找艾虎了。 “小妹！你可算回来了。” “二哥，曹公子?你怎么也在这?算了算了一会儿再说，我还有要事找公孙先生呢。” 艾荣川看着艾虎匆忙的样子，感觉内心五味杂陈。 这忙得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第81章 返回付家 公孙先生正在房中看书，沉浸在书中时被艾虎的声音拉回思绪。 公孙先生抬头，艾虎急匆匆跑进来，将手中的东西打开，一根断指赫然出现在眼前。 公孙先生微微震惊:“艾虎，这是?” “公孙先生，你能判断出这断指是哪根手指吗？或者是哪只手的?” 公孙先生拿起手指仔细端详:“手指上有厚茧，可能是经常干重活的，艾虎，有哪些人手上会有厚茧?” 艾虎思索片刻:“经常下地的，还有我们习武的也会有，你看我就是因为常年握刀，不过我是虎口处的茧最明显。” “不止这些，经常用手干活的手上或多或少都会长茧，这根断指除了茧，指甲上还有磨损。” 公孙先生问:“艾虎，那些算账的管事是如何使用算盘的?” “怎么用的。”艾虎用手比划了一下，恍然大悟:“啊！这断指的主人可能是从事算账的。指腹有茧，指甲有磨损，因为他要每天拨弄算盘，至少得有七八年了。” 公孙先生欣慰地点头:“没错，再看这手指，那人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身强力壮的男人。” 艾虎问:“公孙先生，您怎么知道那人是身强力壮啊?” 公孙先生说:“死者也是干重活的，力气是很大的，如果对方力气比死者小，死者完全可以自保。” 艾虎这下懂了:“不过公孙先生您要不要验下尸，万一死者是被下药了呢？或者万一凶手不止一个人?”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刚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我随你去给尸体进行验尸，展护卫和包大人目前就在客栈等候。” 艾虎就差仰天长叹了:“啊?就真的全部扔给我啊?” 公孙先生笑道:“大家都相信你的，而且你又不是没自己查过案。” “那不一样，那会只有我在那，送信回开封府来也来不及，当然就只能我一个人查了。现在你们不都在吗？干嘛要我一个人。” 艾虎心里有点委屈，公孙先生宽慰:“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包大人是想让你锻炼锻炼，因为对你有期待，所以才会把这项任务交给你的，而且我们也不会真的撒手不管，你有任何麻烦可以随时向我们说。” 艾虎这才心里舒服一点:“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公孙先生，您跟我回县衙吧，让县衙带我们去验尸。” “行。” 艾荣川闲不住，也随同两人来到了县衙，美其名曰:给小妹当助手。 艾虎只轻轻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因为闲不住，这里又没有什么好玩的才跟着自己的吗？不然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三人来到县衙，胡向和李师爷一同出来迎接。艾虎向两人介绍了公孙先生，并说明了公孙先生过来的来意。 胡向说:“付文祥的尸身就葬在他们家的祖坟里。不过这得去请示付文祥的爹娘，下官没有查出凶手还死者一个说法，老夫妇赶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我一同吊丧呢?” 艾虎说:“我和公孙先生去伯父伯母家，胡县令，你现在立刻派人暗中调查，从事算账行业的男人，年龄四五十岁、左手少一根手指的。查到了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胡向微鞠躬:“下官遵命。” 去付文祥家的路上，艾荣川戏言:“小妹越来越有当官的风范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弄个官来当当?反正现在女子当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艾虎摆手:“大可不必，我要是想当早就去考了，何必等到现在。” 公孙先生笑了笑:“艾虎自由惯了，让她像展护卫一样投身朝廷听从皇上的一切命令，她一定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艾虎摇摇手指:“公孙先生您这就说错了，是一万个不愿意。我可接受不了干什么事情都要被人限制着，一点自由也没有。” 三人又回到了客栈，找到付老伯说明情况，付老伯当即答应了，伯母听见要回家给儿子重新验尸，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几人劝说无用，艾虎便喊来了王朝马汉同行，方便照顾付老伯夫妇二人。 回到家中，因为好几日家中无人打扫，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尘。放在碗柜里的食物也不能吃了。 付老伯说:“祥儿的棺材就在后面的山上，我这就带你们去。” 艾虎问:“老伯，这山上是你们付家的祖坟吗？” “并不是，我们的祖籍是平西，这不是来不及回去安葬吗？只能先把丧事办了，日后有机会再将尸身送回祖坟。” “你们在这住了多久了？” “我年轻时就出来了，到现在已经二三十年了。” 几人说话间便来到了付文祥的坟墓前，一个凸起的土堆，前面立着一块木板墓碑，上刻——子付文祥之墓。 付老伯看到儿子的墓碑，内心涌上一阵酸楚，伯母的眼睛早就已经湿润了。 “公孙先生，艾公子，就交给你们了。” “二老放心。”公孙先生走到墓碑前，先拜了三拜，艾虎也跟着在旁边也拜了三拜，公孙先生在说一段她听不懂的话，不过大致意思应该是安慰亡灵的话，这些做完后，公孙先生找来两大把锄头，交给王朝马汉，让两人将坟挖开。 随着土慢慢挖开，棺材表面露了出来，艾荣川和艾虎上去帮忙把棺材抬出来。 付老伯和付伯母不忍直视，转身背对着棺材，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管后面有什么动静一直不敢回头。 死者已经死了将近半年，已经完全化成白骨。 公孙先生进入坑中进行验尸，基本上和县衙查的没有争议，现在只需知道死者遇害时有没有被下药，就能进一步确定凶手的范围了。 公孙先生说:“艾虎，去给我买些东西过来，再买块能躺下一个人的白布。” 跟着公孙先生的时间长了，不用问艾虎也知道公孙先生需要什么东西，立即拉着艾荣川和自己离开了。 公孙先生本想让王朝马汉带两位老人进屋里休息，可是付伯母却说:“让我在这吧，我最后再陪陪祥儿。” 公孙先生吩咐王朝马汉多留意着两人，便继续验尸。 第82章 重查尸身 艾虎走了半条街才买齐公孙先生需要的东西，回到县衙把东西交给公孙先生后，又继续打下手。 胡向和李师爷站立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窘迫。 艾虎发现两人不自在的样子，轻拽公孙先生的衣袖:“公孙先生，要不要让他们做点什么？” 公孙先生抬眸，说:“胡大人，付文祥的死因可还有记录?” 胡向连连点头:“有的，下官把那些证据全都整理好了，都存放在书房之中。” 公孙先生颔首:“这尸体我们还需搬回县衙再继续验尸，劳烦胡大人多派几个人过来帮忙将尸体运回县衙，另外对于死者的死因记录的纸张，也要全部找出来我需要查看。” “是，下官这就吩咐。李师爷，你现在回县衙叫几个力气大的人过来将付文祥的尸体运回县衙。” 付老伯一听焦急道:“为什么要运走我儿子的尸体啊？那还能给我送回来吗？” 艾虎上去安抚:“老伯，是因为去县衙能更好的验出尸体哪里有问题，你们放心验完尸会完完本本将尸体给你们送回来。并且我们保证尸体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付老伯这才放下心来:“艾公子，你这么说我就没顾虑了，我儿子能不能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就靠你们了。” “我们会尽力的。” 在等待县衙来人时，艾虎和艾荣川并排坐在草地上，艾虎无聊捡着地上的树枝掰着玩，蓦然察觉除了在场的这些人还有人在现场。 艾虎警惕地观察四周，在某棵大树遮挡住的地方，露出了一片熟悉的衣角。这不是…… 艾虎戳了戳旁边的艾荣川:“二哥，怎么没见曹公子?他又走了？” 艾荣川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谁知道呢，这人给我的感觉怪怪的。” “怎么说?” “问他什么也不说，回答也是云里雾里的，什么希望我不要讨厌他，希望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明白吗？难道他是什么江洋大盗采花贼?” 艾虎偷瞥了一眼那棵树后，曹公子啊，你在我二哥心里的形象，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艾虎笑道:“二哥你还挺会开玩笑，要是什么江洋大盗看见包大人早就跑了，而且江洋大盗都是有通缉令的。” 艾虎向艾荣川挪近了一点:“二哥，你对曹公子的感觉如何?” “感觉?”艾荣川思索片刻:“像朋友的感觉，但是仔细想想又好像不是，说不上来是什么。说实话这次再遇到他的时候，我心里居然有点生气，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他不告而别又悄无声息的出现，让我心里感觉很难受。” 艾虎说:“二哥，爷爷当时说过就算你带一个男子回家，他老人家也会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下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 艾荣川看着艾虎，觉得这就是姐姐在跟弟弟说话一样，可明明自己才是哥哥啊！ 艾荣川问:“怎么突然问这个?弄得好像你才是我姐。” “有没有嘛？” “当然有了！不过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什么事？” “其实这几年我也试着和女子接触，可就是对他们毫无感觉，漂亮多才的女子也很多，她们都一样非常优秀，可是我心里始终像一潭死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艾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真正让你动心的人，所以你才会觉得自己内心毫无波澜。等遇到那个人就不一样了。” 艾荣川挑眉:“你怎么这么清楚?是不是遇到那个让你动心的人了？是谁?是展大侠?” 艾虎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你猜呢。” 说罢艾虎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官差来了，快起来该干活了。” 艾荣川只能先把这话题抛之脑后，和艾虎一起继续忙活。 树后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尸体被运回县衙，公孙先生和李师爷一同验尸，李师爷算辅助。 艾虎手里拿着尸体检验后的记录，将上面的内容一一念给公孙先生听:“死者付文祥，初春廿三日被发现死于东南街巷尾废弃稻田内。死者被刺中心口致死、身上无明显伤痕、左眼眼球显然已经脱离眼眶，怀疑是受到打击使眼球脱离眼眶。在死者口中，发现一枚断指，怀疑该手指的主人就是杀人凶手。” 艾虎念完，问:“李师爷，这些就是全部的记录吗？” 李师爷点头:“是的，除了记录还有查到的一些物证，大人可要查看?” 艾虎看向公孙先生，公孙先生点头，艾虎说:“劳烦李师爷带我过去。” “是，这边请。” 艾虎离开后，展昭自动上去帮忙，公孙先生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说:“艾虎越来越有担当了，想想她刚来开封府的时候，感觉日子过得真快啊。” 展昭颔首:“艾虎现在比起以前懂事了许多，现在她完全可以凭着自己去破获一桩案子，换作以前我们都不放心让她单独行动。” 说到这两人都笑了。 艾虎随着李师爷来到书房，李师爷将一个小木箱子搬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的东西艾虎都见过，只是没来得及细看。 “这箱子也是发现的物证?” “不是，这箱子是县衙特定用来装证据的，每桩案子的物证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箱子装入、存放。” 箱子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圈在怀里，是实木的，看来这胡县令确实非常用心了。 艾虎取出里面的一片破布:“这片布是在哪发现的?” “我们搜查现场的时候发现的，那时上面还沾着血迹，不过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血迹早就看不见了。” 底下有一把长匕首，上面的颜色艾虎一眼就看出来匕首上沾过血迹。 艾虎拿着柄:“这匕首就是凶器?” 李师爷连连点头:“是啊，当时就那么直直的插在付文祥的心口上，我们验尸的时候费了好大力才将匕首拔出来。” 艾虎将木箱盖上:“这些东西我会随时过来取用，箱子有劳你重新找个地方存放。” “明白。” 第83章 裁缝铺 箱子被艾虎带回客栈请公孙先生帮忙检查，虽说包大人让艾虎全权负责这桩案子，但是验查证据这种事情艾虎还是得请求公孙先生帮忙，艾虎也只需查案、捉拿凶手即可。 破布的一面边缘有很多凸出来的线，轻轻一拉线就会被拉出来，另一边的边缘则是整齐无瑕疵，看布的损坏程度，很大可能是被直接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这布的质量算不得上佳，但也不会随便一扯就破，公孙先生在猜测这是死者身上的，还是凶手身上的。 付文祥一直从事重力活，手劲自然不会小，扯下一块衣服布料必然是绰绰有余，不过现在还未确定凶手身份，不能妄下定论，也不知道胡县令暗中调查得怎么样? 艾虎双手撑着下巴：“我问过李师爷，他说时间太久，早已经忘记这衣服布料是死者还是凶手的了，案卷上也没有记，真是的这么粗心，难怪半年多了连凶手是谁都查不出来。” 公孙先生边笑边继续查看箱子里的东西：“这匕首是凶器吧？” “没错，虽然上面看起来已经锈迹斑斑，不过不难看出这匕首锋利无比。” 公孙先生手指轻轻抚摸过刀身：“确实，这匕首放到现在还是很锋利的，你看。”公孙先生将匕首在桌布上划上一刀，桌布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艾虎弯腰检查破开的口子，非常整齐，就像是用剪子剪出来的，艾虎惊叹：“这匕首放了得有半年多了吧？还这么锋利！” 公孙先生说：“大概是因为常年放在阴暗的地方，没有被太阳晒过，就算生锈了也没有影响它的锋利度吧。” “我要是有一把这种匕首那岂不是无敌了！放了半年都不生锈。” “真想要？那等你生辰时我托人打凿一把给你。” “不用不用，我就随口一说，这匕首还没我的断刀好用呢。” 一个时辰后艾虎返回县衙，胡向派出去的官差正在上报情况。 艾虎进来时，官差刚好汇报完告退，艾虎问：“什么情况?” 胡向行礼：“艾大人，县上的安定西巷有一家裁缝铺，那个账房完全符合您的猜测。” 艾虎眉间轻蹙：“只有这一个吗？” 胡向颔首：“目前来看是的。” “安定西巷在什么地方?” “走出县衙往东边走二十里，再转到西边就是西巷了。” “给我匹马。”艾虎要了马，当即驾马去了西巷。 安定西巷只是其中一条街，安定巷分为东、西、南、北巷，不过这四条巷子相隔较远，只是从地图上看正正好好能组成一个十字形的路口，所以就被叫做安定东西南北巷。 艾虎驾马到西巷才用了不到半炷香，如果走过来的话，估计得走到天黑。 抬头看了下天色，还有两个时辰太阳西落，趁这个机会去裁缝铺看看。 艾虎把马匹交给一个客栈给了些银两，嘱托店小二看好马，她晚点回来牵马。 店小二笑呵呵接过银子，还咬了一口：“公子放心，一定将您的马好生照看着。” “多谢。” 艾虎沿着街道，很快找到了那家裁缝铺，倒不是她看见了那断指的账房，而是整条街就只有这一家裁缝铺。 店铺门两侧外站着两名伙计在招揽生意，里面的客人也寥寥无几，再看匾额那九成新的模样，这裁缝铺竟然还是新开的。 艾虎拦下一位刚从店铺出来的大娘，问：“大娘，这家裁缝铺开了多久了？” 大娘说：“差不多两个多月前吧，唉！布料一般般，做工也还算说得过去，也不知道裁缝是谁，都两个多月了，生意还是这样冷冷清清的。” 艾虎道谢后，自己进入了店铺里，实在看不出来这是开了两个多月的店铺，里面的环境一尘不染，所有布匹都被整整齐齐的折叠摆放，地上干干净净看不见一点灰尘，有个伙计拿着扫帚，有一点垃圾就扫。 艾虎暗自摇头，就这态度生意能好才怪，有客人进来看布匹不去招待，居然在扫地，不明摆着赶人走吗？ 只是这店铺的成色并不简陋，一间店铺就需要不少的银两，更何况还需要进货、修缮，这就已经搭进去了不少钱。 这样一来，艾虎愈发觉得这裁缝铺有问题，怎么会有人喜欢当冤大头开了店铺又不想赚钱的? 艾虎径直走到在台前记账的中年男人，扫过男人的双手，左手中指确实缺了半截。 男人抬头：“要看布匹去那边。” 艾虎笑道：“没人给我介绍，我怎么看?你们店里的待客之道也太差了吧？我刚才进来还有人在扫地，这不是明摆着赶人走吗？” 男人一言不发直盯着艾虎，混浊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狠意，给人的气质也不像是个普通的账房，寻常人看这眼睛久了倒会生出几分凉意。 不过对于在刀尖舔血过日子的艾虎来说，这眼神完全不必当回事，艾虎也毫不客气静静的直视着账房的眼睛，许久账房先低下头去：“你得去找伙计，我只负责记账，介绍东西这种事情不归我管。” 艾虎点了点头：“那好吧，不打扰您了。” 艾虎看了一眼账房拨弄算盘的手，手法很自然，并没有因为中指缺失影响他拨算盘的动作，而且断口处平滑圆润，看来断指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艾虎拉住一个门外招客的伙计：“这位小哥，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些布匹吧，我想选一块做件衣服。” 伙计有些为难：“这……我只是招揽生意，这看布匹成色我真的不会啊。要不您看着买吧，拿回去不满意再退回来就是了。” 艾虎疑问：“买回去不满意又退回来，那不是不赚钱了吗？你们店铺经常这样吗？” 伙计连连点头：“是啊，过来退货的客人没有七八，也有五六了。” 艾虎咋舌：“没见过开门做生意这么随心的，那你们还能拿工钱吗？” 伙计憨笑两声：“虽然店铺不赚钱，但是我们的工钱一直没少过，可能东家有钱吧。” “原来是这样，那行吧，我看看哪块布好，然后请你们店给我裁身衣服。” “好嘞，您随便看。” 第84章 晚膳 艾虎假意在铺子里挑选布匹，最后随手选了一块浅灰色布料。 “就这块吧。” “好嘞，您稍等，我拿尺子给您量身。” 艾虎站立好展开双臂让伙计更好的丈量，这伙计的服务态度还算不错，或许他只是个被骗来做幌子的。 艾虎发挥自来熟的特性和伙计聊了起来：“那账房在你们这干多久了？” 伙计说：“我来铺里的时候，账房就在了。” “你们的店主呢？” “这我不知道，一直都是账房在打理店铺，店主一直没来过铺子。” 艾虎好奇问：“那账房的手指怎么回事啊？这不影响打算盘吗？” 伙计嘿嘿一笑：“您这话说的，要是有问题店主还能招他做账房吗？张大叔虽然缺了根手指，但是打算盘那是又快又准，完全没问题的。” 伙计将长木尺放下：“客官，量好了。我们估计得两个月才能把衣服做出来，给您个号，到时候过来取就成。” 艾虎从伙计手上拿过号牌：“好，你们铺子服务态度还是挺好的，希望衣服也能让我满意，这是定金。” 艾虎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旁边的空桌上，伙计看得两眼放光，连连保证一定会让艾虎满意，让她放一百个心。 艾虎从裁缝铺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并且还伴随着凉风。 还记得他们离开端砚村的时候正是夏末、入秋之时，如今都已经进入深秋了，再过两三个月，又要迎来新的一年了。 又是一阵风刮过，艾虎感觉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往自己衣服袖子里钻，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艾虎紧了紧衣服，快步向白天的那家客栈走去。 店小二正在给马加粮草，转身便看见了艾虎。 “哟！客官，您回来了，马给您看得好好的呢。” “辛苦了，这钱拿去买点好酒好菜。” 店小二双手接住抛过来的碎银：“多谢客官，客官慢走啊！” 艾虎驾马赶回客栈时正是酉时，这个时候是用晚膳的时间。 艾虎上楼遇见了下楼的艾荣川，以及……那个像鬼一样的曹燊公子。 艾荣川笑道：“回来得挺巧啊，快一起下去吃饭吧。” 艾虎点点头：“我回房间放一下东西，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呢？” “包大人一直在房中，公孙先生和展大侠也在房内研究什么东西，都已经入神到废寝忘食了，你记得也叫他们一起下来吃饭。” “行，记得点条鱼啊。” “没问题。” 艾虎把东西随便放好，就先后去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门前，叫上两人一同下楼用膳。 快一天没见艾虎，展昭看到艾虎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喜：“艾虎，你回来了。” 艾虎轻笑道：“是啊，去了一趟安定西巷，收获还是挺大的。” 公孙先生问：“什么收获?说来听听。” 包大人不知何时也加入了进来，三人都在等艾虎的话。 谁知艾虎摸着肚子：“包大人公孙先生，我们能不能先吃饭啊？我让二哥点了红烧鱼，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展昭没忍住笑了出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是差点忍俊不禁。 包大人颔首：“那行，我们先下去用晚膳吧，一会儿艾虎再向我们仔细汇报一下情况。” “好！那我们去吃饭吧，展大哥快点。”艾虎绕到展昭身后，推着展昭往前走，展昭只是摇头笑着任由她的动作加快了些脚步。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在后面缓步走下来。 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入座后，展昭和艾虎几人才入座。 艾虎无意间瞄了一眼和艾荣川坐在一起的曹燊，忍不住说：“曹公子，你要是有事情要办的话，你要不办完事情再回来吧，这样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的，你不觉得太麻烦了？” 曹燊说：“多谢艾姑娘好意，曹某并没有要事需要去忙，只是喜欢四处去看看风景。” 艾虎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在忙什么事情呢，经常莫名其妙人不见了，我二哥还经常担心你呢。” 艾荣川连忙咳嗽一声，提醒艾虎不要说了，艾虎回给二哥一个讨打的笑容，那模样就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啊～ 艾荣川再看曹燊感觉浑身不自在：“那个……我小妹瞎说的，你听个乐呵得了，千万别当真哈。” 曹燊淡笑说：“多谢艾公子关心。” 展昭轻碰了下艾虎，提醒她注意分寸，别太过了。艾虎想想也是，二哥虽然平日里不拘小节，但是脸皮还是很薄的，他还没确定自己对曹公子的心意呢，万一自己弄巧成拙那岂不是毁了一对佳人? 不行，自己这凑合人的习惯得克制克制了，听天由命，他们想什么时候在一起就什么时候在一起，大不了在必要时候自己再出手帮一把。 店小二端着两份菜放到桌子上：“糖醋鲤鱼、麻婆豆腐，还有水煮白菜和白切鸡，客官再稍等片刻。” 艾虎问：“有果酒吗？不醉人的那种。” “有的，梨花酿和杜鹃香，客官要哪种？” “杜鹃香?这酒还是第一次听说诶，那就先上一坛吧。” “好嘞，您稍等。” 展昭问：“你怎么突然想喝酒了？有心事？” 艾虎一脸无辜：“一定要有心事才能喝酒吗？我馋了不行吗？” 展昭一时语塞：“行，我陪你喝，不过要少喝点，虽然不会醉人，但是喝多了也不好。” 艾虎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展大哥，我只要了一小坛，我可是能一口气喝光一坛烈酒的。” 艾荣川蹙眉：“这么喝酒也太伤身体了，谁教你这么喝的?” 艾虎平静说：“风婆婆啊，在深山里，冬天取暖光靠火堆是不行的，就只能靠喝酒来暖身子了。” 大家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艾荣川第一次听艾虎提起‘风婆婆’这个人，不过因为饭菜上齐了，忙着用膳便把这件事情先抛在了脑后。 艾虎想到了付老伯和付伯母：“公孙先生，付伯母的眼睛怎么样了？” 公孙先生说：“眼睛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已经回家去了，明天你随我走一趟，做最后一步治疗。” “没问题！” 艾荣川打开酒坛，站起身给每个人都倒了酒，因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不饮酒，只倒了小半杯。 这酒馥郁芬芳、入口唇齿留香，没有刺激的酒性，确实是佳酿。 艾虎端起杯子：“干杯！” 众人齐声：“干！” 第85章 最后疗程 翌日 晌午 用过午膳后，艾虎随公孙先生一同前往付老伯家拜访。 “老伯、伯母！”艾虎敲门喊了一声，随后便安安静静等着，“来了。”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男音，随后门被打开。 付老伯先是一愣，随后高高兴兴地将二人迎进来。 付伯母看见两人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公孙大夫，你们怎么来了？快坐，我去倒水给你们喝！” 付伯母走进庖厨，因为有布帘的遮挡，只能听见倒水的声音，随后付伯母端着两碗清水走了出来。两碗水分别被放在了公孙先生和艾虎面前，付伯母说：“先喝点水吧，公孙大夫，你们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们我儿子的事情啊?” 付老伯脸上也略有激动的神色：“是吗？是不是凶手抓到了？是不是我儿子的冤屈平了?” 公孙先生微摇头：“我是来看看大姐的眼睛是否痊愈，看看是否需要继续进行治疗。” 付伯母笑了笑：“以前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多谢公孙大夫。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这诊金又分文不取，我们实在是……” 公孙先生嗔怪道：“说好的分文不取那就一分不要，况且你二老日后还要靠这些钱过日子呢。” 艾虎接话道：“是啊伯母，这些钱你们就留着用，公孙先生说了不收钱那就是不收钱，” “那好，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二老的眼睛都湿润了，付老伯手掩着面，自从儿子遇害后，他没掉过一滴眼泪，所有事情仅靠他一个人支撑着，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面对丧子之痛却不能放肆发泄情绪，因为如果他也倒下的话，那么儿子的冤魂就再也没有安息之日。 可是今天，他终于忍不住哭了，连父母官对他们的诉状都草草了事，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能尽心尽力帮助他们。 沉默片刻，艾虎说：“伯父伯母，付文祥的事情有眉目了。” 这句话一出，公孙先生不着痕迹瞥了艾虎一眼，付老伯顾不上擦去眼泪，问：“是不是抓到凶手了？” 艾虎摇头：“凶手并没有抓到，不过凶手的身份已经有眉目了，你们别急，既然已经查到凶手的身份，再过几日就能确定凶手是谁了。” “那凶手是什么人?”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只能说付文祥的案子已经有进展了。” 付伯母喃喃自语：“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公孙先生给付伯母诊过脉，从药袋里找出两副膏药，让付伯母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将药膏贴在其眼睛上，最后取出艾灸点上，绕着眼睛周围熏。 艾虎和付老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许是太过舒服，没多久付伯母就发出了均匀的小鼾声。 一炷香过后，艾灸烧完，疗程也做完了，公孙先生取下付伯母眼睛上的膏药，示意两人出来说话。 公孙先生说：“这是最后一步疗程，之后就不用再治疗了，接下来注意修养，一个月避开光线很强的地方，也注意不要用眼疲劳。” 付老伯连连道谢，不住的微微鞠躬。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二位保重。” 付老伯目送两人离开：“这样的好人，世间真是不多见了啊！” 艾虎百无聊赖左顾右盼，双手闲不住地前后摆动，公孙先生看到这一幕，内心无奈发笑。 艾虎这孩子果然闲不住，等以后七老八十了，怕是拄着拐也要去街上溜达两圈才行。 “艾虎，你要不去县衙问问进展?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懈怠工作，对不对?” “对哦！公孙先生您不说我都没想到这点，太久没自己动脑子了，还有点转不过弯。” 艾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公孙先生，我去县衙了，您也快些回客栈吧。” “好，注意安全。” 艾虎来到县衙，准备进去，却被门外的衙役拦下。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艾虎看看左右，知道这衙役说的是她，差点气笑，她?闲杂人等？胡县令干什么的?她在县衙来来回回这么多天，县衙居然还有不认识她的人。 艾虎上下扫了一眼衙役：“还挺尽责，去禀报你们县令，艾大人来了。” 衙役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身进去禀报了，艾虎等了一会儿，便听见胡向的指责声，然后看到三个匆匆忙忙走过来的身影。是胡向和李师爷，另外一个就是刚刚去禀报的衙役。 胡向行礼：“艾大人，是属下失职，望大人恕罪。” 艾虎背着手走进县衙：“你的人警惕性很强，说明态度很认真，为什么要责怪他?” “是是是，大人说得对。大人前来，是有什么要吩咐下官吗？” “没有什么事，我来县衙看看你们查的进展如何，看看你们有没有敷衍了事？” 胡向吓得连忙解释：“大人，下官绝对不会敷衍了事的，大人明察！” 艾虎忍不住笑出了声：“吓你的。把你们这几日查到的线索，大大小小全部说于我。” “是，大人，去下官书房，我们仔细商讨。” 房屋门窗紧闭，窗子全被木板钉死，还用布块将窗户全部遮挡起来，光线进不来，就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因为没有光亮，屋里只能点燃蜡烛照明，蜡烛上的火焰烧得很旺，旁边桌前坐着一个男人，右手执笔、左手拨弄算盘，仔细看男人的左手少了根手指。里面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翘着腿，晃动的腿能看得出来他很闲 “咱们这样能躲多久?” “不知道，躲一天是一天吧。” “当初要是不冲动，就没有那么多破事儿了。本来那县令都不管了，怎么又开始查起来了？” “或许是上头来人了，命令那县令继续查的。不是说那个胡县令对一个小子毕恭毕敬喊大人吗？” “要不我们去把那个什么大人给做掉，这样我们不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然后呢？杀掉这个，万一上头又派人下来查，你能杀几个?咱们还是听天由命吧。” “行吧，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第86章 发现破屋 艾虎随胡向来到书房，艾虎坐下后，示意胡向也一起坐下，胡向局促：“大人，这不合规矩，下官站着就行。” 艾虎说：“这里就我们两个，在意那些虚礼干什么？你坐下来我好问问题。” “这……下官遵命。” 胡向与艾虎同坐一桌，李师爷将近日收集到的证据全数呈上。 艾虎展开宣纸仔细查看上面的内容，这些都是重新验尸后记下的结果，还有现场发现的新线索。 内容上白纸黑字记录着：利器插入心脉致死，现场有明显打斗痕迹、死者衣服上沾了许多羊负来。 艾虎指着内容：“衣服上沾着东西，以前怎么没有记录呢？” 胡向额头一阵冷汗：“这……下官以为这对案件没有太大帮助，就没有记下来。” 艾虎一阵头疼：“胡大人上任多长时间了？” “回大人，下官上任已有两年有余。” “你们县上是不是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凶案、惨案?” “是啊，付文祥是下官接手的第一个人命案。” 艾虎点点头，怪不得半年多胡县令还没有侦破案子，连查都不知道从何查起要怎么破? 想来她第一次办案的时候也是闹了不少笑话，幸好有开封府的大家尽心尽力帮助她，最后那案子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艾虎说：“你知道哪些地方的羊负来最多吗？最好是远离百姓居住的地方。” 胡向没有想到，李师爷说：“有两个地方，羊负来最多，基本上地里全是这种东西。” “在哪?” “重连山前几里路的荒林里，那荒林中间由一条小路分开，所以大家默认那是两个地方，荒林里的树林都干枯得只剩枝干，但是却长了不少羊负来，有人从里面经过，走出来时身上一定沾着许多那东西，可难清洗了。” 艾虎思索片刻：“胡大人，你派两个人和我去重连山一趟。” “是。” ━━━ 客栈 展昭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有一些冷气，想来是在外面待了许久。 展昭和艾荣川打了个招呼，便进了包大人房中。 展昭说：“大人，死者衣服上沾着的东西，县上并不多见，只有一个地方的羊负来最多，那里应该是凶手杀害死者的第一现场。” 一旁的公孙先生说：“幸好这胡县令没有将死者衣服给清理干净，不然我们要错过一个关键证据了。” 包大人说：“艾虎那就有劳展护卫必要时出手帮助了，本府想她应该已经去重连山了。” “展昭遵命，展昭告退。”展昭行礼退下，出了客栈看见张龙赵虎正好巡逻回来，便叫上二人同自己前往重连山。 艾荣川在二楼窗边看着展昭带着两人走了，摇摇头叹气：“大家都忙，忙吧，就我一个人闲着。” 曹燊端着茶杯淡定喝了一口：“若是无聊，我们去茶馆听戏可好。” “诶！这主意不错！”随后艾荣川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蔫了：“不行，他们谁都不在这，我得负责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安危，我答应小妹的，还是在客栈吧，不然他们回来我没法交代。” 曹燊放下茶杯，站起身：“等我片刻。” 语罢便离开了，艾荣川看了眼房门，想着这人下次出现是几天后，亦或是更久。 ━━━ 半个时辰后艾虎和三名官差到了重连山。 这三个官差都是胡县令精挑细选选出来随同艾虎一起来的，万一山上遇到突发状况，他们三个多少能协助艾虎一二。 天空开始飘起毛毛雨，不时落在脸上，似乎还有慢慢变大的趋势，可是下了不过半炷香，雨又变小了，就这样反反复复的下着小雨。 艾虎将脸上的雨点抹掉：“那片荒林在什么地方?” 一个官差说：“回大人，沿着这座山旁边的这条下路进去，走个几里就到了。” “行，走吧。”艾虎勒马走在前面，后面三人紧随其后。 不过七里路，便到了荒林前，因为下雨的缘故，天气灰蒙蒙的，导致林子看起来阴沉沉的，进去后这种感觉更甚。 林子里起着薄雾，干枯的枝干在雾霾的衬托下就像是鬼怪的爪牙，地上落满枯枝和枯叶，踩在地上沙沙作响。 艾虎说：“大家不要分开，安全起见跟着一起走。” “是。” “那片羊负来丛在什么地方?” 官差说：“小的们也不是很清楚，而且现在雾好像变大了，可视度变弱了不少。” 另一个说：“大人，眼下这情况咱们只能慢慢找了，这林子不大，小的以前来过这，迷路了也没事，哪个方向都能出去的。” 艾虎问：“那你还记得那羊负来长在什么位置吗？” “隐约记得一些。” “好，那我们就跟着你走，走错了重新走便是。” “遵命。” 艾虎骑着马，可见度比他们高，现在雾小了，天空也有放晴的意思，那名官差也不负所托，带他们找到了地方。 面前一大片黄黄绿绿，与周围的枯树形成一种鲜明反差。 一大片羊负来草丛，夹杂着许多黄色雏菊，羊负来和雏菊长在一起，赏心悦目。 那羊负来有人的半条腿高，最高的一些地方到膝盖上，艾虎下马，将马拴在一旁的树干上，踏进了草丛里。 只是进去了这么一会儿，再出来时衣摆上就沾了不少羊负来。回想付文祥衣服上的羊负来数量之多，特别是衣服背后那块最多，艾虎基本上可以确定，付文祥是在这里被杀害的。 一个官差突然手指着一个方向：“你们看，那里有座房子！” 艾虎闻声望去，是一座瓦房，离他们并不远，两百多米而已，而且房子的窗户都用木板钉得严严实实，墙体上灰尘也积了许多，这房子乍一看就是没人住的废弃房，但是艾虎心里却有一种声音说：必须去看看。 艾虎和三个官差走过去，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的确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只有门上没有粘到灰，这屋子一定有人住。 艾虎说：“我进去看看，你们三个在外面守着，半个时辰我没出来，你们就进去找我，记住至少留一个守在外面，你们自己当心。” “是，大人小心。” 第87章 捕获凶手(完) 三个人守在屋外，艾虎轻轻推开一条缝，但是因为没有光线，只能看见屋里的大致摆设，艾虎确定里面没有人，才侧身进去。 房屋被分成两半，前半部分摆放着桌椅、橱柜，右手边是一座灶台，后半部分放着两张木床，床脚处还有一个挂衣服用的木杆。 艾虎走到床前查看，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也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甚至连枕头上也一点褶皱也没有。 用手试探一下，床上已经是冰凉凉的一片，若不是刚才在橱柜里看到一些剩菜，艾虎还真就以为这屋子没人住了。 两张并在一起的木床挨着墙摆放，床头旁有一张半条腿高的木柜，就放在地上，艾虎蹲下身打开柜子，什么都没有，只有最下面一层，放着两本账本。 艾虎将账本取出，翻开看上面的内容，上面的字迹艾虎识得，和裁缝铺的账房字迹一模一样。 那账房为何会藏身在此处?他和此案有关，还是他本来就是杀害付文祥的凶手?但是这屋里有两个人住，这账房是凶手，还是帮凶? 被封闭的窗外传来一阵动静，艾虎察觉有人来了，迅速闪身躲在了橱柜旁的角落里。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紧接着又被关上。 黑暗中有两个人在多话。 “这姓胡的还真是执着，这事都过去半年了，他突然又揪着不放。” “行了别抱怨了，他半年前查不出来，半年后也依然查不出来，我们就躲着，等风头一过，就好了。” “要我说，让我去把他们都解决了，省得咱们天天躲。” “你又来了，杀人上瘾是吧？上次杀死那个姓付的，咱们也是无奈之举，要不是你冲动，咱们也不用躲躲藏藏。” “你现在怪我头上了？是谁看人家长的还行想干那档子事的?行行行，反正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对话的两人，其中一个的声音艾虎很熟悉，就是那个账房，看身形也和那个账房很像，应该就是他还有另一个了。不过，那个人说的‘看人家长得不错’是什么意思? 难道…… 艾虎想起，在县衙时看过保留的付文祥画像，付文祥虽然从事凿石头的脏活累活，但是面容也算得上俊朗。 高鼻梁、丹凤眼，眼神含着一丝温柔，艾虎看到画像的第一眼，也想着付文祥的长相应该也是受不少女子喜欢的。 只是这会儿才知道，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所以听这两人的意思，他们想对付文祥行不轨之事，怕付文祥逃脱，为了不让事情暴露，两人合伙杀害了付文祥。 如今真相已经出现，但是还缺少证据和抓获凶手的时机，这让艾虎急得差点抓耳挠腮，明明凶手就在眼前，听着他们讲述自己的恶行，却没办法将他们抓起来，真是令人气恼。 账房说：“行了，我把昨天的饭菜热一热，咱们将就吃吧。” “那个什么店铺，卖了得了，反正又赚不了钱，还要掏钱去养别人。” 账房说：“行，等我把有个客人的衣服做完，再关门也不迟。话说回来，那客人看起来很奇怪，不像寻常百姓，倒像是常年混迹江湖的人。” “你说那人会不会就是来查付文祥死因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只要把他解决了，我们就无后顾之忧了。” 账房一边去橱柜拿东西一边说：“那人两个月后才过来取衣服，估计和此案无关，就是来买衣服的吧。就算他是江湖人，也不见得和这案子有关，再说查案的是县衙，江湖人不会插手官府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放心了。”那人说完，进了里屋，随后慌慌张张跑出来：“咱们屋子里有人进来过！” “什么？”账房惊讶无比，艾虎也震惊了，她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人怎么知道有人进来过了？ “我洒在抽屉把手上的面粉被抹掉了。” 艾虎摩擦了一下手指，确实有面粉残留在上面的感觉，没想到这两人还挺警觉，还是自己大意了。 账房蹙眉：“那个人说不定还没出去，你在屋子里找，我去外面追。” 账房刚准备走，艾虎便从角落里出来：“不用追了，我就在这呢。” 两人看到艾虎出来，一脸惊恐，尤其是账房，因为刚刚他就在橱柜那拿过饭菜，只要再往旁边走一步，就能看到有人藏在那里。 同在一间屋子这么久，两人都没发现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可见这人武功高强，连气息都能完全隐藏。 艾虎环抱着胳膊：“屋里太黑了，要不咱们把门打开，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你们不难受吗？” 账房和男人对视一眼，男人走过去一把将门拉开，屋外的光线顷刻间全部照射进来，三人也都看清了彼此的样子。 账房瞳孔微缩：“是你?没想到居然被你找来了。” “你认识他?” “它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客人。” 艾虎点点头：“是我，我也不想跟你们废话，反正你们再想逃也逃不掉，立刻束手就擒，跟我回县衙。” “就凭你一个，你能活着出去再说吧！”男人说完，双手做成爪状就冲向艾虎，账房想拦都没拦住。 艾虎侧身躲过男人的袭击，抬手握住男人的手腕和腋下，双手用力一拉，再抬膝击中男人的侧腰。整个过程没有耗费一丝精力，男人便捂着胳膊呲牙咧嘴了。 “咱俩一起上！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一样，我可不想在大牢里过一辈子。” 男人冲到灶台前，拿起菜刀和烧火棍，对账房喊道：“难道你想去蹲大狱吗？还不快动手！” 账房双手握了一下拳，终于接过了菜刀，艾虎冷笑一声：“给过你们机会了，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展昭在重连山耽误了一炷香的功夫，也发现了房屋，在远处就听见了屋子里有动静，屋后还藏着三个县衙的官差。 展昭施展轻功来到屋后，其中一名官差见过展昭，只是不知道展昭的身份。 展昭问：“你们怎会在此?” 官差说：“艾大人独自一人进去了，让我们在外面守着，这房子的主人回来了。” “只有艾虎一个人?” “是的。” 展昭让三个官差守在门外，自己去帮助艾虎，结果没想到，展昭刚飞身绕到房门前，屋里的人就被打飞了出来。 紧接着展昭看到，艾虎一个飞踹，将另一个人也踢了出来。 艾虎一边拍着手上的灰一边从里面出来，看到展昭来了，立马笑盈盈跑过去：“展大哥！你怎么不来早点?” 展昭见艾虎并没有受伤，笑道：“对不起，来晚了。不过我知道你一个人一定可以的，所以就稍微来晚了一点。” 艾虎说：“你不来也没事，他们两个我自己解决也绰绰有余。” 艾虎手一挥，让三个官差把两人押起来走了，路上艾虎伸着腰：“付文祥九泉下可以安息了，我也能向伯父伯母交差啦！” 展昭说：“升堂的时候，你要旁听。” 艾虎眨了眨眼：“那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呢？还有你，你们来不来？” “我们并没有插手案子，所以到时候升堂我们不会去。不过我们都相信你自己可以，等退了堂回来，我带你去逛夜市。” “真的吗？！” “真的，你这几日一直忙着案子，都没有好好去玩一玩，现在案子结束了，我陪着你去。” “太好了！展大哥你真好。” 山边小路上，三个官差押着两个犯人，旁边还有一对有说有笑的，五人慢慢消失在小路上。 第88章 童女护安康 包大人一行人行走江湖，为民除害，一路上为百姓们解决了不少困难，也见识到了许多事情，这次几人来到了一个名叫太宁县的地方。 黄土大路上，旁边是树林茂密的丛林，另一侧则是盘旋状的宽敞大路。 展昭说：“眼下天就快黑了，如果没有找到客栈，我们很有可能就要在野外过一宿了。” 包大人微颔首：“本府无妨，只是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说：“学生也没有意见，当年学生进京赶考，过的日子比这还苦得多呢。” 说罢公孙先生还笑了笑，包大人也放下心来，本来还担心公孙先生的身体不适应在外过夜。 艾虎把玩着手里的小花：“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放心吧！有我这个在野外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在，保证你们睡地上也是舒舒服服的。而且啊，你们不用担心会饿肚子，林子里哪些地方能找到吃的，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公孙先生扯了下嘴角：“那一会儿可就麻烦你了，我们大家可都靠你了啊。” 艾荣川扇子敲了一下艾虎的头：“你把我当空气了？有我在哪有让你动手的道理?” 艾虎也毫不客气回给了他二哥肩膀一巴掌：“很疼的！你又没在野外生活过，你知道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吗？别到时候把自己弄丢在深山老林了。” 艾荣川摸摸鼻子：“这……我确实不知道。不过，你必须带着我一起，找吃的找不来我还能帮忙拿东西啊。” “那当然，有免费的劳作力我怎么会放着不用呢。” “好啊你！什么叫免费劳作力?我可是你二哥诶。” 艾虎故意跑到展昭身边让艾荣川抓不着，大伙看得直摇头发笑。 公孙先生看到一路上一直没出声的曹燊，问道：“曹公子想好了？” 曹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对，曹某已经想好了，我喜欢他，我要跟他在一起。” 公孙先生欣慰地点头：“既然想好了，就好好去追，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跑走了。” “是，我会的，多谢公孙先生。” ━━━ 一个时辰后，几人踏进了太宁县内，此时已是戌时，天色早已完全黑下。 街上还有几个摆夜摊的小贩，几人寻了家客栈，住进了店里。 展昭又点了几盘菜，大家正吃着饭，就听见从远到近传来一阵一阵的铃铛声，铃声清脆缓慢，在这静默的夜晚，让人感到一丝恐怖。 艾虎抬起头“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铃铛声?小二哥，你们这难道有什么活动?” 店小二摇头，叹了口气：“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艾虎放下碗筷走到客栈门前，寻找着铃铛声的源头，看见一个提着白色灯笼、身穿道服的中年男子，手持着铃铛，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在男子身后，跟着约莫十一、二个女童，这些女童的年龄目测没有超过十岁。 艾虎看到这些女童全部身着寿衣，没错，就是人死后才能穿的衣服。而且这些女童全部脸色惨白如纸，脸颊两边却画着圆圆的大红印子，就像一般人家出殡时，烧的那种纸扎人。 道士手中的白色灯笼上，有一个醒目的‘奠’！ 每当道士带着女童路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人便会跪下来，双手合十放在额前，嘴里念叨：乞求神明保佑、求神明保佑我们。 不过有些人家却是女人哭喊着要女儿回家，结果被家人硬拽着跪下磕头。 一个大人，十二个孩子，一群人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大伙的视野中，铃铛声也渐渐消失…… 艾虎又重新回到桌前坐下，还有展昭和艾荣川。 包大人见几人面色不佳，意识到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眉头微蹙：“可是发生了何事?那阵铃声是何意?” 展昭叹了口气：“大人，我们又有案子能办了。”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相互对视一眼，又同时把疑问的目光转向展艾两人。 艾虎蹙眉，咋舌道：“女童、灯笼、铃铛、寿衣，这些东西加起来，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而且小女孩竟然没有挣扎想要回家的意思，这非常可疑。” 展昭和艾虎分头行动，展昭留下来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诉说刚才看见的情况，艾虎则去向店小二打探消息。 听完情况，二人脸上皆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包大人问：“那些女童皆是身穿寿衣?” “没错，而且她们的年龄目测都没超过十岁。” 包大人脸上带着怒气：“子女都是父母十月怀胎，辛苦养育，做父母的又怎会忍心把孩子推进火坑呢？” 公孙先生说：“或许是逼不得已，我们等艾虎问完事情回来再说吧。” 包大人颔首：“也只能这样了。展护卫，你们还发现什么奇怪的现象没有？” 展昭只是摇了摇头，艾荣川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刚才有个妇人从屋里冲出来哭着喊着说要女儿回家，我看见那群女童当中，有个女童转头去看了，脸上还露出了似乎是委屈的表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很快又把头转了回去，就这样跟着那个道士慢慢走远了。” 展昭问：“只有那个女童转过来了吗？” “对，只有她。可能我运气好吧，刚刚好让我看到了这一幕。” 碰巧这会儿，艾虎也问完事回来了，一坐下，艾虎就说：“我们又遇到骗子了。” 大伙不明所以，艾虎把打听到的消息全数告诉了大家。 原来刚才大家看见的那一幕，叫‘童女护安康’，是两年半之前才开始的。 被选中的女孩提前一个月就要被关在家里面，进行念经颂文的熏陶，吃斋礼佛，然后被送到道士那里，再拜佛三日，等这一切全部完成，这名女孩就真正的成为了一位‘护安童’。 对于护安童的人选也是有要求，年龄不超过十岁、身体健康、能跑能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是七月到次年三月出生的女童才有资格。 艾虎说完这些，艾荣川很符时宜的递过来一杯水，艾虎接过水喝了一口：“我觉得这和那个福至县的案子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假办道士骗人，这个会不会也是为了一己之私去残害别人？” 展昭说：“那道士这么大费周章，还敢带着那些女童到人前来，想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背后应该还有更厉害的人在谋划着一切。” 包大人说：“咱们先暗中观察，等掌握了证据后再行动，这件事就交给展护卫和艾虎去办，辛苦你二人了。” “是。” “是。” 第89章 家中藏女 翌日清晨 用过早膳后展昭和艾虎便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起去街上巡逻，虽然根本不需要巡逻，但是在开封府时养成了习惯，就算出门在外，只要没有案子办，四人都照常巡逻，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开封府时四大护卫都穿着官服。 四人兵分两路去巡逻，展昭和艾虎沿着街道看着集市上的人烟。 观察了好一会儿，艾虎说：“展大哥，你有没有发现没有小女孩?” 展昭点点头：“七八岁大的孩童都是男孩，女孩最小的都是十二三岁的，这不正常。” 艾虎疑问：“你说会不会这些女童都被抓去当什么护什么童了？” 展昭摇头：“不太可能，这些女童很可能是被父母藏在家中，不能出门。” “可包大人让我们调查，但是我们连人都接触不到，怎么查?” “谁说一定要从这些女童身上查了，不是还有这些百姓吗？” 艾虎转头和展昭四目相对，随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哦～我懂了，老样子，分头行动。” 展昭笑道：“好，一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行！” 展昭去东巷，艾虎则在西巷。 艾虎沿着街道，乍一看街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在大街上玩闹的孩童中，并没有十岁以下的女童。 艾虎走到一处小摊前，要了碗汤，老板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长得虎背熊腰，但是看起来却是平易近人。 老板手脚麻利地舀了碗热汤端上来，艾虎喝了一口：“这汤虽然是热的，但是喝下去感觉好清爽，老板你这汤不会是加了什么东西吧？” 老板用帕子擦了擦手，笑着走过来：“客官您误会了，这热汤是我用五种可以解暑的药材和鸡一起炖熬的，所以喝起来才会有喉间清凉的感觉。” 艾虎笑道：“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不过这汤竟然没有药味，老板你的手艺真好。” 老板见此时没客人，便坐下和艾虎聊了起来：“姑娘，看你面生，你应该不是本地的吧？” 艾虎说：“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带着我去了其他县城，不过后来他们年纪大了后也都相继离世了。我爹说希望我回来替他看看，看看他生长的地方，我就回来了。” 老板被这些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回来好，回来好啊，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呢?我每天都在这摆摊儿啊。” 艾虎搅动着勺子：“我昨天才回来，今天第一次来西巷。” 艾虎看向路上追逐打闹的小孩，笑道：“这些小孩吵吵闹闹的，真可爱，我一直想等以后找个好相公，也生一个孩子，不过我比较喜欢女孩，女孩多可爱啊！” *“老板，看你的年纪应该早就成家了吧，孩子应该也不小了吧。” 老板乐呵呵地点头：“没错没错，我有两个女儿，你是不知道，我每次收摊回家听见女儿叫我爹，我这心啊特别激动！” “是吗？你那两个女儿多大?” “我女儿今年……”老板霎时止住了话，支支吾吾说：“我，我记错了，我没有女儿，我没有女儿。”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两个女儿吗？” “那，那是我胡说的，不是真的。那个……我的汤要糊了，我先去忙了，客官你慢用。” “好。” 老板巡视离开座位，跑到摊前，生怕艾虎再问什么问题。 艾虎默默观察老板的一举一动，他现在表情很不正常，眼神一直往自己这边看，估计是怕自己要做什么吧。 看来想查案得从这个老板身上下手了，先去和展大哥汇合，一同商量。 艾虎掏出一文钱放在桌子上：“老板，钱放桌上了。” “好，好的。”老板看艾虎走远，松了口气：“这姑娘应该就是好奇吧。” 艾虎回到分开的地方，等了没多久，展昭也回来了。 “展大哥。” “艾虎，你发现什么了吗？” “嗯，你呢？” “我这也有线索，咱们先回客栈。” 两人回到客栈，艾虎和艾荣川简单聊了两句，两人便上楼找包大人去了。 艾荣川摇头叹气：“忙吧。” 展昭敲了下门：“包大人，展昭艾虎求见。” 屋内，包大人放下手中的书，让二人进来，随即艾虎去公孙先生房间一并把公孙先生带了过来。 四人在包大人房中，坐在桌前，包大人问：“展护卫、艾虎，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展昭说：“大人，有女孩的百姓们都把自己的孩子藏在家中，我问过他们有没有孩子，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不过还是让我问出了两家，有户人家的女儿已经被抓去当护康童女了，另一个人家女儿大概被他们关在家里。” 公孙先生问：“艾虎，你查到什么了？” 艾虎说：“西巷那有位卖汤的老板，我和他聊了两句，只问出了他有两个女儿，后面他就什么都不愿意说了，或许是怕被什么人听见。” 公孙先生说：“那我们就从这下手，不过你们还要当心，千万要保护好他们和自己的安全。” “明白。” ━━━ 戌时刚过，镇上一片祥和安静，大部分人家早已进入睡眠，只有少数人还在继续操劳。 三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出现在夜色中，沿着屋檐脚步轻快地行动着。 三人聚在一起，艾虎说：“西巷我熟，我和二哥去西巷，展大哥你就去东巷，剩下的北华路我们一起去。” “好，你们万事小心。” 两人找到今早卖包子的那户人家，幸好回客栈后，包大人又派展大哥和自己回来，打探到了这老板的住处，现在确实省了不少时间。 两人俯身趴在屋檐上，轻轻拨开一块砖瓦，恰巧能听见屋内的谈话声。 一个女人说：“孩子她爹，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咱们女儿会不会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男人说“说什么呢？只要躲过这两年，咱女儿都过了十岁，咱们就不用担心了。那道士不是说只要十岁以下三岁以上的吗？” 女人叹气道：“孩子她爹，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不是人了？他们牺牲了自己女儿，可是我们……” 男人打断她：“说什么傻话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藏孩子，大家都抱着侥幸，希望自己孩子能躲过去。你不要感觉过意不去，这么做的人多了去了。” 女人语气带着失落：“我也是个母亲，那些孩子被带走的父母，他们该伤心死了。你还记得那道士说的，护康童怎么形成的吗？” 女人这句话引起了艾虎的注意，随后听到的话更是让艾荣川也震惊不已。 “护康童女，要灌耳、挖眼、拔舌，意为不听世俗流言蜚语、不看世俗繁杂、不说世俗俗话，净心洗身，在檀香炉内坐满九九八十一天后，一名护康童女就诞生了。” 第90章 白云阁 桌前，展昭端着茶杯细细品尝，艾虎坐在旁边一手托腮一手有规律的轻轻敲打桌面。 这是艾虎的习惯动作，每次思考问题，艾虎都会做这样的动作。 展昭也不打扰，静静等待艾虎思考完，直到艾虎直起身子看向他，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这什么护康童根本就是假的，展大哥，你说他们费尽心思创造出一个假传说来，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能确定，都是为了一己之私。” 艾虎点头附和：“没错，有人为了孩子能杀死几十个人，有人为了钱财能对自己妻女下毒手，这个世界上人的私欲是最可怕的。” 展昭没接话，反而是看着艾虎笑，艾虎也回过去一个笑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让人看见是要被骂登徒子的。” 展昭一时语塞：“你现在是越来越精了，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我的小侠艾虎已经不在了。” 艾虎嘿嘿一笑：“我错了，以后随你看，行了吧？” “真的?随我怎么看?” “真的。” “那我这样看呢？”展昭迅速起身，再弯下身子与艾虎来了个近距离对视，二人现在只离了一拳的距离，再往前一点就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 艾虎也不甘示弱，嘴角轻启：“公子若是想看，那便看好了，小女子一定让公子看个满意。” 二人以这个动作僵持着，四下无声，心里的呼喊却震耳欲聋，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小妹啊！我去！”艾荣川刚来就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连忙背过身子：“那个……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展昭若无其事移开身子，艾虎问：“二哥，你找我什么事?” 艾荣川又再一次确定能不能转身，得到艾虎肯定的回答后，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二人。艾荣川对展昭竖大拇指：“可以啊展大侠，这么快就把我妹妹拿下了?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我妹妹答应你的?” 艾虎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别人的私事你少打听。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还没说呢。” “哦对对对，看热闹太开心差点把正事忘了。”艾荣川拿出几张图纸给艾虎：“我和曹燊这几日在全县内收集的有关于护康童女的传说来源，应该对你们有用。” 艾虎将图纸一张一张打开，摆放在桌子上，这些图纸上都画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的是几个小人，有的是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每张画纸上都留有奇怪的字符。 展昭问：“这些图纸是哪来的?” 艾荣川说：“说来你们可能不相信，这是一个和尚给我的，我问那和尚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人家却说‘天机不可泄露泄露，施主当自己参透’，这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我怎么能看得懂嘛，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艾虎说：“这些字符也许是什么地方的特殊文字，我们可以查查古书，或许能找到线索。可是这附近有书阁吗？” 曹燊说：“我已经打探过了，离这六十里地的白云阁有着许多书籍，好读书的文人墨客都喜欢去那里，而且那个地方一般都是戌时才开张，不过那个地方有点……” 展昭和艾虎相互对视，那个地方怎么了？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还是等晚上去看了再说吧。 ━━━ 戌时 展昭、艾虎、艾荣川以及曹燊，四人各骑一匹马，一路畅通无阻没多久便赶到了白云阁。 看到白云阁的样子，两人才知道曹燊为什么欲言又止了，哪位大人物想出来的把书阁和烟花之地开在一起的?这让他们怎么进去啊？ 艾虎先打了头阵：“来都来了，怎么说也得进去看看吧？” 展昭紧跟在艾虎身后一米远，艾荣川和曹燊也紧随其后。 四人进去后，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喝酒聊天的、吟诗作曲的，还有歌舞升平。 这些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大家都一起游戏、玩乐，没有越界行为。 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带着两个姑娘走了过来，女人头戴牡丹簪花，脸上粉黛精致，从衣着来看不难猜出她就是这白云阁的老板娘。 老板娘向众人行了个礼：“我是这白云阁的东家，各位唤我云娘便可。不知几位是要……” 艾虎说：“我们想找几本书。” “书阁在楼上，我带几位上去。你们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楼上楼下是完全分开的，在上面完全听不见楼下的声音，所以各位可以安心看书的。” “多谢老板娘。” “不客气，那我去忙了，有任何需要随时说。” 四人进入书阁内，只觉得原本吵闹的世界一下子寂静无声，和楼下歌舞升平的样子完全是大相径庭。 书阁内也坐着许多人，有穿着粗布衣的，有穿着绫罗绸缎的。坐在凳子上、地上，甚至是直接躺在地上。 大家都互不打扰，在这里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轻微的翻书声。 艾虎看向展昭，这要怎么找啊?展昭也看向艾虎，不知道，咱们尽量找找吧。 艾虎找了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男人，用轻微的声音问：“大哥，我第一次来这，请问古书在哪个书柜啊？” 大哥眼都没抬，手一抬往前面一指：“第二个书柜，最下面那一排。” “谢谢啊。”艾虎示意三人过去，随后几人便开始查找字符。 有些古书因年代久远已有磨损，缺页少数、字迹模糊不全，这样大大增加了四人的工作难度，要一页一页的翻找，找到了还要再进行确认，才能确定这个字符是什么意思。 一个时辰下来，三十七个字符四个人才找到五个。 许久弯腰的姿势让大家的脊椎都受不了了，艾虎一边愁眉苦脸地放松脖子肩膀一边看着地上杂乱无章的书籍发愁，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啊？ 展昭给艾虎揉了几下肩膀，说等他一会儿，随后便出去了。片刻后展昭便回来了，说：“老板娘说这里的书可以外借，不过我们要签借条，这些书的借用期不能超过半个月，而且如果被我们弄丢或者弄坏了，一本要赔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艾荣川声音再小也盖不住惊讶的语气：“要赔这么多?！” “因为这些古书都是记载着很多历史国家的文化，有的书甚至是仅此一本的，所以老板娘对这些书特别重视。” 艾虎说：“那我们先借几本回去，等查完了再回来换另外的几本。” 几人找了最有用的几本书，又将其他书籍全部放回原位，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阁楼。 第91章 打探消息 翌日 清晨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到楼下用早膳，两人吃到一半，发现没见展昭和艾虎下来，便叫旁桌也正在用膳的王朝四人上去看看。 王朝让另外三人坐下一起吃，自己到楼上看看。 到楼上，王朝敲了敲展昭的房门：“展大人，您起了吗？已经辰时了。” 良久，才听屋内传来声音：“稍等。” 片刻后，展昭才打开门，王朝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着好几本书，王朝问：“展大人，您……一晚上都没休息啊？” “不是。”展昭摇摇头：“这些是昨天没有收拾的。麻烦你还特意跑上来叫我们。” “大人您见外了。艾虎呢？要不要也叫她起来？” “叫吧，正好已经辰时了，吃过饭，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王朝准备过去敲门，不曾想房门已经被打开了，艾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啊～今天天气不错。诶?展大哥，王朝大哥，你们怎么站着呢？这里能看到什么吗？” 艾虎也学两人的动作站着，探着脑袋到处看，展昭笑道：“没看什么，打算叫你起来，下楼用早膳。” “哦，那我们下去吧，正好我饿了。” “不叫你二哥?” “怎么不叫?”艾虎走到艾荣川房门前，抬手敲：“二哥，时辰不早了，快点起来，你不起，我一会儿出去就留你一个人在客栈了。” “马上马上！等等等等！你休想让我一个人在客栈。” 等了一会儿，艾荣川打开房门，脚上鞋子还没穿好，艾荣川一遍弯着一条腿穿鞋一边问：“我们今天去哪?还去白云阁吗？” 艾虎指了指地板：“楼下，吃饭。” 饭桌上，几人一边吃一边讨论事情。 艾虎问“那些书你们查了多少了？找到什么有用的没有？” 艾荣川摇头：“太难找了，我看得眼睛疼。曹燊帮我看到子时，我实在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人家了，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展昭说：“才看了几个时辰，现在着急为时过早了，我们一步一步来。” 艾虎点点头：“对了二哥，那个给你纸条的和尚，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你是在什么地方遇见他的?” 艾荣川说：“记得，在桦木道，那个和尚的半张脸，是毁容的，看疤痕，是被火烧的。” 展昭说：“这个特征应该不难找，我们兵分三路去找一找，兴许找到那位和尚，能问出更多的事情。” “好。” “没问题，什么时候行动?” “就现在。” ━━━ 三人兵分三路，在桦木道最近的两条路也分别寻找。 艾荣川在桦木道，艾虎和展昭分别在桦香道和桦叶道。 这边艾荣川刚找了半盏茶功夫，曹燊也从客栈出来帮忙了，艾荣川也没拒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样或许能早一点找到那位和尚。 桦香道上有一家老字号酥糖，这种店，一看便是开张十年不止的，问这种地方，或许能问出什么。 只是不买东西只问问题，会不会耽误人家做生意了？艾虎摸摸口袋：“反正银子够，买几包回去尝尝也好。” 老板见有客人来，立刻喜笑颜开：“客官，要什么口味的?您随便挑。” 柜台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桂花、桃花、小野果。 艾虎问：“这小野果是什么口味?野果也能做酥糖吗？” 老板解释道：“这小野果是一种能食用的野外生长的果子，大小有葡萄那么大，通体红色、里面有籽，把籽去掉，再加工一下就可以做酥糖用了，吃起来有一股淡淡的回甘。客官要不要买点尝尝?” 艾虎点点头：“那好，一样给我来两袋。” “好好好！您稍等。” 艾虎顺势开口：“老板，这店开了多少年了？” 老板手上活不停：“得有个七八年了。” “那这条街道的百姓，你是不是都认识了?” “也没有，就混个眼熟罢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半边脸被毁的和尚从这里走过?” 老板的手停顿了下来，又继续干活：“和尚?并没有，我们这和尚出现得很少。现在倒是每天晚上都能看见道士。” 艾虎笑了笑：“是吗？我还想找他当面道谢呢，唉！怪我太大意，被歹人绑架，他们谋财不成，就想烧死我，我当时太紧张，幸好被救了，就是那个和尚救的我，但是他的脸在大火中被毁容了。我找了他一年多，才在这太宁县找到他的消息。” 老板一阵感动：“原来是这样，姑娘啊，放心吧，这个忙我老张帮定了，你放心，我在这天天看见百姓们人来人往，要是看见你那位救命恩人，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太好了，多谢大哥。” “举手之劳而已，这是你的酥糖，拿好，慢走啊！” “多谢。”艾虎接过袋子，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刚才那位老板的神情很不正常，看样子他应该认识或者见过那位和尚，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老板并没有说出真相。 只是不知道自己刚才随口编的瞎话，骗过他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艾虎提着袋子继续在街道上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出现了两个身影显得仓促又焦急。 艾虎察觉有情况，便悄悄跟了上去，那两个人是一对夫妇，男人指责妻子：“我不是让你看好孩子吗？两个大活人你怎么就看丢了呢？” 女人抽泣道：“孩子们哭说每天在家太无聊了，他们好久没出过房门了，我看孩子们可怜，就放他们出来，在院子里玩一玩，可是谁知道，我进屋取个东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男人又急又恼：“别哭了！赶紧找人吧，这要被其他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艾虎见两人焦急的样子，猜测他们走丢的孩子是个未满十岁的女童，或者是两个。这万一被别的百姓先发现了，那女孩可就真的危险了。 想到这，艾虎当即施展轻功，飞上最高的一处屋檐上，下面的百姓纷纷驻足、议论纷纷。 艾虎没有理会下面的百姓，在屋檐上观察了许久，发现巷尾里面有两个小小的身影，随即又施展轻功飞身过去，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几个百姓指着艾虎消失的方向，“这谁家姑娘啊？” “不知道，没见过谁家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啊，这姑娘看着脸生嘞。” “一看就厉害，居然直接一跳，就跳这么高的屋檐上去了，我用梯子都要爬很久呢。”…… 艾虎来到巷尾，果然发现了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男孩比女孩略微大一些，两个小孩可怜兮兮地看着艾虎，小女孩怯生生问：“漂亮姐姐，我们迷路了，你能找娘和爹爹来接我们回家吗？” 艾虎挑眉笑道：“你们两个小孩，自己跑出来，不怕遇到什么坏人把你们抓走?而且你们爹娘都担心死你们了，下次可不许乱跑了啊。” 两个小孩依偎在一起乖巧点头，艾虎带两人绕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成功地把两个孩子交还给了父母。 第92章 送小孩回家 两个孩子的父母急得原地打转，没想到孩子下一刻就被人送回来了。 妇人看见孩子回来，激动地跑过去把孩子搂进怀里，男人对艾虎连连鞠躬：“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艾虎摇摇头：“你们以后要把孩子看好了，这天快黑了，万一遇到坏人把孩子带走，那可就惨了。” “是是是，我们以后一定注意，今天真的多谢姑娘了。” 女人站起身，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姑娘，今天真的谢谢你了，留下来吃饭吧，正好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艾虎欣然同意：“也好，那就多谢大姐了。” 男人招待艾虎进屋坐下，两个小孩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对艾虎特别亲近，正扒在艾虎身上问东问西的。 庖屋，女人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倒入木盆里，又舀了两碗米倒进去，米淘好后倒进锅里蒸。 随后女人挽起袖子，开始准备菜品。 男人说：“你怎么留外人在家吃饭啊？我们又不认识人家。” 女人一边切菜一边说：“你有没有点良心?人家姑娘好心好意给我们把孩子带回来，你还怀疑人家。” “不是怀疑，眼下这种情况当然要万分小心了。” “那姑娘要是有什么歪心思，怎么会把孩子带回来?你别给我说这说那的，她是我恩人，留恩人吃饭，这叫天经地义。” “我……行行行，我说不过你。” “你还站着干什么？去，把这块肉洗了。” 屋内，两个小孩正和艾虎聊得投缘。 艾虎问：“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呀?” 男孩拍着胸口：“我叫文蕴，妹妹叫文璃。” 艾虎问：“你们怎么会自己跑到那种地方去?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吗？” 小文蕴说：“我和妹妹太无聊了，娘说让我们在院子里玩，可是我们想吃糖葫芦了，就想去街上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跑进巷子里去了。” 艾虎心想，这两个小家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两个大活人大街上乱跑，竟然没有被人给抓了去。 艾虎揉了揉小文璃肉乎乎的小脸蛋：“以后不许乱跑了，知道吧？” “知道了，姐姐。姐姐我跟你说哦，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个长得好恐怖的和尚，是他带我们进巷子里玩躲猫猫的。” “恐怖的和尚?”艾虎警觉起来：“你们在哪遇到他的?” “就在我们家旁边哦。” ……男人擦着手，走进来，两个孩子坐在桌子前吃酥糖，那个姑娘却不见了。 男人问：“那位姐姐呢？” 小文蕴说：“姐姐说有事情要回去了，对了爹，姐姐留了一张纸，让我交给你。” 男人接过纸条，上面的内容让他心头一颤： 福来客栈，开封包大人微服私访，巡察民间，若有冤，明日午时，客栈见，一人前来。 ━━━ 艾虎回到客栈时，已是戌时。 展昭和艾荣川坐在桌前等了许久，才看见艾虎姗姗来迟。 艾荣川给艾虎倒了杯水：“你去哪了？遇到麻烦了?我和展大侠在这等了两个时辰，我们都想再等半炷香出去找你去了。” 艾虎喝下水：“这么担心我呢?放心吧，我没遇到麻烦，只是送两个小孩回家，顺便在那喝了杯茶。” “送小孩?”艾荣川疑惑：“这大街上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连自己家在哪都不记得吗？” 艾虎压低声音：“是两个七八岁的小孩，有个还是女孩。” 艾荣川微震惊：“女孩?家里人怎么放心把孩子放出来的?” 艾虎说：“那两孩子自己偷偷跑出去的，幸好我在巷子里发现了他们。对了展大哥，他们说有个长得很恐怖的和尚带他们去巷子里躲了起来，我想那个和尚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给那户人家留了纸条，如果他们愿意告诉我们什么的话，他们明天午时会来这找我们的。” 展昭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去找包大人他们，禀报一下这件事情。” 艾虎说：“好，二哥，你早点休息。我们先去找包大人。” “行。” 从外面看，包大人房内还亮着烛光，两人这才敲门，得到包大人许可后才进了房中。 “展护卫、艾虎，这么晚了有何事禀报?” 艾虎说：“包大人，我们想把今天发现的线索向您禀报一下，您现在方便吗？” 包大人笑了笑：“无妨，有何事便说吧。” 展昭将白天三人找到的线索如数汇报：“大人，目前只有艾虎那发现了一条线索，不过我们并不清楚明天那个百姓会不会来客栈，如果他不过来的话，我们是不是要亲自去一趟?” 包大人摸着胡子笑道：“此事交由你二人定夺。” 艾虎嘿嘿笑道：“包大人，您这么放心我们啊？” 包大人点点头：“你们在本府府中当差这么多年，对你二人的本事，本府还是非常放心的。” 展昭说：“大人，还有一事，那曹燊，大人是否准许他加入我们的队伍当中?” “这……”包大人看向艾虎：“艾虎，曹公子与你二哥乃是至交，这件事还得交给你来做。” 艾虎打包票：“放心吧大人，那曹公子是冲我二哥来的！而且我会留意他的，如果他有什么异常行动，我会第一时间禀报大人您。” 包大人颔首：“如此便好。希望你二哥和那曹公子能有个好结果。” “一定会的，有我在，没有成不了的事！” 展昭站在一旁无奈一笑，艾虎这给人凑对说媒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亦或是，这说媒的本事，她什么时候能用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二人从包大人房里出来，互相道晚安便各自回房去了。 路过艾荣川房门时，艾虎发现屋内还有微弱的烛光闪烁着。 屋里还有说话声，秉着听八卦的想法，艾虎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果不其然是曹公子，这么晚了还在二哥房中，难道……他们的感情上升得这么快?竟然都开始一个屋檐下谈心了。 听了一会儿艾虎便困了，反正听内容这两人聊得挺开心的，自己也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等他们自己修成正果，她这个做妹妹的就等着吃宴席好了。 第93章 客栈除劫匪 寅时 太宁县一片祥和安静，远处林中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艾虎走在一个街道上，奇怪的是，这街上没有行人、没有摊位、连一样东西也没有。整条空旷的大街上就只有她一人，两面是透着寒光的白墙，前面的路仿佛永远到不了尽头，艾虎想回头，却发现不管转哪个方向她始终都朝着前面。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雾，渐渐的薄雾越来越重，艾虎被薄雾包围着，看不清四周的东西。 那薄雾里面似乎有东西走了出来，艾虎定睛一看，那赫然是十几个小女孩！ 那些女孩全部手拉着手，身上穿着死人才穿的寿衣，脸上惨白如纸脸颊却有着两个非常明显的红圆印。 艾虎耳边充满着小孩嬉笑欢闹的笑声，声音清脆、悦耳，那些女孩脸上也全部都是瘆人、诡异的笑容。 小女孩将艾虎包围在中间，向着艾虎慢慢靠近，明明嘴巴没有动，艾虎却听见她们在说话。 “救命。” “救救我们。” “好疼。” “好想爹娘，好想回家。” “救救我们。” …… 艾虎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一摸额头，出了层薄汗。 艾虎长长叹了口气：“怎么莫名其妙做这么奇怪的梦?难道真的是那些小女孩?可是不是只有……呸呸呸！我胡说什么呢？那些孩子一定都还活着，正等着我去救她们呢。” 这一折腾艾虎直接没了睡意，正躺在床上寻思着明天做什么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随着动静越来越大，有人上了二楼，而且听声音不止一两个人。 艾虎坐起身：“这个时辰客栈都打烊好久了，谁大半夜会进客栈来?” 还没等她想明白是什么事情，隔壁的一声惨叫拉回了艾虎的思绪，她没有多做反应，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隔壁房间，一脚踢开门。 一个男人正死死捂着女人的嘴，手上正褪着女人的衣衫，女人被捂着嘴巴无法呼救，而男人的力气又远大于女人，让女人连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艾虎手上没有武器，随手抄起脚边的凳子就砸在了男人背上，艾虎的力道不小，痛得男人一下子失了力，女人趁此机会一口咬在男人虎口上，推开男人，自己跑到艾虎身后躲着。 此刻整座客栈呼救声、打斗声以及哭声乱成一团。 艾虎听见外面展昭和艾荣川已经在解决劫匪了，便安下了心。 艾虎将女人护在身后：“你们这么多人，团伙作案?不怕把你们全部送去官府?” 男人被刚才那一下砸得现在都没缓过劲来：“奶奶的，敢坏老子好事！” 艾虎现在秀发披散，身上只穿了里衣，一双玉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男人看向艾虎，脸上逐渐露出令人不适的表情：“又来一个小娘子。刚才那一下砸得哥哥很疼呢，要怎么补偿哥哥?我最爱的，就是征服你这种女人。” 艾虎冷笑：“看来刚才那一下打得太重了，你脑子坏掉了，敢惹我。” “口气不小，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艾虎没有跟他废话，把女人推开后出手便直击男人要害，贯耳、抬膝、踢下档，动作行云流水，不过三招艾虎就将男人打趴在地上。 随后艾虎一个手刀将男人放倒交代女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紧接着跑出去帮助展昭和艾荣川。 “展大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包大人公孙先生他们呢？” “艾公子和曹公子在保护他们，那些劫匪是劫财劫色的，注意保护百姓！” “好。” 展昭飞身下到一楼，以他的武功一打十都不成问题，现在还有张龙赵虎帮忙，艾虎并不担心展昭，现在她和艾荣川把二楼的劫匪给解决掉就行了。 一些百姓听见动静早就躲了起来，不过还是有几个被劫匪抓住，抢劫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如果是姑娘的话，那就会更惨了。 艾虎一棍子打中一个劫匪的脸：“王朝大哥，你们快去救那些姑娘。” “好，艾虎你自己小心。马汉我们走！” 这些劫匪加起来有十几个，每个人都懂些拳脚，手上还提着刀、斧，各式各样的武器，不过他们在南侠和小侠面前，就像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一炷香功夫，劫匪全部被解决完，一楼和二楼劫匪们倒在地上横七竖八躺成一片，哀嚎一片。 见劫匪已经被拿下，百姓们才敢出来，对着展昭艾虎等人一阵轰动的拍手称赞。 楼下，展昭抬头正巧和艾虎对视，艾虎回给一个微笑，这个笑容让展昭莫名感到非常安心。 官府的人姗姗来迟，领头的一进去，发现劫匪已经被全部抓住了，有两个人看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活剥了似的。 领头的官差留了几个人在楼下押着那几个劫匪，他带着人上二楼来检查。 看见官差的时候，艾虎嘲讽道：“你们怎么不等天亮了再来？” 官差一脸尴尬：“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客栈造成的损失官府会查明清楚，会一文不少赔偿给客栈的。” 劫匪被官府的人带走，官差将客栈损坏的东西全部做了记录，又慰问了几句受惊的百姓，便押着那十几个劫匪离开了。 展昭抬步走上二楼去，本想和艾虎说点什么，但在看见艾虎脚的时候，他眉头微蹙，加快脚步走向艾虎。 艾虎还没问展昭怎么了，突然一阵腾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展昭打横抱在了怀里。 展昭对艾荣川说：“这里交给你了，我送她回房间。” 艾荣川挥挥手：“去吧去吧。曹燊，咱们去看看包大人他们。” 曹燊点点头：“好。” 艾虎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任由展昭抱着自己回到自己房间，展昭将艾虎放到床上，看着艾虎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想说的话一下子全都忘了，只剩下一阵无奈的叹息。 艾虎拽了拽展昭的衣角：“我那不是急着去救人嘛，我再晚一步，那姑娘就要被糟蹋了。展大哥，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知道的，这小会儿是不会着凉的。” 展昭对艾虎没有一点办法，对于她，展昭只有一个想法，宠着、惯着。 “你等着，我去打点水。”展昭说完就转身出去了，艾虎等了好久，都已经开始低头打瞌睡了，展昭才端着水回来。 水还冒着热气，展昭将水盆放下，抬起艾虎的脚放进水里，水温的刺激让艾虎瞬间清醒过来，还差点一激动把水盆打翻了。 艾虎拍拍胸口：“展大哥，你差点吓死我。” 展昭说：“泡一下脚，不然会着凉。” “好。”艾虎点点头，乖乖地用脚玩着水，弄起一阵阵水花和啪啪的水声。 展昭便在一旁坐着等，大宋法律规定若男子随意触碰未出阁女子的脚，视为轻薄。刚才抓起艾虎的脚放入水盆里的时候，展昭的心都在打鼓，那双脚脚踝纤细，一只手就能全部握住，露出的小腿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疤。 再等等，他一定光明正大向全天下宣布他与艾虎的关系，一定用最好的方式让艾虎心甘情愿、没有遗憾的跟自己在一起。 艾虎的呼喊唤回了展昭的思绪，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聊了多久，也不知聊了什么。 第94章 悲惨往事 展昭和艾虎日夜交替在镇上守着，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 除去街上卖热汤老板说漏嘴的两个女儿，还有艾虎送回家的文璃小妹妹，镇上的女童粗略算下还剩一百来个。 经过这几日探查，开封府已经查明共有七十四名女童被骗走。这还只是此地镇上的调查结果，太宁县其他镇上估计比这还严重。 展昭说：“太宁县一共有六个镇，东元、上平、晋和、福盈、大安和太升，我们所在的镇就是福盈，目前这案子在上平和福盈还有晋和发生得比较频繁，另外三个镇并没有太大的传言。” 艾虎摸着下巴：“可能是没有福盈这三个地方严重吧，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过去调查一下比较好。包大人，您觉得呢？” 包大人微颔首：“艾虎说的有道理，本府看还是去调查一下，以便于日后办案。” 公孙先生问：“那大人打算派谁前去?” 包大人思索片刻：“另外三个小镇就有劳艾虎和艾公子辛苦一趟，福盈这边的线索还得继续有劳展护卫。” 二人抱拳：“是。” ━━晌午 几人正用着午膳，今天的菜出了新品，碳烤鸡翅。 艾荣川特意点了这道菜给艾虎尝尝，虽然有一半原因是他本来也想吃，但是宠爱妹妹的心是毋庸置疑的。 艾虎尽数接下展昭和艾荣川夹过来的菜，碗已经堆起了明显的凸起，她却一点不急细嚼慢咽吃着碗里的饭菜。 眼睛还总是往客栈外看，艾荣川疑惑艾虎在看什么，顺着人的视线看去，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什么都没看见，无奈艾荣川只好作罢，低下头继续吃饭。 展昭低声说：“他如果愿意说，会来的。你别看了，赶紧吃饭吧，不然菜凉了。” 艾虎扒拉两筷子饭到嘴里：“不行，我还是急。这可是侦破案子的一次重要机会啊，万一他不来怎么办？我总不能再去人家里找他一次吧？” “要是不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别多想了，吃饭吧。” “好吧，你说的也对。” 展昭笑道：“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当然得吃了饭再过来啊。” 艾虎茅塞顿开：“你说的多啊！我怎么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怪我太心急了，人家总得吃饭啊。” 想清楚后，艾虎开心了不少，吃饭速度也比刚才快了许多，一小会儿碗里的饭菜就少了一半。 吃到最后还剩下一些饭，艾虎放下碗筷揉了揉肚子：“饱了饱了吃不下了，展大哥你们以后少夹点菜，我这光吃菜了，饭都没见着几粒。” 展昭轻笑：“好，下次少夹点。” 艾荣川指着客栈外：“你们看，那个人在那里站了很久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艾虎认出那人就是昨天那户人家的当家，便走过去将人带了进来。 几人上了楼进入包大人房中，王朝马汉把守在门外，屋内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和艾虎正等着这人说话。 男人向着包大人径直跪了下去，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不起来：“包大人！求您救救太宁县的女童吧！” 展昭上前将人扶起：“你别急，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们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男人说：“草民汪典，本地人，和妻子育有一儿一女，原本还有一个姐姐和九岁的侄女，可谁曾想……” 汪典的姐姐汪莹，比汪典早两年成家，婚后和丈夫孕得一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家庭幸福美满。 不过这些美好在两年前便全数破灭，童女护安康的传说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少女童都已被抓走，被带走孩子的人家无一例外都得到了赔偿。 汪莹和丈夫拼死保护女儿，用尽所有办法将女儿藏在家中，可最后还是被发现，那时候的护康童女正好还差一个，汪莹的女儿就被百姓们强行带走。 他们破门而入，拿着棍棒扫帚，不顾夫妻俩的苦苦哀求将生着病的孩子强行带走，汪莹拼命阻拦百姓，却被人控制着动弹不得，丈夫上前理论，却被百姓们乱棍打得浑身是伤。 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相反他们还在对夫妻二人指指点点，责骂他们太过自私。 孩子被抢走，丈夫也被打成重伤，汪莹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仿佛苍老了十几岁，随时随地可以撒手人寰的样子。 汪莹的丈夫被打伤了腿，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落下终身残疾，一年半前出去办事途中发生意外，被发现时早已在河中溺毙。 汪莹知道后伤心欲绝，服下毒药也跟随丈夫去了。 听到这众人一阵唏嘘，因为一个没有依据的传说，害得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害了三条人命，为了那所谓的传言，背负上人命，他们内心难道不会煎熬吗？ 艾虎问：“汪莹住在什么地方?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汪典说：“我大姐住在离此地一百里的东元镇，我去找她时，她已去世了三月有余，这些都是一位老伯母亲口告诉我的。” “孩子被带走的时候是几岁?” “八岁了，不过荌荌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吃药，她有先天心疾，被带走那天又生着病，估计早已经不在了。” 汪典擦去眼泪：“包大人，你们真的能为我们主持公道，为孩子们主持公道吗？” 包大人颔首：“本府以这身官服做担保，一定揪出幕后主使，还太宁县一个安定，还孩子们一个公道。” “多谢包大人！谢包大人！谢包大人！” ━━将人送走后，众人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艾虎呆在客栈无聊，索性到街上散心。 展昭看出艾虎心情不好，陪着她一同出来。 在展昭的追问下，艾虎才说明原因：“那些百姓到底是为了大家的平安，还是只是为了自己?那样活生生将一个家庭拆散，还间接害死了人，他们这样做，真的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些孩子们带来的平安吗？” 展昭抿了抿唇，说：“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人的本能大概就是自私的吧。世上有多少人能做到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呢？” 艾虎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人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在他们看来，不过是牺牲了几个孩子，就能换得自己一辈子无病无灾，可是他们不懂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内心的煎熬是无法言语的。” 展昭拍拍她的肩膀：“这些我们也无能为力，要靠他们自己领悟。对了，你明天不是要和你二哥去晋和吗？你跟他说了没有？” “没有，等晚上回去再说，曹公子好不容易能和我二哥独处一会儿，我现在去岂不是坏人家好事。” 第95章 出发前准备 临近傍晚，艾虎和展昭才回客栈，回去后，艾虎去艾荣川房中跟他说了一下要去晋和的事情，让他早点休息，明日要早些启程。 艾荣川眼前一亮：“去晋和，跟你一起去查案?真的?我也能一起查案了？” 艾虎无奈点头：“真的真的，你别问了，是真的。” “太棒了！”艾荣川右手握拳，手肘往下杵了一下，就差跳起来了：“不过……就我们两个?展大侠不和你一起?” “展大哥要留在这，继续调查，我们现在是兵分两路。” “这样啊，那万一我们人手不够怎么办？” 艾虎笑道：“如果曹公子愿意的话，可以请他一同前往晋和，就当是请他也帮个忙了。不过，话先说好，我不会对你们透露任何线索，该怎么查，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只管照做就好。” “这我没问题，等他回来，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帮忙。” “行，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我可不想明天一大早咣咣砸门把你叫醒，很扰民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女孩子熬夜对身体不好，快回去睡觉。” ……夫妻俩躺在床上，丈夫躺在最外面，妻子在最里面，两人中间一儿一女睡得香甜。 妻子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轻声道：“他爹，你说这事真的能解决吗？” 丈夫说：“既然包大人已经开了口，那就证明，他们有信心解决。而且开封府什么来头，你我不知道吗？静等好消息吧。” 妻子轻叹息：“希望这事情能早一些有个好结局，希望咱们女儿还有其他孩子，不用再小心翼翼躲着了。” ━━━ 翌日清晨 艾虎早早起床洗漱，准备好包袱，下楼用早膳时，艾荣川正好也从楼上下来，还有隔壁房间的曹燊。 艾虎挑眉，看着艾荣川身后的曹燊：“曹公子，早。” 曹燊点头示意，艾虎将早膳推到二人面前：“给你们点好了，快些吃吧，吃完后就出发。” 吃到一半，公孙先生将艾虎喊到一旁，说是要跟她吩咐一些事情。 艾虎走过去，公孙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黑一白两个小瓷瓶：“白色的是解毒丸，黑色的是软筋散，有危险的时候，这两样东西能帮到你。” 艾虎将瓷瓶收好：“公孙先生，我们会一切小心的，您别担心。” “一会儿再拿些金疮药，以防万一。” “好。” 公孙先生快速打量了一下艾虎，像是在思考什么。 艾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什么不对劲啊，公孙先生在看什么？ 艾虎正想问怎么了，公孙先生便说：“还有衣服，除了男装，还需要准备两套女装，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艾虎笑了笑：“放心吧公孙先生，我昨晚回来后，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那便好。” “我去跟展大哥说说话，出发了叫我！” 艾虎去展昭房间找展昭时，他正在擦拭剑身。 艾虎探出个脑袋：“展大哥！” 展昭闻言，将剑收回剑鞘中：“艾虎，你们还没走吗？” “没呢，再等一会儿，我二哥还没准备好。” 说完这句，艾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前两人分开查案的时候也不少，但是这一次，艾虎很想听展昭说点什么。 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关心也好。 艾虎酝酿着该如何提醒展昭说，展昭先开了口：“东西准备好了吗？” 艾虎点头：“昨晚已经准备好了。” “有准备药吗？” “公孙先生给了我一些金疮药和解毒丸。” 展昭沉默了片刻，继续说：“不知为何，这次非常想跟你多说几句。可能是我担心过头了。” 艾虎笑着摇头：“这样说明你在乎我，我也挺希望你再多说两句的。” 二人视线相撞，展昭能清晰看到艾虎眼眸中自己的倒影，是如此清晰，她的眼睛就像清泉，能倒映出世间的所有美好与丑恶。 “展大哥……”艾虎薄唇轻启，呼出的气息打在展昭鼻间：“公孙先生都给我东西了，你没有东西要给我吗？” 展昭一下子从那种微妙的氛围中回神：“当然有了，你等等。” 艾虎看着匆忙起身去翻箱倒柜的背影，内心泛起一阵暖意，原本这么问，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给自己准备东西了。 艾虎静静等着，没过一会儿，展昭拿着东西过来。是个四四方方的匣子，有巴掌大小。 艾虎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小暗器，艾虎取出暗器，对着墙面按下暗器机关，一枚银针射出，稳稳的钉在了墙面上。 艾虎欣喜地看着这个暗器：“好厉害！展大哥，你从哪找到的?” 展昭说：“这是白五侠从陷空岛拿来的，他知道你要去其他地方查案，便给了这个暗器。” “这白玉堂消息还挺灵通，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傍晚，我们回来后。他原本是想拿来给我看看，羡慕羡慕，但是一听我们要分头行动，白五侠就慷慨的把东西留下来了。” “等回来后，请他喝酒，就当谢谢他了。” 艾虎才注意到，匣子底层还有东西，也是个小瓷瓶，里面是一些白色药丸。 展昭解释：“这是幻醉丹，遇水即化，能使人神志不清，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并且被下药的人清醒后会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就像喝多了不记事一样。。” 艾虎倒出一粒，丢进茶杯中，丹药在碰到水的那一刻就彻底融化在了水中，艾虎端着杯子怎么看都看不到丹药的残留，不禁赞叹道：“这东西好啊！展大哥，这是从哪得来的?” 展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上回我去马帮，请欧阳兄帮忙的时候，元贞公主赠与的。” “想不到我义母还有这种东西，上回不是说，我义母快生了吗？等我回来，就去看看他们，说起来，第一次见面也只是草草聊了几句。” “估计两个月后就能收到他们的请帖了。” 艾荣川和曹燊已经准备好了，时辰也不早，三人该准备出发了。 包大人目光慈爱看着艾虎：“一切小心，平安回来。” 艾虎颔首：“一定会的！” 第96章 重要帮手 晋和离福盈有八十里左右，三人骑着马，一路未曾停歇，在晌午时便到达了晋和。 曹燊先一步到客栈订好了房间，又转回来和两人一起走。不过艾虎看出来，他这是为了多和艾荣川相处。 艾虎借口想去前面看看，离开了两人，给二人更多的相处机会。 艾荣川叫不住艾虎，看着艾虎牵着马一蹦一跳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摇头。曹燊笑道：“令妹还是这么调皮好玩。” 艾荣川摊手：“没办法，和我一样，看见新鲜的东西就忍不住去凑热闹。诶，我看你好像从来没有被什么东西吸引过，你喜欢什么？” “我?要说喜欢的话，美景美酒吧。” “认识你快两个月了，你家是哪里的?” “在南方，如果以后有机会，你愿意和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我还没去过南方呢，听去过的人都说和我们这是完全不同的地方。” 二人聊着聊着便到达了客栈，艾虎早就来客栈放置好了行李，现在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掌柜的说：“先前进来一个小公子，写了个纸条，让我等二位来了以后，再交给二位。” 艾荣川接过纸条，打开，上面有一段话：你们太慢了，我先行一步，咱们分头行动，戌时客栈集合。 艾荣川扶额：“还真是个急性子啊，一点都等不了。” 曹燊说：“我们也行动吧，让艾姑娘等久了不好。” ━━━ 艾虎来到人比较多的街上，和福盈那边一样，整条街上看不见一个女孩，看见的都是已经十几岁的姑娘。 艾虎找了几个人旁敲侧击问了一些关于护康童女的事情，但是这些人的反应如出一辙，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肯说，像是怕惹到什么事情一样，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走了。 艾虎连话都还没问完，人就已经跑没影了，这让艾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这里的百姓对护康童女的敬畏程度特别严重，连讨论一下都害怕成这样。 艾虎又找了几个人，还是一样的结果，无奈艾虎只好另寻他法。 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艾虎身边匆匆忙忙走过去一个和尚，因为走得太过着急，和尚不小心碰到了艾虎，艾虎只听见一句急促的抱歉，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只是下一刻艾虎脚步一顿，立刻转身，却发现那和尚早已没了踪影。 艾虎懊恼地跺脚：“我怎么这么大意呢？！” 刚才的和尚，脸上戴着面具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应该就是那个保护了小文璃兄妹俩，脸被毁容了的和尚。 艾虎没时间责怪自己大意，当下就追了过去，那和尚应该还没走太远，现在追过去或许能找到他。他应该知道很多关于护康童女的事情。 在车水马龙的人群中想找到一个人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艾虎此刻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包围着，无奈只好施展轻功跳到了屋檐上，这样一来视野开拓了许多。 没想到那和尚走得还挺快的，艾虎看见目标，施展轻功飞了过去，几个借力，就挡住了和尚的路。 和尚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地看着艾虎。艾虎说：“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你知道太宁县上护康童女的事情吧？我希望你能全部告诉我。” 和尚说：“我不知道施主在说什么，告辞。” 和尚转身就走，艾虎喊道：“你的脸和这件事情也有关吧？难道你不想让他们都付出代价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暗中保护那些小女孩呢？” 和尚的脚步停了下来，艾虎赶紧走过去：“如果你无法信任这里的官府，那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和尚转过身，问：“凭什么？” 艾虎答：“就凭我是开封府的人。” “开封府?包大人?你是包大人的手下?” “没错。”艾虎点点头：“南侠展昭与小侠艾虎在开封府为包大人效力的消息，想必没有几个不知道吧。” 和尚看见了艾虎身后背的刀：“难道你是小侠艾虎?” “没错，现在可以跟我谈一谈了吗？” “好，跟我来。” 两人来到和尚目前栖身的木屋，和尚脸上的面具被摘下，露出半张被严重烫伤的脸。 和尚说：“我本来不是和尚，是一个木匠，我原来的名字叫周亦，护康童女的事情展开后，百姓们一发不可收拾，有时候还会直接闯到家里去搜有没有被藏起来的女孩。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邪乎的说法，一再劝说他们不要听信谗言，可是他们非但不听，还说我这样做是要害死他们。” 艾虎问：“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周亦叹了口气：“这是被那些百姓用沸水烫成这样的，我的一只眼睛也因此废了。我从他们手下抢回来了一个小女孩，可是势单力薄，那女孩最后又被抓回去了，他们把我抓起来打了一顿，觉得不解气，就烧了水，浇在了我脸上。” 艾虎狠狠地一拍桌子：“这些人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周亦说：“我的脸被毁了，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能继续保护住那些孩子，我剃掉了头发，假扮起了和尚，这样我才能出现在人群当中，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僧人。” “你对护康童女的事情了解多少?” “不多，我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道士，他说这样能保佑小镇蒸蒸日上，百年不灭。” 艾虎疑问：“可是你前两天不是还在福盈吗？怎么现在就到晋和来了?” 周亦笑了笑：“我每隔两天就会来晋和一次，要不然那些小女孩要没饭吃了。” “小女孩?”艾虎激动万分：“你救了那些孩子?” “没错。”周亦点点头：“那些孩子现在由我妻子照看着。” 艾虎以拳击掌：“太好了！我会马上禀报给包大人，多派些人手过来帮助你一起保护孩子们的安全，另外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跟我回去，见包大人。” 周亦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为了尽快抓住那些胡作非为的人，我愿意全力配合你。” 第97章 孩子们的栖身之所 艾虎随着周亦到暂时安置孩子们的地方，是间一间式的大房子，分成两半，一半用于睡觉另一半用于吃饭。 进去的瞬间，艾虎看到二十多个小女孩一起围坐在地上，手上端着碗，孩子们看见陌生人，眼里充满了懵懂天真。 另一边的地板就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没有太多床，孩子们只能睡在地上，只能尽量多铺些床单，不让孩子们硌到。 艾虎内心一阵酸涩，想起上回拐卖儿童的那次，她和展大哥找到那些孩子的时候，那些孩子们害怕又可怜的眼神。 拐子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都不为过，因为他们的一己之私，害得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又害死过多少孩子，他们的罪孽永远还不清。 角落里一个妇人正在给孩子们盛饭，她就是周亦的母亲，因为怕有心之人知道孩子们的存在会伤害孩子们，所以一屋子二十多个孩子全由她一人照顾。 还好孩子们都很听话，并没有让她操过心。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约莫四五岁的女孩跑过来，仰着头问：“周叔叔，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艾虎蹲下身子和女孩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回答：“爹和娘叫我小元宝。” 艾虎指腹轻轻抚摸着小元宝的脸：“你怎么知道可以回家了?” 小元宝稚嫩的嗓音传进艾虎的耳朵：“周叔叔和周奶奶都说，等以后周叔叔带了别人回来，那就是有人来带我们回家了。” 艾虎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她摸了摸小元宝的头：“对，哥哥是来带你们回家的，等过几天你们就能回去和爹娘团聚了。” “不能现在回去吗？我想爹娘了。” “现在还不行，哥哥和周叔叔还在凑盘缠呢，这样回家的路上你们才不会饿肚子啊，对不对?” “好吧，那我就再等几天。” 小元宝松开艾虎又跑回去捧着碗继续吃饭，艾虎起身擦掉眼泪，对周亦说：“我会立刻上报包大人，派两个人过来保护伯母和孩子们，也让伯母能轻松些。” 周母擦干净手走过来：“是不是那个该死的道士被抓了？孩子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艾虎摇摇头：“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情，不过晋和这边的口风比较严，我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问题。” 艾虎掏出身上的银子：“伯母，这些银子您先拿着，给孩子们多买点好吃的，现在天气也冷了，给自己还有孩子们买点厚衣服。这些孩子们现在还得麻烦您继续照顾。” 周母笑了笑：“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我只是出了点绵薄之力，我做的这些远不及你们做的，你们才是救了这些孩子们。” 艾虎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七个孩子，最大的八岁，有九个，最小的四五岁，有十二个，剩下的六七岁的孩子，有六个。 艾虎帮着周母照顾孩子们直到大家都睡下后，才和周亦出去商量要事。 艾虎问：“这些孩子们你救了多久了?一直没人发现吗？” 周亦说：“最早的几个孩子是一年前救下的，我特意选了这座房子，不会有人靠近的，这是间鬼宅。” “鬼宅?这话怎么说?” “那房子以前起过一场火，虽然房屋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毁，但是房子的主人因为逃跑不及被烧死在了里面，我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把孩子们暂时安置在这间‘闹鬼的鬼宅’里了。” 艾虎心下了然：“想必闹鬼一事，也是你的手笔吧。” 周亦点点头：“没错，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主动远离这里。” 艾虎拍了拍周亦的肩膀：“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等我消息，最迟三天后就来。” ━━━ 艾荣川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时不时还皱下眉叹口气。 曹燊安慰道：“你先别太急，艾姑娘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艾荣川急道：“什么事情能耽误这么久?连个信也没有，我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不行我得出去找找她。” 艾荣川起身就往外面走，刚走出客栈，就和艾虎迎面撞到了一起。 艾虎捂着被撞的鼻子：“二哥，你这么着急要去哪?” 艾荣川关切地看艾虎被撞红的鼻子：“找你啊，我这都等到天黑了，你再不回来我得急死。” 艾虎说：“我们先回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两人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艾虎回到了她的房间。 关上门后，艾虎说：“二哥，这件事情很重要，别人我信不过，只能麻烦你跑一趟了。” 艾荣川点点头：“没问题，什么事？” “我一会儿就书信一封，你带回福盈交给包大人，到时候的事情包大人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这件事情越快越好。” “怎么突然要送信?” “还记得那个被毁容的和尚吗？我今天找到他了，他一直在默默保护那些孩子，现在被他救下的孩子有二十几个，我担心时间久了会被发现，所以要尽快上报包大人，派人来保护那些孩子们。” “好，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回福盈。” 艾虎看向曹燊：“曹公子，我想请你这几天帮忙去照顾一下那些孩子们。” 曹燊颔首：“没问题。” 艾虎找出笔墨纸砚，写了封信，装进信封里，交给艾荣川：“信一定要亲手交到包大人手中，二哥你自己一路上小心。” 艾荣川将信收好，拍拍胸膛自信道：“放心吧，你二哥我还是挺有本事的，不出三天，我一定把回信给你完完整整带回来。” 艾虎笑道：“不仅是信，人也要平平安安回来，虽然路途并不远，但小心为妙。”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曹燊问：“我什么时候去?在什么地方?” 艾虎说：“明天我带你去那，不过去的时候不要被人发现了，孩子们都在那，如果被有心之人发现，会造成混乱，所以我们要避开人群，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为了孩子们能够早些回家，这不算什么。” 第98章 假天神危害百姓 戌时 福盈客栈 展昭正在包大人房中汇报情况，公孙先生也在一旁。 “大人，福盈镇是最先传出护康童女传言的小镇。其次就是晋和还有东元和上平。”展昭站立于包大人前面正中央空地上，汇报着线索：“福盈镇两年前就开始有这样的传言了，晋和在半年后才开始，东元和上平一年不到，所以这两个地方的传言还比较少。” 公孙先生说：“难怪我们查了这么久也就福盈这里得到的消息最多。晋和那边不知道艾虎查得怎么样了。” 包大人说：“艾虎那边本府相信她完全可以胜任的，有艾公子还有那位曹公子陪同，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展昭说：“大人，汪家夫妇是本地的百姓，有他们帮助我想破案的速度会更快。” 公孙先生担忧道：“可是他们真的会愿意帮助我们吗？” 展昭说：“汪典决定来告诉我们所有事情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他不愿意就不会听了艾虎的话到客栈来找我们。” 公孙先生颔首表示赞同：“可是我们要怎么做？” 展昭说：“这咱们还得继续想想办法，不过……公孙先生一定已经有办法了吧？您每次提问前就已经想好对策了。” 公孙先生含笑：“展护卫果然懂我。大人，学生想，我们先和汪家夫妇来个里应外合，他们继续收集当地关于护康童女的传言，我们接着暗中调查，还要保证他们一家的安全，特别是不要让人知道他们女儿的存在。” 包大人抚着胡子：“那就按照公孙先生的提议，开始行动吧。保护汪典夫妇的任务就交给王朝马汉还有张龙赵虎。” ＊“时辰不早了，你们下去歇息吧。” —————— 翌日辰时 艾荣川带着信只身一人赶回福盈，艾虎和曹燊继续在晋和调查‘护康童女’一案。 这次两人没有选择询问当地百姓，而是暗中调查，他们口再严也不可能闭口不谈此事，在家时一定会有言论，只是这方法太过费时费力。 两人按照以往兵分两路，避开人群挨家挨户探查，可能现在正值上工时候，二人皆无所获。 曹燊刚悄声离开一户人家，迎面就碰见一个男人直愣愣看着自己。 男人手里拿着块吃剩半块的烧饼，嘴里还有烧饼没吞下去，就这么和曹燊隔着有四五米远，看着曹燊的眼神即惊讶又激动。 曹燊看见男人眉头微蹙，不带任何犹豫脚步一顿转身就走，身后的男人看人要走便急忙追了上去。 “诶！公子公子，我找您找得好辛苦啊，老爷夫人都特别担心您，快跟小的回去吧，您不回去小的就……就也回不去了。” 男人是曹燊家的小厮，叫阿贵。 曹燊不悦道：“找我回去干什么？当初是谁说不娶那个谁家的姑娘就不认我这个儿子的？” 阿贵说：“公子，老爷那是在气头上，他就您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认您呢？” “宝贝？别给他说好话了，我不可能回去，也不可能娶那谁家的女儿。我说得非常清楚了，我不喜欢女子，娶了人家那是害了人家一辈子，他们要是执意让我娶什么刘家柳家的姑娘，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 曹燊说完转身又走，阿贵追在身边，絮絮叨叨：“公子公子，您听小的说啊。老爷夫人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真的，他们都说不会再强迫您了，您都快两年没回去了，老爷夫人真的很想念您。小的说的是真的，夫人都说了，您喜欢谁是您的自由，传宗接代这种事情他们不强求了，顺其自然就好。哎呀公子，您就跟小的回去吧。” 曹燊猝不及防顿住，阿贵差点没停下。曹燊说：“回去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回去跟我爹娘说，等回去时，我会带着我的心仪之人回去见他们二老。” “那，需要多久啊？”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一年不等。” “啊？！” 阿贵震惊又无可奈何：“好吧，公子小的和几个兄弟都在这太宁县，您有吩咐就到一醉坊来找我们，我们都在那里。” “行，回去吧，今天当做没看见我，以后有事情，我会找你们的。” “是，小的告退。” 阿贵走后，曹燊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才松了口气。 别人还没追到手，计划就要失败了，以后得抓紧了。 ……回到客栈时艾虎已经等候多时了。 艾虎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曹燊摇头：“没有，只是想着再多查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晚了。” 艾虎不疑有他：“我听有户人家提到了这案子，原来这晋和县对此传言闭口不谈是害怕招来杀身之祸。” “有人杀他们？” “对，我听那对夫妇说，道士曾经告诫过他们，若是此方法暴露于人世，他们就会受到无妄之灾，而且这晋和县之前已经死过两个人了，都是因为不听那道士劝诫招来了祸事。” 曹燊说：“这恐怕又是那个犯罪团伙编造的故事吧？人也是他们杀的。” 艾虎耸肩：“谁说不是呢？可是这些百姓不知道啊，都以为真的是天神的指引，是天神的惩罚，对此事可以说是守口如瓶了。” 曹燊说：“若天神真的会想出这种用人命来换取平安的残忍办法的话，那天神是不可能存在于人类的敬仰中百年，甚至千年之久的。” 艾虎点头：“不过他们想不到这些，既然是天神说的，那他们只能照做。我们的任务，就是揭穿“假天神”的真面目，让百姓们不再备受欺骗。”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即刻。” 艾虎和曹燊趁着夜色悄声来到那栋废弃的房屋，两人直接从院墙外翻了进去。 曹燊隐约听见里面有幼童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内心无比佩服那位叫周亦的人。有机会一定得交个朋友。 艾虎和曹燊走进屋内，二十多个孩童齐刷刷看向二人，小元宝第一反应过来，从被子里出来直奔艾虎。 “大哥哥，您来了！” 艾虎摸摸小元宝的头：“大哥哥带了个叔叔过来，这几天他会和周叔叔还有周奶奶一起照顾你们。” “那大哥哥呢？” “我还要继续赚钱好带你们回家呀，已经赚到一半了。” “那好哦，我们会乖乖听话。” 艾虎轻轻捏了捏小元宝的脸蛋，便让人赶快回被子里躺着了。 艾虎说：“这里麻烦你了，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 “没问题。” 第99章 忆往昔 辰时 福盈 客栈 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已经换了一轮的巡逻，包大人已经回到自己房中阅读书卷，公孙先生沏的茶已经没了半壶。 展昭闲着无聊，便到公孙先生房中一起谈话品茶。 “这福盈的茶叶不及开封那边的好，味道淡了不少。” “公孙先生沏茶的手艺在展昭看来没有什么差别，味道都非常醇香。” 公孙先生笑了笑：“展护卫就别夸我了。都两三天了，艾虎怎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展昭放下茶杯：“也许有事情耽搁了，艾虎如今不像以前一样容易冲动，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这倒不假，艾虎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了。” 两人正谈论着，就看见马汉从门前经过，看来是有要事向包大人禀报。 公孙先生叫住马汉，问其原因，马汉说：“回公孙先生，艾公子回来了，说带了封信回来。” ——马汉将艾荣川带到包大人房中，便自行退下。 包大人接过艾荣川呈上的信打开信封，看到上面的内容眉间舒展开来，看起来既欣慰又高兴。 公孙先生将信封拿过来，和展昭一同看了上面的内容。公孙先生喜笑颜开：“艾虎每次都能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呀！艾公子，那些孩子目前是否安全？” 艾荣川说：“我并未见过那些孩子，不过听小妹的语气，那些孩子目前是安全的，小妹请了曹燊一起帮忙保护孩子们，应该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包大人颔首：“本府这就派人和艾公子一同赶回晋和，务必保证孩子们平安无事。” “明白。” 展昭犹豫半晌，还是向包大人提出自己跟着一同去晋和的想法。 展昭眼中流露着担忧：“大人，信中说晋和的情况比其他地方更严重，我担心艾虎会有危险。” 公孙先生问：“展护卫是想跟着一起去晋和？”展昭颔首，公孙先生笑道：“这恐怕不行啊，你看看最后两行字。” 看信时太过担心艾虎，展昭现在看见信的内容还有一行字： 【我知晓展大哥会担忧我，不过晋和这边我一人能处理好，福盈那边只有展大哥和王朝马汉四位大哥保护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展大哥若是要来晋和，一定拦住他，告诉他让他放心，我能处理好一切。】 展昭抿了下唇，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了，艾虎说得对，我们现在抓紧破案为重。” 包大人笑了笑：“展护卫也是太过于担心艾虎，不必自责。” 包大人说：“本府会多派人手去晋和帮助艾虎，就像艾虎信上所说，福盈可要有劳展护卫和公孙先生多操劳了。” “学生明白。” “展昭定不负所托。” ——艾荣川回到房中准备休息，明日一早他需要带人赶回去。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忙过，艾荣川内心既高兴又担忧。小妹每次都是这样东奔西跑，在他们没有找到她的时候，一个人不知承担了多少责任，出生入死过多少次。现在他也能亲自体验一下小妹这么多年的生活方式了。 房门被人敲响，艾荣川过去打开门，原来是展昭。 艾荣川不用猜都知道展昭过来干什么，直接让人进屋里坐下，给人倒了茶。 展昭还没开口，艾荣川便说：“小妹和曹燊还在晋和继续调查那边百姓对‘护康童女’一案的知晓度，确实比这边还严重，毕竟晋和那边因为这事害死过人，百姓们都确信是‘天神’对他们不听话的惩罚，其实我们都知道是那个假道士和背后的人一起搞的鬼，世界上哪有这么残忍的神？若是神真的视人命如草芥，那就不会被人奉为神了。” 展昭问：“艾虎真的没事吗？” 艾荣川说：“放心吧，我小妹好着呢。曹燊现在和她每天兵分两路外出探查，那边的情况比这边更严重，调查起来比较麻烦。” “她没事就好，还有我和包大人、公孙先生，她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你这么说她可不会这么做。我小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别说偷懒了，她连闲下来喝口茶的时间都觉得自己是在耽误进度。” 展昭淡笑：“确实没错，艾虎平日里虽然贪玩，但是出任务时比谁都积极，大人每次吩咐的任务，艾虎她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艾荣川好奇问：“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能说说你们第一次遇到小妹的情景吗？” 展昭颔首：“自然可以。我第一次遇到艾虎，是在中牟县，她误以为我也是赏金猎人，是来抢她生意的，和我打了一场，那是我们第一次交手，也是第一次见面。” ＊“后来在一次偶然中，我发现了她其实是位姑娘，那时我心生疑惑，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女扮男装，甘愿干着赏金猎人这样随时随地会丢掉性命的事情。不过我并未询问，艾虎却直接告诉了我她女扮男装的真正原因，那时她就开始无条件信任我了。” 艾荣川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是为了给我三叔和三叔母报仇对吧。” “没错。后来在包大人的帮助下，艾虎找到了仇家为自己父亲报了仇，可她母亲叶芳却因为承受不了打击，服毒自尽了。艾虎抱着父母的骨灰和她的姐姐艾玉蓉一起返乡，我以为之后再也没机会见到了，没想到隔了几个月艾虎又回来了，说是来看看我们，其实就是想留下来跟着包大人，这一跟就是四五年的光景。” 听完这些，艾荣川深呼吸了一下，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快要掉下的泪水被他硬生生给憋回了眼眶中。 艾荣川问：“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你对我小妹的感情，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小妹有这种感情的？” 展昭沉默不语，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从何说起。艾虎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从第一次见面，知道这个女孩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小侠开始，再到后来相处的一点一滴。 展昭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对艾虎动了情，如果要问起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大概就只有那次在慕容世家，艾虎凭着自己红娘体质，让施施和上官无咎还有慕容紫芸和冯祺这两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艾虎回来后还把慕容紫芸他们几个开自己玩笑，说要给她找个男人把她给嫁了的玩笑说与了自己听。 那时的他差点脱口而出：找我行吗？ 第100章 养女之法，唯有藏 翌日 辰时 艾荣川带着王朝马汉还有几个官差踏上了返回晋和的路。 临走前，展昭交给艾荣川一袋鸡蛋大小的黑色圆珠，艾荣川问起这是什么，展昭说是白烟。 “这个一定要交给艾虎，里面的东西有毒，艾虎知道怎么用。”展昭又掏出一包东西递给艾荣川，艾荣川哭笑不得：“我说你为什么不在我小妹临行前全部给她呢？” 展昭沉默片刻：“当时没来得及。” “行行行，我会替你亲自送到我小妹手里的，放心吧啊。这白烟球数量挺多啊，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用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好，我们先走了，小妹还等着我带救兵回去。” “路上小心。” —————— 曹燊晚上独自到废屋那帮忙照顾那些孩童，白天天刚亮就回到客栈和艾虎一起查案。 艾虎担心曹燊身体扛不住，让曹燊留在客栈休息，晚上要继续照顾那些孩子，养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曹燊仔细一想觉得有道理，便没有拒绝艾虎的提议。 艾虎叹了口气：“每天这样漫无目的的到处查也不是办法啊，我得重新想个方法。” 艾虎左看看右瞅瞅，客栈门外路过一个妙龄少女，艾虎瞬间来了主意。 艾虎对曹燊交代了几句话便上楼去了，待她下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绿色齐腰襦裙，三千青丝用簪子和流苏发钗梳妆。 艾虎说：“按照正常行程，还有两个时辰我二哥就回来了，你就留在这里等他，我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就回来。” 曹燊颔首：“好。” 艾虎出了客栈，就朝摊子最多的街道上走。 艾虎走进了一家茶馆，大喊：“小二哥！上你们店里最好的茶给我尝尝。” “来嘞！”店小二肩上搭着一条长帕，走到艾虎桌边：“客官，除了茶您还需要点什么吗？比如桂花糕、梨花酥什么的。” 艾虎想了想：“上盘梨花酥吧，这里的梨花酥我还没吃过呢。” 店小二诧异：“客官原来不是本地的，难怪我看着比咱们这的姑娘还长得俊俏呢。” 艾虎说笑道：“这的姑娘和我这个外乡的姑娘，有何区别？” “说不上来，不过我第一眼就看出来姑娘您不是本地人了，可能是气质吧。您这一看就是从大地方下来的。” 艾虎礼貌性回了个笑，这还得多亏公孙先生和展大哥把自己养得好。 想想入开封府之前，自己那个样子简直提都不想提，那得过且过的模样谁会看得出来自己是个姑娘？ 进了开封府后，公孙先生对自己的宠溺程度都让别人怀疑自己是他的亲女儿了。可以说自己现在这副明眸皓齿、惊鸿艳影的模样都是公孙先生给养出来的。 所有好东西都往自己这里给，还会亲手调配面脂粉饰什么的给她使用。 想当初公孙先生还说自己的底子本来就不差，好好保养肯定是个美人胚子，等到了谈婚论嫁那时，不知道会有多少媒婆踏破开封府的门槛。 思及此，艾虎回过神，单手撑着下巴啊：“其实我是来找未婚夫的，我父母在三个月前就病逝了，家里给了我男方家的婚书和信物，让我来投奔夫家的。小二哥你知道这个地址吗？” 艾虎掏出一张信，给店小二指了上面写的地址，店小二弯腰看了半响，挠了挠头：“这……姑娘，你夫家是不是给错地址了？这地址上的住户是一对夫妻啊，男的都快五十几了。” 艾虎内心憋笑，这地址是她之前查过的地方，如果真的写一个未婚单身的年轻男人，那自己不就载了？ 艾虎故作苦恼的样子：“啊？那怎么办，我未婚夫可是二十几岁的壮年郎啊，这地址怎么会是假的？那我该怎么办啊，我现在身上除了一些银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店小二也无计可施，只能劝道：“姑娘，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办法的，您的东西好了，稍等我马上给您上上来。” 待茶和点心上来后，艾虎看店小二没有事情忙，便拉着店小二聊了起来。 “小二哥，看你年纪不小了，成家了吗？有没有孩子啊？男孩女孩？我就很喜欢女孩，如果可以在这里定居下来，再和我未婚夫生个女儿那该多幸福啊！” 店小二忙摆手：“别别别！生女儿不好，很麻烦的。” “为什么？有什么麻烦的？女儿多可爱，难道这里讨厌女孩吗？难怪我从进小镇到现在连个小女孩都没看到，原来是你们不喜欢女儿。” “不不不不是，这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啊姑娘听我一句劝，生女儿的话，千万别在太宁这个地方生，最好在外地生了养到十岁以后再带进来。” “为什么？这里养不活？” “这……算是吧，反正我们这里十岁以下的女童都很难养活，尤其是我们晋和。” 艾虎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们好可怜啊，如果有人生了姑娘，那该怎么办？你们不可能没人怀上女孩吧？” 店小二支支吾吾，艾虎掏出一锭银子：“这个当做你陪我聊天的报酬。” 店小二乐呵呵收下银子：“其实也不是不能说。” 店小二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我跟你说，我们这要是怀了姑娘，就会瞒着所有人悄悄生下来，藏着养。” “藏着养？怎么个养法？” “除了夫妻二人，甚至连至亲都需要瞒着，把诞下的女婴悄摸着养在家中，待到女孩十岁后再放出来，这样鬼神就带不走女孩了，这个女孩就能活下来。” 艾虎疑问：“可是这整整十年，这女孩怎么办？藏在家中十年才能出门，十年的光景连门都不能出，岂不是会憋出病来？” 店小二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些女童要想平安活着，就只有这个办法。万一被发现就没命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哪个父母能让孩子遭这份罪？” 掌柜的招呼小二过去迎客，店小二起身：“来了来了马上！姑娘，我就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剩下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但是有个地方你可以去看看，就是县衙。” 艾虎点头致谢，随即想到，来到太宁这么久，护康童女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却不见县衙插手此事，难不成这当中还有县令的手笔？ 艾虎心想，看来必须去一趟县衙一探究竟了。 第101章 任职县令只求罢官 艾荣川在艾虎出去过后两个时辰便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除了领头的王朝马汉，曹燊之前在福盈的时候见过两人，其余的都不认识。 不过看打扮就知道是开封府内的官差。 艾荣川和王朝马汉交谈了几句，二人便带着六名官差下去休息了。 艾荣川坐下后，一边倒茶一边问：“我小妹呢？怎么你一个人在？” 曹燊将刚点的糕点推到艾荣川面前：“艾姑娘出去查线索了，她让我在这等你回来后，再去废屋那边。艾姑娘说天黑之前她就回来。” “可是天已经黑了快一炷香了，这丫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艾荣川正担心着，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二哥，你能不能盼点我好！” 艾虎矫装怒容抱着胳膊看着艾荣川：“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我就不能是贪玩了回来晚吗？” 艾荣川连忙跑过去，一边拉着艾虎到桌前坐下一边卑微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了啊。我小妹可是小侠，是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怎么会出事呢？对不对。” 艾虎本来想再装装样子，结果被艾荣川这么一哄，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本来就没生气。二哥包大人派谁和你回来了？” “他们两个好像是王朝和马汉，另外还有六个官差。” “人手够了。曹公子，今天还是辛苦你继续去废屋那了，等明天我安排好任务，再派两个人和你一起守。” 曹燊点头：“这个没问题，只是帮忙做做饭给孩子们盖盖被子，不是什么麻烦事。相比你们，我干的是最轻松的事情了。” 艾虎笑道：“不管轻松还是困难，只要是为百姓除害的我们就要全力以赴。” —————— 翌日 辰时 艾虎和艾荣川早早便起来，艾虎打算去一趟县衙，艾荣川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陪着妹妹。 其实可以晚一些时候再去县衙，去这么早的原因是因为艾虎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到王朝马汉两人，刚才起床的时候在客栈没看见两人，凭艾虎对二人的了解他们不可能超过辰时再起。 在开封府又养成了多年的习惯，所以艾虎猜测两人肯定一大早就出去巡逻了，所以打算出来早一点碰碰运气。 果不其然艾虎在去县衙的必经的路上碰见了王朝马汉。 “王朝大哥！马汉大哥！”艾虎挥挥手，二人看见是艾虎便跑了过去：“艾虎，你怎么在这？昨天过来时怎么没看见你？” “我现在打算去县衙一趟。昨天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去休息了，当然没看见了。” 三人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忙活去了。 艾虎和艾荣川继续往县衙走，手里把玩着扇子，看看艾虎又收回视线。 终于艾荣川忍不住问：“你怎么没问我展大侠怎么样了？” 艾虎回眸一笑：“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展大哥他们那里一切正常，等回去之后展大哥会跟我说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以后也会知道的，我何必现在问？” 艾荣川一阵语塞：“行，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艾虎唇角轻启，却是没再言语。 县衙大门前的鸣冤鼓落满灰尘，鼓槌却不知去了哪里。 大门半敞着，门外的台阶上落满秽物，推门进去，大院一片狼藉，地上满是落叶和落灰，这哪里有一点县衙的样子？ 艾虎蹙眉：“这县衙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艾荣川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咱们进去看看。” 两人穿过大院走进堂内，也是一片狼藉，正中央上方的‘明镜高悬’牌匾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伸手一拽就能拽下来。水火棍横七竖八扔在地上。 艾虎面色沉重的环顾四周，刚才到现在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这县衙莫不是早就荒废了？ 艾虎正疑惑，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呢喃。艾虎随手拉着艾荣川就走了进去。 后面的小院里，几名官差随意坐在地上，有说有笑的吃着炒豆。 见此情景，艾虎喝道：“你们县令呢？这县衙怎么这副模样？” 一个捕头打扮的人站起来，走向两人：“县令早就不管事情了，你们要申冤到别处去，别来烦我们，走走走，赶紧走。” 艾虎忍着怒气：“你们县令呢？我要见他，让他出来。” 捕头一脸不耐烦：“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都说了我们县令已经不管事了。” 艾虎态度坚决：“那他人呢？人没死就必须过来。”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找……”捕头刚想赶两人走，艾虎亮出了开封府的腰牌：“这腰牌认识吗？我现在说我要见你们县令，可以吗？” 捕头连忙行礼：“卑职王升拜见大人！” “先起来，把你们县令叫出来，我有事问他。” “这……”王捕头欲言又止：“我们县令在，在大牢里。” 艾虎略微震惊：“他在大牢做什么？还是谁把他关进去的？” 王捕头说：“这个，我们大人是自己进去的，他在里面……吃斋念佛。” “念佛？不想着破案念什么佛？带我去见他！” “是。” 王捕头带着艾虎和艾荣川来到大牢中，走到了其中一间牢房。 二人看到里面有一个剃光了头发的男人，背对着他们跪坐着，身上穿着囚服，右手拿着佛珠，左手成掌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诵着经文。 艾荣川问：“你们县令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王捕头摇头：“这个一两句话说不清，两位大人还是当面问吧。” 王捕头打开牢房门，过去对男人说：“大人，有人来了。” 男人面不改色，连头都没歪一下：“都说了申冤的让他们另寻地方，我已经不管事情了。让他们走。” 王捕头急忙解释：“不是的大人，是上面，上面派人下来了！” “派人来了？来罢我的官吗？真好，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有没有圣旨什么的？我看看新上任的县令是谁。” 王捕头看了眼艾虎越来越沉重的脸，忙说：“不是啊大人，是开封府，开封府派人来了！” 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开封府？包大人派人来罢我的官？” 艾虎听不下去了，走上前：“罢什么官！案子还没破就想着致仕，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赶紧出来我有事情问你。” 男人站起身：“是，大人请到前堂稍等，下官马上过来。” 第102章 但求赎罪 艾虎和艾荣川在偏厅品茶等待，一炷香后，男人已经洗漱装扮完成来到了偏厅。 男人和王捕头一前一后进来，艾虎和艾荣川都注意到男人的左腿是跛的，随后男人跪在艾虎面前：“罪臣吴伪拜见大人。” 艾虎将茶杯放下站起身：“先起来吧，还有别罪臣罪臣的这么称呼自己，我是来查案的，并不是来问责的。” “是，下官遵命。”吴伪从地上起来，艾虎看了眼吴伪那光滑的脑袋：“你的官帽呢？把它戴上，光着个脑袋多难看啊。” 吴伪说：“下官自认为没有资格再戴上那顶官帽，下官……愧对朝廷，愧对晋和县的百姓们！” 吴伪情到深处又跪了下去，眼中两行清泪滑落。艾荣川内心疑惑，这怎么又跪下了？ 艾虎也懒得再喊吴伪起来了，当即蹙眉：“你到底为什么要将自己关入大牢中？又为什么要剃发诵经？” 吴伪沉默不语，双手攥紧拳头。王捕头行礼：“回艾大人，大人他这么做，是在为自己、为百姓们赎罪啊！” “赎罪？” “是啊。大人应该已经知道太宁县‘护康童女’的事情了，我们晋和是最严重的小镇，在这一年间镇上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不少人命。大人他也尽心尽力管过这件事情，可是……” 艾荣川问：“可是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王捕头继续说：“大人的腿就是在查案的时候，被情绪激动的百姓们活生生打残的！大人自认没有能力救出深陷其中的百姓们，大人觉得愧对朝廷重任、愧对百姓们，所以大人自行褪去官服，将自己关进了大牢之中，每日念经诵文，为百姓们向上天赎罪，让晋和县的罪孽轻一些。” 艾虎问：“百姓袭击朝廷命官是犯了重罪，你为什么不上报？” 吴伪情绪忧伤：“下官曾也立书信一封，上报，可是那封信就像石沉大海，再没了回应。下官实在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之下，才自行褪下官服，躲进了这大牢之中。” 艾虎气的得指着吴伪半天说不出话，随后愤怒的把手狠狠放下：“你是躲得清闲了，可是你有想过那些百姓们，他们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吗？有多少百姓被蒙在鼓里，家破人亡？你在这里躲着，你轻松了，可是你让那些百姓们怎么办？我问你，你有想过这些吗？你有想过百姓们的死活吗？你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官服吗？！” 艾虎眼下正气头上，若不是艾荣川在一旁拉着，艾虎恐怕早就上去给吴伪两拳了。 吴伪不住地磕头：“下官知罪！下官知罪！求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让下官能有一个赎罪的机会，让下官将真正的凶手抓获，还晋和县的百姓们一个和谐、安详的生活！” 吴伪最后郑重地拜在地上，没有起来，艾虎说：“你以为我大老远跑过来县衙找你是因为什么？没有你我们完全可以自己破案，见到我们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伪直起身子，情绪激动：“是是是！下官一切听从二位大人，县衙上上下下全部听从大人差遣。下官这就去把这一年来查到的所有关于‘护康童女’的证据，全部呈上来给大人过目。” 吴伪和王捕头离开了偏厅，艾荣川轻笑：“越来越有做官的风范了，说真的你刚才那样子，我都怕你一脚踢死那个县令。” 艾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又不是以前那个鲁莽的赏金猎人了，我有分寸。” 艾荣川跟在艾虎身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艾虎没有回话，而是看着被官兵们围着的吴伪。 大家眼里有难以置信，有疑惑，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眼中都有着高兴和激动。 “大人，您……” “晋和县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本官不能再继续堕落下去了，本官更不能对不起晋和县的百姓，不能对不起朝廷的信任。” “太好了！大人，您能想明白真的太好了！” 吴伪领着众人来到艾虎面前，吴伪行礼：“晋和县县令吴伪，拜见大人！” 众官差行礼：“拜见大人！” 艾虎持着开封府的令牌，这次行动代表的是开封府，她这也算是借了包大人知府的身份了。 艾虎让大伙起来，当下便派了任务：“这一年多，不管也没有用，查到的所有线索，全部交上来。还有，想办法统计出被带走孩子的人家，和日期，记录好，交上来。” “属下遵命。” “行动！” —————— 福盈县 留福客栈 展昭将供词呈上：“大人，这是汪典与其妻汪于氏的状纸。” 包大人将上面内容详细看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汪典的姐姐是如何被抢走亲生女儿，姐夫姐姐又是如何惨死；他们亲眼目睹了多少这样悲惨的局面。 状纸上控诉了几名百姓，他们都是在这起骗拐女童的案子中，出现次数最多、也是帮凶最多的人。 展昭说：“这三张状纸上都出现了相同的地址和人名，展昭猜测，这些人不是真正凶手的帮手，就是被有心人所蒙蔽，心甘情愿为那幕后黑手办事。” 公孙先生分析：“被蒙蔽可能不假，有心之人躲藏其中也可能是真。” “公孙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引导这件事情？” “没错，大人，您还记得，我们刚来富盈那会儿，那店小二说的吗？” 包大人回想片刻，颔首：“自然记得，那小二说，阻拦那道士找护康童女的人全部都意外丧命，护康童女集齐后，他们镇上的运气也确实越来越好了。” 公孙先生说：“这一切若是没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大人觉得可能吗？” 包大人语气坚定：“自然不可能。” 展昭说：“那我们便可以先从这几个人身上下手，即便是被人利用，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甘愿为他人效力，总得有些好处什么的。” 包大人颔首：“展护卫带领张龙赵虎，还有其余剩下官差，兵分三路，彻查此事！” “展昭遵命！” 第103章 凡事不可一次定夺 吴伪将近一年多调查到的所有证据全数呈上由艾虎和艾荣川过目。 晋和县上失踪的女童人数，女童的相貌、家住何处，以及失踪时的年龄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艾虎问：“这些画像，是怎么画出来的？而且怎么只有这么几张？被拐的儿童比这多了三倍吧。” 吴伪说：“大人，这是那些女童被强行带走后，其家人偷偷上衙门时师爷根据描述画出来的。” 艾荣川咋舌：“这拐卖儿童的越来越猖狂了，大人找回孩子还只能偷偷来报官。” 艾虎看着画像叹气：“他们这么猖狂，目无法纪，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镇上的一些人。刚才听你说起师爷，怎么没见到人？” 吴伪眼中流露出悲伤：“师爷他……因劳累过度再加上忧思过度，半年前就病逝了……” 艾虎愣了一下，没有多余的时间惋惜便开始询问案件的事情：“那些来报官的人，现在还能找到吗？” 吴伪说：“这一年多镇上搬走了不少百姓，下官这就派人出去查，看看这些报官的百姓还有哪些人家留在镇上。” 艾虎点点头，提醒道：“穿常服，不然可能会惹祸上身。” 县衙已经一年没有管过事情，再加上那假道士的煽风点火，大部分百姓如今对当官的持着一种反对态度，不穿官服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以免一些做事过激的百姓伤害到他们。 吴伪领命出去吩咐过下属后，和艾虎一同又把所有证词分析了一遍。 艾虎端详着一张画像：“这女童看着还不到三岁。” 吴伪看了眼画像：“是的，这孩子是西街中巷老冯家的孩子，失踪的时候刚满三岁。” 艾虎看着画像只觉得这孩子莫名面熟，似乎在何处见过，便问道：“这小孩叫什么名字？” 吴伪说：“冯家两夫妻都叫孩子元宝。” 艾虎内心一颤，元宝？不就是在周亦那里遇见的小元宝吗。难怪自己看着面熟，原来是早就见过她了。如果小元宝的父母知道孩子还在世上，那该有多高兴。 艾虎说：“冯家在何处？。” “在北巷路。” 两人从县衙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艾荣川回客栈稍作休息，晚上和曹燊一同去废屋。艾虎则是去北巷路，找冯家夫妇询问一些情况。 此时已经是酉时，深秋的天色暗得较早，现在天色基本上已经黑了，温度也降下来不少。 再过三个月就要入冬了，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会在何时下。 艾虎问过百姓找到了冯家的住处，和周围的房屋没什么两样，只是不知为何多了一分死气沉沉的感觉。 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能进去，艾虎敲了下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走进去。 迎面碰见一妇人，坐在院中做着绣活。 妇人不过四十，却已是一头白发，黑白发纵横交错，让她看起来显得如此沧桑。 妇人停下手中动作：“这位小公子有何事？” 艾虎抱拳行了个礼：“大姐，多有叨扰，可否讨一碗水喝？我初到此地，不清楚地方，到现在还未找到落脚的地方。” “那快进来，歇歇脚，我男人也快回来了，吃了饭再走吧，离这不远的地方有家客栈，到时让我男人带你过去。”妇人将艾虎请进来，倒了水给艾虎。 艾虎道谢，端着水喝了半碗，忙了一天说不渴那是假的，半碗温水下肚嗓子也缓解了不少。 艾虎问：“大姐怎么称呼？” 妇人手上动作轻缓细腻，笑道“嫁了人就随夫姓，叫我冯夫人就好。” “冯夫人，在下艾和，和平的和。” 艾虎不经意间看向冯夫人手中的绣帕，上面的图案之前她在书上见过，书上写这图案叫五毒衣，有蛇、蝎、蜈蚣、壁虎以及蟾蜍五种动物组成。寓意为以毒攻毒，使孩子健康活泼、消灾免病。 艾虎说：“冯夫人绣的东西是五毒衣吧？在下的姑母为她孩子绣过。冯夫人家并没有小孩，为何会绣此物？” 冯夫人停下动作：“有，一直有的，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 冯夫人低头抹了下眼泪，转移话题：“对了，你是从哪来的？是来寻亲还是游玩？” 艾虎说：“我是从开封城过来的，目的是寻亲。” “开封城？你可曾见过开封府的包大人？” “自然见过，包大人廉政亲民，开封城的百姓都见过包大人。” 冯夫人有些激动，要不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失态，恐怕她早就站起来了：“包大人可是和百姓们说的一样，什么案子都难不倒他？” 艾虎点了点头：“这点我可以保证，只要在包大人手中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不过包大人领了圣旨，早在几个月前就离开了开封府，一路代天巡狩。” 一瞬间冯夫人像是掉进了冰窟，又被人泼了瓢冷到刺骨的冰水，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还未成结就消散了。 艾虎又说：“不过我来晋和前，路过了许多小镇，与他们闲聊时得知他们都见过包大人，镇上大大小小的案子都是包大人出手破的，按照包大人出现过的小镇看，包大人应该是南下，路过太宁县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是吗？”冯夫人牵强地笑了笑，虽然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又要多长时间呢？她能等多久？她的孩子又能等多久？ 见冯夫人状态不佳，艾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引入正题：“看夫人的样子似乎是有困难，何不去县衙？” “县衙？若是有用我何必如此神伤。” “怎会没用？县衙不就是为百姓申冤的地方吗？” 冯夫人摇了摇头：“没用的，都半年了，没用的。” 艾虎提醒道：“何不再去试试呢？万一这次成功了呢，再试一试就多一分希望。” 冯夫人搓着手指，半响抬起头：“对，我应该再试试的，艾公子多谢你提醒我，我不该就这么放弃了，明天我就再去一趟县衙，一次不行就去两次，我一定要见到县令。” 两人正谈着，一个男人推门进来，冯夫人放下东西起身迎上去：“你回来了，这小公子是外乡来的迷了路，我看他一个人可怜，让他进来喝点水歇歇脚。” 艾虎站起身，行礼：“大哥，多有叨扰。” 男人点点头：“无碍，举手之劳而已。” 天色已晚，艾虎准备离开，临走前再次提醒道：“夫人，凡事不能一次定夺，有些事情要多试几次，才会看到希望。” 说完艾虎便告辞走了。 第104章 县衙遭遇行凶 艾虎回到客栈已是戌时二刻，还有一个时辰客栈就要打烊，除了住店的客官，客栈内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艾虎和掌柜的打过招呼便上楼回房休息。 艾虎躺在床上，明明跑了一整天可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不仅如此内心更是没来由的莫名感觉到心慌。 在床上辗转反侧，艾虎这样受不了了，起身穿上衣服从窗口出去，直奔县衙。 县衙因为一些原因，一般会修建在百姓走动稀少、宽阔、位置较偏的地方。 快靠近县衙时，艾虎听见衙内传来呼救声，还有一阵阵破风声。常年用刀的她听得出来，那是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凶手要杀吴县令！ 想到这，艾虎心头一紧，加快速度赶到县衙。 院中三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手中拿着刀，衙役们在与之搏斗，不少衙役已经命丧在蒙面人之手。 艾虎抽出身后断刀，脚踩树杆，一个借力飞身攻向一名蒙面人，救下了一名衙役。 艾虎扶起双腿发软的吴伪：“有没有受伤？张师爷呢？” 吴伪摇了摇头：“下官没事，下官让两名下属带着张师爷躲起来了，很安全。” 两个蒙面人举刀砍过来，艾虎一把推开吴伪，举起刀挡下蒙面人的攻击，这蒙面人全靠着一身蛮力，毫无技巧可言，抓住这一点，艾虎很快便找到这蒙面人的弱点，只三招便将人打倒。 见同伙倒了，另外两名蒙面人意识到艾虎才是他们最大的阻碍，两人同时冲上来，艾虎一人要对付两个刺客。 两名蒙面人交替上场，一个体力不支另一个紧接着跟上，等第一个恢复了精力再次冲上去的时候，另一个也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艾虎一人对付两个，很快便会体力不支，虽然有官兵帮忙，但是这两人现在明显就是冲自己来的，而现在刚才被打晕的蒙面人此时也醒了过来，其他官兵要对付那么蒙面人，已经没办法协助艾虎，艾虎只能自己抵挡进攻，看这三人的样子不杀了她这三人是不会罢休的。 艾虎逐渐体力不支，一不留神被其中一人在右臂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染湿了手臂上的衣服布料。 强烈的痛楚让艾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再这样下去，她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了，这三个蒙面人虽然武功不及自己，但是两人实在难缠。若是他们同时上，那她还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这三个刺客全部解决。 其中一个蒙面人见艾虎受了伤，和另外一个蒙面人一起攻上来打算给艾虎来致命一击。 耳边传来破风声，当刀快落到头上时，艾虎猛然睁开眼睛，左手握着断刀，手腕反转，断刀一横，刀身便架在其中一个蒙面人脖子上，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夹着一根银针，已经刺进了另一个蒙面人的手臂上。 整个过程不过弹指间，艾虎内心懊恼，早知道一开始就给他们一人一针了，打了这么久，自己还受了伤。 艾虎反转刀身，用刀背将蒙面人打晕过去，随后艾虎大喊：“全部退开！” 官兵们听到命令连忙往后退开五六米远，随即艾虎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枚迷烟弹，扔向最后一个蒙面人，蒙面人来不及反应，巨大的白烟在他脚边炸开，等烟雾散开后，蒙面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待烟雾全部散尽，艾虎让几名官兵将三人绑了起来，为了防止他们牙齿里藏毒，艾虎还找来几块布贴心地塞进了他们嘴里，防止他们咬毒自尽。 艾虎问吴伪：“这三个杀手，是怎么进来的？” 吴伪说：“下官也不知，当时下官做完公务，正准备歇下，外面就传来了官兵喝止的声音，下官出去看，发现门外把手的四名官兵已经死了，那三个杀手就直接闯了进来。” 吴伪让人带艾虎先去里面上药，自己去找张师爷过来，艾虎同意了，便和两名官兵先进了屋，剩下的其他人清理现场。 吴伪和张师爷过来时，艾虎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完成，一个官差进来禀报：“大人，那三个蒙面人醒了。” 吴伪点点头：“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张师爷惊魂未定，他这一把老骨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居然还有人要刺杀他，到底是谁连他这把老骨头也不放过？ 艾虎问：“你们打算重新查案的事情，除了县衙的人，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吴伪摇头：“并没有，除了县衙的官差，还有师爷，下官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这就奇怪了。”艾虎疑惑不解：“既然你们没告诉别人，那这蒙面人怎会来得如此凑巧？” 难道……有奸细！ 最后一句话艾虎并没有说出来，她担心隔墙有耳，更担心这奸细就在吴县令和张师爷其中。 艾虎蹙眉：“算了，杀手的事情以后再查吧，吴县令，死了多少人？” 吴伪说：“回大人，衙内弟兄一共死了十三个，有七个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他弟兄都没有大碍。” 艾虎点头：“受了伤的就让他们好好养着，我看我该向包大人汇报一下情况了。这些人都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竟敢直接闯进县衙行刺县令，下次恐怕会更猖獗。” 吴伪问：“大人打算怎么办？” 艾虎嘱咐道：“我先回去一趟，天亮后我再过来，那三个蒙面人就关在柴房，谁也不允许接近，连你也不能私自靠近，违令者按奸细处置。” 吴伪行礼：“下官明白。” —————— 艾荣川给小孩倒水时，手一抖碗摔在地上碎片和水流了一地。 曹燊走过去，关切问：“怎么了？” 艾荣川摇头笑了笑：“没事，刚才右眼一直跳，一时出神了。” “真没事？” “真的，你去忙吧，我把碎片打扫了。” 曹燊将艾荣川轻轻拉过来：“这里我来收拾，你去帮周大娘的忙。” “那行，这里麻烦你了。”艾荣川也不和曹燊客气，接过曹燊手中的擦脸帕，转身去和周大娘一起给孩子们净脸。 艾荣川揉了揉右眼，暗自安抚自己，只是没休息好，不会有事的，别想太多，别自己吓自己。 第105章 勿让亲人忧 一整夜艾荣川都心神不宁，直到天刚蒙蒙亮，艾荣川便告辞离开了废屋赶回客栈。 曹燊得照顾孩子们到晌午，见艾荣川匆匆离去的背影，虽然心生疑惑但也没追上去问。 他现在没资格盘问他的行踪。 周母见艾荣川急匆匆的样子，问：“荣川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里交给我吧，你快跟着去看看。” 曹燊说：“没事的大娘，荣川的妹妹到这来找他，他忘记了时辰，所以着急了点。” “这样啊，他妹妹多大了？” “正值花信年华。” 艾虎出现在废屋时都是男装打扮，她也从未在周母和周亦面前透露过自己女子的身份，也没有说过自己和艾荣川的兄妹关系，到现在周母和周亦都只以为他们只是朋友。 周母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问：“那他妹妹可否婚配了？” 曹燊笑道：“虽然还未婚配，但是荣川的妹妹和她未来夫朗已经认识五六年了，成婚的事也是早晚的。” 周母失落的微叹了口气：“这样啊，祝他们能够幸福吧。” 周母失落过后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这样是害了人家姑娘，当娘的心疼儿子，想给儿子找个媳妇这没错。只是……自己儿子如今的模样，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谁家父母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无名无分、穷困潦倒，还毁了容的男人？只怪儿子没有这个福气，享受不到天伦之乐了。 曹燊看着周母忙碌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周母的心思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其实自己的回答也没错，他和包大人他们的这段时间，艾姑娘和展大侠的事情他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两个成亲确实是迟早的事情。 周母这样做也能理解，谁都希望儿子能够娶妻生子，幸福一辈子，周母年过半百了，今生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看到儿子娶妻生子，为他们周家传宗接代，可惜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到了。 曹燊走过去：“大娘，最近天气冷了许多，我和荣川打算这几日给孩子们添置些厚棉被还有厚衣服。” 周母连连摆手：“哎呀不用不用，这太破费了，冷的话抱紧一点挤着睡就暖和了，去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曹燊说：“小孩子身体比较差，如果着凉了很难痊愈的，只是添置一些衣物，不麻烦。大娘您年纪也大了，万一受凉病倒了，周亦远在外地调查事情，不能回来照顾您，也是会担心的。” 周母这才答应了买衣服棉被的事情，感激涕零地差点跪下：“谢谢，真的谢谢你们，你们真是一群活菩萨啊！谢谢你们，谢谢！”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娘不必放在心上。” —————— 艾荣川赶回客栈后，直接去了艾虎房间找她。 艾荣川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艾虎的声音，艾荣川这才推开门进去。 艾荣川上来拉着艾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将人转了个圈，焦急问：“你没受伤吧？没出什么事吧？我这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的。” 艾虎看了眼桌子，艾荣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桌子上放着一瓶金疮药和一卷纱布。 艾荣川的心又提了起来：“你怎么了？哪受伤了？” 艾虎将右手袖子全部撸起，露出被血迹微微浸透的纱布：“昨天遇到凶手刺杀吴县令，我不留神受了点伤，你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没事的，准备换药，不过我一只手不方便，正好你来了，帮个忙。” 艾荣川眉头紧蹙：“这叫小事？多大的伤才叫大事？你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你让爷爷和大哥怎么办？我怎么向他们交代？我怎么原谅自己？这是小伤吗？都流血了！” 等艾荣川指责完，艾虎才开口：“我以前确实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但是后来遇到展大哥他们之后，我渐渐知道原来我也是有人记挂的，现在又见到了我的爷爷和哥哥们，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朋友，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让你们伤心，我都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了。二哥，我知你是担忧我，我向你保证，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做威胁自己生命的事情。” 艾荣川也知自己语气重了，让艾虎坐下自己给她处理伤口：“二哥语气急了点，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找了你十几年，好不容易盼到你回家了，本来想好好宠着你，让你以后无忧无虑了的，结果你却书信回去告诉爷爷说你要继续跟着包大人，我虽然不是开封府的人，但我是你哥，你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能原谅自己。” “不会了，我说过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你们，我不会再涉险了。” 艾荣川正感动呢，就听自家小妹来了句：“特殊情况除外啊。” 艾荣川问：“什么是特殊情况？” 艾虎答：“追捕犯人的时候啊，万一遇到那种亡命之徒，我不能就不抓了吧？那种情况受伤也正常，而且还有公孙先生呢，就算受伤了也不用担心。” “不行，就算有公孙先生治疗我也不想你去涉险，要不这样吧，万一真的有亡命之徒，我冲在第一个，展大侠第二个，你第三个，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为什么展大哥在第二，你在第一？” 艾荣川将金疮药轻轻抖在艾虎手臂的伤口上：“我这个当哥哥的哪有要求别人保护自己妹妹的道理？当然我冲在第一个了，展大侠也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所以呢，你在后面就行，前面有我们。” 艾虎嘴唇轻微扬起：“好。二哥，药倒多了。” “啊？哦哦哦！等着给你缠上纱布就完事了，不知道回福盈前能不能好诶，万一展大侠知道不得心疼死？” “那就不清楚了，如果回去之前还没痊愈，被发现就是迟早的了。” 艾荣川挑眉：“你不打算瞒着他？” 艾虎无奈摇头：“那也得瞒得住啊，我之前瞒过几次，最后还不都被发现了，干脆就不瞒了，还有人关心，其实这也挺好的。” “觉悟不错，没有傻乎乎的自己硬撑着。” “二哥你缠快点啊！” “哎呀这不缠着的嘛！” 第106章 兄弟投奔包大人 “大哥，你说包大人他们还能要咱吗？” “怎么不能？包大人亲口说的，以后没地可去了可以随时投奔他们。” “可是包大人说的不是无处可去吗？我们……” “你是猪脑子吗？不会说假话，包大人忙着查案总不能真的去查我们说谎没。” “那也是哦。” 说话的兄弟两人正是二狗和三鸦，当初明松县一别，兄弟二人听从了包大人的话，到外面闯荡了一番，兄弟二人是知恩图报的，这次回来是为了报答包大人让二人迷途知返的恩，怕包大人拒绝二人跟着，他们正商量着怎么把自己说得可怜点，能让包大人把他们收留了。 三鸦问：“大哥，你的消息准确吗？包大人他们真的在太宁县？” 二狗说：“是不是真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大不了我们再继续找。” —————— 福盈镇 留福客栈 包大人房内，公孙先生和展昭正向包大人汇报这几日的进度。 展昭眉头紧锁：“大人，除了汪典夫妇，只有二十七户人家呈交了诉状，镇上被掳走的女童粗略计算都不低于一百个，可是来送状纸的人家却只有二十七个，按照一家两个女童来算，也远远不够。” 公孙先生说：“也许他们对找回女儿已经不抱希望了，又或许他们本来就是自愿将自己女儿送走的。” 包大人摸着胡子：“不管他们是不是自愿的，我们都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此事继续由张龙赵虎去办。本府想去县衙看看。” 公孙先生问：“大人为何突然想去县衙？” 包大人双手背于身后：“艾虎寄了信回来，上面交代了晋和县县令的遭遇，本府想来福盈也将近两月了，却没有听到关于县令的任何动静，想着前去看看。” 展昭说：“展昭陪大人一同前去。” 公孙先生笑道：“那学生就在客栈整理一下最近的证据。” “有劳公孙先生。” 晌午过后，包大人和展昭前往县衙，路上展昭问：“大人，艾虎何时传回的信？” 包大人目视前方，嘴角含笑：“昨日晌午，那时你不在客栈，晚上回来时本府也把这件事忘了，刚才又想了起来。” 展昭装作不经意问：“那艾虎信上写了什么？” 包大人说：“晋和县近日的进展，看内容比福盈这边的情况好上许多。” “她……没什么事吧？” “这倒没提，展护卫何不等艾虎回来亲自问她？” “是展昭担忧过了头，大人见谅。” “不会，看你二人感情甚好，本府高兴来不及。” 谈话间二人来到了县衙，只是眼前的场景令二人都震惊不已。 若不是那布满灰尘蛛网的匾额上，刻有‘福盈县衙’四字，谁会看得出来这竟然是县衙？ 大门敞开着，在外面都能看清大院内的所有现状。 两人看到里面的第一眼，只有一个想法，太干净了！ 并不是说县衙内被打扫得多么一尘不染，而是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从视觉上给人营造了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 大院内空旷到连一株植物都没有，进入正堂除了正中央上方刻有‘明镜高悬’的匾额，桌椅板凳一个也没留下。 展昭蹙眉：“就算遭了贼也不可能抢得这么干净吧？” 包大人一言不发，转身走出正堂，二人在县衙内走了一圈，最后到了大牢。 大牢走廊内没有油灯照明，阴冷潮湿的环境让人感觉凉风一阵又一阵吹入脖颈。包大人走到第一间牢房前，立于门外，展昭跟着停下脚步，往里看去。 还是那句话，太干净。地上连一棵杂草都没有，一般会用来铺在地上便于犯人睡觉的草席都没有，地上除了灰尘外找不到任何东西。 包大人说：“这大牢没有关押过犯人，可以说这县衙根本没有过县令。” 展昭说：“难怪这县衙看起来这么干净空旷，难道朝廷没有派县令任职？” 包大人点了点头：“不仅没有县令过来任职，这县衙都只是个半成品，有许多地方还没有完善，这县衙只是个幌子。” “大人，修建县衙是不能半途而废的吧？” “按道理来说是，但是也是要分情况的。比如找到了另一处比这块地更容易修建县衙的地方。但是福盈除了这座荒废的县衙本府没再听说过还有什么地方有县衙。” 展昭说：“我会去查明白此事。” 包大人点点头：“回去吧。” 二人一言一语讨论着接下来的事情，又聊了几句展昭和艾虎的事情，快到客栈时，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包大人。 展昭率先回头，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屁颠屁颠地跑向二人。 包大人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二狗、三鸦，你们怎会在此？” 三鸦挠着头傻笑：“没想到包大人还记得我们呢。” 包大人说：“你们帮了大忙，本府怎会忘记你们？” 展昭问：“你们这是？” 三鸦心直口快：“哦！我们是来求包大人收留我们的。” 二狗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三鸭，让他别乱说话：“包大人，是这样，我们兄弟两没地方去了，所以……您之前说的遇到麻烦了可以来投奔您，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等兄弟二人别扭地说完所有事情，包大人才开口：“既然这样，那就一起进来吧。” “诶好好好！多谢包大人！” 公孙先生正在楼下喝茶，包大人和展昭进来便一眼瞧见了他，公孙先生自然也看到了两人和他们身后一起进来的二狗三鸦。 展昭说：“大人，我先带他们去订房间。” “有劳展护卫。” 三人走后，公孙先生问：“大人打算留下他们？” 包大人颔首：“既然他们没有地方可去，那就留下他们吧，说不定还能帮到一些忙。” 公孙先生笑道：“说不定他们真能帮上大忙，看他兄弟二人的面相这段时间他们吃的不错。能想着回来报答大人，也是个性情中人。” “这事以后坐下来大家慢慢聊，本府要与公孙先生商量一下这县衙的事情。” 第107章 女儿平安无事 午时 晋和县衙 吴伪将收集到的结果呈上，之前呈交诉状的，目前只剩下了十八户人家，其余人家大部分都已经搬走了。 吴伪说：“大人，下官的人就查到这些线索，除了搬走的人家，剩下的都是已经有了孩子，想来是对找回女儿已经不抱希望了。” 艾虎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有很大的责任。别杵着了，快过来看看这些线索，说到底这是你晋和县的事情，你这个当县令的，没道理让我一个外乡人给你干活吧。” “下官不敢。” 王捕头过来汇报事情：“启禀两位大人，外面有位姓冯的夫人要求见吴大人。” 吴伪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一年多没有再管事，镇上所有人都知道，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艾虎倒是一副悠然模样，看来这冯夫人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不然也不会来县衙。 艾虎将状纸压在书本下，起身：“既然有百姓要见你，那就一起去看看，这是你作为县令应尽的本分。” 吴伪行礼告退：“是，大人请” 王捕头在前面带路：“大人，属下已经把人安排在偏堂等候了。” 艾虎故意走在最后面，穿过走廊就看见一人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驻足瞻望一下外面，似乎在期待什么。 看见来人，冯夫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吴县令一年多没再管事，这她是知道的，这次听从那位艾公子的话前来县衙，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吴县令一年多没再出现，如果今日求见失败也没什么奇怪，只是冯夫人内心还是祈祷着能见一见吴县令，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 冯夫人连忙向吴伪下跪行礼：“民妇冯王氏拜见大人！” 吴伪和王捕头忙上前将人扶起，吴伪惭愧：“夫人不必如此，本官实在无脸承受。” 艾虎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冯夫人，又见面了。” 冯夫人看到艾虎，震惊不已：“你不是那位公子吗？怎会在县衙？” 吴伪向冯夫人解释：“这位是开封府的包大人派来晋和查明‘护康童女’一案的艾和艾大人，若不是艾大人骂醒了本官，本官就要铸成大错了。” “恕民妇有眼无珠，差点冒犯了大人。”冯夫人说着又要跪下。艾虎赶在她跪下前扶住了她：“我不说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呢？这事怎么能怪你。” “那……民妇来此的目的，大人都已经知道了。” 艾虎点点头：“我确实知道了，但是吴县令他还不知道，你得跟他说。” “好。” 冯夫人将此次前来的目的诉说了一遍，吴伪叹气：“先前是本官对不住晋和县的百姓们，让大家饱受骨肉分离之苦。” 冯夫人连连摇头：“不，是乡亲们听信谗言，辜负了大人的一片真心。” 艾虎说：“谁对谁错的事情以后再深究吧，冯夫人我有一事想问你。” “大人请问。” “你的女儿元宝，左手小臂上是否有块疤痕？” 冯夫人一脸激动：“大人怎会知道？难道见过我女儿？她的左臂上确实有块疤痕，那是以前民妇的丈夫抱孩子时，不慎将烫水洒在上面留下的。” 艾虎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夫人，你女儿还活着，并且被照顾得很好。” “当真？！” “千真万确。” “太好了！太好了！谢菩萨保佑谢菩萨保佑。多谢大人，多谢二位大人！民妇感激不尽，多谢二位大人！” 艾虎制止了冯夫人连连弯腰鞠躬的动作，叮嘱说：“不过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不然你女儿可能就没命了。” 冯夫人被吓得不轻，连忙保证自己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艾虎跟吴伪吩咐了一些事情，便送冯夫人出县衙。 快到大门时，冯夫人问：“大人，那日晚上为何不直接表明身份，却要民妇无论如何一定要来一趟县衙？” 艾虎笑道：“那时我若是这么说了，不见得你会相信啊，倒不如让你亲自来一趟，亲眼所见更容易知道是真是假，这样你心里也能有底。” “那既然大人在这，包大人是否也在太宁？” “没错，不过我们一行人是分头行动，连我现在也不知包大人在什么地方。” “民妇告辞，大人若是有什么疑问，民妇随时可以解答，镇上的事情民妇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目送冯夫人离开，艾虎关上大门，折返回偏厅，正看见吴伪跛着腿从里面走出来，艾虎心想，最近大家都忙着四处收集线索，连她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艾虎说：“等将凶手抓获，案子结束之后，我请公孙先生给你治治腿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会耽误很多事情。” 吴伪听到有机会治好腿，内心自然无比高兴：“多谢大人！” “现在说谢还太早了，抓到犯人再说。” “是，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不将犯人绳之以法绝不罢休！” 艾虎对吴伪的态度甚是满意，又发觉几日未曾见到张师爷：“张师爷人呢？从昨日开始就没见到他了。” 吴伪说：“张师爷的母亲病重卧床不起，家中无人照顾，张师爷告假回家伺候母亲去了。” 艾虎提醒道：“你这个当县令的，属下家中出了事不做点什么吗？张师爷还是新上任的，若是寒了人家的心，日后再想人家为你出谋划策恐怕就难了。” 吴伪行礼：“是下官疏忽了。来人！将县衙内的补品和药材送到张师爷家中。” —————— 福盈镇 留福客栈 公孙先生与展昭正在包大人房中，一同商议要事，事情商量完后，展昭问给二狗和三鸦找点什么事情做，因为两人现在正在外面呢。 公孙先生过去打开门，果然看见两人搓着手一脸紧张的样子。 公孙先生淡笑问：“你们兄弟二人是有什么事吗？” 三鸦笑呵呵地：“我们想问问包大人能不能给我们安排点什么事情做做。” 怕被误会二狗连忙说：“我们什么都没听，真的，就是想找点事情做。” 展昭上前：“目前还没有任务给你们，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想帮忙，这几日就先跟着张龙赵虎他们去巡逻吧。” “好好好！我们一定好好干，这大街上谁也别想欺负别人。” 展昭叫来张龙：“你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巡逻，多看着点。” “是。” 第108章 想计谋 张龙带着二狗和三鸦去和赵虎汇合，四人兵分两路各自巡逻。 二狗和张龙一起，第一次跟着官差干活，他还有点紧张，小心翼翼跟着，生怕出了差错。 张龙笑着安慰：“别紧张，你就当散步。” “好。”二狗搓着手：“那个……大哥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张龙，你叫我名字就行，和我一起巡逻的那个叫赵虎。” “好名字，一个龙一个虎，威武！霸气！” 张龙问：“不过我好奇，我们一行人一直都是东奔西跑的，你兄弟俩是怎么找到的？” 二狗笑呵呵道：“这个呀，保密。” 说完还傻傻的憨笑两声，见人不说张龙也没再多问。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愿意将他们留下就说明是完全信任他们的。再说就算这兄弟俩真有什么歪心思，有他们这么多人，这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道路前方一阵嘈杂，好像有人发生了争执，看情况应该是打起来了。 张龙和二狗连忙小跑过去，确实有人打架，是两个小摊摊贩，摆在空地上招待客人的桌椅倒了一地，摊子上的调料罐和碗筷丢得到处都是。 张龙上前询问情况，原来是两个摊贩卖的东西一样，这家价格比另一家低，另一家不服于是也降低了价格，原来那家也不服，又降低了价格，这样一来二去两个摊贩便起了冲突。 二狗想也不想就开口：“价格不一样你们到不同的地方卖不就好了？动手做什么，打坏了不用赔钱啊？” 摊贩甲说：“我也不想动手，可是他跟我作对！我气不过，就……” 摊贩乙一脸不服：“明明是你跟老子作对！” “怎样？来打一架！” “来！打啊，谁躲谁孙子！” 张龙连忙喝止住两人：“好了好了，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有错，双方损失的物品，按照原本价格，互相赔偿。” 事情处理得很快，两个摊贩也很配合，处理完后，张龙和二狗继续巡逻，二狗显然很兴奋：“原来这就是你们每天巡逻要做的事情啊，刚才你那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帅！” 张龙问：“其实，我有个问题，三鸦是你亲兄弟吗？你们父母呢？” 二狗眼神暗淡下去：“三鸦是我在路边捡的，十几年前我们村子闹饥荒，村民们饿死了一个又一个，我那时候才八岁，我爹娘为了我能活下去，割了自己的肉……后来我爹娘……也死了，活着的村民们决定逃荒，我也跟着走了，三鸦是我在村口捡的，那时候他也才三四岁的样子。” 张龙沉默半晌，拍了拍二狗的肩膀：“你是个好哥哥。” 二狗故作轻松笑道：“那是，我就没饿着过他。我叫他三鸦，就是因为捡到他的那天晚上听见了三声乌鸦叫，就叫三鸦了。二狗的名字也是我自己换的，我爹娘经常说，贱名好养活。” 张龙说：“巡逻得差不多了，咱们去找他们汇合。” —————— 晋和镇 客栈 街上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嘈杂的说话声不绝于耳，就算今天下着绵绵细雨，也阻挡不了人们出门的脚步。 艾荣川正在艾虎房间给艾虎换药，艾荣川将纱布剪开：“幸好伤口不深，没有留疤。” 艾虎倒是无所谓：“留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到大留的疤痕也不差这道。” “你看你，又开始了啊。要我知道谁伤了你，我非撕了他不可！” “那你可能撕不到了，那些人我得交给包大人处置。” 艾荣川咋舌：“不过这凶手也是真够猖狂的，连县衙都敢去行凶，你说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那些人家把孩子藏在家中，真的安全吗？” 艾虎脑中如一道精光闪过，瞬间醍醐灌顶：“对啊，之前还有闯入家中，强行掳走小孩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了，难不成凶手想来个一网打尽？” “这个可能，说不定凶手正在搜集谁家有小女孩，也说不定人家已经调查清楚了呢。” “万一他们突然行动，我们是防不胜防，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艾荣川将药箱收好：“怎么做？” 艾虎说：“既然他们想要女孩，那就给他们一个，不过得你配合我，能不能诈出凶手来，就看这一次了。” “没问题，怎么做？” 艾虎问：“你会丹青吗？” 艾荣川挥开折扇，缓缓扇着风：“当然，这可是我从小学到大的。” 艾虎高兴道：“那太好了，画一幅绾绾的画像给我。” 绾绾啊，为了抓到凶手只能出卖一下你了，等回去后，姑母给你买好看的衣服首饰，还有小点心给你赔罪啊。 艾虎在心里默默念叨。 艾荣川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当即艾荣川和艾虎便出了门，采购了丹青用的东西又折返回来，回到房中，艾荣川铺开纸，开始作画。 艾虎坐于一旁观赏作画过程，在艾荣川笔下，原本白皙的画纸上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 画像上的艾绾黛穿着鹅黄色衣服，手里举着糖葫芦，笑得一脸童真烂漫。 艾虎震惊：“好厉害啊！二哥，哪天你也给我画一幅呗。” 艾荣川放下笔：“没问题啊，给你画两幅。好了，等干了就能卷起来了。时辰不早了，等我收拾收拾，和曹燊一起去废屋。” 艾虎拉住艾荣川：“等等，你今晚不用去废屋，我们两换一下，我有任务给你，废屋那今晚我去。” 艾荣川疑问：“什么事？” 艾虎指着画：“无论如何，让镇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个女儿，并且你家住在什么地方，你和女儿相依为命，你还得了病。” 艾荣川一脸哀怨：“我也太惨了吧。” 艾虎说：“要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可以随时随地去你家里，抢走你的女儿你也没力气反抗。” “那好，不过我用什么身份？” “这你自己想咯，实在不行就临场发挥。我去找曹公子了，明天回来，我要听到我想听到的消息。” “行行行，保证完成任务。” 第109章 帮我找找女儿 曹燊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发现是艾虎，一脸不解，艾虎解释：“我给二哥安排了其他任务，今晚我和你去废屋，顺便看看废屋那边的情况。” 曹燊点点头，侧身让艾虎进来，艾虎摆手：“我就不进去了，你快些准备，然后我们就出发。” 曹燊说：“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艾荣川看着两人走了，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留在客栈挺好的，至少今晚不用熬夜了。” 时辰还早，艾荣川回房拿上画，也出了门。 路上艾荣川在思考该怎么编才能没有破绽的让所有人相信他。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弄个身份，就编造一个可怜父亲带着女儿投奔好友，却遭驱逐的故事吧，够惨，够可怜，不信他们不上当。 说干就干，艾荣川先去铺子里买了把剪刀，又去草地里挖了点土，避开人群躲到巷子里，用剪刀把自己衣服剪破，再把泥土抹在自己衣服上和脸上，最后狠狠揉搓两把头发，将头发搞得乱七八糟。 艾荣川走到一口水井旁，探身看自己的样子：“啧，太惨了。” 艾荣川将扇子塞进衣袋中，绕着巷子走到人群较多的地方，深呼吸两口气，随后大声痛哭起来。 这声音惊动了不少百姓，大伙都停下脚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艾荣川哭着拉着一个百姓问：“大爷，我女儿丢了，你见过吗？就长这样，你见过没有啊？” 大爷一脸惊恐：“什么女儿？没没没，没见过没见过。”大爷压低声音提醒艾荣川：“小兄弟啊，千万别说你有女儿啊，不然你女儿就惨了！” 艾荣川质问：“凭什么不让说？我这刚来，就把女儿弄丢了，我娘子在天之灵不得急死啊，我就这么个女儿，她才五岁啊！” 有个路人上前：“兄弟，你今天才到晋和？那你家住哪啊。” “是啊，我带着女儿，原本是去投奔朋友的，可是他们嫌我们父子俩是累赘，给我赶出来了，我刚到这，女儿就被我弄丢了，可要我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艾荣川剧烈咳嗽起来，将在场人吓了一跳，一人好心给他拍背顺气。 一大伯问：“这是怎么了？” 艾荣川喘了口气：“不碍事，老毛病了，看了好多大夫，都说没得治。” “可怜呐。” “谁说不是呢？看着还这么年轻。” 艾荣川说：“各位，我想请你们帮帮忙，帮我找找我女儿，我就这么个骨肉，她要是丢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拜托你们了，帮我找找姑娘。” 好心大叔拍着胸膛：“这没问题，不过找到了去哪交给你？” 艾荣川说：“我早上托人找了间房子，就在西街尾那。” “哎呦！那房子可是荒废好几年的了，你不怕有什么东西？” “能有房子住就不错了。多谢大家了啊。” 艾荣川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咳嗽一边走了，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艾荣川狠狠吸了口空气，太废嗓子了，他真正生病的时候也没咳得如此厉害过，为了完成任务真的豁出命了。 艾荣川用手帕擦拭掉脸上的和手上的泥土，将头发重新梳理好，又把破了的外衫脱下搭在手臂上，就这么回到了客栈。 到客栈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艾荣川换上夜行衣，从窗户翻出去，悄无声息来到了西街尾，在屋里点了两根蜡烛照明，还时不时弄出一点动静，营造出房子里有人住的假象。 —————— 戌时 废屋 也许是近日降温，孩子们着了凉，病了好几个。 幸好只是普通咳嗽，偶尔流鼻涕，并不难治。艾虎掏出身上的银票给周母：“这些给孩子们买药，大娘您也要注意身体，买点有营养的。” 周母接过银票：“你们真是帮大忙了，太谢谢你们了，等这些女娃都回了家，一切就好了。” 艾虎问：“周亦何时回来？” 曹燊说：“他十天回来一次，按天数计算今天刚好是第十天。” 艾虎点点头：“那再等等。” 小元宝也着了凉，躺在被子里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连跑去抱着艾虎的腿撒娇都做不到了。 周母熬了姜汤给孩子们驱寒，大点的孩子不用人照顾可以自己喝，年纪小的几个只能三个大人亲自喂。 艾虎将小元宝抱起来，把姜汤吹凉送到小元宝嘴边，辛辣的味道让小元宝直接躲开了勺子，艾虎说：“你不喝就会一直没力气，一直没力气的话就走不了路，走不了路就回不了家，回不了家就见不到爹爹娘亲喽。” 小元宝摇摇头，随后一口把姜汤喝了下去，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很快半小碗姜汤便见了底，艾虎给小元宝口中塞了蜜饯，正让小元宝躺好，周亦回来了。 艾虎给周亦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到屋外。 艾虎问：“怎么样？” 周亦说：“有件事应该算好消息，另外两个小镇上，护康童女的传言早就被识破了，县令也正在积极找寻丢失的孩子。” 艾虎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太好了，还有其他线索吗？” 周亦摇头：“暂时只有这些，不过一月一次的童女夜巡，就在今晚，或许会有收获。” “今晚？想不到都已经一个月了，那福盈那边，也是今晚？” “福盈那比晋和要晚个两天。” 艾虎点点头：“辛苦你了，今晚我不能在这帮忙，你先留下来吧。” 周亦道：“好。” 一个时辰后，艾虎离开废屋，在夜巡的必经之路找位置隐蔽起来，不过一炷香，艾虎看到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屋檐下挂着两盏白色灯笼，所有人都端端正正跪着，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里不停说着求保佑的话。 有个妇人思女心切，哭着说想女儿快些回家，却被跪在身边的男人一耳光打在脸上，骂女人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 艾虎气得想一刀剁了那男人的手，但是为了破案，她只能忍了，等案子结束后，她一定按着这男人让女人好好给他两耳光！ 清脆悦耳的铃声从远至近传入大家耳中，随着一阵脚步声，艾虎看到一群人慢慢朝这边走过来，领头的手里摇着铃，身后跟着的是十几个身穿寿衣的小女孩。 队伍每路过一户人家，他们就在地上嗑三个头，那领头的道士有模有样说一些已求得童女庇佑的话。 道士带着这群孩子走到一处没有房屋的地方，身后一闪而过一道黑影，等道士回头看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艾虎轻轻捂着小女孩的嘴，待队伍走远后才抱着女孩离开。 第110章 夜巡日救下女孩 艾虎带着小女孩回到废屋，将人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女孩身上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周亦问：“这女孩是？” 艾虎点点头：“对，我从夜巡队伍里救出来的。” 周母担忧问：“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怎么办？” 艾虎轻笑道：“凭他的智商发现不了，再说如果真的发现少了个人，这样正合我意。” 曹燊挑眉看向艾虎：“此话怎讲？” 艾虎说：“若是他们一直按照一次几人的方式来带走这些女孩，现在发现少了一人，那岂不是比丢了钱还着急？” 曹燊点点头：“我明白了，若是发现少了一个人，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人找回，不然他们的罪行就会被发现。” 周母突然惊呼：“哎呀！这孩子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艾虎绕过两人去给女孩检查，口腔内没有异样，身上也没有伤痕，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艾虎眉头微蹙：“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被那帮人下了药，说不出话来。” 艾虎轻轻摸着女孩的头顶：“小妹妹，能听见哥哥说话吗？” 小女孩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艾虎接着问：“会写字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艾虎找来了纸和笔，摆在女孩面前：“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知道什么就写什么。” 女孩手还不太熟练地握着笔杆，纯真懵懂的眼睛里流露着害怕和紧张。 艾虎问了几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带走你的是今晚的那个假道士吗？你是被强行带走的吗？” 小女孩在纸上写下‘桐桐、七岁、不是、不是’。 曹燊皱眉：“不是被强行带走的？当父母的怎如此狠心，就为了那点钱？” 桐桐在纸上写下‘弟弟养’。 艾虎叹了口气：“我明白了，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但是家里太穷了，将她送出去正好能换银子。” 艾虎蹲下身问：“桐桐，将你带走的假道士，带你去过哪里，还记得吗？” 桐桐摇了摇头，写下‘黑、动不了’。 周亦蹙眉：“什么意思？” 曹燊说：“黑要么是被关起来了，要么就是眼睛被蒙着看不见。动不了的话不是被捆着就是被下了什么药动弹不得。” 艾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桐桐，你说不了话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 桐桐握着笔杆在纸上写下‘天生的’。 周母的眼泪一瞬间便涌了上来：“可怜的孩子，这段时间你受苦了，以后跟着大娘，大娘照顾你，昂。” 有周母陪着桐桐，大伙便分散各忙各的去。 周亦继续去其他小镇上探查有无‘护康童女’的现象，十天后再返回晋和。 曹燊留下继续和周母照看孩子们，艾虎则是返回客栈，和艾荣川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 艾虎回到客栈时已快到寅时 艾荣川并未在房中，也没有留下字条什么的。 艾虎疑惑之际肚子叫了，想着去楼下吃点东西，或许晚点人就回来了。 客栈开门的时辰较早，这也是为了方便一些从远处而来的外乡人。除此之外，开门早，有时间做准备，等客人多时不会手忙脚乱，乱了店里的生意。 艾虎点了一碗葱油面，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半炷香后，香喷喷的面条刚端上桌，艾虎还没吃两口，就听见后桌小声议论的声音。 甲说：“你知道吗？今天白天有个男的把自己姑娘弄丢了，哭着求我们帮他找闺女呢。” 乙说：“知道啊，这男的也真是可怜呐，拖着一身病，他女儿好像才五岁吧？就剩这父女俩相依为命了，如今孩子不见了，你说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丙说：“要我说啊，还是放弃吧，在咱们晋和丢了的女孩，有几个是能找回来的？一个都没有。” 乙又说：“而且那姑娘长得那可爱，更不可能找回来了。” 甲符合：“可不是嘛，养得白白嫩嫩的，看不出那人病秧子一个，却把女儿养得这么好，只是可惜了，他女儿是回不来喽。” 艾虎听着听着差点笑出声，二哥还真听了自己的，佯装成一个病秧子父亲了。 不过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去找找吧，反正镇上没人居住的房子那么多，总有一间是。 艾虎三两下吃完面条，擦擦嘴走了。 —————— 艾荣川听见有动静，忙从凳子上起来躲到床沿边的角落，只是感觉这道身影很熟悉。 “别躲了，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艾荣川松了口气，从角落里走出来：“你怎么来了？” 艾虎走到桌子前坐下：“在屋外就听见你咳了，装得也太像了，不怕真的咳出什么问题？” 艾荣川又假装咳嗽两声：“这不是为了骗过屋外那些人嘛，也不知道走了没。” 艾虎摇摇头：“外面已经没人了，你可以不用咳了。” 艾荣川呼了口气：“这一天可憋死我了。你怎么不回客栈休息，跑这来找我了？” “我来跟你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今天是晋和镇一月一次的‘护康童女’夜巡的日子，我们救了个小女孩，我想让你利用这，将凶手引诱出来。” “怎么做？” 艾虎手指在桌面上胡乱作画：“找个机会，告诉百姓们你的女儿已经找回来了，如果有人问你谁找回的，你就说对方来无影去无踪，你并不知道。只要这件事情被所有人知道，那一定会传到凶手耳朵里去，凶手一定会派人来这带走孩子。” 艾荣川抚弄着扇柄：“你就这么确定凶手的人会来，万一他们发现有诈怎么办？” 艾虎说：“我刚救了一个女孩，你的女儿又恰巧被找了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十有八九他们会上当。” “行，等明天我就去街上宣告这件好消息。” “走吧，回客栈睡觉，天都快亮了，养足精神，晚上才能更好的抓捕凶犯。” 二人悄无声息离开了房子，没有惊扰一草一木，深秋的晚风吹得树枝的枯叶唰唰落地。 第111章 准备行动 晌午 艾虎被窗外街道的嘈杂声吵醒，晌午时的气温回暖了一点隐约有一点阳光藏在云层之后。 艾虎洗漱完后，刚出房门就和隔壁伸着懒腰开门的艾荣川看了个眼，艾荣川乐着说挺巧的。 两人下楼用午膳，找了个靠角落的单桌，这里方便商量事情，也不担心会被听见。 艾虎扒拉着米饭：“我上次书信回去，说人手不够，让王朝马汉来晋和，算算时间，他们最迟明天就到，到时候你和曹公子也能轻松一点，这样一直熬着迟早会把身体弄垮。” 艾荣川摇摇头，咽下口中饭食：“我们就是出力而已，指哪打哪的那种，你更应该休息好，现在就靠你破案了，要是你也思维混乱，那可就遭了。” “放心，三天三夜不合眼我的思维还是一样敏捷，你以为我一年抓五六十个犯人是逗你玩呢？” “那我们做什么？” 艾虎勾唇笑了笑：“不急，吃饱再说。” 二人用完膳，艾虎在窗边坐了一会儿，看时机差不多了，让艾荣川回去换上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随后艾虎从正门出去，艾荣川从窗外翻出，避开人群到大街上。 兄妹俩分头行动，艾荣川告诉百姓们自己的女儿被好心人给送回来了，艾虎插入人群装作一起看热闹的百姓，观察谁的反应最可疑。 艾荣川绕到离西巷尾最近的一条街头，然后腰一弯，提着菜篮子慢悠悠地走进了西街集市。 有几个百姓看见艾荣川，开始议论纷纷，“诶你们看，这不是那个昨天说姑娘不见了的那个吗？” “是啊，看他这么高兴，难道是闺女找回来了？” “我看八成啊是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啊。” “瞎猜有什么用？我去问问。” 那人说完，起身走到艾荣川身边，艾荣川正挑着小摊上的白菜，挑了两颗又大又水灵动的大白菜，总共两文钱。 男人拍了拍艾荣川的肩膀：“那个兄弟，你是昨天那个女儿丢了的那个吗？” 艾荣川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啊，你没看错。” “瞧你这高兴的模样，你闺女找着了？” “是啊，哎呦昨晚可担心死我了，睡觉都不踏实，一直梦见我姑娘喊我爹爹，结果到了三更半夜，我被一阵声音吵醒了，你猜怎么着？我女儿正从窗子那爬进来呢。” 男人疑惑：“爬，爬窗子，为何不走门？” 艾荣川尴尬笑了笑：“我也问了，不过我女儿说门被锁了，那个送她回来的大哥哥打不开门，就把她从窗户塞进屋里。” “大哥哥？你闺女是被人送回家的？” “是啊，要不是这位好心人，我恐怕连死都不能瞑目啊。” 男人道了谢就离开了，回到座位上继续和另外两人议论。 艾虎一直跟在艾荣川身后不远，不过这次她换了女装打扮，一身粉米色罗裙，一半发丝用木簪盘成发髻，剩下一半发丝散在背上，随着走动，发丝轻轻摇摆，被风吹起几缕，落在胸前。 艾荣川和那百姓说话时，艾虎也装成买菜的百姓靠近两人，因为昨天不少人知道有人到处找女儿的事情，所以刚才艾荣川和百姓说话时，也有不少百姓围过来看热闹。 这些百姓什么表情都有，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更有悄悄骂骂咧咧的，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有问题。 艾虎给艾荣川使了个眼色，艾荣川朝摊贩挥了挥手：“好了，我得回去做饭给我闺女吃了，明天再来了啊。” …………艾荣川按照先前的路线，绕回了客栈，将脸上的妆卸掉后，换了衣服，下楼去找艾虎。 艾虎也刚回到客栈，示意艾荣川到房中说话，艾荣川微颔首，随后便回房等着。 艾虎将手中的白菜送给后厨：“我看这白菜又大又好，成色不错，买回来给你们看看，满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络卖菜的摊主。” 后厨掌勺提着白菜看了又看：“哎呀这白菜真不错啊，正好后厨的白菜快完了，姑娘您真是帮大忙了！” “不客气，那我先上楼了，今天的晚膳，我预定一份白菜豆腐。” “没问题！” 艾虎上楼后直接去了艾荣川房中，艾荣川迫不及待凑过去：“怎么样？看到可疑的人了吗？” 艾虎摇摇头：“没有，不在人群中。” 艾荣川失落地坐回椅子上：“可能人家根本就没发现孩子少了一个，你就是想太多了。” “不，就算没有可疑的人，我们的计划也要照常进行。你能保证其他地方没有可疑的人吗？你忘了昨天晚上守在屋外的那些人了？” “这说得也没错，可是如果凶手没有像你想象中的那样落入陷阱，岂不是白忙一场？可能还会因此打草惊蛇。” 艾虎轻笑道：“这个不必担心，如果他们提前知道了，也造成不了什么大问题，他们连孩子是在哪里丢的都不知道，是不会轻易弄出什么幺蛾子的。” 艾荣川咋舌：“瞧你现在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果然是和公孙先生呆久了，展大侠之前还和我说过你们以前的事情呢。那个时候的你是多么的单纯啊，两句话就被他们给哄住了。” 艾虎看向艾荣川：“展大哥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连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一同出任务都告诉你了。” 艾荣川得意扬着下巴：“我可是有望成为他大舅哥的人，他想娶我妹妹，不得在我面前表现好点？” 艾虎打了他的胳膊一巴掌：“就你厉害，就你知道的多。” “好好好，不说了，你们俩的事呢，你们自己知道怎么办，我只希望到最后不管是什么结局，你都不要遗憾。” “不会的，我自己选的路，从来没有后悔这个词，路是我自己选的，就是跪着，我也会走到底。” 艾荣川露出欣慰的眼神：“果然是我艾家子女啊，这骨气，没话说。” 艾虎被逗笑：“别取笑我了，咱们商量一下后面的计划，明天王朝马汉两位大哥到晋和跟我们汇合，晚上我们就开始行动。” “那若是他们路上耽误了，没有赶到怎么办？” “那就只能我们三个行动了。无论如何明天晚上一定要行动，这可能是抓住凶手的最佳机会。” 第112章 王、马抵达晋和 福盈镇 留福客栈 展昭正在公孙先生房中品尝，公孙先生坐于一旁桌案前，书写文字。 展昭端着茶杯：“公孙先生手艺绝佳，什么茶都能泡得如此甚好。” 公孙先生轻笑一声，笔杆在手的控制下有规律的摆动：“是这茶本身就好，展护卫可别乱夸我了。” 展昭说：“我们在这查了这么久，线索也一直没有进展，倒是艾虎那边，发现的线索不少，会不会是凶手的人集中在晋和了？” 公孙先生放下笔，将宣纸放置在一边使墨水自然晾干：“这可能性很大，不过我们还是要在福盈继续查案，避免有什么大事突然发生，我们措手不及。” “我明白，只是担心艾虎他们三个人能不能搞定。” “王朝和马汉不是已经去晋和了吗，你不用太过操心，艾虎早就不是当初刚来开封府时的那个小孩子了。” —————— 曹燊在客栈休息了一天，此刻感觉精气十足，艾虎把计划告诉他，让他注意时辰。 曹燊问：“我今晚还去废屋吗？” 艾虎说：“暂时不用了，没人知道废屋的事情，不会出问题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等王朝马汉两位大哥来了，我会请他们其中一个过去帮忙照顾孩子。” “那好，人手够吗？” “到时候看吧，我怕人多了会打草惊蛇，还不知道凶手会不会来，能来几个呢。” 曹燊和艾虎谈了几句就去废屋了，虽然是白日，但是之前照顾惯了，没点事情做他还不自在。 艾荣川嫌待在客栈太过无聊，就和曹燊一起去废屋了，艾虎看着两人并肩走出去的背影暗自咋舌，什么无聊啊，是想单独相处吧。 不过说真的，这段时间因为搜查线索，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独处的时候，等案子结束，给二哥放个假，让他们一起出去看看，加深一下感情。 艾虎转身回到房中，关上门窗，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证据全数摊在桌子上开始梳理。 刚来晋和镇时统计被掳走女童有一百二十三名，后来在废屋发现了三十六名当地的女童，晋和镇下落不明的女童还剩下八十七名。福盈那边被拐走的女童也有一百多名，废屋那只救回了十九个，想救回那剩下的希望甚是渺茫。 艾虎顿时感觉一阵头疼，闭着眼揉了好几下眉心，被救下的那些孩子可以回家和父母团聚，可是还有这么多孩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遭受着什么样的对待，一种无力感在艾虎心底蔓延。 她想起了桐桐，等凶手落网后，那些孩子都可以回家，可是桐桐呢？她会被凶手带走就是被父母送走的，她该如何面对将她卖掉的父母呢。 艾虎叹了口气，继续投入工作中。 —————— 王朝和马汉按照信上的地址来到客栈订了两间房，因为不知道艾虎他们此刻在哪，两人将东西放好后，决定先下楼吃点东西，顺便去街上逛逛，熟悉地形。 现在是申时，大部分人家都在家里准备晚饭，从窗外路过还能闻到呛鼻的辣椒味和香味浓郁的炒菜味。 客栈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两人等了好久，才有店小二过来招待他们。 “实在不好意思啊二人客官，人太多了，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啊。” 马汉笑道：“没事，我们不急，可以等的。” “小二哥，我要的白菜豆腐给我留了没有啊？”艾虎活动着脖子，眼眸半阖，走下楼梯，整理证据居然睡着了，这一醒来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还把自己睡得腰酸脖子疼的。 店小二回道：“有有有，早就给您留着了姑娘，还需要点什么别的？” 店小二向另外一个店小二喊道：“阿全，快来招待一下这桌的客人。” 王朝马汉两人一眼便看见了艾虎，不过艾虎没发现两人，可能是他们穿得太过于普通了，隐没在这人群当中，很难让人发现。 王朝问：“那姑娘是你们客栈的老顾客吗？” 店小二说：“不是，那姑娘今天才来的，因为她的帮忙客栈进货了一批特别好的白菜，经济又实惠，掌柜的就记下了这位姑娘，让我们好生招待着。” 艾虎正在楼梯上观察楼下还有没有位置，正好撞上马汉的目光，艾虎先是瞪大眼睛，随后快速地朝这边过来。 艾虎过来和店小二说：“再就加一份糖醋排骨，一份辣子鸡，还有一份萝卜汤，没位置了，我和这两位大哥一桌就行。” “这……”店小二看看艾虎又看看王朝马汉，毕竟一个姑娘和两个男人同桌吃饭，还互相不认识，这影响确实不好。 艾虎解释道：“我们认识的，我来客栈之前遇到了坏人，是这两位大哥帮了我，我想请他们吃顿饭，感谢他们。” “原来是这样，那二位还有什么要点的菜吗？” 王朝说：“不用，四道菜够吃了。” “好嘞，三位稍等啊。” 艾虎点头示谢，等店小二走后，连忙坐下，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马汉说：“我们俩刚到，想着吃个饭再出去走走。看不出来啊艾虎，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唬人了。” “不这么说他能信吗？而且不这样说我万一被人传闲话了怎么办？” 王朝肯定地点点头：“确实，请救命恩人吃饭表达感谢，谁也不会起疑，而且现在吃饭的人这么多，我们也是其中一员，不会引起注意。” 艾虎说：“晚点我们出去一趟，我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马汉挑眉：“刚来就有任务了，晋和真的比福盈那边忙。看来凶手十有八九是在这边了。” 艾虎叹了口气：“我一会儿得去趟县衙，你们先去西巷尾那熟悉一下地形，晚上我们在那行动，至于让你们帮忙的事，两位大哥你们自己商量吧，谁参与行动，谁去帮忙。” 王朝点点头：“行。” 饭菜一盘接一盘上桌，艾虎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饭：“吃饭吧，多谢两位大哥的搭救之恩。” 马汉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多谢姑娘款待。” 第113章 行动前安排 三人用过饭，各自行动，王朝马汉去西巷尾熟悉地形，艾虎去县衙安排一些任务。 去县衙的一路上百姓们都在议论有个人的女儿被人给救回来的事情。虽然声音已经克制压住了，但还是没逃过艾虎那灵敏的听觉。 艾虎嘴角微上扬，很好，就这么传下去。 不少百姓怨声载道，为什么他们女儿被带走的时候没有人来救呢？对此，艾虎也只能暗自摇头，实在爱莫能助。 到了县衙，吴伪和张师爷正在书房整理公文，张师爷的母亲近日身体有所好转，得知自己服用的药材和补品都是吴县令送的，张氏便催促儿子快些回县衙，要对大人忠心，万不可起邪念。 吴伪起身对艾虎行礼：“艾大人。” 艾虎颔首回礼：“张师爷，令慈身体可还好？” 张师爷说：“家母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谢艾大人关心。” 艾虎点点头，对吴伪说：“我有任务给你，你现在去找几个官兵，要武功好的，先去街上散播一些消息，等到戌时全部到西巷尾集合。” “下官遵命，这就去办。”吴伪问：“大人，现街上传女童被好心人救回的事，是否乃大人所为？” 艾虎点头：“没错，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嘛，难怪能高中啊。” 吴伪不好意思笑了笑：“大人抬举了，下官只是运气好，碰巧猜对了。” 找来的官兵，其中就有王捕头，艾虎给他们说了需要传播的话，每个人去什么地方，之后又吩咐他们晚上戌时准时集合，事情交代完艾虎便离开了县衙。 等回客栈时，艾荣川和曹燊也已经回来了，此时离戌时只剩下三个时辰。 艾虎换了男装，客栈每天人来人往，根本没人会记得她的房间住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就连和她混了个面熟的店小二也只是以为艾虎这两天是出门办事情去了，完全不会知道那位刚来的姑娘就是艾虎，而如今那姑娘已经退房走了。 艾虎内心欲哭无泪，两个身份是花钱多啊，为了隐瞒过去，多给了一份房钱，不快些退房走她的钱就要没了。 三人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王朝马汉回来，艾虎给二人递去一个眼神，二人会意，几人一前一后，陆陆续续出了客栈。 五人找了个茶棚，商量今晚的行动。 王朝说：“我参与这次行动，另外的任务就交给马汉。” 艾虎点头：“好，马汉大哥，一会儿我带你过去，千万记住万万不能被人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马汉说：“我明白，那你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艾虎笑道：“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除了我们五个，另外还有七名官差，人数足够了，况且我们今晚不抓凶手。” 艾荣川问：“不抓凶手，那我们这是做什么？” “端他老巢啊。”艾虎手撑着下巴：“我们现在连凶手有多少人，住哪都不知道，盲目抓人万一惊动了他们怎么办？他们带着那些孩子跑了还好，可如果他们嫌那些孩子累赘对她们下毒手怎么办？” 王朝附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孩子们的安危，能救一个是一个，救两个是一双。” 艾虎抿了口茶：“等戌时到地方后，我们再安排后面的事情。王朝大哥，包大人公孙先生他们最近怎么样？” 王朝想逗逗艾虎，反问：“你怎么不问你展大哥怎么样了？” “那展大哥最近怎么样？那边的线索查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除了先前被掳走的女童，福盈镇倒是没有出现过又有女童失踪的情况，连那个假道士都没再出现过。” “这有点可疑啊，难道他们已经完全番茄福盈镇的女童，改换其他地方了？” “周亦说除了福盈和晋和，其他镇上并没有女童失踪的现象。” 马汉问：“周亦是？” 艾虎回：“就是我们在福盈的时候撞见的那个被毁容的和尚，他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的，凭他的丰功伟绩，皇上给他个官也不为过。” “是吗？真想见见他。” “现在不行，他去其他镇上打探消息了，八九天才回来。”艾虎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好了，大家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戌时在西巷尾集合，马汉大哥，我现在带你去郊外废屋。” “去废屋作甚？” “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悄声来到废屋，从外面的窗户看废屋一片漆黑，在荒凉的郊外还显得有一丝阴森。 艾虎说：“这屋子以前走水，烧死过人。” 马汉疑问：“我们为何来这？” 艾虎没回答，施展轻功飞入院内，马汉紧随其后，院内杂草丛生，蛛网结得到处都是，灰尘积攒了一层又一层。 马汉正欲开口，忽然听见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风一样从耳边呼啸而过，快得好像幻觉，不过马汉确定他没听错，那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艾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是猜到了什么，艾虎笑笑没说话，带马汉走进了屋内。 屋内的样子令马汉震惊得已经忘了走道，几十个女童，全部坐在铺着被褥的地上，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碗水，一个大娘正在给年龄小的孩子喂水。 这些女童目测都没有超过十岁，莫不是那些被掳走的女童？！ 肩上被人不轻不重推了一把，艾虎催促道：“赶紧进去啊，我要关门。” “哦好好好。”马汉还是一脸震惊：“艾虎，这些孩子是，是被带走当什么童女的那帮孩子吗？” 艾虎点点头：“没错，这些孩子都是周亦救回来的，安置在此处，由大娘照顾。所以我说，周亦的功劳是我们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皇上给他个官都不过分。” 马汉点头如捣蒜：“没错。只是这么多孩子大娘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艾虎摊手耸肩：“这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啊，大娘不说我们也没问，只要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回家。” 艾虎说完后，乐呵呵地过去将一个小女孩抱起来顺势坐在小女孩的位置上，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嘴里喊着“小元宝”。 第114章 抓获帮凶，得重大线索 戌时 各个街道的大部分摊主都已经开始收拾摊位，准备回家，只有少部分小贩还不为所动，打算再赚点银两再慢慢回家。 没人注意到，有几道黑影踩着夜色穿梭在街头巷尾。 看人来齐后，艾虎开始安排最后的任务：“曹公子，你守着西巷尾的巷口，王朝大哥，你守巷尾，其他几个，各自找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你们协助他们两个。” 艾荣川问：“那我做什么？” 艾虎说：“我想了想实在不放心，二哥，你回废屋帮忙，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也不至于连个帮手都没有。” “好，我现在就过去。” “等等。”艾虎交给艾荣川一个竹筒：“如果你们抵挡不住，就将这个烟花放了，我们会最快赶过去。” 艾荣川拿着烟花，飞身踏上屋檐，随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艾虎挥挥手：“行动！” —————— 街上此时已经没有一个百姓，万家灯火也只亮了寥寥几盏。 算算时辰，还有半个时辰，今晚打更的人就要出来上工了。 几个没有参与过这种任务的官兵开始有点支撑不住了，不过几人害怕被责罚，全都打着十二分精神，就怕错过一丝一毫可疑的东西。 深秋的晚风格外的冷，还会往人的袖口钻，有个官兵被风吹得着了凉，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尽管他已经尽力克制，但还是被离他最近的王朝给听见了，王朝向官兵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当心。 半空一道黑影快速闪过，随后稳稳落在曹燊旁边。 艾虎摘下面罩：“有四个蒙面人朝这过来了，提高警惕。” “终于来了，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四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悄摸走进西巷尾，他们目标明确，全都朝着一个地方去，就是那栋许久没人居住的房子。 艾虎看准时机，弹出一枚石子打进屋内，将桌子上提前点燃的烛火打灭，制造出屋内人吹蜡烛准备歇息的假象。 看到屋内烛火熄灭，那四人更确定了这栋屋子有人，只是一直没听见孩子的声音，让他们有点起疑。 一人说：“现在都这个时辰了，说不定那孩子早睡着了。” 另一人说：“有道理，小孩子长身体，说不定早就睡熟了，这样我们行动就方便许多。” “从窗户进去，咱们带走孩子就行，别惊动了其他人。” “好。” 两人从窗户翻进去，另外两个在外面接应。屋内两人惊呼“上当了！”，屋外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一疼，便倒在了地上。 曹燊进入屋内，三两下将剩下两人解决，几个官兵合力把他们全部搬进屋内，然后找了绳子将他们全部绑在一起。 艾虎说：“等会儿天一亮就将他们带回县衙。” 艾虎观察着这四个人，一个光头，一个独眼，另外两个倒是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独眼率先醒了，迷迷糊糊地看了下四周，想动时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这才惊觉自己被绑住了，眼前站了一排人，中间那位正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独眼一下慌了，连忙将另外三个弟兄喊醒，疤痕发现自己被绑着，使劲想挣脱，可是无济于事，绳子没有松开一点点。 艾虎抬抬下巴：“交代吧，幕后主使是谁？” 独眼恶狠狠直视着艾虎：“无可奉告，要杀要剐，你尽管动手。” “哟呵！还是条硬汉。”艾虎没再理他，目光扫视一圈，落在另外两个面容完好的人身上：“你们两个交代一下，谁是主谋？” 一个说无可奉告，另一个也跟着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说。 王朝蹙眉：“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现在不交代，到时候全部被抓，你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两人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但还是嘴硬着不说。 艾虎开口：“你们应该听说过包大人的办案风格，想活命的话，将主谋供出，争取活命的机会，要不然……你们想想那铡刀生生从脖子上砍下去，嘶~该有多疼啊。” 两人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哆嗦，其中一个还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疤痕哼笑一声：“你们是包大人的手下？你们有证据吗？” 艾虎摊手：“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这还需要证据？晋和镇上护康童女一事存在了一年多，连县衙都束手无策，除了包大人你觉得还有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你们的行动？” ＊“而且就算你不说，你也不能阻拦其他人说啊，你不能阻拦别人想活下去的意愿是不是？谁不想活着，没猜错的话你们家里还有人吧？” 疤痕沉默了，独眼再次确认：“你们真的是开封府包大人的手下？” 艾虎点点头：“如假包换，绝无半句虚言。” 独眼说：“我能不能活无所谓了，如果我死了，到时候请你将我这些年攒下的银两，寄回我陵和老家，替我转达一些话给我母亲，儿子对不起她的养育之恩，下辈子再报生养之恩！” “你是个孝子，不过我不能答应你。”艾虎看着独眼，一字一句：“这些话你自己回去亲口向你母亲说，包大人判不判你死刑还不知道呢，如果真的死刑，到时我向包大人请示，让你回家见你母亲一面。” 独眼铿锵有力地点了下头：“好！我说，我们主谋有两个人。他们让我们掳走这些女童，其实是为了卖钱。” 曹燊疑问：“既然为了赚钱，为何只带走女童，还只带走十岁以下的女童？” “因为我们主谋，他女儿被拐时，还没到十岁。” “我们也是无意间听说的，我们主谋都是孩子被拐走的可怜人，而且都是家里的独女，孩子不见后，家庭支离破碎，再也没了往日的温馨，两个主使不知道是怎么遇见的，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他们说要把太宁县上的所有女童全部卖掉。” 艾虎分析：“看来你们的主使也是太宁人，那两个假道士呢？” “他们两个是主使的得力助手，主使最看好的就是他们两个，每次我们先查清楚哪个地方有多少女童，再由他们扮道士去作法，有的百姓就会自愿把孩子送出，根本不用我们动手。” 艾虎摸着下巴：“你们是为了找回前两天被救走的那个女孩？” “没错。” “那之前从你们手中被救走的女孩呢？你们为何没找？” “主使说暂时不需要。” “不需要？”艾虎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艾虎大惊：“遭了！王朝大哥，你带几个人守着他们，曹公子还有剩下的人，和我去废屋！” 第115章 废屋作战 绚烂的烟花在寂静的夜空绽放开来，惊醒了无数睡梦中的百姓。 看到烟花，艾虎心里更急了，加快速度向废屋赶去，曹燊和王朝也紧随其后，王捕头见情况不对劲，吩咐两名官兵回县衙带人手过来。 废屋此刻已乱成一锅粥，周母怀里拼命护着两个女孩，艾荣川和马汉正在拼命抵挡攻击。 艾虎扫了一圈，一共有二十多名黑衣人，看来那幕后主使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了。 马汉前方抵挡住攻击，后面却无暇顾及，身后差点中刀，却听见两声肉体倒地的声音。艾虎射出银针放倒两个黑衣人，随后拔出断刀，与曹燊、王朝一起也加入了这次搏斗。 二十个黑衣人打倒了又来一批，艾虎和艾荣川背靠着背，做出戒备，艾虎问：“人怎么这么多？” 艾荣川说：“凶手不会是被我们给逼疯了吧？这是要跟我们玩命呢。” “不管是不是，总之不能让他们带走孩子，一个都不行！” 艾虎手一挥，劈中一人要害，随即踢起一脚将身侧人踹出几米，艾荣川折扇随着手腕转动打开，几枚扇柄内飞出飞镖。 随着飞镖的破风声，几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艾虎一边抵挡一边笑道：“没想到你这扇子还能派上这么大用场呢。” 艾荣川扇子一挥又解决一排人：“那是，不到紧急时刻我可是不会用的。” 废屋的打斗声惊动了不少百姓，大伙纷纷议论怎么回事，毕竟那个房子可是两年多没有住过人了。 一队衙役整齐有序的从街道跑过，不少百姓惊奇，一年多没看到衙役，一出现就是二三十个，到底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们看，他们是不是要去那栋废屋啊？” “好像是啊，咱们跟上去看看。” “也好，走走走。” 一群百姓成群结伴向废屋的方向跑去，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有极少数女人在队伍中。 带头的两人停下脚步，“诶？你们听，我好像听到了小孩的声音。” “废屋怎么会有孩子的声音？” “咱们赶快过去，刚才不是有官爷过去了吗？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呢。” 一群百姓跑到废屋，刚好目睹了一人手持断刀将一个黑衣人一刀毙命的场面，吓得大伙心里一颤，哆嗦地缩了下脖子。 艾虎并没有发现百姓们，和另外几人围在废屋四周阻止黑衣人进去。屋内周母和孩子们蜷缩在角落，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害怕地直发抖。 王捕头问：“艾大人，现在怎么办？” 艾虎说：“你们只要保护好孩子们和周大娘的安全，剩下的有我们。” “属下明白。” 从刚才黑衣人出现到现在一共有五十名黑衣人，艾虎一行人再加上王捕头带来的官兵一共也才十五个人，数量上完全没有胜算。 这帮黑衣人看起来是不打算活着离开的，招招致命，下手狠厉。 目前还有大概三十多名黑衣人没有解决，艾虎他们都开始有点体力不支，这些黑衣人武功不怎么样，力气倒是格外持久。 艾虎找准机会靠近艾荣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办法把这些黑衣人全部集中到一个地方。” “好。小心！”艾荣川惊呼，手持扇子打向艾虎身后，须臾间，兵器碰撞发出‘叮’的一声，半截断刀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枚飞镖。 百姓们站在大门外对着里面议论纷纷，看那些黑衣人就不像好人，可是县衙好久没管事情了，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官爷？ “那些黑衣人是想进屋去吧？里面有什么奇珍异宝吗？” “不知道啊，不过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应该非常重要。” 曹燊、艾荣川、艾虎和马汉合作将所有黑衣人全部引到了院子中间的空地，艾虎几人脚下借力施展轻功飞离地面随着艾虎大喊一声：“退后！”这群黑衣人没来得及反应，艾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掏出两枚鸡蛋大小的黑色圆球，扔向这群黑衣人中间。 圆球碰撞地面的瞬间炸开一团白烟，散发着阵阵刺鼻的味道。 “怎么回事？” “上当了！” “身，身体，使不上力了。” 有一两个官兵躲闪不及，也吸入了点白烟，霎时只觉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 艾虎几人落在围墙上，等白烟彻底消散才下来。 艾荣川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 艾虎蹙眉：“还没有，还有真正的主使人没抓到，等他们醒来再好好问问。” 艾虎走向倒在地上的两名官兵，从腰间掏出两枚黑豆大小药丸，给地上两人一人喂了一颗，很快两个官兵便醒了过来。 艾虎吩咐王捕头带着官兵看好这些黑衣人，将屋内的孩子送回家后，这些黑衣人就先关押在这。 “属下明白，艾大人，那些孩子现在可以带出来了吗？” 艾虎摇摇头，走向门外，对一个百姓喊道：“几位大姐，可以麻烦你们帮个忙吗？” 百姓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艾虎走了进去，见艾虎要带她们进屋，一个女人害怕地问：“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啊，你想做什么？” 艾虎淡然一笑：“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不用担心。” 艾虎将房门打开，几个女人以为会看到什么令她们一生难忘的恐怖现场，不曾想看到的，却是她们求神拜佛梦寐以求的希望。 女人们搂住自己的孩子泣不成声，孩子们也趴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在外面忍饥挨饿一年多终于看见了亲娘，终于可以回家了。 只来了八九个孩子的母亲，艾虎走到门边喊道：“你们全都进来吧！” 大门外的那群男人一脸疑惑走进来，看到妻子和思念已久的孩子时，激动地过去将娘儿俩抱在一起。 大伙都在忙着找自己的女儿，现场哭声一片，有悲伤有委屈。 艾虎喉头一酸，也跟着难过起来，一个突兀的声音却让她从悲伤中走出。 “这些……不就是护康童女吗？哎呦，这样会会遭天谴的呀！天神要降罪了！” “天谴？”艾虎嘲讽道：“刚才那群黑衣人手里拿的什么你没看见吗？如果不是我们拼命阻止他们靠近屋子，这些孩子的下场是什么你知道吗？天神就算要降罪，那也应该惩罚草菅人命的恶魔。” 艾虎正说着话，两个站在一旁一直不动的百姓突然像发了疯一般，从两名妇女手中夺过女孩，匕首抵着女孩的脖子。 “都别动！” 第116章 主使落网，案件告破(完) 这一变动让艾虎也猝不及防，她内心指责自己粗心大意，凶手就在眼皮底下却没有发现。 艾虎说：“孩子是无辜的，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无辜。”其中一个穿着稍显富贵的男人仰天大笑：“那我的女儿就不无辜吗？凭什么被拐走的是我女儿，凭什么遭受这一切的是我，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王朝说：“孩子丢了，你们应该去报官，而不是去伤害别的家庭，你们这样做不就和那些拐子变成一路人了吗？” “说得轻松，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女儿不见了，我妻子疯疯癫癫，每天盼望着孩子回家，我报过官，可是你问问他们！你问问他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小人，他们都干了什么！” 艾虎看向那群不知所措的百姓，又看向两个男人：“难道你们只拐走晋和还有福盈的孩子，是有什么原因吗？” 男人苦笑流着泪，回忆起三年前那段不愿面对的记忆。 “我得知孩子可能被带到太宁，我把妻子安顿好后，连夜赶往太宁，我盼望着能看到孩子，所以到达太宁后，我一刻也不敢停歇，在每个镇上的县衙都报了官，可是报官过了半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 艾虎疑问：“孩子被拐子带走，确实有很大可能找不回来，你们为何要迁怒无辜？” “无辜？你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的秋天，有一个前来报案的人，被他们赶出晋和，无处可去。” 一群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忘记了发生过这件事情。 一个百姓惊呼一声，指着男人：“原来是你！” 艾虎看向这名百姓，眼神伶俐：“你认识他？说实话，你知道对官府撒谎的后果。” 这名百姓咽了下口水，说：“三年前有个男人跑到晋和报官，说孩子被拐了，说得到消息拐子在晋和，希望我们帮忙抓拐子，帮他找回女儿。我们一开始也帮忙的，可是后来镇上就莫名其妙丢了东西，还不止一两次，我们就以为他是骗子，就把人赶出去了。”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是骗子啊！” “不是骗子？那镇上怎么会在你来了之后经常丢东西？” “我看呐，这就是个骗子，大家把他赶走！” “诶等等！他偷了这么多东西，我们该全部拿回来。” “对！看看他身上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不行！这些是我全部的盘缠，你们不能拿！我女儿真的被拐了，我真的没骗你们！”】 百姓使劲低着头，就差把头缩进脖子里：“谁，谁知道他不是骗子，说的都是真的。” 艾虎视线扫向所有人：“你们呢？记得这件事吗？” 百姓们纷纷点头，三年前那次事情，镇上百姓基本上都知道，在把人赶走后他们还津津乐道吹嘘自己赶走了骗子，吹嘘了一两个月。 艾虎大失所望摇了摇头，对两个男人说：“可你们报复了他们，你们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的，你们更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女儿不是吗？” 两人眼神一愣，显然是动摇了，艾虎乘胜追击：“我是开封府府尹包拯包大人的手下，你们有任何冤情可以上诉给包大人，找回女儿的事情，开封府也能帮忙。” 两个男人显然已经动摇，他们做了这么多恶，早就不抱有活着的希望，一直隐藏身份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找回女儿，现在有人可以帮助他们，这唯一的机会，又岂能放过？ 艾虎也解释：“不过已经过去了三四年，孩子能不能找回来我们不敢保证，就算能找回来，是死是活我们也无法保证。” “我们怎么相信你？” 艾虎和王朝马汉亮出开封府令牌，王朝说：“这是开封府的令牌，独一无二的，只有开封府的人才会有。” 两人终于信了，另一个人问：“我们该怎么做？” 艾虎说：“将孩子丢失的时间、地点还有年龄，写一张状纸，三日之后，包大人会到晋和，到时候会让你们面见包大人，呈交诉状。” “好。我认罪了，你要记得你的话，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手中的匕首落地，发出‘咚’的一声，艾虎手一挥，几名官兵过去将两人押住，带回县衙。 艾虎看向现场百姓：“你们助纣为虐，帮助那群骗子强行掳走孩童，还有因此害死人，这所有的事情，包大人也全数知晓，你们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等着传唤。” 这话吓得所有人一阵哆嗦，他们都在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艾虎没心思管他们，和艾荣川还有曹燊几人安顿好父母没来的孩子们。 艾虎说：“事情解决了，周亦也该回来了吧？” 曹燊说：“还有四五天。” 艾荣川笑道：“等他回来发现这废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啊？” 艾虎摊摊手：“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王朝马汉在天色蒙亮时便驾马离开了晋和，第二日晡时便到达了福盈镇留福客栈，二人没有一刻停歇，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汇报了所有事情，包大人得知凶手已落网也是笑逐颜开，当听到他们的遭遇时，包大人立即下令，出发前往晋和。 一年多的‘护康童女’事件终于破案，两个主使人，皆获死刑，在找回女儿后立刻执行。 剩下的帮凶，按照犯罪大小，全部判了刑。镇上的百姓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除了在废屋找到的孩子，还有数百个孩童未曾找到，这些孩童不知在什么地方，是否还活在世上，她们的父母是否还记得他们还有个女儿，在某个地方等着被他们接回家。 展昭和艾虎并肩走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在忙，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也在县衙，眼下两人可以说是单独相处了。 “孩子们都回家了，不枉费我们忙了将近三个月。” “是啊，看到孩子们都回家和父母团聚，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只是还有那么多孩童没有找到。” “这……只能顺其自然了，咱们也不是神，有些事情也无能为力的。” “你说的也对。展大哥，今晚你有空吗？” “有，怎么了？” “我想……” “想做什么？” 艾虎眼神拉丝般看着展昭：“想……”展昭突觉一阵紧张，倒是不敢和艾虎对视了。 艾虎薄唇轻启：“想和你去酒馆彻夜畅饮。” 展昭看向艾虎：“就这件事？” “是啊，不然你还要什么？你刚才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 “好吧，前面有糖葫芦，我要去买！” “你慢点！” 第117章 疯女人 街道嘈杂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吃食小摊上烟雾缭绕，许多人正在街上买菜 准备回家做饭。 一阵笑声由远到近，大家看见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跑了过来，女人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首饰也是珠宝银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姑娘。 只是女人的状态和行为却不像大富人家的子女会有的样子，女人头发凌乱，脸上被抹了黄泥巴，手上正捧着一大坨稀泥，看见有人靠近就把泥巴抹在那个人身上。 路人纷纷躲开，女人身后有两个丫鬟紧张地跟着她，身上脸上已经被抹了不少泥巴。 两个丫鬟想把女人带回去，奈何女人只知道到处跑，根本带不走，两人怕被老爷责罚只能跟着女人跑。 “这肖家的媳妇又跑出来了。” “这都疯了半年了，肖家少爷可怜呐。” “可不是吗，媳妇疯了，儿子一生下来就死了。” “不过还好肖家那个小妾也生了个儿子。” “可是这肖家大媳妇都疯成这样了，肖家都没有和离的打算。” “肖老夫人菩萨心肠，再说了婆媳一场，而且这肖夫人没疯的时候对肖老夫人也是非常孝顺的。” “可惜了造化弄人，好好的人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 一只手伸向湖水，碰到水的那一刻又迅速缩了回来。 艾虎站起身：“这湖水也太凉了，冬天不得冻死人啊。” 艾荣川说：“不知道今年雪能下多大，我记得我打雪仗都已经是三年前了，当时爷爷还说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大人就不能玩雪了吗？真是的。” 艾虎看着湖面上被风吹起的一阵阵波澜：“我也想打雪仗，堆雪人，可是每次雪刚堆积起来就被扫没了。” 展昭走过来，站在艾虎身边：“今年让他们不要打扫府内的积雪了，留着给你玩。” “那好啊！展大哥你真好。不过我们现在要怎么过这条河？” “等船只，或者绕路，只有这两种办法了。” “那就再等等吧，如果没有船只过来，那就绕路吧，不然时辰晚了我们会没地方住的。” 一行人等了半个时辰，来了一艘竹筏，由于人太多竹筏运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分了两次来运。 所有人到达对岸后，王朝掏出钱付给船家，船家正要走，王朝喊住人，问道：“您知道这哪里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吗？” 船家说：“离这不远就是安乐镇了。” “多谢大哥。” 包大人一行人顺着大路，往上走，路边种满了一年四季不会枯黄的雪松，与其他早已枯黄掉落的树形成了鲜明对比。 路上掉满了落叶，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伴随着鸟鸣声，这场景像一幅画。 艾虎一蹦一跳踩在枯叶上，听着枯叶被踩碎发出的沙沙声，心情愉悦。 展昭静静跟在艾虎身边，看着这丫头像个小孩一样东跳一下西踩一脚。 “展大哥，你也来踩踩，真的特别舒服。” “好。” “是不是？这声音这触感，心情都好了不少。” “确实效果不错。” 两人在前面玩，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走在中间，王朝四人便跟在后面。 公孙先生嘴角起扬：“学生还是第一次看见展护卫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包大人微笑附和：“展护卫的性格也因为艾虎开朗了不少。” “可以说他们是相互影响，潜移默化。” 一个时辰后，几人来到安乐镇入口，入口不远处有个茶棚，几人坐下喝了茶，接着到闹市找到客栈订了客房。 艾虎玩心大起，放好包袱后便和艾荣川出去逛街，展昭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汇报一声，也跟着艾虎兄妹俩去了街上。 艾虎看到新环境总会像小孩一样露出好奇的目光，新奇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艾荣川也跟着跑，倒是展昭闲庭自若地看着两人玩闹。 “这铃铛真好看！” “喜欢就买，你二哥钱多着呢。”“真的？那老板，这铃铛我要了。” 摊主笑盈盈说：“好，姑娘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 艾虎正看着东西，街上出现一匹马，骑马的人大喊着让路人让开，路人纷纷避开，给马匹让道。 不过有个女人却没有让，反而继续朝路中间走，身后两个丫鬟离得远，想过去拉人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焦急地一边追一边喊着夫人快停下。 眼看马就要撞到女人，一道身影冲出来将女人拽到一旁，由于惯性两人都摔倒在地上，艾虎将女人扶起来，可是还没开口就被女人弄了一身泥巴。 女人将泥巴全部抹在艾虎身上，随后拍手叫好：“好玩好玩！真好玩！” 两个丫鬟跑过来，一个关切查看女人身上有没有受伤，另一个向艾虎道谢：“多谢姑娘救了我家夫人。” “小事，不用谢。”艾虎看女人疯疯癫癫的样子，好奇问：“你们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丫鬟叹了口气：“我们家夫人已经疯癫大半年了，找了许多大夫就是治不好，大夫都说夫人是受了刺激，想恢复神志是非常困难的。” 艾虎说：“我认识一个大夫，医术精湛，救治过不少像夫人这样的，要不我请那位大夫给你家夫人看看吧。” 丫鬟大喜：“真的吗？那真的太谢谢姑娘了，我回去就向我家老夫人禀报此事。” 艾虎点点头：“好，不管你们来不来，明天午时我会在这里等一炷香时间。” 两个丫鬟道谢后，扶着女人走了。 艾荣川走过来，拉着艾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艾虎没事松了口气，随后用扇子轻打了一下艾虎的头：“又这样轻率鲁莽，你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艾虎回了艾荣川胳膊一巴掌：“别老打我头，哪有那么容易受伤，你太小看我了吧。” 展昭问：“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艾虎笑道：“那个姑娘说她家夫人疯癫了大半年，找了许多好大夫都治不好，我就说我认识一个大夫，能治这疯癫之症。” “你说的大夫是公孙先生吧。” “展大哥你真聪明，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 艾荣川说：“这有什么厉害的？你认识的厉害大夫不就是公孙先生吗？” “走走走，回客栈找公孙先生去。” 第118章 似有冤情 公孙先生抿了口茶，听艾虎把事情说完 笑道：“艾虎，你就这么信任我，能将那位夫人治好？” 艾虎点点头：“当然了！在我心里公孙先生可是无所不能的。这疯癫之症也不在话下，对不对？” 公孙先生轻笑：“瞧你说的，好像我是神似的。这症状我得亲眼看过，才能对症下药啊。” 艾虎说：“我和那姑娘说好了，明天午时我会在原地等他们一炷香。” 公孙先生问：“你怎么就确定我会去医治那夫人呢？” 艾虎撑着下巴，莞尔一笑：“因为您是公孙先生啊，就算我今天没遇到他们，等哪天您遇见了，您也会毫不犹豫地医治他们夫人的。” “好吧，被你说中了。” 艾虎得意笑了笑，随后疑问：“不过我倒是挺好奇那夫人怎么会疯成那样的，到底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公孙先生说：“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等明天去看看吧。饿不饿？下楼用膳。” “好，我去请包大人还有展大哥他们。” 一行人坐在大圆桌前，点完菜又点了两小坛酸果酒，随后便静静等待着饭菜上来。 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胸前衣服沾着泥巴，店小二迎上去：“客官，您衣服是怎么了？” 男人郁闷道：“别提了，被那肖家的疯媳妇用泥巴给抹的，你看我脸上也着了。” “客官，去后院洗把脸吧，衣服您脱下来，小店能洗干净。” “那就麻烦你们了啊，我上楼换身衣服。” 艾虎想到刚才自己也被抹了一身的泥巴，想来应该是同一个人，正好借此机会问问是怎么回事。 在店小二经过时，艾虎喊住店小二：“小二哥，刚才那大哥说什么肖家的媳妇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才在街上莫名其妙被人弄了一身泥巴，到现在心里还气着呢，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啊。” 店小二说：“姑娘，你们是第一天来安乐镇吧？难怪不知道肖家夫人的事。其实吧，这肖夫人没疯的时候人真的挺好的，贤惠端庄，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好儿媳，可惜了。” 公孙先生问：“小二哥可否细说？” 店小二说：“这肖家少爷和肖夫人是青梅竹马，肖夫人娘家姓聂，肖家和聂家一向感情不错，一来二去两个孩子也有了感情，等长大后两家就结了亲，这婚后是夫妻恩爱情投意合，简直羡煞旁人。” 艾荣川疑惑：“这听起来很好啊，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店小二叹了口气：“主要是因为那肖夫人嫁入肖家一年多未曾有喜讯，为了能够让肖家香火传下去，肖老夫人就打算给肖少爷纳妾，一开始呢肖夫人是不同意的，不过被肖老夫人劝了几天也同意了纳妾的事情，自己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她也不想看着丈夫一家后继无人。” 艾虎疑问：“可是这肖夫人为何疯了？” “这啊就说来话长了。肖少爷纳妾后，那小妾也一直没怀上，不过巧的是又过了三个月，这肖府就传出喜讯说两位夫人都有了身孕，肖老夫人高兴啊，在镇上布了三个地方，施粥七日。” 艾虎欣赏道：“这肖老夫人可真是大善人啊。你快说说后面怎么了？” 店小二接着道：“后面的我是听府里下人说的。这两个夫人同一天临盆，可是肖少爷却因为在外谈生意无法回来，这肖夫人可怜呐，生下了个死胎，她自己承受不住孩子死了，整天郁郁寡欢。那小妾也生了个儿子，老夫人欢心得不得了，天天抱着小孙子稀罕得不得了。肖夫人还没看过孩子一面，儿子就死了，还没出月子，又听见她的父亲意外身亡的消息，这双重打击之下，人就变成这样了，这都疯大半年了。” 包大人颔首：“多谢小二哥，耽误了你实在抱歉。” “不耽误，你们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啊，我先去忙了。”店小二继续去招待客人。 几人开始分析情况，艾虎蹙眉：“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还没出月子自己爹也出了事，关键是发生这些她丈夫都不在身边，怎么会有人这么倒霉，所有灾难都一起发生了呢？” 艾荣川眼神微眯：“我怀疑和那个小妾有关。” “怎么说？”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那小妾出现后才发生的啊，这小妾没来前夫妻恩爱，家庭幸福，来了后夫人孩子死了，亲爹也出现意外了，连她自己也疯了，这不怀疑那小妾还能怀疑谁？” “我也感觉这小妾有问题啊。”艾虎看向包大人：“包大人，您要不去查一查？万一真的有什么冤情，您可是给人沉冤得雪了。” 包大人颔首笑道：“眼下闲着无事，查一查也好，如果真的有冤情，本府定会为受害人主持公道。” 又聊了几句，饭菜上齐，大家开始用餐。包大人向来注重礼节，食不言寝不语，所以跟他同桌用膳时，大伙都只吃饭，不会有多余的话题，偶尔会说添勺饭，或者递个瓢。 饭后，艾虎因为吃多了就去街上散步消食，艾荣川也是个待不住的，跟着一起出去了，曹燊因为要办一件事情，向包大人告辞，说是半个月之后便会回来。 大伙都知道，曹燊这话最重要的是说给艾荣川听，向包大人告辞，是出于晚辈对长辈的尊敬，更是出于对包大人的敬仰。 曹燊临走前，还对艾荣川说：“回来给你带礼物。” 这下谁还看不出来曹燊对艾荣川有不一样的感情，那就是傻子了。 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经常私底下讨论，“展护卫和艾虎什么时候能像曹公子和艾公子一样，那就好了。” “就是，他们两认识四五年，还没有曹公子和艾公子相处方式来得好。” “这么久了展护卫也不想着更进一步。就不怕艾虎遇到其他男人？” “凭艾虎对展大人的态度，我想艾虎喜欢上其他男人的概率小之又小。” “我也相信艾虎和咱们展大人那是双向奔赴，别人不知道，咱们开封府还不知道吗，展大人和艾虎这些年是怎么相处的，我们可都看着呢。” “没错。” “好了别八卦了，该夜巡了，走吧。 ” 第119章 入肖府医治大夫人 翌日 午时 公孙先生带着药箱和一些必须物品，和艾虎还有艾荣川到街边等待昨天的那两名丫鬟。 这个时候正是买菜、做饭高峰期，卖菜的摊位生意接踵而至，街道充满着菜香味。 艾荣川摇着扇子：“小妹，你说他们会来吗？” 艾虎摊手耸肩：“这我就不确定了，来不来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来那我们也没办法。” 公孙先生说：“不管有没有人来寻我们，我们也要等满一炷香时间。” 三人等了半炷香，艾虎率先看见昨天遇到的两个丫鬟急匆匆朝他们走来。 两人向三人行礼：“三位久等了，老夫人请三位到府内有事详谈。” 公孙先生点头：“走吧。” 路上，艾虎很快和两个丫鬟熟络起来，两个丫鬟一个叫云兮，另一个叫芷兮，是在肖夫人身边伺候的。 芷兮说：“我们昨日向老夫人和二夫人禀报了此事，老夫人听说有大夫可以医治好夫人是非常高兴，只是二夫人和管家还是有些许议论，说怕担心是来骗钱的。” 公孙先生轻笑道：“是真是假，以后就知道了。” 五人进入肖府，两个丫鬟将三人带过去见老夫人，随后便退了出去。 面前老妇人仪态优雅端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老夫人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妇人，头戴珠宝银钗，正在为老妇人捏肩。 老妇人抬手拍拍身后妇人的手，示意她停下，随后起身走到三人面前：“三位谁是大夫。” 公孙先生说：“学生便是。” “不知大夫如何称呼。” “姓孙。” “孙大夫，若是孙大夫能治好我儿媳的疯病，肖家愿拿出黄金万两答谢孙大夫。” 公孙先生说：“夫人，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若是用银两来当做救人的条件，那可就对不起我大夫的身份了。” “孙大夫说的是，是我唐突了。”肖老夫人看向艾虎和艾荣川：“这二位是？” 艾虎行礼：“老夫人，我们是孙大夫的徒弟，我叫艾玉荷，这是我哥，艾荣川。” “好，慧淓的病就拜托你们了，英兰，带孙大夫他们去厢房。” 一直跟在肖老夫人身边的妇人说：“是，婆婆，三位请跟我来。” 路上，艾荣川观察肖府地形，艾虎便和这二夫人聊了起来，这二夫人姓陈，叫陈英兰，一年半前进入肖家，一直与聂慧淓以姐妹相称，互相服侍那肖少爷。 陈英兰叹了口气：“可惜造化弄人，慧淓姐姐的孩子……祺年他又不在家，慧淓姐这一病倒，府里的事情就全部都是由我和婆婆来打理的，我也非常希望慧淓姐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婆婆就不用再这么操心了。” 艾虎笑了笑：“别的不说，我师父的医术，我们是敢保证的，二夫人，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慧淓夫人，这样我们也好看看该如何治疗？” 陈英兰说：“三位先到房中稍作休息，稍晚些再让姐姐出来和你们见面。” “出来？”艾虎好奇：“慧淓夫人她现在不方便吗？” “是这样，婆婆怕慧淓姐疯疯癫癫的伤害到其他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把慧淓姐关在房中，昨天是下人的疏忽让慧淓姐跑了出去，才遇见了几位。”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二夫人了。” 陈英兰轻笑：“不麻烦，我还要谢谢你们。艾姑娘，你的房间在对面，我带你过去。” “麻烦你了，师父、哥，晚上见了。” 陈英兰从厢房出来时，遇到了管家魏洋，魏洋说聂慧淓又犯病了，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摔得稀碎，吵着闹着要去找她的孩子，现在下人们控制不住聂慧淓，让陈英兰快些过去看看。 陈英兰和魏洋准备走，艾虎和公孙先生过来说：“正好趁此机会，我和师父跟着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那好，请跟我来。” 刚靠近厢房，就听见里面打闹摔杯子的声音，女人尖叫着要出去找儿子，说有人抢了她的儿子，她要去救儿子。 几个丫鬟小厮没有办法，只能尽力控制住聂慧淓的动作，防止她伤害到自己。 眼看几个人都没办法控制住聂慧淓，艾虎直接出手点了聂慧淓的睡穴，原本还疯疯癫癫大喊大叫的人瞬间便瘫软下来。 艾虎扶着聂慧淓：“公孙先生，您快过来看看。” 公孙先生上前给聂慧淓把脉，又看了看瞳孔：“二夫人，大夫人的病情短时间内想恢复是不可能的，不过坚持治疗还是能痊愈的。” “真的吗？那太感谢孙大夫了。” 魏洋震惊：“大夫人刚才还一直是那样，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 艾虎解释：“她这不是晕了，是被我点了睡穴，她现在只是睡过去了。” “点穴？！你们为何要？” 艾荣川接话：“魏总管不用担心，我们平时会遇到一些不配合的患者，也有像大夫人一样症状的病人，我们都会点穴让对方失去力气，这样能更好进行下一步疗程。” “原来是这样，是我冒犯了，各位见谅。” “魏总管，这三位是婆婆请来为慧淓姐治病的大夫，以后他们有任何要求，你照做便是。” “明白。” 艾虎将聂慧淓扶到床上躺好，公孙先生说：“二夫人，这里留两个丫鬟帮忙就可以了，房里人太多可能会刺激到大夫人。” 陈英兰点点头：“芷兮云希，你们两个留下来，其他人全部出去。孙大夫那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二夫人放心，学生会尽力而为。” 等人全部出去后，公孙先生向艾虎微颔首，艾虎过去将聂慧淓的睡穴点开，聂慧淓醒来，没有了刚才大喊大叫的疯样，而是抱着被子，一脸戒备的看着公孙先生他们。 公孙先生向前一步，聂慧淓便向后挪一步，直到退到墙角，再没了退路。 公孙先生停下，说：“夫人，你有任何难言之隐现在可以说出来了，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四个。” 见聂慧淓没有反应，公孙先生语气平静：“夫人为何要装疯卖傻？” 此话一出，聂慧淓的表情有了明显变化。 第120章 装疯真相 艾虎震惊：“你是装疯？怎么回事？” 聂慧淓默不作声，公孙先生说：“夫人，我是开封府包大人的师爷，公孙策，这么说，你明白吗？” 聂慧淓说：“你们难道不是英兰找来的吗？” “不，我们开封府一直代天巡狩，行走在世间每个地方，为民洗刷冤屈，夫人大可以相信我们，冒充官府只有死路一条，何况是开封府呢。” 聂慧淓抿了抿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好，我相信你们！” 艾虎问：“慧淓夫人，既然你没有疯又为何要扮成这副模样？” 聂慧淓双眼含泪：“我这样做一来是为了自保，二来是为了找出魏洋和英兰害死我爹的证据。” “你爹是二夫人害死的？” “嗯，还有我的孩子，英兰的儿子是我的孩子，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抱走了我的孩子，说是她生下的，欺骗大家说我的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 艾荣川疑问：“这二夫人能进府里当妾，应该感谢你才对啊，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还有那魏总管，怎么会和二夫人一起害你？” 聂慧淓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英兰刚进府不久，魏总管便也来到府里，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直到有天晚上，我去找英兰，却听见魏总管也在英兰的房中，我当时还很生气，这么晚了女人房中还有其他男人像什么样子，我正想敲门提醒英兰，没想到却听见了一些话。” 【“快快快，让我香一个。” “哎呀你急什么？现在还早，你就不怕把人给找来？” “怎么会，都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快快快，让我亲亲，咱俩都好久没有行夫妻之礼了。” “这都多久了，我这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可得加把劲了，等我再生下个儿子，那这肖家的财产就是我的了。要不是你不行，我犯得着把聂慧淓的孩子充当是自己养的吗？” “好好好，努力努力，现在就努力。” “诶你慢点。”】 艾虎眉头紧蹙：“居然还有这种事！真是太过分了。” 聂慧淓满脸悲伤：“其实，我的孩子被谁养着我都没有意见，不管怎么样以后他永远都是肖家的子孙，我只想找出他们害死我爹的证据，为我爹报仇。” 公孙先生问：“夫人怎么确定是二夫人和魏总管害死了令尊呢？” “我也不敢保证就是他们，是我听到了几次他们的对话，从那些对话中，我听得出我爹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艾虎点头：“我们帮你，我最恨这种人了，包大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谢谢，谢谢你们。” 公孙先生说：“为了夫人的安全，夫人还是继续装疯，只要不被人发现，后面的事情有我们安排。” 门被打开，云兮和芷兮赶紧过来，公孙先生吩咐道：“大夫人的病情比较困难，不过配合治疗还是能治好的，我已经施了针，她现在已经睡下了，以后我每天午时和戌时会来施针一次，平日里你们也要多陪着大夫人去外面走走，多看看外界能有助于恢复。” “是，有劳孙大夫。” —————— 悦来客栈 包大人在房中看书，展昭也在自己房中擦拭着剑鞘。 展昭将剑鞘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将剑刃拔出，又放回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展昭停下了擦拭剑鞘的动作，拿着剑走了出去。 展昭不知自己到街上干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叫卖声和吵闹声充斥着，展昭看见卖糖葫芦的摊贩，鬼使神差走过去买了两根。 展昭举着糖葫芦出神，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回神看，竟是艾虎。 展昭略显高兴：“艾虎，你什么时候来的？” 艾虎笑道：“我从肖府出来回客栈向包大人汇报一些事情，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展大哥，你怎么买糖葫芦了？是给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想吃了？” 展昭将糖葫芦递给艾虎：“我看到有卖的，便买了，想着你应该会想吃。” “早就想买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呀！” “咱们快回客栈吧，你不是有要事汇报吗？” “对，我们快走。” 包大人正沉浸在书本中，房门被敲响了，艾虎声音传来：“包大人，艾虎求见。” 包大人放下书：“进来吧。” 艾虎和展昭一前一后进入房中，包大人温和问道：“艾虎，有何事？只有你回来了吗？” 艾虎点点头：“公孙先生和我二哥在肖府，我回来向包大人禀报要事。” “什么要事？” “包大人，肖府大夫人产下死胎又遭父亲遇害得了疯病，这件事情我们全部都是知道的。” “没错，这安乐镇上传得人尽皆知，你要禀报的事情和这有关？” “嗯，包大人，慧淓夫人根本就没有疯，她告诉我们那肖府的二夫人生下的孩子就是她自己的孩子，而且她的父亲也是被这二夫人连同管家一起害死的。” 展昭震惊：“竟有此事！” 包大人眉头微蹙：“这些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艾虎解释：“公孙先生看出了慧淓夫人是装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这些都是慧淓夫人告诉我们的。包大人，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先查了再说吧，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可是犯了杀人的大罪。” 包大人说：“本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不过要怎么查、从何查起，还要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艾虎说：“大人，要不我们里应外合，展大哥在外调查慧淓夫人父亲去世的真相，我们在肖府调查那二夫人和管家。” 展昭说：“艾虎的这个提议不错，大人，就这么办吧。” 包大人沉思片刻：“也好，就按照艾虎所说的。” “那包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告退了。” “去吧。” 出去后，展昭问艾虎：“你还要回肖府吗？” 艾虎头也没回：“当然了，我只是出来买东西的，再不回去他们起疑了怎么办？”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客栈离肖府又不远，大概七八天出来一次吧，毕竟我还要出来购买药材，帮忙医治大夫人。” “那好吧，我送你出去。” “展大哥，你这么快送我走干什么？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当然想。” “那我就晚点再走。” “你不是还要去抓药？耽误了怎么办？” “慌什么？直接说迷路了绕了几圈不就好了。你是不是不想我在这？那我还是现在走吧。” 展昭赶紧将艾虎拦下：“没有的事。” 艾虎挑眉一笑：“那好吧，我相信你。” 第121章 晚膳风波 肖府有北、西两处厢房，北厢房是主人和贴身丫鬟住的地方，西厢房用来招待客人，剩下的都是家丁和丫鬟住的房间。 酉时 艾虎正在房中整理床铺，便有人来敲门，是魏洋。 艾虎问：“魏总管，有什么事吗？” 魏洋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艾姑娘，用晚膳了，请前往偏厅。” 艾虎脸上的嫌弃一闪而过：“好，多谢了。” 公孙先生三人进入偏厅，陈英兰起身迎接三位，聂慧淓坐在肖老夫人身边，手里抓着鸡腿，吃得满脸都是油。 老夫人慈爱地将儿媳妇的头发整理好，又给她夹了个鸡翅：“慢点吃。孙大夫，各位快请坐。” 艾虎坐到了聂慧淓旁边的空位，入座后，大家开始用膳，魏总管站在一旁帮忙倒酒，聂慧淓倒是没有做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吃肉。 魏总管给艾虎杯中倒了酒：“这酒可是上好的果酿，以前大夫人和二夫人平日里特别爱喝，艾姑娘也尝尝，老夫人可是一大早就叫人跑到郊外的酒坊去抱来的。” 艾虎轻笑：“多谢魏总管。” 魏洋给一桌人添了酒，便默默站到一旁，还有云兮和芷兮在聂慧淓身后，随时伺候着。 艾虎赞叹道：“好好吃啊！” 肖老夫人笑道：“这一桌子菜都是英兰一大早亲手做的，喜欢的话一定要多吃点。” “二夫人手艺这么好，好羡慕啊。” “这些都是我作为一个媳妇应该做的，英兰一介妇人不懂得什么持家有道，只能在这些小事情上多操劳一些，婆婆也能轻松点。” 肖老夫人拍拍陈英兰的手：“英兰啊，你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媳妇，等慧淓的病治好，我们婆媳就好好过日子，好好的等祺年回家。” “好，婆婆快吃吧，一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聂慧淓突然拍着桌子大喊大叫起来：“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 肖老夫人说：“慧淓乖啊，大家都在吃饭呢，我们一会儿再出去啊，听话。” “我不我不，我就要现在出去，我要出去玩！我就要出去！” 肖老夫人一脸歉意：“实在抱歉孙大夫，你们继续用膳，我带慧淓出去走走。” 艾虎站起身：“老夫人我来吧，正好我打算出去消消食，而且我师父要问你一些关于慧淓夫人的事情。” “也好，那就麻烦艾姑娘了。云兮芷兮，你们跟着过去，照顾好大夫人。” “是，老夫人。” 等艾虎拉着聂慧淓出去后，肖老夫人问：“孙大夫要问什么？” 公孙先生说：“敢问老夫人，大夫人的病情多久犯一次，可有清醒的时候，有多久，大夫人第一次犯病和最近一段时间最后一次犯病是什么时候，犯病时会不会有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的行为？” 陈英兰蹙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肖老夫人让她有什么就说什么。 陈英兰将右手的衣袖撸上去，小臂上有一块疤，看样子是被水烫的，疤块也是刚结痂。车陈英兰说：“慧淓姐前几天犯病时，吵着要去找儿子，我怕她出事就拦着，可是慧淓姐失了智，完全拉不住，就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壶，不仅这样还咬了魏管家，我和魏管家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慧淓姐。” 肖老夫人心疼地看着陈英兰手臂上的伤疤：“英兰，苦了你了。” 公孙先生说：“我这里有一些药膏，二夫人拿回去，每天早晚抹一次，半个月后，伤疤就会消失。” “那多谢孙大夫。”陈英兰面露难色：“婆婆，媳妇还有件事情，想求婆婆，能不能把小安的房间安排到其他地方？我怕慧淓姐会伤害到小安，毕竟这也不是一两次了，慧淓姐的状态，如果再让小安刺激到她的话，我怕慧淓姐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婆婆您别误会了媳妇，我只是担心小安，婆婆应该能体谅儿媳的心情。”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会好好考虑的，慧淓现在的样子确实不该让她和小安多相处，要是再刺激到慧淓，伤到小安就不好了。” 公孙先生说：“大夫人的病就是由孩子这件事刺激而起的，府内上下也尽量少在大夫人面前提起孩子的字样，还有其他所有能刺激到大夫人的话或者东西最好一律不要出现在大夫人面前，这样大夫人的病情勉强能够控制住一些。” “多谢孙大夫。” 后院花圃 石子小路上，聂慧淓蹦蹦跳跳地走，云兮和芷兮一脸紧张生怕大夫人摔了，艾虎则是悠哉悠哉跟着他们三个。 聂慧淓手上摘了大把鲜花抓在手里，聂慧淓嫌在外圈的花不好看，将花全部扔了，又想翻进去摘最里面、开得最茂盛的花。 两个丫鬟拉着聂慧淓想带人走，可是聂慧淓说什么都不肯走，一定要进去，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艾虎走过来：“我带夫人进去走走，你们在这等一会，我们马上出来。” “这……那好，姑娘若有什么事，随时吩咐我们。” “好。” 艾虎拉着聂慧淓：“夫人，我们进去采花好不好？” “采花采花！好！我要好看的花！” 二人走到花圃里面，两人被灌木丛挡住了身影，从外面看根本看不见花圃里有人。 艾虎说：“这里别人看不见。” 聂慧淓没有了刚才疯疯癫癫的样子：“艾姑娘，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包大人？我要申冤，我要为我爹申冤。” 艾虎轻摇头：“现在恐怕不行，以你如今的状态肖老夫人是不会放心让你出门的，而且我们也才刚进入肖府，如果擅自带你出去，可能会有人起疑，所以再等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我一定带你去见包大人。” 聂慧淓也知现在想走出肖府是完全不可能的，她也是太过于着急，没有考虑后果。 “我太着急了，抱歉艾姑娘，我想到我儿子叫着害死他姥爷的凶手娘，我的心就痛如刀割。” “慧淓姐，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嗯。” “我们该出去了，不然芷兮和云兮该着急了。” 第122章 撞破丑事 艾虎带着聂慧淓回到厢房，看着两个丫鬟伺候聂慧淓睡下后，便也回了西厢房。 路过走廊时，遇到了陈英兰和魏洋，艾虎停下来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陈英兰和艾虎寒暄几句，话锋一转将话头转移到了聂慧淓身上：“慧淓姐的病一年多了没有一个大夫能治好，我们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你们身上了，艾姑娘，你们可千万别让我婆婆失望啊，一定要治好慧淓姐。” 艾虎微笑道：“既然我们保证会治好慧淓夫人就一定会做到，大夫是不会对没有把握的事情夸下海口的。” “那这样我就放心了，艾姑娘慧淓姐就由你们多照顾了。” “二夫人放心，慧淓夫人我们一定会照顾好。” 艾虎看着陈英兰和魏洋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往前走了两步，艾虎便脚步一转，跟上了两人。 陈英兰和魏洋一前一后进入陈英兰的房中，魏洋还左看右看有没有人发现，像个进去偷东西的贼。 见房门关上，艾虎施轻功飞上屋檐，取开一片砖瓦，刚好能听到屋内的声音。 屋里没有点照明的蜡烛，艾虎还是能看到桌前坐着两个人，正卿卿我我的。 陈英兰坐在魏洋大腿上：“不知道这次的大夫会不会真的把聂慧淓给治好？” 陈英兰搂着魏洋的脖子：“不会的放心吧，我一直在给她喝的药里面下了药，那药经常服用会导致人神志不清。” “原来是这样，还是你聪明。”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大夫都治不好聂慧淓。” 魏洋在陈英兰脸上亲上一口：“这聂慧淓已经造成不了威胁了，剩下的就只有这肖老太、肖祺年还有他的儿子肖小安。” 陈英兰说：“肖小安不能死，至于肖祺年，等我拿到了肖家财产，他再死也不迟。” “为什么肖小安不能死？你不会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吧？” “瞎说什么呢？我是想，等我们夺得肖家财产，肖府成了魏府，我们的孩子就是少爷了，让聂慧淓的儿子来伺候我们儿子岂不正好？” “哦~还是你坏啊！” 魏洋情绪上头一把抱起陈英兰，朝床榻走去，唇舌交缠的声音让艾虎面露难色，实在忍不住了，便离开了此处。 回到房中，艾虎想到聂慧淓说的，再加上刚才自己的亲耳所闻，聂慧淓说的八九不离十，不过还缺少证据，就算知道他们真的是凶手，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 艾虎思绪万千，却被敲门声拉回神，门外艾荣川轻声喊：“小妹，师父让我们去他房中，商议给大夫人治病的事。” “这就来。”艾虎灭掉桌上的烛火，和艾荣川去公孙先生房中。 公孙先生问：“小荷，刚才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慧淓姐想去花圃采花，我就陪着，耽误了一些时间，把她送回房我才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 艾虎压低声音：“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二夫人和魏总管，然后我跟着过去看了一下。” 艾荣川感觉事情不简单，忙问：“发现什么了？” 艾虎说：“一时解释不清，不过这二夫人和魏总管的关系确实是慧淓夫人说的那样。” 公孙先生眉头微蹙：“那大夫人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艾虎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证据。对了公孙先生，我刚才听到陈英兰说，先前那些大夫一直治不好慧淓姐，是因为她在慧淓姐喝的药里面加了一种能让人精神失常的药。” 艾荣川疑惑：“可是这大夫人并没有疯啊。” “你傻啊，人家根本没疯就不会喝药，没喝药自然就不会着陈英兰的道了。” 公孙先生说：“明天有机会我们看看那药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可是证据，千万不能放过。” “好，我明天找机会去后厨看看。”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 街道上打更人一遍一遍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手中的铁锣在大街小巷响起。 睡着的陈英兰似乎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眉头紧蹙，额头上全是冷汗，口中喃喃自语：“别找我，你别找我，走开。” 魏洋被陈英兰的动静吵醒，赶紧喊醒她，安抚问怎么了。 陈英兰一阵后怕：“我刚才梦到聂慧淓她爹了，他说他要杀了我报仇，我好怕，他的鬼魂不会真的来找我吧？” 魏洋安慰道：“你就是太累了，胡思乱想，世界上要是有鬼的话，那人早就被鬼吃完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快睡吧。” “可是，我怎么会突然梦到这死老头？会不会我们的事情暴露了？” “怎么可能？县衙查了一年都没查到，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困了赶紧睡啊，你也快睡吧，老是疑神疑鬼的，小心脸上长斑。” 西厢房 艾荣川双眸微阖躺在榻上，随即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和曹燊现在是什么关系？朋友？可是没有哪个朋友会像宠小孩一样给自己买玩具。爱人？可是曹燊并没有向自己表明态度，万一是他误会了，那岂不是就闹大笑话？况且，自己连曹燊家在何处，家中父母可否尚在，家里几人都未曾得知。 想到这，艾荣川烦躁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姓曹的，你如果敢骗我，我就让我爷爷把你抓回去，毒打三天三夜。” 与此同时，槐南丰城 某座府邸 “你说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男人？” “对，爹，您说过，只要我能带人回来，是男是女你都同意，希望您不要反悔。” “说出去的话哪有不作数的道理？不过那孩子呢，你没一起带回来？” “我现在是……单相思，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什么？你要气死我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儿子？连个人都追不到。” 旁边妇人连忙给老爷子顺气：“当心身体，别激动，人家孩子不也还没拒绝吗，说明咱们燊儿还有机会。” 老爷子冷哼一声：“限你两个月，把人带回来，不然你也别回来了！” “好，一言为定！爹，那我回房休息了。” “滚滚滚滚，臭小子。” 第123章 盼望母子团聚 翌日一大早，公孙先生说要到山上采药，带着艾荣川出了肖府，艾虎继续留在府中照看聂慧淓。 艾虎刚从房间出来，就听见聂慧淓的声音，果然看到聂慧淓举着两个鸡腿朝自己这边跑来。 芷兮在身后焦急道：“大夫人，您的药还没喝呢，跟我们回去吧，不然药就凉了。” 云兮附和：“大夫人快跟我们回房吧，老夫人知道您没喝药的话该怪罪我们了。” 聂慧淓摇着头：“不要不要，不喝，苦。采花花，吃鸡腿，吃。” 艾虎走过来说：“你们去把药端过来，我看着她喝。” “好，艾姑娘稍等。”云兮跑回去端药，芷兮和艾虎等在原地。艾虎问：“慧淓夫人的状态一直这样吗？” “是，一直这样神志不清，认不得人。” “那晚上可会像这般模样？” “晚上倒不会，大夫人晚上睡觉都很安稳的，从来没有闹过，只是白天经常就会发病摔东西。” “我知道了，谢谢你。” “姑娘不必客气，我们才应该感谢您还有孙大夫。” 正说着话，芷兮回来了，端着一碗土黄色的汤药，聂慧淓看见药，捂着嘴后退两步，逃跑似的跑进了艾虎的房间，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两人不知所措，艾虎接过托盘：“交给我吧。” “是。”二人行礼退下。 艾虎端着药进入房中：“夫人，药趁热喝才好得快。” 聂慧淓拼命摇头：“不要，苦。” “喝完给你吃蜜饯，好不好？” “蜜饯？好好好！我要吃蜜饯。” 艾虎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确定外面没人，才说：“外面没人。” 聂慧淓松了口气，将药碗推到一边。 艾虎问：“慧淓姐，你是怎么发现陈英兰在你的药中下毒药的？” 聂慧淓眼神晦暗：“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喝了几天药之后我就开始失眠，经常出现幻觉，我就觉得不对劲，联想到我喝的药一直是英兰端给我的，我就偷偷观察了几天，就发现她偷偷在我喝的汤药里面放了一种白色粉末。” 艾虎将药倒了一点在茶杯中，放进柜子里：“等我师父他们回来，一查便知。” 随后艾虎将一碗汤药全部浇进了花盆里，艾虎将药碗放回托盘，交给云兮送回庖屋：“再去拿块蜜饯过来，夫人嘴里苦，吃蜜饯能缓解一点。” “夫人的房间就有，我现在去拿。” 等云兮将蜜饯取来，和芷兮告退离开，又只剩下艾虎和聂慧淓，艾虎将房门关上，聂慧淓立刻上前抓住艾虎的手腕。 “艾姑娘，我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小安离开我。” “怎么回事？” 聂慧淓悲伤道：“我听芷兮云兮说，英兰昨天向我婆婆说，希望把小安安排到别的住处，离我远点，怕我会伤害到小安，我婆婆同意了，今天晚上就准备把小安接到别院，艾姑娘，我不想离开孩子，求求你帮帮我。” 艾虎拍了拍聂慧淓的手安慰：“你别急，小安只是被送去别院住了，并没有离开肖府，你要沉住气，这样以后才能永远和孩子一起生活。” “可是，如果小安去了别院，那我又要何时才能再见到他？小安刚生下来我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一年来我看着自己儿子喊着别人娘，我心里真的好痛。” “我明白你不好受，可是现在除了这样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正在努力收集证据，请你相信我们。” “我当然相信你们，现在只有你们能帮助我。” —————— 展昭根据艾虎说的聂慧淓娘家位置，前往平乐镇调查真相。 安乐镇与平乐镇是离得最近的镇，骑马以最快的速度过去，需要一个多时辰。 展昭在申时到达平乐镇，经过多方打听，得到了聂慧淓娘家的所在地，展昭按照百姓指的位置找过去，找到了聂府。 展昭上前敲了敲门，没等多久就有家丁打开了门，家丁看是个陌生人，询问什么事。 展昭说：“在下姓展，是聂老爷外出谈生意时结识的朋友，展某早已听说聂老爷的噩耗，今日经过此地，想来祭拜一下聂老爷，希望小哥能行个方便。” 家丁点点头：“你稍等，我去禀报夫人。” 片刻，家丁回来，将门打开：“展公子，里面请。” 展昭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灵堂，里面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妇人正在上香，整个灵堂只有老妇人一个人，灵堂内香火味弥漫，面前牌位上清清楚楚刻着‘聂上林之灵位’，牌位前摆放着三盘供果。 家丁向老夫人禀报一声便退下了，老夫人将香插进香炉里，随后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展昭时，面露疑惑：“我从没听老爷说过，认识什么年轻的小伙子啊。” 展昭解释：“聂老爷是在某次谈生意时和展某相识的，可能聂老爷没有向夫人提过展某，我们只说过几句话，泛泛之交罢了。” 聂老夫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有劳展公子惦记着我家老爷，不瞒你说，老爷去世后和聂府有过来往的人就再也没来过府上了。” 展昭疑问：“他们没来祭拜过聂老爷？” 聂老夫人叹了口气：“祭拜什么呀？大家都是生意人，怕沾到晦气，没了生意，再加上老爷这一走，仓库里堆积了太多货品，他们都忙着争货品，哪还能记得来祭拜呢。” 聂老夫人带展昭进去，展昭点燃三根香，拜了三拜，将香插上，随后和聂老夫人来到院子中。 聂老夫人吩咐丫鬟去厨房准备热茶，展昭向聂老夫人问了一些聂老爷的问题。 展昭问：“聂老爷膝下有无子嗣？为何没有守孝的人？” 聂老夫人说：“我与老爷膝下只孕得一女，一年前早已出嫁。不怕你笑话，我都一年多没去看我女儿了，除了她出嫁那天，就再也没见过，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如何。” “老夫人若是想念何不去看看？令千金想必也非常想念你。” “哪有那么容易？我这身体受不住颠簸，而且这段时间还有这么多生意要打理。” “我相信令千金会理解你们的。打扰多时了，展某还有事情要处理，告辞。” 第124章 考虑再要孩子 酉时 肖府 公孙先生和艾荣川回到肖府，艾荣川背后的背篓里装了满满的草药。 陈英兰扶着肖老夫人散步，碰巧遇见两人。陈英兰问：“孙大夫，这些药草都是给慧淓姐治病用的吗？”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对，以前那些草药，药力太过薄弱，达不到效果，我重新给大夫人开了方子，先吃一个月看看效果，大夫人的药，我会亲自煎熬。” 肖老夫人说：“这太麻烦孙大夫了，煎药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 “不麻烦，这些药还要处理一下才能入锅煎，我亲自来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作为一名大夫，已经习惯了所有药必须亲自接手，老夫人莫怪。” “怎么会呢，孙大夫对慧淓的病这么上心，我实在感激不尽。” “那孙某先去庖房处理药材。” 半个时辰后，两人整理好药材回到西厢房，空地前，艾虎正带着聂慧淓玩竹蜻蜓，旁边还有芷兮和云兮。 艾荣川走过去：“小妹，我们回来了。” 艾虎将竹蜻蜓交给云兮，走了过去：“师父，药采到了？” “采到了，在庖屋已经处理好了，到时候直接煎就行。” 艾虎点点头，转身走过去，收走了竹蜻蜓：“慧淓姐，你该回去睡觉了，很晚了。” 聂慧淓吵着要竹蜻蜓：“我要玩，给我！不要睡觉！” 艾虎说：“不睡的话，明天就没有大鸡腿吃，也没有竹蜻蜓可以玩了。” “那，那我睡觉，你不要不给我鸡腿吃。” “好。”艾虎笑了笑，对芷兮云兮说：“你们带她回去休息吧，晚上的药不用喝了，停两日，换成我师父开的药。” “是。” 三人走后，艾虎和艾荣川来到公孙先生房中，一起讨论案情。 艾虎右手撑着下巴：“陈英兰把慧淓姐的儿子带到别院去了，慧淓姐唯一能接触孩子的机会也没了。” 艾荣川咋舌：“这我们也没有办法，爱莫能助啊。” “公孙先生，您采的药是治什么的？” “都是些普通的滋补身体的药材。” 艾虎起身去柜子前取出杯子：“我藏了点慧淓姐喝的药，您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公孙先生接过杯子，抽出银针探进杯中，片刻将银针取出，银针并没有变黑的现象。 艾虎疑惑：“没反应？难道没有问题？” 公孙先生说：“可能是银针试不出毒，我还要再仔细研究才能知道这药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毒药。” 艾荣川好奇：“什么药能使人精神混乱，慢慢的就变成了一个疯子呢？” 公孙先生科普道：“一些对人体有害的药，有些会伤害到人的大脑，我们不是经常听说有人家给小孩吃错了药，导致小孩变得痴傻吗。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两种药互为相克，服下药后，药效发生反应，也会让人中毒。” 艾虎恍然大悟：“这样啊，幸好慧淓姐及时发现，不然她就真的要变成让人躲闪不及的疯子了。” 艾荣川附和点头，随后问：“你们在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那二夫人和魏管家没做什么吧？” 艾虎摇摇头：“除了慧淓姐的孩子要到别院去，没有发生其他事情，陈英兰和魏总管今天倒是挺安分，什么都没做，不过晚上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就不知道了。” ＊“公孙先生，过两天我找理由出府，回去问问展大哥，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公孙先生点头：“也好，正好向包大人也汇报一下府内的情况，再看看下一步该怎么查。” —————— 肖老夫人房中 陈英兰正在给肖老夫人捏肩，房中有丫鬟在打理花盆。 肖老夫人双眼微阖，享受着儿媳妇的伺候：“英兰呐，你捏肩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这老骨头啊，都舒服了不少。” 魏洋见缝插针：“老夫人，这是二夫人为了您，找了师傅亲自学的手法。” “是吗？难得你有心了，我老太婆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媳，真好啊。” 陈英兰轻笑道：“婆婆，这些都是英兰应该做的，以后英兰每天给婆婆捏肩膀，让婆婆能舒服点。” 肖老夫人安静了片刻，拉着陈英兰坐到自己身边：“英兰，婆婆跟你商量件事情，你如果不同意婆婆也不勉强你。” “婆婆，什么事啊？” “你也知道慧淓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孩子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痛。所以，婆婆想跟你商量，你和祺年再要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就给慧淓抚养，好吗？” “这……不是我不愿。只是慧淓姐如今的状态……我……”陈英兰一脸为难，肖老夫人说：“你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也理解你的感受，慧淓如今的样子确实养不了孩子，只是我看她每天疯疯癫癫吵着要找儿子，我这个当婆婆的心里就忍不住难过。” 陈英兰说：“婆婆，我明白您的苦衷，只是祺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万一等他回来的时候慧淓姐的病就好了呢？到时候他们可以再重新要一个孩子的。” “这倒也是，是我太着急了。” “婆婆，没什么事的话英兰就先回房了，小安该喂奶了。” “好，快去吧，孩子小饿得快，别饿着了。” “英兰告退。” 刚回到房中，陈英兰便气不打一处来：“老太婆什么意思？让我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养？她当我死了吗？” 魏洋连忙关上房门，跟上去搂着陈英兰的肩膀：“你小声点，被人听到就不好了。老太婆痴人说梦，让她说就是了。” “可我还是很气啊，我这个当娘的又没死，凭什么把我十月怀胎生的孩子给聂慧淓？而且那肖祺年一年回不来一次，什么时候死在外面了都不知道，还再要个孩子，亏那老太婆说得出口。” “好了好了别气了，老太婆就是说说，又影响不到我们。再说了，等过不了多久，肖家就是我们的了，这些事情能忍就忍了啊。” “好吧，看在这万贯家财的份上。对了，还有那三个人，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他们真的治好了聂慧淓，直接……” 陈英兰用手比刀，在脖子上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眼神狠厉、恶毒，完全没有平时的孝顺媳妇样。 第125章 症状逐渐恢复 巳时 悦来客栈 一大早展昭就到街上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同巡逻，包大人在房中看书，公孙先生则是沏茶写字。 公孙先生手顿了一下，看向门外，两道声音窸窸窣窣地在门外说悄悄话，公孙先生没有理会，继续写字。 直到一张纸写完，公孙先生才对外面说：“你们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二狗和三鸦畏畏缩缩走进来，二狗搓了搓手：“嘿嘿，公孙先生，在忙啊？” 公孙先生笑道：“你们兄弟俩有什么事吗？” 三鸦说：“我和我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二狗附和点头：“公孙先生，我们实在闲不住了，这你们都有事情干，就我们兄弟俩闲着，怪不好意思的。” 公孙先生说：“原来是因为这，等我去问问包大人，看看能给你们安排一些什么任务。” “好好好，多谢公孙先生，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忙。” —————— 肖府 公孙先生在庖屋煎煮草药，艾虎在旁边帮忙，整个屋子被草药味充满。 公孙先生让艾虎看着火，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公孙先生离开庖屋没多久，陈英兰和魏洋便走了进来。 “二夫人，魏总管，你们怎么来了？”艾虎笑着打了声招呼，陈英兰也笑道：“艾姑娘，婆婆让我过来看看，慧淓姐的药好了没有。” “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是吗？那艾姑娘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怎么行？这药我得亲手端到大夫人那才行，不然师父会骂我的。” 魏洋在一旁掺和：“不会的，艾姑娘忙了一早上，我们心里过意不去，这些以前也都是二夫人做的，孙大夫不会怪你的。” 艾虎轻摇头：“那也不行，我师父可是很严谨的，万一知道我没守着会怪我的，二夫人你还是去陪老夫人吧，这里有我看着。” 陈英兰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那好吧，孙大夫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大夫，有他在，相信慧淓姐的病很快就会好的，那辛苦艾姑娘了，我先出去了。” “好。”艾虎抱着胳膊，静静看着陈英兰和魏洋离开的背影。 等到时间到，艾虎将药罐端下，汤药倒入碗中，端去给聂慧淓。 聂慧淓喝了一勺，疑惑：“艾姑娘，这药怎么还有点回甘？” 艾虎解释：“这些都是滋补身体的药材，里面有些药味就是甘的。” “那万一被发现你们的药是假的怎么办？” “不会的，肖老夫人相信我们，是不会再找其他大夫的，可就是不知道陈英兰会不会这么做了。慧淓姐，以后那陈英兰给你吃什么东西你千万不能吃，也不要单独和她还有魏总管相处。” “我会小心的。” 等聂慧淓将药全部喝下，艾虎和她聊了几句，就走了。 艾虎回庖屋的路上，碰到肖老夫人去看聂慧淓。老夫人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上端着糕点。 聂慧淓在吃着蜜饯，芷兮云兮两人站在身后，见肖老夫人进来，两人行了个礼。 肖老夫人问：“慧淓最近情况怎么样？” 云兮说：“回老夫人，大夫人最近的情况好了许久，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突然发疯了，相信再服用几天药，大夫人的病就会好的。” “那就太好了，孙大夫果然是神医啊。”肖老夫人坐到聂慧淓身边：“慧淓，你看看我，还记得我吗？我是婆婆。” 聂慧淓愣愣地看了许久肖老夫人，然后手指着她：“婆婆。” “哎，对，是婆婆！太好了，太好了，孙大夫真是我肖家的恩人呐！” “婆婆，吃糖。”聂慧淓将一块蜜饯塞到肖老夫人嘴边，肖老夫人轻轻推开聂慧淓的手：“婆婆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么甜的，你吃就好了。” 肖老夫人问：“这些蜜饯是谁拿的？” 芷兮说：“回老夫人，是艾姑娘说大夫人喝完药嘴里会发苦，会难受，让我们拿些蜜饯等大夫人喝完药给她吃蜜饯，缓解嘴里的苦味。” 肖老夫人点点头：“还是艾姑娘想得周到。” 陈英兰和魏洋在房中，陈英兰眉头紧蹙，一脸有心事的样子。 陈英兰问：“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警觉？” 魏洋不确定道：“不可能吧，那县衙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什么，他们才刚来几天，怎么可能发现什么？” “你说的也对，不过我感觉聂慧淓这几天的状态越来越好了，该不会真的被那个孙大夫给治好了吧？” “想不到还真有点本事，绝对不能让聂慧淓恢复，该想个什么办法。” 陈英兰说：“必要时，咱们花点钱，之前那些大夫不都是这么走的吗？没人不喜欢钱，只要我们给得多，就不怕他们不心动。” 魏洋笑道：“有道理。不过那艾姑娘长得倒是很不错。” 陈英兰立马揪住魏洋的耳朵：“好啊你，当着我的面就敢想别的女人？胆肥了。” 魏洋被揪着耳朵一脸痛哭：“哎呦错了错了，快快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陈英兰把手松开，背过身去生气，魏洋将人搂进怀里哄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爱的就你一个，真的，我错了，别生气了啊。” “这还差不多。” 晚膳时，肖老夫人向公孙先生提起了酬劳的事情，开出了一万两银子的高价。 在陈英兰正对面的艾虎注意到陈英兰的神情闪过了一瞬间的不自然。 公孙先生说：“老夫人，这不急，等大夫人的病情彻底好了，再收诊金也不迟。” 艾虎也解释道：“老夫人，我师父收诊金都是这样的，等病人病好了才会收诊金，如果遇到那些贫苦人家，就分文不取。” 陈英兰扯了扯嘴角：“孙大夫果真是医者仁心。” 聂慧淓夹了块肉给肖老夫人：“婆婆，吃。” 这动作让肖老夫人红了眼眶，张嘴接下了送到嘴边的肉块，肖老夫人用衣袖掩着面容：“让你们见笑了。” 艾荣川说：“大夫人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艾虎点点头：“按照师父的疗程，再服用几天汤药，差不多就能恢复神智了。” 桌下陈英兰的手默默攥紧。 第126章 给兄弟俩的任务 平平淡淡的过了两日，展昭每天来回奔波，调查到了不少关于聂老爷遇害的线索。 平乐镇的县令说，聂老爷是谈生意回程途中，遭遇盗匪劫财，被盗匪砍中要害，命丧黄泉。 展昭向包大人说：“那县令说是在回平乐的一条必经之路上，那里平日里很少有人走，聂老爷不幸遭到此劫。同行的两个下人也遭了毒手。” 包大人眉头微蹙：“聂老爷的尸首现葬在何处？” “平乐镇清风山，那里是聂家的祖坟。” “日后有机会，再重新验尸。” —————— 艾虎出来购买东西，回去的时候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艾虎看见挡路的人，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二狗？你不在客栈待着，怎么来这了？” 二狗嘿嘿一笑：“包大人让我到这来，找你，帮忙。” “找我？可是我没有忙需要你帮啊。” “是吗？包大人和展大人让我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你，说你会安排任务给我。” 艾虎眼珠一转，计策涌上心头。 艾虎带二狗来到肖府，然后带二狗翻进去，带他看了肖府的人，特别是陈英兰和魏总管。 “那女的，是肖家少爷的小妾，她身后跟着的是肖家的总管。我给你个任务，注意他们两个，他们出门见了谁去了什么地方，全部记下来。” “好，没问题。他们……怎么了？” “这你不用管，这几天你就在这附近，看到他们出来的话，就跟着去看看，记住别被发现了。” “明白。” 回肖府将东西放好，艾虎又出去了一趟。 陈英兰在角落看艾虎出去，对魏洋说：“这艾玉荷，怎么经常出去？是不是在悄悄做什么？” 魏洋说：“要不我跟上去看看。” “不用，等下次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聂慧淓的事情。” 魏洋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陈英兰说：“咱们找个机会，将聂慧淓的药换了，或者让他们离开肖府。” “英兰，过来。”肖老夫人喊道，陈英兰换上一副笑脸：“婆婆，怎么了？” 肖老夫人将一个手镯戴到陈英兰手上：“这手镯是娘找人打造的，你和慧淓一人一个。” 陈英兰微笑道：“谢谢婆婆，英兰很喜欢。” “喜欢就好，慧淓的镯子等她好了以后再给她。” “婆婆，这孙大夫确实厉害，以前找了那么多大夫一点效果都没有，这孙大夫才来几天，慧淓姐的病就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不少呢。” “是啊，孙大夫他们就是我们的恩人。” —————— 悦来客栈 展昭在房中休息，门被敲响了。 展昭起身开门，门外的竟是艾虎。 展昭内心欣喜，面上平静：“怎么过来了？” 艾虎进屋坐下：“问一下进展啊，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展昭说：“聂老爷的真正死因还有待查证，我们要等公孙先生验过尸后才能知道。” 艾虎问：“聂老爷真的是被害死的？” “县衙说是遭遇劫匪，被劫匪砍中要害而丧命，但是我们没看到尸首，不清楚那县令说的是真是假。” 艾虎点点头：“包大人为何不直接表明身份要求那县令重新开棺验尸呢？” 展昭说：“包大人是想，给他们致命一击。你们呢，在肖府情况如何？” 艾虎摊摊手：“还是老样子，不过那二夫人看到大夫人的病情已经开始恢复，显然有些慌了。我这几天煎药，她总是想找理由将我支开，好在药里偷偷加其他东西。” “公孙先生打算怎么办？” “再过几日，大夫人恢复神智后，我们就告辞，然后和大夫人里应外合，揭露他们的恶行。” 展昭笑道：“等肖家大夫人彻底好了，他们肯定会急死。” 艾虎也嘴角轻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不给逼急了怎么抓住他们的把柄，是吧？” 展昭摇头无奈笑笑，问：“晚上在这吃过饭再回去吧？” 艾虎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考虑了许久，展昭面上平静，可藏在身后的手却紧张地一直揪着衣服。 许久，艾虎才点点头：“好啊，我也想和你还有包大人一起吃饭了。” 展昭的手松开：“那好，我去跟大人说一声。” “我也去，顺便咱们再商量一下案情。” —————— 二狗和三鸦蹲在肖府对面的一条小巷角落里，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肖府的大门。 盯了半响，三鸦终于忍不住了：“哥，咱们在这光看着，做什么用啊？” 二狗眼睛不眨一下：“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事，盯着就行了。” “可是，我们就这么看着，也不能看出什么啊，而且这天都快黑了，我们还要盯着看多久？” “艾姑娘说了，肖府没灭灯，我们就盯着，等门上的那两盏灯笼灭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那好吧。”三鸦眨了一下眼睛放松，然后蹲在二狗身后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两个人一动不动，动作出奇一致，路过的百姓狐疑地看过来，都没有影响二人，一些路人直接摇头：“脑子有病。”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街上的人也逐渐减少，小贩们都已经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三鸦实在撑不住了：“哥，咱们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他们估计早睡了。” 二狗摇头：“不行，灯笼还亮着呢。” 三鸦不敢反驳，只能苦哈哈的继续和二狗蹲着。大约一炷香后，一个下人开门出来，将门外的灯笼点灭，随后转身进去了。 “灯灭了！”三鸦显然特别激动，二狗也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终于灭了，走回去睡觉去。” 二狗扶着膝盖一点一点艰难地慢慢站起来，一瞬间两腿像失去了知觉似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三鸦吓了一跳。 “哥，你咋了？” “腿麻了看不出来啊？你怎么没事？” “我是坐在地上的。哥你可真厉害，蹲了两个时辰，都不动一下。” 二狗扇了三鸦的脑袋一巴掌：“再说风凉话！还不赶紧过来扶着我，腿要断了，他奶奶的，嘶~不行，明天我得搬个凳子坐着。” 三鸦憨笑道：“哥，搬凳子给我也搬一个呗。” “行，咱们一会儿回去，就找凳子。” “哥，我背你吧，你这样走，天亮都回不去的。” 第127章 言语刺激 午时 肖府后园 肖老夫人与公孙先生坐于凉亭处赏花，这快入冬开的花，让人有一种冬去春来的错觉。 艾虎和艾荣川在空地上陪着聂慧淓，陈英兰并不在此，魏总管也不知去哪了。 肖老夫人说：“那两棵梅花树去年开得特别漂亮，也不知今年还能不能看到。” 公孙先生笑道：“这冬季最艳丽的颜色就是梅花，绽放新梅歌艳丽，相信今年的梅花会比去年更美。” “没错没错，今年啊一定会比去年还要好看。”肖老夫人高兴地笑道，随后疑惑：“英兰平日里都会陪着我的，怎么今天不见她人呢？还有这魏总管怎么也不见人？” 公孙先生说：“二夫人大概在忙吧，不是还有小安少爷需要照顾吗？” “那倒也是，孩子还小，突然换了地方难免会受到惊吓，辛苦英兰这个当娘的了，若是慧淓没有疯，她肯定会是个好姨母。” 背对着肖老夫人的聂慧淓听到这话，喉头滚动，努力克制着想流泪的冲动，艾虎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是在告诉聂慧淓，相信我们。 艾虎站起身喊道：“师父，我去庖屋给慧淓姐煎药。” “去吧。” 现在离用膳时间还远，庖屋现在只有两个厨子在准备晚上需要用的食材，见艾虎进来，二人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忙碌。 艾虎将药材和水准备好，引燃炉火，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接下来就是等药出锅，端去给大夫人即可。 等待期间，艾虎觉着无聊，和两个厨子聊了起来。 “两位小哥，晚上做些什么好吃的？” “就一些简简单单的菜，红烧鱼、糖醋排骨、宫保鸡丁什么的。” “听着就已经感觉到饿了。”艾虎笑了笑，随后问：“我们来肖府那天，二夫人做了一大桌子菜，二夫人手艺这么好，在府里没少做饭吧？” 两个厨子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闭嘴不说话了，随手抓起一把葱清理。 艾虎见状察觉有问题，但还是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其中一个厨子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然后厨子一声哀叹：“我就跟你说了吧，二夫人根本就不会做饭。” 艾虎一脸惊奇：“是吗？可是那一大桌子菜……” 另一个厨子附和：“都是咱们下人做的，不怕你笑话，我们收了二夫人的钱，那些菜我们做好，端上去说是二夫人做的。” 艾虎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二夫人经常做饭手却还纤细白皙，我还以为是抹了什么上等的手膏呢。” “艾姑娘，这话你可千万别告诉老夫人啊，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艾虎笑了笑：“咱们只是闲聊而已，我没那么闲，什么都和别人说。我得送药去给大夫人，你们继续忙，今晚的饭菜麻烦你们了。” “好好，您忙啊。” 药送到聂慧淓房中，聂慧淓正在喝药，艾虎在一旁等着。二人正说着话，陈英兰过来了。 陈英兰看到艾虎也在，明显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陈英兰走进房中：“我今日一直忙着照顾孩子，想着来看看姐姐，没想到艾姑娘也在？” 艾虎轻笑：“慧淓姐该喝药了，我看着她把药喝完再走。” “真的麻烦艾姑娘了。我这几天一直忙着照顾孩子，都没怎么来看过慧淓姐。”陈英兰走到聂慧淓身边坐下：“慧淓姐，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孩子怎么样？小安现在已经开始会走路了，走得特别稳，慧淓姐，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小安会很想你这个姨母的。” 聂慧淓痴傻地看着陈英兰，突然将药碗端起来全数泼在了陈英兰脸上：“坏人！坏人！你还我孩子，你把孩子给我！” 还有点烫的汤药直接泼到皮肤细嫩的脸上还是让陈英兰被烫到，皮肤一刹那被烫红，陈英兰尖叫一声，皱着眉用手帕将脸上的汤药擦干净。 聂慧淓拍着手：“好好好，烫死你个坏人，烫死你。” 陈英兰生气道：“慧淓姐，我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不欢迎我也不能拿药泼我啊。” “英兰？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了？”肖老夫人和公孙先生走了进来，后面还有艾荣川。 陈英兰一看到肖老夫人，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婆婆，我来看看慧淓姐，可谁知道慧淓姐突然将药全部泼在我脸上了，这我被烫到没什么，可这药是艾姑娘辛辛苦苦熬了许久的，慧淓姐就这么浪费了，还要再重新熬一碗，我就是觉得太麻烦他们了。” 艾荣川笑了笑：“这没什么啊二夫人，药没了再煎一碗就好了，大夫人是病患，你该体谅她才是。” 肖老夫人附和道：“艾公子说的没错啊，英兰，你也知道慧淓现在的状况，就让着她点。不过，慧淓已经很久没伤过人了，怎么会突然向你泼水呢？” 陈英兰还没说话，艾虎便解释道：“二夫人向慧淓姐提起了小安少爷，说小安少爷想姨母了，我想应该是孩子刺激到了慧淓姐，所以慧淓姐才会突然发疯的。” “英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不许在慧淓面前提起会让她发病的东西吗？” “我知道错了婆婆，我只是想看看慧淓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我想带她去看看孩子，说不定孩子能让慧淓姐的病好得更快呢？” 公孙先生说：“现在还是不要带大夫人去见孩子，孩子是诱发她发病最大的原因，大夫人的神智恢复还不足六成，看孩子的事情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陈英兰带着歉意：“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婆婆，孙大夫，我不是有意的，我以后一定注意。” “好了好了，婆婆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等慧淓好起来，知道你为她这么着想，慧淓一定也会非常开心的。” “婆婆不怪我就好。这药得重新煎了，那我……” 陈英兰刚准备去拿药碗，就被艾荣川抢先一步：“煎药的事情交给我吧，二夫人陪老夫人说说话，小妹咱们走。” “好。”艾虎笑道：“师父，那我们先走了，麻烦您在这陪着慧淓姐，我怕她一个人会出事。” “行，有我和老夫人在，不会有事的。” 第128章 又见故人来 酉时 众人在偏厅用膳，上菜的就是下午时候在庖屋和艾虎聊天的两人，两人上完菜就退下了。 肖老夫人招呼大伙：“快快快，大家用膳吧。” 陈英兰站起身，给肖老夫人盛了碗汤：“婆婆，这枸杞鲫鱼汤可是我炖了两个时辰的，给您补补身子，您快尝尝。” 肖老夫人笑道：“既是你亲手做的，那我得多喝点了。” 艾虎夸赞：“二夫人的手艺真好，二夫人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学。” “艾姑娘若想学，当然可以啊，只要我会的都教给艾姑娘。” “那好啊，我看看明天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明天吧。” 陈英兰的手一顿，随后干笑两声：“这……艾姑娘这么忙，明天恐怕不行吧，要不过几日吧。” 艾荣川说：“照顾大夫人的事有我和师父，我小妹平日里时间还是挺多的，二夫人就教教她，她早就想学了。” “那，那好吧。” 肖老夫人给聂慧淓夹了鸡腿：“教做菜这些以后再说吧，艾姑娘，你也尝尝这鲫鱼汤，很鲜，里面的食材对咱们女人是有好处的。” 艾虎笑了笑：“多谢老夫人。” 一顿饭陈英兰吃得食不知味，回到房中就忍不住向魏洋抱怨。 “你说这艾玉荷是不是故意的？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要学什么做菜啊？我哪会做什么菜？” 魏洋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许她就是说着玩呢，实在不行随便找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 陈英兰白了他一眼：“你说得轻松，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可如果我一直找理由推脱，会被怀疑的。” 魏洋说：“他们是来给聂慧淓治病的，也许就是随便说说，明天一忙起来就忘了。” 陈英兰靠在魏洋的身上：“他们还真有点本事，那聂慧淓不仅状态好了许多，还听得懂话了，我今天去试探了聂慧淓，故意在她面前提起了孩子的事情，没想到她又突然发疯泼了我一脸药。” “是吗？看来咱们得尽快出手了，这聂慧淓要是恢复了，向老太婆告状就不好了。” “当初让你当心点，你偏说没问题，结果抱孩子的时候被聂慧淓给看到了，要不是她之后疯了，咱们早就被肖家给赶出去。” “这也不能怪我呀，谁知道那聂慧淓突然醒了？” “行了行了，你少狡辩，赶紧想想办法，把那三个给赶出府去。” “这事以后再说，咱们还是干点正事吧。”魏洋淫笑着摸上陈英兰的腰肢，陈英兰一把推开他的手：“你一天到晚怎么就想着这事？没正事干了？” “这怎么不算正事呢？那肖祺年再过两个月就要回来了，万一你怀上了，那你在肖府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对啊，只要我有了，老太婆就以为那是肖家的第二个孩子，到时这肖府的财产都会是我的。” 二人欲行鱼水之欢，却被敲门声打断，门外肖老夫人正敲着门。 陈英兰慌忙整理着凌乱的衣裳，让魏洋赶紧藏到床榻下去。 陈英兰整理好衣服，确定魏洋藏好了，便过去开门，脸上挂着一抹牵强的笑：“婆婆、艾姑娘，怎么了？” 肖老夫人正要说话，话锋一转指着陈英兰的头：“你这头发怎么这么乱？” “啊，我刚才在房间里整理东西，然后想着在床上躺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头发弄乱了。” “那你要不在房里休息吧，本来想喊你一起到后园散散步，既然你累的话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好，婆婆今天儿媳就不陪您了，明天我再陪婆婆。” “好，那我们走了，快休息吧。” 陈英兰确定他们走远了，才回到床榻前，让魏洋赶紧出来。 陈英兰说：“不行你还是赶紧先回去吧，我怕待会儿又来人了。” 魏洋点点头：“也好，这一搞我也没兴致了，那我先走了。” 魏洋打开窗户，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便从窗户翻了出去，离开了陈英兰的房中。 黑暗角落里，一道身影站立在那，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拍打着手掌。 —————— 展昭正和王朝马汉同街巡视，突然出现一道白影，手持利剑，直逼展昭而来。 展昭拔剑与之打斗，一蓝一白两个身影打得不可开交，这一幕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王朝马汉也立于一旁看戏，二人打赌这次要打多久。 最后，两柄剑碰撞在一起摩擦出火花，二人针锋相对僵持不下，随后默契地一同将剑刃收回剑鞘。 白玉堂笑道：“不错啊猫，这么久不见武功竟然没退步呢。” 展昭嘴角微上扬：“白五侠也不赖。” “我跟你说啊，这几日我是陷空岛和丰阳镇来回地跑，我向玉娇提亲了，只是她现在没有一个亲人，结婚的事情会比较难办，不过我大哥说了，这事他来想办法，让我们安心等着结婚就行。” “洪姑娘答应你了？” “那当然了，你看她连定情信物都给我了。” 白玉堂从袖中掏出一方手绢，质感极佳的手绢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栩栩如生，表明着夫妻俩一生长相厮守。 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你呢？你和你心上人怎么样了？有没有牵手啊？” 展昭目视前方：“白五侠别乱猜测，对人家姑娘不好。” “都这么久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连人家的手都没牵到吧？展昭，你太让我失望了，这都几个月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我们现在不想谈儿女之情，这种事情要慢慢来，不能急。” “对，不急，万一你心上人遇到别的男人怎么办？别以为你是南侠就样样天下第一了，人家姑娘要是遇到一个比你更好的，你就没机会了。” “若真是那样，我会祝她幸福。艾虎她有权利追求更好的。” 白玉堂叹了口气：“我是搞不懂你了，明明喜欢人家喜欢得紧，受点伤都急得跟什么似的，偏偏又不愿意说明自己的心意，既然你不想，那我尊重你得了。不过，我和阿娇的婚宴，你们一定要来。小艾虎还没有见过阿娇呢，她们应该会非常聊得来。” 展昭微颔首：“到时一定拜访。” 第129章 忧心念亲人 白玉堂跟着展昭到悦来客栈，也订了间房，之后展昭去哪，白玉堂便一直跟着。 展昭停下脚步：“白五侠不回去陪洪姑娘吗？” 白玉堂说：“我已经跟阿娇说过了，有事情需要办，半个月后就回去。说真的展昭，你没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展昭思考片刻：“暂时还没有。” 白玉堂摊手：“行，那我等等吧。诶，你心上人和她哥呢？” “他们有任务，这几日不在客栈。” “那你岂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二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巡视了大半条街道。 —————— 二狗和三鸦一如既往蹲在相同的角落，两人手里一人捧着一块炊饼。 二狗一边啃饼子一边死死盯着肖府大门，三鸦在他后面，动作如出一辙。 路边皆是来来往往的百姓，有好奇的转头打量他们在做什么，也有停下来观察的，甚至一些走到和他们相同的地方，蹲下来做着跟他们一样的动作，然后都站起来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了。 一兄弟走过来，好奇问：“二位，你们在这蹲三四天了，看什么呢？有啥好看的？” 二狗挥挥手让人站到一旁：“让让让让，挡我视线了。” 见二人头也没抬一下，这兄弟啧啧两声，一脸嫌弃地走了：“谁家跑出来的？脑子有病咋不去看大夫，家里人咋看的？” 等人走远，三鸦苦着一张脸：“哥，这是咱们第六次被人误会成疯子了。” “别管他，咱们继续盯着，这可是包大人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得好好完成了。” “可……这不是艾姑娘给的任务吗？” 二狗回头给了三鸦脑袋一巴掌：“你傻呀？艾姑娘是不是包大人的手下？那四舍五入艾姑娘给我们任务不就等于包大人给的任务吗？” 三鸦摸着头：“说得有道理，哥你下次轻点。哥！有人！有人出来了！” 二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看到肖府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女人和两个丫鬟还有两个家丁。那女人就是昨天艾虎带他们去看的，肖府的二夫人。 艾虎跟着肖老夫人出来目送陈英兰和丫鬟家丁离开，随后向二狗和三鸦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跟上去看看，随后艾虎和肖老夫人回到了府内。 艾虎问：“老夫人，让二夫人一人去寺庙没问题吗？” 肖老夫人笑道：“不会有事的，每次去寺庙都是英兰一个人去的，天黑之前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艾虎笑了笑：“没事的话那我就放心了，老夫人我去看看慧淓姐，先失陪了。” 肖老夫人见艾虎离开，便回房休息，这几日她总感觉累得特别快，还经常头晕耳鸣，本想请孙大夫看看，只是每次都会忘记，这记性真是大不如前了。 聂慧淓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枚金钗，伤心落泪。 【“淓儿，这金钗是你外祖母在娘成亲的时候传给我的，娘现在把金钗给你，希望你以后能永远幸福。” “谢谢娘，好漂亮啊！爹，娘，你们说的祺年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你怕他长得不好看了？” “怎么会呢？就算他长成一个丑八怪大胖子，我都会嫁给他的。虽然我们已经十年没见过面了，但一直写着信，我感觉他也爱我。” “这都能感觉得到？能不能感觉到什么时候让我们抱外孙啊？” “爹，您就别笑话我了。” “爹就说说笑，以后要不要孩子你们自己决定，爹只要你幸福就好，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 “你爹说得没错，你和祺年能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 “你嫁去肖家，就不能经常回来了，不过爹永远是你的后盾，如果遇到麻烦了随时回家，爹给你撑腰 ” “爹，娘，我好想一辈子陪着你们，我不想嫁了。” “诶，说什么胡话？”】 手背滴落几颗泪水，顺着手背淌下然后隐没进衣裳布料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却打破了聂慧淓的回忆。 聂慧淓手忙脚乱将金钗收在枕头下面，胡乱擦干眼泪，便过去开门。 看到聂慧淓一瞬间艾虎就察觉不对劲了，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等进去关上门后才问：“慧淓姐，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一直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聂慧淓强撑着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了，艾姑娘你不用担心。” 艾虎笑了笑：“现在只有你跟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大可以全部说出来，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到你呢。” 聂慧淓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我只是……只是想家，想我爹娘……” 聂慧淓没再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泪水却止不住淌下。 艾虎安慰拍了拍她的后背：“其实，我也非常想我爹娘，慧淓姐，你知道我是怎么跟着包大人办案的吗？” “这我怎会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为了给爹娘报仇，所以认识了包大人，便开始跟着包大人了。” “报仇？你爹娘也……” “没错，我六岁的时候，爹娘就被仇家害死了，在加入开封府之前，我甚至想过，报了仇就去陪我爹娘，可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让我在意的人越来越多，我想我爹娘也非常希望我能开心快乐的活下去。慧淓姐，令尊虽然去世了，但是他一定非常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肖老夫人，还有肖少爷，他们都非常爱你啊，还有令慈，她一直在等着你回家呢。” “抱歉，艾姑娘让你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我不知道你的经历，实在抱歉。” “没事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还有很多在意你的人，你要坚持下去，聂老夫人还在家里等你回家。” 聂慧淓握住艾虎的手：“艾姑娘，能不能去我家看看，我娘怎么样了？” 艾虎拍了拍聂慧淓的手：“你别急，展大哥已经去过了，老夫人很好，只是现在聂家上上下下的事情全部压在她的肩上，身体有点吃不消，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想回去看看我娘，艾姑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等我回去和公孙先生商量看看，不过不一定能成。” “谢谢你艾姑娘。” 第130章 陈英兰危机感降临 戌时还差半个时辰，肖府外停了辆马车，陈英兰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进了府内。 走到庭院时碰到了魏洋。 “二夫人，您回来了？” “是啊，魏总管这是要去哪？” “老夫人让我去吩咐厨子做碗面，等二夫人回来吃。” “婆婆待我真好，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婆婆还有慧淓姐。” 陈英兰到肖老夫人厢房，屋内一片漆黑，但是肖老夫人从来没这么早睡过，陈英兰转身便朝聂慧淓的厢房走去，果然还没进去就听见了肖老夫人和艾虎的声音。 陈英兰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死死攥紧，力气大到仿佛要将指甲嵌入肉中。 老太婆，老娘每天想尽办法伺候你，讨好你，都比不过一个疯子吗？聂慧淓已经疯了，我才是肖家的儿媳，肖家的财产都是我的！ 因为门是敞开的，艾虎的位置又正好对着门，一抬头便能看见外面，看到陈英兰站在门外，艾虎挥挥手：“二夫人，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啊，外面冷。” 陈英兰收回狠毒的眼光，走了进去：“婆婆，今天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我已经让魏总管去吩咐他们做吃的了，你再等等啊。快来看看，慧淓今天写的字，慧淓啊真的很快就会恢复了！” 陈英兰内心极度发慌，面上却扯着笑容：“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慧淓姐一天天好起来，我也非常高兴。” “等慧淓彻底好了，我们一起带她回娘家看看吧，慧淓和祺年成亲一年多，我从来没去拜访过聂老爷和老夫人，慧淓的爹娘你也没见过，他们都是非常和善的人，相信知道你这么照顾慧淓也会非常喜欢你的。” “婆婆，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吧，我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 “那好，先回房吧，等一会儿我让魏总管把吃的送到你房里去。” “好，儿媳告退。”陈英兰逃也似离开了此地。 艾虎问：“老夫人，聂家和肖家不是一直交好吗？怎么您不知道聂家的情况？” 肖老夫人笑了笑：“虽然我们一直交好，但是因为隔得远，我们除了生意往来，就很少书信，甚至连见面都很少有，慧淓嫁过来一年多了，也就回门时回去看过一眼，之后便再也没回去过，过几天趁着有时间，陪她回去看看。” 艾虎笑道：“那我陪你们去吧，如果慧淓姐发病的话，我能帮忙。” “好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魏洋端着面送去给陈英兰，刚喊了两声，就被陈英兰开门拽了进去。 魏洋把碗放到桌子上：“二夫人，这面您趁热吃。老夫人特意吩咐我去厨房让他们煮的。” “吃什么面啊？”陈英兰急匆匆把魏洋拽过去：“我跟你说，出大事了！” 魏洋忙问：“什么事？聂慧淓好了？”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老太婆说过几天要带聂慧淓回娘家，还要连我也带着去看看。你说老太婆这不是诚心刁难我吗？” 魏洋蹙眉：“她怎么会想着带着你去聂家？聂慧淓回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带我去见见聂慧淓爹娘，她爹娘如果知道我一直照顾他们女儿，会非常感谢我，说不定还会很喜欢我。这老太婆说什么胡话呢，让我去聂慧淓家，那我不是自投罗网吗？” 魏洋说：“如果真的要你一起去，你就跟着去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你找借口，万一他们起疑那就麻烦了。” 陈英兰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这怎么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你说是不是因为孙大夫他们几个在背后搞鬼？” 魏洋摸着下巴：“不可能吧，他们不是路边来的吗？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他们来了以后聂慧淓的病好了就算了，我们现在是做什么都不顺利，有好几次我明明有机会在聂慧淓汤药里加东西，可是每次都被他们给打断了，还有老太婆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去聂慧淓娘家？肯定是因为那姓艾的在老太婆面前说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就留不得他们了。” —————— 服侍聂慧淓歇下后，艾虎到街道上散散步，最主要的还是去找二狗和三鸦，问问今天陈英兰去了什么地方。 艾虎装成不经意间经过两人，随后低声道：“跟我过来，别被发现了。” 两人等艾虎走出去几米才跟上，最后在一条巷子里集合。 艾虎问：“你们今天跟着那肖家的二夫人去了什么地方？” 三鸦说：“先去了个寺庙，那女人在寺庙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然后我们又继续跟着她，她进了座房子，然后我们就听到一些非常奇怪的声音，就是……在做那种事情的声音。” 艾虎尴尬地摸了下鼻子：“然后呢？这二夫人就走了？” “没有，走的不是她。”二狗接话：“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出来个男的，手里抱着衣裳，只穿着里衣就出来了，那男的是肖府的总管，昨天您还带我们去看过呢。” 艾虎豁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今天一直没见到这魏总管，他来的时候额头全是汗，衣领都还有点乱，原来是做完那档子事情就忙着跑回来了。” ＊“他们说了什么？” 三鸦说：“那女的说要快点怀上孩子，等那肖什么年回来，他们好分肖家的财产，还说等孩子生下来，就把他们全部送走。艾姑娘，那什么年是谁啊？” “是肖家少爷，肖祺年。” “哦~那他的小妾要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充当是他的孩子，他还被蒙在鼓里，这也太惨了吧？” 艾虎笑道：“这就是他们自己的家事了，这几天辛苦你们继续跟着，等案子结束后，请你们喝酒。” “那太好了，我们一定努力干，绝对连一只苍蝇都盯得死死的。” 艾虎点点头：“一切小心，保护自己的安危重要。你们先走，我在这等一会儿再出去，不然的话被人看到会起疑。” 第131章 茅草屋 翌日 辰时 肖府内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艾虎便向公孙先生打了招呼出府游玩，其实是去二狗三鸦说的地方看看。 艾荣川本想陪着艾虎，考虑到万一肖府有突发状况只有公孙先生一人不好处理，便留下来陪着公孙先生。 按照二狗三鸦说的方向，从忘尘寺庙出来以后往北走七十里地，就有一座房子。 艾虎顺着方向找过去，果然看到了有座房子，是一间茅草屋，从外观上看方方正正的一小个。 屋子前有个老婆婆正在扫地，看她进进出出的样子，应该是这茅草屋的主人，可是三鸦昨天不是说看到陈英兰和魏管家在这房子里鱼水之欢吗？ 带着疑惑艾虎走到老婆婆面前，问：“婆婆，打扰一下，这房子一直是您一个人住吗？” 老婆婆停下扫地的动作，颤巍巍转过来看着艾虎：“是啊，一直我一个人住，怎么了小姑娘？” “没事，我昨天看到这房子住的一男一女，今天路过发现换了人，以为是您儿子儿媳呢，我随便问问。” “一男一女？我儿子儿媳在外面做生意呢，平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家，而且这茅草屋也不是我家，我只是帮人打扫，平时也在这里住几天。” 艾虎问：“老婆婆，那雇您打扫这房子的人您知道是谁吗？” 老婆婆摇摇头：“这我哪知道啊，出手呢挺大方的，穿的也不错，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媳妇。” “谢谢婆婆，打扰了。” 艾虎绕过老婆婆，趁其不注意翻进了屋子里，里面摆设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茶壶和几个杯子，有个杯子里面盛着半杯白水，水还是温热的，看来是老婆婆喝的。 不过这床倒是格外舒服，手感也是极佳，那老婆婆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衣服上甚至还有布丁，是不可能睡这种被子，可是这房子里只有这一张床，老婆婆不睡这，还能睡哪呢？ 艾虎将屋子快速扫了一遍，最后发现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就是床榻下。 床榻下的空间足够藏进去两个人，高度也正好够一个人侧躺的高度。艾虎弯下腰在下面摸索许久，摸到了一样东西，拉出来一看，竟是块布，里面裹着东西，摸起来也是布料之类的东西。 艾虎将布摊开，里面的东西是条薄被子，又黑又脏的已经看不出被子原本的颜色，除了这，还有一个稻草编织的枕头，上面裹着一层布，枕在上面不会被稻草扎到。 “老婆婆就睡这上面？”艾虎面露心疼之色，随后将被子恢复原样又放回床榻下，离开了屋子。 —————— 白玉堂跟着展昭一整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听展昭说了肖府后，便自己出来了，现在人已经潜伏进了肖府内。 艾荣川正喝着茶，被突然出现的白玉堂吓得直咳嗽，艾荣川指着白玉堂一脸震惊，却因为咳嗽说不出来一句话。 白玉堂看他可怜，过去给他拍背顺气，好半天艾荣川才缓过来。 “白五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跑这来了？” “我刚从陷空岛回来，跟着展昭那只猫实在没趣儿，就偷偷溜进来找你们了。” 艾荣川疑惑：“你悄悄进来的？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你不怕？” 白玉堂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发现？我白玉堂想进的地方就没有进不了的，而且就算发现了，那些个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家丁能拿我怎么样？话说回来，艾虎那丫头呢，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和她一起的吗，怎么舍得你小妹单独行动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们这叫分头行动，她就是出去看看情况，咱们还没到动手的时候，不会出事的。” “好吧，看来这也没什么事了，我走了。” 白玉堂从窗外翻出去，施展轻功跳上房檐，随后离开了肖府。 艾荣川喝完茶便去厨房煎药，守在厨房等着药煎好再送去给大夫人，值得一提的是，今天那二夫人和魏总管竟然没来厨房捣乱，难道是因为觉得这行不通，他们另想计谋了？ 艾荣川将药送去给聂慧淓，喝到一半，艾虎回来了。 和聂慧淓聊了几句，艾荣川便走了，留艾虎陪着聂慧淓。 “艾姑娘，你去什么地方了？” “我去调查陈英兰和魏总管的事。慧淓姐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聂慧淓面色愁容：“我听英兰说要在我婆婆吃的饭菜里面下慢性毒药，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害死我婆婆，艾姑娘我该怎么办？” 艾虎挑眉：“是吗？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还有外人在这就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告诉婆婆，她肯定会认为我是犯了病在胡说八道，怎么办？如果祺年在就好了。” “慧淓姐你放心，慢性毒药短时间内是不会让人死的，我去和公孙先生说，请他开副解毒汤剂，给老夫人服用就好了。” “那就好，真的太谢谢你了艾姑娘。” —————— 悦来客栈 包大人笑道：“那陷空岛的白玉堂白五侠又来了？” 展昭点点头：“是啊，不过他现下不在客栈，大概是觉得没事可做，悄悄去肖府了。” “这一路上白五侠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凭他的身手，或许真的能帮我们查到些什么。” “巧了，我什么都没查到。”话音刚落，白玉堂就出现在了包大人面前，不是走门，而是窗子。 白玉堂抱拳行礼：“包大人，好久不见。” 包大人颔首：“白五侠这是？” “我去肖府转了一圈，发现什么也没有，没意思，就想回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展昭问：“白五侠有空留下来帮忙？” 白玉堂肯定地点点头：“当然了，有半个月呢。” 包大人微笑道：“既如此，本府这里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白五侠的帮忙，不知白五侠是否愿意？” “包大人您说，是找帮手呢还是抓犯人？我一定办妥。” 包大人看了展昭一眼，展昭便向白玉堂说了聂慧淓家的情况。 听完这些，白玉堂义愤填膺：“包大人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告辞。” 第132章 少爷回府 戌时刚过，肖府陷入一片寂静，街道外也只有寥寥几人还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天气越来越冷，百姓们回家更早了。 陈英兰满头大汗，口中不停呢喃，看样子是梦魇了。 “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陈英兰双眸紧闭，手却到处乱挥，把睡在身旁的魏洋吵醒了。 魏洋见陈英兰一直惊恐地大呼小叫，便想将人叫醒，没想到却被陈英兰乱挥的手打了一巴掌，魏洋揉了揉脸颊，又喊了两声，才把陈英兰叫醒。 陈英兰醒来后拍着胸口呼吸急促，一副被吓狠的样子，看到魏洋，立马扑倒人怀里：“魏洋，我又梦到那死老头了，他要杀了我，他说要杀了偿命，我看到他两只眼睛留着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魏洋陪着陈英兰的背：“你就是做梦了而已，没事的，没事的，那聂老头死一年多了，早就化白骨了，放心吧啊。” “可是……我还是怕啊，你说我这几天怎么天天梦到这死老头？死也不死得安分点，真是气死人了。我要、我要把他的坟挖了，看他还敢来吓唬我。” “好了好了，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咱们快睡吧，有我在这不用担心。”“你真好，魏洋，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二人刚重新躺下，房门就被敲响了，外面肖老夫人焦急地拍着门，喊着陈英兰的名字。 陈英兰和魏洋惊慌失措，魏洋连忙翻身跳下床榻，抱着衣服藏在了床榻旁边的角落，能看到门那边的情况，那边却看不见这里藏着人。 陈英兰过去开门，肖老夫人穿着里衣，只在肩上披了件外衫。 陈英兰扯出一抹笑容：“婆婆，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肖老夫人说：“我在隔壁听见你的喊叫，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我没事婆婆，就是做噩梦了，被吓醒了，您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我还是在你房间陪着你吧。” 肖老夫人准备进去，被陈英兰拦下：“不用了婆婆，我真的没事，我就是今天看了一些话本子，晚上做噩梦了而已，您快回房休息吧，我睡觉不老实万一让您没休息好，那儿媳可是要愧疚死了。” 肖老夫人笑了笑：“那好吧，你也赶快休息。” 陈英兰关上房门，重重松了口气，魏洋从角落走出来，也拍着胸脯：“吓死我了，死老太婆怎么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陈英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得，这下睡不着了。” 魏洋走过去，摸了一把陈英兰的腰，随后两指轻轻一拉，陈英兰身上的里衣从身上滑下，两条白皙的胳膊直接裸露在空气当中。 魏洋从身后搂抱住陈英兰：“既然我们都睡不着，那我们……干点有趣儿的事吧！” 陈英兰笑着轻轻推了一把魏洋，笑得一脸妩媚：“死鬼~” —————— 翌日清晨 陈英兰是被丫鬟叫醒的，醒来以后魏洋抱着衣服偷偷从窗户翻了出去，陈英兰才叫丫鬟进来给自己洗漱。 丫鬟给陈英兰梳头时，总是时不时往床榻上瞟，陈英兰看到丫鬟心不在焉的模样，问：“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丫鬟连忙收回视线：“没什么二夫人，只是想到再过几个月就到新年了，想起孤身在家的母亲，心里记挂。” 陈英兰不以为意：“等过年回去看不就好了？认真点梳，敢弄掉我一根头发，我扒了你的皮。” “奴婢不敢！” 陈英兰到偏厅时，所有人皆已到齐，陈英兰向大伙道歉，说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非常抱歉。 肖老夫人没太计较，以为她是昨天做噩梦没睡好所以起晚了，却不知是昨天忙到半夜给累的。 等陈英兰入座后，肖老夫人便招呼大家用饭。 艾虎先给聂慧淓盛了碗汤：“慧淓姐，这汤是专门给你做的，尝尝看。” 聂慧淓捧着碗，直接把汤往嘴里送，却被烫得呸的一声吐了出来：“烫！” 肖老夫人笑道：“傻孩子，汤要吹凉啊。娘帮你。” 肖老夫人拿过聂慧淓的碗，一点一点把汤慢慢吹凉，吹到合适的温度再喂给聂慧淓喝。 这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在陈英兰嘴里却非常扎眼，但是现场人太多，她也只能装出一副孝顺儿媳妇的样子，给肖老夫人夹菜盛汤。 “老夫人！老夫人！”一名家丁突然急匆匆跑进来，手里还拿着扫帚，魏洋厉声呵斥：“这样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没看到老夫人正在用膳吗？” 肖老夫人摆摆手：“不碍事，阿福怎么了？” “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真的？！”肖老夫人激动地站起来：“祺年在哪？” “在厢房呢，刚回来。” “快！带我过去！” 肖老夫人激动得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陈英兰和公孙先生他们紧随其后。 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裳的男子坐在房中，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袱，男子五官俊朗、雄姿英发。 “祺年。”肖老夫人急匆匆走过来，男人听到声音，立刻起身迎了出去：“娘，孩儿回来了。”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陈英兰走上前：“祺年，你终于回来了。” “英兰，这段时间辛苦你和慧淓照顾婆婆还有整个家，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肖祺年见聂慧淓一脸戒备看着自己不肯过来，身边还站着一位陌生姑娘，起疑道：“慧淓这是怎么了？她旁边这位姑娘是？还有这二人是谁？娘，发生什么了，慧淓看起来不对劲。” 肖老夫人叹了口气说不出话，陈英兰说：“祺年，你没在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慧淓姐生产时难产，生下的孩子夭折了，慧淓姐受不了打击，就变得疯疯癫癫六亲不认的，找了许多大夫都无法看好，幸好我们遇到了孙大夫，慧淓姐的病才有了好转。” 肖祺年心疼地走到聂慧淓面前：“慧淓 ，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肖老夫人说：“幸好慧淓的状况已经在慢慢变好了，有孙大夫和艾姑娘他们，慧淓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肖祺年向公孙先生三人行礼：“多谢三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公孙先生嘴角轻微勾起：“肖少爷不必客气，治病救人本就是身为医者的职责。” 肖老夫人说：“你刚回来，想必也饿了，正好一起用膳吧。” “好，娘，我来照顾慧淓，您歇着吧。” “行。” 第133章 死因有误 肖祺年正抱着小安逗他玩笑，随后感慨：“如果慧淓的孩子还在就好了，这样两个孩子就能一起长大了。” 陈英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道：“祺年，你和慧淓姐还会再有孩子的，不要太难过。” “英兰，我不在家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陈英兰试探性问：“祺年，今晚去我房里睡吧，你不在家这么久，我有好多话想与你说。” 肖祺年回绝：“不了，我想今晚去看看慧淓，英兰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你一个人了。” “没事，姐姐要紧，你去陪她吧。” 肖祺年将孩子交给陈英兰抱着，便走了。 陈英兰抱着孩子，右手搭在小腹上，眼底晦暗不明。 艾虎正在聂慧淓房中，和聂慧淓商量去聂府看望聂慧淓父母的事情。 艾虎说：“你现在的病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会告诉老夫人，让你回家看看亲人，有助于你的病情恢复。” 聂慧淓点点头：“爹娘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可我却没能在他们身边尽孝，就连我爹被害死，我却无能为力给他报仇。” “慧淓姐，你是怎么知道害死聂老爷的是陈英兰和魏总管？” “我本来也不知，我也以为我爹是被劫匪杀死的。我在我爹被害死的几天后，在后山无意间发现了陈英兰，有两个人正在向她交代什么，我悄悄走进，看到他们交给陈英兰一样东西，那东西是我爹从不离身的玉佩，是我娘送给我爹的，那两个男人说人已经死了，我看到陈英兰把玉佩收下，又给了两人银子，我才知道原来是陈英兰雇凶伤害了我爹。” “原来是这样。那玉佩一直被陈英兰戴着吗？” “嗯。她一直放在自己房中。” 艾虎冷笑一声：“她胆子还挺大的，带着逝者的遗物，难道不怕晚上做噩梦？怪不得这几日每天梦见聂老爷来找她复仇呢。” 聂慧淓疑惑：“艾姑娘，什么叫英兰梦见我爹找她复仇？” “陈英兰这几日天天梦魇，一直梦见聂老爷来找她索命，把她给吓得在梦里哇哇乱叫，老夫人都被她惊动了。” 聂慧淓勉强笑了笑：“若是真的有鬼魂索命就好了。” “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聂老爷不会白死，你的孩子也会回到你身边。” 肖祺年快步走来，进入聂慧淓房中：“慧淓，艾姑娘也在。” 艾虎起身行礼：“肖少爷，我在陪慧淓姐说说话，有助于她恢复。” “这样啊，我过来看看慧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艾虎点点头：“多陪陪她，多跟她说说话，不过切记，万不可提起孩子。” “这我明白，多谢艾姑娘。” “那有劳肖少爷在这陪着，我还有事情与我师父商量，我先过去了。” 肖祺年坐到聂慧淓身边：“慧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祺年啊！” “祺年？祺年！你回来了？” “对，是我，我回来了。” 聂慧淓嘴角往下一撇，霎时哭了出来：“祺年在哪？我好想他，我们的孩子……” 肖祺年将聂慧淓搂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陪着你，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 平乐县 聂府 白玉堂猫身翻进聂府内，在府内打探了一番，摸清了府内的地形，趁着夜色，避开家丁丫鬟进入了灵堂。 灵堂内只有聂老夫人一人，她吩咐过下人丫鬟，灵堂内谁也不许进入，除了每天规定过来打扫卫生的家丁，一概不得入内。 聂老夫人正在牌位前上香，看着香炉内的香一点一点烧过，聂老夫人对着牌位说起了心里话。 见天色也不早了，聂老夫人便离开了灵堂，刚走出来准备回厢房，却被人拉到了角落。聂老夫人吓得正要呼救，却被捂住嘴发不出声音。 白玉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抱歉夫人，这么做实在迫不得已，我是受人之托，来调查聂老爷死因的。” 聂老夫人从惊吓变成震惊，示意白玉堂把手拿开，随后急忙问：“你说什么？调查我家老爷的死因？我家老爷不是被劫匪杀的吗？难道县衙骗我，为什么？” “县衙为何说谎这我并不知情，不过我们能确定，聂老爷绝对不是劫匪害死的。” “这……你到底是谁？是谁在调查这件事情？” “一个天下百姓都爱戴的清官。老夫人，今天的事情千万不可说与任何人，尤其是肖府的人。” 聂老夫人连忙点头，就见这黑衣人脚下一蹬便翻出院墙，随后消失在夜色中。 聂老夫人紧盯着那个地方：“这人究竟是谁？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为何要我瞒着肖府的人？” 聂老夫人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聂老夫人却觉心中烦闷，再看到随身携带的荷包，这荷包是之前女儿亲自绣给她的。聂老夫人想到刚才那黑衣人说的话，决定明天去肖府看望女儿。 —————— 晚膳过后，艾虎将汤药端去给聂慧淓，正好肖祺年也在，艾虎就把药交给肖祺年便走了。 艾虎见艾荣川房中还亮着灯，便去他房中讨论事情。 艾荣川说：“这肖少爷现在回来了，陈英兰应该准备行动了，咱们也得赶紧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艾虎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现在肖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陈英兰和魏洋的阴谋，特别是老夫人还把陈英兰当做是一个难得的好儿媳，我们也不能贸然揭穿陈英兰的谎言，不然很可能会被倒打一耙。” “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要不去找公孙先生商量一下？” “公孙先生已经睡下了，我们明天再告诉他就行。陈英兰最近不是一直做噩梦吗？我想从这里下手，她害怕什么，我们就带她去见什么。” “你是说，去聂府见聂老爷和聂老夫人？” “没错，正好肖少爷也回来了，慧淓姐也已许久不曾回去看望爹娘，眼下正是个好时机，老夫人心疼大儿媳病情，定会同意这个提议，这二儿媳也通情达理，老夫人也会连同她一并带上。” 艾荣川点头：“有道理，老夫人平日里夸赞这二夫人都不会少于三次。” 艾虎笑道：“明天用膳时，就跟老夫人商量一下，后天就出发去平乐。” 第134章 欲将去聂府 艾虎在艾荣川房中待了半个时辰，便回房去了。 肖祺年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身边的聂慧淓搂着他睡得正熟，肖祺年伸手拨开聂慧淓额前的乱发，聂慧淓却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肖祺年，随后一脚将被子踢开。 肖祺年拉上被子给聂慧淓盖好，自己也躺下酝酿睡意。 聂慧淓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颗颗眼泪顺着眼角落入枕头当中。 翌日辰时 厨子准备好早膳，大家都在偏厅用早膳。 饭过一半，艾虎开口：“老夫人，慧淓姐的病情现在已经逐渐好转了，我和我哥还有师父商量了一下，应该带慧淓姐回家看看，这样特别有助于慧淓姐的恢复，不知老夫人是否同意？” 肖老夫人笑道：“当然愿意，别说只是带慧淓回娘家看看，就是让我去寺庙三拜九叩我也愿意。” 肖祺年也说：“这好啊，我也许久没见过岳父岳母了，说来惭愧岳父去世时，我因为在外谈生意，连他老人家的头七都没有去看望过，真是有愧作为一个女婿的本分。” 艾虎问：“聂老爷去世时你们都知道？那慧淓姐她？” 肖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们听到这消息时，慧淓因为孩子刚夭折情绪不是很好，我怕她听到这消息难过便瞒着她，谁知还是被她给听了去，都怪我。” 陈英兰安慰：“婆婆，这怎么能怪您呢？慧淓姐一定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艾虎看向陈英兰：“二夫人，这次带慧淓姐回娘家，您一定要一同去。” “我？为何？” “因为听老夫人说慧淓姐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在帮忙，而且你进入肖府时，聂老爷和聂老夫人不也都知道吗？如果他们知道你一直在照顾他们女儿，说不定也会收下你当义女的。” 肖祺年附和：“是啊英兰，你能进入肖府也得多亏了娘还有慧淓，一起去吧，正好咱们一起去给我岳父上炷香，向他说声抱歉，慧淓在我们肖府受苦了。” 陈英兰一脸不知所措，说话也支支吾吾：“我，我还是不去了，这样，不符合规矩，我在家等你们回来就好。” 肖老夫人说：“这有什么的，聂老爷和聂老夫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况且他们都认识你，你还担心什么？” “可我……” “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再推辞娘可就要生气了。” “我……好吧，儿媳遵命。” 公孙先生看向陈英兰，许久才问：“二夫人看起来面色憔悴，是不是没睡好？” “是啊，这几日身体不舒服，还经常做噩梦，所以没有休息好。” 艾虎说：“二夫人要不让我师父给你号个脉，给你开副方子调理？” 陈英兰忙一口回绝：“不用了，不用麻烦。我没事的，这几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艾荣川接话：“二夫人，我师父对解梦这方面也是了如指掌，二夫人说说梦见了什么，我师父给你看看？” 公孙先生笑道：“只是略知一二罢了，若二夫人真有疑问，孙某愿意解惑。” “那些噩梦我早就忘了，可能就是之前没睡好，所以才做噩梦的，不要紧，就不劳烦孙大夫了。” 肖老夫人拍了拍陈英兰的手：“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万不可瞒着。” “知道了婆婆。” —————— 二狗和三鸦这几日一直在肖府外守着，陈英兰和魏洋什么时候出过府，去过什么地方，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等着艾虎来找他们时，一起汇报上去。 二人还幻想着这些情报能破开什么大案子，这样他们就是大功臣了，以后就可以继续留在包大人这了。 不过今天府内似乎很安静啊，没一个出门的，诶？有人出来了！ 二狗激动地定睛一看，是艾虎，本以为是过来找他们的，兄弟俩满眼期待，却见艾虎连个眼神都没分过来，径直走了。 二人一阵失落，又继续盯着肖府大门。 府内，肖祺年正抱着小安在前院逗孩子，肖老夫人和聂慧淓以及公孙先生他们也在。 肖祺年问：“娘，英兰呢？怎么早膳过后就没看见她了？” 肖老夫人喝着汤药：“英兰不是不舒服吗？用过早膳便回房休息去了。祺年啊，今晚你去陪陪英兰吧，慧淓这我照顾就好。” “也好，我回来这么多天，一直在慧淓这，确实冷落了英兰，再不去她该不高兴了。” 肖老夫人笑了笑，看了下艾虎没在这：“艾姑娘怎么不在府内？” 艾荣川说：“老夫人，我小妹闲不住，这不在府内待了几日就觉得无聊了，说不定是又出去找茶馆听书喝茶去了。” 肖老夫人笑道：“艾姑娘好雅兴，这洒脱的性格真令人喜欢，艾姑娘是否已婚配？若是没有，我认识很多富贵人家，他们家公子个个仪表堂堂、才貌双全。” 公孙先生说：“不瞒老夫人，小荷虽未曾婚配，但是心中已有心仪之人。” “如此便好，艾姑娘这么好的姑娘，以后的夫家定会好好珍惜她。” —————— 艾虎出了肖府什么地方都没去，直接回了客栈。 艾虎先去向包大人汇报了这几日在肖府的情况，随后便去展昭房中找展昭，结果人却不在房内。 艾虎正思考着该去什么地方找展昭，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要不是看清了这人的样子，她差点就一掌打过去了。 “白玉堂！”艾虎字正腔圆地吼道：“你怎么每次都一惊一乍的？出现的时候出个声你能死啊。” 白玉堂讪讪一笑：“以后注意，你是来找展昭的吧？正好我刚回来，咱们一起去找。” 艾虎问：“你怎么从陷空岛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刚到，包大人托我去平乐镇调查聂老爷的事情，我刚从平乐回来，结果展昭竟然不在，可惜啊。” 艾虎抱着胳膊：“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你遇到喜事了？” 白玉堂摇摇手指：“此言差矣，不是遇到喜事，而是喜事找上我了。” 艾虎恍然大悟：“是吗？你终于向阿娇姑娘提亲了？可以啊，恭喜你呀 ” 白玉堂一脸欠揍：“话说小艾虎，你和猫儿进展到哪一步了？按道理你们认识这么久，我以为展昭应该早就成功了，结果你们连手都还没牵上，真是太失望了。” 艾虎瞪了白玉堂一眼：“你怎么这么闲？” 白玉堂摊手：“没办法，展昭太慢了，我替他着急嘛。” 艾虎白了他一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走了，去找展大哥。” “诶！别走这么快，等等我。” 第135章 街边糖人 艾虎和白玉堂在街上逛了一圈找到了正和王朝马汉一同往客栈走的展昭。 白玉堂拦住正要喊展昭的艾虎，艾虎不明所以，下一秒就被拉进了一边的小巷里。 展昭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小插曲，走到巷子时也被一只白袖拉了进去，展昭眼疾手快打出一掌，被白玉堂躲开挡下：“猫儿，你要害命啊？” 艾虎欣喜道：“展大哥！” 展昭收回手：“抱歉，白五侠偷偷摸摸的，展某以为遇到了土匪。” 白玉堂摆摆手：“谁听不出来你在内涵我？小艾虎可是刚从肖府出来就来找你了，你们慢慢聊啊，我先走了。” 艾虎一头雾水：“你这就走了？你不是找展大哥有事吗？” “我白玉堂一心行善，看到你找展昭就出手帮一把，别太感谢我啊。” “白玉堂！” 白玉堂一脸悠然自得地在二人面前缓步离开，艾虎气得想追上去踹他两脚。 展昭嗤笑一声：“好了，别生气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艾虎轻摇头：“没事，府内没事可做，出来走走，散散心。” “可是，刚才白五侠不是说，你特意回客栈找我吗？” “是啊，找你一起出来散步。” 二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艾虎指着街边的摊子向展昭说哪个发簪很漂亮，哪个酥饼看起来好好吃。展昭都一一回应，喜欢的话都买下，发簪一天戴一个，酥饼可以分给大家吃。 逛了一圈，艾虎只买了一支海棠木簪，艾虎将木簪戴到头上：“展大哥，怎么样，好不好看？” 展昭笑意盈盈：“好看，很衬你。” 艾虎将发簪摘下，递给老板：“这支帮我包起来。” “好嘞，二十文。” 艾虎欲要付钱，展昭已经抢先一步，付给老板一块碎银，老板接过钱一脸愁容：“公子，这银子我找不开呀，要不您拿到其他地方换一换吧。” 展昭看向艾虎：“老板找不开，你再挑两样喜欢的？” 艾虎爽快答应：“好啊！” 想当初她可是连听见‘女装’这两个字都直打哆嗦的人，现在自己居然也喜欢买发簪这种女子用的东西，和公孙先生还有展大哥待久了，自己都已经潜移默化了。这两人一唱一和，每次穿女装都夸自己女装多么多么好看，多么多么适合，她就是决心不稳才被他们给糊弄了，导致现在看到什么好看的衣裳和首饰，她都想试试。 艾虎内心吐槽不断，麻利地挑选了一条手链和发钗一起交给老板包起来。 老板把东西和钱给艾虎：“姑娘，找您二十文，东西拿好，二位慢走啊！” 这个时间，街上还有卖糖葫芦的，不过艾虎并没有去买，不是她吃腻了，而是路边的糖人吸引了她。 艾虎跑到糖人摊前：“老板，这糖人怎么卖？” 老板手中正在用糖浆一点一点画着糖人，头也不抬：“大的三文，小的两文，你看看要哪个，我给你现做。” 艾虎挑选半天，最后选了一只小兔子，艾虎满眼惊奇看着糖浆慢慢在老板手中呈现出兔子的模样，最后串上竹签，大功告成。 艾虎接过糖人看得爱不释手，都舍不得下嘴吃了。艾虎举着糖人和展昭并肩走着，也许是因为冬天快来临的原因，现在的暮色来得越来越早了。 艾虎说：“我们昨天和肖老夫人商量了一下，过两天带慧淓姐回平乐娘家看看，陈英兰也一同回去。” 展昭问：“陈英兰答应你们一起去平乐？” “当然，老夫人发话，她不敢不听。还有我和二哥在旁边煽风点火，她想拒绝都没机会。” 展昭被逗笑：“不过你们还是小心着点陈英兰和魏洋，万一他们被逼急了要鱼死网破，就不好了。” “这我们知道，我们会小心的。” 展昭又说：“还有二狗三鸦，让他们换个地方，最近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很可能会被肖府的人注意到。” 艾虎扶额：“他们两个，脑子不会转的，等我回去跟他们说说。展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这个给你。” 展昭接过艾虎给的糖人：“给我做什么？” “给你吃啊，可好吃了很甜的。” 在艾虎期待的眼神中，展昭轻咬下一小块糖块：“确实很好吃。” 艾虎笑道：“我就说好吃吧，这糖人就是给你的，可惜没有猫的，不然我就选小猫的了。” 展昭问：“这是，特意给我选的？” “对呀。” “那里有老虎、狮子、老鹰什么的，你为何偏偏给我选了个兔子？” “你在我面前一直都温文儒雅的，我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感觉选的，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那下次给你换一个凶一点的。” 展昭无奈一笑：“我都喜欢，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那好，回见。”艾虎走了还不忘回头叮嘱：“糖人记得吃完。” 肖府正在准备晚膳，肖祺年在陈英兰房中陪了陈英兰一个下午，直到快晚膳时，二人才从房中来到偏厅。 肖老夫人正要问艾虎怎么没有回来，艾虎就脚步欢快走了进来。 “老夫人，今天在外面逛得尽兴了些，回来晚了，您多包涵。” 肖老夫人笑道：“年轻人爱玩很正常，艾姑娘快坐下用膳吧。” 饭菜上齐，肖老夫人习惯先给聂慧淓夹了个鸡腿，这鸡腿已经成为餐桌标配了，没有鸡腿聂慧淓就闹着不吃东西，久而久之鸡腿成了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菜品。 艾虎捕捉到聂慧淓脸上看到鸡腿的那副嫌弃表情，便说：“老夫人，吃太多鸡腿对慧淓姐身体不好，让她多吃点蔬菜吧，鸡腿一会儿吃半个就行。” “这样啊，慧淓，鸡腿咱们就不吃了啊，要听大夫的话。”肖老夫人将鸡腿从聂慧淓碗中夹走，放进了肖祺年碗中：“给你吃了。” 肖祺年一时语塞：“娘，慧淓不要的你才给我啊？” “不吃扔了。”肖老夫人扔下一句话，转头夹了剩下的鸡腿给陈英兰：“英兰，来，这个给你。” “谢谢娘。”陈英兰含笑接过，肖祺年在她耳边悄悄提醒道：“这些油腻的东西别吃太多，小心晚上肚子不舒服。” 陈英兰暗中捶了他一下：“大庭广众的说这个做什么？被人听到怎么办？” 两人声音虽然小，但是却没有躲过艾虎和艾荣川的耳朵。 兄妹俩眼神交流，陈英兰这么快就把肖祺年拿下了？她现在的身子受得住吗？ 外面跑进来一个丫鬟：“老夫人，聂老夫人来了，正在正厅候着。” 第136章 聂老夫人到肖府 肖老夫人一脸惊讶，陈英兰听到这手一哆嗦筷子掉了。 肖老夫人连忙起身，带着聂慧淓去了正厅，其余人紧随其后。 聂老夫人在正厅喝茶等待着，那丫鬟说他们在用膳，那自己就在这等一等，反正是来看望女儿的，不急于一时。 肖老夫人带着聂慧淓走了进来：“妹妹啊，你怎么来了？” “姐姐，我这不是想念女儿想念得紧嘛，没有告诉你一声就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肖老夫人笑了笑：“怎么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老太婆，我没有照顾好慧淓，实在对不起。” 聂老夫人顿时紧张：“慧淓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聂老夫人走过去想看看聂慧淓，却被聂慧淓害怕地躲开，她一直躲在艾虎身后不肯出来。 艾虎解释：“聂老夫人，慧淓姐遭到了刺激，失了神智，现在不认得你。” 聂老夫人像是失了语，许久才问出一句话：“为何会这样？” 肖祺年说：“岳母，是我的错，慧淓和英兰临盆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慧淓的孩子夭折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就……” 聂老夫人一脸心疼抚摸着聂慧淓的脸：“我可怜的女儿。” 艾虎安慰拍了拍聂慧淓的手：“别怕，这是你娘，你最亲的人。” 见聂慧淓和自己亲近了，聂老夫人向艾虎道了声谢，问道：“那可找了大夫？还能治好吗？” 肖老夫人说：“这三位就是，孙大夫，艾公子和艾姑娘，经过他们的医治慧淓现在的状态是越来越好了，艾姑娘每天都陪着慧淓，慧淓的病一定会好的，我们要相信大夫。” 聂老夫人心疼道：“早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娘应该早些来看你的。” 陈英兰说：“慧淓姐已经开始好转了，老夫人您别太难过。” 聂老夫人看向陈英兰，一脸疑惑：“你是？看着有点眼熟。” “她是英兰啊，你忘了，当初她进门那天你也在肖府的。” 聂老夫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看样子你确实把肖府照顾得很好，慧淓也多亏你照顾了。” 陈英兰摆出一副好儿媳的模样：“英兰当初能进入肖府，多亏了慧淓姐和婆婆，照顾慧淓姐也是我应该做的。” 公孙先生三人借口有药材没处理离开了，留他们一家人慢慢叙旧。 两人跟着公孙先生来到他的厢房，桌子上摆着茶具，旁边的书桌上摊着一幅写了一半的宣纸。 公孙先生真是，到哪都不忘沏茶和写字啊。 艾荣川说：“聂老夫人现在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去聂府了？” 艾虎点点头：“他们不用去，但我们还是要去的。” “为何？” “你不去那怎么验尸啊？聂老爷的死因还没查清楚呢。”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事，那咱们要怎么查？” 公孙先生说：“先解决这边的事情，等这边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去平乐。” “好。” “对了小妹，二狗三鸦那兄弟俩呢？” “我怕他们暴露行动，让他们换了个地方。” 艾荣川点了点头：“确实该换位置了，再待在那就得被抓进来，兴师问罪了。” 艾虎问：“公孙先生，我看那陈英兰最近状态很不对劲啊，我好几次撞见她在干呕，而且用膳时看到鱼还有味道重的菜，她都借口身体不舒服回房间了，你说她是不是有了？如果真的是，那她一直瞒着，还不吃饭，胎儿能受得住吗？” 公孙先生说：“这个我也注意到了，她的症状，确实和女子有喜的反应一模一样，不过还要号脉进一步确定。” 艾荣川说：“她怎么会傻到让您给她把脉，那不就穿帮了吗？” 思索半天，艾虎打了个响指：“号脉不行，但是她不得不喝安胎药吧？” 公孙先生了然：“艾虎，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的公孙先生，保证完成任务。” 艾荣川一脸疑惑：“什么任务啊？你们说什么？” 艾虎无奈：“别问了二哥，明天你跟着我。” 陈英兰厢房 房中的丫鬟早已退下，魏洋不知何时又偷偷溜进了陈英兰房中。 二人坐在床榻上，陈英兰靠着魏洋的肩膀，一脸幸福双眼微阖。 魏洋一脸惊讶：“有了？真的？” 陈英兰说：“当然了，我可是去医馆号过脉的。” 魏洋顿时笑出声：“好，太好了！天助我也，这孩子来得太及时了，你什么时候告诉那老太婆和那傻子？” 陈英兰手指戳了一下魏洋的头：“你急什么？那肖祺年今天才从我房里出来，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上了？” “不过，你真的和他那个了？” “怎么会？我呀给他灌了点酒，把他灌醉了，他神志不清什么都不记得，我再使一些手段，那傻子就信了。” “我媳妇儿真聪明。”魏洋搬过陈英兰的脑袋，在唇上亲了一下：“诶？不过你的安胎药怎么办？” 陈英兰依偎在魏洋怀里：“放心吧，这些我早就安排好了，万无一失。” 魏洋说：“咱们一定要小心姓艾的那帮人，尤其是那个艾玉荷，他们三个，她看起来最不好对付。”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艾玉荷就说了几句，老太婆居然要我一起去聂家，看望那两个老东西！” “别激动，你现在可不能动怒，你现在的身子金贵着呢。” 陈英兰眼神狠厉：“如果他们妨碍到我们，咱们先把那艾玉荷给解决了，我看那孙大夫和那艾荣川很在乎艾玉荷，只要把她解决了，不怕他们两个不听话。” 魏洋搂着陈英兰，皮笑肉不笑：“如果他们识相一点，治好聂慧淓就走，那我们就饶他们一命。可如果他们非要来送死的话，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陈英兰提醒道：“还有那个这几天一直待在肖府外面的那两个男人，今天突然不见了，我感觉那两个人也有问题，你留意些。” 魏洋点点头：“好，我明天出门去看看。” “如果是，那就处理掉，任何人都休想阻止我谋夺肖家的财产。” 第137章 白玉堂进肖府帮忙 肖老夫人给聂老夫人安排了一间厢房，不过夜晚聂老夫人是在聂慧淓房中睡的，聂老夫人思女心切，如今女儿这副模样，聂老夫人恨不得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 聂老夫人侧躺着，面对着聂慧淓：“淓儿，还认识娘吗？” 聂慧淓仿佛没听见聂老夫人的话，双手比作小鸟肆意乱动，嘴里学着鸟叫发出‘啾啾’的声音。聂老夫人将聂慧淓的手拉下来塞进被子里：“淓儿，我们该睡觉了，听话啊。” 聂老夫人哄着聂慧淓睡下，自己也转过身背对着聂慧淓，她怕看着聂慧淓自己又得难过了。 聂慧淓平躺着，喉咙滚动，眼角滑下泪水，双手死死地攥紧被子。 —————— 翌日 清晨 公孙先生一早便起床到后园散步，艾虎因为在开封府受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影响，也养成了清晨散步的习惯。 身边的艾荣川则是一脸生无可恋，还没到辰时呢，就被喊起来散步了，早知道昨天应该早点睡的，可是偏偏睡不着啊。昨天晚上莫名其妙想起了曹燊那家伙，一闭眼全是曹燊那家伙，烦都烦死了！ 艾虎问：“没睡好？怎么一直哈欠连天的？” 艾荣川揉揉眼睛：“没事，昨天睡不着，晚睡了一些，不要紧。” 艾荣川伸了个懒腰，精神好了许多，一阵冷风吹过，公孙先生说：“以往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冷，今年的冬天可能会提前了。” 艾虎拨弄着花圃里的花枝：“不知道今年的雪能下多大，我上次堆雪人还是在开封府的第三年，把府里的雪全部扫起来，堆了个半米高的，不过第二天就出太阳，那雪人就融化了。” 公孙先生笑道：“雪人堆了，某人也因为着凉在床上躺了三天，展护卫可是三天两夜没睡守着啊。” 艾虎不好意思挠挠头：“那是第一次堆雪人太兴奋了嘛，玩得高兴，就不小心着凉了。” “对，着凉以后每次喝药都找借口，想不到啊！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小侠艾虎居然害怕喝药。” “公孙先生！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艾荣川被逗笑：“没想到小妹你还有这一面呢？看你抓犯人时那雷厉风行的样子，我以为你无懈可击呢。” 艾虎瞪了他一眼：“少说话，看你的花。” 艾荣川悻悻地闭上了嘴。 公孙先生无奈一笑：“艾虎，一会儿吃完早膳，你随我出一趟远门，三日后回来。” 艾荣川指着自己：“那我呢？” 公孙先生说：“你继续留在肖府，看着陈英兰和魏洋，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我会请白五侠来帮忙。” 早膳时，公孙先生向肖老夫人说了情况，陈英兰和魏洋可以说是最高兴，也是唯二高兴的人了。 肖老夫人叹了口气：“既然是有要事，那我们也不好阻拦。可是慧淓的病该怎么办？艾公子一人怕是……” 艾虎说：“老夫人这您不用担心，我师父请了别人帮忙，他姓白，是我们的朋友，不过他平日里行踪不定，所以他若是不在府内老夫人您不用担心。” “这样啊，那位白公子什么时候过来？” “今晚吧，我们会和他商量好的。” 快晌午时，艾虎回了客栈一趟，幸好白玉堂正好也在，省了她出去找人。 艾虎将事情和白玉堂说了一下，白玉堂爽快答应，展昭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公孙先生怎么不让我去？” 艾虎说：“展大哥，你可不能去肖府啊，你得跟我们一起去办事，还有……包大人也要一起。” 包大人先是一愣，随即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你们是打算去平乐县衙吧？” 艾虎嘿嘿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包大人呢。那包大人我和白玉堂先回一趟肖府，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小镇入口集合。” 包大人微颔首：“去吧，本府也需准备一下。” “艾虎告退。” 白玉堂行了个礼，也和艾虎一同走了。 —————— 艾荣川刚把汤药煎好送去给聂慧淓，有聂老夫人看着，艾荣川想着应是不用自己看着的，正准备走，却被聂老夫人叫住。 聂老夫人问：“艾公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淓儿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啊？你给句实话？” 艾荣川笑道：“老夫人，大夫是不会说谎骗人的，我师父说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而且大夫人的病情相比于之前的样子，已经恢复得有六七成了，您不用担心，大夫人一定会好的。” 聂老夫人还是不放心，焦急道：“可是她现在连我都不认识，真的没问题吗？” “大夫人之前严重到见人就打的，府内上上下下都被她打过，您真的不用担心，大夫人的病情真的已经好太多了。” “听了你的话我就放心了，只要淓儿的病有得治就好，不然她爹在九泉下，要怪我没照顾好女儿了。” 艾荣川没再多言：“老夫人，服药半个时辰内不能吃别的东西，艾某就先退下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多谢，麻烦了。” 艾虎带白玉堂回到肖府，和肖府的人还有聂老夫人见了一面。 聂老夫人看着白玉堂有点眼熟，脑海里闪过那天晚上的黑衣人，顿时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大家的目光皆被她吸引过去，肖老夫人问：“妹妹，怎么了？” 聂老夫人想起那黑衣人对她说的话，于是随意编了个谎：“我看这白公子生得如此俊雅，不知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嫁了这样好的郎君。” 白玉堂笑道：“老夫人过奖了，不过我与夫人确实非常恩爱，再过三个月后我们就要成亲了，若是那时有机会，到时还希望老夫人亲临。” “一定一定，到时候一定去沾沾喜气。” 几人说了几句话，公孙先生向艾荣川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情，艾虎给了艾荣川一个锦囊，里面的东西可备不时之需。 肖老夫人叮嘱道：“孙大夫，一路小心啊。” 艾虎回头：“老夫人您放心吧，有我保护师父呢。等我们回来，慧淓姐的病就能完全好了。” 第138章 母女夜诉衷肠 一个时辰后艾虎和公孙先生在小镇口和包大人、展昭汇合，四个人，两匹马一辆车，出了小镇。 照这种速度，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子时便可到达平乐镇。 路上，艾虎问：“公孙先生，您为何要与肖老夫人说我们三日后就回去呢？时间根本不够啊。” 公孙先生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和艾虎聊了起来：“不这么说，那魏洋和陈英兰能有机会做其他事情吗？” “我明白了，公孙先生您是想引蛇出洞。不过他们真的会上当吗？” “我们好不容易出去，再不动手，他们可就没时间了。” 艾虎点了点头，觉得公孙先生分析得有道理，转头和展昭说起了话，公孙先生看到这一幕轻笑一声，放下车帘。 二狗和三鸦还是一如既往守在肖府外，不过这次两人学聪明了，一天换一个地方，魏洋观察了几天都没发现两人，便也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 肖府 临走前公孙先生听了聂慧淓的药，说汤剂治疗先暂停一段时间，在他没有回来之前聂慧淓不能服用任何药物，等他回来再换疗法。 这也掐断了陈英兰想在药里下毒的心思，艾荣川和白玉堂也只需要看好魏洋和陈英兰，别让这两人做出什么幺蛾子。 肖老夫人和聂老夫人陪着聂慧淓在后园玩，孙大夫说这样有助于恢复神智。陈英兰自然也跟着，以前肖老夫人的大部分心思都在聂慧淓身上，现在聂老夫人来了，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肖家可能就要把自己忘了。 陈英兰正在给肖老夫人捏肩膀，突然捂着嘴跑到柱子旁干呕起来，肖老夫人连忙走过来给她顺气：“英兰，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陈英兰直起身：“婆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难受得厉害，闻到腥味重的东西也想吐。” “腥味日，想吐。”肖老夫人喃喃自语，随即乐开了花地笑着责备：“你呀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吗？你八成是有了！” 陈英兰惊讶地摸上自己的小腹：“婆婆，您是说我又有了祺年的孩子？” 肖老夫人满眼高兴：“看你这样子八成是，不过还得再确认一遍。魏总管，去悬壶医馆请张大夫过来。” “是，老夫人。”魏洋走前看了陈英兰一眼，陈英兰看向他，二人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淡笑。 聂老夫人带着聂慧淓回来，聂慧淓手上多了许多鲜花，手上因为染了泥巴变得脏兮兮的。 聂老夫人问：“英兰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肖老夫人笑道：“她，这么大人了，连自己有了都不知道。” 陈英兰忙说：“婆婆，还没确定是不是呢，万一是假的，那岂不是白高兴了？” 没人注意聂慧淓的表情一瞬间僵硬，大家都在为陈英兰再次怀有身孕而高兴，就连肖祺年也留聂慧淓一个人在旁边，跑过去搂着陈英兰卿卿我我。 到底还是母女连心，聂老夫人注意到了聂慧淓的难过，和肖老夫人随便说了几句，带聂慧淓回房休息去了。 回到房中，聂老夫人拉着聂慧淓坐下，她目光慈爱注视了聂慧淓许久，才缓缓开口：“淓儿，娘一直觉得你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对吗？” 聂慧淓还是摇头晃脑地扯着花瓣，聂老夫人继续问：“这些天我在肖府也看到了，你并没有疯多吗？你为什么要装成这副模样？告诉娘，娘求你。” 聂慧淓扯花瓣的手停下，唇瓣张了张，什么也说不出来，清泪从眼底落下，打湿了手背，聂慧淓近乎哽咽：“娘，对不起。” 聂老夫人激动地将聂慧淓搂进怀里：“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告诉娘发生了什么，告诉娘，娘来保护你。” 聂慧淓摇头：“娘，我可以，我一定要陈英兰和魏洋付出代价，为爹报仇。” “你说什么？你爹的死和陈英兰有关！”聂老夫人震惊到说不出话，她实在想不到陈英兰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外表下却是如此心狠手辣。 聂慧淓说：“娘，爹就是陈英兰害死的，我都听见了，她身上还藏着您给爹的玉佩，是她雇凶杀害了爹。还有我的孩子，小安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聂慧淓再也控制不住，扑在聂老夫人肩头痛哭，聂老夫人一下一下拍着聂慧淓的背安抚着：“原来如此，怪我，当初为何要同意祺年纳妾呢？怪我这个当娘的没保护好你，陈英兰、魏洋，我女儿和我丈夫的仇，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聂老夫人问：“淓儿，所以孙大夫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根本没有疯？” 聂慧淓点点头：“娘，您千万别说出去，孙大夫还有艾姑娘他们其实是开封府包大人的手下。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们在保护我不被陈英兰伤害，也是他们一直在暗中为我调查爹的真正死因。” “是吗？那太好了！难道说我上次遇到的黑衣人也是开封府的人吗？” 聂慧淓并没有听到聂老夫人说什么，叮嘱道：“娘，现在只有艾公子和白公子在府内，我怕他们心有余力不足，我们必须多加小心，千万不能上了陈英兰和魏洋的道，娘，我们一定要沉住气，艾姑娘他们已经去平乐了，爹的仇马上就能报了。” 聂老夫人笑着流泪，摸着聂慧淓的头：“好，我们一起看着该死的人下地狱。” 聂老夫人擦去眼泪：“那艾公子和白公子你都认识？” 聂慧淓摇摇头：“我只认识艾公子，他是艾姑娘的哥哥 也是孙大夫的徒弟，至于白公子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并不知道他的来历。” “既是艾姑娘他们请来帮忙的，就一定值得信任，而且如果不是白公子，娘也不会想到来肖府看看你，更不会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 “您与白公子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只是眼熟。淓儿，天色不早了，咱们快些休息吧。” 母女二人躺在床上，聂慧淓开口说：“我好怕祺年对我冷淡，娘，我该怎么办？” “娘相信祺年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你与他自小青梅竹马，又夫妻多年，祺年不会冷落你的，别多想，昂。” “是吗？”聂慧淓留下疑问，刚才在后园，肖祺年将自己忘在一边，满眼都是陈英兰的样子她尽收眼底。 第139章 确诊身孕 子时 平乐镇 包大人四人走进平乐镇范围，入口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只有几片枯叶摇摇欲坠挂在枝丫上，地上铺满落叶，踩在上面发出清晰的沙沙声。 艾虎蹙眉：“现在这个时候客栈都已经打烊了，我们得找个遮风的地方，万一下雨还有地方躲。” 展昭说：“咱们再走过去看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遇到还没打烊的客栈。” “好。”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坐了一天马车，早已浑身疲惫，二人便下车与展昭艾虎一同步行，缓解身子酸痛时也能好好看看这平乐镇的样貌。 现在整条大街上只有他们，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如此清晰，就连远处的犬吠都能听得出是哪个地方传来的。 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了房屋和摊位这些东西，不过不出所料都是漆黑一片。看来今晚想找个避风的地方，怕不是这么容易的。 艾虎无奈叹了口气：“平时那破庙什么的不是挺多的吗？怎么现在连间茅草屋都找不到啊？” 展昭嗤笑一声：“那些破庙一般都是在郊外或者远离小镇的地方，谁会把寺庙建在镇内？” “好吧，那我们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不会，你看那。” 艾虎顺着展昭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亮光，虽然很微弱，但是也表明了那个地方还有人，可能是间客栈，也可能是百姓的住所。 艾虎大喜：“太好了！包大人公孙先生，咱们有地方住了！” 公孙先生无奈笑道：“艾虎，虽然现在这里没人，但是你也注意点形象，女孩子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 “知道了知道了，公孙先生我们快去看看，有没有房间住吧。” “你呀。” 亮着微光的是两盏灯笼，挂在一家客栈屋檐下，上面刻着‘得福客栈’，透过门缝还能看到客栈内有光亮，艾虎敲了门，没过多久便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 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身穿深蓝色粗布衣，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展昭率先开口：“请问客栈现在还能住店吗？” 男人连连点头，将四人请进来：“你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到这来？” 公孙先生说：“我们是过来谈生意的，本来计划戌时前到的，可是路上出了点状况，这个时候才到平乐，实在麻烦了。” 男人摆手：“不麻烦，我这小店本就是十二个时辰开张的。” “那行，四间上房。” “好嘞，你们还需要点什么吗？” “劳烦你帮我们烧点热水，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疲惫了。” “那行，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叫人烧水。” 四人各自回房间稍作休息，艾虎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就是现在了。 艾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就被敲门声吵醒了，门外是店小二，肩上搭着长帕子，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姑娘，热水给您送来了。” 艾虎端过木盆：“麻烦小二哥了。” 大概是舟车劳顿，四人默契地谁也没去打扰谁，洗漱完后，各自休息了。 —————— 翌日 辰时 陈英兰确定确实怀了身孕，这可把肖老夫人和肖祺年高兴坏了，早膳时二人围坐在陈英兰左右对其嘘寒问暖，而聂慧淓这边只有聂老夫人在。 艾荣川和白玉堂作为肖府的贵客，自然也是同桌用膳的。白玉堂慢悠悠喝了口汤：“老夫人，二夫人只是怀孕了，大夫也说没有任何问题胎儿非常健康，您应该多关心关心大夫人她才是。” 艾荣川也附和：“万一大夫人再被刺激到，那我师父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白费了，大夫人现在受不得刺激，老夫人，你们还是控制点为好。” 肖老夫人也知道自己乐昏了头，忽略了亲家和儿媳的感受：“是是是，艾公子说得对，是我的不是，忽略了妹妹和慧淓的感受。” 聂老夫人勉强扯出笑容：“我能理解，儿媳怀孕了，哪有不高兴的呢。英兰如今又有了身子，应当多注意才是。” 陈英兰腼腆笑笑：“多谢聂伯母关心，英兰会小心的，不知道这次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肖母笑道：“儿子女儿都好，不过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儿，正好一儿一女凑个好字。” 肖祺年轻搂着陈英兰的肩膀：“英兰，以后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府里的事情有我在呢，你只需要养好身子就好，让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 聂慧淓突然把筷子摔了，崩溃地捂着头大吼了一声，这举动吓到了在场的人，只有白玉堂和艾荣川还是淡定自若。 肖祺年责备道：“慧淓，你这是做什么？” 艾荣川反问：“肖少爷今天刚回府？大夫人不能受刺激你难道忘了？如果我师父治疗了这么久，又被你们两天打回原形的话，那你们再另请高明吧。” 肖祺年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解释：“对不起慧淓，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担心你会吓到英兰。” 聂老夫人将筷子放下：“你们慢慢吃，我带慧淓回房休息，姐姐，失陪了。” 肖老夫人点了点头：“好。” 白玉堂和艾荣川也找借口相继离开了餐桌，肖老夫人训了肖祺年一顿：“你怎么对慧淓说话的？” 肖祺年低着头：“娘，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担心英兰会被慧淓吓到。” “你就不怕慧淓再被你刺激到病情又复发吗？如今孙大夫不在府内，如果慧淓的病又发作了，我们该怎么办？” “娘，我知错了，我明天去找慧淓道歉。” 陈英兰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娘，这都是我的错，祺年关心我才会凶慧淓姐的，我会去向聂伯母和慧淓姐道歉的。” 肖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这哪里是你的错？你现在是肖家的宝，错的是这个不懂分寸的，要道歉也是他一个人去，你呀就安心养胎，把孩子健健康康的给生下来。” “我会的，这个孩子生下后，小安就不是一个人了，如果是男孩的话，娘，您之前不是说想从我这过继一个儿子在慧淓姐名下吗？” “你同意了？” 陈英兰点点头：“不管孩子喊谁娘，他都是祺年的儿子，是肖府的子孙。而且我相信，慧淓姐一定会善待这个孩子的。” 肖老夫人激动得连连点头：“好好好，太好了，英兰，你真是肖家的好媳妇啊！” 第140章 面见平乐县令 翌日 刚过午时，包拯四人就前往平乐县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都是百姓安居乐业，包大人心想，这县令应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 县衙门外站立着两位值守衙役，身形挺拔、目光炯炯地目视前方，见有人来，二人上前制止住他们前进的动作。 展昭说：“开封府府尹包大人要面见你们县令，劳烦二位引见。” 两个衙役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问：“几位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展昭亮出令牌：“这是开封府的令牌，包大人身上还有皇上亲赐‘代天巡狩’的印章。” “随我来。” 四人随着衙役来到县衙书房，衙役敲门禀报完来由后便自行退下。 县令一听开封府的包大人来了，连忙起身整理衣冠，待包大人走进来，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平乐县令杨签拜见包大人。” “杨大人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大人。” 杨签起身，小心询问：“包大人亲临我平乐镇，所为何事？” 公孙先生说：“聂府老爷被害一案杨大人可还记得？” 杨签点点头：“自然记得，凶手直到至今还没被抓获，这也是下官头疼的地方。” “杨大人可还记得聂老爷的死因是什么？” “聂老爷胸前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就是那道伤导致死亡的，不过我们发现尸首时现场什么也没有，那条路又是劫匪经常出现的地方，所以下官只好暂定为被劫匪所害。” 包大人眉头微蹙：“杨大人此等作法，太过仓促，愧对死者冤魂！” 杨签立刻跪下：“下官知罪。” 包大人并没有怪罪之意，让杨签起身，艾虎问：“现在是否可以重新开棺验尸？” 杨签摇头：“这下官不知，需得询问聂家族长才是。” 包大人颔首：“备纸墨，本府这就书信一封。” 信封送出后，杨签向包大人汇报了聂老爷被害一案的所有办案经过，除了聂老爷，他身边的两个家丁也被人杀害，一人更是被砍断脖颈，只有一点皮肉连接着脖子，死状相当凄惨。 展昭问：“信何时能送到？” 杨签答：“大约两个时辰后就可送到聂家族长那。” 包大人道：“那就劳烦杨大人待聂家回信后到留福客栈告知本府。” “是。” 四人离开县衙，包大人却没有回客栈，而是沿着街道闲逛。 艾虎戳了戳展昭：“展大哥，包大人今天好雅兴啊，竟然到街上散步了。” 展昭笑道：“包大人是在体察民情，这样更容易看出百姓们过得如何。” 艾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包大人终于坐不住了，和我们一样想出来玩呢。” “坐不住的只有你。” “展大哥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想吃什么吗？给你买。” “前面那家胡麻饼看起来不错，咱们去买那个吧。” “好。”展昭向包大人请示后，便被艾虎拉着跑向了小摊，公孙先生见二人停在卖饼的摊位前，忍不住笑道：“艾虎真是不管走到哪都不忘记好吃的。” 包大人轻笑附和：“艾虎这颗赤子之心永远如此才好。” 公孙先生望着艾虎举着饼递到展昭面前要展昭尝一口的动作，满眼慈爱：“对，她一直这样就好，无忧无虑。” 信很快就送到了聂家族长手中，族长如今已九十高龄，头发全白，但依然老态龙钟。 聂老爷是他的孙子，如今族长知道自己孙儿的死另有隐情，不顾家族其他人的反对，坚持同意包大人重新开棺验尸。 包大人得到回信后，没有一丝怠慢当即带领公孙先生他们前往了聂家祖坟所在地。 —————— 自从得知事情真相后，聂老夫人对陈英兰就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关怀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冷眼相待。 这变化就连肖老夫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个妹妹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当初陈英兰进肖府时，聂老夫人也是同意的，这就说明聂老夫人是打心里接受了陈英兰做肖府小妾的，可是如今聂老夫人的突然变脸着实让肖老夫人想不明白。 肖老夫人也只以为是现在陈英兰又怀了孕，肖祺年把目光全部给了陈英兰，忽略了聂慧淓，所以聂老夫人这才对陈英兰有了偏见。 对此，肖老夫人还特意找肖祺年谈了一下午的话，叮嘱肖祺年注意分寸，不要太过了，慧淓现在也非常需要他。 肖祺年对聂慧淓也有愧疚，毕竟当初聂慧淓生产时他不在身边，不然聂慧淓可能就不会因为失去孩子而疯了。 二人十八年的感情，自然是情比金坚，可是如今陈英兰又怀了他肖祺年的骨肉，他就不自觉把目光全部给了陈英兰，若不是他娘对他说了此番话，恐怕有朝一日他寒了发妻的心都还不自知。 肖祺年带着陈英兰到聂慧淓房中为上次吼了她的事情道歉。 聂老夫人刚和女儿谈过话，这会儿正是心烦时，看见陈英兰更没了好脸色：“我可不敢让她给我家淓儿道歉，万一又吓到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们担不起这个责。” 肖祺年说：“娘，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慧淓发火，可是英兰没有错，娘您要怪就怪我，英兰一直都很照顾慧淓，这您也是知道的。” 聂老夫人冷哼一声：“我不知道，我如果不来肖府都不知道我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淓儿当初没了孩子，你不在身边陪着，我理解你在外奔波，可是现在你回来了，从回来到现在你可曾关心过淓儿？关心过你们那来不及长大的孩子？反倒是她，怎么？有了孩子就拴着你一辈子了是吗？” 陈英兰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流着泪：“伯母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怀孕给慧淓姐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这就去告诉婆婆，孩子我不要了。” 陈英兰说完就哭着跑了，肖祺年因为担心陈英兰连忙追了上去，聂老夫人看两人走远：“淓儿，跟娘回聂家，这样就不用受苦了。” 聂慧淓擦掉眼角的泪坚定摇了摇头：“不，我要留在肖府，留在这，看着陈英兰和魏洋入狱的那天。” “好，娘陪着你。” 第141章 开棺验尸 陈英兰哭哭啼啼坐在肖老夫人身边，肖祺年又气又急地来回踱步。 “娘，我已经向慧淓道歉了，可岳母她就是不依不饶，您说岳母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英兰并没有惹她不愉快，她为何要迁怒英兰呢？” 陈英兰说：“娘，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还是把孩子拿掉吧，这样伯母和慧淓姐就不会难过了。” 肖老夫人拍了拍陈英兰的手：“你聂伯母和慧淓那边娘会去说的，你只管安心养胎，你聂伯母也是关切女儿，性子急了些，对你没有恶意的，别难过啊。” “我知道了娘，我想回房休息。” “那让祺年陪你去吧。” “不用了，娘，让祺年去陪陪慧淓姐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好吧，去好好休息。” “儿媳告退。” 肖祺年目送陈英兰离开后，泄气般坐在了椅子上：“娘，我岳母怎么突然对英兰意见这么大？对英兰横眉冷眼的，这不像我岳母的作为啊。” 肖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娘也想不明白，可能只是因为你对慧淓的关心少了。你岳母说得也没错，你回来后都没有关心过慧淓的身体，反倒是英兰刚确认怀了孕，你这一门心思全到英兰身上去了，你岳母看你这态度自然会生气。” “那，我今晚找慧淓好好谈一谈。” “好，注意些，别刺激到慧淓。” “孩儿明白。” —————— 包大人和杨签一同带人来到清风山，找到聂家祖坟的位置，那里已经有一群人在等待着。 杨签上前与首位的男人行礼：“平乐县令杨签，这位是开封府府尹包大人，这三位是包大人的手下。” 男人抱拳鞠躬：“包大人，我受族长命令，前来协助包大人开棺验尸。” 包大人颔首：“有劳了。” 艾虎问：“这些人是？” 男人解释：“都是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开棺并非小事。” 公孙先生颔首：“这我们能理解，只要不妨碍公务就好。” 男人手一挥：“开棺！” 聂老爷是在聂慧淓生产不久后遇害的，算时间聂老爷遇害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将近八个月。 棺材被抬上来，棺盖被推开，聂老爷穿着寿衣，双手放于胸前，静静躺着，倒像是睡着了。 公孙先生只扫了一眼尸身，就看出了问题。 公孙先生说：“聂老爷不只是被砍中要害丧命这么简单。” 公孙先生说完，向前去对聂老爷的尸首仔细检查了一遍，当检查到口腔和指甲时，公孙先生内心了然，对包大人说：“大人，聂老爷很可能是中毒身亡，胸前的刀伤倒像是死后补上去的。” “竟是这样？”包大人转头问杨签：“杨大人，县衙在为聂老爷验尸时，难道没有查出聂老爷中毒？” 杨签连忙认错：“下官惭愧，这下官真的不知，尸首是师爷验的，所有证据都是师爷检查后呈交上来的，下官并未看见过聂老爷的尸首，对这些也并不知情。” 展昭问：“那师爷呢？” 艾虎也问：“是啊，怎么不见师爷？从我们到县衙就只看到你。” 杨签说：“师爷……两个月前就离职返乡去了，说是家中有变故，需回乡去。” “那师爷姓甚名谁，你可知他家在何处？” “师爷姓何，叫何五。何师爷家在清乐镇杏花村。” 展昭和艾虎默契地相互对视，二人从眼神中已然商量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聂家的长辈纷纷开始议论： “原来这孩子的死真的有隐情啊？” “能查出是中的什么毒吗？” “我聂家向来和善，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怎么就落得个被奸人所害的下场呢？” 官府这边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纷纷，公孙先生继续给聂老爷检查尸身，下意识喊了艾虎过去帮忙，却被聂家的一个长辈叫住了。 那长辈满脸不悦：“怎么能让女子靠近棺材？这是女子做的吗？我这很多人，你看看需要几个人手帮忙，让人小姑娘做这，太为难人家了。” 公孙先生笑道：“我验尸这么久，都是她一直给我打下手，而且你们不熟悉验尸过程，怕是帮不了忙。” 艾虎心里郁闷，早知道穿男装出来了，虽然知道那老人家是关心自己，但她还是感觉自己被看扁了，什么叫这不是女子能做的？女子就不能做这些事情吗？瞧不起谁呢？ 公孙先生看出了艾虎心中所想，但也只是轻笑着，并未出声，之前让艾虎穿女装，最多一个时辰，艾虎就会吵着要去将女装换掉，现在却能连穿好几天女装都不带换的。 与其说是艾虎不想换，倒不如说是她已经穿习惯了，便忘记了换。 公孙先生轻声道：“别多想了，快些过来帮忙。” 艾虎走过去闷声道：“我做什么？” “你在旁边给我递工具，顺便也看看这尸体还有哪些地方有问题。” “好。” 艾虎将袖子往上一撸，蹲在公孙先生身旁，仔细看着公孙先生验尸的步骤，公孙先生需要时自己伸手帮一下忙。 周围人不知不觉也围了过来，细细看着二人的动作，只有包大人和杨签他们几人在原地静静等待。 艾虎挥手让人往后退些：“你们全部围上来会遮住光的，这样就看不清尸体了，往后一些。” 一群人很听劝地往后退了几步，留了足够的空间出来。 公孙先生看了聂老爷的瞳孔，瞳孔缩小、涣散。 聂老爷的口腔内也因为被毒药腐蚀，表面溃烂。 就连指甲和嘴唇都变成了紫黑色，这种种迹象，完全符合一种毒药毒发后的样子。 公孙先生起身：“大人，聂老爷这是鹤顶红毒发身亡。” 艾虎大惊：“这可是剧毒啊，服下后必死无疑，不过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在聂老爷身上再补一刀呢？” 包大人说：“为了混淆视听，掩人耳目。公孙先生可还发现了其他问题？” “暂时没有。” 包大人微颔首：“有劳公孙先生。” 聂家的长辈说：“包大人，以后若是有需要过来这里，您尽管来便是，无需再写信来。” 包大人点了点头：“多谢，本府定会早日查出凶手，还死者公道。” 第142章 起疑心 官府现在要查明两件事：鹤顶红聂老爷是如何服用下去的？既然聂老爷已经服用了鹤顶红，为什么凶手还多此一举砍伤聂老爷，若是为了混淆视听那这作法未免太过多余。 公孙先生说：“鹤顶红服用后会立即毒发，聂老爷被害的地方也许不是那条回家的必经之路。” 艾虎疑惑：“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展昭说：“还是那句话，掩人耳目。这样做让大家都知道聂老爷确实是回家路上被害的，至于真相是什么，衙门说什么，百姓就信什么。” 艾虎恍然大悟点点头：“那何师爷非常可疑，包大人我们有必要去找人问问。” 包大人颔首：“的确应该如此，只是，该让谁去？” 艾虎毛遂自荐：“让我去吧包大人，来来回回也就几天时间。” 公孙先生说：“让王朝马汉同你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好。” 展昭说：“我看过地图，最慢五六天也就回来了，不过路上要多加小心。王朝马汉跟着你，也能照顾着你一些。” 包大人唤了王朝马汉进来，吩咐了此事，二人领命，下去准备行李。 艾虎也拱手告退。 尸首已经重新验过，除了发现中毒没有其他可疑地方，公孙先生验了三次，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才让尸体重新入土。 重新入土后要重新举办葬礼，请德高望重的法师超度，以此来平息亡魂被打扰的不悦，不过这些都是聂家的事情了。 现天色尚早，事不宜迟，几人回到客栈，用完午膳后，艾虎和王朝马汉便出发前往清乐镇。 公孙先生背着手：“差不多该回平乐了。” —————— 肖祺年被聂老夫人对陈英兰态度的转变搞得头疼不已，他和聂慧淓成婚多年，自认心里清楚岳母的为人。 可是现在岳母却因为英兰怀孕而三番两次出口刁难，这实在让他心里烦躁。可是岳母前几天刚来时对英兰的态度确是极好，难道就是因为英兰又怀孕了，岳母就因此对英兰处处刁难？ 肖祺年这几日心中烦闷，就连陈英兰那边他也没去过，整日在房间里看书、作画，既然解决不了，那就躲着，谁那也不去，那另一边自然也就没理由生气了。 肖老夫人找到聂老夫人，说是姐妹许久不见，一起谈谈心，其实要谈什么聂老夫人早已心知肚明。 肖老夫人语重心长道：“慧淓如今的身体不适合有孕，我知道你关心女儿，但是英兰真的是个好孩子，祺年回来后对慧淓的关心确实少了，不过这也不能迁怒英兰啊是吧？妹妹，慧淓和祺年还很年轻，等慧淓的病好了，孩子还会再有的，你实在没必要这么对待英兰。” 聂老夫人冷哼一声：“姐姐，你知道我之前对那陈英兰是什么态度，她以前怀孕的时候我没意见，如今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你们若是真的认为她是个好儿媳那你们就好生养着她，总之我聂家是永远不会原谅她陈英兰。” “你这话什么意思？英兰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聂家的事情？” “别的我不想多说，等孙大夫回来治好淓儿后，我就带着淓儿回聂家，继续待在这我怕我的淓儿迟早有一天被害死了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 聂老夫人起身告辞，留肖老夫人一人坐在后园凉亭百思不得其解，聂老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英兰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聂家的事情，才让聂老夫人对她的态度转变如此大？ 肖老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和肖祺年说说。 肖祺年听完后头也不抬：“娘，英兰的为人你我是知道的，我岳母她就是看不惯英兰怀了我的孩子，觉得我冷落了慧淓，迁怒英兰罢了。英兰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能做什么对不起聂家的事？况且除了我岳父岳母，英兰也不认识聂家其他人啊。” 肖老夫人说：“话虽如此，可是娘心里还是有疑，你岳母之前对英兰的态度如何，这你也知道，她若是对英兰怀上你的孩子有意见，当初英兰怀孕的时候她就不会送礼来道喜了。我看你还是留意一下英兰吧，如果真的没有问题，咱们再好好向英兰道个歉。” 肖祺年细想一下，觉得肖老夫人说得有道理，便点头附和：“好，我这几日会多留意英兰的。娘，慧淓那边……” “慧淓那边有你岳母陪着，还有白公子和艾公子，你若是过去，千万别再提英兰了，免得又惹你岳母不高兴。” “知道了娘，我会小心的。” 聂慧淓房中，艾荣川和白玉堂坐于桌前，旁边聂老夫人一脸愤怒，聂慧淓正给她顺气：“娘，您别气了，祺年他并不知道真相，他和婆婆都是被骗的。” 艾荣川说：“聂老夫人心疼大夫人这我们理解，不过老夫人千万不能说漏了嘴，若是让那陈英兰知道反过来对我们反咬一口的话，想为聂老爷申冤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聂老夫人点头：“这我知道，谢谢你们，为了我家老爷的事情，四处奔波。” 艾荣川笑了笑：“老夫人言重了，这些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 “公孙先生他们几时回来？已经过去三天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公孙先生和我小妹说的三天回来，只是个幌子，是让那陈英兰和魏洋放松警惕，不过他们几时回来，这我确实不知。” 白玉堂喝着茶：“等陈英兰他们放松警惕，要对你们下手的时候，他们就回来了。” “啊？这，这能来得及吗？”聂慧淓惊恐问道。白玉堂扇子一挥：“放心，公孙先生神机妙算足智多谋，你们不会有任何问题。” 母女二人听到这便也放下了心里的疑问，她们相信公孙先生和艾姑娘会及时回来，揭穿陈英兰和魏洋的阴谋，让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接受国法制裁。 眼见时辰已晚，白玉堂和艾荣川向聂老夫人拱手告辞，各自回房。 第143章 踏勘 肖祺年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想到白日里肖老夫人说的，肖祺年就难以入睡。 思来想去，肖祺年决定还是去看看陈英兰。 现在除了打扫府邸的家丁，其他人大部分都早已休息，肖祺年走到陈英兰厢房，接近后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约听见房内有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 肖祺年眉头微蹙，敲响了门。 许久才听见陈英兰的声音，肖祺年等了一会儿，陈英兰才打着哈欠开了门。 “祺年？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吗？” 肖祺年随口糊弄了过去：“没事，刚才做噩梦梦到你临盆时出了事，我担心你，过来看看。你已经睡下了？” 陈英兰笑了笑：“祺年，孩子还没显怀呢，临盆的时候还早，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你也知道孕妇容易犯困，我早就睡下了，现在被你吵醒，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得回去继续睡了。” “好，对不起英兰，我打扰到你了。” “没事，你也是关心我。” 目送肖祺年离开，陈英兰才关上房门，魏洋从床榻下爬出来。 魏洋拍掉身上的灰尘：“吓死我了，你说他大晚上不睡觉跑过来做什么？差点被发现。” 陈英兰也一脸鄙夷：“谁知道他做什么大晚上跑我这来？我这几日啊心里烦，那聂老太婆不知道怎么搞的，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魏洋抱着她：“肯定是看你又怀了孩子，觉得你抢走了她女儿的地位，生气呢。” “那要怪她女儿福薄呀，没命享受这荣华富贵，很快肖府的所有都会是我的，咱们的孩子就是魏少爷。” “好，这称呼好，那我就是魏老爷，你就是魏老夫人。” “瞎说什么呢？人家可不老啊。” “好好好，你不老，你永远年轻漂亮。” —————— 清乐镇的气温相比与平乐和安乐要低许多。 艾虎三人进入清乐，就被牛毛小雨打湿了头发，三人唯恐雨势变大，忙找了家客栈住进去。 悦来客栈 艾虎订了三间房，三人上了楼，换了身厚一点的衣服。公孙先生真是学识渊博，要不是他叮嘱他们带两件厚衣物，恐怕他们就要花钱买衣裳了。 下楼吃饭时，艾虎向店小二打听了杏花村在何处。 店小二说：“杏花村在出了小镇，往南走，骑马大约六七十里，就能看到村子了。” “多谢小二哥。”艾虎掏出一锭银子给店小二：“上两壶茶，剩下的就给小二哥买些好酒好菜。” 店小二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好好好，客官稍等，酒菜马上来。” 店小二揣着银子笑呵呵走了，王朝调侃：“艾虎，出手这么阔绰？十两银子说给就给了。” 艾虎摊摊手：“没办法，咱有钱呀。从肖府出来时二哥给我塞了一百两的银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而且，以后要找人帮忙，也方便是不是？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后我若有事情需要帮忙，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马汉竖起大拇指：“高，这招实在是高！” 艾虎不好意思笑笑：“好了别抬举我了，咱们先吃饭，等雨停了，就去杏花村。” “没问题。” “听你的。” 店小二将酒菜端上来：“三位客官，都上齐了，慢用。” “有劳了。” —————— 包大人和展昭随着杨签来到聂老爷回家的那条必经之路上。 道路铺满黄土，狂风袭来黄土被卷上半空，使人不得不闭上双眼防止沙砾进入眼中。 待狂风过后，几人才睁开眼睛，展昭施展轻功飞身站到最高处，快速观察了一遍四周的地形，又下来向包大人汇报：“大人，这四周有许多灌木丛，确实是藏人的最佳地方。如果有人刻意躲藏在此处害人，被害人没有戒备的话，很难逃过一劫。” 包大人颔首，随后问：“聂老爷的尸首，是在何处被发现的？” “大人随我来。”杨签带二人来到一处枯树下：“我们就是在这发现的聂老爷的尸首，聂老爷当时是瘫坐的姿势，胸前的衣服被血全部染红，不远处地上也躺着两个家丁的尸首。” “当时的细节，你还记得多少？” “下官惭愧，时隔太久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下官倒是记得一件事，何师爷给聂老爷验过尸后，禀报过，聂老爷的掌心有一道细小的长痕，像是被细线之类的东西摩擦出来的痕迹。腰带左侧也断了，是被利器隔断的。” 包大人想起公孙先生向自己汇报过，聂老爷的随身玉佩被凶手拿走的事情，那手上的划痕想必就是在抢夺玉佩时，被挂玉佩的绳索划出的，凶手割断聂老爷的腰带就是为了方便取走玉佩。 三人将现场走了一遍，包大人以多年的办案经验得出，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聂老爷是在其他地方遇害后，再被凶手运到此处抛尸。 看完现场，三人便回了县衙。 公孙先生把整理好的东西呈交给包大人，包大人问他是否要准备返回安乐？ 公孙先生笑道：“不急，再晚两天回去，他们现在还提防着我们呢。” 展昭含笑：“若是回去能直接给他们致命一击，那就再好不过了。” 包大人说：“陈英兰和魏洋能在肖家稳住脚，得到肖家的认可，可见二人的计谋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公孙先生不是说那陈英兰如今已有身孕，恐怕肖家对她更是看重了。” 公孙先生说：“肖家一直被蒙在鼓里，学生倒是担心，陈英兰和魏洋的罪行被揭露后，肖老夫人和肖少爷该如何面对聂老夫人他们。肖老夫人在聂老夫人面前为陈英兰说净了好话，得知真相以后不知道他们该做何反应。” 展昭说：“也许会带着愧疚吧，特别是肖少爷，妻子父亲的惨死、失去孩子，皆是因为自己府中的管家和疼爱的小妾造成的，他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虽说这不能怪他，但是他心中难免会有愧疚。” 第144章 杏花村见何师爷 杏花村因叫杏花村，是因为村里种植杏花树偏多，路边的树十棵有八棵就是杏花树，村里大半百姓都以卖杏果为生。 房瓦破了几片，窗子上定着几根木条固定，连着两天下雨，屋顶上漏了雨进来，屋里被放着两个木盆，用来接住雨水。 床上躺着的老太太有气无力地将在收拾桌子的女人叫过来：“娟儿，阿五还没回来吗？” 被叫娟儿的女人放下抹布，走到床头来，给老太太掖着被角：“娘，阿五出去抓药去了，很快就会回来，您不用担心。” 老太太掩面：“都是娘的错，娘对不起你们，若不是为了娘的病，你们也不会这么苦。娟儿，听娘的，咱不治了，不治了。” “娘！您这说的什么话？钱的事情我和阿五会想办法，您不用担心，病一定要治，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好，好，娟儿，能有你这个儿媳妇，我死而无憾了。” “娘，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杏花村面积不大，全村只有一百二十多户人家，抓药的地方也只有两家，因为村子四周围着高山，一些懂药的村民经常上山采挖药材来卖，抓药的地方药材还是挺齐全。 男人身上的衣裳补着布丁，脚上的布鞋已经被摩擦起了线，男人在药房抓完药，从口袋里掏出铜板，一枚一枚地数给大夫，几枚铜板在柜子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静静躺在柜子上，男人付了钱，拿着药，走出了药房。 男人刚出来迎面碰到三个人，以为是路人，却没想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艾虎问：“你是何五何师爷吧？” “是。”男人点点头：“你们是来抓我的？” 艾虎摇摇头：“不，我们是来问你一些事情的，方便去你家吗？” 何五轻点头：“随我来吧。” 三人随着何五回到家，屋内简陋破旧的样子让三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老太太听到开门声，费力撑起身子，看到是何五回来，刚喊了一声，就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何五忙将东西放下，走到床边给老太太顺气：“娘，药我买来了，我这就去煎药。” 娟儿端着水进来：“阿五回来了？我烧了热水，给娘擦擦身子。” 艾虎将药拿着：“我帮你吧，多一个人帮忙，要快一些。” 何五愣了一下：“多谢。” 艾虎对王朝马汉说：“你们在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出手帮一下。” “好。” 艾虎随何五来到厨房，这里空间很小，最多只容得下两个人干活。 艾虎帮忙将药罐清洗干净，再帮何五把药材处理干净，把炉子烧起，开始煎药。 何五问：“你们是官府的人？” 艾虎没有否认：“你知道我们来找你是因为什么？” “早就猜到了，我……会判多久？” “这我不知道，给你判刑的并不是我，你为何要隐瞒聂老爷的死因？” 何五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房屋内，隐约能听见老太太和娟儿的说话声。 艾虎顺着何五的目光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因为你娘？” 何五点点头：“没错，你也看到了我娘的身体，如果再不医治就没命了，他们给了我一百两，足够我给我娘请一个好大夫，我答应了，条件是……” 艾虎替他回答：“帮他们隐瞒聂老爷的死因。” 何五沉默地点了点头。 许久艾虎才站起身：“我进去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艾虎，便问他们是谁。艾虎说他们是何师爷的朋友，得知何师爷母亲病重，特意过来探望的。 说罢，艾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塞到娟儿手中：“这里面的药丸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虽然不能让伯母的病彻底痊愈，但能减轻病痛。” 娟儿连连摆手：“不不不，这，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收下吧，这是县令大人的一点心意。伯母病好了，何师爷才能尽快回去任职啊。” 娟儿才缓缓将药瓶收下：“多谢姑娘。” 老太太没有力气起身，只能口头感谢。 艾虎向王朝马汉使了个眼神，二人会意出去帮忙。 待药端上来老太太服下药后又睡了过去，娟儿到厨房准备晚上的吃食。 趁此机会，艾虎正好有问题要问何五。 艾虎直截了当：“聂老爷被害的地方，不是那条必经之路对吗？” 何五点点头：“没错。” “那你知道真正的现场是在什么地方吗？” “我并不知情。他们不知如何打探到了我家的消息，用我娘和妻子的性命威胁，事成后给我一百两，如果我不答应，我娘和我妻子都会死。” 艾虎疑问：“所以他们将聂老爷在其他地方杀害以后，再将聂老爷的尸首运到那条必经之路，再让你过去假装发现了尸首，为了方便你做假证据，他们还在聂老爷身上又重新砍了一刀？” 何五摇摇头：“他们只让我在规定时间内去那个地方按照说好的给聂老爷验尸，其他的我并不知情，不过我能确定聂老爷确实是中毒身亡，而且毒药是被强灌的 ” “那鹤顶红，难得吗？” “对于达官显贵来说，并不难得，只要有钱什么不能买到？” 艾虎点点头：“我明白了，最后一件事，我能找大夫治好你母亲不过，你要随我回平乐。” 何五不言，似乎在考虑，艾虎又说：“但是伯母的病不能确定能治好。不过你是一定要随我平乐的。” 何五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和你回去，杨大人器重我，我却因为钱财欺骗于他，早该回去认罪了。” 二人正说着话，娟儿从屋内匆忙跑过来，焦急喊道：“阿五，娘的病又犯了，你快来看看！” 两人连忙走进屋内，床上的何老太太双手死死拽着胸口的衣领，嘴巴张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 艾虎说：“伯母这是喘鸣发作了，我刚才给你的药呢？” “在这。”娟儿这才想起来有药，连忙递给艾虎，艾虎扶起何老太太，倒出一枚药丸给老太太服下，老太太的喘鸣之症才得以缓解。 娟儿急得差点哭出来：“我太急了，忘了还有药。” 艾虎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伯母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何五见母亲没事了，说：“药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第145章 树林遇险 艾虎出去了一趟，买了一些对何老太太身体有好处的药材，然后还请了大夫到何五家为老太太号脉。 大夫说老太太的病其实并无大碍，不过因为拖延的时间太长，想要彻底治好是有难度的。 大夫唏嘘：“若是再这样继续拖下去，怕是活不过半年了。老太太是否经常有胸闷、头痛、浑身酸痛的迹象，严重时还会有心绞痛、喘鸣的症状？娟儿连连点头：“没错，我娘经常会这样，大夫，您救救我娘吧。多少医药钱都可以，我们可以卖房子！” 大夫摆摆手：“都是杏花村的，说什么钱就太见外了。要想治好，从现在开始就需要好好治疗，我虽然医术称不上炉火纯青，但是老太太的病我还是有九成把握。” 艾虎点点头：“这是十两银子，五日后我还会回来，到那时，剩下的钱会全部付给大夫。” “好。”大夫收下钱，继续给老太太号脉诊断。 艾虎让马汉留在这，帮忙的同时也能防止这大夫突然跑路，并不是他们不相信这大夫，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多一个心眼也是好事。 —————— 肖府 陈英兰和肖老夫人正在走廊庭院下的石桌前坐着，陈英兰身边的丫鬟将安胎药端过来：“夫人，安胎药来了。” 陈英兰用勺子搅动着汤药：“娘，您不去看看慧淓姐吗？您一直陪着我，慧淓姐该生气了。” 肖老夫人笑了笑：“慧淓那有你聂伯母陪着，不会有事的，而且慧淓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别多想了，快些把药喝了。” 陈英兰应了声，待药微凉，便将药全部喝了下去，丫鬟将药碗收走，陈英兰继续愁眉苦脸：“不知道这个孩子来的到底对不对，聂伯母她如今对我……” “慧淓如今这副模样，你伯母她难免会心中不悦，不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迁怒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你只需要安心养胎，其他事情有我和祺年在呢。” “好，有娘和祺年在，我就放心了。娘，英兰有些犯困了，想回房休息。” “我送你回去，正好我也回去休息一下。” 聂慧淓房中，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现在房里只有聂慧淓一个人，聂老夫人在自己房中休息，肖祺年不知是在躲着自己还是因为别的已经两三天没来她这里看过她。 聂慧淓趴在桌子上掩面而泣，泪水打湿了衣袖，她和肖祺年成亲七载有余，虽说肖祺年与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是现在她不敢保证肖祺年对她的爱还会如从前那般。 等日后陈英兰和魏洋的罪行被揭露，聂慧淓都已经不敢相信，肖祺年会不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陈英兰求情。 聂慧淓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等缓过来时，肖老夫人就来了。 聂慧淓换上一副呆傻的模样：“不能进来，娘说了不让别人进来。” 肖老夫人刚想踏进去的脚收了回来，轻声细语道：“慧淓，我是婆婆，我不是别人。让婆婆进去好吗？” 聂慧淓歪着头：“婆婆？娘说了婆婆能进来，婆婆是好人。” 肖老夫人这才走进去，坐到聂慧淓身旁：“慧淓，婆婆这两天因为英兰的事情对你冷落了些，你千万别怪婆婆啊。” 聂慧淓装出听不懂的样子，肖老夫人也没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婆婆已经跟英兰商量好了，如果英兰这一胎是个男孩，就过继给你，慧淓，你别怪祺年，他现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躲着你们。” ＊“我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了，有你娘照顾着你，婆婆就放心了。时辰还早，要不要和婆婆去后园采花？” 聂慧淓连连摇头，把肖老夫人握着的手抽出来：“不去，娘说不能随便出去，会有，坏人。” “那好吧，你在房里乖乖的，婆婆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聂慧淓很听话地朝她左右挥着手：“再见。” 肖老夫人走远，聂慧淓迅速过去将房门关上，随后靠着房门，滑坐到地上，一阵无力感袭满全身，她的孩子，她的小安，她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叫着别人娘。 肖家没有一个人知道小安是她聂慧淓的孩子，竟然还说出要过继陈英兰的孩子给自己这种话，是在可怜她？可怜她没了孩子吗？ —————— 艾虎三人返回平乐，马蹄声踏着地面发出不间断的‘嗒嗒’声。 何五不会骑马，同王朝乘坐一匹马，艾虎一人坐一匹马，两匹马在路上奔驰，踩过的路都扬起灰尘。 艾虎在前面，王朝跟在后面，途经一条小树林，由于已到深秋，树木上的叶子已经全数掉落，铺满在地上，马蹄踩过发出一阵阵“沙沙”声。 艾虎正在前面带路跑着，毫无征兆地强行勒停马匹，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抬起随后落到地面才停住了奔跑的动作。 随即艾虎往后一倒，躲过了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的箭。身后王朝也压着何师爷身子后仰，才躲过那支箭。 王朝见此也急忙停下，抽出刀戒备地看着四周。艾虎说：“可能是山匪，我们要小心，保护好何师爷。”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射出十几支箭，艾虎抽出断刀和王朝将箭挡掉，消停后，王朝迅速带着何五下马，在马背上太过明显，更容易被箭射中。 艾虎大喊：“什么人在此残害过路百姓？”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回：“三位莫要惊慌，只要留下钱财，自会放你们离去。” 艾虎质问：“既是为了钱财，为何放箭伤人。” 那人继续回：“忘了说，还有那位穿布丁的人，他的命也得留下。” 艾虎握紧断刀：“这可由不得你。”话音刚落，艾虎施展轻功飞到半空，运起内功，断刀挥出一道银白寒光，那大片灌木丛被整齐削断，霎时从里面跳出来五六个持刀男人。 艾虎稳稳落到地面：“是那肖府的二夫人花钱让你们来的吧？” “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其他的无可奉告。把这男的留下，你们就能活着离开，否则，都死。” “那要看看你们能不能碰到他一根汗毛。” 男人大手一挥：“一起上！” “保护好何师爷。” “明白。” 第146章 试探聂慧淓 艾虎和王朝围在何五左右，硬是没让这五六个人近他们身三米，不过除了这五六个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人埋伏着。 不时有箭羽射出飞向三人，艾虎心里疑惑，解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师爷为何这么兴师动众，如果她没猜错，埋伏起来的人估计还有不下十个。 艾虎说：“想办法脱身，保护何师爷回到平乐才是要紧之事。” 王朝点头：“明白，不过人太多了，艾虎，你有什么办法把躲藏的人逼出来吗？” “我也没办法，这些人的气息太乱，我分辨不出哪里有人。” “我保护何师爷，你找机会把他们解决掉。” “没问题。多加小心。” 有王朝保护何五，艾虎便专心对付这些蒙面人，本不想伤人性命，可是他们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这就不能怪她大开杀戒。 断刀在手中划出阵阵破风声，刀刀致命，刀面上沾着血液随着刀锋缓缓滴落在地上。 艾虎握着刀：“你们不是给肖府二夫人拿钱办事这么简单吧？到底谁派你们来的？” 蒙面人捂着流血的肩膀：“无可奉告。”随后举起刀自尽在了艾虎面前。 艾虎大惊但已经阻止不了，那蒙面人已然气绝身亡。 还没等三人松口气，远处又射出无数支箭羽飞向三人，那些人似乎要将箭一次性放完，周围只有箭支‘嗖嗖’的破风声。 两匹马早已中箭倒下，三人只得利用马的尸体当做挡箭牌，暂时躲过了成片的箭羽。 王朝说：“他们肯定不是杀人灭口这么简单。” 艾虎点点头：“我感觉，他们也是冲着我们来的。难道是我以前的仇家？” 何五吓得满头冷汗：“这……我们怎么办？要不你们把我交出去吧，不然咱们都走不了。” 艾虎拒绝道：“这不可能，而且他们现在不止是要你的命，还有我和王朝大哥的，现在就算真的把你交出去我们也走不了了。” 王朝一脸愁容：“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艾虎手起刀落剜掉马肚皮上的大块肉，抛向空中，肉块很快被射出的箭羽射落在地面上。 “他们的箭已经剩得不多了，我出去解决掉他们，你保护好何师爷。”艾虎说完转身跳出去，果不其然又有箭射出，不过比起之前的数量，这次的少之又少。 艾虎用断刀砍断这些箭，目光锁定箭支射出的方向，施展轻功朝那里追去，运起内功挥刀劈过去，只听见几声惨叫。 艾虎稳稳落到地面上，手上握紧断刀，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除了风吹走落叶的声音再无其他。 艾虎走回去：“已经全部解决了，咱们赶紧走。” “好。” —————— 陈英兰的厢房房门紧闭，门外也没有丫鬟守门，屋里一如往常只有陈英兰和魏洋。 魏洋抱着陈英兰坐在自己大腿上：“咱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动手了？如今只有那姓艾的和姓白的在府上，咱们不快点解决掉他们的话，怕会夜长梦多。” 陈英兰搂着魏洋的肩头，身体软绵绵靠在他身上：“那姓艾的怎么说也是孙大夫的徒弟，他万一察觉我们给他下毒那岂不是麻烦了？我看先解决掉那姓白的。” “两个一起解决，那砒霜无色无味，他们再厉害也不会察觉出来，不然有一个突然死了，他们起疑心怎么办？” “你说的也对，只不过毒下在什么地方？” 魏洋没有说话，而是抬手倒了杯茶，端到陈英兰嘴边：“他们总该要喝水吧。” 陈英兰抬手接过杯子，反手喂给魏洋：“明天找个机会，把砒霜下进他们的茶壶里。” 魏洋摸着陈英兰的肚子：“再过段时日就该显怀了吧，咱们得抓紧时间。” 陈英兰说：“放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魏洋突然面露疑惑：“你说，那聂慧淓现在到底是不是在装疯？” 陈英兰犹豫不决：“这……看起来不像，她和以前也没什么变化。要不咱们去试试她？” “怎么试？” “你去把小安带过来。” 聂慧淓正在房中看书，突然门被敲响，聂慧淓手忙脚乱把书藏进被子里，等敲门的人进来。 来人是芷兮，芷兮焦急道：“少夫人，小安少爷一个人在房中哭闹不止，二夫人又不知去哪里了，您快去看看小安少爷吧。” 聂慧淓连忙起身：“云兮呢？” “云兮在那守着。夫人您快去看看。” 芷兮和云兮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聂慧淓并没有疯的事实，二人发誓要好好替聂慧淓保守住这个秘密。 聂慧淓跟着芷兮来到小安的房间，平日里都会有人守着的厢房这个时候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 云兮见聂慧淓过来了，急得快哭了：“少夫人，房门打不开，老夫人和二夫人他们也都不知去哪里了。怎么办？” 就在聂慧淓捡起石头要砸开房锁时，却被人拦了下来，是陈英兰和魏洋。 “魏总管？英兰？竟然是你们？你们快把门打开，小安还在哭。” “聂慧淓，你果然是在装疯，演技真好，居然把我们大家都给骗了。” 聂慧淓挣脱不开魏洋抓着自己的手，只能焦急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屋里小安的哭声让她心如刀绞。 “你们把小安怎么了？小安是无辜的，你们要做什么冲我来。” 陈英兰不以为意：“也没什么，就是……让他多哭一会而已。” 聂慧淓问：“你就不怕婆婆和祺年听见吗？” “那又怎样？小安是我儿子，你猜他们会相信你这个疯子说的话，还是会相信我呢？” 魏洋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聂慧淓，你的死期到了！” 聂慧淓惊恐地闭上眼睛，魏洋的手被人抓住，云兮一口咬在魏洋的手上，芷兮趁其不备将聂慧淓救了出来。 陈英兰见一个丫鬟坏了自己的好事，捡起魏洋落在地上的刀刺向云兮，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石子打中，匕首也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 白玉堂和艾荣川手持扇子出现，白玉堂笑道：“还以为你们能沉住气呢，看来是我们高估你们了。” 第147章 计谋失败另想他法 动静也招来了肖老夫人和聂老夫人还有肖祺年，见场面一片混乱，三人皆是疑惑不已。 肖祺年问：“英兰，这是怎么了？慧淓怎么在这？你们这是做什么？” 聂老夫人忙将聂慧淓拉到身边：“淓儿，怎么了？你怎么在这？” 聂慧淓焦急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娘，小安在里面哭，你快想想办法，把门打开！” 肖老夫人蹙眉：“英兰，这是怎么回事？小安哭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去看看？慧淓，你，你没疯？” 陈英兰说：“婆婆，我也是刚过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慧淓姐你既然没疯，为何要瞒着我们呢？” 聂老夫人打断她：“快点将门打开，没看见小安在哭吗？” “我来。”艾荣川走过去，一脚将房门踹开，几人冲进去，聂慧淓将躺在床上哭的小安抱起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小安身上没有伤，却一直哭个不停：“英兰，小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哭，你到底做了什么？” 肖祺年问：“英兰，你不是一直在这守着小安吗？小安怎么哭成这样？快去请大夫啊。” 魏洋正要跑出去，就碰上了回来的公孙先生。 见到公孙先生，聂慧淓一脸惊喜：“孙大夫，您快看看小安到底怎么了？” “你别急，我来看看。”公孙先生给小安号脉又检查了一下身体，眉头微蹙：“被下了毒药，所幸剂量不大，不会致命，随我来厨房。” 聂慧淓抱着孩子跟着公孙先生去了厨房，肖老夫人质问陈英兰：“英兰，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在小安身边吗？小安为什么会中毒？” 白玉堂说：“这你们得好好问问她和魏总管干了什么了。” 白玉堂和艾荣川前后离开，只剩下陈英兰和聂家母子，陈英兰见没法脱身，只得捂着肚子：“祺年，我肚子好痛。” 肖祺年顾不得质问陈英兰，将人抱起来：“娘，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吧，先给英兰找大夫看看。” 公孙先生在后厨找了一些东西给小安灌下，再将孩子抱在膝盖上趴着，用筷子轻轻捅进孩子的嗓子里，孩子腹部受挤压，筷子抵着喉咙，干呕两声后东西被全部吐了出来。 小安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聂慧淓感激不尽，跪下向公孙先生连连磕头。 艾荣川将人扶起来：“现在不是感谢的时候，还有事情等着你呢。” 聂慧淓知道艾荣川指的是什么事，她也没有退缩：“我知道，如今我装疯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他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他们。” 公孙先生笑了笑：“我给你治疗了这么久，你如今痊愈了怎么能叫装疯呢？” 聂老夫人拍了拍聂慧淓的肩膀：“我们先去找他们，看看那陈英兰做何解释。” 陈英兰房中，肖老夫人找来大夫给陈英兰号脉，大夫号过脉，给开了方子：“二夫人没事，只是受到惊吓，动了胎气，喝两副药就好。” “多谢大夫。” “少爷言重了。”大夫将方子写好交给肖祺年便走了。 肖祺年抓着陈英兰的手：“英兰，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对你的。” 陈英兰摇摇头：“你也是担心小安。不过祺年，我真的不知道小安到底怎么中毒的，我中途离开了一小会儿，等过去时，就看见慧淓姐在房门外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说着聂慧淓抱着孩子走了进来，还有聂老夫人和艾荣川白玉堂两人。 肖祺年问：“慧淓，英兰说她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你在小安的房门外，你去那里做什么？还有既然你没有疯，为什么要装疯欺骗我和娘？你到底要做什么？” 艾荣川扇子拍着手心：“肖少爷，我师父给大夫人治疗了这么久，怎么说病情也该好了，你怎么能说大夫人是在装疯？” 肖祺年一阵语塞，聂慧淓说：“我其实已经好了，本想去找你们，可是却听见了小安的哭声，你也知道我们的孩子一直是我心里的痛，我听到小安的哭声就有些着急。” 聂老夫人反问：“我还想问问你们，小安现在还这么小，你们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在房中？就算你们有要紧事也不能放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小安万一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谁负责？” 陈英兰一脸虚弱：“伯母，都是我的错，我以为只离开一会儿，孩子不会有事的。” 肖祺年安慰道：“英兰，这也不能怪你，你现在不能动气，当心身子，你也是无心之过，没有人怪你。” 聂老夫人带着聂慧淓走了，白玉堂和艾荣川跟着离开，肖老夫人看着陈英兰又看了看抱着孩子离开的聂慧淓，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聂慧淓比陈英兰这个当娘的还担心孩子，陈英兰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担心孩子的母亲。 事情闹到晚上才逐渐平息，小安也被交给聂慧淓和聂老夫人暂时带着，陈英兰现在身子不便，肖祺年每天要忙到大晚上，肖老夫人最近身体不好，没精力照顾孩子，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聂慧淓。 陈英兰狠狠拍下桌子：“眼看就快得手了，该死的！” 魏洋说：“聂慧淓如今已经好了，那就留她不得了，可能肖家母子也开始起疑了，我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我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就算他们真的怀疑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肖祺年那个傻子说两句话就把他骗过去了，他对我们造不成威胁。” “现在要解决的，是那个孙大夫和他的徒弟。对了，那孙大夫都回来了，艾玉荷为何没有一起回来？” 陈英兰猜测：“大概，有事情耽误了？” 魏洋说：“那就等她回来，咱们再一并解决掉他们，我找人买了最毒的孔雀胆，只需一点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那孙大夫再妙手回春，也解不了这孔雀胆的毒。” 陈英兰笑道：“好，我明天，亲自做一桌好菜，给他们尝尝。” 第148章 返回平乐 陈英兰动了胎气，这两日肖老夫人和肖祺年像供菩萨似的将陈英兰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肚子里的胎儿有个什么闪失，虽然大夫说过胎儿并无大碍，但母子二人难免会有担心。 陈英兰将肖祺年喂到嘴边的最后一口安胎药喝下：“祺年，我已经没事了，大夫不是说了吗，孩子很好，你快去看看慧淓姐吧，她的病刚好，最需要你的陪伴了。” 肖祺年将碗放到桌子上：“慧淓有岳母陪着，没事的，你如今动了胎气，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陪在你身边。” “可是……我怕伯母会因此生我的气。” “我岳母不是这种小气的人。” 聂老夫人的声音不合时宜传进两人耳中：“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怎么了？” 聂老夫人走了进来：“我真不知道把淓儿嫁给你是对还是错！” 陈英兰撑着身子坐起来：“伯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行了。”聂老夫人打断她：“身子不好就好好躺着，你再出个什么好歹别人以为我这老太婆又为难你了。” 肖祺年问：“娘，您过来找小婿什么事吗？” 聂老夫人说：“我要带淓儿回聂家，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是不会允许淓儿继续留在这的。” “不行！我不同意。”肖祺年拒绝得直截了当：“娘，我做错了什么我一定改，您不能带慧淓走。” 聂老夫人没好气地瞥了陈英兰一眼：“你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她身上，我要怎么放心把淓儿留在这？她的病才刚好，受不起刺激！” “我，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冷落了慧淓，我道歉，是我的错，娘，求你，不要带慧淓走。” 聂老夫人的神情缓和了些：“我带淓儿回家住段时间，等陈英兰胎儿稳定了，你再来接淓儿，不然两边你都顾不到。” “这……好吧。” —————— 艾虎和王朝一路保护何五，第三天午时，赶到了平乐。 进入平乐镇，三人没有一丝停歇，直奔县衙而去。 县衙门外的守卫想拦下三人，艾虎出示开封府令牌，守卫忙让到一边让人进去。 “包大人！公孙先生！” 艾虎依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包大人和展昭在书房听到声音，相互笑笑，走了出去。 艾虎踏进院中就看到了展昭，兴奋地跑过去：“展大哥！” 包大人含笑：“艾虎，一路上可还好？” 艾虎笑道：“路上还算安全，遇到了几个拿钱办事的，我给解决。” 包大人微颔首：“没事就好。这位就是何五何师爷？” 何五拱手：“学生正是何五。” 杨签说：“何师爷，正好你回来了，聂老爷的尸检有疑问，你快来解释解释。” 何五当机立断跪了下去，这着实惊到了在场的人，除了艾虎和王朝，艾虎拉着展昭的手腕：“包大人，我想让展大哥陪我出去走走，马上回来，你们先忙。” 包大人笑了笑：“去吧。” 二人出来后，展昭问：“你怎么不在旁边听着？以前你不是都在旁边看包大人办案的吗？” 艾虎说：“现在不想听了，再说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你不想和我一起走走？” 展昭回答得很干脆：“想。” 艾虎得意洋洋：“那不就行了，走，我们去前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对了，公孙先生呢？” “公孙先生回肖府了，已经回去两天了。” “啊？那我也回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白五侠和艾公子都在那，我想不会有事。” “我还是想回去看看，这里离肖府不远，不碍事的。” “好吧，拗不过你。” “展大哥，你是不是想和我多呆一会儿啊？” “嗯。” “嗯什么？你就不能多说点？” “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最好能从天亮带到天黑，一直待下去。” 艾虎立刻笑盈盈拍着他的肩膀：“我会马上回来的，不会去太久，不要太难过啊！” 艾虎朝展昭挥挥手，就走了，展昭望着艾虎蹦蹦跳跳的背影，无奈一笑，一人在原地矗立许久，才转身离开。 回到县衙，何师爷已经将事情交代完毕，包大人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再看杨大人的表情，展昭猜到，大概是何师爷犯了什么错。 包大人见只有展昭回来，不放心问：“艾虎呢？” 展昭回：“艾虎回肖府找公孙先生去了。大人可是遇到了麻烦？” 包大人微摇头：“无妨，何师爷已经把所有真相告知本府，接下来只需找到证据，抓到犯人。” —————— 陈英兰躺了两天，今天晚膳时才下了床，本来她想趁此机会进厨房，却被肖祺年和肖老夫人看得很严，没办法靠近厨房半步，无奈，只能将下毒的事情暂缓。 公孙先生正和肖老夫人商量离府的事情，他们进入肖府本就是给聂慧淓治病，如今聂慧淓已经痊愈，他们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肖老夫人问：“只是这艾姑娘怎么没一起回来？” 艾荣川说：“我小妹贪玩，出去办完事都会晚一两天才回来的。” 正这时，家丁来报：“老夫人，艾姑娘回来了。” 艾虎走了进来：“老夫人，师父，我回来了。” 聂老夫人关切道：“艾姑娘路上可是有事耽误了？” 艾虎摇摇头：“没有，只是办完事觉得一路上风景不错，玩了两天。” “没事就好。正好孙大夫说打算离开肖府了，我也想趁着现在，带淓儿回家看看她爹。” 艾虎不经意看了眼陈英兰和肖祺年，肖祺年就坐在陈英兰旁边，连夹菜这种小事情他都亲力亲为，艾虎暗自叹气，难怪聂老夫人说什么都要带女儿回家住，换作是她，刚来的那天早就把人带走了。 出于对孕妇的关心，艾虎还是问了陈英兰的情况：“二夫人身体怎么样？” 陈英兰轻笑：“胎儿一切稳定，我也很好。” 艾荣川说：“师父给开了一个月安胎药，二夫人没事。” 艾虎点点头：“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公孙先生说：“或许明天吧。” 家丁过来请几人移步偏厅用膳，肖老夫人说：“咱们先去用膳，这些事情一会儿再慢慢说。” 第149章 离开肖府 晚膳过后，陈英兰和魏洋在后园散步，本来肖老夫人不放心陈英兰，派了好几个家丁和丫鬟陪同，都被陈英兰遣退了，现在只有她和魏洋。 陈英兰一脸高兴：“真是天助我也，那孙大夫一走，聂慧淓也走了，一下就少了一半对手。你说等聂慧淓回来，发现老太婆和肖祺年都死了，肖府也没了，你说她会不会当场气绝？” 魏洋兴奋地猜测：“大概她又会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女人，我们两呢就大发慈悲把她留在府上，给她口饭吃，只要每天刷刷茅厕就行了。” “咱们呐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肖家母子都死掉，又能让族长把财产全部判给我。” “这还不简单，你现在怀着肖家的骨肉，如果肖家母子都死了，那财产肯定只会分给你一人。我们只需要想个好办法，让大家都认为这肖家母子是意外死亡，那样财产不就到手了？” 陈英兰转身搂住魏洋的脖子：“咱们再等等，等孩子稳定下来，再除掉他们，有人给我们养孩子，这好处，不要白不要。” 二人正腻歪着，唇齿间缠绵追逐，情欲上涌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陈英兰惊慌失措和魏洋分开，来人是她身边的丫鬟，小香。 小香说：“二夫人，老夫人请您去厢房。” 陈英兰故作镇定：“知道了，我给魏总管交代完事情就过去。” “是。”小香静静在一旁等待着，陈英兰随便说两句话糊弄过去，就和小香一同去了肖老夫人厢房。 公孙先生房中，艾虎和艾荣川也在，三人商量出府后该怎么办。 艾虎说：“聂老夫人也要带着慧淓姐离开，慧淓姐在聂府不会有危险，那我们只需要留意肖府这边的情况就好了。” 公孙先生点点头：“到时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查案也会方便许多。只是那小安少爷该怎么办呢？” 艾荣川说：“肖老夫人心疼孙儿，自然不会同意大夫人带走孩子，不过放孩子一个人在府中确实危险，说不准那陈英兰什么时候又会给孩子下毒。” 艾虎震惊：“陈英兰给小安少爷下毒？” 艾荣川点头：“没错，大夫人就是这样才被发现是装疯的，幸好公孙先生说大夫人是病情痊愈了，不然还真就说不过去了。” 艾虎鄙夷：“小安少爷还这么小，陈英兰怎么下得去手？真是太可恶了，该死！” 公孙先生担忧道：“我就是担心他们还会对孩子下手。” 艾虎说：“放心吧公孙先生，保护孩子的任务交给我，不会让陈英兰和魏洋弄掉孩子一根头发的。” “也好，这任务交给你我放心。” 艾荣川问：“那我呢？” 公孙先生笑道：“除了暗中保护小安少爷，肖府还有事情等你们去查找线索。” “明白了。” “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艾虎将茶水一饮而尽：“那我们回房了，公孙先生晚安！” —————— 翌日，午时 公孙先生和艾虎、艾荣川向肖老夫人和肖祺年告辞。一个时辰后，聂老夫人也带着聂慧淓走了，肖祺年送二人到府外。 肖祺年抱着小安：“慧淓，等英兰的身子稳了，我就去把你接回来，等我。” 聂慧淓莞尔一笑：“好。” 马车渐行渐远，聂慧淓从车帘内探出头来，看着肖祺年也正在目送他们离开，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陈英兰走出来：“祺年，慧淓姐只是回家看看伯父，伯父去世这么久，慧淓姐都没机会回家看看，现在有机会回去了，你就别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岳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感到很愧疚，我对慧淓真的关心得太少了。” “慧淓姐会理解你的，外面风大我们赶紧进去吧，不然小安会着凉的，他身体也才刚好。” “那我们进去吧。” 小安被交给奶娘下去喂奶，肖祺年闲着无事，陪着陈英兰在府内闲逛。 肖祺年说：“英兰，孩子的事情娘已经跟我说了，谢谢你。” 陈英兰笑道：“不管孩子叫谁娘，他都是肖家的孩子，而且能帮到慧淓姐我也很开心。不过现在慧淓姐已经痊愈了，你是不是该考虑和慧淓姐重新要个孩子了？这样孩子们能一起长大，慧淓姐也能了了没有孩子的心结。” “我会好好考虑的，等慧淓回来，我会和她好好商量的。” “祺年，我有点困了，你送我回房吧。” “好，慢点。” —————— 平乐县衙 艾虎冲在第一个，刚进去就撞见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艾虎笑呵呵地：“有没有想我啊？” 王朝笑道：“想，可是啊没有展大人想。” 张龙附和：“是啊。” 艾虎环顾了下四周：“展大哥呢？” “展大人和包大人随何师爷去现场了。” 艾虎点点头，疑问：“你们为何不跟着？” 马汉说：“包大人让我们留在县衙看守。” 艾虎拉着艾荣川就走：“公孙先生，您知道我闲不住，我和二哥过去看看他们。” 公孙先生笑得一脸宠溺：“去吧。” 赵虎感慨：“艾虎真是一刻都歇不下来啊。” 王朝说：“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有展大人。” 公孙先生制止住四人的谈论：“你们四个该干活了，王朝马汉留下来帮我，张龙赵虎按照惯例先去巡逻吧。” 王\/马\/张\/赵：“是！” 张\/赵：“属下告退。” 艾虎和艾荣川来到那条必经之路，果然在这里碰到了包大人还有展昭和何师爷。 “艾虎，这么快回来了？” “是啊，刚回县衙，王朝大哥说你们在这，我就过来找你们了。” 包大人问：“公孙先生呢？” “公孙先生也在县衙，正和杨大人商量事情呢。包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包大人笑了笑：“暂时没有，本府还未找到疑点，你暂且一旁观看。” “那好吧。”艾虎无奈耸耸肩，和展昭走在最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展昭也有问必答，艾虎说的每句话，他都听着。 第150章 房中密谋 真正的现场还需要继续查找，何师爷虽然知道聂老爷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他也不知案发现场在什么地方，而且案子已经过去了半年，如今能不能找到线索还很难说。 见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包大人便带着大伙回了县衙，艾虎则是回客栈休息，虽说她以前做赏金猎人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没问题，不过公孙先生还是以担心她身体扛不住为由，让她回客栈休息，还有艾荣川，两人晚上得潜回肖府。 艾虎本来还想拒绝，不过想着现在没有事情可做，回去睡觉倒也是个好主意。 和包大人公孙先生告退后，艾虎拉着艾荣川走了，展昭留下来和包大人他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回客栈的路上，艾虎问起了曹燊：“曹公子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艾荣川点点头：“他说半个月。” “半个月？那只有四五天了啊。曹公子对你是真好，对我们就爱搭不理、行踪不定的。” “他对你不是挺关心的？” 艾虎哼笑一声：“那是因为我是你妹妹，对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是因为尊敬，换其他人你试试。” 艾荣川疑惑：“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我以为他性格就那样呢。” “也就你当局者迷。不过说真的，二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啊，难说喽，他不说破我也不好意思捅穿，互相拉扯呗。” “来来回回都快三个月了，隔壁王大娘家的母羊都三胎了你们还连手都没牵，急死人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 魏洋端着药放到肖老夫人桌前，陈英兰说：“婆婆，这是我特意找大夫给您开的方子，您最近不是经常头晕喘不上气，这药啊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求得的。” 肖老夫人看着那碗土黄色热气腾腾的汤药，眉头微蹙：“你的心意娘就心领了，我没事不需要喝药。” “婆婆，这药材是用鸡一起炖的，专门为您做的，您就赏脸，尝一尝？” “好~”肖老夫人挨不住陈英兰，将碗里的汤药喝下半碗，见肖老夫人把药喝了，陈英兰和魏洋对视一眼，二人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肖老夫人放下碗：“确实挺好喝的，不过娘刚喝了太多水，有点喝不下了。” “没关系的婆婆，咱们每天喝一碗，这样您的身子很快就好了。” 陈英兰绕到肖老夫人身后为其捏肩，肖老夫人闭着眼睛享受：“英兰，肖府真的多亏有你在，不然的话，我这老太婆怎么忙得过来啊。你看你怀着孕还为我的身体操心。” 陈英兰娇笑道：“为婆婆分忧解难本就是儿媳的本分啊，更何况如果不是肖府接纳我，我怎么能过上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呢，是我应该感谢肖家才对。” “等日后该立遗嘱了，我就向族长说，咱们肖家的财产你也分两成。” 陈英兰听到这话，动作停顿了一下，后又若无其事继续动作：“婆婆，分得的财产该怎么处置啊？” 肖老夫人闭目养神回道：“开铺子、运回娘家、大肆挥霍，怎么花都随你，反正啊钱已经给你了，你就可以自由分配。” “这样啊。婆婆，我看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小安睡了没有，他最近身体才好，不能离开我。” “去吧，我去看看祺年。” 陈英兰并没有去小安那，那里有丫鬟家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看着，还有三个奶娘轮流喂奶，根本用不着担心，况且她为何要担心一个会跟自己分财产的人？ 陈英兰直接去了魏洋的厢房，魏洋正喝着茶，看见陈英兰大摇大摆走进来，吓得差点呛到，忙跑过去将房门关上。 魏洋一脸惊讶：“我的夫人啊现在可是白天，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陈英兰瞥了他一眼：“怎么，我只能晚上来找你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算了，你快坐，你过来什么事啊？” “那老太婆刚才跟我说了以后她死了，咱们分家产的事情。” 魏洋来了兴趣，问：“老太婆怎么说？” 陈英兰翻了个白眼：“你可别问了，那死老太婆说，只给我两成财产，打发叫花子呢？我嫁进肖府费尽心思讨好他们，当牛做马伺候了这么久，结果到了分钱就给我两成。” “两成……确实也挺多的。” “你是哪边的？我为了肖家付出这么多，分个四五成那也是我应得的，结果那该死的老太婆才给我这么点。” “我错了我错了，我当然是你这边的了。你过来找我不会就只是想唠叨两句吧？” 陈英兰喝了口水：“三日后，老太婆要去寺庙祈福，再住上三日，肖祺年也会跟着去，到时候你找几个下手干净的山匪，在必经之路上把他们给杀了。” 魏洋有所顾虑：“这会不会让人起疑？我看要不再等等吧。” “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每天要扮演好媳妇好母亲，我都快烦死了。你要是不动手，那我们又得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下一次动手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魏洋思考片刻：“你说得对，这次确实是个好时机，只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让肖家母子意外身亡，那财产就都是我们的了。” 二人贪婪地笑出了声，随后魏洋问：“可是还有个聂慧淓，她没和肖祺年和离，财产还是会分给她。” 陈英兰说：“这安乐镇谁不知道肖府的大夫人是个疯子，就算她现在恢复了，又有多少个人知道？我只要说她又受了刺激，那些人不还是会听我的吗？” 魏洋竖起大拇指：“妙！妙啊！这样一来财产就全部都是我们的了，等后面再找个机会，把聂慧淓给赶出府去，让她自生自灭。” “这可不行，我要让她留下来，死也只能死在这。万一把她赶出去了反而给我们惹祸上身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 “杀死，永绝后患。” 第151章 登门聂府 戌时 安乐镇 深秋的夜晚冷得人身体直颤，就算镇上没有禁宵，百姓们还是自觉回家，寥寥无几的小贩还在苦守着自己的摊位，希望能多挣几个铜钱。 几个摊主感到无聊，一起聊起了天。 几人没注意，在他们头顶，快速闪过两道身影，又消失在屋檐后。 肖府现在还灯火通明，按照以往惯例，肖老夫人早已睡下，肖祺年因要整理生意上的事情现在在书房，陈英兰肯定在房间正和魏洋好着。 艾虎和艾荣川找到小安的厢房，屋外守着两名家丁，从屋内传出孩子细微的哼声还有两个女人的谈话声。 艾虎飞到屋檐上，揭开一片瓦片查看屋里的情况，艾荣川坐在一边，欣赏一片漆黑的天空。屋内是丫鬟和奶娘，看情况奶娘刚给孩子喂完奶。 奶娘说：“小安少爷这几日食欲不太好，吃得少。” 丫鬟点点头：“这事我会和二夫人说的，今天晚上你就守在这，有什么需要告诉外面的那两人一声就行。” “好。” 丫鬟关上门，对家丁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休息的地方。 奶娘给孩子拍过嗝，将孩子放到床上，然后自己趴在桌子上小憩。 艾虎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问题，才和艾荣川离开。 二人又去陈英兰的厢房看了一下，果不其然陈英兰和魏洋同床共枕睡得正好。艾虎说：“今晚不会有事了，咱们找家客栈休息去吧。” 艾荣川点点头：“白天咱们来吗？” “当然要来，白天也不能懈怠，万一他们就在白天商量怎么害人呢。” —————— 翌日午时 平乐县衙 包大人正在为怎么查案而烦恼，公孙先生说：“大人，聂老夫人带着肖大夫人回聂家来了，大人要不要去聂家问问情况？” 包大人思索片刻：“也好，这也是个办法。待本府换身衣裳。” 聂府 灵堂 聂老夫人带着聂慧淓给牌位敬了香，接着聂老夫人向牌位诉苦着他们女儿的遭遇。 聂老夫人说：“老头子，害死你的人终于找到了，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尽快抓到凶手。保佑咱们的女儿，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聂慧淓一句话没说，可是泪水早已布满眼眶，泪滴一颗接一颗掉落，看着父亲的牌位，聂慧淓心里更加坚定，要让陈英兰和魏洋付出代价。 在灵堂待了半个时辰，聂慧淓对着牌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随着聂老夫人出了灵堂。 母女俩走到园中散步，聂老夫人关切女儿：“你刚回来，要不去休息休息？等晚膳好了，娘去叫你。” 聂慧淓摇摇头：“不用了娘，我不累，我想陪你走走。” “那好吧。你出嫁前种的花现在还开得很好，过去看看？” “嗯。” 两人正准备过去，一名家丁匆忙跑过来禀报：“老夫人，外面有人说有事见您。” 母女俩对视，聂老夫人问“谁？” 家丁说：“来人说是开封府的包大人。” 聂慧淓听到这，毫不犹豫跑了出去，聂老夫人也知道包大人的名讳，连忙追了上去。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正在门外等候着，跟在身后的展昭腰间佩剑、身形挺拔。 聂慧淓看到公孙先生兴奋地将三人请了进来：“公孙先生，各位快请进。” 公孙先生含笑：“大夫人回家后，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聂慧淓笑道：“在肖府的时候，还得感谢公孙先生和艾姑娘的照顾，不然我早就死在陈英兰和魏洋的手中。” 聂慧淓向聂老夫人引见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聂老夫人在肖府时就已经见过，并不陌生。不过另外两个虽然没见过，但只看气场和年纪，也能很容易看出哪位是包大人。 聂老夫人请三人来到偏厅，吩咐丫鬟准备香茶。 聂老夫人问：“包大人，是因为我家老爷的事而来吗？” 包大人颔首：“本府确实有一些关于聂老爷的问题想请问聂老夫人。” “包大人您尽管问，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全部告知。” 包大人问：“聂老爷最后一次外出是去什么地方？除了你们和陪同的家丁，还有谁知道那次外出？” “这……知道的人还挺多的。我家老爷常年在外谈生意，有时候回家几天，再出门时也会有不少生意人追着去，谈生意、签合同什么的。” 公孙先生问：“聂老爷最后一次外出，可曾写信回来？或者县衙告知你们去认领尸首时，聂老爷身上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不对劲？” 聂老夫人仔细想了想：“县衙告知我去认领尸首时，也将老爷的随身物品全数交还于我，可是那些物品里面没有我家老爷随身携带的玉佩。那玉佩是我亲自赠送，老爷他一直佩戴着，得有十年了。” 聂慧淓反应过来：“玉佩，那玉佩我知道在哪，在陈英兰手上。” 包大人问：“大夫人说的可当真？” 聂慧淓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真，我确定那是我爹的随身玉佩。是那些人杀死我爹后拿回去向陈英兰复命的，我亲耳听到陈英兰和他们的谈话。” 聂老夫人焦急问：“淓儿，那玉佩还在陈英兰手上？” “陈英兰一直将玉佩放在她的房中，我听她说，等以后谋得肖家家产，就将玉佩卖个好价钱。” 包大人说：“大夫人说的虽不假，可是证据不足，这还不足以判定陈英兰就是幕后凶手。” “为什么？那玉佩不就是证据吗？” 公孙先生解释：“老夫人你们先别慌。因为目前除了你们的口诉，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玉佩是聂老爷的随身物品。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可以进入肖府进行搜查，所以按目前的线索，我们无法判定陈英兰就是幕后凶手。” 听完解释，聂老夫人平复了心情：“包大人，我刚才急了些，您莫怪。可是，这有证据也没办法查，那我老爷就只能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吗？” 公孙先生说：“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在这里没有下手的地方，在其他方面，我们也能找到陈英兰和魏洋其他的犯罪证据。” 第152章 巷子武斗 包大人和展昭公孙先生在平乐县衙调查聂老爷被害真相，艾虎和艾荣川还有白玉堂在安乐镇暗中调查陈英兰和魏洋，收集两人的罪证。 艾虎换上男装，在肖府附近巡视了一圈，除了每日照例出来买菜的丫鬟家丁，肖府没有其他人外出。 二狗三鸦两兄弟也恪尽职守，一直守在肖府外，不过经过几天的磨练，两人已经学会了伪装，路过百姓都以为他们就是卖大蒜的。 艾虎默默摇了摇头，一麻袋的大蒜，不知道这兄弟俩从哪弄来的这么多蒜，为了完成任务真的下血本了。 艾虎走过去，蹲下身挑大蒜：“老板，这蒜怎么卖？” 二狗毫无形象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一把蒲扇盖着脸：“不知道，你看着给吧。” 三鸦盘腿坐着，抬头看着艾虎：“我哥说得对，你看着给，别给太少就行。” 旁边摊主：“年轻人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不会是什么大富人家出来玩的吧？” 艾虎本想试试两人多久才能认出自己，谁曾想没说两句，二人就连忙将一麻袋大蒜拴好扛着走了，顺着两人走的方向一看，原来是看见魏洋了。 不过这两人怎么去追人连东西都不知道放下？出于担心，艾虎便悄悄跟了过去。 二狗和三鸦两人扛着大蒜，蛇形走位跟在魏洋身后，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三鸦在后面问：“哥，我们能不能先把大蒜放下？” 二狗在前面一边盯着魏洋一边说：“不行，这是咱俩的伪装，不能丢。” “可是扛着走也太累了。” “不累能叫伪装吗？别聊了，差点跟丢了。” 两人从墙拐角探出头，魏洋正在巷子里和一个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的大汉在商量着什么事。 只听大汉对魏洋说：“钱到位了，事情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魏洋说：“钱不是问题，只要除掉他们，事成后再给你双倍报酬。” “说吧，怎么做？” “我要你在肖家母子去寺庙的路上，找个地方把他们给杀了，让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意外，然后带着他们的头来肖府交差，我再给你两倍的报酬。” “听着确实不错，不过如果你敢骗我，那你就下去陪他们。” “不会不会，报酬一定给到位，只要……事情办得好。” “行，我回去跟兄弟们商量商量，走了。” 大汉没有走巷子，而是脚下借力踩着墙体翻了出去，虽然大汉看起来笨重，但是身体却很灵活。 三鸦说：“哥，咱们赶紧去告诉艾姑娘。” “对，走。” 二人刚一转身，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就放到了三鸦的脖颈上，拿刀的正是刚才和魏洋说话的那个人。 魏洋哈哈笑着从巷子里走过来：“哎呀终于让我抓到你们了，可让我还找啊。听了这么久，要回去复命了？说，谁让你们来的？” 三鸦吓得直哆嗦：“不不不不知道！” 魏洋震惊：“哎呦，还挺有骨气。那你来说，你要是不说，你这个小兄弟可就要身首异处了。” 三鸦紧闭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哥！咱不能说，死就死，烂命一条，我还怕你不成！” 二狗也来了胆量：“没错，我们不怕你！” “看不出还挺硬气，解决一个是一个，解决两个是一双，给他们个痛快。” 大汉手一翻，砍刀举到半空反射出银光，再向兄弟俩砍去。千钧一发之际，两枚石子飞过来打中了大汉的手和脸，大汉只觉脸颊生疼，随即口腔内泛起血腥味，有什么东西掉了，大汉往手心里一吐，吐出来一颗牙齿。 艾虎手持断刀，挡住了二狗和三鸦：“怎么？青天白日就开始行凶杀人了？” 大汉狠狠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他娘的，老子今天非得开个杀戒过过瘾。” “行啊，今天就让你见见血。”艾虎摆出架势，迅速出招，招数虽不像大汉凶残威猛，但每招都能轻易化解掉大汉的攻击，这样一看大汉就特别像一只笨重的狗熊，只会蛮力。 艾虎侧身躲过大汉刺过来的刀，借着墙体，脚下腾空飞起，在半空中对着大汉的脸就是两脚飞踹。 大汉被踹得鼻青脸肿、头晕眼花，鼻血也开始往外淌，艾虎稳稳落到地面：“你现在见到血了。” 大汉一抹鼻子：“下回老子一定大卸八块杀了你！” 艾虎双手环胸：“那就等下回再说，我现在要解决的不是你，而是他。” 艾虎断刀一指指向了躲在后面的魏洋，大汉似是想到了什么：“原来是这样，既是你们俩的事情，那我就没有参与的必要了，告辞。” 大汉一走，魏洋刚才神气十足的样子荡然无存，艾虎每走近一步他就后退一步，到最后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艾虎面前。 二狗和三鸦连忙跑过来：“公子，我跟你说，这个人啊他要杀肖府的人，我们得赶紧回去报信啊。那个……我们能走了吗？” 艾虎想想，还是让他们去客栈报信好了，便点点头：“走吧，别一会儿血溅到你们身上。” 这话吓了兄弟二人一个哆嗦，跪着的魏洋更是被吓得起了一身冷汗。 兄弟俩连连道谢，扛着大蒜飞快跑了，艾虎内心腹诽，大蒜真是你们的命啊。 “现在，该解决你了。” “不不不，大侠饶命，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你不能杀我。” 艾虎举起断刀：“我这叫为民除害，你刚才不是还想着雇凶杀人吗？那我就把你杀了，你这种祸害怎么能活着？” 魏洋凄惨地大喊一声，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睁开眼一看周围弥漫着烟雾，而他在烟雾中被人救了出去。 等到安全地方，魏洋才看清救他的人是刚才离开的大汉。 魏洋忙问：“刚才那个人，你把他杀了？” 大汉摇头：“没有。” “为什么？你怎么不顺手把他解决了？” 大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个人是赏金猎人小侠艾虎，你知道我把你从他手中救出来费了多大力气吗？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搭上。” 魏洋被惊得结结巴巴：“什！小，小侠艾虎！那个人，就是一年杀了五十多个逃犯的赏金猎人小侠艾虎？” “没错，计划我会照常行动，不过，报酬我现在要三倍。” “凭什么？” “不同意，那你另找他人。” “好，好好，不就是三倍吗？肖家家财万贯，五千两又不是出不起。” “那就说好了，一颗脑袋涨三倍。” 大汉说完就走了，魏洋这才反应过来掉陷阱里了，一颗脑袋就要五千两，那不就是一万两！ 第153章 识破身份 二狗三鸦扛着大蒜一路狂奔，直到进了客栈才把大蒜放下，店小二上前问两人需要什么，二狗摆摆手：“不住店也不打尖儿，我们来找人。” “二位找谁啊？该不会要卖大蒜吧？小店现在不需要大蒜，你们还是找找别处吧。” 二狗一阵语塞正要回话，还后面有人喊道：“他们是来找我的。” 艾荣川手心拍着扇子缓步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小二哥，这两个是我朋友，来找我的。” 店小二恍然大悟：“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有什么事的话您叫一声。” 三人坐下后，三鸦问：“那艾姑娘呢？我们有要紧事。” 艾荣川说：“她现在不在客栈，有事情出去了，有什么要紧事？” 三鸦焦急道：“那个肖府的管家魏洋，给了一个大汉钱，要他把肖家母子都杀了！还给两千两银票呢！” 二狗严肃说：“我们差点被那大汉解决了，不过幸好被一个拿断刀的人给救了。” 一听断刀艾荣川就知道救这兄弟俩的人是谁了。艾荣川想笑，看来小妹的男装果然已经炉火纯青了，谁都没认出来。 艾荣川向客栈门外扬了扬下巴：“我小妹回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说的，赶快吧。” 艾虎坐下倒了杯茶：“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事情要告诉我？” 二狗和三鸦连连点头，紧接着两人像表演似的手舞足蹈跟艾虎描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特别是两人被救的那段，兄弟俩吹得天花乱坠。 艾虎越听越无奈，又尴尬又想笑，她什么时候一指头就把那大汉给打得跪地喊娘了？瞧这兄弟俩说得有头有尾的，要不是她就是当事人，早信了他们的话了。 艾虎问：“那你们听见他们说在哪动手了吗？” 三鸦说：“那个管家说在从寺庙回府的路上，找个机会把他们给杀了。” 艾荣川疑惑：“寺庙？可是这安乐镇的寺庙很多啊。” 艾虎说：“我听肖老夫人提过，他们每三个月都会去北边郊外八十里地的青山寺祈福，并会住上几天。” 艾荣川了然：“那肖老夫人什么时候去寺庙呢？” 三鸦说：“大概就是这两天。” 艾虎说：“这两天我们就守在肖府外，只要肖老夫人和肖少爷出远门，咱们就跟着去。” “好。” “没问题。” “今天辛苦你们兄弟俩了，今天给你们放放假，去好好休息休息。”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艾姑娘了啊，那我们出去找地方睡觉了。” “等等等等！”艾虎把两人喊回来：“之前给你们在这订的房间给忘了？房间还给你们留着呢，还是原来那间，直接上去休息。” “哎呦，谢谢谢谢，艾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心地善良，太好了！三鸦，咱们睡大床去！” “好诶！走！” 艾虎和艾荣川被逗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艾荣川担忧问：“你没被他们认出来吧？” 艾虎抿了口茶：“他们倒是没看出来我是女子，不过身份嘛，我想那名大汉已经认出来了。” “你怎么确定？” “因为这个。”艾虎指了指自己的断刀：“混过江湖的都知道赏金猎人小侠艾虎的兵器是一把断刀，而且放眼望去整个江湖除了小侠艾虎，再没有人使用断刀，我刚才用这刀和那大汉打了好一阵，除非他深居山林，不然不可能猜不到我是谁。”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大汉都知道你的身份了，肯定不会行动了。” “恰恰相反，他们的计谋正常进行，我们也照计划行事。” “行。” —————— 酉时 肖府 陈英兰正在房中对着肖老夫人给自己的玉手镯爱不释手，魏洋慌里慌张进来关好门，拎起桌子上的茶壶打开盖直接灌进嘴里。 陈英兰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一边给他拍背避免他呛到一边问：“怎么了？你像是被人追杀了似的。” 魏洋放下茶壶：“差不多，我差点死在外面！” “什么情况？” “我跟你我们得抓紧了，不然我怕这肖家母子没死，咱俩先死了。的亏今天有人救了我，要不然的话你现在都被县衙叫去认领我的尸首了！” 陈英兰一阵后怕：“谁要杀你？难道是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魏洋缓了口气：“我看不是，那个要杀我的人是小侠艾虎，幸好我命大被人救了，不然以他的狠辣，我非得被大卸八块不可。” “小侠艾虎？” “就是那个一年杀了五十多个逃犯的那个人啊！你不知道吗？” 陈英兰瞪大了双眼：“居然是他！小侠艾虎怎么会在安乐镇？还恰好听到你在计谋杀人？” “总之不管怎样，咱们得赶紧行动，这事情多推迟一刻就多一刻危险，最好明天就去寺庙，越快越好。” “行，等晚膳时，我去和老太婆说说。” 魏洋点点头：“那我回房休息去了，这一天差点吓死我。” 陈英兰将人拉回来：“回去干什么？你不想和我温存温存？让我好好哄哄你。” 魏洋抱起陈英兰，一脸淫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膳时，陈英兰向肖老夫人和肖祺年说了打算明天就去寺庙的事情。 肖老夫人问：“不是说好，后天出发吗？怎么明天就要去呢？” 陈英兰手搭在小腹上：“婆婆，不瞒您说，我刚才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面有个小男孩跟我说一定要在十月二十七这天去寺庙看看，二十七不就是明天吗，而且现在就是十月啊。婆婆，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暗示，所以我想明天就去寺庙。” 肖老夫人又惊又喜：“寺庙，小男孩。你这是胎梦啊，咱们肖家又要添个小少爷了！” “婆婆，明天我可以自己去寺庙的，您和祺年到时间再来就好。” 肖祺年说：“哪有让身怀六甲的妇人自己出门的道理，我们明天都一起去寺庙，不过是早去了两天，还能早些回来。” “祺年说得没错，英兰，今晚咱们就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就去青山寺。” 第154章 青山寺拜佛 翌日清晨 肖老夫人和肖祺年、陈英兰带着两个丫鬟两个家丁出发前往青山寺。按照以往的速度，到达青山寺时天色早已暗下，陈英兰如今怀有身孕，走夜路不安全，为了在天黑前赶到地方，一群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临走前，肖祺年特意叮嘱魏洋：“魏总管，这几日我们不在家就辛苦你了，你照顾好小安啊。” 魏洋点头哈腰：“少爷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少爷，保证让小少爷一天长两斤，一定养得白白胖胖的。” 肖老夫人笑道：“才三天哪那么容易养胖？不过有魏总管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陈英兰没有说话，而是向魏洋使了个眼色，魏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陈英兰扶着肖老夫人：“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吧，不然晚了路不好走。” “那咱们就出发吧。” —————— 两辆马车匀速驶在路上，出了小镇后一路向南，车轮碾过的地方留下一条模糊的车轮印。 艾虎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对艾荣川说：“我跟着去看看，你回肖家盯着魏洋，以防他对小少爷做什么。” 艾荣川点了点头：“行，等我把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就过来帮你。” 二人分头行动，艾荣川返回肖家，大清早的魏洋就不在府中，艾荣川找遍了整个肖府，都不见魏洋的影子，小安倒是还在房中睡得安稳，旁边还有两名丫鬟守候着。 见孩子还安全，艾荣川便没多管魏洋去了哪，反正只要孩子安全就好。艾荣川侧躺在屋檐上，一手撑头一手摇着扇子，还能听见屋内孩子哼哼的声音。 这样一来，艾荣川还真觉着有点无聊了，如果魏洋今天不回来，那他岂不是要守上一天？算了还是去看看这魏洋去哪了在干什么吧。 想到这，艾荣川直接起身，施展轻功离开了。 基于昨天艾虎在小巷子发现魏洋的情况，艾荣川专门往隐蔽的地方找，但是一无所获。 艾荣川一筹莫展，又找得口渴，便找了个凉茶摊喝点茶歇一歇。刚喊了碗茶，旁边两小哥的谈话就传进了他的耳中。 “那肖家的总管又去香花楼了。” “又去了？那地方消费很高吧，肖家给的工钱确实多，看人家一个月去两次呢。” “可不是嘛，我啥时候也能去一次我就知足了。” “你就算了吧，那香花楼没颜就要有钱，没钱就得有颜，咱们这有钱没钱要颜没颜的，还是想想得了。” “不过啊我有幸听别人说起过，香花楼的女人啊个个美若天仙，那腰段弱柳扶风。那娇媚的模样能勾走你的魂呢。” “听得我都馋了。” 艾荣川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内容香花楼应该就是青楼，这魏洋一大早就跑青楼去了，一个月两次，看来他隐瞒得很好。 艾荣川将钱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现在还很早，找找这香花楼在什么地方。 一般青楼都会建立在人群繁杂、特别是有钱人家多的地段，按照这两点，艾荣川很快找到了香花楼的。 不过现在艾荣川得好好想个办法该怎么进去，他可不想一世英名就这么没了，思来想去还是悄摸进去这个方法最好。 一道白色身影躲开正在干活的龟奴，然后进了楼道内。 艾荣川随机挟持住一名单独行动的女人：“想活命的话别出声。” 女人吓得慌乱点头：“饶命，大侠饶命，您要多少钱，我都给。” “魏洋在什么地方？” “魏洋？” “肖府的总管。” “他在三楼右手边第六间房。” 艾荣川道了声谢，一个手刀将人打晕，避免她现在出去喊人进来抓贼。 艾荣川巡视了一圈，摸清楚了青楼内的布局，三楼是最上一层，所以屋檐上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顺利找到三楼的第六间房，听着里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艾荣川做了许久心理准备，然后掀开了一片房瓦。 屋里衣服扔得满地都是，魏洋只穿着半敞的里衣，脸色因喝了酒而潮红，肩上靠一个，腿上坐一个。 两个女人上身只穿着两当，下身穿着片裙，碧玉般的手臂裸露在外。 “魏公子，您比上次晚来了好几天呢，桃儿以为您都把人家给忘了呢~” 魏洋哄道：“我怎么会忘了你呢，这不是有事情要处理么。” “魏公子真忙，人家都心疼了。” “昙儿给公子捏捏肩，公子好好放松放松。” 坐在魏洋身后的女人起身，绕到魏洋身后，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魏洋肩上，揉捏起来，看魏洋一脸享受的样子，能看出来捏得确实不错。 艾荣川看了好一阵，在魏洋抱着人上了床榻后就离开了，看现在的情况魏洋一时半会回不了肖府，那小安少爷就还安全。 —————— 酉时 青山寺 肖家每个月来青山寺，都是住持了缘大师吩咐弟子招待，一来二去，肖老夫人便和了缘大师熟了起来。 “了缘大师，这次提前了两日，给您带来不便，请见谅。” 了缘大师轻转佛珠：“阿弥陀佛，老夫人能提前来为佛祖敬香此乃善事，房间和东西早已准备好，老衲让人带几位下去。” “有劳大师。” 肖老夫人将东西交给两个丫鬟和家丁处理，带着肖祺年和陈英兰到佛堂敬香礼拜。 肖祺年常年在外奔波，这是第一次进入寺庙佛堂，肖老夫人让肖祺年一同来的原因也是想给儿子求一个平安符，保佑自己儿子在外能平安顺遂。 肖老夫人双手合十，双眸轻阖：“保佑我儿祺年平平安安，保佑我小孙儿顺利出生，谢佛祖保佑。” 陈英兰跟着一起拜了佛像，内心却不屑一顾，若是拜一拜这东西就能显灵的话，那她穷困潦倒的时候怎么没见显灵呢？都是骗人的东西罢了，也就这老太婆会信。 肖祺年也虔诚道：“保佑英兰平安生下孩子，保佑杀害岳父的人早日被捕。” 陈英兰并没有说什么祝福词，脸上的不屑清晰可见，幸好这里没外人，陈英兰看着佛像的脸许久，看到眼睛时，莫名感觉一阵寒意从头凉到脚。 第155章 小院得线索 艾虎进入寺庙，伪装成一个前来为家中母亲祈福的年轻小伙。 现在正是寺庙吃斋的时候，艾虎和肖老夫人他们被安排到了一间用膳，除了他们，还有另外几个人，十五人一间房一同用膳。 肖老夫人看着艾虎，突然发问：“我怎么瞧着公子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公子怎么称呼？” 艾虎淡定自若：“老夫人我姓何，百姓都说肖老夫人行善好施，是人人称赞的大善人，说不定老夫人之前帮过我呢。” 肖老夫人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何公子是来祈福吗？” “是啊，我娘近来身体不太好，听说青山寺很灵，所以特意赶了很远的路来为我娘祈福。看老夫人对寺庙很熟悉的样子，老夫人您经常来吗？” “是啊，每个月都来敬香，祈求家人平安，这不我二儿媳有了身子，来祈祷孩子能够平安出世。” “心诚则灵，老夫人这么有诚意，佛祖一定会显灵的。” 一顿斋饭在愉快交谈中结束，天色已晚，寺庙给前来敬香的香客都安排了睡觉的地方，一间房睡五个人，大通铺。 子时，树梢在微风中轻晃，山边时不时传来一声乌鸦的鸣叫。 艾虎等大家都睡着后，悄悄出了房间。 等回到肖府时，艾荣川正在小安房檐上守着。 艾虎过去和艾荣川蹲在一起：“怎么样？” 艾荣川说：“那魏洋刚从青楼回来，现在房间里睡得正舒服呢。” “青楼？瞒得挺好啊，陈英兰居然从来都不知道。不过，他既然没时间下手，你怎么在这守了一天？” “这不是怕突然有什么变故吗？万一那魏洋大半夜起来给孩子下毒怎么办？” 艾虎笑了笑：“你考虑得倒是周全。不过现在已经子时了，咱们去看看魏洋醒了没，再决定要不要回去休息。” 两人来到魏洋厢房，屋内一片漆黑，魏洋的呼噜声在房檐上都能听见，口中还说着听不清的梦话，睡得这么死，看来明天午时不到他是醒不了的，二人一拍即合，回客栈睡觉。 —————— 平乐 聂府 聂慧淓一人坐在后园，黯然神伤，包大人说陈英兰雇凶杀害她爹的证据不足，不足以对陈英兰定罪，这不就说明，自己这一年多的坚持全部白费了吗？ 陈英兰和魏洋还是逍遥法外，她的孩子要一辈子叫别的女人娘，肖家除了自己，没人知道陈英兰是个杀人凶手。 聂老夫人看到聂慧淓独自一人，走过坐到其身边：“淓儿，包大人只是说暂时找不到证据，并没有说过要放弃为你爹申冤啊。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我们一定要相信包大人，包大人一定会把陈英兰和魏洋这两个恶毒的人给绳之以法的。” 聂慧淓擦拭去眼泪：“我知道，我只是想着不知道还要何时才能为爹申冤，何时小安才能回到我身边，我就难受。娘，您知道我每天看着祺年抱着小安和陈英兰亲昵的样子我心里有多痛吗？我听到祺年教导小安喊陈英兰娘的时候，我好想冲过去告诉他我才是小安的亲娘，是陈英兰把孩子抱走了。” 聂老夫人站起身将聂慧淓轻轻抱住：“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聂慧淓靠在聂老夫人的胸口，泪水无止境流出。 另一边，经过几日详细搜查，县衙找到了一个疑似聂老爷被害的地方，丰合小院。 丰合小院是一家以农家特色美食为特点的客栈。与普通客栈不同的是，丰合小院不仅可以招待住店、打尖，还能为外来者提供内地好玩的地方，在这里住的百姓生了什么病或者遇到什么困难，小院都会尽心尽力帮忙解决。 展昭带着张龙赵虎还有县衙的几个捕头，调查了好几天，才查到聂老爷在回平乐的路上入住过这家丰合小院。 得到消息，展昭便带着张龙赵虎先赶了过去，让捕头回去汇报包大人和杨县令。 来到小院展昭直截了当出示了开封府令牌，并说明了来意。小院的掌柜非常配合，当即带三人去查看入住记录。 小院内的入住记录最长有三年以内的，掌柜翻出了一年多前的记录，按照展昭说的时间，翻到了聂老爷在丰合小院入住的记录。 记录簿上清清楚楚记录着，聂老爷在去年五月份入住小院，随同的还有两名家丁，住了五天时间，第六天退房离开，在第六天戌时前，聂老夫人便被告知去县衙认领尸首。 从退房离开到遇害只有三个时辰，凶手是埋伏在聂老爷回家的路上，将其杀害的，除了那条必经之路以外，肯定还有其他必须通过的路，或者比其他道路要近、能节省时间的路。 展昭向掌柜的道谢，带着张龙赵虎回了县衙。 回去后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汇报了查到的线索。 公孙先生说：“说不定那是条小路，小路一般都更隐蔽，更容易下手。” 包大人微颔首，问道：“那丰合小院在何处？” 展昭说：“在西北方向的郊外，得有六七十里，规模还挺大的，服务非常好，总之去过的人没有不满意的。” 公孙先生笑道：“展护卫不是刚去过吗？就知道得这么清楚？” 展昭也轻笑一声：“公孙先生有所不知，那丰合小院络绎不绝，到处都能听到百姓们对小院的称赞，展昭虽只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却听到了许多关于那小院的评价。” “丰合小院帮了我们大忙，只要有了头绪，接下来查案就不会再跟之前一样像无头苍蝇乱窜了。” 包大人颔首：“后面还得有劳展护卫查出正确的凶案现场。” “展昭明白。” 公孙先生说：“这样展护卫一人会不会忙不过来？大人，可否让艾虎回来和展护卫一同调查？” 展昭想了想：“有张龙赵虎还有县衙的人都一同出行调查，人手已经足够了，还是让艾虎在安乐好好看着魏洋，以免那魏洋对肖家小少爷下手。” “展护卫考虑得是，那就这么办吧。” “展昭告退。” 第156章 救出小少爷 展昭带着张龙赵虎和几名衙役根据地图发现了从丰合小院回平乐镇的一条必经之路，小路旁杂草丛生，地上黄土随风被卷入半空，三十里外才有百姓的住所。 陈英兰和魏洋想在这条路上杀死聂老爷，单凭他们两个人是完不成的。 除了杀死聂老爷，还有聂老爷的两个家丁，另外还要将聂老爷运到那条回家的必经之路，这些事情做起来不仅费时还费力。 赵虎问：“展大人，帮凶会不会是肖府的什么家丁丫鬟？” 张龙附和道：“是啊，除了肖家的下人，还有谁会为他们两个做这种事情？只要给点好处，别说运尸首了，什么都能干。” 展昭说：“你们的猜测有一半正确的概率，只是如今已过去半年之久，是谁帮的忙，咱们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帮忙的人早就被他们给杀人灭口了呢。” 二人为失去这条线索而情绪低落，赵虎很快打起精神：“反正咱们知道主谋是谁，只要找到证据将人绳之以法，帮凶什么的自然会出现。” 展昭点点头：“说的没错。” 张龙问：“只是……怎么确定这条路就是第一现场呢？” 展昭思索片刻：“是有办法，不过还不是现在用，咱们先回去向包大人汇报这里的情况。” “是。\/是。” —————— 艾虎天亮之前悄悄回了青山寺，回到房中小憩了一会儿，待到辰时，大伙陆陆续续醒来，艾虎也装作才刚睡醒的样子，一同出去洗漱。 肖家母子和陈英兰从上房下来，准备和大伙一起吃斋，看见艾虎，肖老夫人主动过去打招呼：“何公子，早。” 艾虎笑道：“老夫人，您也早。少夫人怎么看起来黑眼圈这么重啊？” 陈英兰笑了笑：“多谢何公子关心，只是腹中孩子闹得厉害，没有睡好。” 肖祺年一脸心疼扶着陈英兰：“英兰，真是辛苦你了。” 陈英兰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意思就是，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不辛苦。 艾虎提议：“少夫人为何不去求一张符呢？青山寺很灵的事情，是妇孺皆知的，求一张符说不定就能稳住腹中胎儿。” 肖老夫人乐呵道：“这主意行啊，祺年呐，等会儿用过斋后，咱们就去向住持求张符去！” “好的娘。” “谢谢婆婆。” 寺里来祈福还愿的香客来来往往，数不胜数，不过住下来的也就十五个香客，加上肖家三人还有带来的丫鬟家丁，共二十三人。 用过斋后，艾虎便向肖老夫人告辞要下山，肖老夫人难得在山上遇到一个聊得投缘的人，听艾虎要走，面上显出一丝失落：“何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 艾虎点头：“是啊，不过如果家母身体有好转，我会回来还愿。” “那何公子路上小心啊，一路平安。” “多谢老夫人，老夫人您一生乐善好施，佛祖会庇佑您的，那些牛鬼蛇神、蛇虫鼠蚁，伤害不了你。”艾虎深深看了陈英兰一眼，便离开了。 肖老夫人不懂艾虎话中的意思，以为艾虎真的是单纯在说她一辈子做好事，会得到佛祖的庇佑，肖老夫人笑呵呵地和肖祺年分享这份愉悦。 一旁的陈英兰却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还有刚才那何公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白日里暖阳之下，陈英兰却感觉一股寒意遍布周身。 难道这人真的知道什么？不可能，自己从未见过他，更不曾和这个何公子有什么来往，他不可能知道她做的事情。可是，刚才那个眼神…… 陈英兰被肖祺年轻轻晃了晃：“英兰，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陈英兰回神：“没事的祺年，可能是昨晚折腾太久，现在又有些累了。” 肖老夫人关切道：“那先让祺年带你回去休息吧，祈福的事情，咱们晚一会儿再去。” “好，那儿媳先回去休息了。” —————— 艾虎下山后便回去肖府找艾荣川，果不其然在肖府魏洋的房顶上找到了艾荣川。 艾虎施展轻功飞到艾荣川身旁，学着艾荣川的样子趴在屋檐上。 艾荣川紧盯着屋内的情况，问：“这么快回来了？” 艾虎说：“陈英兰那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情，等三天时间到了，我们再按照计划行事。” 艾虎看向屋内，魏洋搂着一个女人睡得正香，地上随处可见的衣服和鞋子。 艾虎咋舌：“越来越大胆了，趁着肖老夫人他们不在，居然还带着人回来，就不怕被下人发现吗？” 艾虎刚说完，就有下人敲响了魏洋的房门，动静惊醒了床上的两人，魏洋翻下床将女人的衣服捡起来扔给女人，随后自己胡乱穿上衣服。 下人在外面等待许久，房门才打开，魏洋此时已是衣冠楚楚的模样，下人说：“魏总管，小少爷突然开始哭闹了，怎么哄也没用，您快去看看吧。” 魏洋满脸惊恐：“快快快带我去，万一小少爷出了什么事等老夫人他们回来我可怎么交代？” 艾虎和艾荣川也悄声跟了过去，二人隐蔽在房屋背面，能清楚听到里面的动静，窗户也能看见情况。 芷兮焦急道：“魏总管，您快去请大夫吧，小少爷在这样哭下去会出事的！” 魏洋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不仅如此他还笑出了声：“不着急，小孩子嘛，哭一哭就好了，动不动就请大夫，这多麻烦。” 芷兮跪下：“可是小少爷已经哭了半个时辰了，魏总管咱们还是去找大夫吧。” 魏洋连连咋舌：“哭了这么久啊？真可怜呢。但是，我就是不找大夫。” “魏总管你！”芷兮从地上站起来：“我自己去找大夫，小少爷不能出任何事。” “给我站住。”魏洋喊住芷兮：“你不过就是个丫鬟，现在整个肖府都是我说了算，我不让你去 他就算真的哭死了，你也不能出府半步。” 芷兮急得眼眶通红，床上的小安哭得满脸涨红，哭到现在嗓子都有点哑了。 艾虎说：“小安再这样哭下去会出事的，咱们得管管。” 艾荣川点头：“行，走。” 魏洋只听见背后砰的一声，窗户被人破坏碎成几片，两名蒙着面的男子从窗外进来，其中一个直奔床榻，将孩子抱起：“孩子浑身发烫，得赶紧去找大夫。” 另外一名男子点点头，连让魏洋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就将人打晕了。 艾虎抱着小安对芷兮说：“他醒了肯定会怪你的，跟我们走吧，孩子需要人照顾。” 芷兮连连点头：“好，多谢恩人。” 第157章 孩子被绑架了 三人离开没多久，晕倒在地的魏洋就被家丁发现了。 家丁见叫不醒魏洋，就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将茶水淋在了魏洋脸上。冰冷的茶水让魏洋清醒过来。 家丁关切道：“魏总管，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会躺在地上。” 魏洋说：“快去准备纸笔，我要书信到青山寺去，小少爷被歹人掳走了。” “小少爷不见了？！好好好，我马上去拿纸笔，我、我马上去拿。”家丁火急火燎跑了出去。 魏洋把玩着茶杯：“计划要提前了。” —————— 回到客栈，艾虎抱着小安直奔公孙先生房中。 “公孙先生！”少女焦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公孙先生便看到艾虎抱着孩子进了屋。 公孙先生起身走过去给小孩检查，发现小孩气息薄弱、面上已经出现轻微青紫。 “这孩子现在气息很弱，快放到床上去，我为孩子施针。” “好。” 艾虎将孩子身上的衣服全数退下，发表公孙先生施针，银针缓缓插入穴位，片刻，孩子的脸色便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开始均匀起来。 艾虎问：“公孙先生，小安这是怎么了？” 公孙先生说：“看症状，是中了毒，像是……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那怎么会发作这么快？按照我们离开肖府的时间，才不到五天啊。” “小孩的身体比我们大人的身体要差许多。艾虎，你们是怎么发现小安不对劲？” “我和二哥一直在肖府看着魏洋，小安一直哭闹不止，芷兮过来求魏洋请大夫来给小安看病，但是魏洋却无动于衷，小安一直在哭，我们担心孩子有问题，就把小安带走了。” “那芷兮呢？” “我二哥带她去见包大人了。” 包大人厢房 芷兮将一切事情全数交代清楚：“如果不是那两位恩人来得及时，救了小少爷，芷兮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少夫人交代了。” 包大人问：“本府听公孙先生说，在少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除了你，还有一人名唤云兮，怎么就你一人？” 芷兮说：“云兮家里人送来信，说她的父亲上山的时候摔断了腿，云兮回家照顾父亲去了。” “本府明白了。” 艾虎和公孙先生过来找包大人汇报事情，芷兮焦急问道：“公子，小少爷怎么样了？” 艾虎安慰道：“孩子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去看看。” “好，那芷兮不打扰各位了。” “艾虎。”包大人的声音拉回了艾虎的思绪：“下一步你可有何打算？” 艾虎摇摇头：“包大人，我现在想不到什么，不过我敢确定，魏洋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还会趁机把肖老夫人和肖少爷给除掉。” 公孙先生点头：“小少爷被人带走，魏洋完全可以说是绑匪掳走了小少爷，肖老夫人看见消息一定会焦急万分，赶回肖府，魏洋和陈英兰借机在路上除掉他们。” 艾虎说：“今晚我就和二哥去青山寺。对了，展大哥呢？” 包大人轻笑道：“展护卫正带着县衙的人在外搜查聂老爷的真正死因，并且已经找到了重要罪证。” —————— 青山寺 陈英兰正在给肖老夫人捏肩，肖祺年坐在旁边和肖老夫人谈着家长里短。 肖老夫人叹气：“不知道慧淓怎么样了，等下山后，咱们去聂府把慧淓接回来。” 肖祺年点点头：“好，都听娘的。” “英兰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你也得多加小心，孩子和产妇需要的东西要提前做准备，都是当爹的人了，别总是什么都不知道。” “放心吧娘，这些东西我已经托人去买了，一定买最好的。” 陈英兰一脸娇羞：“娘，还有八个月呢，现在操心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不早，生孩子这种大事，越早操心越好。” 一个小和尚站在门外敲了下门：“阿弥陀佛，施主，这是给你们的信。” 陈英兰接过信向小和尚道了声谢，肖老夫人拆开信封，以为是魏总管在生意上遇到了麻烦，书信过来向她请教，不曾想信上的内容让她差点晕厥。 肖祺年忙扶住肖老夫人：“娘，你这是怎么了，信上说了什么？” 陈英兰拿起信一看，下一刻便哭了出来：“小安……小安被绑架了。” 肖祺年惊慌：“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我要回府，我要去救我的孙儿，快，备马车，我要回府！” “娘，您先别激动，绑匪一定是要钱，没有拿到钱是不会伤害孩子的，娘，我现在就去安排马车，英兰现在还有孕在身，她不能太激动。” 肖祺年慌慌张张跑出去找住持帮忙，陈英兰哭得伤心欲绝：“我的小安，我的孩子，是娘不好，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娘，是我害了小安啊！” 肖老夫人强忍难过安慰道：“英兰，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该死的绑匪，等抓到他们，一定叫他们千刀万剐！” 片刻，肖祺年跑回来：“娘，马车，得天亮时才能出发，夜里山路不安全，没人愿意走。” “那，那就加钱，多少钱都行。” “娘，我也这样说了，可是他们不愿意，娘，绑匪肯定是因为钱财才绑走小安勒索我们的，钱没到手之前，小安绝对是安全的，娘，咱们等天亮了再下山，好不好？” 陈英兰劝道：“娘，这大晚上确实不安全，没有人愿意走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相信绑匪是不会对一个小孩下手的。” 肖老夫人这才同意了天亮再走的提议：“早知道，当初就把马车留下来了，现在书信回去，让马车过来接我们也晚了。” 一直在外面注视着这一切的艾荣川和艾虎相视一笑。 艾虎咋舌：“咱俩变成该死的绑匪了。” 艾荣川附和：“是啊，而且还要被千刀万剐呢。” “你说，陈英兰是会亲自动手杀了肖老夫人和肖祺年呢，还是会继续演戏？”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我感觉她会是第一种。” 艾虎笑道：“陈英兰若是真的这么做，那就是铁证如山了，走，回客栈多找几个人。” “今天，必须把这对可恶的恶人给抓起来。” 第158章 真相浮出水面 天刚蒙蒙亮，肖老夫人一家就马不停蹄往山下赶。 有户人家愿意将马车借给肖老夫人一家，不过天黑之前要还回来，明日一早这家人需要乘马车离开。 肖老夫人保证天亮之前会将马和车完整归还，随后带着肖祺年、陈英兰还有四个家丁丫鬟急匆匆下了山。 好不容易下了山，上了马车三人松了口气，可这就苦了四个下人，只能拼命在马车后面追，肖老夫人此刻救孙心切，全然忘了等一等他们。 两个丫鬟实在追不上了，被两个家丁扶着走，大家都气喘吁吁。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我们也不知道啊，咱们慢慢走吧，马车太快，实在追不上啊。” “我同意，咱们慢慢走。” 四个人嘴上说着慢慢走，但是脚步却没有放慢一分，幸好四人经常随肖老夫人来青山寺祈福，对这条路特别熟悉。 四人走了一段路，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四人非常高兴，其中一人说：“我就知道老夫人是不会丢下我们的，咱们走快点。” 四人向马车快跑过去，结果被惨叫声吓得愣在原地，两个家丁率先反应过来，忙拽着两个丫鬟躲到一旁的灌木丛后面。 肖老夫人和肖祺年被人粗暴地从马车内拽出，二人摔在地上，肖老夫人一脸痛苦地扶着腰，刚才摔下来，将她的腰给扭了。 陈英兰则是慢慢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肖老夫人痛苦的样子，嘲讽道：“婆婆，你还好吧？可别是人家还没动手，你自己就先去见佛祖了呢。” 陈英兰一副娇笑的样子，却没有一点要去扶起肖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在肖祺年的搀扶下站起来。 肖祺年不明所以：“英兰，你怎么了？娘她的腰扭了，我们要赶紧回去啊，还有小安在等着我们啊！” 陈英兰无所谓地摊开手：“我知道，可那又怎样？那个小畜生，我巴不得他死在那些劫匪手中！” 肖家母子被陈英兰这副恶毒的嘴脸吓得不知所措。肖老夫人试探问：“英兰，你这是怎么了？小安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说？” 陈英兰大笑几声：“看在你们马上要死的份上，告诉你们吧，小安并不是我的孩子，聂慧淓才是他的亲娘。” “什么？！”肖祺年双眸瞪大，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英兰笑道：“自然是为了你们的钱，只要你们全部死了，那肖家的财产都是我的，这样我就是夫人了，再也不是要看人脸色的小妾。” ＊“告诉你们吧，聂慧淓临盆那天，我也假意生产，其实早就买通了产婆将孩子抱给我，再对聂慧淓说她的孩子已经死了，事成之后，我就找人把那个产婆给杀了，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就连现在的孩子，也不是你们肖家的。” 肖老夫人听到这消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肖祺年费力扶着她坐到地上，怎么叫肖老夫人都没有反应。 陈英兰说：“既然你们已经全部知道了，那可以安心去见阎王了，动手。” 三个黑衣人一步步靠近母子俩，举起刀，夜空下躲在灌木丛后面的四人只觉得有寒光闪过，紧接着就听到三声倒地的声音。 等等，三声？ 四人壮着胆子朝那边看去，肖祺年和肖老夫人完好无损，三个黑衣人齐刷刷躺在地上，而陈英兰则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押着，动弹不得。 艾虎和艾荣川早已带着县衙的人在此守候多时，就等着陈英兰下手时出手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艾虎向县衙的捕头吩咐：“这个女的，还有这三个黑衣人全部押回去关进大牢，明日包大人会亲自审问。” “是。”捕头抱拳，随后命令属下将陈英兰一等四人全部给押走了。 肖祺年激动万分：“艾公子艾姑娘！” 艾虎给老夫人喂下一枚清心丹，老夫人很快便清醒过来。 肖老夫人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回神，她不明白陈英兰那么好的一个儿媳妇怎么突然变了个样。 艾虎和艾荣川互相对视一眼，决定先把人带去客栈再说。 艾荣川安慰道：“老夫人，您和肖少爷先随艾某去一个地方，再伤心也不迟。” 肖老夫人问：“什么地方？伤心还需要挑地方吗？” 艾虎笑道：“老夫人您去了就知道了，我保证是好事。” “那好吧，现在就走。”肖老夫人点点头，在肖祺年的搀扶下重新坐进马车。 躲在灌木丛后面的四个人心想又得自己走回去了，不会还有埋伏起来的坏人吧？！ “你们还不走？” 一声问候将四人吓得从灌木丛后面滚了出来。定睛一看，是刚才救了老夫人和少爷的其中一人。 艾虎无奈摇摇头，上前将两个丫鬟扶起来：“再不走，一会儿我们可就走远了，你们真的想自己走夜路？” “不不不，不想，一点也不想。”四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艾虎走在前面：“不想还不跟上。”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客栈，艾荣川去给他们安排住房，艾虎带着肖老夫人和肖祺年去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此刻公孙先生和展昭都在包大人房中汇报案情，艾虎敲了门，得到准许后便带着肖家母子走了进来。 艾虎抱拳：“包大人，陈英兰已经下手了，不过我们早有准备，她现在已经被关进县衙大牢了，对了，我将肖老夫人和肖少爷给带来了。” 肖祺年连忙行了个礼：“您就是包大人！见过包大人。” 肖老夫人也微微躬身：“见过包大人。” 包大人微颔首：“艾虎，你们可有受伤？” 艾虎大大咧咧道：“没有，别看那三个人手上都有刀，但是还没我赤手空拳厉害呢，那魏洋眼光真的不怎么样，花这么多钱请了几个废物。” 展昭看她这副小得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肖祺年急切道：“包大人，我求您救救我儿子小安，他被劫匪掳走，可到如今劫匪没有送来任何要银两赎人的书信。” 包大人笑而不语，反倒是公孙先生笑道：“这个你们得问他们两个才是。” 顺着公孙先生的目光，两人看到笑得意味深长的艾荣川和艾虎。 肖老夫人急步过去握住艾虎的手：“艾姑娘，你们知道是谁掳走了我孙子是不是？” 艾虎指着自己：“老夫人，实不相瞒，我们就是那个劫匪。” “你们？这……” 公孙先生说：“艾虎，你先带老夫人他们去看看小安，一会儿我再过来给小安治疗。” “好。艾虎告退。” 芷兮正在照顾小安，小安此时在睡觉，睡梦中不时轻哼几声，小嘴咂吧咂，似是梦见了在喝奶。 房门被打开，看到是肖老夫人和肖祺年，芷兮几乎是喜极而泣：“老夫人，少爷，你们可算是来了！” 肖祺年急步走到床榻前，看到小安安稳睡觉的模样才松了口气。 “艾姑娘，谢谢，谢谢你们，你们是肖家的救命恩人啊！”肖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要给二人跪下，被二人眼疾手快扶起。 艾虎说：“老夫人，现在当务之急，您还是先弄清楚您的好儿媳陈英兰和管家魏洋倒地做了什么吧。” 芷兮朝着肖老夫人跪下：“老夫人，您要为少夫人主持公道啊！” 肖祺年眉头紧蹙：“娘，看来英兰对我们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艾荣川把玩着扇子：“明天就升堂审问了，不过你们今晚可以先听听陈英兰和魏洋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第159章 公堂审问，对峙〈1〉 魏洋被抓时，正在青楼厢房内和一名女子翻云覆雨。 官差踹门进去时，只看见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官差押着魏洋就走了，完全没管旁边一脸震惊的女子。 县衙大堂下，陈英兰和三个黑衣人跪着，肖老夫人、肖祺年、聂慧淓和聂老夫人站于右手边。展昭、艾虎、艾荣川、公孙先生和王朝马汉等人站于左手边。 魏洋被押上来跪着，衣带不整，露出大片胸膛，胸膛和脖子上有大片红痕。 艾虎冷笑道：“陈英兰，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情郎，你辛辛苦苦为他怀着身孕，而他却在青楼和其他女子寻欢作乐。” 肖祺年一脸惊愕：“英兰，艾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魏总管的？” 公孙先生说：“陈英兰向老夫人坦白自己有身孕的前半个月，我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时候她便早已有了身孕，而且已经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可我才回来不到半个月啊。” 陈英兰沉默不语，肖老夫人指着陈英兰：“陈英兰！我们肖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你好狠心呐你！” 站在一旁的聂慧淓走出来，跪到大堂中央：“包大人，民妇有冤要报！” 包打大人问：“聂慧淓，你有何冤情，细与本府说来。” “大人，民妇要状告陈英兰和魏洋两人，买凶杀人害死了我爹！” “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陈英兰买凶杀害我爹后，将我爹的随身玉佩藏于自己房中，那玉佩是我娘送于我爹的物品。” 展昭向张龙赵虎使了个眼色，二人领命离开，审问还在继续。包大人问：“聂慧淓，你可还有冤要申？” 聂慧淓转头看了陈英兰一眼，随后说：“求包大人做主，让英兰把民妇的孩子小安还给民妇。” 陈英兰立即辩驳：“什么你的孩子？小安是我的儿子！聂慧淓，你别信口雌黄，小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肖祺年蹙眉：“可你昨天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小安本来就是我儿子，肖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聂慧淓，你自己的儿子死了，为什么要来抢我儿子？” “你！”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现场即刻安静下来，张龙赵虎此时已返回县衙，呈上一个小木盒子。 赵虎手：“大人，这盒子是在陈英兰的床榻下找到的。” 包大人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块圆环玉佩，聂老夫人惊呼一声：“没错，这是我家老爷的玉佩，内圈还有我找人雕刻的我家老爷的名字。” 包大人问：“敢问老夫人，聂老爷名唤？” “聂秋。” “陈英兰，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我……”陈英兰极力让自己冷静：“大人，光凭一枚玉佩和他们口说无凭，就定民妇的罪，民妇实在冤枉啊！民妇与聂老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这根本不可能啊！” 魏洋也连连附和：“是啊包大人，二夫人和大夫人关系好，这是肖府都知道的事情，二夫人怎么会害大夫人的爹呢？” 艾虎向展昭吐槽：“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居然还能抵死不认，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多久。” 展昭嘴角轻扬：“我们查到的线索，可不止这一点点，由不得他们不认。” 陈英兰说：“你们说我买凶杀害了聂老爷，那证据呢？” “想要证据？行，上来吧。”艾虎手一挥，何师爷就从外面走进来，随后径直跪在魏洋身旁，魏洋指着何师爷：“你不是应该死了吗？” 察觉自己说错了话，魏洋连忙捂住嘴，艾荣川故意问：“你怎么知道他应该是死了的？何师爷怎么会和你们有交际呢？” 何师爷行拱手礼：“包大人，学生何五向大人自首，学生收了肖家媳妇陈英兰的一百两银票，答应他们向县衙隐瞒聂老爷的真正死因。” 包大人面色严厉：“可有办法证明？” “回大人，那一百两学生并未用出，银票上面还有专属于肖府的印记。” 何师爷从口袋里翻出两张五十两银票，交给公孙先生，公孙先生呈上给包大人，银票对着光，能看到一个‘肖’字。 肖老夫人说：“那银票上的字，是我家老爷在世时托人用特殊药材熬水写上去的，而且这种银票只有我们肖家内部人自己使用，从来没有外传。” 包大人说：“这两张银票上确实都有一个‘肖’字。” 陈英兰狡辩：“大人，肖家人这么多，怎么就说是我买通的何师爷？也有可能是府里的丫鬟家丁什么的。” 艾虎厉声道：“到现在你还狡辩，有人亲眼看到你向人买了剧毒孔雀胆，逼迫聂老爷服下。” “你胡说！什么孔雀胆，那明明是鹤顶……”陈英兰的声音戛然而止，肖老夫人对陈英兰已经是失望至极：“陈英兰，聂老爷一家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你怎么如此恶毒？！” 肖祺年眼里全是失望：“当初你进入肖府，岳父岳母可是给你送了不少礼物，还说希望你尽快融入这个家。岳父待你这么好，你居然害死了我岳父！” 艾荣川转着扇子：“她和魏洋做的还不止这些。肖少爷，你难道没有察觉到陈英兰和魏洋相处的时间比和你相处的时间还要长吗？” 肖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陈英兰经常借口说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和魏洋，有时候一待就是两个时辰。” 在大堂外看戏的人群中，一个姑娘站了出来：“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姑娘被带上堂，包大人问话：“你是何人？” “回大人，民女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小香。” “小香，你有什么话要上报本府？” “回大人，有天早晨我正在给二夫人梳妆，无意中看到在二夫人的床铺上，有一条男子使用的腰带，那个时候少爷并没有回到府中，那腰带我曾经见魏总管戴过。” 肖祺年失望摇头：“陈英兰、魏洋，我自认肖家没有对不起你们，该给的我们一分没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有艾姑娘他们说的，你们还把慧淓的孩子偷走了，是不是？” 陈英兰急迫辩解：“祺年，我真的冤枉啊，我有身孕的事情可是张大夫亲口告诉你们的，那还能有假吗？而且婆婆您忘了吗？我生产的时候产婆还说了我胎位不正，差点救不回来了。” 艾虎捏紧拳头：“可惜产婆早就被她给杀了，我现在真想上去给她两拳，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展昭说：“还有张大夫呢，看她还如何狡辩。”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进来：“还不是你说，不想老夫人失望，我念在你孝顺，才说了这个谎。” 一身布衣的张大夫跪到陈英兰旁边：“可是没想到你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骗我给你看病，在茶水里下毒要害死我！” 第160章 公堂审问，对峙〈2〉(完) “你别胡说！”陈英兰极力狡辩：“我什么时候请你去看过病？你胡说什么？肖府有专门的大夫，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外头找你？” 张大夫说：“大人，半个月前的某天晚上，我正在药房整理药铺，打算闭店，就在我准备关门时，肖府的魏总管找到了我，他跟我说二夫人身体不适，他们肖府的那个大夫有事外出不在府上，请我去给二夫人瞧一瞧，我拿着药箱便跟着去了，二夫人并没有大碍，他们说大晚上叨扰了我，为表歉意，让我在府上喝杯茶再走。” 包大人问：“可是茶水有问题？” 张大夫点了点头：“我喝下茶水后，便觉得胸口发痛，呼吸困难，这才察觉自己是中了毒，那毒……应该是砒霜，我不知道我晕过去后被他们扔在了哪，只知道醒来时便躺在客栈的床上，是艾姑娘和艾公子将我救了回去。” 肖老夫人说：“当初慧淓和英兰都说自己有了身孕，那时确实是请张大夫来瞧的。” 聂慧淓说：“我原本以为陈英兰也有了身孕，也因此高兴了许久，可是我生下小安那天，魏洋和陈英兰当着我的面把小安带走了，那时我身体虚弱无法呼喊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只能看着孩子被抱走。产婆被他们买通，告诉婆婆我的孩子已经夭折了。” ＊“没过几天，我又听到了我爹被害的消息，并且得知是陈英兰买凶杀害我爹，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能够自保，我只能装出疯疯癫癫的模样。” 肖祺年握住聂慧淓的手：“慧淓，对不起，如果当时我在家陪着你，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我后面居然还冷落了你，我，我该死！” 陈英兰急道：“你胡说！小安是我的孩子，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们冤枉我买凶杀人也就算了，还要抢走我孩子，还有没有天理在了？！” “冤枉你？好，那你就好好看看，到底有没有冤枉你。”展昭手一挥，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分别押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这两个人，魏洋和陈英兰吓得浑身哆嗦，连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两个男人的样子也让在场的人皱起眉，他们一个没了双手，另一个没了一条腿。 公孙先生轻笑一声：“魏洋、陈英兰，你们两个对他们应该非常熟悉吧，他们现在这副模样还是你们造成的，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身中剧毒，为了保命，只能卸掉他们中毒的胳膊和腿，才让他们活了下来。” 断掉胳膊的男人挥动着残肢，朝魏洋和陈英兰扑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都是你们害我变成这样，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陈英兰吓得扑倒在魏洋身上，魏洋也吓得不轻，两人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聂慧淓，被聂老夫人一巴掌又推了回去。 艾虎低声骂了句活该，便对包大人说：“包大人，只剩下小安的事了。” 包大人微颔首：“聂慧淓，小安毕竟是在陈英兰名下，你可有什么方法证明，小安是你的孩子？” 聂慧淓面露难色：“大人，我本来想着若陈英兰她能善待小安，那就让小安继续在她的名下，不管小安在我这还是在她那里，小安都是肖家的子孙，可是，他们竟然对孩子下毒，如果不是艾姑娘他们及时出手相救，我的孩子小安恐怕早就被害死了。” 艾虎点点头：“这是真的，那天我和二哥去肖府，撞见小安因喝了毒药身体不舒服，魏洋却拦着芷兮不让去请大夫，我们及时将孩子抱走，才让孩子捡回一条命。只是没想到啊，我们还没动手，你们两个却先按耐不住，想借此除掉肖老夫人和肖少爷。” 陈英兰还在嘴硬：“不是，不是的，小安真的是我的孩子，是我亲生的。” 魏洋连连点头：“是啊，大人，您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小安少爷本来就是二夫人的孩子。” 聂慧淓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陈英兰和魏洋还抵死不认，情急之下聂慧淓心口郁结差点晕过去。 艾虎急忙过去给聂慧淓服下一颗清心丸，公孙先生说：“大人，学生倒是有个法子，能知道他们谁是孩子亲娘。” “公孙先生有何高见？” “只要将孩子放在桌子上，绑起来，最先解开孩子身上的绳子，将孩子抱走的那个就是孩子的娘，母亲思儿心切，一定会拼尽全力抢到孩子的。” 肖家人和聂家母子对这个办法都是一脸震惊，这算什么办法？谁抢到孩子谁就是娘，这么随便的办法真的可靠吗？ 艾虎拍了拍展昭：“展大哥，咱们去找根软一些的绳子来。” “好。” 聂老夫人心疼怕伤害到小安，艾虎安慰道：“老夫人放心，有襁褓在外面挡着，不会伤害到孩子的。” 聂老夫人这才将小安交给艾虎抱过去，小安被放在桌子上，绑好绳子。 陈英兰火急火燎撕扯着小安身上绑着的绳子，完全不顾小安哭闹不止，聂慧淓也想上手，可是看孩子嚎啕大哭，她没有去抢孩子，而是帮着陈英兰解开孩子身上的绳子，并一直提醒她小心一些。 最后小安被陈英兰抢到手，得意地说：“这下你们信了吧？我才是小安的亲娘。” 堂上的包大人向艾虎递去一个眼神，艾虎立刻领会，走过去将小安从陈英兰手中又抱了回来：“小安刚才哭成那样你是一点也不心疼啊，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完全不顾孩子死活！”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陈英兰又跪了下去，魏洋低着头，两个人都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完了。 包大人判决了陈英兰和魏洋三个月后斩首，由杨大人亲自监斩。 杨签行拱手礼：“下官遵命。” 陈英兰和魏洋被带了下去，聂慧淓激动地从艾虎手中接过孩子，肖祺年搂着聂慧淓，一家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傍晚 安乐街道 艾虎深吸了口气：“好久没感受到这么舒服的夜晚了。” 展昭笑道：“听说一会儿有猜灯谜，去看看吗？” “好啊，我们好久没一起好好逛一逛了。” 艾虎突然话锋一转：“展大哥，你说我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我会把孩子教成什么样啊？” 展昭眉头轻轻一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喜欢小孩？” 艾虎笑道：“我这人呢比较肤浅，像小安这种又可爱又乖巧的小孩子我就很喜欢，你是不知道，他对我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化了！” 展昭嘴角轻微上扬：“那你可得加油，要一个跟小安一样乖巧又可爱的孩子。” “我一个人怎么要啊？”艾虎嘟着嘴喃喃自语。展昭没有听清艾虎说了什么，艾虎连忙摆手：“什么也没说，我现在还年轻，连亲都没成呢，怎么说也得先成亲再想孩子。” 展昭点点头：“确实如此，我得努努力了。” 第161章 牵花节 离开安乐镇半个月后，曹燊办完事情回来了，带了不少东西，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给展昭和艾虎的，当然有三分之二都是带给艾荣川的。” 艾虎拿着做工精湛的小刀：“这刀好漂亮，刀身也很锋利，拿来防身再合适不过了。” 展昭向曹燊微颔首：“多谢曹公子的礼物，展某很喜欢。” 曹燊笑道：“这次回家办事，带了些那边的特产回来，你们不嫌弃就好。” 包大人轻笑一声：“时候不早了，快些赶路吧。” 曹燊主动将艾荣川手上的东西拿过来自己提着，艾荣川手上除了自己的那把扇子什么也没有。 艾虎拍了拍展昭：“展大哥，你说这曹公子什么时候带我二哥回家见他爹娘啊？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对我哥有那方面的意思，就差直接喊出来了，可是他这进展也太慢了吧。” 展昭不着痕迹靠近艾虎：“可能曹公子觉得时机还未成熟吧，他怕吓到艾公子。” “我二哥虽然没那方面的经验，但是他也不傻，你看他和曹公子相处的样子，像是普通朋友吗？我看呐，他俩就是一个不敢说，一个静静等着呢。” 展昭眉头轻挑：“你观察得倒是仔细。” 艾虎骄傲昂头：“那是，这可关系到我哥的终身幸福。” “那……你什么时候也关心关心自己的终身幸福呢？” “我？我自己关心也没用啊，某人一点表示也没有，我想再多那有什么用呢？” 艾虎故作无可奈何，随后就跑去找公孙先生聊天，留展昭一人在身后。 天色渐晚时，一行人来到了梧桐镇 一进镇上，大家就被热闹的氛围感包围，艾虎是个爱热闹的，忙拦着一个百姓问他们为何这般热闹。 百姓说：“今晚可是咱们这一年一度的牵花节！” “牵花节？这是庆祝什么的？” “不是庆祝的，是未婚男女寻找有缘人的一种节日，这个可是咱们梧桐镇一直保持的风俗呢。” 百姓说完，匆匆忙忙回家准备去了。 艾虎拽了拽展昭：“展大哥，这听起来好有意思啊，咱们晚上去看看？” 展昭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不能离我太远。” “这肯定的，我一定好好跟着你，放心吧。” 公孙先生嘴角含笑：“大人，看来这梧桐镇的县令把这里管理得非常好。” 包大人微颔首：“百姓安居乐业、美食甘寝，这是本府最想也是最愿意看到的。” 几人入住来福客栈，放好东西后下楼吃东西，店小二热情地向大伙介绍本店的招牌菜和招牌好酒。 点完菜后，几人等着饭菜上桌，艾虎眼底含光，搭上展昭的手腕：“展大哥，这里的人都好热情啊，看得出来他们生活得好幸福，见到谁都是乐呵呵的打招呼呢。” 公孙先生笑道：“这说明这里的县令是个实打实的清官，百姓能生活得如此美好，县令的管理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艾虎小鸡啄米式点头：“公孙先生说得对，包大人您要不要去县衙看看？” 包大人轻笑道：“这就不必了，只要知晓那县令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去不去县衙也没关系。” 艾虎明了，饭菜端上来，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也都饿了，便安安静静用膳不再言语。 饭后，各自回房休息，展昭让艾虎睡一觉，晚上出去玩得养足精神。 —————— 艾虎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睡眠向来浅，就算熟睡了，也很容易被叫醒。 艾虎起身揉揉眼睛，听声音门外的人是展昭，还有她二哥和曹公子也在。 “展大哥，你先等我一下。” “好。” 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半炷香后，艾虎打开房门，身着碧蓝色齐腰襦裙，腰间束着缎带，衬得腰肢纤细、身段婀娜。齐腰的黑发散着，遮住了裸露在外的白皙修长的脖颈。 艾虎站定在展昭面前：“展大哥，这身衣服怎么样？好不好看？我选了好久才决定穿这一身的。” 展昭一时忘了回应，被艾荣川用扇子戳了才回神：“很漂亮，衣服特别适合你。” “真的？那我就穿这身了。” “离节日开始还有一个时辰，你可以慢慢打扮。” 艾虎莞尔一笑：“看来当初把这件衣服带着是正确的，派上用场了。你们自便吧，一会儿见。” 艾荣川连连咋舌：“小妹开了窍竟然是这样子的，这完全不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嘛。” 展昭说：“艾虎以前和现在确实区别很大，就拿儿女之情一事来说，她能一眼看得出来谁对谁有意思，谁和谁相互喜欢，可就是不知道别人对她的感情，她完全看不出来。” 艾荣川用扇子有节奏地敲打着手心：“那区别还真大，不过小妹现在真的变了许多，而且还都是因为你哦。你看她现在，因为知道要和你出去玩，会精心打扮自己；因为你夸赞的一句很漂亮她就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亮。” ＊“我有个问题啊，你们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我小妹有没有被什么人喜欢过？” 展昭一下子想到了好久之前的那次乌龙，眼底充满笑意：“这个确实有，那次艾虎出任务，救下了一个富商家的千金，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道那位姑娘在两天后带着东西来求包大人给她和艾虎指婚。” 艾荣川挑眉：“这么刺激？那后来怎么样？我小妹怎么拒绝那姑娘的？” “一开始任凭艾虎如何解释自己是个女子那位姑娘怎么都不相信，艾虎没有办法了，去房间换了女装来给这位姑娘看，不过令我们忍俊不禁的是，那姑娘说，艾虎长得好看，别以为穿上女装就能骗过她。艾虎实在没有办法，拉着姑娘进了自己房间，没大一会儿艾虎和那位姑娘出来了。” ＊“艾虎一脸无奈，问那姑娘这下总该信了吧。姑娘一脸尬笑地点了点头，她的样子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那姑娘走时，送了好多东西给艾虎，胭脂水粉、金银首饰，都是些女子喜爱的东西。” 艾荣川笑道：“我小妹后面开始穿女装，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展昭微颔首：“有四成可能吧。” 第162章 猜谜赢奖励 梧桐镇翠影湖 湖边梧桐树上、凉亭柱子上挂满花灯，湖面上飞着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萤火虫，闪烁的微光在湖面上就像一盏一盏发着微弱光的小灯笼。 湖面上有一艘鸳鸯型的船，船上有一名船夫，用桨轻轻划动水面使船在湖面上缓慢游行。 船上摆着一张桌子、两个坐垫，桌子上摆着酒壶，船沿边挂着用鲜花编织的花环，用作装饰。 另外还有两艘船，相对于前面那艘鸳鸯船的美轮美奂，这两艘船就要显得普通一些了，一艘是天鹅船，另一艘就是普通的木船了。不过三艘船上的装置几乎一模一样。 艾虎指着小船：“这些船是表演节目的吗？” 一个过来看热闹的老伯说：“那个呀，是今天最后的奖品，那个鸳鸯船就是一等奖，不知道今天哪对有情人有幸能上得了这艘船喽！” “是吗？您这么说我更感兴趣了。” 展昭轻笑道：“要不要上去坐坐？” 艾虎看向他：“这……得靠你多努力了。” 展昭眼眸含光、眼神温柔似水：“今天一等奖，是我们的。” 两人绕着湖走了一圈，湖边全部都是过来过节日的百姓。已是老夫老妻的夫妻俩过来凑凑热闹，顺便怀念一下他们年轻时的真挚爱情；有互生情愫许久，盼望今晚过后能终成眷属的有情人。 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声响起，大伙都被吸引到敲锣的地方，敲锣声戛然而止，敲锣人大喊：“各位父老乡亲！咱们梧桐镇，一年一度的牵花节，正式开始了！” 人群爆发一阵阵欢呼躁动，敲锣人继续说：“还是按照老样子，第一环节：猜字谜，五局三胜。第二环节：升级到猜灯谜，依旧五局三胜。两次比赛结束，前十名进行下一项比赛：对对联，每人三副对联，现场百姓来评判，谁的对联对得最好，由此选出前五名赢家。” ＊“到了最关键的环节啦！最后的五位赢家，看到湖面上的那三艘船没有？那个就是最后的比赛，你们靠自己的本事，谁能上得了哪艘船，并且不被别人赶下来，那么就是最后的赢家，船上已经备好美酒，可与心仪之人在船上品尝美酒、欣赏烟花。” 人群中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问：“那争夺花船的时候万一受了伤怎么办呢？” 敲锣人笑道：“这个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安排了救助人员在湖边的每一个地方，只要发现不对劲会立即施救。而且有明确规定，不能靠伤害别人来获得奖品，违反者会送去县衙，以故意扰乱秩序处理。” 艾虎连连称赞：“展大哥，我突然有点佩服这个县令了。他的管理能力就好像包大人亲自教导的一样。我这还是在离开开封府后第一次看到这么国泰民安的地方。” 展昭微颔首：“如果全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那会是怎样一场盛世呢？比赛开始了，咱们过去吧。” “好！” 猜字谜和灯谜的地方是同一个摊位，摊主正在出谜题：“各位请听题，十张口、一颗心，打一字。” 很快有人给出了正确答案：“我知道了！思念的思！” “恭喜这位公子啊！那么继续，一人腰上挂把弓。” 百姓们纷纷绞尽脑汁试图猜到谜底，艾虎莞尔一笑：“是武夷的夷。” “这位姑娘答对了。下一题：水中捞月吃苦头。” 艾虎又率先答道：“这个简单，就是湖水的湖。” 展昭轻笑道：“第一次见你猜字谜，猜得还不错。” 艾虎得瑟叉腰：“那是，不枉费我被公孙先生拉着学习了那么多知识。” 随后猜字谜继续进行，艾虎又答了几题，剩下的题都是展昭来回答。其余百姓也都答对了几道题。最后五十道字谜，展昭和艾虎一共答对了二十七道字谜，意料之中的，两人进行到了下一个环节。 猜灯谜二人以前经常接触，玩起来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艾虎最后玩得上了头，还反过来给出题人出了道灯谜让其猜，出题人绞尽脑汁，最后也是不负众望将谜底猜了出来。 展昭拿着猜谜底得到的双色荷花灯，带艾虎去了下一个比赛场：接对联。 两人到达地方，接对联已经开始了，并且已经有一人对出了第一道对联。 走过去，只听见出题人说：“花散瑶坛红杏雨。” 知书达礼的姑娘缓声回答：“香浮蕊阙玉炉烟。” “碧瓦护风云，别开洞府。” “丹霄悬日月，近丽神皋。” …… 艾虎惊叹：“这姑娘好厉害啊，接连答对了三道题诶！” 展昭微微叹气，笑道：“我们要加油了呀。” 出题人出了一题：“忠心依日月，正气壮山河。” 展昭接道：“大义参天地，精忠贯古今。” “芙蓉仙掌承甘露。” “葵藿民情达上穹。” “律应林钟，片片青云绕善宅。” “醮开灵宝，煌煌银烛照慈航。” …… 出题人笑道：“这位公子果真是才华横溢啊。那么咱们接着。” 随后展昭和艾虎只是随机抽了几题感兴趣的对联对上，其余时间都在静静听着百姓们费尽心思回答对联。 “最后一题！”出题人高声喊道：“天地无私，为善自然获福。” 展昭唇角微勾：“圣贤有教。” 艾虎含笑接话：“修身可以齐家。” 人群中有人率先鼓掌，随后百姓们纷纷鼓掌欢呼、纷纷叫好。出题人向二人竖起大拇指，送奖品时，出题人还不忘夸赞二人一番，什么能用上的美词都用上了，不过让展艾高兴的一句是：男才女貌、燕侣莺俦。 艾虎拿着花灯：“这红豆手链做工好精美，展大哥，你给我戴上。” 展昭仔细温柔地将红绳系在艾虎的手腕上，红豆代表相思，往后不管身在何处、时光几许，我都会一直思念着你、一直爱着你。 艾虎静静看着展昭认真的样子，不自觉地嘴角轻轻弯起，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对展大哥有不一样的感情的呢？她不知道，那份感情就是那么水到渠成。 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彼此的心意呢？那自然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163章 牵花节上定情吻 人群向着湖面涌了过去，大家欢呼着、兴奋地叫喊，只为了看看今晚谁能拔得头筹。 展昭带着艾虎选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看戏，艾虎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希望不要出什么差池。” 展昭问：“为何这么说？” “你忘了？之前好几次看热闹，后面不是出人命就是有人犯罪 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凑个热闹，千万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想应该不会，这可是他们自己的节日，要是有人捣乱，都不需要我们动手。” 艾虎拉着展昭走过去：“比赛开始了，咱们过去吧。” 最后五个人，在锣鼓敲响的一刹那，四个人直接冲向湖，会游泳的拼命游向花船，不会的借助岸边的小木筏使劲划向花船。 一人拍了拍展昭：“小伙子，你还不去啊，一会儿可就被他们抢到了，你不怕抢不到，这姑娘生气啊？” 艾虎淡笑道：“没事的大伯，我们不急，再等等。” 大伯不理解但表示尊重：“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的，一点不着急啊，不过挺好，年轻人就是淡定。” 展昭笑了笑：“这点距离，很快就过去了。” 人群突然一阵躁动，二人向湖面上看去，两名男子正在争夺鸳鸯船，僵持不下，一个人刚爬上去，就被另一个人拽了下去，两人的上半身趴在船上，下半身泡在水中，浑身湿透。 艾虎咋舌：“这么激烈，为了这头筹可真是豁出去了。他们这样不会将船弄翻吧？” 展昭摇头：“不会的，他们两个的力气，还不至于把船身弄翻。” “那就好。你看那个划船的，终于划过来了，他竟然不去一起抢那艘鸳鸯船，直接去抢天鹅了。” “还有一个也在争天鹅船，两两一船，这分配得还挺公平。” 湖面哗啦一声，划船的男子被拉下木筏，他在湖面拼命挣扎，想抓住船身爬上来，却被另外一个人阻拦。 落水的男子害怕喊着自己不会水，不过船上的男子充耳不闻，就是不让其上来。 艾虎蹙眉：“这人怎么这样？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一个大娘解释：“以前也有人用这种借口骗人，然后再把别人推下船，这样船就是他的了，也是被骗多了，所以听到不会水，大家伙都不太相信，毕竟不会水谁敢这么拼命啊。” 艾虎疑惑：“是吗？可我感觉他并不是装的呀。” 眼看落水的男人快没了力气，艾虎拍了拍展昭：“展大哥，咱们先将人救上来再说吧。” “好。” 岸边有一名女子声嘶力竭朝湖面上喊着，看她焦急到快哭的模样，应该是担心那名落水的男子。 展昭和艾虎对视一眼，二人一同施展轻功飞向湖面，艾虎将落水的男子从水上拎起来，展昭去将体力不支的另外两个人一起救上来。 人群一阵哗然，几乎全部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救人。 “我眼睛没花吧？我居然看到高手了。” “那姑娘厉害了诶！” “赢家是谁这下知道了。” 艾虎带着男子到岸边：“没事吧？” 男子摇头：“没事，多谢姑娘。” 刚才焦急哭泣的姑娘急匆匆跑过来：“你怎么样？我不是说了别去吗，万一你出事怎么办？” 男子笑道：“如果我连这点东西都给不了你，那以后怎么让你过上好日子？” 艾虎默默离开，去找展昭。 地上躺着两个精疲力尽的男子，都在喘着粗气，脸上汗和水混在一起，一滴滴往下落。 花船因刚才的斗争已经快漂到了湖中央，天鹅船被划了回来，那人刚下来急忙找刚才落水的男子：“刚才那兄弟呢？实在不好意思啊，真不知道你不会水，你没事吧？” 艾虎摊手：“那船都漂去那么远了，看来没人过得去喽。” 展昭笑道：“那，我们过去吧。” “那……走吧！” 艾虎运起轻功，飞向船，展昭紧随其后。几乎弹指间，二人便稳稳落在鸳鸯船上。 艾虎轻轻跺了跺脚：“这上面居然还铺了地毯，服务也太好了。” 天空爆出一朵朵绚烂烟花，岸边人群一阵阵欢呼雀跃，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在恭喜今晚的赢家。 展昭坐在桌前，为艾虎和自己斟酒：“一起喝一杯？” 艾虎坐到展昭对面：“行啊。”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醇厚香甜的美酒入喉，感觉这一晚上的疲惫皆被一扫而空。 周围传来清晰的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一盏盏灯火围绕在船的周围。 两人仔细看去，原来是有人表演，一群人划着竹筏，有敲锣打鼓的，有放花灯增加氛围感的，还有在竹筏上跳舞的。 那些姑娘在竹筏上翩翩起舞，轻盈的身子舞动出美丽的舞姿。 艾虎惊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惊喜！我现在真的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展昭微颔首：“咱们一路代天巡狩、为民除害，为的就是看到这样的民间。” 艾虎和展昭一起将那盏双色荷花灯放在湖面上，花灯随波逐流，和其他花灯混成一团。 展昭不着痕迹靠近艾虎，艾虎只需往旁边走一步，就能撞进展昭怀里。 艾虎抬眸看着天上烟花绽放，眼底含笑：“咱们现在是做什么呀？” 展昭眼神如水般望着艾虎：“大概……在相会。” “相会可是心仪之人才能一起做的事情，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吧？” “艾虎。”展昭将艾虎转过来，面对自己：“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这种环境下适不适合，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好几次也问过我，对你的心意究竟如何；艾公子也曾经问过我，对你的感情确定真的是喜欢吗。这些问题我曾经也困惑过，不过后来我确定了，我对你的感情就是喜欢，是爱，是想我的余生都有你陪伴的那种爱。” 艾虎眼里含着泪光：“我还以为这些话会是我先说呢。毕竟你可不像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 “那是对其他人，如果再不对你说这些，万一真的像白五侠说的那样，你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要是看不上，他就是绑也绑不走我。” 展昭不自觉看向艾虎的唇瓣，今天艾虎在脸上施了粉黛，唇似樱红、眉目盼兮。 艾虎趁机，双手搂上展昭的脖子，轻轻踮起脚尖，将自己与展昭的距离拉近。 周围的人群不知什么时间全部散尽，整个湖面上只剩下二人。 展昭顺势扶着艾虎的腰，万籁俱寂间，唇瓣相碰、温柔缠绵。 艾虎轻阖双眸，感受着唇上的触感，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她确定了，这不是做梦，她的展大哥真的正式和她在一起了。 唇瓣分离时，两人都微喘着气，看着对方微有些红肿的嘴唇都笑了起来。 展昭和艾虎相拥着，在船上随波逐流，今晚什么时候漂到岸边再什么时候回去吧。 第164章 向往烟雨江南 翌日 大家在楼下用早膳时，公孙先生关切问艾虎休息得怎么样，他们都睡下的时候，这俩人都还没回来。 艾虎点了点头说睡得不错，其实她和展昭一夜没睡，两人玩到节日结束，又绕着梧桐镇四处转悠，直到天快亮时才回来换了身衣服，看到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公孙先生他们以为两人昨晚只是回来得比较晚。 不过这些艾虎可不会和公孙先生说，没有任务的时候，公孙先生就会督促艾虎按时睡觉、作息规律，活脱脱就是一个老父亲，要是让公孙先生知道自己玩了一晚上没睡觉，那不得被念叨死？ 所以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展昭顺着艾虎的话接下去：“昨天玩得也很开心，估计玩累了，睡得也还不错。” 艾荣川看到艾虎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小妹，这手链哪买的？” “这个呀，这不是买的，是展大哥对对联给我赢来的。”艾虎抬起手腕在艾荣川面前摇了摇：“怎么样，好看吧？” 艾荣川无奈点头：“好看好看，特别好看。” 公孙先生嘴角轻扬看着展昭：“红绳上面的是红豆吧？看来你们两个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快些。” 展昭没有言语，只微颔首。再看艾虎，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 包大人眉头轻挑，笑道：“看来喜事将近了。” “可能还是双喜临门呢。”公孙先生不着痕迹扫过曹燊和艾荣川二人，曹燊颔首示意自己一定加快速度，艾荣川好像在说，这您得问他。 饭后，艾虎问包大人有什么打算，包大人说在梧桐镇住两天，若是没有问题，那便启程。 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还是照常带着官差到街道上巡逻。 展昭这次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巡逻，人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艾虎拉着展昭找了一处偏僻幽静的凉亭，凉亭四周是半人高的芦苇荡、颜色各异的秋菊。 艾虎靠在亭柱身上，闭着眼睛静静感受凉风带着草的芬芳吹过脸颊吹过鼻间的感觉。展昭默默陪在身边，眼神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艾虎一刻。 艾虎睁开眼看向展昭：“展大哥，你的家乡是什么样的？南方真的像书中写的那样——‘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展昭微颔首：“我小时候确实是这样，小时候阴雨连绵时，我娘就会和我爹，二人同撑一把伞，乘着船，在小湖上慢慢游行。每次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把我扔给我大哥，大哥带着我冒着雨，去小池塘摘莲蓬。” 艾虎听得津津有味：“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小时候的事情，这下听你一说，我有点向往南方了，烟雨江南，听起来好美。” 展昭说：“这几年我跟家里书信得少，也是时候回家去看看了，等回了开封府，我们就向包大人告假，我带你去南方看看。” “行啊！我听说那里的姑娘婉约优雅、温柔细腻。如果能遇到一个姑娘娇滴滴地喊我姐姐，那我得开心死了！让我给她花钱我也愿意啊！” “你现在特别像贪恋美色的纨绔子弟，就不怕那些姑娘就是专门骗你钱的？” “能给漂亮美女花钱，我一百个愿意。骗子又怎么了？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展昭见艾虎一脸犯花痴的模样，忍不住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停止你的幻想吧。” “嗷！很疼啊。”艾虎捂着头，瞪了展昭一眼，展昭好笑地给她揉了揉：“咱们去凉亭外面走走。” “可以，走吧。” 艾虎率先跑下去，脚下感受着草地的柔软，微风带动发丝模糊了她的视线，半人高的芦苇荡将艾虎团团围住，艾虎欢呼一声，倒在芦苇荡上。 展昭走过来，就看见摆成大字型躺在草地上的艾虎。艾虎拍拍身边的空位：“展大哥，快快快，来一起感受一下。” 展昭无奈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艾虎双手枕在脑后：“我跟你说，这和我们平时在外面露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现在都有点困了呢。” 展昭在艾虎旁边躺下，和艾虎一起手枕着头，艾虎笑道：“要是让王朝大哥他们知道了你竟然随便躺在地上，得惊掉下巴。” 展昭淡定回复：“他们知道是陪着你做的，就不会奇怪了。” 艾虎皱眉思考：“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我把你带坏了似的？” 展昭站起身，环抱着胳膊：“是夸你呢。” “是吗？听不出来。” 展昭笑了笑正欲开口，笑容瞬间消失，警惕地望向某个地方。 艾虎坐起身：“怎么了？” 展昭蹙眉：“好像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艾虎立刻从地上起来：“我也闻到了，那个方向，我们过去看看。” “好，走。” 两人一路找过去，在另外一丛生长茂盛的芦苇荡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女尸衣衫不整，头发将脸完全遮挡住，裸露在外的皮肤爬满蛆虫、一股腐烂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艾虎上前扒开女尸脸上的头发，惊讶地捂住了嘴。女尸的脸被东西砸得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这尸体得有半个月了吧？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我们先回去汇报包大人。” 包大人在听到出了命案时，立刻和公孙先生随着展昭艾虎去了现场。 艾荣川摇头：“出去一趟都能发现尸体，这运气简直没谁了。” 曹燊问：“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走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同时，展昭去县衙报了案，县令得知消息，带人到了现场。 公孙先生已经给女尸做了初步检查，不过因为腐烂严重，还得仔细检查才能知道死因。 县令拱手：“梧桐镇县令贾现，几位是？” 公孙先生拱手：“在下公孙策。” 贾现震惊：“开封府的公孙先生？那您旁边这位，就是包大人了？” “正是。” “梧桐镇县令贾现拜见包大人！” 包大人说：“贾大人不必多礼，快起来。” 贾现看向展艾两人：“二位是？” “展昭。” “艾虎。” “原来是南侠和小侠，久仰大名。” 第165章 知晓死者身份 女尸被搬回县衙放入停尸房内，县衙的林贵林仵作和公孙先生一同验尸。 女尸的面部严重受损，鼻子被硬物砸得凹进面部，可见凶手用了很大的力气，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双眼因为外力攻击被打破了一只，那只眼珠连着筋挂在眼眶外，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从腐烂程度上看，女尸已经死了三天，身上有明显尸首味，蛆虫爬满了全身，尤其是脸部，无数颗白色的虫卵还有蠕动的蛆虫，让人看一眼都会止不住的恶心。 外面，包大人和贾现几人正在商讨死者的身份。 艾虎说：“我们是在芦苇荡里面发现这具女尸的，那里很难让人发现，要不是我和展大哥鼻子灵根本不会发现有死人。” 包大人问：“现场发现死者的时候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吗？” 展昭摇头：“并没有，我们来禀报大人之前把现场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艾虎摊手：“可能现场被凶手打扫过，除了死者连块石头也没有。” 公孙先生和林贵从停尸房出来，公孙先生说：“大人，死者的面部损坏严重，已经无法辨认出死者身份，我们只能从衣着上来确定死者是谁。” 艾虎好奇：“公孙先生，您打算怎么做？” 林贵说：“写份公示，把死者的年龄、性别和衣着写上，这样或许能找到死者的亲友。” “好，那就交给你去办。” “是。” 林贵随贾现下去书写公示，剩下的几人继续讨论案情。 公孙先生根据死者的膝盖和后槽牙，判断出死者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身长四尺八，从破损的衣物和身上的痕迹来看，死者生前遭受过非人的凌辱。 公示写好，张贴在了告示板上，来来往往的百姓都能看到，很快，有死人的消息就在梧桐镇上传开了。 梧桐镇县衙公示： 芦苇田内发现一具女尸，身穿淡紫色衣裳，戴白色耳饰，身长四尺八，年龄不过二十五。 知晓死者身份者，请移步县衙，赏金五十两。 不少百姓看到赏金都想去县衙试试能不能拿到这笔钱，五十两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过上许久好日子了。 不过还是有许多百姓有自知之明，不知道的事情就别去掺和，这贾县令虽然平时带人亲近，百姓们也愿意跟贾县令多交谈，但是对于破案，贾县令可是非常严厉，干扰了办案进度挨他板子都是轻的。 大家议论纷纷时，一个拄着拐杖、双目失明的老太太颤颤巍巍走过来，问：“我老远听见这里乱哄哄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不是大娘，是县衙的公示，咱们梧桐镇死人了！” “死人？” “嗯！县衙正在找死者的家人呢。” 老太太问：“那上面写的什么呀？” 百姓说：“上面写了，发现了一具女尸，穿的淡紫色衣裳，身长四尺八，还有，年龄才二十五，啧啧，真是太惨了。诶大娘，您孙女的年龄身长和这上面写的一模一样啊，您孙女呢？” 老太太情绪过于激动差点晕倒，幸好被人及时扶住了，老太太还没稳住身子便急着往前走：“快！快！扶我，扶我去县衙！我，我要见贾大人，我要报案！” 几个百姓立刻扶着老太太往县衙走，看着老太太心急如焚的模样，几人面面相觑，死的那个姑娘该不会真的是老太太的孙女吧？ 那可太惨了，老太太眼盲身子骨又不好，已经没几年可活了，这身子可经不起这么大的打击，如果死的人真的是老太太的孙女，那老人家可怎么活呢？ 县衙内，包大人他们正在用膳，填饱肚子继续查案。 王朝进来，拱手：“包大人，外面有一位老太太说是死者的奶奶，要报案。” 大家不约而同放下碗筷，包大人率先起身向外走，公孙先生等人紧随其后。 来到大堂，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拄拐的老太太站在大堂中央的空地上，旁边有三个年轻人扶着老太太。 公孙先生走到老太太跟前，看出老太太不能视物，便示意艾虎去搬凳子给老太太坐。 艾虎搬来凳子，将老太太扶到凳子上坐下：“奶奶，县令大人就在您面前，有什么问题您尽管说出来，大人会帮您解决的。” 老太太点点头：“贾大人呐，你们找的那个女尸是不是穿的紫色衣服，衣服上还有一朵手工绣上去的兰花草？” 贾现点点头：“没错，这个细节我们并没有透露，您是死者的亲友？” “我，我是她奶奶！我好好的孙女怎么就没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贾大人，您可得为我这个老太婆做主把那人给抓起来！” 公孙先生问：“老太太您先别急，您孙女叫什么名字？还有三天前她在什么地方您知道吗？” 老太太说：“我孙女叫菡香，姓孟。三天前的中午她就是和往常一样到刘大娘的裁缝铺做工，就再也没回来过。我眼睛又不方便，找不了人，想请大家伙帮忙找找可是又怕麻烦了人家，如果我早点去找，菡香就不会……都是我的错啊！” 孟老太愤恨地用拐杖点着地板，发出咚咚的清脆声。随即孟老太剧烈咳嗽起来，艾虎连忙给其拍背顺气，公孙先生在孟老太手臂上的穴位按压几下，孟老太便缓了过来。 艾虎一边给孟老太顺气一边宽慰：“奶奶您别激动，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为菡香姑娘申冤的，您现在要当心自己的身子，不然菡香姑娘在天上会担心您的。” 孟老太给自己顺着气：“姑娘你放心吧，我这老骨头暂时死不了，好几年这样，老毛病了。” 艾虎担忧地看向给孟老太把脉的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放下把脉的手，摇了摇头，意思显而易见，孟老太的身子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艾虎问：“菡香姑娘去裁缝铺前说过还要去什么地方吗？” 孟老太摇头：“没有，菡香很听话，知道我眼睛不方便，从来没有晚回家过，就算要出去办事，也会事先麻烦街坊邻居照顾我。” 该问的问题已经问完，包大人命王朝马汉护送孟老太回家。 第166章 骂人专挑痛处骂 王朝马汉从孟老太家出来，就被几个百姓围住问东问西。 百姓甲问：“官爷，那个死的人真的是孟老太的孙女啊？” 王朝点头：“死者的身份和孟老太的孙女相同，就是同一个人。” 百姓乙惋惜：“那可惨了，孟老太这下可怎么办呢？” 马汉问：“孟老太的儿子儿媳，还有其他亲戚呢？” 百姓丙说：“孟老太是逃荒逃到我们梧桐镇来的，我记得好像是八九年前，当时那小姑娘才七八岁，跟着奶奶一路乞讨，骨瘦如柴的，叫人看了心疼。孟老太的身子估计就是逃荒的时候垮掉的，镇上人都知道孟老太一直在服药。” 百姓乙接话：“以前还有个孙女赚点钱抓药，现在可怎么办啊。” 马汉问：“孟菡香做活的地方在哪？” “往这去二十里，刘家裁缝铺。” “多谢。王朝咱们回去禀报大人吧。” “好。” 王朝马汉回去将地址禀报给包大人，包大人当即派艾虎先过去查看情况，若有异样，切莫擅自行动，需回来与他们商议。 艾虎领命离开，展昭向前走了一步，眼神始终在艾虎身上，公孙先生笑道：“不出半个时辰艾虎便会回来的，展护卫这般模样还真像是一个小娘子呢。” “还真像？”展昭听到这话明显一愣，随后看向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四人面面相觑后又低头躲避，一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展昭内心无奈，别让他亲自抓到他们背后蛐蛐自己，不然非得给他们加练。 公孙先生摇头笑了笑，道：“你们四个又在背地里说展护卫了？当心被加练啊，现在可能还要再多一个艾虎，你们四个怕是有苦头吃了。” 四人看看你又看看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练呗。 半个时辰后艾虎回来，不过心情不是很好，老远包大人他们就听见了她骂骂咧咧的声音。 展昭和公孙先生面面相觑，公孙先生笑道：“肯定是受委屈了，展护卫你的钱袋怕是要空了。” 展昭闻言，嘴角轻扬：“把人抓起来交给艾虎打一顿出出气就好，东西也是要买的。” 来到包大人房中，艾虎已经恢复好了情绪，包大人问：“艾虎，你可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了？” 艾虎摇摇头：“不是的包大人，就是遇到一个找死的，要不是忙着回来我非给他打得不能人道不可！” 看着艾虎双手叉腰义愤填膺的模样，众人只是笑笑摇了摇头，这件事就留给展护卫去解决吧。 包大人问起裁缝铺的事情，艾虎说：“孟菡香已经在刘家裁缝铺干了一年多，裁缝铺的老板是个女的，就是刘大娘，据她所说，五天前傍晚，孟菡香是照常做完活就回家的，结果第二天就没有来了，她还以为孟菡香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来铺子，后面因为铺子忙就没管这件事。” 展昭说：“公孙先生说孟菡香的死亡时间是三日之内。那多出来的两天，孟菡香去了什么地方？” 艾虎疑惑：“孟菡香的尸体腐烂那么严重，不像是才死了三天的样子啊。” 公孙先生解释道：“孟菡香的面部损伤严重，鲜血和坏死的肌肉增加了腐烂的速度，另外草丛里本来就是蛇虫鼠蚁的聚集地，难免会有一些虫子啃食尸身，或者在尸体上面产卵。” “这样啊，她甚至还比我小呢，能干出这种事情的简直就是畜牲！” 包大人说：“你们先下去吧，本府同公孙先生商量对策。” “展昭告退。” “艾虎告退。” 王朝马汉四人也退出房中，关上门守在房外。 —————— 屋檐上，艾虎双手捧着脸望着天边的云朵发呆。 展昭施展轻功飞上屋檐，足尖轻点落到屋檐上，站立在艾虎旁边，艾虎看了他一眼，等人坐下后，艾虎问：“你说我把那个人的下半辈子废了，让他不能去祸害别人，算不算为民除害？” 展昭问：“能仔细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艾虎叹了口气：“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什么家的少爷，长得歪瓜裂枣心里想得倒是挺美，说什么看我有几分姿色要带我回家当小妾，哼，看起来才三十多就觉得自己活够了！” “他对你动手了？” “他倒是想，不过被我钳制住了，我说他连个姑娘都挣脱不了，别是有什么隐疾，他说不过我，被我两句话骂走了，但我还是很生气。” 展昭闻言一笑，问：“那你要给他一点教训吗？” 艾虎想了想：“还是先以破案为主吧，不过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让他们家的后就停留在他这一代。” “你现在骂人的方式怎么变了？以前不是一刀剁了他就是一掌拍死他的。” “以前骂人那都是随便骂的，现在我知道了，骂人要专挑痛处骂，你们男的不就忌讳自己不行吗？而且我不光这么骂，胆敢来招惹我的，我还要把这些话变成现实。” 展昭一时语塞：“我现在都怀疑，让你跟着公孙先生学习到底是好是坏了，怎么什么话都说？” 展昭伸手轻轻刮了一下艾虎的鼻梁，艾虎皱皱鼻子：“我觉得我学习得挺好的，公孙先生教过我，能动口的绝不动手，我现在已经完美掌握把人骂到哭爹喊娘的技能了。” 展昭笑道：“这话确实也对，你武功高，没几个人能欺负得了你，再学习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展大哥，明天我们去看看孟奶奶，她现在需要人陪着说说话，而且孟奶奶家如今只有她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人家，我有点担心。” “好，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对了，想练武吗？” “啊？想啊，可是怎么练？”艾虎一脸困惑看着展昭：“在这练会把人家东西打坏的。”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展昭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屋檐下路过的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 “那好吧。”艾虎站起身抻了抻腿，脚下轻踏一步便飞下屋檐稳稳落到地面上：“我有点饿了，一起吃东西吗？” 展昭下来：“走吧，去看看吃什么。” “不过，我突然想吃糖葫芦。” “那咱们先去街上逛逛，回来再用晚膳。” “好啊！” 第167章 诈出凶手的方法 翌日用过早膳，艾虎便拉着展昭来到孟老太家打算看看孟老太。 只是两人刚到地方，就看到孟老太家门前围着不少人。 二人顿觉大事不妙，忙上去询问情况，一个百姓摇摇头：“可怜呐，老人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世的。” 另一个百姓问：“这孟老太的葬礼该怎么办啊？” “这我们不知道，去问问镇长吧，像什么孤寡老人或者没有双亲的人去世后，都是他来解决的。” 艾虎内心难过：“应该昨天来的。” 展昭安慰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这是我们无法干预的，别难过。” “就是觉得，如果我们早点来，是不是还能再和孟奶奶说说话？” 回去后，艾虎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连艾荣川给她买的糖酥都没有吃。 艾荣川看着艾虎上楼后，问：“你惹我小妹生气了？你这样就过分了啊，你们才刚有进展，你就这么肆意妄为了？” 展昭解释道：“并不是因为我，是孟老太，她去世了，所以艾虎难过，也许是在自责没有早一点去看孟老太。” “这样啊，那误会你了，抱歉啊。那孟老太的事情怎么办？” “他们会去找镇长操持丧事。” 艾荣川叹了口气：“人生无常，谁也不能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就死了，你多陪陪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展昭颔首：“艾虎没事，这些道理她也懂，她就是想自己待一会儿。” 和展昭聊了几句，艾荣川便和曹燊出门去了。 曹燊回想临走前爹娘说的话，斟酌许久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和我去沂江看看？” 艾荣川想了想：“等有空的时候，我总不能扔下我小妹不管和你去玩吧？” “那何时有空？” “不知道，反正等他们回开封的时候就有空了。” 曹燊有点失落，这……好像遥遥无期啊。 “说起来，沂江这地方我以前去过一次。”艾荣川扇着扇子侃侃而谈：“那个地方气候适宜，不像北边的干燥也不似南边的湿闷，而且人也热情。” 曹燊笑道：“沂江的地理位置，处于南方和北方的中间地段，而且植被多，所以一年四季都不会太热或者太冷，唯一的不足我想就是雪下得少吧。” “不过都已经好几年了，我都已经忘了那里的模样，不知道如今有什么变化。” “过段时间我带你回去，咱们好好逛逛。” —————— 包大人房中，公孙先生、展昭还有艾虎正在这里同包大人商议案情要事。 公孙先生说：“大人，案发现场没有一丝线索，孟菡香唯一的亲人孟老太也已经去世了，现在只有一条线索，凶手是名男子。” 艾虎说：“可是梧桐镇上有成千上万名男子，成家的、未娶的、健康的、残疾的，这些如果需要一一排查的话，那得花多少时间？” 公孙先生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之前给尸首验尸时，在死者手上发现了一些泛黄干枯的头发。一般这种头发的人，不是营养不良就是生了病。” 展昭说：“我会吩咐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按照这个特征去调查。” 艾虎好奇：“公孙先生，营养不良的人还能做那种事情吗？他有那力气？” 在场人皆是一愣，公孙先生解释道：“再怎么说人家到底是个男的，男女力量悬殊大，就是个残疾的男人在一个普通女子面前也有一定的碾压性。” 艾虎了然点头：“说起头发，我们来梧桐镇挺久的，好像确实没见过头发是枯黄色的人呢，这样的话那找凶手不是就轻松许多了吗？” 公孙先生颔首：“有这种头发的人大部分都是营养不良或者有疾病在身，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天生的。在母体内没有得到应有的营养，胎儿的身体或多或少就会受到影响，有些胎儿的影响就会体现在头发上。” 艾虎一脸崇拜：“公孙先生您好厉害啊！见多识广，不愧是人们说的在世诸葛亮。”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哪里夸张了，这是实话。” 包大人被逗笑，随后继续商议：“不过这方法太过费时，公孙先生可有更好的办法？” 公孙先生蹙眉沉思，展昭和艾虎也跟着想问题，突然艾虎眼底一亮，打了个响指：“我们可以让凶手自己出来啊。” 包大人疑惑：“艾虎，你的意思是？” 艾虎说：“我们可以把凶手吓出来，鬼魂怨气太深要找人复仇，但凡是普通老百姓听到这些多多少少都会害怕，除非凶手是惯犯。” 展昭问：“那咱们怎么做？” “找几个爱八卦的百姓，在镇上一说，再找几个演技好的，让其他人相信他们真的看到了菡香姑娘的鬼魂，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信凶手不上当。” “这办法确实不错。”公孙先生笑道：“到时候就说需要先前害死她的人到她死去的地方烧纸七日，安抚死者亡魂。” “公孙先生！”艾虎竖起大拇指：“同道中人啊！” 包大人含笑：“那就这么办吧。你二人先行退下，本府与公孙先生有事详谈。” “是。” “是。” 从包大人房中出来后，艾虎正巧遇到巡逻回来的王朝马汉，艾虎叫住二人，不怀好意地一脸坏笑：“有任务要给你们哦~” “任务？”王朝看向展昭，展昭笑笑不说话，不过王朝马汉倒是懂这个意思，就是说艾虎说的你们照做。 马汉问：“艾虎，什么任务？” 艾虎说：“你们想办法找几个人把孟菡香鬼魂复仇的事散播出去。” “这……要怎么做？” “这我们都商量好了，你们照着做就行，我这就把计划详细给你们说说。” “好好。” 展昭站在旁边，看三人围成一个圈，只觉得好笑又好玩。特别是艾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还时不时一脸惊叹。 最后，马汉大喊一声：“好！就这么办！不说把人吓死但一定给他吓尿裤子。” 艾虎笑着点头：“不过你们可悠着点，别真把人吓出个好歹，这样不好交代。” 王朝拍着胸膛：“这你就放心吧，咱们有分寸。展大人，属下告退。” 展昭微颔首，王朝马汉走后，展昭好奇：“你们在谋划什么呢？都不让我知道。” 艾虎笑道：“没什么，就是让他们找人在发现菡香姑娘尸首的地方扮鬼。” “这会不会太为难那些百姓了？” “所以我打算亲自出场，再找几个百姓配合一下。” 展昭挑眉：“还以为你们商量什么大事呢，那么严谨。” “这不是觉得那样好玩嘛。咱们去街上走走吧。”，说着艾虎自然牵起展昭的手，二人并肩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客栈。 第168章 听说有鬼魂寻仇 四个百姓一起坐在路边的地上，眼前都是来来往往的路人和摆在街边的小摊，摊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四个百姓就是乔装后的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他们现在都穿着寻常百姓穿的布衣，一看就是家里种田的人家。 马汉手里还握着馒头，狠狠咬了一口：“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芦苇荡闹鬼了！” 张龙点点头：“听说过，就昨天，好像人还吓得不轻。” 王朝也加入进来：“什么闹鬼？快快快，快说说。” 几人没有压低音量，还刻意提高了点声音，有不少百姓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纷纷准备听好戏。 马汉旁若无人的开始诉说：“就我家邻居，今天早上的时候才跟我说的这件事情，和他一起上工干活的有个兄弟，两个人昨天晚上下工晚了，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经过那片芦苇荡的时候，他那个朋友就看到芦苇荡若隐若现有一道紫色的人影，他当时还以为是眼花呢！” “是吗？！”赵虎惊呼：“那个孟老太家的孙女死的时候不就是紫色衣服吗？而且人也是在芦苇荡找着的，哟！那这八成儿是真的了。” 张龙好奇：“那后来呢？” 马汉继续说：“后来他想和那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结果发现那人站在原地双腿直打颤，浑身抖若筛糠，眼看就要被吓哭出来了，我邻居问他怎么了，他说看到那片芦苇荡刚才站着一个紫色衣服的姑娘，正想叫我邻居也看看呢，谁曾想那姑娘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这可把他吓惨了，我邻居以为他太累出现幻觉，随便安抚了两句，就赶紧拉着人走了。” ＊“结果今天下地的时候，他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紫色衣服、芦苇荡、姑娘，这不就和被害死的孟家姑娘对上了吗？他心里也觉得奇怪，憋得难受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王朝说：“我可是听说生前被残害死的人怨气可大了，不找到凶手报仇是会变成厉鬼的，到那时怕是十个道士都收服不了了。” “这么严重？” “真的吗？”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看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假的啊。要不咱们今晚去芦苇荡那看看？” “不不不，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多找几个人呗，咱们人多力量大怕什么？鬼怕火，多弄几个火把不就成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去芦苇荡看看去。” “我也去。” “加我一个！” …… 四人见计划成功，趁没人注意悄悄离开了人群回到客栈。 回去后，四人将事情汇报给了展昭和艾虎，艾虎听了笑得趴在桌子上浑身发抖，展昭在一旁给她顺背，生怕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艾虎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泪花：“还是你们有办法啊，这么好玩的计划都被你们想到了。早知道应该跟着你们去看看热闹的，看你们一脸认真说谎的样子，肯定很好玩。” 展昭给艾虎倒了水，艾虎喝下后那股笑劲总算缓和了，展昭说：“你们任务完成得很好，接下来到关键时候了。” 艾虎点点头：“这次得委屈你们了。” 王朝被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吓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张龙问：“艾虎，你要我们做什么？直接说吧，你这样很吓人啊。” 艾虎嘿嘿一笑，随后从桌底下拿出两个包袱放在桌子上，艾虎将包袱打开，里面是团成团的女人衣服，紫色的，还有一些女人用的头饰。 马汉瞪大眼睛：“艾虎，你你你你，你不会是……” 艾虎含笑点头：“嗯哼！我知道你们肯定会义不容辞的，这是为民除害对不对？牺牲一下自己的形象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不对？” 王朝牵强地扯着嘴角：“艾虎，你怎么不去？你就是女子，效果要比我们大老爷们好吧？” “不不不。”艾虎摇摇手指：“还没到我出场的时候呢。” 展昭笑道：“你们听艾虎安排就行。” 四人相互看一眼，得，展大人都发话了，他们还敢不从吗？ 只是这衣服……他们穿得下吗？ 艾虎看出四人的疑虑，开口道：“不用担心，我可是定制的最大女装，连展大哥都穿得了，你们肯定没问题。” 四人的眼神纷纷看向展昭，展昭轻咳一声：“艾虎拿着衣服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 王朝问：“艾虎，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艾虎说：“你们今晚就穿上这衣服，让百姓相信孟菡香的鬼魂真的来镇上寻仇，要阻止那些百姓去芦苇荡，那边还有事情没安排好。” “好。” “没问题。” “明白了。” 商量完事情后，四人回去洗漱，换上平常的衣服，到街上巡逻。 艾虎拉着展昭到公孙先生房中喝茶。艾荣川这几日每天和曹燊出门去，晚上才回来，这次回来艾荣川更是面红耳赤的，连艾虎叫他都没听见。 艾虎感觉事情不对劲，看她二哥逃也似的背影和重重的关门声，心想这曹公子下手可真快，她二哥该不会已经……被他得手了？！ 曹燊和艾荣川还不知道他们在艾虎心里已经是这种形象了，艾荣川会面红耳赤实际上就是因为曹燊亲了他，还，还说什么‘唯你一人’那种话，走得快完全是因为怕艾虎看到自己通红的脸。 艾荣川坐在床榻上平缓心情，曹燊站在床榻旁，温柔又似笑非笑地看着艾荣川：“荣川，新年和我回沂江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艾荣川支支吾吾开口：“这，不好吧，我还不认识伯父伯母，就这样冒然打扰不太好吧？” “去见一面不就认识了？” “可伯父伯母他们不会被吓到吗？我可是男子啊，他们能，能接受我吗？” 曹燊笑道：“若是他们不能接受，可就要看着我打一辈子光棍了。我早就和他们说明了，我心悦之人并非女子，他们也同意的，还说我如果不带人回家给他们见见，就让我滚出去，就当没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荣川，你忍心看我被爹娘赶出来吗？” 艾荣川被突然靠近的俊朗面庞吓了一跳，愣愣地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第169章 扮鬼任务进行中 翌日 展昭和艾虎给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分别安排了自己负责的位置，四人记下地方，等天黑之后就开始行动。 白天过得一切顺利，艾荣川还拉着艾虎告诉她曹燊要带他回去见曹父曹母的事情。 艾虎八卦之余也在为哥哥考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说明曹公子真的在乎你啊。” 艾荣川倒是不否认，这段时间曹燊对他的关心和所作所为他可是亲身感受过的，自然知道曹燊并没有作假。 只是……这不会太突然了吗？ 艾荣川问：“如果展昭现在对你说要带你回去见他的父母，你会怎么做？” “这……”艾虎认真思考片刻，随后说：“紧张肯定是有的，不过早一点见面，彼此互相了解，也未尝不是好事啊。” “那万一他父母不同意？” “那我们两个就一起努力，得到他父母的认可，伯父伯母又不是石头，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接受的。” 艾荣川觉得艾虎说得十分有道理：“你这么说我就有信心了，实在不行我就当是出去玩了一次。” 艾荣川现在心情大好，打算这就去找曹燊好好商量商量，刚走出去就碰见了来找艾虎的展昭，二人相视颔首。 展昭走进来坐下：“艾公子怎么那么高兴？” 艾虎笑道：“曹公子要带我二哥回家见见他父母，我二哥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来和我说说。” 展昭点了点头：“要不，咱们也去江南？” 艾虎不动声色看向展昭，展昭等着艾虎给答案。 艾虎咽下口中的茶水：“但这得等我们回开封府以后才可以吧？现在完全走不开。” 展昭嗤笑道：“当然是回开封以后，现在这样你我二人敢冒然离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吗？”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深秋的天色暗得特别快，一个时辰左右，便全黑了下来。 四道紫色身影从夜空下闪过，然后聚在胡同里。 马汉扯了扯衣领：“啧，穿这衣服感觉浑身变扭的，我有点能体会艾虎以前看见女装的那种感觉了。” 赵虎调侃：“不过你穿着是挺不错哈，要是再好好打扮打扮……哼哼！” 马汉说：“说的好像你穿的和我不一样似的。” 张龙说：“这么好看的衣服被咱们这大老爷们给穿得……” 马汉接话：“难看。” 王朝开口了：“别贫嘴了，赶快到各自的地方，我们今晚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相信镇上真的在闹鬼。” “明白。” “没问题。” “明白。” 子时 约莫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出现在了街上。 百姓甲问：“咱们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啊？” 百姓乙说：“你傻呀？这个时候阴气重，鬼才更容易出来，咱们不就是出来找女鬼的吗？” “哦哦哦！说得也对，可是……也太黑了。” “咱们有火把，怕什么？” 几人穿过胡同时，几个人恍惚间好像看见眼前闪过去一道紫色身影，问其他人他们却说没有，那几个人便以为自己眼花了，并没有多想。 等到下一个拐角处时，有个百姓无意间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房子，墙下居然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紫色衣服，背对着自己的女人！ 这个胆子小的人霎时被吓得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旁人围过来问他怎么了，等他再次看向墙下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一堵透着冷光的墙面。 小伙子都快被吓哭了，哆哆嗦嗦指着墙：“刚，刚才有，有个女人，站那，穿紫色衣服的，就在那。” 见他吓成这样不像是骗人的，大伙都感觉背后发凉，不自觉咽着口水。 领头的大叔也感到了害怕，但还是决定去芦苇荡一探究竟，是人是鬼，他一定要弄清楚。 “咱们人多，而且都是男子，阳气足，鬼怕我们的，大家别怕，还有火把在手中，鬼不敢靠近我们！” 百姓乙说：“都走到这了，怎么样都得去看看，不然岂不是白出来了。” 百姓丙附和：“没错，都走到这了，现在反悔太可惜了。” “对对。” “是啊，走吧。” “走。” 在他们上方的屋檐上，张龙一脸无语凝咽：“都这样了还不死心，看来得来点狠的了。” 一行人走到漆黑的巷子前，然后全班默契的停下了脚步，谁也没敢再往前走一步。 百姓丁问：“还，还走吗？穿过这巷子马上就能到芦苇荡了。” 百姓甲回复道：“当然要走，都到这个地方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领头的一咬牙：“走！” 随后率先走进了巷子里，大家的气势提升了不少，也跟着走进了巷子。 巷子的宽度足够三个成年男性并排行走，两边是冰冷的灰白色墙体，前方二十米远就是出口。 只要走出这条巷子就可以了，大家这样想着，脚步也加快了几分，看着越来越近的出口，大伙内心止不住的喜悦。 可是，等走到巷子中央时，队伍末尾突然有人尖叫一声，并且说他刚才看到那个紫衣服的女鬼在他们身后。 随后有百姓也发出叫声，说看到前面出口那闪过去一道紫色身影，这次有不少人看见，就连领头的也看见了那道身影。 不过那身影消失得很快，几乎是一闪而过，正当大家松口气时，鬼影又毫无征兆的重新出现在巷口。 似乎……好像离他们还更近了些！ 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众人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几个胆子小的再也绷不住了，崩溃地喊叫一声转身就跑。 巷子里胆子大的其他人，抱作一团，紧紧盯着巷口的那道鬼影，巷间刮进来一阵狂风，地上的灰尘被风卷起迷了大伙的眼睛，等他们再睁眼时，巷口已经空无一物。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正常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了！ 领头的喘着粗气平复内心的恐惧：“走，走走，回去，先回家去。” 回家路上，几个大老爷们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生怕再看到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无人注意的地方，赵虎庆幸道：“还好刚才刮了阵风，差点走不掉了。” 张龙抹了把额头的细密汗珠：“这任务，怎么比跟别人打斗一晚上还累人啊？” 王朝说：“任务顺利完成，回去休息。” 第170章 驱鬼除怨 翌日 正当晌午 梧桐镇闹鬼的事情就几乎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我跟你说，那鬼老厉害了，你走到哪，她都跟着。” “那女鬼就是孟家孟老太的孙女，连衣服都是紫色的。” …… 昨天晚上一起去看‘鬼’的几个壮丁，正滔滔不绝地向旁人讲述着昨晚发生的怪事。 本来大伙是不相信的，可是看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难免心里也开始犯怵。 一妇人问：“咱们是不是得请个道士？我听说惨死的人怨气很大的，万一那女鬼把咱们都杀了可怎么办？” 人群中一名书生打扮的老先生出声道：“若是不消除女鬼内心的怨气，强行驱除女鬼的话，女鬼的怨气会随之增大。” 说话的老先生正是公孙先生，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他，希望他接着说下去。 公孙先生笑了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凶手亲自去死者死亡的地方忏悔、烧纸七日，来平息死者的怨念，这样一来死者就不会伤害无辜之人，否则……” 公孙先生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是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被那女鬼无差别报复。 可是他们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让凶手去女鬼死亡的地方忏悔？除非那凶手自己良心发现，不然这根本不可能啊。 公孙先生临走前，又扔下一句引起人群躁动的话：“我听说官府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些关于凶手的线索，他们还找来了一位非常厉害的道士，若是法事成功了，凶手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死者跟上一辈子。” 百姓们纷纷猜测这是真的假的，有人觉得那老先生不像是会骗人的 多半说的是真的，也有人觉得那老先生就是说话吓唬他们。 昨晚撞见了女鬼的一群人，纷纷互相对视，眼里还有些许害怕。 虽然有人还是不信有鬼神之说，不过鉴于有老先生的话，还有那几个遇鬼的人，他们也不得不信，镇上真的有鬼魂寻仇的事情发生。 体态臃肿的妇人说：“那孟姑娘死得老惨了，听那个老先生的真的有用吗？” 胡子拉碴的男人说：“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再说咱们连凶手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 客栈 公孙先生刚回到房中，艾虎和展昭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公孙先生笑道：“话已经传出去了，我看他们至少有五分之三的人已经信了。” “公孙先生，我们之前觉得这个办法能诈出凶手只是猜测的，您为什么那么笃定，凶手会自己出现？”艾虎疑问。 公孙先生倒出两杯凉茶推到二人面前：“孟菡香脸上的伤，凶手就是为了不想让人认出死者是谁，而且死者身上有许多细微的指甲划痕，尤其是肩膀和胸口的位置，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这些划痕都是凶手在作案时不慎留下的，孟菡香在过程中拼命挣扎，凶手慌乱中指甲划伤了死者，而这些错误手法娴熟的凶手完全不会犯。” ＊“另外，孟菡香的手中不是有几缕发丝吗？凶手杀完人后便逃了，一般惯犯都会检查死者身上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甚至还会将尸体清理一遍，让官府找不到一丝线索。” 展昭说：“我这几日观察，镇上头发枯黄的百姓，我一个也没看见。” 艾虎附和：“我也没看到过，是不是凶手怕自己被抓，提前跑了？” 公孙先生蹙眉：“若真是这样，那这案子可能就要成悬案了。” —————— 过去一天时间，闹鬼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一些年长的百姓还真找来了一位资深的老道士。 这道士一身道袍手持拂尘，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艾虎还想过这道士若是真的那么厉害，真的能让死者开口说话，那抓到凶手就是时间问题了。 不过事实证明世界上根本没有这回事，从那道士说“忏悔七日”的时候，他们就确定了，这是个假道士。 小棚下，艾虎和艾荣川正喝着凉茶，看一群人围着那个道士。 艾荣川咋舌：“道士很赚钱吗？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假扮道士？” 艾虎点点头：“是吧。随便舞两下，喷个火，就能得一笔不小的报酬，外行人又看不出真的假的，不起作用的话就说是自己学艺不精。” 那道士一本正经：“不过要消除死者的怨气，除了要去忏悔，还要再做法三日。只是……这做法需要的东西可不是小钱呐。” 一百姓说：“师傅啊，钱的事你就放心吧，大不了咱乡亲们凑一凑，只要能除了那女鬼，多少钱都行。” 道士摆摆手：“谈钱那就庸俗了，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第一次的法事我就免费帮你做吧。” 艾荣川挑眉：“他不是要骗钱吗？怎么不收钱？” 艾虎笑道：“他那是放长线钓大鱼，先给那些百姓一点甜头，让大家相信他是真的道士，等后面无论他提什么要求，那些百姓都会答应。” “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也不看看我以前做什么的，整天在江湖上四处奔波，这些东西能不知道吗？” “那你有没有被骗过？” “骗我？正愁没钱花呢，抓去衙门交差还能得一笔报酬。” 人群中，有百姓问：“师傅，那你什么时候做法？需要什么？” 道士略加思索：“就今晚，子时吧，东西就准备香炉、桃木剑、摇铃，这些基本东西便可。” 百姓担忧：“我们听说子时是鬼魂最厉害的时候，尤其是被害死的鬼，您不怕？” 道士慢慢捋着自己的胡须：“怕什么？我驱邪几十年，什么样的厉鬼没见过？” 大伙纷纷赞叹道士本身强大，有道士的帮助，他们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艾虎喝下最后一勺凉茶：“今晚到我出场了，不把这个假道士吓尿出来，都算我没本事。” 艾荣川点点头：“其他的我和展大侠也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如果发现可疑的人，会第一时间将人控制住。” 第171章 遇鬼惊魂，凶手被捕 艾虎早已安排了人埋伏在芦苇荡丛附近，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汇报给她。 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那假道士便带着十几个百姓来到这，开始布置做法需要的东西。 一个大叔问道士他们能不能留下看看，他们想见识见识鬼是怎么被降服的。道士双眸微阖、气定神闲：“可以，只是，我做法时，万不可干扰，看见什么或者听见什么，都不可声张。” “是是是，我们保证，一定一点声音都不会有。” 之后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往日戌时便歇下的人家，为了亲眼目睹道士驱鬼，硬生生熬了大半个夜晚。 距离子时半炷香，一群百姓跟着假道士来到芦苇荡，大家围在四周等着观看这‘罕见’的事情。 远处凉亭上，一身紫色裙装打扮的艾虎和艾荣川望着那乌泱泱的一片，嘴角含笑。 “二哥，你说他们需要多久，才能发现那道士是个骗子？” “我想不出两次吧，前面还能以鬼魂怨气太重为由，可事不过三，失败多了，百姓一定会怀疑。” 艾虎点点头：“我刚才来来回回看了许多次，都没有看到发色偏黄的人，难道是那个人没来？又或者真的像公孙先生说的，凶手早就已经逃走了？” 艾荣川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也没有办法，要在这天底下寻到一个罪犯，无疑是大海捞针，更何况我们连凶手的身份都不知道。” 假道士那突然闪起一团火焰，原来是开始做法了，假道士手持桃木剑和摇铃，脚下乱跳一通，倒还真像真道士一样，粘起一张符纸，引燃，喷洒酒水，引起一团火焰。 观望了一会儿，艾虎站起身：“该行动了。” 假道士做完法，抄起桌边的茶水猛灌，百姓问：“怎么不见女鬼来啊？” 假道士说：“莫急，那女鬼许是感应到我正在做法驱她，她不敢贸然出现罢了。” “师傅果然厉害！那这鬼都不出现，您该怎么驱除她？” 假道士放下茶壶：“我还要再做法将女鬼逼出来，这样才好驱除女鬼，我开始做第二遍法，记住，不要发出动静。” “好好好，您请。” 假道士手持桃木剑，又换了一种步伐，外行人完全看不懂这是不是真的，轻易就被骗住了。 假道士口喷烈酒，让符纸上的火燃得更大，却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将火焰吹灭，大风卷起灰尘，让众人不自觉闭上双眼。 等风过去，大伙再睁开眼时，都吓得浑身一颤，假道士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紫色衣服的‘人’。 这个‘人’出现，大家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类腐臭的味道，面前这个‘人’的身上也满是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就像血一样，头发盖住大半张脸，还有血沿着指缝淌下，顺着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大伙惊吓之余拼命捂着自己的口鼻，他们听说鬼都是靠闻活人的气味寻找目标的，只要憋着气鬼就找不到他们了。 不过他们也不能一直憋气，这样下去会被活活憋死，所以大家拼命向假道士使眼色，请他赶紧做法将女鬼除掉。 假道士现在脊背发凉，感觉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他扮道士骗取钱财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真的呢？ 假道士神游天外之际，只感觉身后一阵凉风，然后他的肩膀就搭上了一只手，那股腐烂味更加浓烈。 假道士哆哆嗦嗦偏头去看，肩膀上是一双惨白、布满伤痕的手，手上的鲜血顺着流下，染红了他肩膀上的衣料。 假道士呼吸一滞，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终于反应过来这道士就是一骗子，随后一群人疯了似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逃，很快就都逃远了。 等四周安静下来，艾荣川从某个地方走出来，那个女鬼也把脸上的头发拨开。 艾荣川笑道：“你这可把人家吓够呛了，你看，都吓晕了。” 王朝马汉非常符合时宜地出现，将假道士抬走。 艾虎擦着手心的鸡血：“就是得下猛药才行啊，不然怎么能唬住他们？你别说公孙先生给的药粉还真厉害，我现在感觉身上一股腐烂味，像死了七天的。” “这鸡血也不错，一滴一滴的，还真像是你自己的血。” 艾虎正想开口说话，突然神情严肃，侧耳倾听，对艾荣川说：“有人过来了，赶紧躲起来。” 艾荣川隐蔽到旁边的芦苇荡里，艾虎则是重新扮回女鬼的模样，在芦苇丛间四处飘荡。 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二人面前，这人手上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是纸钱和香。 男人走到一个地方，停下来，掏出火折子点燃纸钱和香，接着一张一张烧起纸钱来，一边烧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对不起，求你饶了我”这些话。 艾虎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凶手，男人烧纸钱的地方就是他们发现孟菡香尸体的地方，这个线索官府从来没有向外人透露过，外人也只知道孟菡香的尸首是在芦苇荡这里发现的，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无疑就是凶手。 男人一边烧纸一边害怕地祈求原谅，没注意自己身后已经靠近了一个人。 男人突然觉得脖子一凉，紧接着脖子被死死掐住。 混着凄惨哭腔的嘶哑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男人大叫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色迷心窍，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你放过我吧，以后每年清明中元，还有你的忌日，我都给你烧好多好多纸钱，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没有想真的害死你呀！” “是你害死的我！我要你偿命！”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男人开始感到窒息，脸涨得通红、眼球突出，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掐死时，脖子上的窒息感陡然消失。 紧接着四面快速出现一群官差，将他押住，面前的‘鬼’拨开头发，掏出手帕仔细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艾虎一扬下巴：“押走。” 第172章 案件结束;返程开封(完) 押着人上了马车，一路回到县衙。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早已在县衙等候着，听见外面传来艾虎的声音，二人相视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只见两名官兵押着一个惊魂未定的男人，艾虎和艾荣川站在侧面相互耳语。艾虎披头散发和“浑身是血”的模样，在这月光下倒有些格外瘆人。 公孙先生笑道：“艾虎，你还是先下去换身衣服吧。” “哦对对对！那包大人公孙先生，我一会儿再过来。” 包大人微颔首，艾虎下去后，包大人严肃道：“即刻升堂！” …… 堂上，包大人端坐于正央，公孙先生站其身旁，躺下嫌犯跪在中间，左右两边站着展昭、艾虎等人。 “堂下何人？” “草民李才，叩见包大人。” 审问过程非常顺利，李才对自己杀害孟菡香的事供认不讳，杀人原因也和他们猜测的大同小异。 李才爱慕孟菡香许久，那天终于鼓起勇气在孟菡香下工回家途中向其表白，不过却遭到了孟菡香的拒绝。 李才不想就此放弃，便与孟菡香纠缠，孟菡香因一时气恼说话口无遮拦，惹怒了李才，被李才强行拖进芦苇荡丛行不轨之事，事后孟菡香说要去官府搞李才，从而被李才杀人灭口。 为了防止有人那么快认出死者，李才用石头将孟菡香的面部毁容后又将石头带走投入河中。 公孙先生在李才身上闻到一种特制乳胶的味道，那种胶是用树脂和黑炭一起熬制，用普通的清水是完全洗不掉的。 李才就是用这种胶将头发涂抹成黑色，骗过了所有人。 包大人判了李才三个月后斩首，由县令贾现亲自监斩。 —————— 两日后 公孙先生正在房中沏茶，只见展昭与艾虎牵着手进来。 老样子，公孙先生给两人倒了茶，艾虎细细品着茶发出满足的叹息。 “公孙先生，咱们什么时候离开梧桐镇？” “我已经与包大人商量过了，明日一早就出发，这次我们就要回开封去。” “为什么？” “一个月后就是圣上的万寿节，包大人是圣上最信任的重臣，是一定要去皇宫赴宴的，我们现在返回，时间正好。” 艾虎叹了口气：“虽然已经去过很多次皇宫了，但我还是不喜欢那个氛围。” 展昭轻笑：“那我们就不和包大人去皇宫了，正好趁那个机会，我带你去江南玩两天。” 公孙先生打破了两人的计划：“你们两个要不要跟着包大人去还不知道呢，现在商量去哪玩也太早了吧。” 艾虎双手合十：“拜托老天爷，我不想去皇宫，我要出去玩，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公孙先生和展昭被逗笑，随后，公孙先生让二人回房间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返回开封。 准备离开时，艾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问公孙先生：“二狗和三鸦他们两个我们是不是也要叫他们一起。” “这个我倒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回去，如果愿意，明早午时在客栈后门外等着我们。” “好！” …… 夜幕降临，艾虎和艾荣川两人坐在屋檐上闲谈。 艾荣川优雅地扇着扇子：“那正好趁这个机会曹燊说带我去沂江玩几天。” 艾虎意味深长笑道：“沂江是曹公子的家乡吧？这是要带你去见父母啊。” “羡慕了？你赶紧让展昭抓紧时间，带你去看看，万一他父母不同意，我还能让爷爷趁早给你寻个好夫家。” 艾虎白了这个便宜二哥一眼：“你不能盼我点好啊？先说好，别人我看不上，不是展大哥我不要。” “知道了知道了，随口一说，你长得漂亮，武功又高，而且和展昭还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们没理由不同意，除非他们嫌贫爱富看不上你。” “不会，展大哥那么好，父母自然也是极好的。” “你这么有信心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我妹妹我知道，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 翌日午时 包大人他们收拾完包袱出来，便看到二狗和三鸦早已等在了那里，二人傻乐着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行抱拳礼问好，随即几人便从客栈出发。 艾荣川和曹燊向几人告别后，便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艾虎看了眼艾荣川走的方向，竟然觉得还有点不舍，以后要少一个和她拌嘴的人了，还少了一个优秀的帮手。 展昭说：“艾公子是去办正事，说不定等他回来就带了好消息来呢。” 艾虎点点头：“也是，这样的话我爷爷还有大哥他们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如果我们不用随包大人一同去皇宫的话，我们就去江南玩几天，那段时间正好是冬季，景色特别漂亮。” “好啊，如果有时间就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吧，虽然不知道他们对我的态度如何，但作为晚辈，我还是必须去拜访一下的。” “放心吧，我爹娘早就知道了我已有心悦之人，之前书信回家时，我已经向他们说清楚了，他们对你非常满意，就盼着什么时候我能带你回去看看。” “那我可得好好表现才行，让伯父伯母更满意。” 展昭伸手牵住艾虎的手：“这应该我来努力才对，你就当是去玩的，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那好，就靠你了。”艾虎踮起脚侧身在展昭脸上轻吻一下，也幸亏二人走在队伍最后面，不然艾虎哪有这么大胆子，被人看见得闹个大红脸。 展昭还未反应过来，艾虎便说：“走得有点累了，咱们上马吧，待会儿再聊。” 说着就要放开展昭的手，展昭却紧握住艾虎的手，低声道：“在马上也能继续聊。” 艾虎没明白什么意思，突觉脚下腾空，等回过神，她已经和展昭同乘一匹马上。 艾虎用手肘轻推着展昭：“万一被别人看到多丢人啊，我会自己骑马。” 展昭搂得更紧了些：“怕什么？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就差个拜堂了，同骑一匹马又有什么？” 艾虎拗不过展昭，只得老老实实坐着，因身高关系，艾虎的姿势特别像是靠在展昭怀里，其实她也这么干了，身子往后轻轻一靠，驾马什么的就交给展昭来做，她趁此机会可以休息休息。 这一幕，被从马车里拨开车帘看风景的公孙先生看了个正着。 ——（完） 第1章 回开封，欲上皇宫 包大人一行人沿路返回开封城，因路上一路畅通无阻，所以比预测的一个月时间还早了十天。 马车缓缓驶入开封城，艾虎轻仰头感受着微风拂过面庞，舒服地叹出气：“可算是回家了。” 展昭嘴角含笑：“是啊，不管外面多好，都不及家里让人安心。” 人群中有人认出是开封府的马车，兴奋地喊着包大人。 “包大人！是包大人！包大人回来了！” “包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包大人回来了！” …… 公孙先生掀开车帘让马车停下，随后和包大人先后下了车。 包大人微颔首和百姓们一一问好：“这离开封府也不远了，就步行过去吧。” 展昭和艾虎两人见状，也下了马，展昭吩咐王朝他们先带队回开封府，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这里有他和艾虎陪着。 百姓们七嘴八舌向包大人分享着这一年开封城发生的事情，谁家娶了媳妇，谁家嫁了女儿，谁家的老人寿终正寝，又或者他们家养的母猪下了几头猪崽。 他们都把包大人当成了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分享给包大人，包大人也乐于倾听，这就是他一直希望的。 回到开封府，包大人吩咐几句就让大家各自下去休息了。 艾虎回到自己的厢房，一年没住的房间落了灰尘，艾虎叉着腰在房门扫视一圈，然后开始打扫工作。 “艾虎，你这是做什么？” 王朝马汉刚好路过，见艾虎撸着袖子，拿着桶准备去后院打水。 “打水扫屋子啊，一年没住了，都落灰了。你们有事吗？没有的话帮帮忙，一会儿我再过去帮你们，人多扫得快。” 马汉上前接过艾虎手中的木桶：“走，咱俩确实闲着，正好想看看能做点什么。” 两人主动包揽了擦地、擦屋子这两个最累的活，艾虎就换换床铺、理一理房间就行。 …… 一个时辰后，在三个人的努力下房间焕然一新，艾虎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王朝马汉二人背靠背坐在地上，三人同样微微喘着气。 艾虎感叹：“怎么感觉比抓犯人还累人呢？我的腰不行了。” 王朝说：“休息一次，继续战斗，还有咱们两个的房间呢。” “我倒是还好，等我喝点水。”艾虎从床上翻起来，去公孙先生倒了三杯茶端过来，三人喝完茶，又觉得精力充沛了，拿着木桶和抹布，直奔下一个战场。 扫到一半，马汉突然放下抹布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拉着张龙赵虎回来了。 两人莫名其妙被拉过来，莫名其妙被塞了扫帚和盆，莫名其妙加入了这场打扫的战争。 马汉看了二人一眼：“赶紧动手啊，晚上想睡外面？” “哦哦哦！好！” 到最后干活的事情被四人揽了下来，艾虎就站在旁边，帮他们递递帕子、打打水，等展昭过来时，空地上全是水，除了艾虎，其他四人全都撸着袖子干劲满满。 艾虎看到展昭，放下木盆开心地跑了过去，展昭给艾虎理了理乱掉的发丝：“你们在做什么？” “扫房间啊，不然晚上没床睡觉了，展大哥，要不要我们给你扫？我们扫得可干净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闲不住啊。一会儿我和他们扫就好了，你可以去街上逛逛。” “那好，我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带回来给你们。” …… 一整天，展昭带着王朝四人，又叫来了几名衙役，也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厢房打扫干净。 公孙先生问起原因，展昭说：“是艾虎闲不住，和王朝马汉他们把房间都扫了，展昭想着干脆把您和大人房间也一并清理了。” 公孙先生笑道：“那还要谢谢艾虎啊。不过她去哪了？” “去街上给我们带好吃的了。” 正说着，二人就听见了艾虎的声音，这丫头永远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只见艾虎手中提着三个两层高的油纸，然后献宝似的将油纸全部打开，里面是香气四溢的煎白肠和桂花糕。 “公孙先生，这白肠可好吃了，一点也不油腻，您快尝尝。” “大人呢？” “我刚回来时，就去找包大人了，他也说好吃的。” “那好，我也尝尝。” 艾虎将剩下的两份收起来：“这两份给王朝他们四位大哥的，公孙先生，您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啊。” 展昭向公孙先生告退，然后就被艾虎拉走了。 等东西分完，艾虎才拉着展昭回了自己房间。 等屋内烛火点亮，展昭才看见桌子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艾虎拉着展昭坐到桌前：“刚才就见你不开心，是不是以为我忘记你的份了？” “你这是？” “我想和你一起吃啊，这些可是我走遍了半条街才买到的，咱俩都爱吃的。快快快，动筷子，我要饿死了。” “好，吃饭。” …… 翌日 清晨 展昭随同包大人进宫上朝，下朝后皇上留了包大人、八王爷、王丞相等重臣商议万寿节该如何操办。 皇上想起庞贵妃之前向他提起了那个之前保护她的女官，便向包大人说：“包卿，朕记得上次来保护庞妃娘娘的是你开封府的人吧？爱妃跟朕说想趁这机会和那姑娘再说说话，万寿节那天，你带着人一起进宫吧。” 包大人犹豫了一下，道：“皇上，艾虎天性爱玩，恐怕在皇宫会待不住的。” “无妨，就当是来皇宫玩的就好，朕只需要她陪着庞贵妃即可。” “微臣遵旨。” …… 回到开封府后，展昭将皇上的话传达给了艾虎，此时两人正在公孙先生房中喝茶。听到这，艾虎差点将茶给喷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啊？” “是庞贵妃说，上次你保护了她，想趁机再和你说说话。” “不是，这种事情没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吧？我真的不想去皇宫啊，到处都是‘拜见娘娘，参见皇上，还不跪下’，进去待一天我得憋死。” 展昭笑道：“皇上说了，你就当是去做客的，只需要陪陪庞贵妃，这些礼节不用遵守。” “可我……” 展昭乘胜追击：“而且狄婷和宝琳他们也会去，你难道不想你朋友们？” 艾虎似是非常纠结，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好吧，我和你们去，不过向人下跪行礼什么的免谈。” 展昭宠溺地笑了笑：“皇上亲口说的话，自然不会骗你。” 第2章 又到珠晟宫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包大人需要提前一天带着展昭、艾虎到皇宫去。 因为是去皇宫参加寿宴，艾虎又是去陪庞贵妃的，所以便也打扮了一番，这身衣裳不适合骑马，她只能和包大人同坐马车。 在艾虎不知道第几次因为坐得浑身难受想下马车时，马车停了，展昭骑着马绕到车旁：“大人，到了。” 三人顺利进入皇宫，包大人带着两人去陛见。 皇上正在处理公务，听魏总管禀报后，便让三人进来了。 “包拯参见皇上。” “包卿免礼。” 展昭在包大人身后，向皇上行礼，艾虎跟着展昭，有样学样的也向皇上行了个礼。 皇上看着艾虎，许久笑道：“这是上次保护庞妃娘娘的那个艾姑娘吧？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了，庞妃娘娘正在寝宫内，朕让人带你过去吧。” 艾虎颔首：“多谢皇上。” 艾虎离开后，皇上和包大人谈了一些有困难的公事，希望包大人能分忧解难。 随后八王爷和王丞相先后到来，三个大臣凑到一起，和皇上商议共事。 艾虎被侍卫带到珠晟宫后，便让侍卫离开，自己进去了，她这次可没直接进去，而是对守在寝宫外的侍卫说：“麻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艾姑娘来了。” 侍卫一言不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没过多久，侍卫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丫鬟。 喜鹊，庞贵妃的贴身丫鬟，对庞贵妃忠心耿耿，从小就跟在庞贵妃身边伺候。 喜鹊瞧见艾虎，高兴地小跑过去拉着艾虎便进了寝宫：“艾虎，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规矩太多的地方，娘娘都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艾虎轻笑道：“展大哥说，皇上想让我来看看娘娘，而且还说我不用遵守那些乱七八糟的礼节，所以我就来了。” 庞贵妃正在桌前做着刺绣，手帕上绣了一半的图案，可以一眼看出来，绣的是梅花。 “娘娘，艾虎来了！” 庞贵妃听见喜鹊的声音，将刺绣放下：“艾姑娘你来了，快请坐。” 艾虎微颔首：“贵妃娘娘，又见面了。” 庞贵妃笑道：“是啊，认识艾姑娘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多前了。本宫一直想好好地谢谢艾姑娘，若不是那次艾姑娘的保护，本宫恐怕，已经遭殃了。” 艾虎大方地摆摆手：“如果要谢的话，娘娘就谢包大人吧，是包大人这么安排，我才能进宫保护娘娘你的。” “艾姑娘说得极是。” 喜鹊观察了艾虎好一会儿，才乐呵道：“艾虎，我感觉你现在和两年前的差别好大哦。” 艾虎挑眉：“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都不一样了，可是我说不上来。上次你来珠晟宫，直接大大咧咧地躺地上，两条腿翘得老高，和现在正常坐着跟娘娘聊天，差别太大了。” “我好歹跟着包大人这么久了，有点变化很正常吧，如果你不习惯我这样的话，那我现在躺下吧。” 说着，艾虎作势起身。 喜鹊连忙制止她：“别别别！不用了不用了，这身打扮这么好看，可别糟蹋了。” 艾虎点点头：“这衣服可是展大哥带我去选了好久，才选中的，他说这个颜色和样式都非常适合出席重要宴会。” 庞贵妃赞美：“艾姑娘长得漂亮，衣服只是陪衬。” 喜鹊附和：“是啊，艾虎，你现在的样子，哪怕配一个王爷都绰绰有余。” “喜鹊，你少打趣我了，哪家王爷放着好好的贵族千金、高官之女不喜欢，来喜欢我？除非他疯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你武功好，这样不需要担心你被欺负，娶回家还能防御坏人呢。而且你长得确实好看啊！” “好好好，你说得对。不过我跟你说啊，什么王爷李爷的，根本不可能，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我们是要相守一辈子的。” “什么什么？！”喜鹊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艾虎，你有喜欢的人了？他是谁啊？江湖上的？还是朝廷的？我们知道吗？” 艾虎说：“以前混江湖，现在混朝廷，你们都知道的，见过很多次了。” 喜鹊想了许久，愣是没有想到是谁，庞贵妃却是轻笑一声：“和艾姑娘关系好的男子，本宫倒是知道一位，只有展护卫一人吧。” 艾虎先是诧异，随后称赞道：“不愧是能当贵妃的人，娘娘你的观察也太仔细了吧，记忆这么好，那次我和展大哥在你面前也没有太多交流吧，你怎么看出来的？” 庞贵妃淡笑：“当时本宫并没有观察，只是直觉告诉本宫，展护卫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所以本宫才会这么说。” 艾虎得意地向二人看自己手腕上的红豆手绳：“这是展大哥给我赢的定情礼，从几千号人那里赢回来的，好看吧。” “好看，艾虎，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告假去沾沾喜气。” “没问题啊！” …… 皇宫某座宫殿 宝琳趴在桌子上把玩着杯子，百无聊赖：“好无聊啊，爹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来寿宴啊，大姐能一起来却不来，要是艾虎在这就好了。” 赵湘也跟着叹气：“一年三个月零二十七天，再过十天就是一年零四个月了，我也好想艾虎啊，可是估计艾虎此刻还在跟着包大人，不知道在哪办案呢。” 狄婷倒是没有两人那么悲观：“我爹说，这次寿宴，包大人一定会参加的，说不定艾虎也在啊，就算艾虎没来也没关系，等寿宴结束，我们去开封府找艾虎就好了，包大人都已经回来了，艾虎自然也回来了。” “真的？那太好了！不知道艾虎有没有想我们，也不知道她这一年多，怎么样了。” “或许明天晚上就能见到艾虎了。” 宝琳的心情好了许多：“我们都是因为艾虎才认识的，好奇妙的缘分啊！” 赵湘笑道：“是啊，如果没有认识艾虎，我们姐妹说不定还没有机会相认呢。” 狄婷附和：“像艾虎这样性格爽朗、真心实意的好朋友，天底下根本没几个。” 三个姑娘围坐在桌前，分享着自己和艾虎的相遇相识，直到窗外传进几声微弱的鸮叫，三人才歇下。 第3章 旧友重逢 万寿宴在酉时进行，白天一整天时间，包大人和展昭在皇上那商议国事，艾虎便陪着庞贵妃在皇宫中四处看看。 酉时一到，后宫中的妃嫔，王府内的王爷，还有那些朝廷重臣，全都聚集到了一块，一波人寒暄几句后，都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庞贵妃和喜鹊、艾虎姗姗来迟，艾虎向庞贵妃示意后，便坐到了展昭身边的空位。 展昭发现艾虎头上多了对流苏发钗，这发钗倒是很配艾虎今天的妆容，又给艾虎增添了几分姿色。 艾虎笑道：“这个是庞妃送给我的，她说我戴着好看，和这身衣服很配，我就戴着了，展大哥，好看吗？” 展昭嘴角上扬：“很好看，又美了几分。” 艾虎得意地晃晃脑袋，两指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皇上到场后，宫宴正式开始。 舞女一个个身轻如燕、舞姿曼妙，配上这婉转美妙的音乐，让人忍不住沉浸在其中。 坐在某个位置的三姐妹，都兴致高涨地欣赏舞蹈，时不时惊叹一声好美。 “不愧是皇宫的宴会，这些姑娘跳得真好看。”狄婷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余光却从舞女衣袂翩迁的缝隙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狄婷激动地拍了拍身边的宝琳：“宝琳宝琳，你快看那！” 宝琳正和赵湘说着话，被狄婷这么一叫感到莫名其妙的：“怎么了？谁呀你这么大反应？” “那那，那个穿桃黄色衣裳的姑娘，是不是特别眼熟？” 宝琳顺着狄婷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从疑惑到惊讶，再到疑惑，最后又变成了惊喜。 “艾虎？！那是艾虎吧，没想到我们真的在这碰见她了！” 赵湘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见的这几年，艾虎变化好大啊。” 宝琳十指交叉，手放到下巴上：“是哦，艾虎现在怎么穿上女装了？不过好漂亮啊。” 狄婷接着说：“而且看艾虎的表情和动作，不像是被逼的，像是她自愿穿的。艾虎这一年多的变化也太大了吧？对女装都已经这么轻车熟路了？” 赵湘咋舌：“艾虎怎么还没看到我们啊？怎么光顾着和展大人说话呢？你倒是转个头啊，急死我了。” 艾虎不知道跟展昭说了什么，展昭笑着点了点头，艾虎倾身在展昭唇上轻吻了一下，便悄悄离开了宴会。 宴会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旁人完全不会注意到两人的动作，但是却没有逃过那三个女孩的眼睛。 宝琳惊讶得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狄婷和赵湘皆是瞳孔地震。 艾虎出去了三人才反应过来，也悄悄离开了宴会。 八王爷向后扫了一圈，眉头微蹙：“宝琳她们呢？” 王丞相轻笑道：“估计是溜出去玩了，这几个孩子本就贪玩，而且皇宫戒备森严，不妨事的。” …… 艾虎出来后，因为对皇宫不熟，就随便找了个有石凳的地方坐下。 艾虎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石桌，她现在很享受此刻宁静的氛围。 旁边来了个人，艾虎以为是哪个宫女坐下来休息，转头看过去。 看到眼前人，艾虎眼中涌出无数情绪。不可置信、思念、难过、高兴。 艾虎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艾虎！” 听到这声叫唤，艾虎才终于回神，将人一把抱住：“宝琳！想死我了！” “只想宝琳不想我们？” 赵湘和狄婷走过来，狄婷快步走过去，一脸委屈加愤怒：“回来了也不来找我们，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艾虎起身拉着狄婷哄：“当然是啊，你们可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以为你们不会来宴会，所以没告诉你们我回来的事，别生气了好不好？” “那好吧，原谅你了。” 赵湘则是围着艾虎转了好几圈，把艾虎看得一愣一愣的，许久，赵湘才开口：“艾虎，出去几年变化挺大呀，刚才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艾虎笑道：“这段时间在外面，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任务，需要女装的地方也多，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没想到艾虎你女装这么好看，早知道之前应该逼着你穿一次给我们看的。” “你是说以前？那你的算盘可打错了，换做以前我打死也不会看那女装一眼。” 宝琳挽着艾虎的胳膊：“艾虎，跟我们说说你这几年在外面的经历呗。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特别刺激的案子？或者有什么让你刻骨铭心的回忆？” “刺激的案子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回忆……”艾虎安静下来，半晌才对上三人好奇的目光，眼中闪着幸福的光：“我还有家人，我遇见了爷爷。” “真的吗？真的太好了。” “艾虎~”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四人坐在石桌前，听艾虎说着这几年的经历和见解。 破案的道路上充满危险和迷雾，但也发生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艾虎向三人展示了自己手腕上的红豆手绳：“比如这条手绳，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是一辈子都要铭记的，因为这是展大哥向我表明心意那天，冲破层层障碍赢下来送给我的。” 赵湘恍然大悟：“你和展大人他？你们竟然，天呐！” 艾虎疑惑：“怎么了？很惊讶吗？” 狄婷狄婷：“当然惊讶了，虽然我们那时候多少能看得出来展大哥对你的态度和其他姑娘不一样，但是也没往这方面想啊。” “是啊。”宝琳附和：“而且你那个时候对爱情这种事情简直一窍不通，就是个榆木脑袋，谁知道这才多久啊，你们既然，连心仪都表明了！” 赵湘再一次感叹：“艾虎，你不愧是艾虎，做事情永远这么干净利落。” 艾虎咝了一声：“怎么这句话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哎呀不说这个了，艾虎，你快说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塔的案子呗，真的有只有吸血才能活的人吗？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种人都被叫僵尸的，我一直以为是编造的，没想到是真的啊，你快跟我们说说！” “其实那就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这副吸血为生的样子，全都是因为一种怪病，我们把他逮捕后，看见了他犯病的样子，异常恐怖。” …… 第4章 住进开封府 宴会结束后，大臣、王爷郡主们陆陆续续离开皇宫，皇上召见了包大人三人，还有王丞相、八王爷等人。 艾虎跟在展昭身后行了个江湖礼，八王爷微挑眉，望向展昭，眼神似乎在询问“你没告诉她该如何行礼吗？”，展昭就当做没看到八王爷的疑问，反正皇上说过艾虎可以不遵守宫规，那行江湖礼也是可以的吧。 皇上满意地笑了笑，对艾虎说：“艾姑娘长得愈发伶俐动人了，爱妃前几日跟朕说起，有意想收艾姑娘做义妹，现在召见艾姑娘问问你的意见。” 艾虎淡定自若：“皇上，这件事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您得问过我家中的爷爷和两位哥哥才行。” “爷爷？艾姑娘不是……” 包大人解释：“回皇上，艾虎和她的爷爷还有两位哥哥是在这之后才相认的，他们寻找艾虎姐妹俩找了十五年，如今终于一家团聚。” “那朕派人传他们进宫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艾虎说：“皇上，爷爷家远在丘阳，怕是不能来京城。”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那这样的话，贵妃的心愿就落空了，朕也不好未经同意就抢人家的妹妹不是？这样，朕赐你一块金牌，有了这金牌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并且展护卫手下的官差你也可以调遣。” 艾虎震惊地看向皇上，这是真的？这么爽的吗？ 皇上笑道：“朕是皇上，皇上怎么会骗人呢？” “那，多谢皇上。”艾虎察觉到没有自己的事情了，便向几人告退，出了养心殿。 宝琳和狄婷一直在外面等着她，见人出来连忙围上去，问皇上说了什么，艾虎只说皇上召见自己是想谢谢她之前进宫保护庞贵妃有功。 宝琳拉着艾虎：“那我们走吧，二姐在宫外等着我们呢。” 艾虎犹豫：“可是，我得等着包大人和展大哥啊。” 狄婷拉着艾虎另一只胳膊，和宝琳一起将人往外带：“我已经和姨父说过了，我们就是在这专程等你出来的，我姨父会跟包大人说的，走了走了！” “那好吧，走走走，我还真挺好奇这皇宫和开封府有什么不一样的。” …… 三人今晚因为参加宫宴，都做了打扮，把自身的优点展现了出来。 三个美人出现在街上，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艾虎还从未在皇宫外好好看过，那次来皇宫也是为了任务，匆匆来、匆匆去。 身边来来往往都是行人，边上一排接一排摆满了小摊，小贩满面笑容招呼路过的人到自己摊前看看。 艾虎东瞅瞅西看看，逛了大半条街，便觉得没意思了。 兴致缺缺地和宝琳狄婷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艾虎感觉这里没有开封的街道好玩，总感觉少了什么。 二人见艾虎兴致不高，提议干脆回开封去，艾虎许久没有回来，也一定想念那里了。 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坐上狄婷的马车去了开封，临走前宝琳还吩咐自己的护卫在皇宫外等着包大人他们。 艾虎还是不习惯坐马车，不过没有马她也只好将就了，这几年在外没有马的时候跟着包大人公孙先生他们坐马车，比之前看见马车就浑身难受的时候好了太多。 只是这摇摇晃晃的感觉，让她还是不习惯。 宝琳捂嘴笑：“艾虎，你还是一点没变！” …… 一个时辰后，包大人几人出了养心殿，走出皇宫的一路上，展昭一直没看见艾虎，不免担忧艾虎是不是乱走到哪处宫殿去了。 但是转眼一想，艾虎不会这么冒失，大概是嫌皇宫无聊，出宫玩去了。 果然，几人出了皇宫，八王爷问起随身侍卫，侍卫说：“三位小姐先乘马车离开了，说是去开封玩。” 王丞相摸摸胡子：“原来是回开封去了，那就不用担心了，包大人，宝琳那孩子可能要在开封府叨扰几日了。” 八王爷附和：“狄婷那孩子或许也不会回来了。” 包大人笑道：“狄姑娘和宝琳姑娘都是艾虎好友，艾虎能和他们多叙叙旧，本府也很欣慰。” “那她们两个就有劳包大人了。” …… 艾虎和宝琳、狄婷在开封城街上逛了许久，又买了一些糕点和零嘴。 她打算今晚不睡了，一会儿就把她们两个拐回开封府去，陪自己几天。 艾虎买完东西，带着狄婷和宝琳回了开封府，张龙赵虎正开门挂灯笼，迎面碰见艾虎带着两位姑娘回来。 张龙定睛看了许久，才认出宝琳，不过他没见过狄婷，所以不认识。 三人进了府内，艾虎向四人介绍了狄婷的身份，便拉着两人回了房间。 艾虎找出便服给两人换，狄婷说：“艾虎，一会儿可能我姨父要来接我们，这衣服就不换了吧？” 艾虎摇摇手指：“你们今天走不掉了，今晚你们就留下来陪我，八王爷那里我去说，一定说服他让你们留下来。” “那就交给你了！宝琳，咱俩换衣服。” “好！要是大姐二姐也在就好了。” 艾虎摆弄着糕点和零嘴：“说起秋姐姐，她最近怎么样？茶楼生意还好吗？湘湘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宫宴？” “二姐不喜欢那种嘈杂的地方，所以没有一起。”宝琳得意道：“要是二姐知道我在宫宴上碰见了你，她肯定羡慕死，这么漂亮的艾虎可不是天天有的。” 烛光映照在艾虎脸上，珍珠流苏折射出烛光，听到这艾虎无奈摇了摇头：“这是为了参加宫宴，所以才穿的，平时一定是方便为主的，至少不能影响我追犯人。” 艾虎将东西摆好，让两人先去喝点茶，自己也换身衣服。艾虎将头上的发饰摘下：“啊！戴了一天累死了，这美人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 等艾虎换上轻便的衣裳，便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展昭，艾虎以为展昭是来叫狄婷和宝琳的，双眼可怜巴巴看着展昭。 展昭笑道：“王丞相和八王爷先回去了，他们说你们可以在这里陪艾虎住几日。” “真的吗？展大哥你没骗我？”艾虎眼底闪着光，等展昭点头时，激动地踮起脚尖吻在了展昭脸上。 宝琳和狄婷统一动作，侧脸、挡：“哎哟。” 展昭摸了摸艾虎的头顶：“你们今晚上可以慢慢聊，我先去大人那，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展昭离开后，艾虎关上门，兴高采烈招手让两人赶紧过来。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第5章 又被传唤皇宫 翌日 开封府 展昭已经随同包大人上完早朝回来，以往这个时候艾虎已经在公孙先生房中喝茶等他，可今天公孙先生房中却只有公孙先生一人在整理书案，不见艾虎。 公孙先生停下整理的动作，坐回椅子上：“找艾虎吧？她还在房中，估计昨晚和宝琳姑娘他们叙旧太久，现在还没起来呢。” 展昭一顿，随后宠溺笑笑：“快午膳时再去叫她们吧。” …… ‘咚！’ 艾虎皱着眉爬起来揉着后脑勺，这才发现外面天已大亮。 再看看另外两个，一个歪七扭八半躺在床上，一个跟她一样躺在地上，两人都还熟睡着。 昨晚情绪上头，三人弄了几小坛酒，后面都喝高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她今天还是翻身的时候头不小心撞到床榻，疼醒的。 艾虎将另外两人叫醒，三人穿戴好衣服，又简单洗漱了一番。 走出房门，碰巧撞见展昭，见艾虎起了，展昭上前询问：“有没有头疼？给你们弄点醒酒汤？” 艾虎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以前冬天经常喝酒取暖的，这点酒不在话下。” “还是喝点醒酒汤能舒服点，给你们备着，等用膳时喝。” “那好，谢谢展大哥！”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展昭走后，宝琳和狄婷二人从艾虎后面探出身子，看看走远的展昭，再转头，就看到艾虎满眼都是幸福的模样。 狄婷和宝琳霎时眼睛睁大，二人不可置信，用眼神交流。 ‘艾虎这是坠入爱河了？’ ‘好像是，你看她那眼神。’ ‘我第一次看见艾虎这个表情，我没做梦吧？’ ‘谁不是？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小侠艾虎坠入爱河了！’ “你们两个挤眉弄眼的做什么呢？”艾虎抱着胳膊盯着二人：“是不是在议论我呢？” “哪有，艾虎你看错了。”宝琳赶紧过来挽着艾虎的胳膊，狄婷连连附和：“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做，艾虎你刚才眼花了。” “是吗？” “是的是的！艾虎，不是马上到午膳了吗？我们快走吧，我都饿了。” “是呀我也饿了，走走走，吃饭去。” 艾虎被两人一个拉一个推，就这么来到了偏厅。 后厨师傅见三人过来，端上来醒酒汤：“艾虎，醒酒汤在这了，趁热喝啊！” 艾虎含笑回应：“好，麻烦王师傅了。” 王师傅笑了笑：“不麻烦，差不多一盏茶功夫就可以用膳了，再等一等啊。” “好。” 趁这个时候，喝完醒酒汤三人又去其他地方走了走。 宝琳感慨道：“上次来开封府我都没有机会好好逛逛，没想到开封府后园这么漂亮啊！” 艾虎笑着指着三颗盛开的秋桂：“那是之前，展大哥和我一起到别处得来运栽的，还以为种不活，没想到年年都会开花。”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越走近花香越浓，茂密的叶子上开满一团团金黄色的花。 艾虎说：“要不一会儿摘点桂花，泡点桂花茶？” “好啊好啊！”宝琳兴奋道：“我想自己做，我还没自己动手做过桂花茶呢。” 狄婷问：“艾虎，你会做吗？” 艾虎笑道：“我不会，但是公孙先生会啊，直接找公孙先生不就好了。” “有道理啊！” …… 用过午膳后，艾虎就被等不及的宝琳拉着去后院摘桂花。 其他人也是各忙各的，王朝随后来报：“大人，朝廷派人过来了，正在正厅等候。” 包大人放下书去到正厅，原来是皇上身边的郭玄郭公公。 郭公公向包大人行了个礼：“皇上口谕，包拯包爱卿府上公孙策、艾玉荷速到宫中，有要事召见。” 包大人虽不解皇上有什么要紧事传唤公孙先生和艾虎，但还是应道：“臣遵旨。” 郭公公道：“那就有劳包大人让人请公孙先生和艾姑娘过来，跟咱家走一趟吧。” 艾虎正和狄婷还有宝琳在后院摘桂花，稀里糊涂就被叫走了，没想到还有公孙先生也一起，艾虎悄悄问：“公孙先生，这皇上又要干什么？怎么老是找我啊，他没有事情要处理吗？” 公孙先生说：“我也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 …… 乘坐马车来到开封府，郭公公带着二人来到珠晟宫。 艾虎了然，看来是庞贵妃的事情，不过什么事情能让皇上命郭公公亲自跑到开封府传达口谕呢？ 走进去，郭公公上前禀报：“皇上，公孙先生和艾姑娘来了。” 皇上正搂着庞贵妃坐在床榻上，闻言道：“快让他们进来，请公孙先生给爱妃看看。” 艾虎和公孙先生一同进去，公孙先生上前为庞贵妃号脉，片刻起身：“娘娘已有两月身孕。” 庞贵妃惊喜万分：“真的？本宫真的有喜了？！” 公孙先生微颔首：“千真万确，不过娘娘之前玉体受损，现在胎儿不稳，要好生养着。” “那需要多久呢？” “按理来说，过了三个月即可，不过娘娘的情况特殊，最好整个期间都养着。” 皇上当即说：“朕唤你们过来正是因为此事，爱妃好不容易又怀上了龙子，这次万不可再出差错，朕最信任的就是包大人了，这几个月得麻烦你们二人在宫中保护庞妃娘娘。” 艾虎虽然无奈，但也只能和公孙先生一样，接下皇上给的任务，随后艾虎道：“皇上，能不能让我们回去给包大人还有我展大哥说一声啊？” 皇上笑道：“无妨，左右他们明日要来上早朝，明日等他们过来，朕会让你们说说话。” “好，多谢皇上。” “朕还有要事处理，爱妃就交给你们了。” 皇上离开后，公孙先生随郭公公去太医院，眼下就只有庞贵妃、艾虎，还有喜鹊。 艾虎好奇问：“娘娘，宫中不是有太医吗？为什么皇上还要大费周章让人去开封府唤我和公孙先生过来？” 庞贵妃手轻轻搭在小腹上：“皇上其实是想叫艾姑娘你过来贴身保护本宫，公孙先生医术高深，皇上信任公孙先生，所以便也一同请了过来，这几个月就有劳你们了。” 艾虎微颔首：“理解，皇上是怕再遇到那种事情，换做谁都会有心理阴影的，不过你放心，这次你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别说什么刺客杀手，一只苍蝇它都别想飞进来。” “嗯。” 庞贵妃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手心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腹中的生命。 第6章 庞贵妃有孕之喜 皇上命人将听风阁打扫干净，制备上平日需要用到的物品，公孙先生和艾虎这几个月将住在这里。 并且向宫中的太监、丫鬟们下令，公孙先生和艾虎需要什么就给什么，一切听二人调遣，不可怠慢，违令者，斩！ 听风阁处于珠晟宫右后方，位置较偏，平日里几乎没有人路过，皇上将公孙先生和艾虎安排在此处，也是方便公孙先生可以静心研制安胎药方。 庞贵妃如今虽然又再次怀孕，但因为那次被下毒导致小产，又伤害到了胞宫，这几年幸有太医一直用药为庞贵妃调理身子，不然庞贵妃不可能再有当母亲的可能。 只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有限，能调理好庞贵妃的身体已实属不易，庞贵妃腹中的胎儿随时有保不住的可能，太医们又不敢轻易给庞贵妃服用普通的安胎药，皇上这才想到去请开封府的公孙先生还有艾虎。 艾虎此时正在听风阁后院和公孙先生一块研制安胎药方。 这里种着两排淡竹，竹子上的叶子随着风摇曳着，土地上长满杂草和不知名小花。 艾虎坐在石凳上，撑着脑袋：“公孙先生，您想到用什么药了吗？” 公孙先生摇了摇头：“庞贵妃腹中的胎儿稍不注意随时都可能保不住，普通的安胎药都可能会刺激到母体导致小产，想弄一副适合的安胎药出来，实属不易啊！” “那怎么办？” “我先给庞贵妃把脉看看，将庞贵妃的身体状况看明白后，对症下药就容易多了。” “好。那我去看看庞贵妃。” …… 在珠晟宫艾虎可以随意进出，所以丫鬟并没有禀报庞贵妃，当艾虎进去时，除了庞贵妃，还听到了另外一名女人的声音。 艾虎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驻足在门外，听起了屋内的谈话。 庞贵妃称呼那女人“丽贵人”，这丽贵人表面上是过来祝贺庞贵妃有孕之喜，实际上却是暗讽庞贵妃仗着皇上，她这个身体健康的人，都没能有机会服侍皇上，怀上子嗣。 艾虎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推门进去：“若是觉得不满，你直接去找皇上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丽贵人见有人进来，不满蹙眉：“珠晟宫的丫鬟，怎么这般不懂规矩？庞姐姐可别仗着皇上宠爱你，就这么目中无人。” 艾虎抱着胳膊：“我可不是什么丫鬟，我是你们皇上请进宫帮忙照顾庞贵妃的，你那套对付下人的手段，最好给我收起来！” “你！” “庞妃娘娘现在需要休息，丽贵人还要继续坐着吗？” 丽贵人气恼拂袖离去，艾虎拉着喜鹊问：“这丽贵人什么来历啊？” 喜鹊解释道：“丽贵人是两年前被选进宫的，她原本是一名富商之女，因为长得漂亮就被选进皇宫的，不出半年就被封为贵人，丽贵人仗着皇上喜欢自己的脸，在后宫那是非常嚣张跋扈，不过在我们娘娘面前丽贵人可就收敛了许多，因为我们皇上最宠爱的还是我们娘娘。” 艾虎回想了一下丽贵人的相貌，拱形眉、丹凤眼、嘴唇红润饱满，眼尾微微上挑，身段凹凸有致，真真是个美人。 艾虎有个疑问，便问了庞贵妃：“这么说来丽贵人应该非常受你们皇上宠幸才对，怎么我刚才听她的意思，皇上没有去过她的寝宫？” 庞贵妃笑而不语，喜鹊说：“丽贵人刚进皇宫那会儿，皇上除了来娘娘这去的都是丽贵人那，半年后丽贵人有了身孕，也就是那时被皇上封为贵人的，不过丽贵人仗着自己有了子嗣，四处得意，没多久就被人害得小产没了孩子，虽然身体没有受到伤害，但皇上似乎对丽贵人失去了兴趣，这两年对丽贵人的宠幸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艾虎点点头，咋舌：“后宫这么多妃嫔，有些人进了后宫估计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孤独终老啊。” 喜鹊也唏嘘点头，随后笑道：“不过皇上很宠爱我家娘娘，娘娘是不会孤独的。” 庞贵妃问：“孩子能保住吗？” 艾虎回答：“你的身体状况特殊，得万分小心才是，公孙先生晚上再给你看看，对症下药会更容易些。对了，你这段时间可有感到身子不适？” 庞贵妃摇头：“并没有，不过本宫倒是经常会感觉到小腹内升起一团明显的暖意，因为没有不舒服所以本宫并没有留意。” “我会和公孙先生说明，应该有帮助的。” “艾姑娘，麻烦你们了。孩子平安降生后，本宫定会好好答谢。” “娘娘的诚意我就先收下了，不过我还是再提醒一句，后宫鱼龙混杂，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娘娘你，以后在吃床用度上一定要格外小心，凡是经过他人之手送来的东西都要检查清楚，哪怕那是你非常熟悉的人。” “本宫明白了，多谢艾姑娘。” …… 艾虎回到听风阁，没想到却碰见了已等候多时的展昭。 “展大哥！” 艾虎满怀激动冲上去扑进展昭怀里：“展大哥，你怎么来这了？” 展昭回抱着艾虎：“大人去皇上那里讨论事情，我想你了就过来找你。” 二人牵着手坐到石桌前，公孙先生依旧旁若无人地做着手中的活，想必是早已习惯。 艾虎想到以后不能天天见到展昭就觉得心里烦闷，她甚至想要不让庞贵妃跟他们一起回开封府去，这样她既能天天和展大哥在一起，庞贵妃又有人照顾，还不担心被人害，一举三得多好啊。 艾虎简直要佩服死自己了，怎么可以想出这么完美的办法。 等明天就去和庞贵妃说说，让她去和皇上说明，如果能成功，她当天就回开封府去。 这皇宫她是待不了一点！ 见艾虎的表情，展昭知道她肯定又在想什么“好办法”了，希望这次的办法能靠谱点吧。 直到离开皇宫前，展昭一直在听风阁陪着艾虎，听她诉说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最后在艾虎依依不舍地眼神中，展昭也依依不舍地跟着包大人离开皇宫。 公孙先生假意咳嗽一声，一直在门外站着的艾虎才反应过来，迅速转身走回去。 “对了公孙先生，有个情况。” 第7章 入住开封府 艾虎找公孙先生说了自己的想法，公孙先生觉得艾虎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让庞贵妃屈尊到开封府去，不合常理。况且这事他一个人可做不了主，得禀报包大人才行。 公孙先生笑道：“这事你要问过庞贵妃才行，庞贵妃若是同意，我和大人自然也没意见。” 艾虎笑了笑：“我正打算去珠晟宫呢，公孙先生我先走了。” 说完艾虎就哼着小曲小蹦小跳着走出了听风阁。 …… 珠晟宫，丫鬟有序进出，庞贵妃卸下身上所有配饰，正坐在铜镜前，喜鹊在庞贵妃身后为其梳着头发。 上等的檀木梳齿从发顶顺着缓缓梳到发尾，青丝被轻握在手心、又落下。 喜鹊说：“娘娘，奴婢觉得艾虎说得对，后宫这么多妃子，我们必须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庞贵妃叹了口气：“本宫自然明白，可是本宫能去哪呢？虽然在后宫本宫无法保证孩子的安全，但是目前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娘娘，有一个地方比皇宫安全，不会有人来害您和孩子。” “什么地方？” 敲门声打断二人，随即看见艾虎推门进来：“我想点事情，抱歉贵妃娘娘，这么晚来打扰。” 庞贵妃轻笑一声：“还未到戌时，不晚，艾姑娘有什么事吗？” 艾虎随意坐在凳子上：“我是想说，贵妃娘娘能不能去开封府啊？开封府是最适合养胎的地方，一来，不像这后宫，到处有人想害你，二来在开封府公孙先生能更好的研制安胎药方，娘娘觉得怎么样？” 庞贵妃犹豫片刻：“开封府确实是除了皇宫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本宫冒然去，会不会给包大人带来不便，而且本宫的父亲和包大人还有过节。” 艾虎摆摆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庞老头和包大人过节再大，他也不能拿自己女儿的命开玩笑是不是？更何况现在还是两条人命。至于包大人那嘛，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我和公孙先生安排好，不扰乱开封府正常秩序就好了。” 喜鹊笑道：“艾虎，我刚刚正在跟娘娘讨论哪个地方最适合养胎，没想到你就来了，艾虎你真的太及时了！” 艾虎骄傲地摆摆手：“如果贵妃娘娘同意的话，明天展大哥和包大人过来上朝，到时候我跟展大哥商量一下，再转告包大人，顺利的话，三天后我们就去开封府。” 庞贵妃感激颔首：“多谢艾姑娘和公孙先生，本宫感激不尽。” 艾虎说：“等成了再谢吧，到时候你直接谢包大人就行。” 庞贵妃闻言，轻笑颔首。 …… 翌日 皇宫 展昭随包大人下朝后，一如往常一样去了听风阁，也是和艾虎聊了些琐碎的事情，但这足以让他开心很久。 很快，展昭该离开了，却见艾虎像是忘记什么大事似的跑出来，叫住了他。 随后艾虎三言两语就把让庞贵妃去开封府养胎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一口气全部说出来可累死她了！ 艾虎长舒了口气：“就是这样，展大哥你回去千万记得告诉包大人，问问包大人同不同意，一定要记得啊，不然耽误庞贵妃养胎就不好了。” 展昭嘴角含笑，这丫头，明明是自己想回开封府吧？不过这倒也正是他期待的。 展昭宠溺叹息：“我会记得向包大人说的。” 艾虎点点头：“好哦。” 展昭揉了揉艾虎的头顶，准备离开，艾虎又叫住他，展昭以为艾虎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完，等着她说话。 却见艾虎两步走到他身旁，随后柔软的唇瓣便贴上脸颊，顷刻间又匆匆离开。 “好了，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艾虎没等展昭反应，就跑回去了。 等展昭回神，只有被紧紧关闭的大门，展昭轻轻抚摸过被亲吻的地方，心情很好的离开了皇宫。 回去路上，展昭便向包大人说了此事，包大人听完后，整懵一瞬，随即笑道：“想必艾虎考虑了很久吧，本府自然同意，只是庞贵妃那？” 展昭眼中带笑：“艾虎早就去找庞贵妃商量好了，就等大人您同意了。” 包大人笑笑：“本府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回去后让人收拾一下府内。” …… 三日后 皇宫外 一辆繁华马车停在宫门外，喜鹊扶着庞贵妃上了马车，艾虎也跟着坐进马车内。 马车外跟着几名带刀侍卫，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时刻保护庞贵妃的人身安全。 出了京城，开封府的人早已在京城外等着，今日皇上特意恩准包大人不去上朝，让包大人安排好庞贵妃去开封府的事宜。 百姓纷纷侧目，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繁华的马车，大得都能睡下好几个人了。 “这马车，得把俺家地卖了才能买得起吧？” “恐怕你连房子一起卖了都买不起人家一块车帘吧？” “是啊，那车帘上的珍珠，够我吃几辈子了。”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驶进开封城。 下了马车后，艾虎久违的长长伸了个懒腰，明明才离开半个月不到，回来却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 庞贵妃在喜鹊的搀扶下踏进开封府，王朝带两人去她们的房间，艾虎本想跟着过去，却被一道清亮的女声叫住。 宝琳欣喜若狂跑过来：“艾虎，你终于回来了！” 艾虎震惊：“宝琳？你一直在开封府啊！王丞相没派人来接你吗？” “没有，大概我爹觉得开封府很安全，所以他很放心我在这里。艾虎，你离开这段时间我想你都想得睡不着了。” “是吗？那怎么没有黑眼圈啊？”艾虎开玩笑问道，宝琳尬笑两声，艾虎又问：“狄婷和赵湘呢？” “二姐去茶楼看大姐去了，狄婷闲着没事，和张龙赵虎两位大哥去街上巡逻了！” “是吗？”艾虎挑眉：“没想到狄婷已经闲成这样了？” 宝琳笑了笑：“艾虎，你和狄婷一样，根本闲不住，逮到机会就会往外跑。” 艾虎含笑：“你不是？是谁之前天天缠着我，求我去哪都带着她的？” “是我是我，我也想破案子嘛，能帮到什么忙也行啊。” “我现在要去看看庞贵妃，晚点去找你们。” “好。” 第8章 侄女找上门 庞贵妃便要在开封府住下，直到皇子平安降生，因为宝琳和狄婷在开封府，也正好免了艾虎找别人帮忙的麻烦，有宝琳和狄婷帮忙照顾着庞贵妃，能省下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公孙先生用了几天时间将药方研制出来，喜鹊每日按照药方将药抓来，再熬成汤药端给庞贵妃服用。 庞贵妃也能明显感觉到身子越来越稳定，就这样喝了一个月后，肚子显怀胎儿也安定了下来。 这天，庞贵妃刚服下药汤，正慈爱的看着显怀的小腹，手心轻轻搭在上面，仿佛都能感受到孩子在动了。 庞贵妃站起身，喜鹊连忙上前搀扶，二人走出房门，虽然现在已是入冬，但今日天气很适合在外面，太阳很暖。 庞贵妃问：“艾姑娘呢？” 喜鹊说：“艾虎好像和展护卫去街上巡逻了，要晚点才能回来，她跟我说有什么事情找狄婷姑娘或者宝琳姑娘就行。” 庞贵妃点点头，二人向后园走去。 虽然入冬后不少绿植已经干枯发黄，但还是长出了很多花花草草，细微的凉风吹过脸颊，明明是暖阳的天气却让人感到一丝微弱的冷意。 庞贵妃抚着腹部：“本宫有个想法。等这孩子生下来后，本宫想让他认艾姑娘做义母。” 喜鹊笑道：“娘娘是想认艾虎做妹妹？” 庞贵妃微颔首：“本宫之前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艾姑娘说得问过她的兄长才行，所以本宫也就没再提过这件事。” “那娘娘为什么会想让小皇子认艾虎做义母呢？” “这又没什么影响，如果艾姑娘能答应做这孩子的义母，对这孩子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不过，本宫还是要等艾姑娘回来，跟她商量一下。” “娘娘，半个时辰了，咱们回去吧。” “好。” …… 艾虎抱着一位姑娘匆匆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布衣的姑娘，看两个姑娘的打扮，应该是主仆。 艾虎将昏迷的姑娘抱进自己厢房，放在床榻上又出去叫来了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给姑娘看完后，写了药方让马汉出去抓两副药回来，随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旁边跟着的姑娘问：“喂，我们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艾虎眉头微蹙，这姑娘看着人挺漂亮的，怎么一开口让人这么不舒服？ 艾虎解释道：“劳累过度，之前受的风寒复发了，服两顿药就可痊愈，你不用担心。” 床上的姑娘悠悠转醒：“这是哪？” 艾虎将人扶起来：“这是开封府，我发现你晕倒了，便将你给带回来了。” “开封府？！府上可是有一位公孙先生？” “对，你是谁，找公孙先生何事？” “我叫丛月凝，这是我的丫鬟无悔。我这次来到开封城就是专门来找公孙先生的，他……是我叔叔。” 艾虎一脸震惊：“叔叔？可你不是姓丛吗？” 丛月凝说：“实不相瞒，我是随母姓的。” 艾虎微颔首：“我去找公孙先生过来，你稍等。” 片刻后，艾虎和公孙先生回来，还多了展昭跟着一起。 见到展昭的那瞬间，丛月凝的眼神惊艳了一瞬，很快她就把这种情绪隐藏起来。 丛月凝找出两样信物：“这是娘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拿着这个到开封城来，就能找到叔叔。” 公孙先生接过东西，看过后语气带着些许激动：“没错，我离乡求学时，大嫂也给了我两样东西留作纪念，和这个一样，我离乡时大哥大嫂还未有一儿半女，没想到如今女儿都这么大了。” 提到父母丛月凝内心一阵难过：“爹娘已经相继离世了，我以为我以后再也没有亲人，没想到还有叔叔。” 公孙先生感慨后，问：“你年岁几何？” 丛月凝答：“二十有七。” “比艾虎大两岁，这位姑娘呢？” “无悔和我同龄，只比我小两个月。” 公孙先生微颔首：“这一路辛苦你了，先把身子养好再想以后的事情。我平日里都会在房中，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来找我，或者找这位艾姑娘就行。” 艾虎和丛月凝互相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艾虎说要去看看庞贵妃便离开了，公孙先生和丛月凝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也离开了厢房，离开之前公孙先生叫人收拾出了两间厢房给丛月凝和无悔住。 等房内只剩下二人时，无悔走到床榻边，兴奋道：“太好了小姐，你终于找到亲人了！” 丛月凝笑道：“以后我不是一个人了。” “小姐，刚才那位公子长得好英俊。” 丛月凝回想起刚才看见展昭的那惊鸿一瞥，控制不住的脸颊发烫：“不知道那位公子可否婚配，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无悔拍马屁道：“就算那公子有喜欢的姑娘又怎么样？小姐这么漂亮，那公子肯定会爱上你的。” “真的吗？”丛月凝虽然嘴上存疑，可内心却已经蠢蠢欲动。 …… 两人被安排在了离艾虎厢房近的两个厢房，这个角度能正好看见艾虎和展昭厢房的位置。 艾虎在庞贵妃房中一直待到夜幕降临才回到自己厢房。 刚回到房中，展昭后脚就过来了。 “展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找你。” 艾虎看到展昭手中还提着吃食，笑意盈盈地让展昭进来：“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呀！” 展昭满眼宠溺，将吃食全部放在桌子上摆好：“这是街边新摆的小摊，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艾虎两指夹起烤肉块放进嘴里，嚼嚼嚼：“嗯！好吃，好嫩啊。” “喜欢吃就多吃点。你怎么这么晚才从庞贵妃那回来？” “哦，庞贵妃找我商量事情，她说想等孩子出生后认我当义母。” 展昭疑惑：“庞贵妃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艾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她想认就认呗，反正对我来说又没什么损失，还能得一个干儿子，何乐而不为呢。” ＊“突然想起来公孙先生的那个侄女。” “那姑娘怎么了吗？” 艾虎一脸不高兴：“她没怎么，就是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开口说话就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展昭给艾虎擦掉嘴边的油渍：“那我们以后就离她们远些，如果她们欺负你了，你就打回去。” “那当然，我才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呢。” 第9章 意外 今日，艾虎刚看着庞贵妃把安胎药服下，就被展昭叫走了。 隔壁街有人打架，其中一人一转头把另外一个人打死了，包大人便让展昭和艾虎过去处理。 庞贵妃看着艾虎跑远后，对喜鹊说：“喜鹊，扶本宫去走走吧，整天闷在屋子里对孩子不好。” “是，娘娘，我们还去后园赏花吗？” “不了，在这厢房周围走一圈就好。” 二人走到靠西侧的厢房，无悔正巧将门打开，她瞥了一眼庞贵妃和喜鹊，就进了旁边的厢房内。 喜鹊眉头微蹙：“娘娘，她那是什么眼神啊？好没有礼貌。” 庞贵妃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注意言辞：“兴许是什么案子的重要人证，喜鹊，以后说话要当心，我们不能给开封府添麻烦。” “是，娘娘。” 二人说话间，房门再次打开，刚才进去的姑娘跟着一位身穿淡紫色襦裙的姑娘走出来。 丛月凝对庞贵妃行万福礼：“小女子丛月凝，敢问夫人是？” 庞贵妃颔首回应：“丛姑娘，本……我是来开封府躲仇家的，等这孩子平安出世后，就离开。这是我的贴身丫鬟，喜鹊。” 丛月凝笑道：“她是无悔，从小就跟着我了。” 喜鹊扶着庞贵妃：“娘……夫人，我们该回房了，外面风大，当心身子。” 无悔看着二人的背影，皱眉咋舌：“这开封府怎么像个避难所似的？什么人都能住进来？” 丛月凝轻声喝止住她：“休要胡言，你我现在不也住在开封府吗？” “那能一样吗？小姐，您是开封府师爷公孙策公孙先生的侄女，和那些外人能比吗？” 丛月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们刚住进开封府，虽然叔叔认了我，但是我不想太招摇让人讨厌，无悔，我们还是低调些，至少要先站稳脚跟。” “无悔明白了，那小姐，您打算做什么？” 丛月凝不着痕迹一眼扫过展昭的房门：“我想去找叔叔，看看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忙的。” …… 人群将一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全部议论纷纷，一些人脸上还有惊恐、怜惜的神情。 展昭和艾虎被围在人群中间，他们身旁还有一个被吓得瘫软在地的男人，地上躺着另外一个头破血流，已然没了生气的男人。 这两人都是这条街的一名普通摊贩，听其他摊主说二人前几天就闹了些不愉快，今天不知怎的又吵了起来，眼见争吵愈发激烈，旁人也无法劝阻，只能离远些防止他们殃及到自己。 亚麻色粗布衣的摊主见吵不过灰色粗布衣的摊主，一怒之下抄起摊位上压布袋的砖头向其脑袋狠狠砸去。 艾虎眉头紧蹙：“吵什么也不能动手啊，现在只能等死者亲眷过来看看怎么处理了，如果让你坐牢你也只能跟我们回去，蹲个三五年。” 男人吓得脸色发白，面上表情变幻莫测。 等了约莫一炷香，死者的家人才过来，是死者的妻子，她的裤腿上沾了灰尘，撸起袖子的胳膊还有被擦伤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应是刚才匆忙跑过来摔在地上导致的。 妇人趴在男人身上痛哭不止，艾虎蹲下身安慰良久，妇人才平静下来，展昭说：“官府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希望怎么处理？公了，他会蹲几年牢狱。私了，官府会根据宋朝法律中过失杀人的罪名让他给你们家赔偿。” 妇人抹着眼泪问：“这，能赔多少钱？” 艾虎回：“二十两到一百两不等，像你们这种的顶多赔三四十两。” 妇人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我，我私了。” 人群见状开始指指点点，不少人说妇人见钱眼开，自己丈夫死了还想着钱。 艾虎眼神扫过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握了握断刀的刀柄，好想让他们闭嘴！ 妇人听到旁人的责骂，情绪崩溃：“我没有办法啊！我男人如今已经没了，我家里还有一个瘫痪的婆婆和一儿一女需要我来养，我一个妇道人家出去赚钱没人愿意要我！我需要钱！” 她这么一番控诉下来，现场其他人全数安静了，不少老人还偷偷抹起了眼泪。 展昭说：“既然都决定私了，那你们都跟我们去一趟开封府吧。” …… 这案子最终以摊主每个月付给妇人家200文钱，直到赔偿全部付清为止结束。 事情处理完后，也到了晚膳时辰。 大伙陆陆续续来偏厅，等菜上齐后，开始用膳。 丛月凝准备站起来给大家添饭，却见对面而坐的姑娘已经在给大伙添饭，她只好作罢，安静坐着。 艾虎给庞贵妃先盛了碗汤：“夫人，这汤是可以安胎的药膳，尝尝看。” 庞贵妃微颔首：“多谢艾姑娘。” 给大家添了饭分了筷子汤勺，艾虎便坐下来和大家一同用膳。 展昭夹了菜放进艾虎碗里：“肉丝炒芽菜，尝尝看。” 艾虎开心地点着头：“闻起来好香啊！” 丛月凝看到这一幕仿佛心被狠狠揪了一下，顿觉这一桌的饭菜食难下咽了。 丛月凝拼命压下内心那点不甘，随即若无其事地用着饭菜。 无悔看出丛月凝情绪低落，低声问其要不要离开，丛月凝轻轻拍了拍无悔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没事。 无悔寻到机会开口：“艾姑娘和展公子的感情真好。” 艾虎似是无心之言：“是啊，我和展大哥可是定了终身的，大家都知道，就差下聘礼了。” 丛月凝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着，攥得指尖泛白，再一次看到展昭为艾虎夹菜后，丛月凝放下了筷子，说自己吃饱了，让大家慢慢用膳便离开了偏厅。 无悔自然是跟着自己小姐，二人离开后大家也是正常用膳，丝毫没有在意她们。 展昭看了眼艾虎，眼中全是笑意、宠溺，那些话艾虎刚才是故意说给丛月凝听的，从刚才他就察觉到，丛月凝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在他和艾虎身上停留。 不过，艾虎刚才那样说，是在宣示主权吧。 想到这，展昭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第10章 初冬的雪 丛月凝一脸郁闷走回厢房，无悔紧紧跟在其身后，回到厢房，无悔将房门上了锁，宽慰起丛月凝。 丛月凝一脸难过：“展公子都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能伤心呢？” 无悔故意放低声音：“小姐，他们说的是就差下聘礼，所以展公子现在还没有真正婚配啊。” 丛月凝擦眼泪的手一顿：“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还没有真正婚配，那就说明小姐您还有机会啊，最后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丛月凝眸色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势在必得：“没错，论样貌本事我不比那艾姑娘差，而且我还是公孙先生的侄女，叔叔一定会帮我的，我就不信我斗不过她，我一定会让展昭爱上我的！” “无悔相信小姐一定能成功的，来这的几天我已经打听过了，那艾姑娘一不是朝廷命官二在开封府和任何人都非亲非故，她不可能斗得过小姐您的。” “可是……我们这样是否太过分了？毕竟当初是艾姑娘救了我，我才能找到叔叔的。” “小姐，您总得为自己以后的幸福着想啊，再说了除了那艾姑娘有的是大把人帮助我们，这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丛月凝听着无悔“头头是道”的分析，最终被彻底说服。 …… 后园梅花完全盛开，在初冬里散发着花香，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也很大。 一夜过后，世界铺上了一层白色，地上的积雪可以没过脚踝。 庞贵妃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腹部明显隆起，在开封府养胎这段时间，因为有公孙先生的药方，不仅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就连她本人也红润了许多。 庞贵妃扶着腰，被喜鹊搀扶着站在厢房门外，前面空地上是正在和宝琳还有狄婷堆雪人、打雪仗的艾虎。 宝琳和狄婷在庞贵妃养胎期间，一直在开封府帮忙照顾，平日艾虎只要有公务出府去，她的事情二人都是亲力亲为，后面二人被接回自己府中，还是一有空闲就会来开封府帮艾虎的忙。 庞贵妃很感谢她们三个，已经想好等孩子平安出生以后，问问她们需要什么赏赐，只要能给的，她都会答应。 喜鹊从屋里搬出一把椅子，扶庞贵妃坐下：“娘娘，再过两三个月小皇子就要出生了。” 庞贵妃轻笑问：“你怎么就确定本宫怀的一定是皇子？有可能是个小公主呢。” “娘娘说的是，不管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皇上肯定都喜欢，因为这是娘娘和皇上的骨肉！” 庞贵妃眼里有着慈爱：“本宫不在意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本宫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出生，健康长大，就足够了。” 正在给雪人堆身体的艾虎喊道：“喜鹊！娘娘的安胎药正在厨房煎着，再过半个时辰记得去厨房端过来让娘娘服下！” “好！” 雪人终于堆好，足足有半人高，宝琳找了两颗小石子当做雪人的眼睛，再在嘴巴的位置用手挖出一个带着上扬弧度的嘴，一个雪人就这样完成了。 艾虎拍掉腿上的雪：“宝琳、狄婷，看看怎么样？” 狄婷认真点评：“好看，不愧是我们一起堆的。” 宝琳严肃附和：“这雪人简直完美！” 艾虎好笑地摇了摇头，余光见丛月凝和无悔回来，艾虎礼貌性地向二人颔首，丛月凝走过来，对几人行礼，不动声色扫了一圈四周，发现没有展昭。 丛月凝说：“艾姑娘不是都和展公子在一块吗？怎么今天不见展公子？” 艾虎笑了笑：“展大哥这个时候在巡逻，大概快回来了，丛姑娘有什么事找展大哥吗？你可以告诉我，等晚上展大哥回来，我替你转达给他。” “不，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艾姑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宝琳指着雪人：“堆雪人啊，你看不到吗？” 丛月凝一脸尴尬：“刚才只顾着说话，我没有注意到，抱歉。” 喜鹊用只有自己和庞贵妃听见的声音说：“娘娘，奴婢觉得这个叫丛月凝的姑娘，不简单。” 庞贵妃问：“为何这么说？” “奴婢感觉她的状态不对劲，和艾虎她们说话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而且她每次都会有意无意的问起展大人。奴婢觉得艾虎有麻烦了。” 庞贵妃笑而不语，其实她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在那次晚膳后，她就开始注意丛月凝的举动，丛月凝这段时间的表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小女子，只是这个爱河早已心有所属。 在这闲聊的空闲间，展昭巡逻回来，刚回到厢房，就被艾虎抱了个满怀，展昭将人从自己身上拉开：“我身上冷，当心惹了寒气。” 艾虎摇着头：“怕什么？我也一直在屋外呢！” 丛月凝走过去向展昭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刚才看到展昭的时候她本想第一个过去的，奈何艾虎太快她根本没有机会，而展昭的眼神从进来那一刻就一直在艾虎身上。 丛月凝见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心下升起不悦，又不能发作，只能走过来打断二人的注意力。 展昭微颔首：“丛姑娘。”随后便没再给丛月凝一个多余的眼神。 丛月凝放在身侧的手握紧，见展昭只顾着和艾虎说话，便离开了厢房，除了在一旁看戏的庞贵妃和喜鹊，没人注意丛月凝和无悔离开。 喜鹊说：“娘娘，您说那丛姑娘会去哪呢？” 庞贵妃看着那两道身影走出厢房：“本宫猜，丛姑娘大概是去公孙先生那了吧。” “为什么？” “丛姑娘是公孙先生的侄女，她大概是去找公孙先生，希望公孙先生可以帮她出出主意。” “那她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公孙先生不会因为她是自己侄女就帮助她的，论感情，艾虎和公孙先生的感情比丛姑娘和公孙先生的感情深了不知有多少。” “不过，这丛姑娘都没有接触过展大人，怎么就喜欢上人家了？况且艾虎之前不是已经暗示过她，展大人已经有心仪之人了吗？” “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吧？本宫和皇上当年也是这样。更何况展护卫和艾虎现在还没有下聘礼，没有婚配，丛姑娘自然就不会轻易放弃了。” 喜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娘娘，时辰到了，奴婢去厨房给您端药来。” “路滑，走慢些。” 第11章 招蜂引蝶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深冬已经到来，刺骨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地上结了厚厚的冻霜，为了不滑倒每个人都小心挪动着脚。 艾虎却是照样脚底生风走得飞快，在这结冰的地上走得如履平地，来往的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照他们这速度还要在外面吹多久风才能挪回家啊！ 艾虎去药铺抓了安胎药，便准备回开封府去，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冷，开封府正在统计今年冬天需要帮助的百姓，她快些回去说不定能帮上忙，而且虽然她从小习武不怕冻，但是回到温暖的家里舒舒服服的烤小火炉多好。 想到这，艾虎的脚步又快了几分，甚至用上了一点轻功。 回去后艾虎将药交给喜鹊让她去厨房煎药，庞贵妃现在身子大了，行动不便，冬天地上滑就更不方便出门，所以只能在厢房待着，闷了就到门口透透气，看外面银装素裹的景色，或者听艾虎说她的故事。 艾虎回到厢房将沾了雪的衣服换掉便去包大人书房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正在讨论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听见艾虎的声音皆是相视一笑，随即包大人便让艾虎进来。 艾虎推开门先探进脑袋看了看，随后侧身进来将房门关好：“包大人，公孙先生，屋子这么暖和有冷风进来的话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公孙先生问：“艾虎，你刚刚进门的样子，怎么偷偷摸摸的？” “我怕风吹进来嘛，屋里这么暖和开门的时候不得小心点。” 包大人眼神含笑，语气温柔：“因何不见展护卫此时并非巡逻的时辰，展护卫也没有任务在身，为何没有跟着你一起？” “他啊？正被丛月凝缠着喝暖身汤呢。”说到这艾虎就一肚子不舒服，不由得撅了撅嘴，公孙先生看到这心下了然，笑问：“艾虎，你不相信你展大哥？” 艾虎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不是！展大哥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我跟他的感情可不是几碗汤、几句话就能斩断的。” “那你怎么？” “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啊，谁家好姑娘会整天围着一个快成家的男人转啊？每天炖汤给我展大哥，她怎么不给您炖啊？您可是她亲叔叔，怎么没见她这么孝顺您呢？” 公孙先生无奈笑道：“我离家时她还没出生呢，自然不会有太多感情，不过我相信她会有分寸的，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我们还是继续商量冬天补助百姓的事情吧。” “好好！那公孙先生，你们商量出结果了吗？” “我和大人商量，往常几年受过帮助的百姓，今年开封府会继续帮，直到第二年春，冬季需要的被褥、衣裳还有过冬用品都会和往年一样，按需求发给他们每家每户。” “那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和王朝马汉四位大哥他们去需要帮助的人家发派东西吗？” 包大人微颔首：“艾虎，今年也要继续麻烦你们了，本府已经请公孙先生列出了名单，你们按照上面地址将东西送过去就行。” “明白！到时候我叫上展大哥一起送。那包大人公孙先生，艾虎就先告退了，我去看看庞贵妃。” —— “展某还有要事，丛姑娘请回吧。” 展昭开口下逐客令，这话给足了丛月凝面子，可偏偏丛月凝似乎听不懂，将热汤推到展昭面前：“展公子喝了这汤暖暖身子，月凝好将碗一并拿出去。” 展昭冷淡道：“展某乃习武之人，冷天不怕冻，不需要热汤取暖，这汤丛姑娘应该为公孙先生炖。” “我……我自然也为叔叔留了汤的，只是看展公子在外许久才回来，怕你惹了寒气，才想着给你炖汤驱驱寒。” “丛姑娘的好意展某心领了，汤还是丛姑娘自己留着喝吧。” “展公子，我……” “人家都给你下逐客令了，怎么还不走？听不懂还是装傻？” 展昭起身迎上，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见到来人后变得温柔似水：“回来了，怎么样没冻着吧？” 艾虎笑道：“没有，我身体好着呢，才出去一会儿不会被冻着的。” 艾虎看向丛月凝，嘴角轻扬：“我展大哥刚才已经明确表示让你离开了，丛姑娘应该能听懂‘有事要忙’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吧？” 丛月凝站起身，双手局促地互相缠绕着：“我，我只是给大家炖了热汤想着盛一碗过来给展公子驱驱寒，没有其他意思，艾姑娘千万不要误会。” “每个人都有份吗，那为什么丛姑娘不先端给我呢？我也刚从外面回来啊。” “是我疏忽了，艾姑娘若想尝尝，我这就去厨房再盛一碗过来。” “那到不用了。”艾虎摆了摆手：“我不是很爱喝汤，丛姑娘，我和展大哥有公务要商量，外人不方便在场，希望你能回避一下。” 丛月凝默默咬牙，委屈的表情差点就要表现出来，但她没资格委屈，只能端着一丝都未动过的汤，悻悻离开。 展昭笑着揉了揉艾虎的发顶：“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艾虎轻哼一声：“你就知道招蜂引蝶！” “我？”展昭被说得一脸无辜：“我哪有？” “人家都开始给你炖汤，准备捕获你的心了，你还说没有到处招蜂引蝶？”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连话都没跟她说过，怎么招她呢？” 艾虎扫视过展昭俊朗的脸，抱着胳膊：“用你这张脸呗。” 展昭伸手搂住艾虎的肩膀，将人轻轻圈到怀里：“好好好，是我错了，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有，我这脸再招蜂引蝶，也只能是你的。” 艾虎被哄开心了，在展昭脸上迅速落下一吻：“这还差不多！” “对了，你刚刚说有公务要和我商量，是什么事？” “也不算公务，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就一件很小的事情，今年发派过冬用品，我想你和我一起。” “好，去年因为有事情需要处理，没有和你一块去，我还觉得有点可惜，今年什么时候去？” “公孙先生已经列了名单，准备东西的话应该还需要好几天，我们正好趁这几天将名单上的地方摸清楚，送东西的时候也会快一些。” “那就这么办。” 第12章 庞贵妃诞育 临近大寒，天气愈发寒冷，这也表明除夕很快就来了。 庞贵妃的临盆之期就是在这几日，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开封府请了两名整个开封城最有名的稳婆留在开封府，确保庞贵妃诞育时稳婆能及时赶到，还有狄婷、宝琳这段时间一直帮着喜鹊照顾着庞贵妃。 艾虎和展昭去外面巡逻回来，二人身上沾了一身雪，呼吸间全是白色的雾气。 宝琳正从厨房回来，看到艾虎还是像老样子跑过去扑倒艾虎的背上，当然只是跳一下就下来。 “艾虎，你的脸都冻红了。” “有吗？可我戴着帽子的呀，应该冻不到脸啊。” “艾虎，公孙先生早就叫后厨给你们炖了汤了，算算时辰应该快好了，咱们直接去厨房，展大哥你也一起，快快快！” 艾虎被宝琳拉着，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将展昭也一同拽上。 三人一进后厨，就听见王师傅无可奈何的焦急：“丛姑娘你还是赶紧去公孙先生那吧。” 艾虎走上前：“王师傅，这是怎么了？” 王师傅看到艾虎顿时喜笑颜开：“哎哟！是艾虎啊，大冬天的还巡逻辛苦了。” 艾虎看到在灶台前一阵捣鼓的丛月凝，不禁疑惑：“丛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王师傅摇头叹息：“两个时辰前丛姑娘来厨房，说想来厨房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我本来拒绝的，大冬天的让人家姑娘帮忙不合适，可丛姑娘说你们都有事情忙，她也想做点什么，我就同意她帮忙了。” 宝琳问：“然后呢？” 王师傅继续说：“然后，过了一会丛姑娘跟我说她想亲自下厨炒两个菜给大家尝尝，她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我才敢让她动手的，可谁知道刚开始切菜呢，菜没切几下却切到自己的手了，那血都沾菜上了，我让她赶紧去包扎，她竟然说没事，又继续切菜。” ＊“后面下锅炒的时候，菜里还有水，倒进热油里的时候油不是溅起来了吗？丛姑娘又被溅出来的油烫了好几下，最后装盘的时候还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给烫了。” 艾虎倒咝一声：“这还真够跌宕起伏的。诶，那丛姑娘炒的菜呢？” “在那呢。”王师傅指了指摆放在旁边的一盘菜：“那个就是。” 宝琳和艾虎走过去，弯着腰盯着菜看了了许久硬是没猜出来炒的是什么，便回头问王师傅：“这又黑又有点黄的是什么？” “炒土豆丝。” “啊？！”宝琳一脸惊奇，艾虎怕自己笑出声连忙用手遮住嘴，丛月凝为了展大哥也真是太能牺牲自我了，一个从小有丫鬟伺候的小姐，怎么可能会自己炒菜做饭？只是可怜王师傅让丛月凝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在一旁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展昭说：“既然丛姑娘手上有伤，应该去找公孙先生擦药才是。” 丛月凝激动跑过来：“我，我没事的，多谢展公子关怀。” 丛月凝笑中含羞地看了展昭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脸颊也因此染上了红晕。 艾虎出声打断丛月凝的幻想：“丛姑娘想多了，展大哥让你去擦药是怕伤口感染了你病倒再麻烦别人，开封府现在每个人都非常忙，没人照顾你，所以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那，那我先走了。”丛月凝揉着被烫到的手指离开厨房，经过展昭时眼中含泪地看了展昭一眼，只是展昭的目光一直在艾虎身上。 艾虎问：“王师傅，是不是有汤？” “有有有！这可是我熬炖了一个时辰的乌鸡汤，大冬天喝最舒服了，来来来，给你们盛一碗，暖暖身子。” 鸡汤的香味飘进众人鼻腔，色泽金黄的鸡汤搭配红枣、枸杞，让人食欲大增。 艾虎看王师傅将汤从砂锅里盛出来，还贴心的一人舀了几块鸡肉：“王师傅，这汤里还有当归啊？” “没错，这叫当归党参乌鸡汤，冬天喝最合适了。艾虎，待会儿你和宝琳姑娘可要多喝两碗，这乌鸡汤对女孩子那是非常好的，能滋补呢！” “是吗？那我待会儿可一定要多喝几碗了！” “我也是我也是！” 王师傅将盛出来的汤端给三人：“先喝点驱驱寒，等那位夫人生了孩子以后啊，也可以炖点这当归乌鸡汤给她补身子。” 艾虎笑道：“那太好了，我们还正愁大冬天的找什么给那位夫人恢复身体呢。” 三人正尝着鸡汤，狄婷急匆匆跑过来：“艾虎！艾虎！贵妃娘娘马上要生了！你快，快和我过去！” “好，宝琳，快去西厢房请稳婆过来，我和狄婷去找公孙先生。” “没问题。” 展昭也随宝琳去西厢房找稳婆，他们所住的是东厢房，距离西厢房虽然不远，但是现在冬天天寒地冻，稍不注意就会滑倒，庞贵妃临盆的事耽误不得，他一起过去，必要时还能用轻功将人直接带过来。 王师傅瞠目结舌：“贵，贵妃娘娘？是，是那位夫人的名字，对吧？” 庞贵妃正躺在床上，一阵阵的腹痛让她满头大汗，双手死死的攥着被褥，明明张着嘴却叫不出一点声音。 两个稳婆赶了过来，直接进了房中，公孙先生让人将热水烧着，还有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和襁褓。 喜鹊心疼又焦急地来回踱步：“娘娘，您叫出来兴许会好受一点呢？” 稳婆连忙制止：“把力气全部喊光了，生的时候可就麻烦了，你放心吧，她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喜鹊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娘娘，喜鹊陪着您呢，您一定要挺过去啊。” 两个稳婆一起合作，一个安抚情绪，另一个接生，也有热水不间断的送进来，最后大家都听见庞贵妃被扼住喉咙般的一声低吼，紧接着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一个稳婆抱着孩子出来，一脸高兴：“恭喜恭喜呀，是个小少爷！” “我看看！”艾虎上前抱过孩子：“里面怎么样？” 稳婆乐呵呵道：“那夫人没事，只是太累昏睡过去了而已。本来是有一点胎位不正，但是没费多大功夫就把胎位正过来了，这孩子一定是来报恩的，一炷香都没到就生下来了！” 艾虎笑道：“辛苦你们了，先回房休息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行，明天你们出府时再给你们报酬。” “好好好！” 艾虎把孩子交给宝琳，让她跟着公孙先生去给孩子清洗掉身上的血迹，自己进屋和狄婷还有喜鹊为庞贵妃整理。 庞贵妃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问孩子，艾虎告诉她孩子被抱下去清洗了，马上就会抱回来的，让她不要担心。 庞贵妃这才重新躺回去，虚弱地笑了笑：“艾虎，真的谢谢你们，开封府的大恩大德，本宫没齿难忘。” 艾虎用干净的帕子给庞贵妃擦了全是汗的脸和脖子：“谢什么？举手之劳，看着孩子平安出生，我也替你高兴，而且我也得了一个义子。” 第13章 被绑 皇宫 御书房 “那这事就交给包卿去办吧。” “微臣遵旨。” 皇上微颔首：“退下吧。” 包大人微鞠躬：“皇上，微臣还有一事。” “何事？” 包大人不动声色看了眼旁边一脸不悦的庞太师，嘴角轻扬道：“前日，贵妃娘娘已为皇上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庞太师和皇上皆是激动万分，庞太师走到包大人面前：“包拯，你说的可是真的？” 包大人颔首：“千真万确。” 皇上抑制不住内心喜悦：“那，朕这就派人去接爱妃回来，不，朕亲自去！” 包大人说：“皇上，贵妃娘娘如今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不宜舟车劳顿。” 皇上听包大人这么一说，也冷静下来：“包卿说得对，那朕派两个御膳房的去开封府帮忙照顾爱妃，过几日朕去开封府看看。” —————— 庞贵妃刚给孩子喂完奶，正哄着孩子睡觉。 喜鹊压低声音：“小皇子可乖了，吃饱了就安安静静的睡，晚上除了饿了其他时候也是不哭不闹的，那个稳婆说得一点没错，小皇子就是来报恩的！” 庞贵妃低头贴了贴孩子的脸：“这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可真不容易，等本宫回宫以后一定要请皇上好好答谢开封府，他们是这孩子的恩人啊。” 喜鹊颔首附和，庞贵妃在开封府养胎的这几个月，开封府做的一切谁都能看得出来，特别是公孙先生和艾虎，若是没有公孙先生的药方，庞贵妃腹中的孩子有可能就长不大了，更别说平安出生。 庞贵妃想到一件事情：“对了，我前日记得艾姑娘说她也得了一个义子，是不是她同答应当这孩子的义母了？” 喜鹊点头：“艾虎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答应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喜鹊过去开门，是艾虎，过来给庞贵妃送补汤。 喜鹊喜悦道：“艾虎，我和娘娘刚说起你，你就过来了。” 艾虎好奇：“说我什么呢？” 庞贵妃羞赧道：“是让这孩子认艾姑娘当义母的事情，还有前日本宫听见艾姑娘说的话，艾姑娘是不是答应认这孩子当义子了？” 艾虎微颔首，将温热的补汤给喜鹊让她喂给庞贵妃：“我既然都那么说了，肯定就是答应了。我还有事要忙，晚点再来看看我这干儿子，走了啊！” 艾虎刚出去，就碰见了丛月凝，还是和往日一样，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加上手指上的纱布，更加楚楚可怜了。 丛月凝向艾虎行礼：“艾姑娘这是要去哪？” 艾虎颔首回礼：“展大哥叫我去公孙先生那，丛姑娘的手好点了吗？” “已经找叔叔擦了药，没事了，谢艾姑娘关心。” “无悔呢？平时你们不都是在一起的吗？怎么今天一直没见到她？” “我早上说想吃梨酥了，无悔去街上给我买了，不过已经出去快一个时辰了，按理来说早该回来的。” 艾虎眉头微蹙：“她有说去哪家店铺买吗？” 丛月凝摇头：“无悔说她出去碰碰运气，兴许能买到，艾姑娘，无悔是不是出事了？” “都出去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如果遇到杀人犯早凉了。” “那，那怎么办？！艾姑娘，我……” “我找展大哥去外面找找，你在这等着，无悔要是回来，你就告诉王朝马汉两位大哥，让他们转告我们。” “好。” 艾虎脚步加快离开，丛月凝担忧的在原地张望。 展昭正在品着公孙先生沏的茶，二人正疑惑艾虎什么时候过来时，艾虎就跑了进来。 展昭准备给艾虎倒茶，艾虎摆摆手：“先不喝了，丛月凝那个丫鬟，无悔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担心她一个姑娘家会有危险，展大哥你和我去街上找找。” 公孙先生站起身：“人命关天，快去吧。” 展昭颔首：“好。我们走。” 二人刚出开封府，包大人的马车后脚就停在了门口。 包大人走下马车，望着远去的两道背影，眉头微蹙：“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进府后，包大人遇到公孙先生便问起此事，公孙先生向包大人解释其中缘由，包大人了然：“愿那无悔姑娘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 —————— 艾虎说：“离开封府最近的梨酥店铺就只有四家，我们先去这些地方看看。” 为了更快找到人，二人施展轻功，飞上屋檐，轻盈的跃过一座又一座屋檐和障碍，四个店铺周围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见无悔的身影。 二人正毫无头绪时，旁边百姓谈话的内容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你看见了吗？有个姑娘刚从店铺里出来，就被人强行带走了！” “是吗？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胆子也太大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那姑娘一直挣扎，被两个大汉生拉硬拽拖进马车里带走了。” “啊？这太可怕了！” 艾虎走过去：“你们说的那姑娘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艾大人啊，好久不见了！好像都被带走快半个时辰了，她好像还喊了一句‘开封府放过你们’什么的。” 展昭问：“她被带去什么地方了？” 百姓指了个方向：“往那去了。” 艾虎眉间皱起：“那个地方……我记得是不是有家青楼？” 天公不作美，这个时候偏偏打起了雷，天色也暗了下去，随时都会下雨，百姓们纷纷往家跑，摊主都在急匆匆收拾东西。 展昭说：“马上下雨了，你先回去，我过去找。” 艾虎咋舌：“看不起谁，我怕这点雨吗？而且如果要进青楼，没有我怎么进？你打算穿裙子？” 展昭一时语塞，竟是头一次找不到反驳艾虎的话，于是便叮嘱道：“那你要跟着我，不要乱跑。” “没问题，走吧，青楼那个地方就是个狼窝，去晚了不知道那无悔会遭遇什么。不过那青楼的人胆子可真大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直接绑人，本来是看他们没有违法我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看来这青楼该关门了。” “回去后，我就禀报包大人，以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缘由将这青楼彻底关门。” 第14章 解救 眼前突然明亮起来，无悔头上的黑色布袋被人揭开，她的嘴被布塞得紧紧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无悔的双手双脚被绑着，眼前站着两个打杂模样的男人还有一个戴着珠宝首饰、打扮风骚的半老徐娘。 “您看这姑娘怎么样？漂亮吧。” “嗯，不错，要不是最近生意不景气我都快揭不开锅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把她嘴里的布拿掉。” 无悔嘴里的布被拿掉，她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三个人：“我警告你们，我是从开封府出来的，我家小姐是公孙先生的侄女，你们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家小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哟！有靠山呢，那又怎样？从开封府赶到这骑马最快也得一盏茶功夫，除非他们会飞，而且有这一盏茶的功夫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能做完。” 无悔顿觉不妙，声音中带着颤抖：“你，你想做什么？” “把她衣服扒了，再找两个男人过来，等她身子脏了自然就会老老实实接客，到时候若是有人赶过来救她，没了清白她也没脸活着，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无悔露出恐惧，拼命挣扎尖叫，可她被绑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痛苦挣扎。 窗外飞进两枚石子精准打在两个男人的脑袋上，两人被打晕，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窗户被人从外面踹掉，一男一女出现在了房内。 展昭和艾虎对视一眼，展昭过去给无悔将绳子解开，顺手扯过旁边床榻上的被褥盖在无悔身上，做完这一切展昭又回到艾虎身边和艾虎一起。 艾虎冷笑一声：“林慧娘，被那些姑娘尊称一声林妈妈，开楼七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开封府也是看在你遵纪守法的份上没有将你这青楼查封，才过了短短几年，就按耐不住要做砍头的事了？” 林慧娘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展大人艾大人，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啊！我错了，真的错了！” 林慧娘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一点没对自己手下留情，几个巴掌下去脸颊上出现了清晰的掌印。 艾虎挥挥手：“有什么话到开封府再说吧，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等着接受国法制裁吧，走！” —————— 丛月凝拉着无悔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人没有受伤才安心下来。 “小姐，无悔没事的，您放心吧，多亏了展公子及时出现救了我。” 提起展昭丛月凝不自觉娇羞了起来：“那我明天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展公子。” 无悔连连点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展昭过来给自己松绑时的样子。 “小姐，无悔想去休息一会儿。” “好，晚膳的时候我叫你” 艾虎正在庞贵妃的厢房内，手里摇着拨浪鼓逗着小皇子，拨浪鼓是回来路上顺手买的，艾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买，不过现在发现用来逗孩子好像也还不错。 孩子被拨浪鼓逗得咯咯直笑，圆圆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小胳膊小腿的也在微微乱动着。 喜鹊也看得欣喜：“娘娘，小皇子看起来好开心啊！艾虎没想到你不仅武功高，就连带孩子也有一手啊！” 庞贵妃嗤笑一声：“艾姑娘有朝一日若是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一位非常好的娘亲。” 艾虎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和二人聊天：“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我和展大哥什么时候成亲都还是个未知数，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就更别提了，况且我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一个义子了吗？做为这孩子的义母，教导他正常长大、成人，我也是有责任的。” “那，艾姑娘要教这孩子什么？” “教他武功，教他是非善恶、黑白分明、惩恶扬善。” 包大人眉头紧蹙，不怒自威的脸现在看起来令人更加害怕，公孙先生和展昭也在场，也是蹙着眉。 展昭说：“开封府本来就是看在那香怡楼没有犯法才没有去管的，如今他们竟然做出这等触犯法律的事情，必须受到惩罚。” 公孙先生微颔首：“没错，如果那青楼还让他们继续开下去的话，保不准以后他们还会继续犯事，毕竟人都有侥幸心理。” 包大人最后以‘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罪名，让这家香怡楼关了门，当街绑架人的几个人被判了一年牢狱，林慧娘带着这些年所有的盘缠离开了开封城。 晚上用晚膳时，展昭给艾虎夹了鸡翅：“今天辛苦了，吃个鸡翅。” “嗯嗯，展大哥你也多吃点。” 坐在二人对面的丛月凝站起来，手里端着酒杯：“展公子，谢谢你救了无悔，这杯酒月凝敬你。” 艾虎不动声色将筷子放下：“丛姑娘，你家无悔是我和展大哥一块救回来的，你怎么不连我一块谢呢？你怎么只记得我展大哥啊，太过分了吧。” 此刻丛月凝只觉得无地自容，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这……是我的疏忽，艾姑娘莫怪，展公子、艾姑娘，无悔能够平安无事真的多谢二位，我敬你们一杯。” 艾虎单手端起酒杯，隔空和丛月凝碰杯：“不必客气，我们做的是分内之事。” 展昭见艾虎端起酒杯，这才跟着艾虎向丛月凝敬了酒，丛月凝敬完酒坐下，眼神不悦地看向无悔，无悔知道自己犯了错，低着头不敢看丛月凝。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自屋内，无悔捂着脸跪在地上。 丛月凝怒斥：“下午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清楚救你的还有那个艾玉荷？！害得我刚才在那么多的人面前丢脸！” 无悔哭泣道：“小姐，对不起，无悔知错了，小姐讨厌那艾姑娘，无悔是怕说出来惹小姐不高兴，所以就没有说，无悔不是故意的。” 丛月凝将无悔拉起来：“打疼了吧？我打你也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我们才刚来开封府不久，想取得所有人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现在做的每件事情都会影响到这里的人对我们的看法，我是怕你出差错，知道吗？” 无悔连连点头：“知道了小姐，小姐教训得是。” “明天准备点东西，和我去谢谢那个艾玉荷，如果我一直在展公子那，难免会让人心生厌恶。” “是，小姐，那艾玉荷好像很喜欢糕点、甜食之类的东西。” “那明天你就去买吧，注意安全。” “好的小姐。” 艾虎正在自己房内看书，听到敲门声便将书合上，不出所料是展昭，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找艾虎说说话，对此二人早已习以为常。 展昭将门虚掩上，坐到艾虎身边：“你怎么突然看起书了？” 艾虎莞尔一笑：“有点无聊就翻出了以前买下来没看的话本子看看。” “说的什么？” “我才看了两章，主人公可惨了，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自己还掉下山崖生死不明呢！”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确实挺精彩的。” “那等我看完，把这话本子借给你看。” “好。” 第15章 皇上亲临开封府 今天是腊月二十五，离新的一年只有五天，这几天，开封府处理了几桩案子，最严重的一桩杀人案最后因为凶手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自首而结案，只花了两日的时间。 虽然已经不再下雪，但天气还是刺骨的寒冷，每日早晨地面上会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临近晌午时冰霜又会消失。 这几日没有事情可做，艾虎每日都会来庞贵妃房中和庞贵妃还有喜鹊聊天，顺便逗孩子玩。 庞贵妃曾让艾虎给孩子取个名字，毕竟她是这孩子的义母，将来孩子得多劳烦她的。 艾虎却摆手拒绝，这孩子的爹都还没给孩子取名呢，她怎么能乱了规矩？庞贵妃听着觉得也不无道理，此事便过了。 艾虎逗得孩子直哼哼：“这孩子得有半个月就要满月了吧？” 庞贵妃微颔首：“是啊，一转眼这孩子都要满月了。” 喜鹊兴奋道：“那时候皇上肯定要举办弥月宴，肯定是非常隆重、热闹的！艾虎，到时候开封府的大家都会赴宴的吧？” 艾虎耸耸肩：“谁知道呢，这不还有半个月吗？万一有什么变故，谁也说不清楚。” 喜鹊点了点头：“也是哦，我觉得你们真的很辛苦，你说这几天的案子轻松，但都每天往外跑，那之前忙的时候得忙成什么样啊？” “忙的时候……野菜果腹、风餐露宿。” “这么惨啊，我要是在野外自己找东西吃会把自己给毒死的，艾虎你真厉害。”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只是生活的环境不同罢了，就像你跟着贵妃娘娘学会了刺绣，而这些我就不会。” 庞贵妃笑道：“艾姑娘所言甚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也有陌生的东西。” 艾虎的手指被孩子抓着不放，只能等孩子睡了或者饿了才能走，不然这孩子必哭，试了几次发现都不行，艾虎妥协了，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庞贵妃见状捂嘴轻笑：“这孩子和艾姑娘真的很有缘呢，本宫想要是吃醋了可怎么办才好。” 艾虎弯下身逗孩子：“听到没，你皇上爹爹要吃醋喽，吃醋可是很难哄的，还不快松开我~” “艾姑娘这话，好像见过朕吃醋啊？” 屋内三人震惊，喜鹊已经条件反射地跪地行礼了：“奴婢喜鹊叩见皇上！” 艾虎虽不用行礼，但也站了起来，微微欠身以示敬意。被孩子抓着手，她不方便站直，只好将孩子也抱了起来。 皇上快步走到庞贵妃身边：“爱妃，辛苦你了，抱歉朕现在才过来。” “不辛苦，皇上怎么会来？朝廷的事……” “朝政都已经处理完了，目前没有其他问题，朕今天特意和包卿过来开封府，就是来看看你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艾虎将孩子抱着走过去：“皇上，快看看你儿子，长得多可爱！” 皇上接过孩子，龙颜大悦：“这孩子的眉眼长得和朕小时候真像！孩子取名了没有啊？” 庞贵妃摇摇头：“臣妾想皇上亲自来取。” 艾虎说：“皇上，你是孩子的父亲，你都还没给孩子取名，谁敢取啊？这样岂不是乱了？” “对对对，艾姑娘说得对，朕得好好想想，给这个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要能担起大任，还要文武双全，有勇有谋。” “皇上，娘娘，我有点事先出去了。”艾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庞贵妃的厢房。 喜鹊也借口肚子疼跑了出去。 艾虎回到自己厢房，见丛月凝和无悔站在自己房门口，二人似乎想进去，却又放不开脸去敲门。 艾虎走过去：“丛姑娘，找我有何事？” 二人向艾虎行了个礼，丛月凝说：“前几天艾姑娘救了无悔，月凝还没有好好感谢过，今日月凝买了一些糕点特来拜谢。” 艾虎点了点头：“哦~那进来吧，外面冷，别站着了。” 无悔将买的糕点放到桌上：“多谢艾姑娘救命之恩，一点心意请艾姑娘莫要嫌弃。” “怎么会，你有心道谢我怎么可能嫌弃呢？看这糕点是现做的吧，味道好香啊。” “艾姑娘喜欢就好。” 丛月凝抿了抿唇：“艾姑娘和展公子的感情真让人羡慕，能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艾虎一手撑头，一手捏着糕点，似笑非笑地看着丛月凝：“生死之交。” 丛月凝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是吗？听起来真的羡煞旁人。” 艾虎吃完一块糕点，拍了拍手：“好了，谢谢你们的糕点，我要去办点事情。” 丛月凝起身：“那我们也告退了，艾姑娘打扰了。” 丛月凝和无悔走出来后，房门便关上了，丛月凝望着紧闭的房门，面露担忧：“她和展公子的感情那么深，我怎么可能成功呢？” 无悔安慰道：“小姐，还没到最后一步呢，您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就算这艾玉荷跟展公子感情深厚又怎么样？展公子的父母可不一定喜欢她。” “什么意思？” “小姐，我们在这住了得有六七个月了，那艾玉荷除了抓犯人、整天忙里忙外，也没有什么本事。一个女人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谁家会同意自己儿子娶这样的女人当妻子？” 丛月凝紧蹙着的眉头舒展了些：“可我们又不了解展公子的父母。” “不了解又怎样？小姐，您除了比那艾玉荷晚几年认识了展公子，其他的一点不比她差。而且展公子到现在都没有下聘礼，我猜啊他们也就是说说罢了，要不然展公子早下聘礼把人娶回家了，哪等得到现在？” 丛月凝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还没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不一定，展公子没有娶艾玉荷，我就还有机会，我一定要让展公子看到我！” 晚膳时，皇上也在开封府用膳，和庞贵妃坐在一起。 用膳期间，皇上说：“包大人，多谢开封府这段时间对朕……我妻子和孩子的照顾，我和爱……爱妻已经商量好了，三日后便回家。” 包大人提议：“夫人的身子还没好，况且现在天寒地冻，舟车劳顿恐怕夫人的身子会吃不消。” 庞贵妃笑了笑：“无妨，夫君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三日后马车就来接我和孩子。” “这三日，我会在这陪着爱妻和孩子，劳烦包大人了。” 第16章 回宫(完) 包大人书房，皇上端坐于正中央，面前是包大人和展昭。 “包拯参见皇上。” “展昭参见皇上。” “都免礼吧。”皇上抬手示意二人起身：“包卿，这几个月多谢开封府对庞妃娘娘的照顾了，包卿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定都满足。” 包大人行礼：“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开封府的荣幸。” “还得劳烦包卿帮朕和爱妃继续隐瞒身份了。” “微臣遵旨。” 和包大人说完后，皇上看向了展昭：“展护卫，朕可是听爱妃说你和艾姑娘情比金坚呐！需不需要朕帮忙？要不朕下道圣旨，给你们赐婚吧 ” 展昭抱拳：“多谢皇上，只是展昭和艾虎目前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哦？为何？朕可听爱妃说这住在开封府的另外一个姑娘对你的心思好像也不简单吧？” “一来展昭的父母还没有见过艾虎，就这样盲目订下婚期的话是对艾虎的不尊重，也对不起展昭的父母；二来艾虎曾和展昭讨论过此事，我们的感情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经历过刀山火海的，比起成亲，我们还有更想要完成的事情等着我们一起去做。” 一番话说得皇上龙颜大悦，赞赏道：“好！好极了！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对了，那艾姑娘收孩子为义子的事情爱妃都已经告诉朕了，这么算下来朕也算艾姑娘的义兄了，这玉佩就送给艾姑娘，当做是皇宫的信物。” 展昭接过玉佩：“展昭替艾虎谢过皇上，玉佩展昭一定会亲自交到艾虎手中。” “朕也得去陪陪爱妃了。” 艾虎刚和宝琳还有狄婷去外面买完东西回来，三人人手一根糖葫芦，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都是些吃食，还有两小坛酒。 展昭见这些东西，无奈环胸：“你们今晚又要互诉衷肠了？” 艾虎上前挽上展昭的胳膊：“不是，这几天一直忙都没有时间休息，今天晚上正好有空，我们就想一起喝酒，展大哥，你也来啊！” “我？艾虎，你们三个姑娘在房中叙旧，我在合适吗？”展昭故意低头挨近艾虎一些，眼中倒映出艾虎的样子。 艾虎只觉得脑中一热，什么都不知道了，虽然她和展大哥平日里也经常这样，但那都是没有别人的时候，私底下才这样，现在这里还有两个人在呢！ 宝琳和狄婷皆是张大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急忙用手指扣着嘴巴。 狄婷率先反应过来，悄悄杵了下宝琳，然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经过艾虎时，宝琳还贴心的将艾虎手上的东西拿了过来。 艾虎连呼吸都放缓了，心脏砰砰直跳，再往前一点她的鼻尖就能碰到展昭的鼻尖。 心跳好快，好紧张，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沉迷美色了！ 不对！她怎么能这么被动呢？她可是小侠艾虎，从来没有被动的时候，不就是撩吗？搞得好像谁不会。 “展大哥！” “怎么了？” 艾虎突然出声让展昭愣了一下，随即唇瓣贴上的柔软让他更加震惊。 艾虎回味般咬了下嘴唇：“别以为就你会撩，哼！” 艾虎说完，故作镇定，逃也似的往厢房方向跑了。 展昭望着那道急匆匆的背影，眼底含笑似有三月溪流。 旁边墙角突然传出细微的动静，展昭转身看着墙角：“再不出来，明天就加训。” 王朝马汉首当其冲走出来，然后张龙赵虎也跟了出来。 “展大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赵虎率先解释，“对对对，我们只是路过的，什么都没看见。”王朝紧跟着附和。 展昭无奈笑了笑：“行了，晚上的巡逻你们自行安排，皇上和庞贵妃如今都在开封府，一定要加强戒备。” 王朝回道：“放心吧大人，夜间巡逻的士兵一直没少，我们也早就加派了人手守着。” 展昭微颔首，随后便离开了。 马汉问：“这些事情展大人不是早就安排过我们了吗？” 张龙碰了下马汉：“你懂什么？这是展大人不好意思了，找借口呢。” “哦~原来是这样，看不出来展大人竟然还会害羞。” “艾虎真厉害，佩服！” 张龙哼笑：“我就说展大人和艾虎早晚有一天会走到一起，这下就等着喝喜酒了！” 王朝没好气拍了一下他的头：“什么你说的，这不是整个开封府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马汉补刀：“就是，连后厨的王师傅都知道展大人和艾虎相互喜欢，用得着你说？” 四人正聊着，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们。 他们对这姑娘有点印象，好像叫什么悔。 王朝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无悔问：“那艾姑娘是不是在开封府住了很久了？那你们一定对她很了解，能不能说说艾姑娘是怎么来到开封府的？” 赵虎反问：“你问这些做什么？况且我们为何要告诉你？” 无悔一脸得意：“我家小姐可是公孙先生的侄女，我作为小姐的丫鬟，问问怎么了？说起来，这艾姑娘和开封府可以说是非亲非故吧？按照关系，你们都要尊称我家小姐一声小姐的。” 张龙嫌弃地撇了撇嘴：“还‘我家小姐~’，你家小姐都没过问，你瞎掺和什么？还有，什么叫艾虎和开封府非亲非故？我跟你说明白了，艾虎是开封府的一份子，是开封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我们的亲人！” 王朝说：“开封府的事情还请姑娘不要过多询问，开封府的事情不是一个外人就能随随便便打听的。” 随后，四人便走了，留无悔一个人在原地，一身怒气无处发泄。本来以为从旁人身上能尽快摸清楚展昭和艾玉荷的底细，好让她能够先一步得到展昭的心，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说她！ 庞贵妃厢房 皇上正和庞贵妃坐在一起，逗着孩子玩。 庞贵妃问：“皇上，回宫的马车是否准备好了？” 皇上颔首：“朕早就安排好了，明日一早马车就过来接我们回宫。” 庞贵妃慈爱地看着孩子：“皇上，臣妾相信这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有这么多人爱他，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朕也相信朕的孩子。”皇上将庞贵妃搂进怀里：“回宫后，就要开始准备弥月宴了，到时候所有高官重臣都要赴宴！” 翌日，午时 一辆繁华的马车停在开封府门口，马车外还跟着三男三女，看打扮是侍卫和丫鬟。马车大得能在里面放张床榻。 包大人领着众人护送皇上和庞贵妃等人出府，孩子由喜鹊抱着，皇上生怕庞贵妃坐着难受，特意吩咐人在马车内都铺上了一层氍毹。 走前，庞贵妃轻握住艾虎的手：“艾姑娘，这段时间本宫有劳各位照顾，弥月宴时，诸位一定来赴宴。” 艾虎点头含笑：“好的娘娘，若是能去赴宴，我一定去！” “爱妃，上去吧，外面风大，担心感染风寒。” 庞贵妃和皇上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喜鹊也跟着上去。 随着两名马倌一抽马鞭，马匹拉着马车行驶起来，在地上印出一条清晰的印子。 “微臣恭送皇上、庞妃。” ——（完） 第1章 万物迎春送残腊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宛如一个个喜庆的精灵，在风中摇曳生姿。集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年画的摊位前，五彩斑斓的年画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有神仙瑞兽，也有吉祥如意的图案，寓意着新的一年幸福安康。卖爆竹的铺子前，孩童们围拢着，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等待着那一声声清脆的炸响，为新年增添热闹的气氛。 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贴上了崭新的春联，对仗工整的词句，用苍劲有力的书法书写而成，传递着对新年的美好祝愿。 屋子里，女人们忙碌地准备着年夜饭，灶膛里的火烧得通红，锅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男人们则忙着打扫庭院，摆放供品，以迎接祖先的归来。 开封府大门外也贴上了对联和红灯笼。 这一切都意味着，新年到来。 艾虎一身红色装扮，在这寒冷的冬季里看起来温暖又活泼。 大家也都穿了带红色的衣服，图个吉利、喜庆，展昭虽然平时也穿红色衣服，但今天在艾虎的“强制要求”下，他也换了一身新衣裳，这套衣裳是艾虎亲自挑的。 王师傅他们在后厨准备着年夜饭，除了告假回家过年的，其他留在开封府的人都在忙着打扫、布置。 狄婷和宝琳前几天就被家里接回去了，过年自然是要回家和父母一起过，三人早就商量好，过几天一起去邓秋的茶楼聚一聚。 天边发出一声响动，随即一朵接一朵花炮炸开，绚丽多彩、转瞬即逝，安静片刻，烟花又在空中绽放，伴随着花炮，子时刚到，新的一年来临。 展昭和艾虎并肩站在院中，艾虎手中握着花火棒，在展昭的帮助下，花火棒被点燃，闪烁着亮眼的火光。 “展大哥，你不是买了花炮和爆竹吗？我们现在放吧！” “好。” 艾虎挥手：“王朝大哥！你们也来放爆竹啊，人多热闹！” “来了！”四人笑着应道，完成了手里的事情后便过去分花炮爆竹。 艾虎余光看见丛月凝和无悔二人在一旁，便招呼二人一起过来玩。 爆竹被点燃，炸响的瞬间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展昭在艾虎身后给艾虎捂着耳朵，大家即兴奋又害怕。 本在书房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被这份热闹感染，从书房走了出来，艾虎本欲拉着公孙先生一起放花炮，不过展昭劝住了艾虎。 丛月凝和无悔放花炮时，划火柴时烫到了手，无悔手一松花炮落到地上，还没来得及捡起花炮就炸了起来，惊得二人急忙躲开。 “小姐，对不起。” “没事。” 丛月凝看了眼展昭那边，展昭正和艾虎玩得不亦乐乎，根本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来。 丛月凝握了握拳，从箱子里抽出一根爆竹，走过去：“展公子，可否麻烦展公子帮我点燃这爆竹？” “可以呀，我帮你。”艾虎接过丛月凝手上的爆竹，动作熟练的给爆竹点燃火，还贴心的让二人往后退些。 等爆竹放完，艾虎问：“丛姑娘，学会了吗？不会的话再拿一根过来，我再给你示范一次。” “不用了，多谢艾姑娘。” 丛月凝勉强笑了笑，和无悔走到角落没人的地方，丛月凝觉得那两道身影越看越刺眼，愤怒地回了房。 无悔跟进去：“小姐，我们不能心急，那展公子现在整颗心还在艾玉荷身上呢，您这样冒然上前，展公子是不会理会的。” 丛月凝闭了闭眼平复情绪：“我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你回去吧我想先休息了。” “小姐，那一会儿用膳需要无悔来叫您么？” “不用了，你跟他们说我困了，就先睡下了。” “是，那无悔就先告退了。” 无悔走出房间，等丛月凝房中的烛火熄灭后才离开，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回到庭院中。 艾虎玩乐之际问道：“你家小姐呢？” 无悔轻笑一声：“小姐说她困了就先睡下了，一会儿的年夜饭小姐也不吃了。” 公孙先生眉头微蹙了蹙，觉得丛月凝这做法不妥，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无悔拿着两根爆竹花炮走过去：“艾姑娘，这东西我有点害怕，可不可以教教我？” 艾虎将手中的花炮塞给展昭，笑盈盈地接过无悔手中的爆竹：“好啊，我教你，这东西其实并不难。” 欢乐过后空地留下一片狼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自请留下了打扫，展昭又叫来几个人跟着一起打扫，便拉着艾虎回了房。 进了房艾虎将毛领围脖摘下：“屋里好热啊。” 展昭给艾虎倒水：“那是你刚才玩得太尽兴，现在突然静下来自然会感觉到热。” 艾虎将水一饮而尽：“我好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饭是不是快做好了？”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真的有，不信你仔细闻闻。”艾虎鼻翼翕动，努力闻着饭菜的香味，连嘴都不自觉撅起了。 展昭突然捏住了艾虎的鼻子：“别闻了，马上就可以去吃饭了。” 艾虎挣脱开展昭的手：“提前闻一闻都不行啊。” 艾虎怄气转身背对着展昭，留给展昭黑漆漆的后脑勺，展昭无奈摇了摇头，起身进到里面去，在艾虎疑惑地探头探脑时，展昭又出来了，手中多了个长形的木盒子。 展昭将盒给艾虎：“新年礼物。”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艾虎将盒子打开，是一支银色的扁方簪，簪头嵌着蝴蝶还有玉兰花。 艾虎取出簪子：“这簪子好像比我之前的那些要长一些。” “这可不是普通的簪子，你再仔细看看。” “是吗？”艾虎好奇地把玩着簪子，簪头和簪身连接的地方有点奇怪，艾虎试着用手拔了一下，簪头簪身分离，簪头下是一把锋利的短剑。 剑身只有七、八分长，一分宽，通体银白、锋利无比。 艾虎顿时爱不释手：“我喜欢！” 展昭笑道：“你喜欢就好，这是我去找人打凿的，日后若是你独自一人出任务时，这簪子可以派上用场。” “以后如果出任务不能带断刀，我也不用担心了，展大哥这是我收到最喜欢的礼物！” “就知道你会喜欢，所以我才准备今天送给你的。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去看看是不是能用晚膳了。” “等一下。”艾虎拉住展昭，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玩得太开心，差点忘了这个，展大哥新年快乐。” 盒子里面是一条黄色剑穗，做工很精细，看得出制作的人非常用心。 艾虎挠挠头：“开始学的时候一直编不好，我失败了十几次，终于编出了一条像模像样的了，展大哥喜欢吗？” “原来你前段时间天天出门是为了这个。我喜欢，很喜欢。” 展昭牵起艾虎的手，在指背上落下一吻：“艾虎，谢谢你。” 艾虎踮起脚抱了下展昭：“谢什么呀，爱人之间不就应该如此吗？我们还是快点吧，不然一会儿大家都到了就差我们俩。” “好，走吧。” 展昭向艾虎伸出手，艾虎伸手牵住那只温热的手。 第2章 菜地断手 年初五，迎财神。 家家户户都起个大早，打扫卫生，准备贡品，水果、糕点、香烛，并且女人们开始和面擀皮，准备包饺子。 开封府后厨今天也准备包饺子，一大早师傅们便出门买菜，回来后一直在忙活。 艾虎闲来无事跟着王朝四人出去巡逻了一圈，回来时手上又多了些吃食。 展昭无奈又宠溺：“你当赏金猎人挣的那些钱都快被你吃完了吧？” 艾虎咬下一块核桃酥：“怎么？你嫌我吃得多啊？” 展昭揉了揉艾虎的发顶：“能吃是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够我再陪你出去买。” 艾虎这才满足地闭了闭眼。 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击鼓声，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匆忙赶去正厅。 击鼓人已经被带进来，是个男人，此人神色慌张还大口喘着粗气，寒冷的冬天里硬生生跑出满头汗。 男人哆嗦着交代了报案原因，今早他们家都在准备迎财神，他的妻子正在后厨和面准备晚上的饺子，便让男人到房子背面的菜地里摘几颗白菜来用。男人在地里拔了两颗菜，准备回屋时发现地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天生眼疾视物模糊，便走过去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当看到那东西时，男人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地跑了，连手上的白菜都不要了。 艾虎疑问：“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男人情绪激动：“手！是手，是一只手啊！” 在场人面色一变，公孙先生看向包大人：“大人，该不会是有人被杀害肢解了吧？” 包大人问男人：“那只断手是否还在菜地里。” “在的在的，草民不敢碰，发现后直接跑来报案了，手还在菜地里。” “好。”包大人陡然起身：“公孙先生、展护卫、艾虎，随本府前去一查真相！” 公孙、展、艾：“是！” 妇人眉头紧蹙：“咱们家菜地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男人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看到的时候差点吓死我了！” “我晚上肯定要梦魇了，怎么办？” “别怕啊，没事，我在呢。” 艾虎蹲在公孙先生身旁：“公孙先生，怎么样了？” 公孙先生回：“从手的骨骼形状和大小来看，是名女子，手掌白皙无茧，看得出家里比较富裕，没做过活。” 艾虎点了点头：“现在只有手，我们也无法确定这人是否已经死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张贴告示，还是直接调查？” “张贴告示容易打草惊蛇，直接调查吧，如果受害人还活着，她一定会想办法来开封府的，看这手的断面，伤口上的血已经变成黑褐色了，应该是在子时前后就被砍下来的。” 展昭听到这，走出菜地过去向男人询问情况：“昨晚子时前后，你们也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 妇人想了一会儿：“我昨晚多喝了一些茶，到子时还清醒着，正在床上安安静静躺着时，听到菜地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声音听清晰的，白菜好像都给我砸烂了，但我那时候实在不想起来，就没管。” “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 展昭走回菜地向公孙先生和艾虎复述了妇人的话，艾虎听后若有所思：“那这只断手就是被人直接扔进菜地里来的。” 公孙先生微微颔首：“先回府吧，剩下的咱们再仔细商议。” 开封府 包大人书房 展昭提议：“大人，展昭认为我们现在应加派人手，全力搜查受害者。” 包大人摸着胡子：“展护卫所言甚是，那就在菜地周围展开搜查。” 丛月凝见公孙先生回来，连忙上前拉住公孙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她今天一上午都没看到展昭，想找展昭说说话都没有机会。 公孙先生解释：“开封府发现了命案，我们现在要开始调查，这几日我们都比较忙，你和无悔在府里不要出去乱跑，万一遇到凶手就危险了。” 无悔问：“我听说那艾玉……艾姑娘不是朝廷的人啊，她为什么能参与案子呢？” 公孙先生打量了一下无悔：“你们若是想参与破案，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艾虎是赏金猎人，抓捕犯人的手段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还有，艾虎在包大人身边跟着办事，已经是第五年了，在开封府艾虎已经有了话语权，无论默契或者手段，你们都不行。” 丛月凝抿了抿唇：“可……月凝也想帮大家做点什么。” 公孙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做什么，你们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丛月凝不再多说什么，看着公孙先生回房后，丛月凝才回到自己的厢房。 丛月凝愤恨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所有人就只知道那个艾玉荷，就连叔叔也一样！她哪点有我好？” 无悔安慰道：“小姐，别生气了。那艾玉荷在开封府住了那么久，大家向着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丛月凝想到刚才受的气，便将怒火发泄在了无悔身上，响亮的巴掌声过后，无悔捂着脸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承受着丛月凝的责骂。 “如果不是刚才你问那种问题，我能这么丢脸吗？！” “小姐，对不起，无悔知错了，无悔只是想帮小姐，无悔知错了。” “行了别哭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 “是。” 无悔出来将房门一起关上的顷刻间，刚才害怕又怯懦的样子不复存在，无悔眼中升起一股恨意，似是透过门在看着屋里的丛月凝，眼神恨不得将丛月凝千刀万剐。 良久无悔才回到自己房中。 展昭和艾虎负责这次搜查任务，展昭带领张龙赵虎还有二十名衙役，艾虎带领王朝马汉同样的也是二十名衙役。 两队又分开成四队，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逐一排查，特别注意菜地、小巷、田地这种容易藏东西的地方，绝不能放过一个可疑的地方。 展昭叮嘱艾虎：“多加小心。” 艾虎笑道：“展大哥，我又不是第一次参与任务了，而且这可是最安全的任务了，你担心什么？”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就是想让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你们也一样，多加小心。” 第3章 闲暇嬉闹 大伙一直查到晚上戌时，分别在荒田里、平房屋檐上、臭水井内等这些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发现了其他的尸块，双手双脚被剁成两三截，躯干也被砍成块状。 大过年间就发生了这么一桩惨绝人寰的命案，百姓们人心惶惶，认为是开封城出现了杀人恶魔。 公孙先生花了两个时辰将尸块全数拼凑起来，尽可能还原尸体原本的模样，展昭和艾虎也一起帮忙，最后才将尸块拼凑好，看起来不那么骇人。 从完整的那颗头颅看得出是个清秀的姑娘，因为尸块找得不全，公孙先生推断这姑娘身长五尺，年龄约莫二十有五。 包大人说：“后继还需劳烦公孙先生作一幅画像，张贴寻找死者的亲属。” 公孙先生微颔首：“学生明白。” 艾虎动着已经麻得没了知觉的双腿：“哎呦！腿腿腿！动不了了！” 展昭让人靠着自己：“刚才让你坐凳子上你不坐，这下腿麻不好受吧？” “我动不了了，展大哥你快帮帮我，腿要废了~” 展昭一手揽着艾虎的肩，弯下腰另外一只手绕到艾虎的膝弯，轻轻用力便将人抱了起来：大人，公孙先生，我先带艾虎回去休息一下。” 二人含笑点头，随后继续讨论案情。 展昭抱着艾虎一路回到厢房，在长廊处的丛月凝看见展昭，本想上去和展昭说说话，可展昭脚步生风，抱着艾虎走得飞快，根本没发现她这个人，丛月凝咽下心中不快，而一旁的无悔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展昭进屋后便将艾虎放到床榻上，让艾虎的腿搭在他的腿上，为她按揉着腿上的穴道。 “按揉这些地方腿很快就不麻了，你忍一忍。” “好。”艾虎一脸痛苦：“以后再也不蹲这么久了，我刚才连路都不敢走，碰一下腿都是受罪。” 揉了片刻，艾虎的双腿恢复了知觉，站起来跺了跺脚：“终于好了！我们快走吧。” “去哪？” “去找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啊，不是说休息一小会儿就过去吗？” “笨啊你？”展昭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艾虎的额头：“我们的任务刚才已经完成了，现在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正在讨论下一步，若是需要我们一同商议会让人来传我们过去的。” “这样啊。”艾虎嗔怪道：“那你也不能戳我脑袋啊！不行不行，我要戳回去，你站着别动。” 展昭侧身躲过艾虎的手：“想什么呢？” “你站住，让我戳回去。” “不可能。” 二人玩闹间到了房外，艾虎正踮起脚尖搂着展昭的脖子，半个身子明晃晃的挂在展昭身上，准备用手戳展昭时，扭头却看见了不知站了多久的丛月凝和无悔。 二人淡定自若地分开站好，艾虎问：“丛姑娘你怎么了？” 丛月凝脸上换上一副大家闺秀的笑容：“没事，我听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瞧瞧，见展公子和艾姑娘玩得这么开心，我一时失了神，虽然我有叔叔在身边，但我总觉得在这里格格不入，看到你们相处得这么好，我内心很羡慕。” 艾虎宽慰道：“没事，你就大大方方的，大家都非常好相处。” 丛月凝微颔首：“多谢艾姑娘，我会尽力融入你们的。” 丛月凝的眼睛看向展昭，展昭见状不动声色将眼睛挪开，去看树看地，就是不看丛月凝，丛月凝微微蹙了蹙眉，便和无悔回房去了。 艾虎拽了拽展昭的衣袖：“展大哥，那无悔姑娘的脸看起来好像是被打了，是不是那丛姑娘打人了？” 展昭回：“无悔姑娘是丛姑娘的丫鬟，恐怕也只有她会打人吧。” “我看丛姑娘平日里挺温柔的，没想到还会打人呢，看那一巴掌应该下手挺重的。无悔姑娘犯什么错了让丛姑娘发火打人啊？” 展昭笑看着艾虎：“这我怎么知道？你要实在好奇，不如现在去问问？” 艾虎头摇成拨浪鼓：“不要，我才没那么闲呢。她们主仆自己的事情，我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戌时马上过了，包大人那边应该已经不需要我们过去，我回房了，早点休息。” “诶等等！那个……我有点饿。” 艾虎抓着展昭的臂弯，眨巴着双眼看着展昭，展昭说带她去厨房弄些吃食，艾虎兴高采烈拉着展昭去了后厨。 后厨内，艾虎坐在一旁看着展昭烧火、切菜、煮热水，满眼崇拜：“展大哥，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呢。” “我一个人生活，自然要会烧饭，不然天天花银子买吃食也撑不了几天。” “我倒是会烧火，烤只鸡啊鱼啊什么的，但是切菜我就不会了。” “不会没事，我会就行。” 片刻展昭将面条端到艾虎面前：“有点烫，慢点吃。” “好香，我就不客气了！” 无悔在房中，摸着还有点发红的左脸，盘算着被发现的概率有多少。 无悔知道习武之人的洞察力都异于常人，故意没给脸上抹药，想被人发现脸上的掌印，如此一来，丛月凝性格暴躁的形象就会在他们内心扎根，往后也方便她干其他事情。 无悔思绪回到儿时，她六岁便跟着丛月凝，小姐比她大两岁，她跟着丛月凝去私塾、学礼仪，以为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她发现，富人家的丫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丛月凝犯了错，被罚的却是她，理由当然是作为丫鬟没有提醒小姐要守规矩，失责该罚。 无悔冷笑，丛月凝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善良，相反丛月凝的内心很坏，这种坏，无悔在小时候就已经感受过。 从小她为丛月凝受了无数责罚，背了许多错事，如今长大，她只是也喜欢上了小姐喜欢的人。 那次从青楼回来后，无悔发现自己也无法克制爱上了展昭，不管是救命之恩还是因为什么，无悔只知道，她已经无药可救。 发现这一点后，无悔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第一件事，便是计划着，除掉丛月凝。 只有丛月凝在开封府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她这个丫鬟才能有机可乘。本来以为会很难，没想到丛月凝还是老样子，两句话就让她原形毕露了。 若是展公子或者那艾玉荷看到了她脸上的掌印，肯定会联想到丛月凝，只要她找个机会，让丛月凝在人前动手，那她的计划就又成功一步。 第4章 抓获凶手 公孙先生画了死者画像粘贴寻找死者亲属，展昭和艾虎每日带队外出查找凶手。 三日后死者的亲属来到开封府，白发苍苍的老头老泪纵横，死者是他唯一的女儿，明明还有两个月就要成亲了，却遭了这种祸事。 老头拄着拐杖：“包大人，一定是那个刘三儿，是他杀了我女儿！大人您要为我女儿申冤呐大人！我女儿不能白死！” 包大人微蹙眉，问：“你口中说的刘三儿是何人？” 老头答：“他是草民家的邻居，一直喜欢我女儿，之前还上门提过亲，不过我女儿看不上他没有同意，没想到这刘三儿便经常蹲守在外面骚扰我女儿。草民的女儿失踪前，草民还看到过这刘三儿，等草民的女儿失踪了，那刘三儿也跟着消失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杀了我女儿啊！” 老头怒极晕厥，幸好身旁有人上前扶着才没有倒下，包大人让王朝扶老人下去休息，随后与公孙先生商讨此事。 公孙先生思索片刻：“大人，那老人家说的不无可能，学生以为我们也该调查一下那个叫刘三儿的人。” 包大人微颔首：“调查的事情交给展护卫或者艾虎吧，本府相信他们二人一定很快调查出结果。” “学生向老人家问到那刘三儿的相貌和年龄后，画出来后便交给展护卫还有艾虎。” 几日后，艾虎在某处小镇上发现了外出买菜的刘三儿，当时刘三儿正在摊前和摊主砍价，被艾虎喊了一声后，扔掉篮子头也不回的跑了，艾虎当即认定刘三儿一定有问题，便追了上去。 此时正是午时，街上人群杂乱，艾虎担心刘三儿跑了，脚下点地运用内力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很快便抓住了刘三儿。 艾虎抓住刘三儿将人控制住，刘三儿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艾虎冷哼道：“不是你刚才跑得跟逃命似的。老实点，走！” 刘三儿被押回开封府后，被审问了没多久便供述出了自己犯罪的事实。 刘三儿一边供述一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大伙看他这个样子，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刘三儿是不是替人定罪的了，毕竟一个会将人杀了再分尸的杀人凶手，胆子怎么会这么小？ 他们以为凭凶手的能力还得忙活一阵子，结果没想到升堂不到半炷香凶手就招供了。 公孙先生问：“死者被你分尸后，扔在了什么地方？” 刘三儿颤巍巍回答：“扔在了有个人家的菜地里去了，还有我家不远处的住户背后有块肥田，还有口井，那井里的水都臭了，我寻思扔进去没人找得到。” 公孙先生向包大人颔首示意，刘三儿说的地方确实都是发现死者尸块的地方，这些开封府并没有泄露出去，可以基本确定刘三儿确实是凶手了。 包大人问：“你和那张家姑娘究竟有何仇怨，要致人死地？” 刘三儿跪趴在地上，头磕着地面：“草民和张灵无冤无仇，只是……只是一时情急，就……就失手杀了她。草民爱慕张灵已久，去她家提亲数次扔被拒之门外，草民便每日去找张灵希望她能答应草民，那天草民去找张灵，却被她出言骂了两句，还动手打了草民，草民怒气上头，便掐死了她。” 公孙先生问：“你们最后见面是什么地方？张灵身上穿的什么衣服身上戴了什么东西？” “是初一那天傍晚，张灵外出买菜回家，路上草民找她说话，张灵打了草民后准备走，就被草民捂着嘴拖进了死胡同，被草民掐死了……她穿的短褥布裙，戴着木质发簪，簪子上刻着梅花，是她自己刻的，因为张灵她喜欢梅花。” “那你又是如何将张灵的尸身分尸的？年初一那天街上人来人往，就算你侥幸躲开了百姓，但你的家人呢？他们也没发现？” “草民的父母几年前便相继离世了，草民的家里只有草民一人……草民将张灵用麻袋套住，有人看见就说是现杀的猪，也没人会怀疑是不是真的，就，就这样草民就把张灵的尸身扛回家了……” 公孙先生向包大人确认，那刘三儿确实是凶手，张灵的头颅被找到时发间确实插着一根木质的发簪，就是普通木头做的，上面的梅花雕刻得很粗糙，勉强能看出是梅花的形状，还有一些他们都还没查到的细节，刘三儿全数拱了出来。 罪证确定后刘三儿被判了死刑，张老头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张老头痛哭流涕问刘三儿为何这般凶残，刘三儿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大家始终想不明白，像刘三儿这般胆小的人，当时是处于怎样的心理，才会做出杀人分尸的举动。 ———— “展大哥，前几天忙着查案，咱们都没好好出去玩玩。” “你想去哪？” 艾虎甩着胳膊望着天空：“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开封府门外随便走两圈就可以了。” 展昭抬手替艾虎将乱发整理好：“那我们就再买些花炮，喊王朝他们四个过来一起玩，人多热闹一些。” 艾虎兴奋地连连点头：“不过，我们能不能早点玩啊？我想快一点结束。” 展昭疑问：“为什么？你平时不是最爱热闹吗？” 艾虎并未说话，只是靠近展昭，慢慢牵上了展昭的手。 展昭感受到柔软微凉的手牵上来，还轻轻捏了捏，顿时心下了然。 “好，早点结束，我好好陪陪你。”展昭在艾虎的额头落下一吻。 “那现在去买吧，我还有点想吃糖酥了。” “好，外面冷，回去换件厚点的衣裳，我等你。” 艾虎拉着展昭往厢房去：“等什么？你也回去换身衣裳，别以为你身体好就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 展昭被艾虎牵着，就这样静静的跟在艾虎身后，平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荡然无存。 第5章 意义非凡生辰宴 艾虎发现今天每个人都很奇怪，好像都有事情瞒着她。 她今天在府内随处闲逛时，看到王朝他们四人躲在角落似乎在密谋什么，本想加入他们，结果这四人一见她就找借口各自跑了，弄得艾虎一头雾水。 一上午都是如此，艾虎被这弄得莫名一肚子火，再遇到王朝他们时，艾虎直接挡住了他们跑的去路，势必要他们说清楚怎么回事。 艾虎单手叉腰，严肃地看着面前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的四个男人：“你们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躲着我？” 马汉杵了一下身边的张龙：“我们没躲着你啊，艾虎你误会了，是吧张龙。” 张龙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真的忙，艾虎我们没躲着你，你想多了。” 艾虎冷哼一声：“是吗？你们当我傻啊，不说是吧？不说清楚你们今天就陪我练功。” “啊？！” 四个大男人一阵哀嚎，艾虎的训练手段他们可是全部领教过的，那是往死里练啊！ “不不不不不用了！” “我们真的有事，艾虎晚上我们再跟你解释，你就饶了我们吧。” 马汉双手合十做求饶状，艾虎被整得无可奈何：“你们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还瞒得这么紧。” 王朝突然问：“艾虎，今日是何月何日？” 艾虎疑惑看向王朝：“正月十七啊，怎么了？” 王朝笑道：“没事，我随便问问，艾虎我们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准备，等晚上我们就告诉你，好吗？” 艾虎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们不说就算了，没意思我去找展大哥了。” 赵虎问：“艾虎真的忘了？” 王朝点点头：“看样子是的，不过就算记得我想艾虎可能也不在乎。” 马汉说：“都十几年了，艾虎应该是已经忘了吧？” 张龙说：“我们这次一定要给艾虎一个难忘的回忆。” 王朝挥挥手：“咱们分头行动，走吧继续准备。” 无悔正给丛月凝梳发：“小姐，今天开封府的那几个人一直躲着艾玉荷，是不是他们之间闹矛盾了？” 丛月凝抬眸：“是吗？无缘无故的他们怎么会闹矛盾？你确定没看错？” “无悔确定没看错，今天那四个人很明显的一直在躲着她，好像是害怕她看见什么似的。” 丛月凝把玩着一缕秀发，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展昭正在房中，看着手中的盒子出神，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艾虎的声音传来。 展昭不慌不忙将盒子收起来：“进来吧。” 艾虎推门进来：“展大哥，你今天怎么一直在屋里啊？不觉得闷吗？” 展昭拉着艾虎坐到自己身边：“你又想去哪玩啊？” 艾虎嘿嘿一笑：“没想去哪，就是今天王朝大哥他们都躲着我，我觉得没意思就想让你陪我出去走走。” “哦~原来是没人陪才想起我的呀。”展昭戏谑地看着艾虎，艾虎连忙解释：“没有啊，别冤枉我，在我心中你可是排第一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展大哥，你知道王朝大哥他们在忙什么吗？神神秘秘的，连我都瞒着。” 展昭嘴角轻扬：“这个嘛，我也不清楚。” ………… 很快暮色降临，展昭陪艾虎去外面逛了许久回来，艾虎心满意足咬着糖葫芦回来了。 展昭告诉艾虎有事情还没有处理让艾虎回房休息，晚膳开始时他来叫她。 艾虎蹦蹦跳跳回了房，现在睡觉不可能的，晚膳还有一个时辰就开始了，那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呢？ 有了！ 艾虎在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放着几本话本子，艾虎挑挑拣拣选出了一本，半躺在床上，搭着二郎腿看了起来。 ……等有人来敲门时，艾虎正趴在床上看得入迷，房门敲了好几下艾虎才反应过来。 “来了来了！”艾虎急忙跑过去开门，门外是张龙赵虎。 赵虎笑得有点憨：“艾虎，走，我们带你去个地方。” 艾虎一脸疑惑：“什么地方？” 张龙拿出一条黑色布条：“艾虎，你先把眼睛蒙上，我们现在带你过去。”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艾虎接过布条戴在眼睛上：“带好了。” 张龙伸出两根手指头：“艾虎，这是几根手指头？” “我猜你大头鬼啊，到底要去哪？”艾虎一巴掌挥过去过去，因为眼睛被蒙住看不见挥偏了。 很好，确实看不到了，可以走了。 张龙赵虎一左一右拉着艾虎走，开封府的路艾虎已经轻车熟路了，走了没多久，艾虎就笑问道：“去后园干什么搞得这么奇奇怪怪的？今天晚膳怎么搬到后园去用了？” 赵虎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当心台阶啊。” “到了，艾虎摘下布条吧。” 艾虎摘下布条的那瞬间，天边炸开一朵朵绚烂的烟火，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围在她面前，手里提着花篮对着她撒花瓣。 “艾虎，生辰快乐！” “你们……所以你们今天躲着我，是在准备这些？” “是啊是啊！”马汉高兴的连连点头：“怎么样艾虎？喜欢吗？我们还给你准备了生辰礼。” “喜欢，谢谢你们，我很喜欢。”艾虎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赵虎慌张道：“艾虎，怎么哭了？是不是我们哪里没做好，你说我们现在就换，包你满意！” “对，艾虎，有哪里不喜欢的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就给你换。” 艾虎摇摇头：“没有，这些我都很喜欢，谢谢你们，我从六岁就没有过过生辰了，连我自己都忘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 王朝笑道：“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可是我们开封府必不可少的一员，我们怎么会忘了你的生辰呢？以后每年生辰，大家都陪你过！” 赵虎率先送上自己的礼物，随后大伙纷纷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公孙先生走到艾虎身前，送给艾虎一个香囊：“我想了许久发现没什么可送的，就亲手做了这个香囊。听说一些人家会给自己女儿准备一个香囊来表达对孩子的牵挂，艾虎，公孙先生我就当你是自己的孩子了，这香囊赠与你，今后不管你去哪、在哪，开封府永远是你的家。” 艾虎闻到一股清新雅淡的香味：“这香囊好漂亮，公孙先生谢谢你！我会每天都戴着这香囊。” “对了，还有包大人的礼物。” “包大人呢？”艾虎接过礼物，是一块檀香木牌，上面有八个字：赤子之心，至诚至真。 公孙先生笑道：“包大人在那边和展护卫说话呢。” “这字是？” “包大人请人刻的，愿你能一直保持内心这份赤子之心，这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艾虎将这些礼物抱紧了些：“我会的，这些礼物我会好好藏起来，这些都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王师傅和身后几个师傅端着热菜过来：“菜来喽！” 艾虎将礼物放到一边角落，拉着公孙先生向桌子那边走：“你们几个也快点啊，用膳了！” ………… 酒过三巡，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先回房歇息，留下他们这群年轻人继续玩闹。 “莫要贪杯，你们明天还得巡逻呢。” “知道了公孙先生，您就放心吧。” 展昭和艾虎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屋檐上去了，望着下面那群伙伴，艾虎心中一阵感慨。 展昭说：“他们前几日在公孙先生那里得知你的生辰马上到了，便已经开始准备，知道你肯定会来问我，所以让我帮忙瞒着你，不能让你知道。” “好嘛，敢情所有人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已经忘记今天了。” 展昭拿出一个木盒：“生辰礼，生辰快乐。” 盒子里是一枚用羊脂白玉雕刻的玉佩，玉身暖白如冬日初雪，是上等玉品。 艾虎指腹摩挲着玉佩：“这刻的是鸳鸯吧？” 展昭微颔首：“对，其实这也算定情物，虽然现在没有聘礼，你我还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是我想那一天很快就会来的，这玉佩是就是你我二人定情的信物，我展昭此生，唯艾玉荷一人。” 艾虎侧身搂住展昭吻了上去，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展昭的手轻轻覆上艾虎的后脑，慢慢加深这个吻。 第6章 小计谋 昨日的生辰宴大伙闹到将近寅时，艾虎也因为高兴和王朝他们几个多喝了几杯，最后还是被展昭抱回房去的。 艾虎醒来时已经到午时，宿醉让她感觉头痛难忍，门外展昭敲门后得到回应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王师傅准备了醒酒汤，快趁热喝了，收拾好了，咱们就去用午膳，我在外面等你。” 艾虎傻傻地点头笑道：“好~” 展昭等了一盏茶，才和艾虎一同前往偏厅。 公孙先生见到艾虎，关切道：“展护卫说你昨天喝了不少酒，头疼吗？” 艾虎坐到展昭身边：“有一点，不过不打紧，我已经喝了醒酒汤了。” 包大人颔首：“没事就好。” 王师傅今日准备了一些清淡的菜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口味偏淡，其他人也因为喝了酒不宜吃辛辣的饭菜，索性就做了一些清淡菜品。 丛月凝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谁看到她的样子都会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昨天他们给艾虎过生辰时，公孙先生来找过她，本来丛月凝也是想一起去的，可当她看到被一堆人围在中间的艾虎，丛月凝心中只觉得不舒服，便随口找了个理由回房去了。 无悔沉默不语，自己早该想到，这艾玉荷在开封府住了这么多年，这些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冷漠她呢？ 丛月凝到底是富家小姐，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丛月凝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艾姑娘，昨晚因身体不适没有到场给你祝贺生辰，实在抱歉，这是给你的生辰礼，希望艾姑娘莫要嫌弃。” 艾虎接过盒子，打开看里面是一对耳饰，含笑道：“多谢丛姑娘，这礼物我很喜欢，有心了。” 包大人说：“用膳吧。” 众人开始动筷。 ———— 午膳结束后，展昭和艾虎到后园消食，丛月凝以想逛一逛开封府为由，带着无悔也跟着去了后园。 丛、无二人跟在展、艾二人身后，好几次丛月凝想上前搭话，却没有合适的时机，无悔上前低语道：“小姐，这展公子在江湖上可是被称为儒侠，若是见人受伤展公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丛月凝瞬时明白了无悔的意思，看向前面二人的眼神里满是算计。 展昭施展轻功飞到树上给艾虎摘树枝上的花，艾虎在下面指引他摘哪朵，二人正高兴着，身后就传来无悔焦急的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 丛月凝跪坐在地上，眉头紧蹙着，艾虎走过来看她怎么了。 丛月凝的右手手掌被地上的碎石划出了几道伤口，无悔急得泪水在眼里打转。 艾虎蹲下身给丛月凝查看手上的伤口：“伤口不深，擦点药就好了，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丛月凝尝试动了一下，随后一脸痛苦：“不行不行，我的脚好像崴了。” 艾虎咋舌：“怎么在平地上也能摔？” “我刚才想东西去了，一时走神，踩到了石头。”丛月凝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了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展昭。 无悔顺势请求道：“展公子，能麻烦您抱我家小姐回房去吗？小姐她现在可能走不了路。” 展昭没有说话也没动，在丛月凝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腾空而起了，艾虎将丛月凝稳稳抱在怀里：“男女授受不亲，让展大哥抱你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我抱你回去吧，相信我不会摔了你的。” 丛月凝轻轻搂着艾虎的脖子，内心怒火中烧，表面佯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那就麻烦艾姑娘了。” 艾虎抱丛月凝回房，展昭去请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检查后说只是脚踝轻轻崴了一下，抹点药明日就会没事。 待房中只有丛月凝和无悔时，丛月凝终于忍不住摔碎了一个茶杯来发泄内心怒火。 “每次都是因为那个艾玉荷，每次都坏我好事。”丛月凝咬牙切齿：“论姿色相貌我哪点比不上她？展公子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无悔等丛月凝发泄完后，才开口：“小姐，无悔觉得我们以后要选在展公子独处的时候再行动，只要有那个艾玉荷在场，我们是不可能接近得了展公子的。” 丛月凝细想觉得无悔说的有道理，可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每次见到展公子时那艾玉荷必定也在一块，他们俩若是不在一起，那就说明是各自有任务。 如果是出任务，那她更没有机会接触到展公子，这样想来，这个时机更难遇到了。 丛月凝内心叹气，随后质问无悔：“你怎么对展公子的事情这么了解？你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 无悔惊慌失措地跪下：“小姐明鉴，无悔没有啊！无悔只是想帮小姐，所以向其他人打听了一下展公子的消息，无悔绝对没有任何其他心思！” 丛月凝这才轻哼一声：“谅你也不敢，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丫鬟，是服侍我的一条狗，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明白吗？” “明白，无悔谨记小姐教诲。” “行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无悔起身退下，出了房门那瞬间，无悔的眼中充满了怨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尝尝做狗的滋味！” ———— 街上有人闹事，本来包大人是让王朝马汉过去解决的，可艾虎因太无聊便揽下了这份差事，拉着展昭一路小跑去了事发处。 只是件小小的争吵，艾虎在中间调解了几句，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展昭连一个字都没说事情就结束了。 展昭笑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艾虎得意洋洋：“你也不看看是谁办的。” “现在还早，逛一逛再回去吧，左右也没什么事了。” “好啊！” 一些摊贩热情和二人打招呼，“哟！展大人、艾大人，又出来逛街呢。” “展大人，最近新进的发簪，买一个送艾大人呗，很漂亮的！” “展大人，这次要买什么送给艾大人啊？过来看看吧！” “艾大人，尝尝我家的肉饼吗？” …… 展昭轻笑：“整条街的百姓都知道咱俩的关系了。” 艾虎无奈：“我们俩个真的有这么明显吗？怎么谁都知道了？” “被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等我们成了亲，我还会让整个江湖知道。” “那江湖上可得引起不小的轰动了，不近女色的南侠展昭突然要成亲，和你熟识的人得惊掉下巴，除了那白玉堂。” ＊“话说那白玉堂和阿娇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成亲啊？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展昭闻言笑道：“或许快了，他不会忘记邀请我们的，放心吧。” 第7章 婚期迩矣 丛月凝歇了两天崴伤的脚就没事了，自从上次无悔向她提了意见之后，她便很少在展、艾二人面前露面。 反倒是经常去公孙先生房中与公孙先生闲聊、品茶，丛月凝用从小母亲教育的东西得到了公孙先生不少的赞赏，这个侄女心仪展护卫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呢？ 只是展护卫的一颗心早就和艾虎连在一起，就算展护卫现在没有心仪之人，也不会和丛月凝发生任何牵连。 之前看到丛月凝想方设法靠近展昭公孙先生还有些许担心和恨铁不成钢，如今见丛月凝不再执着，公孙先生心里也欣慰许多。 到底还是自己的侄女，他这个当叔叔的还是要为侄女操心一些。凭相貌丛月凝完全不用愁找不到好人家，再加上自身的仪态和见识，想嫁什么样的人家没有？ 公孙先生深知，丛月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只是希望她能有分寸，不要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才好。 丛月凝在公孙先生眼前摇了摇手：“叔叔，你怎么了？” 公孙先生回神：“没什么，你在家中学些什么？” “刺绣、诗词。” “不错，看来大哥大嫂将你教得很好，以后也要专心才对。” 丛月凝受教：“月凝明白，会继续努力的。” 公孙先生笑道：“说起刺绣，若以后有机会和艾虎的姐姐认识，你可以向她讨教一番，楚夫人的刺绣可是名扬京城的，她的双面绣更是受人追捧。” 丛月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像这楚夫人多学习。叔叔，你刚才说她是艾姑娘的姐姐，怎么又称呼她楚夫人，这艾姑娘的姐姐已经嫁人了？” “是啊，他们成亲那天我们也去了，那次艾虎还破了一场案子，抓到了一个潜逃的罪犯。” “是吗？好厉害！” ……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处理，你也去忙吧。” “好，那月凝先告退了。” 丛月凝带上房门，转身的一霎眼里覆上一层忧伤和怨恨。 回房前，听着展昭房内传出的愉悦笑声，丛月凝心里憋着一口气，将门狠狠的摔上。听到动静，艾虎疑惑地看了眼窗外：“听动静好像是丛姑娘的厢房吧？她怎么了？被公孙先生批评了，心情不好？” 展昭笑道：“应该不是批评，公孙先生从来没批评过人，我看丛姑娘大概是在公孙先生那听到了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艾虎了然：“哦~这样啊。那我们继续聊刚才的事情吧，展大哥，白玉堂真的去给阿娇姑娘顶罪了？” “没错，白五侠让我们相信了他才是凶手，洪姑娘得知消息，终于在公堂上交代了杀人的事实。” 艾虎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洪姑娘的父母亲人，乃至整个村子都被屠杀后，愤怒得咒骂那脏官下地狱，更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的尸体挖出来再踹上两脚。 听完一切，艾虎一阵唏嘘：“也幸好苦尽甘来，白玉堂和阿娇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看不出来这白玉堂平时没个正形，没想到这么有种，为了心爱的女人自己坐牢都愿意，我敬佩他！” ＊“那你说说我们呗。” 看着艾虎炙热的眼神，展昭一瞬间有些恍惚，轻笑回答：“好。在中牟县与你交手时，我就觉得你与旁人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后来发现你是个姑娘时，我心中怜悯过你，想着你不过才十八岁的年纪，怎么会过得如此？” ＊“之后与你相处久了，我是打心底敬佩你，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抱负和本领，让人忍不住想更了解你。” 艾虎听得心里乐开花，面上也表现了出来：“那你是什么时候心仪我的？” 这个问题展昭没有回答，而是说：“这个嘛，我想先听听你的。” 艾虎双手撑着头：“这个我真说不清，好像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你向我坦白心意时，我的内心确是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更多的是高兴，就好像知道我们两个早晚会在一起。” ＊“不过要说什么时候对你的感觉不一样的话，大概就是离开砚山村之后吧。心中不知不觉就已经有了变化。” ———— 陷空岛 “三哥，你看聘礼弄这些可以吗？会不会太少了？” “四弟，五弟成亲你怎么比五弟还激动呢？” “哎呀二哥，瞧你说的，五弟成亲我这个当哥的能不激动不紧张吗？这聘礼可不能马虎，万一亏待了人家姑娘可怎么办？” “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些事情五弟早就自己打点好了，那可是他甘愿为其坐牢的姑娘，怎么会亏待人家呢？” “下月初七就是成婚之日了吧？请帖准备好了没？” “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明日就派人出去送帖。” “话说五弟这几日都没在陷空岛，他又去忙什么了？” “二哥，五弟忙着陪五弟妹吧？毕竟成亲前这对新人可是要好几天无法见面呢！” “三哥在说我什么呢？”白玉堂一身白衣风尘仆仆走进，面上春光明媚、整个人精气焕发。 “五弟，怎么回来了？” 白玉堂轻摇折扇：“我想着该去会会老朋友了，如果我亲自去送请帖的话，他就不得不来了吧。” 白玉堂还是一如既往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即便‘啪’的一声合起折扇，向四位哥哥告辞离开了陷空岛。 “他这是去请哪位好友啊？” “是那位展大侠吧？五弟和这位展大侠的交情也颇深的。还有一位经常和展大侠在一块的姑娘吧？二弟你们之前还帮助过那姑娘。” “是啊，那姑娘姓艾，不过我觉得唤她小侠艾虎会更好。五弟每次从开封府回来，都会和我们闹骚这展大侠和艾少侠的事情，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我们要不要跟五弟一块去，如果展大侠不来婚宴的话，请那艾少侠来不也一样吗？或者咱们一起联手，说什么都要他们同意来参加这宴席。” “你就别操心了，相信五弟，他会办妥的。” 第8章 像平静的水潭被扔进一块巨石 在连下了几日小雨后，今日终于晴了，虽说太阳不大，但比起前几日算是暖和的了。 街上人也多了起来，看到客人多了，摊贩们的脸上全部都浮现出了笑容，前几日天气不好他们的生意可是差到了极点，今天总算来了客人。 开封府每日雷打不动的在街上巡视，王朝马汉这会儿刚巡视完准备回去和张龙赵虎换岗。 回去路上王朝想起艾虎昨晚说想吃甜饼，趁现在恰巧有卖，便买了带回去。 二人刚走到开封府不远处，便看见一道白衣身影在光天化日之下翻墙进入了开封府，二人对视一眼，忙跑进去查看，可进去后，府内并没有哪里不对劲，大伙依旧各忙各的。 二人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花眼了。 王朝将甜饼给艾虎后，和马汉一起休息去了。艾虎拿着饼一边吃一边去隔壁厢房找展昭。 刚喊了一声推门进去，艾虎就又是一阵惊呼，嘴里的饼都忘了咽：“白老鼠？！你怎么在这？不对，你怎么来了？” 白玉堂说：“刚才进来的，你展大哥差点给我打残了，我这胳膊还疼着呢。” 艾虎嘲笑道：“你肯定又是翻窗子的，被打也是活该，谁让你不走门？” 展昭拉着艾虎坐下，然后给艾虎倒了热茶：“白五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艾虎也问：“对呀，你总不能又是太无聊了才来的吧？” “我有那么闲吗？”白玉堂无奈：“我这次来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喏，到时候一定要来啊，你不来让小艾虎来也行。” 艾虎将两张请帖接过来：“哇！白老鼠你要成亲了！你终于要娶阿娇姑娘了？！” “我成亲你怎么这么激动？你和玉娇好像没有见过面吧，怎么好像你很熟悉的样子？” “展大哥都跟我说了你们两个之间的故事，我其实早就想见见阿娇姑娘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而且展大哥跟我说你们成亲一定会请我们，我可一直等着呢！” 艾虎将请帖郑重地放到衣襟内：“你放心吧，到时候我和展大哥肯定会去的。” 展昭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也会去？” 艾虎笑着看向他：“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去？” 白玉堂暗自咋舌，自己和玉娇都成亲了，看这两人的样子，也该不远了吧，让他来猜猜，两年之内能不能喝到他们的喜酒呢？ 艾虎看向白玉堂：“你这次要在开封玩几天再回去，还是一会儿就走？” 白玉堂喝下茶水，舒服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歇一晚吧，晚上我再去外面找一家客栈。” 艾虎刚才进来时，便将房门敞开着，门外院子的景象，三人坐在屋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白玉堂扇着扇子的手一顿，随后问：“那两个姑娘是你们救回来的？” 艾虎摇摇头：“不是，前面那个是公孙先生的侄女，后面的是她的丫鬟。” “侄女？看来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啊。”白玉堂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丛月凝像是心情不好，身后的无悔也低着头生怕惹了丛月凝不高兴。 艾虎放下茶杯，抬脚走出去，倚靠在门框上：“丛姑娘，这是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啊。” 丛月凝一愣，随后向艾虎行礼：“艾姑娘，也没什么，就是无悔她毛手毛脚的，弄坏了东西，我一时气恼，训了她几句。” 白玉堂也出来站到艾虎身旁，用扇子挡住半张脸问：“这姑娘姓丛？不是公孙先生的侄女吗？不应该姓公孙？” 艾虎解释：“人家随母姓的。” 无悔看到白玉堂的瞬间呼吸一滞，那道白色的身影毫无防备的撞进了她的心里，像平静的水潭被扔进一块巨石。 无悔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上展昭的，可现在她才明白，救命之恩算什么？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展昭，是所谓的救命之恩让她误以为自己也喜欢上了展昭。 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无悔的目光没有在白玉堂身上停留太久，便听见丛月凝问：“这位公子是何人？” 白玉堂收起扇子：“姓白，展猫的劲敌。” 艾虎差点笑了出来，白老鼠还没忘记要打赢展大哥呢。 丛月凝笑容温柔：“这么说白公子也是展公子的好友了？幸会，小女丛月凝。” 白玉堂没有接话，而是反问：“丛姑娘在开封府具体负责什么？” 无悔这次却在丛月凝开口前开了口：“小姐并没有在开封府担任过什么差事，小姐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丛月凝回头呵斥：“谁允许你多嘴了？”转头带着歉意道：“是我管教无方，白公子莫放在心上。” 白玉堂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丛月凝又将目光移到展昭身上：“展公子这次可否赏脸尝一尝我的手艺？艾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一起。” “不必了，丛姑娘自己享用吧。” 展昭拒绝得干净利落，丛月凝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他眼中却没有任何作用。 艾虎依旧抱着胳膊轻靠在门框上，默默看戏，现在她只遗憾手里没有瓜子，不然和白老鼠边嗑边看戏，多好玩啊！ 白玉堂拍拍衣袖：“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展猫，别忘了到时候和小艾虎来喝喜酒啊。” 艾虎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喜笑颜开：“放心放心吧啊，肯定不会忘记的，我和展大哥会提前去的，你准备好喜酒等着我们就行了！” 白玉堂点点头：“喜酒肯定有，管够。” 说完，白玉堂运起内力当即施展轻功飞出了开封府，转眼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当中。 展昭没有多停留，转身回了屋内，艾虎向丛月凝摆了摆手，也跟着进了屋里。 丛月凝看着紧闭的房门，面无表情开口：“无悔，你今晚就在我屋子里跪到天亮吧。” 无悔垂着头：“是，小姐。” “用过晚膳后，就过来跪着。”丛月凝说完，便自己回了房。 无悔却在原地没有动，她此刻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喜欢展昭，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而那个男人却马上要成亲，连请帖都送到了开封府。 无悔不知该怎么做，是继续自欺欺人自己喜欢的是展昭，还是按照自己的内心。 第9章 被罚 晚膳后无悔跟着丛月凝回房，服侍丛月凝洗漱躺下后便跪在了床榻旁，就这样跪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无悔才撑不住倒了下去。 直到一杯冰冷的茶水泼在脸上，无悔才惊醒，丛月凝阴沉着脸站在无悔身前，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无悔跪起来连连磕头：“小姐，小姐，无悔知错了，无悔知错。” 丛月凝捏着无悔的下巴强迫无悔与自己对视：“看来是许久没有管教你，让你连主子的话都敢违背了，我不是说在我没有醒来之前，不能休息吗？” 无悔颤抖着身子：“小姐，无悔知错，小姐饶了无悔这一次吧。” “行了，起来服侍我洗漱吧。” “是。” 无悔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膝盖上的疼痛让她一个踉跄差点又摔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又急急忙忙出去打水。 伺候丛月凝洗漱完后，丛月凝扔给无悔一瓶药膏：“自己上药，别被人发现了。” 无悔紧紧握了握药瓶：“是，谢小姐赏赐。” 早膳时，艾虎察觉到这二人很不对劲，丛月凝一直黑着脸，无悔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什么。 艾虎发现无悔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奇怪，走得比较慢，还有点一瘸一拐的感觉，再看看丛月凝一副不悦的模样，莫不是无悔做错了什么被丛月凝惩罚了？ 丛月凝吃了两口开始找话题：“叔叔，昨日来开封府的那位白公子是你们的故友吗？” 公孙先生稍稍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白公子是谁，笑道：“那白五侠和开封府有过一些渊源，展护卫和艾虎跟白五侠还要更熟悉一些。你如何知道白五侠的？” 艾虎解释道：“他昨天来开封府了，给我们送来了婚帖，正巧丛姑娘碰见了。” 公孙先生了然：“白五侠一直都是这样我行我素，神出鬼没的。他和洪姑娘也算是终成眷属了。” 丛月凝问：“叔叔，下月那白公子的婚宴，您会去吗？” 公孙先生笑道：“我一向不爱热闹，况且这么远的路程，我这把年纪可经不起折腾，开封府又还有事务处理，我就更去不成了。” 无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那一眼让她对那个白公子久久无法忘怀，就算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人家，而且人家也已婚配，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看到丛月凝迫不及待打探消息的那一刻，无悔心中升起一股仇恨，就因为自己身份低贱，从小到大自己替丛月凝受了多少苦，顶了多少罪，自己又因为这层身份拱手让出了多少东西。 她已经有展公子了，为何现在又要惦记上白公子？为何要处处针对自己？就因为自己身份低微，就要一辈子受她的欺辱吗？ 无悔心里的仇恨愈发高涨，直到听见丛月凝的声音才回过神，丛月凝眉头紧蹙：“我喊你几声了，发什么呆？” 无悔忙解释：“昨晚没睡好，无悔知错。” 艾虎拉开身旁的空椅：“过来坐坐吧，我看你家小姐也没有什么需要伺候的了，饭菜要凉了，快坐下吃。” 无悔看似无意间和丛月凝对视，随即慌慌张张拒绝：“谢艾姑娘好意，我站着就好了，一会儿等你们都用完了，我再吃。” “开封府可没有让人吃剩菜剩饭的，而且在这没有主仆之分。” 公孙先生颔首：“没错，无悔姑娘就听艾虎的，坐下吃饭吧。月凝，无悔姑娘就算做错了什么也不能不让人家吃饭，有什么事情等用完膳再说吧。” 丛月凝不着痕迹瞪了无悔一眼，嘴角扯出和善的笑容：“你快坐下吃饭吧，你我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我怎么会不让你吃饭呢。” 无悔欠身感谢，就抬脚往艾虎那过去，桌子是大型圆桌，艾虎和展昭在丛月凝的对面，要绕半边桌子过去。 无悔走得急了些，突然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手下意识想抓住什么，却将桌子上的一盘热菜碰洒在了地上，磁盘破碎一地，菜也洒了无悔一身。 丛月凝见此一幕怒火中烧，站起身指责：“毛手毛脚的，你做什么？” 艾虎放下筷子走过去，蹲下身询问情况：“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无悔躲躲藏藏的摇头：“没，没事。” 手上却有意无意地揉弄着膝盖。 艾虎将人抱起来：“公孙先生，我带她回房擦点药。” 艾虎带着无悔离开，展昭自然也跟着艾虎一起走了。 丛月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公孙先生放下筷子：“我还有事务处理，你慢慢吃，吃完后留给后厨收拾就行。” 丛月凝想说些什么，公孙先生却没有停留，顷刻间，整个偏厅只剩下她一人。 ———— 艾虎找出药膏，给无悔涂抹了被热菜烫伤的手，随后问无悔腿上有何处受伤。 无悔低着头：“我的腿没事，谢艾姑娘。” 艾虎说：“受伤不擦药可是会越来越严重的，你今天的走路姿势明显不对劲，不好意思的话，这药给你自己擦吧。” 无悔抿了抿唇，随后将裤腿慢慢卷上去，两个膝盖已变得又青又紫，肿起了一圈。 艾虎检查了一下：“这药也可以涂，效果很好，不会留疤的。” 无悔接过药瓶：“谢艾姑娘。” 艾虎让无悔早点休息，有事随时找她帮忙，随后便离开了。 展昭一直在门外等着，见艾虎出来，又一起回了房。 展昭问：“没事吧？” 艾虎笑道：“没事，我给了她药膏，让她每天按时上药，问她怎么弄的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小心摔的，可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跪的时间久了，才会有的伤。” ＊“看不出来丛姑娘柔柔弱弱的，罚起人来倒是挺狠的。” 无悔握着药瓶内心五味杂陈，第一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丛月凝虽然也关心过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丛月凝为了在人前做样子才对她好的 。 那艾玉荷却是真的关心她有没有受伤，虽说她膝盖的伤是她故意让他们发现的，可这份担忧却是真真切切的。 难道她不讨厌自己吗？无悔想，她第一次和艾玉荷见面，态度可是非常不好，而且她不相信艾玉荷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自己对她的心上人有意思。 无悔将药瓶打开，用手指挖取出一点药膏，慢慢涂抹在膝盖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疼痛的膝盖得到缓解 第10章 兄妹又见面 翌日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开封府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安静中井然有序。 艾虎和展昭从外面处理完事情回来，回到厢房来碰巧看到丛月凝和无悔。 艾虎向丛月凝微颔首表示问好，随后看向无悔：“无悔姑娘，你的伤好点了吗？” 无悔有些无措，行礼道谢：“好多了，艾姑娘给的药膏很管用，多谢艾姑娘。” “那就好，如果有需要随时过来找我，回见。”艾虎说完便和展昭各自回了房。 丛月凝面无表情注视了无悔许久，随后一言不发就走了。 无悔低头含胸跟在其后面。 艾虎换了身浅蓝色劲装，头发用蓝色发带束起一半，整个人看起来利落清爽。 她得赶紧准备送给白玉堂和阿娇姑娘的新婚贺礼了，虽然还有一个月时间，但满打满算准备贺礼的时间根本没几天。 艾虎到展昭的房间喊了展昭一同出门，但是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准备新婚贺礼，不知道要送些什么。 问展昭，他没接触过这些，自然也不知道，唯一去过的婚宴就是他大哥展耀成亲那天，不过那时候他早已在江湖闯荡，看着大哥拜了堂连喜酒都没喝就独自悄然离开了。 艾虎抱着胳膊冥思苦想许久，终于放弃了：“我看还是去问公孙先生吧。” “也好，走吧。”展昭自然地牵着艾虎的手，二人朝着公孙先生的厢房走去。 没想到丛月凝也在，见展艾二人过来，丛月凝便起身告辞。 艾虎看了眼离开的丛月凝，问道：“公孙先生，丛姑娘是有事情找你吗？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公孙先生含笑摇了摇头：“没有，她过来就是找我聊聊家常，说她喜欢上了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子，来请教我该怎么做？” 艾虎好奇：“公孙先生，那你是怎么说的？” 公孙先生笑道：“我当然是说不知道了，你们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我这个老人家哪懂得这些。你们过来找我做什么？”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艾虎撑着下巴：“我想着去白玉堂的婚宴总不能空着手去，就想准备个贺礼，可是又怕送错了贺礼闹笑话，我和展大哥都不知道该送什么，就来找公孙先生问问了。” “这样啊。”公孙先生想了一会儿，给出建议：“送书画古籍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你们也可以送一些日常用品，比如屏风，或者瓷器，瓷碗、瓷瓶之类的。” 展昭说：“屏风太大不好送，瓷器的话虽然可以，但是路上难免会有磕碰，过去再找人做也来不及。” 艾虎皱了皱鼻子：“那就只有书画古籍喽，这文绉绉的东西真的能当新婚贺礼吗？” 公孙先生见艾虎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忍笑：“其实还可以送珠宝首饰，玉佩首当其冲。” 艾虎脑中灵光一闪：“啊！我知道送什么了！公孙先生真的太谢谢你了，展大哥我们走！” 展昭被艾虎一把拽着跑了，公孙先生继续慢慢品茶：“还是这般急躁，一直没变过。” ———— 开封城郊外 茶棚 一灰青色广袖衣衫男子，手持折扇和一名玄色衣裳男子一同下马，走进了茶棚内。 “来壶茶。” “好嘞！二位公子请稍等。” ＊“公子，茶来了，慢用。” “可算是回来了，不知道我小妹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二人是离别三月有余的曹燊和艾荣川，他们七日前便已告别了曹燊的父母，离开了沂江，按路程来说两日前就应该抵达开封城的，不过艾荣川好玩，曹燊也陪着他，一路上走走停停，今天才抵达了开封城。 艾荣川喝着甘甜微苦的热茶，一路上的疲惫疏解了不少：“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展昭有没有辜负我小妹，我小妹那么单纯善良，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曹燊不可察觉地嘴角一抽：“以艾姑娘的能力，欺负她就是在找死，而且展大侠不可能会让艾姑娘受委屈的，你就别担心了。” 艾荣川摇摇手指：“这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心，我都好久没见我小妹了，万一那个展昭真的欺负她了呢？我这个当哥的可得为小妹出头啊。” 曹燊嗤笑：“之前不是还喊着展大侠吗？怎么现在直呼其名了？” “他未来可是要成为我妹夫的人，我现在喊名字也不过分嘛。况且，如果他真的辜负了我妹妹，那他不配我叫他一声大侠，所以叫展昭非常合理。” 曹燊温柔地伸手揉了揉艾荣川的头顶：“你说得都对，再坐会儿吗？” 艾荣川将被揉乱的头发理好：“现在走吧，天黑之前能到开封府。” ———— 展昭和艾虎外出了一个下午，直到暮色降临二人才回来。 艾虎看着心情特别不错，想来是找到适合的贺礼了，展昭见艾虎高兴的模样，心里想着要不要也去打凿个什么东西，艾虎收到后兴许会比现在更高兴。 一名衙役过来禀报：“展大人，艾虎，门外有两名男子说是你的二哥和未来……呃……哥夫，你要不要去看看？” 艾虎欣喜地瞪大眼睛：“我二哥他们回来了？！” 随后便迫不及待跑了出去。 艾荣川正和曹燊在门外等着，听见大门再一次打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抱了个满怀。 艾虎激动万分：“二哥，真的是你呀！你回来了！” 艾荣川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嗯，没有变瘦，容光焕发的，展昭也跟着一起过来了，看来他们也过得很好。 艾荣川笑道：“是啊，担心你被欺负就急着回来看你了。” “那二哥可是白担心了，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到我头上呢。外面冷，咱们进去说吧，一会儿我去向包大人禀报一声。” 展昭伸手轻轻捏了捏艾虎的脸颊：“你和艾公子好好叙叙旧，我去向包大人禀报此事。” “好，谢谢你了展大哥！” “你我之间不需言谢，再说谢谢可要罚你七天不能吃糖葫芦了。” 艾虎急忙求饶：“诶好好好！以后再也不说了，那我带二哥去我房里坐坐，你一会儿过来找我哦！” 展昭眼神里充满爱意：“好。” 第11章 江湖地位 “二哥，你和曹公子这次去沂江，还顺利吗？” 回到厢房后，艾虎就开始问东问西，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艾荣川点了点头：“很顺利，伯父伯母人特别好。” 曹燊笑着不动声色往艾荣川身边靠近：“娘都把祖传的玉镯送你了，还叫伯父伯母？” 艾虎立即抓住了重点：“玉镯？曹公子，是那种令尊令慈留着给你未来妻子的玉镯吗？” 艾荣川闻言难得地闹了红脸，曹燊含笑点头：“是啊，我爹娘看到荣川可是欣喜得不得了，只是这男子与男子之间的婚约比男女之间要复杂得多，所以他二老让我先和荣川回来，去登门拜访一下荣川的家人，长辈同意的话，我爹娘他们再从沂江过来商讨成婚的事情。” 艾虎听到这就明白了曹燊的父母对她二哥的态度，心下很是为二哥高兴，而且二哥离家这么长时间，一点没有消瘦，反而还越来越意气风发的样子，可见这曹燊对二哥是用了心的。 不过还是要再多观察观察，万一曹燊只是一时兴起喜欢二哥，并没有长久在一起的打算怎么办？艾虎思及此，又做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艾荣川好笑地弹了下她的脑瓜崩：“想什么呢？你二哥我好歹也是堂堂艾家的二公子，还能被个男人欺负了不成。” 曹燊的手在桌下牵上艾荣川的手：“艾姑娘放心，若日后我辜负了荣川，出门必定被仇家砍死。” 他这句话说得波澜不惊，仿佛发誓的不是他本人。 “诶好好好！”艾虎连忙抬手示意：“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挺狠的，我信了，信了。” 艾荣川忍笑抿了口茶，艾虎眉头微一上挑，问：“二哥，我从和你们相认那天后就经常听你们说什么江湖上艾家怎样怎样，堂堂艾家什么什么的，难道我们家以前很厉害？” 艾荣川放下茶杯：“何止以前，现在也很厉害，只是艾家都已经退出江湖好些年了。” 艾虎对这事来了趣，拉着凳子往艾荣川身边挪了过去，又被展昭拉着凳子拖了回来，艾虎回头瞪了一眼展昭，展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艾虎也没有移动位置，兴致勃勃问：“二哥，能跟我说说吗？” 艾荣川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爷爷告诉我的，我记事的时候，艾家都淡出江湖四十几年了。好像之前还在朝廷做过官，后来就从朝廷退到了江湖，再最后艾家也在江湖上彻底隐身了。” 展昭时宜开口：“展某记得艾老爷亲口说过，艾家有条家训，‘祖祖辈辈不得入朝为官’。” 艾荣川点头，笑道：“没错，没想到我爷爷连这个都跟你说了，看来很看好你嘛！” 艾虎眉头微蹙：“那我爹为什么会？” 艾荣川摆摆手：“爷爷说二伯从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二伯一心想入朝为官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爷爷说他和爹还有大伯曾经劝过二伯，不过二伯铁了心，爷爷也就随他去了，以为二伯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二伯真的入朝去，还成了最有名的捕头，也完成了他一心希望的为民除害的愿望。” 艾虎心中一阵酸楚，又问：“艾家在江湖上是怎样的地位？” 艾荣川说得口干舌燥，喝了水解渴后，又继续说：“江湖上声名远扬、名声大噪的家族有十位，其中慕容、上官、南宫家位居前三，不过。” 艾荣川言此轻笑出声，在艾虎的追问下才继续说：“不过，艾家若是没有隐居江湖的话，排名还要在上官家前面，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后来都听说了南宫家突遭变故，就此日薄西山了。” 展昭和艾虎闻言都默契地相互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多说一个字。 艾虎咋舌：“那看来咱们家还挺厉害啊。” 艾荣川得意地点了点头：“岂止是厉害，那是非常厉害。我们家在江湖上可是每个行业都有涉及的，上到盟主、郎中下到街头艺人，我们这一代刚好是嫡系，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相见他们都还得尊称你一声四小姐呢。” 身份提升得太快，艾虎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之前在南宫家的时候，还和展大哥讨论过什么嫡啊庶啊的，没想到这话题居然还有用到自己身上的一天。 艾荣川自顾自说：“我们这一代就我和大哥还有你和二姐四个直系，其他的都是亲戚们的孩子，我记得有十三个，最大的林家儿子，今年都已经四十出头了，在同辈当中，你可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当时爷爷得知二伯遇害的消息后，大病了一场，险些没挺过来，可就靠着要找到你们姐妹俩的意志硬生生熬过了最危险的那几天，我和大哥还有大嫂每日轮流照顾爷爷，爷爷的身体好了以后便没再开口提过二伯的事情，但是大家都知道爷爷每天都在派人打探二伯他们一家四口的消息，一打探就是十多年呐！” 艾虎讪讪笑了笑：“好像……之前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有好几回听到有人在打听一个叫艾政的捕头的消息，我以为是仇家赶尽杀绝来了，所以从来没出现过。” 艾荣川无奈：“你那时候要是出现的话，我们可能会早团圆几年，造化弄人啊。” 艾虎摇头：“就算那个时候知道你们的存在我也不会轻易露面的，我爹的仇都还没报，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暴露了自己。” 艾荣川注视艾虎许久，忽的笑出了声：“这才是你。” 艾虎仿佛听了个不真切的虚幻故事：“我感觉我得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消化这些事情的内容。我以为艾家在江湖上顶多就是小有名气，怎么一下就窜那么高呢？” 艾虎撑着头沉默片刻，然后一脸兴奋：“那这个意思是不是，以后如果在办案上有麻烦的话，我可以随时随地找家里帮忙了！” 艾荣川轻笑点头：“那是自然，而且是随你调遣。” 第12章 温馨家常 戌时二刻 开封府 偏厅 大伙正用着晚膳，今日因为艾荣川和曹燊的回归府内又增添了一份热闹，艾虎一边和艾荣川有说有笑，一边给人夹菜。 “二哥，王师傅做的菜可好吃了，你快尝尝。曹公子你也吃啊！” 曹燊颔首微笑，随后夹了块瘦中带肥的肉片到艾荣川碗里。 艾荣川吃了两口菜，然后迅速把肉片夹进曹燊碗里，曹燊无奈：“不能挑食，猪肉也挺好吃的。” 艾荣川装作没听见，企图蒙混过关。 艾虎听到这，抬起头来，嘴里还有半截没咬断的白菜：“二哥你不爱吃猪肉啊？挑食可不行哦，王师傅炒的肉可好吃了，你尝尝一定会喜欢的。” 艾荣川一脸纠结：“这个……那我尝尝吧。” 曹燊闻言夹了块又放进他的碗里，艾荣川尝过后眼睛瞪得溜圆。 “好吃！” 艾虎得意笑了笑，好像这盘肉是她炒的：“我就说好吃吧。但是二哥你为什么不吃猪肉？你这么些年都没吃过猪肉？” 艾荣川点了点头：“我十三岁那年的某天发生了一件事情，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碰过猪肉了。不过……这事情有点恶心，我就不在这讲了哈。” 艾虎连忙附和：“嗯嗯嗯！你千万别讲，我吃得正香呢。对了，你再尝尝这个红烧鱼，我隔三差五就想吃呢。” 艾荣川笑道：“看来在开封府你过得很好。” “那是，开封府的大家对我都特别特别好。上次我生辰，展大哥还有包大人他们送了我好多礼物。” “你的生辰？我这个当二哥的竟然不知道。”艾荣川郁闷了：“过两天我给你把生辰礼补上。” “好，谢谢二哥！” 饭桌上欢声笑语的氛围有一个人却融入不进去，丛月凝吃着菜，一边默默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看到艾虎和大家聊得这么开心，她也曾找过机会想跟他们聊两句，只是那些人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在这个饭桌上除了无悔偶尔问她想吃什么，就再没人理会她。 她爱慕的展公子，更是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她一眼，满心满眼全在那艾玉荷身上。 方才来到偏厅，丛月凝看到艾虎身边又围着两名男子跟她有说有笑，那两名男子的容貌、身段都不比展昭差。 丛月凝见这一幕心中满是不甘、嫉妒，她来开封府这么久，别说能和他们处成朋友，就连正常聊天也非常少。 当她看到艾虎在开封府能随意与人相处，和每个人都能开玩笑，而她却要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时，她内心对艾虎的嫉妒愈发严重。 一见倾心的展公子满心满眼都是她艾玉荷，只匆匆一眼的白公子也只对艾玉荷有说有笑，对丛月凝却是冷着脸，就连现在进入开封府的两人也对艾玉荷这么好。 尤其是听见艾虎喊那青色衣服的公子“二哥”的时候，丛月凝心中变得有些许落寞。 无悔问：“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要回房？” 丛月凝摇了摇头：“没事，你吃你的。” 无悔见状便不再说话，默默吃着东西，不过丛月凝不知道，无悔已经把她的所有动作全部看在了眼里。 无悔内心冷笑，她打小就开始伺候丛月凝，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她甚至比丛月凝的父母都清楚，别看丛月凝表面看起来善解人意、知书达理，但其实只要激将法多刺激她几次，她就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儿时，某次丛月凝突然来了兴致求丛夫人给她买了只兔子养，兔子难养、也不好照顾，但是丛月凝却将兔子养得特别好。每天都给兔子喂食增进感情，经常抱着兔子到处捏。 兔子被整得不舒服，跳出她的怀抱跑了，不过还是被丛月凝又抓回来抱着继续又捏又掐。 兔子急了会咬人，终于有一次丛月凝在抱兔子的时候被兔子咬了手，疼痛让她扔掉了兔子，反应过来时丛月凝怒火中烧，抓住兔子手上一用力就将兔子掐死了。 晚上丛月凝对父母说兔子跳进水桶里淹死了。 那时候丛月凝才十二岁。 无悔看着丛月凝心不在焉的样子，内心暗骂蠢货。 只要她再找机会做点事情刺激一下丛月凝，那丛月凝一直以来的大小姐形象就会毁于一旦，开封府那些本来对丛月凝不满的人，只会更加远离她。 而且…… 无悔看了眼那边有说有笑的大伙，这也算报答了艾姑娘的恩情，她无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有恩必报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艾姑娘真心关切，她也不能再做让其寒心的事情，况且无悔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内心喜欢的不是展昭，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 她一身为奴为婢，受尽的责罚和白眼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但是真正关心她的却屈指可数。 就连亲生父母也为了钱财抛弃她。 那瓶药膏被无悔放在枕头底下，每晚都会拿在手中端详，似乎在回忆那天的场景。 一声呼喊打断了思绪，艾虎问二人要不要一起去街上走走，丛月凝答应，无悔也跟着。 无悔看向丛月凝，想起这么些年，丛月凝除了经常打骂责罚，其实待她还是不错的，无悔心软了，她想，再等等，朝夕相处十几年，小姐心中肯定是有她的。 ———— 街上，艾虎和艾荣川在前头东瞅瞅西看看，四处瞎逛，身后展昭和曹燊紧随其后，生怕两人走丢了。 丛月凝在后面，心中不满却不能有意见，无悔关切问：“小姐，咱们要不先回府吧。” 丛月凝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做事需要你来多话，太久没被掌嘴了是吧？” 无悔低下头：“无悔知错了，小姐别生气，无悔再也不敢多嘴了。” “别因为好日子过太久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应该自称‘贱婢’，从今以后在我面前都要这样，记住了吗？” “是，贱婢记住了。” 丛月凝心中的不舒服消除了不少，脚步也快了许多，她完全不知道身后的无悔此刻正用一双恨毒了的眼睛看着她。 第13章 照顾好友生意 这日午时，用过午膳后天空出了太阳，半个时辰后太阳越来越大，热得原本穿着厚袄的百姓纷纷回家换了衣服。 艾荣川刚来开封对所有东西都非常好奇，艾虎见眼下无事，便拉着艾荣川到街上四处逛逛。 展昭本想一起，可临时被包大人唤去书房处理公事，只好作罢。 曹燊也被叫着一同出去，艾虎说她有责任给二人好好介绍一下开封。 曹燊盛情难却，便答应了。 周围摆满小摊和来来往往的行人，艾虎伸出掌心感受了一下阳光的炙热：“好暖和啊！” 艾荣川点了点头：“看这样子天气应该很快就回暖了。” 艾虎嗯了一声：“今年冬天比去年冷，春天来得也比去年早。” 曹燊跟在艾荣川身边，只是静静看着艾荣川和艾虎唠家常，眼神从未离开过艾荣川。 艾虎问：“对了曹公子，你的聘礼该准备了吧？虽然男子之间和男女之间成婚不一样，但是你可不能敷衍啊。” 曹燊含笑道：“我已经和爹娘商量好了，一切都按照最好的来，我不仅要和荣川过一辈子，还要所有人都知道，荣川是我的终身挚爱。” 艾荣川脸颊一阵发烫，杵了一下曹燊：“大街上的你怎么什么都说？” 艾虎拼命压着嘴角才没有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二哥害羞的样子，曹公子谢谢你啊！” 艾荣川话锋一转：“既然我们以后要成婚，那你再叫曹公子是不是太生分了？” 艾虎摸着下巴：“确实不适合这么叫。但是，我该怎么称呼呢？总不能真的叫……哥夫吧？” 艾荣川一脸狐疑：“哥夫是什么东西？” 艾虎朝曹燊扬了扬下巴：“我们府内的衙役对曹公子的称呼啊，你是我哥，他是你爱人，可不就是哥夫吗？而且不是说这是他自称的吗？” 艾荣川眉头上挑，看向曹燊，曹燊扶额：“我说的是，我是你二哥的爱人。” 艾虎恍然大悟中又有点想笑，这衙役小哥还挺会解读的。 艾虎假意咳嗽两声严肃道：“那我到底该怎么称呼呢？” 艾荣川冥思苦想许久：“要不……你就叫曹大哥吧。” 艾虎做了一番思考，最后右手成拳砸在左手掌心上：“就这么定了！”说着，带着二人拐到了一条小街去：“走走走，带你们去照顾照顾熟人生意。” 许多店铺挨在一起，没有任何一家是鹤立鸡群的，艾虎带着二人看也不看就进了一家干果铺。 里面两个男人立刻出来招呼客人，看见是艾虎更高兴了，二人便是跟随包大人一起回了开封的二狗和三鸦。 三鸦憨笑：“艾公子，你们也回来了！来点干果尝尝？可好吃了。” 二狗给三人一人塞了一包干果，艾虎打趣：“二狗，你们这干果铺干得不错嘛，哪天我要是在开封府干腻了，来你这干活，你可得给我工钱啊。” 二狗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老大如果你真的过来，那你当老板，我们两个给你干活。” 三鸦连连附和：“没错没错，我们唯老大是从！” 艾荣川嘴角上扬：“这老大是怎么称呼上的？” 二狗说：“多亏了老大，不然我和三鸦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挨冻挨饿呢。老大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三鸦挠挠头：“要不是年龄不够，我都想喊老大一声干娘了。” 这话让喧闹的氛围霎时变得鸦雀无声，曹燊脸上那副淡漠的神情也裂开了一抹笑容。 二狗一巴掌拍在三鸦脑袋上：“说什么呢？！老大还年轻漂亮着呢！人家年纪都比你小上一轮了。” 艾虎也回过神，连忙摆手，尬笑道：“这就不必了，我没有做干娘的爱好。” 三鸦摸着脑袋：“老大，别介意啊，我这个人嘴笨。” 艾虎往嘴里塞了一片果干：“我今天带人来是来照顾你生意的，给我拿二十包果干，我带回去给大家分着吃。” 艾虎从口袋里掏出半锭银子，二狗吓得忙摆手拒绝：“老大，这，这可不行啊，就算收钱也要不了这么多啊！” 艾虎将银子放在柜台上：“这是这半年的定金，你们这果干不错，我定半年的，不够的话，后续我再把钱补上。” 艾荣川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以后我们可能还要跟你谈笔大生意。” 二狗和三鸦也不是什么弯弯绕绕的人，听见能赚钱，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最后艾虎三人离开干果铺时，手上提着很多包干果，当然，艾虎手上什么也没有，东西全让艾荣川和曹燊提着。 “看来他们在这里过得很好嘛。” “那是，开这种铺子还是我给他们想的办法呢。” “是吗？看来你很有生意头脑啊，什么时候咱们兄妹俩也合伙开一个，肯定大赚！” ———— 公孙先生一边沏茶一边抬眸再一次看向面前心不在焉的人，嘴角含笑，从艾虎出府到现在，展护卫已经在他这里待了一个多时辰了。 公孙先生有意问：“展护卫怎么一直在我这？” 展昭面不改色：“想着许久没喝过公孙先生亲手沏的茶。” 公孙先生调侃道：“是吗？我以为你在等人呢。” 展昭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就被一道清亮的嗓音打断了。 艾虎提着两包东西走了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展昭身边：“我就知道你在公孙先生房里。” 公孙先生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艾虎，你怎么知道你展大哥在我房里？” 艾虎晃着脑袋：“我每次出去买东西或者玩，展大哥如果不跟着我，就一定会在您房间里等着我的！” 公孙先生无奈：“看来展护卫把我这当成消磨时间的地方了。” 展昭轻咳一声：“艾虎，这两包东西是什么？” “哦！是从二狗他们那里买来的果干。”艾虎将袋子打开：“可好吃了，你们快尝尝。” 两人相继尝了一块，纷纷夸赞。 艾虎得意笑了笑：“好吃吧，我定了半年的，以后想吃了直接去铺里拿。” 展昭点了点头：“这果干味道确实不错，等我们以后成亲那天，或许可以用来招待宾客。” 艾虎惊喜地看向展昭：“展大哥，你和我二哥想到的一模一样诶！我二哥也说等他和曹大哥成婚那天用这些招待客人，曹公子都准备和二狗他们谈生意了。” 展昭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个地方：“曹大哥？怎么突然换称呼了？” 艾虎抬手摸了摸展昭的头：“哎呀，你看看都闻到酸味了。我二哥既然要和曹公子成婚，那我再继续喊曹公子，岂不是显得太过生分了？思来想去，叫曹大哥是最合适的称呼。” 公孙先生给二人倒上新沏好的热茶：“展护卫也有害羞的时候。” 第14章 前往陷空岛 仲春二月 白玉堂、洪玉娇婚期伊迩，余半月。 展昭等人即刻便要出发前往陷空岛，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路上若碰到什么事情也不会误了赴宴的事。 丛月凝和公孙先生沟通了几天，公孙先生终于同意了她跟着一起去陷空岛，展、艾几人对此也没有意见。 翌日 午时 四匹马、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朝城外驶去。 ———— 艾虎勒马和展昭的马并排，二人旁若无人的只顾着聊天。 艾虎活动了下脖子：“早就听说陷空岛了，终于有机会去看看了，我听说陷空岛特别美，展大哥是不是真的？” 展昭轻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去陷空岛。” 艾虎看起来有点不信：“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去过了呢。” 车帘被掀开一条缝隙，车内的人紧紧盯着前面一灰一蓝两道身影，须臾，又愤愤将车帘放下。 丛月凝坐在车榻上，无悔却是跪坐在其脚边，弯腰低头。 丛月凝伸手捏住无悔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丛月凝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之前在开封府，不好行动，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无悔看向丛月凝，略显慌张：“贱奴明白。” 丛月凝甩开无悔的脸：“只要除掉那艾玉荷，我有的是办法让展昭爱上我，到时候我可以让你当个陪嫁丫鬟，跟着我继续享福。” “是。” “我一定要嫁给展昭，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背上人命！” 丛月凝眼眸一转：“晚上住客栈的时候，你想办法在艾玉荷的那匹马的马粮里放点这个。” 无悔接过用油纸包裹好的东西，问：“小姐，这东西有毒吗？” 丛月凝往后一靠：“没毒，不过是一些能让马突然发狂的药粉，伤不了人，不过，那艾玉荷要是不小心被发狂的马踩死的话，那也只能怪她倒霉喽。” 无悔将药粉收好，低着头，额前的头发垂下挡住了眼眸：“贱奴明白了。” 艾荣川驾马绕到艾虎的另一边，一脸好奇：“小妹，你怎么同意那个姓……姓什么？” 艾虎无奈提醒他：“姓丛。” 艾荣川连忙点了点头：“啊对！姓丛。你怎么会同意那个姓丛的姑娘和她的什么丫鬟跟着你们一起啊？不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把你展大哥抢走啊？” 艾虎眉梢轻挑：“你也知道那丛姑娘对展大哥心思不纯？” 艾荣川一副‘看不起谁’的模样：“就那丛姑娘看展大侠的眼神，只要没瞎的都能看出来她什么心思，你也不想想她万一伤害你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了，有些人可是可怕得很。” 艾虎侧过脸扫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随后淡定自若地轻笑道：“我这个人，最忍不了的就是有人动我一根头发，她若是有那个命，尽管过来便是。” 展昭没有说一个字，那眼神却在明着告诉艾虎：一切有我担着，你只管去做。 ………… 酉时一刻 一行人进入了必经之路的一座县城——永安县。 曹燊找了家豪华型客栈，大家今晚就住在这里。 客栈的招待很仔细，看到他们当中有三位姑娘，还特意准备了取暖的火炉，提前烧好碳放进三个姑娘的房间里供暖。 如今虽然已是开春一个月后，但是一到晚上天气还是会冷，客栈都会准备火炉，给容易手脚冰凉的女子取暖用，其他客观需要也可随时吩咐店小二，不过这东西数量有限。 拿上房间钥匙，曹燊和展昭出去安顿马匹和马车，艾虎四人先上楼去。 因为早就把火炉放在屋子里，艾虎推门进去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炭火味，窗户被打开一条缝用来透风，屋内被烧得旺盛的炉火照得很暖。 艾虎走到床榻前，摸摸被褥又趴在上面将脸埋进去，然后又抬起头：“被子也是干净的，这家客栈的服务真好！” 被褥上还有清洗过后留下的很淡的皂荚味，整个房间每个地方都一尘不染，看得出来这些空房间即使没人住，老板也会经常安排人打扫。 艾虎躺在被褥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难怪人家能干到豪华客栈，看看这服务，这卫生，别的普通客栈要是能有这种服务，还愁赚不到钱？” 艾虎躺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一个打挺直接跳到了地上，紧接着便开始捣鼓包袱。 …… 艾虎听见敲门声，以为是展昭，头也不抬：“展大哥，怎么了？” “小妹，是我，你二哥。”艾荣川没好气道：“枉我特意过来叫你下去用晚膳，你心里只有展大侠，都已经把我这个二哥忘了，我可是你亲二哥啊！” 就在艾荣川哭诉时，房门打开了，艾虎讪讪笑道：“二哥，对不起嘛。展大哥经常过来找我的，所以我下意识以为是他。” “什么？经常过来找你？这可不行啊，虽然说你们没做什么事情，但是你们还没成亲呢，影响多不好，我得找展昭好好说道说道。” “二哥，不是要下去用晚膳吗？走吧，正好晌午时没有用膳，我现在刚好有点饿了。” “那走吧，这客栈的饭菜也是一绝的，我刚才都闻到香味了，一会儿可得多吃点。” 被艾虎这么一转移话题，艾荣川便将要和展昭谈谈的事情抛之脑后。 饭菜很简单，三菜一汤，外加一份果酒。 这次外出不是为了任务，大家不用担心喝酒误事，可以放开了喝，只是展昭怕艾虎喝多了第二天难受，便只允许她喝果酒，果酒味道温和不似其他酒辛辣刺喉，也不宜醉人。 曹燊也只让艾荣川喝果酒，理由和展昭如出一辙。 大家聊着趣事，碰着酒杯，和其他吃饭喝酒的客人一样，他们也成为了热闹的一部分。 无悔借口去如厕，独自一人来到了客栈后院。 这里除了茅房，还有马棚。 无悔借着火折子的火光找到了艾虎的那匹白马。 无悔将药包从衣袖里掏出，打开后却犹豫了。 许久，无悔重重叹了口气，慢慢靠近了艾虎的那匹白马。 第15章 马匹发狂 翌日 晌午后 展艾一行人用过午膳后退了房又继续赶路，按照地图上的路程，下一次歇脚的地方在二百一十里以外，速度快的话，戌时前应该能赶到。 丛月凝坐在马车内，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她狠厉的目光透过车帘缝隙看向艾虎：“那些药你都放了吧？” 无悔回答：“是，都放进去了。” 丛月凝冷笑一声：“做的不错，这是赏你的。”丛月凝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银簪扔给无悔：“艾玉荷啊艾玉荷，你不是很神气吗？等你的白马药效一发作我可得好好欣赏欣赏你被活活踩死的好戏！” 说罢，丛月凝喉间哼出一声冷笑。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驾马进入一片林子中。 马蹄踩在满地枯叶上发出‘嚓嚓’声，风吹过林子，树枝随风轻轻晃动，高大茂密的树枝挡住了头顶的光，让人觉得林子里透着丝丝寒意。 现在几人都在专心赶路，谁也没有说话，倒显得静得有些可怕了。 艾虎的马匹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抬起前蹄，同时发出阵阵嘶鸣。 艾虎紧紧勒住缰绳才稳住身形没掉下去，这副场景可把展昭三人吓得不轻。 马匹却开始发狂般四处乱走，身体东摇西晃，看起来会随时倒下，其余三人勒马远离开，以免被这匹发疯的马误伤到。 艾虎的白马突然剧烈开始甩动身体，前蹄乱踢乱踹，企图将背上的人给甩下去。 “艾虎！”展昭担心得眉头紧蹙，随后就见艾虎施展轻功离开了马背，轻轻落在了一棵粗树枝干上。 展昭见艾虎没事，松了口气：“艾虎，再这样下去，这马可能会伤到人，快杀了它！” “好！”艾虎毫不犹豫抽出背后的断刀，运用轻功从树干上靠近白马，在马蹄再一次抬起时，艾虎手疾眼快一刀挥向马，紧接着脚尖用力跳起，和马头平齐，又一刀挥向马脖子。 马蹄落地前，艾虎迅速闪身避开，空气似乎也凝固了，须臾，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扬起地上的枯叶和一片尘土。 丛月凝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双手哆嗦，不是因为差点害死人产生了愧疚之情，而是她惊恐于艾虎的能力和杀伐果断的身手，还有……她不经意间看到的……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 马匹落地时伤口处被甩出鲜血，一道温热的血液不偏不倚溅在丛月凝脸上，丛月凝害怕地惊声尖叫，双手胡乱擦着脸上的血。 无悔面容上一闪而过快意的笑容，紧接着便急忙掏出手帕：“小姐，不能用手乱擦，这样会更脏的，奴婢帮您擦干净。” 丛月凝一边让无悔给自己擦拭脸，一边恶狠狠瞪着艾虎。 这都弄不死你，给我等着！ 艾虎他们却并没有注意到马车这边的动静，展昭翻身下马小跑到艾虎面前，将人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眼前的人没受伤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下。 艾荣川又将妹妹拉到自己面前：“没事吧？吓到没有？” 艾虎乖乖让二哥检查，摇了摇头：“没事，没受伤。” 艾荣川拍着胸口：“还好还好，没事就好。刀上都沾到血了，拿来二哥给你擦擦。” 艾虎将刀柄朝外递了过去，艾荣川接过断刀从身上掏出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擦拭刀身。 丛月凝这时走了过来，眉头微蹙似乎很担心的样子：“艾姑娘，你没受伤吧？那匹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 艾虎一言不发，那双眼睛却一直在看着丛月凝，丛月凝突然有种要被看穿的错觉。 艾虎却突然莞尔一笑：“大概是被骑得太久，忍无可忍发狂了吧。不过可惜了这匹马，这可是展大哥送给我的，我都骑好几年了。” 展昭抬手温柔地给艾虎将乱发理好：“人没事就好，回去后我再送你匹新的。” 艾虎郁闷开口：“那好吧。不过，我的白马死了，接下来怎么办？” 展昭嘴角上扬，搂住艾虎的腰，运起轻功将人带到了马背上：“和我骑同一匹就好。” 艾虎咧嘴一笑：“正合我意！” 艾荣川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一脸惋惜的模样：“妹妹彻彻底底被拐跑了，唉。诶你们两个，骑马就骑马，别老是耳鬓厮磨的，这是在外面，注意点，在家还不够你们腻歪的吗？” 艾虎以一种放松的姿势往后靠在展昭怀里：“二哥，你是不是羡慕了？你让曹大哥也这么带你呀！” 曹燊眼里居然有些许期待：“我们可以试试。” 艾荣川瞪了他一眼：“试你个大头鬼啊！” “哎呀二哥，别生气嘛，这里又没有别人，别不好意思。” “艾虎说的没错。” 丛月凝似乎被众人遗忘了，这嬉笑打闹的人里面，并不包括她，她坐在马车内嫉妒的怒火涌上心头，看着他们这么关心、在乎艾虎，她就控制不住的想杀了对方。 她丛月凝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没有？从小被父母溺爱着长大的她，也从来没有谁敢忤逆过她。想要的东西只要一句话，父母就会举到她的面前。丛月凝一直觉得，出身富贵人家的她，就该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被前呼后拥的存在。 可偏偏却出现了一个艾玉荷！ 不仅让她处处碰壁、丢人，还让她变得无人问津，不管自己怎么努力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的目光始终会被那该死的艾玉荷吸引住！ 丛月凝死死攥紧腿上的裙幅，指甲近乎掐进掌心，从来没有她丛月凝得不到的东西。 展昭再喜欢那艾玉荷又怎么样？展昭这个人她一定要得到！ 无悔跪在丛月凝脚边，小心翼翼问：“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我已经有办法了，艾玉荷能逃过这一次，我不相信她还能逃过第二次，只要她死了，我最大的障碍就没了，展昭迟早会爱上我。”说着，丛月凝将一条腿抬起来：“我有点累了，给我捏捏腿。” “是。”无悔换成跪坐姿势，开始慢慢给丛月凝捏腿。 第16章 又不是老好人，给不了好脸色 戌时一刻 宁和县，悦来客栈。 “掌柜的，要六间上房。” “好嘞客官！” 客栈一楼零零碎碎只有几个人，三两成群坐在一桌，喝酒聊天，敞开的大门外不时路过几个路人。 掌柜的翻了下账本，乐呵呵道：“客官，刚好还剩六间上房，你们运气真不错！” 艾虎也乐呵回应：“是吗？我的运气一直很不错的。再来点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半个时辰后上。” “没问题。你们的房门钥匙，请收好。” 丛月凝攥了攥衣角，走上前来：“六间上房会不会太浪费了？无悔住普通房就行了。” 艾虎不着痕迹扫了一眼无悔，然后说：“那我把你的也换成普通房间吧，你身为小姐，更应该做好表率才对。” “不！”丛月凝着急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艾姑娘别误会，无悔不过只是个丫鬟，住这么好的上房，实在……” “在我们这没有什么主仆，大家都一样，你若是觉得这样安排降低了你的身份，那你就找别处住去。”艾虎说完，抓起钥匙便上了楼，走前还不忘喊无悔一同上去。 上楼时，艾虎问：“这里又不是她的丛府，你没想过反抗吗？” 无悔愣了一瞬，缓缓摇了摇头：“我从小便跟着小姐，虽然我也很讨厌被这么对待，但是这些事情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习惯了。” 艾虎耸肩：“好吧，去收拾收拾吧，半个时辰后下楼用膳。” “好，谢谢你。” 无悔进入房间后 靠在门背上，盯着手里的钥匙，内心五味杂陈。 在开封府，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没人会把她当成低贱的婢女，没人会因为她的出身瞧不起她。虽然她的一些行为令人厌恶，但他们却给足了她该有的尊重。 特别是那位艾玉荷，明知道自己喜欢上她的心上人，也能看出来自己一直在故意针对她，可艾玉荷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相反还帮了自己很多次。 自己被绑去青楼，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小姐却能心安理得坐在房间里等着，相反着急找她害怕她出事的，却是被她甩脸色的艾玉荷。 艾玉荷也从来没有拿自己喜欢展公子这件事情来嘲笑过自己，她相信凭着艾玉荷的机智和在开封府的地位，艾玉荷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的这点心思。若是换作丛月凝，发现自己也喜欢展公子的话，丛月凝早就骂她不知羞耻了。 想到方才丛月凝的那番话，原来自己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个低贱的婢女，连好点的房间都不配住。 无悔内心更坚定了要扳倒丛月凝的想法，如今她也弄明白了自己对展公子不是喜欢，只是感激之情，那就没必要再继续针对艾玉荷了，只是……她必须借他们的力，将丛月凝扳倒才行。 至于报恩，以后再说吧。 ———— 一楼 右边靠墙位置 艾荣川一边吃一边说：“这土豆丝又软又辣，味道好极了，小妹，你快尝尝。” 土豆丝摆放的位置离展昭近，听艾荣川这么说，他便夹了一筷子放进艾虎碗里，顺便还夹了几片炒肉。 艾虎只管低头吃饭，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展昭便会夹到碗里，用膳时艾虎从来没伸过筷子，但碗里的菜一直没少过。 现在这么多人，丛月凝也不敢使唤无悔给自己夹菜了，她突然觉得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丛月凝眼神委屈：“展公子，可以夹点菜给我吗？那边的我夹不到。” 展昭眉头微蹙，准备说话，艾虎没好气开口：“夹不到不会自己站过来夹？大爷似的坐着等谁伺候你呢？展大哥别理她。” 艾虎心中对丛月凝完全没有一点好印象，之前以为丛月凝目中无人只是因为身份影响，可这人居然恶毒到想害死自己，要不是自己身手好早被踩死在马蹄下了。 艾虎可不是什么老好人，对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小人，是不会给笑脸的。 丛月凝心里恨不得将艾虎碎尸万段，表面却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展公子，我只是想请你帮忙夹个菜，艾姑娘为何这般对我？” 艾虎白了丛月凝一眼：“你当着我的面让我爱人给你夹菜，你脑子没事吧？夹不到不会自己站起来夹吗？更何况现场还有两个女生在这，你朝着一个有心上人的男人喊什么？” 丛月凝被说得一脸委屈，泪水滴落下来，艾虎不再管她，继续低头吃饭，控制住声音没让其他人听见，这已经是自己对丛月凝最大的尊重了。 展昭此刻脑海里全是艾虎刚才的那句‘爱人’，若不是现在人多，他早就对着那张粉嫩柔软的唇吻下去了。 展昭内心止不住狂喜，没想到艾虎开了窍是这样的，之前公孙先生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时，她还只会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现在却能当着大家的面亲口承认自己是她的爱人。 展昭心里暗暗盘算，等白玉堂的婚宴结束后，他就回家跟父母商量下聘礼的事情，白玉堂说得对，艾虎这么好的姑娘，以后肯定会有人喜欢上艾虎，再不行动，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收到婚贴的话，自己肯定会悔得想抹脖子。 无悔站起身，给丛月凝夹了菜：“是无悔的错，小姐别难过了，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丛月凝却一把将无悔递过来的筷子打掉：“我没心情，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房了。你跟我回房。” 丛月凝现在心里一肚子火，正好拿无悔出出气，无悔正准备跟着走，艾虎拉住了无悔，对丛月凝说：“人家还要吃饭呢，你先自己上去吧。” 无悔摇了摇头：“我还得伺候小姐洗漱。” 艾虎让无悔坐下：“既然离开家了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这么大人了，还当外面是自己家呢？你吃你的。”艾虎又对丛月凝说：“这里不是你的家，没有谁必须要伺候你，你要是不习惯，现在就可以回家去。” 丛月凝被艾虎这句话说得气愤填膺，又说不出话反驳，只好憋着一肚子气自己上了楼。 她觉得，无悔越来越不对劲了。 艾荣川拍手称赞：“说得好，不愧是我妹妹。来来，尝尝这木梨子酿的果酒。” 艾虎端着酒杯，开开心心和艾荣川碰了一个。 第17章 故意诋毁，以为我听不出来? 按照地图，下一个落脚点得四五日才能到达，若是遇上雨天或者雾色天气，那么行程会变得更困难。 几人商量后决定，在宁和县住上两天，再到下一个落脚点住几天，然后就可直接去陷空岛。 艾虎和艾荣川这兄妹俩是闲不住的，在客栈睡了一夜，翌日天光大亮，二人用完早膳便出了门。 艾虎更是蹦蹦跳跳的，艾荣川倒是矜持了一些，不过也高兴得嘴角一直没下去过。 经过昨天饭桌上的事情后，一直到现在，丛月凝都没有出现过，无悔也只是下楼打了盆热水，上去后到现在也没有下来。 用膳前艾虎上楼去问过二人，都说自己不饿，艾虎也就没再管，反正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饿了的话自己肯定会找吃的，所以用不着担心。 街上，艾虎哼着小曲和艾荣川并排走着，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便跑过去看看。 艾荣川戳了一下挂在摊子上的金红色虎头鞋，鞋子因为惯性晃动起来。 艾荣川问：“你不怕那姓丛的对你展大哥做什么？” 艾虎一边挑选东西一边说：“怕什么？她若是真的敢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需要出手，展大哥早一剑劈了她了。” “可是不是都说男人很怜香惜玉吗？你不怕展昭着了她的道？” “不会，我展大哥江湖人称儒侠，那是因为他文武双全、彬彬有礼，可不是因为对哪个靠过来的姑娘都好才被人这样称呼的。” 艾荣川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话：“不过那丛月凝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啊，她费尽心思从开封府出来一直跟着我们，这次没能除掉你，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艾虎眼神冷了下去：“她那些小手段我还不会放在眼里，我独自一人在江湖上闯荡了十年，她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想让我死，简直是做白日梦。” 艾荣川拿起一枚金色手镯：“这个怎么样？喜欢吗？” 艾虎看了一眼，摇头：“不要，太鲜艳了我不喜欢，而且上面的石头颜色太多了，看着眼睛不舒服。” 艾荣川将镯子放回去，用扇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下巴：“嗯……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仔细找了许久，艾荣川眼前一亮，将一条银色链条手链拿起来仔细端详。 手链上三条银色链条，连接着三枚指环可以戴在手指上，链条上嵌着细小的珍珠，环身通体银白，上面镶嵌着蓝色的细石，雕刻着做工精美的酢浆草。 艾虎将手链戴在手上，抬起手迎着阳光，手链随和阳光的反射闪着，艾虎对这手链非常喜欢，当即便让老板给包起来。 艾虎准备掏银子，被艾荣川拦下：“当哥哥的在哪有让妹妹自己付钱的道理？我来，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伸出一只手掌：“客官，五钱白银。” 艾荣川痛痛快快付了钱，拿着盒子和艾虎离开了摊位，身后摊主还再热情招呼：“客官，以后常来啊！” ———— 展昭在楼下坐着喝茶，这里的茶虽不及公孙先生亲手沏的茶入口醇香，但也是一等一的上品。 想到公孙先生，展昭不由得回忆起了和公孙先生的相见、相识，在开封府的朝夕相处，渐渐的身边又出现了艾虎，从此他们便成了他心中同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 恍惚间一阵胭脂香味扑进展昭怀里，展昭忍不住皱了下眉，这香味太过明显，他不喜欢。 丛月凝坐到展昭面前的位置：“展公子为何一人在这？艾姑娘还有其他人呢？” 展昭说：“艾虎和她二哥在外逛街，丛姑娘有什么事吗？” 丛月凝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柔弱一些：“在房里待了太久，有点闷下来走走，看到展公子一个人在这，便过来看看。” 展昭未理会，丛月凝重新找起话题：“好像艾姑娘和艾公子外出时，展公子都未曾跟着，难道不担心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孤男寡女独自上街，万一传出点什么不好的言论，对艾姑娘的名声怕是会有影响。” 曹燊的声音由远及近：“丛姑娘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名声吧。” 丛月凝看向坐下的曹燊：“曹公子这是何意？” 曹燊嘲讽道：“咱们这一群人当中，不是亲人便是故友，就你一个非亲非故的，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本来还想着出门给荣川买点零嘴，顺便讨好一下未来姨妹的，结果没想到刚下楼就听见了这话。 曹燊忍不了，这姓丛的都开始诋毁他的爱人和爱人的妹妹了，再不骂她两句，真以为他们都是面团吗？ 丛月凝一副委屈又坚韧的模样：“曹公子，你为何故意出言诋毁我？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曹燊平静地抿了口茶，才缓缓开口：“艾姑娘和荣川是流淌着同样血脉的亲堂兄妹，你在这模棱两可的说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以为我们听不出来吗？丛姑娘，收起你的心思吧，展大侠永远不会看上你，就算没有艾姑娘，你，也入不了他的眼。” 一句话让丛月凝的心仿佛刀痛一般，痛得她脸色苍白，仿佛连呼吸都忘了。 展昭站起身：“话已至此，丛姑娘，以后还请你好自为之。” 曹燊和展昭转身上楼，谁也没注意丛月凝眼中怨恨憎恶的眼神。 展昭道谢：“多谢曹公子替展某解围。” 曹燊摆摆手：“不客气，我也不是为了帮你，她说荣川，我忍不了。她之前一直那样你们怎么忍下来的？” 展昭沉默片刻：“之前，考虑到丛姑娘毕竟是个姑娘，我和艾虎便想着，没必要去打击一个姑娘的心思，可丛姑娘的行为却是越来越过分。”展昭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你们想着保护人家的名声，可人家是怎么做的？当着你的面诋毁你未来的妻子和未来大舅子，你们给足人家面子，可人家不领情啊。” “如今话已经说清楚了，只希望那丛姑娘别再做出什么事情才好，如若不然，展某的赤霄剑也不是摆设。” 话音刚落，艾虎那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便传入展昭耳中。 第18章 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方桌前，四个人脸色各异。 最后，艾虎皱眉咋舌，打破了这片沉静的氛围：“我以为丛月凝只是一时糊涂，公孙先生的侄女一定也会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呵！当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先是害我不成，现在居然还想诋毁我和二哥。” 艾荣川也眉头紧蹙：“若是这真的被她做成了，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编排我们呢，这女人当真可恶！” 艾虎突然一把握住展昭的手：“展大哥，你以后一定离她远远的，五丈，不，离十丈远！” 展昭手腕一翻回握住艾虎的手：“放心，我以后看到她就跑得远远的。” 艾荣川对曹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也要这样知道吗？那姓丛的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好看的她都喜欢，白五侠刚来开封府我就看出了她的眼神也不对劲。” 艾虎微微睁大了眼睛：“二哥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她的眼睛都快黏白少侠身上了，还和白少侠搭话，白少侠不想搭理她就是因为看穿了她的心思。” “那这样我就彻底放心了，一个连心思都藏不住的人，能掀起什么大浪。” 艾虎拍拍袖子，已然一副胜券在握。展昭嘴角上扬，这才是艾虎真正的样子，不畏危险，这样的她总是让他忍不住去爱。 艾荣川把玩着扇子：“那丛月凝该怎么办？” 艾虎冷笑一声：“都惹到我头上了，她自己找死，我就成全她。我会好好盯着她，之前的事情我们也有证据，之后若是她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就将这些东西一并交给公孙先生。” 艾荣川‘啪’的一下合上扇子：“好，就这么办，我们也会时刻注意着她，如果她就此收手，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艾虎突然讥笑出声：“恐怕我们得失望了。” 无悔低着头从楼上下来，四个武功好的眼睛也比常人好，一眼就看出了无悔嘴角有血迹，脸颊也红肿起来。 艾虎上前拉住无悔：“你们小姐……一直这么打你？” 无悔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姐已经很久没这么打过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经常发脾气，不过这里人多，小姐只是轻轻打一下，没事的。” 艾虎点了点头：“那倒也是，那你先回去擦药吧。” “好。” 无悔上楼后，艾荣川一脸疑惑看着楼梯：“她为什么不先回房擦药再下来？” 曹燊轻声道：“她也不简单，这主子感觉还没有下人聪明。” 艾虎点点头：“确实，无悔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丛月凝。” 艾荣川一脸震惊：“除掉？！” 展昭解释：“把丛月凝赶出开封府，让她无路可走，又或者让丛月凝在江湖上无地自容，除掉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光只有杀死这条，而且无悔也没理由会杀丛月凝，顶多就是借我们的手段，报复丛月凝。” 艾虎往嘴里塞了颗葡萄：“不见得，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上次无悔膝盖受伤被我们发现的那一次，我就发现了她是故意摔倒让我们发现的，之前走路时都是小心翼翼，可为什么那会儿她突然走得那么快？这明显有问题。” 展昭补充道：“而且，她本来有时间抹药。” 艾荣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小妹，你竟然知道那无悔姑娘是在利用你，可你为什么对她的态度这么好？” 艾虎眼眸含笑：“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无药可救，想想几天前的那个晚上。” 艾荣川神色一顿，明白了艾虎的意思，笑着点点头：“你说得对。” —————— 丛月凝这一天格外安静，不仅没再去缠着展昭，就连话也很少说。 大家觉得事出反常，但也没人留意，就算丛月凝想做什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想对他们四个武功高强的人做点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 大家没再多想，饭桌上一片祥和，外人看来就是一群好友围坐一桌享用佳肴，闲聊趣事。 丛月凝也适当地插了几句，不过这次她说的话倒是合情合理，没有让人感到不适，她也因此和大家多聊了几句。 饭后，艾虎拉着展昭和艾荣川去散步消食，曹燊自然要跟着艾荣川一块去。 丛月凝以夜晚风凉没有跟着去，带着无悔上了楼。 二楼靠街道的一间屋子亮起了烛火，闪烁的烛火在窗户上映照出两个人的剪影。 窗户被从里面推开，丛月凝俯瞰着街上的一切，那四人的身影落入她的眼中。 丛月凝盯着那四道身影，问道：“办得如何？” 无悔微微弯着身子：“小姐，那东西确实是有，不过都不愿意卖，说是如果被查到私自卖那种东西会被抓去坐牢的。” 丛月凝冷笑一声，手指缓缓摩挲过窗沿轮廓：“无非就是钱没到位罢了，只要给的钱够多，他们抢着卖的人多得是，再加十两银子，明天一定要给我把这东西买到手。” 无悔微微欠身：“是。” “这次若是再搞砸，你知道后果。” “奴婢明白，奴婢绝对不会再让小姐失望。” 晚风吹进屋内，吹到身上让人浑身一麻，仿佛起了层鸡皮疙瘩，丛月凝将窗户关上，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无悔便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按摩捏肩，放松身体。 丛月凝闭着眼睛，靠在无悔身上，一副完全放松的姿态：“你伺候人的手法这么多年一点没退步，不错。当初娘见你会按摩，还想将你要过去，重新给我安排一个，我不同意，又哭又闹了好久，我娘才放弃换了你的想法。” 无悔手上不停按着：“这些奴婢都记着，和小姐相处的点点滴滴，奴婢全记在心里。” “你是个聪明的，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将你留在身边，不过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有时候还是要笨一点才好。” “小姐教训得是，奴婢一定谨遵教诲，时刻提醒自己。” 第19章 没人会知道 一行人在宁和住了两日，今日是第三日，展昭算算时日，向大伙说明，明日继续出发。 对此，谁都没意见，商量好出发时辰后，便各自去忙了。 丛月凝这两日安静得出奇，换作往日，早就找话题想和展昭聊聊了。难道是前天被那番话骂醒了？ 不过展昭他们也没放在心上，无论丛月凝想整什么幺蛾子他们都有办法应对，当然如果她真的改了，大家会很欢迎她加入开封府。 艾虎注意到，无悔这两日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回来的时候鞋底裙摆下都沾着灰，看着像是走了很多路似的。 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也只是摇摇头，说什么事也没有。 艾虎见状便也不再追问，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那好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告诉我，我帮你。” 无悔笑了笑：“我会的，多谢艾姑娘。” 艾虎若有所思地看着无悔上楼的背影，许久才离开原地。 听说这次陷空岛可是邀请了不少江湖有头有脸的人过来参加婚宴，那个名扬天下的锦毛鼠要成亲了，不管出于真心祝福还是别的什么，一定也会有很多人会来参加这场婚宴。 艾虎像是想到什么膈应的事情，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还打了个冷颤。 展昭问她怎么了，曹燊和艾荣川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艾虎愣了愣，然后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画面，白玉堂捧着人家姑娘的脸，捏着嗓子喊‘娘子~’。” 艾虎刻意将嗓音压得很低很沉闷的样子，还对着空气做着挑下巴的动作，眉毛微挑，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样，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女装，真要被她骗到了。 艾荣川手上的糕点‘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控诉的眼神看向展昭，你就是这么带我小妹的？为什么她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展昭表示他也不知道，大概是艾虎见多识广吧。 曹燊将掉在桌子上的糕点自己捡起来吃掉，又捏了块新的给艾荣川：“艾姑娘学得很像。” 艾虎收回动作，随手捏起糕点吃起来，晃晃脑袋：“见得多了呗。” 展昭微微低头忍下笑意，接着给艾虎倒茶：“白五侠真的会像你刚才学的那样吗？” 艾虎嚼着糕点：“以前或许不会，但是以后谁能保证呢？爱情使人面目全非，就连你不也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展昭眉头微挑，好奇问：“哪里不一样？”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艾虎指了指展昭的脸：“你以前那张脸冷得，我好几次差点以为你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做不了动作，但是你看现在，跟我说话不是挑眉就是笑的。” 展昭愣了一瞬，随即轻笑点头：“爱一个人的确能让人改变。” 艾虎得意扬扬下巴：“是吧。不过一想到白玉堂那张看着就欠打的脸居然会说那种情话，咝~哇塞！” 艾荣川说：“再过几日你就能亲眼所见了，现在惊讶还太早了点。” 艾虎赞同：“这话说得对。” —————— 无悔离开客栈后便朝西南方向的街道一直走，街边两道的摊贩的热情招呼无悔充耳不闻，脚步快速走过一排排摊子。 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都没有让无悔停过一次脚步。 终于，无悔在一家药馆门前停下，无悔四处望了望，确定没人跟着自己才走进去。 药馆的生意似乎并不景气，现在一个抓药的客人也没有，只有药柜前站着一个正在整理的男人。 男人头发灰白，一身黑色长褂，正背对着无悔。 无悔道：“大夫，我是昨天来向你买药的那个姑娘。” 男人慢悠悠转身，看到无悔时一脸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那东西不卖吗？你赶紧走走走！” 无悔掏出两锭银子：“大夫，我可以给很多钱，就卖我一小瓶吧。” “一小瓶也不行，我可不想去坐牢。” “大夫，你不说，我也不说，谁会知道呢？我再加二十两，就一小瓶，没人会发现的。” 男人看到柜台上仿佛发着光的四锭银子，犹豫了。 无悔乘胜追击：“大夫，你这药馆估计是快开不下去了吧？你看对面那家药馆，生意那么好，你不想也像那样赚很多钱吗？” 大夫眉头微蹙，似是在平衡利弊，无悔将银子塞进男人手中：“你放心，你只需将药卖给我，其他的你不必担心，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不承认卖过药就好了，反正现在这里也没人看见，你说是不是？” 男人看了眼手中的银子，又看向柜台上的银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无悔跟着男人走进里屋，男人拉开一个落满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黑色的巴掌大小瓷瓶。 “拿上东西赶紧走吧。” “大夫，这药该怎么解？” 大夫说：“虽然这药看起来凶险，但是挺过去就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悔惊讶：“那说的必须有人来解才行，这是骗人的吗？” 大夫冷哼一声：“那当然是骗人的，不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居然会有人信。” 无悔将药瓶小心翼翼收好：“多谢大夫。”随后转身离去。 回客栈时，无悔遇到艾虎，客套了两句，便上了楼，刚推开自己的房门，就被一只手拽了进去。 无悔以为是歹人，刚想呼救，那人就出声了：“东西买到了吗？” “小姐？您怎么会在这？” “少废话！东西呢？” 无悔将药瓶递给丛月凝：“在这。” 丛月凝打开瓶塞，闻了闻，满意道：“做得不错。艾玉荷，我看你这次怎么躲。” 无悔将屋内烛火点燃：“小姐，您打算怎么做？” 丛月凝轻轻晃着药瓶：“没有哪个男人会要一个失去清白的女人，就算展昭再爱那艾玉荷，他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儿子娶一个未出阁就没了贞洁的女人。” 无悔问：“小姐，如果以后被展公子知道真相了，您不怕被报复吗？” 丛月凝冷哼一声：“我怕什么？惹到我就必须死，只要能嫁给展昭，我什么都愿意做 ”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何对展公子这般痴情？” “你一个低贱的丫鬟懂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是，奴婢明白了。” 第20章 可以加餐了 第三日午时，六人离开了客栈，继续赶路。 下一个落脚点路程很远，快马加鞭都需要一天一夜才能赶到，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能得露宿两夜。 艾虎对此倒没有多大感觉，只希望不要下雨就好。 半个时辰后马匹和马车驶出城外，展昭和曹燊在城外的烤饼摊上买了一些烤饼准备留着晚上当干粮。 一路上只有马蹄踏在地上的‘嗒嗒’声，还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伴随着头顶偶尔传出的几声鸟鸣。 —————— 马帮 “阿春，明天就出发了，东西收拾好了吗？”李元贞抱着孩子走进来，欧阳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将李元贞手中的孩子抱了过来，随后便亲昵地逗弄着孩子。 欧阳春一边逗儿子一边回答：“这个呀你不用操心，不仅是我们的东西，孩子的东西也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李元贞眉头微蹙，犹豫再三才开口：“带孩子过去，万一孩子哭闹扰了人家的婚宴该怎么办？” 欧阳春手上逗弄的动作不停：“不会，你看咱儿子这么乖，肯定不会哭闹的，是不是啊~” 襁褓里的孩子像是听懂了父亲的话，回应似的‘嗯’了一声。 李元贞被逗笑了：“儿子在回答你呢。” 欧阳春疼爱地亲了下儿子的脸颊，一副稀罕得不得了的模样：“而且，展大侠可能也要去，你不是一直想见艾虎吗？或许这次就能见到了。” 李元贞面露喜色：“真的？！我确实早就想见见这位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了，才十六岁，就已经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小侠，能力一定非常高。” 欧阳春点了点头：“我跟他也才接触了不到三个月，不过啊，这孩子很是机灵，而且武功也高，我就是觉得跟他有缘，才起了将他收做义子的心思，没想到这孩子就答应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之后有一次再见到展昭后，知道了我和艾虎的关系，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李元贞疑惑：“为什么？难道他也想收艾虎当义子？” 欧阳春摇头笑笑：“这我就不知道喽，不过展昭和艾虎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李元贞笑道：“那我得再准备一份礼物才行，我这个当义母的第一次见孩子，不能空着手啊。” “现在去吧，我陪你。” “好。” “走儿子，和爹娘逛街去！” —————— 戌时一刻 展、艾六人进入了一片柳树林当中。 柳树枝遮挡了光线，林子里显得漆黑一片，远处山头不时还传来几声狼嚎。 几人决定在柳树林里过夜，找了片空地，就开始生火、准备吃东西。 六人围坐在火堆前啃烧饼，丛月凝从来没吃过这种干巴巴又冷冰冰的食物，吃起来有点难以下咽。 不过看着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她也不好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 艾虎吃了一张饼，便起身四处活动，时不时的就弯下腰捡起树枝看看，然后摇摇头将树枝丢到一边，继续弯腰看树枝。 艾荣川将最后一点饼塞进嘴里，也跑了过去：“小妹，你在做什么？” 艾虎将折了下手里的树枝：“找树枝。” “我知道啊，我是问你找树枝做什么？” “做弹弓。” “弹弓？我帮你找！要什么样的树枝？”艾荣川不知道艾虎做弹弓来干什么，不过既然是妹妹要做，那他帮忙就对了。 艾虎一边看一边说：“找个结实的，最好是韧性好的。” “没问题！” 曹燊看着两道一会儿弯下去一会儿又直起来的身影感觉有点好玩，展昭一边用木棍拨弄着火堆，看着艾虎，眼底含笑：“不出意外，可以加餐了。” 艾虎兴奋道：“就要这种，二哥你真厉害！” 艾荣川被妹妹夸得一脸自豪，随后便看见艾虎从包袱里找出了小刀和一些东西，一会儿功夫，一个弹弓就做好了。 艾虎把玩着弹弓：“接下来先试一试好不好用。” 说着，艾虎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前面某棵柳树的树枝，拉紧弹弓，松手瞬间，石头弹射出去，眨眼间，一截枝条被石头打断，落到地上。 艾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力度刚好。走吧二哥，带你找食物去。” 艾虎寻着鸟叫声走到了一处地方，不过林子里鸟叫声此起彼伏，不好判断鸟窝的准确位置，艾虎朝一颗树枝上扔了一颗石头，惊扰了几只鸟飞出来。 看到树上有鸟出来，艾虎又将刚才撕下来的饼撕扯成稀碎的饼屑，撒在那棵柳树下，随后拽着艾荣川躲到另一棵柳树后。 艾荣川问：“鸟都飞走了，能打到吗？” 艾虎点点头：“那树上飞下来了几只，说明树上有窝，我们只需要在这守株待兔，等飞出去的鸟再飞回来就行。” “所以你才在树底下撒饼屑，聪明！” “那是，我以前都是靠这种办法才吃到肉的。嘘！” 艾荣川准备说出口的话的话被硬生生憋回肚子里，果然有只鸟停在了那些饼屑前，不停伸脖子啄食着。 艾虎拉开弹弓，瞄准鸟，找准时机，石头被弹射出去，正中目标！ “中了中了！”艾荣川跑过去将鸟捡起来，是只挺肥的喜鹊，随后又快步跑回艾虎身后，兴高采烈等着再看艾虎打弹弓。 展昭和曹燊将火堆弄得越来越旺，曹燊见那二人迟迟未归，正准备去找找，就听见两道有说有笑的声音由远及近。 艾虎将打到的两只喜鹊扔给展昭：“展大哥，交给你处理了！” 展昭伸手接住：“没问题。” 展昭起身去一旁处理，艾虎则是坐到火堆前取暖，艾荣川忍不住称赞：“多亏你啊小妹，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竟然也能吃到肉。” 艾虎得意笑笑：“这算什么？如果是白天的话，我还能给你弄只野鸡或者野兔什么的。” “你考不考虑学射箭？多样本事傍身是件好事，技多不压身嘛。”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我去帮展大哥，你们在这等着啊！” 二人一同将喜鹊处理好后，找来树枝插上放在火堆上烤，随着肉慢慢被烤熟，大家都闻到了香味。 六人一人分了一点肉，加上吃的那些饼，正好可以吃饱。 丛月凝对着手里的鸟腿下不去口：“这……我吃不下……太残忍了。” 艾虎将手伸过来：“那你给我吧，不吃别浪费了。” 丛月凝当然不会真的会把到嘴的肉拱手让出去，这么说只是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没想到艾虎一点面子不给她留。 丛月凝尴尬笑笑：“我只是开个玩笑，怎么会浪费呢。” 艾虎点了点头，便转过头和展昭说话不再理会丛月凝。 艾虎以一种慵懒的姿态靠在展昭身上：“明天要找点吃的备着了，不然晚上可能会饿肚子。” 展昭轻轻环着艾虎：“我们分工，一定能找到很多。” 艾虎打了个哈欠：“好久没露宿过了，感觉以前的生活似乎就发生在昨天。老天爷今晚千万不要下雨哦！” 火堆燃着，大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渐渐的都睡了过去。 第21章 心意和态度一样重要 翌日 辰时一刻 艾虎感受到脸上传来细微的痒意，睫毛微颤，随后便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火堆早已只剩下一团黑色的灰烬，自己靠在展昭怀中，以一直依偎的姿势睡着，展昭背靠在树干上，此刻还在闭目养神。 艾虎将脸颊上的乱发拨开。似乎是感受到怀中人的动静，展昭也睁开了眼睛。 “展大哥，早啊。”艾虎侧头在展昭脸上落下一吻，展昭抬手轻揉艾虎发顶：“早。我去找点吃的，你负责叫醒他们？”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展昭整理好衣服和发带，随后到别处寻找食物，艾虎则是将还在睡梦中的另外四人全部叫醒。 艾荣川睡眼惺忪地坐着，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艾荣川伸着腰：“好久没露宿过了，还是一样的感觉啊！” 艾虎凑过来问：“二哥，你以前也在荒郊野外露宿过？爷爷知道吗？” “我和你一样，闲不住，以前经常离家一个人出去闯荡，说清楚一点那就是四处游玩，走到哪就在哪歇着，有时候找不到客栈住处的，就睡林子、破庙。” 艾虎点了点头：“哦~和我一样诶，我还睡过马棚，当时为了抓一个通缉要犯，在马棚睡了三天，那味道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艾荣川表情一滞，随后轻笑揉了揉艾虎的发顶：“你很厉害，也很勇敢。” 艾虎被这话夸得不明所以，睡马棚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勇敢倒是对的，她都不怕被马踢到！ 无悔眼疾手快扶住差点站不稳的丛月凝：“小姐，您没事吧？” 丛月凝摇摇头：“没事，只是身子有些酸痛。” 艾虎说：“活动活动就好了，不过一会儿可能会更疼，但都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丛月凝微微颔首：“多谢艾姑娘。” 曹燊整理好后，也去寻找吃食，艾荣川本想一同去，被曹燊拦下了，说他和艾虎在原地等着就好，自己和展大侠两个大男人去找已经够了。 艾荣川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不是大男人？留他一个人和三个姑娘一起等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他？！ 曹燊看出了艾荣川眼里的控诉，虽然内心尴尬，但还是让人在原地等着。 艾虎凑到艾荣川身后，探出头，咋舌：“二哥，再这样下去，你会不会被曹大哥宠成废物啊？” 艾荣川回手在艾虎头上轻轻敲了一扇子：“谁废物啊？你二哥我强着呢。” “哎呦！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本来就是嘛，只要曹大哥在，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我怀疑再这样下去，你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真要这么算，你和展昭还不是一样。若不是男女有别，你恨不得从早到晚黏在他身上吧？” 艾虎被调侃得有些脸红：“没有的事，别瞎说。” 艾荣川笑了笑：“好好好，不说了。” 不多时，展昭用包袱背了一些果子回来，果子有红的黄的，量也挺多，吃是肯定能吃的，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约莫一刻后，曹燊也回来了，不仅找了果子，空掉的木竹筒里面也装满了水。 “那边正好有条小溪，这水留着路上渴了喝。” 六人将果子分完，盘腿坐在一起咔嚓咔嚓啃着果子，酸甜适中的果子进入胃里，原本空白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无悔问：“小姐，还有一些饼，要不奴婢去拿，您吃那个？” 丛月凝皱着眉将酸得倒牙的果子勉强咽下：“我和大家吃一样的就行，那些饼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艾虎轻笑道：“林子里只能找到果子，你们将就吃着，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就会到城里了。” 还有四匹马等着被投喂，谁都不会随身携带马粮，只好将马牵在林子里走一圈，让马自己寻找能吃的植物。 幸好林子够大，植物够多，一圈下来，马匹也混了个半饱。 靠着艾虎，大伙很快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接着便是继续赶路。 艾虎看着地图：“如果明天晚上能赶到下一个县城的话，婚宴的头一天我们就能到达陷空岛了。” 展昭目视前方，嗓音却温柔得不像话：“参加完婚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咱们在陷空岛借住几日，我带你四处看看。” 艾虎来了兴致：“好啊！说起来，之前白玉堂的两个哥哥帮了我的忙，我都还没好好谢过人家呢，这次刚好有这个机会，不过我忘记是谁了，好像姓……徐，叫徐平？” 展昭被逗笑，解释道：“你说的是徐庆和蒋平二位义士，他们是白五侠的三哥和四哥，在江湖上被称穿山鼠和翻江鼠。” “哦~我记住了，等见面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你不会找错人吧？” “怎么会！我虽然记不清名字但是我记得长相，我这十年的赏金猎人可不是白当的，哼！” 展昭握着缰绳的手腾出一只来轻轻刮了一下艾虎的鼻梁：“知道你厉害，只要被你看过一眼，想不被认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艾虎傲骄地轻哼一声，又蹙了眉：“可是，空着手去感谢人家，也太没诚意了吧？展大哥，那二位大哥喜欢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展昭摇摇头：“我和陷空岛的那五位都不怎么来往，这个我确实爱莫能助了。” “那怎么办？看来我只能去那里再买合适的东西了。” 展昭宽慰道：“你不用纠结这些，只要道谢的心意到了就行，礼物再贵重没有心意别人也不会接受。” 艾虎听展昭这么一说，心里被安慰了不少：“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准备好东西，心意和态度一样重要，既然真心要去道谢，那就马虎不得。” “等到了地方，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江湖中人性情豪爽，你不用太担心。” “这我自然不担心，上回见面我就大抵知道那二位大哥的性子了，和我一样，也很好相处。” 第22章 谁也动摇不得分毫 寂静的庭院中，一女子坐于石桌前。 女子身着玫红色广袖襦裙，如墨的黑发被发簪盘成好看的发髻，剩下的头发散落在脑后。 眉眼如画、唇红齿白，如葱白般纤细的手指规整的剪着红纸，片刻，红纸就被剪成好看的图形。 “姑娘，这些喜字应该够用了。” 洪玉娇点了点头：“数量应该够了，把这些收好，到时候布置婚宴用。” “姑娘的手真巧，白公子能娶到姑娘这样的女子，真幸福。” “如鸢，谢谢你陪我。” “姑娘说什么谢不谢的，如果不是白公子出手相救，我早就死了。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啊。” 如鸢是半年前白玉堂偶然救下的一名姑娘，当时如鸢正在河边，跳河后碰巧被准备去找洪玉娇的白玉堂发现，白玉堂将人救起后带去了洪玉娇的住处。 如鸢醒来后告诉二人为何会寻短见。 原来，如鸢回家途中遭遇歹人，歹人见如鸢只身一人便起了色心，如鸢反抗不成被玷污了清白。 女子的贞洁比命重要，如鸢觉得自己再没脸活下去，等歹人走后，就来到河边，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河水淹没口鼻，窒息感传入大脑，在如鸢陷入昏迷之际，感觉到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洪玉娇宽慰了如鸢许久，才让如鸢打消了轻生的念头。白玉堂见如鸢可怜，洪玉娇又没人陪伴，便提议让如鸢在洪玉娇身边陪着。 如鸢欣然接受，一陪伴就是半年的光景。 洪玉娇拍拍如鸢的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如鸢抹掉眼泪：“姑娘说得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 一行人此刻正停在路边稍作休息。 大伙在吃干粮补充体力，马匹也被带进旁边的草地自己寻找食物。 丛月凝看了眼手里的果子，起身去找艾虎：“艾姑娘，这果子我吃着酸得厉害，吃不习惯，给你吃吧，浪费可惜了。” 艾虎将果子接过来：“谢谢啊。” 丛月凝笑道：“这有什么？应该要谢谢你们辛苦找食物才对，不然我和无悔可能就要饿死了。” 艾虎将果子扔进嘴里，咬碎。偏酸的果子在嘴里爆开，让人忍不住疯狂分泌唾液。 看着丛月凝走开的背影，艾虎思绪翻滚，和之前比起来，丛月凝肉眼可见的改变了不少，现在确实让人喜欢了起来。 不过艾虎没有掉以轻心，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这十年，她不相信一个之前还想要害死自己的人，这么快就变好了。 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或许是她如今不好下手，又或许是……她正在找机会下手！ 展昭将颜色鲜红的果子塞给艾虎：“这些果子甜，尝尝。” 艾虎点点头将果子咬了一口，展昭问：“你刚刚在看什么？” 艾虎朝丛月凝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丛月凝刚才来给我这些果子，说是吃不习惯给我吃了。” 展昭点点头：“没事就好。再休息半炷香，咱们就继续赶路。” “好。” 一旁艾荣川吃到一颗特别酸的果子，瞬间整张脸都皱到一起，许久才缓过来，艾荣川准备把果子扔了，被曹燊抓住手，那颗被他咬过一半的果子进了曹燊的口中。 艾荣川瞪大眼睛：“你！这是我咬过的。” 曹燊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我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艾荣川支吾半天，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好作罢：“没，没问题。我去找我小妹了。” 曹燊看着艾荣川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含笑。 …… 半炷香过后，六人收拾好东西，又继续赶路。 艾虎这次没有和展昭同乘一匹马，而是坐了马车。 虽说她可以一直和展昭同乘一匹马，但是想到马匹这两日都没吃饱，还要驮两个人，太累了。 现在艾虎早已习惯了坐马车，不再像之前一样，坐上马车就浑身不舒服。 这还得感谢公孙先生，有一次任务开封府的大伙集体出动，艾虎要换回女装，公孙先生要求艾虎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为了顺利抓到犯人，再难受也必须忍着。 就是那一次，艾虎习惯了坐马车，也习惯了经常穿女装。 艾虎侧着身子，将马车窗沿上的帘子掀开，下巴枕着胳膊，和马车旁的展昭谈笑风生。 “展大哥，你不去前面吗？” “曹公子和艾公子在前面带路，不用担心。有情况我再过去。” 艾虎换了个姿势：“要不你进来坐，把马给我骑呗。” 展昭眉头轻挑：“要么好好坐着，要么出来和我一起骑马。选一个？” 艾虎当即摇头：“马也是会累的，都已经损失一匹马了，这匹可不能累死了。不过……这坐久了还是不习惯。” 艾虎觉得腿有些麻，又换了个姿势，只能侧着身子坐也太麻烦了。 展昭无奈笑道：“先坐好吧，一会儿再聊。” 艾虎点点头，等展昭勒马走开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丛月凝问：“艾姑娘，我们还有多久到地方？” 艾虎说：“还有两三天吧，怎么了？” 丛月凝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觉得路程太远了，怕会受不了。” “这也没办法，你既然想一起去，再难受也只能忍着了。” 丛月凝轻笑颔首：“那白公子的发妻是个怎样的姑娘？” 艾虎睨视丛月凝，回道：“听展大哥说，她是一个有勇有谋、不惧死亡的姑娘。我虽然从未见过，但是我打心底佩服她。” “那位姑娘和艾姑娘一样，也是江湖中人？” “不是，但是洪姑娘的气魄，许多江湖人都不及她。白玉堂为了洪姑娘，可是甘愿去坐牢的，他们之间的爱情，谁也动摇不得分毫。” 艾虎说完后，便背靠在车壁上小憩。 丛月凝抿唇，内心说不出来的奇怪，她觉得艾虎最后那句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不过很快丛月凝便自我安慰，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她隐藏得这么好，怎么会被人看出来？或许是自己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情，才会这般疑神疑鬼。 想到艾虎最后那句话，丛月凝眼中露出势在必得。 无法动摇吗？她偏要去试试。 第23章 良缘永结 仲春 三月初五 子时 白玉堂身着红色新郎官服，骑在黑色骏马上，面如冠玉、身姿挺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胸前戴着喜庆的红花，带着迎亲队伍，向新娘家走去。 街道两旁都是道喜的百姓，队伍锣鼓喧天、欢天喜地。 白玉堂时不时拱手向大伙表示感谢，队伍末尾有人点燃了一段炮竹，炮竹声震耳欲聋，又增添了一份喜庆。 四个轿夫抬着一顶红色轿子，轿帘边缘用金线绣着祥云图案，顶部是一朵锡制的盛开莲花，周围有朱色雕刻并镶嵌流苏、绣片、珍珠等饰物 。 队伍走出人群熙攘的地方，渐渐的四周变得寂静，只剩下敲锣打鼓的声音。 …… 洪玉娇端坐于床榻，双手放在大腿处，不时握紧又放开的手让人能看得出她此刻内心的紧张和激动。 如鸢站在洪玉娇身侧，轻笑道：“姑娘这一身真漂亮，以后定会幸福的。” 洪玉娇抬手欲将盖头掀开，只掀了一半，就被如鸢制止住了。 “姑娘，这盖头得新郎来掀的，还没拜堂呢，现在掀开不吉利。” 洪玉娇把手放下：“这个我不知道，我想和你说说话，盖着盖头不太习惯。” “这是一个女子这辈子最重要的时刻，可要留心啊。” 洪玉娇微颔首，便不再言语，端坐着等待迎亲队伍。 子时二刻 洪玉娇所住宅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紧接着是人群喧嚷。 如鸢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喜笑颜开：“新郎官来了！” 洪玉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如鸢宽慰道：“姑娘放心交给我，以前家里堂姐出嫁的时候，我去帮过忙，我知道该怎么做，别紧张。” “嗯！” 宅院大门打开，白玉堂整理了一下衣冠，才抬脚踏进。 从前院到闺房不过几米距离，但今时不同往日，这几米的距离里，有人拦下白玉堂给他猜灯谜、和他对对子，甚至要求他出一道对联出来才能去接新娘。 白玉堂不负众望将这些问题一一化解，顺利来到洪玉娇闺房前。 “阿娇，我来娶你了！” 门内，如鸢捂嘴忍着笑意：“想娶走我们家姑娘可没那么容易哦~” 白玉堂习惯性做出扇开扇子的动作，才反应过来手上并没有扇子，这样一来，白玉堂心里也紧张了起来。 “如鸢姑娘说，怎样才能娶到洪玉娇姑娘呢？” 如鸢看向洪玉娇，洪玉娇将盖头微微掀开一点，朝如鸢点了点头，示意如鸢尽管做，不要太为难人就好。 如鸢给了个‘放心’的手势，随后又喊道：“白公子当场写首情诗给我们家姑娘吧！” “好！”白玉堂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右手成拳击打左手掌心，唇瓣抿紧。 许久，白玉堂兴奋道：“我想到了，阿娇，你且听着。” 沉稳有力的嗓音传入洪玉娇耳中，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仿佛在这一刻消失，除了白玉堂的声音，洪玉娇再听不见其他。 白玉堂说完情诗，屋内安静了许久，如鸢才喊道：“新娘出来了，新郎官准备迎娶新娘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如鸢扶着洪玉娇从房中走出来，洪玉娇身着青绿色嫁衣，头戴凤冠遮着盖头，看不见盖头下的模样。 白玉堂向洪玉娇伸出手：“阿娇，我来了。” 洪玉娇将手轻轻牵上白玉堂的手，白玉堂带着洪玉娇向喜轿走去，洪玉娇坐入轿中，白玉堂也上了马，领头人大喝一声：“起轿~！” 道喜的百姓更加激动，这样的情景，他们也被这份幸福所影响。 迎亲队伍回到拜堂处，白玉堂下马又来到喜轿边，牵着洪玉娇慢慢走进去。 二人经过了跨火盆、跨马鞍，又完成了拜堂成亲，最后便是入洞房，合卺酒、结发礼。 白玉堂握着喜称，慢慢挑开了洪玉娇的盖头，看见洪玉娇的脸，白玉堂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不自觉屏住。 这张脸他已经看见了无数回，可此刻再看，还是会美得让他呼吸一滞。 洪玉娇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又娇羞低下了头，白玉堂放下喜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走过来坐到洪玉娇身边：“阿娇，喝了这合卺酒，你我二人此后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洪玉娇双手接过酒杯：“瑞庭，此生得配君，三生有幸。” 白玉堂和洪玉娇的酒杯碰到一起，二人一同饮下酒。 随后白玉堂拿起桌上的剪刀，剪下自己和洪玉娇的一缕头发，将两缕头发用红丝线系在一起。 “我们以后要像这头发一样，永不分离。” 洪玉娇颔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白玉堂坐回洪玉娇身边：“阿娇，能不能叫一声那个……给我听听？” 洪玉娇一愣，明白眼前人说的是什么，她斟酌片刻，才烟视媚行轻声唤道：“相公。” 白玉堂的耳尖肉眼可见泛红，心跳加快，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手脚更是不知该如何放置。 洪玉娇看得忍俊不禁，捂嘴笑了好一阵，才说：“不是宴请了许多好友来喝喜酒吗？” 白玉堂微颔首：“是啊，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是开封府的展大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 “你和展大人也算是势均力敌，对你而言，展大人算得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劲敌、挚友。这样的大喜之日，你自然是希望挚友前来道喜的。” “没错！阿娇，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呢？这是不是就是他们常说的心有灵犀？” 洪玉娇又道：“还有你经常向我提起的小侠艾虎，我也想见见，她的名声我在江湖上早有耳闻，只是一直不知道小侠艾虎其实是位姑娘，听你说起她和展昭的故事，我还真想认识认识。” 白玉堂笑道：“这个你放心，艾虎特别喜欢热闹，展昭肯定不放心她一个人前来，所以也会跟着一起来的。” 说完这句话，白玉堂又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玉娇，这凤冠霞帔，我为你卸了吧。” 洪玉娇朱唇轻启：“好。” 第24章 义子变义女 翌日 清晨 陷空岛中张灯结彩，几张朱漆圆桌整齐摆放，桌上铺着锦绣桌布，摆放着精美的糕点、酒水及礼品。 回廊挂满红色灯笼，将庭院映照得一片喜庆。庭院正前方设着香案，香案上有三牲祭品，一对龙凤红烛燃烧，烛泪缓缓流下。 入门处放置巨大的喜字屏风，宾客绕过屏风进入场地，屏风上的喜字用金线绣成，周围环绕着鸳鸯戏水图案。 每个人都在忙碌着，除了白玉堂，另外四鼠都穿着喜庆的衣裳，准备一会儿迎接到来的宾客。 这次婚宴他们只宴请了关系好的江湖朋友，桌子只摆了五张，平日里他们五个弟兄都各有自己的事情忙，岛上的小厮和丫鬟也不多。 做为大哥，自白玉堂说要娶洪玉娇那天起，卢方就开始忙碌着，就连白玉堂的新郎服，也是卢方亲自挑选的。 临近午时 收到请帖的宾客们陆陆续续到来。 “恭喜恭喜呀！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同喜同喜，里面请！” “恭喜呀！” “哟！您来了，同喜同喜，快里面请！” “恭喜呀！”…… 宾客基本上来了一半，眼下没有人再来，四弟兄就闲聊起来。 “五弟不是说展大侠要来吗？” “可能路上耽误了吧。” “万一展大侠不来怎么办？” “应该不会，展大侠既然收下了请帖，定会赴宴，而且现在时辰还早，说不定他们晚点到呢。” “二哥说得有道理。” “还有一个时辰开宴，去催催后厨抓紧些。” “好嘞大哥。” …… 三匹马一辆马车停在一条旷阔湖边，湖面一望无际，碧绿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微风拂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艾虎从马车上下来，活动着身体：“展大哥，怎么停下了？” 展昭指向湖：“看到那边的那个岛了吗？就是那里了。” 艾虎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看去，湖上远处有座岛，因为他们离得远，岛看起来就像一个巴掌大。 艾虎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该怎么过去？这连艘木筏都没有。” 展昭轻笑道：“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谁呀？” 艾虎话音刚落，湖面上就出现一个人划着木船，停在了几人面前。 船夫摘下斗笠：“诸位是来参加我家主子婚宴的吧？主子让我来接诸位，快上船吧。” 木船很大，他们六人加上船夫刚刚好，马匹和马车上不了船，被拉到其他地方安顿。 艾虎站在船边：“这里风景真好！” 展昭将人往里面拉进一点：“山清水秀，确实优美。” “展大哥，我听说你家乡也到处是小湖小溪，出门都要划船，是不是真的？” “谁信口胡诌呢？”展昭无奈：“南方虽然湖水多，但也是有陆地的，出门要划船那就更夸张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连鸡鸭这种家禽都不能养了？” 艾虎蹲下身，双手撑着下巴：“好像也对，不过我以前经常听别人谈起南方那边的美景，说得我都想去了。” 艾虎说着，将手探向湖面，冰凉的湖水接触指尖，随着木船移动，湖水从指间划过的感觉格外清晰。 不多时，木船停靠在岛边，六人下了船后，船夫棹舟离岸。 艾虎惊叹：“这岛可真大！我们怎么过去？” 展昭牵着艾虎：“跟着我走。” “你不是第一次来吗？” “是第一次来，不过之前白五侠跟我说过入口的位置。” 艾虎被牵着，乖巧地跟着展昭，脑袋好奇地四处张望，对周遭一切都充满好奇。 一刻后，众人听见似乎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人声，抬头可以望见府邸的屋檐。 展昭朝府邸方向扬了扬下巴：“就是那了。” 艾虎感叹：“可太不容易了，你说这岛长这么大做什么呀？” 艾荣川用扇子扇着风：“我都有点热了，这岛上怎么感觉比外面还热呢？” 曹燊虚搀扶着艾荣川：“可能和四周的湖有关吧。” 四人刻意放慢了脚步，丛月凝和无悔才跟上他们的步伐，这段路，二人走得非常累。 爬上坡顶后，原本的土路变成了石板路，硕大的府邸映入眼帘，府邸门外有几个人正在迎着宾客。 展昭和艾虎走过去，还未开口，蒋平便率先作揖问候：“展大侠。”看到艾虎时，蒋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艾少侠，许久不见。” 艾虎微颔首：“上次福光塔匆匆一别，我都没来得及感谢你们的帮忙呢。”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这二位姑娘是？” 艾虎解释：“这二位是丛月凝姑娘和无悔姑娘，丛姑娘是公孙先生的侄女，无悔姑娘是丛姑娘的侍女。” “原来如此，快里面请吧，我五弟可是一直念叨你和展大侠来呢。” 艾虎眉头微挑，没想到白玉堂这么挂念他们，就连成亲都记着他们会不会来。 思及此，艾虎拿出准备好的贺礼：“一点心意，祝二位新人永结同心、鸾凤和鸣。” “多谢艾少侠美言，请。” 展昭和艾荣川等人也相继送上自己的贺礼，随后被小厮引到酒桌前入座。 艾虎正用指腹描摹着锦绣桌布上的花纹，冷不丁听见一声婴孩的咿呀。 艾虎猛地抬起头，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夫妻二人坐在一起，妻子怀中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着双臂哄着孩子，丈夫在旁边安静地陪着，那双眼睛从始至终一直在妻子身上。 艾虎单手撑着下巴：“那孩子好可爱啊~” 展昭笑问：“你都没看见，怎么知道可爱？” “你不懂，这个年纪的小孩是最可爱的，咿咿呀呀的多招人喜欢。” “过去问候一下吧，还是我们的旧相识呢。” “也好，走吧。” 欧阳春听见有人唤自己，李元贞也一同看向来人，欧阳春起身作揖：“展大侠，久违。” 李元贞抱着孩子，便只朝众人微微欠身以示行礼。欧阳春看向艾虎：“这姑娘是？” 艾虎指着自己：“您在仔细看看！” 欧阳春眉头微蹙：“姑娘甚是眼熟，不过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是艾虎啊！” “艾虎？！” 欧阳春震惊得瞪大眼睛，李元贞也惊讶地站了起来。 李元贞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阿春不是说艾虎是男子吗？可是艾公子穿这身衣裳，看起来和姑娘一模一样啊。” 艾虎莞尔一笑：“我本来就是女孩啊！” 欧阳春似是受到不小的冲击，没想到收的义子居然变义女了。 爆竹声响起，一炮完后，傧相高声喊道：“新郎新娘入场！” 在宾客们拍手称赞的欢呼声中，白玉堂和洪玉娇迈着步子，在地毯上缓缓走向正厅。 第25章 江湖人各喊各的 两位新人在宾客的欢呼声中走向大厅。 厅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朱漆方桌，桌上摆放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牌位前放置香炉、烛台等，燃香点烛 。 白玉堂的大哥卢方坐在中堂座椅上，这场婚姻的主婚人，非他莫属。 二人并排站立在大堂正中央，手上牵着红绸，随着傧相喊出婚礼步骤，二人随着傧相的声音，拜了这天地。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傧相话音落下，霎时间现场锣鼓喧天，炮竹声震耳欲聋。 在众人的欢笑祝福中，白玉堂和洪玉娇被一路闹到了婚房门外。 艾虎多喝了两杯，被展昭搀扶着，身子靠在展昭身上：“我们就不闹你们了啊，白玉堂恭喜啊，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真是便宜你了。” 艾虎说完又笑呵呵对洪玉娇说：“我们明天再聊哦，拜拜~” 洪玉娇含笑微微颔首：“多谢几位能来见证我和瑞庭的婚礼。” “没事没事，看着你们成亲我也高兴，那我们就回去了啊，明天见！” 艾虎挥挥手拉着展昭走了，身后的几人也跟着离开。 洪玉娇注意到，有位姑娘在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好几眼，这让她内心很不舒服。 白玉堂蹙眉开口：“阿娇，刚才那个姑娘，往后看见她，尽量离他远些。” 见白玉堂眉头不展的模样，洪玉娇心里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白玉堂不待见那位姑娘，只是她没有问其原因，既然相公提醒她远离，她听着便是。 白玉堂牵着洪玉娇进了屋内，坐到喜床上，绣着鸳鸯的大红锦被上被洒了花生、桂圆。 白玉堂为洪玉娇卸下头上的凤冠：“阿娇，累不累？” 洪玉娇面色娇羞摇了摇头：“这是我这辈子感到最幸福的时刻，怎么会累呢？” “阿娇，我终于娶到你了，这一天我一直在盼着，终于成真了！” “瑞庭，谢谢你，家破人亡以后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家人，也不会再感受到爱了，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谢谢。” “说什么谢？我们是夫妻，相互扶持、携手并肩是应该的。” 洪玉娇羞涩地搅动手指，许久朱唇轻启：“相公。” 白玉堂轻声回应：“娘子。” 今晚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 艾虎多喝了酒，虽然没有醉，但情绪已经明显高涨起来了。 “你是我未曾谋面的那位义母吗？真漂亮，要不我叫你姐姐吧，江湖人不都是各喊各的吗？” 欧阳春正喝着茶，听到这句话吓得手一抖，茶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欧阳春连忙擦擦嘴：“艾虎啊，这不好吧，这样我怎么办？元贞既然是你义母，那就按照这称呼喊吧。我总不能每次都向人家解释，元贞其实是我娘子，我们江湖人不在乎称呼什么的吧？” 艾虎呆呆地望了会儿天，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挺麻烦的，那我还是喊义母吧。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去马帮看你们的，这样就能早一些见到义母了。” 虽然震惊江湖上对通缉要犯死活不拘的小侠艾虎居然是位姑娘，但李元贞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艾虎活泼好动又聪慧机灵，这身小家碧玉的打扮更让人觉得有亲切感。 “我若是早点知道小侠艾虎其实是位姑娘，早就去拜访开封府了，不过现在相识也不晚。艾虎，以后有空来马帮多玩两天，有机会我带你去西夏看看，感受一下和大宋完全不一样生活。” “好啊！那一言为定。” 艾虎那边聊得欢声笑语，展昭这边，就略有些沉默了。 艾荣川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躲在扇子后面的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笑脸，曹燊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也觉得好笑。 欧阳春轻笑道：“收个女儿也挺不错的，艾虎的武功也不错，说不定我还能再教她点什么。” 展昭抱着胳膊，满眼都是艾虎：“若是艾虎知道欧阳兄想教给她武功，一定非常高兴，艾虎一直都想向比自己武功高的人请教请教。”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展兄要不要也一起过两招。” “展某愿意奉陪。” 艾荣川实在忍不住笑出声音，欧阳春好奇问道：“艾公子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艾荣川挥开扇子，神秘兮兮道：“这个嘛艾某现在可不能说，得你们自己发现。” 欧阳春一时语塞，随后无奈：“那好吧，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是关于艾虎的，对吗？” 艾荣川收起扇子：“猜对了一半。”说着走向艾虎：“小妹，快回房休息吧，你喝了酒，不能吹冷风。” 艾虎使劲摇了摇头：“我想再多和义母聊两句。” 艾荣川继续哄道：“听话，咱明天再聊啊，欧阳夫人还要照顾孩子，他们也要休息啊，我们明天再继续聊。” 艾虎想着确实是这么个理，便伸了个腰，站起身和欧阳春还有李元贞道别，随后被展昭扶着休息去了。 女人总是比男人要细心一些，李元贞敏锐察觉到展昭和艾虎的关系很不一般。 于是便笑着对欧阳春道：“阿春，你有没有觉得，展大侠对艾虎的态度很不一样？” 欧阳春笑道：“是啊，江湖上传言展兄不近女色，但是我看展兄很关心艾虎嘛，是个好哥哥啊！” 李元贞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阿春，你看他们的样子，你真的觉得……展大侠和艾虎是……兄妹？” 欧阳春爽朗地笑道：“那肯定啊，总不能他俩在一起了吧？那展大侠不就得也跟着一起喊我义父了吗？我和展大侠差不了几岁，要真是这样那我可占大便宜了。” 李元贞也笑问：“那若是真的呢？” 欧阳春轻抿薄唇，笑答：“若是真的，那自然是祝福了，这向来不近女色的南侠终于有了心仪的女子，必须祝福啊！” 欧阳春说着，牵着李元贞向厢房走去。 第26章 岛上风景秀丽 常州武进 遥观镇 气派府邸内灯火通明，正逢晚膳时，热闹又多了几分。 仪态万方的老妇人抱着一个垂髫之龄的小儿坐于自己膝上，轻言轻语喂着孩子吃饭。 老妇眼角已有岁月的痕迹，但仍旧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身旁坐着一位知命之年的男人，男人仪表不凡、神色冷峻，只轻扫一眼，就会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压力。 旁边一个较年轻的妇人从老妇手中将孩子抱过去，和自己的丈夫一边照看孩子一边用膳。 老妇人给身旁自己的丈夫夹了菜：“永郎，昭儿寄回的家信我看了，看得出来他确实对之前提起的那位姓艾的姑娘是真心的，信里还说希望我们帮忙看看，尽快把提亲提上日程。” “也好，这小子可算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我呀死而无憾了。” “瞎说什么？你还要看着昭儿拜堂，看着我们的孙儿平安长大。” “夫人说得对，是我口无遮拦了。不过我倒真想去见见那臭小子的心上人是怎样一位姑娘。” “能被咱们昭儿喜欢，这姑娘能差吗？说不定还比我们昭儿优秀呢。” 男人爽朗大笑，道：“夫人这么一说我更想去看看了，现在就安排下去，后日出发！” ———— 婚宴结束后，来道喜的人陆续告辞。 展昭在陷空岛留了两日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换作往常，展昭在新人拜完堂后就离开了。 看到在展昭身边好奇地四处打量的艾虎时，白玉堂突然明白展昭为什么不告辞离开了。 卢方热情招待几人，看出艾虎对陷空岛的好奇，提议道：“如今时辰尚早，几位可愿意和卢某去感受一下陷空岛的风采？” 艾虎欢喜回应：“好啊！我正想看看岛上的景色，多谢卢大当家。” “艾姑娘言重了，几位这边请。” 李元贞也好奇岛上的景色，只是奈何自己还要照顾孩子，遗憾不能和大伙一同。 卢方给李元贞找了一个可靠的妇人，暂时照看孩子。 “她看孩子你大可放心，岛上有人没法照看孩子时都是请她帮忙的，照顾襁褓中的孩子更不在话下。” 李元贞向妇人行万福礼：“多谢大姐，我会很快回来的。” 妇人温柔地抱着孩子：“把孩子给我照顾你就放心吧，我在这照顾了几十年的孩子了。” 走出府邸后，卢方领着众人四处转悠。 岛外四面都是水域，内里却是一幅天然美景，风景秀丽、绿树成荫、物产丰美，高耸入云的山峰，一群大雁飞过。 艾虎享受般轻阖双眸，在这样的美景下，连展昭也感到了身心愉悦。 白玉堂虚扶着洪玉娇：“阿娇，以后这里可就是你的家了，可得好好看看，不然以后当心迷路啊。” 洪玉娇嗔怒：“你又取笑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迷路？” “是是是，我娘子最棒，怎么可能迷路？我带你去湖边看看吧。” 艾虎顺势牵上展昭：“展大哥，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卢方见状笑道：“既如此，大家便一同去吧。湖中有鱼虾，岸边每天都会有人垂钓，说不定今天还能蹭上一条呢。” 湖泊仿佛广阔无垠，看不到对岸，湖水中央的位置萦绕着薄薄雾气，巍峨的山峰和枝繁叶茂的大树在湖泊的倒影里清晰可见。 艾虎指了指前面：“真的有人钓鱼诶！人还不少。” 展昭笑问：“你不是爱吃鱼吗？要不我做个钓竿，我们也去钓？” 艾虎先是欢喜地点了点头，又立刻蹙眉摇头：“嗯~还是算了，钓鱼可耗时了，说不定到晚上都钓不起来，我们还是继续看风景吧，说不定能采到新鲜美味的果子。” “也好，听你的。” 欧阳春在二人身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左思右想许久，问向李元贞：“元贞，展大侠和艾虎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李元贞笑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我前天晚上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还不信。” 欧阳春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吧？他们可是差了十岁……” “十岁怎么了？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比我大十二岁呢。” 欧阳春感叹道：“鼎鼎大名的南侠展昭也有为爱折腰的一天，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随后欧阳春眉头微蹙：“我明白了。” 李元贞疑惑：“明白什么？” “明白那晚艾公子为何频频发笑了，这是在笑我啊！” “为何？” “你看，展兄和我年纪相仿，在江湖上也是以兄弟相称，如今我的义女和展兄相爱，那是展兄和艾虎一起称我为义父呢？还是艾虎跟着展昭称我为欧阳兄啊？” “一直以来都是女嫁从夫，当然是艾虎跟着展大侠称你欧阳兄了。不然你还真想展大侠称你为义父？” 欧阳春思索片刻，浑身打了个寒颤：“那可不行。” 白玉堂说岛上的桃树都差不多结果了，洪玉娇和艾虎两人都想尝尝，白玉堂便和展昭到树林里去打算摘几颗桃子过来。 展昭温柔地揉了揉艾虎的发顶：“在这等我回来。” 艾虎伸手将展昭跑到衣领前的发带整理到脑后：“好！” 李元贞见到这一幕，用胳膊肘碰了碰欧阳春，欧阳春无奈又怡悦地扶额，表示他这下确定了。 卢方负手而立于岸边，不时与垂钓的老翁谈上两句，突然之间听见一声惊呼，随后就是大呼救命的声音。 湖水里有个人在拼命挣扎，正是丛月凝，洪玉娇在岸边心急如焚又因为不懂水性只能大呼救命。 卢方大呼不好，正准备跳湖救人，一道身影比他先一步跳进湖水中，快速朝丛月凝游去。 所幸二人离岸边都不远，很快便都上来了。 丛月凝将水咳出，劫后余生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艾虎身上还在不停往下滴水，头发变得又湿又乱，湿透的衣服紧贴身体，风一吹感到更冷了。 展昭一回来就看到这副景象，瞳孔骤缩，扔下怀里的桃子急迫地朝艾虎跑去。 “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艾虎将头发上的水拧下来：“丛姑娘掉湖里去了，我下去救她，我水性好，没事的。” 展昭眼里的担忧不减半分：“没事就好。” 丛月凝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说着意味不明地看向了洪玉娇，这些都被大伙尽收眼底。 旁边垂钓的老大爷说：“我刚才看到这落水的姑娘和那位穿玫红色衣裳的姑娘在湖边说话，莫名其妙的这姑娘就掉湖里去了。” 洪玉娇顿时明白，丛月凝千方百计骗自己来湖边说话是为了什么了，她之前还奇怪，为什么一定要靠近湖边，原来是早就算计好的！ 艾荣川嫌弃道：“丛姑娘可真会给人添麻烦，不会水为何要靠近湖边？要是我小妹因此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白玉堂冷着一张脸：“丛姑娘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回去吧，阿娇累了想休息，艾虎得回去换身衣服。” 展昭打横抱起艾虎：“劳烦白五侠吩咐人帮我找身干净的衣裳。” 白玉堂点点头，大伙一同离开湖边，独留丛月凝一人在身后，被无悔搀扶着艰难地跟着他们。 洪玉娇眉心紧蹙：“瑞庭，那位丛姑娘绝非善类！” 第27章 问清楚才放心 在陷空岛几日，展昭和艾虎等人打算告辞离去。 几日相处下来，洪玉娇和艾虎那叫一个相见恨晚，两个姑娘有许多共同话题，和艾虎待在一起，洪玉娇觉得以前那个为了血海深仇将活在伪装里的自己，彻底不见了，现在的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在岛上这段时间，艾虎还准备了谢礼送给蒋平、徐庆兄弟二人。 卢方、白玉堂和洪玉娇将一行人送出岛，直到他们上了船。 艾虎朝洪玉娇挥挥手：“玉娇姐，下次来开封找我，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玩！” 洪玉娇莞尔一笑：“好！下次见面我给你带礼物。” 船只在湖面上划远，卢方笑道：“回去吧。” 洪玉娇微颔首，似乎有心事，白玉堂问起原因，洪玉娇只是摇头不做答。 白玉堂关切道：“阿娇，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我才能想办法逗你开心啊，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洪玉娇抬头望向白玉堂，眼中带着一丝不解：“瑞庭，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远离那位丛姑娘了。可是为什么呢？我和丛姑娘是第一次见面，她为何要故意落水，陷害我呢？” 白玉堂笑了笑：“原来你看得出来她在陷害你。” “她说话时，眼睛都黏我身上了，就差当着大家的面，说是我推她落水的了。” “反正她以后没机会来陷空岛了，如果来，陷空岛也不会欢迎她。” —————— 一阵剧烈的咳嗽从马车内传来，好半晌才停止。 无悔关切问：“小姐，你还好吧？” 丛月凝嘴唇微微发白：“没事，着了凉，等回去后找叔叔开一副药。” 那次落水让丛月凝染上了风寒，在陷空岛时卢方给找了大夫，开过几副汤药服用，不过每次服药时丛月凝故意将药偷偷倒掉一半，营造出风寒一直不曾见好的假象。 艾虎握着缰绳，内心一阵后怕，幸好展大哥聪明提前向卢大当家要了一匹马，不然跟她们两个挤马车，不得被传染啊！ 可怜无悔了，不会骑马不说，还得贴身照顾丛月凝，只能祈祷无悔的身子骨硬朗，不易被感染吧。 欧阳春和李元贞有一段路和展昭他们一样，便同行一段路程，欧阳春还有话要问展昭。 欧阳春驾驭着马匹拉着小型马车，马车上，李元贞将车帘掀开抱着孩子和众人一起闲聊。 欧阳春一边驾马一边问：“展兄，你跟我说实话，你和艾虎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艾虎歪歪头：“什么那样？” 李元贞捂嘴笑道：“阿春是说，他觉得你和展大侠的关系就像我和他一样，但是又不敢相信，想问清楚才放心。” 艾虎点了点头：“哦~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呀，我和展大哥就差下聘礼成亲了，开封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欧阳春惊讶地瞪大双眼：“真的？展昭，艾虎说的是真的？你们……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展昭并未言语，只是微点了下头，眼中柔情似水般望着艾虎。 欧阳春蹙眉，发出‘咝~’的一声：“那这就不好办了呀。我刚认的义女就要变义妹了？” 艾虎勒马绕到欧阳春的马车旁，笑问：“难道您还想展大哥跟我一起喊您义父呀？再说了，我和展大哥在一起，和拜您为义父，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冲突啊。” 欧阳春点点头：“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展兄弟可福气不小啊，艾虎这么好的姑娘得好好珍惜才是。” 展昭轻点头：“我会用一生一世，爱着艾虎，不管哪一生哪一世，展昭绝不负艾玉荷。” 欧阳春听得一阵肉麻：“元贞，咱们还是自己走吧，我受不了了。” 李元贞笑道：“你忘了当初向我表明心意的时候了？那会儿你说的可比这个肉麻多了。” 欧阳春大笑两声，一抽马鞭让马匹带着马车转了个方向，和展昭他们的马匹分开逐渐远去。 “展兄，下次见面咱们好好喝一壶！” 展昭见马车走远后，才又出声让大家快些赶路。 艾荣川勒马来到艾虎身边，问道：“小妹，那位就是北侠欧阳春吧，我听过他的名号，不过他的妻子应该不是大宋人吧？” 艾虎眉头微挑：“二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好不好？那位夫人瞳孔是浅棕色，高鼻深目，面部轮廓比我们大宋人看起来更立体。” “义母确实不是大宋人，她是西夏人。听说和我义父好像也是不打不相识。” 艾荣川豁然顿悟，想着没事了，便又勒马回到曹燊身旁，曹燊见艾荣川回来，闷闷不乐的心情须臾间转阴为晴。 丛月凝听得心生嫉妒，她的叔叔是开封府的主簿师爷，学识渊博、足智多谋，她是公孙策的侄女，备受关注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艾玉荷？一个没了爹娘的野丫头，拿什么跟她一个大家闺秀比？为什么这个艾玉荷要处处与她作对？ 丛月凝越想越觉得心有不甘，从记事起，她的人生一直是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只需一句话，爹娘就会想方设法给她弄来，实在得不到的东西，丛月凝也不允许别人有，得不到的东西，就将它彻底毁掉。 来到开封府后，失去了众星捧月的感觉，让丛月凝对艾虎产生了越来越强的嫉妒，到最后演化成了恨。 现在丛月凝只想尽快让艾虎消失，在开封府消失，最好在这个世上消失，这样她依旧会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存在。 丛月凝低声道：“无悔，等到了客栈过夜时，我要你给我去做一件事情。” 丛月凝示意无悔附耳过来，在无悔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话，又以命令的口吻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你就和艾虎一同去死！” 无悔惶恐不安地俯身跪下：“奴婢一定不负小姐所望，一定完成小姐吩咐的事情。” 丛月凝这才心满意足叫无悔起来，随后看向和展昭甜言蜜语的艾虎，心中愈发期待起来。 第28章 展父展母到开封 处理完公务，闲暇时包大人正在书房看书，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马汉走进禀报：“包大人，门外来了一对夫妇，说是展大人的父母，特来开封府看望展大人。” 包大人放下书起身向外走去：“本府去看看。” 大门外守着两名衙役，那对夫妇就站在阶梯下，身后停着一辆马车，妇人一直朝内张望，似是在寻着什么人。 见到包大人走过来，展永祥拱手行礼：“您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吧？久仰久仰。展某此次贸然前来多有叨扰。” 包大人颔首轻笑：“二位舟车劳顿，进来歇歇吧，本府吩咐人给二位准备出一间厢房，二位暂且住下。” 展永祥将一个礼盒递给包大人：“包大人，小小心意。” 包大人推手拒绝：“本府身为朝廷命官，怎可收百姓的东西？” 冯秋莹解释道：“包大人，我们夫妻两住进开封府叨扰了你们就觉得过意不去，这东西呀是我们那边的特产，这次来看昭儿特意准备，包大人就收下吧，尝一尝我们那边的特色。” 包大人眉头微蹙似是在纠结，展永祥笑道：“这东西是吃食，一会儿晚膳时咱们摆出来大家一起享用。” 冯秋莹点头附和：“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包大人一会儿可要多尝些，昭儿每次寄信回来时，都会提及包大人您，我和阿祥早就想亲自来拜访您了。对了，昭儿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夫人，前几日展护卫同艾虎去好友家参加婚宴了，算算时日，估计快回来了。” “艾虎？是昭儿经常在信中提起的那位姑娘吗？江湖上经常谈论的那位小侠艾虎，莫非也是她？” “正是。艾虎现在和展护卫一样，都在开封府协助本府。”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小侠艾虎竟然是位姑娘，昭儿竟然和小侠艾虎在一起了。” 展永祥笑道：“一个南侠一个小侠，有他们两个还有包大人在，这天下可安稳了！” 冯秋莹捂嘴轻笑起来，包大人也因这句话嘴角上扬。 —————— 干树枝在火堆里烧出噼啪声，火焰旺盛映照在每个人的身上，火焰上方一只被处理干净绑在木棍上的野兔正被烤着。 曹燊不时转动一下木棍以确保兔肉每个地方都能烤熟。挨着身边的艾荣川正在吃着野果，还贴心地也给曹燊塞了一颗果子。 旁边二十尺外的空地上，展昭和艾虎正在处理刚猎到的野兔和山鸡。 艾虎手法娴熟地给山鸡拔毛、掏除内脏：“运气真好，这么多肉，今晚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展昭一边处理野兔，一边应和：“还有那些果子，今晚总算可以饱餐一顿了。” 丛月凝的咳嗽一直未见好，这让大伙难免有些担忧，虽然这的确是她咎由自取，但若是丛月凝真的在路上出了什么状况，他们回开封府也不好跟公孙先生交代。 见丛月凝咳得难受，艾虎放下东西走过去从衣襟里掏出一枚小瓷瓶递给丛月凝：“快吃一颗，再咳下去，我都怕你把自己咳死。” 丛月凝接过瓷瓶，倒出一粒黄豆粒大小的棕色药丸：“这是什么？” “祛寒丸，专治风寒风热，公孙先生给我的，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 丛月凝笑了笑，当着艾虎的面将那粒药丸咽下去，片刻后药效上来，丛月凝的确不再咳嗽了。 看着艾虎忙碌的背影，丛月凝双手死死攥紧着衣服，才没有让人发现她的异样。 “贱人，在我面前演给谁看？” “小姐，那艾玉荷蹦跶不了多久了，您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丛月凝眼神晦暗一瞬，随后起身：“你随我来。” 丛月凝跟曹燊和艾荣川说要到林子里去行个方便，之后便带着无悔避开众人来到了林子。 二人在一棵粗壮的柳树下站定，左右看看没有人，才商量起计谋。 “小姐，上次在客栈歇脚的时候，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客栈三十里外有家酒馆，不过那酒馆就是个幌子，那里一直在做着逼良为娼的勾当，只要给的钱多，他们一定把事办妥。” 丛月凝满意地点头：“钱不是问题，只要他们能将事情办妥，我还会再给一笔钱。” 无悔问：“小姐，那我们要赶尽杀绝，还是？” “不用这么麻烦，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那艾玉荷倒也是个性格强硬的，自己遭遇了那种事情，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还会有脸再活与世上？就算她不死，没了清白，展公子也绝不可能再与她成亲的，是死是活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影响，我要的，只有展昭。” ＊“那包药，你可有保存好？” “奴婢一直放在身上随身带着，小姐放心。” “很好。回去吧，不然他们会起疑。” 回到火堆前，艾虎他们正在分着兔头，丛月凝坐到火堆前：“耽误了一会儿，抱歉。” 闻言，几人并未多言，艾虎递给二人一人一只兔腿：“趁热吃，冷了容易拉肚子。” “多谢艾姑娘。” 丛月凝将肉咬下来一小块，细嚼慢咽地吃着，而无悔也在一旁吃着腿肉。 一时之间，除了柴火被烧出的噼啪声，周围寂静无声。 …… 夜幕降临，大伙商量后觉得曹燊和展昭守夜，二人自行安排谁守上夜谁守下夜。 丛月凝风寒未好，不能着凉，便进入马车内歇息，其他人都在外面将就一夜。 艾虎一人在收拾东西时，无悔走过去，找话题与艾虎聊了起来。 “艾姑娘，需要帮忙吗？重活也可以，我都能做。” “不用了，马上就好，你去歇着吧。” “我过来其实是想谢谢你们的，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们对我和我家小姐的照顾。” “谢谢就不必了，只要你家小姐不弄什么幺蛾子，不整出什么事情来让我们操心，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了。” 艾虎绕过无悔准备过去找展昭，却被无悔突然叫住：“艾姑娘！” “嗯？”艾虎疑惑地转身看向无悔，无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最终，无悔只是轻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一个人在外，艾姑娘当心自己的安危。” 艾虎不明所以，还是颔首回应：“多谢，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