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医圣:我无敌了,你们随意》 第1章 无耻赖账 龙国,江城,飞扬区。 夜痕酒吧里,传来刺耳的音乐声,五颜六色的射灯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大群打扮时尚的红男绿女,跟随着动感的旋律,在舞池里尽情摇摆腰肢,享受夜生活的狂欢。 林不易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在人群中搜寻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将头发染成酒红色的女孩。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何小玉,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女孩瞥了林不易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之色。 林不易穿着最朴素的白t恤和牛仔裤,一身地摊货,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与这里的人群气质格格不入。 何小玉则衣着风格十分大胆,穿着吊带衫和超短裤,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尤其是一双雪白的美腿,引来不少男人贪婪的目光。 见到林不易,何小玉条件反射般往旁边躲闪几步,生怕别人以为自己跟这个穷酸有什么关系。 “跟我出去。”林不易追上去,一把抓住何小玉的手腕。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望过来,何小玉脸颊一红,这才往走廊的方向努努嘴。 两人来到走廊拐角,这里音乐声小了很多,能听清对方讲话。 角落里有一对情侣,抱在一起互啃,发出的滋滋声让人脸红心跳。 “你来这干什么?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小玉点燃香烟,娴熟地吐出一口烟圈,满脸不耐烦。 “我们是分手了,但你之前借我的钱,必须得还我。”林不易正色道。 “笑死个人,花在女朋友身上的钱,还有要回去的?”何小玉发出刺耳的冷笑。 “其他的钱我不计较,但那五千块钱说好是借的,你想赖账不成?”林不易提高嗓门。 何小玉勃然变色,对着林不易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责骂。 “林不易,你特么算什么男人?区区五千块钱也好意思开口要。” “我何小玉美若天仙、风华绝代,能跟你谈三个月恋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敢倒打一耙,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 “你这种穷鬼,注定是打一辈子光棍的贱命。” …… 何小玉有七八分姿色,脸蛋和身材都还算过得去,稍微化妆打扮一下,的确能迷住不少不谙世事的纯情少男。 当初在江城中医大学,何小玉见林不易相貌俊朗,学习成绩好,一时兴起便主动发起攻势,让他帮自己补课,应付期末考试。 林不易没谈过恋爱,不懂渣女的套路,稀里糊涂就跟何小玉走到了一起。 正值最新款的手机上市,何小玉兜里没钱,就花言巧语向林不易借五千块。 这笔钱是林不易全部的积蓄,利用课余时间打工,省吃俭用攒了很久,一开始心疼舍不得,后来想着反正是自己的女朋友,咬咬牙才借出去。 不料没过多久,何小玉便玩腻了,嫌弃林不易空有一张英俊的脸,却穷得响叮当,干净利落地跟他说了拜拜,转身投入一个富二代的怀抱。 可怜林不易一片真心喂了狗,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当时还伤心难过了好几天。 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何小玉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林不易打电话发现自己早已被拉黑,只好厚着脸皮,来这里找人。 夜痕酒吧是江城有名的夜店,光一个卡座就消费上万。 何小玉现在傍上了富二代,三天两头泡在这里,过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 区区五千块钱,却非要无耻赖账。 “何小玉,我爸现在躺在医院里,正等着做手术,你今天必须把钱还给我。”林不易厉声道。 “关我屁事,没钱就等死。”何小玉扭头就走。 “不还钱,你今天别想走。”林不易抓住何小玉的手腕,狠狠一拧。 他不愿意动手打女人,但现在逼急了眼,也顾不上许多。 老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生死难料,急等着他凑手术费。 何小玉手腕吃痛,大呼小叫起来,抬起高跟鞋朝林不易腿上踢过去。 林不易小腿挨了一脚,痛得龇牙咧嘴,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到半空中时,却被一只蒲扇大的手截住。 一个高头大马、虎背熊腰的保镖,怒视着林不易。 这人超过一米九的身高,铁塔一般,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林不易心一惊,出于恐惧的本能,向后倒退半步。 “你他妈吃了豹子胆,敢打老子的女人!”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人名叫周文俊,正是何小玉傍上的富二代,头发梳得油光水亮,胸前挂着两斤重的大金链子,气质非常恶俗。 他上前一把推开林不易,大喇喇搂住何小玉水蛇般的腰肢。 “小玉,这就是你那个穷鬼前男友?” “人家那时候没见过世面,才看上这个废物,我跟他在一起只有三个月,连手都没让他牵一下,人家的心全都在你身上。” 何小玉小鸟依人一般,胸口直往周文俊胳膊上蹭。 林不易恨不得自戳双目,自己才是没见过世面,居然当初看上这么个渣女。 也算上了一课,以后再谈恋爱,一定得擦亮双眼。 周文俊向保镖使个眼色,咬牙切齿:“大彪,把这穷鬼扔出去,狠狠教训一顿,让他再敢对老子的女朋友动手动脚。” 名叫大彪的保镖领命,狠狠一拳捣在林不易的小腹。 林不易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大彪拎起林不易,推开酒吧大门,重重扔在地上,一通拳打脚踢。 林不易双手抱头,毫无还手之力,任由雨点般的拳脚落在全身,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 周文俊和何小玉发出肆意的狂笑。 “小玉,天色不早了,咱们回酒店房间。” “好,文俊,你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今晚一定好好伺候你。” 一转眼,林不易已遍体鳞伤,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大彪怕闹出人命,这才住手,吐了口唾沫,扭头离去。 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林不易的脸颊滑落,流淌到脖颈一块白色玉佩上。 突然间,红光大盛,璀璨夺目。 混混沌沌之间,林不易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古朴苍老的嗓音。 “吾乃玄医宗宗主林正阳,今日得林氏后人鲜血唤醒神魂,收你为玄医宗第四十九代传人,得我传承以后,切记要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杀伐果断、为所欲为……” 林不易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势过重,出现了幻听。 突然,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往上是柔嫩的脚踝,纤细的小腿。 他再要往上看时,脑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皮格外沉重。 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一个婉转悦耳的嗓音。 “喂,你有没有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第2章 欺软怕硬 朝阳斜斜地射入窗户,空气中弥漫着微微刺鼻的消毒水味。 林不易猛然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坐起来四下打量,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病房。 那道古朴苍老的嗓音,再度在脑海中回荡,显得神秘又渺远。 玄医宗? 林正阳? 四十九代传人? 海量的信息,在林不易脑中融汇碰撞,医术、道法、武学以及各种千奇百怪的知识,包罗万象,无所不精。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古玉,记得昨晚在夜痕酒吧门口,自己被揍得遍体鳞伤,此刻身体却没有任何伤痛,这强大的自愈能力令人惊叹。 丹田之内,有一股充盈的真气。 四肢百骸和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透着舒爽,是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 恍惚了三五分钟,林不易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遇到天大的机缘造化,成为了一名传承者。 如今的他,已然脱胎换骨,不仅是华佗在世的妙手神医,还是玄阶七段的武者高手。 这样的实力,放眼整个江城,也决计找不出任何对手。 正如先祖林正阳的那句话,从今天起,他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你醒了?”病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 她生得极美,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唇,肌肤如同雪白的豆腐一般吹弹可破,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香肩。 上身是极具设计感的白色条纹衬衫,第二粒扣子几乎快要被撑开。 下身一条黑色包臀裙,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一双匀称的小腿如同湖底新鲜采摘的莲藕。 整个人的气质,高贵而优雅,宛如天宫瑶池中的仙女。 林不易惊叹于对方的美丽,昨晚昏迷之前,见到的就是这双腿。 他立即礼貌地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女子淡然一笑:“你昏迷了整整一夜,现在感觉怎么样?” “都是皮外伤,我已经没事了。”林不易蹦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叫林不易,你怎么称呼?” “我叫卫羽柔,你真的没事了吗?”女子目光疑惑。 她昨晚送林不易来医院,亲眼见到他伤痕累累,浑身是血。 短短一夜过去,所有伤口居然奇迹般地愈合了,简直不可思议。 林不易又做了几个大幅度的动作,证明自己的确没事了。 卫羽柔啧啧称奇。 “卫小姐,你脐下三寸的关元穴,是不是正隐隐作痛?”林不易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你……你怎么知道?”卫羽柔脸颊掠过一抹红霞。 她虽然不懂关元穴,但脐下三寸还是知道大致位置的,这么敏感的隐疾,女孩子当然会害羞。 说来也不算什么大病,但每月总会发作几天,折磨得她苦不堪言。 看了好几位医生,也吃了不少药,却都无法根治。 林不易能一眼看穿卫羽柔的隐疾,自然是因为传承了玄医宗的神秘医术。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通过观察病人的气色,便知个八九分。 人家好心送自己来医院,自然该知恩图报,为她消解这苦厄。 “卫小姐,你的病我能治,以后你就不用疼得难受了。”林不易自信地说。 “真的吗?你还是个大夫?”卫羽柔惊喜地问。 “你去外面找一家中医馆,买一套专门用于针灸的银针,然后到住院大楼715病房来找我。”林不易吩咐道。 卫羽柔点头答应,立刻转身去了。 也许是林不易沉稳的态度,取得了她的信任,虽然对方只是个年轻小伙,但她愿意试一试,毕竟小腹疼起来是真难受。 林不易一刻不停,向值班护士交代一声,去了715病房。 他认出自己身在江城第三医院,而老爹邓守义因为肝硬化,正在这里住院治疗。 昨晚去找何小玉要钱,便是为老爹筹集手术费,不料被暴揍一顿以后,却获得这番神奇机缘,也算因祸得福。 林不易刚到门口,就撞上主治医生刘明辉来查房。 “喂,小子,你筹到钱了没有?”刘明辉鼻孔朝天地问。 “没有,我借遍了亲朋好友,实在拿不出钱了。”林不易据实相告。 按照刘明辉的说法,手术费需要八万,而成功率只有20%。 邓守义自知命不久矣,不愿拿钱打水漂,闹着不做手术要出院回家等死,而林不易不愿放弃,到处找人筹钱,最后却吃了一堆闭门羹。 这世道,穷人就不配有亲朋好友。 “没钱?没钱看什么病?”刘明辉拔高嗓门。 “刘医生,医者仁心,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林不易不满地反驳。 “呵,你小子来搞笑的?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没钱就赶紧把你那死鬼老爹带回家,别死在我们医院晦气。”刘明辉越发趾高气扬。 当了十几年医生,他早已练出看人下菜的本事。 遇到达官贵人,他就像一条会摇尾巴的狗,殷勤周到,无微不至。 转头又会把在富人那受的气,朝穷人发泄。 林不易父子俩一副穷酸样,榨不出什么油水,正好成了他的出气筒。 “我看你这倒霉样,就知道你拿不出八万块,赶紧卷铺盖滚蛋。” “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把床位给我腾出来,让有经济实力的病人来住。” “实话告诉你,你爸得的是不治之症,没几天好活了。” …… 刘明辉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说话非常难听。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林不易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出身寒门,无权无势,可以随便欺负。 有些人,总是要通过打压别人,来寻找存在感。 欺软怕硬,欺善怕恶。 “住口,谁说我爸的病治不好?”林不易怒道。 “老子说的,你就算把全国最顶尖的西医专家请来,也是无计可施。”刘明辉冷笑。 “西医治不了,中医未必治不了。”林不易意味深长地说。 “中医?你小子可真幽默,中医不过是招摇撞骗的东西,这年头还有人信?”刘明辉笑声越发猖狂,露出嘴里镶嵌的大金牙。 “我要是治好了怎么说?”林不易问。 “治好了老子管你叫爷爷。”刘明辉脱口而出。 在他看来,林不易纯属是担心老爹的病情,陷入了魔怔。 中医一度被认为是迷信,差点被废除,发展到今天,早已没落得不成样子。 中医也能治病,开什么国际玩笑? 第3章 太极还魂针 林不易担心老爹的病情,没时间在这空费唇舌,暂时按捺怒意,推开房门。 这是一间最便宜的三人病房,最靠窗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者,双目紧闭,形容枯槁。 一眼便能看出,重病在身,命悬一线。 虽然只是养父,没有血缘关系,但二人相依为命二十多年,早已与至亲无异。 “爸,你醒醒。”林不易轻轻叫了一声,对方却并不回应。 护士小张上前道:“你爸已经昏迷一整夜了,如果再不手术,情况会非常危险。” 林不易瞥了刘明辉一眼:“他这个庸医,根本治不好我爸的病,只想骗手术费罢了。” “小王八蛋,你他妈说什么?老子告你诽谤!”刘明辉恼羞成怒,一张口就是污言秽语。 “你拿不出钱来,就赶紧带这病鬼滚蛋,别脏了我们的病床。” “现在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给你爸动手术,你们回家等死吧!” “一进了这地方,说白了就是拿钱买命,穷鬼就不配活在世上。” ……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种恶劣德行的人,居然能当上主治医师,实在是一种讽刺。 护士小张也觉得刘明辉过于刻薄,但碍于上下级关系,并不敢开口。 林不易掰开邓守义的眼皮,查看了一下瞳孔。 他回头沉声道:“我爸的病我自己会治,你休想从我们身上再捞一分钱。” “你身上有钱让我捞?”刘明辉讥讽道:“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给你的死鬼老爸治病。” “针灸!”林不易从容不迫。 话音刚落,刘明辉发出放肆的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他知道林不易毕业于江城中医大学,显然是读书读傻了。 学中医,给人拔个火罐、刮刮痧还行,居然妄想治好肝硬化,真是天大的笑话。 病房中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听见二人的争执,也不禁小声议论。 “这小伙子是个孝顺孩子,但他老爹患的是绝症,神仙来了也治不好。” “刘医生说话虽然过分,但说的也是事实,放弃治疗还能省点钱。” “针灸治病,真能开玩笑,年轻人太天真了。” …… 这时,一道倩影闪身而入,正是卫羽柔。 她治病心切,一路小跑着来回,大口喘着粗气,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 “卫小姐,来得正好,辛苦你了。”林不易礼貌地迎上去。 卫羽柔喘着气说不出话,将一包银针递过去。 林不易点头接过,向小张要了点酒精消毒,便将邓守义的衣服解开,裸露出胸腹,准备开始施针。 一根细长的银针抽出来,寒芒点点。 第一针,下在体前正中线的檀中穴。 轻提慢插,行捻转补法,地部留针。 深厚的真气灵力,透过针尖渡入肌肤,随着血液循环进入五脏六腑。 接着第二针气海穴,第三针中极穴…… 在场之人,没有人懂中医,否则定然会无比惊叹。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针灸的手法竟然炉火纯青,比七八十岁的老中医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不易使用的针法,学名为太极还魂针,乃玄医宗不传之秘。 行六十四针,便是一个周天循环,能活死人、肉白骨。 刘明辉在一旁冷眼旁观,还不忘挖苦嘲讽。 “这老头上辈子做了孽,摊上你这么个儿子,身患重病还不得安生。” “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还往他身上扎窟窿眼,想送他一程。” “你们这些学中医的真搞笑,屁本事没有,就会吹牛比。” …… 护士小张低声道:“刘医生,你嘴下留德,我看他挺认真的,中医博大精深也不全是骗人……” 刘明辉白眼一翻:“你懂个屁,少说话多做事。” 小张撇了撇嘴,去给另一位病人换吊瓶。 卫羽柔气喘匀以后,在一旁静静盯着林不易施针。 一双美眸,眼波流转。 她倒要看一看,林不易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夸夸其谈。 转眼间,六十四针下完,邓守义身体正上方,隐隐出现一个太极云图,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又稍纵即逝,消弭于无形。 刘明辉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花了。 他迅速恢复嚣张气焰,哈哈大笑:“看到了,卵用没有,你那破针还是留着纳鞋底吧!” 突然,邓守义发出一声咳嗽,缓缓睁开双眼。 脸颊上的病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 嘴唇有了血色,目光也渐渐恢复神采。 “小易,我这是不是回光返照?”邓守义伸手拉住林不易。 “不,爸,你的病已经痊愈了。”林不易淡淡一笑。 “你别骗我了。”邓守义苦笑。 “你不信下床走两步。”林不易一把将老爹扶起来。 邓守义这才惊觉,病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身体轻盈,神采奕奕。 他立即跳下床,在病房里来来回回踱了几圈,连蹦带跳,生龙活虎。 刚才还是奄奄一息的病人,现在却比年轻小伙还精神。 围观之人啧啧称奇。 “咦,小易,我真的好了。”邓守义惊喜地一把抱住林不易。 林不易也欢喜不已,同时感叹玄医宗的医术,果然无比神奇。 从今天起,自己就是独步天下的神医了。 “呵呵,你们父子俩可真能演,我是不是该给你们颁发两座影帝奖杯?”刘明辉出言嘲讽。 他根本不相信,针灸能治好绝症。 邓守义现在的表现,一定是回光返照,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地不起,气绝身亡。 林不易盯着刘明辉,露出玩味的笑容:“记得你刚才说过,我要是能治好我爸的病,你就管我叫爷爷。” 刘明辉轻蔑道:“这老头最多再活半个小时,亏你小子还笑得出来。” “打嘴炮没有用,要不咱们拍个片子,用事实说话。”林不易笑道。 去拍个片子,一方面是为了让刘明辉闭上臭嘴,一方面也是让老爹安心。 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太过离奇,从刚毕业的中医院学生,摇身一变成为神医,一般人肯定不相信。 刘明辉愤愤道:“拍就拍,你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于是几人离开病房去拍片子,林不易想要搀扶老爹,邓守义却摆摆手,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步子迈得比年轻人还大。 一般来说,拍片子需要一个小时,但刘明辉利用手中的权力,仅仅十几分钟就拿到了结果。 当他看到邓守义的片子以后,惊讶得目瞪口呆,世界观被完全颠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4章 摊上大事了 刚刚拍出的片子,清晰明了地显示,邓守义的肝脏功能,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看不到丝毫病灶。 其他身体器官也运行良好,别说花甲老人,就算很多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也赶不上。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这种事。 刘明辉瞪大了牛眼,任他挠破头皮,也想不通林不易是怎么做到的。 区区几枚银针,竟然有如此逆天的功效。 “庸医,你还有什么话说?”林不易轻嗤一声。 刘明辉眼珠子一转,恬不知耻道:“这都是我对症下药,治好了你老爹的病,还帮你们省了一笔手术费,回头送一面锦旗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要不是在医院这种场合,林不易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护士小张低声道:“刘医生,你就给人家挂了点盐水,开了点维生素,哪能治好肝硬化?” 刘明辉板着脸:“住口,我治病的手段,哪是你个小丫头能看懂的?” 小张吐了吐舌头,别过脸露出鄙视的表情。 医护人员们都知道,刘明辉能混到今天,根本不是靠医术,而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私下里,他还是个臭流氓,经常利用权势,调戏年轻漂亮的小护士。 不少人都对他恨得牙痒痒,可又敢怒而不敢言。 林不易冷声道:“我爸的病,是我刚才用针灸治好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愿赌服输,你还叫不叫爷爷了?” 刘明辉扯着嗓子耍无赖:“滚滚滚,再在这胡搅蛮缠,我叫保安了。” 林不易怒上心头,一攥拳头就要挥上去。 邓守义却一把抓住林不易的胳膊,低声道:“小易,别惹事,既然我的病好了,咱们就赶紧出院吧!” 老人家老实巴交了一辈子,过惯了逆来顺受的生活。 有钱有势的人,穷人是得罪不起的。 他不知道林不易已脱胎换骨,不再是任人欺凌的穷小子,一心只想息事宁人。 林不易略一沉思,还是先安顿好老爹。 这个狗庸医,回头再来收拾他,非打得他满地找牙,跪着叫爷爷不可。 回到715病房,邓守义乐呵呵地开始收拾衣服,准备办理出院手续。 这病房满是消毒水味,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林不易终于抽出空来,对卫羽柔说:“卫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冷落了你大半天,我来帮你施针吧!” 卫羽柔亲眼见证了刚才的奇迹,对林不易的医术,已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扫视了一下病房,略带娇羞:“就在这里?” 林不易点头:“你在我爸的病床躺一下,我帮你拉上帘子,十几分钟就好。” 卫羽柔轻咬红唇:“我……我也要脱衣服吗?” 林不易错愕片刻,随即释然一笑:“不用,你解开衬衫最下面的扣子,露出小腹就行。” 卫羽柔长吁了一口气,生怕让她像邓守义刚才一样,需要袒胸露腹。 两人认识还不到一天,毕竟男女有别。 不过当卫羽柔遵照林不易的指示,平躺下来撩开衬衫下摆,脸颊依旧羞得通红。 她的小腹平坦光滑,没有一丝赘肉,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圆润的肚脐眼,透着一丝魅惑性感。 林不易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到如此美色,立刻呼吸紊乱,血脉喷涌。 好在暗运灵力,才强行将邪念压制下来。 他将银针消毒以后,按照脑海中传承的医术,施展出一套七星补血针。 女人因为生理构造,多多少少会有些气血亏虚的小毛病。 这套针法,是专为女人发明,一共只有七针,保证手到病除。 林不易屏息凝神,将针尖慢慢插入吹弹可破的肌肤,缓缓渡入灵力。 卫羽柔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反而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哼。 “别乱叫。”林不易沉声叮嘱。 “对……对不起。”卫羽柔的脸颊红到耳根,更显妍态无双。 这样标致的美人儿,整个江城都找不出来几个。 另一边,刘明辉坐在办公室喝茶,用手机看美女直播,门突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大堆人。 为首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威严,正是三医院的院长江为民。 刘明辉忙不迭起身相迎:“院长大人,有事叫我就行,怎么劳您大驾亲自来我这了?” 宛如一条哈巴狗,摇尾乞怜。 江为民目光凛然:“我听说你治好了一名肝硬化患者?” 刘明辉表情阴晴不定,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知道的?” “护士站都传遍了,刘医生你可真是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江为民竖起大拇指。 “身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我这么多年刻苦钻研医术,对肝脏疾病的治疗,是有一些独到的心得。”刘明辉大言不惭,顺势就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那太好了,我们医院有一位身份特殊的病人,一样是肝硬化患者,你马上去把他治好。”江为民吩咐道。 “什么?”刘明辉顿时傻了眼。 本来只想吹个牛,这下摊上大事了。 一滴冷汗,从额角悄然滑落。 院长亲自关照的病人,身份定然非同小可,一旦搞砸了,他根本负不起责任。 刘明辉定了定神问:“院长,是哪位病人?” 江为民侧过身子,让过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仪表堂堂,衣着华贵。 刘明辉立刻认出来,这人是唐家现任家主唐云帆。 在整个江城,唐家都是首屈一指的豪门,这样的大人物跺跺脚,全城都得抖三抖。 要捏死他这种小人物,更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刘医生,家父的病就拜托你了,若你真能妙手回春,我们唐家必有重谢。”唐云帆略一拱手。 刘明辉牛皮已经吹出去,此时骑虎难下。 他只能硬着头皮,跟江为民和唐云帆前往16楼的vip豪华病房。 站在电梯里,刘明辉不断向上天祈祷,希望病人的病情较轻,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当踏入病房的一瞬间,他便心如死灰。 因为这里汇聚了全院甚至全市肝脏方面的医疗专家,很多都是他的顶头上司或者大学教授。 这些大佬都束手无策,指望他一个马屁精? “刘医生,大热天的你抖什么?”江为民问。 “没……没事,在电梯里站久了腿有点累。”刘明辉战战兢兢地回答,肠子都快悔青了。 得罪了唐家,只怕小命不保。 如果上天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再也不吹牛逼了。 第5章 知恩图报 这世上的人,都难逃生老病死。 有钱有势的人,更是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唐云帆的父亲名叫唐如海,是唐家的上一任家主,曾经也是名震四方的风云人物。 可惜两年前患上肝硬化,住在这豪华病房里,请了无数名医专家,依旧无力回天,病情一日重过一日。 原本以刘明辉的级别,根本没资格来到这里。 只是刚才医院里都传开了,说刘明辉治好了一名肝硬化患者,如何如何妙手回春、华佗在世,传到了唐云帆耳中,于是病急乱投医,让江为民出面,把他请上来。 “刘医生,病人的身份不用我多介绍了,这不光是你的事,也关系到我们整个医院。”江为民郑重地叮嘱。 唐家在江城的地位举足轻重,跟政界和商界都有紧密的联系。 刘明辉要真能治好唐如海,是整个三医院的荣耀,明年的拨款至少能翻一倍,所有医护人员都跟着沾光。 与之相反,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全院都得跟着遭殃。 刘明辉心里打鼓,冷汗涔涔,探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唐如海。 气色果真跟邓守义一模一样,双目紧闭,形容枯槁。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站出来问:“明辉,你有把握吗?” 刘明辉一看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连忙强装镇定:“唐老先生这病,西医治不了,需要用中医的针灸手段。” “中医?你不是一向最看不起中医吗?”老医生狐疑道。 “这个……中医偶尔也有奇效。”刘明辉支支吾吾地应付。 刚才林不易用太极还魂针,治好了邓守义的病,他一直冷眼旁观,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心想要是依样画葫芦,治好唐老爷子,那就是泼天的富贵。 唐家这种豪门巨富,随便付点诊金,就够普通人潇洒一辈子。 这个险,值得冒。 说干就干,刘明辉向护士讨要了一套银针,然后解开唐如海的上衣,露出胸腹。 他学着林不易的手法,第一针下在檀中穴。 谁知一针下去,立即有一道血箭喷出来,溅了他一脸。 与此同时,唐如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怎么回事?你到底行不行?”唐云帆厉声质问。 “这这这……这是正常现象,放一放毒血。”刘明辉硬着头皮解释。 接着第二针,刺入气海穴。 唐如海惨叫一声,全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 连接在身体上的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警示声。 “王八蛋,你对我爸做了什么?”唐云帆一把抓住刘明辉的衣领。 “不对呀,怎么会这样?”刘明辉喃喃自语。 明明林不易就是这么做的,为什么二者的效果天差地别? 他哪里知道,针灸之术博大精深,可不是光把针刺入穴位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手法,多少老中医学了一辈子,也只是粗通皮毛。 “敢用我爸的身体开玩笑,你好大的胆子!”唐云帆暴怒地喝道。 他回头吩咐:“唐坤,给他点教训。” 一名铁塔般的壮汉应声上前,张开蒲扇大的手掌,狠狠一耳光扇在刘明辉脸上。 刘明辉惨叫一声,飞出六七米远,一头撞在墙壁上。 左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来。 咳嗽几声,吐出来一大口鲜血,混着两颗后槽牙。 江为民吓坏了,指着刘明辉的鼻子大骂:“你不想活了?唐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跟着陪葬都不够。” 刘明辉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哪里还敢装逼,连忙匍匐着求饶,将真相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 “那名肝硬化患者,不是我治好的,而是一个病人家属治好的,是个叫林不易的年轻人……” 715病房里,林不易一边施针,一边同卫羽柔闲聊。 “卫小姐,你昨晚去夜痕酒吧干嘛?” 他看得出来,卫羽柔气质高贵,举止优雅,绝非喜欢泡夜店那种女人。 卫羽柔叹了口气:“我是去找周文俊要债的,这人太无耻了,总是推三阻四。” 原来,卫家是江城有名的古董世家,而周家是经营玉器生意的,两家之前有过一次合作。 周家拖欠了三千万尾款,迟迟不肯给钱。 卫羽柔跑了好几趟,都被周文俊用无赖手段打发回来。 一听周文俊的名字,林不易便火冒三丈。 昨晚被欺凌的景象,一一浮现在眼前。 周文俊和何小玉这对狗男女,必须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卫小姐,感谢你昨晚救了我,这笔钱我帮你要。”林不易笃定地说。 “那我先谢谢你了。”卫羽柔嫣然一笑。 她只当林不易开玩笑,便随口应付一句,逗他开心罢了。 周文俊那种无耻小人,怎么可能乖乖给钱? “可以了,你起来试试。”林不易收了针。 卫羽柔扣上纽扣,下床走了两步,小腹的隐痛已荡然无存。 双腿轻盈,玉步生花。 她大喜过望,赞叹道:“林不易,谢谢你,你真是神医。” 林不易淡淡一笑:“举手之劳,我做人一向知恩图报。” 他不仅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如果不能快意恩仇,白瞎了传承者的身份。 这时,病房门被人急匆匆地推开,脸颊肿成猪头的刘明辉踉跄着进来,大声疾呼:“林兄弟,救命啊!” 林不易沉着脸:“你来干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刘明辉声泪俱下,将唐如海的病情交代了一遍。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小命,现在全攥在林不易手上。 “林兄弟,之前多有得罪,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我这人嘴臭,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要是唐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杀了我的,求求你救救我。” …… 林不易眉峰一蹙:“跪下来,叫爷爷。” 刘明辉迟疑片刻,一咬牙扑通跪下:“爷爷,爷爷,爷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林不易看向收拾衣服的邓守义:“你之前骂我爸是穷病鬼。” 刘明辉立刻朝着邓守义磕头:“太爷爷,对不起,我掌嘴。” 说完左右开弓,自己抽了七八个大嘴巴子。 病房里的人都看呆了,一向目中无人的刘医生,居然这么低三下四,摇尾乞怜。 刘明辉心里清楚,只要能保住小命,什么面子都可以不要。 那可是唐家,杀他比杀鸡还容易。 林不易居高临下,望着瑟瑟发抖的刘明辉,生不起半分同情。 这种人渣,死有余辜。 第6章 天降神医 刘明辉正跪地求饶之际,唐云帆与江为民又推门而入。 看到林不易,唐云帆惊讶不已。 没想到刘明辉口中的神医,竟然会这么年轻。 他恭敬地拱手,礼貌道:“林先生,家父病重,命在旦夕,还请你出手相救。” 如果只是刘明辉哀求,林不易定然不为所动,但毕竟人命关天,得到玄医宗传承,悬壶济世、造福苍生也算自己的职责。 何况他本就是中医大学毕业生,入学第一课就是先学医德。 “卫小姐,劳烦你先带我爸去办理出院手续,我去去就来。”林不易请求道。 “没问题,叔叔就交给我吧!”卫羽柔一口应承。 林不易抬手一指,对唐云帆道:“前面带路。” 一行人步入电梯,刘明辉唯唯诺诺跟在后面,全无之前的趾高气扬。 他今天是死是活,就全看林不易的了。 来到16楼的豪华病房,林不易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膀大腰圆的唐坤。 这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呼吸沉稳均匀,并非一般的保镖,而是一名黄阶五段的武者,能以一当百。 当然,跟林不易这个玄阶七段比,不如他一根毛。 那群医疗专家看到林不易,全都傻了眼。 任谁也没想到,被刘明辉吹得神乎其神的针灸高手,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小伙。 一时间,议论四起。 “唐先生,你要三思啊,唐老先生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刘明辉就是个妄人,他推荐的人更不可信,不能拿唐老先生的生命开玩笑。” “我活了七十岁,这么年轻的神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唐先生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 虽然说什么的都有,但众人的意见倒是一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林不易碰唐如海。 林不易扫了一眼众人,淡淡一笑:“你们要能治病,也用不着请我来。” 此话一出,专家们全都闭了嘴。 一个个涨红了脸,眼神却颇为不忿。 林不易看向唐云帆:“你们要是信不过我,我这就离开。” 唐云帆慌忙劝阻:“林先生,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对你完全信任。”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死马当活马医,林不易是唐如海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们这些人,屁用没有,就会乱嚼舌头,都给我滚出去!”唐云帆怒气冲冲道。 一群专家面面相觑,不敢吭声,只得听命退出病房。 刘明辉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心悬到嗓子眼。 “林先生,还请你出手。”唐云帆恭恭敬敬道。 “拿针来!”林不易豪气干云地吩咐。 立即有护士递上消过毒的银针。 唐如海与邓守义的病大差不差,用太极还魂针一样可以治疗。 林不易运起灵力,按檀中穴、气海穴、中极穴的顺序,行云流水地落针。 门外的一众专家,对中医一窍不通,但都憋着一口气,忍不住小声嘀咕。 “咱们都一把岁数,居然被一个小辈骑在头上,传出去太丢人了。” “让这小子得意几分钟,他要是治不好唐老先生的病,唐家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这些年轻人,招摇撞骗到唐家,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 林不易落针如雨,转眼间便完成六十四针,唐如海的身体正上方,出现一个太极云图的虚影,一闪而过。 刘明辉拍着胸口:“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小命保住了。”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唐如海像中邪一般,从床上弹起,吐出一大口黑血,喷在雪白的床单上。 “爸,你怎么了?”唐云帆吓得面如土色,接着厉声质问林不易:“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林不易镇定自若:“这是排出毒血。” 同样的说辞,唐云帆刚才已经从刘明辉口中听过一次。 此刻他认定,林不易同刘明辉一样,是招摇撞骗之徒,立即给唐坤一个眼神。 唐坤领命,张开右手五指,一把抓向林不易肩头。 林不易听见风声,反手一巴掌扇回去。 唐坤犹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七八米,重重摔在地板上。 挣扎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 唐云帆大惊失色,他非常清楚唐坤的实力,居然会被林不易轻描淡写一招,打得瞬间失去战斗力。 这个年轻人,恐怖如斯! “云帆,不可胡来。”唐如海开口阻止。 “爸,你能说话了?”唐云帆惊喜万分,扑到病床前。 唐如海微微点头:“我现在舒服多了,肚子里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林不易解释道:“刚才唐老先生被人乱扎了两针,引起血脉紊乱,才会吐出毒血,现在已经无碍了。” 唐云帆仍旧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询问:“林先生,你是说我父亲已经痊愈了?” 林不易将银针往托盘里一扔:“不信你叫外面那群专家进来,给老爷子做个全面检查。” 唐云帆一招手:“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我进来。” 专家们不敢怠慢,连忙鱼贯而入,各司其职,开始给唐如海检查身体。 十分钟后,众人看着最终的检查结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如海卧床两年,难倒无数名医的疑难杂症,居然真的被林不易一套针灸治愈了。 “太神奇了,这是我学医四十年见过最神的事。” “神医,真的是天降神医,来造福世人的啊!” “我现在改学中医,还来得及吗?” …… 听到专家们的结论,唐云帆喜出望外,朝林不易深鞠一躬:“林先生,不,林神医,感谢你的救命大恩,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多有得罪。” 林不易来到唐坤面前,推宫过血,很快为他治好伤势。 唐坤心悦诚服:“今天能见到真正的高手,我死而无憾了。” 林不易吩咐唐云帆:“照顾好你家老爷子,再休养个十天半月,就彻底没有大碍了。” 唐云帆激动地说:“林神医,救命大恩,一般的诊金拿不出手,我回头会为你送上一份合适的厚礼。” 林不易微微颔首。 治病收取诊金,无可厚非。 如果病人是穷苦百姓,可以分文不取,但像唐家这种富商巨贾,他送一座金山自己也受得起。 江为民挤进人群:“林神医,不知你在哪高就?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三医院?” 林不易一摆手:“我的事先不急,有个人的事,你最好先处理一下。” 说完目光投向门外,落在那个畏畏缩缩的人影上。 刘明辉连滚带爬,匍匐在林不易脚边:“林神医,我知错了,求你高抬贵手啊!” 第7章 君子报仇 无论刘明辉怎样哀声求饶,林不易都无动于衷。 他非常清楚,留这种败类在医疗队伍,只会害了更多人。 “江院长,这人对我父亲都敢乱扎针,何况普通病人,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唐云帆厉声道。 江为民惶恐地说:“林神医,唐先生,我早就接到举报,刘明辉医术平平,人品低下,经常向病人家属索要红包,还骚扰医院的女职工。” 唐云帆怒意更盛:“那你为什么不处理?” “马上处理。”江为民抹了一把汗,冲刘明辉大吼:“你被开除了,马上给我卷铺盖滚蛋。” 刘明辉哭喊道:“院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三舅还请你吃过饭呢!” 实际上,刘明辉能在三医院混得风生水起,跟江为民的包庇纵容脱不了干系。 但事到如今,得罪了唐家,只好弃车保帅。 江为民生怕刘明辉抖出更多丑事,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让你滚你就滚,再多说一句话,我饶不了你。” 刘明辉惨叫连连,不敢再开口,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病房。 出了这种事,他能保住一条小命,就算烧了高香。 江为民恭敬道:“林神医,不知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医院?我为你单独开设一个中医诊室,一来就让你做主任医师。” 林不易冷冷地拒绝:“没兴趣,你还是擦亮眼睛,肃清你们的医疗队伍吧!” 江为民老脸一红,讪讪地不敢再开口。 唐云帆要了林不易的电话,表示等老爷子的身体稳定下来,就亲自携厚礼致谢。 林不易挥了挥手,潇洒走出病房,留下身后一片赞叹之声。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种感觉,还挺爽。 来到一楼大厅,卫羽柔已经帮邓守义办好出院手续。 “麻烦你了,卫小姐。”林不易感激地说。 “不用客气,咱们已经算朋友了,你别叫我卫小姐那么生疏,叫我羽柔就好。”卫羽柔的笑容极具亲和力。 “那好吧,羽柔。”林不易也是洒脱之人。 “医院门口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卫羽柔态度诚恳,父子二人不好推脱,只得接受。 来到停车场,卫羽柔开出来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价值一百五十万左右。 林不易暗暗咂舌,这还真是个不差钱的豪门千金。 邓守义从没坐过这么好的车,生怕弄脏座椅,显得格外拘束。 卫羽柔心思细腻,一边开车一边闲聊,气氛才渐渐融洽下来。 来到一片老居民区,邓守义背着行李下车,林不易要送他上楼,却被他阻止。 “我身体没事了,你们年轻人办正事去。” 林不易只得说:“那行,爸,你先休息一下,我晚一点回来。” 卫羽柔向邓守义挥手:“叔叔再见。” 邓守义笑眯眯地说:“卫小姐,有空跟小易回家来吃饭。” 卫羽柔含笑点头,踩下一脚油门,玛莎拉蒂呼啸着绝尘而去。 “林不易,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周氏集团,我不算什么君子,报仇可等不了十年。” 林不易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 卫羽柔没有多问,驾车直奔周氏集团。 办公室里,周文俊正抱着一个女秘书,双手在丝袜美腿上肆意游走。 桌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兴致,接起来听了几句,不耐烦地挂上电话。 “小周总,怎么了?”女秘书娇滴滴地问。 “又是卫家那娘们儿,区区三千万天天来催,跟他妈的催命一样。”周文俊放开女秘书,整理了一下衣服。 不多时,前台小姐带着卫羽柔,来到周文俊的办公室。 周文俊一脸假笑:“卫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卫羽柔俏脸生寒:“别来那一套,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周文俊一皱眉:“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公司资金还没回笼,等钱收回来我第一时间打给你。” 卫羽柔柳眉倒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别拿这些话来敷衍我。” “要想我现在还钱,也不是没有办法。”周文俊拉长音调。 色眯眯的眼神,在卫羽柔窈窕的身段上游走。 “什么办法?”卫羽柔强忍住恶心。 “只要卫小姐陪我睡一觉,睡完了保证三千万一分不少,立马到账。”周文俊发出肆意的狂笑。 卫羽柔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尤物,跟她一比,何小玉简直就是庸脂俗粉。 要是能跟这样的美人共赴巫山,定然快活无边。 “无耻!”卫羽柔气得俏脸通红。 “周文俊,有种你再说一次。”一个严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周文俊定睛一看,竟然是林不易。 他笑得更加猖狂:“怎么是你这个死废物?昨晚的打还没挨够?” 林不易一步一步向前,眼中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周文俊没来由身体一颤,笑意收敛:“你这种穷鬼,有什么资格来我的办公室?” 林不易语调冰冷:“我来帮卫小姐要债,今天这钱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周文俊轻蔑道:“我说过,只要她陪我睡一觉……” 话说到一半,脸颊便挨了重重一拳。 身体横飞出七八米,撞在一个大花瓶上,瓷片哗啦啦碎了一地。 周文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摸额头全是血。 再看林不易,还站在原地,仿佛从来没有动过,根本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 以林不易如今的实力,一拳能把周文俊打成肉泥,刚才仅仅用了半成功力罢了。 “死废物,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们周氏集团闹事,老子今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周文俊破口大骂,嘶吼着叫人。 一个铁塔般的人影闪进门,挥拳向林不易攻来。 来势汹汹,虎虎生风。 林不易认出来,这人是周文俊的贴身保镖大彪,自己昨晚一身伤正是拜他所赐。 “大彪,给我打死他。”周文俊咆哮着发出命令。 林不易嘴角淡淡一笑,抬起右腿,狠狠一脚踹过去。 快如闪电,避无可避。 大彪毫无招架之力,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嘭地一声撞在墙壁上,整个房间似乎都抖了一下。 铁塔般的身体,瞬间弯成了虾米,顺着墙壁缓缓滑到地上。 连闷哼都发不出一声,便陷入昏迷,生死未知。 “什么?”周文俊吓得魂飞魄散。 大彪是特种兵退伍,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竟然连林不易一招都接不住。 这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死废物吗? 第8章 杀神附体 林不易一招制敌,霸气外露。 别说周文俊,就连卫羽柔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有这么强的实力,昨晚怎么被人揍那么惨? 林不易上前几步,一脚踩在周文俊的手臂上,只听咔嚓一声,骨头被轻易踩断。 周文俊哭爹喊娘,朝门外疾呼:“快来人啊,救命啊!” 外面的秘书早听见动静,立刻召集全公司的保安,上来救驾。 不到半分钟,门口便黑压压堵满了人。 一个个膘肥体壮,穿着清一色的保安制服,显然都是有点功夫的练家子。 “林不易,小心呀!”卫羽柔提醒。 林不易微微一笑:“以我观之,如土鸡瓦犬耳!” 周文俊大骂:“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上,谁把这狗东西拿下,我奖励十万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保安们立刻向林不易扑去。 林不易毫无惧色,不退反进,向保安们发起反冲锋。 犹如杀神附体,虎入羊群。 一瞬间,杀猪般的惨叫接二连三,此起彼伏。 那些看似强壮的保安,此刻全都像纸糊的一样,没人能接得住林不易一招。 不到半分钟,便没有一个人能站着,全都筋断骨折,哀嚎连连。 周文俊趴在地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这样?你他妈吃大力丸了?” 林不易冷冷道:“继续叫人,我还没过到瘾。” 周文俊喷着口水大喊:“来人啊!” 门外的女秘书体如筛糠:“小周总,整个集团的保安,全都躺在这里了。” 周文俊闻言,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不停往后缩。 林不易冲上去,一耳光扇在他脸上,半边牙全部被打飞。 “我最后问一次,你还不还钱?” 周文俊痛入骨髓,哪里还敢硬撑,连连道:“我还,我还,别打我。” 说着挣扎来到办公桌前,开出一张三千万的支票。 林不易一个寒门子弟,从来没用过支票,辨别不了真伪,递给卫羽柔过目。 卫羽柔惊喜地点头:“是真的,林不易,你可真厉害。” 林不易得意地一笑:“你昨晚救了我,这是报答你的,对付这种恶人,就必须比他更恶。”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过去那种任人欺凌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林不易又向周文俊走去,周文俊吓得椅子都坐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直往办公桌下钻。 “滚出来!”林不易命令道。 “还……还有什么吩咐?”周文俊探出半个脑袋。 “既然你是何小玉的男朋友,帮她把债一起还了。”林不易道。 “我知道错了,不该跟你抢女人,我马上把她还给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周文俊唯唯诺诺道。 “我呸!”林不易一口唾沫吐过去:“那种贱女人,你还是自己留着玩,我让你帮她把五千块钱还给我。” 周文俊不敢怠慢,连忙打开抽屉,递上五千块现金。 林不易接过来,清点了一下,满意地塞入兜里。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虽然他如今身负绝世医术和修为,要赚钱易如反掌,但一码归一码,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羽柔,咱们走。”林不易潇洒地一摆头。 卫羽柔微笑点头,跟他一起离开办公室。 周文俊颤颤巍巍地说:“慢走,二位慢走啊!” 地上的保安横七竖八躺了一大堆,全都哼哼唧唧,这场面既凄惨又搞笑。 从周氏集团出来,刚好到了饭点,卫羽柔感谢林不易,一定要请他吃顿午饭。 林不易也不客气,点了好几道招牌菜,大快朵颐起来。 获得传承以后,他的饭量也比从前大了许多。 卫羽柔道:“把你手机给我,咱们加个好友。” 林不易含着满口饭菜,将手机递过去:“你自己弄。” 卫羽柔一通操作,只听林不易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林不易拿过来一看,发现她给自己转了一百万。 “羽柔,你这是干什么?” “你帮我要回来三千万,我给你一点辛苦费,你别嫌少就好。” 卫羽柔目光十分真诚。 三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周文俊一直耍无赖,这笔钱得拖到猴年马月。 如果去法院起诉,不仅流程复杂,还耗时耗力。 这一百万花得值。 不过对林不易来说,一百万可是一笔大钱了,够他们父子俩好好改善一下生活。 要知道昨天,他还是个为了五千块钱,就被人揍得遍体鳞伤的穷光蛋。 林不易为人爽快,不喜欢假客套,既然人家执意要给,他就安心收着。 吃过饭以后,两人在餐厅门口告别。 林不易打了辆出租车,回到老旧的居民区。 一推开家门,邓守义便迎上来:“小易,你吃过午饭没有?没吃我给你做。” “我跟羽柔在外面吃过了。”林不易摘下胸前的白色玉佩道:“爸,你再跟我讲讲这块玉的事。” 邓守义摇头:“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也不知道,捡到你时你脖子上就挂着这个。” 时间推回到二十二年前,当时邓守义三十多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 由于家中一贫如洗,老婆跟人跑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一天下班路过一个垃圾桶,邓守义听见里面传来哭声,凑上去一看,居然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名字和生辰八字。 就这样,邓守义收养了林不易,靠着在工厂的微薄收入,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一直到大学毕业。 眼看到了退休的年纪,打算享几天清福,又患上了肝硬化,差点交代在医院里。 “爸,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林不易动情地说。 “小易,我收养你不图什么回报,只是让自己生活有个盼头,我还能挣钱,你不用管我,早点娶个媳妇,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邓守义乐呵呵地说。 “爸,我才二十二岁,结婚还早呢!” “不早了,都到可以扯证的年纪了,我看今天那个卫小姐就不错,又漂亮又有气质,你加把油把她拿下。” 一想到卫羽柔,林不易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微笑。 这样美丽又温柔的大家闺秀,的确万里挑一。 征服这种极品美女,才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第9章 喜提新车 当天晚上,林不易洗漱过后,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玄医宗传下的乾坤大道心经。 他现在已经是一名玄阶七段的武者,只要勤修苦练,假以时日,便能突破至地阶修为。 天地玄黄四级武学境界,每进一阶,都是质的飞跃,武力呈指数级增长。 修炼至天阶大圆满境界,就能像先祖林正阳一样,飞升成圣。 当林不易再度睁开眼,已经是次日破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目射出两道精芒。 他惊喜地发现,只要运起灵力,自己能透过墙壁,看到另一个房间安睡的邓守义。 拥有透视眼以后,行医治病,大有裨益,比x光方便多了。 由于邓守义大病初愈,身体还需要恢复,林不易打算先在家里待几天。 一边照顾老爹,一边修炼功法。 没过两天,邓守义就闲不住了,嚷嚷着要出去收破烂挣钱。 林不易劝阻道:“爸,你有退休金,安心养老就行,还挣什么钱?” 邓守义脖子一梗:“我天生就是劳碌命,让我光享受不干活,比死了还难受,你让我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林不易皱眉:“那你也不能收破烂,又脏又累的。” 邓守义叹了口气:“其实我年轻时有个梦想,就是开一家自己的小卖部,可是我没有本钱啊!” 林不易闻言,顿时乐了。 他有卫羽柔给的一百万,开一家小卖部绰绰有余。 既然老爹不愿闲着,给他开个铺子,让他有点轻松的活干,每天跟街坊邻居吹吹牛,心里也舒坦。 不过林不易当下没有明言,打算把小卖部开起来以后,再给老爹一个惊喜。 快到中午时,有人来敲门。 邓守义开门一看,是以前在机械厂的工友王胜利,两人经常在楼下下棋,都是臭棋篓子。 王胜利乐呵呵道:“老邓,今天我家元凯提了辆新车,你跟小易一会儿来吃饭,大家庆贺一下。” 邓守义连连点头:“好好好,恭喜恭喜。” 王胜利转头又去别家敲门,扯着破锣嗓子,生怕不知道他家买了新车。 邓守义关上门,去换一身干净衣服。 林不易撇了撇嘴:“爸,你这什么朋友?你住院那么久他不来看一眼,现在跑来请客,分明就是想收红包。” 邓守义挠了挠头:“老王这人就是爱显摆,有时候说话刻薄,你要看不惯一会儿少说话多吃菜。” 到了饭点,父子二人来到楼下的春梅饭馆。 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大众速腾,还没有上牌照。 这车也就十万出头,是很平常的家用代步车,远远够不上撑面子的地步。 一个梳着油头的年轻人,春风满面地给客人递烟,正是王胜利的儿子王元凯。 说来王元凯和林不易以前还是小学同学,不过这家伙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没毕业就去干工地,吃了不少苦,现在混了个小包工头。 “林不易,听说你大学毕业了,找工作没有?”王元凯冲林不易打个招呼,态度却十分傲慢。 “还没来得及找,前段时间在医院照顾我爸。”林不易直言道。 “你学的是中医,这年头可不好找工作,估计挣不到什么钱吧?”王元凯阴阳怪气地说。 两人年纪相仿,从小就被大人拿来比较。 人们都说林不易学习好,将来肯定有大出息,王元凯心里一直不服气,长大后见到林不易,总要损上几句,寻找一点心理平衡。 王胜利从门口出来,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这年头读书早就没用了,大学生又怎么样?毕业了还不是给人打工。” “小易学的是冷门专业,就算找到工作,一个月工资也就两三千。” “我们元凯虽然读书少,但他现在是包工头,一年挣十几万呢!” …… 在他眼中,一年挣十几万就是了不得的高工资,必须要好好炫耀一番,让左邻右舍全都知道。 看门的李大爷竖起大拇指:“元凯有本事,这辆车不便宜吧?” 王胜利越发得意:“这车是次顶配,落地要十三万,咱们可没有贷款,是全款付清的呢!” 邻居们一听,纷纷捧高踩低起来。 “不错不错,元凯这孩子,打小我就看他行。”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小易读那么多书有屁用,能挣钱才是硬道理。” “可怜老邓辛苦一辈子,供你上了大学,你现在连辆电动车都买不起。” …… 邓守义连忙解释:“小易学医是治病救人,不光是为了挣钱,再说他还没找工作。” 王元凯眼神讥讽:“林不易,你要实在找不到工作,就来跟我干小工,一天能挣一百多块,你攒两年钱,也能像我一样优秀,全款提一辆车。” 林不易淡淡道:“区区一辆十万出头的车,我看不出你优秀在哪里。” “批评你两句,你还不爱听是吧?”王元凯脸色一变。 “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我凭什么要爱听?”林不易当即怼了回去。 王胜利一把拉住邓守义,拿出苦口婆心的语气。 “老邓,小易这脾气必须收敛一下,你这个当老爹的真该好好管教。” “我们说他都是为他好,他还不乐意听了,摆脸色给谁看?” “我们元凯比他挣钱多,就有资格教育他。” …… 邓守义沉着脸:“明明是你们家元凯先挑衅的。” 街坊邻居们一看双方发生矛盾,立刻开始站队。 王胜利以前在厂子里是车间主任,而王元凯现在是包工头,反观邓守义家徒四壁,又生了一场大病花光全部积蓄,傻子也知道该向着谁说话。 于是大家指手画脚,对邓守义和林不易各种责备。 “现在这世道,谁有钱谁就有理,你还真别不服气。” “小易你不爱听批评,那就拿出点本事来,也去全款提一辆新车给大伙瞧瞧。” “老邓你也别护犊子,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你这么溺爱只会害了他。” …… 王元凯点燃一根香烟,悠闲地吐着烟圈:“林不易,还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能全款提一辆新车,我马上跪在地上向你道歉。” 此话一出,大家都发出一阵哄笑,极尽嘲讽。 谁都知道,林不易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就算把他卖了也买不起一辆车。 邓守义表情难堪,低声对林不易道:“小易,都怪我没本事,害你丢脸了。” 林不易面不改色:“爸,你别着急,丢脸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第10章 梦中情车 林不易信步来到那辆速腾前,围着车身转一圈,最后在引擎盖上拍了拍。 王元凯吼道:“别乱摸,摸掉漆了你赔不起。” 林不易笑问:“你说你这车是全款买的?” 王元凯一愣,随即故作镇定:“当然,十三万出头。” 林不易抄起手:“可我怎么看到,你这车是零首付买的,欠了一屁股贷款。” “你你你……你凭什么这么说?”王元凯明显慌了。 “就凭这个。”林不易打开副驾驶门,从手套箱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袋。 众人凑上去一看,赫然是汽车贷款合同。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王元凯根本不是全款买车,而是只交了一点购置税和保险,贷款整整分期五年,每月都得还不少钱。 王元凯一下子涨红了脸,他想不明白,自己把合同放在车里,林不易怎么能发现。 早知如此,就该藏在家里了。 林不易面带微笑,这透视眼真好用,不但可以治病救人,还能揭穿别人吹的牛皮。 王胜利面子上挂不住,质问儿子:“你不是说全款买的吗?” 王元凯支支吾吾道:“爸,现在挣钱这么难,能买辆车就不错了,你管我全款还是分期呢!” 王胜利一想也是,又拿腔拿调地说:“就算元凯是贷款买车又怎么样?还是比小易有本事得多,他连电动车都买不起。” 街坊邻居们对王元凯的印象,虽然打了点折扣,但还是向着王家说话。 “元凯是做生意的,手里要留点流动资金,没必要全款买车。” “我相信元凯有那个实力,不管怎么说,崭新的小汽车是开回家了。” “对一个男人来说,有车和没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 听到这些话,王元凯迅速恢复了自信。 他抖着腿:“林不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一副书呆子模样,二手车这辈子都买不起一辆。” 街坊们哄堂大笑。 邓守义脸色十分难看,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带林不易过来,让他受这些冷眼和嘲讽。 这时,巷子口传来一声鸣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缓缓开了进来。 线条硬朗,沉稳大气,充满力量感,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车。 这也是一辆新车,还放着临时牌照。 “哇,这才叫车啊,太性感了。” “谁家有这么富的亲戚?咱们这穷巷子,好久没来过这么贵的车。” “这辆车得两百多万,我就算是做梦,都不敢奢望能拥有一辆。” …… 这辆奔驰一出现,王元凯的那辆速腾,瞬间被衬托成一堆破铜烂铁。 王元凯的表情很不自在,只盼望对方赶紧开过去,别影响他出风头。 可人家偏偏不遂他的愿,在春梅饭店门口停下来。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名壮汉,虎背熊腰,目光凌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云帆的保镖唐坤。 街坊们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迎上唐坤的目光,都忍不住避开,被他这股强大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唐坤发现了人群中的林不易,立刻小跑上来,深鞠一躬:“小人唐坤,见过林先生。” 林不易伸手将他扶起:“你来干什么?” 唐坤一指身后的奔驰:“奉家主之命,为林先生送上一辆代步车,请您笑纳,不要推辞。” 林不易一笑:“你们唐先生太客气了,这礼物过于贵重了。” 唐坤摇头:“林先生别误会,这并非家主给您的诊金,只是一点薄礼,等他忙过这几天,会亲自登门致谢,再送上正式的谢礼。” 唐云帆工作繁忙,又要照顾父亲,一直无暇分身。 他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会失了礼数,得知林不易还没有车,便吩咐唐坤去买一辆奔驰送过来,并代他问好。 唐家这种豪门,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更加惜命。 结交一位神医,就相当于为自己的生命多加一道保险,花再多心思结交也不为过。 唐坤和林不易说话时,街坊们已经围着奔驰大g看了好几圈,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羡慕之色,口中赞叹连连。 “好车呀,太漂亮了,别说让我拥有,坐一次都心满意足。” “还是小易有本事,人在家里,就有人把这么好的车送上门。” “小易这孩子,打小我就看他行,根本不是那些干工地的人能比的。” …… 话题的风向,迅速发生了转变,大家全都拍起林不易的马屁。 再没有人,多看王元凯的速腾一眼。 要知道,就在几分钟前,大家还把林不易贬得一文不值。 王元凯被抢了风头,心中颇为不忿,凑上来问唐坤:“哥们儿,你是不是搞错了?两百多万的豪车,你就白白送给这穷鬼?” 唐坤大怒:“住口!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林先生出言不逊?” 王元凯吓了一跳,没底气地说:“他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是担心你被他骗了。” 唐坤一把抓住王元凯的衣襟:“你到底是谁?再敢说林先生一句不是,我把你脑袋拎下来。” 刚才林不易和唐坤聊天时,提到过唐家。 王元凯听到了只言片语,便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大哥,你是唐家的人对吧?我是干工程的,现在就做着你们唐家的项目,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唐坤扫了一眼名片,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你们那是不是有个包工头,叫什么王元凯的?” “对,马上把他给我赶出去,终身不得再与他有任何合作。” “他得罪了唐家的贵人,是他自寻死路,其他不要多问。” 唐坤一问才知道,唐家下属的分公司,在郊区接了个小工程项目,而王元凯不过是最不起眼的小包工头,手下管着五六个人罢了。 敢得罪林不易,唐家不会再给他任何赚钱的机会。 听见唐坤讲电话,王元凯喃喃道:“吓唬谁呀?” 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 他接过来听了几句,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哭爹喊娘:“张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话没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王元凯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林不易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他扑通一声跪在林不易面前:“小易,刚才是我不对,咱们是发小,你帮我求个情吧!” 接着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都怪自己嘴贱,非要在林不易身上找存在感。 这下把工作都玩丢了,五年的车贷拿什么还? 第11章 灵药阁 面对王元凯的哀求,林不易无动于衷。 虽然二人算不上深仇大恨,但也谈不上什么好感。 林不易不是圣母,不会当滥好人。 王元凯还年轻,这次就当给他个教训,不然以后会捅出更大的娄子。 王胜利听说儿子丢了工作,急得浑身冒汗。 他推了推邓守义:“老邓,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跟小易说说,刚才我们都是开玩笑的,他这么认真干嘛?” 邓守义心里憋着气,冷冷道:“这是小易的事,我管不着。” 王胜利又道:“你是他爹,他能不听你的?” 邓守义反唇相讥:“那我凭什么听你的?” 王胜利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邓守义唯唯诺诺了半辈子,不料到了六十多岁,反倒咸鱼翻了身。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无常,做人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男人最爱的两样东西,无外乎美女和豪车。 林不易对这辆奔驰大g,也是非常喜爱。 他对唐坤说:“唐大哥,你跟我一起兜兜风。” 唐坤忙道:“林先生,千万别这么叫,我受不起,叫我名字就行。” 林不易没有留下来吃饭的心思,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摸着方向盘,爱不释手。 待唐坤坐上副驾驶,他同老爹打声招呼,一脚油门踩下去,奔驰车的引擎发出咆哮声,如离弦的箭一般驶出去。 强烈的推背感,带来无与伦比的驾驶体验。 春梅饭店门前,邓守义翻着白眼:“老王,这饭还吃不吃?我肚子都饿瘪了。” 王氏父子面面相觑,都哭丧着脸。 事情闹成这样,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 挂在屋檐下的鞭炮,也不知该点不该点。 奔驰车呼啸着行驶在大马路上,林不易开了一点车窗,风吹在脸上十分舒爽。 “唐坤,代我谢谢你们家主,这辆车我很喜欢。” 唐坤忙道:“林先生喜欢就好,你提供一下身份信息,我让人办好手续,这辆车就完全属于你了。” 林不易想了想又说:“还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一下。” 唐坤拍拍胸脯:“林先生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老爹闲不住,想在楼下开个小卖部,我不太懂这些东西,你能不能帮忙办好?” “小事一桩,我马上安排。” 唐坤帮林不易办好上户手续以后,又吃了顿午饭,便先行告辞。 林不易驾着车,前往江城最大的中药铺——灵药阁。 获得传承以后,他的修炼需要佐以丹药,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灵药阁的老板,是江城三大名医之首的萧空青,听说已经八十多岁,一向深居简出,而且性格古怪。 他不愿意看的病人,哪怕送上一座金山,也请不动。 愿意看的病人,就算是倒贴钱,也得给人治好。 林不易到达灵药阁,先坐在车上,开了一张药方,其中不乏名贵药材,如百年人参、天山雪莲、铁皮石斛等等。 由于现在刚过饭点,药铺里生意有些冷清,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顾客。 很多伙计吃过饭,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闲聊。 来到抓药的柜台,林不易将药方递上去:“麻烦你帮我抓一副药。” 柜台里坐着一名伙计,二十出头的模样,正拿着手机看美女直播跳舞。 他抬眉扫了一眼,见来人衣着普通,目光立刻又回到屏幕上。 “我正忙着,你等一下。” 林不易目力过人,看到屏幕上搔首弄姿的女主播,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你就忙着看这个? 灵药阁店大欺客,伙计也狗眼看人低。 他提高嗓门:“你明明就闲着,我赶时间,能不能先帮我抓药?” 伙计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随手抓起药方瞟一眼,又粗鲁地扔了回来。 “你们店没有这些药材?”林不易疑惑。 “笑话,我们灵药阁什么药材没有?只是你买不起罢了。”伙计轻蔑道。 “你凭什么说我买不起?”林不易怒道。 “这副药至少三十万,你买得起就见了鬼。”伙计又开始看屏幕上白花花的大腿。 他见林不易衣着普通,一身的地摊货,而药方上却全是名贵药材。 百年人参、天山雪莲这种东西,当然不会随便放在身后的抽屉里,要上楼去库房里取。 伙计懒得麻烦,又以貌取人,断定林不易只是拿他寻开心,便随手将药方扔回来。 林不易重重敲了一下柜台:“你把药抓来,我自然有钱付账。” 伙计也生气了,讥讽道:“你要真有钱,还是先买两件像样的衣服穿吧!” 说完发出一阵嗤笑。 二人的争执,引起其他伙计的注意,凑上来问清缘由,也对林不易冷嘲热讽。 “你小子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一出手就是三十万的药方。” “灵药阁是全城最大的药店,你敢跑到这来开玩笑,是不是活腻了?” “我们每天接触的顾客成千上万,你买不买得起这副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 药材的利润空间很大,这副药三十万,灵药阁能赚不少,伙计还能拿销售提成。 既然送上门的钱都不要,林不易也不会求着人家,整个江城又不是就这一家药店。 他一把抓起药方,掉头就走。 伙计们还以为他是被识破,羞愧离开,又是一阵哄笑。 林不易走到门口,忽然发现柱子上贴着一幅上联。 红娘子,插金钗,将军一见喜。 旁边贴着一张纸,重金征集下联。 林不易驻足观看,发现这联出得巧妙,包含四种药材。 红娘子是一种蝉科昆虫,金钗是杜鹃花科植物,将军是大黄的别称,一见喜则是穿心莲。 刚才的伙计吼道:“还不走看什么?这联是个绝对,半个月了没人能对上,你小子招摇撞骗不成,又动什么歪脑筋?” 林不易掷地有声:“别人对不上,我林某人未必对不上。” 伙计哂笑:“你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能对上来,我这辈子不卖药材了。” 这上联有完整的意境,又嵌着四味中药,连他们这些终日与药材打交道的人都对不上,何况一般人。 可林不易不是一般人,他是玄医宗第四十九代传人,不仅熟谙世上所有药材,对对联这种文字游戏也信手拈来。 只见他拿起桌上的毛笔,饱蘸浓墨,行云流水地对出下联。 白头翁,服丹砂,常山万年青。 第12章 杀一儆百 林不易获得传承以后,书法功力也非常人可比,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这个下联一出来,刚才还聒噪的伙计们,纷纷闭上了鸟嘴。 他们将上下联连起来,反复吟诵了几遍,忍不住拍案叫绝。 下联中,同样包含四味中药。 白头翁是一种根类药材,丹砂就是人们常说的朱砂,常山也是根类药材,万年青更是十分常见的草本植物。 对仗工整,合辙押韵,堪称千古绝对。 “对得好,对得妙,对得呱呱叫。” “人不可貌相,小兄弟年纪轻轻,对药材居然了如指掌。” “才思敏捷,挥毫而就,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 几个老掌柜从柜台里出来,抚着花白的胡须,啧啧赞叹。 这一下,刚才讥讽林不易那个伙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们不做生意,都凑在那干什么?”一声娇叱从头顶传来。 林不易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妙龄少女,沿着楼梯下来。 这女孩生得绝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身材玲珑有致,前凸后翘。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挽了个丸子头。 上身是一件最简单的白t恤,下身是超短的牛仔热裤。 一双修长的美腿,线条笔直匀称。 不同于一般美女娇滴滴的模样,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勃勃英气。 林不易一眼看出来,对方是个武者,不过修为不太高,只有黄阶二段,算是初窥门径。 “小姐,有人对出了下联。”一名伙计上前禀报。 “真的吗?”女孩惊喜不已。 林不易一问旁人,才得知她名叫萧诗雅,是灵药阁老板萧空青的孙女。 虽然名字取得文雅,却自幼不喜琴棋书画,专好舞刀弄棒。 萧空青宠爱孙女,便让她拜师名家,仅仅二十岁便成为武者,已经算天赋异禀。 萧诗雅来到柱子前,望着墨迹未干的下联,轻轻念出声:“白头翁,服丹砂,常山万年青,好,对得太好了!” 接着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发现除了掌柜和伙计,只有一个陌生男子。 身材高挑,相貌俊朗,带着几分潇洒不羁的气质。 “是你对出的下联?”萧诗雅惊讶于林不易的年轻。 “这么简单的对联,居然半个月都没人能对上,我看灵药阁也是浪得虚名。”林不易摇摇头。 “住口,不许你诋毁我们灵药阁。”萧诗雅脸上浮现出一层薄怒。 “你们店大欺客,还不许人说?”林不易反问。 “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一向买卖公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萧诗雅不忿。 “那你就得问他了。”林不易一指刚才的伙计。 萧诗雅回过头,严厉地质问:“李平,这是怎么回事?” 那伙计点头哈腰跑过来:“小姐,是这小子没事拿我消遣,拿着一张三十万的药方让我抓药,你看他像有钱人吗?” 萧诗雅沉吟片刻,向另一名伙计耳语几句。 伙计领命而去,不多时萧诗雅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一阵,突然大发雷霆。 “李平,你好大的胆子,玩忽职守,怠慢顾客,还想不想干了?” 李平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认错:“小姐,我下次不敢了。” 灵药阁这种大药店,为了防止纠纷,自然有360度无死角的监控。 萧诗雅刚才就是让伙计去调监控,发到自己手机上。 李平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这位先生,实在对不起,是我们的服务态度出了问题,我向你道歉。”萧诗雅向林不易欠身行礼。 “萧小姐,你没有犯错,无需向我道歉。”林不易不卑不亢地说。 萧诗雅突然抬手,给了李平一个响亮的耳光。 李平惨叫一声,踉跄着跌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 这一下,倒是出乎林不易的预料。 没想到这姑娘生得美若天仙,下手却一点不留情面,是个狠角色。 “道歉!”萧诗雅用命令的口吻道。 “对不起,我知错了,求先生原谅。”李平不敢不从,老老实实地道歉。 林不易嘴角微微上扬:“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我要是能对出下联,你这辈子都不卖药材了。” 李平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他肠子都悔青了,不该狗眼看人低。 “你说过这话?”萧诗雅问。 李平不敢抵赖,只得老老实实点头。 萧诗雅语调冰冷:“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你被开除了,趁年轻重新找个饭碗吧!” 李平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在萧诗雅脚边,痛哭流涕:“小姐,我是一时糊涂,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从十二岁就在灵药阁抓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萧诗雅不为所动,吩咐其他人将李平拖走。 林不易心中一惊,这姑娘还真不是一般人,处事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用出这招杀一儆百,今后灵药阁的服务水平,必然会上一个档次。 萧诗雅美目流转,看向林不易:“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林不易就好。”林不易语气缓和了许多。 “林先生,你才学不凡,对出了我们的下联,可以获得一万元奖金,你是选择拿钱走人,还是再对第二个对子?对上了可以获得十万元。”萧诗雅盈盈一笑。 “钱不钱的不重要,我这人就爱对对子。”林不易发出爽朗的笑声。 萧诗雅回头使个眼色,楼上一名少女捧着一个盒子下来,将刚才的上联摘下,换上一副新的上联。 半夏当归,生地不如熟地好。 这又是一副中药组成的上联,包含半夏、当归、生地、熟地四味药材,同时整句话又意思连贯,的确独具巧思。 那群白胡子的掌柜,忍不住拍手叫好。 “妙,太妙了,不知谁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上联。” “我跟药材打了一辈子交道,从来没想过,这四味药材可以连成一句话。” “这一定是绝对,没人能对上,不可能再有更妙的下联。” …… 林不易盯着这幅上联,眉头深锁,头脑像刮起一场龙卷风,将所有中药材的名字,都翻了出来,筛选组合。 “林先生,对不上也没关系,不过刚才的一万元就没有了哦!”萧诗雅俏皮地眨眨眼。 “这个上联虽然妙,但也未必就是绝对。”林不易掷地有声地说。 整个大厅的人,将目光齐齐投注到他身上。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第13章 以身相许也行 林不易再度提笔,肆意挥洒,一幅绝妙的下联,出现在纸上。 千年独活,红参自比白参差。 最后一笔落下,立即有人大声喝彩。 “好,对得好!” 林不易的下联,包含千年健、独活、红参、白参四味药材,与上联一一对应,对仗工整,音韵和谐。 更难得的是,他几乎没用多少思考的时间。 这份敏捷的才思,让在场之人无不叹服。 “厉害,小哥这么年轻,对药材竟然了如指掌。” “若非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真有倚马可待的才思。” “这份才华,要是放在古代,不为良相,即为良医。” …… 萧诗雅轻启朱唇,将上下联反复吟诵几遍,婉转的嗓音,如珍珠落在玉盘里。 她的眼中,渐渐漫上一层水雾,情绪莫名激动起来。 林不易忙道:“萧小姐,你要是舍不得十万块就算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萧诗雅眨了眨眼,稍稍平复一下:“区区十万块,我还是给得起的,林先生果然好才华,有没有兴趣跟我上楼喝杯清茶?” 林不易一挑眉:“恭敬不如从命。” 萧诗雅在前面带路,将林不易带到二楼一间清净的茶室。 装修古色古香,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 萧诗雅亲自动手,为林不易沏了一盏明前龙井。 可惜林不易俗人一个,并不会品茶,端起来就是一口闷。 “林先生,我这还有最后一联,若你能对上,我给你一百万,若是对不上,刚才的十万块就没了,你愿意挑战一下吗?”萧诗雅非常严肃地问。 “当然愿意,反正那钱也不是我的,没了就没了。”林不易很是洒脱不羁。 萧诗雅转身捧出来一个木盒,郑重地打开。 林不易欣赏着她的手,说来也怪,这姑娘自幼习武,双手却并不粗糙。 纤纤玉指,惹人沉醉。 萧诗雅从盒中拿出一幅上联,展开念道:“四君子,讲八法,降乌贼,不用大戟。” 林不易凝神静看,赞道:“果然是好对。” 萧家是中医世家,这三幅对联全都包含大量中药术语,又浑然天成,妙趣横生。 要对出下联,不仅需要敏锐的才思,更需要深厚的医药知识。 对普通人来说,难如登天。 “咱们就以一炷香为限,若你能在香燃尽之前对出下联,就算你赢。”萧诗雅冲门外的少女吩咐道:“小婷,点香。” “不用了。”林不易抬手阻止。 “什么意思?”萧诗雅瞪大美眸。 林不易朗声念出下联:“两仙膏,话六珍,伏海龙,专使虎杖。” 萧诗雅娇躯一震,茶杯脱手落在地上,摔成几瓣瓷片。 珍珠般的泪滴,滚滚而下。 “萧小姐,你怎么了?”林不易不知所措。 “林先生,请您出手救救我爷爷。”萧诗雅单膝跪地,向林不易行了个大礼。 “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林不易抓住萧诗雅白玉般的小手,将她扶起来。 萧诗雅流着眼泪,说出事情原委。 萧空青是江城三大名医之首,今年八十三岁,一生悬壶济世,行善积德,却在三个月前染上怪病,卧榻不起。 医者不自医,他自己也说不清患的什么病。 而萧家的儿孙们,医术仅得到萧空青六七分真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依旧无济于事。 半个月前,萧空青已奄奄一息。 一位世外高人前来探望,留下这三幅上联,嘱咐萧家人,如果有人能对出下联,就能治萧空青的病。 如果等不到这样一位奇人,就说明萧空青寿数已尽,准备后事。 萧诗雅立即命人将第一幅上联贴在门口,同时在网上重金征集下联,虽然有不少人自告奋勇,但都牛头不对马嘴。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萧诗雅几乎陷入绝望。 直到今天林不易出现,几乎不假思索连对三联,又让她重燃希望,才会激动落泪。 只是她没想到,所谓的奇人,竟然这么年轻。 “林先生,爷爷是最疼我的人,只要你能治好他的病,你要什么报答都行。”萧诗雅眼神无比诚挚。 “以身相许也行吗?”林不易脱口而出。 “也……也行。”萧诗雅一咬红唇。 “开个玩笑而已,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只要我能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林不易哈哈大笑。 他见萧诗雅哭得梨花带雨,故意用玩笑缓和气氛。 不料这姑娘性格直爽,真舍得把自己当诊金。 萧诗雅来到门口吩咐:“小婷,林先生需要的药材,你去帮他准备好,作为礼物送给他。” 说着问林不易要过药方。 林不易笑道:“萧小姐,这可是三十万的药材,你就白送给我?” 萧诗雅正色道:“我们萧家世代行医,虽比不上那些富商巨贾,但这点钱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二人离开茶室,沿着另一道楼梯,来到灵药阁的后堂。 这是一处清净的别院,树木茂盛,满园花香。 “林先生,请进。”萧诗雅打开一间房门。 林不易迈步进去,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卧室,正北方的病床上,躺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如果不是身患重病,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两名少女在床边细心照料,萧诗雅向她们询问情况,得知爷爷已经连续昏迷十几个小时,脸上写满了担忧。 林不易伸出手,按在萧空青的脉搏上,很快对病情了然于胸。 这是邪气入体,侵蚀了五脏六腑,应该是萧空青为人诊病时,被病人传染。 加上他年事已高,抵抗力弱,才会病入膏肓。 病情发展成这样,最多还能活三天。 也是萧空青命不该绝,遇上了林不易,又或许是他一生行善,老天大发慈悲。 “住手,谁让你碰我爷爷的?”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怒气冲冲地迈步过来,一把将林不易拉开。 “这人谁呀?”林不易问萧诗雅。 “他叫萧落云,是我的堂兄。”萧诗雅介绍道。 “哥们儿,你误会了,我是在帮你爷爷看病。”林不易露出善意的微笑。 “你算哪颗葱?毛都没长齐,也敢来我们萧家看病。”萧落云很不客气。 “哥,这位林先生,对上了那三幅对联。”萧诗雅连忙解释。 “诗雅,你太天真了,那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那种鬼话谁会相信?”萧落云厉声责备。 林不易抄起手,冷眼看着兄妹俩吵架。 要是人家不欢迎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给人治病。 第14章 洋鬼子 这位萧落云,虽然出生于中医世家,但在很小的时候,便被父母送到国外留学。 他深受西方思想影响,认为传统中医不过是糟粕,而西医才是真正的科学。 对那三幅对联,更是嗤之以鼻,只当是消遣的文字游戏罢了。 “哥,这位林先生对中药很有研究,反正爷爷都病成这样了,就让他试一试。”萧诗雅耐心地劝说。 “爷爷的病,用不着旁人插手,我已经请了国外的专家过来。”萧落云轻蔑地扫林不易一眼。 他见林不易如此年轻,顶多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哪怕懂一点医术,也只是粗通皮毛罢了。 萧诗雅是病急乱投医,才什么人都敢往爷爷病床前带。 这时,走进来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佬,穿一身白大褂,戴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提着药箱,身后跟着两名助手。 倒是衣冠楚楚,派头十足。 萧落云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地迎上去:“史密斯医生,有劳您亲自来一趟。” 史密斯操着蹩脚的汉语:“我是给你面子,不然根本不会跑这么远。” 萧落云清了清嗓子,开始隆重地介绍。 “这位史密斯医生,毕业于米国最顶尖的医学院,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博士生导师。” “他在医疗周刊上发表的学术论文,已经超过了一百篇,享誉全球。” “为了请他来给爷爷看病,我花了五百万,还是友情价。” …… 听着这一长串介绍,林不易忍不住轻嗤一声:“五百万,人傻钱多。” 萧落云怒道:“小子,你嘀咕什么呢?我忍你很久了。” 林不易微微摇头:“你爷爷的病,西医治不好,花再多钱也是打水漂。” 史密斯不满道:“这位先生,你说的话,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管你舒不舒服,萧老先生的病,只有中医的手法才能治好。”林不易非常肯定地说。 史密斯扶了扶眼镜,露出极为不屑的表情。 “你们所谓的中医,根本就是迷信,是伪科学。” “给病人喂一些草根树皮熬成的苦汤,不过是骗人钱财,治不了病。” “只有我们西医,才是真正伟大的医术,能造福整个人类。” …… 萧诗雅出身中医世家,虽然没学到爷爷多少医术,但维护中医的尊严,却责无旁贷。 她挺身而出:“住口,我们中医博大精深,已经延续了几千年,不许你诋毁。” 史密斯耸了耸肩,看向萧落云:“萧,你们要是不需要我们,我们这就离开,继续给你爷爷喂草根树皮吧!” “史密斯医生留步,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萧落云连忙拉住史密斯,一脸谄媚的笑。 接着他又训斥萧诗雅:“你安的什么心?气走了医生,你想爷爷死吗?” 萧诗雅气得跺脚:“爷爷一生心血全部奉献给了中医,要是他还清醒,死也不会让这个洋鬼子为他治病。” 萧落云武断道:“我警告你,不许再得罪史密斯医生,不然就是你害死的爷爷。” 萧诗雅还要争辩,手腕被林不易轻轻一带,示意她暂时忍耐。 西医那套理论,就是哪里病了切哪里。 萧空青是邪气入体,用西医的手段,绝无治愈的可能。 与之相反,中医无论看什么病,都会将人体视为一个系统的整体,讲究阴阳调和,五行相生。 现在已经不是看病这么简单,而是上升到中医和西医的高下之争。 林不易作为玄医宗的传人,传承和发扬中医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绝不能任由洋鬼子胡说八道。 另一边,萧落云像个哈巴狗一样,对史密斯说了一大堆好话。 “史密斯先生,你是享誉全球的名医,一定能药到病除。” “你们西医非常棒,我们中医是糟粕,是垃圾,早就该废除了。” “劳烦你稍稍移动尊贵的脚步,到我爷爷病床边,施展你高超的医术。” …… 这一通马屁拍下来,史密斯相当受用,这才傲慢地来到病床前,掏出千奇百怪的仪器,连在萧空青身上。 两个助手也没闲着,又是观测仪器,又是拿笔记录。 三人煞有介事,围着病床忙得满头大汗。 萧诗雅小声道:“林先生,对不起,我请你来治病,还让你受这些闲气。” 林不易大度地摆摆手:“没关系,一会儿咱们把气出了就是。” 按照他的性格,就冲萧落云这态度,就想转身离开。 但现在牵扯到中医的名声,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必须当着这些洋鬼子的面,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中医是一门伟大的科学。 史密斯在萧空青身上鼓捣了半个小时,忽然一抹额头上的汗,朝萧落云一摊手。 “没救了,你爷爷活不过今晚,愿天堂里没有病痛。” 萧落云大惊失色:“什么?连史密斯医生都没办法,看来我爷爷命该如此。” 史密斯招呼两名助手,收拾起那堆仪器,准备闪人。 就这么鼓捣几下,就赚了五百万。 他明明可以去抢,还假模假样来忙活半小时。 “站住,你们西医可真赚钱,良心真的不会痛吗?”林不易横身拦在史密斯面前。 史密斯愤怒道:“这位老先生患的是绝症,当然无药可医,要是什么病都能治好,那不人人都长生不老了?” 林不易目光轻蔑:“那是你自己医术不精,萧老先生的病,只需用我们中医的针灸之术,就能轻松治愈。” 史密斯怒极反笑,大肆嘲讽。 “针灸之术?就是往人的皮肤上插洞洞?” “你们的中医实在太荒谬了,跟我们伟大的西医相比,完全就是骗术。” “我为你们的愚蠢感到悲哀,愿仁慈的主饶恕你因无知犯下的罪孽。” 事实胜于雄辩,林不易无意与史密斯多做口舌之争。 毕竟他那蹩脚的汉语,听起来实在太难受。 “洋鬼子,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史密斯冷哼:“打什么赌?” 林不易道:“我要是能治好萧老先生的病,你就立刻向我道歉,更要向我们的中医道歉,并且把你五百万的诊金给我。” “你要是治不好呢?” “我也一样,向你道歉,并给你五百万。” 很公平的赌约,史密斯立刻答应下来。 以他多年建立的医学观念,绝对不相信,萧空青的病能治愈。 还能白赚五百万,何乐而不为? 第15章 两仪驱邪针 事实上,林不易兜里根本没有五百万,只有从卫羽柔那得来的一百万。 不过他无所谓,反正自己又不会输。 史密斯没说什么,萧落云反而多嘴道:“小子,我看你一副穷酸样,兜里能掏出五百万?” 萧诗雅立刻针锋相对:“我相信他,他要是拿不出钱,五百万我帮他出。” 这场赌约,不光是要治爷爷的病,也关系到中医的颜面。 她虽然与林不易初次相识,却莫名有一种信任感,总觉得他是上天派来的奇人。 林不易感激地凝望萧诗雅一眼,缓步来到病床前,从兜里掏出一套银针。 针尖上闪烁着寒芒,似有光泽在暗暗流动。 要治萧空青的病,需要用到玄医宗的两仪驱邪针,一共七七四十九针,需要耗费大量灵力。 林不易没有迟疑,解开萧空青的上衣,便开始行云流水地下针。 萧诗雅出身中医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对针灸之术有一定研究。 她一眼就能看出,林不易下针的手法炉火纯青,比七八十岁的老中医还娴熟,甚至超过爷爷萧空青。 可爷爷已经是江城中医界的第一人。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落云在一旁阴阳怪气:“诗雅,你就这么相信一个毛头小伙?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 萧诗雅反唇相讥:“我不像你,花五百万打水漂,请三个洋鬼子来走个过场。”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哥哥说话的?”萧落云勃然大怒。 “我说话就这态度,你爱听不听。”萧诗雅寸步不让。 二人虽为堂兄妹,但一个留学海外,一个拜师学艺,从小就没有太多生活交集。 萧落云出国镀了层金,便自认为高人一等,回国以后看什么都落后,总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萧诗雅为人正直,最痛恨萧落云那副崇洋媚外的嘴脸。 所以二人一见面就会吵个没完。 史密斯神色倨傲,远远望着林不易的背影,还喋喋不休地对助手说教。 “这个人正在进行的,是龙国一种非常落后的医疗方式,叫做什么针灸。” “他们愚昧地认为,在所谓的一些人体穴位上扎针,就能治疗疾病。” “落后国家的人民,往往就是这么可笑,我为他们感到悲哀。” …… 林不易的两仪驱邪针,同样用了半个小时。 第四十九针落下时,空中隐隐出现黑白两条阴阳鱼,旋转融汇以后,钻入萧空青的胸膛。 所有邪气,被附着灵力的银针拔出。 萧空青原本苍白的面容,渐渐变得红润。 就连眉头的皱纹,似乎也舒展了许多。 萧落云冷笑:“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江湖把戏而已。” 话音未落,萧空青突然睁开双眼,用手肘撑着床面缓缓坐了起来。 整个房间的人为之震动,像是活见鬼一样。 要知道在此之前,萧空青每天都要昏睡十几个小时,即使偶尔苏醒,也最多眨眨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更别提坐起来。 萧诗雅又惊又喜,扑到床前拉住萧空青的手:“爷爷,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萧空青怜爱地摸摸孙女的脑袋:“诗雅,我没事呀,发生了什么?” 萧诗雅眼含热泪:“爷爷,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傻丫头,我好得很。”萧空青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体力充沛,精神爽朗,索性把被子一掀,下地走动几圈。 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哪里像卧榻数月的病人? 萧落云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神奇的医术?” 洋医生史密斯瞪大蓝色的眼睛,脸上同样写满不可思议。 他刚才用各种精密仪器,检测过萧空青各项身体数据。 这分明就是个行将就木的重病患者,绝对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 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容他不信。 林不易大步流星来到史密斯面前,学着他蹩脚的腔调:“洋鬼子,你们的西医不中用啊!” 史密斯的脸,渐渐涨得通红。 按照刚才的赌约,他不仅要输五百万,还要低下头赔礼道歉。 向龙国人低头,对一向高傲自负的洋人来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史密斯眼珠子一转,干脆耍赖算了。 “你们龙国人真狡猾,这分明就是你们故意演戏。” “那个老头根本就没病,你们设了个圈套,来贬低我们的医术。” “上帝不会原谅你们,你们还不快点忏悔?” …… 听见史密斯这么说,身后两个助手都为他脸红。 萧空青有没有病,他们刚才做过检查,比谁都清楚。 至少在这一局,西医是彻底败给了中医。 林不易眼中厉芒一闪:“你既然脸都不要了,别怪我动粗。” 史密斯将药箱一放,对着空气呼呼挥出两拳,眼神挑衅:“可笑的龙国人,你不要过来,我学过拳击,一拳就能将你打死。” 林不易哈哈大笑,这人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要是认真起来,能一巴掌把这洋鬼子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身旁便白影一闪,带着凌厉的劲风。 史密斯被人一脚踹出门,飞起三四米高,四仰八叉地摔在庭院的碎石路上,痛得哇哇乱叫。 林不易看着身边的萧诗雅,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这姑娘的性子真讨人喜欢,能动手解决的事,尽量少哔哔。 “道歉,给钱!”萧诗雅俏脸生寒。 史密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再不敢装大尾巴狼,老老实实掏出五百万的支票,递给林不易。 林不易随意瞟了一眼,塞进屁股兜里。 “对不起,你们中医非常非常厉害,是一门伟大的科学,我收回之前的话,诚恳地向你们道歉。”史密斯为了避免再挨揍,尽量表现得诚意十足。 “滚!”萧诗雅斥道。 史密斯如蒙大赦,在两个助手的搀扶下,夹着尾巴开溜。 生怕跑得慢了,这群龙国人反悔。 林不易的目光一扫:“真洋鬼子打发了,假洋鬼子是不是也得修理一下?” 萧落云打了个寒颤,不停往后缩。 为了讨好史密斯,诋毁中医的话,他刚才可没少说。 现在事实证明,被他吹得天花乱坠的洋医生,比不上林不易一根毛。 萧落云可没有史密斯那么强壮的身体,要是也被踹上一脚,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第16章 师父在上 看见几人起了冲突,萧空青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诗雅指着萧落云,愠怒地告状:“爷爷,他刚才说西医才是最棒的,而我们的中医是糟粕,是垃圾,早就该废除了。” “什么?他真敢这么说?”萧空青脸色大变,气得吹胡子瞪眼,连连咳嗽。 他是江城中医界三大名医之首,将一生心血都奉献给了中医,手下治愈的病人不计其数。 中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没想到自己的亲孙子,竟然敢无法无天,大放厥词。 萧落云吓坏了,上前搀扶着萧空青:“爷爷,你别生气,要保重身体。” 萧空青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萧落云眼冒金星。 萧落云捂着脸,委屈极了。 “跪下!”萧空青厉声命令。 萧落云不敢不从,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畜生,送你到国外读了几年书,你就忘了本。” “中医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智慧,护佑了我们整个民族,岂容你随意诋毁?” “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不许吃饭不许睡觉,跪明白了再说。” 林不易微微颔首。 萧空青不愧为一代名医,不仅医术高超,这三观也是没话说,难怪非常受人尊敬。 如今西医大行其道,中医越发没落,更需要年轻人传承和发扬传统国粹。 萧空青平复下来,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林不易,询问道:“诗雅,这位年轻人是谁?” 萧诗雅忙道:“爷爷,他叫林不易,就是他治好了你的病。” “他?”萧空青闻言一震。 刚刚患病的时候,他的神智还算清醒,知道这次是遇上了一个大劫数。 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 他马上就到八十四岁,只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年轻人,你是用什么方法为我治病的?”萧空青眼里闪烁着激动的神采。 “针灸。”林不易回答。 萧空青伸出颤抖的双手,解开自己的上衣,看到胸腹上的针眼,极为工整地排列出一个两仪图。 霎时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爷爷,你怎么了?”萧诗雅担心不已。 “老夫一生苦心钻研医术,仅仅只是粗通皮毛,浪得虚名,今天才算是见到真正的神医。”萧空青感慨万千,说着就要向林不易鞠躬下拜。 林不易赶紧扶住,这老人家都八十多了,又大病初愈,万一闪着腰。 萧空青紧紧抓住林不易的手:“林先生,你这针法叫什么名字?” 林不易坦言:“两仪驱邪针。” 萧空青诚挚地请求:“能不能教教我?” 林不易迟疑起来,这两仪驱邪针,下针时需要伴随充沛的灵力。 而萧空青已经是耄耋老人,再修炼灵力显然是来不及。 可看着对方拳拳之意,他又不忍拒绝,毕竟传授医术,也是造福苍生的大好事。 “萧老先生,两仪驱邪针不适合你,我另外教你一套镇魂三十六针如何?”林不易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镇魂三十六针,虽然治病功效稍弱,但好在不需要灵力,只用娴熟老道的针灸手法即可。 萧空青本就是名医,只需稍加练习,就能运用。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萧空青再度虔诚地鞠躬。 “萧老先生,你别折煞我。”林不易赶紧阻止。 “不不不,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你教我针灸之术,我就必须称你为师父。”萧空青仍旧坚持。 传闻中,这老头性格执拗古怪。 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跪在地上的萧落云嘀咕:“爷爷,他看上去比你小六十岁,你怎么还叫上了师父?” 萧空青怒吼:“住口,过来见过太爷爷。” “太……太爷爷?”萧落云傻了眼。 “我是你爷爷,他是我师父,你当然得叫他太爷爷。”萧空青非常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 萧落云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林不易比他还小几岁,这个太爷爷如何叫得出口? 萧空青却不打算放过他,一再命令。 萧落云只得眼睛一闭,咬着牙叫了一声:“太爷爷。” 林不易哈哈大笑:“乖,好重孙。” 萧落云又羞又怒,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今天亏了整整五百万,还认了个太爷爷,这叫什么事? 传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萧空青的目光,又转向萧诗雅。 萧诗雅顿时俏脸一红,要让她管林不易叫太爷爷,也实在太难为情。 林不易连忙为她解围,一拉萧空青:“萧老先生,其他事不急,我先传授你镇魂三十六针。” 萧空青梗着脖子:“师父,不可失了礼数,你不能叫我老先生,叫我徒儿就行。” 林不易皱眉:“一个称呼而已,不重要。” “不行,你要是不叫,我宁可不学。” “好好好,徒儿,都听你的。” 师徒二人,去了内室学习针灸。 留下萧落云与萧诗雅堂兄妹,一个跪着,一个站着,都是哭笑不得。 他们都了解爷爷的脾气,一生痴爱中医,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在内室中,林不易对着人体模型,演示了一遍镇魂三十六针。 萧空青毕竟是名医,几乎看一遍就会。 下针的手法与力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即使偶有轻微的偏差,经过林不易的点拨,也能迅速纠正。 两个小时以后,林不易伸了个懒腰:“徒儿,为师今天就教到这里,你要勤加练习,不可疏懒。” 萧空青恭敬道:“谨遵师父教诲。” 二人从内室出来,已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萧落云跪得膝盖疼痛,歪在一旁打盹。 萧空青上去对着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让他跪端正。 接着他把萧诗雅叫来,吩咐道:“诗雅,你带我师父去百味居吃个晚饭,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萧诗雅点头答应。 萧空青上了年纪,饮食比较清淡,不便与年轻人一起吃饭,免得扰了人家兴致。 他又刚学了镇魂三十六针,按捺不住雀跃的心,要再回去废寝忘食地钻研,更是懒得出门。 陪林不易吃饭这种事,当然是交给漂亮乖巧的孙女。 林不易离开时,萧空青又敲着萧落云的脑袋:“还不跟太爷爷说再见?” 萧落云凄凄惨惨道:“太爷爷你慢走,有空常来玩。” 第17章 好人做到底 来到灵药阁前厅,萧诗雅递给林不易需要的那副药。 又加上他的好友,按照之前的约定,要转账一百万。 林不易阻止道:“不用了,我刚才已经赚了你哥五百万。” 萧诗雅坚持:“不行,一码归一码,你赚再多钱我管不着,我答应付的钱一定要付。” 说着麻利地转账,并强迫林不易收款。 这姑娘不愧是习武之人,豪爽干练,言出必行。 林不易将药放在车上,二人便一同前往百味居吃晚饭。 百味居是一家庭院式的私房菜,与灵药阁只隔着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面别有洞天,亭台楼榭,假山流水。 到这里用餐的食客,非富即贵。 林不易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厅,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萧诗雅是这里的常客,立即有服务员迎上来,将他们带到一处雅致的包间。 透过窗户,可以欣赏到庭院中的美景,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花香。 地上铺着名贵的羊绒地毯,桌上的餐具也是定制的高档瓷器。 “萧小姐,在这里吃饭得花不少钱吧?”林不易问。 “不会,就一点随便饭,你不嫌弃就好。”萧诗雅落落大方,接着又感激道:“刚才谢谢你,没让我像我哥一样,管你叫那个。” 一想起萧落云刚才叫太爷爷那委屈模样,林不易就乐不可支。 这种崇洋媚外的东西,就该给他个深刻的教训。 林不易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各论各的,你也别叫我林先生了,叫名字就行,我就叫你诗雅。” 换个称呼,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林不易由衷欣赏萧诗雅的性格,想要交她这个朋友。 等菜的时候,两人又天南海北闲聊几句,气氛越发融洽起来。 突然,包间门被推开,闯进来一个梳着油头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个富家公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弟。 萧诗雅一见来人,立刻板起脸:“毕云涛,你来干什么?” 富少腆着脸道:“诗雅,一听说你来百味居吃饭,我马上就带着玫瑰花过来,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吗?” 毕云涛是江城有名的富二代、败家子,终日流连花丛,夜夜笙歌。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到灵药阁看病,见到了萧诗雅,顿时惊为天人。 相比之下,以前泡过的妞全成了庸脂俗粉。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死缠烂打,一逮着机会,就跑到萧诗雅面前大胆示爱。 萧诗雅不胜其烦,但碍于毕家的势力,又不好彻底撕破脸皮。 “我正在陪朋友吃饭,你打扰到我们了,赶紧离开。” 毕云涛扫了林不易一眼,让小弟扔过来一沓钱:“小子,这钱赏你了,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林不易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人脑子有毛病,以为钱能解决所有问题。 毕云涛一愣:“还嫌不够?那我再给你加一万。” 说着又扔了一沓钱过来,像打发叫花子一样。 林不易从萧诗雅的反应,就将两人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心里想:算了,我今天好人做到底,再帮你一把。 林不易起身,来到萧诗雅身边,与她并肩坐在一起。 忽然伸出手,大喇喇地一把搂住萧诗雅的纤腰。 触感柔滑,盈盈一握。 萧诗雅触电一般,正要挣扎,却迎上林不易暗示的目光,只好假意顺从。 不过她精致漂亮的脸蛋,却不由得染上一层红霞。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生搂腰。 “哥们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不易,是萧诗雅的男朋友。”林不易笑眯眯地看着毕云涛。 “什么?诗雅,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毕云涛大吃一惊。 “我们谈恋爱,还需要通知你吗?”林不易嗤笑。 接着将萧诗雅的头,霸道地按在自己肩膀上。 萧诗雅身体僵硬,心中小鹿乱撞。 不过在旁人眼中,两人这相拥的姿势,看上去还真像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毕云涛肺都快气炸了,怒吼道:“诗雅,这不是真的,你故意找这王八蛋来演戏给我看,对不对?” 林不易错愕,没想到这富二代,还长了点脑子。 既然如此,演戏就得演逼真一点了。 他勾起萧诗雅的下巴,对着那漂亮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回头挑衅地问:“你觉得我们像演戏吗?” 萧诗雅羞得满脸通红。 这家伙,胆子也太肥了。 毕云涛见女神被别的男人又抱又亲,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不,诗雅,整个江城,只有我才配得上你,我要把这王八蛋剁碎了喂狗。” 林不易冷笑:“你是真心喜欢诗雅吗?你不过是垂涎她的美色罢了。” 毕云涛破口大骂:“你放狗屁,我对诗雅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林不易目光如炬:“那你为什么会肾亏?是不是玩女人玩太多了?” 毕云涛脸色一变,无比窘迫。 仿佛是被人一把扯掉了遮羞布。 肾亏这事,太伤男人自尊,他从来没跟人说,只是偷偷拿药调理。 这小子怎么知道? 短暂的心虚过后,他硬着头皮道:“少在那血口喷人,老子身体好得很。” 林不易身怀绝世医术,见毕云涛面色暗黄、双目无神、脚步虚浮,知道他的肾已经被霍霍得差不多了。 现在做那档子事,只能借助药物。 即使如此,也最多两三分钟,就草草了事。 林不易运起透视眼,像一台最精密的仪器,将毕云涛扫描了一遍。 他出手如电,从毕云涛左边裤兜掏出来一盒六味地黄丸。 “你要是不肾亏,随身带这玩意儿干嘛?” 萧诗雅出身中医世家,当然知道这药是治什么的。 她看向毕云涛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在女神面前丢脸,毕云涛紧张得浑身冒汗,他将六味地黄丸往小弟怀里一扔:“你的药放在我这干什么?自己没兜吗?” 小弟只好背锅,帮忙解释:“萧小姐,你别误会,这是我吃的药。” 萧诗雅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信这种鬼话。 林不易手一伸,又从毕云涛右边裤兜掏出来一个小瓶子。 瓶身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印度神油。 毕云涛瞬间面如死灰,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如何狡辩。 太伤自尊了。 第18章 我会保护你 毕云涛被林不易揭穿丑事,萧诗雅也懒得再跟他客气。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跟你永远不可能。” 毕云涛看着貌美如仙的萧诗雅,万般不舍。 早知道就不该为了图方便,把这些药随身携带。 林不易将两沓钱扔回去:“拿着你的臭钱赶紧滚,还要我把你屁股兜的东西也掏出来?” 毕云涛心一惊,知道屁股兜里还揣着一盒超薄款的小雨伞。 要是再被掏出来,就更丢人现眼了。 “你给我等着,老子跟你没完。”毕云涛撂下这句狠话,带着两个小弟灰头土脸地离开。 萧诗雅挣扎几下:“他都走了,你还不把手拿开?” 林不易赶紧把手从款款柳腰上抽回来,坐回到原来的座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萧诗雅明明被揩了油,却没有半点反感,反而有一丝丝甜蜜,从心尖上慢慢散开。 虽然她自幼习武,舞刀弄棒,但终究是个女人。 只要是个身心健康的女人,就会渴望得到男人的宠爱和呵护。 服务员开始上菜,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百味居名不虚传,每一道菜都独具特色,无论是造型还是口味,都堪称极品。 林不易大快朵颐,筷子根本停不下来。 萧诗雅嘴角噙着笑,贴心地帮他夹菜。 刚才的事,两人非常默契,谁也没有再提。 一顿饭吃完,已是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萧诗雅买完单以后,带着林不易沿着那条幽静的巷子,返回灵药阁。 没走几步,突然巷子口闪出来几道人影,手里拿着钢管和弹簧刀,显然来者不善。 萧诗雅十分警惕,一把抓住林不易的手腕,回过头一看,身后也出现一群人。 这巷子只有五米宽,二人被前后堵截,包围在了正中。 林不易毫无惧色,就这种混混流氓,他连打一百个也不会喘口粗气。 萧诗雅挺身挡在前面:“林不易,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伤害。” 她哪里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是玄阶七段的绝顶高手。 找遍整个江城,也绝对找不出对手。 林不易转念一想,既然萧诗雅愿意出风头,自己倒乐得清闲。 反正她是黄阶二段的武者,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这群混混中,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刀疤脸。 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看上去面目狰狞,十分丑陋。 他看到如花似玉的萧诗雅,立刻眼冒淫光:“哟,老大让我们来收拾这小子,居然还白捡个大美人,兄弟们今天有福气了。” 那群混混都是色中饿鬼,看到萧诗雅一双欺霜赛雪的大长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一个个嘴里不干不净,说着些淫词浪语。 “我也算玩了不少女人,这么正点的,还是头一回遇见。” “这双腿简直绝了,要是能扛在肩膀上,绝对快活似神仙。” “美女当然给老大先玩,等老大吃了肉,再给兄弟们喝口汤就行。” …… 萧诗雅听到这些流氓话,气得柳眉倒竖,银牙一咬,狠狠一脚踢出去。 离她最近的一个混混,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裆瘫软在地。 别说那群人,就连林不易都看得双腿一紧。 这姑娘可真狠,那地方能随便踢的吗? 有一种痛,叫看起来都痛。 萧诗雅见对方人多势众,先下手为强,又一脚踢向另一个混混。 这群混混都是好勇斗狠之辈,手上多少有点功夫,不料被一个妙龄女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 萧诗雅一双象牙般的美腿,在夜色中踢得虎虎生风,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混混们最多能接一两招,便被揍得鼻青脸肿,筋断骨折。 哀嚎惨叫,此起彼伏。 林不易背靠着墙壁,抄起手看戏,默默赞许。 这姑娘是个武学的好苗子,之前的师父已经教不了她,如果能得到名师点拨,前途不可限量。 巷子口一辆黑色的路虎上,周文俊缠着满头绷带,透过车窗观察远处的打斗。 他不满地说:“虎爷,你的手下也太垃圾了,连个娘们儿都打不过。”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大胖子,顶着寸草不生的大光头,胸前纹着一个凶狠的狼头。 这人名叫赵二虎,是江城黑道五大龙头之一。 灵药阁所在的北梁区,几乎全是他的地盘。 周文俊前几天在自己的办公室,被林不易揍成了猪头,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当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他刚才收到消息,得知林不易在百味居吃饭,便拿一百万请赵二虎出马,在这巷子里把林不易解决掉。 要让所有人知道,敢得罪他周文俊,下场会多么凄惨。 不料事情进行得很不顺利,这帮混混还没碰到林不易一片衣角,就被萧诗雅揍趴下一大片。 赵二虎淡定地说:“周公子别着急,你说那小子会点功夫,我当然早有准备,保证让你这一百万物超所值。” 话音落下,路虎车门打开,一道黑影鬼魅般冲进巷子里。 几个兔起鹘落,挡在萧诗雅和刀疤脸之间。 周文俊精神为之一振:“虎爷,没想到你手下还有高人。” 赵二虎得意地说:“黄蜂不是一般人,当然不会轻易出手,他可是一名武者。” “武者?”周文俊惊讶。 原以为只是一场地痞流氓的街头斗殴,没想到连武者都派上了。 一想到等下把林不易双腿打断,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周文俊就开心不已。 回头还得把卫羽柔那娘们儿抓来,睡得她服服帖帖,一泄心头之恨。 巷子里,萧诗雅原本凌厉地一脚踢向刀疤脸的胸口,却没听见意料中的惨叫声。 反而脚底一震,仿佛踢在一块铁板上。 定睛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蓄着山羊胡的猥琐男人,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质。 他用胳膊,硬生生挡下了萧诗雅一脚。 “美女,好漂亮的腿,黄蜂大爷来陪你玩玩。” 仅凭一招,萧诗雅就清楚,眼前的这名对手,远非刚才的小混混可比。 她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与对方交手。 二人越打越快,几乎只能看到两道影子,听见猎猎的风声。 黄蜂出现的一瞬间,就引起了林不易的注意。 不过他没着急出手,因为黄蜂跟萧诗雅一样,也是一名黄阶二段的武者。 两人旗鼓相当,顶多打个平手。 对萧诗雅来说,这是宝贵的实战机会,对她的武道修为大有好处。 第19章 黄蜂刺 打斗一阵,萧诗雅浑身冒出香汗,脸颊红扑扑的,大口喘着气。 饱满的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 她回头喊道:“林不易,我拖住他,你赶紧跑。” 林不易淡定地说:“诗雅,这些人分明是冲我来的,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跑?” 萧诗雅焦急道:“这家伙非常危险,你留下来会没命的。” 林不易十分感动。 明明今天才认识,这姑娘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以身犯险,就冲这份情义,以后也要好好对她。 黄蜂阴冷一笑:“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说完一个黑虎掏心,向萧诗雅前胸抓来,招式十分流氓。 萧诗雅怒极,挥拳格挡。 四条手臂,缠斗在一处,两人身体距离很近。 黄蜂眼中掠过一抹狠毒,突然张嘴,吐出来一枚毒针。 这便是他的撒手锏——黄蜂刺。 如此近的距离,对方又是突施暗算,萧诗雅终究是战斗经验不足,不知江湖险恶,根本来不及躲闪。 毒辣的黄蜂刺,悄无声息地刺入她的前胸。 萧诗雅闷哼一声,直直地向后倒去,原以为会摔在冰冷的地砖上,不料却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不易伸手在她胸前点了两指,暂时封住穴道,防止毒液蔓延。 不过那黄蜂刺的毒性,猛烈非常。 萧诗雅只觉眼皮沉重,最后看了一眼林不易俊朗的脸庞,陷入昏迷之中。 林不易盯着黄蜂,鄙夷道:“下三滥的招数,你不配做一名武者。” 黄蜂洋洋得意:“这叫兵不厌诈。” 路虎车里,周文俊和赵二虎见黄蜂偷袭成功,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林不易那死废物,没了娘们儿的保护,这下看他怎么嘚瑟。”周文俊咬牙切齿。 “那小妞身材可真带劲,一会儿得带回去,今晚好好享用。”赵二虎眼泛淫光。 林不易扶萧诗雅暂时靠在墙壁上,缓缓站起身来。 衣衫无风自动,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黄蜂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剧烈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他这才发现自己大意了。 原本以为,林不易是个靠女人保护的软蛋,现在才知道,人家是深藏不露。 “别过来,我是黄阶武者,会杀了你的。”黄蜂色厉内荏地警告。 “马上你就不是武者了。”林不易冰冷的嗓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黄蜂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事到如今,只能先下手为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运起鬼魅般的身形,使出十成力道,狠狠捣向林不易胸口。 这一拳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能直接打出一个血窟窿。 林不易却不闪不避,用胸膛硬接了这一拳。 黄蜂好像一拳砸在了钢板上,一股巨力回弹,只听咔嚓一声,手腕立刻脱臼,钻心地疼。 再看林不易,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黄蜂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不过他也是个狠人,脑筋非常灵活,硬碰硬打不过,那就再出阴招。 大嘴一张,又吐出一枚含有剧毒的黄蜂刺。 黄蜂虽然实力只是黄阶二段,但凭这招杀手锏,反杀过不少实力比他强的敌人。 几乎十拿九稳,无往而不利。 可是今天,注定是他命中的劫数。 那枚速度不弱于子弹的毒针,被林不易两根手指轻松夹住,反手一挥,刺进黄蜂的脖子。 黄蜂惨叫一声,毒液迅速蔓延,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林不易一拳挥出,结结实实打在黄蜂的前胸,肋骨噼里啪啦地崩断。 黄蜂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十几米,重重摔在路虎车前的水泥地上,胸口出现一个巨大的塌陷,身下出现一滩血泊。 挨了这一下,他全身经脉尽断,不死也是个废人,再也不能成为一名武者。 路虎车上的周文俊和赵二虎,吓得魂飞魄散,体如筛糠。 尤其是赵二虎,他非常清楚黄蜂的实力。 堂堂一名黄阶二段的武者,竟然被林不易一拳打成了废人。 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你你你……你他妈的不是说他只是个窝囊废?”赵二虎牙齿发颤。 “我我我……我也不清楚,他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周文俊吓得失禁了,下身臭气熏天。 林不易伸手,一把将周文俊拽出来:“我本来只想给你点教训,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周文俊跪地求饶:“林不易,不不不,林大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林不易摇头:“现在求饶,是不是太晚了?” 说完一掌拍在周文俊的小腹,顿时金光大盛。 周文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痛得昏死过去。 这种人,就这么杀了,未免太便宜他。 林不易用灵力破坏了周文俊的肝脏细胞,让他成为一名肝硬化晚期患者,死之前还要在病床上饱受折磨。 获得传承以来,他已经从阎王爷手里救了几个人。 做人讲究礼尚往来,也得给阎王爷送点回去,不能把地府的生意搞黄了。 赵二虎从车上下来,连滚带爬跑过来,跪在林不易脚边:“林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放过我,我只是拿钱办事,周文俊这狗东西才是罪魁祸首。” 林不易是江城人,对所谓的五大龙头,也略有耳闻。 普通老百姓一提起赵二虎的名字,都是谈虎色变。 现在他却像一只小猫,乖乖地向自己下跪磕头。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快乐。 赵二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跟林不易并无私仇,今天的事正如他所说,只是拿钱办事,他们这种人就是吃这碗饭的,没必要赶尽杀绝。 这种流氓头子,留着以后说不定还能有点用。 林不易冷冷道:“以后再敢作恶,落在我的手里,就没这么便宜了,滚!” 赵二虎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谢谢林爷,我赵二虎今后唯你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不易懒得同他废话,转身回到巷子,一把抱起萧诗雅。 只见她一张俏脸变得煞白,呼吸十分微弱。 当务之急,是要先解毒。 林不易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撕开萧诗雅的上衣,露出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 那枚黄蜂刺,刺在胸前非常刁钻的地方。 林不易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小腹升起一团邪火。 他奶奶的,这该怎么下手? 第20章 混元丹 那黄蜂刺非常毒辣,这短暂的耽搁,毒性已经开始冲击被封住的穴道。 如果再得不到及时救治,万一毒素侵入心肺,就麻烦了。 性命攸关,救人要紧。 林不易顾不上那么多了,俯身用嘴贴在萧诗雅的伤处,用力吸出几口暗黑色的毒血。 那根黄蜂刺,也被他吸了出来。 好在救治及时,毒性得到了控制。 萧诗雅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看见林不易的行为,立刻失声尖叫:“哎呀,臭流氓!” 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林不易身负绝世修为,挨一个耳光不痛不痒,但被误认为是流氓,多少有些伤颜面。 他一把抓住萧诗雅的小手:“诗雅,你中了毒针,我是在救你。” 萧诗雅这才反应过来,脑海中回闪出刚才与黄蜂打斗的画面。 一张俏脸,渐渐涨得通红,如同娇艳的桃花。 她紧紧捂住胸口:“林……林不易,对不起,你疼不疼?” 林不易摇摇头:“没事,我皮糙肉厚。” 说着脱下自己的上衣,让萧诗雅穿上,遮住春光。 萧诗雅体内的毒血被清除,已无性命之忧,再开副药调理两天,就彻底无碍。 她问林不易,黄蜂那些人怎么不见了。 林不易随意编个理由,说黄蜂以为闹出了人命,就害怕得开溜了。 萧诗雅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多问。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别人不想说的事,绝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回到灵药阁,萧诗雅换了身衣服,将林不易的上衣还给他,送他上车。 “谢谢你,今天的事千万别对人说。” 林不易笑着点头:“当然,这是我们的秘密。” 说完一脚油门,奔驰车汇入车流,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萧诗雅站在原地,望着马路尽头,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颗芳心,涌起异样的滋味。 这事放在古代,男女有了肌肤之亲,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萧诗雅回到灵药阁后堂,去看望爷爷萧空青。 萧空青刚刚练习镇魂三十六针出来,显得格外兴奋。 就像一位剑客,得到了一把绝世好剑。 一个酒鬼,得到了一坛百年陈酿。 “诗雅,师父救了我的命,你付了多少诊金?”萧空青突然发问。 “爷爷,他对上了三幅对联,我给了他一百万,又送了三十万的药材。”萧诗雅据实相告。 “这怎么够?”萧空青非常不满。 “一百万已经很多了,他还间接从我哥手里赚了五百万。”萧诗雅没底气地说。 “糊涂,师父这种世外高人,千年难得一见,他又救了我的命,必须厚礼相谢。”萧空青用严厉的口吻道。 “爷爷,我们是开药店的,虽然略有家产,但毕竟不是豪门巨富,还能送他一座金山不成?”萧诗雅低声反驳。 “以师父的医术,要赚钱易如反掌,真要结交他还得花大心思。”萧空青一捋长须,若有所思。 “他如果不爱钱,我们家还有什么让他看得上?”萧诗雅不解。 “傻丫头,咱们灵药阁最宝贝的东西,就是你呀!”萧空青眨了眨眼,哈哈大笑起来。 萧诗雅反应过来,羞涩地低下头。 这个老不正经的。 萧空青这么说,绝非是纯粹的玩笑话。 他虽是江城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但毕竟已经八十多岁,没几年好活。 两个儿子都不成气候,没学到他七成医术。 孙子萧落云去国外读书,不料学了一身反骨回来,对中医嗤之以鼻,更别指望他能扛起大旗。 思来想去,重任只能落在萧诗雅肩上,为她挑一个好夫婿,将灵药阁这块金字招牌传承下去。 林不易精通医术,又与萧诗雅年龄相仿,无疑是最佳人选。 当下,萧空青没把话说得太直白,只是嘱咐萧诗雅,没事多约林不易出来玩,交流一下医术。 林不易驾车回家,邓守义已经吃过晚饭,躺在自己的房间看电视。 他问候了一声老爹,就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将那副价值三十万的药材,花三个小时功夫,炼成了七枚混元丹。 盘膝坐在床上,林不易服下一枚混元丹,立即开始修炼乾坤大道心经。 有了丹药的辅助,他体内的真气呈数倍增长,丹田处如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炉火。 吐纳之间,吸天地灵气。 全身的细胞,被最大程度激活,涌现出源源不断的力量。 到了次日黎明时分,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林不易突然打了个寒颤,全身酥酥麻麻。 四肢百骸,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透着极致的舒爽。 这种爽感,持续了大约两分钟,让林不易如登仙境,如梦似幻。 直到快意渐渐如潮水般退去,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武道修为,已经升到玄阶八段。 整个江城市,都找不出对手。 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龙国,能修炼到地阶实力的武者,估计不超过二十个。 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隐世高人,远离红尘,一心求仙,年龄也至少是林不易的爷爷辈。 而到天阶实力的人,几乎只存在传说中,是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与神无限接近。 当然,武道修为越高,升级需要的时间就越长,对丹药和灵气的需求也会成倍增加。 比如刚成为武者是黄阶一段,勤学苦练三个月,或许就能升到黄阶二段。 但要从黄阶二段升到黄阶三段,可能需要耗费一整年的光阴。 而到了黄阶九段,要想升到玄阶一段,就是一道巨大的鸿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能成功的人万中无一。 林不易通过胸前的古玉,得到先祖林正阳的传承,一开局就是玄阶七段武者,这便是天选之子,天生的主角。 世上的这些庸才,要么被他干掉,要么向他归顺,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接下来两天,林不易在家闭关修炼,想要突破玄阶九段,再次感受升级时那种销魂蚀骨的爽感。 可惜修炼这事,并非一朝一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天上午,林不易的手机响起,是唐坤打来的电话。 他按照林不易的吩咐,已经打点好一切,在楼下新开了一家小卖部。 林不易非常高兴,去隔壁敲门:“爸,跟我下楼,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邓守义愁眉苦脸:“我不想要什么礼物,你就让我去收破烂吧!” 林不易笑道:“跟我去看看,我保证你喜欢。” 邓守义只好换衣服下楼。 他心里憋着气,被王胜利那些老工友嘲笑了半辈子,上次喜提新车的事还没过足瘾。 要是能再扬眉吐气一回就好了。 第21章 开业大吉 父子二人刚下楼,便见王胜利和几个邻居围在一起聊天,冲着远处指指点点。 上次春梅饭店的事情过后,王胜利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 他儿子王元凯,更是焦头烂额。 邓守义假装热情地招呼:“老王,这两天怎么不约我下棋?” 王胜利怒道:“你还有脸说,小易弄丢了元凯的工作,你们安的什么心?” 邓守义理直气壮:“你家元凯有眼无珠,自己招惹唐家,关我们小易什么事?” 王胜利咬牙切齿:“老邓,别以为你们家有了辆奔驰,就能咸鱼翻身了,那辆车光加油、保养、保险就不是你们能负担得起的。” 邓守义脖子一梗:“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帮元凯还车贷吧!” 王胜利气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差点吐血三升。 在这居民区,他风光了半辈子,没想到六十多岁退休了,居然被邓守义骑在头上。 这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对了,你们刚才看什么呢?”邓守义问另一位邻居牛大壮。 “小区门口新开了一家小卖部。”牛大壮伸手一指。 邓守义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家新开的店铺,招牌上写着邓记副食店。 他的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羡慕之色。 “跟我同姓呀,也不知是哪家开的。” 邓守义在机械厂当了一辈子工人,含辛茹苦把林不易拉扯大,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就想老了以后有家属于自己的小卖部。 每天放一张躺椅坐在门口,手里摇着蒲扇,跟街坊邻里们吹牛唠嗑。 这日子,想想都舒服。 林不易看到老爹的眼神,也不忍再卖关子,直言道:“爸,你别羡慕了,这家店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邓守义惊喜得差点跳起来:“小易,你说的是真的?” 林不易哈哈大笑:“如假包换。” 一旁的王胜利阴阳怪气:“吹牛不打草稿,开家小卖部怎么也得十几万,你们家能拿出这个钱?” 这倒是实话,小卖部的房租一年就得两三万。 最贵的是烟酒等商品的压货,一笔一笔算下来不是个小数目。 林不易扫一眼王胜利:“是不是吹牛,你跟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邓守义心急,已经迈着激动的步伐,向小卖部走去。 邻居们将信将疑,跟在他身后。 按照唐坤的意思,原本是想开一家小超市,送给邓守义。 林不易不同意,他只想给老爹找点事做,可不能把老爷子累着。 于是就开了这么一家小店,卖一点烟酒副食和日常用品。 “老邓这是做梦还没醒,他一个收破烂的命,能开得起小卖部?” “当年在机械厂,他就只配做脏苦累的活,到老了还能翻皮水不成?” “我王胜利把话撂在这里,这小卖部要真是他开的,我绝对不会买一样东西。” …… 王胜利双眼发红,望着邓守义的背影,说着些嫉妒的话。 一行人刚来到小卖部门口,立刻有一名身穿职业装的美女迎出来,冲邓守义深鞠一躬,露出甜美的微笑。 “邓叔叔,你在这里签个字,这家小卖部就归你了。” 说着递过来一份文件。 邓守义拿着文件看不明白,回头问:“小易,这小卖部真是我的?” 林不易笃定地点头:“爸,你就签吧,我还能骗你不成?” 邓守义闻言再不迟疑,拿起笔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 美女确认了一下,然后向林不易道:“林先生,祝你们开业大吉,我回去复命了。” 林不易同对方握了握手:“辛苦了。” 邓守义走进小卖部,望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摸着崭新透亮的玻璃柜台,难掩心中激动。 他连忙拿出一包香烟,拆开散给邻居们。 “老邓,恭喜恭喜,开业大吉。” “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我们家的兔崽子,有小易一半就好了。” “老邓你才六十出头,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还有享不完的福。” …… 邓守义发烟发到王胜利面前,他却不伸手接,冷哼一声走开。 这么多年,他都是靠着打压邓守义,寻找一点存在感。 现在邓守义发达了,他却越混越倒霉,心理难免失衡。 王胜利来到僻静处,拨通儿子王元凯的电话:“兔崽子,他们父子俩这么欺负人,你能咽下这口气?” 听筒那边,传来王元凯咬牙切齿的声音:“爸,你等着看戏吧,我已经找了人去收拾他们,今天给他送上一份厚礼。” 王元凯因为丢了工作,丝毫不反省自己,反倒把一切过错,全部推到林不易身上。 他这几年在外面干工地,结识了不少社会上的狐朋狗友。 在林不易身上吃的亏,当然要加倍报复回去。 小卖部是新开的,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邓守义却还拿着毛巾和扫帚,不停地打扫,忙得不亦乐乎。 “爸,你歇一歇,熟悉一下商品价格。”林不易劝道。 “我不累,你别管我。”邓守义固执地说。 人就是这样,只要心里有了盼头,干活就有劲。 林不易见劝不动,只好由他去,自己坐在奔驰车上,再运行一遍乾坤大道心经。 邓守义正擦着柜台,突然见玻璃上倒映出人影。 他抬起头一看,是几个小年轻,发型怪异,纹龙画虎,不像什么好人。 “几位买点什么?”邓守义小心翼翼地问。 “老东西,这小卖部是你开的?”一个小黄毛语气嚣张地问。 “是我开的。”邓守义紧张地回答。 “你他妈懂不懂规矩?这里是我们鳄鱼帮的地盘,凡是新店开业都要交保护费。”小黄毛厉声骂道。 “鳄……鳄鱼帮?”邓守义说话结结巴巴。 他一辈子老实巴交,安分守己,从来不敢招惹流氓混混。 哪里知道,开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居然会引来鳄鱼帮。 江城黑道有五大龙头,鳄鱼帮帮主冯勇强便是其中之一,势力范围主要在飞扬区,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老百姓们都避之不及。 不用说,这帮小混混,便是王元凯叫来找茬的。 远处的王胜利,悠闲地抽着烟,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子让你开业大吉,你一条卖苦力的贱命,还想翻天了不成?” 第22章 丢人现眼 邓守义不愿多生事端,拿出烟散给小混混们:“来,抽根烟,我这是小本生意,今天刚开张,没钱交保护费。” 小黄毛一巴掌拍掉邓守义手中的烟:“拿这种便宜烟出来,打发叫花子呢?” 说着抬手抢过来一条大重九,给每个兄弟扔一包。 邓守义心疼不已,这可是整个小卖部最贵的烟,一百块一包。 小黄毛点上火,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老东西,交两千块钱出来,今后你就归我们鳄鱼帮罩了。” 一听对方张口就要两千块,邓守义哪里肯交。 这小卖部刚开张,还一单生意没做,却要先打发这帮地头蛇。 平头老百姓的日子,可真难。 见邓守义犹犹豫豫,小黄毛很不耐烦:“再不交钱,老子砸了你这破店。” 邓守义赶紧挡在玻璃柜台前:“不许砸,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吗?” 小黄毛哈哈大笑:“不开眼的老东西,在这飞扬区,我们鳄鱼帮就是王法,我们冯帮主就是法律。” 身后那帮小混混,也发出肆无忌惮的讥笑。 他们横行霸道惯了,知道这一片是穷人聚居区,没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 看谁不顺眼,就能随便欺压。 仗着鳄鱼帮的名头,被欺负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远处的马路边,王胜利见邓守义遭欺负,心情说不出的舒畅,笑着向邻里们调侃。 “老邓想发财想疯了,以为借钱开家小卖部,就能咸鱼翻身。” “这下招惹上鳄鱼帮,不但要搭进去一笔钱,搞不好还得挨顿揍。” “穷鬼就该老老实实过穷鬼的日子,不要异想天开,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 这群邻居们,大多还是老实善良的普通百姓,对邓守义报以同情,希望他不要出事。 不过大家都忌惮鳄鱼帮,没人敢挺身而出。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钱?老子一根烟都抽完了!”小黄毛将烟屁股扔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脚。 “别说我没钱,就算我有钱,也不会交给你们这些人。”邓守义知道这事躲不过,与其唯唯诺诺,还不如硬刚。 这世上的人,很多都欺软怕硬。 越是懦弱,越是受欺负。 “兄弟们,给我砸!”小黄毛一声令下。 “你们敢动我的店,先从我身上踩过去。”邓守义抄起扫帚,誓死守护自己的财产。 “那老子先拆了你这把老骨头。”小黄毛彻底被激怒。 他扬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朝邓守义脸上挥去。 远处看热闹的邻居们,胆子小的,已经吓得紧紧闭上眼。 邓守义身材瘦弱,又大病初愈,哪里挨得了这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高高飞起,飞跃整条马路,哐当落入对面的垃圾桶里。 众人定睛一看,邓守义毫发无损,静静地站在原地。 躺在垃圾桶里的人,赫然是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小黄毛。 浑身是伤,惨叫连连。 小混混们面面相觑,没人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出手之人,当然是林不易。 他在车上修炼了一个周天循环,回来刚好看到小黄毛在欺负老爹,顿时怒不可遏,一脚飞踹出去。 小混混们虽然没看清,但见凭空多出一个人,猜也能猜到是林不易出手。 “王八蛋,你活得不耐烦了?敢动我们鳄鱼帮。” “我命令你立刻下跪道歉,我帮你美言几句,还能留个全尸。” “要是我们鳄鱼帮大队人马杀来,直接踏平你们这个烂贫民窟。” …… 林不易懒得废话,直接动手。 那些小混混连他的人影都看不清,就全部被撂翻在地,横七竖八,断手断脚。 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鳄鱼帮?也太不中用了。”林不易轻蔑道。 他来到马路对面,从垃圾桶里一把将小黄毛提出来。 小黄毛看到林不易犹如天神下凡,早就吓破了胆,不住地求饶。 “大爷,别打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林不易讥笑道:“你们抢我爸的烟还没吃完,怎么能放你们走?” 小黄毛哆哆嗦嗦地掏出打火机:“好好好,吃就吃,只要你放过我。” 林不易一巴掌将打火机扇飞:“不是这么吃,让你嚼了给我咽进肚子里。” 小黄毛面露难色:“这怎么吃?” 林不易反手就是一耳光,清脆的响声传出老远。 小黄毛再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将香烟放进嘴里咀嚼,满脸痛苦的表情。 林不易朝躺在地上的小混混们吼道:“你们跟他一样,吃不完一个也别想走。” 小混混们全都被揍服了,不停把烟往嘴里塞。 刚才抢得有多嚣张,现在吃得就有多受罪。 小黄毛干呕一声,差点吐出来。 林不易抬手又是一耳光:“你要敢吐出来,就让你吃一整条。” 小黄毛吓得紧紧捂住嘴,强行往肚子里咽。 噎得实在难受,眼泪哗哗直流。 街坊们平日没少受这些地痞流氓的欺负,看到这一幕,都觉大快人心。 “小易什么时候学的功夫?可真威风呀!”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王八蛋活该,才吃一包烟太便宜他们了。” “老邓辛苦一辈子,终于该享福了,他养个儿子真有出息。” …… 只有王胜利扬着下巴,阴阳怪气地说:“他们父子俩敢得罪鳄鱼帮,这下摊上大事了,等着买棺材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颇为不忿。 王元凯找的混混也太弱鸡了,这么多人,连一个林不易都打不过。 丢人现眼。 小黄毛吃得喉咙火烧火燎,终于将一包大重九全部咽进肚子里。 他庆幸的是,幸好刚才每人只抢了一包,要是一人抢一条,今天非涨死在这里不可。 “大爷,我吃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小黄毛向林不易哀求。 其他混混也强撑着吃完,异口同声地求饶。 林不易戏谑地一笑:“吃完就该买单了。” 小黄毛非常懂事,从兜里掏出十张百元大钞:“大爷,这是一条大重九的钱,请你收下。” 林不易微微摇头:“不够。” 小黄毛又掏出来五百块,哭丧着脸:“我兜里就这么多了。” 林不易怒道:“你们能抢,我就不能抢了?一条烟一万块,少了一分钱,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小混混们吓得浑身发抖,没一个敢有意见。 所有人的钱凑在一起,才勉强够一万块。 林不易接过钱,朝小黄毛屁股上狠狠踹一脚:“滚,以后再敢来我们小区,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混混们撒丫子就开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看热闹的街坊们,爆发出一片热烈的喝彩声。 “小易好样的,为咱们老百姓出了口恶气。” 第23章 守株待兔 林不易暴揍小混混,看得街坊们大快人心,但也有不少人为他担忧。 毕竟这只是几个不入流的小虾米,得罪了鳄鱼帮,只怕会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邓守义望着混混们逃窜的方向,一脸担忧:“小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林不易镇定地说:“爸,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邓守义忽然回过神来,打量着林不易:“对了,你现在身手怎么这么厉害?” 林不易随口搪塞:“我上大学时,参加过一个武术社团,学了一招半式,只是平常不爱显摆。” 邓守义不懂武术,也就没再多问。 他守着小卖部,始终坐立难安,生怕再有人寻衅滋事。 另一头,小黄毛等混混,出了居民区,直奔街口一家三江茶楼。 这里是鳄鱼帮的一个据点,靠经营地下赌场和放高利贷为生,有几十号人马。 茶楼老板名叫何三水,是鳄鱼帮一名所谓的堂主。 小黄毛直奔何三水的办公室,哭喊道:“堂主,兄弟们今天吃了亏,你得为我们报仇呀!” 何三水瞪大三角眼:“谁把你们打成这个样子?” 小黄毛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就是前面居民区一个小瘪三,身手相当了得,他这哪里是踹我的屁股,分明是踹你的脸。” “就一个人?”何三水难以置信,随即大骂:“饭桶,你们这么多人,弄不过一个人?” 骂是骂了,但鳄鱼帮的面子不能丢。 他一个电话出去,召集附近所有手下集合,一个小时以后杀向居民区。 必须要让这些穷骨头知道,鳄鱼帮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邓记副食店前,呼啸着驶来一辆牧马人越野车。 唐坤打开车门,大步流星过来:“林先生,我收到消息,有小混混来闹事,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林不易淡淡一笑:“几个自称是鳄鱼帮的小喽啰,被我三拳两脚打发掉了。” 唐坤怒道:“什么狗屁鳄鱼帮,在我们唐家面前,冯勇强都是一条哈巴狗,他手下的小弟活腻了!” 这小卖部是由唐坤一手打造,自然要负责到底。 他断定鳄鱼帮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卷土重来,拉了张凳子坐在门口,守株待兔。 唐家家主唐云帆叮嘱过,但凡有能为林不易效力的机会,千万不能放过。 这位神医,是唐家重点结交的贵人。 不过唐坤大马金刀往那一坐,也没人敢来小卖部购物。 山雨欲来风满楼,今天注定还有好戏看,街坊们都远远地观望,不肯散去。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缓缓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率先伸出来一条欺霜赛雪的美腿,宛如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男人们看得哈喇子直流。 美若天仙的卫羽柔,手里提着一个礼盒,从车上下来,远远向林不易招手。 “羽柔,你怎么来了?”林不易惊喜地迎上去。 “邓叔叔今天开业大吉,我怎么能不来捧场?”卫羽柔嫣然一笑。 她将礼盒往柜台上一放,打开展示给邓守义看。 那是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出自名家之手,有了相当的年份,一看就价值不菲。 邓守义笑得合不拢嘴:“卫小姐,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卫羽柔礼数周全地说:“邓叔叔,我们家是做古董生意的,这东西多的是,不值几个钱,你别嫌弃就好。” 事实上,这套茶具价值在四十万上下。 上次林不易帮卫羽柔要回三千万债务,她虽然支付了一百万报酬,但事后觉得还是分量太轻。 正好趁着今天的机会,再补上一份厚礼。 邓守义原本在擦拭玻璃柜台,卫羽柔一把抢过毛巾:“叔叔,这些粗活让我们年轻人干,你坐着喝茶休息一会儿。” 说着便真的放下大小姐架子,一板一眼地擦起了玻璃。 邓守义冲林不易眨眨眼,暗示他这么贤惠的姑娘,一定要懂得珍惜。 几分钟后,一辆蓝色的保时捷驶入巷子,停在卫羽柔的玛莎拉蒂后面。 车门打开,又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林不易定睛一看,赶紧迎接:“诗雅,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 萧诗雅笑眯眯地说:“只要肯花心思,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本小姐。” 前几天她中了黄蜂刺,被林不易用非常手段疗过毒。 二人之间,产生了十分微妙的情感。 加上萧空青有意拉拢林不易,今天这种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萧诗雅来到邓守义面前行个礼:“叔叔好,我叫萧诗雅,是林不易的好朋友,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祝你生意兴隆。” 说着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枚百年野山参。 按照当下的药材行情,价格也在几十万。 邓守义喜笑颜开,不住道谢。 卫羽柔已经是万中无一的美女,现在又来一位与她平分秋色。 他暗暗冲林不易竖个大拇指。 臭小子,比老爹我有本事。 萧诗雅很会来事,亲切地说:“叔叔,你上了年纪,肯定肩颈方面不太舒服,我跟爷爷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帮你放松放松。” 接着便扶邓守义坐在椅子上,手法娴熟地按摩捶背。 邓守义穷苦了一辈子,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心中乐开了花。 紧接着,又是一辆霸气十足的路虎车,浩浩荡荡开进巷子。 两个有纹身的小弟从车上下来,浑身带着浓厚的江湖气质。 唐坤立刻站起身,保持警惕。 小弟将后排车门打开,迎下来一个光头大胖子,胸前纹着一个凶狠的狼头。 不是别人,正是江城五大龙头之一的赵二虎。 “你来干什么?”林不易错愕。 赵二虎的地盘在北梁区,却大老远跑到飞扬区来。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二虎恭恭敬敬道:“林爷,我在飞扬区有眼线,鳄鱼帮的人狗胆包天,居然敢来找你的茬,我赵二虎必须来帮帮场子。” 上次他亲眼所见,林不易将黄阶二段的黄蜂一脚踢成废人,立刻惊为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种绝顶高手,要是都不懂巴结,这么多年江湖就算白混了。 赵二虎指挥小弟,从车上搬下来几个花篮,摆在小卖部门口,顿时就有了开业大吉的喜庆气氛。 为了献殷勤,他亲自拿着扫帚,打扫起门前的马路。 顶着一身肥肉,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半句怨言。 街坊邻居们,全都看傻眼了。 邓守义开个破烂小卖部,居然一下子招来这么多大人物,又是扫地又是捶腿,比开大商场的还风光。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穷酸老头吗? 第24章 一场误会 何三水集结大队人马,耀武扬威地冲向居民点。 混混们目露凶光,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钢管,打算给这里的穷鬼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街坊邻居们看到这架势,全都吓得四处躲闪。 王胜利见状,立刻幸灾乐祸起来。 “我刚才就说了,敢得罪鳄鱼帮,只会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要不了几分钟,老邓新开的小卖部,就会被砸个稀巴烂。” “开门当天就关门,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 小黄毛狐假虎威,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前面带路。 来到马路边,他扯着嗓子怒吼:“那个扫地的死胖子,好狗不挡路,给老子滚远点。” 赵二虎转过头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你是在叫我?” 小黄毛一看对方这长相,便有些露怯,但想到身后有几十个弟兄撑腰,胆气便足了起来。 他一把夺过赵二虎的扫帚,用力掰成两段,随手一扔。 “我们鳄鱼帮在这办事,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话说到一半,脸颊上便狠狠挨了一记耳光,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定睛一看,打他的人却并非赵二虎,而是何三水。 “堂主,你打我干什么?”小黄毛委屈巴巴地问。 “老子打死你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连虎爷都不认识,还敢出来跑江湖。”何三水破口大骂,又踹了两脚。 “虎……虎爷?”小黄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这个扫地扫得灰头土脸的大胖子,居然就是江城五大龙头之一的赵二虎。 他好好的黑老大不做,跑到一个小卖部来献什么殷勤? 赵二虎在江湖上的地位,与鳄鱼帮帮主冯勇强平起平坐。 何三水只是一个小小的堂主,自然恭恭敬敬:“虎爷,手下小弟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飞扬区来了?” 赵二虎怒道:“关你屁事,老子就喜欢扫马路。” 何三水讪讪道:“是是是,都怪小人多嘴,我马上让人给虎爷赔一把扫帚。” 他们是来找林不易报仇的,自然不愿多生事端。 有懂事的小弟,去一边的杂货店,给赵二虎买来一把崭新的扫帚。 小黄毛指着远处的林不易:“堂主,就是那小子,不但打伤了我们,还讹走了我们一万块钱。” 这时,一个小弟拉了拉何三水的衣袖:“堂主,情况有点不对,门口那个擦玻璃的,好像是古意斋卫家的大小姐。” 古意斋是江城最大的古董商,半条街都是卫家的产业。 这种豪门千金,可不是他们一帮小流氓敢得罪的。 何三水眼珠子一转,表情凝重起来。 又有人低声道:“堂主,那个按摩捶背的,是灵药阁萧空青的孙女。” 何三水闻言,脊背上冒出冷汗。 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小卖部? 黑帮大佬赵二虎在门前扫马路,两位豪门千金跑来当丫鬟。 更吓人的是,门口凳子上还坐着一名铁塔般的壮汉,全身肌肉高高隆起,眼中迸射出凌厉的精光,分明是一位身负修为的武者。 何三水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变得踌躇不前。 赵二虎不耐烦地问:“你他妈带这么多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何三水犹豫道:“虎……虎爷,我们只是路过。” 唐坤守株待兔这么久,终于等到这帮人,当然不会将他们轻易放走。 他运起身法,瞬间出现在何三水面前。 何三水吓了一跳,差点向后摔个屁股蹲。 “刚才就是你们鳄鱼帮,来这里闹事?”唐坤面色威严。 “这位大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怎么称呼?”何三水紧张地问。 “就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唐坤蔑视道。 小弟捅了捅何三水的腰眼,示意他看唐坤衣服上的一个图案。 何三水刚才太紧张,这时候才看清楚,那是唐家的家徽,瞬间吓得面无血色。 唐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整个鳄鱼帮从江城消失。 哪怕是帮主冯勇强,见到唐家的人,也只能跪着回话。 “唐先生,误会,一场误会,求你高抬贵手。”何三水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你带这么多人来,手里提着钢管,还说是误会?”唐坤冷冷地问。 “邓记副食店开业大吉,我带兄弟们来祝贺,顺便维护秩序,防止有人捣乱。”何三水脑子转得飞快,终于勉强想出一个说辞。 他从兜里掏出五千元现金,一溜小跑递给邓守义:“老爷子,恭喜恭喜,一点心意。” 邓守义不敢接,看一眼林不易。 林不易忍着笑:“爸,人家送你,你拿着就是。” 邓守义这才接过钱。 何三水暗暗吁了口气,只有这钱送出去,今天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唐坤抄着手:“你带这么多兄弟来,不照顾一下生意?” 何三水心领神会,立刻吩咐小弟们扔下钢管,到小卖部消费。 要么买一包烟,要么买一瓶酒,连找钱也不敢要。 邓守义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开张,过了一把当店主的瘾,忙得不亦乐乎。 远处的街坊们,看到小卖部门庭若市的盛况,全都大跌眼镜。 “鳄鱼帮不是来报仇的吗?怎么还消费上了?” “老邓原来是深藏不露,有这种人脉背景,之前装什么穷人?” “还好我对老邓不错,以前没得罪他,不然肯定要遭报复。” …… 王胜利心中大骂,什么狗屁鳄鱼帮,牛皮吹得震天响,结果全是软蛋怂包。 看见邓守义这么风光,他别提多难受。 何三水等人在小卖部消费了好几千块,终于得以脱身。 离开之时,唐坤严厉叮嘱:“这地盘既然是你们鳄鱼帮罩着,你小子就给我记住,这家小卖部今后出了任何事,我都拿你是问。” 何三水忙不迭答应,夹着尾巴开溜。 一口气跑出几百米,见没人追上来,才停下大口喘气。 “他妈的,今天的事到底是谁惹的?” 小黄毛战战兢兢地回答:“堂主,是一个叫王元凯的杂种,他说开小卖部的是一对穷鬼父子,随便咱们怎么欺负。” 何三水怒不可遏:“兄弟们,这个王元凯分明就是在挖坑,想置咱们于死地,心肠太歹毒了,这个仇必须报。” 顿时一呼百应,小弟们将所有愤怒,转移到王元凯身上。 他们浩浩荡荡向王元凯家冲来,看到楼下还没上牌照的速腾车,抡起钢管砸了个稀巴烂。 王胜利刚好回家看到这一幕,哭爹喊娘地冲上去:“住手,你们住手,这是我家的新车啊!” 第25章 七里香都 何三水一把揪住王胜利的衣领:“老不死的,这是你家的车?你跟王元凯是什么关系?” 王胜利瑟瑟发抖:“他是我儿子。” 何三水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你儿子躲到哪里去了?今天他让咱们鳄鱼帮栽这么大一个跟头,老子饶不了他。” 他将车砸了还不过瘾,又带小弟闯进王胜利家中。 抡起钢管,将好端端一个家,砸得七零八落。 无论王胜利怎么哭喊阻止,都无济于事。 后来他哭得嗓子哑了,像一只老狗蜷缩在角落,默默地淌眼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想踩一下邓守义,找一点存在感罢了,最后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小卖部这边,街坊们见邓守义有这么多大人物罩着,都来恭维巴结。 即使家里用不上,也买一点日用品。 “老邓,恭喜恭喜,你这小卖部以后肯定生意兴隆。” “你们家小易有出息,比王元凯强一万倍,王胜利以后没脸见人了。” “以后咱们这居民区的安宁,就全仰仗老邓你了,没人敢来欺负咱们。” …… 邓守义心里美滋滋的,不停给大伙儿散烟。 可惜王胜利没来,不然他非得好好炫耀一下,出一出多年来的怨气。 转眼到了中午,林不易在春梅饭店订了一桌菜肴,招待一下大家。 赵二虎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上桌吃饭,主动提出留下来看店。 “羽柔、诗雅,咱们这条件差,就这家饭店稍微上点档次,你们委屈一下。”林不易招呼两位大美女就坐。 “没关系,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萧诗雅摆出练武之人的架势,语气豪爽。 “跟好朋友吃饭,吃什么都香。”卫羽柔也不甘示弱。 两位美女,都对林不易心生好感。 刚才在小卖部,就有点较劲的意思,现在说话又暗藏机锋。 卫羽柔心想,自己跟林不易更早认识,自然关系亲近一些。 萧诗雅却在想,自己的清白身子,都被林不易看了,分明就有过肌肤之亲。 唐坤是过来人,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上菜以后,两位美女又争先恐后地给邓守义夹菜,把老爷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们早就看出来,林不易对老爹非常孝顺。 献殷勤的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邓守义碗里的菜堆得老高,无奈地看林不易一眼。 臭小子,艳福不浅。 林不易倒是一碗水端平,给卫羽柔夹一块排骨,就必定给萧诗雅盛半碗汤,做到不偏不倚,雨露均沾。 男人嘛,就该有一颗博爱的心。 吃过饭以后,萧诗雅接了个电话,灵药阁有急事等她回去处理,只得先行一步。 她拽着林不易的胳膊:“你有需要的药材,只管向我开口,等我有空再来找你玩。” 林不易笑着点头:“我对药材需求量很大,以后还得经常麻烦你。” 萧诗雅打开保时捷车门,不忘狠狠剜卫羽柔一眼,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卫羽柔才不吃这一套,故意往林不易身边靠了靠。 丰满的胸脯,直接贴在林不易胳膊上。 萧诗雅气得冷哼一声,狠狠一脚油门踩下去,保时捷咆哮着驶出巷子。 “林先生,以后没人敢来小卖部找茬,我也得回家了。”唐坤拱手告辞。 “今天辛苦你了。”林不易谢道。 “家主让我转告你,我们唐家的七里香都别墅区,三天后开始正式销售,请你务必前来捧场。”唐坤遵照唐云帆的指示,向林不易发出邀请。 唐云帆的本意,是今天就该亲自登门拜谢。 不过实在事务繁忙,无暇分身,现在都还在省城谈业务。 他向唐坤千叮咛万嘱咐,三天后的七里香都,必须请林不易到场。 唐家最近帮了自己不少忙,林不易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一口答应下来:“好,我一定到。” 唐坤再度恭敬地道别,开着牧马人离开。 卫羽柔兴奋道:“不易,三天后我也会去七里香都,咱们又能见面了。” 她热情地介绍,七里香都是唐家重点打造的别墅群,专门针对高端客户。 位于江城西郊的观云山麓,开着漫山遍野的七里香,因而得名。 那里最便宜的一套别墅,售价都在千万级别。 正式销售那天,是巴结唐家的好机会,许多上流社会人士都会前去捧场。 七里香都的设计很有品味,用了不少货真价实的古董,增添文化气息,与卫家的古意斋有深度合作。 作为卫家的代表,卫羽柔自然也会到场。 林不易听完以后,笑着说:“羽柔,今天辛苦你了,那咱们三天后再见。” 卫羽柔柔声道:“不见不散。” 说完坐进玛莎拉蒂,依依不舍地离开。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 邓守义拍了拍林不易的肩膀:“小易,卫小姐和萧小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林不易反问:“爸,你看她们哪个好?” 邓守义笑呵呵地说:“我看都好,无论哪一个做你女朋友,都非常有面子。” 林不易笑而不语。 有句话说得好,小孩子才做选择。 接下来两天,无事发生,林不易一直专心修炼。 邓守义有了小卖部,每天都过得优哉游哉,心情非常舒畅。 劳苦了半辈子,终于过上理想中的生活。 到了第三天,林不易按照约定,早早开着奔驰大g,来到西郊的观云山。 眼前的别墅区,看上去非常豪华壮观,宛如一座梦幻的城堡。 要放在以前,他一个穷光蛋,连踏进售楼部的勇气都没有。 这里的售楼小姐,都经过严格筛选,无论颜值还是身材,都是一流。 她们穿着统一的红色旗袍,衬托出水蛇般的腰肢。 旗袍开衩很高,雪白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由于时间还早,售楼部里人不多。 林不易踱步进去,售楼小姐见他年轻,打扮又不像豪门富少,只当他是进来看腿的闲人,象征性说了句欢迎光临,就不再搭理。 而是将更多的心思,用在买得起别墅的有钱人身上。 林不易并不介意,反倒落得清闲,随意地浏览参观。 这里的每一套别墅,都贵得令人咂舌,尤其是单独命名为长乐宫的那一套,是整个别墅群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售价高达八千八百八十八万。 也不知谁那么土豪,能买下这么贵的住宅。 第26章 保洁员 这么高端的售楼部,自然有免费的饮料提供,茶水、果汁、咖啡等等。 林不易端了一杯热茶,欣赏着沙盘中的别墅造型,不禁心生向往。 谁不想拥有更好的居住环境呢? 尤其是那套长乐宫,住在里面,一定能体验到帝王般的享受。 突然,有人从背后撞了林不易一下。 他手里的茶水,溅出来不少,洒在脚下的大理石地砖上。 回身一看,是个年轻的售楼小姐,穿着统一的旗袍制服。 这姑娘长相甜美乖巧,肌肤白里透红。 左眼下生着一颗美人痣,别有一番韵味。 她胸前别着一个金属名牌,上面的名字叫苏晚晴。 “你没事吧?”林不易问。 “先生,对不起,我实在太冒失了。”苏晚晴十分惶恐。 “没关系,你去忙吧,我清理一下就好。”林不易露出和蔼的笑容。 他看得出来,这姑娘有急事要忙,表现得格外宽容。 将心比心,他以前也是穷人,没必要为难打工人。 “谢谢先生的理解,我要去接一位重要客户,回头再向你道歉。”苏晚晴朝林不易鞠一躬,匆匆去了。 林不易见角落放着拖把,随手拿过来,清理掉茶渍,以防别人踩在上面滑倒。 “哟,你这死废物可真没出息,跑到这来当保洁员。”一个尖酸刻薄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林不易回过头,不禁瞳孔一缩,还真是冤家路窄。 说话的人,居然是前女友何小玉。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正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举止十分亲昵。 男人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金表,一股暴发户的俗气。 “何小玉,你不是正跟周文俊谈恋爱吗?这个人是谁?”林不易问。 “周文俊那个没用的东西,突然患了急病住进医院里,老娘才懒得伺候他。”何小玉傲慢地说。 原来,前几天林不易大发雷霆之怒,将周文俊弄成了肝硬化晚期,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 何小玉本就是个拜金的渣女,见周文俊一病不起,果断甩了他另寻新欢。 她现在傍上的男人名叫钱金贵,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两人之前就背着周文俊眉来眼去,现在周文俊成了废物,他们顺理成章地搞到了一起。 对何小玉这种女人来说,只要男人有钱,陪谁睡觉不是睡? 钱金贵打量林不易一眼,讥讽道:“小玉,这就是你那个穷鬼前男友?” 何小玉撇了撇嘴:“我那时候在学校上学,年轻不懂事,跟他谈了三个月恋爱,现在想起来就后悔,他前些天还对我死缠烂打呢!” 林不易怒道:“你要不要脸?我是向你讨债,不是死缠烂打。” 钱金贵伸出胖乎乎的大手,摸进何小玉的衣服下摆,挑衅地瞪着林不易。 “小子,小玉这种如花似玉的美人,你没有资格拥有。” “穷鬼就该有自知之明,癞蛤蟆不要想吃天鹅肉。” “你要是晚上寂寞,我可以给你看看我们做游戏的视频。” …… 林不易怒极反笑:“一对狗男女,你们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他才是当年不懂事,跟何小玉有一段情。 事到如今,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半点感情,只感到恶心。 何小玉竖起眉毛:“穷屌丝,你都混到当保洁员了还这么嘴硬,就是看不惯我找到有钱的男朋友。” 说着故意抬高右手,露出手腕上的一枚白玉手镯。 这是钱金贵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据说价值高达八十万。 “看到没有,你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这么贵的手镯。”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谈了三个月恋爱,让你捡了天大的便宜。” “钱少答应我,要给我在七里香都买套别墅,我以后就是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了。” …… 何小玉将手镯在林不易面前不停晃悠,说着极尽挖苦的话。 钱金贵志得意满,挺着硕大的肚皮,一脸油腻。 实际上,他只想玩玩何小玉,根本没打算给她买别墅。 毕竟这里最便宜的别墅,售价也高达一千万以上。 何小玉这种女人,凭什么值一千万? 等他玩腻了,自然一脚踹了,翻脸不认人。 不过这个时候,钱金贵对何小玉还是挺有兴趣,便帮着打压林不易。 他伸出脚:“小子,给你个巴结我的机会,帮我把皮鞋擦一擦。” 林不易沉着脸:“我凭什么给你擦皮鞋?” 钱金贵放肆大笑:“就凭你是这里的保洁员,而我是你们尊贵的客户。” 他们刚才看到林不易拖地,自然而然以为他在售楼部打工。 从上学那会儿何小玉就了解林不易,家里穷得叮当响,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林不易会是唐家请来的客人。 “林不易,收起你那可笑的自尊,老老实实给钱少擦鞋。” “钱少跟你们郭经理关系不一般,一句话就能让你被开除。” “你这种天生的穷光蛋,只配给有钱人当奴隶,别妄想咸鱼翻身。” …… 何小玉指手画脚,气焰嚣张。 她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当初甩了林不易,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要是跟着林不易,注定要过一辈子苦日子。 只有傍上周文俊和钱金贵这种大款,才能穿金戴银、锦衣玉食。 两人一再挑衅,但林不易努力克制,并未发作。 今天毕竟是唐家的好日子,他不想多生事端,扰乱秩序。 否则他一巴掌下去,能把这对狗男女直接拍死。 “滚开,不然你们会后悔的。”林不易沉声道。 “你小子可真能吹牛逼,得罪了我钱金贵,我才是能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界来。”钱金贵全然没把林不易的警告放在眼里。 何小玉也讥讽道:“一个穷屌丝,装什么装?” 三人的争吵,引起售楼部工作人员的注意。 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堆起笑容:“钱少,有失远迎,谁惹你不开心了?” 钱金贵朝林不易努了努嘴:“郭经理,你们这里的保洁员,太没有素质了。” 郭才明打量林不易一眼,疑惑地说:“他不是我们这的人呀!” 钱金贵鄙夷道:“那也是闲杂人等,我看见他就恶心,把他给我赶出去。” 郭才明与钱金贵是老熟人,知道他是家产颇丰的富二代,必须好好巴结。 反观林不易,年纪轻轻,穿着普通,一看就不像买得起别墅的人。 这种混进来看腿的穷鬼,赶出去就赶出去。 第27章 我是他的女朋友 郭才明瞪着林不易,毫不客气地说:“听到没有?钱少让你滚出去。” 林不易从容不迫:“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 郭才明一拍胸前的名牌:“你小子眼瞎?老子是这里的总负责人,想让谁滚出去,谁就得乖乖给我滚出去。” 在他眼中,林不易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闲人。 而钱金贵是有钱有势的潜在客户,需要重点照顾。 穷鬼和富少发生矛盾,傻子都知道该向着谁说话。 林不易冷冷一笑:“是你们唐家自己请我来的,你确定现在要把我赶出去?” “你个穷屌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吹牛逼。”何小玉笑得前仰后合。 “你怎么不说,是唐家家主亲自邀请的你?”钱金贵也捧腹大笑。 他们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横看竖看,林不易都普普通通,还能跟唐家扯上关系? 何小玉笑够了,抖了抖胸脯,又开始挖苦。 “林不易,我知道你对我余情未了,还垂涎我的美色。” “不过我这种级别的绝世美女,不是你能拥有的,劝你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这种穷光蛋,根本不会有女人看得上,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 在她看来,林不易磨磨蹭蹭不愿离开,是还想对她死缠烂打。 这女人也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就六七分颜值,却自吹自擂绝世美女。 林不易听了,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谁说没有女人看得上他?”一个婉转清丽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全都眼前一亮。 尤其是男人们,连心跳都漏掉半拍,忘记了呼吸。 美女,这才是绝世美女。 卫羽柔穿着一袭白色礼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玉腿。 整个人的气质高贵优雅,宛如九天瑶池中的仙女,偶然降临凡尘。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原本何小玉也算有几分姿色,但跟卫羽柔一比,瞬间就被衬托成了庸脂俗粉,显得灰头土脸。 卫羽柔来到林不易身边,落落大方地挽上他的胳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他的女朋友,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打一辈子光棍?”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男人都嫉妒得发狂。 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拥有仙女一样的女朋友。 钱金贵是色中饿鬼,目光落在卫羽柔身上,一秒钟也舍不得移开。 “钱少,你一直盯着她干什么?”何小玉十分不满,用力拽了拽钱金贵的胳膊。 “别吵吵,这才叫女人。”钱金贵不耐烦地抽回胳膊。 他对何小玉的兴趣,瞬间减退了一大半。 能跟卫羽柔这种级别的美人,销魂一夜,共赴巫山,才不枉活一世。 何小玉打量着卫羽柔,眼中的妒火熊熊燃烧。 原本以为,林不易只能打光棍,不料别人现在找的女朋友,比自己漂亮一百倍。 这么一对比,她才是小丑。 凭什么? 这个穷光蛋他凭什么? “美女,我叫钱金贵,是钱氏集团的少东家,想跟你交个朋友。”钱金贵腆着脸递上一张名片。 “对不起,我对你不感兴趣,我只爱我的男朋友。”卫羽柔看也不看名片。 众目睽睽之下,她对着林不易的脸,轻轻献上一记香吻,留下一个鲜艳的唇印。 林不易如遭电击,递来一个眼神,你来真的? 卫羽柔莞尔一笑,冲他俏皮地眨眨眼。 她刚才在远处,听见何小玉挖苦的话,气愤不已。 于是主动站出来,冒充林不易的女朋友,帮他找回面子。 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 事实证明,这一招很有效果,何小玉鼻子都气歪了。 而在场的男人们,对林不易各种羡慕嫉妒恨。 看见别人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比自己打光棍还难受。 钱金贵见卫羽柔对自己爱搭不理,顿时恼羞成怒,冲郭才明喝道:“把这两个人,给我一起赶出去,不识抬举的东西。” 郭才明对钱金贵唯命是从,摆出仗势欺人的嘴脸:“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滚出去。” 卫羽柔意味深长地说:“你确定要赶我们走?” “废话!”郭才明怒道:“你们敢得罪钱少,要是还敢死乞白赖留在这里,我就叫保安轰人了。” “那好,咱们走。”卫羽柔拉着林不易的手就往门外走。 到了门口,她回头冲郭才明说:“等一会儿,你别跪着求我们回来就好。” 郭才明仰天大笑:“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们要还能踏进这售楼部半步,我跪下来叫你姑奶奶。” 林不易和卫羽柔更不答话,扬长而去。 外面风景不错,空气也清新,两人正好散散步,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郭才明望着二人远去,得意地来到钱金贵身边:“钱少,人我已经赶走了,你慢慢看,看上了哪套别墅尽管开口,我给你争取内部价。” 何小玉指着沙盘中央那套长乐宫,娇滴滴地说:“钱少,人家喜欢这套房子,你买来送给我好不好?” 钱金贵翻个白眼:“这套别墅八千多万,你自己掂量掂量,你值得起这个价?” 何小玉瞬间涨红了脸,却只能忍气吞声。 钱金贵根本没把她当女朋友,只当有需要时的玩物罢了。 谁会为了一个玩物,花八千多万真金白银? 几分钟后,唐坤带着几个身穿黑衣制服的保镖,派头十足地走进售楼部。 郭才明忙不迭笑脸相迎:“坤爷,你来了。” 唐坤问道:“郭才明,我早就吩咐过你,今天最尊贵的客人,是一位叫林不易的先生,家主非常看重,他来了没有?” 郭才明直摇头:“回坤爷的话,我一大早就守在这里,那位最尊贵的林先生,应该还没来呢!”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唐家家主唐云帆亲自邀请的客人,要么权势滔天,要么腰缠万贯。 所以一早就擦亮了眼睛,专门盯着那些带着富贵气质的客人。 等了一上午,却并没有见到这样一位爷。 二人的对话,落入何小玉耳中。 她忍不住插嘴:“什么?今天最尊贵的客人,名字叫做林不易?” 唐坤连忙问:“你见过林先生?” 何小玉难以置信,支支吾吾道:“郭经理,刚才被你赶出去那个穷鬼,名字就叫林不易,难道是同名同姓?” 郭才明闻言如遭雷击,大惊失色:“坤爷,那位林先生长什么样子?” 唐坤按照林不易的外貌描述:“林先生二十二三岁年纪,身高大约一米八二,瘦瘦高高的,长相俊朗,而且他为人低调,穿着比较朴素……” 话没说完,郭才明发出一声惨叫,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去。 唐家家主亲自邀请的尊贵客人,却被他像叫花子一样扫地出门。 要是今天不能把林不易请回来,他这条小命只怕保不住。 第28章 磕三个响头 郭才明发疯一样跑出去,立刻引起唐坤的警觉。 他剑眉一皱:“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售楼小姐不敢隐瞒,战战兢兢道:“郭经理刚才赶走了一个人,好……好像就是那位最尊贵的林先生。” 唐坤大发雷霆,一掌拍在桌上:“好大的胆子,他不想活了吗?” 强大的气场,压得在场所有人喘不过气。 众人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发出半点声音。 唐坤朝一名手下使个眼色,手下会意,立刻调取了刚才的监控。 原来所有事端,都是因钱金贵和何小玉而起。 他们一再挑衅,咄咄逼人,而林不易不想砸唐家的场子,才一直忍耐。 “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抓起来,等林先生回来发落。”唐坤语调冰冷地下令。 气势汹汹的保镖们,立刻一拥而上。 钱金贵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掏出名片:“慢着慢着,我是钱氏集团的少东家,我爸在江城也算小有名气,还请你们给点面子。” 唐坤扫一眼名片,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钱金贵的胖脸上。 “你有个锤子的面子,你爸不过是个卖干杂的土鳖,装什么有钱人?” “林先生是唐家的贵宾,你们连他都敢得罪,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还有你这婊子一样的婆娘,一个不值钱的烂货,瞎了你的狗眼。” …… 保镖们将钱金贵和何小玉反剪了双手,一动不能动。 听见唐坤的怒骂,何小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林不易那个死废物,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唐家的贵宾? 观云山上,开满了七里香,白色的碎花,如同满天繁星。 林不易和卫羽柔闲庭信步,谈笑风生。 卫羽柔看林不易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水光盈盈。 她刚才亲林不易一口,并非单纯帮他解围,也夹杂着私人情感。 作为卫家的大小姐,见多识广,阅人无数。 她很有眼光,坚信林不易将来必定飞黄腾达,贵不可言。 这样的男人,万中无一。 不赶紧攥在手里,将来就晚了。 有实力的男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林先生留步!”一个声音高叫道。 二人回头,只见郭才明带着几个下属,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刚才的趾高气扬,早已荡然无存,换做无尽的恭敬与谦卑。 “怎么了?刚才不是你赶我们走的,现在又追上来干什么?”卫羽柔明知故问。 “对不起,林先生,小的长了一双狗眼睛,居然不认识贵人,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务必要跟我回去。”郭才明可怜巴巴地请求。 “让我走我就走,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你算哪根葱?”林不易轻蔑道。 “林先生,我知错了,求求你跟我回去吧!”郭才明抬手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同时在心里,把钱金贵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你他妈得罪谁不好,得罪唐家家主亲自邀请的贵宾。 你想死,干嘛把老子拉上? 卫羽柔摸着下巴,拉长嗓音:“我记得刚才有人说过,我们要还能踏进售楼部半步,你跪下来叫我姑奶奶。” 郭才明瞬间石化,都怪这张臭嘴。 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人家敢说那种话,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自己真是长了个猪脑子。 郭才明非常清楚,今天要是把林不易请不回去,唐家能把他像蚂蚁一样踩死。 事到如今,小命要紧,面子都无所谓了。 他一咬牙关,扑通一声跪下来:“姑奶奶,我真的知错了,求你们了。” 卫羽柔掩口轻笑,觉得十分解气。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该好好教训。 林不易却没那么好说话,冷冷道:“磕三个响头,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郭才明不敢违逆,嘭嘭嘭三个响头,重重磕在水泥路面上。 再抬起头来,额头上已一片血污。 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这时,唐坤也带人追出来,上去就一脚把郭才明踹翻。 “狗东西,你狗胆包天,我看你是活腻了。” 郭才明的确像一只断脊之犬,趴在地上哀声连连。 售楼部的工作人员不禁唏嘘,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郭经理吗? 唐坤向林不易躬身一拜:“林先生,实在对不起,我本来应该亲自迎接,结果因为一点事耽误了,稍微来晚了一点,不料给你造成不愉快,还请恕罪。” 林不易可以不理会郭才明,但唐坤的面子,多少还是得给。 毕竟送奔驰车和开小卖部,人家都帮自己出了不少力。 他的处事原则,就是恩怨分明。 “没事,这山上风景不错,我跟羽柔出来透口气也挺好。”林不易笑道。 “林先生,那对得罪你的狗男女,我已经控制住了,随时听候你的发落。”唐坤恭敬道。 “那行吧,咱们回去。”林不易拉住卫羽柔白嫩的小手。 唐坤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点小插曲摆平了。 要是让唐云帆知道,多半会怪罪下来,还不知会闹出多大风波。 他一指郭才明:“狗东西,你给我跪在这里,没有命令不许起来,等我忙完再来收拾你。” 郭才明连忙爬起来,跪得端端正正。 现在他已经不指望还能保住工作,只要不丢命就行。 回到售楼部,大门两边站着身穿旗袍的售楼小姐。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林不易是今天最尊贵的客人,再也没人敢怠慢。 “欢迎林先生!”售楼小姐非常恭敬地问好。 所有人都鞠躬九十度,动作整齐划一。 林不易注意到队伍中的苏晚晴,冲她微微一笑。 苏晚晴羞涩地低下头,内心十分不安,刚才她撞洒了林不易的茶水,还让人家自己拖地。 要是怪罪下来,她非得被辞退不可。 角落里,钱金贵和何小玉被强壮的保镖反剪着双手。 看到这一幕,两人脸上都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贱女人,你不是说他是个一穷二白的废物吗?你他妈想害死老子!”钱金贵破口大骂,将满腔怒火发泄到何小玉头上。 “他本来就是个穷光蛋呀,怎么会这样?”何小玉急得快哭了。 与此同时,心底泛起深深的懊悔。 看向卫羽柔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嫉妒。 要是她不甩了林不易,要是她现在还是他的女朋友,就可以跟他并肩走在一起,享受这种至高的礼遇。 成为唐家的座上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何小玉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拜金拜到头来,偏偏错过了最有前途的金龟婿。 这种滋味,比杀了她还难受。 第29章 赝品手镯 唐坤跟在林不易身后:“林先生,这对狗男女任你处置。” 说着打个响指,保镖对着钱金贵和何小玉的腿弯,就是狠狠一脚。 两人扑通一声,跪在林不易面前。 林不易的嘴角,扬起戏谑的微笑。 刚才这两人还飞扬跋扈,咄咄逼人。 一转眼,双方的处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何小玉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跪在林不易面前,小命都被别人攥在手里。 这分明是她曾经最瞧不起的男人。 唐坤恭敬道:“林先生,这个钱金贵,不过是个小商人的儿子,还有脸冒充富二代,你只要一句话,我能让他彻底消失。” 钱金贵吓得浑身发抖,磕头如捣蒜:“林先生,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狗胆包天,求你放我一马吧!” 林不易表情漠然:“你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 钱金贵趁着身后的保镖分神,不知从哪生来一股力,挣扎着伸出右手,狠狠一耳光掴在何小玉脸上。 何小玉被打得披头散发,脸颊隆起高高的五根手指印。 她捂着脸哭喊:“钱少,你打我干什么?” 钱金贵谄媚道:“林先生,我跟你无冤无仇,都是这个贱女人挑拨是非,你要报仇就找她,真的不关我的事。” “钱金贵,你这个王八蛋!”何小玉破口大骂。 “你这个烂骚货,成天勾三搭四,真当老子喜欢你?” “老子只想玩玩你,把你当成泄欲的工具,你还想老子给你买别墅。” “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得罪林先生,想死别把老子拉上。” …… 钱金贵为求自保,彻底翻脸不认人,对着何小玉一通乱骂。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在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听到这些词汇,不禁皱眉。 “贱男人,老娘跟你拼了。”何小玉像个疯婆子一样,伸手抓向钱金贵的脸。 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钱金贵怒不可遏,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听得周围人心尖一颤。 何小玉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手腕上的白玉手镯,磕在大理石地板上,瞬间断成三截。 她心疼地大呼小叫:“啊,我的宝贝,我的手镯值八十万呢!” 卫羽柔上前捡起一截断掉的手镯:“谁告诉你这手镯值八十万?” 事情闹成这样,何小玉也不怕丢人,哭诉道:“我陪钱金贵在酒店玩了三天,他送了我这个白玉手镯,还有发票呢!” 卫羽柔摇了摇头:“这根本不是玉石,而是玻璃做的仿制品,别说八十万,连八十块都不值。” “什么?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何小玉激动地抓起剩下两截手镯。 “我要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姓卫?”卫羽柔反问。 围观人群中,自然有人认识卫羽柔,不禁议论纷纷。 “那是古意斋卫家的大小姐,人家几代人都做古董生意,当然认识玉石。” “这女人可真蠢,给她一个玻璃圈子,就陪人在酒店玩整整三天。” “钱金贵也太缺德了,那三天玩了不少花样吧?” …… 何小玉得知卫羽柔出身古董世家,绝对没有看走眼的道理。 她戴在手腕上成天炫耀的手镯,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赝品。 “钱金贵,你他妈的不是人,老娘跟你拼了。”何小玉向钱金贵扑去。 “疯婆子,你陪老子玩三天就想挣八十万,你那里是镶钻的吗?”钱金贵也不装了,面目狰狞地还击。 明明十几分钟以前,他们还是恩爱的情侣。 现在却扭打在一起,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实在是一出滑稽的丑剧。 “把他们给我拉开,像什么样子?”唐坤命令道。 保镖这才重新将二人强行分开。 钱金贵的胖脸,已经被指甲抓得血迹斑斑。 何小玉头发散乱,衣服破碎,跟刚被人糟蹋了一样。 林不易冷眼望着两人,只觉得他们既可恨又可怜,简直是一种悲哀。 “坤哥,家主到了。”一个保镖快步进来,在唐坤耳畔道。 “把这两个人拖出去,等会再发落,来人打扫一下。”唐坤迅速吩咐。 接着所有工作人员,有序地排好队,恭迎唐家家主唐云帆。 来看房的客户,也都翘首以盼,想要抓住这个攀附唐家的好机会。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售楼部门口。 保镖打开后排车门,用手护住头顶,将唐云帆迎下车。 “董事长好!”工作人员一齐鞠躬。 “林神医在哪里?”唐云帆下车第一句话便问。 “唐先生,好久不见。”林不易驻足原地,不卑不亢地打声招呼。 唐云帆加快脚步,主动过来同林不易握手:“林神医,实在对不起,我本来该登门拜访,不过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才劳你大驾,到这里相见。” 林不易笑道:“唐先生客气了,你送的那辆奔驰,我很喜欢,让你破费了。” “区区一辆车而已,何足挂齿。”唐云帆正色道:“今天让你到这里来,才是要真正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礼物?”林不易错愕。 “就是这座长乐宫。”唐云帆伸手指着沙盘,掷地有声。 在场人士听到这句话,全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七里香都是唐家重点打造的别墅区,也是江城极具代表性的地产项目,自开建以来一直备受各界关注。 由于唐家实力雄厚,根本不搞预售那一套,直接建成以后销售现房。 今天正式开售,引来江城各界名流。 整个七里香都最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最昂贵的这套长乐宫,真的宛如一座豪华的宫殿,被其他建筑众星拱月般围绕。 高达八千八百八十八万的售价,让无数所谓的富豪望而却步。 人们一直在猜测,这套别墅最终会花落谁家。 现在唐云帆当众宣布,要免费赠送给林不易,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 因为在江城的上流社会,人们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这个年轻人是谁?为什么让唐家如此看重?” “八千多万的豪宅,就这么潇洒地送出去,唐先生好大的手笔。” “长乐宫的奢华,超出一般人的想象,我实名羡慕了。” ……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汇聚在林不易身上。 这一刻,他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熠熠生辉。 第30章 长乐宫 唐云帆一掷千金,将长乐宫送给林不易,绝非一时兴起。 而是林不易的能力,完全值得他这么做。 两年前,唐家家主唐如海患病,被迫让儿子唐云帆提前接班。 由于是突发意外,权力过渡并不平稳。 唐云帆刚刚四十出头,无论是在江城商界,还是在家族内部,根基都不够扎实。 外部环境,另外几大豪门,都在趁机扩张势力,企图将唐家蚕食掉。 唐家内部,也有不少年富力强的堂兄弟,在内心深处对唐云帆并不服气。 也是唐如海还有一口气在,才没引发更大的动乱。 一旦老爷子归天,必然有一场夺权的腥风血雨。 前些天林不易展露绝世医术,凭借一手太极还魂针,将唐如海从鬼门关拉回来,不仅没了性命之忧,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至少还能活十年以上。 唐家有了这根定海神针,就没人敢乱来。 十年时间,足够唐云帆扫平所有内忧外患,真正坐稳唐家家主的宝座。 其中的利害关系,根本不是钱能算明白的。 这座长乐宫,最初建造的目的,是唐云帆打算让父亲在此颐养天年。 如果唐如海实在药石无灵,就把他从医院接出来,配备一个专业的医疗团队,到这个皇宫一般的地方,度过生命最后一段时光。 现在唐如海已经痊愈,长乐宫就用不上了。 唐云帆思来想去,干脆把它送给林不易,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对一般人来说,八千多万或许是个天文数字,但对唐家这种豪门巨富,不过是九牛一毛。 越有钱的人,越是惜命。 要是命都没了,再多钱也是废纸。 结交一位神医,就相当于为自己的生命多上一道保险。 唐云帆一招手,立即有秘书递上一份合同。 只要林不易签上名字,他就是长乐宫的主人了。 这座别墅占地面积极广,有几十个房间,包含大花园、游泳池、网球场、停车场等等,还有园丁、厨师、司机、保安等几十名服务人员。 所有的开支,全部由唐家承担。 林不易几乎不用费心,完全实现拎包入住。 看到这帝王般的待遇,所有人都羡慕得直流口水。 卫羽柔打趣道:“不易,我以后要是无家可归,你可得收留我。” 林不易哈哈大笑:“只要你愿意来,我分你半张床。” 说完大笔一挥,潇洒地在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有种在城堡里当国王的满足感。 唐云帆看向一众售楼小姐,最后将目光落在苏晚晴脸上:“晚晴,从现在起,任命你为长乐宫的管家,负责照料林先生的一切饮食起居。” 苏晚晴受宠若惊:“董事长,为什么选我?” 唐云帆和蔼道:“我早就留意过你,你为人善良正直,办事又细心可靠,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以后年薪翻一倍,另外再有提成。” 苏晚晴欣喜道:“谢谢董事长的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托。” 林不易冲苏晚晴挥挥手:“没想到咱们还挺有缘。” 苏晚晴恭敬地鞠躬:“林先生,今后请多指教。” 售楼部门外的角落里,何小玉将里面的情况,听得明明白白。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本一穷二白的林不易,居然获赠了一套八千多万的豪华别墅,即将过上皇帝一般的生活。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这么奢华的长乐宫,为什么不送给我? 何小玉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不停地捶胸顿足。 如果自己不甩了林不易,现在还是他的女朋友,就能以女主人的身份,搬进这座豪宅,过上皇后一般的生活。 有一大堆丫鬟仆人,供她驱使。 什么工作也不用做,就能有花不完的钞票。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一切都只能是她的幻想。 接下来,唐云帆要上台发表讲话,还要照顾其他前来购房的贵宾。 卫羽柔作为古意斋的出席代表,也要忙好一阵子。 林不易成了闲人,便悄悄对苏晚晴说:“你带我去长乐宫逛逛,我迫不及待想看看未来的家。” 苏晚晴点头:“遵命,主人。” “主人?”林不易错愕。 “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这么叫。”苏晚晴脸红到耳根,表情非常可爱。 “喜欢,就这么叫。”林不易赶紧道。 哪个男人,不想拥有一个甜美乖巧的女仆呢? 一声软糯糯的主人,叫得骨头都酥了。 以苏晚晴的气质,其实并不适合这身大红色的旗袍,毕竟她不是那种美艳性感的风格。 如果换上一身女仆装,必然是绝杀。 见林不易走出大门,何小玉发疯一般嘶吼:“不易,不易,你不要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吧!” 林不易皱眉:“你鬼吼鬼叫什么?” 何小玉眼中燃起希望之火,不断哀求。 “不易,我是你的小玉啊,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 “我以后只爱你一个人,让我跟你一起搬进长乐宫,那里不能没有女主人。” “之前都是我的错,让我们重新开始,你一定会念旧情的对不对?” …… 林不易冷笑道:“你被人扇了两巴掌,脑子扇糊涂了?你觉得我还看得上你这种贱女人吗?” 何小玉一怔,继续无耻地乞求:“不易,其实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在我的心中,一直给你留了一个位置,我今天才发现,自己依然深深地爱着你。” “呸!”一旁的钱金贵啐了一口:“你这个女人可真不要脸,连老子都听不下去了。” “钱金贵,你个不要脸的狗男人,把老娘白睡了,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何小玉又撒起泼。 唐坤快步追上来,请示道:“林先生,这两个人要怎么处理?” 林不易沉吟道:“罪不至死,但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们。” 唐坤点头:“明白。” 随即他吩咐手下,将这对狗男女先揍一顿,然后连同郭才明一起,通过特殊渠道送去外地。 要么去黑煤窑挖矿,要么去电诈中心被人噶腰子。 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再到林不易面前蹦跶。 “晚晴,走吧!”林不易再没多看何小玉一眼。 “是,主人。”苏晚晴顺从地跟上。 何小玉不停拍打着地面,发出绝望的哀嚎。 “不易,你不要走啊,你心中还是爱着我的对不对?” 一名保镖嫌她太吵,狠狠一耳光下去直接扇晕。 这下清静多了。 第31章 女仆装 长乐宫的园丁、司机、厨师等人员,提前收到苏晚晴的指示,得知林不易即将到来,全都来到大门口,严阵以待,热烈欢迎。 第一次见面,谁都希望给林不易留下一个好印象。 毕竟自己是升职加薪,还是卷铺盖滚蛋,全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在苏晚晴的带领下,林不易沿着宽阔的马路,步行抵达长乐宫正门。 远远地便望见,好几十个人整齐地站成两排,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 待林不易走近,保安队长一声令下,所有人整齐地弯腰鞠躬。 “欢迎林先生回家。” 林不易呵呵笑道:“不用多礼,今后都是一家人,承蒙大家照顾。” 他话说得客气,但心里却爽翻了天。 就像古代的帝王,被臣子们山呼万岁,然后让众爱卿平身一样。 这好几十号人,从今天开始,几乎就等同于林不易的仆人,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人实在太多,没法一一记住名字,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林不易吩咐厨师长,准备一顿丰盛点的午餐,稍后要宴请唐云帆和卫羽柔。 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回到工作岗位。 他只带着苏晚晴一人,悠闲地参观起这座长乐宫。 宽阔的草坪,几乎能打高尔夫球。 露天游泳池里,蓝幽幽的水泛着粼粼波光。 地下室里停着几辆车,有越野车、跑车、普通买菜车,以应对不同的需求。 还有健身房、茶室、k歌房、会客厅、影音室等等,功能齐全,装修奢华。 要放在以前,林不易做梦也不敢想,有朝一日能住进这样的豪宅。 两人逛累了,坐在茶室喝杯茶,休息一下。 “主人,你有任何需要,都尽管吩咐,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满足你。”苏晚晴诚恳地说。 “真的任何需求都能满足?”林不易邪魅一笑,目光扫过苏晚晴窈窕的身段。 “只……只要不违反原则都行。”苏晚晴害羞起来。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林不易只是开个玩笑,然后道:“我觉得这身旗袍不适合你,以后在家里,你换一身打扮。” 苏晚晴咬了咬樱桃般的红唇:“主人希望我打扮成什么样?” 林不易拿出手机一阵搜索,然后递给苏晚晴:“差不多就这种风格吧!” 苏晚晴一看屏幕,那是一套粉红色的女仆装。 胸前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透着几许可爱。 超短的裙子搭配长筒白丝袜,又呈现出一丝性感。 她秀气的脸颊,渐渐变成粉红色,眼角的泪痣鲜艳欲滴。 “很为难吗?那就算了。”林不易收回手机。 “不,只要主人喜欢,我可以接受这种穿衣风格。”苏晚晴立刻道。 刚才在售楼部,她对林不易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现在到长乐宫来工作,薪资待遇比之前翻了一倍,这全是托林不易的福。 主人只是想看自己穿女仆装而已,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苏晚晴保证,她下午去买衣服。 到了晚上,她就能化身超甜女仆。 林不易十分满意,这姑娘真是乖巧懂事,越看越喜欢。 到了中午饭点,唐云帆和卫羽柔准时前来赴宴,唐坤也坐在下首相陪。 林不易让人从酒窖拿了几瓶上年份的红酒,今天这种好日子,当然得痛快喝几杯。 “唐先生,你的礼物太贵重了,这座长乐宫我非常喜欢。”林不易向唐云帆敬酒。 “林神医客气,我父亲的命,难道连区区八千多万都不值吗?”唐云帆很懂礼数,碰杯时将自己的杯子压得很低。 林不易也只是随便客套一下。 这套豪宅,他收得心安理得。 毕竟先祖林正阳教导,获得玄医宗传承以后,就是要为所欲为。 住一栋稍微大点的房子,不过分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不易想起在售楼部的事,随口道:“羽柔,你这双眼睛挺毒的,一眼就能看出何小玉的手镯是假货。” 卫羽柔傲娇道:“你当我这个卫家大小姐是浪得虚名?” 唐坤接过话茬:“卫小姐,鉴定玉石的窍门,你给我说道说道,以免以后上当受骗。” 卫羽柔刚才半晌插不进话,难免有些失落。 现在聊到她的专业,立刻打开话匣子,侃侃而谈。 鉴定玉石的方法很多,比如视察法、敲击法、触摸法、滴水法等等。 过手的玉器多了,有了丰富的经验,便能一眼辨别真假。 林不易是传承者,对这些知识当然了如指掌。 不过为了让卫羽柔出风头,他故意装作求知若渴的模样。 以便解释得更生动形象,卫羽柔干脆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石吊坠,把各种方法一一展示给大家看。 最后,她将吊坠放在林不易面前:“今天你乔迁之喜,我也没提前准备礼物,这个送给你。” 林不易推辞道:“用不着,这个挺贵的。” 卫羽柔美眸含情:“让你拿着就拿着,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我家里多的是。” 盛情难却,林不易只好收下。 这吊坠看着个头不大,却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并且上了一定年份。 保守估价,也在三十万上下。 午饭过后,林不易送别客人,回到卧室小憩一阵,散一散酒气。 卧室的地面,铺着名贵的羊毛地毯。 宽敞柔软的大床上,床单和被褥是珍贵的天鹅绒。 房间的温度,始终控制在最适宜睡眠的26度。 林不易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 跟这里一比,以前的床简直就是狗窝。 起床以后,林不易让司机开车,回到邓记小卖部。 拥有了皇宫般的豪宅,他当然不会忘记老爹,打算把邓守义接过去享福。 不料邓守义听完直摇头:“小易,我在这住惯了,不想搬家。” 这个小居民区,看上去破破烂烂,却是他生活几十年的地方。 每天守着小卖部,可以跟相熟的街坊下棋吹牛,还能跟老太太们跳广场舞,别提多自在。 要是搬去长乐宫,天天让人伺候着,他反而不习惯。 “爸,留你一个人住在这,我不放心。”林不易继续劝道。 “臭小子,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咱们离得又不远,可以随时打电话,你抽空回来看看我就行。”邓守义坚持己见。 他非要留在这里,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就是前两天跳广场舞,他认识了一个死了老伴的张大妈。 两人眉来眼去,正打得火热。 黄昏恋刚刚萌芽,怎么能劳燕分飞? 第32章 月亮湾 林不易见劝不动邓守义,只好作罢。 心想自己有空常回来看看,也是一样。 黄昏时分,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走进小卖部:“老板,来包利群。” 林不易从货架上拿起一包烟,递给对方:“扫码就行。” “咦,林不易,你怎么在这?”那人看清林不易的脸,十分惊喜。 “猴子,原来是你小子。”林不易也笑了。 这人名叫侯志,是林不易上大学时的同班同学。 由于两人都家境贫寒,所以关系比较亲近。 毕业以后,林不易忙着照顾老爹,一直没有联系,不料今天在这碰上。 “我说你小子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原来是开店当老板了。”侯志环视一圈小卖部调侃道。 “咱们谁不知道谁,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林不易热情地将手搭在侯志肩膀上。 侯志叹息一声,诉起苦来。 中医日渐衰落,他们这些学中医的人,毕业后很难找到工作。 就算有病人看中医,人家也要找那种白胡子老头。 他们这种年轻人,只能当学徒。 侯志托了不少关系,才在江城市中医院找到个实习医生的差事,每天就是抓药、煎药,根本没有坐诊的机会。 一月到手的工资,只有可怜巴巴的三四千。 除去房租水电和基本生活,就成了月光族。 林不易鼓励道:“没关系,你上学那会儿就认真刻苦,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看到希望。” “对了,你今晚有空吗?”侯志话锋一转。 “有事吗?”林不易问。 “也没啥大事,就是今晚有几个同学聚会,就在前面不远的ktv,你要有空咱们一起去玩玩。”侯志邀请道。 “猴子,你了解我,不爱去那种地方。”林不易婉拒。 “可是姜暮烟也要去,她从毕业以后一直打听你呢!”侯志嘴角扬起暧昧的笑。 听到这个名字,林不易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倩影。 上大学时,姜暮烟是他们班的班花,长相甜美清纯,声音特别温柔。 而且为人十分大方,常常主动帮助同学。 林不易和侯志这些穷学生,多多少少都受过她的恩惠。 上大二时就有传言,说姜暮烟对林不易有意思,但林不易出身贫寒,太过自卑,又一心扑在学习上,并没有回应这件事。 一转眼大家都毕业了,居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林不易,李永刚今晚也会去,ktv那地方鱼龙混杂,你不去当护花使者?”侯志又补充道。 李永刚是当初学校里的一霸,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经常欺负同学。 在玩女人方面,也是一位专家。 他是学校外酒店的常客,三天两头带一些爱慕虚荣的女生过夜。 对班花姜暮烟,李永刚早就垂涎已久,死缠烂打。 不过姜暮烟对他并不来电,一直没有让他得逞。 到了ktv那种地方,多多少少会喝点酒助兴,难保李永刚不会色令智昏,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想到这一节,林不易终于松口:“那行,我陪你一起去。” 侯志笑道:“这就对了,姜班花一直惦记着你呢!” 两人离开小卖部,跨越两条街区,来到月亮湾ktv,已是华灯初上。 这是一家商务ktv,装修金碧辉煌,闪烁着斑斓的灯光。 大厅和走廊,回荡着动感的音乐。 林不易之前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夜场,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不过作为传承者,他自带从容沉稳的气场,并不会露怯。 在旁人看来,他倒像一个经常出入夜店的老手。 推开888包间房门,里面烟雾缭绕,空气浑浊。 几个男男女女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谈笑风生。 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个梳着莫西干头的青年,一身名牌服饰,搭配各种昂贵的饰品,就差把我是富二代写在脸上。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校霸李永刚。 “哟,这不是咱们班的大才子,林不易吗?”一名女同学张晓曼嬉笑着调侃。 “我刚才碰巧遇到林不易,就把他拉来一起玩,大家都是老同学,正好联络一下感情。”侯志微笑着解释。 李永刚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种穷鬼同学,不配他起身打招呼。 坐在李永刚身边的徐伟撇了撇嘴:“又来一个蹭酒喝的。” 张晓曼问道:“林不易,你现在在哪高就?” 林不易直言道:“我爸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我忙着在医院照顾他,还没来得及找工作。” “林不易,你眼瞎吗?看不到李少在这,还不过来打招呼?”徐伟呵斥道。 “大家都是同学,又没谁比谁高人一等,我凭什么要主动拍人马屁?”林不易反驳。 上学那会儿,他就最讨厌徐伟这种人。 趋炎附势,狐假虎威。 遇到有钱的富少,就腆着脸溜须拍马,极尽谄媚。 看到穷人,立马又换上一副刻薄嘴脸。 徐伟对林不易的态度极度不满,指手画脚起来。 “林不易,你这一身穷骨头还挺硬,不过没有卵用。” “现在这个社会,谁有钱谁就牛逼,谁有钱谁就是大爷。” “李少家里资产过亿,就是高你一等,你就必须主动过来打招呼。” …… 林不易嗤笑:“他再有钱又怎样?只要我不借他的,就没必要跟你一样,像条狗在那跪舔。” 徐伟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放肆,林不易,你敢不把李少放在眼里,实在太猖狂了。” 这就是徐伟的狡猾之处。 林不易刚才的话,只是就事论事,顺便讽刺了一下他这个马屁精。 他自知人微言轻,便故意将自己与林不易的矛盾,转化到李永刚头上。 果然,李永刚带着怒容,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侯志好心好意,带林不易来玩,不料一进门就剑拔弩张,表情十分尴尬。 张晓曼劝道:“林不易,李少手中有的是人脉,你过去赔礼道歉,只要李少一高兴,随手给你介绍个工作,你也不用当无业游民了。” 林不易依旧固执:“工作我自己会找,用不着求别人。” 李永刚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 徐伟很会来事,赶紧主动点火。 李永刚深吸一口,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然后拿出批评教育的口吻。 “所以说你们这种人,一辈子都是贱骨头,永远不可能发财。” “人脉资源有多重要,是你们这种低层次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比如今天在七里香都,唐家家主为了结交贵人,随手就送出一套八千多万的豪宅。” 一听八千多万这个数字,所有人都被唬住了。 整个江城,谁有那么大面子? 第33章 班花姜暮烟 七里香都的事,李永刚也只是有所耳闻。 以他的档次,还远远接触不到唐家这种豪门。 不过拿来吹吹牛逼,吓唬一下这些穷同学,倒是不错的素材。 看到大家一惊一乍的反应,他相当满意。 “李少,到底是谁让唐家这么看重?”徐伟好奇地追问。 “蠢货,这种大人物的名字,是你有资格问的吗?”李永刚训斥道。 “是是是,李少教训得是,那必然是一位了不起的贵人。”徐伟只能表情讪讪地说。 李永刚利用别人的故事,装了个自己的逼。 然后他将目光,落到林不易身上,眼神中写满了不屑。 “林不易,你在学校成绩是不错,但一进了社会就不是那么回事。” “要想出人头地,唯一的途径就是搞钱,有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想捧谁就捧谁,想踩谁就踩谁,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 …… 这话虽然说得露骨,但听得众人纷纷点头。 钱也许不能解决生活中百分之百的麻烦,但至少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烦。 林不易淡淡道:“说那么多,你就想多玩几个女人,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打姜暮烟的主意吧?” 李永刚冷冷一笑:“姜暮烟迟早是老子嘴里的一块肉,你们难道还敢惦记?” 其他几个男同学慌忙摇头。 “李少看上的女人,我们哪里还敢惦记?” “姜暮烟多少有点不识抬举,李少追了她这么久,她还敢摆架子。” “女人都是一个样,一开始假装矜持,一旦到了床上又浪得不行。” …… 姜暮烟作为班花,是全班绝大多数男生的暗恋对象。 但大家都忌惮李永刚的威势,只能打消痴心妄想。 林不易却不会拍李永刚的马屁,直言道:“姜暮烟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你那一套,对她不管用。” 李永刚闻言大怒,徐伟却抢先道:“你放屁,姜暮烟只能是李少的女人,难道你小子还敢痴心妄想?” 林不易淡淡道:“不是所有女人都爱钱。” 李永刚霍然起身,直视着林不易的双眼,眼神带着无尽的讥讽与嘲弄。 “别把女人想得有多清高,这世上有几个女人不爱钱?” “再漂亮的女人,都只是有钱人的玩物,却是让你们穷人仰望的女神。” “只有嫁入豪门的愿望落空,女人眼看着年老色衰,才会找你们穷人当接盘侠。” “还要敲诈你们一笔天价彩礼,让你们好吃好喝供养一辈子,却不过是被富人玩腻的玩具罢了。” …… 这番话讽刺的意味拉满,让在场的女生一阵脸红。 侯志是穷人家的苦孩子,默默地垂下头去。 话虽然难听,却让人无法反驳。 只有傻子,还在憧憬美好的爱情。 林不易寸步不让:“别的女人我管不着,但姜暮烟曾经借钱给我吃饭,对我有过恩情,你要是敢对她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不会放过你。” 李永刚放肆大笑:“就凭你?” 徐伟指着林不易的鼻子大骂:“穷骨头,你再敢对李少不敬,信不信李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话音刚落,李永刚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徐伟猝不及防,挨了结结实实一耳光。 他委屈得眼泪打转:“李少,我帮你说话,你打我干什么?” 李永刚呵斥道:“你他妈不想活了?这是鳄鱼帮冯爷的场子,你敢在这里闹事?” 飞扬区的夜场,基本都是鳄鱼帮的地盘。 这家月亮湾ktv,更是冯勇强的老巢。 对普通人来说,光听到冯勇强这个名字,就能吓得魂飞魄散。 曾经有两个人,喝多了发生口角,在月亮湾大打出手,最后被鳄鱼帮的人捆起来,用皮带抽了整整一夜。 那惨叫哀嚎,让附近的居民听得心惊肉跳。 过去这么久,还经常半夜做噩梦。 徐伟刚才口无遮拦,这一耳光挨得不冤。 众人都暗暗好笑,这就是当狗腿子的下场。 侯志将林不易拉到角落就坐:“不易,咱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你脾气收敛一点,还是别惹这些公子哥的好。” 林不易拍拍他的肩膀:“猴子,刚才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世上还是有好女孩。” 侯志苦笑:“我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哪有心思想女人?” 这时,包间门被人推开,四个女生走进来。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就是班花姜暮烟。 她披着黑长直的头发,宛如一道黑色的瀑布,将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 一袭白色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位置,露出圆润光洁的小腿。 五厘米的高跟鞋,让她本就修长的身材,更显高挑。 整个人的气质,像是从城堡里逃出来的公主。 跟在她身后的三个女生,是她大学时同寝室的室友,全都被衬托成了丫鬟。 李永刚立刻迎上去:“暮烟,生日快乐,又漂亮了。” 姜暮烟错愕,看向身边的室友郑婷婷:“他怎么在这里?” 郑婷婷表情有些不自然:“暮烟,大家都是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一起开心一下嘛!” 实际上,今天是姜暮烟的二十二岁生日。 她没打算办得太隆重,只想跟几个室友聚一聚。 李永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与郑婷婷里应外合,连哄带骗,将姜暮烟带到月亮湾来。 他今晚志在必得,哪怕是霸王硬上弓,也得把姜暮烟拿下。 郑婷婷的外貌,最多能打七分。 以前在学校里,她看到全班男生都围着姜暮烟转,心里早就嫉妒得发狂。 巴不得让李永刚把姜暮烟糟蹋了,免得她成天一副清纯的公主模样。 为了今晚的局,她从李永刚那得了不少好处。 同时自己也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暴露的低胸装,搭配短到不能再短的热裤,希望今晚钓个有钱的凯子。 来都来了,又不好转身走人,姜暮烟只得淡淡同李永刚打了声招呼。 她在包间里扫视一圈,突然发现角落里的林不易,立刻欣喜起来。 “林不易,好久不见,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林不易有些尴尬,他事先并不知道,今天是姜暮烟的生日。 他瞪了侯志一眼,侯志假装没看见。 “暮烟,生日快乐。”林不易只得随机应变。 “你能到场,我太开心了。”姜暮烟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看到这一幕,李永刚妒火中烧。 这女人可真没眼光,对老子这个富二代爱搭不理,却跑去跟一个穷鬼有说有笑。 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第34章 珍珠项链 月亮湾ktv,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五十来岁年纪,体态微胖,眼眸锐利。 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盘着珠子。 这便是飞扬区地下世界的龙头,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鳄鱼帮帮主冯勇强。 坐在他对面的,是曾在三医院任职的医生刘明辉。 不过因为上次乱扎针的事,加上生活作风不检点,他现在已经被医院开除。 “蠢材,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怎么敢去给唐老爷子扎针?”冯勇强大骂。 “三舅,我只是想攀个高枝,哪知道失手了。”刘明辉支支吾吾地解释。 以他的医术,根本没资格到三医院任职。 好在他有个道上混的舅舅,走后门将他强行塞了进去。 不料混到最后,连饭碗都混丢了。 冯勇强气得将手串往办公桌上一拍:“咱们家就你读了点书,老子花了多少心思,让你进医院混体制,逐渐把家族事业洗白,你现在倒好,让老子的努力全白费了。” 刘明辉咬牙切齿:“三舅,都怪那个叫林不易的土鳖,是他坏了我的好事,你得帮我报仇呀!” 冯勇强沉吟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虽然刘明辉不成器,但毕竟是他的亲外甥,没有让外人欺负了的道理。 这口气,他一定会出。 不过对当日在三医院的事,刘明辉对冯勇强有所隐瞒。 他花言巧语,重新编排了一个故事版本,关于唐家对林不易的看重,只字未提。 冯勇强出于对外甥的信任,也没有仔细调查。 要是让冯勇强知道,林不易是唐云帆的座上宾,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提报仇的事。 江城五大龙头的名声,只能用来吓唬小老百姓。 混黑道的,始终上了不了台面。 遇到唐家这种手眼通天的豪门,所谓的鳄鱼帮,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 与此同时,月亮湾888号包间里,女主角姜暮烟到场以后,气氛迅速热烈起来。 为了今晚的生日聚会,李永刚煞费苦心,订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还准备了一批价格昂贵的红酒。 “暮烟,你看李少对你多上心,如果换做是我,一定非李少不嫁。”郑婷婷在一旁煽风。 “李永刚,让你破费了,我们只是简单聚会,没必要花太多钱。”姜暮烟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暮烟,为你花再多钱,我都心甘情愿。”李永刚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 姜暮烟却感到很难为情。 李永刚打什么主意,她当然心知肚明,早知道就不来了。 徐伟说道:“姜班花,李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 郑婷婷拍着手:“对,暮烟,快去亲李少一个。” 姜暮烟正色道:“婷婷,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李永刚方才还一脸期待,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变脸的速度,堪称影帝教科书。 郑婷婷一拽姜暮烟的胳膊,拿出苦口婆心的语气。 “暮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辜负李少的一片深情。” “我们做女人的,一辈子图的什么?就是找一个有实力的男人作为依靠。” “你只要跟了李少,今后吃穿不愁、养尊处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姜暮烟柳眉微皱:“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爱情,只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过苦日子也开心。” 郑婷婷拉长了脸,又开始说教。 “暮烟,你实在太天真了,爱情能当饭吃吗?” “李少看得起你,就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懂得珍惜。” “难道你要等到年老色衰,再找个林不易那种穷光蛋,过一辈子吃糠咽菜的日子?” …… 林不易原本躲在角落里,一句话没说。 不料他都这样了,还被郑婷婷拉出来踩一脚。 这死婆娘,真让人恶心。 侯志挺身而出:“郑婷婷,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你把李永刚夸得流油,你自己怎么不上?” 郑婷婷怒道:“关你什么事?你跟林不易一样,都是兜比脸还干净的穷光蛋,一辈子也别想有女人喜欢。” 说着使劲拽了拽衣服,堪堪盖住肚脐眼。 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要是李永刚看得上她,她早就主动爬上床去了,还轮得到姜暮烟? 可惜她姿色平平,人家瞧不上罢了。 明明刚才是李永刚向姜暮烟示爱,被这么一闹,话题又引到贫富对立上。 李永刚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只要自己稍微展露一点实力,将林不易这个穷鬼踩下去,让姜暮烟看在眼里,自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暮烟,生日快乐,这是一点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李永刚像变魔术一样,掏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 “李少送的礼物,一定不同凡响。”郑婷婷赶紧营造气氛。 其他同学也凑上来,紧紧盯着盒子,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只有姜暮烟一个人觉得尴尬。 李永刚得意地打开盒子,顿时流光溢彩,那是一串珍珠项链。 每一颗珍珠,都大小均匀,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哇,李少一出手,果然是大手笔。” “这么漂亮的珍珠项链,戴在姜班花脖子上,太合适了。” “要是有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让我马上跟他去开房都行。” …… 同学们啧啧赞叹,不忘拍李永刚的马屁。 同时在暗示姜暮烟,矜持一下就行,再装高冷清纯就没意思了。 徐伟热情地介绍:“这项链是在我家珠宝店买的,售价高达九万八,足以表达李少的诚意了。” 一听价格,大家又是好一番吹捧。 普通同学过生日,谁舍得送将近十万块的大礼? 姜暮烟咬了咬下唇:“李永刚,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李永刚故作潇洒:“一点小钱而已。” 姜暮烟却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她明白拿人手短的道理,这个礼物要是收下,以后就说不清楚了。 李永刚见姜暮烟如此坚决,只好向郑婷婷使个眼色。 郑婷婷一把接过项链盒子:“暮烟,不能扫了李少的面子,项链我先帮你收着,一会儿出门了给你。” 姜暮烟严肃地说:“你收着是你的事,我可没收。”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徐伟为了帮李永刚解围,赶紧送上自己的礼物,一个银质的挂件。 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送出礼物,价格自然无法与李永刚的项链相比。 最后,众人将目光落到角落里的林不易和侯志身上。 林不易眉头一皱,他事先根本不知道今天是姜暮烟的生日。 哪里会提前准备礼物? 第35章 古玉吊坠 李永刚故意这么高调,就是为了通过打压别人,来抬高自己。 尤其是林不易,让他最看不顺眼。 所有人都知道,林不易家境贫寒,绝对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 嘲讽的话,都到了嘴边。 林不易还没开口,侯志先自责起来。 他是偶遇林不易,心血来潮发出的邀请,忘了提醒林不易要准备礼物。 更不会想到,李永刚故意设计这个环节,想让林不易出丑。 于是侯志站起来,拿出一个黄色的平安符:“姜班花,这是林不易帮你求的,可以保平安。” 这原本是他自己的礼物,现在只好改口说成是林不易的。 姜暮烟礼貌地接过:“谢谢,我很喜欢。” 李永刚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小子可真是别出心裁,就拿这么个破玩意儿糊弄事?” 徐伟挖苦道:“这东西能值十块钱,就算我输。” 郑婷婷也道:“暮烟,你看到了吧,这就是穷男人的格局,跟李少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其他同学,也是一片哄笑。 人家一出手就是十万块的珍珠项链,你送个破布包,对比实在太强烈了。 侯志尴尬得无地自容,红着脸说:“这是大师开过光的,很灵验的。” 姜暮烟甜甜一笑:“礼物不分贵贱,都是一片心意。” “猴子,那你的礼物呢?”徐伟又问。 “我……我来得匆忙,忘记了带。”侯志结结巴巴地解释。 众人当然看得出来,刚才的平安符,分明是侯志的。 而林不易根本没准备礼物,就是来蹭酒喝。 就连姜暮烟,也微微有些失落。 “林不易,你这脸皮也真够厚的,没钱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李永刚越发趾高气扬。 郑婷婷拉着姜暮烟,又开始喋喋不休。 “暮烟,你再拒绝李少的好意,就实在太不懂事了。” “李少能给你的,林不易这种穷屌丝能给吗?他给不了。” “女人年轻漂亮就这几年,得抓紧时间找个好男人,下半辈子才能过得舒心。” …… 突然,林不易站起身,朗声道:“谁说我没准备礼物?” 李永刚一怔,随即不屑一顾:“我倒要看你还能掏出什么搞笑的玩意儿。” 林不易来到姜暮烟面前,慢慢抬起右手,摊开手掌。 一枚古玉吊坠,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刻着匠心独运的花纹,通体莹白润泽,透着优雅与古意。 这是中午吃饭时,卫羽柔随手送给林不易的,被他揣在裤兜里,刚才突然想起,正好作为生日礼物。 “林不易,好漂亮啊!”姜暮烟眸子发光。 “你喜欢就好,生日快乐。”林不易微微一笑。 “嗯,我很喜欢。”姜暮烟拿起吊坠把玩,爱不释手。 “切,一看就是不值钱的地摊货。”郑婷婷嫌弃地说。 事实上,这吊坠材质上佳,雕工精心,看着就赏心悦目。 但它是从林不易兜里掏出来,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东西不值钱。 这就是人们的惯性思维。 穷人哪怕十个手指头都戴满钻戒,别人也只当是玻璃。 而富人穿双千层底布鞋上街,别人都以为是哪个奢侈品牌出的潮流新品。 李永刚朝徐伟一努嘴:“你们家是卖珠宝的,多少懂一点玉器,看看那玩意儿值几个钱。” 徐伟哈哈大笑:“什么玉石,我猜就是一块塑料片。” 姜暮烟一把将吊坠紧紧攥在手心:“这是我们的同学情分,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她也清楚,林不易不可能送出什么贵重礼品。 拒绝徐伟的鉴定,是为林不易保留颜面。 李永刚却不肯罢休:“林不易,你拿假货来哄骗暮烟,要不要一点逼脸?” 林不易反唇相讥:“你有眼无珠,不认识宝贝,跟头猪有什么区别?” “大胆,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李少说话。”郑婷婷义愤填膺。 “姜班花,你别护着他,就让我们见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徐伟讥笑道。 姜暮烟十分为难,看向林不易。 林不易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微微点头。 姜暮烟这才摊开手心,再度将吊坠展示出来。 徐伟一把抢过,拿在手里仔细观察起来。 他们家经营着珠宝店,自幼耳濡目染,也算有点见识。 这吊坠一入手,就感觉不一般。 光滑细腻,触手生温,绝对不是所谓的地摊货。 李永刚凑在林不易耳畔,咬着牙威胁:“小子,你别仗着这是鳄鱼帮的地盘,我不敢动你,一旦出了这个门,我让你为刚才的话付出代价。” 林不易面不改色:“我又没说错,你的确是有眼无珠呀!” 徐伟盯着吊坠看了半天,神情越来越古怪。 李永刚不耐烦了,催促道:“一块破塑料片,用得着看那么久?” 徐伟抬起头,犹豫着说:“李少,这真的是一块玉,年份还不低。” 李永刚脸色一变:“包间里光线这么暗,你看清楚没有?” 徐伟咽了口口水,笃定地回答:“不会错,真的是古玉。”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谁也想不到,林不易从裤兜随手一掏,真能掏出来宝贝。 对于行家来说,鉴定玉器非常简单。 是真品还是赝品,上手一眼便知。 徐伟虽然没学到老爹五成功力,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李永刚眼珠子转了两下,又倨傲地说:“是玉又怎么样?最多值几百一千的。” “不,李少。”徐伟立刻说:“这块玉的价值,保守估计在三十万以上。” “什么?你说什么?”李永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人也大跌眼镜,满脸不可思议。 就连姜暮烟都瞪大美眸,怔怔地望着林不易。 这个反转,来得太突然了。 李永刚送出一条价值十万的珍珠项链,就耀武扬威、夸夸其谈,以为自己是全场最靓的仔。 林不易不显山不露水,随手一掏,却是三十万的古玉吊坠。 两人一比,无论眼界、格局、气度,都不在一个级别。 “林不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姜暮烟直摇头。 “一点小钱而已。”林不易潇洒地说。 这句话,是他现学李永刚的,讽刺效果拉满。 李永刚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第36章 英雄救美 侯志看到林不易扬眉吐气,立刻兴高采烈地鼓掌。 “林不易只是为人低调,不像某人那么爱炫耀。” “宝剑赠英雄,美玉送美女,这块玉太适合姜班花了。”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以后说话客气点。” …… 林不易随手送出价值三十万的古玉,颇有一掷千金的气度。 在场的同学们,全都对他刮目相看。 张晓曼好奇地问:“林不易,这么久不见,你是发大财了吗?” 林不易打趣道:“八千多万的豪宅都有人送,我送块玉算什么?” 他这话说得抑扬顿挫,意味深长。 李永刚等人,只当还是在讽刺他们。 哪里会想到,获赠长乐宫的贵人,正是林不易。 “你小子真能装,为了爽这一下子,肯定倾家荡产了吧?”李永刚愤愤道。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林不易回敬一个挑衅的眼神。 李永刚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花了十多万,精心准备今晚的聚会,原以为能攻破姜暮烟的防线,顺利抱得美人归。 不料被林不易横插一脚,抢走了所有风头。 如果这里不是鳄鱼帮的地盘,他恨不得现在就叫打手,打断林不易双手双脚。 徐伟感受到李永刚的愤怒,赶紧帮他打圆场。 “林不易的玉石值钱,咱们李少的项链也不差,没必要拿来比较。” “过生日送礼物,送的是个感情和心意,不在价值高低。” “李少的家底那么雄厚,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能比。” …… 郑婷婷也帮着安抚李永刚的情绪,又催促姜暮烟许愿吹蜡烛。 生日歌一唱起来,总算是将刚才的不愉快压了过去。 分完蛋糕以后,有人唱歌,有人喝酒,有人玩游戏。 林不易和侯志躲在角落,端着杯子喝酒聊天。 不得不说,李永刚买的红酒口感还不错。 败家子富二代,在这种东西的品位上,还是没得喷。 李永刚心里有气,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还试图向姜暮烟灌酒。 姜暮烟当然知道他的用意,以闻不了烟味为由,到包间门外透口气。 李永刚将郑婷婷叫来,贴在她耳边说:“我不管,今晚一定要睡了她。” 郑婷婷为难道:“李少,我帮你把她骗来,不知费了多少口水,现在总不能打晕了给你绑到床上吧?” 李永刚递给郑婷婷两片药:“一会儿你把这个下在她的酒里。” 郑婷婷犹豫道:“李少,我不敢,这是犯罪。” 李永刚怒道:“让你干你就干,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郑婷婷只好接过药片,攥在手心,出门去找姜暮烟。 李永刚的嘴角,慢慢浮上一抹淫笑。 仿佛已经看见,姜暮烟风情万种、妩媚多姿的模样。 “暮烟,李少花了那么多心思,为你准备这个生日聚会,你一直躲在外面干嘛?”郑婷婷来到门外。 “我不习惯这种场合,想回去了。”姜暮烟蹙着眉。 她跟郑婷婷的关系,实际上相当一般,很多话都说不到一起。 只是因为做了几年室友,才给对方留足面子。 “暮烟,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林不易那个穷鬼了吧?”郑婷婷想起大学时代就有的传言。 “我觉得林不易人不错,你别动不动就贬低人家。”姜暮烟有些不满。 “姜暮烟啊姜暮烟,你要擦亮眼睛,不要被那穷鬼蒙蔽了。” “就他那副穷酸样,哪里送得起三十万的玉石,我看不是偷的就是抢的。” “李少对你一片痴心,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 …… 郑婷婷不厌其烦地劝说。 姜暮烟却早已经听烦了,挥手打断:“别说了,我不喜欢李永刚,跟他永远不可能。” 这时,走廊拐角处,走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醉汉。 手里拎着一个啤酒瓶,满身的酒气。 姜暮烟捂住鼻子,后退两步躲避。 醉汉看清她的脸,顿时两眼放光,粗鲁地凑上来:“美女,你怎么收费?陪我去玩玩。” 姜暮烟厌恶道:“走开,我不是那种女人。” 醉汉咧开大嘴笑道:“女人嘛,不都一个样?大不了我给你加钱。” 说着就伸出脏兮兮的大手,往姜暮烟饱满的胸脯抓去。 姜暮烟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滚开!” 顺手就是一耳光,扇在醉汉脸上。 接着赶紧打开门,拉着郑婷婷躲了进来。 ktv的包间门,是不能反锁的,醉汉立刻跟进来,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 “美人儿性子还挺烈,老子喜欢,烈马驯起来才有征服感。” 李永刚见状站起身:“怎么回事?” 郑婷婷忙道:“李少,不知哪里来了只醉猫,要调戏暮烟。” 李永刚一听双眼放光,英雄救美的机会,来得正好。 只要展露出威武霸气的一面,帮姜暮烟解决掉这醉汉,必定会增加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然后趁机推进关系,就能得偿所愿。 徐伟低声道:“李少,别冲动,这是鳄鱼帮的地盘。” 李永刚此时已经几杯酒下肚,胆子比刚才大得多,嚣张地说:“一个醉鬼怕什么?只要不打坏东西,教训他一下就行。” 说着上去一把提起醉汉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 接着又狠狠一脚,将醉汉踢出门去。 手里的啤酒瓶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渣。 醉汉摔个狗吃屎,酒醒了几分,爬起来怒道:“他妈的敢打老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永刚扬起下巴:“老子叫李永刚,飞扬区谁不认识我?今天撞在我手里算你倒霉。” 醉汉指着李永刚的鼻子:“好,你小子有种别走,给我等着。” 说完迈着虚浮的脚步,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离开。 李永刚完全没把对方的狠话放在心上,转身笑眯眯地望着众人,自以为很潇洒。 徐伟这些狗腿子,当然懂他的意思,立刻拍起马屁。 “李少太威风了,只有像李少这么优秀的男人,才能给女人足够的安全感。” “这醉鬼真是假酒喝多了,居然敢冒犯李少的虎威,扇他两耳光算轻的。” “就算鳄鱼帮的冯爷来了,也得给李少几分面子。” …… 李永刚得意地望着姜暮烟:“暮烟,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不像有些怂包软蛋,屁都不敢放一个。” 说着瞟一眼角落里的林不易。 刚才丢掉的面子,总算找了回来。 不过不知为什么,眼皮突然跳得厉害。 第37章 孙堂主 李永刚赶走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醉鬼,却把自己当成了不起的大英雄。 回到座位上,悠闲地点上一根烟。 徐伟等马屁精,轮番向他碰杯敬酒。 姜暮烟被那醉汉吓得不轻,此刻还有些恍惚。 她不自觉地瞟角落里的林不易一眼。 刚才看见自己被欺负,他难道无动于衷吗? 包间里其乐融融的气氛,仅仅维持了三分钟,门就被人狠狠一脚踹开。 一群纹龙画虎的流氓混混,来势汹汹,鱼贯而入。 他们迅速切断音乐,打开最亮的一盏灯。 李永刚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赶紧用手一挡。 当他渐渐适应光线,慢慢将手放下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差点直接吓尿了。 包间里这些混混,胸口或者胳膊,全都刺着一头鳄鱼,张开獠牙,阴森可怖。 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择人而噬。 其他人也吓得不轻,身子直往后缩。 胆小的女生,已经发出了哭声。 唯独林不易一人,依旧从容不迫,悠闲地摇晃着红酒杯。 仿佛这些人,根本不存在。 刚才那名身穿花衬衫的醉鬼,此时去而复返,酒已经醒了七八分,眸子里散发出凶光。 他冲上去一把抓住李永刚的衣领:“小子,你果然有种,还敢在这里等死。” 李永刚早已没有刚才的狂傲,带着颤音问:“你……你到底是谁?” 一名混混大骂:“有眼无珠的东西,连我们鳄鱼帮的孙堂主也不认识。” 这醉汉名叫孙正发,是冯勇强手下的一员大将。 位列鳄鱼帮堂主之一,跟三江茶楼的何三水同一个级别。 平日在这月亮湾ktv,孙正发向来横行霸道,不管看上什么女人,都会上去摸两把。 不料今晚多喝了两杯,身上没有力气,竟然被李永刚扇了两巴掌,还踹了一脚。 如此奇耻大辱,当然得找回场子。 李永刚得知对方身份,吓得魂不附体。 原本只想在姜暮烟面前逞个英雄,不料一脚踢在铁板上。 他家虽然有几个臭钱,但还够不上敢得罪鳄鱼帮的级别。 这些黑道流氓,万一不讲武德,后果不堪设想。 “孙……孙爷,实在对不起,刚才是误会。”李永刚赶紧换上一副嘴脸,低头认错。 孙正发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扇得李永刚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他却不敢反抗,依然只能笑着赔罪。 郑婷婷指手画脚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李少,李少分分钟叫人来把你们砍死。” “蠢女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李永刚反手狠狠一耳光,直接将郑婷婷扇晕过去。 他甚至判断不出,这女人是真的蠢,还是想置他于死地。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现在是谁在掌控局面。 孙正发轻蔑道:“小瘪三,你刚才不是挺拽吗?继续拽给爷看看。” 李永刚战战兢兢道:“孙爷,我刚才实在是没认出你,俗话说不知者不罪,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孙正发冷笑:“那你要问我手里这把刀,肯不肯原谅你。” 说完唰地一声,手里多了一把弹簧刀。 十几厘米的刀刃,在灯光下散发出幽幽寒芒。 李永刚本能地往后退,求饶道:“孙爷,我爸是大鹏集团的董事长李大鹏,你给点面子吧!” “一个卖水泥的土鳖,有狗屁的面子。”孙正发不屑一顾,往地上一指:“你现在没有资格站着跟我说话。” 李永刚额头上冷汗直冒,这种时候,已经讲不了面子了。 能活着走出月亮湾,今晚就得烧高香。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孙爷,只要今晚你放了我,我今后就是你的一条狗。” 这副谄媚卑微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富家阔少的影子? 在场不少同学,都在心里唾弃。 李永刚忽然想到什么,回头一指姜暮烟:“孙爷,你不是看上这个女人了吗?你只管拿去享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放了我就行。” 姜暮烟怒不可遏:“李永刚,你说什么?” 李永刚无耻地说:“今晚的祸事,都是你惹起的,只要你把孙爷陪开心了,咱们大家都平安。” 姜暮烟气得浑身发抖。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看鳄鱼帮这架势,今晚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要是被孙正发这种人坏了清白身子,她绝对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 想到此处,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孙正发弯下腰,拍了拍李永刚的脸:“你小子还真是个人精,这么漂亮的女人都舍得。” 李永刚恭维道:“能伺候孙爷,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孙正发眼中厉芒一闪:“别以为这样,我就能轻易放过你,磕一百个响头。” 李永刚没有任何反驳的勇气,立刻乖乖地磕头。 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便磕得一片青紫。 徐伟等马屁精看到这一幕,都认清了现实。 连李少都乖乖跪地磕头,他们还有什么反抗的资本? 众人的目光,一齐汇聚到姜暮烟身上。 “姜班花,今晚的事都是你惹的,可不能连累我们。” “孙爷一表人才,你只要陪他睡一晚,大家都没事了。” “女人总有那么一遭,能够向孙爷献身,是你的荣幸。” …… 大难临头,这些人的无耻嘴脸,一一映入姜暮烟眼中。 所谓的同学情义,不过是笑话罢了。 “你们这些人,还算是懂事。”孙正发张狂地大笑,冲两个小弟一挥手:“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到房间,我一会儿回去慢慢享用。” 小弟领命,伸手向姜暮烟抓去。 姜暮烟连连后退,惊声尖叫:“不要,不要过来。” 这个时候,她多么渴望,能有一名真正的大英雄,突然从天而降,救她离开这魔窟。 可是这些同学们,全都一脸麻木。 “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孙正发一脸淫笑。 “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手里摇晃着红酒杯,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林不易?”姜暮烟芳心一颤,泪如泉涌。 患难见真情。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谁是真正的男人。 第38章 全是饭桶 林不易突然开口,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孙正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 “林不易,你疯了?这可是鳄鱼帮。”侯志紧张地抓住林不易的胳膊。 “姜暮烟是咱们的同学,难道看着她被这些人带走,咱们坐视不理?”林不易反问。 “这个……”侯志陷入犹豫,随即咬咬牙:“行,既然你都不怕,咱们跟他们拼了。” 孙正发听见二人的对话,笑得前仰后合:“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们两个垃圾,敢跟我们鳄鱼帮拼了?” 一众小弟,也发出哄笑。 跪地磕头的李永刚忙道:“孙爷,这小子叫林不易,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穷骨头,我跟他可一点都不熟。” 孙正发猖狂地说:“老子不管他是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小妞我今晚也要带走。” 林不易站起来,迈着沉稳的步伐,挡在姜暮烟身前:“有我在,人你带不走。” 姜暮烟望着林不易的背影,心中涌起巨大的安全感。 此时此刻,他的脊梁像一座山。 不过她明白,就凭林不易和侯志,怎么能敌得过人多势众的鳄鱼帮? “林不易,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你斗不过他们的,今晚的事是我惹下的,后果由我自己承担。”姜暮烟流着泪劝林不易走开。 没必要为了自己,做出无谓的牺牲。 “暮烟,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林不易头也不回,掷地有声。 说这话时,他宛如一个大英雄,浑身都在发光。 再看跪地求饶的李永刚,奴颜婢膝,丑态百出。 两人的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徐伟等人见林不易强出头,都赶紧同他撇清关系。 “孙爷,这小子的话,仅代表他个人立场。” “对对对,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都跟他不熟。” “林不易,敢冒犯孙爷的虎威,你小子活腻歪了。” …… 孙正发完全没把林不易放在眼里,冲两名小弟发号施令:“你们还愣着干嘛?难道还真被这小子唬住了?把那美人儿给我带过来。” 两名小弟这才回过神来,一个去推林不易,一个去抓姜暮烟。 嘭嘭两声,二人像碰到弹簧一样,被一股巨力弹飞回去。 撞在同伴身上,将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其他混混定睛一看,二人已陷入昏厥。 “怎么回事?”孙正发揉了揉眼睛。 小弟们茫然地摇头,没人看清林不易是怎么出手。 他速度太快了,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居然还是个练家子,给我一起上。”孙正发恶狠狠地下令。 这帮混混都是好勇斗狠之徒,立刻一拥而上。 仗着人多势众,心想一人一指头,也得把林不易戳死。 然而,接下来的事,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林不易犹如天神下凡,势不可挡,不到半分钟,就将这些人全部撂倒。 没有一个人,能接住他一招。 混混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抱着受伤的手脚,发出痛苦的呻吟。 孙正发咽了口唾沫:“你小子还有点实力,不过老子也不是吃干饭的。” 说着抄起手中的弹簧刀,狠狠向林不易小腹刺来。 看似凌厉的一击,在林不易眼中,却慢得像蜗牛。 林不易一把抓住孙正发的手腕,夺过弹簧刀,反手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孙正发一百多斤的身体,被扇得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重重跌出门外。 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林不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侯志惊喜交加。 “要想英雄救美,不光需要勇气,更需要实力。”林不易淡淡道。 姜暮烟看着林不易的背影,水灵灵的大眼睛,变得含情脉脉。 没有一个女人,面临这种情况,内心还不沦陷。 孙正发都被揍成猪头了,李永刚却还老老实实地磕头。 他不忘嘲笑林不易:“穷骨头,你完了,你连鳄鱼帮的堂主都敢打,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不易眼神轻蔑:“别说区区一个堂主,就算什么帮主来了,也得乖乖跪在我脚边。” 没有人知道,林不易说这话的底气在哪。 鳄鱼帮帮主冯勇强,是让普通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李永刚只当他口出狂言,继续将额头重重往地板上碰。 “谁要让我乖乖跪在他脚边?”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孙正发一看来人,连滚带爬:“帮主,有人在咱们地盘上闹事,还打伤了我十几个兄弟。” 冯勇强怒道:“好大的胆子,敢在月亮湾闹事,对方有多少人?” 孙正发支支吾吾道:“一……一个。” 冯勇强大惊:“就一个人,你们全是饭桶吗?” 说着快步来到包间门口,看到傲然挺立的林不易。 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又没有三头六臂。 刘明辉跟在冯勇强身后,看清林不易的脸,立刻兴奋道:“三舅,就是这小子,把我在医院的工作搞黄了。” 冯勇强微微一笑:“那就再好不过,你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去找你。” 刘明辉有了冯勇强做靠山,一改当日的卑微。 他来到林不易面前上蹿下跳,耀武扬威。 “小子,怕了吧?鳄鱼帮冯爷是我亲舅舅。” 林不易摇了摇头:“看来上次对你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一点。” 刘明辉仰头大笑:“穷骨头,现在当着我三舅的面,你动我一下试试?” 林不易眼神一寒:“试试就试试!” 说着一把抓起刘明辉的头发,猛力往下一拉,将他的额头结结实实撞在玻璃茶几上。 哗啦一声,玻璃碎渣飞溅。 刘明辉的脑袋被撞出一个窟窿,鲜血不停往外涌。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已经人事不省。 “明辉!”冯勇强大叫一声,因为愤怒,浑身剧烈地颤抖。 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外甥下如此重手。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在冯勇强眼中,林不易已经是个死人。 不用他下令,闻讯赶来的小弟们,都发了疯一样向林不易冲去。 谁都明白,只要拿下林不易,就是大功一件。 那帮同学们,早已经吓傻了,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林不易却依然面无表情,镇定地挡在姜暮烟身前。 挺拔的脊梁,像一座山。 第39章 灭顶之灾 月亮湾ktv是冯勇强的老巢,他手下的小弟,自然比孙正发更多。 由于有了前车之鉴,混混们对林不易十分忌惮,不敢再赤手空拳,而是抄起钢管或刀具。 为了向帮主邀功,一个个做出舍生忘死的模样。 林不易身形渊渟岳峙,表情云淡风轻。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帮不入流的乌合之众。 他将从孙正发那夺来的弹簧刀反手一握,发出一声虎啸,携雷霆万钧之力,冲入人群中。 刀锋划过之处,带起一片血花。 混混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像韭菜一样被一茬一茬割倒。 空气中,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一时间,哀鸿遍野。 林不易的刀,全都避开了要害,只让这些混混丧失战斗力,却并不致命。 他虽然身负绝世修为,但并不是嗜杀的恶魔。 除非对方触碰到他的底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才会痛下杀手。 一转眼,冯勇强带来的几十名混混,又全部被林不易放倒。 他将弹簧刀往地上一扎,冷眼看着冯勇强:“还有谁?” 一滴冷汗,从冯勇强额角滑落。 他混迹江湖几十年,从未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即使是黄阶武者,要短时间放倒这么多身强体壮的打手,也绝对办不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冯勇强牙齿打颤。 “替天行道的人。”林不易嘴角浮现轻松的笑意。 “别以为打倒我几十个小弟就能猖狂,我们鳄鱼帮的势力,遍布整个飞扬区。”冯勇强色厉内荏地说。 “那再好不过,把你所有兄弟都叫来,我今晚就灭了你们鳄鱼帮。”林不易豪气冲天。 在场之人,无不胆寒。 听林不易的口气,根本不像开玩笑。 从他刚才展露出的武力来说,也完全具备这个实力。 冯勇强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拨号,开始召集兄弟。 林不易并未阻止,正好等他的手下聚集,来个一锅端。 刚才打斗之时,原本跪地磕头的李永刚,趁机躲到角落里,跟徐伟等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们全都像卑微的蝼蚁,只能仰望着林不易。 回想起来,之前对林不易的讽刺和挖苦,实在太可笑了。 “林不易,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姜暮烟眼中满是倾慕之色。 “暮烟,我说过,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现在相信了吗?”林不易莞尔一笑。 “嗯,我相信你。”姜暮烟立刻点头。 之前的疑虑与担忧,全都烟消云散。 侯志看到林不易如此逆天,也兴奋得快跳起来,原本以为今晚得罪鳄鱼帮,至少会遭受一顿皮肉之苦。 现在看来,优势在我。 突然,一个黑影闪进门口,挡在冯勇强面前。 “帮主,我来迟了。” 冯勇强立刻展露笑颜:“黑豹,你总算来了,这小子可能是个武者,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林不易从这人的气场,立刻感知到,他是一名黄阶三段的武者。 鳄鱼帮这种江湖帮派,要想在江城立足,光靠一般的打手,是远远不够的。 冯勇强还花重金,请了几名武者镇场子。 像黑豹这种高手,轻易不会露面,除非遇到实力强大的敌人上门挑衅,才会作为最后的王牌亮出来。 “小子,是谁派你来我们鳄鱼帮闹事?”黑豹眼神凌厉地质问。 “不是我闹事,是你们那位孙堂主,对我同学动手动脚。”林不易义正辞严。 “不管事情起因是什么,你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今晚结局只有一个——死!” 黑豹说出这句话,运起快如疾风的身法,狠狠一脚向林不易胸口踢去。 冯勇强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他非常清楚黑豹的实力,这一脚是最凌厉的杀招,必定会将林不易胸口肋骨全部踢断。 即使不死,也是个残废。 然而,他想错了。 黑豹的脚踢到林不易胸前三十厘米处,脚踝就被林不易一把抓住,反手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脚踝便被拧脱臼。 黑豹发出一声闷哼,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林不易摇头:“身为武者,不思锄强扶弱,反倒助纣为虐,你这条腿留着也是祸害。” 说完对着黑豹的右腿,狠狠踩下去。 “啊——” 黑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右腿,被林不易一脚踩断。 下半辈子,他再也无法练武,只能拄着拐走路。 看到这一幕,冯勇强吓得脸色煞白。 堂堂黄阶三段武者,竟然被林不易一招制服,还废掉最强的右腿。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哪路神仙? 走廊尽头,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是鳄鱼帮的帮众收到消息,从四面八方赶来。 冯勇强却心如死灰。 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黑豹都不是林不易的对手,不管来多少人,都是送菜罢了。 “帮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月亮湾闹事?”何三水大口喘着粗气,来到冯勇强面前。 他是鳄鱼帮的堂主,掌管的三江茶楼,距离月亮湾ktv最近。 一收到消息,便带着兄弟马不停蹄地赶来。 冯勇强无力地抬手一指包间里:“咱们鳄鱼帮,今天遇上了灭顶之灾。” 何三水看清包间里的林不易,立刻吓得双膝跪地:“林爷,原来是你,要知道是你在这里,借我是个胆子也不敢冒犯。” 冯勇强疑惑道:“你叫他什么?林爷?” 何三水赶紧道:“帮主,你快跟我一起跪下,林爷是咱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冯勇强不解:“我外甥调查过,说他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小角色。” 何三水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按着冯勇强的脑袋,让他给林不易磕头。 能让赵二虎扫马路,让唐坤看门的人,会是小角色? 急切之间,何三水也解释不清,便对冯勇强说:“帮主,你要是不信,问问北梁区的虎爷就知道了。” 冯勇强与赵二虎同为江城五大龙头之一,既有斗争,又有合作。 他为求稳妥,给赵二虎打了个视频电话。 “哟,老冯呀,今天什么兴致?”屏幕上出现赵二虎油腻的假笑。 “老赵,我问你个事,你认识这个人吗?”冯勇强将摄像头慢慢转向林不易。 赵二虎看清林不易的脸,笑容瞬间消失。 隔着屏幕,就直接跪了下来。 “见过林爷,给林爷请安。” 听到这句话,冯勇强彻底服气了,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 赵二虎的江湖地位,并不比他低。 既然赵二虎见到林不易都得跪,他也只有跪下的份。 第40章 卑躬屈膝 林不易刚才放出狠话,说要灭掉鳄鱼帮,其实也只是吓唬一下冯勇强。 毕竟鳄鱼帮有上千名帮众,遍布飞扬区各大地下场所。 他又不可能真的大开杀戒,将这些地痞流氓全部一刀解决。 冯勇强在江城苦心经营多年,势力早已渗透到黑白两道,盘根错节,千丝万缕。 就算是把这些人送进局子里,要不了几天,又会被完好无缺地放出来。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比如智慧超群的诸葛丞相,不惜煞费苦心七擒孟获,就是为了收服人心。 想到此节,林不易大吼一声:“冯勇强,你是要我灭你满门,还是向我卑躬屈膝?” 冯勇强顿时不寒而栗,双膝一软便跪下来:“林爷,我愿对你卑躬屈膝,求你高抬贵手。” 林不易满意地点头:“算你识相。” 何三水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低声道:“帮主,这就对了,林爷跟唐家关系匪浅,又是实力强悍的武者,绝对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那帮同学看到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印象中,林不易一直都是个任人欺凌的穷鬼。 现在却让江城五大龙头之一的冯勇强,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再看刚才李永刚,被人家区区一个堂主,就逼得下跪磕一百个响头。 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永刚给林不易舔脚趾,都不够资格。 “林爷,今天我们鳄鱼帮冒犯你,全都是因为刘明辉和孙正发这两个王八犊子,我绝对不护短,这两个人任你处置。”冯勇强立刻开始表忠心。 哪怕刘明辉是他亲外甥,此时也顾不上了。 林不易转头运起神识查看,刚才下手太狠,刘明辉被撞成了脑震荡,已奄奄一息。 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这辈子应该是做不了医生了。 将这种害群之马,清除出医疗队伍,是广大病患的福音。 至于孙正发,刚才喝的酒,早已经全部化作冷汗,此刻完全清醒过来。 他匍匐着跪在林不易脚边:“林爷,都怪我多喝了几口马尿,求求你放过我吧!” 林不易冷声道:“你刚才有没有对暮烟动手动脚?” 孙正发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有,绝对没有,林爷的女人我哪里敢动?” 情急之下,他口无遮拦,见林不易为姜暮烟出头,自然以为两人关系不一般。 姜暮烟听到这话,脸上掠过一抹红霞。 “算你走运,要是你的脏手敢碰暮烟,就只有剁下来喂狗。”林不易沉声道。 “谢林爷高抬贵手。”孙正发磕头如捣蒜。 “你今天闯下这么大的祸,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冯勇强咬着牙说。 “我知道,听凭帮主发落。”孙正发不敢违逆。 “把他拖出去,扒掉衣服裤子,用鞭子抽到明天天亮。”冯勇强吩咐何三水。 何三水领命,让两个小弟立刻执行。 孙正发差点害得整个鳄鱼帮覆灭,谁也不敢手下留情。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凄厉的哀嚎。 “暮烟,实在不好意思,把你的生日聚会闹成这样。”林不易对姜暮烟露出和蔼的笑容。 “林不易,谢谢你,今天要是没有你,我这辈子都毁了。”姜暮烟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别哭了,没事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林不易摆了摆手。 两人走出包间房门,侯志也赶紧跟上去。 冯勇强依旧跪着不敢起身,恭送林不易走远,内心诚惶诚恐。 挤在角落里的那帮同学,长吁了一口气。 一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原来林不易才是真正的大佬,真是深藏不露。” “跟林不易一比,什么富二代,我看就是只会吹牛的怂包。” “这才叫真正的英雄救美,姜班花看林不易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 …… 听到这些话,李永刚无地自容,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得不服,自己比林不易差得太远。 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再有染指姜暮烟的机会。 尖酸刻薄的郑婷婷,刚才被李永刚一巴掌扇晕,现在都还没苏醒。 从月亮湾出来,一辆奔驰大g早已等候在门口。 林不易送姜暮烟上车,吩咐司机:“这是我同学,你要把她平安送回家,我自己打车回去。” 姜暮烟依依不舍:“林不易,今天谢谢你,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林不易笑着点头:“好,早点休息,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奔驰车如同离弦的箭,迅速汇入车流。 姜暮烟一直向后张望,直到完全看不见林不易,才回过头去。 “林不易,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侯志兴奋地一捶林不易胸口。 “我学过如来神掌这种事,也要告诉你吗?”林不易用开玩笑的口吻,将这事遮掩过去。 为了尽快岔开话题,他问了问侯志工作上的事。 侯志立刻变得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原来,他在中医院当实习医生,虽然医术过硬,工作敬业,却迟迟转不了正。 因为他穷,没钱送礼走后门。 “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林不易鼓励道。 “但愿如此吧!”侯志强颜欢笑。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打到出租车,便道别各自回家。 司机一听去七里香都,对林不易格外尊敬。 能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坐在出租车上,林不易心想,身为玄医宗的传人,自然应该以悬壶济世为己任,最好的办法,就是开一家中医诊所。 到时候,就把侯志请过来坐诊。 毕竟是知根知底的老同学,侯志的医术和人品,他都完全信得过。 只是八字还没一撇,林不易才暂时没向侯志透露这个计划。 回到长乐宫,已经是星月满天。 林不易刚一推开房门,就嗅到一股香风。 “主人,晚上好,欢迎回家。”苏晚晴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林不易面前深鞠一躬。 她穿着粉红色的女仆装,胸前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裙子只到大腿中部,白色丝袜穿到膝盖以上,中间露出一抹白皙的肌肤。 整个人粉粉嫩嫩,可爱至极。 林不易不由得呼吸一滞:“晚晴,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 苏晚晴羞涩道:“只要主人喜欢就好。” “喜欢,非常喜欢。” “主人你累了吧?我马上伺候你洗澡。” 第41章 食物中毒 林不易躺在宽大的浴缸里,身体泡在温热的水中,洗去一天的疲惫。 穿着女仆装的苏晚晴,细心地帮他搓着背。 原本林不易不同意,毕竟洗澡这事让个小姑娘伺候,有些不自在。 不过苏晚晴十分坚持,让林不易泡在水里以后,再进来帮他搓背和擦手。 她拿着丰厚的薪水,就必须尽到职责。 唐家给她的命令,便是要将林不易照顾得无微不至。 “晚晴,你多大了?”林不易随口问。 “二十二岁,今年刚毕业。”苏晚晴柔声回答。 “哦,那只比我小几个月,你看上去好懂事,做什么都很细心。”林不易称赞道。 “我是穷人家的女孩,吃苦长大的。”苏晚晴幽幽地叹一口气。 在林不易的追问下,她没有任何保留,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苏晚晴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山区,那里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她已经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孩,可父母还是不生儿子不罢休,最终如愿以偿,给她生了个弟弟。 一家六口人,穷得叮当响,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两个姐姐,早早辍学外出打工。 苏晚晴自幼成绩优异,可高中毕业以后,父母就不让她再上大学,理由是家里的钱要全部用来供弟弟读书。 她跪在家里求了父母三天,依然求不到他们松口。 无奈之下,她只得放弃更好的前途,选择了一所收费更便宜的大学。 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没再问家里要一分钱。 现在毕业了上班挣钱,还要还助学贷款。 因为林不易的出现,让苏晚晴的工资待遇翻了一倍,还款时间可以缩短许多,所以她发自内心感激林不易,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仆。 林不易听完苏晚晴的故事,不禁感慨唏嘘。 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很能体会她的感受。 养父邓守义,至少把他当亲儿子养大,无私地付出。 而苏晚晴的父母是亲生的,却将她当成外人。 “晚晴,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里的人包括我,都是你的家人。”林不易亲切地说。 “谢谢主人。”苏晚晴感动不已。 洗完澡以后,林不易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乾坤大道心经。 那混元丹虽然是宝贝,但一周只能服用一枚,否则强烈的药性,超过人体承受极限,很容易走火入魔。 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爆体而亡。 接下来几天,林不易在长乐宫里,享受着皇帝般的生活。 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 餐桌上面,少不了和牛、松露、鱼子酱等珍馐。 衣橱里面,也挂着琳琅满目的品牌男装。 不过林不易出身贫寒,早已养成简朴的生活习惯,一再叮嘱苏晚晴,吃穿上面不要过于奢靡无度。 那些山珍海味偶尔尝一次觉得新奇,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至于奢侈品,则是妥妥的富人智商税。 苏晚晴很懂林不易的心思,每天都换一套不同的女仆装,宛如一只可爱灵动的小猫咪。 林不易每天早上最期待的事,就是看苏晚晴今天是什么造型。 这天下午,林不易陪苏晚晴在花园里荡秋千,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是萧诗雅打来的电话。 “喂,乖重孙女,找太爷爷什么事?”林不易打趣道。 “不易,我现在没心思开玩笑,有一件大事要麻烦你。”萧诗雅语气十分严肃。 “什么事?”林不易笑容收敛。 “情况紧急,你现在马上去中医院,在车上我跟你细说。”萧诗雅道。 知道是要紧事,林不易立刻答应,让苏晚晴安排司机。 坐在奔驰车上,他继续与萧诗雅通话。 这件事要从三天前说起。 距离灵药阁仅一条巷子,有一家叫百味居的私房菜,就是上次萧诗雅请林不易去的那家。 餐厅生意一直红火,前来就餐的食客都是上流人士。 三天前,餐厅突然发生一起食物中毒事件。 四个食客加上三名服务员,全部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百味居的老板王江河吓坏了,赶紧把人送到灵药阁救治。 当时萧空青正在闭关研习针灸,负责接待的大夫是萧诗雅的父亲萧南星。 萧南星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却无法解毒,只好将人送去中医院住院治疗。 百味居停业整顿了两天,找不出食物中毒的原因,只好当成意外事件,今天重新开始营业。 不料中午用餐时,又有五名食客中毒,症状与三天前那七个人一模一样。 王江涛焦头烂额,一边将人送到医院治疗,一边向灵药阁求助。 萧南星本领低微,只好请父亲萧空青出马。 萧空青被迫提前出关,听儿子描述那毒性古怪至极,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于是让萧诗雅联系林不易,到中医院会合。 “不易,我今天去乡下收药材,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到了医院先去找我爷爷就好。”萧诗雅叮嘱道。 林不易挂断电话,催促司机开快点。 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萧南星虽然只学到父亲七成医术,但也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连他都束手无策的毒,必然非同小可。 与此同时,中医院的病房里,须发皆白的萧空青,正凝神为一位食物中毒患者把脉。 在他身后,围着一群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其中有院长金柏仁,主任黄川。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萧空青收回手,眼神十分复杂。 “萧神医,如何?”金柏仁小心翼翼地询问。 “古怪,太古怪了。”萧空青摸着胡须说。 “什么?这毒难道连您老也解不了?”金柏仁大惊失色。 在他们这些后生晚辈眼里,萧空青在中医界的地位,跟神没有两样。 如果连萧空青都救不了的病人,就说明这人阳寿已尽,无力回天。 “以我的水平,最多暂时控制毒性扩散,但要根除这毒,或许要经历多次尝试,这对患者来说是非常痛苦的。”萧空青神色格外凝重。 “痛苦也得受着,如果萧神医都救不了,那他们就只能等死。”主任黄川插话道。 “不,我医术不精,但我师父比我高明百倍,他或许有办法。”萧空青话锋一转。 闻听此言,众人面面相觑。 这么多年,萧空青都是中医界公认的泰山北斗,医术是萧家祖传加上自己刻苦钻研,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师父。 他都八十多岁了,他师父不得是个一百多岁的老神仙? 第42章 请受徒儿一拜 林不易一下车,便火急火燎地赶往门诊大楼。 突然有人一把将他拉住:“林不易,你怎么在这?” 林不易定睛一看,正是好哥们儿侯志。 上次他就说过,自己在中医院当实习医生,迟迟转不了正。 “百味居食物中毒的病人在哪?”林不易严肃地问。 “你去那干嘛?难道中毒的有你的家人?”侯志大惊失色。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去了就知道。”林不易急切道。 侯志刚刚值完班,现在是休息时间。 他对林不易十分信任,二话不说带他走进电梯,直上八楼。 一出电梯,就差点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侯志连忙道歉:“黄主任,对不起。” 黄川不满道:“你小子后面有鬼在撵,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侯志语塞,看着林不易。 这位黄主任,是他的直系领导,因为他没钱没势,平日里就经常给他穿小鞋。 每次相处,都得小心翼翼。 林不易礼貌地说:“你好,我来看百味居的患者。” 黄川打量林不易一眼,随口道:“病人家属啊,先在走廊上等着,萧神医正在看病,闲杂人等不许打扰。” 林不易摇头:“不,我不是病人家属,我是来给患者治病的。” “治病?就你?”黄川发出一声嗤笑。 “很好笑吗?”林不易面色一沉。 “当然好笑,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黄川笑得越发大声。 在他看来,林不易才二十出头,连毛都没长齐,居然夸夸其谈,妄言给人治病。 尤其是中医,更讲究年龄和资历。 要想坐诊治病,至少得再抓二十年药材。 别说黄川,就连侯志都心里发虚。 侯志以为林不易是来探病,才好心带他上来,不料他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大家都是老同学,谁有几斤几两,心里都清楚。 林不易虽然上学时成绩优异,但毕竟经验不足,何况病房里还有大名鼎鼎的萧空青坐镇,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后生晚辈? “别挡路,贻误了病情,你负不起责任。”林不易有些生气了。 “侯志,这人是谁呀?你怎么什么人都往病房重地带?”黄川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侯志。 “他……他叫林不易,是我的大学同学。”侯志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就想给人看病,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黄川讥笑道。 “再不让开,我要动粗了。”林不易眼神一凛。 侯志立刻让开两步,生怕误伤到自己。 前几日在月亮湾,他亲眼见证过林不易逆天的武力。 要是一巴掌扇在黄川脸上,能直接把他扇死。 “黄主任,你们外面在吵什么?”院长金柏仁从病房出来,一脸怒容。 “院长,有个年轻人精神不正常,在这闹事。”黄川回答。 “叫保安把他赶走,不要影响到萧神医治病。”金柏仁摆了摆手。 “听到没有?再不滚开,我叫人了。”黄川极度不耐烦,又恶狠狠地看向侯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慢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黄川回过头,立刻恭敬道:“萧神医,实在对不起,打扰到您老人家了,我马上把他们赶走。” 萧空青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来到林不易面前,弯腰九十度深深鞠躬。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一句话,犹如九霄惊雷,将众人劈得外焦里嫩。 怎么回事? 堂堂中医界泰山北斗,江城三大名医之首,居然管一个毛头小子叫师父。 黄川瞪大双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林不易朝萧空青一抬手:“不必多礼。” 金柏仁震撼非常:“萧神医,你的师父是这位小……小兄弟?” 萧空青一本正经:“不错,我师父才是真正的神医,胜我百倍千倍。” 刚才他提到自己的师父,所有人按照惯性思维,都以为是个白胡子老头。 谁也没想到,会是个年轻后生。 这件事,就离谱。 “林不易,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厉害的徒弟?”侯志轻声问。 “回头再跟你细说。”林不易眨眨眼。 “师父,弟子本领低微,没见过这种奇毒,还请你出手,为病人解除苦厄。”萧空青恭恭敬敬地说。 “好。”林不易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在场一众医生心里都默道,好狂妄的人。 连病人的面都没见着,也不管那是什么毒,就敢一口答应下来。 但碍于萧空青的面子,无人敢提出质疑。 “且慢!让这么年轻的晚辈给人治病,是不是太儿戏了?”又一个声音响起。 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位身着长袍的古稀老者,满脸皱纹,如同干枯的橘子皮。 身后跟着两名徒弟,手里提着药箱。 金柏仁连忙迎上去:“黄神医,有失远迎。” 黄川恭敬道:“大伯,你终于来了。” 萧空青阴沉着脸:“你来干什么?” 古稀老者挑起眉毛:“你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金柏仁陪着笑脸:“萧神医,黄神医,是我把你们都请来的,毕竟这毒实在古怪,咱们集思广益,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嘛!” 这古稀老者名叫黄秋石,也是江城三大名医之一,在中医界的名气和地位,仅次于萧空青。 俗话说,同行相忌。 这么多年来,黄秋石对萧空青一直不服气,认为他不过是比自己年长一些,医术却未必胜过自己。 对江城中医界第一把交椅的宝座,垂涎已久。 这次百味居的中毒事件,正是天赐良机,让黄秋石与萧空青一较高下。 所以他一接到金柏仁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萧老头,你怎么越活越糊涂?都八十多岁的人了,居然拜一个二十多的毛头小伙为师,真给我们中医界丢脸。”黄秋石故作摇头叹息。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师父的医术的确在我之上。” “圣人孔子都能拜七岁孩童项橐为师,我为什么不能拜师?” “师父传我医术,我用于振兴中医、济世救人,又何来丢脸之说?” …… 萧空青据理力争,侃侃而谈。 他拜师林不易,完全是心悦诚服,不会因为年龄差距,而有任何心理负担。 黄秋石却仍旧一脸倨傲。 一个毛头小伙,懂什么中医? 今天必须把握机会,将萧空青拉下来,自己坐上第一把交椅。 第43章 三才除煞针 黄家的祖传医馆叫回春苑,与灵药阁齐名。 黄川是黄秋石的侄子,由于出身旁支,没有医馆继承权,只得另谋生路。 在江城中医院投机钻营,左右逢源,混到了主任的位置。 刚才在萧空青面前,他还能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有了黄秋石撑腰,尾巴便翘了起来,说话不再那么客气。 “说句实话,我们黄家的医术,比萧家是更胜一筹的。” “萧神医上了年纪,前段时间又生了场大病,现在已经老糊涂了。” “江城第一名医早就应该是我大伯,萧神医还是早点引退吧,以免晚节不保。” …… 萧空青怒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们黄家就得被我们萧家压一头。” 黄秋石阴阳怪气道:“黄川说得没错,你跑去拜一个黄口小儿为师,还有什么脸面以第一名医自居?” 萧空青针锋相对:“萧某人从来不在乎虚名,但你要想做第一名医,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两边都是德高望重的杏林泰斗,还没治病呢,就先吵起来。 院长金柏仁急得一脑门汗,两头说好话,希望平息事端。 林不易开口道:“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治病这事,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黄秋石颇为不屑:“毛都没长齐,口气倒挺大。” 林不易笑道:“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就打个赌。” 黄秋石脱口而出:“怎么个赌法?” “现在一共有两批中毒患者,我去治三天前那七人,你去治今天这五人,谁治好了就算谁赢。”林不易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赌注是什么?”黄秋石问。 “你要是赢了,我们就承认你是江城第一名医,我要是赢了,你向我低头认个错就行。”林不易开出条件。 “一言为定!”黄秋石立刻答应下来,生怕林不易反悔。 三天前那批病人,中毒时间更久,毒性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要想完全清除毒素难如登天。 而今天这批病人,中毒不到两个小时,症状较轻,治疗起来容易许多。 林不易开出的条件,明显是自己更吃亏。 侯志低声道:“不易,你都还没见到病人,话别说得太满。” 林不易两手一摊,开玩笑道:“输了我又没损失,赌的是我徒弟的名头罢了。” 萧空青语气笃定:“我完全相信师父的医术。” 黄秋石撇了撇嘴:“真不知道这小子,给你个老糊涂灌了什么迷魂汤。” 双方的争吵,终于因为定下赌约而暂时停止。 金柏仁赶紧安排人,带林不易和黄秋石分别去不同的病房。 在场的几名医生,忍不住窃窃私语。 “萧神医终究是年纪大了,做事欠考虑,也许是真糊涂了。” “就是说呀,一个毛头小伙,估计药材都不认识几样。” “黄神医毕竟名声在外,德高望重,他赢定了。” …… 哪怕有萧空青为林不易说话,人们打内心里,依然不相信林不易的医术。 猜测他不过是趁萧空青病重时,花言巧语骗取了对方的信任。 这场赌局,几乎没有悬念。 所以除了萧空青和侯志以外,其他医生全都去了黄秋石那边,他们都不对林不易抱任何期待。 林不易步入病房,里面躺着三名中毒患者,均是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尚处于重度昏迷之中。 三天前他们被送到这里,医生们无法清理毒素,只能用药物暂时控制,尽量延缓毒性扩散。 然而,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最多再有两天,他们将全部毒发身亡。 林不易来到靠门的一张病床前,患者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性。 他先看了看对方的瞳孔和舌苔,又伸手把了把脉搏。 同时暗运灵力,激活透视眼,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将对方的身体扫描一遍。 林不易清楚地看到,患者的五脏六腑以及心脉血管,全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难怪众多名医都束手无策。 这不是一般的毒,而是煞气。 现在他百分百肯定,隔壁的黄秋石绝对治不好这症状。 “师父,有眉目了吗?”萧空青谨慎地询问。 “煞气入体,用三才除煞针可治。”林不易镇定自若。 “何为三才除煞针?”萧空青对这针法闻所未闻。 “以三才天地人之灵气,消除五行心肝脾肺肾中的邪煞之气,这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神针,需要施针者具备充沛的真气灵力……” 林不易深入浅出地讲解了一番,萧空青听得似懂非懂。 他只是一介郎中,一生钻研医道,却对武学、术法一窍不通,但见林不易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眼中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林不易不再犹豫,从兜里掏出银针,用酒精消毒过后,拿干净的毛巾一擦,针尖暗芒流动。 三才天地人,是要让针尖附上天地灵气,再以施针人的灵气渡入患者体内,驱散煞气。 林不易解开患者上衣,一针快准狠地落在商曲穴。 三提三放,地部留针。 针灸手法炉火纯青,令萧空青叹为观止。 “不易,你这是哪里学的针灸?”侯志惊奇不已。 整个大学时代,他都跟林不易一起学习医术。 明明临近毕业,林不易的针灸手法还非常生疏。 今日一见,却比老中医还娴熟老道。 “不要打扰我师父治病。”萧空青训斥道。 “哦,知道了。”侯志只得暂时按捺好奇心。 林不易屏气凝神,循着穴位一针接着一针,连下二十七针。 针灸刺入穴位,由浅到深分为天部、人部和地部,每一部各留九针,合天地人三才之数。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分钟。 突然,整整昏迷了三天的患者,疲惫地睁开双眼。 面色渐渐红润,嘴唇也有了血色。 “我这是在哪里?” 林不易回答说:“你中了毒,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再休养半天就能出院。” 萧空青惊喜地问:“师父,这毒已经解了?” 林不易微微一笑:“不信你给他把个脉。” 萧空青伸出颤抖的手,把上患者的脉搏。 果然脉象平稳,之前中毒的所有症状,全部烟消云散。 “师父,你真是神仙下凡。”萧空青佩服得五体投地,眸子里闪烁着异彩。 活到八十多岁,能拜在林不易门下,是他一生最大的骄傲。 能见到真正的神医,才不枉白活一世。 第44章 晚节不保 三才除煞针,对这种带有煞气的毒素,很有针对效果。 只需十分钟,林不易就能为一位患者完全解毒。 为这个病房三名患者做完针灸,他又去了下一个病房,继续为剩下四名患者治疗。 频繁施针,让他的灵力消耗不少,但救人要紧,暂时也顾不上休息。 黄秋石这边,在众人簇拥下,走进病房来到第一个病人面前,光望闻问切就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医生们等得焦急,干脆小声聊起天来。 “黄神医到底行不行?要是输给一个后生晚辈,岂不是砸了招牌。” “不要胡言乱语,我们应该对黄神医有信心,老爷子这是稳重。” “我看那小子,就是个招摇撞骗之徒,萧神医上了他的当。” …… 黄秋石毕竟地位崇高,这些人少不了吹捧一番。 他们还不知道,就黄秋石把脉这功夫,林不易就已经治好了两名患者。 “大伯,怎么样了?”黄川见黄秋石收回手,连忙询问。 “看来要用我们黄家的独门秘方,黄龙益气汤。”黄秋石以手捻须。 实际上,把了这么久的脉,他只知道患者体内毒性凶险,却没有十足把握。 可早已定下赌约,又众目睽睽,实在骑虎难下。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拿出祖传的黄龙益气汤。 这是一副清热解毒、益气养血的药方,即使无法彻底清除毒素,对患者身体应该也不至于造成损伤。 黄川哪里知道黄秋石的想法,立刻拍起马屁:“大伯一定药到病除,江城第一名医的名头,今天非你莫属。” 黄秋石拿出笔墨,快速写下药方。 大黄两钱、桔梗一钱、厚朴一钱、当归三钱…… 主要用大黄和桔梗配伍,上宣下通,益气补血,祛邪不伤正,扶正不留邪。 这里是中医院,自然不缺药材。 黄川接过药方,立即安排人照方抓药,煎好了送来。 “太好了,有黄神医出马,这些患者有救了。” “从今天起,第一名医就该姓黄了,回春苑必将压过灵药阁。” “萧神医英明一世,到了这把岁数,居然在一个小骗子手上栽跟头。” …… 趁着煎药的时间,医生们都来向黄秋石提前道贺。 黄秋石的地位摆在这里,只要巴结好他,对自己的前途大有帮助。 然而,黄秋石本人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因为他心里实在没底。 想打探一下林不易那边的情况,却又碍于面子,不便开口。 将近一个小时后,徒弟终于端来黄龙益气汤,冒着热气,苦味浓郁。 “把患者嘴掰开,先喂两勺,观察一下。”黄秋石谨慎地吩咐道。 徒弟依言而行,可患者处于昏迷,无法吞咽。 忙活了半天,只喂进去半勺,还弄得枕头床单上全是药渍。 黄川走上前去,假模假样摸着患者脉搏:“这是我们黄家祖传的秘方,能解百毒,他应该马上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这名男患者喉咙里发出一声异响,噗地一口吐出刚才的药液,连同着胃液和唾液,全都喷在黄川的脸上。 黏黏糊糊,恶臭扑鼻。 黄川吓得一下子弹起来,摸一把脸上的粘液,恶心得差点呕出来。 “大伯,这是怎么回事?” 黄秋石大惊失色,快步来到床边,试图查看患者脉搏。 那患者猛然睁开双眼,眼睛里布满红色的血丝,看上去非常阴森可怖。 他张开大嘴,一口咬在黄秋石干枯的胳膊上。 黄秋石发出一声惨叫,痛入骨髓。 徒弟们慌乱着上前帮忙,却无法让患者松口,似乎要将胳膊连皮带肉啃下来一块。 “救命,救命啊!”黄秋石再也无法维持泰山北斗的气度,狼狈地呼救。 金柏仁等医生见到患者状若疯癫,双眼宛如恶魔一般,全都吓得呆若木鸡,哪里敢上前相助。 这时门口响起风声,人影一闪。 一枚雪亮的银针,刺入患者头部神庭穴。 患者如同拔了插头的机器,瞬间消停下来,松开了嘴。 脑袋一歪,再度陷入昏迷。 黄秋石浑身颤抖,面无血色。 胳膊上鲜血淋漓,被咬出的齿痕深可见骨。 出手之人,自然是林不易。 他刚刚为七名患者全部解毒,就听见这边病房的呼救声,立刻飞身而入。 要是晚来一步,黄秋石这条胳膊只怕废了。 这老头为人傲慢,争强好胜,受点皮肉之苦,就当惩戒了。 “黄老头,还不谢过我师父?”萧空青板着脸说。 “多谢,多谢。”黄秋石忍着剧痛道谢,同时面带愧色。 刚刚吹了半天牛,现在手底下见真章。 他才是真的晚节不保。 金柏仁迎上来问:“萧神医,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萧空青自豪地说:“七名中毒患者,已经被我师父全部治愈,最迟今晚就能出院。” “什么?”所有医生异口同声,难以置信。 这三天来,他们一大帮人聚在一起,为了解毒绞尽脑汁,束手无策。 而林不易仅仅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将七人全部治愈。 这不是神医,谁还敢称神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川顶着一脑门呕吐物道。 “不信的话,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侯志忍不住插嘴。 林不易大出风头,他也跟着沾光。 好像治愈这些患者,也有他一份功劳似的。 金柏仁等人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急匆匆前往隔壁病房,一看果真如此。 所有中毒患者都已苏醒,脸上的病容消退大半。 最先解毒的那名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生龙活虎,嚷嚷着要回家。 “神奇,太神奇了,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医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 “现在我终于明白,萧神医为什么愿意拜他为师。” …… 医生们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个个对林不易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也没人敢对他有半分不敬。 金柏仁请求道:“林神医,快把剩下的五人也救了吧!” 林不易缓缓点头:“当然,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 这一次,在众多中医名家的见证下,他用三才除煞针,为剩下的五名患者解毒。 只需二十七针,前后不过十分钟,患者必定苏醒。 当真是手到病除,妙手回春。 黄秋石老脸丢尽,羞愧得无地自容,而黄川早就悄悄溜回去洗澡了。 原本以为回春苑黄家今天能狠狠露一次脸,到头来却是丢人现眼。 第45章 转正考核 一转眼,林不易为最后一名患者针灸完毕。 他吐出一口浊气,调息了一下体内稍稍紊乱的灵力。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万一遇到大规模疫情,自己非得累死不可,必须将玄医宗的医术传承下去,培养更多人才,才能真正造福苍生。 闲下来以后,得考虑开医馆的事了。 “师父辛苦了,喝口茶休息一下。”萧空青早已让人备好热茶。 林不易喝了一口,是上等的明前龙井,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萧空青看向黄秋石:“黄老头,事到如今,你还不低头认错?” 刚才黄秋石已经抽空,让徒弟对胳膊进行了包扎,但疼痛依然剧烈。 他忍痛来到林不易面前,深深地鞠一躬:“林神医,之前是我不对,现在真诚地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的傲慢和无知。” 林不易正色道:“医术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拿来争强好胜的,今天算是给你个教训。” 接下来,他又好好给黄秋石上了一课。 那黄龙益气汤,虽然号称能解百毒,偏偏解不了煞气之毒。 尤其是大黄这味药,素来有将军的别名,药性霸道刚猛,用错了只会适得其反,火上浇油。 黄秋石满面羞惭:“林神医教训得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林不易又悠闲地喝一口茶。 “请你收我为徒,传授我针灸之术。”黄秋石说出盘算许久的想法。 林不易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收了萧空青一个不够,现在又来一个? 如果放在之前,在场的医生见到黄秋石拜师,当然会惊奇诧异,但见识过林不易神乎其技的医术,所有人都觉得顺理成章。 试问一下,他们谁不想拜林不易为师? 只是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才不敢开口。 “黄老头,这是我师父,你来凑什么热闹?”萧空青呵斥道。 “你能拜师,我凭什么不能拜?大不了叫你一声师兄。”黄秋石脖子一梗。 两个七八十岁的白胡子老头,一言不合就开始斗嘴。 “行了。”林不易将茶盏往桌上一放。 两人立刻闭嘴,垂手而立。 “黄老先生,你七十多岁了,还心浮气躁,争强好胜,在个人修养上面差点水平。” 一听这话,黄秋石失望至极,乞求道:“林神医,我今后一定修身养性,你收我为关门弟子吧!” 林不易使出缓兵之计:“这段时间你好好表现,我再考察一下,必须确认你人品端正,才能收入门下。” 黄秋石忙不迭点头:“好,我这就回去施医赠药,好好表现。” 萧空青暗暗出了一口气,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至少目前来说,他还是林不易唯一的徒弟。 他回去以后就闭关研习针灸,就算之后黄秋石拜师成功,肯定也赶不上他了。 林不易又叮嘱众人:“我这人自在惯了,不喜欢虚名,今天的事不要对外声张,就说是你们集思广益,一起想出的解毒之法。” 今天一口气救了十二个人,把他累得够呛。 要是传出去,只怕长乐宫门口每天都得堵满病人,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金柏仁心悦诚服道:“林神医,不如你来我们中医院,我把院长的位置让给你。” 林不易立刻拒绝:“我只是一名大夫,管理不了这么大的医院。” 金柏仁不甘心,又请求道:“那我为你单独开设一个诊室,你来我们医院坐诊,月薪十万如何?” 林不易再度婉言谢绝。 以他闲散的性子,并不适合医院这种管理制度,还是开一家中医诊所更为妥当。 金柏仁见留不住林不易,将失望写在脸上,连连叹息:“如今中医人才青黄不接,再这么下去,以后只怕就没有中医院了。” 林不易沉吟道:“西医昌盛,中医凋零,你们更应该多多努力,培养后进人才。” 金柏仁一拍脑门:“对了,我们医院今天正好有一场转正考核,就请林神医担任主考官,为我们医院选拔一批人才如何?” 林不易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那行吧!” 一连拒绝金柏仁好几次,他有些于心不忍。 再说选拔人才这种事,也是为中医发展做贡献,为广大患者谋福利,他作为玄医宗的传人,自然责无旁贷。 金柏仁见林不易点头,欢喜不已,立即安排人去准备考核,同时邀请萧空青和黄秋石作为副考官。 “你们先过去,我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就来。”林不易吩咐道。 刚才一连忙活了两个小时,现在终于有机会去放水。 哼着小曲,打了个冷颤,浑身舒爽。 从洗手间出来,林不易站在镜子前洗手,欣赏着自己俊朗的容颜。 一个尖酸刻薄的嗓音从右侧响起:“哟,这不是咱们班的穷屌丝吗?” 林不易转头一看,原来是郑婷婷。 那晚在月亮湾,这女人早就被李永刚一巴掌扇晕,没看到林不易大显神威,还当他是那个任人欺负的穷小子,一见面就忍不住嘲讽一番。 “你在这干什么?月经不调来看病?”林不易冷着脸。 “你才来看病,老娘是来参加转正考核的。”郑婷婷傲慢地说。 “你都没实习过,就直接申请转正?”林不易诧异。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方法总比困难多。”郑婷婷故意挺了挺胸脯,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态。 她自打毕业以后,根本没想过要找工作,一心只想钓个有钱的凯子,所以才会腆着脸巴结李永刚。 但不知为什么,那晚月亮湾之后,李永刚再也不搭理她。 眼看着混吃等死不是办法,郑婷婷便托关系搭上中医院主任黄川这条线,陪他去酒店开了两次房,直接跳过实习阶段,加塞拿到了转正考核名额。 郑婷婷上学那会儿,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基本功都不到位,原本还有些疑虑。 但黄川信誓旦旦地说,他是主考官,只用走个流程就行。 “对了,你又来这干什么?”郑婷婷问道。 “巧了,我也是来参加转正考核的。”林不易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你有什么资格参加?”郑婷婷十分恼怒,仿佛与林不易为伍,都让她感到羞耻。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方法总比困难多。”林不易学着她的口气,讽刺意味拉满。 郑婷婷气愤地咬了咬牙。 她心里想,既然黄川是主考官,只要自己一句话,林不易就休想通过考核。 一个穷屌丝,还能咸鱼翻身不成? 第46章 主考官 转正考核的地点,设在另一栋办公大楼的会议室。 林不易之前没来过中医院,不认识路,一不小心走岔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郑婷婷则按时来到会议室,只见台上已经坐着三个考官。 分别是中医院院长金柏仁,灵药阁的萧空青,回春苑的黄秋石。 这三个人,在江城中医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他们面前的牌子,只写着副考官。 最中间的主考官位置,还空空如也。 郑婷婷想当然地以为,那个位置是给黄川留着的。 没想到黄川面子还挺大,主持一场转正考核,这么多大佬给他当助手。 坐在台下接受考核的实习医生,连同郑婷婷一共有十人,而转正名额只有五个,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竞争如此激烈,大家背地里没少托关系、送礼物,让黄川狠狠赚了一笔。 其中最狠的,当然就是郑婷婷,直接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陪黄川滚了两次床单。 所以哪怕她一天没来中医院实习过,也被内定为转正的五人之一。 今天的考核,只是走个流程,做做样子罢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因为百味居食物中毒事件,中医院一下子汇聚了众多名医。 院长金柏仁为了讨好林不易,临时决定让他担任主考官。 黄川的如意算盘,这下打不响了。 他刚洗完一身的污秽,便接到金柏仁的电话,立刻匆匆赶来,内心十分忐忑。 “黄主任,今天的考核临时做了调整,你跟我们一起担任副考官。”金柏仁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好。”黄川不敢反驳,挨着大伯黄秋石坐下。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不是黄主任主考吗?之前说的院长不参加。” “连萧神医和黄神医都来了,这场转正考核,规格未免太高了。” “两大泰山北斗都只能当副考官,整个江城市,谁还有资格当主考官?” …… 郑婷婷知道自己的斤两,一看这架势立刻慌了。 如果没有黄川保驾护航,她绝对不可能通过考核。 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娘该不会被人白睡了吧?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上台,在主考官的座位上坐下来。 “林不易?你个穷屌丝眼瞎,居然敢跑到台上坐着,还不快滚下来!”郑婷婷咋咋呼呼道。 刚才林不易说过,他来参加转正考核。 郑婷婷想当然地认为,他跟自己一样,是接受考核的实习医生。 可这小子竟然大马金刀,一屁股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 台下其他实习医生,也发出一阵哄笑。 “这小子近视眼太严重了,居然跑到台上去坐着。” “谁给他的勇气,敢坐在萧神医和黄神医中间,梁静茹吗?” “我猜用不了十秒钟,就会有保安冲进来,把这个精神病轰出去。” …… “安静!”金柏仁重重地一拍桌子。 他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说:“我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天的主考官,林不易先生。” 台下所有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甚至有人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个年轻人,明明跟他们差不多年纪,凭什么当主考官? 郑婷婷是个没脑子的女人,站起来大喊道:“金院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林不易今年才刚刚大学毕业,他有什么资格坐在台上?” 金柏仁肃然道:“林先生的绝世医术,就是他的资格。” 郑婷婷不服气地说:“他有个屁的绝世医术,作为同班同学,我还不知道他的底细?” “放肆!”金柏仁满面怒容:“萧神医和黄神医都以林先生为尊,他们还不如你有眼光?再敢扰乱秩序就取消考核资格。” 郑婷婷张了张嘴,只能忍气吞声地坐下。 看见林不易堂而皇之坐在台上,她恨得牙根直痒,却又无可奈何。 上学那会儿,林不易顶多成绩好一点,什么时候成神医了? 林不易扫视台下的人一眼,又看了看名单,然后问黄川:“黄主任,侯志为什么不在这里?” 黄川一愣,随即道:“侯志实习时间太短,经验不足,还不具备转正资格。” 实际情况是,侯志没给他送礼,直接被他踢出了名单。 除了侯志以外,还有好几个家境贫寒的实习医生,连接受考核的资格都没有。 林不易将名单往桌上一拍,目光锐利起来:“难道侯志的实习时间,还没有这位叫郑婷婷的女医生长?” 黄川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院长金柏仁,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要是有人追究这件事,他的丑事很快就会被全部抖落出来。 “是我的工作疏忽,我这就叫侯志和其他几个实习医生过来。”黄川还算脑子转得快,赶紧掏出手机给侯志打电话。 不一会儿,侯志带着三个同事,走进会议室。 他刚才在病房就知道,林不易受邀成为今天的主考官,所以并不惊讶,在台下找了张椅子坐下。 金柏仁恭敬地说:“林神医,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吗?” 林不易微微颔首,出声喊道:“郑婷婷。” 郑婷婷怒道:“干什么?” 金柏仁严厉地呵斥:“你懂不懂规矩?要起立答到。” 郑婷婷只得强压怒火,站起来回答:“到。” 林不易随口出题:“介绍一下茯苓这味药材。” 郑婷婷顿时面露难色,抓耳挠腮起来。 上学的时候,她光顾着勾引男人,期末考试也是恶补突击,之后就忘得精光。 一时之间,哪里还能记得这些。 “我我我……我记不清了。” 台上的萧空青和黄秋石失望地摇头,同时发出沉重的叹息。 这种人都能当实习医生,难怪中医日渐衰微。 林不易看向侯志:“侯志,你来回答。” 侯志立刻起身,声音朗朗:“茯苓,味甘、淡,性平,归心肺脾肾经,利水渗湿,健脾,宁心……” 扎实的基本功,让考官们频频点头。 侯志回答完以后,林不易示意他坐下,然后探过头看着黄川:“黄主任,既然侯志都叫经验不足,那郑婷婷是怎么进的名单?” 黄川顿时汗如雨下,支支吾吾找借口道:“也许是郑婷婷太紧张,一时忘记了。” 林不易看郑婷婷的表情,似笑非笑。 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尖酸刻薄,卑鄙龌龊。 今天可不能轻易放过她。 第47章 原形毕露 林不易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又向郑婷婷抛出第二个问题。 “你来回答一下,小柴胡汤需要用到哪些药材?” 郑婷婷吞吞吐吐道:“要用到柴胡、大枣,还有……还有……” 仅仅说出两味药材,她便卡了壳。 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起其他药材。 萧空青大为震怒:“荒唐!学中医的年轻人,都是这种废物吗?” 黄秋石扼腕叹息:“再这么下去,老祖宗的中医,就要断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 金柏仁自觉颜面无光,质问道:“黄主任,这种人是怎么入选转正名单的?” 黄川浑身冒汗:“郑婷婷可能是见到这么多考官,脑子短路了,其实她非常优秀。” 他这话倒也不假,郑婷婷的确优秀。 只是心思没用在学医上,而是床上功夫非常优秀。 也难怪考官们如此生气。 小柴胡汤是最基础的中药方剂之一,连这个都弄不明白,居然敢堂而皇之地给人治病,这是对广大患者不负责任,对生命的亵渎。 在众人审问的目光下,郑婷婷脸颊涨得通红。 她在心里,把黄川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说好了走个过场就行,却让老娘当众出这种丑。 你没那个本事,骗老娘去酒店开什么房? “大家不用忧虑,年轻一辈里,也不是没有人才。”林不易安慰道。 接着他又点名侯志,来回答这个问题。 侯志不假思索地开口:“柴胡半斤、黄芩三两、人参三两、半夏半升、炙甘草三两、生姜三两,大枣十二枚。” 萧空青满意地点头:“不错,分毫不差。” 黄秋石疑惑道:“这小伙子基本功倒是扎实,那为什么一开始连名单都没进?” 黄川不敢吭声,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裤裆里。 他只希望林不易加快流程,不要再让他受这种煎熬。 林不易偏不让他如愿,继续向郑婷婷提问:“中药材十八反中,与乌头药性相冲的是哪几味药?” 郑婷婷已经快被逼疯了,索性摆烂地一摊手:“不知道,我全都不知道。” 金柏仁火冒三丈:“一问三不知,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医院的实习医生?” 黄川忙道:“院长息怒,大不了不让她通过就行。” 金柏仁厉声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林不易换一个人提问,是跟侯志最后进来的三名医生之一。 那名年轻医生起身自信地回答:“乌头反贝母、瓜蒌、半夏、白蔹、白芨。” 林不易点头:“很好,请坐。” 考核继续进行,台下的牛鬼蛇神,一个个原形毕露。 原本内定转正那几人,基本功一团稀碎,回答不了几个问题就会露馅。 反倒是侯志等被排挤在外的人,学识渊博,功底扎实,不但能传承古人的智慧,也能抒发自己的见解。 事情发展到这里,就算傻子也看出了猫腻。 这场所谓的考核,原本只是一场作秀,转正名单早已内定。 如果不是临时请林不易来主考,中医院又将多几个害群之马。 金柏仁内心惶恐不安,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中医院迟早毁在自己手上。 他看黄川的眼神异常锋利,几乎能杀人。 一个小时考核时间结束,林不易同萧空青、黄秋石简单商量一下,确定了最终的转正名单。 侯志和那几位出身贫寒的医生,全部考核通过。 “谢谢考官。”侯志和同事起身鞠躬。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他一定马上冲到台上,抱起林不易狠狠亲两口。 身为寒门子弟,在这个处处讲金钱和人情的社会,要想出人头地实在太困难了。 林不易坚信,他们这种年轻人,见识过民间疾苦,才更能体会病患的痛苦,将来成为真正造福世人的良医。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 那几个原本内定的人,都私下给黄川送了不少礼物,现在转正的愿望却落空了,将愤怒和不满写在脸上。 其中情绪最大的,当然就是郑婷婷。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黄川的鼻子怒骂:“王八蛋,你不是说保证让我转正吗?” 黄川赶紧使眼色:“你胡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他心中大骂,这个女人怎么蠢得跟头猪一样? 傻子都知道,出了意外状况,有什么事私下再说。 郑婷婷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脱口而出:“你骗我陪你睡觉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提起裤子不认账?”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居然曝出惊天丑闻,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吃起了瓜。 黄川一张脸涨得通红:“她诽谤我啊,她在诽谤我啊!” 郑婷婷掏出手机:“我留了证据了,有照片还有聊天记录,你别想抵赖。” 黄川气得浑身发抖。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就管不住下半身,碰了这么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这下名声和前途,全都得搭进去。 有了郑婷婷带头,其他人也忍不了了,争先恐后地发出质问。 “黄主任,你收了我两万块红包,是不是应该退给我?” “你收钱时信誓旦旦,说一定能让我转正,你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 “你在我二叔的公司购买药材,吃了一大笔回扣,就把事情办成这样?” …… 黄川脑子嗡地一声快炸了,现在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金柏仁气得面色铁青,没想到自己手下,出了这么大一条蛀虫。 萧空青没眼看这种闹剧,起身朝林不易拱手:“师父,徒儿喜静,先告辞了。” 林不易叮嘱道:“镇魂三十六针,回去要勤加练习。” 黄川一把拉住黄秋石:“大伯,我是一时糊涂,你帮我说句话。” 黄秋石一甩袖子:“畜生,别叫我大伯,你把我们黄家的脸都丢尽了。” 说完辞别林不易,匆匆离开。 家族出了这种败类,连他也颜面扫地。 金柏仁沉声道:“黄川,从现在开始,取消你在医院的一切职务,我会马上向上面举报,你等着接受调查吧!” 黄川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心如死灰。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郑婷婷这个贱货掐死。 林不易走下台,向侯志等人送上祝贺,有说有笑地一起离开会议室。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位绝代佳人。 风情万种,体态婀娜。 又不似一般女子柔弱,多了几分飒爽英姿。 第48章 七杀阵 萧诗雅匆匆赶到医院,得知那些食物中毒的患者,已经被林不易全部治愈。 又听说他担任主考官,正在主持实习医生的转正考核,便来到门外等候。 萧大小姐今天穿着一袭黑色短裙,简洁而不失优雅,修身的款式,更凸显出曼妙的身材。 乌黑的长发,系了个高马尾。 由于常年习武,浑身散发出健康阳光的气质。 “诗雅,几天不见,又漂亮了。”林不易小嘴抹了蜜似的。 “林不易,你可真厉害,麻烦事都摆平了。”萧诗雅赞许道。 “我厉害的事还多着呢,要不改天让你见识一下?”林不易打趣。 “登徒子。”萧诗雅美眸一沉。 侯志见林不易有佳人相约,非常知趣地打声招呼,跟同事们离开。 林不易望着侯志的背影,心想先让他在中医院历练一下,等自己站稳脚跟以后,再把他挖出来。 来到医院停车场,林不易打发司机先回去,跟着萧诗雅坐上保时捷。 “我们现在去哪?”萧诗雅系上安全带。 “百味居。”林不易回答。 刚才在医院里,他没有明言,这前后十二名患者,绝非简单的食物中毒,而是沾染上了不干净的煞气。 否则以萧空青和黄秋石的本事,怎么会对这毒束手无策? 那百味居里,分明有古怪。 萧诗雅没有多问,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 蓝色的保时捷驶出医院,汇入车流之中,直奔百味居而去。 狭窄的车厢里,飘浮着女人身体的幽香。 林不易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左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 萧诗雅由于习武的缘故,腿型线条完美无瑕,宛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般。 “你看什么呢?”萧诗雅有些害羞。 “没什么,我的目光总得有个落点。”林不易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他心里想,我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喜欢看女人的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十几分钟以后,保时捷在百味居门口停下。 连续发生中毒事件,这里已经关门歇业,食药局和巡捕司的人都来过,取走了一些食物样本,还在餐厅、厨房等地拉上了警戒线。 百味居的老板王江河,早年是厨师出身,后来用积蓄开了这家私房菜,生意一直非常火爆,在餐饮界很有名气,往来的食客不乏社会名流。 萧诗雅打个电话,很快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体型偏胖,脸泛油光。 这种长相一般都比较喜气,不过他此刻却愁容满面。 “王老板,这位是林不易大夫,他治好了那些中毒患者。”萧诗雅介绍道。 “林先生,太感谢了,那可是十二个人,要真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就完了。”王江河感激涕零,连连向林不易鞠躬作揖。 “王老板,巡捕司的人调查出什么了吗?”林不易开门见山地问。 “唉,没发现任何有毒物质。”王江河垂头丧气。 到现在为止,那些人是怎么中毒的,都还是个谜。 林不易明白,问他也是白问,只能亲自去看看。 王江河被巡捕司的人打过招呼,不能放外人进百味居,但考虑到林不易是医生,又有萧诗雅担保,这才带他们进门。 一路上,他介绍了百味居的食材采购渠道。 无论是蔬菜还是肉类,都有固定的供货商,合作最短的也有三年以上。 食材方面肯定没问题,而且警署的人也检测过,没有任何毒素。 林不易进门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拉住萧诗雅的胳膊:“诗雅,我记得跟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不太一样。” 萧诗雅环视了一圈院子,也道:“是不一样。” 王江河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毕少爷介绍了一位风水大师,说这庭院的风水有问题,让人砍掉了几棵树,又挪动了一些石头的位置。” “毕少爷?”林不易疑惑。 “就是毕云涛,你上次见过的纨绔子。”萧诗雅柳眉微微皱起。 林不易这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桩事。 毕云涛是萧诗雅的追求者,被林不易用透视眼戏耍了一番。 当时冒充萧诗雅的男朋友,还趁机揩了不少油。 听到风水大师,林不易便有了些眉目。 他加快脚步,一口气爬上三楼,这里可以将整个庭院布局,全部收入眼中。 “原来如此。” 萧诗雅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问:“什么原来如此?” 林不易目光灼灼,暂时没有回答。 他获得玄医宗传承以后,精通奇门遁甲,风水相术。 现在一眼便能辨认,百味居的庭院,经过那位所谓的风水大师改造,形成了一个七杀阵布局。 古籍中记载,这种阵法非常阴险,会从阵眼处源源不断释放煞气。 人要是沾染到,轻则毒入肺腑,重则暴毙身亡。 不过眼前这个七杀阵,在布阵时有所保留,煞气是间歇性外溢,还不至于那么歹毒。 可见对方的目的不是杀人害命,而是冲着百味居来的。 王江河体型肥胖,这时才爬上楼梯,一边喘气一边擦汗。 林不易神色凝重地问:“王老板,你跟毕云涛关系怎么样?” 王江河回答:“毕少爷是我们这的常客,非常喜欢我们的菜品,甚至还提出要入股。” “你同意了吗?”林不易立刻追问。 “没有,我暂时又不缺钱,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就打算守着这个餐馆过平淡日子,他后来又提了几次,我都没答应。”王江河叹息道。 “那他为什么介绍风水大师给你?” “前段时间我老婆生了病,吃药不见好,毕少爷得知后就说风水出了问题,带了一位姓洪的大师过来。” 说来也巧,百味居按照洪大师的吩咐,稍微改动了布局,王江河的妻子第二天便不药而愈。 王江河自然千恩万谢,还送了个大红包。 不料不到一个星期,百味居就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 王江河为人老实忠厚,不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而林不易精通风水,此时已经百分百可以肯定,这事分明是毕云涛的阴谋。 他眼馋百味居的产业,试图插上一脚,几次三番遭到王江河的拒绝,于是与洪大师勾结,利用玄门术法,布下这个七杀阵。 如果无法解决中毒事件,百味居只能关门倒闭,低价转让。 毕云涛的阴谋,便能得逞。 林不易一掌拍在栏杆上,这事做得太缺德了。 既然被自己遇上,就不能坐视不理。 第49章 云海会所 七杀阵的布局已成,即使现在改变树木和石头,也无法消除阵眼的煞气。 要将这害人的阵法连根拔除,需要借助玄门术法的符箓,以及镇邪祛煞的法器。 准备这些东西,还需要一定时间。 林不易吩咐王江河:“王老板,最近这里晚上不要住人,白天也尽量不要出入。” 王江河唉声叹气:“出了这种事,只能关门歇业,我都让员工们放假了。” 林不易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你也趁机休息一下,相信事情很快就有转机。” 王江河只是摇头,不抱任何指望。 连续发生中毒事件,舆论影响极其恶劣,今后谁还敢上门吃饭? 他已经开始打算,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只能将百味居低价转让出去。 回到车上,萧诗雅终于忍不住问:“林不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林不易目光一凛:“这事跟毕云涛脱不了干系,咱们现在就去会会他。” 萧诗雅皱眉:“他那地方乌烟瘴气的,我不喜欢。” “那你回家休息,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好。” “我……我还是陪你去吧!” 萧诗雅红着脸,启动了保时捷。 不知为何,她总想黏着林不易,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某种魔力。 尤其是专注正事的时候,迷得她芳心小鹿乱撞。 毕云涛的老巢就位于北梁区,名叫云海会所。 表面上看,是一家休闲俱乐部,实际上是一家地下赌场,产业游走于灰色地带。 云海会所在圈子里名气很大,是富家公子们的销金窟,奢靡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钞票大把扔,美女随便玩。 刚一下车,林不易就一把抓住萧诗雅的手。 肌肤滑腻,柔弱无骨。 “你干什么?”萧诗雅轻轻挣扎一下。 “我们上次就是假扮情侣,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往我这边靠一靠。”林不易一本正经。 萧诗雅甩给他一个白眼。 不过身体却很诚实,小鸟依人地靠过去。 一踏入云海会所的大门,立即有身穿制服的保镖将二人拦下。 “先生小姐,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这里毕竟是地下赌场,对出入客户的身份,会进行仔细盘查。 萧诗雅淡淡道:“你告诉毕云涛,我姓萧就行。” 保镖拿着对讲机,叽里咕噜一阵,然后向二人做出请的手势。 毕云涛垂涎萧诗雅的美色已久,见她主动送上门,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通过监控镜头确认以后,便放他们进来。 一位身穿礼服的迎宾小姐,迈着妖娆的步伐,出来迎接他们,然后带他们乘电梯下到负二楼。 一般来说,地下室都是停车场,光线昏暗,空气浑浊。 这里却截然不同,电梯门打开,呈现出一幅极度奢靡的画面。 整个大厅灯火通明,装修得富丽堂皇。 一眼望去,是数不清的赌桌和游戏机。 几乎每一张赌桌前,都站着衣着暴露的美女荷官,面前围满了赌徒,人声鼎沸,嘈杂喧嚣。 毕云涛穿得跟只大公鸡一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迎上来:“诗雅,怎么有兴趣来我这玩?” 看到林不易攥着萧诗雅雪白如玉的小手,他嫉妒得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这次他多长了个心眼,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全都从兜里掏了出去。 林不易懒得废话,直接道明来意:“我最近有动土的事,想找个风水先生,听说你跟洪大师关系不错。” 毕云涛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认识洪大师?” 林不易依旧保持风度:“他既然是风水先生,就是收钱办事的人,不外乎谈价钱而已。” 毕云涛轻蔑道:“看你一副穷鬼样,知道洪大师出场费多高吗?” “不知道。”林不易语气淡漠。 “站稳听好,别吓着你小子。”毕云涛清了清嗓子:“一千万。” 一听这价格,林不易没说什么,萧诗雅先惊呼出声。 他们家的灵药阁,产业遍及全省,涉及多种医药行业,赚的都是良心钱。 爷爷萧空青贵为江城第一名医,出诊也不过收几万诊金。 这个什么洪大师,居然张口就要一千万,看来还是搞玄学的挣钱。 他明明可以抢,还给你画几道符,太感人了。 林不易面不改色道:“我听说你帮百味居请洪大师看风水,可没花一千万的高价。” 毕云涛嗤笑道:“我跟王老板是老朋友,当然可以让洪大师打个折,你要想见洪大师,就得交一千万。” 别说林不易兜里没一千万,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白送给一个神棍。 但现在还没见到洪大师,如果贸然对毕云涛动用武力逼迫,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沉吟片刻,林不易有了主意。 他举目望着远处的赌桌:“我现在没一千万,不过一会儿可能就有了。” 毕云涛一愣:“你小子什么意思?” 林不易潇洒地一抖衣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不易,江湖上的朋友都送给我一个外号,叫做赌神。” 毕云涛反应过来:“你想上赌桌赢一千万?你带了多少本钱?” 林不易问:“你们这最小的筹码是多少?” 毕云涛伸出一根手指:“一百。” 林不易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那好,就给我换一百的筹码。” 短暂的沉默过后,毕云涛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在他看来,林不易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 拿一百块,居然想赢一千万,简直是痴人说梦。 “诗雅,这就是你的眼光?你找一个神经病当男朋友?”毕云涛发出夸张的讥讽。 萧诗雅一时无言以对,压低嗓门问林不易:“你干什么?怪丢人的。” 林不易从容地说:“看到赌桌就一时技痒,想要玩两把,输了也就一百块嘛!” 萧诗雅嗔怪道:“这是一百块的事吗?这是面子的事。” 林不易捏了捏她的小手,给她一个笃定的眼神。 然后他问毕云涛:“打开门做生意,一百块的筹码你到底换不换?” 毕云涛捂着笑疼了的腰子:“换,当然换,请开始你的表演。” 接着他一招手,立即有荷官为林不易递上一枚筹码。 林不易拿在指间,灵动地把玩几下,信步走向一张骰子台。 他从小生活贫苦,从来没有上过赌桌,只是通过一些影视剧,大致了解规则。 现在他作为一名传承者,拥有透视眼,还能引导真气,玩这种东西,简直是降维打击。 先让毕云涛笑一会儿,因为他很快就会笑不出来。 第50章 一赔一百五 这种骰子台,在赌场里十分常见。 每局荷官摇三粒骰子,最常规的玩法,就是押大小,赔率一比一。 当然,也有押单双、押点数、押豹子等玩法,由客人自行选择。 所有的赔率,都是用数学概率精心计算过。 只有极个别赌徒,凭运气能赢点小钱,整体上看最大的赢家,当然还是开赌场的庄家。 台前的荷官是个肤白貌美的女人,笑容透着妖媚。 穿着大胆的低胸装,沟壑深不见底。 下身的裙子,也是短得不能再短。 她见林不易相貌俊朗,格外热情地说:“帅哥,要跟我玩玩吗?” 林不易笑道:“好呀,玩玩就玩玩。” 萧诗雅一推他胳膊,赌气道:“哼!” 荷官手法娴熟地摇晃起骰盅,然后扣在桌子上,招呼赌徒们:“各位大爷,买定离手。” 赌徒们将手中的筹码,哗啦哗啦往上扔。 林不易将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随手丢在“大”上。 荷官挑眉:“你就下注一百?” 林不易淡淡道:“我就这么多家当。” 周围的赌徒听了,发出一片哄笑。 “你小子还真是穷得理直气壮,没钱来玩什么玩?” “区区一百块,完全就是羊入虎口,骨头都不会给你剩。” “我看你小子不是来赌的,就是来看胸和腿,饱一饱眼福罢了。” …… 林不易置若罔闻,目光沉静如水。 待所有人下完注,荷官揭开骰盅。 三四六,十三点大。 林不易的一枚筹码,变成了两枚。 下一局,他将两枚筹码全部押小。 结果是一三四,八点小。 筹码再次翻倍,变成四枚。 林不易重复这种操作,每一局都押上全部筹码,看上去像个没长脑子的赌鬼。 然而,他的“运气”实在好得爆棚。 一连赢了七局,本钱从原来的一百,陡增至一万二千八。 周围的赌徒都看傻眼了。 这小子运气真逆天,不过照他这种下注方式,不管赢多少,只要输一把,就会打回原形。 “哥们儿,有点东西,我这把跟你下。”旁边一个胖子冲林不易笑。 “好呀,只要你有胆量。”林不易表情悠闲。 这时候,荷官刚好摇完骰盅。 胖子盯着林不易的手,打算跟着他下注。 只见林不易留下零散的筹码,将一万的筹码用力往前一推,放在豹子三个六上。 胖子顿时瞪大眼:“哥们儿,你是不是放错了?” 林不易故作惊慌:“好像是放错了,我本来想押大,力气用大了,把筹码推远了点。” 按照赌场规则,买定离手,下注了就不能更改。 豹子的赔率,是一赔一百五。 但是要押中的概率,比0高不了多少,所以几乎等于拿钱打水漂。 林不易的举动,立刻引来赌徒们的嘲笑。 “你小子还真当自己是赌神,连豹子也敢押?” “走了狗屎运连赢七把,尾巴就翘到天上了,还好留了点本钱。” “你这种赌法,就算家里有座金山,也要输得倾家荡产。” …… 美女荷官朝林不易抛个媚眼:“帅哥,你赌钱的样子好有风度。” 林不易面带微笑:“反正都是赢来的,输了也不心疼,只要能博美人一笑。” 美女荷官一听这话,果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胸前波涛汹涌,晃得人眼晕。 萧诗雅在一旁咬牙切齿:“色鬼,让你一把输个精光。” 她虽然吃醋生气,但心里隐隐又有些期待。 刚才林不易连赢七把,已经让她惊讶万分,不知道还会不会延续这种运气。 那个胖子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勇气押豹子,将一千块筹码押了大。 荷官见所有人都已下注,笑意盈盈地随手将骰盅揭开。 一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围成一圈的赌徒,异口同声发出呐喊惊呼,几乎要将天花板震穿。 因为开出的骰子点数,赫然就是豹子三个六。 “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赌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押中豹子的,这小哥到底什么人?” “你们刚才还嘲笑人家,现在知道了,人家真是赌神。” …… 全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那个胖子懊悔不已,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给你机会不中用,怎么就不知道跟着押?” 按照赔率,林不易刚才下注一万,现在变成一百五十万。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个仅有一枚筹码的穷光蛋。 或许这就是赌博的魅力,总能创造暴富的神话。 这群赌徒看林不易的眼神,都嫉妒得发红。 萧诗雅惊喜万状,情不自禁一把抱住林不易:“赢了,你真棒!” 林不易顺手捏一把她的小脸:“常规操作,淡定一点。” 毕云涛闻讯赶来,挤进人群:“你们吵什么?” 美女荷官委屈巴巴地指着林不易:“这位先生押中了豹子,要赔一百五十万,我这里筹码不够了。” 毕云涛瞠目结舌:“豹子?” 他原本以为,林不易那一百筹码,多半一把就得输光,根本没放在心上。 岂料这才十分钟过去,人家就赢了一百五十万。 开赌场的人,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巧合,第一反应就是出老千。 毕云涛恶狠狠地盯着美女荷官:“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荷官手足无措道:“老板,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我在这工作一年多了,你要相信我。” 毕云涛面色阴沉,吩咐手下的小弟,立刻去查看监控。 监控显示,林不易和荷官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他真的好像只是运气特别好,每一把都能赢。 林不易不耐烦地问:“区区一百五十万,磨磨蹭蹭的,你们是不是想耍赖?” 毕云涛咬着牙道:“我们开赌场的,就不怕客人赢钱。” 说着一挥手,立即有人为林不易送上一百五十万筹码。 林不易这话只是开玩笑,毕竟对日进斗金的云海会所来说,一百五十万的确不算什么。 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赖账,是得不偿失的。 这些筹码,等会儿确定可以换成现金。 “姓林的,还玩吗?”毕云涛挑衅地问。 “当然,你说见洪大师要一千万,这还差得远呢!”林不易把玩着筹码,表情十分惬意。 “就怕你不玩。” 毕云涛冲美女荷官一努嘴:“下去休息,我回头再审问你。” 荷官怯生生地点头,将位置让了出来。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明眼人都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高手过招。 第51章 快手李 毕云涛既然敢开赌场,自然有高手坐镇,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一声咳嗽响起,人群朝两边分开。 只见一个形容猥琐的干瘪老头,在荷官的位置坐下。 光看外表,就像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的清洁工。 但林不易注意到,这人的中指断了一截,与食指一样长。 光从这一点,就知道是个千术高手,练的是童子功。 毕云涛恭敬道:“李先生,有劳你亲自出手。” 老头并不答话,神色颇为倨傲,目光一直落在林不易脸上。 围观的赌徒们,起了一阵骚动。 “早就听说毕少请了高手,没想到是快手李。” “就是他,这辈子赢了至少一座金山,全花在了女人身上。” “他曾经横扫东北,上了数百家赌场的黑名单,当真是威名赫赫。” …… 这些人说得不错,眼前这干瘪老头,正是曾经纵横赌场的快手李,风光了至少三十年,江湖上至今流传着他许多传说。 只是前些年被仇家所害,留下一身伤病,才屈身在这云海会所。 毕云涛趾高气扬道:“小子,我不管你刚才用的什么手段,但遇上了李先生,所有钱都得乖乖吐出来。” 林不易云淡风轻:“那他得拿点本事给我看看。”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快手李嗓音沙哑。 他用力一拍桌面,骰盅便听话地落在他的掌心。 其中的骰子,骨碌碌作响,显然正在高速旋转。 接着骰盅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肩膀脑后滚一圈,再回到左手。 这一套动作下来,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哇,这人是个高手。”萧诗雅惊奇道。 “花里胡哨,我看他是在耍杂技。”林不易不屑一顾。 听到这话,快手李和毕云涛都是满面怒容。 尤其是快手李,纵横赌场几十年,是很要面子的人,没想到被一个毛头小伙如此轻视。 他暗暗发狠,一定要让这小子输得跪地求饶。 啪地一声,骰盅重重扣在桌面。 快手李双目紧盯着林不易:“下注吧!”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这张骰子台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赌局。 其他赌徒们自觉地不再参与,只是围在后面看热闹。 这一局,是林不易与快手李的单挑。 高手过招,见血封喉。 林不易将一百五十万筹码往前一推:“大!” 毕云涛顿时紧张起来,递给快手李一个眼色。 快手李十分从容,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当然清楚,骰盅下的点数,是四四五,十三点大。 可他一生行走江湖,最大的倚仗,就是那两根一样长的手指,完全可以在揭开骰盅的一瞬间,改变骰子的点数。 这招偷天换日,在电光石火之间操作。 普通人肉眼凡胎,根本无法察觉。 即使是绝顶高手,能捕捉到一丝影子,可拿不出证据,也对他无可奈何。 正因为如此,快手李在东北那些年,只会被赌场列入黑名单,却没人能证明他出千。 这一招,快手李用过无数次,赢的钱数不胜数。 可是这一次,却发生了意外。 在揭开骰盅的一瞬间,他用手指去勾那三粒骰子,骰子却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使出吃奶的劲,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留给他出千的时间,仅在一刹那。 快手李瞳孔一缩,只能无奈地收回手,脸上一片死灰。 “四四五,十三点大!”全场赌徒齐声喊出点数。 “林不易,我们又赢了。”萧诗雅发出欢呼,差点激动地在林不易脸上亲一口。 虽然她出身富贵,不会将区区几百万放在眼里。 但这种赌博带来的刺激,却让她感到格外新奇。 再加上还是赢毕云涛的钱,更是快乐翻倍。 果然,毕云涛的脸黑得像锅底一般,质疑道:“李先生,怎么会这样?” 快手李发出一长串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看林不易的眼神,再也没有半点轻视。 这个年轻人,是高手,绝顶高手。 其实,从林不易看到快手李那两根手指时,就知道他必定会出千。 骰盅扣在桌上时,利用透视眼,可以轻松看出点数。 与此同时,林不易将手搭在赌桌上,将灵力通过桌面,附着在骰子上。 犹如使用电焊,将三粒骰子死死焊在桌面。 任凭快手李如何使诈,也休想改变点数。 “毕云涛,你找这耍杂技的老头,好像也没啥本事呀!”林不易杀人诛心地调侃一句。 快手李又是一阵咳嗽,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毕云涛咬牙切齿,让人奉上三百万筹码。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愿赌服输。 围观的赌徒们,已经完全明白,林不易是个赌术高手,刚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他今天来这云海会所,分明就是砸场子的。 快手李待气息喘匀,眼神凶狠道:“你还敢再赌一把吗?” 林不易耸耸肩:“当然,这点钱哪里够看?” 毕云涛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问:“李先生,你有把握吗?” 快手李不耐烦地说:“要是输了,大不了我自己拿钱。” 对他来说,现在赌的已经不是钱,而是名声和尊严。 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说赫赫有名的快手李,在一个黄毛小子手里输得一败涂地,他哪里还有脸见人。 清脆的骰子撞击声,再度响了起来。 快手李这一次,更是将骰盅玩得花样百出。 他一边摇一边说:“这一次,你的手不许碰桌面,骰盅落下以后,十秒内必须下注。” 林不易轻哼一声:“臭规矩还挺多,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将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越是这种稳操胜券的模样,就越是让快手李恨得牙痒痒。 毕云涛也暗暗捏了把汗,他是学过小学数学的人,知道赌资每次翻倍意味着什么。 如果让林不易一直这么赢下去,用不了几把就会赢得他倾家荡产。 何况今天在场的,还有毕云涛垂涎已久的女神萧诗雅。 只有狠狠将林不易踩在脚下,他才有可能赢得女神的芳心。 毕竟女人都是倾慕强者的。 从理论上讲,只要一个男人的实力足够强大,就能征服任何一个女人。 如果没征服,就是还不够强。 啪地一声,骰盅扣在桌上。 快手李愤愤道:“你只有十秒钟,下注吧!” 林不易眼神轻蔑:“原来如此,雕虫小技。” 第52章 猪队友 林不易与快手李的对赌,让现场气氛紧张至极,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一局的赌资,已经达到三百万。 如果让林不易再赢下来,就会变成六百万。 照这么翻倍下去,就算富可敌国的土豪,也玩不了几把。 在场的赌徒们打了鸡血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 他们都很期待,这场豪赌,到底要赌到多大才会收场。 连其他赌桌的人,也暂停了赌博,凑过来看热闹。 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毕云涛紧张得直冒汗,扯了扯衣领,对身边小弟说:“妈的,热死了,去开扇窗透透气。” 快手李目光锐利地盯着林不易:“小子,你还有三秒时间。” 林不易故意拖到最后一秒开口:“大!” 快手李扬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缓缓揭开骰盅。 赌徒们同时身体前倾,看清那骰子的点数以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暂时还没有具体的点数。 三粒骰子中,其中两粒是一个三点,一个四点。 而剩下的最后一粒,竟然正在骨碌碌地转动,像是在跳一支优雅的芭蕾舞。 “什么?怎么会这样?” “快手李果然名不虚传,这招是传说中的飞沙风中转。” “这小哥也是高手,但遇上了祖师爷,只能自认倒霉。” …… 赌徒们啧啧称赞,拍手叫好。 快手李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起来。 通过前面的赌局,快手李已经判断出,林不易是个高手,可以通过听声或透视一类的手段,提前知道骰子的点数。 甚至用了某种邪门功夫,破掉他的偷天换日。 这么一来,他就不得不祭出自己压箱底的绝技,飞沙风中转。 他要求林不易十秒之内下注,确保骰子还在转动,不可能提前看到结果。 不让林不易的手触碰赌桌,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前面两粒骰子是七点,最终的结果就靠第三粒骰子决定。 三点以下就是小,四点以上就是大,几率是50%。 当然,林不易也可能靠运气,再次押中最后的结果。 但照他这种下注的方式,运气能赢一局两局,却不能一直赢下去。 只要输一局,就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这……这老头耍诈。”萧诗雅气愤地说。 “年轻人,你还不够炉火纯青。”快手李放肆地大笑,接着又连连咳嗽。 “我说你这老头是耍杂技的,你还不服气。”林不易抄着手,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快手李笑意收敛,眼里掠过一抹凶光。 “小子,别嘴硬了,这一局你输定了。” “实话告诉你,我的飞沙风中转,可以提前控制点数。” “最后的结果是小,你却押了大,你刚才赢的所有钱都得乖乖吐出来。” …… 说这话时,他心花怒放,终于可以保住名声。 毕云涛见状,也开心得手舞足蹈,提前开始讽刺和贬低林不易。 “小子,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来砸场子。” “跟李先生赌,还敢赌这么大,输死你个王八蛋。” “诗雅,你怎么看上这么一个废物?我才是唯一配得上你的男人。” …… 萧诗雅拉了拉林不易的手,安慰道:“没关系,输了就输了,咱们再想办法。” 林不易镇定自若:“谁说我输了?” 毕云涛拔高嗓门:“别装了,李先生绝对不会失手,你真当自己是赌神?” 林不易戏谑道:“没错,他不会失手,但架不住有猪队友。” 毕云涛大怒:“王八蛋,你什么意思?” 虽然林不易没有明言,但他还是能听出来,这个所谓的猪队友,应该是在骂他。 快手李感觉脸上吹过一阵凉风,突然打了个寒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刚才的自信得意,霎时间荡然无存。 林不易不再搭理哇哇乱叫的毕云涛,将目光落在快手李脸上。 “按照你的设定,最后一粒骰子是三点,总共就是十点小。” “可是你的猪队友,刚才紧张得冒汗,让人在东南方开了一扇窗。” “东南风吹进来,影响了大厅的气流波动,也影响了最后一粒骰子的点数。” 听完林不易的解释,快手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面前的骰子已经失去力量,摇摇欲坠。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眼看要停在三点,却被一股清风轻轻一带,又艰难地翻了一面,落成一粒鲜红的四点。 三四四,十一点大。 沉默,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沉默。 每个人都瞪大双眼,看着林不易的脸。 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这么精密的计算,还是赌术吗?分明是仙术。 林不易获得玄医宗传承以后,精通奇门遁甲、风水相术,对环境的感知,比常人敏锐百倍。 万事万物的运动规律,都有迹可循。 从骰子的转动速度和角度,可以轻易推测出最终的点数。 他比快手李更高明的是,能细心周全地捕捉到所有影响结果的因素。 沉默持续了大约十几秒。 萧诗雅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抱住林不易,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林不易,我们又赢了,你太厉害了!” 有了第一个人打破沉寂,赌徒们也迅速被情绪感染,爆发出热烈的喝彩。 “精彩,太精彩了,这小哥真是赌神。” “长江后浪推前浪,快手李上了岁数,终究是不行了。” “毕少爷今天遇上大麻烦了,照这么输下去,云海会所都得输个精光。” …… 快手李被这些话刺激,脸颊迅速涨红,突然惨叫一声,一个后仰倒在地上。 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看那模样,几乎要咳断气。 毕云涛气急败坏地大骂:“废物一个,平时牛皮吹得震天响,一到关键时刻就拉稀,还得老子给你叫救护车。” 两名小弟连忙上前,搀扶着快手李离开。 遭受这次惨败,他今后是无颜在江湖露面了。 “毕云涛,愿赌服输,快点给钱。”萧诗雅笑意盈盈地催促。 “区区几百万小钱,我还是不放在眼里。”毕云涛说得轻松,心里却恨意滔天。 立即有人为林不易奉上六百万筹码。 在江城这种地方,一把几百万的赌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豪赌。 赌徒们大开眼界,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小子,你还敢赌吗?”毕云涛杀了林不易的心都有。 “当然,咱们今天就看谁先认怂。”林不易丝毫不惧。 第53章 红娘子 林不易赢得快手李吐血三升,技惊四座,满堂喝彩。 毕云涛一张脸黑如锅底,但却并不服气。 林不易拿一百块,赢走他六百万,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 他必须连本带利,全部拿回来。 不过毕云涛能开这么大的云海会所,当然也不是傻子。 从林不易刚才的表现来看,分明就是掌握了某种高明的赌术,能提前知道骰子的点数。 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听声。 所以这骰子,肯定是不能再玩,否则就是白送钱。 毕云涛眼珠子两转:“小子,快手李送去医院抢救了,现在没了摇骰子的荷官,你敢换种玩法吗?” 林不易一摊手:“我无所谓,玩什么都行,只要你给钱。” 这话正中毕云涛下怀,他露出笑容:“那就玩扑克,我亲自下场,跟你炸金花。” 林不易也笑:“你亲自当肥羊,我是宰还是宰?” 毕云涛在林不易对面坐下:“别废话,咱们也别磨磨蹭蹭地下注,就一人扔六百万,有意见没有?” 林不易没说话,直接将六百万筹码往桌子中间一扔。 算是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毕云涛打个响指,身边小弟同样扔进去六百万筹码。 这时,周围的赌徒发出惊呼,接着便响起吞口水的声音。 只见人群分开一道口子,走进来一位美艳至极的女荷官。 腰似细柳,腿如白玉。 尤其是高高耸起的胸脯,深不可测的沟壑,看得在场的男人几乎要喷鼻血。 在她的锁骨下方,纹着一朵娇艳的玫瑰。 “老板好。”女荷官向毕云涛施了一礼。 “红娘子,你来发牌。”毕云涛吩咐道。 一听这名字,经常出入云海会所的赌徒,均是脸色一变。 如果快手李是骰子界的王者,红娘子就是扑克界的皇后。 她的一双妙手,能将扑克牌玩出花,想要什么牌,就能要什么牌。 传说除非她为了钓鱼,故意放水,否则没人能从她手里赢走一分钱。 毕云涛本人的赌术并不高明,但他请红娘子来发牌,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萧诗雅见林不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红娘子,用力一推:“臭流氓,你看什么呢?” 林不易连忙收回目光,假咳道:“深,这女人深不可测。” 萧诗雅气得咬牙,用力挤了挤。 好像是没人家深。 “小子,你现在认输,向我磕头求饶,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毕云涛得意洋洋。 “用不着,我虽然不知道这位美女的深浅,但她也未必知道我的长短。”林不易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红娘子眼神勾人,笑容妖媚。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灵动敏捷,是天生的千术高手。 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拆开,展示给众人,以示牌没有作假。 “先生,有问题吗?”红娘子的嗓音也是软绵绵的,听来让人酥酥麻麻。 “按照规矩,我可以切牌吧?”林不易问。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红娘子笑道。 这是所有赌场的规矩,为了防止出千,任何客人都有切牌的权利。 千术高手的比拼,就在发牌与切牌之间。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为了增强士气,红娘子洗牌的时候,故意用了很多炫技的手法。 五十二张牌,在她手里像有了生命。 一会儿如乳燕还巢,一会儿如蝴蝶穿花。 赌徒们看得眼花缭乱,情不自禁地鼓掌赞叹。 林不易喃喃道:“又来一个耍杂技的。” 红娘子炫技完毕,将牌摞往桌面一放:“先生,请切牌。” 林不易问毕云涛:“你要切吗?” 毕云涛靠着椅背,故作大气:“我不用,输赢各安天命。” 林不易随手拿起一小摞牌往旁边一扔,对红娘子说:“就从这里吧!” 红娘子点头,然后开始慢慢地发牌,给毕云涛和林不易交替各发三张。 从表面上看,她只是个保持中立的荷官。 实际上,这副牌早已被动过手脚。 刚才的洗牌炫技,红娘子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记住每一张牌的顺序,然后每六张牌形成一组。 无论怎么切牌,她都能保证,毕云涛拿到的三张牌,一定比林不易的大。 刚才林不易切牌的动作,生涩而笨拙,只切走了无关痛痒的几张牌。 红娘子为了让毕云涛赢得更漂亮,干脆给他发了三张a那一组。 作为员工,就是要时刻考虑让老板出风头。 “小子,我也懒得留什么悬念,直接开牌给你看。”毕云涛拿起三张牌,潇洒地往桌面一甩。 三张a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时间,惊叹四起。 “太厉害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直盯着红娘子的手,完全没看到她是怎么做的。” “这小哥也是糊涂,明知道人家是一伙的还赌,真是太头铁了。” ……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红娘子一定会帮助毕云涛取胜。 但没人能看清,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法。 好多人炸金花一辈子,也未必能拿一次三张a,人家却能如此轻松写意,挥洒自如。 这也从侧面证明,十赌九骗。 普通人要想通过赌博一夜暴富,不劳而获,不过是肥羊罢了。 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毕云涛满意地看红娘子一眼,大笑着张开双臂,就要去揽桌上的筹码。 “慢着!”林不易一把按住毕云涛的手:“我还没开牌呢!” 毕云涛怒道:“老子是三张a,最大的牌,你开不开牌有卵用?” 林不易慢悠悠道:“三张a就赢定了吗?” 毕云涛一愣,只得暂时收回手。 三张a虽然是最大的牌型,但还真不是无敌的。 为了增加刺激感,很多地方的赌场都有规则,235吃三个a。 最小的牌专克最大的牌,还有点哲学思想。 不过拿到三个a,就已经是万中无一的机会,要是再出现235,几乎绝无可能。 如果真的出现,那一定是有人出千。 赌场里要发生这种事,双方多半会大打出手。 “小子,红娘子亲手发的牌,你没有任何赢我的可能,还想235,想屁吃呢?”毕云涛猖狂地大笑。 “是吗?”林不易眉毛上挑。 他伸出手,拿起自己扣在桌上的底牌,缓缓地一张一张翻开。 红桃2,梅花3,方块5。 刹那间,满场人瞠目结舌,大厅里鸦雀无声。 千载难逢的冤家牌,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上了。 ilwxs.com 望着林不易的底牌,毕云涛气得七窍生烟。 所有人都认为,炸金花拿到三个a,就绝对赢定了,现在却又冒出来个235。 这种几率,比中彩票头奖还低。 “你他妈的出老千!”毕云涛指着林不易大骂。 “少在那满口喷粪,牌是你们赌场的,发牌也是你的人,我怎么出老千?”林不易当即怼回去。 毕云涛瞬间没了气势,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赌场规矩,指认别人出千,就必须拿出证据。 否则就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毕云涛的目光,慢慢转向红娘子,怀疑她跟林不易暗通款曲,里应外合。 仔细一想,又否决了这个判断。 毕竟前面的女荷官和快手李,全都栽在了林不易手里,他不可能勾结这么多人。 难道这小子真是赌神? 全场最震惊的人,莫过于红娘子。 在此之前,她对自己的赌术有着绝对的自信,没有人可以在她眼皮子底下搞鬼。 但现在林不易却做到了,而且让她丝毫没有察觉。 对一个自负的千术高手来说,这一刻差不多等于天塌了。 问题的关键,就在林不易切牌的一刹那。 他看上去只是笨拙地切了一小摞牌,实际上却做了非常复杂精细的操作,将红娘子洗好的牌全部打乱重组。 即使红娘子是绝顶高手,但说穿了也只是肉眼凡胎。 林不易作为传承者,要骗过一个凡人,实在易如反掌。 如果说刚才林不易赢过快手李,带给众人的是惊讶。 现在红娘子也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就是震撼了。 从外到里,从身体到灵魂的震撼。 “不可思议,居然有人把赌术修炼到如此境界。” “要让我跟他赌,玩一毛钱一把我都不干,纯属送钱的。” “毕少爷今天麻烦了,如果不低头认怂,整个云海会所都会被赢个精光。” …… 全场赌徒,对林不易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对林不易来说,所谓的赌术,不过是对付毕云涛的手段。 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微末伎俩。 身为玄医宗的传人,他行走世上赖以傍身的东西,始终是医术、武学和术法。 “毕云涛,那我们就笑纳了。”萧诗雅欢喜地将所有筹码揽过来,在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到这一刻,他们已经赢下整整一千二百万。 在这云海会所,必将留下一段传说。 按照之前毕云涛的说法,面见洪大师需要一千万,这当然是故意吹牛,想要让林不易知难而退。 不料林不易迎难而上,前后不过半小时,就用一百块赢下千万巨款,出尽风头。 看毕云涛的表情,似乎仍旧不服气。 纵然他家大业大,但一千多万也不算小钱。 就这样被林不易带走,他不甘心。 “红娘子,你怎么会失手?”毕云涛质问道。 “对不起,老板,我实在太轻敌了。”红娘子自责地说。 “如果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还敢不敢跟他较量?”毕云涛表情甚至有些狰狞。 “当然敢,这次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红娘子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郑重。 要是再输一局,今天就会输两千四百万,这是毕云涛所能承受的极限。 要么一把全赢回来,要么低头认怂,请林不易高抬贵手。 一想到要向林不易低头,他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何况那么做,就将永远失去得到萧诗雅的机会。 财色两空,他一万个不甘心。 “小子,你还敢应战吗?”毕云涛怒视着林不易。 “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还能怕你?”林不易露出惬意的笑容。 “这次红娘子跟你赌,也别整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一人抽一张牌比大小,你敢不敢?”毕云涛开出条件。 “可以。”林不易点头同意。 毕云涛起身,将座位让给红娘子。 红娘子坐下来,周围的赌徒俯视过去,看到那深不见底的沟壑,全都热血沸腾。 跟这样的尤物对赌,谁还能做到心无旁骛? 红娘子毕竟是高手,知道再追悔也于事无补,迅速调整好状态,应付接下来的赌局。 她重新拆开一副崭新的扑克,摒弃了花里胡哨的洗牌方式,动作一板一眼,一丝不苟。 越是这样,越表示她对林不易的忌惮。 “我来洗牌,让你先抽,行不行?”红娘子问。 “行,很公平。”林不易回答。 比大小的规则非常简单,去除鬼牌以后,就只剩五十二张。 黑桃a最大,方块2最小。 一目了然,没有任何争议。 红娘子当然不可能给林不易一个公平对赌的机会,在洗牌的时候,就将黑桃a暗扣在掌心。 当她将整副牌呈一个扇形排列在桌面时,其实只有五十一张。 “请!”红娘子朝林不易一抬手。 林不易却似乎在走神,没有立刻回应,直勾勾地盯着红娘子。 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大色狼。 萧诗雅气得在他胳膊上一拧:“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 林不易这才收回目光,用假笑掩饰尴尬。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扇形牌摞上来回游走,最终下定决心抽出一张,扣在桌面看也不看。 这下轮到红娘子,她显得更加干脆,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抽出一张牌。 因为她现在抽什么牌不重要,反正都要替换成黑桃a。 毕云涛提出这种比大小的玩法,就是因为信任红娘子的赌术,只要拿到黑桃a,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不会像炸金花那样还有漏洞,即使拿到三张a,也会被235克制。 看到红娘子自信的表情,他就明白,这一把稳了。 之前输的钱,全部都会回来。 “小子,我承认你有点东西,但你做人太狂了。” “本来见好就收,还能赚点小钱,可是你贪心不足。” “跟我毕云涛斗,你还嫩了点,以后看到我把头低下做人。” …… 林不易鼻子一哼:“瞧你那小人嘴脸,跟你已经赢了似的。” 毕云涛大笑:“死鸭子嘴硬,开牌吧!” 影视剧中,涉及到赌博时,往往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谁先开牌,谁就是输家。 而刚才是林不易先抽牌,当然就该他先开牌。 林不易懒得磨叽,随手将牌翻过来。 两个黑点映入众人眼帘,竟然是一张梅花2。 “什么?林不易你手真臭。”萧诗雅捂着眼不忍心看。 毕云涛的笑声,越发狂放起来。 围观的赌徒,纷纷摇头,大失所望。 抽这么一张臭牌,还有什么悬念? 第55章 班门弄斧 整副牌里面,梅花2是倒数第二小的牌,仅比方块2大。 林不易抽中这一张牌,别说对手是千术高手红娘子,就算对不会玩牌的人,也没有任何赢面。 人们认为,之前的赌局,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运气。 只要输掉这一把,就一夜回到解放前。 面对众人的嘲讽,林不易依旧淡定。 毕云涛讥讽道:“你小子装什么深沉?汗流浃背了吧?” 林不易淡淡道:“她还没开牌,输赢还没定,你会不会笑得有点早?” “不到黄河心不死,红娘子,开牌吧,让他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掉。”毕云涛吩咐。 “好的,老板,用这张牌赢他,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红娘子笑声比之前更妩媚。 她拿起自己的底牌,用力拍在桌面。 白嫩的手移开,将牌面展示给所有人,嘴角扬起神气的笑容。 赌徒们伸长脖子,看清红娘子的牌,全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竟然是一张方块2。 鲜红的两点,如同恶魔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芒。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红娘子如遭雷击,花容失色。 “红娘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毕云涛身体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见鬼了,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牌局? 林不易明明是梅花2,随便抽一张什么牌都能赢过他,除了方块2。 红娘子身为名满江湖的扑克高手,却偏偏抽中了最小的这张牌。 很显然,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设计。 红娘子怔怔地望着林不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千术跟谁学的?” 林不易漠然地回答:“我只是一名大夫,之前从来没上过赌桌。” 他说的是实话,却没有人相信,只当他是不肯暴露师承渊源。 真正的高人,都是远离红尘,神龙见首不见尾。 毕云涛恼羞成怒,爬上赌桌指着林不易大骂:“出老千,你出老千!” 林不易抓住他的手指一拧:“你没长脑子吗?说话要讲证据。” 毕云涛痛得哇哇大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所有人都看到,扑克牌是由云海会所提供,洗牌是由红娘子独立完成。 林不易只是从牌摞里抽了一张牌,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毕云涛指认他出千,显然站不住脚。 “红娘子,敢不敢把你左手的掌心摊开?”林不易忽然道。 “什么?”红娘子下意识抬手。 一张黑桃a,飘然落下。 原本以她的功力,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她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 这下众目睽睽,暴露了自己出千的证据。 “好啊,这真是贼喊捉贼。” “原来红娘子早就偷了牌,却还是一败涂地。” “不对呀,她既然有黑桃a,为什么没有换牌?” …… 一时间群情激愤,指责和质疑纷至沓来。 红娘子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自己明明藏好了黑桃a,刚才为什么没有换? 仔细回想,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段记忆空白。 林不易的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微笑,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玄医宗传承的绝世医术中,有一门催眠术。 林不易刚才直勾勾盯着红娘子,并非垂涎她的美色,而是利用瞳术,控制了红娘子的神经。 他故意抽梅花2,又指挥红娘子抽方块2。 从抽牌到开牌这段时间,红娘子其实一直都是林不易的傀儡。 她的一颦一笑,都是迷惑毕云涛的假象。 直到开牌以后,林不易才解除催眠,让红娘子清醒过来。 木已成舟,那张黑桃a还原封不动扣在她的掌心。 到了这一步,红娘子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比她高明得太多。 可笑自己雕虫小技,还敢班门弄斧。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红娘子颓然地低下头去。 围观人群,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小哥是高人,真正的世外高人。” “能让红娘子低头服输,这世上只怕找不出来第二人。” “毕少爷要是还不认输,不论他们毕家有多少钱,都会被赢得倾家荡产。” …… 林不易的面前,已经放着两千四百万筹码。 他用手托着下巴,姿态放松地问:“败家子,还接着玩吗?” 毕云涛肺都快气炸了,却又无可奈何。 再玩一局,就得输四千八百万,他没这么多钱。 话又说回来,就连快手李和红娘子都败下阵来,哪里还有赢得过林不易的高手? “你要不说话,我就接着下注了,反正你开赌场的,就不怕我赢对吧?”林不易的话语充满奚落。 “别别别。”毕云涛终于认怂了。 经过好一番心理挣扎,他换上一副缓和的口气:“林先生,我这是小本经营,你还是高抬贵手吧!” 林不易把玩着筹码:“可你刚才骂了我那么多次,让我很生气。” 毕云涛忙道:“是我嘴臭,我向你道歉。” 林不易笑道:“光动动嘴皮子,很难让我解气。” 毕云涛一咬牙,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清脆的响声,在大厅里回荡。 他既然选择了认怂,就没有退路。 挨两下没什么,只要能保住兜里的真金白银。 周围的赌徒们都看傻了,在他们的印象中,毕云涛一直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现在居然卑躬屈膝,自扇耳光。 玩了这么久,林不易也累了,伸了个懒腰说:“还记得我到你这来的目的吗?” 毕云涛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邀请函:“林先生,三天后有一场品鉴会,是洪大师亲自发起的,你去了就能见到他。” 林不易接过看了一眼,调侃道:“不要一千万了?” 毕云涛忙不迭摇头:“不要了,我刚才开玩笑的。” 林不易指着桌上的筹码:“算你小子懂事,那就给我换成钱吧!” 毕云涛拿出笔,开了一张两千四百万的支票。 签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心里在滴血。 可要是不打发掉这尊大神,他今天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林不易在解决那个七杀阵前,暂时还不打算动毕云涛,所以没有咄咄逼人。 他收起支票,牵起萧诗雅的手,转身潇洒离去。 身后的赌徒们,发出一连串的赞叹之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艳羡之情。 毕云涛脸上的假笑收敛,朝心腹小弟使个眼色。 二人来到办公室里密谋。 “毕少,是不是要做了那小子?”小弟问。 “敢赢老子两千多万,我让他今晚回不了家。”毕云涛狠狠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那我马上安排兄弟,让他走不出云海会所的大门。”小弟忙道。 “你他妈没脑子?不能用我们的人,去给虎爷打电话。”毕云涛大骂道。 要是他们直接出面,做掉林不易,传出去就没人敢来赌了。 这种见不得光的脏活,交给赵二虎办最合适。 第56章 一口价三百万 林不易和萧诗雅从云海会所出来,已经夜幕降临。 城市闪烁的霓虹,照耀着夜空,与天上的星星相映成辉。 二人就近找了家高档的西餐厅,解决晚饭。 刚才在赌场里,又是搂又是亲,他们的关系亲密了许多。 “不易,你可真厉害,一个小时就赢了两千多万。”萧诗雅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 “反正赌场赚的都是不义之财,我拿走一点不算过分吧?”林不易笑道。 上次从史密斯手中赢来的支票,已经被他提取到银行卡里。 他拿起手机,随手给萧诗雅转了三百万。 萧诗雅听见手机响,拿起来一看,惊讶道:“你干什么?” 林不易潇洒地说:“你陪我跑一趟也挺辛苦,见者有份嘛!” 萧诗雅立刻板起脸:“林不易,你把我当成爱钱的女人吗?” 林不易忙道:“当然不是。” “那你就把钱收回去,这是你凭本事赢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能白占你便宜。”萧诗雅一本正经地说。 相处这么久,她对林不易早已芳心暗许,特别看重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她不想被当做爱慕虚荣,拿钱就能搞定的女人。 何况萧家虽然比不上唐家那种豪门巨富,也算颇有家资。 区区几百上千万,还不足以让萧大小姐动容。 林不易意识到唐突,连忙改口:“诗雅,其实我今后需要大量名贵药材,这钱算是预付款行不行?” 萧诗雅将信将疑:“真的?” 林不易严肃道:“当然是真的,我是个大夫呀!” 萧诗雅凝思片刻,这才同意收款。 林不易为了道歉,主动切了块牛排喂给她,她才算重新展露笑颜。 西餐厅斜对面一家茶楼,毕云涛的对面,坐着一个胖子光头。 不是别人,正是北梁区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龙头赵二虎。 毕云涛十分恭敬:“虎爷,我手下的小弟打听好了,那小子就在对面吃饭,等他一出来就可以动手。” 赵二虎神色倨傲:“毕云涛,你可真是个王八蛋,输的钱还要抢回来。” 毕云涛讪讪道:“只怪这小子太贪心,敢赢我两千多万,这不是要我命吗?” 赵二虎惊讶:“两千多万?看来当老千,比我们跑江湖的滋润多了。” 这年头黑道真不好混,手下的小弟挣不到钱,有的都跑去工厂打螺丝了。 再混几年,自己这个大龙头,非得混成光杆司令不可。 毕云涛为赵二虎添上茶:“虎爷,你派人把那小子干掉,帮我把支票抢回来,不过他身边那小妞给我留着,我今晚受的气要全部发泄给她。” 赵二虎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一口价,三百万。” 毕云涛手一抖:“这会不会太多了?” 赵二虎不耐烦道:“嫌贵你就自己动手,两千多万加个娘们儿,你以为这活轻松?干完我不得安排弟兄跑路?” 毕云涛咬咬牙:“行,三百万就三百万。” 只要把林不易干掉,再把支票拿回来,还能得到朝思暮想的萧诗雅。 这笔钱,花得值。 赵二虎一指手机,示意先付钱,后办事。 毕云涛不再迟疑,将三百万转过去。 赵二虎收到钱,露出满意的笑容,胖脸上泛着油光。 他打电话给埋伏在西餐厅门口的小弟:“全体准备,那小子出来就给我动手。” 小弟回答:“放心吧虎爷,你就坐在上面喝茶,兄弟们一定把事情办得干净利落。” 林不易和萧诗雅吃完饭,买单出来。 没走几步,脑后便响起一股风声。 林不易正要出手,萧诗雅却一把将他往旁边推开:“不易,小心。” 说完一个回旋踢,将一名身穿黑衣的壮汉撂倒。 上次在小巷子里,她中毒昏迷,没看到林不易大显神威。 直到今天,依然以为林不易是一只弱鸡,只是靠医术结交了唐家而已。 这个时候,更多的流氓混混,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他们包围在正中。 目测一下,至少有三十个人。 林不易见萧诗雅愿意活动一下,便也乐得看戏。 双方交手,萧诗雅英姿飒爽,闪转腾挪。 一双修长的美腿,踢得虎虎生风。 与此同时,斜对面的茶楼上,赵二虎看清林不易的脸,惊得一口热茶全喷在毕云涛脸上。 “虎爷,怎么了?”毕云涛莫名其妙。 “你让我对付的人,就是他?”赵二虎指着林不易。 “没错,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小子叫林不易,就是个没钱没势的穷光蛋。”毕云涛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 “狗东西,你他妈坑老子,是想要老子的命啊!”赵二虎狠狠一巴掌将毕云涛扇翻在地。 接着他急匆匆地下楼,掏出手机让小弟们赶紧住手。 再打下去,这三十多人全得进icu。 小弟接到电话,赶紧下令停止进攻,此刻已有七八人被萧诗雅打伤,躺在地上呻吟。 “怎么不打了?本小姐还没过足瘾呢!”萧诗雅正在兴头上。 “林爷,对不起,这是一场误会。”赵二虎高叫着分开人群,匍匐在林不易脚边。 由于跑得太快,一身肥肉剧烈地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太了解林不易的实力,除了跪地求饶,别无二法。 “怎么是你?”林不易疑惑,然后扫视那帮混混:“这都是你的人?” 赵二虎与毕云涛的交易,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说出来,很可能激怒林不易。 他脑子转得飞快,编了个借口。 “林爷,我们在这收账,目标是一对情侣,兄弟们认错了人,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林不易严厉道:“我警告你,不许再为非作歹,欺负弱小。” 赵二虎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做正经生意。” 既然误会一场,林不易也没多追究,拉着萧诗雅离开。 赵二虎长吁一口气,庆幸自己跑得够快,没造成更严重的损失。 他让人将受伤的弟兄送去医院,然后带剩下的人气势汹汹地冲进茶楼。 毕云涛脸上带着巴掌印,快要哭出来:“虎爷,到底怎么了?” 赵二虎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老子就不敢动你,再敢得罪林爷,老子把你三条腿打断。” 毕云涛家里虽然有钱,但也怕这种道上混的。 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派个亡命之徒,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虎爷,那这笔买卖不做了,钱你得退给我。”毕云涛哭丧着脸。 “退钱?退什么钱?这钱我得拿去给兄弟们看跌打医生。”赵二虎蛮横地将毕云涛往地上一扔,带人扬长而去。 毕云涛趴在地上叫苦不迭。 支票没抢回来,又搭进去三百万,怎么会这么倒霉? 第57章 重男轻女 林不易和萧诗雅约好,三天过后一起去品鉴会,会一会那什么洪大师。 告别佳人以后,林不易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长乐宫。 刚一下车,旁边草丛里突然钻出来个年轻小伙。 年龄二十岁左右,穿得流里流气,一身廉价金属饰品,耳朵打着耳钉,胳膊上还有个不伦不类的纹身。 “你是谁?蹲在这里干什么?”林不易生出一丝警惕。 “我叫苏志超,来找我姐的,她电话打不通。”小伙回答。 “你姐是谁?”林不易问。 “苏晚晴,她是我三姐,长得特别漂亮,白皮肤,长头发,左眼角有一颗痣。”小伙手舞足蹈地形容起来。 上次搓澡的时候,苏晚晴提起过自己的家庭。 父母连生了三个女儿,才终于得偿所愿,有了一个儿子。 听这小伙的话,还有对苏晚晴的外貌描述,的确对得上。 门口的保安队长,见到林不易回来,赶紧打开大门。 林不易本想打个电话给苏晚晴,一看手机发现没电了。 他迟疑片刻,还是冲苏志超一招手:“跟我进来吧!” 苏志超一溜小跑跟上:“哥们儿,这房子真漂亮,你也在这家别墅打工?一个月工资多少钱?这家主人是不是当大官的?” 他见林不易年轻,比他大不了几岁,自然而然把林不易当成在这打工的佣人。 嘴里叽叽喳喳,问个没完没了。 林不易没回答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转而问道:“你姐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苏志超抓了抓头发:“她多半是把我拉黑了。” 林不易一愣:“你们姐弟俩有矛盾?” 苏志超忙道:“有矛盾也是她的错,我是不会错的。” 林不易当然不信,相处这些天来,他对苏晚晴印象很好,温婉贤惠,勤劳善良。 而她这位弟弟,光从打扮上看,就不像什么正经人。 打开房门,林不易喊道:“晚晴,我回来了。” 二楼立刻传来一个暖软的嗓音:“主人,你吃过晚饭没有?” 接着一个穿浅蓝女仆装的大美人,蹦蹦跳跳从楼梯上下来。 头顶上还戴着一双兔子耳朵。 短裙翩翩翻飞,露出穿着白色丝袜的美腿。 苏晚晴楼梯下到一半,突然看清林不易身边的人,羞赧道:“哎呀,小弟你怎么来了?” 苏志超气愤道:“三姐,你怎么又把我电话拉黑了?” 林不易冲苏晚晴招手:“晚晴,你先下来,我在门口碰到他,他说是你弟弟,我就带他进来了。” 苏晚晴将头顶的兔子耳朵摘下,磨磨蹭蹭走下楼梯。 来到林不易面前轻声道:“林先生,我小弟给你添麻烦了。” 当着弟弟的面,她不好意思再叫主人,只好改口称呼林先生。 林不易拍了拍她的香肩,笑着说:“让你把这里当成家,你的亲人想来看你,就让他们来玩玩嘛!” 苏晚晴咬着下唇:“林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志超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大厅,愤愤道:“好啊,三姐,你住着这么豪华的房子,却让我在外面吃苦受罪,你有没有良心?” 苏晚晴连忙解释:“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在这里打工。” 苏志超打量着苏晚晴的女仆装,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意:“穿成这样打工,你骗我是三岁小孩?分明就是被人包养了。” 苏晚晴涨红了脸:“你不许乱讲。” 林不易沉声道:“是我让他穿成这样的,这是她的工作服,有什么问题?” 苏志超一挑眉:“哥们儿,谢谢你带我进来,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干活吧!” 苏晚晴训斥道:“你对林先生放尊重一点,他是这座别墅的主人。” “他?”苏志超吓了一跳。 看向林不易的眼神,刚才还稍微友善一点,此刻已经满是嫉妒。 凭什么? 明明差不多的年纪,他可以拥有这么奢华的别墅,而自己只能当苦命打工人。 林不易皱起眉头:“晚晴,你们姐弟是怎么回事?” 苏晚晴幽幽地叹口气:“林先生,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打发他离开。” 这件事,说来话长。 苏晚晴出生在江城一个偏僻的山村,那里贫穷落后,村民思想守旧,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 父母连生三个女儿,终于得偿所愿,有了一个小儿子,自然百般宠溺。 虽然家境贫寒,苏志超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而苏晚晴和两个姐姐,却被迫要干繁重的农活和家务。 长大以后,苏晚晴依靠助学贷款和打工,独立完成了学业,没花家里一分钱。 苏志超上学时成绩一塌糊涂,高中毕业就进入了社会,由于从小娇生惯养,根本吃不了苦,三天两头换工作,还沾染上一身不良习性。 一开始,苏晚晴看在姐弟情分上,偶尔接济他一下。 后来发现他好吃懒做,屡教不改,索性不再理会,将电话拉黑。 苏志超如今身无分文,打听到姐姐住进了豪宅,便腆着脸上门求助,刚好遇到不知情的林不易,好心将他带了进来。 “姐,你都住这么好的房子了,给我三五万小钱花花,不过分吧?”苏志超搓着两根手指头。 “你可真好意思开口,别说我没钱,就算有钱,凭什么给你?”苏晚晴气愤地反问。 “就凭我是咱们家唯一的儿子,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你们三个当姐姐的,天生就该拿钱给我花。”苏志超理直气壮。 这种观念,是父母从小就向儿女们灌输的。 在他们眼中,儿子是宝贝,而女儿是将来要嫁人的赔钱货。 所以必须在女儿嫁人之前,尽量榨干剩余价值。 苏晚晴上过大学,有知识有文化,自然对这种观念嗤之以鼻。 而苏志超和家中的父母,却将之奉为真理。 “你二十岁的人了,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挣钱?”苏晚晴质问道。 一听这句话,苏志超就来气。 劈头盖脸,对姐姐一通指责。 “你之前给我找的都是什么工作?要么去餐厅端盘子,要么去工地扛水泥。” “我是苏家唯一的儿子,去干这些破事,太有失身份了。” “你工资那么高,居然一点小钱都不给我花,天底下哪有你这么自私的姐姐?” …… 听到这些话,林不易很难相信,眼前的两人是生活在同一个家庭的姐弟。 苏晚晴那么善良温柔,讨人喜欢。 可这个弟弟,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58章 补三十万差价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林不易不好过多插言。 他先拿来充电器,把手机电充上,然后倒了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品尝。 苏家姐弟俩,还在争吵。 “小弟,你没有文凭,也没有一技之长,当然只能干一些简单工作,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苏晚晴尽量克制怒火,耐心地劝说。 “你说得比唱得好听,让我去干脏苦累的活,自己却住这么豪华的大别墅。”苏志超翻着白眼。 “你要我解释几次?我在这里是工作,不是享受。”苏晚晴气得直跺脚。 “那你把我也安排到这里上班,工资每个月不能低于两万,工作时间每天不超过四小时。”苏志超蛮横地说。 林不易听到这话,差点将一口红酒喷出来。 这小子的白日梦,做得还挺美。 一个人没有自知之明,居然能到这种地步。 “我有什么权力让你来上班?”苏晚晴转而问道:“你之前干工地,怎么又不做了?” 苏志超愤然道:“我们那个王八蛋包工头王元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人一脚从工地上踢出来,连累我也没活干。” 苏晚晴又道:“那你再回之前的餐厅上班,大男人一把力气,在哪里不能混口饭吃?” “三姐,你这种思想,一辈子都只能当穷人。” “男子汉大丈夫,梦想要大,胃口也要大,哪能给人端茶倒水?” “我已经想好了,你给我拿几万块我先花着,然后找路子加入鳄鱼帮。” 苏志超说着亮出胳膊上的纹身。 林不易这才认出来,那是一只鳄鱼,不过纹身师是个半吊子,纹得十分滑稽。 就他这种没脑子的人,加入鳄鱼帮只能当炮灰。 或者当替罪羊,帮老大顶罪,然后牢底坐穿。 苏晚晴严厉告诫:“不行,小弟,咱们可以穷,但绝对不能走歪路。” 苏志超露出无赖的笑容:“那你就把我养着,反正那些低三下四的工作,我再也不会干了。”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一副赖在这里不走的姿态。 争论了这大半天,他感到口干舌燥,冲林不易道:“喂,你那红酒看起来不错,给我来一杯。” 林不易冷冷道:“滚!” 既然已经看清这小子是什么货色,他也没必要客气。 要不是看在苏晚晴的面子,大耳刮子已经招呼上了。 苏志超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哥们儿,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把我姐睡了?” 苏晚晴又羞又愤:“苏志超,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林先生清清白白。” 苏志超轻嗤一声:“看看你这身衣服,说你们俩没一腿,谁相信呢?” 苏晚晴一时语塞,不自觉将裙子往下拉了拉。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将林不易伺候得无微不至,但两人并没发生什么。 女仆装也只是增添一点生活乐趣罢了。 不过在旁人看来,的确有些暧昧,解释不清。 “姐夫,你既然这么有钱,随便给我拿十万八万花花,没问题吧?”苏志超立刻改了口,打算从林不易这榨出点油来。 “我有再多钱,跟你也没有一毛钱关系。”林不易淡漠道。 “什么意思?你把我姐白玩了不给钱?”苏志超勃然大怒。 “就算你姐是我女朋友,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只是她弟弟又不是她儿子,我凭什么给你钱?”林不易头脑冷静,逻辑清晰。 “你睡了我姐,她就不值钱了,你懂不懂?” “原本她值五十万彩礼,现在只值二十万,你要补三十万差价。” “这钱应该给我爸妈,而我爸妈的钱都归我,所以你就直接给我吧!” 苏志超振振有词,居然整出了一套歪理。 在他眼中,苏晚晴根本不是姐姐,而是赚彩礼钱的工具。 苏晚晴一把将苏志超从沙发上拽起来:“你给我滚出去,不许用这种口气跟林先生说话。” 苏志超冷笑道:“爸妈说得没错,女人迟早是别人家的,你陪人家睡了几次,就向着他说话了,我才是你的亲人,你帮我要点钱怎么了?能掉块肉?” 林不易起身道:“晚晴,要把他轰出去吗?” 苏晚晴眼泪汪汪,用力点了点头。 林不易打开呼叫器,向外面的保安传达指令。 十几秒后,两个体形健壮的保安冲进来,一左一右架起苏志超就往外走。 苏志超拼命挣扎,嘴里的话越发难听。 “苏晚晴,我是你亲弟弟,你居然这么对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不要脸的贱女人,陪人家上了床,连钱都不会要。” “这下成了便宜货,要不了高价彩礼,我以后花什么?” …… 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珠泪滚滚而下。 林不易不动声色,给保安队长发条信息:“给这小子点教训,下手重一些,别打死打残废就行。” 两名保安将苏志超拖到大门口,他嘴里还不干不净。 突然一个大耳刮子扇下来,扇得他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 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来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站在面前的,是一名铁塔般的壮汉,全身肌肉高高隆起,手掌宽大得似蒲扇一样。 “你你你……你敢打我,我可是你们老板的小舅子。”苏志超狐假虎威道。 “打的就是你!”保安队长反手又是一耳光。 这下两边脸颊对称了,肿得像烧腊店挂着的猪头肉。 苏志超哇地吐出一口血水,脸上火烧火辣地疼。 “王八蛋,我让我姐夫把你开除了。” 保安队长懒得废话,带着两名手下,对着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事先得到林不易的吩咐,他们故意避开要害,只往屁股大腿等肉多的地方踹。 苏志超蜷缩在地,连连惨叫。 教训得差不多了,保安队长让手下把他拎起来,往门外的大马路一扔,像扔垃圾一样。 大厅里,苏晚晴眼泪一出来就止不住:“主人,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林不易安慰道:“没事了,我帮你把他赶出去了。” 苏晚晴情不自禁,一把抱住林不易,靠在他的肩头哭诉:“我小时候做梦都想离开那个家,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林不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什么都没做错,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低下头,看到苏晚晴白皙的脸颊带着泪痕。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眼角的泪痣,越发韵味十足。 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第59章 碧水寺古玩街 林不易见苏晚晴抽抽噎噎,情绪低沉。 干脆一手搂着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公主抱起来。 “主人,你干什么?”苏晚晴慌乱道。 “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别想那么多了,睡一觉就好。”林不易温柔地说。 “不行,怎么能让你受累?”苏晚晴挣扎。 “乖乖的,不要动,不然我更累。”林不易口吻霸道,不容置疑。 苏晚晴只得放弃反抗,为了让他不那么累,还羞答答地勾住他的脖子。 脸颊浮上红云,芳心小鹿乱撞。 来到卧室,林不易将苏晚晴轻轻放在床上:“要我帮你脱鞋袜吗?” 苏晚晴忙道:“不用,我自己来。” 林不易扫了一眼白丝美腿,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他没有强求,摸了摸苏晚晴的头发:“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弟弟再来骚扰你。” 苏晚晴乖巧地点头:“嗯,谢谢主人。” 林不易看到她红润的嘴唇,宛如鲜艳的草莓,小腹窜上一道邪火,有种吻上去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强行克制下来。 毕竟苏晚晴只是来工作的管家,又不是买来的奴隶。 他也是穷苦出身的孩子,懂得尊重他人。 “晚安。”林不易转身离开苏晚晴的卧室。 苏晚晴望着他挺拔瘦削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虽然刚才苏志超是胡说八道,但还是给苏晚晴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相处这么久,她已经非常了解林不易的为人。 虽然拥有这么大一座豪宅,但从来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对待家里每个人都客气礼貌。 尤其是对她,既温柔体贴又保持分寸。 如果林不易真是自己的男朋友,那该有多好。 如果他有一些过分举动,自己应该也不会拒绝。 想着想着,苏晚晴感觉脸颊热得发烫,拉过被子紧紧捂住,穿着白色丝袜的双腿,在床单上乱蹬。 可是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今后必须更努力,对主人百倍千倍的好。 第二天早上,林不易睡到九点多才起,吃过苏晚晴亲手准备的早餐,开着奔驰大g出门。 要破掉百味居的七杀阵,需要绘制玄门符箓,还需要一件称手的法器。 符箓比较好解决,在市场上买些黄纸和朱砂就行。 法器就比较困难了,如今天地间灵气稀薄,只有一些古物上,还残留有部分灵气,能够驱邪除煞。 想到这里,林不易方向盘一转,驱车前往碧水寺。 那里是江城最大的古玩市场,虽然鱼龙混杂,真伪难辨,运气好的话,还是能淘到宝贝。 卫家的古意斋,也开在碧水寺,里面的古董倒是货真价实,但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抵达碧水寺古玩街,街上人来人往。 除了那些大型的古董铺子,道路两旁还摆着数不清的地摊,就一张毯子,上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这里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很多人都抱着捡漏的心思来,最后却成了大肥羊。 林不易拥有透视眼,还能感知器物上的灵力,随便一扫,就知道真伪。 就算不行医,来淘古董,也能赚得富可敌国。 逛了几分钟,他有些失望。 这地摊上的瓶瓶罐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垃圾。 古董店里的东西,虽然有真品,但上面的灵气也不足以成为法器。 “小哥,我看你一表人才,肯定是识货的人,来看看我的宝贝。”一个四十多岁的摊主,一把拽住林不易的衣角。 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龅牙。 “你这有什么宝贝?”林不易走得累了,便随口逗逗他。 “青铜器、瓷器、漆器、字画,什么都有,全是上了年份的好东西,而且价格美丽,你一转手就能赚一倍。”摊主口若悬河,自吹自擂。 这种话,谁信谁是傻子。 转手就能赚一倍,他还能卖给你? 林不易扫了一眼摊位上的东西,果然全是假货。 瓷器底部刻着适用于微波炉,书画落款写着大明康熙十三年。 最过分的是一根破木棍,他说是当年潘金莲开窗户,掉在西门庆头上那根。 林不易正要甩手离开,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块石头。 那是摊主用来压毯子的,四个角上各有一块,其中右下角那一块,里面泛着绿光。 当然,林不易因为拥有透视眼,才能看到那抹绿。 在普通人眼里,那不知是从哪个茅坑里掏出来的烂石头。 摊主见林不易驻足,以为有戏,更加殷勤地介绍:“小哥,这个瓶子怎么样?正宗北宋汝窑。” 林不易不动声色,假装欣赏瓶子:“不错,多少钱?” 摊主笑眯眯地比个手势:“你要诚心,八千块拿走。” 林不易随口还价:“八十。” 摊主一拍大腿:“成交。” 林不易立刻傻了眼,他虽然能辨别古董真伪,但并不了解行情价格,敢情八十都给高了,真是吃一堑长一智。 按照规矩,既然还了价,就必须买。 他扫码付款,买下这个“尿罐子”。 “老板,那块石头怎么卖?”林不易装作随口问,而且他指的是左上角那一块。 “那个不是古董,是我路边随便捡的,拿来压毯子的呀!”摊主疑惑地回答。 “能不能卖给我?我这人就爱收集石头。”林不易问道。 “五千块。”摊主狮子大开口。 干他们这一行的,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 既然林不易无缘无故指着一块石头,他担心万一是个宝贝,当然不能便宜卖了。 “太贵了,那一块呢?”林不易又指着左下角那块。 “那个三千。”摊主张口就来。 “其余两块呢?” “都是三千。” 两人此刻正处于心理博弈,摊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漫天要价再说。 林不易虽然不差钱,但既然来到古玩街,当然要找寻一下捡漏的快乐。 他转身就走:“几块破石头,卖那么贵,不要了。” 摊主赶紧一把抓住他:“我开了价,你还没还价呢!” 林不易皱眉,指着左上角那块石头,用试探性的语气问:“一百块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摊主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他此刻已经断定,林不易就是看中了左上角那一块,于是成竹在胸地说:“除了这一块,其他三块你一百块全拿走都行。” 林不易故作惋惜:“我只是爱好收集石头而已,还是最喜欢那一块,算了算了,就买这三块吧!” 说着扫码付了一百块。 摊主一怔,只好将那三块石头递过去。 待林不易离开,他拿起左上角那块石头,仔细端详,看不出什么。 却不知道,真正的宝贝,已经被他廉价卖掉。 ilwxs.com 第60章 玻璃种 古玩街上,有很多能解石的店铺。 林不易离开摊位以后,随手将那个瓶子和另两块石头扔掉,走进一家店里。 “老板,我手里有块原石,帮我开一下。” 一个老师傅迎上来,接过石头看了看,好心提醒:“这就是块破石头,没有开的必要。” 林不易拿起桌上的笔,在石头上画一条线:“你就从这里开,我付工钱。” 见他如此坚持,人家也没必要再劝。 有冤大头愿意花钱,为什么不赚呢? 老师傅打开解石机,将石头固定好,对准那条线,开始小心地切割,立刻响起刺耳的噪音。 店里有几个闲逛的客人,看到这一幕,都围上来凑热闹。 “现在的年轻人,天天想着天上掉馅饼。” “不是什么石头都叫原石,这分明就是河边随处可见的鹅卵石。” “这块破石头要是能开出玉,我当场就把它一口吃掉。” …… 众人说三道四,没人看好这块石头。 在古玩街逛的人,多少还是有点见识,从这块石头的外形上看,没有任何特点。 林不易懒得理会这些闲人,聚精会神地盯着解石机。 他的透视眼,可是最逆天的外挂。 刺耳的噪音,戛然而止。 老师傅拿起切开的石头,不可思议地大喊:“见绿了。” “什么玩意儿?”那帮人顿时傻眼了。 老师傅拿起手电筒一照,兴奋地说:“玻璃种,质地细腻,白里透绿,是上等翡翠。” 在场的人都是行家,一听这话,全都向林不易投来羡慕的眼神。 玻璃种是翡翠玉中的珍品,几乎不含杂质,透明度极高,看上去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在拍卖场上,上等的玻璃种成品,拍出过数千万的高价。 林不易让老师傅将石头外层的皮壳打磨掉,最后得到一块硬币大小的玉石。 可惜不是纯正的绿色,否则就这么一小块,就价值百万。 但有这个成色还是不错了,设计加工出来,至少也能卖个几十万。 林不易接过玉石把玩了几下,爱不释手。 除了加工费以外,还给老师傅多付了一百块小费。 “小兄弟,这块玉能不能卖给我?我给你二十万。”一个人嬉笑着上前道。 “你刚才不是说这石头能开出玉,就一口吃掉吗?”林不易笑问。 那人涨红了脸,不敢吭声。 只怪自己有眼无珠,刚才话又说得太满,现在下不来台。 “我出二十五万,这玉形状不错,可以雕个观音。” “我出三十万,这年头玻璃种太少了,很有收藏价值。” “小兄弟,我是聚宝斋的掌柜,有没有兴趣跟我到店里详谈?” …… 一时间,几人争抢起来,都想买下林不易手中的玻璃种。 可明明几分钟前,他们还在肆意挖苦嘲讽。 林不易将玉石握在掌心:“不好意思,这玉我没打算卖,留着自己收藏。” 他来这古玩街,并不是为了捡漏,也不差这几十万小钱。 上次卫羽柔送他的玉石吊坠,被他转手送给了姜暮烟。 现在这玻璃种,正好送给卫羽柔,还她个人情。 人情世故嘛,就讲究个礼尚往来,投桃报李。 老师傅洗完手过来问:“小兄弟,你这原石从哪得来的?” 林不易笑着回答:“就刚才在地摊上买的。” “地摊上?”老师傅惊讶不已,连忙追问:“花了多少钱?” 林不易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 “不,一百块。” 一听这价格,全场人差点背过气。 一百块买的石头,开出几十万的玻璃种。 这不叫捡漏,叫捡了个惊天大漏。 太让人眼红了。 转念一想,又不得不服气。 他们刚才这么多人,还都自诩为行家,没一个人看好那块石头。 人家偏偏慧眼识珠,就该人家发财。 古玩这一行,就靠眼力吃饭。 林不易正要转身离开,门外有人喊道:“刘师傅,帮我开一块石头。” 接着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咦,是你?”二人异口同声。 来人正是刚才那个满口龅牙的摊主。 林不易走后,他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剩下那块石头,里面藏着宝贝。 干脆摊也不摆了,抱着石头来切开看看,求个心安。 看见两人的神态举止,立刻有人看出端倪,好事地问那摊主:“这小哥的石头,就是从你手上买的?” 龅牙摊主点了点头:“他刚才花一百块,买了我三块压毯子的破石头,怎么了?” “你真就卖了一百块?” “当然了,路边随便捡的石头能卖一百块,我是不是很有商业头脑?” 龅牙摊主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结果整个店铺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 林不易皱着眉,嫌弃这些人多管闲事。 非要去气人家干嘛? 要是这龅牙摊主永远不知道这茬,就什么事也没发生,依然能开开心心过日子。 可一旦知道真相,就会成为一个心结,每次想起来都捶胸顿足。 甚至还会魔怔,成天上大马路上捡石头去。 果然,龅牙摊主得知真相,立刻发出一声哀嚎,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三升。 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就这么从指缝溜走。 换作是谁,也想不通。 “刘师傅,那你帮我开一下这块石头,看看里面有没有玉?”龅牙摊主抱着最后一丝希冀。 刘师傅带着同情的眼神,将石头放上解石机。 一阵刺耳的噪音过后,事实证明,那是一块分文不值的破石头。 龅牙摊主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我打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几十万就这么没了。” “给你发财的机会,你为什么不中用?”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 林不易见他都快哭出来了,不禁心生同情。 毕竟赚了几十万,要不拿几万给他,也算有个心理安慰。 反正昨天才赢了两千多万,自己也不差钱。 可林不易还没开口,龅牙摊主突然跳起来,指着他恶狠狠道:“骗子,你赔我的玻璃种,没有三十万你今天别想走。” 林不易见状,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对方是这种态度,那自己就没有心理负担了,还能省几万块。 刘师傅和那几名闲人,都微微摇了摇头,知道龅牙摊主是在胡搅蛮缠。 古玩行的规矩,你既然把东西卖给了别人,别人赚再多钱,也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别人亏了钱,你还会再补偿人家一点吗? 第61章 谢老大 在场众人,原本对龅牙摊主还抱有同情,此刻全都转化为鄙视。 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自己眼瞎,不认识宝贝,现在后悔有卵用?” “还让人家赔钱,要不要一点逼脸?” “就当买个教训,以后眼睛擦亮点。” …… 大家都是懂行的人,都吃过亏,也捡过便宜。 要是人人见买主发了财,还能把东西要回去,就不会存在捡漏这个词了。 龅牙摊主双目赤红地盯着林不易:“王八蛋,你骗了我,骗走了我的玻璃种。” 林不易鄙夷道:“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骗?” 龅牙摊主咬牙道:“老子几十万的宝贝,你拿一百块就买走了,还不叫骗?” 林不易冷笑:“你那尿罐子分文不值,卖了我八十块,你不是一样偷着乐?我也没见你主动追上来退钱。” 龅牙摊主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狡辩。 他当然知道,自己纯属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可是被人捡了这么大的漏,他实在不甘心。 又见林不易是个生面孔,想要仗势欺人。 “这石头是你开的价,我付的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如果我不买这块石头,你一样不知道它是宝贝,将来随手就扔了。” “是你自己没眼力,没有发财的命,根本怨不了我。” …… 林不易言语铿锵,有理有据。 刘师傅等人也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这块石头留在龅牙摊主手里,只会分文不值。 只有到了林不易手中,才会真正发掘出它的价值,让这么漂亮的玻璃种重见天日。 当然,林不易出于同情和安慰,原本可以分点钱给龅牙摊主,但是人家不给,你不能强要。 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龅牙摊主僵在原地,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既然都不要脸了,干脆就彻底一点。 他伸出手就来抓林不易的衣领:“老子不管,你不给三十万,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林不易一个侧身,让他扑了个空,顺势再朝他屁股上补一脚。 龅牙摊主在门槛上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趴在大马路上,痛得直扑腾。 “狗崽子,你敢打老子!”龅牙摊主气得浑身直哆嗦。 “是你先动手的,我要是真想打你,你现在已经叫不出来了。”林不易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 “敢在咱们碧水寺闹事,我看你是活腻了。”龅牙摊主挣扎着爬起来。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大喊:“谢老大,有骗子欺负上门,你要为我做主啊!” 林不易轻蔑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天王老子也为你做不了主。” 刘师傅悄悄拽了拽林不易的衣角,低声道:“小伙子,你快跑吧,谢老大你招惹不起。” 林不易一脸轻松:“这人很厉害?” 刘师傅点头:“谢老大是这街上的一霸,除了卫家和周家,谁都不放在眼里。” “是古意斋那个卫家?”林不易一挑眉。 “那当然,碧水寺只有一个卫家。”刘师傅神情颇为恭敬。 林不易脸上的笑容,越发惬意。 听这么一说,他就能大致判断出,这个所谓的谢老大,是个什么段位。 闲着也是闲着,林不易让刘师傅详细讲讲这里的势力分布,就当故事来听。 碧水寺古玩街有两大家族,势均力敌,分庭抗礼。 一个是卫羽柔所在的卫家,另一个则是周文俊所在的周家。 不过周文俊他爹是旁支,早就被家主排挤在外,之前才会跟卫家做生意,还无耻拖欠尾款不还。 自打林不易把周文俊弄成肝硬化以后,这一支算是彻底没落了。 周家的宗家一脉,倒是一直兴旺发达。 江城古董界的生意,基本被卫家和周家垄断。 其他的小商户,只能喝口剩汤。 背靠大树好乘凉,古玩街上的这些摊主商贩,背后几乎都有两大家族做靠山。 林不易发问:“那谢老大的靠山是谁?” 刘师傅回答说:“他是卫家罩着的人,从市场上淘到的好东西,都会送去古意斋。” 林不易哈哈大笑:“那我打狗还得看主人了。” 刘师傅不解:“你大难临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那块玻璃种看来是保不住了。” 林不易不再搭话,上前一拳捣在龅牙摊主的小腹。 龅牙摊主痛呼一声,像只虾米蜷缩在地。 林不易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泰然自若,以逸待劳。 古玩街上的店家和摊贩,全都围过来看热闹,但又不敢靠得太近。 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 一个粗声粗气的嗓子响起:“谁他妈活腻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 听见这声音,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圆睁着怒目挤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五名小弟。 “谢老大,快救我!”龅牙摊主趴在地上呼号。 “狗东西,你是哪里来的?还不把脚抬起来?”谢老大怒吼道。 “能给我当垫脚石,是他脑袋的荣幸。”林不易随意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到底怎么回事?”谢老大问。 “这个王八蛋,花一百块钱,骗走了我的玻璃种。”龅牙摊主颠倒是非地说。 “刘师傅和那几位老板是证人,你污蔑不了我。”林不易脚上加重力道。 龅牙摊主痛得鬼哭狼嚎,拼命挣扎,拍打起阵阵灰尘。 谢老大的目光,转向刘师傅等人。 刘师傅没有丝毫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出来,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街上众人听完以后,立刻议论纷纷。 “卖出去的石头,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能捡漏是人家的本事,怪只怪自己没眼力,不认识宝贝。” “虽然是摊主不对,但就这么损失几十万,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呀!” …… 事实已经很清楚,分明就是龅牙摊主理亏。 然而,谢老大蛮横地将手一挥:“吵什么?这小子骗人还有理了?玻璃种给我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然让你走不出这条街。” 一听价值几十万的玻璃种,他立刻就动了贪念。 见林不易单独一个人,又是生面孔,只当是个软柿子,可以任意拿捏。 林不易挠了挠额头,从容不迫地说:“行有行规,你想坏了规矩?” 谢老大仰天大笑:“在这条街上,我的话就是规矩。” 不过让他不明白的是,他在这条街上,向来横行霸道,让人闻风丧胆。 眼前这小子,怎么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第62章 瑶池仙子 谢老大身高体壮,看上去差不多能抵两个林不易。 他又是这里的地头蛇,当着这么多商贩的面,正是立威的时候。 “小子,我数三个数,你再不把玻璃种交出来,我会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以后,谢老大伸出三根手指,开始数数。 林不易淡淡道:“别数了,我的腿不会断,玻璃种也不会交。” 谢老大被彻底激怒,冲手下的小弟道:“给我上,让他跪在我面前回话,看他是不是还这么嘴硬。” 几道人影,立刻向林不易冲去。 谢老大带来这四五名小弟,都是古玩街上摆摊的小贩。 论到身手,连冯勇强或赵二虎手下那些混混还不如。 跟林不易交手,纯属以卵击石。 一眨眼之间,所有小弟都躺在地上,抱着手脚发出凄厉的哀嚎。 甚至没人看清林不易是怎么出手。 他的一只脚,仍旧稳稳踩在龅牙摊主的脑袋上。 “怎么回事?”谢老大揉了揉眼睛。 围观人群,同样一脸茫然,跟见了鬼一样。 “你这点人不禁打,要不要你亲自上?”林不易冲谢老大招招手。 “原来你小子还会点功夫,但你爷爷我也不是吃干饭的。”谢老大伸手一撸袖子,露出两胳膊毛。 他发出一声怒吼,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向林不易挥去。 在他壮如牛犊的身形衬托下,林不易似乎单薄得弱不禁风。 然而,这看似势大力沉的一拳,挥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谢老大的手腕,被林不易轻描淡写地一把钳住,然后反手一拧。 “啊——” 谢老大疼得发出一声痛呼,身子不由自主跪下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滚落。 林不易扬起手掌,狠狠一耳光扇下去。 清脆的响声,在长街上回荡,听得所有人心惊胆战。 谢老大被扇飞两颗牙,鲜血混合着口水,从嘴角滴落,模样狼狈至极。 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嚣张? “我的天,这小哥是什么人?居然敢打谢老大。” “除了卫家和周家,谢老大就是古玩街的霸主,没人敢招惹他。” “完了完了,这小哥这下真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 人们一边震惊林不易逆天的武力值,一边为他的命运担忧。 原本只用交出玻璃种,就能息事宁人,现在动了谢老大,性质就变了。 谢老大最让人惧怕的,不是他一身蛮力,而是他背后的靠山。 古意斋卫家。 在这摆摊的小商贩都知道,得罪了卫家,别说在古玩街混不下去,就连整个江城都不会再有立足之地。 “小子,你姓周吗?”谢老大强忍剧痛问道。 “不,我姓林,双木林。”林不易镇定自若地回答。 “老子是卫家的人,你既然不姓周,还敢动手打我,你今天死定了。”谢老大咬牙切齿地说。 “卫羽柔那个卫家?”林不易笑问。 “住口,大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谢老大喷着口水说。 这古玩街上谁不知道,卫家大小姐卫羽柔,美若天仙,高贵出尘。 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神。 而且精明能干,富有手腕。 如果她不是女儿身,必将成为卫家未来的家主。 说曹操,曹操到。 人群外有人喊道:“快让一让,卫大小姐来了。” 围观人群立刻伸长脖子,向远处望去,只为一睹芳容。 卫羽柔今天打扮十分干练,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处隐约透出一抹冰肌玉骨。 优雅白皙的天鹅颈上,系着一条蓝色丝巾,平添了几丝风情。 下身是黑色及膝包臀裙,露出两截雪藕般的小腿,线条匀称优美。 五厘米的小高跟,包裹着柔美圆润的足踝,将腿型衬托得更加修长。 宛如瑶池仙子,偶然降临凡尘。 哪怕是电视上的女明星跟她一比,都成了庸脂俗粉。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卫羽柔,甚至忘记了呼吸。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如此仙女。 高跟鞋踩在路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富有韵律感,渐渐由远及近。 “完了完了,卫小姐亲自出面,这小哥麻烦大了。” “以卫家的势力,能让他从江城消失,连个泡都不会冒。”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么年轻就把小命玩丢了,实在可惜。” …… 人们摇头叹息,向林不易投来同情的眼神。 为了区区一块玻璃种,得罪了卫家,搭上一条命,真的划算吗? 谢老大眼里燃起希冀的神采,放声高呼:“大小姐,你要为我做主啊,这狗东西仗着有点身手,太猖狂了。” 转眼间,卫羽柔走进人群,带来一股香风。 她看了看林不易,又看了看谢老大,微微蹙起秀眉。 “怎么回事?” 谢老大有了卫羽柔撑腰,挣扎着便想起身,林不易的手却纹丝不动。 卫羽柔冷若冰霜:“谁让你起来的?跪着回话。” 谢老大一愣,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但是不敢违逆,停止了挣扎。 林不易顺势松开手,也抬起脚放龅牙摊主起身。 他负手而立,从容潇洒,笑意盈盈地欣赏着卫羽柔的仙姿玉貌。 卫羽柔轻启红唇:“谢老大,你跪端正,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谢老大满心狐疑,但还是跪得笔直。 在卫大小姐面前,他不敢随便添油加醋,颠倒是非,便将刘师傅刚才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 说完以后,他又指着林不易控诉。 “大小姐,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混球,居然敢跑到碧水寺来撒野。” “骗了我们的玻璃种不说,还敢动手打人,简直无法无天。” “他打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你们卫家的颜面。” …… 卫羽柔打断道:“谢老大,掌嘴。” 谢老大脸色大变:“大小姐,你说什么?” 卫羽柔沉声道:“我让你自己掌嘴,你耳朵聋了?” 谢老大虽然震惊,却不敢违抗,只得左右开弓,往自己脸上扇。 他不敢留手,每一下都扇得力道十足。 卫羽柔上前两步,一把拽住林不易的胳膊,亲昵道:“不易,你个没良心的,到我们碧水寺来,都不知道给人家打个电话。” 林不易伸手在她瑶鼻上一刮:“羽柔,你今天可真美。” 一听两人的对话,全场哗然。 卫羽柔可是古玩街公认的第一美人,向来眼高于顶,对男人不屑一顾。 这小哥到底什么来头? 第63章 他是我的男人 古玩街上的人,见林不易是个生面孔,穿着打扮很普通,顶多算是有点小帅。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富家公子的气质。 所以他们想当然地以为,这是个没钱没势没背景的穷小子。 可现在看到他跟卫羽柔亲密的举止,所有人都傻眼了。 难怪人家刚才肆无忌惮,原来跟卫家有渊源。 谢老大跪在地上,脸都扇肿了。 他战战兢兢地问:“大小姐,这位先生到底是谁啊?” 卫羽柔莞尔一笑:“他叫林不易,是我的男人。”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他们心中圣洁高贵的女神,居然被这么个穷小子征服了。 凭什么?他凭什么? 在场男人心中,又羡慕又嫉妒。 能得到美若天仙的卫羽柔,死也值了。 别说其他人,就连林不易本人都大感意外。 他盯着卫羽柔一双美眸,用眼神询问,我什么时候成你男人了? 卫羽柔狡黠地眨眨眼,示意他稍安勿躁,先配合一下。 或许是天生的默契,两人通过眼神,就能完成交流。 既然卫羽柔都这么说了,林不易也懒得客气,直接伸出手,环住美人的柳腰,手感简直不要太好。 卫羽柔顺势依偎在他肩上,宛如小鸟依人。 看到这一幕,谢老大瞬间心如死灰,自扇耳光的力道更重了。 他狠狠瞪龅牙摊主一眼,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神充满杀气。 龅牙摊主当场就吓尿了,扑通一声跪下来:“先生,大爷,小的有眼无珠,一时鬼迷心窍,求你原谅我吧!” 所有在古玩街讨生活的人都知道,卫家和周家是绝对不能惹的。 可他居然惹到了卫家大小姐的男人。 这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林不易摊开掌心的玻璃种,眼神淡漠道:“凡事讲一个理字,我并不是仗势欺人,你让在场所有人说句公道话,这块玉到底该归我还是归你?”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刘师傅和谢老大各自陈述了一遍。 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既然龅牙摊主一百块将石头卖给了林不易,别说里面开出几十万的玉,就算开出无价之宝,也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就叫赌石,人家挣钱凭的是眼力。” “石头原本在你手里,你只会用来压毯子,自己不识货怪得了谁?” “这位先生说得没错,就算他不是卫小姐的男朋友,我也坚决挺他。” …… 人们议论纷纷,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林不易一方。 龅牙摊主自知理亏,吓得体如筛糠,不断求饶:“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老大也哀求道:“大小姐,我一时糊涂,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卫羽柔噘起红润的小嘴:“不易,你怎么说?” 林不易俯视着二人,眼神渐渐锐利起来:“如果我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小子,今天就被你们联手抢了宝贝,如果犯了错跪下来道个歉就行,犯错成本是不是太低了?”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从谢老大的表现来看,以前肯定没少干这种事。 不知道有多少穷苦人,被他们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 “羽柔,这毕竟是你的人,你自己处置吧!”林不易挥了挥手。 正如之前说的话,打狗还得看主人。 卫羽柔点了点头,瞬间从刚才小鸟依人的柔弱姿态,切换为处事干练的霸道女总裁。 她指着龅牙摊主:“你,磕二十个响头,卷着你的毯子滚蛋,以后永远不许来碧水寺摆摊。” 龅牙摊主弯腰磕头:“谢谢大小姐高抬贵手。” 都到这种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地摊。 能保住一条小命,就算烧了高香。 卫羽柔又指着谢老大:“念在你以前有过功劳,我对你从轻发落,在这里跪三个小时,时间不到不许起来。” 谢老大慌忙点头:“是,多谢小姐。” 林不易听完以后,微微颔首,很钦佩卫羽柔的手腕,可谓刚柔并济。 让谢老大跪在这大街上,狠狠打击一下嚣张气焰,他今后定然不敢再仗势欺人。 但是惩罚又要适可而止,不能将人逼上绝路。 毕竟古玩城有两大家族分庭抗礼,将谢老大逼急了,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周家,反倒对自身不利。 “不易,别生气了,我请你喝茶,向你赔礼道歉。”卫羽柔又迅速切换到撒娇模式。 “好,我也正好有礼物送你。”林不易一笑道。 两人手拉着手,谈笑风生地离开。 谢老大在大马路上跪得笔挺,曾经的倨傲被碾得粉碎,却不敢有半分不满。 围观人群目送这对神仙眷侣走远,发出一阵艳羡的感叹,这才渐渐散去。 古意斋是碧水寺最大的古董店,装修古朴雅致,低调中透着奢华。 卫羽柔将林不易带入一间清幽的茶室,亲自为他沏茶。 纤纤素手,惹人沉醉。 “羽柔,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是你男朋友?”林不易终于忍不住问。 “上次在七里香都,我假扮过你的女朋友,现在让你还个人情不行吗?”卫羽柔傲娇地反问。 原来,卫羽柔作为江城有名的美人,虽然普通人不敢惦记,却架不住那些世家公子的垂涎。 追求她的富二代败家子,不计其数。 卫羽柔不胜其烦,刚才见到林不易,便心生一计,干脆当众宣布自己有男朋友,让那些人死心。 林不易明白她的意思以后,调侃道:“我这个人演技不好,容易假戏真做。” 卫羽柔眼神魅惑:“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我征服得死心塌地。” 四目相对,仿佛有滋滋电流碰撞。 小小茶室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 林不易假咳两声,拿出那枚玻璃种:“羽柔,谢谢你上次送我的吊坠,这是我给你的回礼。” 卫羽柔接过来看了看,笑逐颜开:“真漂亮,我很喜欢。” 其实作为卫家大小姐,她什么宝贝没见过。 只因为这是林不易送的,才会格外珍视。 林不易笑道:“看这玉的形状,可以做个项链。” 卫羽柔眼神期待:“我明天就让人做,做好以后,我要你亲手为我戴上。” 林不易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卫羽柔纤细白皙的天鹅颈上。 肌肤细腻,宛如白玉。 要是亲一口,种上一颗草莓,感觉一定非常美妙。 第64章 以假乱真 卫羽柔给林不易添上茶:“不易,我对谢老大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林不易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反正我又没吃亏,让他在大街上跪那么久,他今后应该会夹着尾巴做人。” 卫羽柔叹了口气:“卫家和周家的竞争愈演愈烈,我们需要尽可能拉拢一切力量,谢老大毕竟还是有点作用。” 林不易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眉心萦绕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应该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羽柔,你有心事?”林不易问。 “没什么,一点小事,你也帮不上忙。”卫羽柔强行挤出一丝微笑。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林不易倒是很有自信。 卫羽柔盯着林不易,犹豫了许久。 忽然拿起桌上的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没过多久,一位六十多岁戴眼镜的老者来到门口,手里拿着一卷画轴。 “福伯,你进来吧!”卫羽柔喊道。 接着她向林不易介绍,这位老者名叫徐大福,是一位在古意斋工作了几十年的老掌柜。 专攻书画领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林不易冲老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卫羽柔让徐大福坐下,为他沏了杯茶。 徐大福惶恐道:“大小姐,老朽实在糊涂,当不起这杯茶。” 卫羽柔安慰道:“福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们没有怪你。” 林不易见状,好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羽柔拿过徐大福带来的那卷画轴,递给林不易看。 林不易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欣赏。 这是一幅山水画,笔法雄浑潇洒,画面气势恢宏,乍一看便有大家风范。 再一看落款,竟赫然写着沈周二字。 凡是懂一点书画的人,对沈周的名字都如雷贯耳。 他是明代着名画家,与文徵明、唐寅、仇英并称为明四家,在画坛的地位举足轻重。 林不易从头到尾再欣赏一遍,赞许道:“不错,这幅画模仿沈周惟妙惟肖,几乎能以假乱真,造假者是个绝顶高手。” 徐大福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胡须不停地颤抖:“这么两眼,你竟然能看出这幅画是假的?” 林不易卷起画轴:“当然,假的终究是假的,不管模仿得再像,都会有破绽。” 他拥有透视眼,还能通过神识感知器物的岁月沉淀。 这幅画虽然从笔法技巧上,几乎与沈周一模一样,但是纸张和墨水,却分明是最近十年的东西。 沈周生活的年代,距今有五六百年。 这么漫长一段时间,真迹必然会留下岁月侵蚀的痕迹。 无论多么高明的造假者,无论多么先进的科技手段,都无法弥补这几百年的时光。 卫羽柔流露出倾慕之色:“不易,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难怪你能从一块破石头里发现玻璃种。” 林不易将画递还回去,开玩笑道:“羽柔,难道最近古董行业不好做,你们古意斋打算卖假画补贴家用?” 徐大福深深地叹一口气,满面羞惭。 卫羽柔对林不易越发信任,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古意斋作为碧水寺最大的古董店,除了买卖古董以外,还有典当业务。 人生在世,难保不会遇上低谷。 于是便有人将家传或收藏的宝贝,拿到古意斋抵押,等资金周转过来,再支付一定佣金赎回去。 当然,如果到期不来赎,古意斋就有自行处理的权利。 徐大福在古意斋工作三十多年,一直负责书画的鉴定,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之前从来没打过眼。 谁料过了花甲之年,却出了纰漏,晚节不保。 前几天,有人拿着这幅画来典当,声称是家中祖传,明代沈周的真迹。 徐大福仔细鉴定过后,认定没有问题,给那人典当了一千万。 这笔买卖非常划算,因为以沈周在书画界的名气,这幅画要是送到拍卖会,至少能卖两千万。 当然,前提是这幅画必须得是真迹。 待那人走后,徐大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拿出画反复看了许久,最后又借助高科技设备检测,得到的结果让他大惊失色。 设备检测出纸张和墨水的成分,都是现代工艺制品,绝对不可能是五百年前的东西。 徐大福当场瘫坐在地,犹如天塌了一般,怪自己过于相信这双眼睛,犯下了大错。 原来这是有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真是老糊涂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徐大福不禁老泪纵横。 “福伯,你别太自责,这幅画造假水平的确高明,是骗子太狡猾。”卫羽柔安抚道。 “这事做得可真缺德呀!”林不易感叹道。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周家搞的鬼,但我们没有证据,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对我们卫家打击不小。”卫羽柔气得咬了咬银牙。 “要是让我再遇到那骗子,我非得跟他拼了老命不可。”徐大福捶胸顿足。 “福伯,那骗子怎么可能再露面?多半已经被周家安排跑路了。”卫羽柔垂头丧气地说。 虽然不甘心,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着了道。 周家人固然缺德,但自己看走了眼,就必须承担后果。 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只能自认倒霉。 林不易看到徐大福痛不欲生的模样,对他的遭遇十分同情。 对他们这种行家来说,打眼对自尊心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一生的荣誉和骄傲,都烟消云散。 “一千万虽然我们亏得起,但这口气真是太难咽了。”卫羽柔狠狠一敲桌子。 “羽柔,我能让骗子回来赎画,你信不信?”林不易忽然露出神秘的一笑。 “怎么可能?人家骗了整整一千万,还会傻到给你送回来?”卫羽柔直摇头。 “人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给他更大的诱饵,他就会乖乖回来。”林不易意味深长地说。 卫羽柔和徐大福对视一眼,都不解其意。 什么是更大的诱饵? 林不易暂时卖个关子,吩咐徐大福立刻去找个画师,将这幅画再临摹一次。 徐大福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而行。 小小的茶室里,只剩下两人。 林不易眼神挑逗:“羽柔,如果我帮你把这一千万追回来,你要怎么奖励我?” 卫羽柔迎上她的眼神,大胆地说:“那本姑娘就奖励你一记香吻。” “一言为定。” “绝不反悔!” 第65章 付之一炬 林不易对卫羽柔,始终怀有一份特殊情感。 当初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像条狗一样趴在大街上,卫羽柔与他素不相识,却好心送他去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 人生在世,要恩怨分明。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只要是卫羽柔的事,他一定会鼎力相助。 古意斋里,有的是能书善画的巧匠。 没过多久,徐大福就拿着一幅墨迹未干的画回来。 与之前那一幅假画,虽然不说一模一样,但也有七八分相似,这就足够了。 三人坐在茶几前,林不易这才详细说出自己的计划。 听完以后,卫羽柔欣喜道:“不易,你这个主意太棒了。” 徐大福也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计划已定,立即开始执行。 随着时代的发展,各行各业都向互联网靠拢,古董行自然也不例外。 古意斋在各大短视频和直播平台,都有自己的官方账号,加起来好几百万粉丝。 遇到大型活动或者展示古董,都会发视频和开直播。 按照林不易的吩咐,卫羽柔打开直播平台,亲自上镜。 原本就有大量粉丝基础,又有大美女加持,没几分钟在线人数便突破五万大关。 这个数据,比一般的网红还要亮眼。 水友们的弹幕,全在称赞卫羽柔的美貌。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卫大小姐亲自上镜,妥妥的仙女。” “看到主播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沦陷,妈妈我恋爱了。” “这么漂亮的女人,最后不知道会便宜哪头猪?” …… 见人气差不多了,镜头外的林不易,冲卫羽柔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卫羽柔拿起一卷画轴,徐徐展开,落落大方地开口。 “朋友们大家好,我们古意斋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有人用一幅高仿的假画,骗走了我们一千万现金,让我们蒙受了巨大损失。” “对这种扰乱行业秩序的行为,我们表示强烈的谴责。” …… 简单介绍完事情经过,卫羽柔停下来,表现得十分委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她的倾世颜值加持下,迅速博取了水友们的同情。 “太可恶了,造假的人良心被狗吃了。” “美女别哭,我肩膀借你靠靠,钱没了再挣。” “古意斋这么大的名头,掌柜的全是老师傅,也会看走眼吗?” …… 弹幕密密麻麻从屏幕上飘过。 大家一边安慰卫羽柔,一边大骂造假者不要脸。 卫羽柔顿了顿,继续按照台词往下讲。 “造假的人虽然可恨,但我们自己打了眼,就应该承担后果。” “我们被骗了,不能再去骗别人,绝不能让这种赝品再流入市场。” “为了不让更多人上当受骗,我决定当着直播镜头,将这幅画就地销毁。” 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赢得一片赞誉。 两个伙计抬来一个大火炉,炉火燃烧正旺。 卫羽柔将画卷最后一次展示给观众,然后毅然决然往火炉里一扔。 骗走古意斋一千万的假画,在直播间几万观众的见证下,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古意斋不愧是江城古玩界的翘楚,说烧就烧。” “亏了一千万,还能想着维护市场,这格局够大。” “这一波必须点赞,骗子太可恶了,让我抓住非千刀万剐。” …… 这一波直播焚画的操作,在网上迅速引起巨大反响,直播间在线人数一度冲破十万大关。 一时间,江城古玩行业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卫羽柔见气氛渲染得差不多,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关掉了直播。 接着让人将焚烧假画的完整视频,发布到各大平台。 林不易鼓掌道:“羽柔,你表现真棒,一点都不怯场,有当大明星的潜质。” 卫羽柔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刚才直播可没有开美颜。”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到一点。 两人在古玩街找了家高档餐厅,先将肚子填饱。 吃饭的时候,卫羽柔尚有疑虑,问道:“不易,你觉得那人真会回来?” 林不易成竹在胸:“十有八九,贪婪是人的本性。” 果然不出所料,两人刚吃完饭,卫羽柔便接到徐大福的电话。 “小姐,赎画的人来了。” 卫羽柔和林不易相视一笑,鱼儿果然上钩了。 两人回到古意斋,见大堂里坐着五六个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一身名牌服装,戴着各种金玉饰品。 尤其是大拇指上的扳指,是纯正的祖母绿。 光这玩意儿,就得几百万。 这人便是江城最有名富二代之一,周家的少爷周文豪。 他是周文俊的堂兄,但地位能甩周文俊八条街,因为他是现任家主唯一的儿子,板上钉钉的家族继承人。 “哟,周公子,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古意斋来了?”卫羽柔客气地打个招呼。 “羽柔,好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迷人了。”周文豪一脸假笑。 卫家和周家明争暗斗,尔虞我诈,都巴不得搞死对方。 但表面上的礼节,还是得装装样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周公子看上我家什么宝贝了?我一定给你打折。”卫羽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周文豪笑里藏刀,拽过来一个年轻小伙。 “这事说来惭愧,我这个远房表弟不成器,沾染上了赌博恶习。” “前些日子输红了眼,居然把家传古画都拿来典当,真是不肖子孙。” “我今天刚刚知道,把他臭骂一顿,然后马上就带他来赎画。” 卫羽柔微微点头,然后问徐大福:“福伯,前几天是这个小兄弟来的吗?” 徐大福一见那小伙就双目喷火,但还是克制隐忍着回答:“小姐,是他。” 卫羽柔皱着眉头,装作难为情的模样:“周公子,当票和赎金都带了吗?” “当然,大家都是朋友,我直接给你五十万利钱。”周文豪显然有备而来,立刻奉上当票。 然后掏出一张金卡,当场就要刷卡付钱。 卫羽柔让徐大福查验过当票,命人拿来pos机,就让周文豪刷卡。 周文豪晃悠着手里的金卡:“羽柔,朋友归朋友,买卖归买卖,这卡一刷,我表弟的家传古画,必须原封不动,完璧归赵。” 他的笑容之下,藏着一丝阴险。 卫羽柔的视频,已经传遍江城古玩界。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幅画在一个小时前付之一炬,化成了灰。 你拿什么完璧归赵? 第66章 自投罗网 几天之前,这个所谓的远房表弟来典当假画,正是受周文豪的指使。 虽然骗走一千万,不足以撼动卫家的根基,但着着实实恶心卫家一把,也让他乐不可支。 事后还可以借题发挥,攻击古意斋的鉴定水平。 原本以为,这件事以他的全胜告终。 不料今天中午,卫羽柔突然来了个骚操作,开着直播将这幅画当众烧掉。 不出十分钟,视频传遍整个江城古玩界。 周文豪当然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更大的贪欲,将他的心填满。 那当票上明确规定,典当人可以在期限内,随时赎回抵押物品。 这段时间,古意斋有妥善保管这幅画的义务。 如果因为保管不当,发生丢失或损坏等情况,要按照抵押金额双倍赔偿给典当人。 一想通这件事,周文豪非常兴奋,立刻联系所谓的表弟,亲自带着当票上门赎画。 卫羽柔既然已经把画烧掉,自然不可能原物奉还。 又能敲诈一千万,何乐而不为? 而这一切,恰恰全在林不易的计划之中。 果然,人就没有不贪心的。 面对周文豪的挑衅,卫羽柔装作犹豫不决:“周公子,我看那幅画未必值一千万,你真要赎回去吗?” 周文豪哈哈大笑:“那当然,这是我表弟的传家宝,根本不能用钱来衡量。” 卫羽柔两只手摆弄着衬衫衣角,支支吾吾:“一千零五十万,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周文豪冷哼一声:“你看不起谁呢?我堂堂周家大少爷,拿不出区区一千多万?” 那幅画已经化成了灰,他此刻稳操胜券,一口咬死那是沈周的真迹就行。 为了将卫羽柔逼入绝境,他二话不说,拿卡往pos机上一刷。 潇洒地转账一千零五十万。 卫羽柔见状,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出了口气。 但在周文豪眼中,只当她拿不出画,泄了气。 “羽柔,赎金我已经付了,你倒是把画拿出来呀!” “这是我表弟的传家宝,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赎回去。” “你磨磨蹭蹭的是什么意思?我们的画要是有一点破损,别怪我发飙。” …… 周文豪趾高气扬,咄咄逼人。 他带来那几个小弟,也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卫羽柔对徐大福说:“福伯,把画拿出来,还给周公子吧!” 徐大福答应一声,小心翼翼地托出一卷画轴。 周文豪的笑容,顷刻变得僵硬。 他脸上肌肉一抽:“羽柔,你可别随便拿幅什么画来糊弄我们。” 卫羽柔嘴角微微扬起笑:“让你的远房表弟,过来验货吧!” 周文豪表情阴晴不定,冲“表弟”努了努嘴。 所谓的表弟上前几步,徐大福将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图。 表弟脸色大变,如遭雷击。 面前这幅画,赫然就是他前几天来典当的那一幅。 典当之时,有照片、视频和详细的描述,不容抵赖。 “表弟,他们是不是把真迹调包了,拿一幅假画来敷衍你?”周文豪问。 “表……表哥,这真是原来那幅画。”表弟吞吞吐吐地回答。 “什么?不可能!”周文豪快步上前。 当他看清那幅画,也是大惊失色。 这桩阴谋,原本就是他亲手策划,自然早就见过这幅画。 现在既然完好无缺,那中午卫羽柔烧的是什么? 卫羽柔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说:“周公子,我们已经完璧归赵了,你应该不会发飙吧?” 周文豪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上了当。 本来骗了卫家一千万,现在傻了吧唧给人送回来不说,还倒贴进去五十万。 “羽柔,我听说你今天开直播,可惜我那时正忙,错过了没看到。”周文豪试探性地说。 “哦,一桩小事,有个小瘪三来我们古意斋卖假画,被我一把火烧了。”卫羽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呵呵呵……”周文豪假笑道:“还有人敢上你们古意斋卖假画?” 卫羽柔也笑:“那种穷骨头贱人不值一提,不像周公子你们家亲戚,一出手就是明代沈周的真迹,我们当然要好好保管。” 好一招杀人诛心。 周文豪肺都快气炸了,却不能发作。 设这个局的人,多半是个了不得的高人。 今天这场交锋,他只能心服口服地认输。 “表弟,带上你的画,咱们走!” 说完领着一帮小弟,狼狈地走出古意斋。 因为走得太快,在门槛上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跤。 卫羽柔热情地挥手:“周公子慢走,下次你们家亲戚资金周转不过来,欢迎再来我们古意斋典当宝贝。” 待周文豪走远,一群人笑作一团,比过年还开心。 一千万失而复得,徐大福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来到林不易面前深鞠一躬:“林先生,太谢谢你了,为老朽保全了名声。” 林不易伸手扶起:“老先生不必多礼,我跟羽柔是朋友,出点小力罢了。” 话说得谦虚,但回想整个过程,他还是非常得意。 中午卫羽柔烧的那幅画,自然是让画师临时画的伪作,隔着屏幕根本看不清。 用这么一招引蛇出洞,让周文豪自投罗网。 这是一种智商碾压的快乐。 卫羽柔眼波流转,朝林不易勾勾手:“你跟我来,我有悄悄话跟你说。” 说完扭着纤细的柳腰,转身进了茶室。 这种时候,当然没有怂的道理,林不易壮着胆子跟上去。 幽静的茶室里,只有他们二人。 四目相对,情意缠绵。 “不易,我说话算话,准备好接受我的奖励了吗?”卫羽柔一撩长发,风情万种。 嗅到她的发香,瞥见领口处一抹雪白,林不易瞬间热血沸腾,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 面对如此绝色佳人,几个男人忍得住? “羽柔,真要那样?”林不易说话都有些磕巴。 “对哦,刚才我只说奖励你一记香吻,没说吻在哪里。”卫羽柔嘟着红润的樱唇。 她忽然大胆地一把勾住林不易的脖子,在他左脸轻轻印了一下。 一触即分。 林不易脸颊像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 他不满道:“羽柔,太快了,没感觉。” 卫羽柔媚眼如丝:“光亲脸还不够?” 林不易咽了口口水,发自本能地说:“不够……” 话没说完,卫羽柔的红唇便印上来,堵住了他的嘴。 林不易大脑嗡地一声,陷入一片空白。 双手不由自主,搂住了仙子纤细柔软的腰肢。 第67章 江城名厨 卫羽柔外表娇小柔弱,骨子里却是个坚毅的女人。 无论是经商的手腕,还是对感情的态度,都非常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自打与林不易相识,见识过他神乎其技的医术,她就不由对这个穷小子高看一眼。 后来又经过七里香都的事,发现连唐家都对他奉若上宾,以豪礼相赠。 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卫羽柔明白,林不易虽然出身低微,但只是暂时蛰伏,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富甲一方,贵不可言。 这样的极品男人,将来身边绝对不缺莺莺燕燕,必须先下手为强。 何况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也的确动了真情,早就对林不易芳心暗许。 今天既然气氛到了这里,干脆就借着刚才的约定,一吻定情。 先把这个男人,打上属于她卫羽柔的印记。 两人一直吻到快喘不过气,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对视的目光中,是浓浓的情意。 林不易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回想起方才的美妙滋味,仿佛春天百花齐放般美好。 卫羽柔见他这表情,脸颊掠过一抹娇羞:“呆子,你难道以前没亲过女孩?” 林不易摇摇头:“没有,羽柔,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卫羽柔噘起嘴:“骗人,上次在七里香都,那个女人不就是你前女友?” 林不易正色道:“我没骗你,何小玉对我根本不是真心,我们远远没发展到接吻那一步。” 卫羽柔又惊又喜:“太好了,不过你也不吃亏,这也是我的初吻。” 上次在小卖部,她就与萧诗雅争风吃醋。 而且林不易居住的长乐宫里,还有个千娇百媚的苏晚晴。 论颜值身段,大家各有千秋,谁也艳压不了谁。 现在得知自己抢先一步,夺走了林不易的初吻,卫羽柔自然心花怒放。 迟早还得夺走他更多第一次。 林不易食髓知味,坏笑道:“羽柔,刚才太快了,还没过足瘾,能不能再奖励一次?” 卫羽柔幽幽地白他一眼:“你想得美。”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两瓣柔唇,又重重印上来。 如胶似漆,水乳交融。 林不易的心头,涌上巨大的满足感。 要知道,卫羽柔是无数人仰慕的女神。 普通人哪怕只是看一眼她的美貌,都会感到非常幸福,根本不敢奢望拥有。 而这位风情万种的女神,此刻独属于他一人。 两人缠绵了许久,卫羽柔接到电话,有工作要去处理,依依不舍地离开茶室。 林不易这才想起今天来古玩街的正事。 他将整个古意斋逛了一遍,发现这里古董虽多,但珍贵的是收藏价值,上面附着的灵力十分稀薄,不具备成为法器的条件。 信步来到街上,只见远处的街心,谢老大依旧跪得笔挺,任由炽热的太阳,烤出一脑门汗水。 林不易闭上双目,提起一口真气,将自己的神识,短时间内扩升至最大范围。 终于感受到,东南方一座宅院里,有充沛的灵力与他产生呼应。 收了神通,林不易举目遥望。 那院子古色古香,清幽雅静,是个大隐隐于市的好去处。 “谢老大,腿跪酸了没有?”林不易来到谢老大面前笑问。 “林先生,我受罚是活该,不敢有怨言。”谢老大唯唯诺诺道。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事办成就不用跪了。”林不易伸手将他拽起来。 “能为林先生效劳,是小人的荣幸。”谢老大忙不迭道。 跪了这么久,他早已双腿酸麻。 刚站起身,又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林不易指着东南方那座宅院:“我想去拜访一下那家主人,你是这里的地头蛇,帮我引见一下。” 谢老大挠了挠头:“那是韩老师的家,他虽然也收藏古董,但跟街上的人不太走动,一般没人去打扰。” 林不易笑问:“你到底有没有这个面子?” 谢老大被他一激,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二人迈开步,向那座宅院走去。 一路上,谢老大先向林不易介绍了一下情况。 这家主人名叫韩国栋,今年六十多岁,曾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厨师,不仅在江城地位不凡,在全国都是美食界大佬。 很多外地的富商,专程坐飞机来江城,只为吃他一碗蛋炒饭。 不过三年前,韩国栋突然宣布金盆洗手,不再下厨。 他在碧水寺买下这座宅子,从此深居简出,潜心创作,一连出了好几本关于美食的书籍。 只是再也没人,能吃到他亲手做的菜肴。 这对那些痴迷美食的老饕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遗憾。 大白天的,宅子却大门紧闭。 谢老大上前敲了敲门环,等待许久,大门才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张年轻人的脸。 “小赵,我带了一位客人来,想要拜访你师父。”谢老大满脸堆笑。 “请回吧,我师父不见客。”小赵说着就要关门。 “这位林先生,是我们卫大小姐的男朋友,你多少给点面子。”谢老大赶紧按住对方的手。 “我师父说了,谁的面子也不给,他这辈子都不会再下厨了。”小赵不耐烦地说。 韩国栋名声在外,几乎每天都有人打听到这里,想花重金品尝美食。 小赵是韩国栋的关门弟子,还真是名副其实。 每天都负责把这些人打发走,然后将大门关上。 谢老大有意向林不易邀功,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将门关上,强行挤进去半个身子。 “你这是干什么?别人忌惮卫家,我们可不怕。”小赵大怒道。 韩国栋是江城名厨,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结交了许多上流社会的大人物。 住在这碧水寺,不论卫家还是周家都得给几分面子。 他本人又为人低调,所以三年来都相安无事。 “小赵,你们在争吵什么?”一个略显沙哑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师父,这人好不要脸,要强闯民宅。”小赵气鼓鼓地说。 一个满面沧桑,两鬓斑白的老者,从院里缓步来到大门口。 穿一身朴素的长衫,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 谢老大腆着脸说:“韩老师,我们只是想来看望一下您老人家,随便聊聊天。” 韩国栋目光冷厉:“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说了不见客,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谢老大脸上肌肉一抽,有些尴尬。 这老头脾气倔,偏偏他又得罪不起。 韩国栋一把将谢老大推出去,吩咐小赵关门,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韩老师,如果有个人能帮你恢复味觉,你也闭门不见吗?” 啪嗒两声,韩国栋手里的核桃,坠落在地。 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愕。 第68章 只取一件 韩国栋三年前突然金盆洗手,不为人知的原因,是他染上一种怪病,彻底失去了味觉。 哪怕是吃魔鬼辣椒或青柠檬,都没有任何反应。 对一个顶级厨师来说,这无疑是致命打击。 韩国栋为了恢复味觉,四处求医问药,甚至去了国外许多着名医院。 诊金花了不计其数,最后却依旧失望而归。 心灰意冷之下,他只得退隐江湖,在碧水寺买下这座老宅,闭门着书。 无数达官贵人登门拜访,想要品尝韩国栋亲自下厨的美食,全都被拒之门外。 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失去味觉以后,再也做不出来。 每每想起,内心便隐隐作痛。 关于自己失去味觉的事,韩国栋从未向外透露,现在却被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一语道破,自然震撼非常。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不易微微一笑:“我是一名大夫,当然是用望闻问切中的望,从你的气色看出来的。” 韩国栋眼神狐疑:“你才多大年纪就敢妄称大夫,我看你顶多算个学徒。” 林不易冲谢老大使个眼色,转身就走:“既然你不想恢复味觉,我也没有上赶着给人治病的道理。” 谢老大心领神会,冲小赵翻个白眼,拍拍屁股就走。 韩国栋犹豫片刻,一咬牙追上去。 他一把拉住林不易的胳膊,语气和蔼:“小兄弟,是我刚才态度不好,我向你赔礼道歉,请赏脸进门喝杯清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一个厨师来说,味觉实在太重要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愿错过。 林不易抽回胳膊:“我不渴,一个小小的学徒,不配喝你的茶。” 韩国栋慌忙弯腰鞠躬:“对不起,我不该以貌取人。” 看到这一幕,谢老大瞪大牛眼。 这韩国栋仗着厨艺了得,一生骄傲自负,从不攀附权贵,一向都是别人求他,现在却如此低三下四。 谢老大不由暗暗冲林不易竖个大拇指。 难怪人家能征服卫羽柔,将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林不易见对方给足了台阶,也就没有继续摆架子,淡然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进入宅院,院里种着几簇翠竹,清新雅致。 韩国栋请林不易在竹林下的石桌前就坐,让小赵沏一壶上等好茶。 小赵不敢怠慢,奉上洞庭湖碧螺春。 林不易吩咐小赵,去准备一点酒精用于消毒,再带个新鲜柠檬来。 “小兄弟,我这病是怎么回事?”韩国栋十分恭敬地询问。 “你舌根处有一道经脉阻塞,切断了味蕾神经,就这么简单。”林不易端起茶杯一口闷。 “为了这病,我跑了七八个国家,那些全球知名的专家都束手无策。”韩国栋叹息道。 “按照西医那种理论,他们只会把你舌头割了。”林不易不屑地摇摇头。 “那该怎么治?”韩国栋连忙追问。 “用中医的针灸,打通受阻的经脉,自然就没事了。”林不易轻描淡写地说。 看他说得轻松,韩国栋虽然没有直言,但打心底并不十分相信。 要真这么简单,他也不用四处求医,耗资千万了。 “小兄弟,你治病收多少诊金?”韩国栋试探性地问。 通过这个问题,他就能判断出,眼前的年轻人是不是骗子。 毕竟骗子的目的,一定是冲着钱财而来。 林不易胸有成竹地回答:“听闻韩老师收藏有不少古玩,我如果为你治好病,让我随便挑一件就行,若是治不好,分文不取。” 韩国栋惊讶:“当真只要一件古玩?” 林不易泰然道:“只取一件,绝不贪心。” 话说到这份上,韩国栋再无疑虑。 他虽然收藏有不少古董,但毕竟只是个大厨,并没有豪门巨富那种身家。 所有藏品中,最贵的也不过几十万。 只用其中一件,就能换回自己的味觉,简直不要太划算。 就算治不好,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小兄弟,你尽管放手治,我一定全力配合。”韩国栋眼神诚恳。 林不易拿过柠檬,切了几片下来,递给大家尝尝味道。 谢老大和小赵浅尝了一点,便酸得眉头紧锁,五官挤在一起。 而韩国栋却面无表情,味同嚼蜡。 林不易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仔细消毒,让韩国栋脱掉上衣,露出胸腹穴位。 小赵多嘴道:“我师父是舌头出了毛病,你的针怎么往肚子上扎?” “等会你就知道了。”林不易懒得多余解释。 跟这种外行,说了他们也不懂。 西医的理论,向来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实在不行就一刀切掉。 中医则不然,始终将人体视为一个整体循环的系统,会从全局的高度来探究病根。 就像按摩脚底穴位,却能对心肝脾肺肾产生影响一样。 林不易的第一针,下在期门穴上,将灵力透过针尖渡入肌肤,加快血液循环,去冲击舌根处阻断的经脉。 第二针曲骨穴,第三针气海穴…… 韩国栋只觉浑身暖意洋洋,舌根处微微作痒,口腔分泌出大量唾液。 谢老大和小赵看不明白,干脆去竹林处聊闲天。 “谢老大,你带这年轻人来,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心吧,以他的实力,要是想害你师父,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牛皮吹得震天响,你不也是今天才认识他?” “我相信卫大小姐的眼光,她看上的男人,能是废物?” …… 比起之前治疗过的疑难杂症,韩国栋这个说到底只是小毛病。 林不易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收回银针。 “小兄弟,接下来又怎么治?”韩国栋问道。 “不用治了,已经好了。”林不易淡淡地说。 “好……好了?”韩国栋难以置信。 林不易随手切下一片柠檬递过去。 韩国栋放进嘴里一尝,立刻吐出来大呼小叫:“好酸,这个还没熟吧?” 话音刚落,他就愣住了。 犹如一道惊雷,从天灵盖劈下。 他立刻又将柠檬喂进嘴里,大嚼几口,酸得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 “太好了,我终于能尝到味道了!” 韩国栋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庭院。 六十多岁的人,此刻开心得像个孩子,围着石桌转圈。 谢老大和小赵闻声赶来,都是满脸不可思议。 困扰了韩国栋三年的怪病,居然被林不易不到十分钟就治好了。 华佗在世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分明是神仙下凡。 第69章 玉葫芦 味觉对一个厨师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韩国栋激动地钻进厨房,拿起各种瓶瓶罐罐,一一往嘴里倒。 果然,酸甜苦辣咸,每一种味道都能由味蕾清晰感受到。 甚至比他患病之前,还要敏锐。 竹林石桌前,谢老大佩服得五体投地,称赞道:“林先生,想不到你医武双绝,未来前途不可限量,难怪卫小姐倾心相许。” 小赵不停地鞠躬:“林先生,对不起,刚才我对你太不礼貌了。” 林不易随意摆了摆手,悠闲地端起碧螺春。 望着满院翠绿的竹叶,只觉心旷神怡。 作为一名医生,能为患者解除苦厄,本身也会获得成就感。 待韩国栋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他来到林不易面前倒头便拜:“林先生,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林不易依旧品着茶,坦然受他一拜。 韩国栋起身,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林先生,请跟我来,我收藏的所有古玩,任由你挑选,挑多少都行。” 林不易淡然道:“我们有言在先,只取一件。” 他不是贪婪的人,作为一名传承者,想赚钱易如反掌。 用不了多久,对他来说,金钱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韩国栋将林不易等人带进一间内室,这里宛如一家小型古董店,架子上陈列着各种古玩。 有瓷器、玉器、金银器,墙上还挂着书法字画。 谢老大打趣:“韩老师,你真是个土财主。” 韩国栋谦虚道:“我只是个厨子,附庸风雅罢了。” 林不易在屋里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一个翡翠玉葫芦上。 玉质晶莹易透,由能工巧匠妙手雕成,看上去颇有雅趣。 对普通收藏家来说,这是一个精巧的观赏物件。 但对林不易这种术法大师来说,却是苦苦寻找良久的法器。 刚才他站在古意斋门口,运用神识感受到的灵气,正是来自这个玉葫芦。 韩国栋注意到林不易的目光,连忙介绍道:“这是我曾经拜访云雾山,为一位得道高僧做了一餐全素宴,他送给我作纪念的,说是开过光,能辟邪。” 林不易微微颔首:“好,我就要它了。” 韩国栋惊讶道:“林先生,我这还有很多更值钱的宝贝,这个有点拿不出手。” 收藏了这么多古玩,他对玉器有相当的了解。 这玉葫芦的材质并非珍品,年份也不算久远,市场价最多一两万。 何况这是别人所赠,并未花一分钱。 林不易为韩国栋恢复味觉,对他有再造之恩,却只收这么个不值钱的小玩意,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我跟这东西有缘,医家所谓悬壶济世的壶,其实就是指葫芦。”林不易坚持道。 “那好吧!”韩国栋双手托起玉葫芦,送给林不易。 林不易郑重接过来,触手生温。 这玉葫芦的确不值钱,但在深山古寺之中,伴随得道高僧多年,受佛法浸润,已然有了灵气。 再稍加炼化,就能成为驱邪除煞的法器,名为镇妖壶。 林不易等人刚从内室出来,突然有一名身穿长袍的瘦高个从大门闯入。 长发齐肩,颧骨高耸,下巴上留着山羊胡。 看上去有几分像道门中人,却又不伦不类。 小赵慌忙认错:“师父,我忘记关门了。” 韩国栋看着那人道:“你是谁?闯进我家里干什么?” 山羊胡狡黠一笑:“老头儿,我刚才用望气之术发现,你家里藏着宝贝。” 说完以后,他注意到林不易手中的玉葫芦,瞬间眼睛里冒出精光。 林不易淡淡一笑,看来这人也懂点术法,不过跟自己一比,连根毛都不是。 “小子,把你的葫芦给我。”山羊胡用命令的口吻道。 “我的葫芦,凭什么给你?”林不易笑问。 “凡是我看上的东西,就该归我。”山羊胡蛮不讲理地说。 韩国栋和谢老大等人,都是一脸问号。 这人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大街上那么多美女,你看上了就归你? 只有林不易面色凝重,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有点邪门术法修为。 万一动起手来,虽然对自己不会造成半点伤害,但容易误伤韩国栋等人。 这好好一座院子,也定然会遭殃。 林不易思忖片刻道:“这位兄台,这宝贝给你也不是不行,咱们出去找个清静点的地方详谈。” 山羊胡傲慢道:“算你小子识相,看你懂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五百块买下来。” 林不易辞别韩国栋,又打发谢老大先回去,然后跟着山羊胡,一起往僻静处走去。 古玩街一直往北走,是一弯小河。 河滩上生着芦苇,乱石堆积,平常人迹罕至。 到了河边,山羊胡转身摊开手:“拿来。” 林不易目光一沉:“你认识这葫芦是什么?” 山羊胡大笑:“当然,这葫芦加上我师父的黑曜石,就能炼成锁妖壶。” “你师父是谁?”林不易问。 “就凭你也配问我师父的名号?”山羊胡眼神轻蔑。 他早就下定决心硬抢。 万一下手太重,把这小子弄死了,所以才答应来远离人烟的僻静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杀气。 山羊胡率先发难,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凌空捏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他指尖渐渐窜出一股小火苗,越燃越旺,最后竟然成了个篮球一般大小的火球。 “小子,你现在乖乖交出葫芦,还能保住一条狗命。” 林不易置若罔闻,依旧一脸漠然:“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玄医宗的传承,除了那些细枝末节的小学问,主要分为医术、武学、术法三个门类。 其中的术法,源自玄门正宗,专门用于克制这种邪魔歪道。 山羊胡失去耐心,大喝一声。 手中的火球,势若奔雷一般,向林不易突袭而来。 “无知的凡人,看老子把你变成烤乳猪。”山羊胡对自己这一招拥有绝对自信。 林不易轻嗤一声,右手放在嘴边,捏成一个喇叭形状。 对准飞速袭来的火球,用力吹出一口真气。 犹如一股狂风,掀翻一片落叶。 那火球突然涨大十倍,瞬间反弹回去。 山羊胡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熊熊火焰包围,头发胡子以及全身衣服,被迅速烧焦。 空气中,飘浮起一股烧烤味。 “什么?你竟然会炎魂波!”山羊胡在烈火中惨叫。 这么年轻的术法大师,绝对是生平仅见。 他内心懊悔不已,发现了宝贝,不该一个人单独行动,过于托大了。 第70章 蛋炒饭 林不易这招炎魂波,只是一门低阶术法。 但用来对付山羊胡这种半吊子,已经绰绰有余。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山羊胡刚才大放厥词,这时候自己反倒成了烤乳猪。 好在旁边就是一条河,他扑通一声跳进湍急的河水中,才算灭掉身上的火焰。 全身焦黑,狼狈至极。 就连标志性的山羊胡,也被烧短了一大截。 “小子,算你还有点本事,老子会回来报仇的。” 仅仅一招,山羊胡就知道,林不易的术法远在自己之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回去禀报师父,再来找回场子。 撂下这句狠话,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像一条鱼般消失不见。 林不易鄙夷道:“你当我是吓大的?” 说完将玉葫芦往兜里一塞,转身回到古玩街。 迎面看见韩国栋,带着小赵匆匆赶来。 “林先生,你没事吧?”韩国栋关切地问。 “一个小毛贼,被我打发掉了。”林不易一脸轻松。 “我今晚在家中设宴,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请你一定要赏脸。”韩国栋诚挚地邀请。 “不用了吧,你已经付过诊金了。”林不易指那玉葫芦。 “林先生,这是我师父三年来第一次下厨,多少达官显贵都没机会品尝呢!”小赵插嘴道。 “住口,林先生是世外高人,怎么能跟那些俗人相比?”韩国栋呵斥道。 “那行吧,恭敬不如从命。”林不易爽快地答应下来。 毕竟韩国栋是名动江城的大厨,做出来的菜肴定然美味不凡。 正好带卫羽柔一起来,让她也饱一饱口福。 韩国栋见林不易点头,欢喜不已,立刻带着小赵去准备食材。 林不易回到古意斋,将这件事告诉卫羽柔。 卫羽柔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不易,韩老师的菜可是千金难求,我这次跟你沾光了。” 林不易笑道:“你好歹也是卫家的大小姐,什么美味没尝过?” 卫羽柔一本正经地解释:“韩老师做菜从来不依靠珍稀的食材,而是全凭对烹饪的独到理解,他的每一道菜都堪称艺术。” 说着她拿出手机,从网上搜出韩国栋的资料,拿给林不易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老头的光环荣誉一大堆,吃过他菜的人,有各国政要,亿万富豪,文化名人,演艺明星等等。 退隐江湖这三年,在美食界几乎已经成了传说。 到了晚上,林不易带卫羽柔赴宴。 韩国栋果然没让他们失望,端出的每一道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还有丰富的历史底蕴和文化内涵。 每一口下去,都是味蕾的极致享受。 韩国栋三年没下厨,厨艺非但没有退步,经过静心沉淀,反而更上一层楼。 林不易是苦出身也就罢了,长这么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卫羽柔可是豪门千金,也不顾吃相,连擦嘴的时间都没有。 对一个厨师来说,看到食客副模样,就是最大的享受和满足。 韩国栋笑眯眯地说:“林先生,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来我这,终身免费吃喝。” 林不易开玩笑道:“那太好了,万一我混不下去,也不至于沦落到沿街乞讨。” 小赵对林不易神秘兮兮地说:“一会儿我师父给你表演他最拿手的绝技。” 林不易好奇地问:“什么?” 小赵自豪地说:“蛋炒饭。” 林不易纳闷,蛋炒饭家家户户都会做,称得上什么绝技? 不过出于对韩国栋的尊重,没有直接说出来。 不一会儿,小赵按照师父的吩咐,搬了个小火炉过来,在上面支一口铁锅。 准备好食材,一碗剩米饭和两个鸡蛋。 韩国栋闲庭信步地走过来,严肃地对小赵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尽心尽力伺候了我三年,今天我就把这道蛋炒饭教给你。” 小赵激动地点头:“多谢师父。” 林不易和卫羽柔面面相觑。 区区一道蛋炒饭,居然是压箱底的绝技,还要伺候师父三年才能学? 锅热倒油,打入鸡蛋。 韩国栋的操作,跟一般人炒蛋炒饭并无二致。 但他的过人之处,在于对火候的精准把控。 鸡蛋最美味的口感,只在那一秒钟,最微妙的临界点,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 接着倒入隔夜米饭,快速翻炒,使其受热均匀。 每一粒米饭,都在锅中起舞。 韩国栋一边操作,一边向小赵传授要领。 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道食物,更是一件艺术品。 或许这就是顶级厨师和伙夫之间的区别。 临出锅时,再撒上一点食盐,画龙点睛的葱花,美味即成。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是最传统标准的蛋炒饭。 林不易眼力过人,立刻就发现了不凡之处。 那蛋炒饭看着粒粒分明,实际上分布极有规律,必定是每五粒米饭夹一粒蛋花,没有任何例外。 不愧是名厨,这一手功夫不知得有多少年的积累。 小赵看得目瞪口呆,自愧不如。 韩国栋将蛋炒饭分给林不易和卫羽柔,两人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恨不得将碗都舔干净。 果然,真正高明的厨师,并不倚仗名贵珍稀的食材。 而是将平凡的食材,做成不平凡的菜肴。 吃饱喝足,韩国栋将二人送到门口。 “韩老师留步,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林不易客气地说。 “林先生,今后有用得上老朽的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国栋非常恭敬谦卑。 从古玩街出来,林不易同卫羽柔道别,驾车回到长乐宫。 苏晚晴穿着淡粉色的女仆装,蹦蹦跳跳地迎出来。 “主人,你是要现在洗澡,还是等会儿再洗?” 林不易往沙发上一躺:“出去累了一天,先休息一下吧!” 苏晚晴拿个凳子坐在一边,帮他按肩捶腿。 乖巧的模样,惹人怜惜。 林不易拿出玉葫芦,放在手里把玩,这东西要炼成锁妖壶,解决百味居的七杀阵,还缺一样重要的材料,便是灵石。 就像中医开的药方,还差一味重要的药引。 山羊胡的话,在他耳畔回响。 “这葫芦加上我师父的黑曜石,就能炼成锁妖壶。” 林不易突然想起什么,找出从毕云涛那得来的品鉴会邀请函,上面赫然就有一幅黑曜石的图片。 当初匆匆扫了一眼,此刻才联系起来。 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七杀阵是洪大师作的恶,破解之法还得从他头上找。 距离品鉴会还有两天,可以先休息一下,在家陪苏晚晴玩玩。 第二天,林不易接到一个电话,是大学时代的班花姜暮烟。 第71章 假扮男朋友 上次在月亮湾ktv,林不易帮了姜暮烟,还送了她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石吊坠。 姜暮烟打电话来,主动约林不易见面。 林不易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一口答应下来。 将近傍晚时分,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姜暮烟一袭长裙,披着黑长直的秀发,宛如童话世界里的公主。 坐在玻璃窗前,安静得又像一幅油画。 咖啡馆里的男人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暮烟,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让你久等了。”林不易在姜暮烟对面坐下。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你喝什么?”姜暮烟露出甜美的微笑。 林不易对咖啡没有特别爱好,随便点了杯拿铁。 对上次的事,姜暮烟又再三表示感谢。 两人随意聊了会天,比起大学时代,关系亲近了许多。 一杯咖啡喝得见了底,林不易正色道:“暮烟,你今天约我来,是有其他事吧?” 姜暮烟脸颊一红:“你……你怎么知道?” 林不易打趣道:“因为我有透视眼,能看穿女孩子的心事。” 姜暮烟双手握着杯子,犹豫了半晌方道:“林不易,其实我是想请你,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假扮我的男朋友。” 林不易惊讶:“你这么漂亮的女生,还缺男朋友?” 姜暮烟皱起秀眉:“追我男生是不少,但全是像李永刚那种纨绔子,我一个也不喜欢。” 林不易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姜大班花的眼光,自然不是一般的高。 姜暮烟向林不易抱怨,她明明才二十三岁,父母却一副担心她嫁不出去的样子,三天两头介绍男生给她认识。 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奇葩,让她不胜其烦。 今天的晚宴,姜暮烟的妈妈特意叮嘱,让她好好打扮一下,她就猜到应该又是相亲局。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林不易,干脆让他假扮自己的男朋友,免得老妈天天逼她相亲。 毕竟林不易长得挺帅,和她站在一起,还挺般配。 “就吃一顿饭,用不了多久时间。”姜暮烟恳求道。 “行是行,万一你妈当真了,让我当倒插门怎么办?”林不易开玩笑地说。 “那你觉得吃亏吗?”姜暮烟幽幽道。 “不亏,小说里的上门女婿,一个比一个牛逼。”林不易打着哈哈。 姜暮烟一颗芳心,扑通扑通乱跳。 她不禁暗思,要是假戏真做,好像也不是不行。 夜幕降临,二人来到鸿运大酒楼,这里算是江城比较高端的餐厅,人均消费在两三百元。 “我爸妈已经到了,刚才发了好几条消息催我。”姜暮烟一下车就急匆匆地说。 “没关系,主角总是最后登场。”林不易顺势抓住姜暮烟柔弱无骨的小手。 “你干什么?”姜暮烟本能地一缩。 “亲爱的,这样才显得我们正处于热恋中。”林不易已经入戏了。 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他们手挽着手步入包间。 一张大圆桌前,已经坐满了人。 姜暮烟的妈妈叫范桂芳,还不到五十岁,是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 她看见女儿牵着一个男人进来,惊讶地站起身:“暮烟,这小伙是谁?” 姜暮烟落落大方地介绍:“妈,这是我男朋友林不易,我们是大学同学。” “男朋友?”范桂芳一怔,给坐在旁边的老公姜正良使眼色。 “看上去没什么钱呀!”姜正良打量着林不易,十分嫌弃。 林不易是穷苦出身,虽然现在有钱了,但还是保持着朴素节俭的生活方式。 身上穿的衣服,不会刻意追求名牌,整洁干净就好。 更不会戴金表、大金链子等饰品,搞得一身暴发户气质。 再加上他年轻,人们看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估计挣钱养活自己都困难。 这时,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你们搞什么鬼?有男朋友还来相亲?” 范桂芳忙道:“东旭,你别生气,暮烟是一时糊涂,我马上让她分手。” 这人叫罗东旭,便是范桂芳为姜暮烟安排的相亲对象。 跟他一同来的,还有他的父母和三姑六婆一大堆亲戚。 见到姜暮烟居然带个男朋友来,每个人都一脸怒容。 范桂芳劈头盖脸责骂道:“你这丫头什么眼光?找个穷光蛋做男朋友,马上让他滚蛋。” “你们怎么又擅自给我安排相亲?”姜暮烟争辩道:“妈,我喜欢他,就算他没钱我也愿意跟他。” 姜正良直摇头:“这小子看长相,一辈子都发不了财。” 范桂芳盯着林不易问:“小伙子,你有三室一厅的房子吗?” 林不易回答:“没有。” 这是大实话,长乐宫占地面积几千平米,房间有好几十个。 的确不是三室一厅的房子。 范桂芳冷笑:“你有三十万的车吗?” 林不易摇头:“没有。” 他的奔驰大g,落地将近三百万。 够买十辆三十万的车。 范桂芳再问:“你的银行卡上,有一百万存款吗?” 林不易再摇头:“也没有。” 他的银行卡上,有两千多万存款,是在云海会所时,从毕云涛手上赢来的。 零头都不止一百万。 范桂芳在问这些问题时,罗东旭一脸倨傲。 刚才姜暮烟还没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向姜正良和范桂芳炫耀了一番自己的身家。 他还不到三十岁,就有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一辆三十万的宝马,银行卡上还有一百多万存款。 按照世俗的标准,这就是所谓的成功人士。 范桂芳听见林不易一无所有,彻底失去耐心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配不上我们家暮烟,我宣布你们现在分手了。” 林不易并不生气,微微一笑:“是你们家暮烟倒追我,要死要活地让我当她男朋友。” 范桂芳骂道:“死丫头,你脸皮这么厚?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暮烟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没错,我非他不嫁。” 姜正良直接上手,将林不易往门外推:“出去。” 姜暮烟紧紧拉着林不易的手:“爸,你要赶他,我就跟他一起走。” 姜正良气得七窍生烟。 姜暮烟要是走了,谁来跟罗东旭相亲? “叔叔阿姨,既然这位兄弟想蹭饭,就让他留下来吧!”罗东旭故作大方地开口。 从姜暮烟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挪开。 这么漂亮的女人,玩起来绝对过瘾。 他心想,将林不易留下来,只会衬托得自己更加优秀。 等会吹点牛逼抬高自己,再趁机羞辱一下这穷鬼。 一顿饭过后,相信姜暮烟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第72章 百味居厨师长 见罗东旭都开了口,姜正良这才作罢,同意让林不易留下来。 “算你小子今天有口福,估计你这一辈子,也没吃过四菜一汤。” 原本他们给姜暮烟留的位置,是挨着罗东旭坐,增加他们接触的机会。 现在姜暮烟让林不易挨着罗东旭,自己在另一边坐下。 罗东旭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对林不易嫉妒得发狂。 老子一定要让你下不来台。 一个穷骨头,凭什么拥有这种美若天仙的女朋友? “哥们儿,你在哪高就呀?”罗东旭装作随口问。 “我毕业以后还没找工作。”林不易淡淡地回答。 “那就是无业游民了?”罗东旭陡然拔高声音,像是找到了林不易的软肋。 连个工作都没有,也敢跟他抢女人。 多少有点认不清自我。 范桂芳一听林不易连个工作都没有,更加嫌弃了。 她就这么个宝贝闺女,指望嫁个有钱人,自己也跟着沾光。 嫁给一个穷鬼,岂不是要吃一辈子苦? “暮烟,你一定是被这小子花言巧语骗了,赶紧跟他一刀两断。” “我告诉你,东旭年轻有为,是百味居的厨师长。” “年薪好几十万,你跟了他以后会有享不完的福。” …… 范桂芳苦口婆心地劝起了女儿。 姜暮烟皱眉:“就是那个闹出食物中毒事件的百味居?” 罗东旭傲然道:“我们餐厅出了一点小问题,暂时停业整顿几天,不然我也没空来跟你相亲,你就没有高攀上我的机会了。” 林不易忍不住发笑:“不就一个厨子吗?还高攀?” 罗东旭勃然大怒:“小子,你给我说话注意点,我不叫厨子,叫烹饪大师。” 百味居是非常高端的私房菜餐馆。 身为厨师长,月薪的确有好几万。 不过在林不易面前,他这个逼实在装不起来。 坐在罗东旭身边的中年女人,是她的母亲,阴阳怪气地加入话题。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永远要吃饭,厨师就永远不会失业。” “你们这种学中医的,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拿什么跟当厨师的比?” “愿意嫁给我们东旭的女人,从街头能排到街尾,来相亲是给你们脸了。” …… 范桂芳连忙陪着笑:“是是是,我们家暮烟年轻不懂事,你们多包涵。” 罗东旭的父亲是个又秃又矮的男人,一脸得意道:“我们家东旭,还有一个了不得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们。” 姜正良忙问:“什么身份?” 罗父清了清嗓子:“东旭是韩国栋的徒孙。” 姜正良惊讶:“就是那个一碗蛋炒饭就能卖五千块的江城名厨?” 罗父骄傲地点头:“那不然还能是谁?” 姜正良和范桂芳闻言,不由又对罗东旭高看一眼。 毕竟韩国栋的大名,在江城餐饮界,那是如雷贯耳。 罗家带来的那群三姑六婆,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吹捧,帮罗东旭抬高身价。 “咱们家东旭,至少得到韩老师七成真传,以后必定也是鼎鼎大名的厨神。” “就你们家闺女这姿色,能攀上东旭这根高枝,是你们家祖坟冒了青烟。” “学中医的本来就不好找工作,以后你就在家伺候东旭,保证你吃穿不愁。” …… 他们说这些话,自动无视了姜暮烟的“男朋友”林不易。 一个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一个是一穷二白的无业游民,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听到这些吹捧,罗东旭十分受用,表情越发倨傲。 事实上,他这个韩国栋的徒孙,存在很大的水分。 他只是拜在韩国栋一位徒弟名下,学着炒了几年菜,总共就见过师爷三次,都是远远看着,连话都没说一句,更别提什么七成真传。 不过借着韩国栋的名头,来吹吹牛皮,倒是相当管用。 这会儿功夫,服务员已经上了不少菜。 罗父终于注意到林不易的存在,吆五喝六道:“年轻人这么没眼力见,还不快给长辈倒酒?” 林不易抄着手:“我又不是服务员。” 罗父吹胡子瞪眼:“你这种人,混吃等死,烂泥扶不上墙,难怪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罗母撇撇嘴:“我们东旭人脉关系很广,他要是一高兴,随便就能给你介绍份工作,每个月工资至少三千块,你还不知道表现一下?” 罗东旭一个后仰,靠在椅背上得意洋洋:“没错,灵药阁的萧空青,中医院的金柏仁,三医院的江为民,都来百味居吃过我做的菜。” 林不易眼神漠然:“工作我自己会找,不用你操心。” 罗父鄙夷道:“你们看吧,这种人注定就是要穷一辈子,越穷脾气越大,连马屁都不会拍,谁闲着没事提拔你?” 姜正良连忙拿起酒瓶:“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来给你们倒酒。” 姜暮烟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歉疚地看林不易一眼,原本只是想拉他来当挡箭牌,不料这些人说话这么难听,让他受了委屈。 林不易在桌下捏了捏她的小手,泰然自若。 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些见识短浅的小人,完全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我跟你们说,我儿子虽然年轻,但在外面特别有面子,好多大人物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罗母又开始吹嘘。 这时服务员打开包间门,带进来一位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瓶酒。 罗东旭定睛一看,赫然是江城市三医院的院长江为民。 他连忙起身相迎,满脸堆笑:“江院长,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还提到你,你还专门过来敬酒,太给面子了。” 江为民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林不易,躬身行礼:“林神医,真的是您?我刚才在门外看到您,还以为眼花了,我得敬您三杯酒,请千万赏脸。” 上次林不易在三医院施展太极还魂针,将唐如海的肝硬化治愈。 江为民亲眼所见,立即奉为华佗在世的神医。 他一直在琢磨这事,要是能把林不易请到三医院坐镇,无论是对医院的发展,还是他个人的事业,都大有好处。 今天在这鸿运大酒楼偶遇,简直是天赐良机,当然得过来巴结一番。 看到这一幕,罗东旭的笑容石化在脸上。 你这老头怎么回事? 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我堂堂百味居厨师长,你连正眼都不看,跑去跟个穷鬼点头哈腰的干嘛? 第73章 当众出丑 因为刘明辉的事,林不易对江为民并无太多好感。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主动过来敬酒,也得给点面子。 碰杯的时候,江为民的杯子压得很低。 “林神医,刘明辉那个王八犊子,已经被我赶出医院了。” “你现在还没找工作的话,我们三医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明面上你叫我院长,到了私底下,咱们可以兄弟相称。” …… 听到这些话,罗东旭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刚才他们还大言不惭,要给林不易介绍工作。 结果人家院长亲自过来敬酒,姿态还放这么低。 再看林不易,反倒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江院长,我们这是私人聚会,暂时不谈工作。”林不易放下酒杯。 “好好好,是我冒失了,打扰了。”江为民识趣地退下。 罗东旭很不甘心,上前追问:“江院长,你不认识我了吗?” 江为民皱眉:“你是谁?不认识。” 罗东旭尴尬道:“我是百味居的厨师长,你来吃过饭,咱们还合过影。” 江为民摆摆手:“每天巴结我的人那么多,我哪能每个人都记得?” 说完以后,径直离开包间。 罗东旭杵在原地,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刚刚才吹过牛皮,不料打脸来得这么快,这老头实在太不懂事了。 你去舔一个穷鬼干嘛? 被江为民这么一闹,在座众人不由对林不易高看一眼。 姜暮烟好奇地问:“不易,江院长为什么对你这么客气?” 林不易笑道:“只是一桩巧合,我在三医院给一位病人治好了病,他便想请我过去做医生。” 罗东旭像一下子抓住了把柄,赶紧道:“原来是这样,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罗父也说:“他自己都说了是巧合,又不是真有本事。” 罗母刻薄地接话:“他要真有本事,人家请他去三医院上班,他还能不去?就是怕露馅嘛!” 被他们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林不易误打误撞认识了江为民,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依然是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屌丝。 罗东旭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再度一屁股坐下来,下巴高高地扬起。 唯独姜暮烟,对治病的事依旧好奇,向林不易打听细节。 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一些专业的医药术语,其他人听不懂,也插不上话。 罗母见状,立刻冲罗东旭使个眼色:“东旭,你是烹饪大师,点评一下这桌菜呗!” 她故意将话题引到菜肴上,因为这是罗东旭的专业领域。 一个人在谈到自己擅长的事,就会表现得非常自信,无疑会增加魅力。 作为男生,也会是吸引女生的闪光点。 罗东旭会意,对着面前的菜肴,噼里啪啦一通贬损。 “这个糖醋排骨,糖和醋的比例有问题,火候也差了点。” “狮子头蒸的时间少了五分钟,导致口感不够绵软,相当失败。” “尤其是这道鸽子汤,连味道都没有,简直是拿白开水糊弄事。” …… 姜正良吃着菜道:“我以为这鸿运大酒楼就挺高端了,听东旭这么一说,原来存在这么多问题。” 罗东旭得意地说:“姜叔叔,你们这种低层次的人,没吃过什么美食,才会产生错误的认知,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范桂芳一推姜暮烟:“听到没有?以后多跟东旭接触,提高一下档次。” 姜暮烟板着脸:“妈,吃几道菜而已,怎么还吃出优越感了?” 罗东旭颐指气使道:“你这话就外行了,烹饪是一种优雅的艺术,不像你们学中医的,成天鼓捣一些草根树皮,不但治不了病,还把自己搞得一身臭烘烘的。” 姜暮烟生气地说:“谁说中医治不了病?那是你不懂。” 罗东旭一摊手,放声大笑:“事实明摆着,难道往身上扎几根针,就有什么不得了的作用?” 如今西医盛行,中医没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但并不意味着中医不行,只是没有得到后人很好的传承和发扬。 姜暮烟很想为中医辩护,可一时又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东西,只能干着急。 罗东旭放肆的大笑,在包间里回荡。 原本大家也跟着笑,但渐渐地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因为罗东旭的笑透着古怪,越笑越大声,根本停不下来,连喘气的空隙都没有。 一直笑到摔下椅子,满地打滚。 “东旭,你怎么了?”罗母心疼地大喊。 “哈哈哈哈……”罗东旭只能用笑声回应,表情却极度痛苦狰狞。 这时候人们才看清,在他的左手背上,扎着一根雪亮的银针。 坐在罗东旭左边的人,正是林不易。 “小子,是不是你搞的鬼?”罗父大怒地喝问。 林不易起身,从罗东旭手背上拔掉银针。 罗东旭的笑声戛然而止,大口地喘着粗气,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林不易淡定地用纸巾擦拭着银针:“现在你知道,往身上扎针,有什么不得了的作用了?” 姜暮烟捂着嘴笑:“活该,让你看不起中医。” 罗东旭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林不易大骂:“王八蛋,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 林不易眼中寒芒一闪:“再敢诋毁中医,信不信我多给你扎几针?” 罗东旭吓得脖子一缩。 刚才那种差点笑断气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试。 本来想羞辱林不易,不料却是自己当众出丑。 虽然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林不易毕竟是自家女儿带来的,姜正良和范桂芳夫妇,赶紧假笑着打圆场。 “大家别生气,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活跃一下气氛。” “我们家暮烟是学中医的,她脑子比较轴,听不得别人说中医不好。” “喝酒吃菜,我敬大家一个,把不开心的事忘掉。” …… 罗东旭一家,这才勉强将怒火压下去。 几轮酒过去,罗母心想这样下去不行,自己的儿子这么优秀,怎么能被一个小医生抢了风头? 她假装随口道:“东旭,你是韩老师的徒孙,最拿手的菜是什么?” 罗东旭一听,立刻又装腔作势:“说出来吓你们一跳,当然是我师爷的不传之秘,皇帝蛋炒饭。”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一般的蛋炒饭,当然不值一提,但韩国栋的蛋炒饭,堪称江城一绝。 凡是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传得神乎其神。 第74章 华而不实 事实上,韩国栋的蛋炒饭,前面从来没有“皇帝”二字。 罗东旭为了增强气势,才擅自加了这么个称呼,听起来顿时高大上了许多。 韩国栋的蛋炒饭虽然名气很大,但作为压箱底的绝技,他从不允许别人拍照或录视频。 所以虽然传得很玄乎,实际上没几个人真正见过。 罗东旭作为一个不入流的徒孙,当然也没见过,更别说什么真传。 他就是仗着大家都没见过,随便怎么吹牛,也不会被人揭穿。 “我告诉你们,我师爷的蛋炒饭,完全超出你们的想象。” “第三代弟子中,他只传给我一个人,我就是他的嫡传徒孙。” “光凭这碗蛋炒饭,我将来也能声名远扬,腰缠万贯。” …… 罗东旭越吹越起劲,引来一片啧啧赞叹之声。 范桂芳眼睛冒光:“暮烟,你看看东旭多有本事,你跟了他以后有享不完的福,赶紧跟你那个穷酸男朋友分手。” 姜正良也道:“就是说嘛,一个小医生能有什么前途?” 罗东旭扳回一城,得意地瞟一眼林不易。 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林不易喝了口茶,然后问:“厨子,你那蛋炒饭要哪些食材?” “你小子还真敢问,坐稳扶好,我怕吓着你。”罗东旭满眼嘲讽。 他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道:“澳洲进口的皇帝蟹和龙虾,扶桑国进口的和牛,欧洲进口的伊比利亚火腿,毛熊国进口的鱼子酱……” 这一口气,几乎将他所知道的世界顶级食材,数了个遍。 而且一再强调进口,连鸡蛋也要用扶桑国的,好像本国食材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看到在座众人全被唬住,罗东旭十分满意,越发趾高气扬。 他想当然地以为,师爷韩国栋的蛋炒饭名气那么大,当然用的全是高端食材,普通人见都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 然而,他完全想错了。 林不易淡淡地说:“不对吧?韩老师的蛋炒饭,根本不是这样。” 罗东旭翻个白眼:“你懂个屁,你难道还见过不成?” 林不易一笑:“没错,昨晚刚吃过。” 罗东旭仰天大笑:“你小子可真能吹牛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凭你也配?” 罗父也讥讽道:“你吹牛也得先做做功课,众所周知,韩老师三年前就金盆洗手了。” 范桂芳嫌弃道:“暮烟,你看你带的什么人来?连我们都跟着他丢脸。” 在众人的一片讥笑声中,姜暮烟感到很不自在。 虽然她不知道林不易为什么这么说,但她了解林不易的为人,绝对不会胡乱吹牛。 罗东旭眼神轻蔑:“小子,那你给咱们说说,我师爷的蛋炒饭是什么样?” 林不易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说:“只要一碗剩米饭,两个土鸡蛋,加上油、盐和葱花,再也没有其他食材。” 话音刚落,全场的哄笑再度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罗东旭笑得直拍手:“穷鬼就是穷鬼,连吹牛皮也这么没格局,你连点肉都不敢放?” 那群三姑六婆,一个个牙尖嘴利,极尽挖苦。 “这小子太搞笑了,吹牛不上税,居然脸都不红。” “那种蛋炒饭能卖五千块,你当有钱人都是傻子?” “你看他那穷酸样,这已经是他想象中最奢华的蛋炒饭了。” …… 林不易面不改色:“韩老师做菜,从来不追求高端食材,只是凭借高超的烹饪技巧,激发出食材最天然的本味。” 罗东旭直摇头:“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林不易针锋相对道:“你自称韩老师的徒孙,却与他的烹饪理念背道而驰,分明就是顶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 罗东旭闻言大怒,拍案而起。 “小子,你太猖狂了,敢跟我比一把吗?” 林不易云淡风轻:“比什么?” 罗东旭眼神怨毒:“我炒我的皇帝蛋炒饭,你炒你的穷鬼蛋炒饭,比一比谁的更好吃。” 姜暮烟立刻阻止:“不行,这不公平,你那全是高端食材,不易的就是普通蛋炒饭,这怎么能比?” 罗东旭怒道:“谁让他这么能吹?要是不敢比,就给我乖乖低头道歉。” 林不易伸手制止姜暮烟,从容道:“可以,比就比。” 他从小与邓守义相依为命,早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现在成为传承者,学习和领悟能力,更是比普通人强千万倍。 昨晚亲眼见过韩国栋炒饭,他有自信能模仿个九成,用来对付罗东旭这种夸夸其谈之徒,已经够用了。 罗东旭那些食材听起来高端,却华而不实。 最大的问题,是搭配到一起过于油腻,一般人最多吃两口,就会难以下咽。 何况在座这些人,基本都已酒足饭饱。 哪怕他们内心偏袒罗东旭,身体也会给出最诚实的回答。 罗东旭听见林不易答应,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小子,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既然要比总得有点赌注。” 林不易平静道:“什么赌注?说来听听。” “输的人不仅要认错道歉,还要在这桌子下面钻一圈,学三声狗叫。” “可以。” 林不易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下来,反正他又不会输。 但旁人看他的眼神,却跟看傻子一样。 “东旭是百味居的厨师长,这小子居然敢跟他比厨艺,真是没长脑子。” “人家又是皇帝蟹又是澳龙,他就凭两个土鸡蛋想赢?” “我看他是太想学狗叫了。” …… 双方差距太过悬殊,没有人相信林不易能赢,分明就是以卵击石。 姜暮烟拉着林不易的手,低声道:“不易,你太冲动了,等会下不来台怎么办?” 林不易给她一个自信的笑容:“下不来台的人,未必会是我。” 罗东旭在餐饮界多少有点人脉,跟鸿运大酒楼的厨师长是朋友。 他打个招呼,让后厨提供两口灶,再备好他所需的食材。 “小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向我低头道歉,我会考虑放你一马。”罗东旭挑衅地说。 “少啰嗦,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你学狗叫。”林不易寸步不让。 两人起身,向后厨走去。 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跟上去看热闹。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赌局。 第75章 太香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厨房,鸿运大酒楼的厨师们,都好奇地观望。 听说有人要比拼厨艺,就连不少服务员也挤在门口,想要看个热闹。 “谁这么大胆子,敢向罗大厨叫板?” “不知从哪冒出来个穷小子,年轻不懂事,自己找虐。”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 罗东旭毕竟是百味居的厨师长,在餐饮界闯下了一番名头。 所以舆论的方向,完全是一边倒。 罗东旭来到灶台前,看见墩子工提前为他备好的食材,满意地点了点头。 按照他之前的要求,一律选用进口食材。 就连大米和食用油,也不要国产的。 林不易瞄了一眼,不屑地摇摇头:“真是一条慕洋犬。” 罗东旭怒道:“你懂个屁,国产的垃圾货,怎么能跟国外的高端食材相提并论?” 林不易轻蔑地说:“外国人放个屁,你是不是都觉得是香的?” 罗东旭振振有词:“那当然,外国人吃的是好东西,放的屁当然也富有营养价值。” 这种跪久了站不起来的奴性思维,是根深蒂固的。 一时间,根本无法扭转。 他们天然地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而国产的什么都是垃圾。 实际上,这些年随着龙国的努力,很多看似高不可攀的食材,早就被拉下了神坛。 比如鱼子酱,早就被咱们打成了白菜价。 外国人吹得神乎其神的黑松露,在西南农村,更是拿来喂猪的菌子。 可是那些崇洋媚外的人,却依旧视而不见,一个劲地无脑吹。 罗东旭面前,摆满了虾仁、蟹肉、和牛粒、火腿丁等等高级食材。 相比之下,林不易这边就太寒酸了,只有一碗剩米饭,两个土鸡蛋。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有任何可比性。 在众人的嘲讽声中,姜暮烟暗暗为林不易捏了一把汗。 林不易保持镇定,仔细将昨晚韩国栋的操作过程回想了一遍,然后开始动手炒饭。 锅热倒油,打入鸡蛋,快速炒散。 当鸡蛋到达最蓬松滑嫩的口感临界点,下入隔夜米饭。 他的动作朴实无华,一板一眼。 再看另一边的罗东旭,动作就花里胡哨得多。 他故意炫技,一边颠勺,一边冲服务员小姑娘抛媚眼。 锅中的食材,不停翻转跳跃,还腾起熊熊的火焰。 一时间,周围响起热烈的喝彩声。 “不愧是韩老师的徒孙,这炒菜的手艺,至少十年功底。”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人家可是堂堂的厨师长。” “那小子连颠勺都不会,到底谁给他的勇气,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献丑?” …… 几乎在同一时间,二人关火,起锅装盘。 罗东旭的蛋炒饭,华丽得就像佛跳墙,满满的虾仁、蟹肉、牛肉粒、火腿丁,几乎已经看不到蛋花和米粒。 林不易的蛋炒饭,只有白色的米粒,黄色的蛋花,上面点缀着碧绿的葱花,被衬托得像一只丑小鸭。 “小子,别说我欺负你,咱们让外人来当评审。”罗东旭对自己的杰作有极端自信。 经过商议,他们一共找了三个人,是鸿运大酒楼的厨师长、大堂经理,和一名普通的女服务员。 厨师长与罗东旭是好友,他看也没看林不易的蛋炒饭一眼。 径直走向罗东旭的皇帝蛋炒饭,满满舀起一大勺,先装模作样地闻了闻香味,再一大口送入嘴里。 刚咀嚼两下,便迫不及待地竖起大拇指。 “香,实在是香!” 大堂经理也是一样,一早就打好了草稿,尝了一口便大肆吹捧起来。 “罗大厨的这碗炒饭,绝对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一碗。” “我相信就算韩老师来了,也不会再超过他,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将来江城第一名厨的交椅,非罗大厨莫属,我先提前恭喜了。” …… 这番彩虹屁,让罗东旭相当受用。 他傲慢地抄起手,下巴快要仰到天上去。 罗父瞥了一眼林不易那盘平平无奇的蛋炒饭,翻着白眼说:“我就算是饿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吃一口那种东西。” 最后上场的女服务员,见两位领导围在皇帝蛋炒饭前,自己挤不进去。 她只好拿着勺子,先来到林不易的蛋炒饭前。 舀起一勺,就发现了不凡之处。 这蛋炒饭的分布排列极有规律,大约四到六粒米,夹着一个蛋花。 尚未入口,就飘来米香、蛋香和葱香,融合在一起,浑然天成,相得益彰。 厨师长和大堂经理还在吹嘘,突然身边传来女服务员的尖叫。 “太香了,这碗蛋炒饭太好吃了!” 大堂经理吓了一跳,训斥道:“你鬼吼鬼叫什么?” 女服务员脸一红:“对不起经理,实在是这饭太好吃,我一时没忍住。” 大堂经理又好气又好笑:“没见过世面的穷骨头,这破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说着他拿起勺子,随手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咀嚼两下。 脸上的表情,先是明显地一僵,然后慢慢舒展,嘴角微微上扬。 一双眼睛,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怎么了?是不是难吃得想吐?”厨师长问道。 大堂经理没有回答,只是摇头,然后迅速又舀了一勺。 厨师长看得莫名其妙,只好也亲口尝了尝。 他的表情变化,与大堂经理如出一辙。 三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像三个饿死鬼一样,开始疯狂地争抢那盘蛋炒饭。 而那盘泛着油光的皇帝蛋炒饭,再也无人问津。 罗东旭傻了眼,出声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倒是说句话呀!” 三人依然闷头干饭,没人搭理他。 罗父实在忍不住,拿个勺子挤上去,抢了一勺出来喂进嘴里。 “哎呀,我的妈,真香!” 区区一勺,意犹未尽。 而那盘蛋炒饭,已经被三人分食得差不多了。 罗父直接扑上去,端起盘子就开始舔,将上面的米粒、葱花和油渍舔得精光,比洗过的还干净。 这么不顾形象的动作,引来众人侧目。 按照规则,女服务员还得品尝一下罗东旭的皇帝蛋炒饭。 她舀起一勺,没嚼两下就一口吐出来。 “呸!这么油腻,狗都不吃。” 厨师长和大堂经理虽然有心偏袒罗东旭,但他们的行动,已经给出了最真实的回答。 罗父犹豫了半晌,腆着脸来到林不易面前:“小兄弟,刚才多有得罪,我还没吃饱,能不能劳烦你再炒一盘?” 一听这话,全场哗然。 原本以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 这个反转,太戏剧性了。 第76章 愿赌服输 “怎么回事?罗大厨的蛋炒饭,被人说成狗都不吃。” “那小子的蛋炒饭,看上去普普通通,居然被抢了个精光。” “别人还可能是演的,但那是罗大厨的亲爹,都叛变投敌了。” …… 人们议论纷纷,对这个结果大感意外。 林不易现学现卖,炒的这碗蛋炒饭,当然跟韩国栋的无法相比。 他不能做到那样精准,每五粒米饭,夹一个蛋花。 但照样能甩罗东旭八条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罗东旭气急败坏地大喊。 堂堂百味居的厨师长,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之前的骄傲自尊,被碾了个稀碎。 罗父这才回过神来,自家儿子还在跟人打赌,只好讪讪地退到一边。 那个女服务员歉疚地说:“罗大厨,不好意思,我刚才话说得稍微重了点,你的蛋炒饭虽然不难吃,但跟人家的实在没法比。” 罗东旭不甘心,又看向鸿运大酒楼的厨师长。 两人毕竟是好友,希望能拉来同情票。 厨师长很为难地说:“东旭,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能昧着良心,他的蛋炒饭比你的好吃一百倍。” 大堂经理也道:“没错,他刷新了我对蛋炒饭的认知。” 三位评委,齐齐将票投给了林不易。 这一场赌局,大获全胜。 罗东旭如坠冰窟,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皇帝蛋炒饭,想破头也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哪。 林不易走上前,尝了尝罗东旭的饭,摇着头下评语。 “你搭配的食材太多,相互抢了味道,反而压住了米饭本来的香味。” “油脂过于丰富,第一口或许好吃,但第二第三口就会难以下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蛋炒饭要用隔夜饭炒啊!” 原来,罗东旭崇洋媚外,坚持要用进口大米。 可是后厨没有准备,只好临时给他煮了一锅。 新鲜出锅的大米,水分含量太多,并不适合做炒饭。 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没搞清楚,失败是注定的。 罗东旭整个人失魂落魄,依旧喃喃自语:“不可能,我怎么会输?我将来是江城第一名厨。” 姜暮烟见到林不易获胜,兴奋地大喊:“罗东旭,愿赌服输,你要向不易低头认错,还要去桌子下钻一圈,学三声狗叫。” 罗东旭这才猛然醒悟,羞得满面通红。 他刚才提出这么苛刻的赌注,只想狠狠羞辱林不易一番,根本没考虑过自己会输。 到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罗母站出来维护儿子:“不行,我们家东旭这种身份,怎么能向他道歉?” 罗父也迅速恢复立场:“就算你的蛋炒饭好吃一点,打赌也只是开个玩笑,那么当真干什么?” 那些三姑六婆,都开始拉偏架。 “原来这小子藏了一手,故意算计东旭,太阴险了。” “做人不能小人得志,应该大度一些,不要得理不饶人。” “明明就是闹着玩的,我们谁也没把打赌当真,我劝你做人留一线。” …… 看到这些人丑恶的嘴脸,林不易只是冷笑。 如果换成是自己落败,他们不知得咄咄逼人成什么样。 大度一些? 凭什么要大度一些? 林不易冲罗东旭勾勾手指:“道歉。” 罗东旭咬了咬牙,很不甘心地微微低头:“对不起。”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他没法耍赖。 不过道歉的语气,听不出半点诚恳。 林不易又道:“咱们回包间,欣赏你钻桌子学狗叫。” 罗东旭恨恨道:“我劝你适可而止,不要欺人太甚。” 林不易嗤笑:“规矩是你定的,要是我输了,你会适可而止吗?” 罗东旭一时语塞。 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要是林不易输了,他非但不会适可而止,还会变本加厉。 只是要他兑现赌约,这侮辱性实在太强,抹不开面子。 干脆脖子一梗,打算耍赖不认账。 “我早就知道你会耍赖,不过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林不易淡淡一笑,随即出手如电。 一枚银针,钉在了罗东旭腋下。 罗东旭感觉像被电了一下,然后开始瘙痒,面积不断扩大。 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从腋下钻出来,顺着皮肤爬向全身。 他忍不住伸手抓,拔掉那根银针,却无济于事,越抓越痒。 实在受不了,将上身的t恤撕烂,打着赤膊,将身体抓出道道血痕。 “好痒,王八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好难受,快救救我,我快要痒死了。” “爸妈,救命啊,我不想活了。” …… 罗东旭痒得满地打滚,用头撞墙。 再这么抓下去,他非得把自己的皮扒下来不可。 罗母惊慌失措地大喊:“东旭,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罗父厉声质问:“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还不快救他?” 林不易淡然道:“他兑现了赌约,我自然会救他。” 罗东旭再也受不了,连滚带爬地跑回包间,在餐桌下钻了几个来回。 然后再也顾不上形象,放声大叫:“汪汪汪!” 辱人者,人恒辱之,终究是自食其果。 林不易跟上来,在罗东旭头顶百会穴一拍。 他全身的瘙痒,瞬间消失无踪。 像条狗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全身被抓烂的皮肤,渗出斑斑血痕。 罗母心疼儿子,将罗东旭抱在怀里,指着林不易:“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我要报警抓你。” 林不易淡然道:“我只是让他兑现承诺,他要是不耍赖,也不用受这番罪。” 姜暮烟挺身而出:“没错,他们俩打赌时,我们这么多人都听见了,都可以作证。” 罗母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 没错,这一切都是罗东旭自作自受。 他如果不是处处针对林不易,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这时,一个年轻女服务员跑进来:“对不起,我们餐厅不允许带宠物,你们谁把狗带进来了?” 罗父气得鼻子一歪:“你眼瞎?我们什么时候带宠物了?” 服务员一本正经道:“不对,我明明听到了狗叫,听声音还是一条大狼狗。” 说着她掀起桌布,在桌子下面搜寻,又去各个角落找了一遍。 最后一脸懵逼地退出去,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罗东旭大口喘着气,脸颊涨得通红。 如果地上有一道缝,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不易已经算手下留情,可是罗东旭并无悔改之心,满脑子都盘算着报复。 只是他脑子还没转明白,要踩一个穷鬼,怎么就这么难? 第77章 偏要当狗 林不易刚才的种种表现,都似乎在告诉众人,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罗东旭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到头来只能是自取其辱。 姜正良脑子活泛,端着酒杯过来:“小林,你跟暮烟是怎么谈上的?” 他故意来套近乎,是想从林不易嘴里套话。 林不易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思,谎话张口就来。 “我家里穷,上学时天天啃馒头,暮烟就经常带我吃好吃的。” “她说她喜欢我,对我死缠烂打,还说非我不嫁。” “我不同意,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 听他一通胡吹,姜暮烟羞得面若桃花,却又不好揭穿。 姜正良和范桂芳对视一眼,说不出的失望。 还以为林不易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到头来还是个穷鬼。 自家这个死丫头,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莫非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长? 另一边,罗东旭借口上洗手间离开包间,罗父放心不下跟了上去。 “爸,这狗杂种太猖狂了,我要找人弄死他。”罗东旭狠狠一拳砸在洗手台上。 “没错,咱们罗家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罗父也非常愤慨。 “你还有脸说,刚才把人家盘子都舔光了。”罗东旭责备道。 “是爸不对,只怪那小子炒的饭真香。”罗父讪讪道。 罗东旭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拨通一个号码。 既然明面上斗不过,他就玩阴的。 作为百味居的厨师长,在黑道上多少也有些人脉。 “喂,孙哥,我在鸿运大酒楼遇到点事,你带几个兄弟过来一趟。” “就一个土包子,但那小子太邪门,会往人身上扎针。” “另外有个漂亮小妞,你顺便帮我绑回去,我今晚要霸王硬上弓。” …… 挂断电话,罗东旭嘴角浮现出阴恻恻的笑容。 今天晚上,他不但要揍得林不易满地找牙,还得把姜暮烟弄上床。 既然来跟他相亲了,那就是他的女人。 回到包间,罗母拉着儿子道:“东旭,你快想想办法,不能让那穷鬼这么嚣张。” 罗东旭低声道:“妈,你就放心吧,他蹦跶不了两下了。” 那群三姑六婆意识到林不易不好惹,总算是暂时消停了一阵。 不到十分钟,包间房门突然嘭地一声,被人粗暴地踢开。 七八名纹龙画虎的江湖混混,手里提着钢管,鱼贯而入。 来者不善,气势汹汹。 在场的女人们惊慌失措,吓得尖叫连连。 不用说,这便是罗东旭搬来的救兵。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身穿花衬衫的男人,胳膊上纹着一只凶神恶煞的鳄鱼。 不是别人,正是鳄鱼帮的堂主孙正发。 他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让整个包间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啊?鳄鱼帮?”姜正良吓得瑟瑟发抖。 “是谁招惹到这些煞星?可千万不要连累到我。”范桂芳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鳄鱼帮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千万不能招惹。 孙正发进门第一眼,先看到罗东旭,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罗东旭一努嘴,看向左手边。 孙正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清林不易的脸,顿时如遭雷击。 刚才的杀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弯着腰一溜小跑,扑通一声跪在林不易脚边:“林爷,对不起,小的不知道是你在这里,打扰了你用餐的兴致,实在罪该万死。” 当他看到林不易身边的姜暮烟,更是吓得牙齿打颤。 上次在月亮湾ktv,孙正发多喝了几杯马尿,上前调戏姜暮烟,闯下弥天大祸,差点给鳄鱼帮带来灭顶之灾。 他现在还在将功赎罪,不料又犯在这个煞星手里。 惶恐之下,嘭嘭嘭连磕了好几个头。 “孙堂主,你带这么多人进来干嘛?”林不易眼神一寒。 “我我我……”孙正发吓得体如筛糠,瞄了罗东旭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这种时候,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实情。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走错房间了。” 罗东旭看得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好歹是鳄鱼帮的堂主,平日里威风八面,神气十足。 让你来收拾一个穷鬼,你咋一进门就给人跪下了? 不过孙正发不说,他也不敢问。 林不易何等聪明,当然一看就明白,孙正发是罗东旭搬来的救兵。 他微微一笑:“孙堂主,你来得有点晚,错过了一场好戏。” 孙正发从背后做手势,命令小弟们全部退出去,陪着笑脸问:“林爷,什么好戏?” 林不易指着罗东旭:“这位罗大厨会口技,学狗叫简直惟妙惟肖,你想不想听?” 孙正发谨慎地说:“要是林爷想听,我就让他叫,叫一百声一千声,直到林爷满意为止。” 林不易脸上挂着笑容,没有说话。 算是默许了。 孙正发立刻面目狰狞朝罗东旭喝道:“听到没有?马上叫!” 罗东旭大窘:“还……还要叫?” 孙正发威胁道:“你要是敢不叫,我们鳄鱼帮让你全家死光光,全部剁了扔进江里喂鱼。” 罗东旭立刻吓得魂不附体。 他不知道林不易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孙正发为什么翻脸不认人。 但是他知道,鳄鱼帮做事心狠手辣,真的敢把他全家沉江喂鱼。 “汪汪汪……” 罗东旭再不甘心也只能屈从,再次学起了狗叫。 只要能保住小命,面子什么的都顾不上了。 这时,刚才那个女服务员去而复返:“哈哈哈,被我抓住了吧,还说没把狗带进来?” 结果当她听清狗叫声是从人的嘴里发出,连忙说声对不起,退了出去。 现在的人可真会玩,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当狗。 林不易哈哈大笑,牵起姜暮烟的手:“暮烟,咱们走。” 孙正发五体投地:“恭送林爷。” 而罗东旭没得到命令,不敢停下来,依旧汪汪地高叫着。 直到林不易走远,罗家那群三姑六婆才回过神来。 “我的天,这人到底什么来头,逼格太高了。” “我们刚才那么嘲讽他,他该不会报复吧?” “完了完了,都是罗东旭这王八蛋害了我们。” …… 罗东旭止住叫声,小心翼翼地问:“孙哥,他到底是谁?” 孙正发一巴掌扇过去:“你给我记住,他是你永远得罪不起的人。” 第78章 兴师问罪 星光璀璨,霓虹闪烁。 林不易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提前给司机发了消息。 一行人走出鸿运大酒楼,门口已经有一辆奔驰大g等候。 司机下车恭敬行礼:“林先生,晚上好。” 跟在后面的姜正良,看见这辆豪华的大奔驰,忍不住上前围着转了好几圈。 一边欣赏,一边赞叹。 这么硬派的越野,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车。 “小林,这车是你的?”姜正良满眼羡慕。 “没错。”林不易漠然道。 “那我刚才问你有没有三十万的车,你还说没有。”范桂芳扯着嗓子道。 “这的确不是三十万的车啊!”林不易无辜地一摊手。 司机向夫妇俩介绍,这是最顶配的奔驰大g。 裸车价就两百多万,加上各种费用,落地得三百万。 夫妇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张大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姜正良率先回过神来,又问道:“那你们回哪里?” 司机遥遥一指:“观云山的七里香都。” 姜正良震惊道:“七里香都?就是那个最便宜也要一千多万的别墅区?” 司机笑着摇头:“林先生的别墅可不止一千多万,而是八千多万。” 范桂芳吓得双膝一软。 她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数不清楚,八千万后面该有几个零。 可笑她刚才还高高在上,问林不易有没有三室一厅的房子。 人家是身家亿万的大富豪,却被他们当成穷鬼,奚落了半天。 回想起来,脸上火辣辣的。 “行了,别显摆了。”林不易制止司机,然后对姜暮烟说:“暮烟,那我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约。” 姜暮烟感激道:“嗯,不易,今晚谢谢你,路上慢一点。” 林不易点了点头,弯腰上车。 姜正良点头哈腰道:“女婿,一路顺风,有空来家里玩。” 范桂芳也回过神来,连忙道:“好女婿,妈妈之前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反正都是一家人。” 两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林不易没回答,吩咐司机开车。 夫妇俩满脸堆笑,不停地挥手:“好女婿慢走!” 姜暮烟皱眉:“爸妈,你们够了,人家走远了。” 姜正良和范桂芳收敛笑意,立刻板起脸训话。 “你个死丫头,女婿这么有实力,你怎么不早说?” “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他伺候好,早点娶你过门。” “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知会被多少女人惦记,你要牢牢抓住他的心。” …… 姜暮烟一时无语。 她可不敢告诉父母,林不易只是假扮她的男朋友,临时来救场。 不过她也满脑子问号。 上学那会儿,林不易还是个穷学生,才刚毕业不久,就发达成这样。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自己这个班花,未必配得上人家了。 林不易回到长乐宫,步入上百平米的客厅,顺势往沙发上一躺。 两分钟后,他坐起身,感觉有点空落落。 以往的时候,苏晚晴早就该穿着女仆装,过来给他揉肩捶腿了。 林不易拿出手机,拨通苏晚晴的电话。 响了很久,那头才传来熟悉的嗓音:“喂,主人,你回家了吗?” 林不易问道:“晚晴,你去哪儿了?” 苏晚晴犹豫片刻后才道:“是我弟弟,他把我妈从老家接来了,我害怕他们给你添麻烦,就安排他们住在山下的酒店。” 林不易立刻道:“哪家酒店?我来接你回家。” 他上次见过苏晚晴的弟弟苏志超,知道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 听苏晚晴的语气,她现在多半有麻烦。 电话那头,苏晚晴思量再三,才将酒店名字和房间号码,告诉给林不易。 刚挂断电话,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晚晴,你躲在厕所里跟谁打电话?我是你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苏晚晴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开门出来。 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满脸怒容。 她叫张春兰,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女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偏心偏得没边。 苏志超前两天在林不易身上没捞着便宜,还挨了一通揍。 他第二天便赶回老家,在老妈面前各种添油加醋,诋毁姐姐苏晚晴。 张春兰怒不可遏,于是亲自来到江城兴师问罪。 “妈,你在这住一晚,我明天送你去车站坐车回老家。”苏晚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苏晚晴,你自己住大别墅,让我住这么一个小房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张春兰厉声质问。 “妈,我说过了,那是我们老板的房子,不能让你住,再说这酒店房间两百多一晚,也不委屈你。”苏晚晴耐着性子解释。 “你弟弟说,你跟你老板上过床,你这么不要脸,身子都被人家骗了,让我住一下别墅都不行?”张春兰越说越气愤。 “你别听小弟胡说,我跟林先生清清白白。”苏晚晴狠狠瞪苏志超一眼。 “你别想骗我,马上给你老板打电话,让他给我拿一百万,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张春兰蛮横地一屁股坐在床上。 苏晚晴气苦,眼泪在眶里打转。 她太了解老妈的脾气,要想跟她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一旁的苏志超脸上还挂着彩,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老家的时候,母子二人就商量好,这次到江城来,无论如何要从林不易头上敲诈点钱出来。 对住几千万大别墅的富豪来说,一百万只是毛毛雨。 见苏晚晴不说话,张春兰又拿出教训的口吻。 “苏晚晴,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回报我?” “你每个月才给家里一千块,这点钱够谁花?我打两场麻将就没了。” “阿超将来还要娶媳妇,让你挣点钱回来,好像还委屈你了似的。” …… 听到这些话,苏晚晴心如刀割。 眼泪再也止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才刚毕业,工资又没多少,每个月还要还助学贷款。” “每个月往家里寄一千块,已经是我最大限度,能挤出来的钱。” “阿超好手好脚的,他要娶媳妇,让他自己去挣钱啊!” 张春兰勃然大怒,用力拍着床吼道:“阿超是我儿子,他那么娇贵的身子,你让他风吹日晒去挣钱,你怎么这么狠心?” 第79章 厚颜无耻 面对母亲的逼问,苏晚晴满腹心酸。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打从一出生,她就因为是女孩,和姐姐们被父母嫌弃,动辄非打即骂。 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她在家里跪了三天,依旧无法求得父母松口,不肯出一分钱学费。 后来她自立自强,每天辛勤工作,希望生活越来越好。 由于天生心地善良,她还不计前嫌,每月给父母打一千块钱回去。 可是在张春兰眼里,女儿始终是外人,连儿子一根汗毛也比不上。 看见苏晚晴哭得梨花带雨,张春兰非但没有心软,还变本加厉起来。 “你哭什么哭?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骂你两句了?” “是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给了你生命,你就该一辈子报恩。” “现在又没让你干什么,就让你给家里挣点小钱,你到底有什么好委屈的?” …… 苏志超直摇头,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 “三姐,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看把妈气成什么样了?” “咱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帮你那个老板说话。” “他反正那么有钱,拿一百万出来给我们花花,他又不会少块肉。” “你要是还没跟他睡,今晚就爬上他的床去,明天钱就能到手。” …… 这副无耻的嘴脸,令人作呕。 为了挣钱,不惜让亲姐姐出卖肉体。 苏晚晴紧紧攥着拳头:“你想花钱,凭什么让我给你挣?” 苏志超理直气壮道:“就凭我是咱们家唯一的儿子,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谁让你要投胎做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做女人也没什么不好,两腿一张就能挣钱。” 苏晚晴忍无可忍,一巴掌扇过去:“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下一秒,张春兰又一耳光,扇在苏晚晴脸上:“你发什么疯?敢打我的宝贝儿子。” 苏晚晴捂着脸:“妈,你怎么能这么偏心?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张春兰满面怒容,眼神凶狠。 “你弟弟说得对,女人反正有那么一遭,你跟谁睡不是睡?” “我把你养这么大,拿你赚点钱,难道不应该吗?” “你这么忤逆不孝,要遭天打雷劈!” 说着又扬起巴掌,狠狠朝苏晚晴脸上刮来。 这时,房门被人嘭的一脚踢开,一个人影闪身而入,将苏晚晴搂在怀里。 一个巴掌回去,将张春兰扇倒在床上。 苏晚晴仰起头,看清林不易的脸,顿时泪如泉涌:“林先生……” 林不易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一阵心疼。 哪有这么狠心的妈,对亲女儿下如此重手。 张春兰在苏志超的搀扶下爬起来,破口大骂:“你是哪家没拴好的牲口?居然敢打老娘!” 苏志超道:“妈,这就是我姐的老板,他们早就有一腿。” 张春兰恼怒道:“好啊,你睡了我闺女还敢打我,赔两百万来。” 林不易眼神一寒,迸射出凌厉的杀气。 如果不是看在苏晚晴的面子上,他能一巴掌直接送这死老太婆归西。 母子二人吓得一个激灵,倒退两步。 苏志超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打人还有理了?” 林不易轻声问:“晚晴,你怎么说?” 苏晚晴悲伤到极点,凄苦地说:“他们是我的亲妈和亲弟弟,我还能对他们怎样呢?” 林不易点点头:“那好,我带你回家。”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便过多参与。 既然苏晚晴这么说,他也就不再追究,打算放过这对母子。 不过母子俩没拿到钱,怎么可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站住!不留下两百万,休想带走我女儿。”张春兰壮着胆子,堵在门口。 她听到苏晚晴刚才的话,心里踏实了许多。 谅林不易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林不易强压怒火,看向苏晚晴,征询她的意见。 苏晚晴眼神绝望:“妈,我以后不会再回家,你们也别来找我了,就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张春兰一怔:“你想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林不易沉声道:“你这种妈,谁稀罕要?” 张春兰冷笑:“我把你养这么大,你一句话就能断绝关系?除非拿两百万来。” 苏晚晴问道:“你张口闭口都是钱,难道我只是你赚钱的工具,没有一丁点亲情吗?” “笑话,人活在世上,谁不需要钱?” “我生了你们三个赔钱货,还不能回收点成本?” “要是没钱,我拿什么给你弟弟娶媳妇?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 张春兰厚颜无耻,振振有词。 哪怕女儿要跟她断绝关系,也看不出有丝毫痛心和不舍。 唯一惦记的,就是能不能赚一笔钱。 苏志超上前颐指气使:“王八蛋,要是不给钱,就放开我姐。” 林不易飞起一脚,将他踹到墙角。 苏志超后背撞在墙上,一时气血翻涌,感觉肋骨都快断了,痛得龇牙咧嘴。 他恶狠狠地大吼:“苏晚晴,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苏晚晴茫然道:“你想干什么?” 苏志超一抹嘴角流下的鲜血,露出阴恻恻的笑:“还记得吗?我说过我要加入鳄鱼帮,其实我已经把你卖给冯帮主了。” 苏晚晴芳心巨震:“你说什么?” 苏志超仰天大笑,面目狰狞。 原来,他为人好吃懒做,一心想要混黑道,于是辗转找了许多关系,搭上了鳄鱼帮的线。 他这种小瘪三,当然没资格见到帮主冯勇强。 不过为了达成目的,他拿出苏晚晴的照片,说是可以出卖亲姐姐。 苏晚晴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照片被层层上交,最后到了冯勇强手里。 冯勇强一看惊为天人,色心大动,于是亲自召见了苏志超。 苏志超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让他加入鳄鱼帮,再打发他父母五十万,保证把苏晚晴送到冯勇强的床上。 他回家跟老妈一商量,觉得把苏晚晴卖给冯勇强之前,还能再敲诈林不易一笔。 到时候他们拿着钱逍遥快活,矛盾则转移到冯勇强和林不易身上,让他们为了女人争得头破血流。 苏志超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能想出这么绝妙的计划。 现在阴谋败露,他也不装了。 拿出电话,自信地拨通冯勇强的号码,至少还能赚五十万。 这波也不算亏。 第80章 咎由自取 苏志超拨通冯勇强的电话,肆无忌惮地大喊。 “冯帮主,你只要拿五十万,今晚就能把我姐带回去。” “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腻了就赏给手下的兄弟,大家一起开心。” “最后还可以让她去夜店陪酒接客,迟早帮你把钱赚回来,是不是很划算?” …… 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 这么无耻下流的话,竟然会从亲弟弟口中说出来。 这一刻,他已经不是人,是畜生。 电话那头,冯勇强顿时来了精神:“五十万没问题,你姐在哪?” 他看过苏晚晴的照片,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只用花区区五十万就能拿下,玩过以后还能用来赚钱,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苏志超强调:“你说话算话,要让我加入鳄鱼帮。” 冯勇强色令智昏,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我让你当个小头目。” 苏志超癫狂地大笑,说出酒店房间号。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重重一耳光。 林不易抢过电话,用冰冷的嗓音道:“冯勇强,我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滚到我面前跪下,否则江城不会再有鳄鱼帮。” 冯勇强打个寒颤:“你是林爷?” 林不易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冯勇强愣神了一秒,迅速蹦起来,撒丫子往外跑,招呼小弟马上开车。 顾不上违章不违章,见红灯就闯。 他不会听错,那是林不易的声音。 在整个江城,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人,没有几个。 如果稍慢一点,鳄鱼帮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酒店房间里,苏志超缩在角落,眼神怨毒:“你他妈吓唬谁呢?冯帮主一来,把你剁碎了喂狗。” 林不易攥着拳:“你是我见过最能作死的人,但我不会亲自杀你,会脏了我的手。” 就冲苏志超刚才那番话,让他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但当着苏晚晴的面,林不易不会动手。 这是苏晚晴的亲弟弟,即使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但看到他横死当场,也会是一段悲惨的记忆,将来容易做噩梦。 脏苦累的活,还是交给冯勇强来。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危险一步步靠近,张春兰这个蠢女人,还恍然未觉。 她指着苏晚晴大骂:“你个贱货,勾搭外人,欺负我们娘俩,你看他把阿超打成什么样了?” 苏晚晴哭够了,眼神渐渐变得冷漠:“从今天起,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张春兰歇斯底里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我还没拿到钱呢!” 苏晚晴靠在林不易肩头,突然觉得放松和释然。 也许从这一刻,她才真正获得新生。 冯勇强只用了八分钟,就匆匆赶到酒店,一出电梯门,在走廊上快速奔跑,看到房间门口的林不易,来了一个流畅的滑跪。 他来不及擦汗,喘着粗气道:“林爷,还好赶上了,有什么吩咐?” 林不易指着角落里的苏志超:“你认识他吗?” 冯勇强不敢隐瞒,点头道:“一个烂仔,见过一次。” 苏志超见到冯勇强,还以为救星来了。 他连滚带爬冲过来,大声呼救。 “冯帮主,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这就是我姐,是不是很正点?今晚她就归你了。” “你得帮忙把这小子解决掉,他活腻歪了,敢跟你抢女人。” …… 冯勇强一个巴掌甩过去:“你给老子住口!” 苏志超惨叫一声,捂着脸委屈道:“冯帮主,你打我干什么?你别跪着了,倒是起来盘他啊!” 冯勇强又是一巴掌:“老子盘你奶奶个腿!” 他现在就恨不得把这不开眼的东西,剁碎了喂狗。 名动江城的鳄鱼帮,差点被这么一个小瘪三,害得一夜覆亡。 林不易搂着苏晚晴的纤腰,居高临下道:“冯勇强,这是我的女人。” 冯勇强吓得体如筛糠,连忙自扇耳光:“林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被这个狗杂种害的。” 林不易的女人,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惦记。 每扇一个巴掌在脸上,他对苏志超的恨意,就多一分。 林不易指着苏志超问:“这种连亲姐姐都拿来卖钱的人,你说该怎么处理?” 冯勇强咬着牙回答:“五马分尸,沉江喂鱼!” 他朝跟来的小弟一招手,立即有两人上前,一把将苏志超反剪双手拎起来。 像拎一只可怜的小鸡仔。 苏志超终于感到害怕,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不易正色道:“我是真正关心爱护你姐姐的人。” 张春兰像个疯婆子一样扑上来:“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他身体这么娇贵,你们会弄疼他的。” 可她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怎么会是两个彪形大汉的对手。 其中一个小弟随手一推,就将她推倒在走廊上。 张春兰趴在地上撒泼:“苏晚晴,你这个天打雷劈的贱女人,连自己亲弟弟都下得去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苏晚晴冷漠地说:“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她突然发现,被母亲骂得这么难听,自己却一点也不难过。 原来不再有期待,就不会有伤心。 冯勇强小心翼翼地请示:“林爷,这满口喷粪的老太婆,要怎么处理?” 林不易模棱两可地回答:“别问我,你自己脑袋长着干什么的?” 冯勇强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话。 林不易伸手,一把将苏晚晴抱起来。 “晚晴,我带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苏晚晴勾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闭上双眼。 这一刻,林不易是她在全世界唯一的依靠。 待电梯门合上,冯勇强才敢站起来。 他恶狠狠地吩咐小弟:“把这两个人,给我带到江边去,他想要五十万,我随后烧给他。” 苏志超吓得肝胆俱裂,屎尿齐流。 “冯帮主,求求你放过我,我还不想死啊!” “林不易到底是谁?你怕他干什么?你怎么不敢跟他干一架?” “我姐还是清白身子,你难道不想玩了吗?” …… 又有两个小弟上前,将张春兰拖上。 她嘴里不停地呐喊:“你们轻一点,我的宝贝儿子细皮嫩肉的,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打他。” 冯勇强冷笑:“那我帮你把他这二十年欠的打,今晚一齐补上。” 第81章 死不瞑目 夜幕之下,冯勇强带人将苏志超母子拖到江边。 江风凛凛,吹得人脚底生寒。 一路拖来,苏志超早已吓得拉了一裤裆,臭气熏天。 张春兰则像个疯婆子,不停地呼号。 “帮主,这小子怎么处理?”小弟请示道。 “他敢惹林爷,差点害死我们,先把他两条狗腿打断。”冯勇强恶狠狠地说。 小弟领命,抄起小孩胳膊粗的钢管,对准苏志超的双腿。 两记闷棍,狠狠砸下。 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在空旷的江边传出老远。 “啊——” 苏志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滑落。 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不住颤抖。 看到这一幕,张春兰悲痛欲绝,不住呼喊。 “儿子,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样了?” “你们为什么要打他?他只是想赚点钱,他做错了什么?” “都是苏晚晴那个贱女人,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亲弟弟也要残害。” …… 事到如今,她依然没有任何悔悟。 苏志超落到今天的下场,跟她的溺爱和纵容脱不了关系。 可她依然将所有的过错,推到苏晚晴头上。 她对苏晚晴恨之入骨,明明都傍上富豪了,却连一百万小钱都舍不得给他们花。 这样的女儿,良心被狗吃了。 江风越来越冷。 冯勇强一个眼神,小弟们会意,抄起钢管,像雨点一般落在苏志超身上。 苏志超犹如一条断脊之犬,不住挣扎求饶。 哀嚎之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无力的呻吟。 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帮主,再打就真出人命了。”小弟小心翼翼地说。 冯勇强这才让人住手,气也算是消解了大半。 他刚才那些五马分尸、沉江喂鱼的话,也只是过过嘴瘾,没必要真背上一条人命。 刚才在酒店里,林不易让冯勇强看着办。 他能坐上鳄鱼帮的帮主,当然不是没脑子的人。 杀了人性质就不同,就算上下打点,最少得让一个小弟顶罪,进局子里蹲几年。 为苏志超这种小人,犯不着搭进去一个兄弟。 “那这个死老太婆怎么办?”小弟又请示道。 “一个没见识的农村女人,还能怎么办?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有底线的。”冯勇强招呼小弟们收工,回去喝酒了。 一行人扬长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空旷的江边,留下被打断腿的苏志超,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样了?”张春兰爬过去一把抱起苏志超。 “妈,都怪苏晚晴那个贱女人,我要找她报仇。”苏志超眼神怨毒。 “好好好,等你养好伤,妈就带你找她算账。”张春兰不分是非地说。 突然,两道人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就像两个鬼魅,无声无息。 “师父,我打听过了,这两个人去过长乐宫,是那小子身边一个女人的家人。”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说。 不过他的山羊胡子被火烧过,像狗啃的一样,十分滑稽。 被他称作师父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两条眉毛泛着白色,似乎是修炼某种邪功所致。 “小子,你去过长乐宫,给我画一份地形图。”白眉毛俯身对苏志超说。 “你是谁?老子凭什么给你画?拿一百万来!”苏志超即使趴在地上像条狗,依旧牙尖嘴利。 从小父母就把他宠上天,姐姐们对他各种迁就忍让。 他就不信了,一出社会凭什么谁都敢欺负他? “我再说一次,画出长乐宫的地形图。”白眉毛语调冰冷。 “我也再说一次,拿一百万来。”苏志超口气依旧强硬。 白眉毛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把匕首。 锋利的刀刃,轻易划破苏志超的喉咙。 喷涌的鲜血,溅了张春兰一脸一身。 “啊!我的宝贝儿子!” 任凭张春兰怎么呼喊,苏志超也再也无法回答。 一双眼珠子,死死地盯着白眉毛。 他到死都不明白,外面世界的人,为什么不肯让着他。 “师父,你杀了他干嘛?”山羊胡略感惊讶。 “这小子太讨厌了,我一时没忍住,再说人质有一个就够,你把那老娘们儿扛回去。”白眉毛吩咐道。 山羊胡上去一个手刀,将哭哭啼啼的张春兰打晕,扛在了肩上。 师徒俩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苏志超的尸体,孤零零躺在江边,死不瞑目。 长乐宫里,林不易抱着苏晚晴,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伸手为她脱掉鞋子,露出一双晶莹润泽的玉足。 苏晚晴情绪低落,一动不动。 林不易摸了摸她的额头,怜爱地说:“晚晴,别伤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苏晚晴突然起身,一把将他紧紧抱住:“主人,不要走,我好难过。” 林不易搂着她娇软的躯体,嗅着她发端的清香,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晚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咱们就是家人。”林不易在苏晚晴耳畔道。 “主人,谢谢你,幸好还有你,不然我就不想活了。”苏晚晴带着微微的哭腔。 “好了,早点睡吧!”林不易打算起身。 苏晚晴突然捧起他的脸,将柔软湿润的红唇,印在他的嘴上。 停留了大约三秒钟,才红着脸分开。 “晚晴,你干什么?”林不易心驰神荡。 “主人,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只好用这种方式。” “从今天起,我就没有家了,以后需要靠你收留。” “我出身低微,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能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就好。” …… 苏晚晴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林不易非常心疼,轻轻为她擦掉眼泪。 “傻丫头,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一点也不比你高贵,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一辈子都行。” 苏晚晴眼神感激,用力地点点头。 林不易极力克制住邪念,起身离开房间,带上房门,深吸了一口气。 他怕自己留下来,会一时冲动,趁人之危。 苏晚晴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心扑通扑通直跳,脸颊一片通红。 她心里想,刚才要是林不易更进一步,自己多半不会拒绝。 最多假装矜持一下,就会予取予求。 唉,好羞耻呀! 第82章 凤凰山庄 次日,林不易比平常起得早了一些。 今天就是那个洪大师的品鉴会,他与萧诗雅早就提前约好,要一同赴会。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苏晚晴穿着女仆装,正在用微波炉热牛奶。 看到林不易,她脸颊微微泛红:“主人,早。” 想起昨夜的吻,小鹿乱撞。 林不易知道她脸皮薄,没有拿话逗她,让她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随便东拉西扯几句,尽量让她忘记昨夜的不快。 吃过饭,林不易便开车出门了。 品鉴会举办的地点,叫做凤凰山庄,是一个豪华的私人会所,出入之人非富即贵。 林不易刚下车,便看见一辆蓝色的保时捷车头,倚着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萧诗雅穿衣很有品味,白色吊带衫搭配灰色短裙。 将本就苗条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婀娜多姿。 尤其是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来这么晚,人家等你半天了。”萧诗雅自然地挽上林不易的胳膊撒娇。 “乖重孙女,想太爷爷了吗?”林不易打趣。 “你再敢提这茬,我撕烂你的嘴。”萧诗雅狠狠剜他一眼。 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非要拜这家伙为师。 搞得他得意忘形,动不动就拿辈分来占便宜。 二人一路打闹,举止亲昵,来到山庄门口。 立刻有一名身穿制服的门卫笑脸相迎:“先生小姐,请出示邀请函。” 林不易拿出从毕云涛那抢来的邀请函,随手递过去。 门卫验证了一下真伪,正要放行之际,斜刺里却传来一个嚣张跋扈的嗓音。 “慢着!今天这么高端的聚会,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 林不易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周文豪。 上次在古意斋,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他当时表现得非常低调,几乎没有开口说话,没想到还是被这位大少爷盯上了。 原来,周文豪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去大发雷霆,立刻派人调查。 最后才得知,是林不易给卫羽柔出的主意。 用直播烧假画的手段,挽回了损失。 更可气的是,这个毫无背景、一穷二白的林不易,居然是卫羽柔的男朋友。 要知道,卫羽柔是名动江城的绝色美女,让多少豪门公子惦记着。 最后大家都没捞着,却被这么个穷光蛋吃进了嘴里。 想想就让人火大。 那门卫一见周文豪,立刻点头哈腰:“周大少,有失远迎。” 周文豪傲慢道:“你瞎了狗眼?让人用一张假的邀请函就能混进去,我们这么多人的安全怎么保证?” 门卫又看了看林不易的邀请函,委屈巴巴地说:“我查验过了,这是真的。” 周文豪武断地说:“不可能,今天来参加品鉴会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认识他是谁吗?” 门卫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 转念一想,周文豪这话也有道理。 林不易的确是个生面孔,之前从没来过。 他身边的萧诗雅,倒是有些名气,但灵药阁萧家向来不爱浮华交际,所以跟这些豪门走动较少。 周文豪拨动着手上的祖母绿扳指,对林不易一通评头论足。 “你看看他这身衣服,虽然算不上地摊货,但也值不了几个钱。” “就算放他进去了,他也是蹭吃蹭喝,能买得起一件东西吗?” “这种穷鬼呼吸过的空气,我都觉得脏。” …… 那邀请函本来属于毕云涛,不过上面没写名字。 林不易有恃无恐,表情泰然。 门卫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也不敢擅自得罪,只好通过对讲机向上禀报。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留着一把像是被狗啃过的山羊胡。 门卫向周文豪介绍:“周大少,这是洪大师的大弟子万飞龙先生。” 周文豪假模假样道:“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万飞龙也一脸假笑,随便客套了两句。 不过当他目光一转,看清一侧的林不易,吓得差点弹起来。 “是你?” 林不易淡淡一笑:“还真是冤家路窄。” 两天前,在碧水寺下的小河边,两人为了争夺玉葫芦斗过法。 林不易一招炎魂波,差点把万飞龙变成烤乳猪。 连标志性的山羊胡,都被烧短了一大截,黑黄黑黄的,难看至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万飞龙咬牙切齿道:“我没去找你报仇,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到底想干什么?” 林不易指着门卫手里的邀请函:“当然是来参加你师父的品鉴会。” 万飞龙一挥手:“不可能,每张邀请函都是我亲手发的,根本没有你。” 周文豪一听大笑道:“听到没有?我就说这小子是来招摇撞骗。” 上次在碧水寺交手,万飞龙潜水逃走。 回来以后,便将玉葫芦的事,汇报给了师父洪大师。 洪大师修的是邪门道法,也需要法器来提升修为,对玉葫芦志在必得。 不过他听万飞龙描述,林不易是术法大师,不敢贸然动手。 于是昨晚师徒俩去到江边,一刀宰了苏志超,并挟持张春兰为人质。 只是时间紧急,他们功课没做到位,以为拿苏晚晴的母亲,就能要挟到林不易。 今天这场品鉴会,则是提前半个月就定好的。 主要打着洪大师的名头,邀请江城的豪门巨富,出售一些所谓开过光的宝贝,实际上就是割富人的韭菜。 毕竟修炼这事,需要法器和灵药,实际上还是挺烧钱的。 万飞龙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去找林不易,人家先自己送上门。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冲黑曜石来。 以林不易的本事,要是放进品鉴会,不知道会搞出多大的破坏。 当下,万飞龙和周文豪站在一边:“对不起,我们这是高端私人聚会,你不能进去。” 林不易面色一沉:“有邀请函也不让进?” 万飞龙冷冷一笑:“最终解释权,在我手上,你这张邀请函作废。” 说完便将邀请函几下撕碎,往空中一抛。 纷纷扬扬,像下了一场雪。 周文豪嚣张地大笑:“要是这种穷鬼都能参加品鉴会,我就不参加了,平白无故降低档次。” 萧诗雅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用武力硬闯。 林不易面无表情,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思索对策。 身后突然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敢把林先生拦在门外,那老夫也不参加了。” 第83章 最终解释权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唐家上一任家主唐如海,手里拄着拐杖,带着几名随从,缓步走来。 过去二三十年,这位老爷子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跺一跺脚,整个江城都得抖三抖。 只是因为患病,才提前隐退,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儿子唐云帆。 现在老爷子余威犹在,是唐家名副其实的“太上皇”。 门口的人见到唐如海,都惊奇地议论。 “唐老先生都来了,今天这个品鉴会,档次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听说老爷子卧床两年,已经很久没露面,今天居然有幸在这见到。” “你看他这精气神,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我看之前生病的事是谣言。” …… 万飞龙见到唐如海,立刻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迎上去:“唐老先生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这蓬荜生辉,我师父一早就交代,您是今天的第一贵客。” 唐如海怒容满面:“是你要赶走林先生?” 万飞龙脸上肌肉一抽:“唐老,你管这骗子叫林……林先生?” 唐如海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杵:“住口,再敢对林先生不敬,我让你们这狗屁品鉴会办不成。” 他说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唐家在江城的势力,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只要唐如海一句话,在场绝大多数客人,看在唐家的面子上,也不敢再进门。 何况这座凤凰山庄,说起来都是唐家的产业。 见唐如海发怒,万飞龙和周文豪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林先生,别来无恙。”唐如海朝林不易鞠躬行礼。 “唐老,这些日子身体可好?”林不易伸手扶住。 “多谢林先生救命之恩,老朽的身体已然无碍。”唐如海的态度恭敬谦卑至极。 这么随意寒暄的几句话,听在旁人耳中,却宛如惊雷。 原本大家都以为,林不易是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 见唐如海都躬身下拜,纷纷刮目相看。 “这年轻人到底是谁?身份好像不一般啊!” “废话,能让唐老这么恭敬,整个江城找不出第二个。” “难道是省城来的富家大少?不对,至少应该是京城来的。” …… 人们纷纷猜测,莫衷一是。 唐如海看向万飞龙,又换上一副严厉的口吻:“你是不是要赶走林先生?那我跟他一起走。” 万飞龙惶恐道:“不不不,唐老,刚才是一场误会。” 说话的时候,他汗水都快流下来了。 要知道,他师父洪大师早就吩咐过,唐如海是今天最尊贵的客人。 只要把老爷子伺候好了,就能攀附上唐家这根高枝。 唐家最不缺的就是钱,随便卖点开光的物件,就够他们师徒逍遥许久。 这事万万马虎不得。 唐如海向林不易比个手势:“林先生,请。” 林不易摇头:“不行不行,你们这是高端的私人聚会,我没有资格进去。” 万飞龙哀求道:“林先生,不,林大爷,是我刚才狗眼看人低,快请进吧!” 林不易依旧不为所动:“我没有邀请函。” 万飞龙慌忙道:“最终解释权,在我手上,没有邀请函也能进。” 林不易指着满地雪花般的碎片:“不行,我做人一向有原则,没有邀请函坚决不进去,你把它捡起来给我粘上。” 万飞龙望着满地碎屑,哭丧着脸:“这还怎么粘?” 林不易一拉萧诗雅的手:“不粘算了,咱们回去。” “慢慢慢!”万飞龙连忙叫道:“我粘,我粘!” 说着他便趴在地上,高高撅起屁股,将邀请函的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拼凑对接。 那些门卫还算懂事,怕唐如海站久了会累,连忙搬来一张太师椅。 一旁的周文豪,像根电线杆子杵在原地,表情尴尬不已。 他原本以为,林不易不过是卫羽柔养的小白脸,可以轻轻松松一脚踩死。 不料人家搭上了唐家这条线,情况就复杂了。 周家虽然在江城有点势力,但跟唐家这种庞然大物相比,还是差着段位。 别说他一个小辈,就算他爹来了,见到唐如海也得点头哈腰,摇尾乞怜。 “唐老,你怎么有兴致来这里?”林不易随口闲聊。 “我在家闷得慌,出来走走,听说今天有不少好东西展览。”唐如海笑眯眯地回答。 “我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林不易摇了摇头。 他了解过今天的品鉴会,根本就是洪大师的骗局。 展出的东西,算不得古董宝贝,只是打着开过光的幌子,骗人钱财罢了。 那块黑曜石,也只对修炼者有用,到了普通人手里,就是一块破石头。 唐如海拿出邀请函,指着最后面的一尊玉佛道:“我听说这是好东西,经过洪大师三年苦心雕琢,汇聚了天地灵气,请回家里可以延年益寿,福佑子孙。” 林不易看过这尊玉佛的照片,后面的简介是各种虚头巴脑的吹捧。 单从玉石本身的质地来说,最多值二三十万。 可是他们标注的价格,高达两千万。 很多有钱人就是信这东西,只要一说开过光,能保佑平安,招财进宝,就舍得掏钱。 林不易当下并未揭穿,还是得进去以后再做打算。 万飞龙那边,终于将邀请函歪歪扭扭地拼贴在了一起。 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林先生,快里边请吧!” 林不易这才扶起唐如海:“唐老,那咱们就给洪大师点面子。” 万飞龙见状,这才长吁一口气。 要是唐老爷子不进门,他可没法向师父交代。 周文豪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戏,觉得索然无味,迈步向门内走去。 林不易忽然回首:“周大少,我记得刚才你说过,这品鉴会我要是参加,你就不参加了。” 周文豪一愣:“我……我说过这句话吗?” 萧诗雅插话道:“你说过,你还说穷鬼呼吸过的空气,你都觉得脏。” 唐如海疑惑道:“林先生,这小子敢骂你是穷鬼?” 林不易点了点头:“跟他们周家比,我的确很穷。” 唐如海啐了一口:“他们周家算什么东西?穷得跟街头要饭的一样,那点资产也能叫钱?” 周文豪顿时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 人家没说错,跟唐家一比,周家的确跟叫花子没区别。 第84章 百年何首乌 看着林不易和唐如海步入大门,周文豪恨得牙痒痒。 他很想一气之下,转身离开。 不过来之前,老爹下了死命令,让他无论如何要买下那尊玉佛。 还说有了洪大师开光的玉佛,他们周家的生意,一定能更上一层楼,甚至能直接将卫家干趴下。 踌躇半晌,周文豪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 跟财富相比,面子不算什么。 刚才的话,就当放屁了。 一行人步入上千平米的展厅,放眼望去颇具气势。 玻璃橱窗里,陈列着许多瓷器、玉器、药材。 按照万飞龙的说法,这些都是经过洪大师开光的宝贝,请回家以后能镇宅驱邪。 价格自然也非常昂贵,动不动就上百万。 如果同时有两位以上客人看中同一件展品,就相互竞价,价高者得。 林不易心中冷笑,这位洪大师打得一手好算盘。 照这种敛财方式,一天收入至少上亿,比抢银行来得还快。 “唐老先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迎出来,穿着一身皂袍,手里盘着一串佛珠。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两条白眉。 万飞龙连忙介绍:“唐老,这位就是我师父。” 唐如海一拱手:“洪大师,久仰。” 洪大师微笑着说:“唐老能赏脸,是看得起洪某人,你要是看上了哪件宝贝,我让徒弟给你打九折。” 唐如海直言道:“我们唐家不缺古董,不过我对你那尊玉佛,还挺感兴趣。” 洪大师一抖皂袍,得意地说:“这尊玉佛是我三年的心血,作为今天压轴登场的宝贝,一个小时以后才会展出,你们先参观一下别的,有喜欢的可以直接下单。” 唐如海点了点头,又寒暄几句,便开始参观。 既来之,则安之。 林不易和萧诗雅挽着手,也跟在后面,东瞧瞧西看看。 待他们走远,万飞龙凑在洪大师耳畔,对林不易指指点点。 洪大师笑容渐渐凝固,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刚才他还以为,林不易是唐如海的随从。 现在才得知,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就是抢走玉葫芦的术法大师。 果然人不可貌相。 “师父,那小子一定是冲着黑曜石来的,不过因为唐老的关系,我们暂时不好动手。”万飞龙投鼠忌器。 “暂时卖给他也无妨,反正他活不过今天了。”洪大师嘴角扬起一抹阴笑。 他很有自信,凭自己的实力,要斩杀林不易,可谓手拿把掐。 何况还有张春兰作为人质。 品鉴会继续按照流程进行,先把钱骗进兜里再说。 唐如海冲着玉佛而来,一般的展品自然难入法眼。 他回身对林不易道:“林先生,你要看上了什么跟我说,我买下来送给你。” 林不易摆摆手:“不用唐老破费,我只是随便逛逛。” 唐如海诚恳道:“林先生不用客气,千八百万的礼物,我还是送得起的。” 林不易只得笑着回应:“那我看看再说吧!” 时间还早,他没有直奔黑曜石而去,先四下逛逛。 毕竟对普通人来说,那跟一块鹅卵石没区别。 在一众展品中,显得平平无奇。 唐如海见人家一对小年轻走在一起,自己这个老头子跟着不合适,便带着随从去了另一个方向。 走着走着,萧诗雅的目光,落在一株何首乌上。 她出身医药世家,对药材的兴趣,自然远远大于瓷器和玉器。 林不易跟上去:“诗雅,职业病犯了,相中宝贝了?” 萧诗雅白他一眼:“以你的水平,不会看不出这是什么玩意儿吧?” 林不易目光一扫,淡淡一笑。 这不过是最普通的人工培育何首乌,市场价几十块一斤。 而下面标注的价格,赫然是八十万。 这位洪大师,心够黑的。 一名工作人员见二人驻足观望,还以为生意来了,连忙上前热情推销:“二位,这是百年以上的野生何首乌,又经过洪大师灵力滋养,有益寿延年的功效,八十万真是良心价,看上了就不要错过。” 林不易没回答,而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萧诗雅。 仿佛在问,你看我像肥羊吗? 萧诗雅在想,不知有谁会那么傻,花八十万买这么个破玩意儿。 突然,斜刺里传来一个飞扬跋扈的声音:“哥们儿,你向一个穷鬼推销宝贝,他买得起吗?” 林不易目光一凝:“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说不参加吗?” 周文豪大笑:“别以为仗着唐老的势力,你就能对我吆五喝六,说穿了你自己只是个乡巴佬罢了。” 他见唐如海不在,又颐指气使起来。 想要把刚才在门口丢掉的面子,重新找回来。 欺负不了唐老爷子,还欺负不了你个穷光蛋? 工作人员认识周文豪,满脸堆笑:“周大少,你也看上这何首乌了?” 周文豪故意炫富,大声道:“没错,区区八十万,太便宜了,给我包起来。” 周围的人听见,都啧啧赞叹。 “不愧是周家大少爷,出手就是阔气,八十万连眼睛都不眨。” “周家是卖古董的,什么时候也倒腾上药材了?” “有钱人斗气呢,咱们看个热闹罢了。” …… 看到旁人羡慕的目光,周文豪越发得意。 有钱就是任性。 工作人员见周文豪如此豪爽,忙不迭要打开玻璃柜,为他将何首乌打包。 林不易出声道:“慢着,我出一百万,你以为就你有钱?” 工作人员大喜过望:“真的?” 有人竞价,自然是他最喜闻乐见的情况。 卖出去宝贝,是可以按比例抽佣金的。 价钱越高,他赚得也越多。 萧诗雅惊诧地看向林不易,好像在问,你疯了? 这破玩意儿,能值一百万? 不过周文豪立刻又道:“跟我斗富,你小子还嫩了点,老子出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林不易脱口而出。 “一百八十万。”周文豪眼皮都不眨一下。 两人杠上了,这出戏越发精彩。 周文豪的财力,自然不必多说。 林不易虽然没有名气,但刚才大家亲眼所见,他跟唐如海老爷子关系匪浅,多半也是豪门阔少。 工作人员听见价格涨到一百八十万,激动得脸都红了。 没想到开张第一单生意,就要赚得盆满钵满。 这场戏,显然还不会轻易落幕。 林不易眼神挑衅:“我出两百万。” 周文豪脑子一热:“老子出二百五十万。” 第85章 人傻钱多 这株何首乌原本定价八十万,已经是滔天的利润。 不料现在周文豪为了和林不易斗富,直接叫到二百五十万,又翻了三倍还不止。 那名工作人员,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按照销售比例,他至少能赚十几万。 一旁看戏的人,也是惊叹连连,佩服周文豪财大气粗。 “叫啊,接着叫啊!跟我比有钱,你小子找错人了。”周文豪得意地叫道。 “算了,二百五是你的了。”林不易随意摆摆手,宣布退出竞争。 工作人员连忙拿来包装盒,将何首乌打包递给周文豪,接着让人拿来pos机。 “恭喜周大少拔得头筹,这里刷卡就好。” 周文豪还有些恍惚。 原本以为,林不易会接着叫价,不料这小子突然撤了。 弄得他上不上,下不下,像一根鱼刺般卡着难受。 事已至此,他只得掏出银行卡,故作潇洒地刷卡。 仔细一想,又有点肉疼。 毕竟是二百五十万,买这么一株没用的何首乌,回去都不知给谁吃。 周家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戏的闲人,倒不忘适时拍个马屁。 “周大少牛逼,这份挥金如土的气度,让人佩服。” “人家都说了,这何首乌能益寿延年,二百五十万花得值。” “只怪我囊中羞涩,不然也得叫个价。” …… 听见这些话,周文豪才又恢复傲慢神态,用鼻孔望着林不易:“小子,面子不是光靠一张嘴吹牛,而是要靠腰包里的票子。” 林不易讥讽道:“我看你倒像个二百五,被人当傻子耍,还以为有面子。” 周文豪大怒:“你他妈说什么?” 林不易对身边的萧诗雅道:“诗雅,给周大少免费上一课,告诉他那株何首乌值多少钱。” 萧诗雅抿嘴笑道:“成色最差的人工培育何首乌,连二百五十块都不值。” 周文豪大惊,望着手里的包装盒:“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萧诗雅笃定地回答:“就凭我爷爷是萧空青,你要来灵药阁,这种成色的何首乌,我能卖给你两卡车。” 周文豪手中的包装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气得差点吐血。 他可以质疑萧诗雅这个小姑娘,却无法质疑灵药阁这块金字招牌。 也就是说,他花了二百五十万,表面上赢了一场。 实际上,却当了冤大头。 人家背地里数钱的时候,搞不好还得骂他人傻钱多。 “你明知道这东西不值钱,为什么还要跟我争?”周文豪愤愤地问。 “我想花点小钱,跟洪大师交个朋友,看来你比我更有诚意。”林不易笑容灿烂。 周文豪一把抓住那工作人员:“你拿这么个破烂来骗我,马上给老子退钱!” 工作人员瑟瑟发抖:“所有物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你别听他们胡说,这是经过洪大师灵力滋养的好东西,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这话术,跟卖保健品骗中老年人的差不多。 到底有没有功效,人嘴两张皮,想怎么说怎么说。 周文豪自知上了当,钱也要不回来,只得硬着头皮道:“没错,老子有钱,这二百五十万花得心甘情愿,不像你个穷光蛋,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林不易一摊手:“你开心就好。” 周文豪咬了咬牙,看来下次得小心一点。 不能再上这小子的当。 周围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断,他们虽然嘴上夸周文豪阔气,但要换作他们,谁也不可能花两百多万买那玩意儿。 谁是傻子,一目了然。 林不易拉着萧诗雅,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幅古画前面。 这是今天的品鉴会上,少有的书画作品。 上面的标价,赫然是三百万。 工作人员介绍,这是洪大师非常珍贵的藏品,明末清初着名画家王鉴的真迹。 刚刚的药材,不在周文豪的专业领域,所以才吃了亏。 但一谈到书画,他可是行家。 为了把面子挣回来,他挤进人群卖弄起学识。 “王鉴是清初六家之一,笔法非凡,画坛正宗。” “具有浓厚的复古思想和形式主义画风,但是缺乏独创性。” “三百万的价格,还算便宜,过几年能翻一倍。” …… 听见他侃侃而谈,众人对这幅山水画,都假模假样地品评起来。 实则是一帮附庸风雅之辈,根本不懂画。 有人听见这画能赚钱,立即开口:“三百万我要了。” 周文豪微微一笑:“我出三百五十万。” 他本就是做古董生意的人,遇到这种事当然要插一脚。 三百五十万买一幅王鉴的真迹,还是非常划算的。 众人见周文豪开了金口,都识趣地不再叫价。 为了区区一幅画,得罪了周家,没那个必要。 周文豪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在林不易身上。 林不易淡淡开口:“四百万。” 周文豪恼怒道:“别打肿脸充胖子,你兜里能有四百万?” 林不易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钱我可以找唐老借。” 周文豪鄙夷:“狗仗人势。” 林不易故意激他:“别废话,没钱这画就归我了。” “放屁,老子会没钱?”周文豪毫不犹豫地再次出价:“四百五十万。” 刚才的何首乌,是因为他不懂药材,一时冲动当了冤大头。 可眼前这幅画,在他的专业领域。 以他的眼力,认定这绝对是真迹,而且买下有利润,当然不容错过。 萧诗雅低声提醒:“不易,在这方面,你比不过他的。” 林不易镇定自若:“我心里有数。” 接着他再次加价,到了五百万。 周文豪寸步不让,干脆一口气加到六百万。 按照他刚才的说法,过几年价格才能翻一倍,利润空间几乎已经被挤压得所剩无几。 “老子最不差的就是钱,有本事你接着往上喊。”周文豪眼神轻蔑。 “算了算了,你有钱,这画归你了。”林不易拱手相让。 “你不往上喊了?”周文豪略感惊讶。 “不喊了,我怕喊乱了。”林不易憋着笑。 工作人员赶紧将画摘下来,卷好以后装进盒子里,恭敬地送到周文豪手里。 周文豪再度刷卡,潇洒地花了六百万。 当真是一掷千金。 围观的人,又是一通彩虹屁。 林不易忽然大笑:“恭喜周大少,豪掷六百万巨款,买到一幅假画。” 第86章 为尊者讳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六百万的古画,要是假的,周文豪今天就会沦为天大的笑话。 工作人员严肃地说:“这位先生,这是我们洪大师珍藏的真迹,绝对值这个价格,请你不要乱开玩笑。” 周文豪咬着牙说:“小子,你欺负老子不懂画?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 林不易淡淡一笑:“周大少,你长没长脑子?” 周文豪气得快要飙血:“欺人太甚,那老子脖子上这是什么玩意儿?” 别说其他人,就连萧诗雅也面露惊诧。 按道理说,在鉴赏书画方面,在场没人比周文豪更专业。 林不易看出萧诗雅的疑惑,解释道:“诗雅,刚才那株不值钱的何首乌,洪大师都敢定价八十万,这幅画要是真迹,以他的贪心,又怎么会只定价区区三百万?” 萧诗雅恍然大悟:“对呀,如果是真的,他敢卖三千万。” 林不易笑着点头,这才是正常的逻辑。 就算他不懂鉴赏书画,却懂得人性的贪婪。 周文豪听见这番话,也猛然醒悟过来,匆匆忙忙打开盒子,将古画重新展开,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上看下看,还是认定真迹无疑。 他乜了林不易一眼:“小子,你别在这危言耸听。” 林不易迎上他的目光:“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你耍手段,用一幅假画骗过古意斋的徐掌柜,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打眼这种事,就算七老八十的老掌柜,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 何况周文豪不到三十岁,说白了也只是个新手。 他心中没底,脸上阴晴不定,干脆将画展示给众人,仔细讲解起画风。 “王鉴擅长山水,远法董源巨然,近宗王蒙黄公望,集众家之所长。” “他的青绿设色山水画,缜密秀润,妩媚明朗,有清雅的书卷气。” “这幅画是他早期的作品,技法还不够纯熟,否则至少值一千万。” …… 众人听见他分析透彻,有理有据,都频频点头。 看起来,倒像是林不易胡搅蛮缠。 “小子,说话要讲究证据,不然你这就是在诋毁洪大师。”周文豪对在场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 “证据就在你刚才的话里。”林不易依旧从容。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别卖关子?”周文豪快要暴走。 “问题就出在这枚印章上。”林不易随手一指。 那是落款处,一枚红色的阴刻印章。 呈椭圆形,硬币大小。 用篆书刻着两个字:元照。 周文豪一瞪眼:“没见识,王鉴字元照,这有什么问题?” 林不易哈哈大笑:“有问题,有大问题,王鉴的字是玄照才对。” 他身负玄医宗传承,脑海中承载着海量的知识。 关于名人的出生来历、轶事典故,自然信手拈来。 周文豪笑得更大声,直接将林不易的笑声盖过去,指手画脚地嘲讽起来。 “让你小子多读书,你偏要去打珠珠,这就不懂了吧!” “古代人讲究避讳,王鉴字玄照是不假,但晚年被迫改成了元照。” “连这都不懂,还冒充行家,笑死老子了。” …… 为尊者讳,皇帝名字里有的字,老百姓就不能再用。 自打康熙皇帝登基,玄这个字就不能再提,一般改写为元字。 就连着名的唐玄宗,到了戏曲里都变成了唐明皇。 稍有历史知识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周文豪笑着笑着,脸色突变。 瞪大眼睛望着那枚印章,笑声戛然而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惶恐地喃喃自语:“不对,不对,怎么会这样?” 林不易笑道:“看来你还不笨,终于反应过来了。” 而围观的众人,依旧一头雾水。 明明周文豪上一秒还嚣张跋扈,怎么现在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样? 萧诗雅按捺不住好奇,追问道:“不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不易不再卖关子,将问题的关键指出来。 “王鉴早期的作品,还不用避讳,盖上的印鉴应该是玄照。” “康熙皇帝登基那年,他已经六十四岁,画风趋于成熟。” “周大少都说了,这幅画是早期作品,怎么可能预知未来改字元照呢?” 众人听完,又稍稍理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 造假之人虽然高明,将王鉴的画风模仿得惟妙惟肖,但唯独忽略了避讳这个漏洞。 这就叫百密一疏。 只要印章出了错,其他的画风、纸张、墨水都不用再研究,百分之百是赝品。 就像一件瓷器,底部都写了适用微波炉,还用看花纹和开片吗? 周文豪如丧考妣,恨不得一把将这画撕得粉碎。 可又实在下不去手,这毕竟是六百万真金白银。 他红着眼质问工作人员:“你们他妈的拿一幅假画糊弄老子?” 工作人员连忙解释:“周大少,画是真是假不重要,关键这是洪大师收藏过的,沾染了天地灵气,放在家里可以镇宅驱邪。” 周文豪破口大骂:“我驱你奶奶的邪,你把钱退给老子。” 工作人员哆哆嗦嗦道:“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林不易蔫坏蔫坏地说:“买卖古玩拼的就是个眼力,你自己打了眼,怨得了谁?” 今天算是帮卫羽柔报了一箭之仇。 周文豪咬得牙关咯咯作响,胸口憋着一股闷气,发泄不出来。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他已经拿八百五十万打了水漂。 就算家里有座金山,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还不敢去找洪大师理论。 因为洪大师是术法大师,据说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般人不敢得罪。 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没想到周大少聪明一世,今天却阴沟里翻了船。” “毕竟是年轻人,还不够炉火纯青,水平有待提高。” “还是这位姓林的兄弟有眼力,难怪唐老都对他礼遇有加。” …… 舆论的风向,迅速倒向林不易一边。 在众人眼中,他成了深藏不露的高手,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特长。 反观周文豪,真是人傻钱多。 光知道赌气,没带脑子出门。 经过何首乌和古画的两场比拼,周文豪败得一塌糊涂,再也没有刚才的气焰。 要是接着炫富,他兜里的钱就不够了。 因为最后那尊玉佛,肯定会有多人竞价,他不得不悠着点,保留足够的竞争力。 要是完不成任务,就没脸回去见老爹了。 第87章 黑曜石 林不易拉着萧诗雅的手,信步往前走。 顺便将上次在古意斋的事,说了出来。 萧诗雅听得咯咯直笑:“活该,他拿假画骗人,现在自己却买到一幅假画。” 林不易揶揄道:“那不一样,他那个是洪大师开过光的,可以镇宅驱邪。” 这些话飘进周文豪耳中,气得他捶胸顿足。 太可恨了。 转过一个拐角,林不易立刻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面前一个玻璃橱窗上。 里面陈列着一块造型怪异的石头,十斤左右,通体漆黑,泛着琉璃般的光泽。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块煤炭。 这便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黑曜石。 下面标注的价格,是十万块。 一位工作人员上前介绍:“先生小姐,这是天然形成的黑色宝石,属于火山岩的一种,被洪大师开过光,价廉物美。” 林不易回头问道:“周大少,对这块宝石有兴趣吗?” 周文豪定睛一看,撇了撇嘴:“这玩意儿顶多值一千块,你当老子真傻?” 之前已经上过两回当,他当然以为,这又是林不易故意坑他。 黑曜石虽然算宝石的一种,但外形并不讨喜,收藏价值不高。 只有修炼的人,才会把它当成宝贝。 林不易对工作人员说:“十万块,给我包起来。” 说完用眼角余光,瞄着周文豪。 周文豪双手抱胸,嘴角挂着冷笑:“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他已经摸清了林不易的套路,无非就是把价格抬上来,再坑他的钱。 刚才亏了八百五十万,现在必须得多留个心眼。 工作人员见无人竞价,只好将黑曜石取出来,装进一个礼盒里递过来。 林不易接过,然后刷卡支付了十万块。 周文豪哈哈大笑:“让你坑老子,这下花十万块,买块破石头回去砸核桃。” 周围的人,也各自发出品评。 “黑黢黢一块破石头,跟从茅坑捡来的一样,送给我我都不要。” “周大少总算聪明了一次,没再上那小子的当,不然又亏大了。” “同一个当人家还能上三回?这十万块算是打了水漂。” …… 林不易笑而不语。 事情比他想象的顺利许多,只花了区区十万块,就拿下这块黑曜石,回头就能炼出锁妖壶。 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突然,一个身着僧袍的大和尚挤进人群,看到空空如也的玻璃橱窗,顿时大惊失色。 他一把拉住工作人员:“这里的黑曜石呢?” 工作人员一指林不易:“刚刚被这位先生买走了。” “哎呀,还是来晚一步。” 大和尚用力一跺脚,然后看向林不易:“小兄弟,贫僧法号空忘,从百里之外的云雾山赶来,你能不能把黑曜石转卖给我?” 林不易摇头:“不行,这石头我有用。” 空忘忙道:“我出十倍价钱,一百万行不行?” 一听这话,众人全都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的和尚可真有钱,一开口就是一百万。 不过那煤炭一样的破石头,怎么这么值钱? 周文豪瞠目结舌,上前提醒道:“这位大师,那块破石头哪里能值一百万?你不要花冤枉钱。” 空忘白他一眼:“洒家爱花冤枉钱,关你屁事。” 对他们这种修行之人来说,黑曜石是宝贝,无需向俗人多做解释。 周文豪臊了个大红脸,窘迫地站在原地。 这大和尚也太粗鲁了,明明是出家人,怎么张口就是骂人的话? 更多的人,则是向林不易投来羡慕的眼神。 刚刚花十万买的石头,转手就能卖一百万,轻轻松松赚九十万,真让人眼红。 不料林不易却拒绝道:“对不起,大师,我不卖。” 空忘犹豫片刻,伸出一个巴掌:“五百万,行不行?” “什么?”周文豪惊掉下巴:“那破石头值五百万?”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早知道这么值钱,刚才说什么也得抢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认为林不易这下该松口了。 前后两分钟,价格就翻了五十倍,谁会不卖? 出人意料的是,林不易依旧眼神坚决:“这黑曜石对我很重要,不管你出多少价钱,我都不会卖。” 空忘愣了半晌,才颓然地长叹一声:“也罢,看来贫僧与它无缘。” 林不易安慰道:“大师,天下的黑曜石又不止这一块,你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吧!” 空忘无奈地点点头,眼神中写满了遗憾。 经过他这么一闹,众人不由得再度对林不易刮目相看。 原来那石头才是真正的宝贝,他们这群人有眼无珠,连个价都不会叫。 让人家花了区区十万块,就轻易收入囊中。 最尴尬的人,当然还属周文豪。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以往的时候,他周大少爷不管到了哪里,都被人高高在上地捧着。 不料今天遇上这么个穷小子,却让他颜面扫地。 这口气,绝对不能轻易咽下去。 “快来看,上古宝剑,只用一百万,可以降妖除魔。”前方一名身穿制服的女孩在推销展品。 众人移步上前,看到橱窗里陈列着一把青铜宝剑。 剑身三尺长,上面布满铜绿。 乍一看,很像博物馆展出的古代青铜器,少说也得两千多年历史。 周文豪嘴角挂着冷笑,这东西一眼假。 要真是青铜剑,就是无价之宝,怎么可能只卖一百万? 其他人虽然没他那么专业,但也长了脑子,稍加分析就知道这是赝品。 最大的价值,或许就在于经过洪大师开光。 萧诗雅自幼就爱舞刀弄剑,但看到这把青铜剑,也不由蹙眉:“这东西用来打架,比烧火棍都不如。” 林不易却突然上前,对那女孩说:“这把剑一百万,我要了。” 女孩惊喜道:“好的先生,我马上为你打包。” 这一举动,再次出人意料。 所有人都将这把剑视作垃圾,偏偏林不易要买下。 从他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分明又是慧眼识珠之人。 难道这又是故意给周文豪挖坑? “慢着,我出一百零一万。”周文豪经过短暂的心理斗争,还是决定搏一搏。 就这么被林不易踩在脚下,他实在不甘心。 难道今天一次也赢不了? 第88章 匕首断月 听见周文豪竞价,林不易丝毫不意外。 换作是谁,都想把场子找回来。 周文豪对这把青铜剑毫无兴趣,故意多叫一万,纯粹就是恶心人。 林不易淡淡道:“我出一百二十万。” 周文豪犹豫了半晌,才鼓起勇气:“一百二十一万。” 他摸不清林不易的底线在哪,生怕叫了价,人家又不跟了。 这根破烂“烧火棍”,又得砸在自己手里。 林不易第三次出价:“一百二十五万,周大少,你接着来,兜里没钱了吗?” 周文豪再三思索后,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当老子傻?老子不跟了,这把破铜烂铁归你。” 林不易松了口气,立刻向那女孩支付一百二十五万。 虽然多花了二十五万,但得到的回报,远远超出这点投入。 周文豪自认为赢了一局,开始沾沾自喜地炫耀。 “看到没有?这小子被我耍了,一百多万买把破剑。” “还想用老套路来坑我,你当我没长脑子?” “这下玩砸了吧?” …… 周围的人也纷纷摇头,认为周文豪及时收手,林不易这次马失前蹄。 就为了斗气,白白花了一百多万。 那女孩收了钱以后,本来想用盒子把剑装起来,林不易却道:“不用了,直接给我。” 长剑入手,甚为沉重。 不过通体锈迹斑斑,黯淡无光,实在不像什么神兵利器。 “不易,脏死了,你买它干什么?”萧诗雅嫌弃道。 “诗雅,你错了,这是好东西。”林不易眼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用力一抖,剑刃发出一阵隐隐的龙鸣之声。 激荡起淡淡的灰尘,在灯光下浮动。 “你小子可真能吹,当了冤大头就承认,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周文豪讥笑道。 林不易暗运灵力,注入剑身。 只听哗啦啦一阵金属撞击声,三尺长的剑身,开始斑驳脱落,化作碎片,散落一地。 最后只剩一个剑柄,还握在手中。 “哈哈哈哈……”周文豪发出刺耳的笑声:“这玩意儿朽得跟泥捏的一样,你小子乱扔垃圾呢?” 大和尚空忘最先发现玄机,高喊道:“不对,宝贝在剑柄里。” 只见林不易手掌再一震,剑柄碎成两半,露出一把七八寸长的匕首。 雪亮的刀刃,散发出森森寒光。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脖子吹过一股嗖嗖的凉风。 萧诗雅美目流转:“哇,好漂亮的匕首。” 林不易举起匕首,与双目齐平,发现刀刃上刻着两个字。 断月。 林不易之前只看过图片,以为今天的品鉴会,展出的全是垃圾。 但当他走到青铜剑前,通过透视眼,才发现剑柄暗藏乾坤。 虽然这把剑本身是一件赝品,但内藏的匕首断月,却是天外陨铁打造,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配合武者的灵力使用,堪称绝世神兵。 应该是某位前辈高人,故意将宝贝藏在破烂里,瞒过了世人的眼睛。 今天遇上林不易,才得以重见天日。 萧诗雅自幼习武,对兵器自然很感兴趣。 她忙道:“给我看看。” 不料断月过于沉重,远远超出她的估计。 毫无准备之下,失手脱落。 噌地一声,刀刃直接扎进地板里,一直没到刀柄。 围观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好锋利的匕首。 林不易将断月拔出来,刀刃毫发无损,地板砖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窟窿。 他爱不释手:“真是一件宝贝,要感谢周大少相让,不然不知要多花多少钱。” 周文豪气得脸都绿了。 没想到那根破烂烧火棍里,居然藏着这样的绝世神兵。 这小子才花一百二十五万,就买到这把断月,太划算了。 看林不易捡漏,比他自己亏钱还难受。 空忘凑上来道:“小兄弟,这把匕首不错,能不能卖给我?” 林不易摇头:“大师,你一个出家人,要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干什么?再说你哪来那么多钱?” 空忘笑呵呵道:“咱们的寺庙,现在都是商业化管理,我兜里有点小钱也是很正常的,这把匕首我着实喜欢,给你五百万如何?” 林不易淡然道:“我对钱没兴趣,这把断月跟我有缘。” 众人一听全都惊讶不已,你小子可真能装。 一百二十五万买来的东西,转手就能卖五百万,你还嫌少? 空忘也以为钱没给够,一咬牙道:“一千万,你愿意卖我马上转账。” 林不易斩钉截铁地说:“大师,别说一千万,就算一个亿我也不卖。” 对一个武者来说,有一把称手的兵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只要看对了眼,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根本不能用钱来衡量。 何况他作为一名传承者,要赚钱的办法多了去。 空忘见林不易态度坚决,只能再度惋惜地摇摇头,眼中还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围观的人,此时对林不易全是溢美之词。 “这小哥真是高人,活该人家赚大钱。” “我们这些人肉眼凡胎,就算宝贝放在面前,也不认识。” “周大少还跟人家较劲,到头来是自取其辱,连整个周家都跟着丢人。” …… 周文豪听见这些话,只有无能狂怒。 他花了八百五十万,买了两样垃圾。 林不易花了一百三十五万,却买下两件宝贝。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当众羞辱一下这个穷鬼,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行人将整个展厅逛完一圈,差不多一个小时便过去了。 林不易再没发现什么好东西,基本都是洪大师骗钱的垃圾。 所有人都在等着今天的重头戏,最后压轴出场的玉佛。 随着一声铃响,众人都被聚集到大厅中央,那里设置着一个一米高的展台。 洪大师带着几名弟子,站在展台前,声音洪亮道:“感谢诸位前来捧场,听说刚才不少朋友,都买到了称心如意的宝贝,我也不留悬念了,直接上今天的镇场之宝。” 话音落下,两名壮汉抬着一尊三十厘米高的器物,从后面缓缓走来,放置于展台。 器物上盖着一块红布,暂时看不到真面目。 “各位朋友,睁大你们的眼睛。” 随着一声礼炮响起,洪大师一把掀开红布。 一尊白玉雕成的佛像,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宝相庄严,流光溢彩。 全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第89章 障眼法 “好漂亮的玉佛,居然还会发光,简直是稀世珍宝。” “不但玉质上佳,还经过洪大师三年雕琢,分明是无价之宝。” “要是把这尊玉佛请回家,家族的生意,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 人们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之词,眼睛里流露出仰慕的神采。 对于众人的反应,洪大师非常满意,洋溢着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万飞龙介绍道:“诸位来宾,这尊玉佛是家师三年的心血,请回家以后能镇宅护家,抵御邪魔,招财进宝,福延子孙,起价两千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万。” 话音刚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出价。 “两千万我要了,这玉佛绝对物超所值。” “两千五百万,我们家最近生意下滑,是该转转运了。” “我出三千万,洪大师的名气在这摆着,肯定不会骗人。” …… 一转眼,原本两千万的玉佛,就被叫到了五千万的高价。 唐如海和周文豪也参与其中,接连加价。 洪大师见状笑得合不拢嘴,这些富人的钱可真好骗。 萧诗雅悄悄对林不易说:“不易,这玉佛看着珠光宝气的,你不叫个价?” 林不易笑道:“这破玩意儿,五百块都不值,我为什么要叫价?” 话又说回来,他兜里也没那么多钱。 一共就两千来万,是上次从毕云涛那赢来的。 毕云涛这小子,多半因为丢了邀请函,没脸来见洪大师,所以今天并未到场。 随着价格越来越高,一些囊中羞涩的客人,主动退出了竞争,只能羡慕地望着别人。 最后的角逐者,只剩唐如海和周文豪。 唐如海自不必说,身为唐家上一任家主,整个江城响当当的人物,兜里根本不差钱。 至于周家这边,虽然整体实力跟唐家有差距,但周文豪来之前,老爹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不惜代价请回这尊玉佛。 周老爷子非常迷信,听人把洪大师吹得神乎其神,认为只要家里有了这尊玉佛,就能得到神灵庇佑。 不但能在古董行业中胜过卫家,甚至能问鼎江城第一豪门。 周文豪想起老爹的嘱托,咬了咬牙道:“六千万。” 唐如海何等身份地位,当然不愿在小辈面前丢了颜面,拐杖一挥:“七千万。” 在场众人,均是倒抽一口凉气。 对这些豪门巨富来说,钱就跟纸一样。 唐家对自己有恩,林不易不愿唐如海花冤枉钱,便上前好心提醒:“唐老,别赌气,这玉佛不值那么多钱。” 唐如海气冲冲道:“难道我上了岁数,连周家一个小兔崽子都敢欺负?” 林不易耐心劝说:“就算唐家再富有,也没必要跟钱过不去,你花这么多钱,到头来买一件破烂,传出去才让人笑话呢!” 唐如海将信将疑:“我看这玉佛光彩熠熠的,洪大师又声名远扬,你怎么说这是破烂?” 林不易笑道:“你相信我,就这种成色的东西,回头我送你一百件都行。” 其实在红布揭开的一刹那,他就看出了这尊玉佛的玄机。 玉质是采用最便宜的方解石,硬度和韧性非常低,很容易折断碎裂。 雕工上面也非常粗糙,多半是某位学徒,花两三天做出来的拙劣产品。 唯一能蒙骗众人的,就是那璀璨耀眼的“佛光”。 身为术法大师,林不易当然知道,这只是洪大师布上的一层障眼法,用来欺骗普通人的眼睛。 不出半个小时,障眼法就会失效,露出玉佛的本来面目。 到时候,只会是一块丑陋粗糙的顽石罢了。 周文豪再次大声嚷嚷着叫价:“我出八千万!” 他故意提高嗓门,就是要告诉唐如海,自己腰包还非常鼓,对这尊玉佛志在必得。 再继续较劲,只会两败俱伤。 事实上,他也是外强中干。 喊出八千万的高价,心里在不断滴血。 这要卖多少古董才能挣回来? 唐如海听了林不易的话,陷入沉思。 虽然他之前也迷信洪大师,但林不易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能不给面子。 一番权衡过后,他才摆了摆手:“也罢,老夫今天就退一步,玉佛归你们周家了。” 周文豪松了口气:“谢唐老成全。” 万飞龙连续确认三次,发现再也无人叫价,宣布最终结果。 这尊玉佛,被周文豪以八千万的高价拍下。 一时间,响起热烈的掌声。 “周大少果然有实力,花了八千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连唐老都让步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 “这八千万花得值,有了玉佛保佑,周家要飞黄腾达了。” …… 在一片祝贺声中,周文豪转账八千万,眼神带着深深的不舍。 一点也看不出竞拍成功的喜悦。 这个价钱,比他之前预估的高出了太多。 洪大师的眼里,则流露出窃喜。 玉佛拍得八千万巨款,再加上其他售出的展品,加起来一个多亿。 够他跟徒弟们胡吃海喝很长一段时间了。 唐如海看见周文豪大出风头,还有些埋怨:“林先生,你确定那玉佛不值钱?” 林不易淡然一笑:“既然唐老不信,我现在就让破烂现出原形。” 他用右手拇指压着中指,凌空一弹。 一道无形的气流,直奔玉佛而去,仿佛撞开了一面墙。 玉佛上璀璨的光芒,瞬间消失无踪,本来面目暴露在众人眼前。 劣质的玉石,拙劣的雕工,处处透着廉价。 众人大惊失色。 “咦,好端端的玉佛,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太难看了,像小朋友玩泥巴的东西,这玩意儿能值八千万?” “不可能,要是这都能驱邪除煞,我还不如路边捡块鹅卵石。” …… 一时间,人们的评价,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没有那佛光的障眼法,大家自然恢复了理智。 最震惊的人,莫过于周文豪。 他一下子扑到玉佛面前,上下打量一阵,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就算他再没眼力,也知道这是方解石,比普通大理石贵不了多少。 就这么一坨破烂,卖了他八千万? “骗子,你们骗人,把钱还给我!”周文豪冲万飞龙咆哮。 “周大少,本次展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再说这是我师父三年的心血,完全值这个价钱。”万飞龙厚颜无耻地笑着。 第90章 冒犯神仙 周文豪斥巨资八千万,买到一坨垃圾。 愤怒让他失去理智,向万飞龙扑上去。 “把钱还给我,你们这群骗子。” 万飞龙狠狠一掌推过去,将周文豪推了个屁股蹲。 他翻脸不认人:“周大少,大家都是体面人,我劝你别胡来。” 洪大师也道:“这尊玉佛是经过我开光的宝物,花区区八千万就能请回家,这笔买卖你赚大发了。” 周文豪揉着屁股,眼睛快要渗出血来。 他彻底醒悟过来,这分明就是人家精心设计的骗局。 可笑他花了八千万,还以为将唐家都踩在脚下,赚到了天大的面子。 到头来,自己沦为了彻头彻尾的小丑。 可洪大师和万飞龙都会术法,他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个哑巴亏不吃也得吃。 另一边,唐如海看清真相,连忙向林不易鞠躬行礼:“多谢林先生,要不是你出言相劝,我这个糊涂脑袋,搞不好得砸一个亿进去。” 唐家富甲一方,损失一个亿也许不算什么。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花高价买一件假货回去,势必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对唐家的声誉,会产生负面影响。 林不易谦虚地说:“唐老,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唐如海一阵后怕,同时又对林不易钦佩之至。 在场所有人,几乎全被洪大师的把戏蒙骗,唯独他一人能窥破玄机。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唐如海暗下决心,回去必须严厉叮嘱整个唐家人,今后要将林不易当祖宗一样供着,花再多金钱和心血也无所谓。 只要有了这座靠山,唐家今后在江城,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周文豪听见林不易和唐如海的对话,眼里燃起熊熊怒火:“王八蛋,你明知道那玉佛是假的,为什么不提醒我?” 林不易颇感意外,冷笑道:“你算老几?我凭什么要提醒你?” 周文豪爬起来怒吼:“你分明跟他们是一伙的,联手来骗老子的钱。” 林不易眼神一凛:“我看你是上了大当,昏头了吧?” 周文豪气急败坏:“老子不管,你赔我八千万,这件事就两清,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这话一说出来,四周响起一片嗤笑。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周文豪是在无理取闹。 他得罪不起洪大师,就将怒火转移到林不易身上。 既输了钱,又输了人品。 可惜他打错了主意,林不易可不是软柿子,而是比洪大师更恐怖一万倍的存在。 林不易的眼底,渐渐漫上一层杀气:“我不跟你计较,你真当我怕你?有种再说一次。” 周文豪只当他虚张声势,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重复道:“小子,你赔我八千……” 话没说完,脸上就传来一股巨力。 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横飞出十几米外。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止住势头。 半边脸颊肿得跟沙包一样,嘴里喷出几大口鲜血,然后脑袋一歪陷入昏厥。 看这模样,至少得在床上躺一个月了。 当然,这还是林不易手下留情。 他如果痛下杀手,能直接把周文豪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在场之人见到这一幕,尽皆胆寒。 没想到这年轻人看着斯斯文文,一出手会如此狠辣,打的还是周家大少爷。 有些胆小怕事的人,已经拔腿开溜,生怕被误伤。 “不易,你是武者?”萧诗雅惊讶地问。 刚才这一巴掌的力道,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发出。 她是黄阶二段的武者,自问要将一百多斤的人一巴掌扇出那么远,虽然勉强也能做到,但绝对不可能像林不易这样轻描淡写。 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 这个坏家伙,以前每次遇到危险,还总是躲在后面,让自己卖力。 林不易出手伤了周文豪,给了洪大师绝佳的借口。 他故作愠怒:“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场子闹事。” 林不易莞尔一笑:“洪大师,你好厚的脸皮,骗了一个多亿,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洪大师一抬手,掌心出现一团火球。 比起万飞龙,他的术法要厉害得多,火球炽热耀眼,几乎要将整个展厅的水分吸干。 人群开始骚乱,不停往门外奔逃。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向洪大师叫板。” “你自己找死,可千万别连累到我们,快点跪下来谢罪。” “洪大师神仙一般的人物,你一个普通人,岂敢冒犯神仙?” …… 林不易淡定地吩咐:“诗雅,你保护唐老先离开,最多五分钟我就出来。” 萧诗雅略一沉思:“好,你自己小心。” 说完护送唐如海,退出展厅。 洪大师并未阻拦,任由闲杂人等离开,毕竟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是见不得光的。 很快,空旷的展厅里,只剩下林不易一人,与洪大师及他的几名徒弟对峙。 洪大师手中的火球熊熊燃烧:“小子,交出玉葫芦和断月,我可以考虑只打断你两条腿,至少还能捡条命回去。” 林不易镇定从容:“你以为靠这点邪门术法,就能伤到我一根汗毛吗?” 洪大师冷笑:“愚蠢无知的年轻人,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吗?” 林不易讥讽道:“是谁?一个招摇撞骗的老东西罢了。” 洪大师勃然大怒,手中火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呼啸着向林不易袭来。 宛如雷霆万钧,泰山压顶。 万飞龙脱口而出:“师父不可大意,这小子手里有点真功夫。” 洪大师斥道:“那是你自己学艺不精,看我怎么收拾他!” 话音刚落,那火球突然调转方向,不断膨胀。 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弹射回去。 洪大师大惊失色,迅速往一旁狼狈躲闪,万飞龙也因为早有准备,堪堪避过火球。 其他的徒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们对自己的师父,有着绝对的信心,还以为能瞬间将林不易化为焦炭。 岂料这火球去而复返,威力更是增添了十倍。 猝不及防之下,全部被火焰包裹,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恰似在地狱中挣扎的恶鬼。 还好展厅配备有灭火器材,万飞龙拿着灭火器,对着师兄弟们一通狂喷,才将他们身上的火焰扑灭。 不过那几人已经严重烧伤,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洪大师刚才跑得快,但皂袍还是被烧了一个角。 他脸色变得煞白:“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91章 未来丈母娘 林不易浑身上下,都被浓浓的杀气笼罩。 与刚才相比,判若两人。 洪大师脚底升起一股寒气,一直窜到头顶,浑身冰凉。 光凭刚才那一招,他就能判断出,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今天算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飞龙,上,给我弄死这小王八蛋。”洪大师命令道。 “我?”万飞龙苦着脸。 他估计就算十个自己绑在一起,也不是林不易的对手。 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洪大师却口吻严厉:“让你上就上,别磨磨蹭蹭的。” 万飞龙不敢反抗,只得硬着头皮,大喝一声,向林不易袭来,使出一招黑虎掏心。 他的术法是三脚猫功夫,武道也只是黄阶刚刚入门。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 整条手臂高高飞起,鲜血喷涌而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万飞龙先是一愣,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切断,钻心的疼痛漫上来,让他忍不住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哀嚎。 林不易望着手里的断月,果然是锋利无比。 将活人的手臂轻松切下,而且不沾一滴血。 “师父救我。”万飞龙向洪大师呼救。 “没用的废物。”洪大师上前帮他封住穴道,暂时止住了血。 望着地上的断臂,万飞龙的眼底,流露出掩藏不住的恐惧。 这个人,恐怖如斯。 “师父,咱们斗不过他,赶紧跑吧!”万飞龙彻底丧失斗志。 “放屁,老子还没用全力呢!”洪大师色厉内荏道。 “那师父你先撑着,我去医院看能不能把手臂接上。”万飞龙想要开溜。 “怕什么?你去后面把那死老太婆带来,咱们有人质。”洪大师咬着牙吩咐。 万飞龙这才想起,他们昨晚抓了张春兰。 那聒噪的老太婆,是苏晚晴的亲妈,而林不易跟苏晚晴又有纠缠不清的男女关系。 一定可以威胁这小子。 “师父,你顶住,我马上回来。”万飞龙向后面跑去。 洪大师站起身,独自面对林不易,双手翻飞着结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 林不易轻蔑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说着也学洪大师的手势,反向结印。 洪大师的头顶,渐渐浮现出点点金光,汇聚到一起后形成一只金色的大雕。 他大喝一声:“去!” 金雕迅猛地向林不易飞去,如同苍鹰扑兔。 突然,林不易身后腾起一条金龙,一口将金雕吞掉,又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洪大师的胸膛贯穿。 洪大师发出一声惨叫,不由自主双膝跪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条金龙只是虚影,由林不易的真气汇聚而成。 钻进洪大师的胸膛以后,便消弭于无形。 但真气在洪大师体内乱窜,破坏了他的经脉和穴位,让他无法再使用术法,跟一个寻常老头无异。 洪大师努力了几次,只觉丹田空空如也,感受不到一丝灵力。 他无能地咆哮:“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不易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你修炼邪术,骗人钱财,今天遇上我,算是你好日子到头了。” 洪大师如坠冰窟,寒气入骨。 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两条白眉也耷拉着,整个人狼狈至极,再也没有之前的大师风范。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凭借一些粗浅术法,招摇撞骗了一辈子。 今天怎么会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 “老实交代,你在百味居布置七杀阵,有什么阴谋?”林不易喝问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洪大师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 “那就别怪我下手太重了。”林不易抬手就给了洪大师一耳光。 这一下,他没用太大力道。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谁也不会想到,往日高高在上的洪大师,神仙一般的人物,会被人揍得跪在地上挨耳光。 “住手,小子,你看看这是谁?”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 林不易循声望去,只见万飞龙挟持着披头散发的张春兰,缓缓走过来。 万飞龙用仅剩的一只手,握着一把弹簧刀,抵在张春兰的脖子上。 林不易诧异道:“她怎么落到你们手里了?” 万飞龙仰头大笑:“小子,你小舅子已经被我师父一刀剁了,这老女人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对吧?” 林不易听了有点想笑。 苏志超死于非命,是他咎由自取。 张春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重男轻女,偏心自私,对亲女儿百般折辱。 昨晚在酒店房间,苏晚晴便下定决心,要与她断绝母女关系。 这师徒两人,居然想用张春兰来威胁他。 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张春兰经历了丧子之痛,又被关了整整一夜,到现在水米未进,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恍惚。 她抬起头睁开疲惫的双眼,看清林不易的脸以后,疯子一般大吼。 “你怎么在这里?苏晚晴那个贱人呢?” “她害死了我的宝贝儿子,我要让她偿命。” “死的怎么不是她?我的阿超啊,我的心肝宝贝。” …… 洪大师趁机挣扎起身,来到万飞龙旁边,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小子,想救你的丈母娘吗?马上跪下向我磕一百个响头。” 林不易把玩着断月,嘴角挂着笑:“我为什么要救她?” 洪大师放肆地大笑:“别装了,你以为假装不在意,我就会放过这死老太婆?” 说着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在张春兰脸上。 张春兰惨叫一声,脸颊肿起五根手指印,嘴角流下一行鲜血。 林不易要拼命忍住,才能不让自己笑出声。 洪大师又道:“小子,你早点投降,我就让她少受点罪。” 林不易淡淡道:“无所谓,我看你能让她受多少罪?” 洪大师坚信,林不易的淡定,只是表面上装腔作势。 这是他女朋友的亲妈,他未来的丈母娘,他还能不在乎? 打女人这种事,洪大师也不好意思太过分,便对万飞龙使个眼色。 万飞龙刚才折了一只手,对林不易恨之入骨,正好将所有的恨意,发泄在张春兰身上。 他将弹簧刀递给洪大师,然后扬起巴掌,狠狠将张春兰扇翻在地。 然后抓住她的头发,一通拳打脚踢。 张春兰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停挣扎求饶,转眼已遍体鳞伤。 洪大师得意地看向林不易。 奇了怪,这小子怎么一点担忧的表情都没有? 第92章 修为尽废 张春兰被揍得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她不得不向林不易呼救,不过语气依旧是那般强硬。 “小兔崽子,你眼睁睁看着老娘挨打吗?还不快来救我?” “你白睡了我女儿,一分钱不给,还见死不救。” “天底下哪有你这种黑心肠的人?” …… 林不易置若罔闻,一言不发。 他巴不得万飞龙下手再狠一点,直接把这老太婆打死算了。 以免活在世上,将来又作妖,给苏晚晴添麻烦。 不过林不易的淡然,在洪大师看来,却是强装镇定。 这小子一定绞尽脑汁,在思索营救“丈母娘”的办法。 洪大师没那么多耐心,怒吼道:“小子,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跪下投降,老子一刀剁了这老女人。” 林不易云淡风轻:“那你剁一个给我看看。” “你当老子开玩笑?” 洪大师扬起匕首,手起刀落,将张春兰的左耳割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张春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她不恨洪大师心狠手辣,只恨林不易见死不救。 两只眼睛,散发出怨毒的光芒。 林不易抚掌而笑:“好,割得好!” 洪大师两条白眉,拧在了一起。 这小子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万飞龙有些慌乱:“师父,咱们会不会搞错了?这老女人跟他没关系。” 洪大师骂道:“废物,蠢材,饭桶,不是你调查的情报吗?” 万飞龙一时语塞,表情越来越懵逼。 没错,昨天是他拍着胸脯,对洪大师保证,自己已经把林不易调查清楚了。 林不易身边有个女人叫苏晚晴,两人有暧昧关系。 这个张春兰,是苏晚晴的亲妈,分明就是未来丈母娘。 这小子难道不想给彩礼,想要借刀杀人? 林不易担心萧诗雅等得着急,没心思跟这师徒俩继续玩。 清啸一声,将断月反手握住,直接向洪大师发起抢攻。 洪大师面色大变,立刻举起弹簧刀格挡。 那弹簧刀是精钢打造,但在断月面前,脆得跟纸片一样,被轻易切断。 林不易的速度实在太快,洪大师根本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反应,小腹就挨了狠狠一拳,发出一声闷哼,弯腰吐出一大口酸水。 断月锋利的刀刃,已经横在脖子上。 弹簧刀被切断的刀尖,被林不易凌空一踢,宛如离弦之箭,噗地一声没入万飞龙的胸口。 这招一石二鸟,行云流水,潇洒至极。 万飞龙低头望着胸口,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狂叫:“王八蛋,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人垫背。” 说完运起全身真气,在掌心凝成一团火球。 对准张春兰的脑门,狠狠一掌拍下。 张春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无力地歪在一旁,脑袋上红的白的一起流下,凄惨至极,令人作呕。 林不易挠了挠鼻尖:“死老太婆,你那么想你的宝贝儿子,早点去陪他也好。” 万飞龙耗尽真气,喷出一大口鲜血,也向后一仰,没了声息。 洪大师见到徒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早已没有之前的神气,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在心底蔓延开来,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像个冷血的恶魔。 断月过于锋利,即使林不易没用力,洪大师的脖子也渗出了血痕。 “现在可以交代,百味居的七杀阵是怎么回事了?”林不易嗓音冰冷。 “别杀我,我说,我说。”洪大师连忙求饶。 “是毕云涛那个小王八蛋,看上了百味居那块地,想要开一家更大规模的会所。” “那个叫王江河的老板,一心只想做餐饮,给多少钱都不肯卖。” “毕云涛给了我五百万,让我帮他布了七杀阵。” …… 刀架在脖子上,洪大师再不敢装叉,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与毕云涛的阴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林不易微微点头,跟自己预料的大差不差。 这些无耻小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洪大师递上一张银行卡,战战兢兢道:“大爷,这是我刚才骗的钱,全部都给你,我一时鬼迷心窍,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林不易接过银行卡,眼中厉芒一闪:“你身为修道之人,却做了这么多谋财害命的事,这身修为不能留了。” 洪大师吓得体如筛糠:“不要,求求你不要废我的修为。” 林不易不再搭话,一掌将他推翻在地,对准他的丹田之处,狠狠一脚踩下。 洪大师惨叫一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瘦弱下去。 一身修为尽废。 这时,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两拨身穿制服的人马,小心翼翼地冲入大厅,看见满地狼藉,都高度戒备起来。 林不易并不意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有人报案。 从他们的衣服辨认,其中一拨来自巡捕司,另外一拨来自悬镜司。 巡捕司自不必说,负责处理一般案件。 悬镜司的地位,就比较独特。 龙国尚武,难免会出现侠以武犯禁之事。 上头专门召集高手,成立了悬镜司,处理有武者或术法大师参与的特殊案件。 一名巡捕司的巡长对林不易大喊:“放下武器。” 林不易从容地收起断月,表示不会反抗,同时给了洪大师一个警告的眼神。 洪大师见到悬镜司的人,比见到亲人还开心。 毕竟落到他们手里,总比死在林不易刀下好。 反正万飞龙已经死了,他可以把自己干的那些脏事,全部推到万飞龙身上,保住一条命没问题。 “你们可算来了,快点抓我,我迫不及待想吃牢饭了。” 悬镜司的人,将洪大师拖起来,带了出去。 至于林不易,两个部门交涉了一下,决定先由巡捕司带回去做个笔录。 如果实在棘手,再由悬镜司处理。 带头那名巡长,对林不易打量一番道:“我是巡长冯一山,跟我走一趟,请你喝杯茶。” 林不易笑着点头:“可以,配合你们调查,是我的义务,不过你们最好快一些,我还想早点回家吃饭。” “带走!”冯一山朝属下一挥手。 林不易被带出凤凰山庄,唐如海和萧诗雅立刻迎上来。 两人都是一脸关切。 “林先生,你别担心,我马上给巡捕司打个招呼,让他们做完笔录就放你出来。”唐如海在黑白两道都有广阔的人脉。 “不易,我跟你一起去。”萧诗雅急切道。 第93章 色中饿鬼 巡捕们开始清理残局,将伤者送往医院救治。 林不易被带上车,呼啸着离开凤凰山庄。 萧诗雅开上保时捷,紧跟其后。 来到巡捕司,冯一山立即开始对林不易做笔录。 他将林不易视作嫌疑人,所以态度格外严厉。 面对一个个刁钻的问题,林不易都从容应对,正气凛然。 自始至终,他都是正当防卫。 万飞龙胸口的伤,其实并不致命,因为林不易对角度和力道把握得非常精准,刀片避开了心脏要害。 是他自己作死,最后耗尽真气,与张春兰同归于尽。 大约半小时以后,冯一山看着手里的笔录,感到很不满意。 如果从林不易口中,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一趟就算白跑了,没有立功的机会。 “你先在这等着,我跟悬镜司那边通个气。”冯一山敲了敲桌子。 “麻烦你快一点,我肚子饿了,赶着吃中午饭。”林不易催促。 冯一山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开门出去。 走廊上,萧诗雅一直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她看见冯一山,立刻迎上去:“巡长,什么时候可以放了他?” 冯一山一见萧诗雅,不禁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女人。 这腰肢,这美腿,一定什么姿势都能摆。 “小姐,你跟里面那小子是什么关系?”冯一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诗雅饱满的胸脯。 “他……他是我男朋友。”萧诗雅回答道。 对方炽热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于是故意说林不易是自己的男朋友,试图打消对方的邪念。 “那小子平平无奇,配不上你这样的仙女。”冯一山不以为意,嘴角扬起色眯眯的笑容。 他一抖衣服,郑重地自我介绍。 “美丽的小姐,我叫冯一山,是这里的巡长。” “我的家族是江城排得上号的豪门,我本人今年才二十八岁,前途不可限量。” “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一见钟情,邀请你等会跟我共进午餐。” 萧诗雅俏脸一寒:“对不起,我对你没有兴趣,我在等我的男朋友。” 冯一山微笑道:“小姐,你知道你在拒绝谁吗?我比你的男朋友优秀一百倍。” 萧诗雅正色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爱我的男朋友。” 冯一山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 眼神里,透着贪婪与阴狠。 无论什么样的队伍,里面都有害群之马。 实际上,冯一山能当上巡长,并非他的办案能力有多出色,而是倚仗家族的势力。 有很多优秀的年轻巡捕,都只能屈居在他之下。 他没有别的嗜好,唯独是个色中饿鬼,一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曾经利用职务之便,做了不少下流事。 比如去夜店里扫场子,看中了有几分姿色的陪酒女,直接就带到隔壁酒店,典型的执法犯法。 巡捕司这帮年轻巡捕,有的人有骨气,不愿与他同流合污。 但也有一些人,甘心给他当狗腿子。 这时,就有两个下属,看到队长在泡妞,赶紧过来打配合。 “小姐,我们队长看得上你,你应该好好珍惜机会。” “愿意倒贴队长的女人多了去,这是你的荣幸,不要不识抬举。” “假装矜持一下就够了,再装高冷没意思。” …… 萧诗雅板起脸:“滚开!” 冯一山冷冷一笑:“小姐,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 萧诗雅愤愤地说:“你们恶心到我了。” 冯一山回头扫了一眼:“你男朋友还在我手上,他的麻烦可大可小,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以前他用这一招,无往而不利。 那些没钱没势的女人,面对各种威逼利诱,只能选择屈服。 献上自己的身体,换来家人的平安。 这些年里,冯一山玩了不少女人,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萧诗雅。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尤物。 要是能玩上一回,定然快活似神仙。 那两名年轻巡捕,发出猥琐的笑声。 “小姐,跟着我们冯巡长,不会让你吃亏。” “女人嘛,一开始嘴上说不要,到了床上都是一个模样。” “只要你陪我们巡长一次,保证让你把那个废物男朋友,忘得一干二净。” …… 萧诗雅难以置信,这些吃公家饭的人,说出的话会这么下流。 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红霞。 “小姐,咱们先去吃个饭,然后到隔壁酒店放松一下,完事以后保证把你男朋友无罪释放。”冯一山挂着淫笑,伸手去摸萧诗雅的脸蛋。 萧诗雅往后一闪,摆了个架势:“你放尊重一点,这里是巡捕司,我不想动手。” 冯一山颇感意外:“呵,没看出来,这么漂亮的美女,居然还是个武者,有意思了。” 驯马的人都知道,越是性子野的烈马,驯服以后就越有成就感。 冯一山虽然是个莽夫,办案能力有限,但自幼在家族中习武,是黄阶三段的武者。 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闹出事来也能摆平。 萧诗雅握着粉拳:“我不想惹事,你放了我男朋友,我可以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冯一山哈哈大笑:“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只能乖乖陪我上床,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说着欺身而上,一双大手,向萧诗雅饱满的胸脯抓去。 看到这么流氓的招式,萧诗雅羞得粉面通红。 抬起修长的美腿,狠狠一脚朝对方裆下踢去。 不料冯一山出手如电,一把紧紧抓住她柔嫩的脚踝。 还对着脚尖,夸张地深吸一口气。 “好漂亮的小脚,让我脱了鞋子,欣赏一下玉足。” 萧诗雅单腿站立,用力挣扎,却无法摆脱冯一山的控制。 对方的武道修为,显然在自己之上。 她一时气急,放声大喊:“林不易,快点来救救我。” 冯一山轻蔑笑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惦记你那个废物男朋友,叫破喉咙也没人能救你,乖乖让我品尝一下味道。” 说着就要脱掉萧诗雅的鞋子。 突然,一道劲风响起。 冯一山来不及反应,腰眼便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他发出一声闷哼,松开萧诗雅的脚,几个踉跄撞在走廊的墙上。 萧诗雅被这么一带,也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惊声尖叫之下,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诗雅,你男朋友来了。”林不易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第94章 巡捕司长 冯一山的头在墙壁上撞了一下,磕破一层皮。 同时腰眼被踢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看清是林不易后,大怒道:“王八蛋,谁让你出来的?” 林不易目光凌厉,反问道:“你公然欺负我的女人,我难道还傻乎乎坐在里面?” 冯一山冲房间里的下属吼道:“你们是废物吗?这么多人看不住他一个?” 一名下属忙不迭跑出来,讪讪地回答:“巡长,他速度太快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冯一山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又看见林不易搂着萧诗雅的纤腰,嫉妒得发狂。 “反了天了,敢在巡捕司闹事,给我拿下!”冯一山朝下属们一挥手。 “你们最好别动,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人动手。”林不易严厉地警告。 那些巡捕们闻言,都显得畏畏缩缩。 他们看得出来,林不易刚才踢冯一山那一脚,分明还留了劲。 冯一山是黄阶三段的武者,都这么狼狈。 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不是上去送菜的吗? “巡长,还是忍口气吧,这种事闹大了影响不好。”一名下属小声提醒。 毕竟这场风波,是冯一山调戏萧诗雅挑起的。 闹得人尽皆知,会影响巡捕司的形象。 冯一山缓了好一阵,腰上还隐隐作痛。 他向来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一群饭桶,老子刚才是没注意,看老子亲手把他拿下,你们都给我好好看,好好学。” 冯一山一个飞腿,凌空向林不易踢来,气势汹汹。 这是他的家传绝学,要是踢实了,能直接将人的肋骨齐齐踢断。 “不易,小心。”萧诗雅提醒道。 “花拳绣腿。”林不易轻蔑道。 在别人眼中,这一脚或许势不可挡。 但在林不易看来,却宛如电影慢动作,软绵绵的,漏洞百出。 眼见冯一山的脚踢到林不易胸口,脚踝却被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抓住,再也不能移动半寸。 那只手像铁钳一般,越缩越紧,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什么?” 冯一山瞳孔猛然一缩,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自己的拿手绝技,竟然被人如此轻易地化解。 他身在半空没有着力点,成了待宰羔羊。 双方的攻守之势,瞬间发生逆转。 林不易嘴角扬起一抹笑,突然手上狠狠发力,将冯一山整个人掼在地板上。 嘭地一声巨响,激起一阵灰尘。 冯一山痛呼一声,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全身骨头都似乎被摔碎。 更惨的是,他的脸先着地,鼻子都快摔平了。 两股鼻血,喷涌而出。 这情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周围那些巡捕们,全都看傻眼了。 平日耀武扬威的巡长大人,堂堂黄阶三段武者,居然被人一招拿下,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年轻人,恐怖如斯。 萧诗雅见状,笑得直不起腰。 “这位巡长大人,你让你的下属好好学,就是学你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吗?” 冯一山羞愤难当,冲下属吼道:“都是死人吗?给老子干他!” 巡捕们听到命令,面面相觑,踟躇不前。 大家都不是傻子。 你都被人一招干趴下了,我们还去当炮灰吗? “你们闹哄哄的干什么呢?”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巡捕们迅速立正敬礼:“司长好!”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制服,踱着方步走来。 他叫陆长风,是巡捕司的最高长官。 整个江城市包括下辖的区县,一共有两万多名巡捕,全部归他统领。 可谓位高权重,能一手遮天。 冯一山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爬起来:“司长,这王八蛋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大闹我们巡捕司,我正带着弟兄们抓捕他。” 陆长风打量林不易一眼,沉声问道:“你就是林不易?” 林不易点头:“是我。” 陆长风的表情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事实上,林不易刚一进巡捕司,陆长风就接到了来自唐家的电话,让他通融关照一下。 林不易做笔录的同时,悬镜司那边也在审问洪大师。 洪大师是个聪明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死去的万飞龙头上,称林不易完全是正当防卫,没有任何过激举动。 因为他明白,以林不易的实力,巡捕司根本困不住。 他要是敢往林不易身上泼脏水,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悬镜司那边将洪大师的口供,发给了陆长风一份。 按照流程,林不易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不过陆长风刚一来,就看到林不易打了自己手下的巡长。 哪怕他有唐家撑腰,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离开,巡捕司的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 “年轻人,你很有胆量,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陆长风语气严厉。 “是你的人太不要脸,我帮你教训一下。”林不易不卑不亢地说。 “哦,你做什么了?”陆长风看向冯一山。 冯一山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承认。 他眼珠子一转,就开始颠倒黑白。 “司长,我按照正常的程序,给这小子做笔录。” “他多半心里有鬼,仗着会点功夫,公然挑衅巡捕司的威严。” “要是让他这么猖狂,会影响我们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威信。” …… 那帮巡捕们,有的跟冯一山沆瀣一气,有的忌惮他的淫威。 没有一个人有勇气,站出来说明真相。 萧诗雅气冲冲道:“不是这样的,是他耍流氓。” 陆长风板起脸:“他怎么耍流氓?” 萧诗雅脸一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要复述一遍那些下流话,实在羞于启齿。 其实,陆长风从几人的表情,就能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冯一山平日的所作所为,他也早有耳闻,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现在的目的,并非要弄清真相,而是要维护巡捕司的颜面。 要是随便来个什么人,就能打了他的巡长,以后还怎么服众? 林不易看穿对方的心思,所以懒得再解释。 要解决当下的麻烦,需要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他紧紧盯着陆长风的双眼,突然话锋一转:“陆司长,你是不是要离婚了?” 陆长风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第95章 一个条件 冯一山捂着不停流血的鼻子,大声催促道:“司长,你还跟这王八蛋废话什么?赶紧让人把他拿下啊!”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必须想办法挽回面子。 此时此刻,就算把林不易大卸八块,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陆长风一抬手,制止了冯一山的聒噪。 拿询问的眼神,看着林不易。 他相信,能让唐家看重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司长大人,你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论你的隐私?”林不易笑了笑。 陆长风沉吟片刻道:“你跟我来。” 冯一山急切道:“司长,别听这小子的鬼话。” 陆长风严厉命令道:“你们留在这里,不许跟来。” 冯一山欲言又止,只能暂时作罢。 愤愤地望着林不易的背影,几乎咬碎后槽牙。 不过这一用力,鼻血又汹涌而出,堵都堵不住,狼狈至极。 陆长风的司长办公室,足足八十平米,装修格外豪华。 一整面墙,做成了橱柜,上面摆满各种奖杯和奖状。 林不易让萧诗雅在外面沙发上先坐,自己跟着陆长风去了内室。 “说吧,你怎么知道我快离婚了?”陆长风一指椅子,眼里掠过一抹惆怅。 “因为我知道你有病。”林不易从容坐下。 “什么病?”陆长风眉头一拧。 “你下面那玩意儿不行。”林不易直言道。 陆长风嘴角一抽,神情变得极度尴尬。 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往下接。 对一个男人来说,谈论这种话题,太伤自尊了。 林不易身负绝世医术,刚才第一眼看到陆长风,就从对方的气色,判断出他患有男性隐疾。 那个玩意儿,除了撒尿以外,已经丧失了更重要的功能。 从年龄上判断,他的妻子应该也是三四十岁。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那方面生活不协调,必然会影响夫妻感情,久而久之,离婚自然在所难免。 林不易盯着陆长风的双眼:“陆司长,你这病已经三年了,如果再得不到有效治疗,那东西很快就会彻底成为摆设。” 陆长风颓然道:“没用的,三年来,中医西医都看过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发自内心爱着妻子。 可是那方面功能的缺失,让他感到无比内疚,既然无法给妻子更好的生活,不如彻底将手放开。 就在最近几天,他已经痛下决心,打算签署离婚协议。 现在既然被林不易道破隐私,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一想起这桩事,满腹心酸委屈涌上来。 四十来岁的老爷们儿,落下眼泪。 “我他妈的废人一个,我不是男人。” “我也不想离婚,我爱我的老婆,可是我没有办法。” “有首歌唱得好,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 林不易待对方情绪稍稍平复,才继续道:“陆司长,如果你能恢复男性能力,还会离婚吗?” “当然不会。”陆长风脱口而出,随即又摇了摇头:“可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的病,我能治。”林不易自信道。 “你?”陆长风用怀疑的口气蹦出一个字。 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 就算会点医术,也顶多是个学徒水平。 这口气太大了吧? “我既然能看出你的病,就有治疗的手段,就看你愿不愿意信我。”林不易目光沉静如水。 “你要真能治好我的病,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陆长风激动地站起身来。 他很爱妻子,渴望家庭完整。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愿意放弃。 而且林不易语气笃定,让他莫名生出一股信任感。 林不易缓缓道:“陆司长,我可以为你治病,但有个条件。” 陆长风立刻道:“别说一个,就算一百个我也答应。” 林不易扫了一眼窗外:“就一个条件,刚才的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陆长风一拍桌子:“没问题,你让我把冯一山废了都行。” 林不易微微颔首,让陆长风在沙发上平躺下来,解开衣服扣子,露出小腹。 他从兜里掏出银针,细细地擦拭一番。 陆长风这毛病,源于三年前一次抓捕行动,伤到了一条重要经脉,影响了男性功能发挥。 林不易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通过银针,将真气引导进陆长风体内,续上那条经脉,恢复血液循环。 随着针尖插入穴位,陆长风感觉有丝丝热气,在小腹荡漾开来。 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爽。 一直死气沉沉的那个部位,渐渐感受到了活力。 林不易拥有透视眼,就像一台精密的医疗器械,精准地找到断裂的经脉,重新修复连接,让它发挥功效。 经过他的妙手治疗,别说恢复,还能增强能力。 用不了多久,陆长风会比二十岁的毛头小伙还勇猛。 这三年的缺憾,能一起补回来。 可以想象,他的妻子接下来,会成为多么幸福的女人。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林不易拔掉所有银针:“陆司长,可以了。” 陆长风坐起来,一边系扣子一边问:“这就行了?” 林不易坏笑道:“我先借你点酒精给银针消毒,要不你去角落里自己试一下?” 陆长风将信将疑,来到角落里,随意拨弄了两下。 那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无比惊喜。 自己真的恢复了功能,做回了男人。 而且比起三年前,更加威风凛凛。 “这是真的?太好了,这太好了……”陆长风激动地落下眼泪,语无伦次起来。 他恨不得马上回家,同妻子分享这个喜悦。 然后休个年假,没日没夜地将这三年的缺失补上。 不过当下,还得先感激恩人。 陆长风提上裤子,来到林不易面前,深深弯腰鞠躬:“林先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陆长风这条命都是你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不易笑了笑说:“你是因公负伤,为了保护咱们江城的老百姓,我帮你治也是应该的。” 陆长风来到办公桌前,提笔开了张十万块的支票。 他郑重地递给林不易:“林先生,我为官清廉,没什么积蓄,这点诊金希望你不要嫌弃。” 林不易摆摆手:“咱们事先说好了,我为你治病,只有一个条件。” 他现在又不差钱,没必要在清官身上榨取钱财。 只是冯一山这笔账,要好好算一算。 陆长风会意,大踏步走出办公室,向走廊尽头大喊:“冯一山,马上给我滚过来!” 第96章 道歉没有用 冯一山刚刚止住鼻血,听见陆长风召唤,立马摇着尾巴跑来。 “司长,是不是让我带人弄死这王八蛋?” 陆长风厉声道:“住口,再敢对林先生不敬,我扒了你的皮!” 冯一山脸上肌肉一抽:“林……林先生?” 陆长风面色阴沉:“你刚才和林先生发生冲突,起因到底是什么?” 冯一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却又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按照正常流程询问案情,是他拒不配合,还动用武力反抗。” “真的是这样吗?”陆长风拉长音调。 “千真万确。”冯一山言之凿凿。 陆长风暂时没有发作,又将最初那两名巡捕叫来。 刚才冯一山调戏萧诗雅时,他们是帮凶。 那两人跟冯一山穿一条裤子,当然也一口咬死,将过错推得干干净净。 “你们好大的胆子,真当我这个司长好糊弄吗?”陆长风大发雷霆。 一声令下,立刻有下属调出走廊上的监控视频。 真相顿时大白。 冯一山猥琐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 “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一见钟情,邀请你等会跟我共进午餐。” “你男朋友还在我手上,他的麻烦可大可小,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只能乖乖陪我上床,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 还有那两名下属,嘴里的话更是无耻下流,不堪入耳。 铁证如山,三人都露出惶恐的神色。 关于冯一山的生活作风问题,陆长风之前早就收到过举报,但碍于他背后的家族势力,一直压着没有处理。 毕竟坐在巡捕司司长的位置上,不能光靠一腔热血办事,还要考虑多方面因素。 但今天情况不同了,林不易对他有大恩。 哪怕拼着这身衣服不穿,也得把冯一山办了,为林不易出一口恶气。 冯一山眼珠子两转,挤出一抹假笑:“司长,其实这事就是一场误会,我跟这位小姐是开玩笑的。” 两名下属赶紧附和:“对对对,开玩笑的,没人会当真。” 陆长风面沉如水:“道歉!” 冯一山嬉皮笑脸,冲萧诗雅一拱手:“小姐,对不起了,我刚才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萧诗雅冷哼一声,并不回应。 冯一山不清楚,林不易和陆长风这段时间,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他猜测,多半林不易背后有靠山。 陆长风让他道歉,也只是走个过场,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家都是上下级,关起门来,他们在一口锅里吃饭。 不料陆长风的态度,比他想象中要更强硬。 “向林先生道歉!” 冯一山委屈道:“司长,是他打了我,你还让我向他道歉?” 陆长风抬手就是一耳光:“你听不懂人话?” 冯一山捂着脸颊,只得乖乖服从:“林先生,对不起。” 这态度,分明心不甘情不愿。 他还在盘算,回头调查一下林不易的背景,如果不是太厉害,就私下再报复。 陆长风冲林不易恭敬道:“林先生,你看如何?” 林不易眼皮一抬:“有句话说得好,如果道歉有用,要你们巡捕干什么?” 陆长风听完脊背一寒。 知道今天这事,想糊弄过去是不行了。 他看向冯一山:“你刚才是用右手抓的这位小姐,对不对?” 冯一山右手一缩:“司长,你要干什么?” 陆长风一努嘴:“手放在桌子上。” 冯一山脸色大变:“司长,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为了一个外人……” “住口,放桌上!”陆长风粗暴地打断。 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将冯一山紧紧包裹住。 他实在不明白,只是调戏了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惹下这么大麻烦? 冯一山不敢抗命,哆哆嗦嗦,将右手放在办公桌上。 陆长风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力砸下。 这一下,灌注了真气,有上千斤力道。 “啊——” 冯一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右手血肉模糊,严重骨折。 就算勉强治好,多半也废了。 陆长风又看向那两名巡捕:“既然你们俩嘴臭,那就相互掌嘴,谁要是敢手下留情,我就亲自来。” 那两人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连冯一山都被废了一只手,何况他们这种小喽啰,搞不好得丢命。 啪地一声,一人狠狠一耳光扇在另一人脸上。 那人被扇得一个踉跄,等回过神来,又使出全身力气,扇了回去。 这情形,很像国外的扇耳光大赛。 没几个回合,两人都成了猪头。 每一巴掌,都恨不得直接把对方扇死。 围观之人,看得触目惊心。 “林先生,这么处理你还满意吗?”陆长风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你的队伍,你自己好好调教,混进去这么多害群之马,还怎么维护江城的安宁?”林不易严肃道。 “是,林先生教训得是,我马上着手整顿。”陆长风无比谦卑。 “我的笔录做完了,那我可以走了?”林不易问。 “当然,凤凰山庄的案情已经调查清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陆长风回答。 林不易没心情欣赏无聊的扇耳光大赛,拉起萧诗雅的手,径直离开。 陆长风带着下属,在后面恭送。 他现在有两件事要干。 一是再暴揍冯一山一顿,让他老实一些,不能再败坏巡捕司的形象。 二是早点下班回家,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把老婆伺候上天。 萧诗雅来到停车场,刚要打开保时捷的车门,突然脚下一歪。 林不易赶紧伸手扶住:“诗雅,怎么了?” 萧诗雅柳眉微皱:“被刚才那家伙抓了一把,好像扭到了脚。” 林不易关切道:“让我看看。” 说着他打开车门,扶萧诗雅坐在后排,然后轻轻抬起她伤到的右脚。 除下鞋袜,露出一只小巧的玉足。 肌肤白嫩,像丝绸一样光滑。 五根脚趾头,如同一粒粒圆润的珍珠,晶莹剔透,柔美精致。 面对如此完美的艺术品,林不易不觉血脉喷张,呼吸沉重。 看到林不易灼灼的目光,萧诗雅羞涩道:“大色狼,你一直盯着看干嘛?” 林不易这才回过神来,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然后运起灵力,帮助萧诗雅消除脚部的疼痛。 那感觉过于舒爽,萧诗雅忍不住,发出几声压抑的呻吟。 “别乱叫,不然别人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林不易故意板起脸。 “你这个大坏蛋,谁让你把人家弄这么舒服?”萧诗雅媚眼如丝,娇喘微微。 第97章 锁妖壶 林不易医术了得,运用玄医宗传下的按摩手法,很快为萧诗雅治好了脚伤。 不过这只玉足,实在小巧玲珑。 让他爱不释手,忍不住又多把玩了一会儿。 真气在体内游走,萧诗雅也觉得非常享受,便任由林不易占便宜了。 “林不易,刚才在巡捕司,你说我是你的女人。”萧诗雅忽然幽幽道。 “不是你先说我是你男朋友?”林不易错愕。 “我不管,你叫都叫了,现在你就是我的男人。”萧诗雅刁蛮起来。 “我的大小姐,你还假戏真做了?”林不易一时有些恍惚。 刚才在巡捕司,萧诗雅被冯一山调戏,临时拿林不易做挡箭牌。 林不易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出来后便顺着她的话说。 不料这小妮子,好像认真了。 萧诗雅俏脸一寒:“怎么的?你还不愿意了?” 林不易皱眉:“你爷爷管我叫师父,你又要做我的女朋友,这不是乱套了吗?” 萧诗雅捧起他的脸颊,吧唧就亲了一口。 “我不管,以后各论各的。” 林不易摸了摸脸颊的唇印,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为萧诗雅穿上鞋袜。 自打得了传承以后,桃花运也旺盛起来。 萧诗雅、卫羽柔、姜暮烟和苏晚晴,每一个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不到半个月,她们几乎全跟自己有了暧昧关系。 要是把这些女人聚在一起,估计得乱成一锅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不易带萧诗雅一起吃了顿饭,便各自回家。 他先将从洪大师那得来的钱,转到自己的账户上。 好家伙,高达一个多亿。 按照之前的生活标准,八辈子都花不完这么多钱。 不过成为传承者以后,他的眼界格局,也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金钱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无论再多,也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只有亲情爱情友情,才是人间最温暖的东西。 回到长乐宫,林不易向苏晚晴告知了张春兰和苏志超的死讯。 苏晚晴听完,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人都死了,一切恩怨都不再重要。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她向林不易请假,要带母亲和弟弟的骨灰回老家安葬,顺便再陪父亲几天。 林不易自然同意,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散散心再回来。 下午时分,林不易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盘膝而坐,运转灵力。 在他的正前方,摆着玉葫芦和黑曜石,各自散发着不同的光泽。 随着林不易的真气引导,那黑曜石逐渐分解,升腾起阵阵雾气,含着点点星光,慢慢附着到玉葫芦上。 原本洁白无瑕的葫芦上,浮现出波浪形的纹理。 整个色调,变得低沉内敛。 用心静听,能听到清脆的开片声。 叮叮咚咚,如同清泉鸣响。 大约四个小时以后,十斤重的黑曜石,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玉葫芦在空气中激荡出一圈涟漪,成功被炼成锁妖壶。 能驱邪除煞,镇鬼降妖。 林不易睁开疲惫的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整个炼制过程,对灵力消耗巨大。 他服下一粒混元丹,运行两个周天以后,修为依旧停留在玄阶八段,暂时无法突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倒头睡一觉再说。 这么久以来,他几乎每晚都在修炼,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梦里跟几位美女胡闹厮混,逍遥无边。 次日清晨,日上三竿,林不易尚在睡梦之中。 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拉回现实世界。 “喂,哪位?”林不易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 “当然是你可爱的小女友。”萧诗雅撒娇卖萌的声音传来。 “才一天不见就想我了?”林不易打趣道。 “鬼才想你呢!”萧诗雅又换了副口吻:“是百味居那边有情况,毕云涛带人上门想强买,王老板快撑不住了。” 林不易顿时清醒过来,被子一掀:“我马上就到。” 得知毕云涛和洪大师的阴谋以后,他就让萧诗雅密切关注百味居。 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他汇报。 昨晚他已经炼成锁妖壶,要破掉那个害人的七杀阵,易如反掌。 简单洗漱过后,林不易开着车,以最快速度向百味居赶去。 一走进巷子,看到黑压压的人群。 从衣服上就能认出,这全是云海会所的小弟。 毕云涛带着他们来,是给王江河施压。 果然,刚到百味居门口,便听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声音。 “老王,咱们是老交情了,我才对你这么客气。” “闹出这么大的事,以后没人敢来吃饭,做不成餐馆了。” “我的价钱已经非常合理,你不要冥顽不灵,不识抬举。” …… 院子里,毕云涛双手叉腰,趾高气扬。 而王江河佝偻着腰,面露难色。 自打食物中毒事件以后,百味居便一直关门歇业,等待巡捕司的调查结果,却迟迟没有音讯。 可这么大一家餐厅,做不成生意,没有经济来源。 房租和人工,每天又得照付,压力可想而知。 就算能够重新开业,有了这次的阴影,生意必然也会一落千丈。 辗转反侧许久,王江河实在撑不住,动了转让的念头。 毕云涛恰在此时出现,愿意付一千五百万,盘下百味居。 这个价格,远远低于王江河的心理预期。 要放在以前,光百味居这块金字招牌,就值五千万以上。 王江河望着打拼多年的餐厅,心中涌起深深的留恋。 这是他大半辈子的事业,眼看要毁于一旦。 换做是谁,心里都不是滋味。 毕云涛见王江河闷着头不说话,不耐烦道:“我劝你想清楚,除了我以外,不会再有人接手你这个烂摊子。” 王江河唯唯诺诺道:“毕少爷,一千五百万实在少了点,两千万行不行?” 毕云涛冷笑:“你做白日梦呢?再拖几天,五百万都没人要。” 王江河攥了攥拳头:“一千八百万,这真的是最低价格了。” 毕云涛火冒三丈:“你当菜市场买菜呢?还在这讨价还价,老子不买也没人敢买,整个江城谁敢跟老子作对?” 王江河吓得脖子一缩。 他知道毕家在江城的势力,除了少数几个豪门,的确没人敢跟毕云涛抢食吃。 算了吧,一千五百万就一千五百万。 多拖一天,就得多搭进去一天的钱。 王江河正要松口,门口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好大的口气,谁说没人敢跟你作对?” 第98章 逼我来硬的 毕云涛回过头,看清来人竟是林不易,不由自主向后倒退半步。 上次输给林不易两千多万,又被赵二虎坑了三百万,还白挨一通揍。 这口气,换作是谁也难以下咽。 “你来干什么?”毕云涛警惕地问。 “我也看上了这家百味居,想要买下来继续开餐厅。”林不易淡淡一笑。 “我先来的,你想坏规矩?”毕云涛愤愤道。 “你们不是还没成交吗?当然价高者得,我愿意出两千万。”林不易悠闲地竖起两根手指。 “这里开不了餐厅了,来吃饭的人会食物中毒,你难道没听过?”毕云涛问。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林不易眨眨眼:“再说这两千万是赢来的,花着不心疼。” 毕云涛闻言,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杀人诛心。 这小子太可恨了。 按照毕云涛原来的计划,是想再拖一阵子,逼得王江河走投无路,只能以超低的价格将百味居转让。 最多八百万,就能拿下。 可是昨天发生了变故,洪大师不知何故进了悬镜司大牢。 为免夜长梦多,他今天一早就带人上门相逼。 不料还是横生枝节,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之前在百味居食物中毒的患者,被林不易全部治愈,帮王江河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他对林不易颇有好感,行了一礼:“林先生,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林不易点头:“王老板,你这百味居,愿意卖给我还是卖给他?” 王江河立刻道:“林先生出价更高,当然是卖给你。” 毕云涛怒道:“小子,你是非要跟我作对?” 林不易眼中厉芒一闪,压低嗓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龌龊事,想进去跟洪大师作伴?” “这百味居有脏东西,你真的不怕?” “区区一个七杀阵,还难不住我。” 毕云涛对这百味居垂涎已久,谋划布局长达一个月。 眼看就要得手,怎么忍心便宜别人? 他脑子一热:“小子,你别逼我来硬的。” 林不易毫无惧色:“怎么个硬法?” 毕云涛眼里掠过一抹阴狠:“老子带了一百个兄弟过来,你当他们全是吃干饭的?” 说完用力拍了拍手掌。 等待了几秒钟,外面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毕云涛扯着嗓子大吼:“你们他妈的耳朵聋了?赶快进来干死这王八蛋。” 依然没有人回应。 林不易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这时一个人倒提着钢管,迈步走进大门。 毕云涛定睛一看,惊讶道:“虎爷,你怎么来了?” 赵二虎轻蔑道:“小兔崽子,你在里面讨价还价这会儿,你的那帮小弟,已经全部被我搞定了。” “什么?”毕云涛难以置信。 他跑到门口一看,自己的一百个兄弟,全都横七竖八躺在巷子里。 要么鼻青脸肿,要么筋断骨折,痛苦地哼哼唧唧。 赵二虎的小弟们,手里提着钢管,虎视眈眈。 原来,林不易在开车来的路上,就打电话通知赵二虎。 让他来帮点小忙,把毕云涛的人全部解决掉。 对付这些臭鱼烂虾,他懒得亲自动手。 “林爷,你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赵二虎恭敬道。 “谢了。”林不易扬眉道。 “能为林爷效劳,是我的荣幸,今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赵二虎非常诚恳地说。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林不易是一名武者,实力深不可测。 至少已经步入玄阶境界。 背靠这样一棵大树,今后在江城,至少会多一张护身符。 毕云涛纳闷:“虎爷,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值得你这么舔他?” 赵二虎呵斥道:“住口,再敢对林爷不敬,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毕云涛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想要硬碰硬,他根本不是赵二虎的对手,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想要耍阴招,连洪大师都蹲了大牢,他一个人实在翻不起大浪。 “好,今天算我栽了。”毕云涛一番权衡,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说完装作潇洒,迈步走出大门。 慢慢走了五十米左右,回头瞄一眼,见赵二虎没追上来,便再也绷不住,发足狂奔起来。 生怕跑得慢了,又被拖回去挨一通揍。 “林爷,要不要我带人弄死那狗东西?”赵二虎请示道。 “你敢弄出人命吗?”林不易反问。 “当然敢,只要林爷一句话,我马上把他沉了江。”赵二虎言之凿凿。 “行了,别吹牛了,你带人先回去,下次有事再叫你。”林不易摆了摆手。 赵二虎讪讪一笑,拱手告退。 为了表忠心,他刚才的话,说得的确有些满了。 虽然他是混江湖的人,但还是知道有些红线不能碰。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弄出人命。 江城乱不乱,巡捕司说了算。 陆长风是个很有作为的司长,上任以后将江城的治安提升不少,五大龙头也安分了许多。 至少在明面上,大家都是做的正经生意。 宽敞的庭院里,只剩下林不易与王江河两人。 王江河问道:“林先生,你真愿意花两千万接手这个烂摊子?” 林不易略一沉思,决定将真相和盘托出。 这位王老板是个老实人,被毕云涛和洪大师算计了。 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坐收渔翁之利。 王江河听完以后,气得一拳砸在柱子上。 “王八蛋,狗杂种,我好好地做生意,哪里碍着他们了?” 林不易道:“王老板,你别生气,这个七杀阵,我可以帮你破掉。” 王江河眼里一喜,随即又长叹一声:“就算破掉了,但事情已经发生,百味居的口碑急速下滑,生意肯定一落千丈,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 林不易正色道:“不会,我有办法,让这家店重新生意兴隆,营业额甚至能再翻一倍。” 王江河震惊:“怎么可能?” 林不易面带微笑,从容说出自己的计划。 王江河听得连连点头,眼里泛起希冀的神采。 这个计划,太完美了。 “林先生,如果能这样,我愿意让出百味居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让你做大老板。”王江河恳切地说。 “那怎么行?”林不易想要推辞。 “不,一定要你来当老板才行。”王江河眼神坚定。 第99章 重新开业 经历了这桩事,让王江河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百味居名声在外,必然会招来他人嫉妒,使出各种阴谋诡计。 而他无权无势,根本护不住这份产业。 如果让林不易出面做老板,则不会有这些麻烦。 因为他亲眼所见,黑道龙头赵二虎,都对林不易毕恭毕敬。 仗着家族背景,一向呼风唤雨的毕云涛,遇到林不易也只能夹着尾巴开溜。 再说了,如果不是林不易及时赶到,现在这块地盘,只怕已经落入毕云涛手里。 不久就会改造成地下赌场,再也不会有百味居这块招牌。 王江河半辈子的心血,就全部付诸东流。 “王老板,我帮你破掉七杀阵,你最多付我点辛苦费就行,我从来没想过贪图你的产业。”林不易正色道。 “我明白,林先生你千万别误会,我自己没本事,守不住这地方,只求你能帮我保住这块招牌就行。”王江河言辞恳切。 林不易沉吟片刻道:“那这样,刚才谈好的价格,我给你两千万。” 王江河推辞道:“不用不用。” 林不易坚持:“你如果不接受,那就别再提这件事。”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只好各退一步。 林不易付给王江河两千万,得到百味居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从现在起,他就是百味居最大的股东。 林不易不是贪婪之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百味居本来生意做得好好的,却被洪大师害成这样。 他昨天从洪大师那赚了一个多亿,拿出两千万来,补偿王江河的损失,算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达成协议以后,林不易便祭出锁妖壶,开始破解这害人的七杀阵。 他运起透视眼,可以看到庭院中萦绕着浓重的黑雾。 分从七个阵基,汇聚向正中心的阵眼。 煞气依旧源源不断地渗出。 林不易用力一抛,锁妖壶悬浮在半空,焕发出缤纷绚烂的光彩。 他右手捏个诀,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整个庭院的黑雾,化作一缕缕黑烟,被锁妖壶迅速吸收。 空气振动,仿佛有一阵阵厉鬼的哀嚎,在庭院的走廊墙壁间回荡。 宛如九幽地狱,恶鬼索命。 当然,王江河肉眼凡胎,看不见这些黑雾,也听不见哀嚎。 只是明显地感觉到,天空中有乌云退散,明媚的阳光洒下来。 流水变得清澈,花草更加茂盛。 整个百味居,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破!”林不易大喝一声。 所有的煞气,全部被锁妖壶收起来。 飘飘荡荡,坠落在林不易手中。 害人的七杀阵,彻底土崩瓦解,消散于无形。 林不易晃了晃壶身,倒出来一粒褐色的丹药。 这是煞气被锁妖壶吸收提炼,最终形成一枚镇魂丹。 普通人服用以后,百毒不侵,邪魔退散。 如果是武者,还能提升修为。 “王老板,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食物中毒事件,百味居很快就能重新开业。”林不易笑着说。 “真的吗?”王江河激动不已,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去买菜做饭,咱们中午请灵药阁的掌柜伙计吃饭,让他们给你当小白鼠。”林不易提议。 “好,我马上准备。”王江河一口答应下来。 他相信林不易的医术,就算是出了麻烦,也一定能够摆平。 到了中午饭点,萧诗雅接到林不易的电话,带了十几个员工来蹭饭。 虽然之前的食物中毒事件,让大家心里有些许阴影,但有林不易担保,他们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林不易是什么人? 人家是萧空青的师父,死人都能给你医活。 王江河本就是大厨出身,烹饪技法了得,一桌子菜肴色香味俱全。 众人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还赞不绝口。 “王老板,你这手艺,真是一点不减当年。” “恭喜恭喜,风雨过后见彩虹,百味居终于能重新开业了。” “有了林先生当新老板,我看今后谁还敢欺负你。” …… 酒足饭饱以后,大家全都红光满面,没有丝毫中毒症状。 王江河这才相信,七杀阵彻底被破解掉了。 他再度向林不易深深鞠躬:“老板,今后我就唯你马首是瞻,其实我本来也不擅长经营管理,还是安心当个厨子就行。” 林不易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对了,你们这的厨师长,是不是叫罗东旭?” 王江河点头:“没错,他虽然年轻,但在厨房挺有威望,大家还挺服他的。” 林不易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话。 之前在鸿运大酒楼,他跟罗东旭发生过摩擦。 再度见面,不知道那家伙会作何表情。 王江河是个急性子,打算明天就重新开业,挨着给厨师和服务员们打电话。 林不易也有事要忙,走出大门刚要上车,却被萧诗雅一把拉住。 “大色狼,你又要丢下我不管了?” 林不易叫屈:“我什么时候成色狼了?” 萧诗雅噘着小嘴:“那你说说,现在要去哪?” 林不易没有隐瞒,直言道:“我去一趟碧水寺古玩街。” 萧诗雅挥起粉拳,一拳砸在他胸口:“还说不是色狼,是不是又去找姓卫的那个大美女?” 林不易借口道:“明天百味居重新开业,我总得请点朋友来捧场。” “瞧你那样子,我又没说不让你去。”萧诗雅幽幽道。 “你不吃醋?”林不易好奇。 “不易,其实我心里明白,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肯定永远不缺美女,你能稍微花一点心思在我身上,我就心满意足了。”萧诗雅格外认真地说。 漂亮的眸子,水汪汪的如同清泉。 看向林不易的眼神,满是缠绵的情意。 “诗雅,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人又善良正直,我的确真心喜欢你。”林不易也收起开玩笑的心思,吐露心声。 “真的?”萧诗雅非常惊喜,微微仰起头:“那你亲我一下。” 林不易望着那樱桃般娇艳的红唇,忍不住喉头一滚。 一股热流,从身体某处噌地一下窜上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种情况还退缩,就不算男人了。 林不易一把揽住萧诗雅的柳腰,对着她的红唇,便重重吻上去。 萧诗雅嘤咛一声,紧紧闭上双眼,享受着初吻的美好。 一双玉臂,顺从地勾住林不易的脖子,回应着他的热情。 第100章 新老板是谁 缠绵一阵,林不易坐在车上,萧诗雅将头轻轻依偎在他胸膛。 正是一对甜蜜恩爱的小情侣。 “不易,你有没有和女人做过那种事?”萧诗雅忽然问。 “哪种事?”林不易明知故问。 “讨厌,快点交代。”萧诗雅一捏他腰间软肉。 “没有没有,我现在还是童子身呢!”林不易痛呼一声,实话实说。 他上大学那会儿,跟何小玉短暂有过一段感情,只发展到牵手的地步。 最近半个月桃花运旺盛,才跟女人们有了实质性接触。 算上来,萧诗雅已经是他吻过的第三个女人。 林不易低下头,勾住萧诗雅光洁的下巴:“诗雅,我身边这么多美女,你会不会吃醋?” 萧诗雅摇摇头:“不会,优秀的男人周围,当然会有美女环绕,你如果是个没有女人要的吊丝,本小姐才不会看上你。” 林不易惊讶:“你这么想得开?” 萧诗雅美丽的双眸中,掠过一丝坚毅。 “你尽管去认识更多更漂亮的美女,征服得越多,证明你越有魅力。” “我萧诗雅喜欢的男人,当然会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 “如果不能牢牢抓住你的心,是我自己没本事。” …… 林不易一时语塞。 这位大小姐不愧是习武之人,不拘小节。 考虑问题的角度,也比一般女人新奇得多。 “行了,你早点回去,我要去碧水寺了。”林不易轻轻松开萧诗雅。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才不会输给姓卫的那个女人。”萧诗雅踌躇满志。 林不易笑着点头,启动车子。 一脚油门下去,引擎发出咆哮声,绝尘而去。 萧诗雅站在风中,望着奔驰车的尾灯,眼里情意缱绻。 实际上,林不易去碧水寺,并非专门为了见卫羽柔,而是有更重要的事。 自己稀里糊涂当了百味居的老板,当然得做点贡献。 一转眼,便是第二天。 百味居的招牌被重新洗过一遍,焕然一新。 员工们昨天接到通知,一大早按时来上班。 服务员们擦桌子扫地,忙得不亦乐乎。 厨师长罗东旭双手插兜,带着两名厨房小弟,神情倨傲地踏进大门。 他懒洋洋道:“我都还没休息够,怎么就要重新上班了?” 一名服务员小声道:“罗大厨,你们快去收拾一下,今天新老板要来,争取给他留个好印象。” 罗东旭眼珠子一转:“你们打听到情报没有?新老板是谁?” 那服务员神秘兮兮地回答:“听说付了王老板两千万,买下六成股份,出手这么大方,肯定是有钱人。” 罗东旭沉吟片刻,正要去后厨换衣服,突然见一个人踏入大门。 他脸上肌肉猛然一抽,眼底闪过怨毒之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不易。 他已经规划好,自己当个甩手老板就行,餐厅的管理今后依然让王江河负责。 只是第一天,还是得来跟员工们见面打个招呼。 所以才起个大早,顺便买了点小礼物。 “王八蛋,你来我们百味居干什么?”罗东旭咋咋呼呼就冲上去。 上次在鸿运大酒楼,林不易让他吃了大亏,学了一晚上狗叫。 当时有鳄鱼帮的孙正发在,他只能认栽。 现在到了自己的地盘,当然就无需顾忌。 林不易早有心理准备,微笑着说:“大门开着,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罗东旭冷着脸:“我们这么高档的餐厅,人均消费上千,你个乡巴佬吃得起吗?” 林不易一皱眉:“我没说我来吃饭呀!” 罗东旭讥笑:“那就是来要饭的了?” 手下一名小弟顺着话说:“厨师长,今天可真晦气,刚开业就来个叫花子。” 罗东旭抄起双手,满脸鄙夷。 “你小子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真给咱们男人丢脸。” “我们百味居这么高档的餐厅,不是你能消费得起的。” “赶紧给我滚出去,不要脏了我们的地方。” …… 林不易并不生气,反问道:“如果我非要在这吃饭呢?” 罗东旭仰头大笑:“看你小子一副穷酸样,兜里能掏出两千块吗?” “那倒是掏不出。”林不易一摊手。 时代发展到现在,大家都习惯了移动支付。 很少有人兜里放那么多现金。 “那不就对了?赶紧给我滚!”罗东旭不耐烦地摆摆手。 “只怕我滚了,你一会儿得把我请回来。”林不易意味深长地说。 “你小子做什么白日梦?”罗东旭笑容越发张狂。 上次的仇,让他念念不忘。 现在逮到机会,当然得好好报复一番。 他冲手下的小弟们一努嘴。 “把这小子给我轰出去,大清早的看着晦气。” “一会儿新老板就来了,让人家看到一个叫花子杵在门口,成何体统?” “要饭也没点眼力见,等下午两点再来要,还能给你一碗泔水。” …… 小弟见厨师长发了话,袖子一撸就打算动手。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暴喝:“住手,你们谁敢动他?” 罗东旭一看来人,满脸堆笑:“老板,来了个要饭的,我让小弟把他轰出去而已。” 王江河勃然大怒:“瞎了你的狗眼,林先生就是咱们百味居的新老板。” “什么?”罗东旭如遭雷击,被轰得外焦里嫩。 他口口声声骂林不易是叫花子,结果人家是新老板。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原本忙碌的服务员们,也全部停下来,低声地议论。 “这就是新老板?他好年轻,长得还这么帅。” “罗大厨真搞笑,说人家掏不出两千块,人家可是花了两千万。” “做人还是低调一些好,不要狗眼看人低,这下罗大厨怎么下台?” …… 王江河陪着笑:“老板,实在对不起,这些王八犊子欠收拾。” 刚才那两名想要动手的厨师,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道歉。 “老板,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罗大厨下的命令,不关我的事。” “新老板一表人才,一定能带领我们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 跟这种小喽啰,没有斤斤计较的必要。 林不易的目光,落到罗东旭身上:“大厨先生,你怎么说?” 罗东旭涨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重新开业第一天,就得罪了新老板。 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 第101章 下马威 罗东旭犹如泥塑木雕,哑口无言。 林不易暂时没搭理他,吩咐两名服务员,去车上搬下来两个大箱子。 里面装着些水果零食,是他带给大家的见面礼。 王江河笑呵呵地说:“兄弟们,大家好好干,林先生为人大方,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林不易点点头:“没错,从今天起,所有人的工资,在原来的基础上,上涨百分之二十。” “真的吗?”一名服务员激动起来。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林不易反问。 一时间,整个庭院里响起热烈的欢呼。 这年头挣钱不容易,每个月多拿百分之二十,也有小一千了。 不少人还以为,出了之前的食物中毒事件,餐厅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 搞不好会裁员或者降薪。 不料来了个新老板,出手这么阔绰。 “老板万岁,我把自己卖给百味居了,跟着你干一辈子。”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我就是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像家一样。” “等到我干不动了,就让我儿子来干。” …… 王江河暗暗向林不易竖个大拇指。 三言两语,就成功收买人心。 当然,这背后是有强大的经济基础作为支撑。 “慢着!”一直默不作声的罗东旭突然开口:“才涨百分之二十怎么够?” 林不易挑眉:“你什么意思?” 罗东旭冷笑道:“我这个厨师长,跟新老板谈谈薪资待遇,没毛病吧?” 林不易看向王江河:“他之前的工资是多少?” 王江河早有准备,拿来财务账本,一笔一笔指给林不易看。 百味居的普通服务员,底薪是二千八,另外还有各种提成,一个月也有三四千。 厨房里厨师待遇则高得多,基本都能月入过万。 至于厨师长罗东旭,是整个餐厅收入最高的人,每月工资都在两万以上。 到了年底,还有丰厚的年终奖。 看得出来,王江河是个良心老板,对员工真的像家人一样。 林不易看完账本,对罗东旭说:“你这收入,还不满意?” 罗东旭傲慢地说:“凭我的厨艺,完全值得起这个价钱,现在我要求涨薪。” “涨多少?”林不易面色一沉。 “涨到三万一个月,年底双薪。”罗东旭非常自信地开出价码。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三万块?够我挣大半年了,罗大厨真是狮子大开口。” “大家刚才都看到了,罗大厨跟他有过节,故意给个下马威。” “新老板这么年轻,没什么经营餐厅的经验,只怕压不住。”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王江河赶紧打圆场:“老罗,老板承诺加薪百分之二十,已经非常慷慨了,你不要太过火。” 罗东旭鼻子一哼:“他两千万都出得起,还在乎这点小钱?” 林不易表现得格外冷静,语气平和道:“那你说一说,你凭什么值三万块一个月?” 罗东旭掰起手指,炫耀起自己的实力。 “你不要忘了,我师爷是江城第一名厨,我得到了他的真传。” “百味居不少老顾客,都是冲着我的手艺来的,不是我炒的菜他们根本不吃。” “厨房里这帮小子,也只服我一个人,换个厨师长服不了众。” …… 随着罗东旭的一一罗列,不少人都频频点头。 虽然语气上有些夸张,但也不是完全吹牛。 他在百味居干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内部的威望,还是外部的名声,都根深蒂固。 所以他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跟林不易谈条件。 “如果我不同意呢?”林不易眉头深锁。 “那不好意思,我只有辞职了,整个厨房会立马瘫痪。”罗东旭眼神挑衅。 “少你一个人,百味居就开不下去?”林不易问。 “我一走,大半厨师都会跟我走。”罗东旭胸有成竹地说。 林不易问王江河:“真是这样吗?” 王江河压低嗓门:“差不多,厨房里很多人就服他。” 林不易微微颔首,让所有厨师出来集合。 一声令下,所有身穿白色制服的厨师,整齐地列成队伍。 关于厨师长和新老板的矛盾,他们刚才都看在眼里,知道现在是站队的时候。 林不易站在队伍前面,严肃地问:“如果罗厨师长辞职,你们真的跟他一起走?” 这群厨师中,有不少是罗东旭的心腹,跟他穿一条裤子。 这种关键时刻,当然要表忠心。 “没错,我跟厨师长共同进退,他走我也走。” “罗大厨是整个百味居的灵魂,要是没有了他,餐厅要不了几天就会倒闭。” “老板,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得罪了厨师长对你没有好处。” …… 开过餐厅的人都知道,厨师是最不能得罪的群体,他们吃的是手艺饭,有着自己的骄傲。 哪怕是再大的老板,也得拿好话哄着。 罗东旭等人算盘打得响亮,看林不易年轻,又没有经验,可以随便欺负。 最后只能妥协退让,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 不料林不易根本不吃这一套,态度强硬道:“罗东旭,我不给你涨薪,你确定要辞职?” 罗东旭斩钉截铁:“当然,我走出这个门,有的是餐厅抢着要。” 林不易又看向厨师队伍:“有多少人跟他一起走?” 立刻有十几人出列,坚定地站到罗东旭身后。 他们相信,只要抱成团,一定能逼新老板让步。 林不易数了数人头,回头吩咐王江河:“连同罗厨师长,一共十八个人,让他们写辞职信。” 王江河答应一声,从办公室拿出来一叠辞职报告,分发给这十八个人。 罗东旭带头,签上自己的名字。 在他看来,林不易不过是虚张声势。 就像买东西讨价还价,就看谁的态度够强硬。 到了最后一刻,林不易见拗不过他们,一定会妥协让步。 剩余的十七人,也自信满满地签上名字,大有逼宫之势。 留在原地的厨师,大多都是一些新人,跟罗东旭交情不深,但厨艺也是最差的一批。 一时间,议论四起。 “真的假的?这么多人同时辞职,餐厅还怎么开?” “这个小老板还是太年轻,做事太冲动了,会吃大亏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敢打赌,他一定会求着罗大厨留下。” …… 林不易收集起十八份辞职报告,一一过目以后,交给王江河。 “给他们结清工资,就可以全部滚蛋了。” 掷地有声,没有任何犹豫。 大大出乎众人预料。 第102章 新任厨师长 王江河得到命令,没有任何犹豫,将罗东旭等人的工资核算出来,一次性付清。 众人望着手机上的转账,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自己真的辞职了? 这位新老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你不是该哭着喊着求我们留下来吗? 林不易背负双手,朗声道:“你们都看到了,他们是主动辞职,并非由餐厅辞退,所以不必支付任何补偿款。” 罗东旭恨恨道:“小子,你太年轻气盛了,没了我们这些人,这家百味居还开得下去吗?”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很多人的心坎上。 一家餐厅要正常运转,最重要的就是厨师。 现在一次性辞职十八个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距离中午饭点,还剩两个小时,到时候客人一来,厨房哪里忙得过来? “新老板还是个毛头小伙,做事太冲动了。” “没了罗大厨,这家餐厅得散。” “就算他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 …… 服务员们交头接耳,都觉得林不易在意气用事。 刚刚加工资的喜悦,此刻荡然无存。 因为他们一致认定,照这种玩法,百味居顶多一个月就会关门。 林不易厉声喝道:“拿着钱赶紧滚,还赖在这干嘛?等我请你们吃中午饭?” 那十七名厨师,有些傻眼了。 实际上,他们没人愿意辞职,只是跟着罗东旭闹事,试图给新老板施压。 现在真的把工作玩没了,大多数人都慌了。 “厨师长,咱们真的走吗?”罗东旭的一名心腹低声问。 “我就不信,他赶走了我们,还能玩得转。”罗东旭依然不肯相信,只当林不易在吓唬他们。 林不易淡淡一笑:“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不辞职,厨师长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你来坐了。” 罗东旭扫一眼王江河:“王老板虽然也是厨师出身,但厨艺比我还是差了些,对厨房的管理也不如我有经验。” 王江河摇头:“老罗,你错了,新任厨师长不是我。” 罗东旭一愣:“那还能是谁?” 林不易郑重地说:“这个人的厨艺,远远在你之上,他来当厨师长,所有人都得心服口服。” 罗东旭嗤之以鼻:“简直荒谬!我的厨艺得到我师爷的真传,整个江城谁敢说厨艺远在我之上?” “对呀,谁能远在你之上呢?”林不易露出戏谑的笑容。 “难道说……”罗东旭猛然醒悟过来,十分惶恐。 随即又用力甩了甩脑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小子哪能有那么大面子?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一个沉稳的嗓音:“林先生,老夫是不是迟到了?” 林不易笑容绽放:“一点都不迟,来得刚刚好。” 众人定睛一看,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江城第一名厨之称的韩国栋。 在餐饮界,几乎是传说一样的人物。 他已经金盆洗手,长达三年之久,不料今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罗东旭吓得面如土色,弯腰行礼:“师爷好。” 韩国栋扫他一眼:“你是我哪个徒弟教出来的?我对你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罗东旭瞬间石化,尴尬无比。 他成天吹牛,说自己得到韩国栋的真传,厨艺多么多么了得。 到头来,人家根本不认识他。 林不易上前同韩国栋握了握手,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我正式宣布一下,韩国栋老先生,从今天起重出江湖,担任我们百味居的厨师长。” 这句话一出来,犹如往平静的湖面里,扔进了一块大石头。 百味居的员工们,瞬间兴奋起来。 “什么?韩老师来当厨师长,我不是在做梦吧?” “老板牛皮,连韩老师都请得动,难怪底气这么足。” “这么一看,罗东旭简直是个小丑,居然还威胁人家。” …… 原来,林不易昨天去碧水寺,并非为了见卫羽柔,而是去请韩国栋出山。 韩国栋得知来意,一口答应下来。 一方面,林不易是他的恩人,为他恢复了味觉,他有报恩思想。 另一方面,他也的确热爱美食和烹饪,想要续写曾经的辉煌。 王江河得意地对员工们说:“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愿意让林先生占六成股份了吧?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林不易笑道:“你们以为工资上涨百分之二十,会无缘无故吗?有韩老师坐镇厨房,今后你们有的忙了。” 员工们这才恍然大悟。 有了韩国栋这尊大神,百味居的生意当然会比之前好得多。 所有人都会更忙碌,要干更多的活,所以工资才会有所提升。 此时此刻,跟着罗东旭闹事那十七名厨师,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们原本的工资在一万左右,上涨百分之二十,就是一万二。 放眼整个江城,也是妥妥的高工资。 更重要的是,能跟江城第一名厨韩国栋共事,这是多么大的荣耀与机缘。 从韩老师身上随便学个一招半式,就够他们吃一辈子。 这么好的机会,却被他们白白错过了。 “老板,我错了,我不辞职了行不行?” “我是一时糊涂,被罗东旭这狗日的忽悠了,我愿意在百味居干一辈子。” “再给我一次机会,不用上涨工资,就按原来的工资标准,我也可以接受。” …… 这帮人七嘴八舌,向林不易哀求起来。 林不易不为所动:“都给我滚!” 刚才这些人的行为,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的人品。 继续留在厨房,只会是害群之马。 机会给了他们,他们自己不中用,怨不得别人。 见林不易态度坚决,那帮人眼中的希望,渐渐黯淡下去,化作熊熊的怒火。 终于一个人忍不住,对着罗东旭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有人带了头,大家一拥而上,对着罗东旭拳脚相加,发泄愤怒。 “狗东西,你自己作死,为什么要连累我们?” “老子飞黄腾达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你赔得起吗?” “垃圾臭虫一样的东西,还敢跟林先生作对,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 没两下子,罗东旭便被揍得头破血流,惨叫连连。 林不易看得不耐烦,吩咐王江河,将这帮狗咬狗的东西,全部轰出门去。 百味居重新开业的好日子,可不能被他们扫了兴。 第103章 重阳子 韩国栋的加入,犹如给百味居注入一剂强心针。 所有人身上,都有用不完的干劲。 一名厨房学徒小声嘀咕:“可是厨房一下子走掉十八个人,咱们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忙得过来?” 韩国栋微微一笑:“别着急,马上就有帮手了。” 话音刚落,大门口就有人探头探脑。 王江河定睛一看,是王子大酒店的行政总厨刘丰。 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彼此还算熟悉。 他连忙迎上去:“刘大厨,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刘丰手里捧着一个花篮,带着一帮徒弟,来到韩国栋面前行礼。 他恭恭敬敬鞠躬:“师父,您老人家重出江湖,做徒弟的当然得来捧场。” 那帮徒弟齐声道:“师爷好。” 韩国栋赞许道:“小丰,看样子你这几年混得不错。” 刘丰忙道:“都是师父教得好。” 韩国栋点点头:“来得正好,你这帮徒弟借给我用一用。” 听说厨房里缺人手,刘丰二话不说,吩咐徒弟们撸起袖子就开干。 有人洗菜,有人切菜,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又来了几帮人,全是江城几大酒楼的厨师长。 见到韩国栋,一口一个师父。 他们带来的徒弟,将厨房围得水泄不通,帮不上忙的,只能站在走廊干着急。 王江河惊叹:“韩老师还真是桃李满天下。” 林不易调侃道:“现在你们知道罗东旭是个什么货色了吧?” 餐厅里的员工们,这才醒悟过来。 罗东旭平日里吹嘘,自己是韩国栋的徒孙,多么多么了不起。 现在一看,他要是留在这里,连打杂都不够格。 转眼过了十一点,服务员们已经将餐厅打扫得一尘不染,就等顾客上门。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登门的人,竟然是毕云涛。 他穿着一身名牌衣服,头发梳得油光水亮,透着浓重的纨绔气息。 “你又来干什么?昨天不是夹着尾巴跑得比谁都快么?”王江河毫不客气地堵住大门。 “王老板,你打开门做生意,还能把客人往外赶?”毕云涛十分嚣张。 “你要是来吃饭,我可以招待,如果再打什么歪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王江河冷冰冰地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少爷说话?”毕云涛一把将王江河推开。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走进庭院。 与昨天的狼狈,判若两人。 林不易冷眼旁观,注意力并不在毕云涛身上。 跟在毕云涛后面的,除了几个小弟以外,还有个一袭青衫的老者。 花白的头发,挽了个发髻。 手里握着一把长剑。 乍一看,像拍古装剧的演员。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发现这是个黄阶七段的武者。 在江城这地界,已经算得上高手。 难怪毕云涛有恃无恐,这老者便是他最大的倚仗。 毕云涛大马金刀,往一张椅子上一坐,指着林不易道:“重阳道长,就是这小子把洪大师送进了大牢。” 那老者打量林不易一眼,颇为不屑:“黄口小儿,多半只是侥幸。” 林不易沉声道:“你是谁?来给洪大师报仇?” 老者神情倨傲:“贫道重阳子,从天脊山万寿观而来。” 毕云涛得意洋洋:“小子,重阳道长是洪大师的师兄,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识相的乖乖下跪求饶,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什么深不可测,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罢了。”林不易轻嗤一声。 “好狂妄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藐视我万寿观的功夫。”重阳子勃然大怒。 “我藐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林不易依旧带着轻蔑的笑容。 重阳子唰地一声,抽出手中长剑。 雪亮的剑刃,在阳光下散发出森森寒芒。 他凌空一剑劈下,光靠剑气,便将一块花岗岩一分为二,像切豆腐一样轻松。 看到这一幕,王江河及服务员们吓得连连后退。 “这是什么功夫?这老头太可怕了。” “完了完了,重新开业第一天,怎么就遇上这种煞星?” “咱们这位新老板,结交的朋友厉害,招惹的仇人怎么更厉害?” …… 毕云涛哈哈大笑:“小子,怕了吧?还不跪下来给本少爷舔脚?” 重阳子挽了个剑花,颇为自负:“年轻人,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了吧?”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闪。 他手中一轻,剑刃竟然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什么?” 重阳子望着齐齐断裂的长剑,露出万分震惊的表情。 他这剑是精钢所铸,千锤百炼,削铁如泥。 什么东西能一刀斩断? 毕云涛吓得立刻站起来,觉得有一股风吹过,脖子凉飕飕的。 这一刀要是砍在自己脖子上,估计能直接把头切掉。 重阳子恍惚许久,终于看清楚。 林不易的手中,有件兵刃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断月!”重阳子大惊失色:“这是我们万寿观的神兵利器,怎么会在你手中?” 林不易把玩着断月:“这是我花一百二十五万,从你师弟手上买来的。” 重阳子气得捶胸顿足,扼腕长叹:“这个败家子,才一百多万,就卖掉了本门的无价之宝?” 原来,数百年前,万寿观一位道长前辈,在一个月圆之夜,意外得到一块天外陨铁。 由于分量太少,铸不成刀剑,只好打造了一把三寸长的匕首,命名为断月。 这把匕首锋利无比,能切金断玉,一直被视作镇门之宝。 传承几代过后,断月到了另一位掌门道长手中。 他心性平和,不喜杀伐,引导弟子修身养性,将兵刃视作凶物,于是把断月藏在一把青铜剑里,当成装饰品,并未告知后人。 从此以后,断月就成为万寿观的传说,一直不知所踪。 直到洪大师将这把青铜剑带下山,当成普通的赝品售卖,遇上了慧眼识珠的林不易。 神兵断月,才终于重见天日。 一切都是机缘造化。 重阳子望着林不易手中的断月,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小子,我命令你,马上归还本门至宝。” 林不易讥讽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重阳子怒极:“小子,你刚才不过是仗着神兵利器,偷袭成功而已,真当我治不了你?” 他捏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庭院中的水池,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突然,一条水龙冲天而起,发出阵阵龙吟。 第104章 断脊之犬 重阳子动用术法,气势汹汹。 百味居的员工们,都连连躲避。 毕云涛拍手大笑:“小子,敢跟重阳道长作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还不跪下来磕头求饶?” 重阳子头顶的水龙引而不发,喝问道:“年轻人,我最后问你一次,交不交出断月?” 林不易撇了撇嘴:“猴耍把戏,你吓唬谁呢?” “狂妄无知,我要让你为这句话付出沉重的代价!” 重阳子被彻底激怒,手中法诀一挥。 水龙张开大口,咆哮着向林不易扑来。 要是被一口吞掉,只怕会粉身碎骨。 林不易不慌不忙,抬手轻轻一挥,就像打蚊子一般轻松写意。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水龙,仿佛被抽掉了龙筋,瞬间失去气势,软趴趴地坠落下来。 将重阳子兜头浇成了落汤鸡。 一袭青衫湿透,隐隐露出半截红色的短裤。 “哇,道长,你居然穿的是红色,今年本命年吗?”林不易哈哈大笑。 “怎么会这样?”重阳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又慌忙去捂下半身。 他难以置信,自己催动术法的全力一击,会被对方如此轻松地化解。 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毕云涛方才还在叫嚣,此刻也有些傻眼。 “重阳道长,你到底行不行?” “牛皮吹得震天响,连这么一只弱鸡都斗不过?” “我看你们万寿观,根本是浪得虚名,就知道骗钱。” …… 重阳子反手一耳光,扇在毕云涛脸上,大骂道:“你再敢多嘴,我把你舌头割下来下酒。” 毕云涛捂着脸颊,气得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你个牛鼻子老道,斗不过这小子,拿老子出什么气? “重阳子,还有什么招数赶紧使出来,我们还要做生意呢!”林不易笑着催促。 “你不就仗着神兵利器?有本事别用断月。”重阳子不服气道。 “行,那我就陪你过两招。”林不易收起断月。 重阳子定了定神,忽然大喝一声,飞起三米多高,居高临下一脚狠狠踹向林不易胸膛。 这是非常凌厉的杀招,一旦踢实了,能将肋骨全部踢断。 不过在林不易看来,这一招破绽实在太多。 下盘不稳,空门大露。 他也飞身而起,凌空一脚踢过去,来个硬碰硬。 只听咔嚓一声,重阳子重重跌落在地。 他捂着断掉的小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林不易却毫发无损,淡然道:“我说你是猴耍把戏,你还不服气。” 重阳子疼得浑身发抖,依旧嘴硬道:“你不就仗着腿上有点功夫,有本事别用腿。” 林不易点头:“那好,我不用腿,有本事你再来。” 重阳子强忍剧痛,单腿站立起来。 他这次一声不吭,直接发动突袭,一拳挥向林不易面门。 “太慢了。”林不易摇头。 脑袋微微一偏,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然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手一拳砸在重阳子的鼻梁上。 重阳子痛呼一声,鼻梁骨折塌陷,两股鼻血喷涌而出。 这模样,既凄凉又好笑。 “有……有本事别用手。”重阳子疼得说话都发颤,却还是不甘心。 “好,那你再来,让我领教一下万寿观的高招。”林不易将双手背在身后。 重阳子酝酿了半晌,突然拾起地上断掉的剑刃。 抱着杀死林不易的决心,凶神恶煞地扑上来。 身为万寿观的道长,黄阶七段的高手,他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高高在上。 不料今天在一个黄毛小子手上,连番受到折辱,已经让他红了眼。 这一剑,必定要将林不易刺个透明窟窿。 林不易感受到杀气,眼底掠过一抹寒芒。 身为出家人,好勇斗狠,戾气这么重,那他也没必要再手下留情。 待重阳子冲到身前三尺处,林不易突然张嘴,吐出一道凌厉的气流。 重阳子一愣,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贯穿。 丹田像是被用针扎了一下的皮球,呼呼地开始漏气。 手中剑刃,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重阳子惊恐万状。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在快速消散。 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了许多。 林不易目光严厉:“你还是回山上修道吧,我废掉了你的修为,免得你再下山来祸害人间。” 重阳子又提了几口真气,丹田已然空空荡荡。 几十年的辛苦修为,毁于一旦。 他终于害怕了,向林不易哀求:“先生,是我有眼无珠,求你高抬贵手,把修为还给我。” 林不易摇头:“太晚了。” 重阳子直接跪下来,不停磕头:“求求你,求求你……” 毕云涛冲上来,骂骂咧咧道:“你个废物,来之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把这小子揍得满地找牙。” 重阳子双目赤红:“王八蛋,都是你害了我,你赔我的修为来。” 说着伸出手,去抓毕云涛的胸口。 毕云涛抬手就是一耳光,把重阳子狠狠扇翻在地。 重阳子失去修为以后,根本躲闪不开,也无力还手。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黄阶七段武者,现在却像一条断脊之犬。 林不易嗓音冰冷:“毕云涛,现在轮到你了,之前我懒得跟你计较,是你自己要连番作死,神仙也救不了你。” 毕云涛心下大骇,挤出一丝假笑:“林先生,误会一场,我知错了。” “现在认错求饶,是不是太晚了一点?”林不易不屑一顾。 “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麻烦。”毕云涛瑟瑟发抖。 林不易懒得废话,狠狠一脚踹过去。 毕云涛惨叫一声,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越过围墙落在外面的大马路上。 摔得四仰八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 连连咳嗽几声,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这时,几名身穿制服的巡捕,掏出一副手铐,将他的双手铐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毕云涛无力地挣扎。 “毕云涛,我们巡捕司已经搜集到足够证据,云海会所涉嫌多项违法犯罪活动,现在已经被我们查封,你下半辈子只怕要牢底坐穿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毕云涛抬头一看,吓得面无血色。 来人竟是巡捕司的司长陆长风。 这位爷亲自出马的案件,必然已经证据确凿,铁板钉钉。 他不明白,想踩死林不易一个穷鬼,怎么会这么难? 自己反倒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第105章 生意兴隆 巡捕将毕云涛押上车,绝尘而去。 修为尽废的重阳子,也被驱逐离开。 林不易迎出大门:“陆司长,抓捕这么一个小瘪三,还用你亲自出马?” 陆长风一拱手,送上贺礼:“林先生,我是专门来为你捧场的。” 接着他拉过一位中年美妇,向林不易介绍,这是他的妻子,名叫舒美雪。 夫妻俩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若不是林不易出手,为陆长风治好了隐疾,只怕两人已劳燕分飞。 舒美雪向林不易深鞠一躬:“林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在心。” 林不易忙道:“嫂子客气了,举手之劳。” 陆长风冲林不易眨眨眼:“林先生医术了得,一会儿帮忙给贱内调理一下,我们打算趁热打铁,再生个大胖小子。” 林不易大笑:“好好好,里边请。” 舒美雪脸颊一红,用胳膊撞了陆长风一下。 陆长风哈哈大笑,揽着妻子纤细的腰肢,步入庭院。 立刻有服务员安排二人就坐。 紧接着,古意斋的卫羽柔,灵药阁的萧诗雅,各自带着几个随从,分从不同的两个方向走来。 二人都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凑到一起各有千秋。 “羽柔,诗雅,欢迎光临,里面请。”林不易招呼道。 “不易,我给你带了件和田玉。”卫羽柔拿出礼物。 “不易,我带了一斤藏红花。”萧诗雅不甘落后。 林不易生怕两个美女争风吃醋,赶紧收下礼物,让服务员安排他们坐远一点。 不一会儿,三医院的院长江为民、中医院的院长金柏仁、回春苑的圣手名医黄秋石,纷纷上门道贺。 他们是医药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却都对林不易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挖空心思想要结交拉拢,今天这种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王江涛原本还隐隐有些担忧,生怕之前的食物中毒事件,对生意有负面影响。 直到看到这几位大佬,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他们都敢来吃饭,相当于告诉食客,百味居的食品安全绝对有保障。 又过了一阵,一辆劳斯莱斯驶入巷子,停在大门口。 唐坤从车上下来,将唐如海和唐云帆父子俩一起迎下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全都傻眼了。 林不易到底有多大的面子? 能让唐家两任家主一起出面捧场,整个江城只怕找不出第二人。 “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长乐宫住得可还舒适?”唐云帆先开口打招呼,姿态放得很低。 “很好,多谢唐先生关心。”林不易笑着回答。 唐如海拄着拐杖,在唐坤的搀扶下上前:“林先生,上次在凤凰山庄,要不是你出言阻拦,我可能要花一个亿的冤枉钱。” 林不易摆摆手:“不足挂齿,唐老里边请。” 王江河忙不迭让服务员安排上座,沏上好茶,招呼唐家父子。 百味居自打开张以来,从未像今天这么气派热闹。 “老板,你有这么广的人脉,咱们今后真能日进斗金。”王江河笑得合不拢嘴。 “都是朋友们给面子罢了。”林不易谦虚道。 王江河突然脸色一变:“糟了,这个瘟神怎么来了?该不是找麻烦的吧?” 林不易定睛一看,原来是鳄鱼帮帮主冯勇强,带着几个马仔转进巷子。 王江河为人忠厚老实,看到这些帮派人物,本能地有些发怵。 不料冯勇强来到林不易,带着小弟恭恭敬敬行礼:“林爷,祝你生意兴隆。” 说着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 林不易一挑眉:“冯帮主,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干嘛?” 冯勇强满脸堆笑:“林爷,你管我叫小冯就行,我当然是专门来给你捧场的。” 林不易叮嘱道:“来了要守规矩,别带江湖气息。” 冯勇强忙不迭点头:“林爷放心,我们就单纯吃个饭。”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都主动送礼上门了,总不能拒之门外。 再说了,这种江湖帮派,虽然不入流,但说不定还能有点小用。 林不易微微颔首,让王江河招呼他们入座。 这时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音传来:“老冯,你小子从飞扬区过来,居然跑到我前头了。” 冯勇强回头一看,嬉皮笑脸道:“老赵,你守在庙门口,都烧不到子时香。” 百味居所在的北梁区,是赵二虎的地盘。 今天当然不可能缺席。 他带着小弟向林不易弯腰鞠躬:“林爷,来迟一步,还请恕罪。” 说着递上大红包。 赵二虎眼里有活,看见路面有些脏了,顺手拿起扫帚就开始打扫。 毕竟这事,他上次在小卖部就干过。 冯勇强一看,大骂这小子有心机。 生怕自己落后,赶紧抢过一个拖把,拖起门口的大理石地板。 两大龙头,一个比一个屁股撅得高。 整个百味居的工作人员,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位新老板到底什么来路? 江城黑白两道,居然都对他服服帖帖。 跟着这样的大人物干,今后还有谁敢欺负咱们? 与此同时,百味居重新开业的消息,在网络上铺天盖地传播开来。 由于之前的食物中毒事件,不明真相的网友,原本还有疑虑。 谁知重磅消息,接二连三传来。 江城第一名厨韩国栋,空降百味居,成为新任厨师长。 唐家两任家主,一同现身百味居,为开业道贺。 五大龙头其中两位,甘心来百味居当清洁工。 …… 附近的食客们,迅速蜂拥而至。 生怕来得晚了,抢不到座位。 一时间,巷子口堵满了各式豪车。 最后不得不让陆长风出面,派了一队人马过来维持交通秩序。 “韩老师隐退了三年,今天重出江湖,菜里有毒我也要吃。” “唐家父子都来捧场,人家都不怕,我们的命还能比人家金贵?” “怕什么?这么多名医在场,就算毒死了也能给你医活。” …… 食客们将餐厅坐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大门口还排着长龙,眼巴巴地望着。 王江河分发出固定数量的号牌,实在无法接待的,只好让他们晚上再来。 韩国栋果然名不虚传,带着一支临时拼凑出的厨师团队,却奉上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 每一桌的客人,都赞不绝口。 服务员们,全都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多加的百分之二十工资,不是那么好拿的。 这位新老板,太有实力了。 第106章 借五万就成 百味居在韩国栋和王江涛的配合下,生意迅速步入正轨。 不出所料,每天的营业额,都是之前的两倍还多。 林不易本来也不懂餐饮管理,索性彻底放权出去,自己乐得做个甩手老板。 接下来两天,他都窝在长乐宫里,炼制丹药以及研习武学。 这一日,快到中午的时候,林不易的手机响起来,是老爹邓守义的电话。 他连忙接起,歉疚道:“爸,对不起,我这两天忙忘了,没来得及回来看你。” 邓守义并不在意:“没事,你正是打拼事业的年纪,忙一点好,我一个人逍遥着呢!” 林不易看了看时间:“爸,刚好今天有空,我回来陪你吃顿午饭。” 邓守义说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事,你大伯父子俩来了,你过来一起吃顿饭吧!” “他们来干什么?”林不易脸色一变。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先过来再说。”邓守义匆匆挂断电话。 林不易换了身衣服,开车出门。 一想到那位大伯,他就满肚子怨气。 邓守义的老家,在江城下辖的青山县。 祖传下来的家产,几乎被哥哥邓守忠一家霸占,他只好独自出来打拼,后来在厂里干了大半辈子。 林不易上初中的时候,曾被老爹送到青山县上过三年学。 邓守义原本以为,那里有亲戚,相互有个照应。 岂料邓守忠一家嫌他没事找事,没儿子捡个儿子来养,说了不少风凉话。 对林不易,更是给尽了白眼。 这些年来,两家人几乎没什么走动。 之前邓守义因为肝硬化住院,林不易走投无路,曾打电话给邓守忠,希望他看在兄弟情分,能借点医药费。 邓守忠的回应,让人心寒。 “治不好就拉回来等死,还往医院砸什么钱?” “你当我们家是开银行的?亏你好意思开口,居然要借五千块那么多。” “要不是捡了你这么个野种,他也不用累死累活挣钱,说不定能多活两年。” ……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人只要没钱没势,哪怕是至亲骨肉,也没人拿正眼瞧你。 林不易到达老居民区,巷子里堵满了车和人,他只好将奔驰大g停在外面,步行进去。 邓记副食店前,除了邓守义以外,还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老的头发花白,与邓守义容貌有七分相似,便是他的大哥邓守忠。 少的大约二十五六岁,染着一头黄毛,打扮流里流气,是邓守忠的儿子邓泽茂。 父子二人从货架上拿了袋瓜子,嗑了一地瓜子皮。 邓守义看到林不易,连忙迎出来:“小易,等你半天了。” 林不易扫一眼那父子俩,不满道:“爸,他们来干什么?” 邓守义低声道:“你大伯身体出了点毛病,县城里的医院看不好,到市里来看中医。” 邓守忠噗地吐出两片瓜子皮:“老二,你把这小子教得一点规矩都不懂,见了长辈都不知道叫人。” 林不易翻个白眼:“你之前一口一个野种,现在又冒充什么长辈?” 邓守忠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个当大伯的,还不能教育你两句了?” 邓泽茂冷冷一笑:“毕竟不是我们邓家人,脑后长了反骨。” 邓守义不想气氛太过尴尬,连忙打圆场。 刚好到了中午饭点,他招呼大家去春梅饭店吃饭,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春梅饭店是居民区的苍蝇馆子,很多年没有装修,显得有些老旧。 邓守忠一脸嫌弃:“老二,你就在这种破地方招待我们?” 邓泽茂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我听说你们江城有个百味居,这两天在网上特别火爆,不如请我们去那里吃。” 邓守义耐着性子:“百味居太远了,这里虽然环境一般,但厨师手艺还不错,你们将就一下吧!” 林不易看在老爹的面子上,暂时没有发作。 就你们这两个土鳖,也配到百味居吃饭? 落座以后,邓守义让他们点菜。 父子俩也不客气,专挑最贵的招牌菜,点了八九个,也不管吃不吃得完。 等菜的时候,邓守忠双手交叉在胸前,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来。 “老二,你这儿子满嘴谎话,上次打电话来想骗我五千块钱。” “你看你生龙活虎的,哪里像得了重病的样子?还好我没上他的当。” “我们家泽茂也才二十多岁,在公司已经做到了部门经理,他连个工作都没有吧?” …… 邓守义解释道:“哥,你误会小易了,我之前真的病得很重,差点就交代了。” 邓守忠冷哼一声:“那你现在怎么又没事了?” “小易大学是学的中医,给我用针灸治好了。” “行了行了,你们父子俩别一起吹牛,他那点三脚猫水平也会针灸?” 邓守忠不耐烦地摆摆手。 林不易面色阴沉,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 邓守义连忙给他使眼色,让他忍一忍。 毕竟是亲兄弟,邓守义不想撕破脸皮,人家远道而来,请吃一顿饭打发了便是。 邓泽茂眼珠子两转:“二叔,你连小卖部都开上了,一定攒了不少钱吧?” 邓守义摇头:“没有,这是小易帮着开的,还没赚什么钱呢!” 邓泽茂狡黠一笑:“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这次来江城看病,恐怕带的钱不够,你得给我们借一点。” 邓守义一愣:“借多少?” 邓泽茂略一盘算,伸出一个巴掌:“也不多,借五万就成。” “谁给你的脸开这种口?”林不易忍无可忍。 之前他打电话,要借五千块救命钱,都被邓守忠一通奚落,然后严词拒绝掉。 现在才不到一个月,这父子俩居然好意思上门借五万。 这脸皮,比城墙还厚。 邓泽茂瞪了林不易一眼,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导起邓守义。 “二叔,你跟我都姓邓,咱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你赚的钱再多,等你翘辫子以后,不都是留给我的?” “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总不可能把钱留给外人吧?” …… 邓守义正色道:“泽茂,你说谁是外人呢?小易虽然不跟我姓,但我从始至终都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邓泽茂阴阳怪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人家拿不拿你当亲爹?” 第107章 蹬鼻子上脸 邓守义为人忠厚老实,但不代表就是软柿子,可以随便让人拿捏。 这父子俩说话夹枪带棒,让他十分不满。 他训斥邓泽茂道:“小易是我养大的,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来挑拨离间。” 邓泽茂顿时拉长了脸:“爸,你看我二叔,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他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亲侄子?” 邓守忠也板起脸:“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林不易终究只是个外人,你以后赚的钱再多,都应该留给我儿子。” 林不易快要听不下去了。 当初邓守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这父子俩不闻不问。 现在看到邓守义开了小卖部,日子红火起来,又来攀亲戚。 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邓泽茂下巴高高扬起,眼神轻蔑。 “二叔,实话告诉你,我们家根本不差钱,只是暂时周转不过来。” “今天开口向你借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没有把你当外人。” “你不要不识抬举,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巴结我们都没门。” …… 邓守忠附和道:“没错,我们家泽茂当了经理,一个月工资高达六千多,前途一片光明,根本不是林不易能比的。” 邓守义冷冷道:“我没钱,你们别往我身上打主意。” 邓泽茂极度不满,小声嘀咕:“哼,老顽固,等你死了钱还能带进棺材去?” 邓守义一拍桌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邓守忠一把将他拉住:“老二,他开个玩笑而已,你一把岁数了,跟晚辈计较什么?” 邓守义用尽全身力气,才算将怒火压下去。 毕竟这是在外面,一家人闹起来,平白让人看笑话。 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赶紧吃完这顿饭,将这对父子打发掉。 老板娘这时开始上菜,才算勉强化解掉尴尬的气氛。 春梅饭店虽然是个小馆子,但厨师的手艺还不错,这几道招牌菜,都做得可圈可点。 邓守忠父子俩,却拿着筷子挑挑拣拣,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菜卖相也太一般了,让我们吃这种东西,平白的降低档次。” “老二你实在有点抠,我们大老远来一趟,你就不能破费一把?” “做人格局应该大一点,在吃喝上不能省,该享受就享受。” …… 林不易冷冷道:“爱吃吃,不爱吃滚!” 邓守忠一拍筷子:“老二,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邓守义给林不易夹了一块肉,小声劝道:“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林不易道:“爸,你越是忍让,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 邓守义说道:“吃完这顿饭,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对于邓守忠父子的挑剔,他也非常愤慨。 但谁叫两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斩不断的血脉亲情。 花几百块吃顿饭,把他们打发了便是。 若是撕破脸皮大吵大闹,也实在没必要。 为了缓和气氛,邓守义换个话题:“哥,你们去哪里治病?” 邓守忠回答道:“最好是找灵药阁的萧空青,不过听说他已经很少坐诊了,回春苑的黄秋石也马马虎虎吧!” 邓泽茂傲气地说:“没错,我爸这么金贵的身子,可不是什么医生都能看的。” 邓守义随口问道:“对了,小易,小卖部开业那天来的萧小姐,好像就是萧空青的孙女对吧?” 林不易点头:“没错,人家还送了你根百年人参。” 邓守忠不禁哈哈大笑:“你们父子俩演双簧呢?萧空青的孙女,能给你们送人参,你怎么不直接说是你女朋友?” 邓泽茂也讥讽道:“你们穷成这个鬼样子,能攀附上萧家?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 邓守义在机械厂干了大半辈子苦力,挣的全是辛苦钱。 林不易刚刚大学毕业,连个工作都没找到。 父子俩人,是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群体。 而灵药阁萧家,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在全市开了十几家分店。 资产虽比不上唐家那种豪门,至少也有十几亿。 林不易父子跟萧家,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邓守义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真的,小易和那位萧小姐,是很好的朋友。” “老二,你吹牛之前能不能先打个草稿?” 邓守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是不是去灵药阁应聘伙计,远远看了萧小姐一眼?” 邓泽茂挖苦道:“别说了,你们是不是想笑死我?” 邓守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原本看在手足亲情的份上,他还打算让林不易牵个线。 现在看来,这父子俩完全不需要。 一顿饭吃下来,花了四百多块,邓守义看着账单,有些心疼。 他开小卖部,一天也才赚一百来块。 林不易抢着扫码付款:“爸,我来吧!” 邓守义看着满桌剩菜,实在舍不得,叫老板娘给他打包带回去。 林不易劝他,现在有钱了,不用过得那么节俭。 邓守义却十分坚决,就算再有钱,也不能浪费粮食。 过惯了苦日子的人,生活习惯很难改变。 邓守忠拿牙签剔着牙:“老二,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给不给我借钱?” 邓守义摇头:“机会你留着吧,我没有钱。” 邓泽茂撇了撇嘴:“这话是你说的,以后我们发了财,你可别惦记。” 父子二人挺着吃饱的肚子,连道别的话也懒得说,摇头晃脑往外面马路走去。 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霸气的奔驰大g,羡慕地围着看了好几圈。 也不知谁这么有钱,能开这么帅的车。 林不易送邓守义回小卖部:“爸,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非揍他们一顿不可。” 邓守义叹息道:“小易,让你受委屈了,可你毕竟该叫他一声大伯,动手打了他,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他对邓守忠父子俩的言行,也感到愤怒。 不过从旧时代过来的人,思想比较保守。 觉得侄子打伯父,有悖伦常。 只要人家不是太过分,忍让一下也就算了,毕竟也不生活在一起,好几年才见一次面。 林不易点头,老爹还是太善良了。 不然的话,青山县老家的房子,也不至于被霸占得所剩无几。 刚到小卖部门口,林不易的手机响起来,是萧空青的来电。 “师父,你传授给我的镇魂三十六针,我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你有没有空来检验一下?” 第108章 浪得虚名 自打上次林不易传授了萧空青针法,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夜以继日,苦心钻研。 直到今天,才自认为有所小成。 不过出于对医术的严谨,对病人的负责,他还不敢擅自使用。 必须让林不易检验之后,才敢用于治病救人。 林不易思量,下午反正没别的事,便一口答应:“那行,我最多半小时就到灵药阁。” 萧空青大喜:“好的,师父,我在家恭候。” 林不易又陪邓守义说了会话,便道别离开。 开上奔驰大g,悠闲地赶往灵药阁,还专门绕了远路,欣赏沿途的江景。 邓守忠父子从居民区出来,便打了个出租车,同样前往灵药阁。 他们先到一步,见大厅里求诊或买药的患者,排着长长的队伍。 “爸,这要排到什么时候?”邓泽茂皱眉。 “咱们直接插队,大不了多付百八十诊金。”邓守忠大喇喇地说。 于是父子二人,直接越过队伍,来到最前面。 坐诊的大夫是萧南星,萧空青的二儿子,也就是萧诗雅的父亲。 邓守忠拍了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道:“萧空青在哪里?让他出来给我看病。” 萧南星正在为一名患者把脉,面露不悦:“老先生,你要看病的话,需要取号排队。” 邓守忠眯缝着眼:“你太年轻了,还不够资格给我看病,让萧空青出来。” 萧南星耐着性子解释:“家父年事已高,一向深居简出,很少亲自给人看病了。” 邓守忠大为光火:“什么意思?我们大老远过来,就是冲着他的名头,他说不看就不看?” 邓泽茂也道:“别废话,赶紧让萧老头出来,不要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 萧南星阴沉着脸:“现在坐诊的就我们这几位大夫,你愿意看就取号,不愿意看就出去。” 排队的患者们,见这父子二人无理取闹,也纷纷出言谴责。 “你当自己是谁呀?萧神医八十多了,还来亲自给你看病?” “我们这么多人排着队,就你们要特殊一点?” “爱看就看,不爱看赶紧滚。” …… 邓泽茂大怒道:“爸,江城人素质真差。” 邓守忠也一脸嫌弃:“灵药阁还真是店大欺客,我愿意来这里看病,是给他们面子,萧空青多半也是浪得虚名。” 父子二人一合计,打算拂袖而去。 毕竟江城也不止萧空青一位名医,还可以去回春苑找黄秋石。 这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楼梯缓步走下。 有人连忙招呼:“萧神医,下午好。” 萧空青同众人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他医术精湛,医德高尚,向来深受爱戴。 邓泽茂忙道:“爸,你看这老头不是出来了吗?” 邓守忠都走到门口了,又折返回去,径直来到萧空青面前:“我有病,你帮我看一下。” 萧空青微笑道:“老夫今天不坐诊,你找我儿子或者徒弟看病吧!” 邓守忠摇头:“不行,我可不能让这些年轻人练手。” 萧空青富有涵养,礼貌地说:“他们的医术都是我教的,跟我看是一样的。” 邓泽茂不耐烦地插话:“你这老头怎么这么啰嗦?让你看你就看,我们又不是付不起钱。” 见这父子俩如此无礼,店里的伙计都义愤填膺。 有几个脾气爆的小年轻,撸着袖子就要冲上来,给他们一点教训。 萧空青挥手制止,向邓守忠解释:“老夫实在脱不开身,我师父马上要来,我要跟他探讨医术。” 邓守忠好奇道:“你还有师父?他的医术是不是比你更高明?” 萧空青微微颔首:“当然,我师父的医术,胜过我百倍千倍。” 邓守忠扬起下巴:“既然这样,那我给你师父一个机会,让他给我把个脉。” 邓泽茂点头附和:“没错,我们大老远跑一趟,可不是让你这些学徒看病的。” 在萧空青看来,这不过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愚夫。 不懂礼数,言语粗俗。 要是跟他们较真,反倒落了下乘。 于是他吩咐伙计,如果他们愿意看病,就让他们排队。 不愿意看,也不要动粗,送出门就行。 萧空青自己则来到大门口,恭敬地垂手而立,翘首望着长街。 邓守忠父子俩赖着不走,在一旁嘀嘀咕咕。 “爸,这老头都八十多了,他师父只怕都老得走不动了。” “中医嘛,都是越老越吃香,大不了多打发他几块钱就是。” “这灵药阁的人也太不懂事了,咱们站了半天,也没人搬两张椅子来。” …… 林不易抵达灵药阁,将奔驰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 远远看见站在门口的萧空青,便迈步走过来。 与此同时,那父子俩也看见了林不易。 “爸,那小子怎么也来灵药阁了?”邓泽茂狐疑道。 “过去看看再说,他是老二的儿子,要是在外面丢了人,连累我们也脸上无光。” 邓守忠说完,立刻迎出去,拦住林不易:“是不是你爸反悔了,让你给我们送钱?” 林不易冷冷道:“别做梦了,刚才看在我爸的面子,我不跟你个老东西计较,现在要是再敢招惹我,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邓泽茂讥讽道:“那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想应聘伙计,一个月工资三千八那种?” 邓守忠大笑:“他在学校学那点皮毛医术,人家灵药阁看得上他?” 父子俩对林不易好一通奚落。 将刚才在萧空青身上受的气,全部发泄出来。 不料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父子两人回头,只见萧空青对着林不易,弯腰九十度鞠躬。 礼数周全,神态谦恭。 “老头儿,你管谁叫师父呢?”邓泽茂有些傻眼。 按照惯性思维,他们都以为,萧空青的师父,会是个百岁老人。 左右张望了一下,也没有什么老神仙呀! 林不易伸手扶起萧空青,淡淡一笑:“你上了岁数,下次别行这么大的礼。” 萧空青正色道:“不行不行,师父,规矩不能坏。” 邓守忠顿时瞠目结舌:“什么?你管这小子叫师父?他给你当孙子还差不多!” 邓泽茂也如遭雷击,连连摇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耗子都给猫当伴娘了。” ilwxs.com 林不易扫了一眼邓守忠父子俩,问萧空青道:“他们来干什么?” 萧空青摇了摇头:“两个莽夫,什么规矩也不懂,非要让我给他治病,我正打算让人赶出去。” 林不易制止道:“不用,他要治病,那你就给他治。” 萧空青垂首道:“是。” 林不易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萧空青的镇魂三十六针,要检验学习成果,正愁没有病人练手。 邓守忠自己送上门,不用白不用。 而他的病情,也恰好可以用镇魂三十六针治疗。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林不易先一步进门,去跟萧诗雅打个招呼。 萧空青朝父子俩一挥手:“你们不是要看病吗?跟我来吧!” 邓守忠踟蹰道:“林不易那小子,不会憋什么坏吧?” 邓泽茂怂恿道:“爸,咱们大老远来都来了,好不容易见到萧老头,总不能回去吧?” 邓守忠一想也是,便硬着头皮,跟上萧空青的步伐。 萧空青在大堂角落随手一指,让伙计临时搭了个床位,吩咐邓守忠脱掉衣服躺上去。 邓守忠咬了咬牙,扯掉上衣,露出一身肥肉。 萧空青拿出银针,一边消毒,一边在脑海中回忆整套针法。 不少人带着好奇心,围过来看热闹。 “萧神医真是好脾气,还愿意给这人治病。”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说话做事没一点规矩。” “我看事情不简单,萧神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 这时,林不易带着萧诗雅,从阁楼下来。 萧空青小心翼翼地请示:“师父,我下针了?” 林不易微微颔首:“大胆一点,有我看着呢!” 萧空青定了定神,抽出一根最长的银针,猛然插进邓守忠腹部的气海穴,那叫一个快准狠。 邓守忠惨叫一声,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疼得直哆嗦。 萧空青扶了扶额:“不好意思,我力道重了一点。” 平日他关起门来,在模型上练习针灸。 可是真人的肌肤,与模型还是存在差异,一个不小心下手就重了。 林不易憋着笑:“没关系,继续。” 众目睽睽之下,萧空青出现了失误,难免心理紧张。 第二针的膻中穴,稍微扎偏了一点,滋地一声溅出一股鲜血。 邓守忠疼得浑身冒汗:“萧……萧神医,这是怎么回事?” 萧空青皱起眉头:“不对呀,我平常练得好好的,怎么一到实战就紧张?” 邓泽茂咋咋呼呼道:“你们是不是联起手来,故意整我爸呢?” 灵药阁的伙计们,对他们父子刚才的嚣张态度,早有不满。 这时七嘴八舌地出声,给他们一通好怼。 “刚才告诉你们了,萧神医上了年纪,是你们非要让他亲手治。” “没让你们排队取号就不错了,现在还有意见?” “还是那句话,爱治就治,不爱治就滚!” …… 邓泽茂气得涨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邓守忠忙道:“泽茂,算了算了,我还能忍。” 话音刚落,胸前乳中穴又挨了一针,剧痛钻心,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看到他如此狼狈,围观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只有萧空青满面羞愧,越发慌张。 原本以为,自己经过这么久的练习,已经熟练掌握了镇魂三十六针。 没想到依然是个半灌水。 他对林不易的医术,更加敬佩之至,今后一定要虚心学习。 “不易,我爷爷的针灸基础不错,怎么会这样?”萧诗雅低声问。 “经过这么短的练习,他能掌握到这种程度,已经算天赋异禀了。”林不易赞许道。 他自己能熟练运用针灸,倚仗的是体内的灵力。 萧空青八十四岁了,年老体衰,又不懂武学。 能把针灸用到这个地步,不愧是江城三大名医之首。 如果换成别人,只怕能当场把邓守忠扎死。 接下来,萧空青每扎一针,邓守忠便惨叫一声,仿佛在受刑一般。 三十六针扎完,他已是奄奄一息,浑身的汗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爸,你怎么样?”邓泽茂急切地扑上去。 “我……我还活着吗?”邓守忠有气无力地问。 “你们这是故意害人,我要去告你们!”邓泽茂气愤地大叫。 “你少在那血口喷人,问问你老爹,他小腹的疼痛是不是消解了许多?”林不易厉声道。 被他这么一说,邓守忠这才恍然惊觉。 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但腹部的患处,的确好了不少。 这一通针灸,还算有点效果。 当然,还是因为萧空青手法不熟练的缘故。 要是换做林不易,现在他已经能活蹦乱跳了。 萧空青惭愧难当,朝林不易鞠躬:“师父,弟子愚笨,没能发挥出这针法三成功效。” 林不易笑着挥挥手:“没关系,你再给他扎两遍,就能彻底治愈了。” 邓守忠吓得脖子一缩:“什么?还要扎两遍?” 邓泽茂扶起老爹:“爸,我看萧老头也是浪得虚名,咱们不在这受罪了,去回春苑找黄秋石,江城又不止他一个大夫。” 邓守忠忙道:“好好好,咱们去找黄神医,看有没有不痛的治法。” 刚才的针灸,犹如凌迟处死。 他实在不想再遭一次罪。 如果黄秋石有高招,就能免却皮肉之苦。 恰在此时,人群外响起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是谁要找老夫呀?” 众人循声望去,来人赫然便是回春苑的黄秋石。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黄老头,你来干什么?”萧空青不满道。 “你家大门开着,我凭什么不能来?”黄秋石翻个白眼。 接着他来到林不易面前,躬身行礼:“见过林先生。” 看到这一幕,全场人都瞠目结舌。 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江城三大名医其中的两位,居然都对他俯首帖耳。 原来,自打上次在中医院,黄秋石见识过林不易的医术以后,便存了拜师的想法。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反省自身,修身养性。 眼见着萧空青终日在家研习针法,他心里像猫抓一样。 要是再不提升医术,只怕会被萧老头远远甩在后面。 得知林不易现身灵药阁,他立刻马不停蹄赶过来。 无论如何,今天得把这个师父拜了。 第110章 活受罪 邓守忠父子难以置信,这个在林不易面前卑躬屈膝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黄秋石。 刚说要去回春苑找他,人家就自己送上门来。 邓泽茂纳闷道:“黄神医,你拜一个穷小子干嘛?” 黄秋石怒道:“住口!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林先生不敬?” 邓泽茂没底气地回答:“我们正要去回春苑找你治病。” 黄秋石摆摆手:“不治不治,敢得罪林先生,就算送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给你们治病。” 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口中的野种、穷鬼,在两位江城名医口中,却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黄秋石不顾身份,朝林不易再度恳求。 “林先生,这段日子以来,我已经深刻反省到之前的错误。” “希望你不计前嫌,收我为徒,传我医术。” “今后我一定施医赠药,造福江城百姓。” …… 言语虔诚,情真意切。 林不易听完以后,有些感动。 这老头之前虽然有些争强好胜,但本心并不坏,只是对医术痴迷到一定程度罢了。 作为玄医宗第四十九代传人,他本来也有传承和发扬中医的责任。 多收一位徒弟,就多一份力量。 一念及此,林不易轻咳两声:“既然如此,那我就破例一回吧!” 黄秋石闻言大喜,弯腰九十度,高声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不易一抬手:“免礼吧!” 一般来说,拜师需要比较正式的仪式,徒弟要向师父下跪敬茶。 林不易考虑到黄秋石一把岁数,便省却了这些繁文缛节。 也算给老人家留点面子。 萧空青板着脸:“黄老头,以后见了我得叫师兄。” 黄秋石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来,点头道:“行行行,你本来年纪就比我大,叫你一声师兄我也不吃亏,不过医术你将来就未必比我高明了。” 萧空青傲气道:“师父已经传了我镇魂三十六针,你别想追上我。” 黄秋石针锋相对:“我比你年轻,学得肯定比你快,一定能后来居上。” 看到两个老头斗嘴,众人既惊奇又好笑。 原本他们都是中医界泰山北斗的人物,现在却拜一个孙子辈的人为师,宛如两个学徒。 黄秋石不甘落后,立刻向林不易请求:“师父,我也要学那个什么三十六针。” 林不易点头,伸手一指:“好,那里有个现成的病人,正好让你学习。” 黄秋石看过去,原来是邓守忠。 这老小子刚才被萧空青扎了一通,几乎丢掉半条命。 现在一听又要拿他练手,吓得脸都白了。 “又……又要扎我?”邓守忠瘫软在床上。 “你不是要找我治病吗?现在我来了,你不要不识抬举。”黄秋石狡黠一笑。 “你这现学现卖,会不会有危险?”邓守忠担惊受怕。 “放心放心,就算把你扎死了,我也能把你救活,就算我不行还有我师父。”黄秋石撸起袖子,不由分说将邓守忠按在床上。 邓泽茂看得出来,林不易是故意戏弄他们父子俩。 他一把扶着老爹的胳膊:“爸,他把咱们当傻子,咱们回去不治了。” 林不易悠然道:“不治可不行,刚才那一遍针灸,引出了你小腹的邪毒,必须彻底拔出,否则毒性在你体内乱窜,最多半天就会暴毙而亡。” 邓守忠瞳孔一缩:“你吓唬谁呢?” 林不易淡淡一笑:“不信按一按你的左肋,再捏一捏你的右小腿。” 邓守忠依言照做,果然传来刺骨的疼痛。 这下不由他不信,哪怕明知道给人当小白鼠,也只得认命。 林不易的话,当然是夸大其词。 这父子俩为人尖酸刻薄,必须让他们吃点苦头。 黄秋石已经做好准备,手里捏着一根银针,针尖不停地颤动。 林不易命令道:“第一针,气海穴,下针一寸半,三提三放,地部留针。” 黄秋石依言而行,狠狠一针扎下去。 邓守忠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黄秋石歉疚道:“不好意思,我专攻汤药,针灸手法比较生疏。” 林不易憋着笑:“叫什么叫?反正是为了治病,再疼也给我忍着。” 邓守忠拼命抓住身下的床单,全身青筋毕露。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接二连三滚落。 “第二针,膻中穴,下针两寸,行捻转法,人部留针。”林不易又道。 黄秋石像个小学生,一板一眼,却又显得笨拙。 可苦了邓守忠,只能活受罪。 邓泽茂在一旁干着急,却又帮不上忙。 围观众人,都非常讨厌这对父子的为人,忍不住出言讥讽。 “活该,让你们目中无人。” “两大神医亲自为你针灸,这种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 “你自己说的,学徒不配给你治病,这下舒坦了吧?” …… 三十六针下来,邓守忠仿佛遭受了一遍酷刑。 可偏偏又只是皮肉之苦,体内的邪毒,能明显感觉到被拔出大半。 这镇魂三十六针,确有治病奇效。 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师父,这一遍针灸下来,弟子受益良多。”黄秋石恭敬道。 “回去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林不易嘱咐道。 “谨遵师父教诲。”黄秋石回答。 林不易来到邓守忠面前,露出戏谑的笑:“还剩最后一遍,你需要哪位神医为你扎针?” 邓守忠眼神恐惧:“有没有不疼的治法?” 林不易面色一沉:“没有,除非你想暴毙而亡。” 邓守忠一番权衡,颤颤巍巍道:“那……那还是萧神医吧!” 毕竟萧空青已经钻研了半个月,而黄秋石才是初学。 两次比较下来,还是萧空青的手法没那么疼。 林不易冲萧空青一努嘴:“来吧,要珍惜这么宝贵的练习机会。” 萧空青十分得意地扫一眼黄秋石:“师兄给你露一手,好好看,好好学。” 黄秋石颇为不屑:“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不出所料。 萧空青一针扎下去,邓守忠又哭爹喊娘起来。 围观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林不易凑在萧诗雅耳畔:“诗雅,留在这没什么意思,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交流一下。” 萧诗雅俏脸一红:“没个正经。” 二人上到阁楼,步入第一次见面的茶室。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林不易一把搂住萧诗雅的纤腰,封住了她的柔唇。 萧诗雅食髓知味,热情地回应。 第111章 姑奶奶 随着林不易的手越来越不老实,萧诗雅一把将他按住。 一双美眸,泛着幽幽的波光。 “大色狼,这大白天的,我爸和我爷爷都在楼下,你想干什么呢?” 林不易讪讪收回了手,尴尬一笑:“一时没忍住。” 萧诗雅红着脸道:“虽然我愿意做你女朋友,但那件事,现在不许做。” 林不易挑眉:“哪件事?” 萧诗雅对着他胸口狠狠一拳:“讨厌,明知故问。” 两人打情骂俏一阵,林不易兜里的手机响起来,随手滑动接听。 好哥们侯志的声音传来:“不易,最近忙什么呢?” 林不易笑着回答:“就那样呗,你现在转正了,应该忙着坐诊才是,还有空想起我?” 侯志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现在遇到一个姑奶奶,实在太难伺候了。” 林不易好奇道:“怎么回事?详细说来听听。” 侯志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来我们医院一趟,我请你喝茶。” 林不易了解侯志的性格,一定是遇到了难事,想要求他帮忙。 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诗雅,我去一趟中医院,下次再来找你。”林不易挂断电话起身。 “哼,兄弟比女人还重要。”萧诗雅酸溜溜地说。 林不易在她红唇上一点,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好言安慰几句,才下得楼来。 萧空青的针灸还没完,扎得邓守忠鬼吼鬼叫。 林不易吩咐道:“扎完针记得多收点诊金,我有事先走了。” 萧空青和黄秋石齐声道:“师父慢走。” 邓守忠和邓泽茂见了,气得牙痒痒。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看不起林不易,认为他是个捡来的野种。 看到林不易如此风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嫉妒的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 林不易离开灵药阁,不到二十分钟,便抵达中医院。 侯志早早等在停车场,将他迎进自己的办公室。 坐下来以后,还专门沏了壶热茶。 “猴子,你小子到底干什么呢?这么客气弄得我不习惯。”林不易板起脸道。 “不易,虽然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机缘,但我心里明白,你的医术胜过我百倍千倍。”侯志郑重地说。 “少拍马屁,有话直说。”林不易笑道。 侯志犹犹豫豫,这才把自己的难题说出来。 原来,前几天,中医院转进来一位年轻的女患者。 据上头说,身份特别尊贵,可是脾气也很大。 之前在别的医院,将不少专家名医骂得狗血淋头。 见西医治不好,才来中医院碰碰运气。 这么个烫手山芋,中医院的医生们自然你推我让,最后落到了侯志头上。 他刚转正不久,人微言轻,想推也推不掉。 最后果然不出所料,这位姑奶奶很难伺候,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搞得侯志这几天寝食难安,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只好向林不易求助。 侯志诉苦道:“不易,你可得帮帮我,我这职业生涯刚起步,不能就断送在这位姑奶奶手上。” 林不易嘲笑道:“瞧你那点出息,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侯志一本正经:“可她的来头实在不小,连金院长都得罪不起。” 林不易一摊手:“资料拿来我看看。” 侯志打开抽屉,递过来一份文件。 林不易接过来,开始认真浏览。 患者名叫楚依然,今年二十五岁,来自省城安州的豪门楚家。 两个月前,楚依然在青山县遭遇了一场车祸。 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但左腿严重骨折,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还是留下了轻微的后遗症。 走路略显颠簸,还留下了一道难看的伤疤。 对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谁也不想被人在背后叫瘸子。 手术过后,楚依然终日郁郁寡欢,脾气越发暴躁,对身边的随从非打即骂,还整夜不眠,茶饭不思。 久而久之,难免郁结于胸,引发了多种内疾。 辗转几家医院过后,送到了侯志手上。 侯志第一天进病房,就被楚依然骂了出来。 试着开了几个药方,全部被撕得粉碎。 安州楚家是全省的顶级豪门,要是楚依然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整个中医院都得遭殃。 院长金柏仁向侯志下了死命令,必须把这位姑奶奶伺候好。 否则的话,早点卷铺盖滚蛋。 侯志后来一琢磨,金柏仁此举,多半别有深意。 他知道自己与林不易交好,将这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交给自己,其实是拐弯抹角,请林不易出手。 不得不说,是一手好棋。 林不易看完楚依然所有资料,起身道:“那行,你在前面带路,我去会一会这位大小姐。” 侯志哀求道:“兄弟,我的前途命运,可就攥在你手上了。” 两人离开办公室,来到住院大楼,乘电梯来到八楼的豪华病房。 沿着走廊走到尽头,便是楚依然住的808号房。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一身短打,英姿飒爽。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微微有些惊讶。 这女人看着年轻,居然是黄阶八段的武者。 与前几天见过的那位重阳子,实力在伯仲之间。 可重阳子的年龄,是她两倍还有余。 不愧是来自省城的豪门,一位普普通通的随从,都是顶尖高手。 “站住,你们干什么?”女人拦在二人身前。 “大姐,我们是来给楚小姐看病的。”侯志忙道。 “我家小姐说过了,她不让你看病,换一个医生来。”女人冷冰冰地说。 “你别看我年轻,但我的医术还可以。”侯志一抖衣襟。 “不关医术的事。”女人翻了个白眼:“小姐说你长得太丑了。” 侯志一怔,面色大窘。 他其实说不上丑,只是普通人的长相,没什么特点。 林不易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侯志将他一把拽过来:“你别笑我,你去试试。” 林不易收敛笑意,对女人说:“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你看我行不行?” 女人一看林不易,身材高挑,相貌俊朗,的确比侯志帅气几分。 关键是嘴还甜。 侯志叫她大姐,林不易却叫小姐姐。 “跟我进来吧!” 女人打开房门,带他们步入病房。 只见病床上,慵懒地侧卧着一位绝代佳人。 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修长的美腿,白玉雕成。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贵气。 第112章 高看一眼 “兰姑,我说了要休息,你又进来干什么?”楚依然背对着几人。 她的嗓音清甜,宛如山涧流淌的小溪。 可是语气,却有种不容冒犯的威严。 “小姐,又来了个大夫,看着稍微英俊一些。”那被唤作兰姑的女人恭敬地回答。 楚依然转过头,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肌肤白皙得如同嫩豆腐,吹弹可破。 眉如新月,眼含秋波。 她先扫了侯志一眼,明显有些嫌弃,紧接着目光落在林不易脸上。 林不易目光沉静,直勾勾地与她对视。 他心里明白,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怂。 好在这段时间,通过与卫羽柔、萧诗雅等美人的接触,让他心态变得沉稳许多。 不至于看到个大美女,就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猪哥相。 同时因为楚依然转身,换了个角度,林不易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左小腿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疤痕。 宛如一条丑陋的蜈蚣,伏在润泽的白玉上。 看到这一幕,他对楚依然报以同情和理解。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估计换作任何人,出了这种事,脾气都会变得格外暴躁。 林不易和楚依然目光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仿佛在意念中交战。 病房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空气都快要凝固。 侯志实在压抑得受不了,咳嗽两声打破沉寂:“楚小姐,他叫林不易,是我的大学同学,医术胜过我百倍千倍。” 楚依然依旧盯着林不易:“小帅哥,你的长相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治病还是算了吧!” 林不易问道:“你是看我年轻,不相信我的医术?” 楚依然淡淡道:“说你是中医学徒,都嫌岁数太小,回去把汤头歌背熟了再来吧!” “楚小姐,他真的很厉害。”侯志急切道。 一迎上楚依然冰冷的目光,他又迅速闭上嘴。 只能心里干着急,一个劲朝林不易使眼色。 林不易的目光,离开楚依然精致的脸蛋。 一路往下,越过挺拔的山丘,越过平坦的原野,最后落在小腿的那道疤痕上。 “你看什么?”楚依然一缩脚,感觉被严重冒犯,愠怒道:“兰姑,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放肆!敢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兰姑推向林不易。 她是黄阶八段武者,一掌能直接将普通人拍死。 这一下只用了三成力道,打算给这个年轻人一点教训。 不料手掌还没碰到林不易,空气中就有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般袭来。 兰姑猝不及防,连连倒退三四步,才止住身形。 而林不易依旧站在原地,好像一动也没动。 “咦!”楚依然发出一声惊叹。 “居然还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我这下要动真格了。”兰姑一咬牙,摆了个气势汹汹的起手式。 侯志吓得赶紧躲到门外,抱怨道:“我让你来帮我看病,没让你打架呀!” 楚依然这位姑奶奶,本来就难伺候。 要是双方动起手来,更是火上浇油。 自己刚转正没几天,屁股都还没坐热,只怕马上就得卷铺盖滚蛋。 兰姑刚刚吃了亏,憋着一肚子气,狠狠一掌拍向林不易胸口。 这一次,用上了八成力道。 林不易见这一掌柔中带刚,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八卦掌的招式。 兰姑才三十岁,八卦掌修为已臻化境,堪称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很不幸的是,她遇上了天选之子。 林不易伫立原地,不闪不避。 待兰姑的手掌拍到胸前,突然出手如电,在她手背上轻描淡写地一点。 兰姑顿时感受到千钧巨力,身体不由自主被带偏,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连连往前窜了几步,才终于卸去力道,稳住身形。 她气息紊乱,脸颊涨红,转身又要再战。 “兰姑,住手!”楚依然喝道:“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人家对你手下留情了。” 兰姑恨恨地看了林不易一眼,默默退到一旁。 可又不得不服气。 林不易的武学修为,显然在她之上,而且深不可测,根本判断不出到了什么段位。 身为黄阶八段的武者,兰姑平生罕逢敌手,在省城安州都能横着走。 不料到了江城这个小地方,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上,吃了大亏。 楚依然重新打量起林不易:“你叫林不易,江城好像没有姓林的武学世家。” 林不易漠然道:“我不是来自什么世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寒门子弟。” 楚依然饶有兴致:“有趣,那你一身武艺从哪里学来的?” 林不易正色道:“我是来为你治病的,不是让你审问的。” “你能治我的病?”楚依然将信将疑。 刚才她见林不易年轻,想也没想便要拒绝。 可见了林不易露这一手,就不得不高看一眼了。 林不易的目光,落到楚依然那双白嫩的玉足上。 小巧玲珑,盈盈一握。 脚指甲修剪得十分圆润,像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你……你又看什么?”楚依然露出一丝羞怯。 女人的脚,属于隐私部位。 哪怕是她这种见过世面的豪门千金,依旧控制不住心神波动。 林不易收回目光,一本正经道:“你患的只是小病,气血郁结所致,我帮你按摩一下脚底穴位,疏通经络就没事了。” 楚依然脸颊泛红:“好一个登徒子,还从来没有人碰过我的脚。” 林不易解释道:“人的脚底有大量穴位,直通心肝脾肺肾,按摩是中医里一项重要的治疗方式,你不要想歪了。” 楚依然一时语塞。 她当然明白,林不易的话有道理。 可男女授受不亲,让一个陌生男子,握着自己的玉足,心里难免别扭。 “楚小姐,其实你的病根,不在身体里面,而是在这里。”林不易指着楚依然左小腿上的疤痕。 “大胆,你不许再看。”楚依然一把扯过被子,盖住小腿。 自打手术过后,她留下了轻微瘸腿的毛病,再加上这道丑陋的疤痕,才会终日郁郁寡欢。 各种小病,也陆续找上来。 林不易微微俯下身子,盯着楚依然清澈的双眸,从容自信道:“如果我说,我能治好你的腿,还能消除你的疤痕呢?” 楚依然眸中盛放出异彩,呼吸急促道:“真……真的吗?”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自暴自弃。 此刻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第113章 足底按摩 林不易与楚依然挨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她口鼻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脸上。 仿佛带着花香,沁人心脾。 “楚小姐,我为你治病,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林不易缓缓道。 “什么条件?”楚依然心跳加速。 “我的好哥们侯志,在你这受了不少委屈,你得向他道歉。”林不易一板一眼地说。 “你要是能治好我的腿,别说道歉,让我嫁给你都行。”楚依然快人快语。 通过短暂的接触,林不易看得出来,这位大小姐本性善良。 只是因为出身富贵,性子有些骄纵。 再加上左腿受伤,心情苦闷,才对医生们表现苛刻。 兰姑在一旁劝说:“小姐,我看这小子,就是想趁机占你便宜。” 楚依然沉吟片刻,然后说:“兰姑,你出去。” “小姐,别相信他。”兰姑急切道。 “出去!”楚依然加重语气。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 要是后半辈子都只能当个瘸子,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而且从林不易的态度上看,也不像开玩笑。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兰姑咬了咬牙,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一跺脚,出门去走廊上等候。 林不易见一旁有纸笔,拿起来开个药方,出门交给侯志:“把这几味药熬成糊状,然后送来。” 侯志盯着药方,看得不太明白,疑惑道:“这治什么的?” 林不易催促道:“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做。” 侯志只得转身抓药去。 回到病房,林不易将门紧紧关上,只剩孤男寡女。 “把你的脚伸出来。”林不易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尾。 “你……你真能治好我的病?”楚依然仍有些犹豫。 “伸出来。”林不易不容置疑。 楚依然咬了咬贝齿,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选择屈服,从被子下伸出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 林不易毫不客气,一把先将左脚抓在手里。 肌肤滑腻,触感温热,就像一个精致的把玩件。 楚依然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嘤咛:“你轻一些,我怕痒。” 林不易二话不说,对着涌泉穴,就重重按了下去。 按照玄医宗医书的记载,按摩此穴位,可以滋阴降火,安神助眠。 楚依然毫无防备,发出一声娇呼,接着又觉得痒,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原本精致的五官,此刻全部扭曲在一起。 也不知是痛楚,还是舒爽。 “你别乱叫,不然别人还以为我非礼你。”林不易目不斜视。 “你这个大坏蛋,对人家轻一点啊!”楚依然又哭又笑。 “轻了没效果,你忍一忍。”林不易毫不留情。 两根拇指,对着里内庭穴,又是重重按下去。 按摩此穴位,可以去除胃火,缓解食欲不振等症状。 接着又是然谷穴、大敦穴、公孙穴、太白穴…… 楚依然的叫声和笑声,在病房里回荡。 “啊,你个混蛋,太粗暴了。” “不要,停一下,我受不了了。” “大坏蛋,你弄痛人家了,能不能温柔一点?” …… 兰姑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听见自家小姐的叫声,只能干着急。 没得到命令,她可不敢擅自闯进去。 林不易手里握着柔嫩的玉足,玩着玩着,竟有些爱不释手。 他对楚依然的叫喊置若罔闻,下手毫不留情。 一方面,按摩必须要有这个力道,才能达到最佳治疗效果。 另一方面,也是故意给这位大小姐一点教训,为侯志出口气。 不知不觉,楚依然看林不易的眼神,渐渐起了变化。 从小到大,还没有男人触碰过她的玉足。 清澈的双眸,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在她眼里,林不易本就英俊的面部轮廓,显得更加硬朗,充满男性魅力。 两只脚按完,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当然,如果认真操作,也许半小时就能完工。 只是这双玉足实在漂亮,林不易玩着玩着,舍不得撒手,便又多拖延了一阵。 抬头一看楚依然,已是粉面潮红,香汗淋漓。 眼神中,多了几许妩媚。 “你这个大混蛋,欺负人家。”楚依然幽幽道。 “你别乱说,我这是正规治疗,你感受一下身体是不是轻松了许多?”林不易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被他这么一说,楚依然这才察觉到,身体起了明显的变化。 浑身轻松,精神抖擞,大脑也一片清明。 胸腹等处的隐痛,荡然无存。 她心里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医术的确了得,自己之前小看了人家。 不过嘴上,她仍旧不依不饶:“我不管,你摸了我的脚,把人家折磨得那么难受,我要你对我负责。” 林不易顿时傻眼:“大小姐,我好心为你治病,你怎么还讹上我了?” 楚依然傲娇道:“这点雕虫小技算什么?你说过要治好我的腿。” 林不易回头看了看窗外:“你别心急,猴子的药还没熬好呢!” 楚依然一颗芳心,微微震颤起来。 经过刚才的按摩治疗,已经证明林不易并非夸夸其谈之徒。 这么说来,自己的腿真有治愈的希望。 如果能让她恢复如初,哪怕是对林不易以身相许,她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楚依然问。 “小姐,钟大夫从安州来了。”兰姑的声音传来。 “让他进来吧!”楚依然吩咐道。 房门推开,兰姑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个药箱。 楚依然低声向林不易介绍,这人名叫钟万年,是楚家的私人大夫,对中医和西医都非常精通。 之前楚依然出车祸,他就来过一次。 尽最大努力,保住了她的左腿,但还是无可避免地留下了后遗症。 钟万年向楚依然行礼:“小姐,我回去研究了许久,还是决定送你去国外治疗。” 楚依然问道:“能让我的腿恢复到车祸前的状态吗?” 钟万年迟疑片刻,据实回答:“要完全恢复,绝对没有可能,走路会有轻微的影响,疤痕也无法完全消除。” 楚依然柳眉倒竖:“那我大老远去国外干什么?” 钟万年结结巴巴道:“这个嘛,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 “你是收了国外哪家医院的回扣吧?”楚依然质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哪有那个胆子?”钟万年连忙否认,额头渗出汗水。 没想到自己那点小九九,完全瞒不过这位冰雪聪明的大小姐。 第114章 江湖骗子 面对楚依然灼灼的眼神,钟万年擦了一把汗。 开始搜肠刮肚,努力解释。 “大小姐,我为你联系了米国最好的医院。” “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收个优惠价,只要八百万就好。” “虽然没办法做到完好如初,但一定尽量不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 楚依然抬起左腿:“那我以后还能穿短裙吗?” 钟万年犹豫道:“只怕不能。” 楚依然又问:“那我能跑步、游泳、打羽毛球吗?” 钟万年支支吾吾:“这么剧烈的运动,还是少做一点比较好。” 楚依然怒气冲冲道:“那我花八百万干什么?我们楚家钱再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钟万年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要知道,他在楚家当私人医生,一年收入上百万。 这次联系国外的医院,还能吃到两百万的回扣。 要是惹怒了这位大小姐,搞不好饭碗都保不住。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以当下的医疗水平,实在不可能让你复原。” “谁说的?”楚依然一指林不易:“这位林大夫,他就承诺可以。” 钟万年自打进门,就注意到林不易的存在,还以为是医院的护工,根本没拿正眼瞧过。 现在仔细打量一番,见林不易如此年轻,自然而然流露出轻视之意。 这算哪门子大夫? “小姐,现在外面的江湖骗子很多,你不要被骗了。”钟万年故作苦口婆心的姿态。 “你凭什么说人家是骗子?他刚才给我做了足底按摩,的确很有效果。”楚依然俏脸生寒。 “什么?你还让他摸了你尊贵的玉足?”钟万年大惊失色。 他看林不易的眼神,越发愤怒与不屑。 好个胆大包天的小骗子。 原以为你骗点钱也算了,居然还敢骗色。 林不易朗声道:“这位兄台,你张口闭口就是骗子,我可没问楚小姐要八百万。” 钟万年指着林不易的鼻子道:“你小子包藏祸心,想骗的东西只怕更不得了。” 楚依然故意气钟万年道:“住口,他长得这么帅,就算是骗子,我也愿意让他骗。” 钟万年捶胸顿足:“小姐,你糊涂呀!” 他已经跟米国那边的医院谈好了,恨不得马上将楚依然架上飞机。 可不想被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坏了自己的好事。 “小骗子,我问你,你怎么为我们小姐治腿?”钟万年打算当场将林不易揭穿。 “用四象断续针,恢复受损的骨骼与经络,再用白玉无瑕膏,去除那道难看的伤疤。”林不易掷地有声地回答。 “什么四象断续针?什么白玉无瑕膏?简直是一派胡言!”钟万年用力地一挥袖子。 这些治疗手段,全都是玄医宗的不传之秘。 普通人连名字都没听过。 在钟万年看来,都是林不易瞎编的。 林不易看向楚依然:“楚小姐,我没那么贪心,不会收你八百万,诊金你看着给,但必须信守承诺,向我的哥们儿道歉。” 楚依然抛个媚眼:“只要你能满足我的要求,人家什么都依你。” 钟万年急切道:“别相信他。” 楚依然任性道:“我偏要信他,你能拿我怎么样?除非你承诺能让我恢复如初,我就跟你去国外。” 钟万年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他转念一想,世上绝对没有那么神奇的医术,能让楚依然的腿完全恢复。 等会揭穿这个小骗子,楚依然自然会乖乖跟自己上飞机。 想通这一点,钟万年露出轻蔑的微笑,主动退到一边,说起风凉话。 “小子,吹牛皮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骗什么人不好,居然骗到楚家大小姐头上。” “等会儿牛皮吹破了,小心小命不保,安州楚家的实力超乎你的想象。” …… 这时,出去熬药的侯志,总算是姗姗来迟。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小碗,里面装着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难闻的药味。 乍一看,有点像龟苓膏。 “拿去,这玩意儿熏得我都一身臭味。”侯志捏着鼻子,将碗递给林不易。 林不易接过来,夸张地使劲闻了一口。 就是这个味儿。 这东西看着黑不溜秋的,正是神奇的白玉无瑕膏。 对修复疤痕、恢复人体组织,有着非常神奇的功效。 林不易对楚依然说:“楚小姐,我临时想多加个条件。” 楚依然立刻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满足你。” 林不易一指钟万年:“我要是治好了你的腿,就让这位钟大夫,给我写一百个服字。” 楚依然莞尔一笑:“没问题。” 钟万年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子,我看你能猖狂多久?” 林不易不再搭理他,在床沿上坐下来,抬起楚依然的左腿,放在自己腿上。 眼前的这一截小腿,肌肤白皙,线条柔美。 宛如湖底新鲜采摘的藕段。 遗憾的是,那道蜈蚣状的疤痕,严重影响了美观。 林不易用勺子舀起一勺药糊,轻轻涂抹在疤痕上。 楚依然只觉一阵冰冰凉凉,慢慢渗入肌肤,有种难以名状的舒爽。 钟万年愤然道:“我们家小姐是万金之躯,你那什么臭狗屎,就往身上涂?” 林不易用药糊将疤痕全部覆盖,然后握着楚依然纤细白嫩的小腿,轻轻按摩穴位。 这样的举动,是为了催动药力,促进肌肤吸收。 可在旁人看来,却像个色狼,在趁机占便宜。 钟万年见状,喋喋不休地指责。 兰姑则选择背过身子,目光回避。 侯志心中七上八下,默默向上天祈祷。 要是林不易这次玩砸了,他们俩全都得遭殃。 安州楚家,那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顶级豪门。 要踩死他们,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楚依然任由林不易抚摸自己的小腿,忽然开口道:“喂,你有没有女朋友?” 林不易一愣:“问这个干什么?” 楚依然眼神妩媚:“要是你真能治好我的腿,姐姐给你当女朋友怎么样?” 她年龄比林不易大两岁,以姐姐自居。 经历过刚才的足底按摩,两人的关系被迅速拉近。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挑逗一下这个帅弟弟。 林不易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不觉心跳加快了些,又迅速低下头去。 奇了怪,这女人的眼神,怎么会勾人似的? 第115章 不用做瘸子 林不易结束按摩,拿来一块纱布,将涂抹了白玉无瑕膏的患处,轻柔地包裹起来。 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用酒精细细地消毒。 “啊?你还要给我扎针?”楚依然往后一缩。 “别害怕,我扎针的技术很好,一点都不会疼。”林不易安慰道。 说着趁楚依然分神,一针扎进了她外膝眼下三寸的足三里穴。 轻提慢插,行捻转补法。 灵力透过针尖,迅速沁入肌肤,一股暖流荡漾开来。 楚依然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呻吟:“咦,真的不疼。” 她从小最怕的就是打针,一看到寒光点点的针尖,就会本能地抵触排斥。 不料林不易的针扎进来,不但一点不痛,还怪舒服的。 林不易笑道:“怎么样?我的技术是不是很好?” 楚依然幽幽地白他一眼:“专心一点,好好扎。” 林不易神态从容,继续按照脑海中的医经指引,施展四象断续针。 一旁的侯志见了,不禁啧啧称奇。 他之前对楚依然的印象,是娇纵任性,喜怒无常。 不料到了林不易手上,却是千依百顺,暗送秋波。 这小子还真的有一手,能把女人治得服服帖帖。 随着林不易针法的推进,楚依然白皙的小腿上方,依次隐隐浮现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 都是一闪而过,若不是全神贯注,很难捕捉到。 钟万年揉了揉眼睛,只当是自己老眼昏花。 他心想,这个小骗子,马上就会露馅。 楚依然只能乖乖跟自己坐上前往米国的飞机。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林不易深吸一口气,收回所有银针。 他盯着楚依然绝美的脸蛋,突然伸出手,在她左边脸颊捏了捏。 楚依然惊慌失措:“你……你干什么?” 林不易从床上弹起,哈哈大笑:“手感真不错,滑滑的像果冻一样。” 楚依然爬起来追上去:“小色鬼,你好大的胆子,敢吃本小姐的豆腐。” 林不易连连闪躲:“你要是能追到我,我就让你吃回去。” 楚依然咬着银牙,起身追上去。 她可是堂堂楚家大小姐,身份如此尊贵,平日里别人见她都卑躬屈膝。 这小子真是色胆包天,不但敢把玩她的玉足,还敢捏她的脸蛋。 要是被她抓住,非要扒光了绑在床上,用蜡烛滴蜡,用小皮鞭抽。 林不易却像一只泥鳅,在楚依然指间滑来滑去,就是抓不住。 兰姑见状,本想上前相助,又忌惮林不易的实力。 同时她看得出来,林不易并无恶意,只是玩闹罢了。 钟万年在一旁扼腕长叹:“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啊?” 侯志也劝道:“不易,你玩笑别开太过,楚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突然,林不易停下来,一动不动。 楚依然一把将他拦腰抱住,气喘吁吁道:“小色鬼,你跑啊?还不是要落入本小姐的手掌心。” 说着扬起粉拳,对着林不易的胸口,一通乱捶。 这点攻击力,对玄阶八段的林不易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看上去反而有点像打情骂俏。 “好了,闹够了没有?”林不易一把攥住楚依然的粉拳。 “没有,你的脸也让我捏一下。” 楚依然挣脱双手,捏住林不易两边脸颊用力一拉,成了个大嘴猴。 她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泛红的脸颊,宛如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林不易叹了口气,忽然正色道:“楚小姐,你刚才追了我半天,还瘸腿吗?” 楚依然闻言一怔,猛然反应过来。 她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腿,又走动了几步。 果然已经恢复如初,没有任何颠簸的迹象。 兰姑先是震惊,接着喜极而泣:“小姐,你的腿好了?” 楚依然在病房里来回转圈,欢呼道:“真的好了,我下半辈子不用做瘸子了!” 钟万年如遭雷击,脸色煞白,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之前仔细研究过楚依然的小腿,那伤势是不可逆转的。 按照他多年建立的医学观,绝对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做不到。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这个年轻人,莫非是神仙下凡? 侯志惊喜地一把抱住林不易:“我就说你小子行,不过咱们一起上的大学,你这医术到底跟谁学的?是不是老师单独给你开小灶了?” 当然,这完全是玩笑话。 林不易的医术,早就远超他们的大学教授。 楚依然情绪稍稍平复,冲过来捧起林不易的脸,一连送上七八个香吻。 “臭弟弟,姐姐爱死你了,今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胸前的波涛,直往林不易胳膊上蹭。 林不易一边擦着脸上的吻痕,一边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楚依然白了钟万年一眼:“看到没有?本小姐根本不用跟你去什么米国。” 钟万年擦了一把冷汗,嘴硬道:“这小子刚才还说了,他能完全消除你腿上的伤疤。” 谈到祛疤,至今依旧是全世界的难题。 无论多么高明的手段,都只能尽量缩小或淡化疤痕。 从理论上讲,肌肤组织遭到破坏,就无法再完全恢复。 他相信咬着这一点不放,依旧能压住林不易。 不过楚依然已经不在乎,只要不做瘸子,留下一道疤痕,也无伤大雅。 大不了以后夏天不穿短裙就是。 林不易却依旧淡定,拍了拍病床道:“坐上来。” 楚依然现在对他言听计从,乖乖坐到床上,抬起左腿。 林不易轻轻解开缠好的纱布,又用一张干净的湿纸巾,擦掉黑乎乎的白玉无瑕膏。 一片欺霜赛雪的肌肤,逐渐展露在众人眼帘,宛如上等的羊脂白玉。 刚才那道丑陋的蜈蚣状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这怎么可能?”钟万年惊呼出声,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无论他怎样找寻,都找不到半点疤痕的影子。 楚依然望着自己光洁的小腿,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片刻的震撼过后,她一把抱住林不易。 柔软的红唇,再度覆盖上他的脸颊。 这一次,吻了足足有半分钟,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这个好弟弟,分明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满满的爱意,快要从双眸中溢出来。 第116章 挣了八百万 楚依然不用林不易提醒,主动来到侯志面前,弯腰行了一礼。 “侯医生,之前多有冒犯,还请你原谅。” 侯志受宠若惊,慌忙道:“没关系,我也没受什么委屈。” 这位可是楚家大小姐,一句话就能决断他的生死。 他只是沾了林不易的光,可不敢坦然接受,弯腰回了一礼。 楚依然冲林不易一挑眉:“臭弟弟,听到了没有?我可不会食言。” 林不易拿湿纸巾擦着脸上的吻痕,目光一扫:“那他呢?” 钟万年没来由一阵肝颤。 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不易的医术,已经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楚依然严厉道:“钟大夫,马上向林先生道歉,并且按照他的要求,写一百个服字。” 钟万年不敢违逆,只好老老实实向林不易鞠躬:“林先生,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林不易看在楚依然的面子上,也没有过于斤斤计较,随意摆了摆手。 另一旁,兰姑已经奉上纸笔。 钟万年只好接过来,开始一笔一画地写起了服字。 不得不说,这位仁兄还真有点书法功底。 楷隶行草,都造诣颇深。 每一个服字,居然能写出不同的韵味。 就像千古第一行书《兰亭序》,里面的每一个之字,造型结构都不一样。 楚依然拿出手机,冲林不易勾勾手:“本小姐想加你个好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林不易故意板起脸:“拿出点诚意来,我可不是那种召之即来的男人。” 楚依然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臭弟弟,让好姐姐加一个嘛!” 林不易这才露出笑容,从裤兜掏出的手机。 加上好友以后,楚依然又要林不易的银行卡号,直接发起一笔大额转账。 林不易收到短信,看到一长串零,足足八百万。 他略感惊讶:“姐姐出手这么大方?” 楚依然正色道:“你刚才听到了,我去国外治腿就得八百万,而且效果远没有你的好,这点诊金我还怕拿不出手呢!” 对普通人来说,八百万或许是一笔巨款。 但对楚大小姐,不过是小意思,买两件奢侈品就霍霍完了。 林不易没多说什么,坦然接受了。 这是玄医宗的规矩,为穷人治病,讨一碗水喝也行。 为富人治病,人家送一座城也受得起。 一旁的侯志,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当初在大学里,他跟林不易都是穷学生。 一日三餐,少不了馒头就咸菜。 如今的境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不易前前后后,顶多花了两个小时,居然就挣了八百万。 他估计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个数。 几人又闲聊一阵,钟万年终于将一百个服字写完。 受了这种惩罚,他再也没有方才的心高气傲。 看林不易的眼神,都有些畏畏缩缩。 林不易目光肃然道:“钟大夫,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而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谦逊低调,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钟万年俯首道:“林先生教训得是。” 林不易将那张纸折起来递给他:“拿着做个纪念,随时提醒自己,医者要以造福苍生为己任,不要过分追名逐利。” 钟万年恭敬地双手接过:“先生教诲,在下一定铭记终生。” 这一番对话,原本没什么问题。 只是一看两人的年龄,钟万年比林不易大二十多岁,却像个小学生,画面就有些滑稽了。 兰姑笑道:“之前还从没见过,钟大夫这么低声下气。” 钟万年一本正经:“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算什么?” 楚依然拉着林不易的手说:“好弟弟,我身体刚刚恢复,还有一点事要处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听说你们江城有家百味居最近挺火。” 林不易客气道:“你付过诊金了,吃饭就不用了吧?” 楚依然柳眉一蹙:“你当我楚依然一条腿,只值八百万?明晚我有更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楚依然当下没有明言,或许是担心人多嘴杂。 林不易也没多问,带着侯志告辞离开。 回到办公室,侯志激动地一把握住林不易的手:“不易,你可算是救了我的命,要是没伺候好这位姑奶奶,我的饭碗只怕都保不住。” 林不易笑道:“猴子,你的医术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佼佼者,到哪里都会有口饭吃。” 侯志羡慕地说:“我可没你那么大本事,一会儿功夫就挣了八百万。” 林不易拿出手机,当场给侯志转了五十万。 原本想多转点,可惜手机支付有额度限制。 侯志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惊讶道:“你干什么?” 林不易搭着他的肩膀:“臭小子,我发达了,还能忘了你?” 大学时代,两人都是苦出身,同病相怜。 经常被有钱的同学看不起,只能相互帮助。 林不易那时喜欢买书看,时常会穷得吃不起饭,侯志没少给他借钱。 遇到合适的兼职,也会帮他揽下来。 人生在世,就是要做到恩怨分明。 有仇就要报,有恩更要报。 侯志看着手机上的巨款,连忙推辞:“不行,你赚再多钱也是你的,我不能要。” 林不易温言道:“你刚参加工作,工资又不高,父母也上了岁数,让他们少干点活呗!” 侯志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承诺道:“不易,那这钱就当我借你的,等以后发展好了,我一定还给你。” 林不易哈哈大笑:“好,我以后有用你的时候。” 等他将来开了自己的诊所,当然得把侯志挖过来。 毕竟是自家兄弟,用着放心。 只是最近实在桃花运旺盛,三天两头泡在女人堆里,竟然抽不出身忙正经事。 算了,有些事也不能急,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他现在也不差钱,是妥妥的亿万富翁。 离开中医院,林不易开车回长乐宫时,打了个电话给邓守义。 得知邓守忠父子俩没再去找茬,才安心地挂断电话。 一夜修炼,无事发生。 第二天傍晚,林不易早早赶往百味居,赴美人之约。 要是楚依然知道,这家餐馆其实就是林不易的产业,不知会作何表情。 第117章 千万网红 林不易刚一踏进大门,就听见一阵喧闹声。 他不禁疑惑,正常来说,现在是员工休息时间,应该比较安静才对。 王江河愤怒的嗓音,远远传来。 “真当我们怕了你?我们有韩老师这块金字招牌。” “我们的老板林先生,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不会受你的威胁。” “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我看你们活腻歪了。” …… 一道无比嚣张的嗓音响起:“姓王的,在江城美食界,我就是能一手遮天。” 林不易快步走进大堂,朗声道:“谁敢在我的餐厅闹事?” 大堂中央,分两批人对峙。 一边自然是王江河,带着几名员工,都颇为不忿。 另一边有七八个人,打扮得人模狗样,油头粉面。 为首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穿着一件五颜六色的花衬衫,长相有些偏阴柔,脸上还化了妆。 说难听点,就是个娘炮。 王江河一看到林不易,仿佛看到了救星,上前一把拉住他:“老板,你来得正好,这狗东西太欺负人了。” 林不易瞟一眼那年轻男人,问道:“这人谁啊?” 王江河疑惑道:“你不认识他?” 林不易挠了挠额头:“是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王江河道:“他叫方翔,是咱们江城最大的美食博主,所有平台加起来有几千万粉丝。” 林不易这才恍然大悟,以前刷视频,的确经常刷到这人。 现在见到真人,觉得比屏幕上更娘。 方翔是一个探店博主,背靠江城最大的传媒公司,幕后拥有强大的运营团队。 另外他本人风格偏中性,打扮比较另类,点评美食时往往非常毒舌。 凭借这些招数,近两年迅速蹿红,圈了大量粉丝,以年轻女性为主。 “他是来探店的?那你当做正常顾客招待就行。”林不易吩咐王江河。 “不是,他让我们给他分百分之二十干股,不然就在网上抹黑我们。”王江河义愤填膺道。 “什么?”林不易目光凌厉地看向方翔:“谁给你的脸?” 方翔妖娆地一撩长发,得意洋洋道:“就凭我全平台几千万的粉丝,只要我说你们家的菜不好吃,你们的生意至少比现在冷清一半。” 网红的力量,经常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一家濒临倒闭的餐厅,可以因为他们的一句话,起死回生。 同样的道理,一家生意火爆的店,也可能因为一句吐槽,生意一落千丈。 方翔凭借这一招,拿捏了不少无权无势的小店家。 他们不敢得罪大网红,只能选择屈服,让出部分利润,总比店铺倒闭要好。 最近几天,由于韩国栋重出江湖,百味居在美食界的热度居高不下。 看到这么大一块肥肉,方翔自然而然地起了贪心。 联系背后的传媒公司,明目张胆地上门要钱。 当然,方翔事先也不是没做功课,而是调查了一下林不易这位新老板。 发现这不过是个苦出身的穷小子,因为会一点医术,攀上了唐家这根高枝,最近出了几次风头。 在这江城,别人或许忌惮唐家,方翔却不怕。 因为他的后台,比唐家更硬。 林不易伸手一指大门,对方翔道:“马上给我圆润地滚出去!” 方翔冷笑一声,显然没把这个暴发户小老板放在眼里。 “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只要我一句话,马上就能让这家店关门。” “乖乖让出两成利润,是你唯一的出路,没有任何选择。” …… 林不易转头问王江河:“他真有这么牛?” 王江河谨慎地回答:“不好说,据说他背后的势力很强大,哪怕咱们有韩老师的名声,也不一定能斗得过他。” 商场如战场,里面的水很深。 王江河以前经营百味居,都是小心翼翼,和气生财,谁也不敢得罪。 这年头,老实人不好混。 方翔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挑衅地望着林不易:“小子,过来把我的鞋舔干净,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刚才的无礼。”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闪。 半边脸颊,瞬间失去知觉,脑瓜子嗡嗡乱响。 整个人都飞上了半空。 然后重重跌入庭院中的喷泉池,成了一条落水狗。 方翔的随从们吓坏了,赶紧冲出去,将他从池子里捞出来。 只见他浑身湿透,妆容全都花了,左边脸颊肿起高高五根手指印。 这狼狈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趾高气扬? 出手之人,当然是林不易。 他不管对方有多大来头,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这就是唯一的下场。 方翔连连咳嗽,呛出来几口血水。 他眼神怨毒地盯着林不易:“王八蛋,敢打老子,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方。” 说完朝那帮随从用力一挥手。 这六七个人,都是方翔的保镖,一个个膀大腰圆,还学了点功夫。 不过他们顶多算身体强壮,还远远够不上武者的门槛。 对上林不易,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到十秒钟,林不易就将这帮人全部撂翻在地,面不红气不喘。 根本没过足瘾。 “什么?你小子会妖法?”方翔瞠目结舌。 “敢到我的餐厅来撒野,你才是活腻了!”林不易对着方翔的手,狠狠一脚踩下去。 好好的一只手,被踩成了肉饼。 血肉模糊,骨头都碎成了渣。 方翔发出凄惨的叫声,疼得满地打滚。 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北梁区的百味居,有多少人来多少人,给我砸了这家店,弄死这王八蛋老板。” 林不易并未阻止,任由方翔摇人。 他倒要看看,这几千万粉丝的大网红,背后有多么了不得的后台。 什么人能一手遮天? 王江河以及员工们,看到林不易对方翔下如此重手,都吓得脸色煞白。 今天这事,注定不能善了。 “老板,要不你先避一下?等我了解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再做定夺。”王江河劝道。 “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们。”林不易淡淡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定跟你共同进退,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王江河非常仗义地说。 “放心吧!”林不易拍了拍王江河的肩膀:“有本事让我避一下的人,还没生出来。” 第118章 黑虎会 方翔能摇人,林不易也没闲着,给赵二虎发了条消息。 倒不是惧怕对方人多,而是一些清理垃圾的脏活,他懒得亲自动手。 赵二虎是北梁区的黑道龙头,这种事交给他做,再合适不过。 百味居的员工们,此时犹如惊弓之鸟。 方翔背后有强大的靠山,这几乎是不公开的秘密。 不然就凭他这副娘炮样,也成不了几千万粉丝的大网红。 幕后推手的力量,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而林不易的实力,大家也有目共睹。 逆天的武力值自不必说,黑白两道的人脉,也不同凡响。 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现在就是看谁能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 大约十分钟后,大门外响起接二连三的刹车声,紧接着便是密集的脚步声。 黑压压的流氓混混涌进庭院,一个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胳膊上纹龙画虎,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钢管。 百味居的员工们,吓得缩成一团。 粗略估计,这帮混混至少有上百人。 紧接着,一个梳着鸡冠头的男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闯进来。 张开一口大黄牙,扯着公鸭嗓:“方少,谁他妈活得不耐烦了,敢招惹你?” 方翔坐在地上,握着血肉模糊的手呼救:“钱会长,我在这里。” 鸡冠头见状大惊,快步冲上去:“方少,谁把你弄成这样?” 方翔哆哆嗦嗦地一指林不易:“就这王八蛋,给我把他剁碎了喂狗。” 鸡冠头冷冷扫一眼林不易:“小子,给你三分钟时间写遗书,我先帮方少治伤。” 说着让人拿来药品和纱布,为方翔包扎。 只是那伤势太重,这只手显然是废了。 林不易回头问:“这家伙谁呀?” 王江河压低嗓门:“老板,你连黑虎会也没听说过?” 林不易扬眉:“黑虎会又是什么玩意儿?” 王江河赶紧让他小点声,然后为他仔细讲解。 江城五大龙头中,非要论个势力大小,最弱的估计就是赵二虎。 因为赵二虎的地盘北梁区,是个成立没几年的新区,黑道势力还不稳固。 所以他连个帮派名字都没有,内部管理也十分松散,完全是一帮乌合之众。 五大龙头中,实力最强的则是黑虎会,主要活动范围在江城东北的大徐区。 与北梁区相比,大徐区经济繁荣得多。 黑帮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而且背后有强大靠山。 就连巡捕司,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前这个鸡冠头,就是黑虎会的会长钱汉川。 林不易听完以后,眼神颇为不屑。 说到底还是一群不入流的地痞流氓罢了。 钱汉川为方翔包扎完毕,起身用命令的口吻道:“小子,跪下!” 林不易懒得搭理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这世上没人能让他跪下。 钱汉川被无视,恼怒道:“你敢动方少,这条命是保不住了,但乖乖跪下来求饶,我会给你个痛快。” 林不易淡淡道:“敢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钱汉川顿时怒不可遏,冲手下两名小弟一挥手:“让他跪下回话。” 两个小弟领命,一左一右,向林不易的膝弯狠狠踢过来。 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可一转眼,这两人便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七八米。 筋断骨折,哀嚎连连。 “哟,会功夫?”钱汉川颇为诧异。 他见林不易高高瘦瘦,一时没放在眼里。 现在稍稍收敛起轻视之意。 不过黑虎会在这江城地界,从来都是横着走。 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没有吃亏的时候。 钱汉川正要再下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住手!” 赵二虎带着一帮人马,火急火燎地赶到。 一看现场这情况,暗叹还是来迟一步,双方已经动上了手。 钱汉川鼻子一哼:“你来干什么?” 赵二虎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压着火气道:“钱爷,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跑到我的地盘上搞出这么大动静,不合适吧?” 钱汉川一指方翔的手,厉声喝道:“我们方少一只手废在了这里,我还不能为他报仇了?” 赵二虎朝林不易恭敬拱手:“林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不易懒得多费唇舌,冲王江河使个眼色。 王江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讲述了一遍。 冲突的起因,完全是方翔欺人太甚。 落到现在的下场,是自作自受。 赵二虎听完以后,沉着脸道:“钱爷,我说句公道话,这纯属你们家方少挑事,哪有上门问人家强要干股的道理?” 钱汉川蛮横地说:“我们方少问他要两成干股,是给他脸了,就算要十成,他也该乖乖交出来。” 赵二虎怒道:“你这是不肯讲道理了?” 钱汉川目露凶光:“出来混讲的是实力,谁他妈跟你讲道理?” 赵二虎气得嘴角一歪。 恨不得扬起沙包大的拳头,砸在对方脸上。 可是实力的差距,让他又不得不谨慎。 他当年还在当马仔时,黑虎会就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帮派,几乎垄断了黑道势力。 打砸抢烧,无恶不作。 只是后来随着时代变化,黑虎会真正的后台,已经逐渐洗白,摇身一变成了着名企业家,并且转移了发展重心。 钱汉川才被推到台前,扛起会长的名头,成为五大龙头之一。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虎会依旧是江城第一大帮会,不是赵二虎能抗衡的。 “滚开!”钱汉川朝赵二虎恶狠狠道:“这里终归是你的地盘,我给你三分薄面,要是把老子惹毛了,连你一起收拾。” 赵二虎将心一横,站在林不易身前:“不行,你敢动林爷,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林不易颇感意外:“小虎,你这么讲义气?” 赵二虎回头一笑:“林爷,你是让我赵二虎心服口服的人,我既然叫你一声爷,当然应该为你赴汤蹈火。” 他把话说得斩钉截铁,实际上就是要赌一把大的。 赌钱汉川斗不过林不易。 林不易的实力有多恐怖,他是亲眼见证过的。 黄阶二段的武者黄蜂,能被一脚踢废了修为。 赵二虎相信黑虎会里面,也绝对找不出这么强的人。 林不易的横空出世,注定了江城要变天。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赵二虎是个聪明人,知道抱大腿,也就选了条大路走。 第119章 蜈蚣先生 “赵二虎,老子给你脸了,你今天铁了心要当出头鸟?”钱汉川咄咄逼人。 “林爷的事,就是我的事。”赵二虎下定决心,就没有再认怂的道理。 钱汉川怒极反笑:“好好好,老子今天就顺手连你一起收拾了,北梁区的地盘今后也归我们黑虎会。” 一声令下,黑虎会的帮众,就向赵二虎的小弟们冲来。 双方发生混战,乱作一团。 惨叫哀嚎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很快双方就分出了胜负。 赵二虎的这些小弟,大多都是生瓜蛋子,一见了血就有些发怵。 而黑龙会的混混们,则全是好勇斗狠之徒,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越打越起劲。 一转眼,赵二虎的小弟大半都躺在地上呻吟。 少数还有战斗力的,也被黑虎会的人逼到角落,做困兽之斗。 钱汉川轻蔑地大笑:“就凭你,也配跟老子过招?” 赵二虎见到兄弟们的惨状,心疼得滴血,却又只能硬着头皮道:“老子还有的是人,今天就算拼光了,也要溅你狗日的一身血。” 话音刚落,钱汉川身后窜出来一名黑衣男子。 对着赵二虎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赵二虎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单膝跪倒在地。 眼睛里,掠过一丝恐慌。 钱汉川得意洋洋道:“你也配跟老子平起平坐,并称什么五大龙头,你见了老子只能跪着回话。” 赵二虎盯着那名黑衣男子,恨恨道:“你身边居然有这种实力的武者。” 钱汉川笑道:“没错,他外号叫蜈蚣,是黄阶七段的武者,从省城安州来的高手。” 一听黄阶七段,众人都是面色一寒。 这就是黑虎会的实力吗? 同样是五大龙头之一,赵二虎和冯勇强之辈,最多请到黄阶二段或三段的武者,还要花费重金,当祖宗一样供着。 人家钱汉川一出手,就是一个黄阶七段,果然比他们高出一大截。 蜈蚣神色倨傲,嗓音沙哑:“钱会长,你们江城这些黑帮,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没一个能入我的眼。” 钱汉川满脸堆笑:“我们这种小地方,当然不能跟省城安州比。” 林不易翻了个白眼:“省城的又怎么样?黄阶七段是多么了不起的段位?” 钱汉川指着林不易的鼻子,发出一阵狂笑。 “小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知道黄阶七段是什么概念吗?” “蜈蚣先生来自安州楚家,全省顶级的豪门,杀你就像杀鸡一样简单。” “实话告诉你,我们黑虎会和方少背后的靠山,都是楚家。” …… 林不易疑惑:“就是楚依然那个楚家?” 蜈蚣勃然大怒:“放肆,我家大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钱汉川骂道:“土包子,乡巴佬,真他娘的没见识,咱们全省还有第二个楚家?” 林不易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难怪这帮人连唐家也不放在眼里,原来背后有楚家撑腰。 敢情他们装了半天逼,结果全是楚依然家的奴才。 钱汉川狠狠道:“蜈蚣先生,这小子太狂了,请你出手给他点教训。” 蜈蚣冷笑:“我下手没轻重,只怕能直接把他脑袋拧下来。” 说着便屈指成爪,闪电般抓向林不易的脖子。 不过在林不易眼中,还是太慢了。 蜈蚣的手距离林不易的脖子,只剩两寸距离时,手腕却被一把抓住,再不能前进半分。 像是被一把铁钳,死死卡住。 “什么?”蜈蚣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不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上用力一捏。 蜈蚣的手腕,发出一声清脆的骨折声。 五根手指张开不停地颤抖,像是一根泡椒凤爪。 林不易轻描淡写地往下一带,蜈蚣的身体便被一股巨力牵引。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五官拧在一起,表情痛苦至极。 钱汉川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问:“蜈蚣先生,你怎么了?” 蜈蚣根本无法回答,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在场众人,闻之色变。 堂堂黄阶七段武者,居然被林不易一招制服,乖乖地跪下。 这是什么逆天实力? 哪怕是黄阶九段,至少也该打个有来有回,二三十招过后才能见分晓才对。 赵二虎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看来自己赌对了。 这辈子,一定要死心塌地跟着林不易,绝对没有错。 跟着他,有肉吃。 黑虎会的地痞流氓们,刚才还嚣张跋扈,现在看到这一幕,每个人心底都升起一股寒意。 “这到底是什么人?蜈蚣先生都接不住他一招。” “咱们这些小虾米,跑来跟他作对,不是找死吗?” “这下踢到铁板上了,今天这事,不好收场。” …… 钱汉川盯着林不易,色厉内荏道:“王八蛋,赶紧放开蜈蚣先生,得罪了安州楚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不易戏谑一笑:“安州楚家,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钱汉川哆哆嗦嗦道:“小子,你太猖狂了,我这就向楚家禀报,踏平你们这个狗屁百味居。” 他拿出手机,由于太过慌张,几次按错了号码。 黑虎会自打成立以来,还没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 王江河扯了扯林不易的衣角:“老板,安州楚家势力太大,只怕唐先生也摆不平。” 林不易淡然道:“别担心,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王江河看到他的眼神,这才稍稍心安。 这位新老板,总是能给他们不断创造惊喜。 作为员工,他们应该无条件信任和支持。 钱汉川摆弄了半天,终于把电话打通。 恰在此刻,大门口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风华绝代的大美女,迈着款款细步,走进庭院。 气质高贵,让人不敢直视。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一身短打,英姿飒爽。 那手机铃声,正是从她身上传来。 钱汉川见状,立刻扑上去,卑躬屈膝道:“兰姑,我们今天遇上了个硬茬,连蜈蚣先生都不是他的对手,还请你出手为我们黑虎会找回面子。” 兰姑看了林不易一眼,突然一脚重重踹在钱汉川小腹上。 钱汉川惨叫一声,滚出去五六米远。 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脑袋发懵。 “兰姑,你打我干什么?” 第120章 丧家之犬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落日时分。 楚依然按照昨天的约定,来到百味居,请林不易吃晚饭。 不料刚到门口,兰姑就接到钱汉川的电话。 钱汉川和林不易起了冲突,楚依然当然毫不犹豫地站在林不易一边。 对楚家来说,黑虎会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帮派。 楚家的生意重心,也早就从江城转移到安州。 黑虎会的存在,反倒成了他们的黑历史。 而林不易是什么人? 他可是神医,轻轻松松就治好了楚依然一条腿。 如果没有她,楚大小姐后半辈子,都只能做一个瘸子。 两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蜈蚣捂着受伤的手腕,看向兰姑:“师姐,我给你丢人了,这小子段位在我之上。” 兰姑呵斥道:“住口,若不是林先生手下留情,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林……林先生?”蜈蚣有些结巴。 “师父派你来江城,是让你约束黑虎会,不要给楚家添麻烦,你反倒助纣为虐起来了。”兰姑气不打一处来。 “师姐,我知道错了。”蜈蚣乖乖认错。 “跟我说有什么用?马上向林先生道歉!”兰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林先生,对不起。”蜈蚣不敢不从。 兰姑上去就是一脚,踢在蜈蚣的膝弯。 蜈蚣闷哼一声,双膝跪地。 兰姑冷冰冰道:“拿出点诚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蜈蚣俯首帖耳:“是。” 看到这一幕,黑虎会的帮众们,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傻子都看得出来,林不易的身份不一般。 下一秒,楚依然便一把拽住林不易的胳膊,娇声道:“臭弟弟,真没想到,你就是百味居的老板,昨天还瞒着姐姐。” 林不易笑道:“你又没问,我怎么说?” 楚依然一指戳在他胸口:“死鬼。” 钱汉川趴在地上,汗出如浆。 他刚才嚣张跋扈,趾高气扬,最大的资本就是有楚家做靠山。 说穿了,他只是楚家的一条狗。 现在亲眼所见,楚家大小姐与林不易关系暧昧,打情骂俏。 一种强烈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弥漫至全身。 钱汉川不敢起来,直接跪在地上,膝行到楚依然面前:“见过大小姐,小人钱汉川,是黑虎会的会长。” 楚依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嗓音带着寒意:“是你来找我林弟弟的麻烦?” 钱汉川打了个哆嗦:“误会,这都是一场误会。” 接着他将目光,扫向一旁的方翔。 方翔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同样吓得魂不附体。 他之前明明调查过,林不易只是个穷小子,最多跟唐家攀上了点关系。 怎么又成了楚大小姐的情郎? “大小姐,我知错了。”方翔也慌忙来到楚依然面前,跟钱汉川并排跪下。 “你们向我认错有什么用?”楚依然厉声道。 二人会意,慌忙向林不易磕头。 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嘴里还不停说着求饶的话。 “林先生,小人长了一双狗眼睛,不认识您。” “求你高抬贵手,大人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 “我今后给你当狗,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 王江河等百味居的员工见状,都觉大快人心。 自家的老板,真是太有实力了。 什么千万网红,什么黑帮龙头,都得乖乖跪下磕头。 林不易先看向方翔:“怎么跪下了?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不弄死我就不姓方。” 方翔战战兢兢地赔笑:“林先生,我本来就不姓方,这是出来混的艺名。” 林不易微微一愣,这小子还真是鸡贼。 话没有说满,还留了点退路。 不过这副娘炮样,实在让人恶心。 他又道:“你刚才还让我把鞋给你舔干净。” 方翔略一迟疑,双眼一闭,就要去给林不易舔鞋。 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上面子,只求能保住一条命。 “恶心!”林不易一脚将方翔踹翻。 方翔发出娘娘腔的一声娇呼,狼狈地趴在地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刚被人糟蹋过。 林不易对楚依然说:“姐姐,这是你们家的网红,交给你处理吧!” 楚依然不屑一顾:“我们楚家能把他捧红,当然也能把他封杀,再换一个人就是。” 方翔哀声道:“大小姐,不要啊,我还想为楚家效劳。” 楚依然冷冷道:“你没用了,拖出去。” 兰姑使个眼色,立刻有两名黑虎会的小弟上来,一左一右将方翔拖出大门,往大马路上一扔。 一个小时之前,他还是光鲜亮丽的大网红。 就因为得罪了林不易,转眼便沦为街边的一条丧家之犬。 这落差,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接下来,便轮到钱汉川和蜈蚣。 林不易指着赵二虎说:“小虎来帮我办事,被你们打了一巴掌,手下兄弟也都受了伤,这笔账怎么算?” 钱汉川立刻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耳光道:“我跟老赵开玩笑的,巴掌我还给他,兄弟们的医药费也由我出。” 蜈蚣也照做,抽了自己两巴掌。 赵二虎感激道:“林爷,我们这点伤不算什么,能为你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林不易淡淡摇头:“要是犯了错,只用跪下来磕几个头,再扇两个耳光,就能一笔勾销,犯错的成本也太低了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落到楚依然身上。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这两个人如何发落,最终要让楚依然拍板。 “你叫赵二虎,是江城五大龙头之一?”楚依然打量着赵二虎。 “没错,楚小姐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赵二虎受宠若惊。 “从今天开始,江城只有四大龙头。”楚依然意味深长地说。 在场有两拨黑道人马,一拨是黑虎会的混混,另一拨是赵二虎的小弟。 听到这句话,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只剩四大龙头是什么意思? 楚依然看赵二虎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许:“你为了保护我的好弟弟,承受了不少损失,我总得奖励你点东西,让你当黑虎会的会长怎么样?” 赵二虎惊讶地瞪大双眼:“什么?那钱会长怎么办?” 楚依然掷地有声道:“把你的人马并入黑虎会,钱汉川给你当小弟,从今天起你就是江城第一大龙头。”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众人耳畔炸响。 江城的黑道,变天了。 钱汉川仿佛被抽干全身力量,瘫软在地。 他只是来欺负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 第121章 一事相求 楚依然此举,自然有她的考量。 如今的楚家,早已经洗白,成为名震全省的豪门望族。 再留下黑虎会这种黑道帮派,会影响楚家的整体形象,成为被人诟病的污点。 刚好趁着机会,将这个问题处理掉,顺便还能讨好林不易。 赵二虎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深深鞠躬:“楚大小姐,你真是太看得起小的了。” 楚依然莞尔一笑:“你名字里带个虎字,与黑虎会正好搭配,今后北梁区和大徐区都是你的地盘。” 赵二虎斩钉截铁道:“我赵二虎今后一定为大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依然摇了摇头:“我又没几个时候来江城,你为我的林弟弟效忠就行。” 赵二虎点头:“我的命早就给林爷了。” 楚依然看向瘫在地上的钱汉川:“从现在起,你就是赵二虎手下的小弟,要是表现不好,他把你扔进江里喂鱼,也是你活该。” 钱汉川匍匐在赵二虎脚边:“虎爷,小的今后唯你马首是瞻,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赵二虎忍不住大笑起来,光秃秃的脑门,越发显得油光水亮。 一转眼,两人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赵二虎这一把,赢麻了。 归根结底,就是他牢牢地抱住了林不易这条大腿。 黑虎会的小弟们,纷纷上前见过新会长,说着些誓死效忠的话。 林不易见天色不早,差不多该上客了,吩咐赵二虎带人退下。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好姐姐,我给你安排最好的包间,每道菜都让韩老师亲自下厨。”林不易做了个请的手势。 “臭弟弟,算你有良心。”楚依然妩媚地一笑。 二人进入包间坐下,兰姑站在门外伺候。 待服务员上完酒菜,就再也不许旁人进入。 林不易开了瓶昂贵的红酒,给楚依然倒上一杯:“楚姐姐,喝红酒可以美容养颜。” 楚依然眼泛秋波:“你还嫌姐姐不够漂亮?” 林不易忙道:“不会,姐姐比仙女还漂亮。” 楚依然娇笑:“油嘴滑舌,不过我喜欢。” 说完扬起雪白的天鹅颈,小抿了一口红酒。 高脚杯上,留下一枚淡淡的唇印。 或许是包间里温度高一些,她随手扯了扯上衣。 露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林不易的一双眼珠子,差点掉进去,险些喷出两股鼻血来。 “小淫贼,看哪里呢?”楚依然佯怒。 “没看哪里。”林不易假咳两声掩饰尴尬,自然地转移话题:“刚才多谢姐姐,帮我扫除了麻烦。” 楚依然幽幽道:“以你的本事,根本不用我帮你。” 昨天在中医院的病房,她亲眼目睹了林不易的实力。 黄阶八段的兰姑,在他面前都被完全压制。 要摆平钱汉川之流,不费吹灰之力。 刚才楚依然看似在帮林不易,实际上是挽救了黑虎会。 否则以林不易的实力,要是真的动了怒,能直接灭掉这帮乌合之众。 楚依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林不易碗里。 “好弟弟,我今晚请你吃饭,是有一事相求。” 林不易打趣道:“敢情是鸿门宴。” 楚依然白他一眼:“我是想请你帮忙,跟我去一趟青山县。” 林不易立刻明白过来,问道:“你让我帮你查那场车祸?” 楚依然眼里掠过一抹愤怒,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月前,她在青山县出了车祸,差点搭进去一条腿。 虽然调查说是意外,可她不相信。 这世上很多意外,都是别人的精心安排。 楚依然怀疑,车祸跟楚家内部斗争有关,害怕打草惊蛇,不敢调动楚家的力量。 就在这时,林不易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这个年轻人不但医术通神,而且是玄阶段位的武者,又没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是最合适的人选。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楚依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哇,好狠毒的女人。”林不易调侃道。 “好弟弟,你就帮帮姐姐吧!”楚依然又拽着他的胳膊撒娇。 这女人果然有点东西,就这变脸的速度,就能当教科书。 在狠毒与妩媚之间,可以做到无缝切换。 林不易斟上酒,拉长嗓音:“我这人不爱管闲事。” 楚依然噘着嘴:“你为我治好了腿,我却只付了你八百万,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不易淡定地说:“我一个穷小子,有八百万已经非常满足。” 楚依然正色道:“只要你帮姐姐查明真相,我给你一份大礼,包你满意。” “什么大礼?”林不易立刻问。 “你想要什么呢?姐姐把自己给你,你敢不敢要?”楚依然眼神挑逗,又故意扯了扯衣襟,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越发深不可测。 林不易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起来。 这女人,难道修炼了什么媚术? 哪个正常男人受得了这个? 林不易赶紧收回目光,装作一本正经:“如果真有人耍阴谋诡计,暗算姐姐,我当然应该帮你揪出来。” 楚依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你是同意了?” 林不易点点头,又追问道:“你给我的大礼是什么?” “不告诉你。”楚依然卖个关子:“等事成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现在可以先奖励你一下。” 林不易好奇:“奖励什么?” 楚依然凑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奖励你亲我一口。” 说完以后,便轻轻噘起小嘴。 两片饱满的红唇,如同玫瑰花瓣一样娇艳。 林不易大脑嗡地一声,乱作一团。 心跳加速,血脉喷张。 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比起卫羽柔和萧诗雅,眼前的这位女人,要妩媚成熟得多。 征服这样的女人,会给男人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送到嘴边的肉,还有不吃的道理? 林不易犹豫了片刻,慢慢向楚依然靠近,嗅到她身体的幽香,越发难以自持。 就在两人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楚依然猛然一个后仰,笑得花枝乱颤。 “好你个小淫贼,还真想占姐姐便宜?” 林不易羞恼道:“好啊,你耍我。” 楚依然眼神魅惑:“你真想要?” 林不易一时语塞。 说不想,搞不好错失良机。 说想要,万一她又是逗自己的怎么办? 楚依然没再追问,献上红唇,在林不易嘴上轻轻一点。 像小鸡啄米,一触即分。 快得还没尝到味道,弄得林不易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第122章 衣锦还乡 楚依然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 而且她很会掌控男人的心思,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将调查车祸的事托付给林不易以后,楚依然便带着兰姑离开百味居。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决定兵分两路。 楚依然在明,林不易在暗,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第二天,林不易先去小卖部看望邓守义。 “爸,我有事回青山县一趟。” 邓守义顿时来了精神:“我也想回去,你带我一起。” 林不易疑惑道:“你回去干嘛?” 邓守义笑呵呵道:“上次你大伯来,说老家快拆迁了,我还有一套两居室呢!” 当初邓家的祖产,大部分被邓守忠霸占。 但他怕邻居们说闲话,还是分了一套最小最破的两居室,让邓守义住。 邓守义在青山县混不下去,便来到江城打拼。 那套房子多年来一直空着,还是林不易上初中时,在里面住过一阵。 房子原本不值钱,可一旦说到拆迁,那性质就变了。 哪怕是个不起眼的茅厕,也能得一笔拆迁款。 邓守义听说林不易要回青山县,便打算跟着一起,把相关手续办了。 林不易得知情况以后,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给唐坤打个电话,派个人来看两天小卖部,然后便开着车,带老爹上了马路。 坐在宽敞舒适的大奔驰上,邓守义开心得合不拢嘴。 “小易,你现在可真有出息,老爹跟着你沾光。” “当年我从老家出来,穷得叮当响,现在也算衣锦还乡。” “让那些势利眼的老邻居看看,咱们也活出了个人样。” …… 林不易打量邓守义一眼,笑着说:“爸,你都说了衣锦还乡,怎么还穿一身旧衣服?” 邓守义低头看了看:“走得匆忙,再说这衣服还行呀!” 林不易果断道:“一会儿到了县城,我给你置办一身行头,咱们回去扬眉吐气一把。” 邓守义乐呵呵道:“行,都听你的。” 古人有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邓守义穷苦了一辈子,在老家不知遭了多少白眼。 现在必须回去好好炫耀一把。 两个小时以后,大奔驰驶入青山县。 林不易熟门熟路,直奔全县最繁华的银河广场。 这里商场卖的衣服,虽然没法跟市里比,但在一般老百姓眼中,也算高档品牌了。 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父子俩直接乘坐电梯,来到三楼的男装区。 放眼望去,全是装修豪华的店铺,招牌闪烁着灯光,玻璃擦得一尘不染。 邓守义过惯了苦日子,到了这种地方,本能地有些拘束。 “爸,别紧张,你儿子现在有的是钱,把这一层楼买下来都行。”林不易笑道。 “小易,爸给你丢人了。”邓守义努力挺直腰杆。 林不易懒得闲逛,见右手边有一家规模挺大的店铺,便随手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 一个年轻女店员原本在柜台嗑瓜子,听见有客人上门,连忙迎上来。 可她看到二人的打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 林不易穿的是白t恤搭配牛仔裤,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名牌,只能说中规中矩。 而邓守义穿得就有些磕碜,身上的衣服洗得都有些发白了。 林不易对女店员道:“你好,帮我爸挑一身符合他气质的衣服。” 女店员翻个白眼:“符合他气质的衣服,在隔壁农贸市场的地摊上。” 林不易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态度?” 女店员冷冷道:“我就这个态度,不喜欢可以出去。” 在她看来,这对父子根本不是目标客户。 进来东看看西摸摸,最后假模假样拍几张照片,找个借口拍屁股就走。 她一分钱赚不到,还得忙活半天,影响嗑瓜子追剧。 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遇上这种势利眼,有钱都不会赚,林不易本想转身离开,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女店员突然盯着他的脸,试探性地问:“你是林不易?” 林不易疑惑:“你认识我?” 女店员轻蔑一笑:“上初中我跟你一个班,我叫周丽丽,你记得不?” 她这么一说,林不易有了点印象。 上初中时,班上的确有这么一个女同学,成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追星、逃课、谈恋爱。 现在果然混得不怎么样,在服装店当普通店员。 累死累活,估计一个月工资也不超过四千。 可一些卖高档服装的店员,总是有一种心理错觉,以为自己也是有钱人,见到打扮普通的顾客,动不动就翻白眼。 林不易压下怒气:“既然是老同学,刚才的不愉快就算了,你帮我爸挑一身衣服。” 谁料周丽丽脸上的讥笑,更加夸张了。 “林不易,上初中那会儿,你就是全班最穷的一个。” “我们店的衣服,最便宜也要上千,不是你消费得起的。” “你要摆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自取其辱,赶紧去批发市场给你爸买衣服。” …… 林不易火冒三丈:“我上初中时穷,不代表现在还穷。” 周丽丽轻蔑道:“看你爸穿这身衣服,你现在还不穷?赶紧滚出去,不要弄脏地方,我还要拖地。” 邓守义看见一旁有件白衬衫,款式还挺新。 他随手一翻吊牌,看到售价二千八,立刻将手缩回来。 “摸什么摸?摸脏了你赔得起吗?”周丽丽尖着嗓子道。 “小易,这里衣服是挺贵,要不咱们换一家吧?”邓守义低声道。 他节俭了大半辈子,平常看到衬衫卖八十块都嫌贵,何况二千八。 也没见面料好在哪里。 林不易说:“爸,喜欢那件衣服,咱们就买下来。” 邓守义嗫嚅道:“也没多喜欢。” 林不易安慰道:“爸,都跟你说过了,咱们现在不差钱,看上了哪件衣服只管买。” 邓守义这才松口:“那就先试试吧!” 一旁的周丽丽,发出一声嗤笑。 “你们父子俩,在这给我唱双簧呢?” “我们店的衣服,是你想试就能试的?试脏了算谁的?” “赶紧给我出去,不要耽误老娘的时间,给自己也留点面子。” …… 林不易被彻底激怒:“这件衣服,我今天还非试不可了。” 周丽丽皱起眉头:“林不易,你个穷骨头,今天非要跟我找不痛快是吧?” 双方剑拔弩张。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第123章 到账成功 “周姐,顾客就是上帝,你怎么把客人往门外赶?”一个清甜的嗓音从里间传来。 接着走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长着一张瓜子脸,扎了个丸子头,看上去稍显稚嫩。 她是这家服装店另一名店员,刚才在后面打扫试衣间。 听见周丽丽尖酸刻薄的话,赶紧出来阻止。 周丽丽不屑道:“小黄,你看他们这打扮,像是消费得起的顾客吗?” 那叫小黄的女店员看了看林不易父子,面带微笑说:“周姐,人不可貌相,很多有钱人生活俭朴,是很低调的。” 周丽丽讥笑道:“你说别人我还相信,他林不易我还不了解?一辈子都是个穷鬼,还能咸鱼翻身不成?” 小黄坚持道:“就算他们不买,让老人家试一试新衣服,开心一下也好。” 周丽丽转身回到柜台嗑瓜子:“那你把他们当上帝伺候吧,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衣服弄脏了弄坏了,由你全权负责。” 人一旦形成了固有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周丽丽清楚地记得,当年上初中时,林不易是全班最穷的一个学生,穿得破破烂烂,吃的也是馒头就咸菜。 听说后来上大学,学的也是非常冷门的中医专业。 现在刚毕业不久,估计工作都没着落,哪里来的咸鱼翻身? 有空陪这对穷鬼父子试衣服,还不如坐下来刷刷手机。 小黄则不以为然,面带微笑地对邓守义说:“叔叔,你喜欢这件衣服是吧?我带你去后面试一下。” 邓守义笑逐颜开:“这小姑娘不错,嘴巴真甜。” 小黄摘下那件白衬衫,带邓守义去了试衣间。 林不易懒得看周丽丽那张臭脸,走到门外透口气。 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是唐坤的来电。 原来是小卖部有点进货的小事,他不敢擅自做主,打电话过来,请示一下邓守义。 林不易随口道:“我爸在试衣服,这点小事你们看着办就行,他难得出来散散心,就别烦他了。” 唐坤好奇地问:“林先生,你们在哪买衣服?” 林不易据实回答:“就青山县最大的那家银河广场,在三楼买男装。” 唐坤顿时来了精神:“整个银河广场都是我们唐家的产业,我马上打电话关照一下。” 林不易推辞道:“不用麻烦了吧?” 唐坤坚持道:“必须的。” 说着他便道了声再见,匆匆挂断电话。 林不易也没多想,回到服装店。 邓守义换上那件衬衫,果然显得精神抖擞,在镜子前转着圈,露出满意的表情。 只是一想到两千八的价格,还是有些犹豫。 他这辈子最贵的衣服,都才三百多块,是冬天的棉袄。 这么薄薄一件衬衫,就要将近三千,他舍不得。 小黄帮他整理领口,称赞道:“叔叔,你穿上这件衣服,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林不易笑着说:“爸,的确不错。” 邓守义低声道:“小易,会不会太贵了?” 林不易微微摇头:“不贵不贵,可以接受。” 接着他又吩咐小黄,再给邓守义搭配几套。 上衣、裤子、鞋子,统统换新的。 小黄答应一声,便带着邓守义又去试穿。 周丽丽吐着瓜子皮:“林不易,你在这装什么大款?折腾人家一个小姑娘有意思?” 林不易淡淡一笑:“你凭什么认为我在装?” 周丽丽大笑:“不说其他的,小黄拿那三双鞋子,加起来都得一万多,你知道一万多是什么概念吗?” 林不易反唇相讥:“我猜一万多,应该是你四个月的工资。” 周丽丽感受到羞辱,用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嘴里的瓜子皮,喷出三米远。 “死穷鬼,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生下来是穷鬼,就一辈子是穷鬼,做什么一夜暴富的白日梦?” “我命令你,马上向我道歉,然后滚出我的店。” …… 林不易依旧淡定从容:“你不过是个穷打工的,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店?” 周丽丽气急败坏,抓起柜台上的电话怒吼:“王哥,店里来了个闹事的,你带几个保安上来,给这王八蛋一点教训。” 林不易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这女人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一会儿,小黄带着邓守义走出来,一共试穿了三套衣服,各有各的风格。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邓守义打扮一番后,再也不像个老工人,反倒有点像退休老干部。 林不易对小黄说:“不错,我爸身上这套就穿着,剩下两套全部打包,我们全都要了。” 邓守义赶紧阻止:“小易,有一套就够了,有钱也要省着花。” 林不易劝道:“爸,都跟你说过了,咱们家现在不差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把这一层楼的衣服买下来都没问题。” 周丽丽笑得直不起腰:“你小子真能吹牛逼,你猜我信不信?” 林不易暂时不理会她,让小黄去打包算账。 小黄来到柜台前,按了一会儿计算器。 “先生,我帮你们抹除了零头,你们一共消费三万四千块。” 邓守义还想讲个价,被林不易阻止。 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贴在柜台上的二维码。 周丽丽眼神轻蔑,仍然在嘲讽。 “装,老娘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是三万多,不是三百块,你一年也挣不到。” “是不是借口都找好了?你是要说手机没电了,还是银行卡限额了?” …… 一声清脆的机械女声响起:“到账成功,三万四千块。” 周丽丽的嘲讽,戛然而止。 她微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个穷鬼,居然真的花三万多,给他的穷鬼老爸买衣服。 事情怎么没有按她的想象发展? 小黄打印出收据,装进袋子里,递给林不易:“先生,有任何质量问题,都可以回来找我。” 林不易满意地点头:“小妹妹,你的服务态度很好。” 小黄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一笔生意做成,她能拿到一千块的提成。 前前后后也就忙活了十几分钟,相当划算。 周丽丽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明明林不易是她先接待的,这一千块提成该归她才对。 就这么拱手让人,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第124章 不知死活 在青山县这种小地方,工资本来就不高。 周丽丽和小黄这种店员,每天忙忙碌碌,到手也才一百来块。 一千块的提成,还是相当可观了。 周丽丽肠子都悔青了,可木已成舟,又不好意思向林不易低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嘲讽。 “哟,你小子还真能打肿脸充胖子。” “花三万多块钱,给你那穷鬼老爹打扮,去跟哪个死老太婆相亲?” “我可警告你,本店商品,概不退换。” …… 小黄慌忙劝道:“周姐,你少说两句,人家真的是我们的顾客呀!” 周丽丽拉长了脸:“你不就挣了一千块提成吗?现在就帮着人家说话了,老娘才不稀罕这点臭钱。” 林不易沉声道:“周丽丽,我们老同学一场,无冤无仇的,你用得着这么刻薄?” 周丽丽冷哼一声:“老娘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捧高踩低,欺软怕硬。 周丽丽这种服装店的店员,平日里没少在老板和顾客那里受气。 怨气堆积得多了,就想找个出气筒。 遇上比自己穷,或者社会地位低的人,就往死了羞辱和践踏。 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可怜的存在感。 林不易一攥拳头,要不看在对方是个女人,早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邓守义忙道:“小易,算了,别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林不易安慰道:“爸,自然有人收拾她,马上她就会向你道歉。” 周丽丽放肆大笑:“老娘会向这穷酸老头道歉?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话音落下,店门被几个保安推开。 一个个穿着笔挺的制服,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 “王哥,来得正好,就是这两个人在我们店闹事,你把他们带出去狠狠教训一下。”周丽丽浪笑着迎上去。 王队长伸出大手,一把揽住她腰间的游泳圈。 趁机狠狠揩了几把油。 接着他冲手下一努嘴:“把这两人给我拖到地下室去。” 林不易眼中厉芒一闪:“你们凭什么动手?” 王队长狂笑:“就凭你惹我家丽丽不开心了。” 周丽丽搔首弄姿:“王哥,这个穷鬼垂涎人家的美色,刚才想调戏人家,你可要帮我出了这口气。” 王队长趁机在她胸上抓了一把:“放心,在这银河广场,我说了算。” 小黄慌忙上前,拦在两拨人之间:“王哥,你们误会了,他们就是来正常消费的客人,是周姐先挑衅人家的。” 周丽丽怒道:“滚开,再多嘴多舌,连你一起收拾。” 小黄年龄虽小,却颇具正义感,坚持为林不易父子澄清。 可惜王队长的眼珠子,都快落到周丽丽的胸口里去,哪里听得进半句劝告。 他让人将小黄拉开,便要去抓林不易和邓守义。 林不易冷冷地对那几个保安说:“你们都是打工人,我不想对你们出手,不要上来找死。” 王队长厉声道:“跟他废什么话?拿下!” 保安们得到命令,向林不易一拥而上。 霎时间,响起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王队长从周丽丽胸口收回目光,惊讶地发现,所有手下全都躺在了地上。 “你小子练了神功?” 他伸出大手,张开五指,抓向林不易肩头。 林不易随手一耳光扇过去。 王队长一个踉跄,脑袋撞在玻璃门上。 好端端一扇门,哗啦啦碎成一地玻璃渣。 脑门上,渗出殷红的鲜血。 周丽丽惊声尖叫:“你个死废物,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动手打人,我们银河广场可是江城唐家的产业。” 王队长摇摇晃晃站起来,擦了一把额头的鲜血,正要再找林不易拼命。 身后响起一声暴喝:“住手!你他妈的不想活了?” 来人穿着笔挺的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一副金丝眼镜。 胸前别着一块名牌,写着总经理刘浩东。 周丽丽连忙迎上去,哭哭啼啼道:“刘总,你来得正好,赶紧叫人弄死这王八蛋。” “老子先弄死你个贱货!” 刘浩东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将周丽丽扇飞五米远。 周丽丽惨叫一声,嘴角流出鲜血,头发散乱下来,像是刚被人蹂躏过。 她捂着脸颊,茫然问道:“刘总,你打我干什么?” 刘浩东来到林不易面前,谄媚地鞠躬:“林先生,实在对不起,手下人不知死活,求你看在唐家的面子上,不要跟他们计较。” 原来,刚才唐坤挂断电话以后,立即致电刘浩东,用极其严肃的口吻告诉他,银河广场来了一位非常尊贵的客人。 务必要服务周全,无微不至,不容出现半点差池。 刘浩东接到命令,立刻火急火燎地赶往三楼男装区。 谁料还是来迟一步。 周丽丽和王队长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得罪贵客,搞不好整个商场都会被连累。 林不易盯着刘浩东胸前的名牌:“刘总经理是吧?你们商场的服务态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刘浩东听出话里的讽刺意味,吓得瑟瑟发抖。 从唐坤的语气,他就知道,林不易的身份地位非同凡响。 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处理,给林不易一个满意的交代,他这个总经理就不用干了,直接卷铺盖滚蛋。 一念及此,刘浩东上前一把揪住周丽丽的头发。 左右开弓,又是十几个大嘴巴子。 周丽丽被扇得七荤八素,惨叫连连。 本就胖乎乎的脸颊,肿得像猪头一样。 刘浩东将她往林不易脚边一扔:“贱女人,马上向林先生道歉。” 周丽丽一阵心惊肉跳。 她实在想不明白,林不易明明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鬼,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林先生? 可这种时候,已经由不得她再嘴犟,只能卑躬屈膝道:“林先生,对不起。” 林不易居高临下,嗓音冰冷:“向我爸道歉。” 周丽丽不敢不从,哀声道:“老先生,实在对不起,是我刚才狗眼看人低。” 林不易冲邓守义一扬眉:“爸,看到没有,我就说她会向你道歉。” 邓守义也觉快意,笑着说:“小易,还是你有办法。” 刘浩东的目光,又落在王队长身上。 王队长打个寒颤,慌忙低头认错:“林先生,我是被这个贱女人蛊惑了,不是有意冒犯你。” 那帮保安,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呻吟。 每个人的心头,都升起一个疑问。 这对平平无奇的父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125章 罪有应得 “林先生,他们不知道您尊贵的身份,歉也道了,您看这事能不能算了?”刘浩东小心翼翼地问。 他此刻内心无比惶恐。 原本是来巴结林不易的,不料手下这些不开眼的东西,先把人家得罪了。 要是事情捅到唐家那里,只怕整个银河广场的人都得遭殃。 最好的结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不易却微微一笑:“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巡捕干什么?” 刘浩东脸上肌肉一抽,难为情地说:“林先生,我以后一定对他们严加管教。” 林不易扫了一眼周丽丽:“你要不要听听,她刚才说了什么话?” 刘浩东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的小黄。 小黄会意,从柜台上的电脑里,调取了刚才的监控视频。 周丽丽刻薄的嗓音,从扬声器传出来。 言语之间,对林不易极尽挖苦嘲讽。 刘浩东大惊,冲上去对着周丽丽,又是一通拳打脚踢,丝毫不留情面。 “你他妈个不开眼的贱货,你算什么东西?” “居然敢在林先生面前指手画脚,老子今天打死你。” “你自己不想活了,别把老子连累进去。” …… 雨点般的拳脚,落在周丽丽身上。 周丽丽趴在地上,头发和衣服都凌乱得不成样子。 一开始还能发出几声惨叫,到后来只剩有气无力的呻吟。 落到这样的下场,纯属罪有应得。 刘浩东打得累了,又狠狠一口唾沫吐在周丽丽脸上:“贱货,你被开除了!” 王队长看到周丽丽的下场,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林不易面前:“林先生,我是真的不知情,求你高抬贵手,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一家人全靠我这点工资吃饭。” 林不易轻蔑一笑:“你刚才不是说,在这银河广场,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王队长吓得体如筛糠,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刚才的飞扬跋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他心中对周丽丽的恨意,已经到达极点。 回头非得找几个精壮的兄弟,把这贱女人弄得死去活来。 刘浩东看出林不易的意思,冷漠地对王队长说:“脱衣服吧,你也被开除了。” 王队长拼命求饶:“刘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刘浩东一脚把他踹翻:“你得罪了唐家的贵客,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还想连累我不成?” 王队长闻言,如丧考妣。 他心里清楚,从这里被开除,就等于上了唐家的黑名单。 今天的事传出去,整个青山县,也没人敢再雇佣他。 偌大的县城,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 王队长看向周丽丽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周丽丽趴在地上,本已状如死狗,迎上王队长的目光,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场,必定会生不如死。 刘浩东叫来几名保安,将王队长和周丽丽等人全部拖走,免得留下来碍眼。 他恭敬地问:“林先生,这么处理你还满意吗?” 林不易这才松口:“马马虎虎吧!” 毕竟这事,是因周丽丽而起,跟刘浩东没多大关系。 周丽丽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就差不多适可而止了,没必要再得理不饶人。 要是继续扩大事态,惊动了唐家,反倒显得自己小气,斤斤计较。 林不易指着小黄道:“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服务态度很好,你们都该向她好好学习。” 刘浩东看过刚才的监控视频,对小黄的表现也非常满意。 要不是这个小姑娘,为邓守义提供了无微不至的服务,今天还不知闯下多大的祸。 他立刻道:“小黄,我现在提拔你为经理,负责全体员工的服务态度培训,工资翻三倍,另外就你今天的表现,再发两万块奖金。” 小黄惊喜地瞪大双眼:“真的吗?谢谢刘总!” 刘浩东板着脸:“谢我干什么?谢林先生。” 小黄激动得小脸都红了,冲林不易连连鞠躬:“林先生,谢谢你。” 林不易轻笑道:“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你的服务意识的确可以做培训导师。” 小黄开心得手舞足蹈,说话都语无伦次。 就像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 她原本只是个入职不到半年的普通店员,就因为不像周丽丽那样以貌取人,真心诚意地带领邓守义试了几套衣服,就摇身一变成了经理。 工资翻三倍以后,轻轻松松月入过万。 在这青山县,是妥妥的高收入人群。 林不易被这小丫头逗得直乐。 真诚善良的人,就应该得到丰厚的回报。 刘浩东卑微地说:“林先生,今天的事,都是我管理上的疏忽,到了唐家那里,还请你美言几句。” 林不易微微颔首:“算了,也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唐家。” 刘浩东大喜过望,连连感谢道:“林先生,中午我在隔壁酒楼摆一桌,为你们父子接风洗尘。” 林不易摆手谢绝:“吃饭就不必了,我们还有事要处理。” 刘浩东点头:“那行,在这青山县,有用得上小人的,林先生尽管开口。” 林不易答应一声,带着邓守义离开。 刘浩东和小黄恭敬地跟在后面,将父子二人送入电梯,才转身离开。 电梯门合上,邓守义依依不舍道:“小黄这丫头不错,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林不易听出他的意思,白他一眼:“爸,你见到漂亮女孩儿就想认儿媳妇?” 邓守义笑呵呵道:“我看这姑娘挺踏实的,卫小姐和萧小姐虽然漂亮,但出身都太高贵了,娶回家里肯定都不干活。” 林不易无奈地摇摇头:“爸,时代变了,媳妇儿娶回家不是干活的。” 他的长乐宫里,有几十号人干活。 女主人只管享受,十指不沾阳春水。 邓守义苦了一辈子,现在成了有钱人,思想还是转变不过来。 林不易心想,如果卫羽柔和萧诗雅那样的,老爹看着都有点不踏实。 要是过两天,让他见到媚态入骨的楚依然,只怕要当成狐狸精。 有时候,女人多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这世道,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到达停车场,林不易将袋子往后备厢一扔,驾车直奔老房子而去。 先把老爹的事解决好,再去帮楚依然查案。 第126章 白纸黑字 邓守义的那套两居室,位于一片老居民区的旧楼里,面积只有四十多平米。 放在往常,根本卖不掉。 拆迁政策一到,情况就不一样了。 虽然青山县房价不高,但四十多平米,马马虎虎也能赔个二十来万。 父子俩上到二楼,邓守义掏出钥匙,往锁孔里一插,拧了两拧,却纹丝不动。 “爸,你拿错钥匙了?”林不易问。 “没拿错,就这单独的一枚钥匙。”邓守义心底疑惑。 又试了试,依然打不开。 林不易仔细一瞧,发现了猫腻。 这道铁门已经几十年了,上面锈迹斑斑。 锁却是崭新的,泛着油亮的光泽。 “爸,别试了,这锁被人换过。”林不易沉声道。 “谁把我的锁换了?”邓守义脱口而出。 “还能是谁?”林不易目光往楼上一扫。 当年兄弟俩分家产,邓守义就分到这么一套破房子。 而一楼的门面,和三楼往上的住宅,全被邓守忠霸占了。 如今看来,这锁也被他家动了手脚。 林不易带着老爹,径直来到三楼敲门。 敲了半天,来开门的是邓泽茂,他一见到林不易,就恨得牙痒痒。 前几天在灵药阁,拜林不易所赐,他爹邓守忠全身被扎了无数针眼,丢了半条老命。 回家以后,便一直在床上躺着,终日哼哼唧唧。 “你这个王八蛋,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居然敢送上门来。”邓泽茂骂道。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找我算什么账?”林不易驳斥道。 “我爸都被那两位神医扎成筛子了。”邓泽茂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说病治没治好吧?”林不易嗤笑。 邓泽茂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那天在灵药阁,邓守忠虽然受了不少罪,但病还真给治好了。 萧空青看出来,他们父子跟林不易不对付,为了帮师父出气,趁机狠狠敲了一笔诊金。 邓守忠父子二人回来,一直对林不易怀恨在心。 林不易懒得跟他啰嗦,话锋一转:“你把我们家锁换了?” 邓泽茂喷着口水:“什么你们家?哪里是你们家?” 林不易怒道:“我爸就分了那么一套小房子,你们还想霸占?” 邓泽茂冷笑一声:“你们父子俩早就搬去江城了,青山县没有你们的房子,这一栋楼全是我家的。” 卧室里的邓守忠听见争吵声,在老婆赵玉芳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出来。 一看见林不易,他就双目喷火。 牵动了身上的针眼,又疼得嘴角直抽抽。 邓守义上前道:“哥,我这次回来,是来拿我那套房子的拆迁款,拿完我就回江城,以后不回来了。” 邓守忠翻个白眼:“哪里有你的拆迁款?” 邓守义面色一沉:“就二楼那套两居室。” 邓守忠蛮横道:“那套房子是我的,以前只是借给你住,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邓守义还要争辩,却被林不易伸手制止。 这家人铁了心要吞那笔拆迁款,站在这打嘴炮没有用。 虽然以他当下的实力,根本不会在乎二十几万的小钱,但这口气却不能轻易咽下。 对付恶人,自然有恶人的方式。 邓守忠一家人见状,还以为是他们认了怂,尽情奚落嘲讽起来。 “我是老大,所有的家产当然都该归我,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你自己没事找事,非要去捡个儿子回来养,把自己搞得一穷二白。” “上次让你借五万块,你都推三阻四的,现在又来惦记我的钱?” …… 林不易道:“爸,你打电话,叫居委会主任过来,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邓守义点点头,转身去打电话。 不一会儿,来了个地中海的老大爷,是小区的居委会主任。 “王主任,我那套房子的拆迁款,到底是怎么回事?”邓守义问道。 “整栋楼的拆迁款已经打进你哥的账户,至于你们兄弟俩怎么分,就是你们的事了。”王主任回答道。 “可二楼那套房子是我的,没有我签字同意,怎么就打钱了?”邓守义有些发懵。 “手续上房子全是你哥的,哪有你的?”王主任冷冷道。 说着他拿出拆迁的相关文件,指给邓守义看。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这一栋楼全是邓守忠的产业,跟邓守义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这样?”邓守义有些傻眼。 “老二,都告诉你了,这整栋楼都是我的,那套房子之前只是借给你住。”邓守忠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原来,二十多年前分家产的时候,相关政策还不够完善,一切只是口头协议。 到了落实手续的时候,邓守义又去了江城打工,常年不在青山县。 邓守忠便花了点钱上下打点,与王主任狼狈为奸,将那套两居室吞下来,给了邓守义一张假证。 这么多年,邓守义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不易注意到,邓守忠与王主任一直眉来眼去,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怪老爹太老实,被人算计了而不自知。 有了白纸黑字的手续,邓守忠父子越发嚣张。 “赶紧滚蛋,不要踩脏了我家的地板。” “你们两个穷要饭的,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张口要钱。” “我要不是看在手足之情,早就把你们轰下楼了。” …… 邓守义脸色变得格外难看,盯着文件依旧不肯相信,喃喃道:“王主任,怎么会这样?你做事可不能昧良心啊!” 王主任收起文件袋,往腋下一夹:“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是你们两兄弟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来。” 说完以后,拍拍屁股,就准备下楼离开。 突然,林不易拍了一把王主任的肩头:“王大爷,当年邓守忠给你包了多大的红包?” “什么红包?”王主任脱口而出,然后眼神渐渐变得呆滞,嗓音呆板道:“他给了我一万块,让我把二楼邓守义那套两居室,改写到他的名下。” 邓守忠大惊失色:“老王,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主任置若罔闻,继续讲道:“治安所的李所长,也收了他一万红包,我们一起动了手脚,才将这事摆平。” 邓守忠父子闻言,大眼瞪小眼。 老王这是吃错药了? 怎么什么大实话,都乱往外说? 第127章 上阵父子兵 原来,刚才林不易顺手一拍王主任的肩头,是通过穴位控制了他的心神。 问他什么,他就只能回答什么。 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竹筒倒豆子般吐了出来。 “都是邓守忠的馊主意,他说他家老二好欺负,可以随便霸占房产。” “只要拆迁款一下来,他答应再送我三千块红包,现在居然想赖账。” “为了巴结治安所,他还把女儿送上李所长儿子的床,想跟人家打亲家。” …… 邓守忠气得脸色煞白,怒吼道:“老王,你吃错药了?” 林不易这才往王主任肩上一拍,解除了控制。 王主任呆滞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起刚才不由自主说出的大实话,顿时尴尬不已。 “老……老邓,我刚才怎么了?” 邓守忠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刚才乱说什么?” 王主任自知理亏,赶紧一夹文件袋,一溜烟跑下楼:“你们兄弟俩的事,关起门来自己商量吧!” 邓守义知道真相,眼神变得异常愤怒。 “哥,家产被你占了大半,这么多年我没说过什么。” “我就那么一套小房子,你都还要霸占,你还算是人吗?” “为了巴结权贵,你连女儿都舍得送出去,简直毫无人性。” …… 邓守忠除了邓泽茂这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叫邓琳琳。 岁数跟林不易差不多,长相还算有几分姿色。 治安所李所长的儿子李元奎,是个两百斤的大胖子,一身肥肉看着就让人恶心,平日里走路都困难。 邓守忠为了讨好李所长,在青山县寻个靠山,也真是舍得下血本。 阴谋诡计被当面戳穿,邓守忠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老婆赵玉芳鼻子一哼,阴阳怪气道:“老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家琳琳跟元奎是两情相悦,怎么说得我们卖女儿一样?” 邓守义叹息道:“区区一个小所长,就值得你们这么巴结?” 赵玉芳嫌弃道:“你口气可真大,只怕你穷酸了一辈子,还没见过比所长更大的官。” 林不易闻言,心中冷笑。 巡捕司的司长陆长风,统管整个江城两万多名巡捕,都跟他称兄道弟。 不知道这算不算大官? 不过现在不是炫耀的时候,他插话道:“你们把拆迁款交出来,咱们就两清,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邓守忠铁了心要耍赖,厚着脸皮道:“王主任刚才说的那些糊涂话,你们爷俩还当真了?有什么证据证明我黑了你们的钱?” 反正那拆迁文件上,白纸黑字写着,整栋楼都属于他。 只要一口咬死不认账,谅这对穷酸父子,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林不易捏了捏拳头,手指关节噼啪作响。 “爸,你之前跟我说,侄子打大伯会惹人笑话,你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邓守义气冲冲道:“别说是你,我现在都恨不得扇他两下。” 邓守忠哈哈大笑:“老二,我看你一阵风都能吹倒,你还敢跟我动手?”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狠狠一耳光。 顿时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 出手之人,自然是林不易。 他见邓守忠一把岁数,又大病初愈,出手已经非常克制。 不然一时冲动,很可能将这老东西一巴掌打死。 “反了反了,这个野种居然还敢打人。”赵玉芳尖着嗓子大喊。 “王八蛋,老子给你脸了,你还敢动手!” 邓泽茂怒不可遏,抄起门边的扫帚,对着林不易的头狠狠砸下。 林不易一伸手,稳稳抓住扫帚,用力往身前一拉。 邓泽茂只觉手中一股巨力传来,踉跄着往前扑去,被林不易伸出脚一绊,直接一个狗吃屎,从楼梯上摔下去。 骨碌碌的从三楼一直滚到二楼,摔得七荤八素,全身处处都是擦伤。 “哎呀,我的宝贝儿子!”赵玉芳惊声尖叫。 她转身找了根晾衣杆,就向林不易冲来。 林不易眉头一皱,实在不愿意打女人,何况还是这么个没见识的泼妇。 邓守义看出他心思,挺身上前:“小易,上阵父子兵,让我来。” 说着劈手夺过晾衣杆,一巴掌将赵玉芳扇翻在地。 他反正都六十多岁了,也不怕人说闲话,打女人就打女人。 这一家人都该打。 邓守忠和赵玉芳两口子坐在地上,一人捂着一边脸颊,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两个天杀的畜生,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一个敢打大伯,一个敢打大嫂,你们要遭天打雷劈。” “老子在这青山县还是有点地位,轮不着你们上门撒野。” …… 林不易冷冷道:“老天要是真的有眼,早就该一道雷下来,劈死你们这黑心的一家人。” 邓泽茂沿着楼梯慢慢爬上来,扬了扬手机:“王八蛋,老子叫了人来,今天砍死你们两父子。” 林不易一脚又将他踹下去:“废物,你还会叫人!” 邓泽茂惨叫着滚下楼,又摔得四仰八叉。 他见打不过林不易,也懒得再爬起来,索性先躺下装死。 邓守义担忧道:“小易,也不知道他叫了什么人,要不咱们先避一避?” 林不易搬了张椅子出来:“爸,你先坐一下,什么人来了我也不怕,今天拿不到钱我们就不走。” 邓守义见儿子如此自信,便没再多说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林不易的变化,邓守义看在眼里,知道他再也不是那个穷小子。 任人欺负宰割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大约五分钟后,楼下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不易放眼望去,大约有二十个混混打扮的人,手里提着大砍刀,大踏步涌上楼梯。 邓泽茂也听见动静,赶紧爬起来迎接:“毛哥,你们可算来了,帮我砍死这个王八蛋。”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是这帮混混的头。 人如其名,长了一把络腮胡子,敞开的胸口也是一大撮黑毛。 “邓兄弟,什么人胆子这么肥,居然敢找你的麻烦?”毛哥打量着邓泽茂一身伤痕。 “就是我二叔捡的那个野种,今天回来抢钱不成,还打了我们一家人。”邓泽茂愤慨道。 毛哥抬头望去,见三楼站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年轻人,顿时起了轻视之心。 带二十个人来,会不会太多了? 第128章 青山分舵 邓泽茂有了毛哥撑腰,胆气一下子就足了起来。 他站在楼梯口,仰望着林不易,疯狂地叫嚣。 “臭野种,你还反了天,居然敢打人。” “我毛哥来了,带了二十个兄弟,能把你砍成肉酱。” “识相的赶紧下来,跪在老子面前,磕一百个响头。” …… 邓守忠夫妇俩也仿佛看到救星,嘴里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 林不易扫了一眼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以我观之,如土鸡瓦犬耳。” 这么点人,还不够他活动筋骨。 毛哥看到林不易的眼神,感受到严重的冒犯。 他眼神一横:“上去两个人,把这小子拖下来,给我邓兄弟磕头认错。” 两个混混立功心切,挥起大砍刀,三步并作两步,向三楼冲去。 在他们看来,要拿下林不易,跟杀鸡一样简单。 然而,他们想错了。 林不易目光一凛,凌空高高跃起,两只脚一左一右,狠狠踢在两名混混胸口。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那两人毫无招架之力。 手中砍刀,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人也像两只皮球滚下楼梯。 其他混混赶紧扶起二人,只见他们胸口塌陷,口吐鲜血,已然不省人事。 毛哥大骇:“这小子会功夫?” 邓泽茂在一旁道:“毛哥,咱们这么多人,他双拳难敌四手,还怕了他不成?” 毛哥一想也是,命令道:“一起上,为两位兄弟报仇。” 这帮混混还没意识到对手的可怕,以为刚才两人只是一时大意。 他们举起长刀,大喊着向上冲去。 由于楼梯较窄,最多能并排容纳三人。 转眼间,三把刀挥到林不易面门。 “小易,小心啊!”邓守义脱口而出。 林不易毫无惧色,右手从腰间一晃,掌心多了一道寒芒。 自从得到神兵断月以后,他特意打造了一个刀鞘,跟腰带贴合在一起,用的时候非常方便。 断月是天外陨铁所铸,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一刀挥过去,最前面那三个混混手中都是一轻。 三把大砍刀像纸糊的一样,被齐齐斩断。 刀尖成了烂铁片,坠落在地。 林不易出手有分寸,要是刀刃再向前递进一寸,就能割破这三人的喉咙。 他出腿如电,连续三脚踹过去。 那三名混混感受到千钧巨力,全都胸口一闷,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同伴身上。 霎时间,这帮混混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前面的撞在后面的身上,稀里哗啦摔下楼梯。 痛呼之声,不绝于耳。 毛哥脸上肌肉一抖:“这他奶奶的是什么人?” 邓泽茂也有些傻眼:“毛哥,你这些兄弟也太不中用了。” 毛哥勃然大怒:“放屁,老子这些兄弟,平日里欺负人,都能以一当百。” 邓泽茂不敢反驳,心里却在抱怨。 二十个人冲上去,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摸不到,这算哪门子以一当百? 毛哥看见楼梯上躺得横七竖八的兄弟,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抄起一把砍刀就冲上去。 他能当这帮人的老大,手上多少有点功夫。 认为林不易不过是占据了地理优势,居高临下,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毛哥,加油,砍死这王八蛋。”邓泽茂在后面怂恿。 毛哥见兄弟们吃瘪,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扬起刀直往林不易脖子上砍。 这要是真砍实了,要闹出人命的。 可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在林不易看来,却是不成章法,漏洞百出。 他用拇指按住中指,往那刀背上云淡风轻地一弹。 毛哥只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震得虎口鲜血迸流,身体也被带得一偏。 林不易顺势夺过砍刀,用刀面对着毛哥长满络腮胡子的脸,狠狠拍了上去。 只听一声脆响,毛哥发出惨叫,一头撞在楼梯扶手上。 脸颊被刀面拍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一大片。 鲜血混合着口水,不停从嘴角滴落。 林不易将砍刀一扔,觉得索然无味,欺负这些小喽啰,一点不过瘾。 邓泽茂又惊又怒,在下面高喊:“毛哥,你别躺地上啊,赶紧起来继续弄他。” 毛哥半边脸都失去知觉,耳鸣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看向林不易的眼神,有掩藏不住的畏惧,双腿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经过刚才的交手,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是个武者。 简直是降维打击。 屋里坐在地板上的邓守忠喃喃道:“这小畜生什么人都敢打,还有王法吗?” 赵玉芳愤然道:“这些可都是黑虎会的人,小野种摊上大事了。” 林不易听见这两口子的对话,有些诧异地问毛哥:“你是黑虎会的人?” 毛哥顿时来了胆气:“没错,怕了吧?老子上报会长,带人来砍死你个王八蛋。” 原来,之前钱汉川掌管黑虎会时,为了壮大帮派势力,在江城下辖的各个县,也网罗了一帮地痞流氓,成立了所谓的分舵。 眼前这位毛哥,正是黑虎会青山分舵的舵主。 林不易眼神戏谑地盯着毛哥:“你们换了新会长,知道吧?” 毛哥傲慢道:“当然,我昨天刚去了江城一趟,拜见新会长虎爷,孝敬了他两斤春茶。” 林不易一努嘴:“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派人来砍死我。” 毛哥不解,试探性地问:“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还敢让我叫人?” 林不易催促道:“别废话,你不敢打电话,要不要我帮你打?” 毛哥心底疑惑,但为了找回场子,咬牙拨通了赵二虎的电话,声泪俱下地哭诉。 “虎爷,我是阿毛,昨天跟你见过面的。” “我们分舵今天遇到砸场子的了,伤了二十个兄弟。” “这狗东西实在厉害,你要是不出面,青山分舵就没了。” …… 赵二虎刚接手黑虎会,一跃而成江城最大的龙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巴不得手下小弟出点什么事,好让他有机会立威,逐渐消除钱汉川的影响力。 听见毛哥求助,他顿时来了精神。 “什么人这么无法无天?他不知道黑虎会现在归我赵二虎管?” 毛哥恶狠狠地盯着林不易:“小子,惹怒了虎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不易淡淡一笑:“赵二虎算个什么狗屁?” 毛哥大怒:“小子,你太猖狂了,连虎爷你都敢骂。” 电话另一头,赵二虎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林不易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不敢大意,紧张地问:“阿毛,砸场子的人是谁?” 第129章 戴罪立功 “虎爷,这小子就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 “他这是公然挑衅黑虎会,如果不弄死他,会影响你的威信。” “你现在就带百八十个兄弟过来,把他扔进江里喂鱼。” …… 毛哥一边煽风点火,一边打量着林不易。 奇了怪,这小子怎么一点不害怕? 要是换作普通人,听见黑虎会的威名,早就吓得跪下来求饶了。 赵二虎不耐烦道:“别他妈的废话,老子问你对方是谁?” 毛哥描述起林不易的外表:“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高高瘦瘦的,手里会点功夫,还带着个干巴老头……” “你把摄像头打开,让我看一眼。”赵二虎迫不及待地打断。 一股强烈的不安,从心底升起。 毛哥不知何意,但还是照做,切换成视频通话,将手机抬起来,摄像头对准林不易。 赵二虎看清屏幕里那张脸,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你他妈的长了一双狗眼睛?赶紧给林爷跪下认错。” “别说打伤你二十个兄弟,就算把你祖坟挖了,你也是活该。” “要是林爷不原谅你,老子马上赶到青山县,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 赵二虎又愤怒又害怕。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能当上黑虎会的会长,全都是因为抱紧了林不易这条大腿。 岂料屁股还没坐热,手下人就惹了事。 要是林不易一个不高兴,随时能把他撸下来。 毛哥一看赵二虎的反应,吓得结结巴巴道:“林……林爷?” 赵二虎隔着屏幕,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见到林爷,也只能跪下来回话,你自己掂量掂量,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毛哥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天捅个窟窿。 眼前这位林爷,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他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林爷,误会一场,小的知错了。”毛哥迅速跪下来求饶。 “你叫毛哥是吧?”林不易笑问。 “不敢不敢,林爷叫我小毛就行,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完全是被邓泽茂那狗东西骗了,求林爷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毛哥忙不迭道。 手机里传来赵二虎的声音:“林爷,请你千万恕罪,小毛不认识你,才冲撞了你,给他一次机会吧!” 林不易拿过手机:“小虎,别紧张,这事不怪你,你这才刚上任,也管不到这么远。” 赵二虎长吁一口气:“多谢林爷理解,你在青山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毛,哪怕让他去死,他也不敢有二话。” 林不易点点头,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还给毛哥。 毛哥哆哆嗦嗦地接过,嘴里还不停地认错求饶。 林不易扫了一眼楼梯口的邓泽茂,冷冷道:“小毛,你想戴罪立功,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毛哥立刻会意,冲手下兄弟喊道:“还能动弹的,就别装死了,去把邓泽茂那个王八蛋给我抓来。” 这帮混混也听出来,林不易是他们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有几个受伤较轻的,立刻冲上去,将邓泽茂反剪双手,像小鸡仔一样提上楼。 又有几人,将邓守忠夫妇俩按倒在地。 这帮流氓混混,在林不易面前是软蛋,但欺负普通人却是个顶个的好手。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毛哥,咱们是兄弟,你怎么帮外人?” “弄他啊,黑虎会上千号兄弟,全部叫来干死这王八蛋。” …… 邓泽茂一边挣扎一边嚎叫。 毛哥上去就是十几个大嘴巴子,扇得他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像是卤过的猪头肉。 邓守忠心疼地大叫:“住手,你们别打我儿子。” 赵玉芳也哭喊道:“邓守义,你个天杀的狗东西,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你跟一个野种一起来欺负我们。” 一个混混扬起蒲扇大的手掌,狠狠一耳光将赵玉芳扇晕过去。 他们这种人,才不讲究打不打女人。 毛哥唯唯诺诺道:“林爷,这一家人怎么招惹到你了?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林不易看向邓守忠:“老东西,事到如今,你还要吞我爸的拆迁款?” 邓守忠嘴硬道:“拆迁款全是我的,哪有你们的份?” 话音刚落,毛哥就狠狠一拳捣在邓泽茂的小腹上。 邓泽茂惨叫一声,哇哇吐出来几大口酸水。 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不停地抽搐。 毛哥怒吼道:“老家伙,你再敢跟林爷作对,我弄死这狗崽子。” 邓守忠见儿子挨打,面有不忍。 可让他把吃进去的钱再吐出来,又实在舍不得。 毕竟是二十多万,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年了。 毛哥失去耐心,抄起一把大砍刀:“你个要钱不要命的老财迷,我先砍掉你儿子一只手,看你心疼不心疼。” 邓泽茂吓得面无血色,大喊道:“爸,快把钱给他们,你想我死吗?” 邓守忠这才屈服道:“好好好,我给,我给!” 在毛哥的监督下,他拿着手机,哆哆嗦嗦地操作了半天。 才终于将属于邓守义的二十多万拆迁款,物归原主。 邓守义看到手机上的转账,表情漠然道:“从今天起,我们恩断义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邓守忠受制于人,再也没有之前的倨傲。 他哀求道:“老二,之前是我不对,钱也给你了,你让他们放了泽茂。” 邓守义脖子一歪:“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抓了你儿子。” 毛哥为了向林不易邀功,又对着邓泽茂,一通狠狠的拳打脚踢。 邓泽茂被揍得遍体鳞伤,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林不易搀扶着邓守义:“爸,咱们走,这破地方快拆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邓守义点点头:“小易,你现在真是出息了,爸再也不用受气了。” 父子二人没有任何留恋,径直下楼。 毛哥带领小弟,在后面恭送道:“林先生慢走,到了虎爷面前,还请多多美言几句。” 直到目送林不易驾车离开,他们才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毛哥,咱们伤了这么多兄弟,损失算谁的?”一名混混问道。 “回去让邓泽茂赔钱,咱们今天吃了这么大亏,他不赔个十万八万的,老子废了他!”毛哥恶狠狠地说。 人往往都是欺软怕硬。 他在林不易身上受的气,要统统发泄在邓泽茂身上。 ilwxs.com 林不易帮老爹要回拆迁款,顺便狠狠教训了邓守忠一家人,父子二人都心情大好。 从居民区出来,刚好到了中午饭点。 他们随便找了家高档点的餐厅,点了一大桌菜,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小易,这顿饭我请客。”邓守义豪爽地一拍胸脯。 他手机里有了二十多万拆迁款,说话就是硬气。 林不易没跟他争,由着他阔气一把。 吃着吃着,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是巡捕司司长陆长风来电。 林不易随手接起,调侃道:“陆司长,你这百忙之中,还有空想起我?” 陆长风问道:“林先生,你现在在家吗?我想来拜访你。” 林不易一皱眉:“那可不巧,你有什么事?” 陆长风犹犹豫豫道:“上次你帮我治好了那里的病,我跟老婆就计划生个二胎,别的医生我信不过,就想让你给我老婆把把脉,看她适不适合受孕。” 林不易回答说:“小事一桩,不过我现在没在江城,来青山县办点事,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可我就今天休假,下次不知又得拖到什么时候。”陆长风顿感失望,思量一阵后又道:“这样吧,青山县也不远,我带老婆来找你,就当游山玩水了。” “那行,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林不易答应下来。 陆长风连连道谢,欢喜地挂断电话。 林不易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举手之劳。 帮人把脉看病,也是他身为一位医生的本分职责。 与此同时,邓守忠的家里,被毛哥一帮人弄得乱七八糟。 他们又强行向邓泽茂索取了五万赔偿,才扬长而去。 邓泽茂顶着猪头一样的脸,喃喃道:“这个野种,什么时候攀上了黑虎会?” 邓守忠大骂道:“你个废物,让人都欺负到家了,还不给你妹妹打电话,让李所长帮我们出头?” 邓泽茂刚才被打懵了,这时才回过神来。 他们家的确还有一座靠山,那就是治安所的李所长。 为了巴结权贵,他可是把亲妹妹邓琳琳,送上了那头二百斤肥猪李元奎的床。 出了这种事,让治安所出面,肯定比黑帮混混好使。 邓泽茂一个电话打出去,十几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便停在楼下。 邓琳琳三步并作两步上楼:“爸,妈,哥,你们出什么事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对父子。 胖得不成人形的,是邓琳琳的男朋友李元奎,爬几步楼梯就喘得不成样子。 上了年纪的,则是治安所所长李德平,头发略显花白,留着两撇小胡子,颇有官威。 “瞧你胖得那样,也不怕把人家姑娘压坏了?”李德平对儿子嫌弃道。 “爸,平常都是她在上面。”李元奎憨厚地一笑。 “不成器的东西,等老子退休了,还有谁罩着你?”李德平恨铁不成钢。 “就算你不当所长,整个青山县也是你说了算,谁敢不给你面子?”李元奎恭维老爹。 李德平轻哼一声,神色颇为倨傲。 他在青山县经营多年,的确有些势力,黑白两道都得给面子。 可惜这个儿子不成器,光知道吃,脑袋笨得跟头猪一样。 富贵人家的女儿,哪里看得上这头猪? 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跟邓守忠打亲家。 邓琳琳飞奔上楼,看到一片狼藉的家,大惊失色:“爸,谁把你们打成这样?” 邓守忠怒不可遏:“是你二叔,还有他捡的那个野种,抢了我们二十多万,还把我们打成这样。” 邓琳琳脱口而出:“林不易?” 赵玉芳咬牙切齿:“不是他还能是哪个狗杂种?” 邓琳琳对林不易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中时代,觉得他唯唯诺诺的,没什么大出息。 现在居然敢动手打人? 这时候,李家父子才慢慢爬上楼。 邓泽茂一把抱住李德平的大腿,声泪俱下:“李叔叔,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狗东西在青山县胡作非为,分明就是没把你这个所长放在眼里。” 李德平一直嫌弃邓家太穷,但此时又不得不装个样子,故作惊讶:“什么人这么大胆?” 邓守忠一家三口,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少不得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邓琳琳气愤道:“太猖狂了,明知道我马上成你们李家的人,还敢欺负到我爸妈头上,这分明是挑衅治安所的权威。” 这一招非常高明,不知不觉,就把李德平拉下了水。 李德平从他们口中得知,邓守义当了大半辈子工人,林不易又是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分明是一对无权无势的穷酸父子。 既然如此,他就卖邓守忠一个面子,顺便显露一下官威。 “亲家,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把钱给你们追回来,再将那两人严惩不贷。” 说着就掏出手机,给下属打电话,让他们安排巡捕,调取监控,全城抓捕林不易父子。 邓守忠一家人见状,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有了李所长出马,当然是天罗地网,手到擒来。” “就算不弄死他们,也要让他们牢底坐穿,一辈子别想出来。” …… 林不易父子并未故意隐藏行踪,很快就被查到,他们正在一家餐厅吃饭。 李德平立即下令,就地抓捕,带回治安所审问。 餐厅里,邓守义饱餐一顿,美美地打着嗝,正要起身买单。 突然冲进来乌泱乌泱一大群巡捕,将他们团团围住。 邓守义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怎……怎么回事?” 林不易手放在腰间,镇定地问:“你们做什么?” 一名巡捕队长冷冷地问:“你叫林不易?” 林不易点头:“没错。” 巡捕队长严肃道:“那就对了,跟我们走一趟,有人告你们入室抢劫,还打伤了人。” 林不易何等聪明,立刻想到了邓琳琳那一层关系。 邓守忠一家人不死心,又想通过治安所的势力,向自己报复。 一念及此,林不易松开腰间的断月,答应跟他们走一趟。 一方面,这帮巡捕与他无冤无仇,只是奉命行事。 另一方面,如果动起手来,自己就成了拒捕,会落人口实,让事态更加复杂。 算一算时间,陆长风应该快到青山县了。 第131章 只手遮天 林不易和邓守义被这帮巡捕带着,来到治安所。 没有任何多余废话,直接被扔进了审讯室里。 桌前坐满了人,有治安所所长李德平父子,还有邓守忠一家人。 林不易表情轻松:“哟,才一顿饭的功夫,又见面了。” 邓守义沉着脸:“我跟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你们又想干什么?” 邓守忠有了人撑腰,趾高气扬地大笑:“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们父子俩还真是一把穷骨头。” 邓琳琳指着林不易骂道:“死废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趁我不在,欺负我爸妈,把他们打成这个样子。” 林不易将头一抬,扫了李元奎一眼:“你爸妈把你卖了,你还帮他们数钱?这死胖子我看着都反胃。” 邓琳琳亲昵地挽住李元奎的胳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元奎是真心相爱。” 说着噘起小嘴,在李元奎的胖脸上亲了一口,也不嫌油腻。 这画面,过于美丽。 林不易差点把刚才吃的午饭吐出来。 邓守义扼腕叹息:“琳琳,你好手好脚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出卖身体?” 邓琳琳白眼一翻:“二叔,难道像你一样,当一辈子任人践踏的穷鬼才舒服?” 刚才的冲突里,邓泽茂受伤最重。 他一见到林不易,就恨得咬牙切齿。 “李叔叔,别跟他们废话,赶紧动大刑。” “这小子会点功夫,多派点人手来,先把手脚给他打断。” “一进了这里,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跪地求饶。” …… 李德平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邓守义,你们私闯民宅,抢走了邓守忠二十多万财物,并且将他们殴打成重伤,你认不认罪?” 邓守义正色道:“我有什么罪?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拆迁款。” 邓守忠怒目圆睁:“哪有你的拆迁款?你拿出证据来。” 邓守义一时语塞。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手中的手续,全都是邓守忠联合王主任伪造的。 正式的拆迁文件中,那整栋楼都是邓守忠的财产。 空口无凭,他不知如何辩解。 邓守忠又拿出手机,展示给李德平看:“李所长,这就是他们勾结黑虎会的混混,强抢我二十多万的证据。” 李德平一看转账记录,拍着桌子道:“邓守义,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段台词,他们之前已经排练过一遍。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非常默契。 邓守义是个老实人,从来没进过治安所,被这么一吓唬,大脑一片空白,来来回回只有那么一句话。 “二楼那套房子,本来就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抢?” 林不易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演,终于开口道:“你们这是铁了心,要把黑的说成白的?” 李德平也懒得装了,直接摊牌:“小子,青山县是我的地盘,你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亲家,是不是嫌八字太硬了?” 林不易从容不迫:“我不信你能只手遮天。” 李德平仰天大笑:“没错,老子还真能只手遮天,谁敢动我?” 林不易问:“江城巡捕司司长陆长风,够不够资格动你?” 李德平越发猖狂:“陆司长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山高皇帝远,他还能来青山县为你主持公道不成?” “爸,这小子太拽了,让我先给他点教训。”李元奎从桌子底下摸了根电棍出来。 刚才林不易骂他是死胖子,他已经忍了很久。 现在找到机会,打算动个私刑。 李德平并未阻止,反而让手下关掉摄像头,以免留下证据。 李元奎一按电棍开关,顶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迸射出火花。 众人本能地向后闪避。 “电死这王八蛋,让他嘴硬,老子看着就讨厌。” “落到了我们手里,谁给你的勇气,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先电死这小王八蛋,再电死那老王八蛋,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 邓泽茂喋喋不休地大骂,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李元奎扬起电棍,对准林不易的胸口就戳上来。 他两百斤的身体,动作本来就不够灵敏,何况对上林不易这等玄阶武者。 林不易身子一偏,轻松避过电棍,然后在李元奎脚下一绊。 李元奎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右侧栽倒。 手中的电棍,结结实实怼在了邓泽茂身上。 邓泽茂发出一连串惨叫,身体不停抽搐,头发全都竖起来,口中吐出白沫。 李元奎这才稳住身形,赶紧关掉电源。 邓泽茂重重摔在地板上,脖子一歪,不省人事。 林不易抚掌而笑:“死胖子,你对你大舅子,可真舍得下手。” 李元奎恼羞成怒,扬起电棍,又要冲上来。 噼里啪啦的火花,看得人心惊肉跳。 李德平赶紧阻止:“元奎,住手。” 他看得出来,林不易有些功夫。 自己这个猪一样的儿子,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一电棍上去,不知道又会是谁遭殃。 邓琳琳慌忙上前扶起邓泽茂:“哥,快醒醒,你有没有事?” 邓守忠焦急道:“还喊什么?快送他去医院。” 李德平一个头两个大,明明是他们欺负人,自己这头反倒先躺下一个。 这时候,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林不易掏出手机:“陆司长,我在治安所,被李所长请来喝杯茶,他说我入室抢劫,你要是不嫌弃,也过来喝一杯。” 李德平哈哈大笑:“你小子可真能装,你也配跟陆司长通话?” 陆长风是什么人?统管江城两万多巡捕的大人物。 位高权重,日理万机。 怎么会跑到青山县这种小地方来? 林不易只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放在桌子上。 李德平气不过,伸手夺过手机,用力往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谁他妈允许你在审讯室接电话的?” 林不易的手机,是上大学时打零工买来的千元机。 用了将近三年,早就到了该退休的年纪。 摔了就摔了,他也不心疼。 只是李德平这种行为,严重冒犯了他。 刹那间,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李德平身子一歪,一头撞在墙壁上,脸颊多了五根手指印。 可他根本没看清是谁出的手。 这时,一名巡捕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所长,出大事了,巡捕司的陆司长来了。” 李德平闻言,脸色大变。 自己这座小庙,怎么来这么一尊大佛? 第132章 东窗事发 李德平迅速整理好衣冠,急匆匆下楼,迎向大门口。 果然见到一对中年夫妇,气度不凡。 男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巡捕司司长陆长风,女的则是他的夫人舒美雪。 李德平区区一个小所长,之前从来没有巴结陆长风的机会。 只在去江城开会时,远远在台下见过几次。 “陆司长,小人李德平,是这里的所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李德平上前笔挺地敬了个礼。 “不必多礼,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陆长风摆了摆手。 “司长大人,不知来我们青山县,所为何事?”李德平一脸谄媚的表情。 “我是来见林先生的,他在哪里?”陆长风直接问道。 李德平心中咯噔一声,脸上掠过慌乱的神情。 难道那小子不是装腔作势,他真的认识陆长风? 一看李德平的表情,陆长风立刻意识到有问题,拿出手机拨打林不易的电话,却提示关机。 他面色一沉:“马上带我去见林先生。” 李德平惴惴不安道:“是!” 一行人径直上楼,来到审讯室。 陆长风见到林不易,立刻快步迎上去:“林先生,可算是见到你了,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林不易望着地上的手机残骸:“这就要问问李大所长了。” 陆长风瞪着李德平:“这是怎么回事?林先生为什么会在你的审讯室里?” 李德平吓得魂不附体,支支吾吾道:“这个嘛……那个嘛……” 此时此刻,他在心中将邓守忠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你不是说他就是个穷小子吗? 哪个穷小子能让巡捕司的司长毕恭毕敬? 林不易悠悠道:“陆司长,我就想问问,一个治安所的所长,是不是就能在青山县只手遮天?” 陆长风异常严肃地回答:“国有国法,别说他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什么人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言语铿锵,掷地有声。 李德平汗流浃背,两条腿止不住地打颤。 林不易望着他:“难道治安所的所长,就能随便摔别人的手机?” 李德平脑子转得快,忙不迭道:“我是不小心摔坏的,马上赔你一个新手机。” 接着吩咐手下,立刻去外面数码城,买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回来。 费用从他工资里扣。 陆长风望着空空荡荡的桌面:“你不是请林先生喝茶的?茶在哪里?” 李德平擦一把额头的汗水:“马上泡,泡最上等的明前龙井。” 陆长风面色稍霁,询问道:“林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不易便花了一泡茶的功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讲述了一遍。 凡事都讲一个理字。 虽然他与陆长风有私交,但绝不会仗势欺人。 当然了,别人更别想欺负他。 属于他的东西,必须要拿回来。 这段时间,邓守忠一家人,脸上的表情格外难看,毕竟他们做贼心虚。 原本以为,只要请出李德平,就能轻松拿捏林不易。 不料人家一转头,把巡捕司的司长都能请来。 这个段位,差太多了。 陆长风听完林不易的讲述,沉吟道:“这么说来,就是两兄弟分家产不均,产生了冲突?” 邓守义理直气壮地说:“当年分家产不公平,我已经不想追究,但我就那一套两居室,不能也给我霸占了吧?” 邓守忠立刻道:“什么是你的两居室?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整栋楼都是我的。” 事到如今,他只能一口咬死,用拆迁文件说事。 哪怕陆长风与林不易有交情,也不能公然偏袒。 陆长风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两兄弟分家产,老大分到整整一栋楼,老二毛都没分到一根,这当然是非常不公平的。 可人家有凭证在手里,总不能公然抢夺。 这样会授人以柄,说他这个司长徇私枉法。 “小兔崽子,你就算把天王老子请来,也得依法办事。” “李所长摔了你的手机要赔偿,你打了我们,也要赔医药费。” “还有那二十几万的拆迁款,马上给我退回来。” …… 邓守忠一家人又开始叫嚣。 陆长风郑重地看向林不易:“林先生,你说他们当年阴谋串通,伪造了房产证件,有没有证据?” 林不易道:“你让人把居委会的王主任带来,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 陆长风点头,立刻派出几名巡捕,将王主任带回来。 他看到李德平在摸手机,立刻喝止:“别乱动,手机都给我放在桌子上,谁也别想通风报信。” 李德平不敢违抗,只得照做,不停和邓守忠交换眼色。 霸占那套两居室的事,邓守忠给李德平和王主任各送了一万块红包,三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绝不会东窗事发。 谁能想到,这么一桩小事,会引来巡捕司司长亲自过问。 要是王主任嘴不严实,他们全都得遭殃。 不一会儿,巡捕便带着王主任走进审讯室。 王主任见到李德平,原本还嬉皮笑脸,直到他得知陆长风的身份,差点吓瘫在地上。 他这种小虾米,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 陆长风紧紧盯着王主任的双眼:“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的再回答,当初邓氏兄弟分家产,真的是老大分了一栋楼,老二什么也没有吗?” 王主任迎上如此严厉的目光,感觉到如山般的压力,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清醒地意识到,要是回答错了,可能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李德平点了点那份拆迁文件,暗示道:“王主任,别害怕,照实说。” 陆长风怒道:“谁让你开口说话的?” 李德平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王主任还算机灵,听懂了李德平的意思,咽了口唾沫,正要开口之时,肩膀处突然一麻。 他的眼神渐渐呆滞,说话的腔调平板得不带一丝情感。 “他们的家产,大部分被老大邓守忠霸占,但老二邓守义分了二楼的两居室。” “八年前,办理房产手续的时候,邓守忠送了我和李所长一人一万块红包。” “我们三个人一起动了手脚,将老二的房子,全部写到了老大名下。” …… 一五一十,事无巨细。 王主任将他们三人干的脏事,毫无保留地抖落出来。 李德平再也绷不住了,双膝一软跪下来:“司长,我错了。” 第133章 美言几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无论他们当年的计划多么天衣无缝,如果仔细查找,依旧能寻到蛛丝马迹。 何况有了王主任的证词,就指引出明确的方向。 陆长风立刻下令,让人拿来当年的所有文案卷宗,果然一目了然。 那套四十多平米的两居室,最初一直属于邓守义。 直到八年前重新做文件,才改写到邓守忠名下。 铁证如山,不容置疑。 李德平一早就知道瞒不住,提前跪下来认错。 事到如今,邓守忠也顶不住了,迫于陆长风的官威,只能俯首认罪。 王主任被林不易解除控制以后,猛然回过神来。 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话,惭愧地望向两位同伙。 他实在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 陆长风指着李德平的鼻子,厉声怒骂。 “狗东西,你好大的胆子,真是我们巡捕队伍的败类。” “为了区区一万块钱,就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是缺钱的人吗?” “真当山高皇帝远,我管不到青山县来,你就能只手遮天?” …… 李德平不住求饶:“司长大人,小人是一时糊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戴罪立功,保卫一方太平。” 真相大白,还了邓守义一个公道。 他看向大哥邓守忠,心情十分复杂。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闹出这种丑剧,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邓守忠,我不会再叫你大哥,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一整栋楼都给你了,你还贪心不足,要我那一间破房子。” “你连个栖身之所都不想给我留,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 连同着王主任,被邓守义一通臭骂。 就在此刻,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邓泽茂不知何时,从昏迷中醒来,得知已经东窗事发。 他毫不犹豫站起来道:“这些脏事都是我爸一个人干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抓他坐牢,可不要连累我。” 邓守忠气得大骂:“兔崽子,老子一把岁数了,挣钱还不是为你?” 邓泽茂翻脸不认人:“那是你一厢情愿,我又没让你帮我挣钱,是你自己良心被狗吃了,非要霸占二叔的房产。” 邓守忠浑身发抖:“你个天杀的,你要遭天打雷劈。” 赵玉芳一把按住老伴,低声劝说:“你个老糊涂,不一个人顶罪,还想让我们全家一起坐牢?” 邓守忠一听这话,才消停下来。 但看到邓泽茂的表现,已经让他彻底心寒。 纵容娇惯儿子,到头来只能害了自己。 二百斤的大胖子李元奎,板着脸对邓琳琳道:“我对那些破事毫不知情,原来你们家是这种人,咱们现在就一刀两断。” 邓琳琳大惊失色:“元奎,我们是真心相爱,你不能跟我分手啊!” 李元奎毫不留情:“滚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么点姿色,老子早就玩腻了。” 李德平在心中,暗暗给儿子竖个大拇指。 说他蠢,现在倒还聪明。 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与邓家切割,不要沾染上任何关系。 毕竟他是治安所的所长,只收了一万块红包,涉案金额不大,回头上下打点一下,就能从轻发落。 陆长风将林不易拉到门外,低声道:“林先生,我今天在休假,是以私人身份来的青山县,这件事不宜闹得太大,我先将李德平停职,将邓守忠收监,随后派专人审理如何?” 林不易点点头:“你是司长你说了算,反正我们的拆迁款,已经拿到手上了。” 从始至终,他也没吃亏,打了邓守忠一家人,顺便还换了个新手机。 陆长风回到审讯室,宣布了暂时的处理意见。 涉案的李德平、邓守忠以及王主任,需要暂时拘留,其余的人则可以离开。 邓泽茂才不管老爹,听说自己没事,便欢喜地拍拍屁股走了。 邓琳琳搀扶着老妈,离开时还恋恋不舍地看了李元奎一眼。 虽然这小子胖得跟头猪一样,但毕竟是治安所所长的儿子,跟着他可以衣食无忧。 要是自己出去打工挣钱,那多累啊! 林不易来到李德平面前:“看你这倒霉模样,刚才的威风呢?” 李德平讪讪道:“林先生,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全都是被邓守忠那狗东西蛊惑了。” “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林不易话锋一转。 “林先生只要用得上小人,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德平斩钉截铁地回答。 “两个月前,青山县发生了一件车祸案,一位姓楚的小姐左腿骨折,有印象吗?”林不易问。 “有有有,那位楚小姐可不是一般人。”李德平忙不迭点头。 “把案情详细资料给我复印一份,我帮你在陆司长面前美言几句。”林不易笑着说。 “没问题,多谢林先生。”李德平感激不尽,立刻吩咐人去取卷宗。 林不易拿到资料以后,陆长风便下令,将涉案三人全部收监。 半个小时之前,李德平还是耀武扬威的大所长。 一转眼,就沦为阶下囚。 “陆司长,我不管你怎么处理李德平,但在我离开青山县之前,别把他放出来。”林不易提出一个要求。 “没问题,他涉案金额不大,我也不好对他做出太重的处罚。”陆长风笑着答应。 林不易此举,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 他答应帮楚依然调查车祸案,一切都要在秘密中进行。 幕后黑手要是提前收到消息,肯定会毁灭证据。 陆长风来这一趟,帮林不易解决了不小的麻烦,他当然得投桃报李。 就在审讯室里,林不易为舒美雪把了把脉。 “嫂子,以你现在的年龄,怀孕多少有些风险,但我会为你保驾护航,这事宜早不宜迟。” 舒美雪脸颊微微泛红:“林先生,其实我这两天就是排卵期。” 林不易冲陆长风眨眨眼:“那还等什么?你们抓紧时间办正事,我会给你们开个调理的方子。” 陆长风大喜:“多谢林先生,要是没有你,我还真舍不得让她冒险。” 林不易要来纸笔,一挥而就,写下一个益气补血的药方。 陆长风夫妇收下以后,又连连致谢。 他们要返回江城,林不易便让邓守义跟着一起回去。 接下来的事,搞不好会有危险,他一个人比较方便。 第134章 女司机 送走老爹以后,林不易拿出新手机,拨通楚依然的电话。 响了两声,楚依然娇媚的嗓音传来:“臭弟弟,大半天不联系姐姐,是不是跟别的女人鬼混去了?” 林不易没好气道:“我帮你查案呢,刚从治安所拿到案情资料。” 楚依然笑道:“那是姐姐错怪你了,你来龙庭大酒店,姐姐好好奖励你一下。” 挂断电话, 林不易开上车,按照导航指引,前往龙庭大酒店。 地图上显示,这是整个青山县最豪华的酒店。 放在林不易上初中那会,做梦都不敢奢望,能在里面住一晚。 酒店有露天停车场,林不易刚开进入口,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小polo,打着倒车灯直勾勾倒过来,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林不易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使劲按喇叭。 可前面那辆车,好像没有刹车似的,嘭地一声撞上来。 与奔驰大g的前保险杠,来了个亲密接触。 “怎么开车的?”林不易有些恼怒,开门下车。 出了这种事故,当然是对方全责。 但走各种流程十分麻烦,挺耽误时间。 前面的车门也打开,下来一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头上戴着一顶圆盘帽。 身材还算苗条,长相也有七八分。 浓烈的香水味,熏得林不易想打喷嚏。 “你怎么开车的?把车停在我后面干什么?”女司机怒气冲冲地质问。 “你说什么?你倒车撞到了我,你还这么嚣张?”林不易难以置信。 “这么宽的停车场,你偏要把车开到我后面,是不是故意碰瓷?” “你们这些男人,为了追求我,真是什么招数都用得出来。” “只怪我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迷得你们走不动道。” …… 女司机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翻着白眼对林不易一通数落。 林不易打断她:“大姐,别自恋了,赶紧报保险,这是你全责。” 女司机顿时竖起眉毛:“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把我车屁股撞了,凭什么说是我全责?” 林不易强压怒火:“车上有监控,我停着车没动,是你自己倒车撞上来的。” 女司机理直气壮:“对呀,你挡了我倒车的路,所以是你全责啊!” 林不易一时有些无语。 这女人可真能胡搅蛮缠,也不知道她驾照怎么考到手的。 女司机看着撞得稀碎的车屁股,一阵心疼。 “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新车,落地要十万块呢!” “我实话告诉你,今天不赔个三五万,你小子别想走。” “你那是什么杂牌车?这么大一坨,难怪挡路。” …… 林不易冷冷道:“你不认识车,也该认识车标吧?” 原来,两辆车挤在了一起,奔驰车的车标,被小polo的屁股挡住了。 一般来说,这种拜金势利的女人,也许不认识顶级豪车的车标,但一定认识奔驰、宝马、奥迪。 在她们的见识范围内,始终坚信开这种车的男人,才是有钱人。 那女司机伸长脖子,终于看到方向盘上的车标,眼神明显愣了一下。 “没想到你小子穿得普普通通,还开得起奔驰,是不是给大老板当司机的?” 林不易催促道:“你管我是不是司机,你赶紧报保险赔钱就是。” 接着他掏出手机,打算联系交管部门。 跟这个没见识的女人,说再多也是白搭,反正有监控,一切按照流程走就是。 女司机突然伸手阻止:“小子,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 林不易皱眉:“我管你男朋友是谁。” 女司机尖着嗓门:“这事咱们私了,你赔我三万块钱修车,就可以走了。” 林不易怒极反笑:“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撞了我的车,还让我给你赔钱?” “你个小瘪三,还敢骂老娘!”女司机气焰非常嚣张。 毫无征兆地扬起手掌,向林不易脸上扇来。 一般来说,林不易是不愿意打女人的。 但这种没眼力见的,实在有点可恨。 他一个没忍住,左手抓住女司机的手腕,右手结结实实扇了回去。 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女司机头顶的圆盘帽,旋转着飞出去好几米远。 一头长发,凌乱地垂下来。 脸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五根手指印。 嘴角渗出一抹血。 林不易身为玄阶八段的武者,这一巴掌已经非常克制,但还是把女人扇得七荤八素。 懵逼了整整半分钟,才渐渐回过神来。 “王八蛋,你居然敢打老娘,你活得不耐烦了。” 女司机掏出手机,对着电话大吼:“老公,我被人欺负了,就在你们酒店停车场,带十个保安来,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气。” 林不易以手扶额:“这一天天的,光遇奇葩了。” 不到三分钟,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一群身穿制服的保安,急匆匆地闯入停车场。 女司机哭喊着向男人奔去:“老公,你要为我报仇啊!” 男人一把搂住女司机,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地问:“宝宝,谁吃了豹子胆,把你打成这样?” 女司机回头一指林不易:“就是那个王八蛋,一个穷酸司机而已,居然这么嚣张。” 男人恶狠狠道:“哪里冒出来的杂毛?敢打我陈百川的女人。” 林不易目光一凝:“陈百川是谁?” “陈总是龙庭大酒店的总经理,你都没听过?”一名保安道。 “没听过,什么总经理,不也是个打工的?”林不易笑着反问。 “你小子还笑得出来,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总在青山县,是响当当的人物,没人敢招惹。” “因为龙庭大酒店是安州楚家的产业,你知道楚家意味着什么吗?” …… 那群保安七嘴八舌,向林不易吹嘘陈百川的地位。 原本以为,只要搬出安州楚家,就能把这小子吓得尿裤子。 不料人家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林不易对陈百川正色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女朋友倒车的时候,撞了我的车,咱们总得讲点道理吧?” 陈百川蛮横道:“老子现在没跟你说撞车的事,你动手打了我女人,我要废你一只手。” “就凭这几个软蛋?”林不易轻蔑地扫了一眼这帮保安。 “小子,我想要你一只手,耶稣也留不住。”陈百川自信满满,无比猖狂。 第135章 狗仗人势 林不易见状,知道多说无益。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好好跟他讲道理,他一点听不进去。 只有先展示出强大的实力,他才能安静听你说话。 陈百川见林不易沉默,还以为他害怕了,便对保安们下令。 “把他给我拿下,先打断一只手,再让他跪下来给我的女人道歉。” 两名立功心切的保安,立刻一左一右,向林不易扑去。 林不易一把抓住他们的衣领,用力往中间一撞。 只听砰的一声,二人撞得七荤八素,同时软了下去。 “不好,这小子会功夫,抄家伙。” 保安们从屁股后抽出棍子,劈头盖脸朝林不易砸下。 对付这种普通人,完全没有拿出断月的必要。 林不易随手夺过一根棍子,像打地鼠一样,敲在这群保安身上。 一时间,惨叫四起。 保安们连林不易一片衣角都没摸到,便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轻则鼻青脸肿,重则筋断骨折。 陈百川惊讶地瞪大眼:“这小子吃大力丸了?” 女司机怂恿道:“老公,再继续叫人,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陈百川却有些犹豫。 他看得出来,以林不易的身手,估计打一百个保安,也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自己就这点家底,可经不起折腾。 “小子,你很能打,不过你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人吗?”陈百川黑着脸问。 “几个狗腿子而已,还能是什么人?”林不易随手将棍子一扔。 “他们不是一般的保安,而是楚家的保安,你敢得罪楚家吗?”陈百川语带威胁。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十分响亮。 帮女朋友出头,完全是他的私事,现在把楚家扯进来,就能狐假虎威。 青山县这些平头老百姓,一听安州楚家的威名,都能吓得瑟瑟发抖。 不料林不易的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楚家很了不起?” 陈百川大笑:“土包子一个,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如果放在平时,遇上林不易这么能打的人,他或许还惧怕三分。 可现在楚依然就住在龙庭大酒店,贴身保镖兰姑是黄阶八段武者。 还收拾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他吩咐一名受伤较轻的保安,马上去酒店房间请兰姑,就说有人挑衅楚家。 非常巧妙的一招借刀杀人。 这对狗男女,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 他们仿佛已经看见,林不易被兰姑揍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的模样。 一声清啸响起:“谁这么猖狂,敢在楚家的地盘闹事?” 随即有一个人影,直接从三楼飞下来,翩然落地。 正是一身素袍的兰姑。 浑身上下,充斥着武者的肃杀之气。 陈百川看到救星,连忙上去添油加醋地告状。 “兰姑,这小王八蛋太嚣张了,居然敢冒犯楚家的威严。” “我这十来个兄弟,全部伤在他手里,你要为他们报仇。” “这小子可能是个武者,幸好酒店今天有你坐镇,不然我们还真拿他没办法。” …… 兰姑一巴掌上去,将喋喋不休的陈百川扇翻在地。 陈百川惨叫一声,仰起头捂着脸颊道:“兰姑,你打我干什么?” 兰姑看也没看他一眼,躬身向林不易一拜:“林先生,实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林不易淡淡道:“楚家全都是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兰姑慌忙解释:“楚家已经将产业重心迁往安州,青山县这种小地方,实在鞭长莫及,疏于管理了,还望林先生恕罪。” 看到兰姑对林不易如此谦卑,就算陈百川是个傻子,也意识到不对劲。 他眼神惊恐:“你……你到底是谁?” 林不易笑道:“我是打了你女朋友的人。” 那衣着暴露的女司机,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一股寒意渐渐从脚底升起,弥漫至全身。 她虽然还不清楚林不易的身份,但已经看明白一点。 这是一个她绝对不该得罪的人。 “臭弟弟,你想死姐姐了。”一个魅惑的声音传来。 楚依然一路飞奔,一把抱住林不易,在他胳膊上乱蹭。 她穿着一件低胸连衣裙,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 波涛汹涌,深不可测。 一双匀称的美腿,如同象牙筷子一般。 浑身上下,散发出既高贵又性感的气质。 那女司机原本还算有点姿色,可跟楚依然一比,瞬间就成了柴火妞。 楚依然拥着林不易:“出什么事了?” 林不易扫一眼地上的陈百川:“你们这位陈总,说要废我一只手,耶稣都留不住。” 楚依然呵斥:“陈百川,你活腻了?” 陈百川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解释:“大小姐,我那是跟电影里学来说着玩的,我不知道这位先生跟你的关系。”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那女司机拉下来,跟他一起并排跪着。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居然跟楚大小姐关系匪浅。 从他们的举止上看,分明就是热恋的情侣。 楚依然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林弟弟,他们怎么招惹你了?” 林不易懒得废话,从奔驰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调出刚才的视频。 一切冲突,都源于那女司机胡乱倒车,不但不道歉,还反咬一口。 看到林不易一巴掌下去,将女司机的圆盘帽扇飞,楚依然笑得花枝乱颤。 “哇,这帽子转得可真圆。” 林不易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她欺人太甚,我一时没忍住。” 楚依然摆了摆手:“不怪你,要换作是我,打一巴掌怎么够解气?我非撕烂她的嘴不可。” 有了视频为证,是非曲直,一目了然。 陈百川和女司机面如土色,不住求饶。 “林先生,我们知错了,求求你给一次机会。” “我们不知道你跟大小姐的关系,刚才多有得罪。” “马上帮你修车,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让你的爱车恢复原样。” …… 林不易对楚依然说:“这些保安倒没有大错,只是奉命行事,让他们去治伤,以后别助纣为虐就是。” 保安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感激道:“多谢林先生。” 说完一瘸一拐,去看跌打医生了。 林不易的目光,这才落到跪地求饶的狗男女身上。 道几句歉就想蒙混过关,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第136章 欲拒还迎 林不易居高临下,俯视着女司机:“你能不能把车技练好了,再开车上路?不要出来祸害人。” 女司机颤颤巍巍道:“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不易盯着她脸颊的伤痕:“我刚才打你一巴掌,你是不是怀恨在心?” 女司机慌忙摇头:“不会,绝对不会,打得好,是我该打。” 这副吓破了胆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牙尖嘴利? 不过跟一个没见识的女人斤斤计较,也没什么意思。 林不易转而看向跪得笔挺的陈百川:“陈总,你比耶稣还牛叉?” 陈百川朝地板上磕个响头:“林先生,求你高抬贵手,我真不知道你跟大小姐的关系,不然的话,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冒犯你的虎威。” 林不易冷冷道:“照你这么说,要换成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今天就活该被你们欺负?” 陈百川打个寒颤,一时无言。 正如林不易所言,要是换了别人,被那女司机倒车怼一下,非但不能获得赔偿,还会被反咬一口。 他是龙庭大酒店的总经理,带着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保安。 要欺负一个普通人,简直易如反掌。 小老百姓吃了亏,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林先生,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 陈百川无法辩解,只好不停磕头求饶。 连带着女朋友一起,像捣蒜一样。 转眼功夫,两人的额头便是一片青紫。 林不易觉得他们吵得心烦,对楚依然说:“楚姐姐,这是你的人,由你发落吧!” 楚依然美眸一凝:“陈百川,你刚才要废我林弟弟一只手,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百川吓得肝胆俱碎:“大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楚依然不理会,对兰姑使个眼色。 兰姑会意,拾起刚才保安掉落的棍子,对着陈百川的右手,狠狠砸下。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陈百川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右手一片血肉模糊,手指不停地抽搐,显然是废了。 一旁的女司机,直接吓尿了,臭气熏天。 楚依然皱了皱眉,吩咐兰姑:“你叫几个保安,把她那辆破车砸了,省得开上路祸害别人。” 兰姑一挥手,便有一队保安迈着正步走来。 得到命令以后,抄起木棍,将那辆小polo砸了个稀巴烂。 女司机看在眼里,心中滴血,却不敢阻拦。 楚依然意兴阑珊道:“把这两人扔出去,就说是我们楚家开除的人,我看谁还敢用他们?” 保安们架着这对狗男女,往门外的大马路上一扔。 就像扔两坨垃圾。 陈百川抬头望着酒店大楼,心中涌起万分懊悔。 刚才他还是这里的总经理,背靠楚家这棵大树,本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一转眼,所有的财富和地位,都付诸东流。 罪魁祸首,就是旁边这个贱女人。 一念及此,他便怒不可遏,对着女司机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臭烂货,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凭什么连累老子?” “穿得跟只鸡一样,你今晚就去接客,赚钱给老子花。” “你就算长了一双狗眼睛,也该认识奔驰车标,什么人都敢得罪?” …… 转眼间,女司机便遍体鳞伤,哭爹喊娘。 停车场里,兰姑派人将林不易的车送去维修。 酒店的豪华套房内,楚依然将房门一关,便只剩下她与林不易。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床头上放着一些男欢女爱的用品,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好弟弟,刚才让你受委屈了,想要姐姐怎么补偿你?” 楚依然往柔软的大床上一坐,身体微微后仰,更显挺拔饱满。 这种姿势,让裙子又短了一截,露出浑圆雪白的大腿根。 林不易只觉口干舌燥,避开她炽热的目光:“姐,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不急,你这么辛苦,说好要奖励你。”楚依然露出妩媚的笑容。 “奖励什么?”林不易表面拒绝,内心却隐隐有些期待。 “奖励你亲我一下。”楚依然微微嘟起红唇。 “只有一下?”林不易想起上次的蜻蜓点水。 “也可以久一点。”楚依然继续挑逗。 林不易望着这风华绝代的美人,一时难以自持。 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他猛然扑上去,将楚依然按倒在床上,便要去捕捉她的红唇。 楚依然先是一惊,接着将脸别到一旁,发出银铃般的欢笑:“你个小色鬼,姐姐跟你闹着玩,你居然来真的。” 林不易抓住她柔嫩的手腕,用力分开按在床上:“你把我的火挑起来,得负责灭了。” 楚依然两条雪白的美腿,不停地乱蹬。 两只拖鞋被甩掉,露出小巧玲珑的玉足。 “放开我,你个臭弟弟,就知道欺负姐姐。”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林不易像一只大灰狼,扑向柔弱的小白兔,今天非要大快朵颐不可。 楚依然欲拒还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最终还是让他得逞,奉上了香甜的樱唇。 两人一阵嬉戏打闹,欢快的笑声,充斥在房间里。 玩闹一阵,林不易这才收手。 楚依然仰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头发和衣服都十分凌乱。 娇艳的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秋水般的眼波,是满满的情意。 不知不觉,她的一颗芳心,便被林不易偷去。 女人嘛,总是渴望男人的呵护和关怀。 不论她的家世再显赫,身份再高贵,始终有一颗寂寞而柔软的心。 林不易先去一趟洗手间,擦掉脸上和脖子上的唇印。 再回到房间里,楚依然也调整好状态,恢复到平日的高贵不可侵犯。 两人打开从治安所拿来的案卷,开始了解那场车祸的细节。 楚依然作为当事人,对这起车祸记忆犹新。 当时是傍晚,夜幕刚刚降临,她坐车从安州抵达青山县,下高速不久,在省道上撞到一辆大货车。 司机小李身受重伤,至今还躺在医院里,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楚依然因为坐在后排,加上兰姑帮她挡了一下,伤势相对较轻,但左腿还是严重骨折。 经过调查,官方认定是小李疲劳驾驶,负事故主要责任。 对这个结果,楚依然并不认可,她怀疑有幕后黑手。 不过之前为了治疗腿伤,她一直腾不出手调查。 这一次重返青山县,一定得把那人揪出来。 第137章 插翅难逃 林不易一边听楚依然的讲述,一边看完了事故报告。 对车祸的经过,在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 楚依然的司机小李,至今依然重伤昏迷不醒,即使背下了黑锅,也没有辩驳的机会。 林不易问道:“这个小李,为人可靠吗?” 楚依然郑重地点头:“绝对可靠,我能让他做司机,就相当于把性命交在他手上,当然是亲信中的亲信,他绝不会背叛我。” 林不易点点头,指着报告中另一个名字:“如果这起车祸不是意外,那就得从这个人入手了。” 这人名叫秦宇,是那辆大货车的司机。 按照报告中描述,秦宇当时是正常行驶,而小李因为疲劳驾驶,突然变道,迎面撞了上去。 由于他开的是大货车,所以只受了点轻伤。 “你觉得他有问题?”楚依然盯着秦宇的照片,是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 “我先去会会他,如果从他身上查不出什么,就只能去问小李了。”林不易从容地收起资料。 以他的医术,要将小李救醒,不算什么难事。 但小李此刻住在安州的医院里,路途遥远。 即使从小李口中得知什么,事情的关键还得落在秦宇身上,所以不如直接找秦宇。 古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 “你现在就去?”楚依然从身后搂住林不易的腰。 “明天吧,我先计划一下。”林不易把玩着她柔嫩的小手。 “那今晚长夜漫漫,要姐姐陪你吗?”楚依然挑逗道。 “你可真像个妖精,吃人不吐骨头那种。”林不易赶紧躲避。 虽然两人举止亲密,关系暧昧。 但林不易非常清楚,他们目前的亲密度,最多也只能到亲亲抱抱这一步。 这种豪门小姐,手腕非常厉害,很会拿捏人心。 绝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身体交出去。 要想彻底将她征服,就必须沉得住气。 如果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让她对自己失去兴趣。 林不易让酒店给自己单独开个房间,通过赵二虎联系到黑虎会青山分舵,让毛哥那帮混混,秘密调查一下秦宇。 做完部署以后,便坐在床上修炼乾坤大道心经。 到了晚上饭点,陪楚依然吃了顿西餐,又亲热一阵后,各自回房。 一夜平静,无事发生。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青山县是个小地方,人们的生活过得悠闲,随处可见遛弯的大爷大妈。 年轻人则比较忙碌,为一日三餐而奔波。 一家租赁站里,秦宇打开车门,从货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他提着一袋水果,哼着小曲,走向隔着两条街的青山医院。 为了抄近路,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这巷子有三十米长,五米多宽,位于废弃的老楼之间,平日人迹罕至。 秦宇刚要出巷子,迎面就撞上七八个人。 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胳膊上纹龙画虎,显然不像什么好人。 他心里一惊,后退几步,转身想要跑,不料后面也有一群人围上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钢管或弹簧刀。 这下前有狼后有虎,插翅难逃。 手中的袋子坠落在地,滚出来几个苹果。 “几位大哥,行行好,借个路。”秦宇挤出一丝笑容。 “小子,认识这是什么吗?”一个黄毛撩开胳膊,露出纹着的一只下山虎。 “认识,你们是黑虎会的大哥。”秦宇咽了口唾沫。 “算你小子识相,兄弟们缺钱花了,想找你借点。”黄毛懒洋洋地说。 “大哥,我只是一个穷司机,没什么钱,我妈还住在医院里,你们行行好,放我过去吧!”秦宇哀求道。 对方人多势众,又打着黑虎会的名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能认怂求饶。 黄毛却不吃这一套,厉声道:“要全都像你这样,老子喝西北风?” 秦宇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大哥,这是我刚才买水果剩下的,你要不嫌弃就拿去。” 黄毛抬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你他妈打发叫花子?” 秦宇被扇得眼冒金星,流出一道鼻血。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却又没有反抗的勇气。 黄毛伸手:“手机拿出来,让我看看你的余额。” 秦宇赶紧捂住口袋:“不行,这是我妈的救命钱,求你们高抬贵手。” 黄毛冲小弟一努嘴:“这小子好像不怕我们黑虎会,给他点教训。” 立刻有一名混混,一钢管砸在秦宇的小腿上。 秦宇闷哼一声,摔倒在地,疼得额头直冒汗。 他此刻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抄近路,遇上这群活阎王,今天只怕在劫难逃。 “小子,放聪明点,乖乖把钱交出来。”黄毛把玩着一把弹簧刀。 “大哥,你们去抢有钱人呀,为什么要为难我一个打工人?”秦宇眼泪都快下来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今天要让你见点血了。”黄毛目露凶光。 手中的弹簧刀,朝秦宇小腹捅来。 秦宇腿上有伤,又被混混们团团围住,根本无力躲闪。 看到寒光森森的刀刃,他吓得浑身发抖,紧紧闭上双眼。 然而,小腹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传来。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黄毛的弹簧刀被一枚石子击飞,深深地扎进了一旁的墙壁里。 “谁?”黄毛惊恐地望着石子飞来的方向。 “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人,黑虎会还真是一帮上不得台面的孬种。”一个年轻人坐在墙头,手里把玩着几枚石头。 秦宇睁开眼,看到是这人救了自己,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用说,此人正是林不易。 “妈的,冒充什么大侠?敢管我们黑虎会的闲事。”黄毛一声令下:“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混混们立刻抄起家伙,向林不易涌去。 林不易不慌不忙,手中石头弹射而出,瞬间击倒三人。 接着他飞身跃下墙头,如同虎入羊群,拳打脚踢。 混混们像纸糊的一样,没有一个人能接住他一招。 顷刻之间,全部躺倒在地。 黄毛惊讶地大喊:“遇到高手了,兄弟们,赶紧撤。” 接着掉头便跑,那帮小弟也匆匆跟上。 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直到跑出二里地,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打电话向毛哥复命,林爷吩咐的事,我们已经办妥了。” 第138章 半身不遂 巷子里,林不易拾起滚落一地的苹果,装进袋子里,回头问道:“哥们儿,没事吧?” 秦宇试了试站起来,腿上疼得厉害,嘴角抽动道:“谢谢你,你可真能打。” 林不易笑道:“我学过功夫,对付几个小毛贼,还是不成问题。” 他蹲下来,轻轻卷起秦宇的裤管,看到小腿处有一道淤青。 还好刚才那个混混下手有分寸,这一钢管没砸骨折。 林不易运起灵力,按在伤处。 秦宇只觉一股暖流,渐渐渗入皮肤,疼痛之感消解大半。 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散。 “兄弟,你还会治伤?”秦宇惊奇地问道。 “我们习武之人,免不了磕磕碰碰,久病成良医,自然也学了点推拿按摩的手法。”林不易应对自如。 “我叫秦宇,兄弟怎么称呼?” “林不易,江城人。” “刚才太谢谢你了,等我先去医院看我妈,一会儿请你吃饭。” “我也要去医院探病,咱们正好顺路。” …… 经过林不易的推拿,秦宇腿上的伤已无大碍。 两人迅速熟悉起来,一同前往青山医院。 当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林不易刻意安排的一场戏。 他让黑虎会的混混拦路抢劫,自己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非常顺利地接近了秦宇。 这样可以让秦宇放松警惕,对他没有任何防备。 前往医院的路上,林不易假装闲聊,套秦宇的话。 得知他父亲已经去世,母亲患上了半身不遂,常年卧病在床,医药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林不易梳理出重要信息,这是一个很缺钱的人。 抵达青山医院,两人已经熟络得像老朋友,林不易便顺势提出,去探望一下秦宇的母亲。 秦宇没有多想,愉快地答应了。 来到住院大楼,秦宇将林不易带进一间病房。 林不易有些惊讶,这竟然是一间单人病房,房间十分宽敞,装修也很上档次。 以秦宇货车司机的收入,应该不舍得住这么贵的病房才对。 病床上,斜倚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面容苍白,气质朴实。 正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十分投入。 “妈,今天精神不错嘛!”秦宇出声叫道。 “小宇来了。”秦母这才抬起头。 “妈,这是我的朋友,他叫林不易。”秦宇介绍道。 “阿姨好。”林不易礼貌地打声招呼。 秦母微笑着点点头,只当他是秦宇的同事。 秦宇坐在床边,帮母亲削苹果,聊着一些工作上的事。 看得出来,他是个孝子。 林不易偶尔也插几句话,问一问秦母的病情。 得知她半年前患上半身不遂,右半边身体失去知觉,如今已经无法走路,只能躺在床上,手也开始萎缩,蜷曲起来像只鸡爪。 过了一会儿,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为秦母做基础的身体检查。 “何医生,我妈的病还能康复吗?”秦宇问道。 “不可能了,最多只能坐轮椅。”何医生冷冰冰地回答。 “你们收这么贵的费用,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秦宇有些焦躁。 “这么高档的病房让你们住着,哪里贵了?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何医生态度十分恶劣。 或许是因为他看出来,秦宇并不是有钱人。 将母亲安置在这豪华病房,只是因为孝顺,住不了多久就会搬出去。 他在别的病人或家属那受的气,总得找人发泄。 秦宇有些不满,嗫嚅道:“我又不比别人少付钱,你这是什么态度嘛?” 何医生勃然大怒:“你一个穷开车的,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这病房你们爱住就住,不爱住就滚,有的是病人排队想住。” 秦宇气得一攥拳头,恨不得挥上去。 秦母连忙拉住儿子,让他忍一时风平浪静。 本来他们母子就是穷人,平日里没少遭人白眼。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庸医一个,脾气倒大。” 何医生看见角落里的林不易,爆起粗口:“你他妈谁呀?敢诋毁老子的医术?” 林不易冷冷道:“区区一个半身不遂都治不好,你有什么医术?张口就是脏话,更没有医德。” 何医生怒极反笑:“你小子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告诉我半身不遂怎么治?” 他这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半身不遂又叫偏瘫,以当前的医学发展,还没有切实有效的治疗办法。 像秦母这种重度患者,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林不易面对何医生的挑衅,十分从容地回答:“西医当然治不了,但中医未必没有办法。” 何医生讥讽道:“中医?那玩意儿纯属迷信,还没被废除呢?” 林不易沉声道:“中医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你这种目光短浅的鼠辈,当然不了解其中的奥妙。” 何医生是西医的忠实拥趸,一向对中医嗤之以鼻。 此刻为了打压林不易,更是好一通贬低。 “年轻人,中医就是垃圾,治病全靠运气。” “搞点草根树皮熬汤,或者往身上扎针,那玩意儿能治病?” “别以为看了几本破书,就当自己是华佗在世,你是来搞笑的?” …… 林不易身为玄医宗第四十九代传人,维护中医的名声,自然责无旁贷。 听见何医生大放厥词,他也动了真怒。 “我要是用中医的方法,治好这半身不遂,你怎么说?” 何医生脱口而出:“那我脱了裤子去下面操场跑一圈。” 林不易目光如炬:“这可是你说的。” “你要是治不好呢?” “我也一样!” 两人杠上了,剑拔弩张。 何医生敢把话说这么死,源自他多年的临床经验,半身不遂到秦母这种程度,治愈的几率为零。 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年轻人哪来的自信。 难道他是个暴露狂,就想下去跑一圈? 听见二人的争论,秦宇难以置信道:“林兄弟,你真能治我妈的病?” 林不易胸有成竹:“实不相瞒,我是江城中医大学的毕业生。” 何医生哈哈大笑:“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秦宇的眼睛里,却流露出希冀的神色。 他太渴望母亲能恢复健康,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愿意试一试。 再说刚才林不易为他治疗腿伤,的确有一手。 “林兄弟,要是你能治好我妈的病,我这辈子为你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第139章 五行自如针 何医生与林不易定下赌约,也不去查房了。 抄着手站在一旁,满脸倨傲之色。 他倒要看看,这个口出狂言的年轻人,有多大本事。 林不易来到病床前,对秦母道:“阿姨,你信得过我吗?” 秦母露出慈祥的微笑:“反正我都成这个样子了,试一试也没什么,小伙子你大胆来。” 林不易点点头,让秦宇扶母亲躺下,露出腹部及右腿的穴位。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消毒过后,便暗运灵力,调整内息。 脑海中,浮现出一套五行自如针。 此乃玄医宗不传之秘,治疗偏瘫有奇效。 无论多么严重的半身不遂,一套针法下去,患者都能行动自如。 第一针,下在手腕太渊穴。 轻提慢放,针尖附灵。 林不易通过银针,将灵力源源不断注入秦母体内,激活坏死神经,重新建立连接。 由于秦母病情严重,手脚都已麻木,暂时没有任何感觉。 林不易不说话,继续运针。 第二针,下在脚踝三阴交穴。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懂中医针灸,所以看不出他这针法有多神奇。 如果换作一位老中医,只怕当场就会被这炉火纯青的手法折服。 何医生翻着白眼,依旧不停地说风凉话。 “年轻人学了点三脚猫的手法,就拿出来卖弄。” “那么长的针,往人家身上乱扎,扎出毛病我可不负责。” “病人原本还能坐轮椅,被你这么一折腾,估计后半辈子只能躺床上了。” …… 林不易不理会这些风言风语,继续全力施针。 由于真气外放,他的头顶升起淡淡的白雾。 忽然,秦母发出一声轻哼。 秦宇关切道:“妈,你怎么了?” 秦母惊奇道:“我这右腿早就没了知觉,怎么刚才感觉到一股热流?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就在她说话间,那股热流像有生命一样,不断扩散蔓延,覆盖上整条右腿。 进而又弥漫至全身。 暖洋洋的,像整个人泡在温泉里,说不出的舒服。 林不易淡淡一笑,暂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施展五行自如针。 他心里清楚,这是坏死的神经逐渐复苏,血液也开始循环。 原本瘫了的右半边身体,正在迅速恢复生机。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秦母的身体上方,出现一个淡金色的虚影。 一个五边形的图案,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汇聚交融,一闪而逝。 何医生揉了揉眼睛,以为眼花了。 再定睛一看,那图案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猴耍把戏,这要是都能治病,我们这些专家都是吃干饭的?”何医生讥讽道。 “行了,阿姨已经没事了。”林不易迅速收回银针。 “这……这就行了?”秦宇难以置信。 “不信你扶阿姨起来试试。”林不易用毛巾蘸上酒精,细细地擦拭着银针。 “小宇,我好像真的能动了。”秦母惊喜地抬了抬右脚。 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的大脑,终于又重新拥有了对右半身的控制权。 秦宇十分激动,连忙将母亲搀扶起来。 秦母的脚一沾地,稍一用力,便直接站了起来。 她试探着迈步,果然行动自如。 一连走了四五步,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小宇,你放开我,让我自己走。”秦母一把推开秦宇。 她自己迈着小碎步,在病房里走了两圈。 越走越激动,甚至小跑起来。 很难相信,二十分钟前,她还是个半身不遂的病人。 “小宇,我好了,我真的好了。”秦母开心地大喊。 “妈,这是真的,太好了。”秦宇激动得眼泪在眶里打转。 他是个大孝子,看到母亲恢复健康,比什么都高兴。 这半年来的辛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何医生瞪大双眼,喃喃道:“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 林不易慢悠悠收回银针:“何医生,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就叫没病走两步。” 母子二人欢天喜地,拥抱在一起。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情绪波动极大。 良久,他们才平复下来,想起感谢恩人。 “小伙子,谢谢你,你真是神医啊!”秦母拉着林不易的手说。 “林兄弟,我秦宇今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秦宇说着直接跪下来。 对着林不易,连磕三个响头。 林不易没有阻拦,坦然接受他这一大礼。 受了这三拜,他就不会再收诊金。 拥有绝世医术,他要赚也赚富人的钱,没必要从穷人身上搜刮。 秦母恢复健康,自然没有继续住院的必要。 母子二人忙着收拾东西,打算马上办理出院手续。 林不易的目光,落在何医生身上,似笑非笑道:“何医生,脱裤子吧!” 何医生想起刚才荒唐的赌约,顿时涨红了脸。 他把话说这么满,就是坚信秦母的病治不好。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多年来建立的医学观,瞬间崩塌。 要是真脱掉裤子,去下面操场跑一圈,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人? “你你你……你们串通一气来耍我,那老太婆一定本来就没病。”何医生支支吾吾,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你是她的主治医生,她有没有病,你比谁都清楚。”林不易无情戳穿。 何医生闻言,急出一脑门汗。 他当然知道,秦母是实实在在患有严重的半身不遂。 只是情急之下,想要耍赖而已。 “你脱不脱?”林不易厉声道。 他并非得理不饶人,而是这何医生实在可恨。 张口闭口,将中医贬低得一无是处。 必须要给他个教训,让他对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医术,存有一份基本的敬畏之心。 “这么荒唐的事,老子开玩笑的,谁跟你当真?”何医生转身就想开溜。 林不易指尖一弹,一枚银针射入他的膝弯。 何医生跌倒在地,膝盖处传来麻痒之感,犹如蚂蚁啃噬,痛苦至极。 他嗓音颤抖:“救救我,我脱,我脱……” 说着麻利地解开皮带,将长裤往下一拉,露出一条粉红色的短裤。 上面画着一只hello kitty,萌萌的非常可爱。 “何医生,你还真是品位不俗。”林不易大笑。 “大爷,快收了你的神通,我马上去下面跑一圈。”何医生哀求。 只要能解除苦厄,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认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多么可怕。 第140章 二十万彩礼 林不易一挥手,往何医生膝盖上一拍。 那蚂蚁噬骨之痛,顿时消失。 “多谢先生,愿赌服输,我这就下去跑。”何医生道了声谢,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 他生怕跑得慢了,林不易再有过分要求。 还好刚才的赌约,只说脱掉裤子,没说连里面的短裤也一块脱。 不然光着屁股,今后更是没脸见人。 两分钟后,青山医院宽敞的操场上,出现了一个只穿粉红色短裤的男人。 像个神经病一样,沿着塑胶跑道发足狂奔。 尽管何医生用双手捂着脸,还是很快被人认出来。 一些年轻的小护士,不禁羞红了脸。 “呸,不要脸,大白天的怎么穿这么骚气?” “何医生平日看着道貌岸然,真没想到是这种人。” “一个大男人,居然穿粉红色短裤,这是什么变态爱好?” …… 何医生豁出一张老脸不要,咬牙跑完一圈,赶紧落荒而逃。 躲进办公室里,迅速拿出纸笔给院长写报告,解释自己不是死变态。 林不易站在病房的窗口,目睹了全过程,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相信有了这次教训,何医生对待病人的态度,会改善许多。 对待老祖宗的中医,也会存有一颗敬畏之心。 他毕竟不算大奸大恶之徒,小惩大诫即可。 秦宇为母亲办完出院手续,刚好到了午饭时间。 母子二人为表感谢,非要请林不易吃顿饭。 林不易接近秦宇另有目的,假意客气两句,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来到医院外的小餐馆,秦宇非常大方地点了几个招牌菜。 上菜以后,他不停给母亲夹菜,让她补补身体。 林不易流露出赞赏之色。 秦宇这人品性不错,如果那场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倒值得交他这个朋友。 菜吃到一半,母子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秦宇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林不易面前:“林兄弟,你帮我妈治好了病,我们不是不懂事的人,这里有三万块钱,希望你别嫌少。” 林不易并不伸手:“你开大货车,三万块要挣好几个月吧?” 秦宇正色道:“林兄弟是神医,当然看不上我们这点小钱,但这是我们一片心意。” 对他来说,如果母亲继续住院,就是个无底洞。 别说区区三万块,就算是三十万,也能花个精光。 这份大恩大德,绝非用钱可以衡量。 不过他也实在拿不出别的什么。 林不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意味深长道:“秦宇,你真的只有三万块吗?” 秦宇身体不由一颤,脸色变了几变。 尽管他拼命掩饰,还是流露出明显的慌乱。 林不易将银行卡推回去:“开个玩笑,我帮阿姨治病,只是举手之劳,可以不收诊金。” 秦宇忙道:“不行,我妈从小就教我,要知恩图报。” 秦母也说道:“小林,你就收下吧,这样我们母子才安心。” 林不易笑了笑说:“你要是真想谢我,一会儿把阿姨送回去,陪我在青山县转一转,给我当导游如何?” 秦宇听得出来,林不易是想将秦母支开,有话单独跟他说。 犹豫一阵,答应下来。 吃完饭以后,他们先将秦母送回家,然后一路往青山公园闲逛。 东拉西扯几句后,秦宇下定决心般道:“林兄弟,如果三万你嫌少,我再给你加两万,我真的只能拿出这么多。” 林不易悠然道:“你给你妈住那么好的病房,兜里应该不止五万块吧?” “这……”秦宇一时语塞。 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过后,他决定向林不易和盘托出。 他的卡上,一共有二十五万,但这些钱另有用处。 原来,秦宇交了个女朋友叫邱慧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邱慧雯提出要求,要娶她过门,必须给二十万彩礼,否则就免谈。 按照青山县的婚嫁风俗,这是妥妥的天价彩礼了。 因为这里人们收入普遍不高,大多数人家都是意思意思,给个三五万就成。 秦宇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再拖下去只怕要成老光棍。 尽管邱慧雯的要求有些过分,他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下来。 “什么天仙美女值二十万?”林不易随口问。 一提到邱慧雯,秦宇脸上便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眼睛里面似乎也有了光。 “慧雯是一个很单纯善良的姑娘,她说我是她谈的第一个男朋友。” “她在酒店前台上班,虽然工资不高,却攒钱买了一辆车,是不是很勤俭持家?” “二十万的彩礼,她说也不是她要的,是她爸妈想考验我的真心,怕女儿嫁到我家吃苦。” …… 秦宇说这些话的时候,对未来的幸福生活充满向往。 但林不易听在耳里,总觉得怪怪的。 他开口打断:“越说我越好奇了,快让我看看嫂子多漂亮。” “也许她算不上顶尖美女,但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觉得她最好看。”秦宇说着掏出手机,将屏保亮给林不易看。 那是一对相互依偎的恋人。 男的自然是秦宇,女的穿着一套酒店前台的职业装,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 从长相上看,有七八分,配憨厚老实的秦宇,自然是绰绰有余。 林不易却瞳孔一缩:“你女朋友在哪个酒店上班?” 秦宇伸手一指远处:“就青山县最豪华的龙庭大酒店。” 林不易又问:“她自己攒钱买了辆车?” 秦宇骄傲地点头:“没错,大众的polo,虽然不算贵,但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也很不容易了。” 林不易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因为这个邱慧雯不是别人,正是他昨天遇到的女司机。 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管陈百川一口一个老公。 而到了秦宇口中,却成了温柔体贴、单纯善良的好姑娘,还说他是自己的初恋。 小丫头片子,还两副面孔呢! 林不易看秦宇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这个傻子,被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居然还幻想拿二十万,把人娶回家里,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老实人,活该被欺负吗? 林不易意有所指道:“秦宇,在酒店上班的女人,接触的男人形形色色,只怕没那么单纯了。” 秦宇一本正经:“慧雯才不是那种女人,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个就叫爱情!” 第141章 嫁给我吧 林不易此刻已经完全明白,秦宇就是个老实男人,遇上了渣女。 偏偏在他心中,邱慧雯还像纯洁的女神一样,不可侵犯。 在当下社会,这种现象屡见不鲜。 这样的男人,既可悲,又可怜。 林不易对秦宇印象不错,不愿看他一步步坠入深渊。 经过一番思忖,还是善意提醒道:“秦宇,结婚不是儿戏,你得擦亮眼睛,找一个真正陪你过日子的好女孩。” 秦宇固执道:“慧雯就是好女孩,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这种时候,他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别人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林不易沉吟道:“这样吧,你把她约出来,今天就向她求婚,看她是什么态度。” 秦宇想了想说:“也好,这事早就该办了。” 之前因为母亲的病情,秦宇暂时将求婚计划延后。 如今母亲病愈,他再无后顾之忧。 平凡男人最大的梦想,不就是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吗? 从此以后,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秦宇拿出手机,拨通邱慧雯的电话:“慧雯,你有没有空?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电话那头的邱慧雯,语气有些迟疑:“过两天可以吗?” 秦宇郑重道:“就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邱慧雯支支吾吾:“我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还带着伤,不方便见人。” 秦宇立刻惊慌道:“你出什么事了?那我更要和你见一面,不然我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林不易在一旁踢着路上的石子,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他当然清楚,邱慧雯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可怜秦宇这个傻子,还一副心疼得要死的模样。 两人在电话里又拉扯了一阵,经过秦宇的软磨硬泡,邱慧雯这才松口,答应陪他吃晚饭。 挂断电话,秦宇兴奋得像个孩子。 他拉着林不易,一起去逛珠宝店,要挑一款求婚戒指。 林不易好心劝道:“别买太贵的,成不成还不一定。” 秦宇却八匹马也拉不回来,郑重其事地说:“求婚必须要有仪式感,钻戒越贵,越能体现我对她的爱。” 林不易皱眉:“谁告诉你的?” 秦宇回答:“网上都这么说,舍得给女人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她,但不舍得给女人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她。” 林不易听完直摇头。 网上这些毒鸡汤,真是害人不浅,给秦宇这种老实人洗了脑。 仔细想一想,钻戒跟爱情有一毛钱关系吗? 林不易能获取卫羽柔、萧诗雅等顶级美女的芳心,靠的可不是不断送礼物,而是因为他自身极具价值,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把钱砸在女人身上,不如投资自己。 秦宇逛了好一阵,在柜台小姐的忽悠下,最后买了一枚一万八的钻戒。 就这个,他还担心太便宜,有点拿不出手。 要不是林不易劝阻,他非得买个三万多的。 转眼夜幕降临,他们来到银河广场。 秦宇约了邱慧雯,在这里一家高级餐厅共进晚餐。 林不易则单独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挡住脸,等待好戏开场。 秦宇落座以后,点了好几道昂贵的招牌菜。 求婚嘛,当然得隆重一些。 天完全黑了以后,邱慧雯才姗姗来迟。 与昨天衣着暴露的风格不同,今天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戴了一块丝巾。 这当然是为了掩盖全身的伤痕。 “慧雯,这里。”秦宇站起来热情地挥手。 “这么急叫我来干什么?”邱慧雯一屁股坐下来,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 “你的脸怎么了?”秦宇关切地问。 “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吗?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邱慧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她又拉了拉丝巾,掩盖脸上的淤青。 事实上,邱慧雯根本不想答应约会。 可她丢了龙庭大酒店的工作,又被陈百川甩了,眼看着在青山县混不下去。 秦宇这个老实人接盘侠,暂时还不能丢。 上菜以后,秦宇搜肠刮肚,不停寻找话题。 “慧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妈出院了。” “你提的彩礼的事,我准备得差不多了,保证让你爸妈满意。” “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 邱慧雯则拿着筷子挑挑拣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在酒店前台工作,见惯了有钱人,怎么会瞧得上秦宇这个货车司机? 眉宇之间,时不时流露出厌烦的神色。 秦宇这个愣头青,却一点没察觉。 始终认为面前的女人,是全世界最纯洁善良的姑娘。 菜吃到一半,秦宇实在按捺不住,突然离开椅子,来到邱慧雯面前单膝下跪。 从裤兜里,掏出那枚熠熠生辉的钻戒。 “慧雯,我是真心爱你的,嫁给我吧!” “我保证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会竭尽全力,为你创造幸福的生活,求求你答应我。” …… 邱慧雯脸色大变:“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也不嫌害臊,赶紧起来。” 秦宇一根筋地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周围的食客见到有人求婚,都开始起哄。 “嫁给他,嫁给他……” 邱慧雯又扯了扯丝巾,紧紧捂住脸颊。 生怕被人认出来。 “慧雯,嫁给我吧!”秦宇满眼深情。 “你先起来,结婚不是闹着玩,咱们要从长计议。”邱慧雯微微有些生气。 “那你先收下这枚戒指。”秦宇道。 “这戒指多少钱?” “一万八,我下午刚买的,还有发票呢!” 邱慧雯一听还挺值钱,便决定收下。 不过她不肯让秦宇帮自己戴在手指上,而是直接一把抓过来。 秦宇略显尴尬,起身回到座位。 角落里的林不易,目睹了这一切,平静地喝着咖啡。 也不知秦宇这脑子怎么长的,人家都把嫌弃写在脸上了,他愣是看不出来。 就这还单纯善良的好姑娘? 邱慧雯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给秦宇洗脑。 “秦宇,你求婚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这样吧,你先把二十万彩礼给我,让我爸妈看到你的诚意。” “只要你踏实肯干,勤奋努力,他们一定能发现你身上的闪光点。” …… 秦宇连连点头,二话不说摸出银行卡,就推到邱慧雯面前。 邱慧雯都有些诧异,这小子真有这么多钱? 这么好骗,让她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第142章 五雷轰顶 秦宇生动地诠释了,平凡男人渴望拥有一个女人,能有多卑微。 可是这种卑微,并不能换来女人的爱。 只会让她们越来越傲气,越来越觉得理所应当。 邱慧雯把玩着银行卡:“秦宇,你哪来的二十万?” 秦宇眼神躲闪:“我这些年开车存了一点,又向亲戚借了一些。” 邱慧雯狐疑道:“你妈病了半年,把你的积蓄都花光了,你那些穷鬼亲戚还能给你借钱?” 秦宇道:“你别问了,反正彩礼钱是给你了。” “你不会想让我以后帮你还债吧?” “不会不会,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工作。” 邱慧雯想了想,把银行卡收起来。 她丢了工作,又失去了靠山陈百川,有了这二十万,倒是能抵一阵子。 至于秦宇这个老实人,回头随便找个借口,一脚蹬了就是。 就你这个穷鬼,还想把老娘娶回家,陪你过一辈子苦日子? 做什么春秋大梦? “那行,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你等消息吧!”邱慧雯准备开溜。 “慧雯,那我们现在算未婚夫妻了?”秦宇连忙问。 “想什么呢?你要接着好好表现,让我看到你的诚意。”邱慧雯拿出惯用的渣女套路。 秦宇一时间有些懵逼。 这个婚求了,好像又没求。 真金白银花进去,连个泡都没冒。 到底要怎么做,才算有诚意? 邱慧雯不想过多停留,跟这个老实男人待在一起,实在太无趣了。 这二十万拿在手里,正好约几个小姐妹去唱k。 顺便点几个帅气的男模,那玩起来才叫过瘾。 她刚要起身,肩膀就被一只手按回来。 抬头一看,是一张俊朗的面庞。 “林……林先生?”邱慧雯脸色大变。 来人自然是林不易。 他看到秦宇被渣女如此戏弄,终于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出面。 昨天在龙庭大酒店的冲突,邱慧雯还历历在目。 她非常清楚,林不易是她万万得罪不起的人,随手一捏,就能把她像蚂蚁一样,轻松捏死。 秦宇正要开口,被林不易一个眼神堵回去。 示意他稍安勿躁,耐心看自己的表演。 “邱小姐,咱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林不易表情似笑非笑。 “林先生,昨天是我不对,求你高抬贵手。”邱慧雯俯首认错,身体微微颤抖。 “邱小姐,别害怕,实话告诉你,我昨天对你一见钟情,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我昨晚想了你一整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林不易眼神挑逗道。 “真……真的吗?”邱慧雯的表情明显激动起来。 “昨天当着楚小姐的面,我不方便向你表露爱慕之意,希望你能理解。”林不易眨了眨眼。 “理解理解,完全理解。”邱慧雯忙不迭道。 她可是亲眼目睹了林不易的实力。 开着两百万的车,而且与楚家关系匪浅。 比她之前傍的陈百川,财大气粗得多。 如果能傍上这么年少多金的男人,后半辈子就彻底衣食无忧了。 一想到豪宅豪车,名牌服饰包包,她就心花怒放。 林不易扫了一眼秦宇,故意问道:“这是谁呀?” 邱慧雯立刻道:“一个朋友,碰巧遇到了,就一起吃顿饭,其实我们不太熟。” 此时此刻,她只想赶紧与秦宇撇清关系。 把这个穷鬼打发掉,不要影响她钓金龟婿。 秦宇脸上肌肉一抽:“慧雯,你说什么?我是你的未婚夫呀!” 邱慧雯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你配得上我吗?” 秦宇闻言,犹如五雷轰顶。 往常相处的时候,邱慧雯总是在他面前装清纯。 此刻终于原形毕露。 “林先生,你不要误会,这是我的一个追求者,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邱慧雯慌忙向林不易解释。 “是吗?你刚才好像收了人家的钻戒和银行卡。”林不易悠悠道。 邱慧雯迅速掏出钻戒和银行卡,扔还给秦宇。 这区区二十万,已经留不住她的心。 要是能扑进林不易的怀里,那可是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秦宇满眼难以置信。 面前这个势利拜金的女人,真的是他一直奉为女神的慧雯吗? 林不易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邱小姐,你也不用瞒我,如果她是你的男朋友,你就跟他断干净,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 “是他一直纠缠我,我可从来没说他是我的男朋友。”邱慧雯慌忙解释。 得到林不易这句承诺,她心里有了主意。 这种时候,就不能拖泥带水了。 只要踢掉秦宇这个累赘,就能拥抱富贵人生。 “秦宇,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你扪心自问,你每个月挣那点钱,够我花吗?” “一副穷酸样,还有你那病鬼老妈,我看着都恶心。” …… 这些冰冷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秦宇的心扎得支离破碎。 一瞬间,所有的信仰追求,轰然崩塌。 “慧雯,你竟然是这种人!”秦宇怒吼。 邱慧雯眼珠子转了两转,换了一副柔和的语气。 “秦宇,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就应该成全我的幸福。” “只要我过得开心快乐,你也会开心快乐,对不对?” “你不要再当我的绊脚石,我会记住你为爱情做出的牺牲。” …… 秦宇听见这些洗脑的话术,一时无言以对。 老实人活该受这种欺负? 林不易装作不耐烦:“邱小姐,快点把你男朋友赶走,我带你回龙庭大酒店,让我好好欣赏你的美丽。” 邱慧雯生怕错失良机,厉声呵斥:“秦宇,听到没有?还不快滚?” 秦宇终于被激怒,大声反问:“邱慧雯,你竟然是这种女人,你为什么要骗我?” 邱慧雯轻蔑道:“老娘骗你什么了?是你自己跟一条狗一样,主动来舔老娘。” 秦宇的自尊,被深深刺痛。 朝思暮想的女人,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邱慧雯拉起秦宇的胳膊,把他往门口推:“你赶紧给我死远点,我要陪林先生共赴巫山,不能让他等太久。” 秦宇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邱慧雯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第143章 吐露真相 邱慧雯被一巴掌扇个踉跄,脸上的丝巾掉落,露出大片淤青。 头发也散乱下来,十分狼狈。 短短两天,她挨过的打,比一辈子都多。 “秦宇,你反了,连老娘也敢打?”邱慧雯抬手想打回去。 “老子打的就是你个贱货。” 秦宇因为愤怒,双目赤红,几乎失去理智。 她一把抓住邱慧雯的手腕,左右开弓又是几个大嘴巴子扇上去。 说来讽刺,就在几分钟前,这还是他想娶回家的女神。 邱慧雯毕竟是女人,体力太弱,不是秦宇这个大男人的对手。 她向林不易呼救:“林先生,快帮我解决掉这王八蛋,今晚人家好好伺候你。” 林不易并不回答,嘴角微微上扬。 如此好戏,需要慢慢欣赏。 餐厅里的食客,也都兴致勃勃地看起热闹。 刚才明明还在求婚,转眼就大打出手,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耐人寻味。 “现在什么世道?女人都被惯上天了,眼睛长在脑袋顶上。” “男人难啊,辛辛苦苦挣一个月钱,还不够给她买个包。” “要不是被逼急了,谁会动手打女人?” …… 人们议论纷纷,基本都是站在秦宇一方。 因为邱慧雯的水性杨花,刚才大家都看在眼里。 邱慧雯被秦宇打得披头散发,拼命向林不易求救。 “林先生,快帮帮我,叫人弄死这窝囊废。” “我貌比西施貂蝉,只有林先生这样优秀的男人,才能得到我的心。” “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东西,就凭你也配垂涎我的美色?” …… 这些话只能换来更猛烈的拳打脚踢。 秦宇将所有的愤怒与委屈,通通发泄在邱慧雯身上。 直到快要闹出人命,林不易才出声阻止:“秦宇,算了吧,看清这女人的真面目就行,没必要为了她把自己搭进去。” 秦宇惭愧道:“林兄弟,是我猪油蒙了心,没早点认清这贱女人。” 林不易感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后找女朋友,把眼睛擦亮点。” 听见二人对话,邱慧雯眼神惊愕。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林不易和秦宇认识,自己上了当。 都怪她贪心太重,被林不易三言两语一撩拨,就情难自禁,做上了嫁入豪门的美梦。 可是面对林不易的戏弄,邱慧雯却生不起半点恼怒,反倒更加卑微地乞求。 “林先生,求你带我走吧,我一定尽心尽力地服侍你。” “我会的花样很多,保证把你伺候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我知道你跟楚小姐关系不一般,我可以给你当小三。” …… 听到这些话,现场响起一阵哄笑。 一个人竟然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林不易不想再看这出闹剧,冲秦宇使了个眼色。 秦宇会意,将邱慧雯拎出大门,往臭烘烘的垃圾堆里一扔。 眼神决绝,没有任何犹豫。 邱慧雯却还在喃喃地乞求:“林先生,让我伺候你吧!” 夜风习习,天凉如水。 林不易带着秦宇,来到种满垂柳的河畔。 秦宇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崩溃地大哭。 “我真是瞎了眼,爱上这样一个贱女人。” “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是个小丑,是不是很可笑?” …… 林不易心生同情,却没有回答,默默地注视着静静流淌的河水。 出了这种事,伤心是必然的,旁人安慰不了。 只有自己痛定思痛,才能大彻大悟。 待秦宇的情绪宣泄得差不多,林不易才开口:“秦宇,坚强点,不要因为一个渣女,毁了自己的人生。” 秦宇流着泪道:“我的人生,已经被她毁掉了。” 林不易话锋一转:“你卡上的钱,真的是自己攒的?” 秦宇心一惊,不自觉后退半步。 他是个老实人,不善于撒谎和掩饰,很容易暴露。 林不易眼神凌厉,步步紧逼。 “你一个开货车的司机,收入并不高,顶多六七千一个月。” “你妈生病半年了,一定花了不少医药费,还能住豪华单间病房。” “现在你把实话告诉我,只有我才能救你,不要一错再错。” …… 秦宇身体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胸口。 林不易言语如刀:“我看你本性不坏,才这么有耐心,不要逼我用特别的手段。” 他完全可以像对付王主任一样,对付秦宇。 只要控制了秦宇的穴道,就能让他吐露真相。 但见到秦宇对母亲的孝顺,林不易还是愿意给他机会。 如果秦宇愿意主动坦白,配合巡捕调查,他可以帮忙向陆长风求情,争取从宽处理的机会。 经过一番剧烈的心理争斗,秦宇终于俯首认罪,声泪俱下:“都是为了邱慧雯这个贱女人,要不是她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万彩礼,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林不易沉声道:“我是在救你,你要是一直藏着这个秘密,搞不好会有被灭口的一天。” 夜风拂动垂柳,流水拍打河岸。 秦宇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告诉了林不易。 原来,两个月前,秦宇正为彩礼钱发愁,一个通过生意渠道认识的老板找上门。 出价三十万,让他故意制造一起车祸。 他知道这是犯罪,可他太想娶邱慧雯,再加上母亲治病也需要钱,最终狠心答应下来。 于是就有了楚依然的那场交通意外。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楚依然只是右腿骨折,并未危及性命,反倒是司机小李重伤昏迷。 那位老板在青山县手眼通天,买通了各方势力,最后将事故责任,一股脑全推到小李头上。 秦宇拿到那三十万,担惊受怕了许久。 确认自己不用负任何责任,才松了口气。 他为人孝顺,让母亲住进了豪华病房,加上一些治疗费用,很快花掉了五万块。 今天买钻戒又花掉将近两万,只剩二十三万。 林不易严肃地问:“那个老板是谁?” 秦宇正要开口,斜刺里传来一阵风声。 电光火石之间,林不易一把将他拎起来。 一枚黑色的飞镖,噌的一声扎进石头护栏里,溅起几道石屑。 秦宇吓得脸色煞白,双膝发软。 灭口的人,来得好快。 第144章 无忧子 “林先生,别来无恙,你还真能多管闲事。”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林不易目力超凡,看见几十道身影,从不同方向合围而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银河广场的总经理刘浩东。 上次买衣服时,二人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的刘浩东,看上去像唐家的一条狗,卑躬屈膝,谄媚至极。 现在却换了副姿态,趾高气扬,满脸倨傲。 看来他之前藏得挺深。 “给你三十万的老板,就是他?”林不易问道。 “没错,就是刘总。”秦宇缩在林不易身后,瑟瑟发抖。 林不易目光凌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设计谋害楚家大小姐。” 刘浩东朗声大笑:“良禽择木而栖,我为唐家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他们却把我打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我总得为将来考虑考虑。” 林不易清楚,刘浩东也是受人指使。 在他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 多半涉及到楚家的内部争斗。 “刘浩东,你跟我作对,不怕唐家找你算账?”林不易问。 “我会把你跟姓秦那小子,一起扔进河里喂鱼,没人知道今晚的事。”刘浩东目光透着阴险。 “就凭你们这些人?”林不易轻蔑道。 “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刘浩东阴恻恻的笑,在夜风中传出老远。 他很有自信,带来几十号人马,要对付手无寸铁的两个人,还不是手拿把掐? 杀人灭口以后,无论是巡捕还是唐家,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刘浩东一声令下,小弟们立刻掏出刀具,一拥而上。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要将林不易和秦宇,剁成肉酱。 秦宇吓得魂不附体,被林不易挤在石头护栏之间。 林不易背靠河岸,独自面对来自三个方向的敌人。 他面不改色,呼吸均匀,眼中散发出沉稳自信的光芒。 这几十号混混,只是练了点功夫的普通人,连武者的门槛都没摸到,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只是他要保护秦宇,必须寸步不离,不好施展罢了。 “不要乱动,像个男人,有我在没人能伤你。”林不易嘱咐道。 说时迟,那时快。 三把明晃晃的刀尖,迅速递到胸前。 林不易手中寒光一闪,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混混们的刀刃被齐齐斩断,坠落在地。 断月不愧是绝世神兵,削铁如泥。 混混们均是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兵刃,脆得像纸糊的一样。 林不易一连几脚踢出去,冲在前面的混混,像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将同伴砸倒一大片。 他们的胸口,出现明显的塌陷。 哇哇吐出几大口鲜血,转头昏迷不醒。 其余人尽皆大骇,没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武力值竟然如此逆天。 刘浩东也是一惊,随即大喊道:“一起上,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混混们被激起血勇,再度像潮水般涌上去。 冲在最前面的人,跟刚才那几位的下场,如出一辙。 都是像皮球一样,被一脚踢回来,倒地不起。 这一下,混混们真的怕了,只敢远远地围着,不敢再贸然进攻。 而林不易为了保护秦宇,不能离开护栏,也无法主动进攻。 一时间,双方陷入僵持。 刘浩东这才恍然大悟,能让唐家看重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他过于轻敌了。 不过还好,他还有杀手锏。 “无忧道长,要辛苦你了。” 伴随着刘浩东一声喊,从一棵大柳树后面,走出来一名身着道袍的老者。 看上去年逾古稀,满脸皱纹。 不过眼神里,却散发出腾腾的杀气。 “又来个牛鼻子老道?”林不易微微讶异。 “大胆狂徒,竟敢盗窃本门至宝,还不将断月交出来?”老者怒吼道。 “你也是天脊山万寿观的人?”林不易扬了扬手中的断月。 “不错,没想到你年纪轻轻,重阳子会败在你手里,一定是用了阴谋诡计。”老者一抚长须。 原来,这人道号无忧子,是重阳子的师兄。 他醉心武学,一直隐居在万寿观,已经几十年不曾行走江湖。 直到从师弟重阳子口中,得知了断月的消息,才决定亲自下山,取回本门宝物。 无忧子一路追踪林不易,来到青山县。 刘浩东与万寿观有些交情,之前经常供奉香火,两人有相同的敌人,便一拍即合。 今天晚上,他们誓要擒住林不易。 刘浩东有无忧子撑腰,胆气顿时壮了起来。 “小子,无忧道长是老神仙,已经到了玄阶修为。” “识相的话,马上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连万寿观的道长也敢得罪,真是活腻歪了。” ……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发现无忧子的武学修为,刚刚突破玄阶一段。 一般来说,这样的高手,往往隐居山林,求仙问道。 偶然下山,的确能横扫江湖。 遗憾的是,他走霉运挑错了对手。 林不易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却是玄阶八段的高手,无忧子估计接不住他一招。 由于之前的洪大师和重阳子,林不易对万寿观没什么好印象。 对他来说,断月虽然是神兵利器,但也只是锦上添花,并非缺它不可。 如果无忧子态度诚恳,怀着善意而来,他可以考虑完璧归赵。 若是对方盛气凌人,那他也不是滥好人。 果然,无忧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年轻人,乖乖交出断月,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唰地一声,他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 月光之下,青锋生寒。 林不易淡淡地反问:“这把匕首,是我从洪大师那花钱买来的,凭什么交给你?” 无忧子傲气道:“就凭我的实力,在你之上。” 他其实根本看不出林不易的实力,但见对方如此年轻,便生出轻视之意。 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修为再高,还能高到哪里去? 在万寿观里,他习惯了被弟子们吹捧,自以为天下无敌。 看谁都是手下败将。 林不易微微摇头:“一把岁数了,还是修道之人,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无忧子大怒,仗剑直取林不易项上人头。 “黄口小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手!” 第145章 摘叶伤人 无忧子这一剑,携摧枯拉朽之势。 剑锋未到,剑气已至。 河畔之上,响起猎猎风声。 刘浩东以及几十号小弟,都流露出仰慕的神情。 这才叫高手。 眼看无忧子要一剑砍下林不易的头颅,却见寒芒一闪。 那把灌注了真气的长剑,被轻松斩为两截,成了废铁。 林不易的脸上,始终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将无忧子视为对手。 无忧子握着断掉的剑柄,气得吹胡子瞪眼。 “臭小子,你仗着本门至宝,算什么英雄好汉?” 林不易晃动着断月:“我没说自己是英雄好汉,不过你修了一辈子道,居然为虎作伥,实在令人不齿。” 无忧子大怒:“别以为你有断月,我就拿你没办法。” 林不易笑道:“说句实话,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配让我用出三成功力。” 一听这话,无忧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活到古稀之年,早已习惯被人阿谀吹捧,始终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料这次下山,竟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轻视。 刘浩东带着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无忧道长,这小子太狂了,竟然不把你老人家放在眼里。” “他这不光是羞辱你,还是在羞辱万寿观,实在罪大恶极。” “先让他跪下来,磕一百零八个响头,再剁碎了丢进河里喂鱼。” …… 刘浩东心里明白,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今晚就是你死我活。 必须将林不易干掉,然后封锁消息,才能瞒过唐家。 身为玄阶武者的无忧子,是他最大的倚仗。 无忧子无需旁人煽动,也早已怒火攻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必须把场子找回来。 既然武道斗不过,那就换成术法。 只见无忧子捏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河水中波涛汹涌,渐渐出现一个大漩涡。 河岸上的风,吹得越来越猛烈。 混混们惊慌失措,连连躲闪。 秦宇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似乎要将他吸进旋涡里。 他慌忙呼救:“林兄弟,救救我。” 林不易抬手一挥,那旋涡便立刻消散。 河水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无忧子有些傻眼。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林不易不屑地说。 无忧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全力施展的术法,竟然被林不易如此轻松地化解。 这个毛头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来不及细想,无忧子又换了套咒语。 身旁的柳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迅速舞动起来。 几片柳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林不易袭来。 借着夜色的掩护,仿佛是几枚锋利的飞镖。 这一手摘叶伤人,的确修炼得炉火纯青。 刘浩东等人见了,忍不住喝彩。 林不易一动不动,全身的衣服微微鼓起,那是真气外放的表现。 待到柳叶飞至身前三尺,突然凌空悬浮,不能寸进。 大约停顿了两秒,突然以更迅捷的速度,倒飞回去。 携雷霆万钧之势,射向无忧子。 无忧子大惊失色,再也无法保持从容,贴地一滚,狼狈地躲避。 一身道袍,却还是被割为碎片,成了乞丐服。 那柳叶力道不衰,直接扎进柳树的树干里,齐齐没入。 无忧子回头一看,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这是何等深厚的功力? 要是自己稍微再慢一点,身体必然被柳叶刺穿,只怕要当场毙命。 秦宇看到这一幕,喃喃道:“林兄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不易泰然自若:“有我在,没人能伤你,你把心给我放进肚子里。” 这时,一道身影踏浪而来。 直接越过河水,翻上石砌的栏杆,落在林不易面前。 林不易定睛一看,喜道:“兰姑,你来得正好。” 兰姑拱手行礼:“小姐已经收到消息,派我先来相助,她随后就到。” 林不易指着秦宇:“你保护好他,我去对付那牛鼻子老道。” 兰姑点头:“林先生尽管放心,我虽然本领低微,但对付这些地痞流氓,还是不在话下。” 林不易一个兔起鹘落,出现在无忧子面前。 宛如鬼魅一般。 无忧子吓得脸色大变,要是林不易刚才这一下,用断月割破他的喉咙,只怕他也反应不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 林不易冷冷道:“老匹夫,你好好在山上修道不行?非要下山来找不痛快。” 无忧子道:“你盗窃了本门的断月。” 林不易怒道:“断月是我从洪大师手上买的,你要算账就找他去。” 实际上,断月已经销声匿迹上百年。 万寿观的后人,也只当是个传说。 可这东西不现世还好,他们就不会起贪念。 如今重见天日,所有人都想据为己有。 林不易不是大奸大恶的凶徒,也不是大发慈悲的圣母。 如果无忧子真是得道高人,能将断月妥善保管,防止被奸邪利用,他可以考虑归还。 可眼前这牛鼻子老道,分明就是恃强凌弱、好勇斗狠之徒。 将神兵利器交到他手中,只会徒增杀孽,不如由自己继续保管。 “小贼,快把断月还来。” 无忧子突然发起偷袭,一掌拍向林不易胸口。 林不易抬起右脚,后发先至,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堂堂玄阶一段武者,居然毫无还手之力,重重地摔了个屁股蹲。 一把老骨头,差点散了架。 刘浩东慌忙上前扶起:“无忧道长,你没事吧?” 无忧子涨红了脸:“这小子修炼了邪门功法,真不好对付。” 刘浩东压低嗓门:“道长,今晚必须把他们全部干掉,不然我们全都没有活路。” 无忧子的嘴角,渐渐露出邪恶的笑意:“还好贫道做事谨慎,一向准备周全。” 刘浩东也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林不易耳力超凡,听见二人对话,眉头微微皱起。 听他们这语气,还藏有杀手锏。 在这青山县,还有什么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只听无忧子一声令下,一群混混押解着四个人,从远处慢慢走来。 林不易一眼看清,被押解之人,竟然是邓守忠、赵玉芳、邓泽茂和邓琳琳。 一家四口,齐齐整整,一个都不少。 “这是什么意思?”林不易大惑不解。 “小子,我已经调查清楚,他们都是你在青山县的亲人,现在落在我手里,你要是还敢负隅顽抗,我就杀了他们。”无忧子狠狠地威胁。 林不易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这牛鼻子老道,只怕是吃错药了,居然想靠这一家四口要挟自己。 脑子被驴踢了? 第146章 大开杀戒 无忧子身为玄阶一段高手,要抓住邓泽茂等人,易如反掌。 为了让一家人齐齐整整,他还特地潜入治安所,将邓守忠一并擒来。 他得意地想,这些人都是林不易的亲人。 有他们做人质,林不易还不束手就擒? 邓守忠看清林不易以后,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王八蛋,你在外面得罪了人,连累我们干什么?” “还不快来救老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遭天打雷劈。” “老二捡了你这么个野种,把我们害苦了。” …… 其他三人,也各自咒骂,话说得非常难听。 林不易之前还觉得,就这么放过邓守忠一家,未免太便宜他们。 现在无忧子倒是帮了个大忙。 刘浩东拿着一把弹簧刀,在邓守忠面前晃悠。 “林不易,这可是你大伯,你一点都不担心?” “你马上交出断月,再跪下来磕头,我可以考虑放了他们。” “不然的话,我这一刀下去,就是一个透明窟窿。” …… 邓守忠吓得屁滚尿流,不停地求饶。 林不易却依旧无动于衷。 “这小子以为我们跟他开玩笑,看来得动真格,让他见见血。” 无忧子一把夺过刀,噗嗤一声扎进邓泽茂的胸口。 霎时间,鲜血四溅。 邓泽茂瞪大双眼,不停抽搐,眼看着一命呜呼。 无忧子下此毒手,是为了泄愤。 他高傲了一辈子,今天却被林不易弄得如此狼狈。 要是不能找回颜面,以后还怎么在人前逞威风? “泽茂,我的宝贝儿子,你不能死啊!” “林不易,你这个狼心狗肺之徒,还不快救我们?” “道长,刘总,我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 明明是无忧子杀了邓泽茂,可剩下的三人,却将愤怒全部转移到林不易身上。 面对无忧子,只能卑微地乞求。 也不知是愚蠢,还是恶毒。 “林不易,你堂兄已经死了,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刘浩东恶狠狠地大喊。 “小子,你现在投降,还能保住三条人命。”无忧子也道。 林不易挠了挠眉毛:“他们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忧子大怒:“你小子嘴巴可真硬,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贫道今天就大开杀戒。” 说着一把抓住邓琳琳的长发,手中刀刃一挥,割破了喉管。 邓琳琳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鲜血喷射而出。 很快便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琳琳,我的女儿。”赵玉芳哭得昏死过去。 “林不易,你个畜生,你要下十八层地狱。”邓守忠喊出非常恶毒的诅咒。 一连失去儿子和女儿,愤怒已经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可这种时候,他依然将所有过错,归结于林不易身上。 事实上,以林不易的身手,要从无忧子手中,将他们四人救下,不算什么难事。 如果他们肯服软求救,林不易或许还能看在邓守义的面子上,出手帮他们一把。 毕竟他们虽然不算好人,但也罪不至死。 可他们四人,生怕死得不够快,还对林不易恶语相向。 林不易又不是圣母白莲花,没必要上赶着救人。 连杀两人,无忧子已经杀红了眼,厉声问道:“小子,你到底投不投降?” 林不易漠然道:“他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把他们杀光,也威胁不了我。” 无忧子怒不可遏,一掌狠狠拍在赵玉芳脑门。 赵玉芳本就处于昏迷状态,哼都没哼一声,便见了阎王。 转眼间,只剩邓守忠一人。 亲眼见到三位家人惨死,他的眼里,全是愤恨。 可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林不易,你害死我全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不易沉声道:“邓守忠,杀你全家的是那牛鼻子老道,你做鬼也该找他才对。” 邓守忠一愣,随即又骂道:“都是你连累了我们,你才是杀人凶手。” 林不易摇摇头,看来此人无药可救。 他最好的归宿,就是早点跟家人团聚。 刘浩东低声道:“无忧道长,我们手里就剩一个人质了,这小子怎么还不就范?” 无忧子也纳闷:“没道理啊,连死了三位亲人,他怎么一点看不出伤心?” “要是把这老东西也杀了,咱们就更没东西要挟他了。”刘浩东提醒道。 “那就让这老东西生不如死。”无忧子眼泛凶光。 他手起刀落,将邓守忠的左耳割下,顿时血流如注。 邓守忠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拼命挣扎。 无忧子将那片耳朵用力一扔:“小子,你要是再抵抗,我把你大伯片成烤鸭。” 林不易大笑:“那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刀工。” 无忧子气得七窍生烟,一刀下去,又割下邓守忠的右耳。 邓守忠疼得哇哇乱叫。 可是他对真正的行凶者无忧子,没有半句怨言,反而依旧将各种恶毒的诅咒,用在林不易身上。 他越是这样,林不易心境就越是平和。 没有一点负罪感。 一连十几刀下去,割下邓守忠十几块肉,鲜血流了一地。 无忧子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他不得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人质,对林不易构不成半点威胁。 失去兴致以后,他一刀抹了邓守忠的脖子,给了个痛快。 邓守忠的身体,轰然倒地,双眼死死地瞪着夜空。 一直到死,他都没对无忧子有过半句怨言。 甚至心甘情愿被片成烤鸭,都不知道反抗。 刘浩东有些胆怯地问:“道长,现在怎么办?” 无忧子咬着牙:“只有跟他们拼了,这小子交给我,你们去干掉那个女人。” 事到如今,他们被逼入绝境,只能作困兽之斗。 刘浩东带着小弟,疯狂地向兰姑发起进攻。 兰姑是黄阶八段武者,要对付这些地痞流氓,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将秦宇护在身后,一拳一脚,行云流水。 混混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另一边,无忧子知道没有退路,决定舍命相搏。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苦心修炼几十年,怎么连个毛头小子都斗不过? 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任何心机与花招,都是徒劳罢了。 哪怕无忧子用上淬了毒的暗器,这是最为人不耻的下三滥招数,依旧伤不到林不易分毫。 林不易一巴掌下去,将无忧子扇得跪倒在地。 “你们万寿观,真是没一个禁打的。” 第147章 幕后黑手 无忧子身为修道之人,却不能做到淡泊名利,看破红尘,反而为虎作伥。 武学修为留在他身上,只能是祸患。 林不易伸出右手两指,在无忧子全身八大穴位,一通点下来。 无忧子痛得浑身颤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不易道:“我点了你全身八大经脉,封住了你的修为,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个普通老头。” 无忧子大惊失色,用力提了提真气,只觉丹田处空空如也。 玄阶一段的修为,荡然无存。 “林先生,小道知错了,求求你解开我的穴道。” “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刘浩东的怂恿。” “求你高抬贵手,再给我一次机会。” …… 对武道中人来说,修为比命还重要。 无忧子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高姿态,匍匐在林不易脚边,不停地乞求。 身上的道袍,被柳叶割成碎片,头发又凌乱地披散下来。 什么老神仙,分明就是个老乞丐。 面对无忧子的哀求,林不易无动于衷。 他只是封住了无忧子的穴位,并非像对重阳子那样,直接废掉修为,可以算是手下留情。 手上沾了人命,无忧子肯定得蹲一阵大牢。 如果让他还身负修为,治安所那些巡捕,只怕降不住他。 另一边,兰姑也将那帮混混,打得落花流水。 林不易一个起落,犹如老鹰抓小鸡,将刘浩东提溜过来,与无忧子并排跪下。 刘浩东吓得牙齿发颤:“无忧道长,你怎么跪下了?你牛皮吹得震天响,怎么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无忧子大怒:“住口,休得对林先生不敬。” 刘浩东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部署周全,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几十号人马,加上一个玄阶高手,还有四个人质,竟然对付不了林不易一个人。 这还是人吗?分明就是神。 “林先生,我是一时糊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也是受人指使,怪不得我呀!” “你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 刘浩东磕头如捣蒜。 只要能保住一条小命,让他做什么都行。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夜风传来:“那你告诉我,是谁要害本小姐?” 楚依然扭动着杨柳般的腰肢,款款走来。 面容美艳,五官精致,眼波如秋水般妩媚多情。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巡捕。 一个中年男人上前向林不易敬礼:“林先生,我叫刘刚,暂代青山县治安所所长,陆司长有过交代,让我全力协助你。” 林不易点点头:“把这些人抓回去审吧!” 刘刚一声令下,巡捕们将满地横七竖八的混混押上车。 连同无忧子一起,他现在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头。 将邓守忠一家遗体收拾干净以后,刘刚非常懂事,带人退到很远的地方等候。 河畔垂柳下,仅剩林不易、楚依然、兰姑、刘浩东和秦宇。 兰姑厉声道:“姓刘的,你这条狗一样的东西,还不把你背后的主子供出来?” 刘浩东体如筛糠:“我要是说出来,只怕会没命的。” 兰姑用一把刀抵在他喉头:“你要是不说,现在就会没命。” 刀尖用力,刺出一抹血痕。 刘浩东感受到疼痛,一番权衡,只能老实交代。 “是……是楚天行。” 兰姑面色一变:“小姐,是他?” 楚依然淡淡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早就猜到是他。” 林不易好奇:“楚天行是谁?” 楚依然咬着银牙:“是我二叔,我明天就回安州,弄死这老东西。” 林不易心想,这是别人的家族斗争,自己一个外人,最好还是少打听。 如果楚依然需要帮助,会主动开口的。 秦宇突然跪下来:“林兄弟,我一时糊涂,罪孽深重,死也是活该,求你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我妈?” 林不易慨然道:“放心吧,你罪不至死,坐牢期间,我会让人关照阿姨。” 秦宇连磕三个响头:“多谢林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当牛做马,也会报答的。” 林不易有些唏嘘,多么憨厚孝顺的小伙子。 偏偏遇到渣女,差点把一辈子都毁了。 男人找女朋友,一定得擦亮双眼。 林不易冲刘刚挥手,让他把刘浩东和秦宇押回去。 他又帮秦宇求了个情,表示秦宇有戴罪立功的表现,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如此,事情便告一段落。 回到龙庭大酒店,将房门一关,楚依然扑入林不易的怀抱。 “好弟弟,你真棒,这么快就帮我揪出了幕后黑手。” 林不易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姐,你要怎么奖励我?” 楚依然轻轻踮起脚,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 触感柔软,仿佛电流过体,酥酥麻麻。 本就美艳无双的脸颊,更显娇艳。 “就这个?”林不易大为不满。 “我之前给你承诺的奖励,当然不是这个。”楚依然娇笑道。 “那是什么?你别吊我胃口了。”林不易心里像猫抓似的。 “就不告诉你。”楚依然傲娇道:“等我回安州,解决掉那只老狐狸,再回来奖励你。” 林不易忙问:“姐,需要我帮忙吗?” 楚依然自信道:“不用,我要是连他都收拾不了,岂不是被你看扁了?” 林不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楚依然虽然只有二十五岁,但无论是心计还是手腕,都是一流的。 只要她知道了幕后黑手,就一定能对付得了。 “好弟弟,姐姐明天就要回安州了,今天晚上要不要留下来陪姐姐?”楚依然凑在林不易耳畔,吐气如兰。 “姐,你要是再勾引我,会出事的。”林不易一双手开始不安分。 “小色鬼,就怕你是个银样镴枪头。”楚依然美目往下一瞄。 “女人,你在玩火。”林不易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一把抱起楚依然,将她往柔软的大床上一扔。 然后像一只凶猛的大灰狼,扑向柔弱的小白兔。 要将她一口吃掉,骨头渣子都不剩。 楚依然肩带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咯咯直笑道:“小坏蛋,你知道有多少男人惦记姐姐的身子吗?你在做他们梦寐以求的事。” 林不易气喘如牛:“你自己挑起来的火,自己负责灭。”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楚依然早就对林不易芳心暗许,知道他是个前途无量的男人,将来必定富贵无边。 这样的男人,必须及早据为己有。 于是,一切便水到渠成。 这是一个美好而难忘的夜晚。 第148章 会对你负责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宽大的双人床上。 林不易缓缓睁开眼,看到怀中千娇百媚的可人儿,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激情缠绵。 就这么稀里糊涂,把童子身交了出去。 这女人真是个厉害的对手,把自己折腾得不轻。 不一会儿,楚依然也睁开疲累的双眼,娇羞道:“臭弟弟,也不知道怜惜姐姐。” 林不易心生怜爱,在她饱满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楚依然挣扎了一下,还是觉得全身无力。 林不易掀开被子,看见床单上盛开着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他心间一荡:“姐,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楚依然娇媚道:“便宜你个小色鬼了。” 林不易钻进洗手间,洗去一夜的疲惫,整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难怪上帝要创造男人和女人,阴阳调和的作用,实在妙不可言。 回到床边,楚依然依旧慵懒。 林不易道:“姐,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得回江城了。” 楚依然拉着他的手:“是想卫小姐还是萧小姐了?或者那个姓姜的班花?” 林不易愕然:“你怎么知道她们?” 楚依然咯咯地笑:“姐连身子都敢给你,还能不把你调查个一清二楚?” 林不易心虚地问:“那你不吃醋吗?” 楚依然坐起来,露出大片羊脂白玉般的肌肤。 一双浑圆的美腿,仿佛世间最精致的艺术品。 “好弟弟,姐既然选择了你,就是看中你是个前途无量的男人。” “优秀男人的身边,当然会有数不清的美女围绕,这是你价值的体现。” “那种没有女人看得上的臭屌丝,怎么配做我楚依然的男人?” …… 林不易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可仔细一品,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年头,胸襟这么开阔的女人,还真是不好找。 楚依然趴在林不易肩上,继续灌输她的理论。 “我楚依然的男人,必须是这世上的王者,拥有无穷的魅力。” “你只管去征服女人,征服得越多越漂亮,越证明你有本事。” “如果姐不能留住你的心,那是姐自己没本事,不会有半句怨言。” …… 林不易听了感动至极,又狠狠亲了楚依然一口。 “姐,你放心吧,你是我林不易这辈子第一个女人,我永远会爱你、呵护你。” 楚依然顺从道:“你有这份心,姐就满足了。” 又缠绵一阵,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楚依然要回安州,找二叔楚天行算账。 林不易也要回江城了。 走出酒店大厅,已经有人送上奔驰大g的钥匙。 经过楚依然的特别关照,修理厂以最快速度,将他的座驾恢复如初。 两个小时以后,林不易回到江城,先去了邓记副食店一趟。 邓守义已经接到治安所的通知,大哥邓守忠一家惨遭灭门,有些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事到如今,他成为邓守忠第一顺位继承人。 邓家的所有财产,全部都归他。 “小易,怎么会这样?”邓守义看见林不易第一句话就问。 “他们那一家人,贪得无厌,也许这就是报应。”林不易道。 “我原本只想要一间房,现在整栋楼都归我,你说这事闹得……”邓守义挠了挠头。 他跟邓守忠一家已经恩断义绝,这辈子都不打算往来。 得知他们的死讯,也没什么好悲伤。 既然家产全部落到他头上,他也受得起。 林不易的电话响起,是唐坤的来电。 唐坤已经得知刘浩东的事,需要亲自去青山县处理银河广场的事。 林不易便让他顺路将邓守义捎回去,再派个人来看店。 所有事安排妥当,林不易驾车回到长乐宫。 苏晚晴还没回来,听不到那声甜甜的“主人”,他的心里有些空荡荡。 打个电话过去问了问,苏晚晴说母亲和弟弟去世以后,父亲悲伤过度,身体不太好,需要人照顾。 林不易让她不着急,在老家多待一段时间。 闲来无事,只好又炼制了一些混元丹,接着修炼乾坤大道心经。 一天光阴,悄然逝去。 第二天下午,保安队长通过对讲机向林不易汇报:“林先生,外面有一位姓卫的小姐找你。” 林不易顿时来了精神,冲出大门。 只见门前停着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车头倚靠着一位丽人。 白色的低胸装,露出两抹精致纤细的锁骨。 束腰的设计,让柔软的腰肢更显盈盈一握。 一条黑色的包臀裙下,是两截雪白修长的玉腿。 线条匀称柔美,挑不出一丝瑕疵。 因为开车的缘故,她穿了一双平底鞋,可足部呈现的美感,丝毫不弱于高跟鞋。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女人味。 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羽柔,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林不易一把搂住卫羽柔的腰。 “坏蛋,大马路上,有人看着呢!”卫羽柔轻轻挣扎。 “在碧水寺古玩街,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你的男人,还怕别人看?”林不易托起她光洁的下巴。 “那是假的,不是真的。”卫羽柔倔强地说。 “那在你家茶室里,你夺走了我的初吻,这笔账怎么算?”林不易扬起一抹坏笑。 “你好不要脸,那也是本小姐的初吻啊!”卫羽柔羞红了脸。 眼前小巧的红唇,宛如新鲜采摘的草莓。 林不易实在按捺不住,轻轻香了一口。 卫羽柔幽怨地瞪他一眼,一把将她推开,坐进驾驶室里。 林不易坐上副驾驶座,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羽柔,找我干什么?” 卫羽柔噘起嘴:“人家不能想你了?你个没良心的,这几天电话也不打一个。” 林不易忙道:“我是去青山县办正事,实在太忙了,没顾得上告诉你,对不起嘛!” 接着,他便将在青山县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 至于和楚依然的缠绵,自然艺术化地省略掉。 卫羽柔听见林不易遭遇了诸多凶险,立刻关切道:“不易,你没受伤吗?快让我看看。” 林不易笑道:“放心吧,没人能伤我。” 卫羽柔脸颊一红:“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耍小性子。” 林不易得寸进尺:“那你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 卫羽柔扭扭捏捏一阵,还是选择屈服,主动奉上红唇。 狭小的车厢内,空气都变得香甜。 第149章 赌石大会 玛莎拉蒂车内,林不易和卫羽柔玩闹一阵。 不知不觉,感情又亲密了许多。 “行了,快点说吧,今天找我做什么?”林不易用纸巾擦着脸上嘴上的口红印。 “今天有个赌石大会,卫家和周家都很看重,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卫羽柔终于道明来意。 “周文豪那败家子?”林不易一挑眉毛。 “没错,据说他请了个高手,想要狠狠杀一下我们卫家的威风。”卫羽柔愤愤道。 在江城古玩界,卫家与周家分庭抗礼,明争暗斗。 今天的赌石大会,两大家族都非常看重。 卫羽柔忽然想到,上次在碧水寺古玩街,林不易从一块破石头里就开出了玻璃种,眼睛上的功夫自然了得。 于是她亲自登门,邀请林不易与她同去。 林不易在家里正闲得无聊,便爽快答应下来。 卫羽柔轻舒美腿,一脚油门下去,玛莎拉蒂的引擎发出一声轰鸣,绝尘而去。 赌石大会的地点,就在碧水寺古玩街的一块露天广场。 中央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都是从国外运回来的翡翠原石。 赌石是一项非常刺激的项目,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盖白布。 此刻广场上已经围满了人,堵得水泄不通。 除了几大家族以外,更多的是看热闹的闲人。 卫羽柔生得国色天香,一出现在人群中,便迅速吸引了众人目光。 男人们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卫羽柔柳眉微皱,拉着林不易的手:“徐掌柜他们在那边。” 林不易感觉无数道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洞穿。 “这小子是谁?他凭什么拉卫小姐的手?” “他就是卫女神的男朋友?看上去平平无奇,羡慕死我了。” “这样的仙女,要是能让我玩上一次两次,死也值了。” …… 听到这些嫉妒的话语,林不易越发得意,大喇喇地将手放在卫羽柔的纤腰上。 拥有一位美女做女朋友,的确很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和虚荣心。 来到卫家的专座,徐大福带着几名伙计连忙打招呼:“小姐好,林先生好。” 上次林不易出手,帮古意斋挽回了上千万的损失。 徐大福等人对他都格外尊敬。 卫羽柔问道:“徐掌柜,周家那边什么动静?” 徐大福如临大敌:“周文豪这小子真能下血本,竟然请来了涂广平涂大师。” 卫羽柔秀眉微蹙:“你的眼力,跟涂大师相比如何?” 徐大福面露惭色:“小姐,涂大师胜我十倍。” 卫羽柔神色变得格外凝重,不知在思索什么。 趁着这个时间,林不易向徐大福打听了一下情况。 原来,今天的赌石大会,是由江城古玩协会发起,是一年一度的盛会。 对几大世家来说,谁能以最少的钱,买到最珍贵的原石,就证明了自家的眼力。 在古玩界的地位和名声,自然也能水涨船高。 周文豪据说花了千万重金,请来全国排名前三的赌石大师涂广平。 这一次,他志在必得,要压卫家一头。 卫家这边,一听涂广平的名头,都不由心里犯怂。 尤其是徐大福,因为上次打眼的事,至今还有心理阴影。 天空中,仿佛有一团阴云,笼罩在卫家众人头顶。 作为最有实力的两大家族,周家与卫家的专座相距不远。 大腹便便的周文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他们走来。 上次在凤凰山庄,他在林不易手上连番吃了大亏。 后来林不易制服洪大师时,他又提前昏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林不易有多么可怕。 此时此刻,依旧一副倨傲之色。 “小白脸,咱们又见面了。”周文豪用鼻孔看人。 “你上次花八千万,买了一坨垃圾,现在还有钱来赌石?”林不易反唇相讥。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周文豪就气得想吐血。 八千多万,就买了一堆破烂。 要不是洪大师蹲在悬镜司大牢,他非得弄死那老骗子不可。 跟在周文豪身后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 鹰钩鼻,三角眼,颧骨很高,看上去就带着一股阴鸷。 这人便是在赌石界大名鼎鼎的涂广平。 他扫了一眼徐大福等人,轻蔑道:“古意斋真是江河日下,就来了一个老家伙,其他的人全是毛都没长齐的学徒。” 由于林不易年轻,也被他归入学徒之列。 徐大福面有不忿,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毕竟对方是一代宗师,说话很有分量。 周文豪有涂广平撑腰,誓要一雪前耻。 他傲慢地盯着林不易:“小子,今天的赌石大会过后,周家就是江城古玩界第一世家,卫家将永远被我们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林不易不屑道:“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别光靠一张嘴,拿出点真本事来。” 周文豪勃然大怒:“小子,你太猖狂了,敢在涂大师面前大放厥词。” 林不易冷冷道:“我看他也是个半罐水,他要是真有看穿石头的眼力,自己不会花钱买了发大财,还来挣你这点佣金?” 这句话,算是一针见血。 时至今日,依然没有任何科技手段,能完全检测出原石内部情况。 否则的话,也不会存在赌石这个行业。 所谓的大师,不过比寻常人经验丰富一点,可以通过皮壳、结晶、质地、裂纹等方面,进行一个大致的预估。 但是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最后还得落在一个赌字上。 涂广平听见林不易的话,感觉受到了严重冒犯,大怒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老夫玩石头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林不易撇了撇嘴:“难道岁数大眼力就好?那随便一个百岁老人就是大师了?” “臭小子,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姓涂,有种你跟我赌一把。”涂广平被彻底激怒。 “哦,赌什么?”林不易饶有兴致。 “咱们一人选三块原石,看谁开出的东西更值钱。”涂广平愤愤道。 “要是输了呢?”林不易问。 “输了的人,当众跪下来磕头认错。”涂广平斩钉截铁地说。 他成竹在胸,自己绝对不会输。 对方只是个毛头小子,完全不足为虑。 第150章 毫无悬念 面对涂广平的挑衅,林不易自然没有认怂的道理。 他的透视眼,能轻易将原石看穿。 里面有没有绿,一目了然。 两人的赌约,被视作卫家与周家的较量。 一时间,围观之人议论纷纷。 “这小子太狂了,居然敢跟涂大师叫板。”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吃了亏上了当,他才懂做人低调。” “卫家看来真是衰落了,让这么个毛头小子撑门面。” …… 由于涂广平名声在外,所有人都更看好他。 林不易向他挑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卫羽柔心存忧虑,低声问:“不易,你有把握吗?” 林不易镇定自若:“羽柔,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卫羽柔美眸闪过一丝异彩,重重点头:“嗯,不易,我相信你。” 涂广平定下赌约,三局两胜。 因为赌石多少带点运气因素,要是一局定胜负,难以服众。 如果能连胜两局,才是实力的体现。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上前:“有意思,两位的赌局,就由老夫做评判可好?” 涂广平一拱手:“有张会长担任评委,自然公平。” 林不易泰然道:“我没意见。” 这位老者名叫张秀通,今年七十来岁,是江城古玩协会的会长,也是古玩行业最具权威的专家,一生鉴宝无数。 虽然卫家和周家势大,但在他面前,都得毕恭毕敬。 张秀通问道:“两位,咱们事先定好规矩,开出翡翠以后,是价高者胜,还是涨多者胜?” 涂广平立刻道:“价高者胜。” 他仗着周家财大气粗,先一口咬死规矩,自以为占据赢面。 张秀通看向林不易。 林不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秀通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说:“那第一局开始,两位各自挑选原石吧!” 周文豪忽然道:“涂大师,杀鸡焉用牛刀,这一局让我来,杀杀这小子的威风。” 涂广平沉吟片刻:“也好。” 他毕竟是大师,跟一个毛头小伙较量,有失身份。 周文豪出身古玩世家,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佼佼者。 如果他能胜过林不易,倒为自己省了事。 周文豪心中暗暗憋了一口气,誓要让林不易当众颜面扫地,报上次在凤凰山庄的一箭之仇。 他早就有了目标,伸手一指:“我要那一块。” 由于双方约好,价高者胜,所以就不能挑便宜的石头捡漏。 周文豪相中的这块原石,高一米二左右,重达几百斤,通体布满蟒纹和松花,售价八百万。 他二话不说,向工作人员刷卡付款。 这块原石,一直非常引人注目。 在场不少名家,都不住点头。 “周大少眼力不错,这块石头一看就藏着宝贝。” “你这不是废话吗?周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又不是浪得虚名。” “我一早就看中了那块石头,可惜八百万价格实在太高,囊中羞涩啊!” …… 人们众口一词,为周文豪的选择叫好。 就连涂广平,也投去赞同的眼神。 凭他多年的经验,这块石头里一定能开出绿。 “小子,轮到你了。”周文豪眼神挑衅地对林不易吼叫。 林不易围着那堆原石转了一圈,指着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说:“就它了。” 工作人员难以置信:“先生,你确定要这块石头?” 林不易笃定道:“当然,赢那个败家子,这块石头绰绰有余。” 今天的赌石大会,虽然从国外运了不少珍贵的原石,但要支撑起这么大规模的活动,少不了要拿一些次品充数,同时也是为了满足兜里钱不多的客人。 林不易挑中的这块石头,长得黑不溜秋,既无蟒纹也无松花。 如果不是出现在会场,只怕会被人当成茅坑里捡来的破石头。 从始至终,都没人多看它一眼。 工作人员见林不易十分坚决,只得叹口气道:“先生,那你付钱吧,这块原石售价一万块。” 林不易掏出银行卡,潇洒地一刷,然后输入支付密码。 张秀通善意地提醒道:“小伙子,我们的规矩可是价高者胜。” 林不易胸有成竹:“我知道。” 一时间,全场哗然。 讥笑挖苦之声,不绝于耳。 “这小子脑袋被驴踢了?一万块买的原石,跟人八百万的比?” “你看他一副穷酸样,多半是兜里掏不出钱,自暴自弃了。” “真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这就没意思了。” …… 所有人都认为,林不易输定了。 周文豪的脸上,洋溢起胜券在握的笑容。 卫家这边,则全都沮丧得抬不起头。 徐大福低声道:“小姐,林先生这是怎么了?太失水准了。” 卫羽柔的心中,却对林不易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她面色凝重:“别着急,咱们应该相信不易。” 徐大福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心里依旧忐忑。 周文豪指着自己八百万买来的原石:“把石头给我开了,我要看到满绿。” 立刻有伙计上前,吭哧吭哧地将石头抬上解石机。 周文豪看了许久,装模作样地画了一条线。 师傅得到命令,开始操作机器。 锯条摩擦在石头皮壳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但对热衷赌石的人来说,这种噪音比钢琴曲还要悦耳。 也许这一刀下去,就能创造一夜暴富的神话。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然而,石头一分为二以后,里面却灰蒙蒙一片,看不见一丝翡翠的影子。 周文豪大失所望:“怎么回事?” 解石的师傅小心翼翼地问:“周大少,会不会线画歪了?” 周文豪强装镇定:“一定是这样,我重新画一条,你们小心点,别把我的玻璃种切坏了。” 这一次,他的线画得更加激进。 师傅又忙活起来,切开原石以后,跟刚才如出一辙,毛都没有一根。 “不……不可能。”周文豪浑身直冒冷汗。 这块石头花了他整整八百万,要是一点翡翠都开不出来,裤衩子都得亏掉。 更严重的是,众目睽睽之下,还会沦为笑柄。 他气急败坏地大喊:“继续给我开,不会少你们的工钱,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解石师傅只好照办,又忙活起来。 切割石头的噪音,一阵接着一阵。 原本一米二高的石头,被切成了一堆碎石,却还是没看到翡翠的影子。 周文豪终于绝望了,一屁股瘫在椅子上。 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第151章 帝王绿 八百万真金白银打了水漂,换作是谁,也会难受。 周文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这种洋相,对周家的声誉也会造成一定影响。 人们的议论,已经与之前的吹捧,形成强烈反差。 “我看周家就是浪得虚名,这种破石头,也敢花八百万。”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那石头里没东西,只是不好开口。” “对对对,凭我多年赌石经验,知道那玩意儿买不得。” …… 听到这些马后炮的话,周文豪差点气出内伤。 他狠狠地瞥了涂广平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毕竟刚才挑那块石头,得到了对方的默许。 这个时候,涂广平只管抬头看天,装聋作哑。 同时暗自庆幸,还好没有亲自挑那块原石,否则现在丢人的就是自己。 林不易看着一地碎石,故意挤兑道:“周大少,这堆垃圾你得带回去,毕竟是八百万呢!” 周文豪愤愤道:“你小子神气什么?你那块石头也绝对开不出东西,咱们这一局顶多打个平手。” 按照规矩,不管他们的原石花多少钱买来,最终比的是开出翡翠后的价值。 谁的翡翠更贵,谁就获胜。 虽然林不易的原石只花了一万块,但要是开不出东西,也赢不了周文豪。 那块光溜溜的石头,只有七八十斤。 林不易直接单手托起,放在解石机上,然后小心翼翼画上一条线。 “师傅们,小心一点。” 刺耳的噪音,再度响起。 比起刚才,人们的兴趣小了很多,甚至不抱任何期待。 因为从这块石头的外表上看,没有任何藏有翡翠的痕迹。 向着周家的人,还说着一些风凉话。 “这破石头要是能开出玉,我当场就把它一口吃掉。” “年轻人始终是年轻人,还不够炉火纯青,只会做暴富的白日梦。” “真不知道卫小姐怎么想的,偏偏看上这么个小白脸。” …… 只有卫羽柔和徐大福等人,坐立难安,神情紧张。 林不易则抄着手,一脸云淡风轻,毕竟他有透视的神通,结果早已了然于心。 突然,解石的师傅兴奋地大喊:“涨了,满绿。” “什么?”周文豪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围观人群也纷纷傻眼,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解石师傅继续操作机器,沿着林不易画的那道线,将石头切割成两半。 一大片绿意盎然,出现在众人眼帘。 张秀通俯身一看,惊喜道:“是帝王绿,这么大一块,小伙子你发财了。” 帝王绿是翡翠中颜色最正、价值最高的绿色,通体晶莹,光彩熠熠,给人以高贵优雅的美感。 如此不起眼的一块原石,居然开出了非常珍稀的帝王绿。 一时间,现场沸腾了。 人们看向林不易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哎呀,我怎么没发现宝贝,被这小子捡了漏。” “这就是赌石的魅力,他才花了一万块,就赚得盆满钵满。” “小伙子是个人物,深藏不露,刚才我小瞧他了。” …… 卫家这边,一片欢天喜地。 徐大福不停鼓掌喝彩,兴奋得脸都红了。 卫羽柔则直接冲上去,一把抱住林不易:“不易,你太棒了。” 林不易坏笑道:“那你要怎么奖励我?” 卫羽柔在他腰间狠狠拧一把:“死相,这么多人呢!” 周家这边,则如丧考妣。 周文豪和涂广平面面相觑,脸色都黑如锅底。 这小子运气也太逆天了。 在林不易的指挥下,师傅小心翼翼打磨掉外层的皮壳,最终得到一块鸡蛋大的帝王绿翡翠。 质地通透,颜色纯正,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这场赌局,自然是林不易胜了。 但是张秀通作为裁判,按照规则,还是要估一个价格出来。 他小心翼翼接过帝王绿,拿着放大镜好一通欣赏,嘴里不住说着些赞叹之词。 哪怕他活到七十多岁,一生鉴宝无数。 这么上等的翡翠,也不多见。 最终,张秀通神色凝重道:“小伙子,这块帝王绿,我估价一千五百万,或许还能更高。” 此话一出,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什么?一万块的原石,开出一千五百万的翡翠?” “我的乖乖,翻了一千五百倍,比中彩票还夸张。” “这就叫一刀富,赌石玩的就是刺激,羡慕死老子了。” …… 人们各自发表评论,一个比一个激动,好像开出帝王绿的是自己一样。 张秀通询问道:“小伙子,这帝王绿你出不出?我愿意再给你加一百万,一千六百万如何?” 林不易沉吟不语。 他对翡翠玉石一类东西,并没有特别的兴趣。 对他来说,什么帝王绿、玻璃种,都跟石头无异,而且他也不缺钱花。 卫羽柔却抢先道:“不好意思,张会长,这块玉石我们古意斋收了。” 张秀通含笑点头:“那好,君子不夺人所爱。” 林不易低声道:“你这么霸道?人家先出的价。” 卫羽柔剜他一眼:“我又不少你钱。” 张秀通随即高声宣布,第一局比试,林不易获胜。 徐大福带着伙计们,大张旗鼓地庆祝。 周文豪愤愤道:“三局两胜,这小子走狗屎而已,你们得意什么?” 涂广平一脸肃然:“刚才大意了,这次必须老夫亲自出马。” 林不易将帝王绿交给卫羽柔,让她回去稍坐。 第二局比试,马不停蹄地开始。 有了刚才的教训,涂广平知道林不易有点东西,在挑选原石的时候,显得格外谨慎。 要是一着不慎,可能会晚节不保。 经过几番考量比较,他最终选了一块重达千斤的青绿色原石。 皮壳颜色鲜艳纯正,分布自然。 质地细腻温润,有一定的透明度。 光泽柔和内敛,有油润感。 总而言之,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块原石的确是上品,有很大几率开出宝贝。 价格方面,当然也不便宜,标价为一千二百万。 看到涂广平的选择,众人频频点头。 包括张秀通,也流露出欣赏之色。 “大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要论鉴定原石,涂大师在整个龙国都是首屈一指的。” “看来这一次,周家是要扳回一局了。” …… 众人拍马屁的话,让涂大师十分受用。 不知不觉,下巴扬得更高了。 第152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涂广平是周家请来的大师,他选定了原石,自然由周文豪买单。 银行卡一刷,又是一千二百万出去。 周文豪并不心疼,因为他相信涂广平的眼光。 里面开出的翡翠,一定物超所值。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见那原石内部,有一块个头不小的冰种翡翠。 翡翠中以玻璃种最佳,其次就是冰种。 这位涂大师,肚子里果然装着点货,并非浪得虚名。 林不易来到那块原石前,驻足观察。 右手从兜里掏出锁妖壶,暗暗运起灵力。 这锁妖壶不仅能吸收妖气邪气,也能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原石内的灵气,被吸取以后,原本的上好冰种,成为了品相普通的豆种。 周文豪板起脸:“小子,看什么看?我们已经挑好了,你选哪块石头?” 林不易收起锁妖壶,悠闲地舒展手臂,伸了个懒腰。 他的目光,落到一块碎石上。 那石头只有拳头大,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哪块大石头上掉下来的。 外壳呈褐色,上面有几道白色的纹理。 林不易随手捡起来,掂了掂说:“就它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瞪大双眼:“先生,你确定?” 林不易露出笑意:“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工作人员查了查编号,有些难为情地说:“这块石头没有编号,搞不好是哪里混进来的,所以没有定价。” 张秀通闻言道:“小兄弟,你要是喜欢这块石头,我可以做主送给你,就当交个朋友。” 林不易一拱手:“那就多谢张会长了,不过我还是得付钱,不然开出东西就说不清了。” 最后两人一合计,林不易付了两百块,归入古玩协会的账户。 张秀通善意提醒:“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如果用来打赌的话,你还是正经选一块吧!” 林不易淡淡道:“不妨事,这块石头赢他就够了。” 周文豪闻言大笑:“小子,你真是狂得没边了,拿一块不值钱的烂石头,想赢涂大师?” 涂广平也面露不忿:“年轻人,我们这块石头可是花了一千二百万。” 林不易轻蔑道:“周大少愿意被你忽悠当冤大头,我有什么办法。” 涂广平咬了咬牙:“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会让你跪下来向我认错的。” 他已经没了耐心,迫不及待让人将那块巨大的石头抬上解石机。 划线过后,刺耳的切割声响起。 在旁人眼中,这是一场差距悬殊的赌局。 涂广平在赌石界,是成名已久的大师。 他让周文豪花一千二百万买下的这块原石,从皮壳上分析,里面大概率藏着好料。 而他的对手林不易,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挑选的原石,更是如同儿戏,就花了两百块,像是河边随处可见的鹅卵石。 这还有什么悬念? “涂大师有今天的名气和地位,可不是靠招摇撞骗,人家是有真本事。” “这小伙子真是猖狂,刚才靠运气捡了漏,就真以为自己是大师了。” “这一局胜负已分,三局两胜,还是看第三局吧!” …… 尽管第一局的比拼,林不易给了大家惊喜,但大多数人依旧认定他是走了狗屎运。 这一局对上涂大师,他就会原形毕露。 涂大师敢花一千二百万买原石,就是胸有成竹的体现。 而他只敢捡一块不要钱的破石头,则是对自己的眼力没信心,不敢花大价钱来赌。 两人的格局,高下立判。 只有卫羽柔,依然无条件地相信林不易。 众人议论一阵过后,解石机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一位师傅高喊道:“见着绿了。” 周文豪慌忙问道:“什么种水?” 师傅遗憾地摇头:“是豆种。” 一听豆种,周文豪失望至极。 涂广平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原本自信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 豆种是翡翠中很常见的一个品种,晶体颗粒较粗,透明度很差,光泽类似黄豆。 缺乏欣赏价值,价格自然也十分平庸。 “不可能,继续切,一定还有宝贝。”周文豪催促道。 不知不觉,他已经汗流浃背。 一千二百万真金白银花出去,要是只开出一块豆种,那就又亏到姥姥家了。 围观人群,也逐渐传来质疑声。 “只开出来豆种?那玩意儿值什么钱?我能给你拉来一箩筐。” “没道理啊,那块原石看着确实不错,涂大师也会走眼?” “这就是赌石,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谁都有走霉运的时候。” …… 在众人的质疑中,在周文豪的期待中,师傅们将上千斤的原石,切割得支离破碎,最后只得到拳头大的一块豆种翡翠。 涂广平再也无法维持刚才的大师风范,一屁股瘫在椅子上。 突然间,像苍老了好几岁,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虽然赌石有风险,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多少有些颜面扫地的感觉。 周文豪有些愠怒:“涂大师,你是怎么看的?真当我们周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涂广平一拍椅子扶手:“这是赌石,既然是赌,就有输有赢。” 周文豪捶胸顿足道:“那这输得也太惨了。” 涂广平抬高嗓门:“你以为我愿意输?你们请我来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们,没人可以包赢不输。” 周文豪一时语塞。 刚刚自己亏了八百万,心里就在滴血。 原本还指望涂广平帮他把钱赚回来,不料又是肉包子打狗。 前后不到一小时,就亏了两千万。 多大的家产经得起这么折腾? 周文豪看林不易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每次遇上这小子都没好事。 张秀通作为裁判,将那块豆种翡翠鉴定过后,给出了评定:“大家都知道,豆种不值几个钱,但这个块头不小,我估价两万块。” “才……才两万块?”周文豪说话声音都发颤。 一千二百万买的原石,就开出来两万块翡翠。 这笔生意,亏得裤衩子都不剩。 他又瞪了涂广平一眼,将不满写在脸上。 “你瞪我干什么?我至少给你开了块豆种出来,你自己花八百万开出什么了?”涂广平怒怼道。 “我才亏了八百万,你就亏了一千一百多万。”周文豪同他理论。 “赌石有亏有赚,你跟我嚷嚷什么?”涂广平寸步不让。 两人狗咬狗,一嘴毛。 围观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人有时候就是有一种扭曲心理,看到别人倒霉亏钱,自己会获得莫名其妙的快乐。 第153章 三局两胜 全场最开心的,当然要属古意斋卫家这边的人。 他们对周文豪的嚣张跋扈,早就深感不满。 看到周家亏钱,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呸,活该,居然敢拿假画骗我老头子,你们也有今天的下场。”徐大福啐了一口。 “可是人家至少开出了两万块豆种,林先生那个真能赢吗?”一名年轻伙计嘀咕道。 没错,虽然涂广平这块原石,裤衩子都快亏没了。 但按照打赌的规则,如果林不易开不出价值高于两万的翡翠,依然得算周家获胜。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不易手里那块“鹅卵石”。 涂广平叮嘱周文豪:“行了,咱们别自乱阵脚,先赢了这一局,下一局我帮你把钱赚回来就是。” 周文豪仔细一想,现在的确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他恨恨地对林不易道:“小子,就算涂大师失手,你也赢不了他,你那二百块的破石头,还能开出花?” 林不易将石头在手里轻轻抛着,笑道:“是吗?那咱们就试试。” 周文豪鼻子一哼:“试试就试试。” 林不易将石头递给解石师傅,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将外层的皮壳打磨掉就行。 师傅接过来,将石头固定在机器上。 按照林不易的吩咐,小心地摩擦。 人们翘首以盼,倒要看看这年轻人,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有真才实学。 一阵尖锐的噪音过后,师傅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望着那块石头,嗓音颤抖地惊呼:“天呐,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玻璃种!” 周文豪闻言一震:“你说什么?你认识什么玻璃种,就敢在这胡说八道?” 涂广平坐不住了,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秀通作为裁判,离得最近。 他快步走上去,拿起那块石头,盯着擦出来的窗口,激动得胡子不停颤动。 “玻璃种,是玻璃种!” 一刹那,全场沸腾。 谁能想到,花二百块买来的一块破石头,竟然能开出翡翠中最珍贵的玻璃种。 这年轻人,太逆天了。 “我的妈呀,这小子这下岂不是赚翻了?” “如果一次是运气,两次那就是实力了,果然是高手。” “长江后浪推前浪,涂大师这次是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 人们都觉得,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戏码,今天算是没白来。 林不易吩咐解石师傅,继续将原石外层的皮壳全部打磨掉。 这块拳头大的石头,只有外层薄薄覆盖着一层皮,里面全都是满满的玻璃种翡翠。 十分钟后,全部打磨完毕,只比原来稍微小了一圈。 得到的翡翠,外形像一枚仙桃。 质地细腻,纯净无瑕,用肉眼看去能直观地感受到莹光,用行话说叫“起莹”。 在场大多数人都是行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翡翠中的极品。 这么大的个头,更是世间罕见。 羡慕嫉妒的眼神,几乎将林不易洞穿。 张秀通托起这枚完美无瑕的玻璃种,细细鉴赏,赞不绝口。 最后,他给出估价:“以老夫看来,这块翡翠至少价值五千万。” “五……五千万?”周文豪脸都绿了。 如此天价,闻所未闻。 更气人的是,林不易这块原石,只花了两百块。 简直赚麻了。 张秀通依依不舍地将翡翠递给林不易:“年轻人,你有这份眼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不易笑道:“张会长,还要感谢你把它卖给我。” 张秀通面露惭色:“老夫一生鉴宝无数,没想到还是学艺不精,错失了宝贝。” 他虽然心中后悔,但并没有起觊觎之心。 既然二百块卖了出去,就只怪自己眼拙。 这就是赌石的魅力,人家能赚钱,是人家有本事。 自己赚不到,是自己没那个命。 林不易见张秀通心怀坦荡,光风霁月,也起了钦佩之意。 他先给了解石师傅丰厚的酬劳,接着当场表示,愿意捐出一百万给古玩协会,用于江城古玩事业的宣传和发展。 张秀通连连致谢,称赞年轻人有格局。 两块石头,让林不易赚了六千多万。 花掉区区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免得留下一个为富不仁的名声。 卫羽柔扑入林不易的怀抱,也顾不上场合了,直接在他脸颊狠狠亲了一口,留下一个鲜艳的唇印。 “不易,你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羽柔,这么多人呢,你不害羞了?” 卫羽柔反应过来,脸颊涨得通红。 与此同时,又有一股甜蜜在心底化开。 在她心中,早已将林不易视作自己的男人。 他大出风头,自己也跟着沾光。 这个时候,人们才恍然大悟,难怪林不易能征服卫羽柔这样的女神。 人家的确有不为人知的特长。 “张会长,你是我们打赌的裁判,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林不易悠悠道。 “三局两胜,林先生连胜两局,当然是你赢了。”张秀通掷地有声。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涂广平身上。 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定下赌约之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 不料最终不仅输了,还输得这么难看。 人家净赚六千多万,自己这边却亏了近两千万。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林不易笑意盈盈:“涂大师,咱们有言在先,输了的人,当众跪下来磕头认错。” 涂广平一怔:“我说的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林不易眉毛一挑:“是吗?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该不会想耍赖吧?” 一滴冷汗,从涂广平额角滑落。 他是成名已久的赌石大师,此刻已经颜面扫地,若是再当众抵赖,只怕会彻底沦为笑柄。 可是要跪下来磕头认错,更加不能接受。 这下子,只怕晚节不保了。 一番权衡过后,涂广平一甩袖子:“谁跟你胡闹?我回家吃饭去了。” 说完瞅准一个缝隙,就想挤开人群开溜。 不料背后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举到半空,然后重重摔下来。 涂广平只觉双膝一痛,腿上浑不受力,笔挺地跪在了地上。 出手之人,自然是林不易。 他看见涂广平想溜,出手如电,像拎小鸡一样轻松。 众目睽睽之下,涂广平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垂着头不敢面对众人犀利的目光。 事到如今,再抵赖已经没有用,他只想赶紧逃离这里,于是嗓音沙哑着道歉求饶。 “林先生,我错了,刚才不该冒犯你。” 第154章 血亏一个亿 如果地上有一道缝,涂广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成名已久的大师,却向一个毛头小子跪地认错。 今天的事传出去,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人们看到这一幕,各自摇头晃脑地发表着评价。 “涂大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料在阴沟里翻了船。” “赌石本来就是靠运气,什么大师不大师的,我看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不过这位姓林的小哥,今天倒是让人大开眼界,后生可畏呀!” …… 张秀通身为古玩协会的会长,见涂广平跪在地上,实在不成体统。 他对林不易道:“小兄弟,他已经向你道歉了,我帮他求个情,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林不易笑着说:“我们打赌的规矩,就是输家跪地认错,他既然已经执行过了,我当然没有再继续纠缠的道理。” 张秀通连忙让人将涂广平扶起来。 见林不易胸襟广阔,不由又对他高看一眼。 丢脸的人,除了涂广平以外,还有周文豪。 不过他却不甘心认输,狠狠地盯着林不易:“王八蛋,敢跟我们周家作对,我不会放过你。” 林不易不屑一顾:“你还能使出什么花招?” 周文豪阴恻恻道:“卫羽柔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我会把他们卫家,狠狠踩在脚下。” 林不易道:“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两人目光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周文豪鼻子一哼,回到椅子上大摇大摆坐下,心里盘算着阴谋诡计。 林不易回到卫家的专座,徐大福等人立刻将他团团围住,一个个兴高采烈。 “林先生,今天还好有你,不然咱们肯定会吃亏。” “看到周家人那副脸色,我就开心得想笑,你可算帮我们出了口恶气。” “大小姐果然有眼光,为我们卫家找了个好女婿。” …… 林不易对翡翠没什么兴趣,既然卫家用得上,他就将两块一起打包卖给卫羽柔。 考虑到两人的关系,他给了个友情价,一共只收五千万。 卫羽柔一边转账,一边感激道:“不易,你对我们卫家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林不易摆摆手:“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卫羽柔俏脸一红,心里却美滋滋。 周家这边,涂广平出了这么大洋相,一刻也不愿逗留。 他对周文豪说:“周大少,我身体不太舒服,先行告辞了。” 周文豪立刻道:“那怎么行?我今天亏了两千万,你得帮我把这钱赚回来。”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涂广平一番思忖,只得同意下来。 他带着几个伙计,开始选购原石。 不得不说,涂广平的确有几把刷子,挑选的原石基本都有绿,开了就能见涨。 如果顺利的话,还真能把两千万亏空补上。 卫家这边,同样在挑选原石。 由于林不易刚才的表现,实在太过亮眼,被徐大福请来担任顾问。 林不易的眼睛,就是一台精密的扫描仪,能将石头内部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边帮卫家挑原石,一边暗运锁妖壶,将涂广平买下原石中的灵气,吸去十之八九。 既然周文豪目中无人,那就让他狠狠破一次财。 不一会儿,锁妖壶内灵气凝结,形成一粒清虚丹。 武者服用以后,能够迅速提升修为。 普通人服下,对身体也大有裨益,能百毒不侵。 为避免太过招摇,也为了给大众让一些利,林不易并未一网打尽,选购原石留有余地,保证卫家的利润能翻一倍就行。 由于卫羽柔已经花掉五千万,手里的现金也不多,最后又花了五千万购买原石。 伙计们便吭哧吭哧抬着原石,现场解石去了。 有林不易这个顾问在,他们这边惊喜连连。 每一刀下去,必定能见着货。 “高冰种,宝贝真漂亮,咱们这一笔赚大了。” “紫罗兰,今天运气真好,紫色翡翠可不多见。” “大小姐,咱们已经赚了三千多万,这一趟来得可太值了。” …… 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在场不少名家,都流露出惊奇之色。 赌石向来有输有赢,这种只赢不输的情况,还真是不多见。 难道卫家有老天保佑? 另一边的周家,则仿佛天塌了一般。 周文豪为了回本,又花了八千万,买来一堆大大小小的原石。 可到了解石机上,这些石头的表现,让人大失所望。 “周大少,没见着绿,这一笔亏了。” “这里面倒是有绿,不过品相太差,不值钱。” “开出来一块巴山玉,估计能值三千块,已经是目前最值钱的一块了。” …… 最后八千万的原石解完,得到的翡翠,价值不到三万块。 又是一笔裤衩子都亏没了的买卖。 周文豪气急败坏地冲涂广平大吼:“你算什么狗屁大师?把老子的钱还来。” 涂广平难以置信:“不可能,我玩了一辈子原石,还从来没出过这么大的岔子。” 周文豪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老子看出来了,你跟卫家才是一伙的,故意来坑我的钱。” 涂广平挣扎道:“你放屁,少在那血口喷人。” 周文豪手上用力:“老子不管,你赔我一个亿来,不然老子弄死你个老王八蛋。” 两人原本都是古玩界有头有脸的人,此刻却像两个地痞流氓,扭打在一起。 周文豪扯坏了涂广平的衣服,涂广平薅掉了周文豪的头发。 “这成何体统?”张秀通实在看不下去,命人将两人分开。 按照行规,涂广平是受雇佣而来,虽然亏得一塌糊涂,但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所以两人的争执,纯属周文豪胡搅蛮缠。 张秀通严厉地说:“周少爷,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还请你适可而止。” 周文豪欲哭无泪:“那我的一个亿怎么办?” 张秀通冷冷道:“愿赌服输,还能怎么办?” 涂广平趁此机会,赶紧脚底抹油。 出了今天的事,他必定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话,职业生涯只怕就此终结。 周文豪亏了一个亿,心里滴血。 偏偏这个时候,卫家那边却是一片欢天喜地,动不动就开出玻璃种和冰种。 嫉妒的火焰,在眼里熊熊燃烧。 他盯着林不易的背影,恨之入骨。 但转念一想,林不易不好对付,目光又转移到卫羽柔身上。 第155章 悬镜司小队长 卫家接连开出上品翡翠,大家都知道是林不易的功劳,所有人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卫羽柔更是情意缠绵,情根深种。 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要紧紧抓在手里。 用不了多少时日,他必定飞黄腾达,龙跃九霄。 张秀通踱步过来,鼓掌喝彩:“林小兄弟,你有这份眼力,如果投身古玩界,必定能登堂入室,成为一代宗师。” 林不易直言道:“张会长,我是一名医生,以悬壶济世为己任,对古玩兴趣不大。” 张秀通有些惋惜地说:“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是无缘了。” 卫羽柔打趣道:“张老,你该不会是想把会长之位,传给不易吧?” 张秀通一抚长须:“会长之位,要靠大家推选,我手里也只有一票而已。” 江城古玩协会,即将面临着换届选举。 张秀通已经连任两届,而且年事已高,必然会退位让贤。 按照当下的格局,下一任会长,多半会从周家或卫家诞生。 今天卫家在林不易的帮助下,大出风头,积累了不少名声。 对于即将到来的选举,大有好处。 反观周家那边,则全都灰头土脸。 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卫家倾斜。 所有原石都解开以后,粗略估算一下,卫家赚了五千万左右。 卫羽柔开心不已,拉着林不易的胳膊:“不易,今天你是第一功臣,晚上我要好好犒劳你。” 林不易夸张地一捂胸口:“你不会馋我的身子吧?” 卫羽柔白他一眼:“大色狼,我说的是请你吃晚饭。” 徐大福等人,发出一阵哄笑。 他们非常识趣,不愿意当电灯泡,自己找地方庆祝,让卫羽柔和林不易单独约会。 辞别张秀通以后,卫羽柔和林不易牵着手,潇洒地离开会场。 好一对神仙眷侣。 周文豪望着二人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他掏出手机,输入一行字:“帮我联系野狼团,有个脏活交给他们。” 今天的事,让他心中的恨意,到达了极点。 满脑子都是报复的念头。 卫羽柔驾驶着玛莎拉蒂,载着林不易,来到一家高级的西餐厅。 她今天赚了不少钱,心情格外畅快,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 下车以后,看到西餐厅旁边,就有一家五星级酒店。 红色的霓虹灯招牌,在夜风中格外招摇。 卫羽柔不禁脸颊发烫,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是一家很上档次的餐厅,环境优雅,装修简约,却又不失大气。 天花板上,回荡着钢琴曲。 服务生认识卫羽柔,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卫羽柔点了两份价值三千块的套餐,又要了一瓶上万块的红酒。 二人相对而坐,四目凝望,气氛十分暧昧。 卫羽柔端起红酒杯:“不易,今天谢谢你,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林不易同她碰了碰杯:“羽柔,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我被人揍得像一条狗时,是你好心把我送到医院,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卫羽柔动了情,目光温柔似水。 她扬起雪白的天鹅颈,轻启红唇,小抿了一口红酒。 这个动作,透着别样的妩媚。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羽柔,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那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留着利落的寸头,眼神透着坚定沉稳。 他的身上,穿着悬镜司的墨绿色制服。 整个人透着一股精英气质。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身穿相同制服的同伴。 卫羽柔起身道:“范云鹏,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回答道:“今天休假,带几个队员出来聚一聚。” 卫羽柔向林不易介绍,这位范云鹏是她的高中同学,出身武学世家。 如今在悬镜司工作,已经做到了小队长,手下管着十来名队员。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范云鹏是一位黄阶五段的武者,实力跟唐坤差不多。 这倒不意外,毕竟悬镜司本来就是针对武者成立的机构。 每一名队员,都至少是黄阶三段以上的武者。 范云鹏打量林不易一眼,带着敌意询问:“羽柔,这小子是谁?” 卫羽柔忙道:“他叫林不易,是我的男朋友。” “什么?”范云鹏脸色一变:“你居然交了男朋友。” 原来,上高中那会儿,卫羽柔就是大名鼎鼎的校花。 追逐爱慕她的男生,多如过江之鲫,范云鹏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这些年来,范云鹏一直对卫羽柔念念不忘,找各种理由同她亲近。 卫羽柔对范云鹏并无感觉,但碍于他的家庭背景,以及悬镜司队员的身份,只能委婉地拒绝,不便表现得太过绝情。 范云鹏却锲而不舍,死缠烂打,颇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 此刻得知卫羽柔冒出来个男朋友,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后面那几位悬镜司的队员,立刻跳出来,为队长打抱不平。 “卫小姐,我们队长对你痴心一片,你怎么能背着他交男朋友?” “你做出这种事,难道良心不会痛吗?你对得起范队长吗?” “这小子看着普普通通,比不上队长一根毛。” …… 卫羽柔不满道:“我交男朋友,是我的自由,轮不到别人插嘴。” 一名队员又抢话道:“卫小姐,你真的太不懂事了,你要是错过了队长这样的好男人,是你一辈子的损失,将来会追悔莫及的。” 范云鹏摆了摆手,制止下属的话,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得知自己的女神,被别的男人染指,他心如刀绞。 不过表面上,还是得维持基本的风度。 范云鹏打量着林不易:“兄弟,看你这么年轻,在哪里高就啊?” 林不易淡淡地说:“我是一名医生,不过暂时还没有工作的地方。” “那就是无业游民了?”范云鹏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暂时蒙蔽了羽柔的双眼。” “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是比你优秀一万倍的男人,只有我才能给羽柔幸福。” “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马上离开她,我可以原谅你。” …… 林不易笑了笑说:“你让我离开羽柔,得问问她的意思才对。” 卫羽柔脱口而出:“不易是我一生最爱的男人,我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他黏在一起,怎么舍得离开他?” 范云鹏气得咬牙切齿,紧攥双拳。 嫉妒的火焰,在心头熊熊燃烧。 这小子他凭什么? 第156章 野狼团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范云鹏不想招致卫羽柔的反感,可又想给林不易一个下马威。 他眼神挑衅道:“乡巴佬,我警告你,你没有任何资格,能成为我的对手。” 林不易从容应对:“在我眼中,从来没把你当对手,因为羽柔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你……”范云鹏气得咬牙切齿:“得罪我们悬镜司,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是你,悬镜司是悬镜司,少在那假公济私。”林不易毫不留情地戳穿。 短短几句话,已经让双方的关系,变得剑拔弩张。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悬镜司作为官方机构,队员们走到哪里,都被人高高捧着。 被人如此轻视,还是头一遭。 那几名下属,按捺不住,对林不易和卫羽柔好一通指责。 “小子,认识这身衣服吗?不要自己找不痛快。” “我们队长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你的份了,劝你识点相。” “卫小姐你是什么眼光?瞎子都看得出来,队长比这小子强一万倍。” …… 卫羽柔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寒霜。 她严肃地对范云鹏说:“我跟你只是老同学,没有其他任何关系,请你和你的队员,对我男朋友客气一点。” 从始至终,范云鹏对卫羽柔的爱慕,都只是一厢情愿。 但他性格偏激,又自恃身份,以为拿下卫羽柔,只是早晚的事。 梦中女神有了男朋友,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 可卫家毕竟是名门望族,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公然逼迫。 一番权衡过后,范云鹏一挥手:“羽柔,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改天找个合适的时机,我再跟你细聊。” 卫羽柔冷冰冰道:“我看没那个必要。” 范云鹏没再搭话,带着下属们扬长而去。 明明是他们无事生非,反倒装出一副大度的姿态。 卫羽柔坐回座位,歉疚道:“不易,对不起,惹你不开心了。” 林不易微笑着摇头:“你没必要道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本来就会有很多追求者。” 卫羽柔目光一凝:“你觉得我漂亮?” 林不易毫不犹豫:“美若天仙,倾国倾城。” 女孩子对甜言蜜语,向来没有任何抵抗力。 卫羽柔嫣然一笑,将刚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 两人端起红酒杯,继续享受美味的晚餐。 悬镜司那一群人,去了一间豪华的包间。 范云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道:“三分钟,我要那王八蛋全部资料。” 一名队员回答:“队长,我们刚才拍了那小子的照片,已经发回去让人查了。” 悬镜司拥有非常先进的情报系统,要调查一个人,易如反掌。 不出五分钟,林不易的资料,便发了过来。 “队长,这小子是个中医学院毕业的穷学生,到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 “家里只有个穷鬼老爹,没有任何特别的家族背景,就是个泥腿子。” “只是最近出了点风头,跟唐家、卫家和萧家攀上了一点关系。” …… 听到下属的汇报,范云鹏嘴角勾勒出轻蔑的笑容。 区区一个泥腿子,居然敢跟自己抢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非常自信,要捏死林不易,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队长,那小子要是蹦跶得起劲,今晚我就安排几个兄弟,让他人间蒸发。”一名下属出了条奸计。 “先不着急,他也配?”范云鹏拒绝了。 毕竟这事是见不得光的,万一走漏了风声,会影响自己的前途。 为了一个泥腿子,不值当。 在范云鹏看来,卫羽柔只是暂时猪油蒙了心,才看上林不易这个小白脸。 只要他稍微展露一点男性魅力,就能赢得佳人芳心。 “队长,那小子跟你没有任何可比性,不用放在心上。” “卫小姐最多跟他玩玩而已,很快就会认识到,你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我猜那穷鬼刚才是打肿脸充胖子,听到我们悬镜司的威名,肯定已经吓尿了。” …… 在下属们的吹捧声中,范云鹏不禁有些飘飘然,仿佛立刻就能抱得美人归。 菜肴上来,纷纷大快朵颐。 “不易,你坐一下,我去趟洗手间。”卫羽柔起身。 几杯红酒下肚,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更显妍丽无双。 为了在心上人面前保持最美的状态,她要去补个妆。 林不易摇晃着红酒杯,欣赏着卫羽柔苗条的背影,嘴角挂着笑意。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体内涌动着一股原始的欲望。 这样美丽清纯的女神,哪个男人不想将她彻底征服? 卫羽柔进了洗手间,对着梳妆镜,看了看自己精致的五官。 回想起与林不易相处的甜蜜细节,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也有一股冲动,要是气氛合适了,搞不好会把自己完全献出去。 爱情和经商一样,看准了就要果断出击,切忌拖泥带水。 这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千万不能放跑了。 卫羽柔打开手包,想要补一点口红,刚一抬起头,就通过镜子,看到身后有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还戴着黑色的面罩。 她正要喊叫,口鼻便被一块毛巾捂住,传来一股刺鼻的药味。 仅仅两三秒,就陷入昏迷。 男人抱住卫羽柔,将她拖入楼梯间,那里还有四名同伴在接应。 他们的衣服前胸,都绣着一个狼头,正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野狼团。 野狼团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由各门各派叛逃的武者组成,实力非常强悍。 只要雇主给的价钱合适,什么脏活都敢干。 刚才的赌石大会,周文豪吃了大亏,恼羞成怒之下,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上野狼团,对卫羽柔实施绑架计划。 除掉卫羽柔,不仅能报之前的仇,也能清除一大障碍。 江城古玩协会会长的宝座,就会成为周家的囊中之物。 “团长,这娘们儿太正点了,带回去让兄弟们放松一下吧!”一名团员发出猥琐的笑声。 野狼团的团长,绰号叫做狼王,是黄阶七段的武者。 他打量卫羽柔一眼,也流露出极度的渴望。 他们这种人,四处流亡,刀口舔血,已经好几个月没尝过女人的滋味。 现在得到这么一位绝色尤物,谁能抵挡住诱惑? 第157章 指手画脚 林不易坐在原位,左等右等,不见卫羽柔回来。 他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担心卫羽柔喝了酒,出什么状况。 于是吩咐一名女服务员,帮他去洗手间看看。 女服务员回来道:“先生,卫小姐不在洗手间呀!” 林不易霍然起身:“什么?” 女服务员递过来一支口红:“这是我在梳妆镜前捡到的。” 林不易认出来,这的确是卫羽柔用过的口红。 他连忙拿起手机,拨打卫羽柔的电话,响了两声以后,被人挂断了。 再次拨打过去,已经提示关机。 果然出事了。 林不易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刚刚发生过冲突的范云鹏。 情急之下,他径直闯入包间,厉声问道:“是不是你们干的?” 范云鹏正同下属推杯换盏,起身大怒道:“乡巴佬,谁他妈让你闯进来的?鬼吼鬼叫什么?” 林不易从对方的反应,判断出应该不是他们干的。 否则的话,也没有闲情逸致,还坐在这里喝酒吃菜。 于是他沉声道:“羽柔不见了,我怀疑被人抓了。” 范云鹏大惊:“你说什么?” 他虽然瞧不起林不易,但得知卫羽柔出了事,也是真的紧张起来。 立刻吩咐属下分头行动,有人去调餐厅监控,有人去洗手间勘察。 林不易给陆长风打个电话,让他派巡捕过来调查。 陆长风对林不易言听计从,立刻派出大队人马,将西餐厅所在的大厦围得水泄不通。 层层排查,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范云鹏通过窗户向下一望,轻蔑地说:“巡捕司这帮废物怎么来了?” 悬镜司的人,办理的案件更高级,所以自视高人一等,向来看不起巡捕司。 在他们眼中,巡捕都是一帮酒囊饭袋。 一名队员低声道:“队长,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一定不能错过。” 范云鹏一愣:“什么意思?” 那队员嘿嘿一笑:“卫小姐被人抓了,你要是亲自把她救出来,那就是英雄救美,她一定对你投怀送抱,搞不好还会以身相许。” 范云鹏大喜:“说得对,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立刻打电话叫增援,不能让巡捕司抢了功劳。” 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抱得美人归的场景。 能得到卫羽柔这样的绝代佳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与此同时,地下停车场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野狼团的五个人缩在一辆面包车后面,其中一人扛着个黑色的布袋。 “团长,巡捕司的人来得好快,咱们好像出不去了。”一名团员说道。 “巡捕司?一群废物而已,你们几个分头去各个出口探查,找个防守薄弱的地方冲出去。”狼王镇定地下令。 作为黄阶七段的高手,他完全没把这群巡捕放在眼里。 只是为了避免造成骚乱,引来更强劲的对手,才暂时躲藏在地下停车场。 四名下属将黑色布袋留下,分从四个出口去探查。 狼王轻轻摸了摸布袋,想象着卫羽柔的娇媚之态,嘴角浮上一抹淫笑。 等找个安全的地方,非得好好享受一下这细皮嫩肉的美人儿。 大厦外面,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下。 车门打开,巡捕司司长陆长风走下来,气度不凡,一脸威严。 他一眼看到林不易,小跑上去:“林先生,我来迟了。” 林不易道:“陆司长,你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陆长风恭敬地说:“林先生的事,我哪里敢马虎?” 按理来说,失踪不足二十四小时,连立案标准都不到。 他一个巡捕司司长,居然会亲自出马。 由此可见,他是发自内心尊敬和看重林不易。 这时,一名刑侦队长快步奔跑过来,向陆长风敬了个礼。 “报告司长,我们已经将整栋大楼排查了一遍,在地下停车场发现可疑人员,但对方手里可能有人质,暂时不敢贸然进攻。” 陆长风忙问道:“人质是卫小姐吗?” 刑侦队长谨慎地回答:“还不能确定,从监控视频上看,人质被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 林不易迅速道:“多半就是羽柔,就算不是,营救人质,也是你们的职责。” 陆长风点点头,正要做出部署,身后却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陆司长,叫你手下的废物们回去吧,这件案子被我们悬镜司接手了。” 说话的人,自然是范云鹏。 他带着一帮悬镜司的队员,趾高气昂地走来。 听到他这句话,在场所有巡捕,都露出不忿之色。 陆长风呵斥道:“范队长,以你的级别,还没资格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虽然悬镜司负责高级案件,在地位上比巡捕司高,但他堂堂巡捕司司长,还不容一个小队长指手画脚。 论到武学修为,他也比范云鹏高得多。 范云鹏冷笑一声,递过来一个手机:“那让我们朱司长亲自跟你说。” 陆长风表情阴晴不定,将手机接过来,贴在耳边。 悬镜司司长朱逸群的声音传来:“老陆,匪徒多半是武者,非常危险,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的人处理。” 用词客气,态度却不容拒绝。 虽然都是司长,但在级别上,朱逸群比陆长风高半级,所以能发号施令。 陆长风争辩道:“朱司长,是我的人先查到匪徒的藏身处。” 朱逸群不耐烦道:“这不是争功的时候,执行命令吧!” 接着便直接挂断电话。 陆长风听着嘟嘟声,脸色黑如锅底。 这么多年来,巡捕司在悬镜司面前受气,已经不是一回两回。 范云鹏得意地说:“陆司长,不是我想跟你争功,实在是上级的命令,咱们必须服从。” 实际上,他刚才听了属下英雄救美的主意,便迅速汇报给司长朱逸群。 无论如何,得从巡捕司手里,把这份差事抢下来。 朱逸群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也一直看不起巡捕司,便一口答应下来。 此时此刻,悬镜司的人,对巡捕们好一通嘲讽。 “你们这些饭桶,抓抓小毛贼还行,遇到悍匪还得看我们。” “这么危险的事,我们其实是在救你们,免得平白丢了小命。” “跟在我们后面,好好看好好学,什么叫办案。” …… 巡捕们都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便发作。 陆长风一攥拳头,将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林不易拍了拍他的肩:“陆司长,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他们愿意出风头,就让他们先上,救人要紧。” 陆长风这才松开拳头:“范队长,那就请吧,让我们学一学悬镜司办案的高招。” 第158章 酒囊饭袋 地下停车场,一共有四个出口。 范云鹏命令悬镜司的人,守住东西北三个出口。 他亲自带领九名队员,穿戴齐整,全副武装,从南方冲进去,擒拿歹徒,营救人质。 “陆司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你们巡捕司和我们悬镜司的差距。”范云鹏十分神气。 他已经得到消息,歹徒只有五个人。 己方的人数,是对方的两倍,所以才有恃无恐,自以为是瓮中捉鳖。 陆长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跟在他身边的巡捕们,也是满脸怒色。 范云鹏一声令下,连同他在内的十人,迅速从楼梯冲下去。 没人觉得这趟任务会有危险,抓几个小毛贼而已。 林不易拍了拍陆长风的肩:“陆司长,先别生气,悬镜司的人不行,再轮到你们上。” 陆长风皱眉:“范云鹏虽然讨厌,但还是有点功夫,他连五名歹徒都抓不住?” 这时,那名刑侦队长忽然惊呼:“司长,不好了。” 陆长风斥道:“大呼小叫干什么?当巡捕一定要稳重。” 刑侦队长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从餐厅调取的监控记录,拍到了歹徒的行踪。 他将屏幕放大,锁定在一名歹徒的胸口,递给陆长风。 陆长风随手接过来一看,看清那枚狼头刺绣,不禁瞳孔一缩:“野狼团?” 没想到这个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竟然潜入了江城。 作为巡捕司司长,肩负着保卫江城治安的重任,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跟这些亡命之徒相比,他手下的这些巡捕,战斗力太弱了。 刑侦队长道:“范队长他们可能有危险,咱们要不要支援?” 陆长风沉声道:“来不及了,咱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巡捕们这才意识到,这五名歹徒可不是普通的小毛贼,而是大名鼎鼎的野狼团精锐。 身手最差的,也是黄阶五段的武者。 首领狼王,更是达到黄阶七段。 而范云鹏带进去的那帮人,除了他自己是黄阶五段,其他人都是黄阶三段。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悬殊了。 让他装逼,这下要一脚踢在钢板上。 地下停车场里,光线昏暗,空气浑浊。 大敌当前,悬镜司的队员们却还在谈笑风生。 “队长,解决掉这几个小贼,咱们回去还接着喝吗?” “范队长今晚英雄救美,卫小姐一定以身相许,哪还有空陪我们喝酒?” “卫大小姐是江城首屈一指的美人,队长真是艳福不浅,羡煞旁人。” …… 范云鹏听得心花怒放,好像今晚真的就能入洞房似的。 突然,一声毫无征兆的枪响,划破寂静的空气。 一名队员眉心中弹,出现一个血窟窿,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地气绝身亡。 “小心,注意隐蔽。”范云鹏大惊失色,迅速躲在一辆车后面。 他望着同伴的尸体,心中后悔不迭。 实在太大意了。 事发突然,其余队员也各自寻找掩体,收敛起轻敌之心。 额头渗出冷汗,胸口扑通扑通直跳。 野狼团这边,狼王冲枪管吹了口气:“怎么才来十个人?还不够塞牙缝。” 一名团员道:“老大,看他们的衣服,是悬镜司的人。” 狼王轻蔑地说:“什么悬镜司,一帮酒囊饭袋而已,给你们三分钟,把他们全部撂翻。” 四名手下领命,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 一名悬镜司的队员,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轻响,还来不及回头,便被刀锋划破喉管。 鲜血像泉水般喷涌而出,身子软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又一名队员的太阳穴,被飞镖扎穿。 寒光一闪,第三名队员望着贯穿胸口的刀尖,露出惊愕的表情,死不瞑目。 接着是第四个、第五个…… 转眼之间,除了范云鹏以外,其余九名悬镜司队员,全部死得稀里糊涂,甚至没看清敌人的长相。 范云鹏对着肩上的对讲机喊道:“老王,三儿,小刘,你们在哪里?收到请回复。” 除了滋滋的电流声,没有任何回复。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光杆司令。 突然,右边响起一阵风声。 范云鹏毕竟是黄阶五段武者,实力比其他人高出一截,他凭借本能反应,弯腰贴地一滚,堪堪躲开一枚寒光闪闪的飞刀。 不过这一下稍显狼狈,浑身沾满了尘土,再也无法维持刚才的淡定从容。 “哟,有两下子,原来还是个小队长。”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范云鹏循声望去,那是一名身穿黑衣的歹徒,脸上戴着面罩,手里把玩着几枚飞刀。 紧接着,另外三个方向,又走出来三名相同装扮的歹徒。 他们手中的刀刃,还沾着殷红的血迹。 “你们是谁?我的手下呢?”范云鹏牙齿打颤。 “你那些手下也太不中用了,一招都接不住,我才杀了两个。” “什么狗屁悬镜司,一帮只会吃干饭的废物,功夫是跟师娘学的吧?” “听说还是专门针对武者成立的机构,真是笑死个人。” …… 野狼团的四人一报数目,各杀了两人。 范云鹏顿时如坠冰窟,加上先前被狼王开枪打死那一人,原来自己的手下已经全部殉职。 前前后后,不过两三分钟。 这些队员,可都是身经百战的武者。 眼前这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子,认识这是什么吗?”一名歹徒指着胸前的刺绣。 “野……野狼团?”范云鹏浑身发抖。 关于野狼团的大名,他是如雷贯耳。 只知道这是一群四处流窜的悍匪,实力非常凶悍。 悬镜司高层多次计划抓捕,都被他们轻易逃脱,自己这边反倒损兵折将。 “这小子归我了,你们别跟我争。”一名歹徒道。 “不行,咱们才杀两个,你凭什么杀三个?”一名同伴阻拦。 “要不然留给老大,咱们一人解决两个,才算公平。”另一人提议。 范云鹏一听这话,再也不敢想什么英雄救美。 双膝一软,径直跪了下来。 “几位野狼团的大爷,我不知道是你们,刚才多有冒犯。” “求求你们给我个机会,就当没看见我,把我放了吧!” “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儿子,他们不能没有我。” …… 一边求饶,一边磕头。 野狼团的人哈哈大笑:“这就是悬镜司的精锐?” 第159章 软骨头 范云鹏毫无骨气,摇尾乞怜。 妥妥一条断脊之犬。 野狼团的五人,笑得前仰后合。 “这小子还算聪明,有眼力见,我都舍不得杀他了。” “靠悬镜司这帮饭桶,想抓住我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江城这地方有意思,下次有单子,咱们还来。” …… 范云鹏不停地磕头:“求求大爷们,求求大爷们……” 狼王沉吟道:“这个软骨头,暂时留他一条狗命,说不定还有点用。” 范云鹏喜极而泣:“多谢大爷,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报答不杀之恩。” 一名匪徒将他拎起来,麻利地解除掉所有武器。 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到那辆面包车后面。 范云鹏撞到一个黑色的布袋,里面传来一声娇呼。 原来,经过这么长时间,卫羽柔的药性已经减退,又被这么一撞,悠悠醒转过来。 狼王听见声音,拉开袋子的拉链,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卫羽柔睁开眼,看到一群陌生人,惊恐地问:“你们是谁?” 她拼命挣扎,却感觉四肢酸软无力。 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绑架了。 狼王一脸淫笑:“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今晚上咱们有福了。” 跟这样的美人一夜春宵,简直快活似神仙。 其他团员,也发出猥琐的笑声。 “放开我,救命啊!”卫羽柔放声大喊。 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绵软无力。 整个空间已经被野狼团清理干净,没有其他活人。 卫羽柔目光一转,看清身边人的脸,惊讶道:“范云鹏,你怎么也在这里?” 范云鹏脸色尴尬:“羽柔,别喊了,没人能救咱们。” 卫羽柔蹙起柳眉:“你不是悬镜司的小队长吗?你快抓住他们呀!” 范云鹏苦笑:“羽柔,别说话了,免得惹大爷们不开心。” 话音刚落,脸颊就挨了重重一耳光。 五根手指印,迅速肿了起来。 范云鹏身子一歪,捂着脸颊,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恐惧。 一名匪徒道:“小子,我借用你的脸,告诉一下卫大小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范云鹏讪讪道:“打得好,打得好。” 卫羽柔见状,暗骂范云鹏软骨头。 同时也明确感受到,自己当下的处境极度危险。 就连悬镜司,都拿这帮人束手无策。 狼王笑着说:“卫小姐,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但你长得实在太勾人了,引起了我的兴趣,只要你今晚把我伺候舒服,我保证不伤你性命。” 卫羽柔闻言大惊,本能地护住前胸,整个身子缩成一团。 对她这种名门千金来说,名节比生命还重要。 要是失身在这些人手里,今后哪里还有脸活下去? “范云鹏,救救我。”卫羽柔哀声乞求,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事到如今,身边的范云鹏,成为她唯一的希望。 范云鹏望着爱慕多年的女神,内心五味杂陈。 他也想救卫羽柔脱险,奈何实力不允许。 经过一番挣扎,范云鹏满脸堆笑:“几位大爷,既然你们看上了这个女人,那就尽情地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把我放了就行。” 卫羽柔惊愕道:“范云鹏,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范云鹏垂着头:“羽柔,你要认清现实,把几位爷伺候好了,至少还能捡回一条命。” 卫羽柔大骂:“你真是悬镜司的耻辱败类。” 狼王哈哈大笑,抓住范云鹏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摇来晃去,动作极尽侮辱。 “卫小姐,你指望这么个怂包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范云鹏不敢有丝毫抵抗,只管逆来顺受。 为了活命,多么无耻的话都说得出口。 狼王问道:“小子,外面有你们多少人?” 范云鹏不敢有丝毫隐瞒,据实回答:“东西北三面都是悬镜司的人,南面是巡捕司那帮饭桶。” 狼王立刻下令:“那好,我们就从南面冲出去。” 其余人七手八脚,就要将范云鹏和卫羽柔扔在车上。 范云鹏十分顺从,还主动提出帮野狼团带路。 卫羽柔则拼命挣扎,奋力大喊:“不易,不易,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范云鹏嫌弃道:“羽柔,你省点力气吧,我们悬镜司都败在几位大爷手里,你叫一个废物小医生有什么用?” 卫羽柔的眼底,掠过一抹绝望。 她已下定主意,即使是咬舌自尽,也不会让这些色狼得逞。 “你们悬镜司是废物,我这个小医生未必就是。”一道清朗的声音划破寂静。 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不断回荡。 势如奔马,声若惊雷。 “谁?”狼王警惕地大吼一声。 只见正南方的通道,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走来一道人影。 走得并不快,步伐却非常坚定。 来人正是林不易。 卫羽柔喜极而泣:“不易,我就知道你会来。” 范云鹏愤愤道:“敢招惹野狼团的大爷,这小子嫌命太长。” 他明明是个俘虏,却不知不觉,站在了野狼团一方。 宁愿看到野狼团逍遥法外,也不愿让林不易或巡捕司出风头。 否则的话,只会衬托得他更加无能。 在林不易身后,还跟着陆长风以及他手下几名巡捕。 看到地上的尸体,以及灰头土脸的范云鹏,巡捕们立刻脑补出刚才的战斗情况。 多年来在悬镜司受的气,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哟,原来这就是悬镜司办案的高招,一上来就全军覆没。” “让我们好好看,好好学,就跟你们学这个?” “范队长,你脸上的巴掌印怎么回事?” …… 范云鹏将脸埋在裤裆里,当起了鸵鸟,装作什么也听不见。 按照他的设想,反正野狼团战斗力如此强悍,肯定能将在场所有人灭口。 他的丑事,便不会传扬出去。 “站住!”狼王向林不易发出警告,手已经摸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聪明的就立刻举手投降。”林不易沉声道。 “笑话,悬镜司的人都被我们宰了,还怕你们几个小巡捕?”狼王猖狂地大笑。 “你错了。”林不易淡漠地说。 “什么意思?”狼王不解。 “包围你的人,不是巡捕。”林不易意味深长。 “那是谁?”狼王脱口而出。 “是我。”林不易掷地有声:“你们五个,被我包围了。” 第160章 一刀毙命 听到林不易的豪言壮语,野狼团的人先是一愣。 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 “这小子怕不是个神经病,要不然就是酒喝高了。” “他一个人,要包围我们五个,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是来说相声的?” …… 没有人把林不易的话当真。 包括巡捕司的人,也心怀忐忑。 虽然他们看到范云鹏的倒霉模样,狠狠出了一口气,但心底不得不承认,悬镜司的整体实力,是高于巡捕司的。 悬镜司一整个小队进来,不到五分钟,便九死一伤。 谁都明白,眼前这五个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林不易回头吩咐:“陆司长,为了减少伤亡,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过去。” 陆长风担忧道:“林先生,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我陪你过去?” 林不易摇头:“不用。” 简洁的两个字,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与沉稳。 陆长风只得同意,同时心里也好奇,林不易的实力到了何种惊人地步。 那帮巡捕,倒是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司长没让他们上去送死。 林不易独自一人,向那辆面包车逼近。 对狼王腰间的枪,视若无睹。 “羽柔,他们有没有伤到你?”林不易关心地喊道。 “不易,我没事,你小心一些。”卫羽柔回答。 与此同时,她轻蔑地瞟了范云鹏一眼。 跟林不易的英雄气概相比,范云鹏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实在太丢人了。 范云鹏不敢面对卫羽柔的目光,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心里清楚,自己永远失去了得到卫羽柔的机会。 “老子让你站住,你他妈的耳朵聋了?”狼王大吼一声。 他出手如电,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林不易的脑袋就是一枪。 嘭地一声,子弹打在柱子上,激起一阵墙灰。 林不易毫发无伤,依旧从容地向他们走来。 “老……老大,打偏了?”一名团员惊讶地问。 “不可能,老大是神枪手,这么近的距离,绝对不会失手。”另一名团员道。 “那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那小子闪开了。” 一听这话,众人一起咽了口口水。 人能躲开子弹,开什么玩笑?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林不易的身形,虽然快不过子弹,却快得过狼王。 狼王从腰间拔出手枪,再扣动扳机,看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在林不易眼中,依然只是慢动作罢了。 他迅速摆头,避开子弹以后,再恢复原状。 由于动作太快,欺骗了众人的眼睛,还以为他从来没动过。 狼王不信邪,又开了一枪,结果与上一枪如出一辙。 好像林不易是一个幽灵一样,子弹从他身体穿过,却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老五,去干掉他。”狼王有些气急败坏了。 面包车后,立刻窜出来一道黑影,手中反握着一把匕首。 雪亮的刀刃,还残留着血迹。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以之字形向林不易靠近。 一是观察林不易的破绽,二是防止巡捕司的人放冷枪。 林不易见敌人来袭,依旧面不改色,步伐没有任何停顿,匀速向前逼近。 对于老五的手段,队友们都很有信心。 他们相信,下一秒,林不易就会身首异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那黑影窜至林不易身前,一声金属鸣响传来,迅捷而短促。 林不易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而老五的匕首已经断为两截。 更诡异的是,老五一动不动,像被点了穴似的。 林不易将断月插回腰间,继续从容不迫地前行。 直到他走出三步以后,老五的身体才轰然倒地,胸口喷出一道血箭。 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弹。 “老五!”狼王发出一声悲鸣。 整个野狼团的成员,都露出无比震撼的表情。 他们都清楚,老五是黄阶五段的武者,以身法鬼魅见长。 往常即使遇到斗不过的敌人,保命也没问题。 现在居然被林不易一刀毙命。 这是什么功夫?太可怕了。 空气中,卷起一股肃杀之气。 野狼团的人感觉不寒而栗,这才意识到之前的轻敌,是多么愚蠢。 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他们成团以来,遭遇过最恐怖的对手。 “你们三个一起上,为老五报仇。”狼王强装镇定。 其他三人得到命令,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一跃而起,呈扇形向林不易发起进攻。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 遇上实力强劲的敌人,只有以命相搏,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范云鹏看到这一幕,既震惊又羞愧。 跟这些嗜血的狼相比,他们悬镜司捧铁饭碗的人,不过是一群绵羊罢了。 三个人,三把刀,分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刺向林不易。 在野狼团的人看来,这是必杀的一招。 可惜他们想错了。 林不易眼中厉芒一闪,左拳闪电般击中左边那人太阳穴。 这一下,用上了全力。 那人头骨被震碎,瞬间毙命,瞪大了双眼,身体软绵绵地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林不易的右脚,精准踢在右边那人的胸膛。 咔嚓一声,肋骨齐断。 那人猛然倒飞出去,在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重重跌在十几米开外。 胸口出现一块深深的塌陷,也气绝身亡。 电光石火之间,林不易避开正面那人的刀锋。 以快如闪电的身法,绕至对方身后,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拽。 断月锋利的刀刃,轻易划破那人的喉管。 鲜血喷涌而出,淋淋漓漓洒了一大片。 林不易松开手,尸体颓然倒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以内。 动作连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轻轻松松,解决三名黄阶五段以上的高手。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狼王的脑袋上。 他当了一辈子杀手,还从没见过这么凌厉的杀人手段。 顷刻之间,野狼团便只剩他一人。 现在他才醒悟过来,难怪林不易敢口出狂言,一个人包围他们五个人。 人家就是有这种实力。 远处观战的那帮巡捕,同样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乖乖,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这就是绝顶高手的实力吗?” “幸好林先生跟司长是朋友,如果是敌人,就太可怕了。” “难怪不让我们上,我们这些废物,去了只会碍手碍脚。” …… 腾腾杀气,从林不易身上散发出来,将狼王全部包裹在内。 “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放了羽柔,我留你一条狗命!” 第161章 是条硬汉 林不易声如洪钟,有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如果换作小毛贼,只怕立刻就被吓破了胆,缴械投降,跪地求饶。 不过狼王终究是职业杀手,又是黄阶七段的武者。 失去所有同伴以后,仍然没有自乱阵脚,企图负隅顽抗。 他顺手一抓,抓了个人质过来。 定睛一看,是范云鹏。 这也难怪,毕竟卫羽柔药性未散,还躺在袋子里,要弯腰才够得着。 狼王拿一把刀抵住范云鹏的喉管:“别过来,不然我撕票了。” 林不易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吃公家饭的人,你撕票关我屁事。” 范云鹏吓得浑身颤抖,裤子尿湿了一大片。 “林兄弟,你别激怒他,他真的会杀人的。” “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老人家,你大人有大量。” “求求你救救我,只要能保住我一条命,我给你当牛做马。” …… 他也没想到,之前被他百般轻视的小医生,会成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狼王的刀尖,已经划破范云鹏的皮肤。 林不易依旧无动于衷,向面包车走来。 双方的距离,仅剩六七米。 “你再往前走,我真的会捅死他。”狼王一刀扎在范云鹏大腿上。 范云鹏惨叫一声,血流如注。 林不易不但没停下来,甚至还有点想笑。 狼王终于明白,靠这个废物,没法威胁林不易。 他一脚将范云鹏踹开,掏出枪对准卫羽柔。 “小子,你再往前走一步,就等着给这美人收尸。” 林不易眼中寒光一闪:“敬酒不吃吃罚酒。” 狼王眼神阴狠:“你以为老子真的不敢开枪?” 右手食指,便要扣动扳机。 他心知肚明,卫羽柔是自己最后一道护身符。 所以避开了要害,对准卫羽柔的大腿,打算开一枪震慑林不易。 卫羽柔吓得花容失色,紧紧闭上双眼。 然而,意料中的枪声,却并没有响起。 狼王的脸上,浮现出无比惊愕的表情。 他拼尽全力想要开枪,手指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无法扣动扳机。 不光是食指,就连整个右手,都失去知觉,仿佛被打了麻药。 定睛一看,原来虎口处,扎着一枚银针。 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林不易看到狼王有开枪的意图,随手射出一枚银针,精准地命中他手部穴位,切断了神经连接。 无论狼王的大脑怎么下达指令,他的手指也接收不到信号。 “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个鱼死网破。”狼王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 他伸出左手,夺过右手的枪。 对准卫羽柔的胸口,便又要开枪。 眼前突然寒光一闪,整条左臂被切下来,连同手枪坠落在地。 五根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范云鹏一脸。 狼王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捂着断臂的伤口,发出痛苦的嘶鸣。 一滴鲜血,从断月的刀尖滑落。 没人看清林不易是怎么出手。 他好像动都没动一下,狼王的左臂便被卸了下来。 狼王也是个狠人,他用嘴叼住那枚银针,从虎口处拔出来。 试了几下,右手终于恢复知觉。 他扯下一根随身携带的绷带,在手和嘴的协作下,缠住伤口,勉强止住血。 趁着这个空档,林不易已经将卫羽柔抢过来,抱在怀中。 卫羽柔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林不易温柔地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卫羽柔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 仰头望着林不易坚毅的面庞,心中涌起万般柔情。 她非常清楚,这一辈子,除了林不易以外,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范云鹏拖着伤腿,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 他看见自己的女神,被别人抱在怀里温存,心如刀割。 本来以为,自己才是这场英雄救美的主角。 到头来,却沦为彻头彻尾的小丑。 林不易在卫羽柔额头落下一记轻吻,然后将她放下来。 狼王虽然失去一臂,但还没彻底丧失战斗力。 他干脆好人做到底,送陆长风一份大功。 “不易,小心一些。”卫羽柔为了不做累赘,主动退后一些。 “我会很快解决战斗,回来你要好好奖励我。”林不易一笑。 卫羽柔脸颊一红,春心荡漾。 狼王见林不易还有心思打情骂俏,感觉到被轻视。 失去左臂以后,反倒激起血勇,打算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弹簧刀,猛然向林不易发起进攻,刀尖直奔咽喉要害。 一出手就是杀招,根本不留退路。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他永远不会想到,站在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一位玄阶八段的武者。 武学段位,是以几何倍数增长的。 所以黄阶七段距离玄阶八段,大概比从地球到太阳还远。 把一万个狼王绑在一起,也伤不了林不易分毫。 狼王这舍命一击,在林不易眼中,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他一把抓住狼王的手腕,用力一拧。 狼王吃痛,手中的弹簧刀脱手坠落,被林不易一脚踢飞。 而他整个身子,都跟随手腕被拧动的方向,跪了下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谁派你来的?”林不易冷冷问道。 “干我们这一行,失手了就认栽,绝对不会出卖雇主。”狼王咬着牙说。 “你倒挺有职业操守,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林不易手上用力。 狼王疼得龇牙咧嘴,脸色煞白。 可直到手腕被拧脱臼,他也没吐露雇主姓名。 是条硬汉。 这时候,陆长风带着巡捕们冲上来:“林先生,真是好身手,今天要不是你,只怕我会折不少兄弟。” 林不易微微一笑:“你们巡捕司剿灭了野狼团,只怕你要加官进爵了。” 陆长风忙道:“这是林先生的功劳,我一定如实向上禀报。” 林不易赶紧制止:“不用,我不想出风头,就说人是你们抓住的。” 他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 今晚的事要是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要是让人知道,江城藏着一个玄阶高手,还不知惹来多少麻烦。 这时候,停车场北面出口传来一个粗砺的嗓音:“咱们悬镜司剿灭了野狼团,今晚真是大功一件。” 陆长风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争功的来了。 这家伙还真会找时候进场。 第162章 英勇无畏 伴随着一阵皮鞋走路的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挺着高高的啤酒肚,带领一群悬镜司的队员,趾高气扬地闯进来。 有这份嚣张的人,自然是悬镜司司长朱逸群。 陆长风黑着脸打声招呼:“朱司长,晚上好。” 朱逸群鼻子一哼,发现倒地身亡的人里,很多人穿着悬镜司的衣服。 他勃然大怒:“范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范云鹏趴在地上,拖着伤腿道:“报告司长,我带领队员们与歹徒顽强搏斗,英勇无畏,终于将臭名昭着的野狼团全部剿灭,可惜他们全都壮烈殉职了。” 朱逸群感叹道:“做得好,范队长,他们的牺牲是光荣的,我会为你们小队记下一功,重新为你安排下属。” 接着他便下令,将殉职队员的遗体带回去。 又有医疗人员进来,为范云鹏包扎治伤。 凭借一张巧嘴,他愣是把自己从跪地求饶的无耻之徒,包装成了大英雄。 朱逸群望着半跪在地的狼王:“这就是匪首?” 陆长风回答说:“不错,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就是狼王,黄阶七段的武者,身上背的人命不计其数。” 朱逸群冲手下一挥手:“把他带回悬镜司,严加审问。” “慢!”陆长风厉声制止:“狼王是林……是我们巡捕司抓住的。” 他原本想说,狼王是被林不易抓住。 但又想起林不易刚才的叮嘱,不愿意出风头,只好改口认在巡捕司头上。 朱逸群轻蔑一笑:“就凭你们巡捕司这群废物,抓得住狼王?” 陆长风看了看林不易,硬着头皮道:“狼王的确是被我们巡捕司擒获。” 朱逸群环视一周,劈头盖脸一通大骂。 “陆长风,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这种功劳也敢贪?” “为了剿灭野狼团,我们悬镜司损失了九个弟兄,他们还尸骨未寒。” “你们巡捕司,一点伤亡都没有,就干掉了整个野狼团?” …… 这一通质问,倒也算合情合理。 众所周知,悬镜司的实力,是高于巡捕司的。 悬镜司一个小队进来,都落得九死一伤的凄惨下场,巡捕司怎么能毫发无损,将野狼团剿灭? 朱逸群想当然地以为,是范云鹏的小队,与野狼团拼了个两败俱伤。 陆长风情急之下,看向林不易,恨不得马上将真相说出来。 却被林不易眼神制止。 他来这的目的,是为了营救卫羽柔,至于灭掉整个野狼团,只是顺手的事。 对于什么见义勇为好市民奖,以及那点可怜巴巴的奖金,他没有任何兴趣。 今晚的事传扬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只怕三天两头,就会有官方或非官方的机构找上门,扰乱他平静的生活。 陆长风接收到林不易的眼神信号,只得强行将这口气咽回去。 至于另一位目击者范云鹏,当然更不可能吐露真相。 他恨不得将今晚的人全部灭口,就没人知道他刚才的小丑模样。 林不易冲陆长风一摆手:“算了,那就把人交给朱司长吧!” 陆长风点头:“林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敢有意见。” 今晚所有功劳,都是林不易一个人的,巡捕司也没出多少力。 所以陆长风并没觉得被人抢走功劳,只是为林不易不值罢了。 朱逸群见陆长风作出让步,越发得意洋洋。 “你们巡捕司,办点偷鸡摸狗的小案就行了,大案要案还得看我们。” “要不是我们付出九名队员的代价,剿灭了野狼团,你们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以后抓捕江洋大盗,你们就跟在我们后面,好好看好好学。” …… 一通摆谱以后,他便命令下属,将狼王押回去。 考虑到狼王过于凶悍,来了四名悬镜司队员,将他手脚全部铐住。 狼王的嘴角,掠过一抹邪恶的笑容。 林不易耳力超凡,听到一声细微的机械咔嚓声。 他脸色大变,一把拽住陆长风,往远处奋力一扑。 紧接着,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停车场都地动山摇。 在场所有人,都被强烈的气浪掀翻。 爆炸声过后,硝烟弥漫,尘土纷飞。 众人回过头来,狼王与那四名悬镜司队员,全都被炸成了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原来,狼王这种悍匪,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知江湖凶险,难保不会马失前蹄。 于是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在身上携带足够分量的炸药。 一旦失手,与其被抓捕以后刑讯逼供,不如来个痛快。 这一次,还带走了四个倒霉蛋。 朱逸群刚才距离较近,遭受爆炸波及,半边脸炸得血流如注。 笔挺的制服,被炸成了破布条,裤子也露出半边腚。 他气急败坏地大吼:“怎么会这样?陆长风,歹徒身上藏着炸药,你都不知道?” 陆长风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反问道:“朱司长,歹徒身上藏着什么,我为什么会知道?” 朱逸群怒道:“那你为什么不对他搜身?” 陆长风一摊手:“我正要搜身,你就来抢功了呀!” 朱逸群气得七窍生烟,却不知如何反驳。 现在功劳没抢到,又多搭进去四名队员,自己的老命差点都交代在这。 那些巡捕们,都拍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要不是朱司长仗义出手,死的就是我们了。” “悬镜司不愧是老大哥,有危险真的上,都是英雄啊!” “这份英勇无畏的精神,咱们还真得跟在后面,好好看好好学。” …… 听到这些讽刺的话,朱逸群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找不到理由发作。 毕竟是他一心争功,才造成如此结局。 “朱司长,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脸上的血都快糊住了,另外再找条新裤子。”陆长风劝道。 “陆长风,叫你的人把这里清理干净!”朱逸群捂着大腚,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 陆长风望着他这滑稽模样,有点想笑,但又忍住了。 今晚牺牲的悬镜司队员,总归是无辜的,还是应该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或许他们错就错在,跟了个猪一样的领导。 陆长风命令巡捕,留下来清理现场,然后送林不易和卫羽柔出去。 “林先生,你又救了我一命,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举手之劳,而且你刚才站得远,我不拉你一把,你也最多受点伤而已。”林不易随意摆了摆手。 第163章 做你的女人 出了这么大的爆炸案,陆长风暂时脱不开身,需要坐镇指挥,处理善后事宜。 林不易便没让他远送,带着卫羽柔径直离开。 “羽柔,我送你回家。” 林不易拉开玛莎拉蒂的车门,打算自己开车。 卫羽柔一把抱住林不易,柔柔弱弱地说:“不易,我好害怕,不要离开我。” 林不易略一迟疑,抬头看到酒店的霓虹灯招牌。 卫羽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羞得粉面通红。 “带你去那里?”林不易坏笑。 “不要,大坏蛋。”卫羽柔娇嗔。 “那我带你回长乐宫,总行了吧?”林不易改口道。 “嗯。”卫羽柔声如蚊蚋。 经历了刚才的绑架事件,她还惊魂未定。 只有留在林不易身边,才有安全感。 她心里清楚,大晚上跟林不易回家,意味着什么,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玛莎拉蒂的性能很好,在公路上疾驰,如同一匹矫健的骏马。 十几分钟后,他们便回到长乐宫。 “林先生好。”门卫敬了个礼。 “帮我把车停好。”林不易随手将车钥匙抛过去。 他一把拉开车门,手穿过卫羽柔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霸道又温柔的公主抱。 “大坏蛋,你干什么?”卫羽柔挣扎了几下。 “今晚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惊,我向你赔礼道歉。”林不易迈动坚定的步伐,向卧室走去。 卫羽柔芳心大乱,忘记了反抗,只呆呆仰起头,欣赏着林不易俊朗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不易……”卫羽柔眼中情意缠绵。 刚叫出林不易的名字,她娇嫩的红唇,便被重重堵住。 林不易的动作,稍微有些粗鲁。 卫羽柔疲于应对,几乎要喘不过气。 过了一阵,林不易抬起头,喘着粗气道:“羽柔,你想好了吗?” 卫羽柔咬了咬下唇,羞涩地点头:“嗯,不易,我要做你的女人。” 林不易邪魅一笑,一把撕开她的衣服。 大片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整个卧室,仿佛都弥漫着花香。 卫羽柔的大脑,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与林不易相识相爱的一幕幕。 第一次见面,他被人揍得遍体鳞伤,躺在大街上。 她只是出于善心,把他送去医院,从此便结下不解之缘。 经过深入相处,她才渐渐发现,林不易看似出身寒门、一文不名,实则身怀绝技,前途无可限量。 不知不觉,一颗芳心,便完全放在了他身上。 尤其是经过了今晚的事,她更加坚定内心的选择。 这个男人,值得自己托付一生。 为了他,可以献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男欢女爱,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两个小时以后,风停雨住。 淡淡的月光,透过落地窗,为地板铺上一层白霜。 林不易搂着千娇百媚的卫羽柔,露出满足的笑容:“羽柔,你刚才的样子真美。” 卫羽柔娇嗔道:“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家。” 林不易在她额上,怜爱地一吻:“羽柔,你后悔吗?” 卫羽柔摇头:“不后悔,不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林不易大为感动,要不是考虑到卫羽柔初经人事、身体娇弱,恨不得再度请战。 为了压下体内邪火,他只好换个话题。 “羽柔,你们卫家有什么仇人?” 野狼团是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背后必然有雇主。 卫羽柔是林不易的女人,为了她的安全,他当然要追查到底,杜绝后患。 可惜狼王已经粉身碎骨,没法再开口。 卫羽柔凝眉道:“我们卫家做生意向来本分,很少和人结仇,除非是……” “除非是周文豪?”林不易接过话头。 “没错,最希望卫家倒台的,当然就是周家。”卫羽柔点点头。 林不易一早就猜到,这事多半是周文豪暗中指使。 下午的赌石大会,双方才发生冲突,晚上就冒出来个野狼团,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惜没有证据,也不能直接上周家兴师问罪。 卫羽柔又道:“张会长马上就要卸任,下一届会长多半在我和周文豪中间产生,所以我猜他才这么着急下黑手。” 林不易摩挲着她白玉般的后背:“这个会长的名头很重要吗?” 卫羽柔郑重道:“虽然看上去只是个虚名,但古玩界的人就认这个,如果我坐上这个位置,卫家就能稳稳压住周家一头。” 接着她又详细介绍了一下,选举古玩协会会长的规则。 拥有投票权的,一共有九大家族。 其中三票向着卫家,三票向着周家,这是雷打不动的利益捆绑,几乎无法改变。 剩余的三家则摇摆不定,需要双方尽力争取。 谁能获得五票,谁就是下一任会长。 林不易听完以后,严肃地说:“羽柔,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当上会长。” 卫羽柔白他一眼:“你又没有投票权,怎么帮我?” 林不易笑了笑:“这你就别管了,明天把那三家墙头草的资料给我。” 卫羽柔点头答应,嗓音已有些含糊。 刚才被林不易折腾得不轻,困意袭来,渐渐进入梦乡。 林不易抚摸着绸缎般丝滑的肌肤,嗅着女人身体独有的芳香,也慢慢合上眼,享受这宁静的夜晚。 此时此刻,周家的别墅里,却灯火通明。 周文豪压低嗓门:“你打听清楚了,野狼团真的全军覆没?” 一个黑衣男子回答:“没错,狼王都被炸成了渣。” “真是一帮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周文豪骂了一句。 随后又暗自庆幸,还好野狼团的五个人全死了。 要是落在悬镜司手里,把他供出来,倒是一桩大麻烦。 “周大少,卫羽柔那娘们儿不足为虑,厉害的是她那个男朋友。”黑衣男子道。 “那个叫林不易的土鳖?”周文豪气愤地一拍桌子:“老子迟早弄死他!” 他这么说,只是过过嘴瘾。 请野狼团出马,花了整整三千万,却连林不易一根毛都没伤到。 他实在是搞不懂,要欺负一个乡巴佬,怎么就这么难? 卫羽柔傍上了这么一号人物,对周家的威胁太大了。 接下来的会长选举,还不知鹿死谁手。 第164章 灵丹妙药 次日清晨,林不易和卫羽柔相拥而眠,直到天光大亮方起。 卫羽柔看到床单上的一抹嫣红,又是羞赧又是喜悦。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把身子献给心爱的男人。 她拿剪刀将那块布剪下来,放进包里收藏。 洗漱过后,卫羽柔按照林不易的要求,写下古玩界的九大家族给他。 持中立态度的三家,其中之一便是现任会长张秀通。 另外两家,一个姓郑,一个姓屈。 林不易看着纸上的名单道:“羽柔,这位张会长,倒是个谦谦君子,你能争取到他吗?” 卫羽柔点点头:“张会长也不喜欢周家的行事作风,近来已经向我们卫家倾斜。” 林不易道:“那你去争取张会长,不行就把昨天开出的帝王绿让给他,剩下的两家交给我。” 卫羽柔眨眨眼:“你这么有信心?” 林不易一笑:“当然,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卫羽柔还有正事,同林不易吻别过后,便驾车离开。 林不易先打电话给陆长风,让他帮忙提供一下郑家和屈家的资料。 陆长风一口答应下来,不到三分钟,资料就发了过来。 接着,林不易再给赵二虎打电话,让他通过地下渠道,再查查这两家。 没过多久,手机叮咚一响,又是两份资料。 通过黑白两条渠道,他几乎已经对这两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郑家的家主名叫郑彪,经营着一家古董拍卖行,生意规模不大不小。 这人胸无大志,只愿守着祖产,混吃等死。 所以既不投靠卫家,也不投靠周家,在夹缝中求生存,倒也过了这么多年太平日子。 郑彪年轻时是个花花公子,日日宴饮,夜夜笙歌。 不到三十岁,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如今四十出头,身体每况愈下。 两份资料上都显示,他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看的还是男性隐疾。 林不易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是神医,对付有病的人,最是容易。 那就先把这位郑彪搞定。 当晚,月明星稀。 北梁区某个高档小区的大平层套房内,弥漫着浓烈的中药味。 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身体后仰,紧闭双目。 一个打扮妖娆的年轻女子,正跪在地板上,卖力地忙碌。 可她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无法让男人进入状态。 “老板,实在没办法,你这中药喝了也不管用。”女子累得气喘吁吁。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郑彪睁开眼骂道。 “你自己不行,关我什么事?”女子小声嘟囔。 “还敢顶嘴,给我滚!”郑彪恼羞成怒,拿起一叠钞票甩在女子脸上。 女子将钱捡起来,赔了个笑脸,转身离开。 这年头,经济不景气,挣的都是辛苦钱。 客人脾气大一点,也只能忍着。 郑彪提起裤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都怪年轻时不懂事,老了才追悔莫及。 “郑老板,人家女孩又没说错,你发什么火?”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谁?”郑彪吓了一大跳。 这套大平层,是他瞒着家里黄脸婆买的,专门供他享乐,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阳台上站着个年轻人,一脸戏谑的笑容。 “你是怎么上来的?”郑彪大惊失色。 这里可是九楼,撞鬼了不成? 来人自然是林不易,他施展壁虎游墙功,从下面爬上来,轻轻落在阳台上。 正巧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情报果然准确,郑彪那方面的问题,比陆长风之前还严重。 男人就是这样,一到了四十岁,就力不从心。 林不易微笑道:“郑老板,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郑彪厉声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马上离开我家,不然我报警了。” 林不易朗声回答:“我叫林不易,是一名医生,可以治你的病。” “真的?”郑彪喜形于色,脱口而出。 随即又摇了摇头,怀疑林不易别有所图。 哪有医生半夜翻阳台给人治病的? 林不易正色道:“我真的是一名医生。” 郑彪狐疑:“你怎么证明?” 林不易在鼻子前扇了扇:“光凭这屋里的药味,我就知道你刚才喝了什么药。” 郑彪嗤之以鼻:“吹牛。” 林不易掷地有声地念道:“人参、茯苓、黄芪、附子……” 郑彪听得瞠目结舌。 因为林不易报出的药材,与他服用的分毫不差。 “郑老板,你年轻时纵欲过度,服这些药没用,如果再不能得到及时治疗,就是个废人了。”林不易摇了摇头。 “你真是医生?那我这病要怎么治?”郑彪有些激动了。 林不易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粒褐色的药丸。 这是他花一下午功夫,专门针对郑彪的病情炼制。 “郑老板,服了我这粒药,保你重振雄风。” 郑彪舔了舔舌头:“真的吗?” 林不易笃定道:“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 郑彪两眼放光:“只要你治好我的病,十个条件我也答应。” 林不易笑道:“不用那么多,我只要你答应,几天后的古玩协会会长选举,投卫家一票。” 郑彪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 他本来就是个墙头草,票投给谁都一样。 不管周家还是卫家坐大,对他那点小生意没有任何影响。 “慢着。”郑彪眼珠子一转,补充道:“你这玩意儿要是没效果,那我就把票投给周家。” 林不易哈哈大笑:“生意人就是精明,咱们一言为定。” 郑彪伸手,一把抓过瓶子,将药丸倒在掌心。 他也不提防有没有毒,一口吞下去。 要是不能体验男人的极致快乐,还不如去死。 “我这药只有一周的药效,等卫羽柔当上会长,我会给你永久药效的药丸。”林不易又加了一句。 “行,至少先让我爽一周。”郑彪迫不及待地说。 渐渐的,他感觉一团热气,在小腹蔓延开来。 就像一股小火苗,越烧越旺。 郑彪大喜:“来了来了,有感觉了,真是灵丹妙药。” 他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刚才的女子,让她以最快速度回来。 “我给你双倍,不,三倍价钱!” 林不易大笑:“郑老板,玩得愉快,回头再见。” 说完翻身跃下阳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郑彪全身血液沸腾,仿佛回到了十八岁。 那位可怜的女子,还不知道她今晚要面对的是什么野兽。 第165章 江城棋圣 第二日上午,碧水寺古玩街。 林不易背负双手,哼着小曲,步入一家名为永胜堂的古董店。 店铺装修古色古香,橱窗上陈列着各种古玩。 千奇百怪,琳琅满目。 店里有几个游客,正在随意参观,从打扮上看不像什么有钱人,所以掌柜和伙计都有些怠慢,坐在柜台里,显得无精打采。 林不易走进店里,那些人也只瞄了他一眼,便又各干各的了。 古玩店就是这样,绝大多数客人,都是只看不买。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林不易敲了敲柜台:“兄弟,我找屈老板。” 一名伙计抬起头:“老板不在,你干什么?” 林不易问道:“他在哪里?” 伙计翻个白眼:“我凭什么告诉你?” 林不易懒得废话,直接将两张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带路。” 伙计两眼放光,连忙收起钱:“好嘞,大爷,您跟我来。” 林不易哑然失笑。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如此。 伙计带着林不易从侧门出去,走过一条青石板街,来到一处小公园。 依山傍水,鸟语花香,倒是个幽静的去处。 然而,静中有动。 在东南方一个角落里,围满了五六十岁的老头,大部分人都谢了顶,头发稀疏花白。 老头们指手画脚,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喧闹。 逛过公园的人都知道,除了下象棋以外,没有其他活动有这种氛围。 伙计伸手一指:“老板就坐在里面。” 林不易摆摆手:“谢了。” 说完迈着悠闲的步伐,慢慢凑过去。 从陆长风和赵二虎的资料上看,永胜堂的老板屈正清今年五十八岁,无意于争名逐利,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 他为人正派,不趋炎附势,所以在古玩界保持中立。 但只要是人,就会有爱好。 屈正清不贪财,不好色,唯独痴迷下棋。 年轻的时候,拿过省级比赛的象棋冠军,江城人奉承他,管他叫棋圣。 如今屈正清年近花甲,当起甩手老板,将生意交给手下人打理。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躲在这幽静的小公园里,以棋会友。 普通人的棋力,自然远远不及他,需要他让一马甚至两马。 赌点微不足道的小彩头,他也玩得不亦乐乎。 林不易靠近人群,一位大爷鸟笼里的八哥向他打招呼:“早上好,早上好……” 他定睛一看,人群里还有个熟面孔,长着满脸络腮胡子。 正是在卫家手下讨生活的谢老大。 “林先生,你怎么有雅兴来这?”谢老大慌忙鞠躬行礼。 “不必多礼,我随便逛逛。”林不易用眼神示意,让谢老大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当他是个来闲逛的年轻人。 人群中间是一方石桌,上面刻着棋盘。 执红的一方,是个精神矍铄、雍容华贵的老者,便是屈正清。 执黑的一方,是个愁眉苦脸的大爷,头发都快挠没了。 棋盘之上,红方兵锋正盛,咄咄逼人,而黑方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算了算了,这棋没救了。”黑方大爷投子认负。 围观人群,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屈老爷子不愧是棋圣,让两马还能赢,真神了。” “这棋艺登峰造极,出神入化,打遍江城无敌手。” “就算是特级大师来了,最多也只能跟屈棋圣旗鼓相当。” …… 这些话,多少有吹捧的嫌疑。 屈正清的棋艺,把普通的公园大爷,杀个人仰马翻,自然不成问题。 但距离特级大师,还差着不小的段位。 下棋对于常人来说,只是娱乐消遣,但对于职业棋手,那就是智力运动了。 刚才执黑棋的那位大爷,拿起地上一盒鸡蛋:“屈老板好棋艺,这盒鸡蛋输给你了。” 屈正清含笑接过:“承让了。” 林不易忽然觉得,这老头还真有点可爱。 明明坐拥偌大的永胜堂,不说富甲一方,至少也是腰缠万贯。 居然在公园里下棋,跟人赌一盒鸡蛋。 “还有谁?”屈正清显然还没过足棋瘾。 迎上他的目光,众人皆摇头摆手。 很多人都是这样,看热闹可以,但要亲自上阵,又会犯怂。 毕竟屈正清的棋艺摆在这,上去也是自取其辱,还要输点生姜老蒜什么的。 见无人应战,屈正清喝了口茶,叹息道:“唉,无敌是多么寂寞。”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老爷子,让我试试。” 屈正清定睛一看,是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微笑着看向他。 “小伙子,之前没见过你呀!” 林不易笑道:“我第一次来这,想要领教一下棋圣的高招。” 谢老大在一旁补充道:“屈老,他是我朋友。” 屈正清摇摇头:“年轻人,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把棋谱背熟了再来。” 林不易笑容收敛:“老爷子,你这就有点以貌取人了,正所谓拳怕少壮。” 这话倒是不假。 如果非要较真,下棋是一项智力运动,林不易当下的年龄,正处于脑力巅峰时期。 反观屈正清,已近花甲之年,脑力自然衰退,比不上年轻人。 不过在围观众人听来,林不易敢用这种口气跟棋圣说话,多少有些狂了,于是纷纷出言指责。 “你这个小伙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冒犯棋圣老爷子。” “屈老大杀四方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来,一点不知道谦虚。” “我把话放在这里,屈老让你两个车,都能把你杀得落花流水。” …… 林不易淡淡道:“这是比棋艺,又不是比岁数,那找个八十岁的老头,就一定能下过屈老板?” 众人一时语塞,面有不忿。 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年轻人,真是巧言善辩,牙尖嘴利。 话说得这么满,一会输得太惨,看你怎么下台? 屈正清也觉得林不易有些狂妄,以长者的口吻道:“年轻人,你拿什么做彩头?” 林不易一摊手:“我倒是身无长物,老爷子你看得起我身上什么?” 屈正清沉吟道:“你要是输了,就在地上写三遍,我以后做人要谦虚。” 林不易笑容再度绽放。 这老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果然不慕名利,也很有涵养,倒是能做个忘年交。 “虽然你不可能赢我,但为了公平,我还是问你一句,你赢了想要什么?”屈正清又悠闲地抿了一口茶。 “要你手里一张票。”林不易掷地有声地回答。 第166章 连弃双车 听见林不易的话,屈正清略感惊讶,原来这年轻人是有备而来。 再一看他身边的谢老大,是卫家的狗腿子,便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 江城古玩协会会长,即将面临换届选举。 屈正清手中这一票,或许就关系着,新一任会长花落谁家。 当着诸多闲人,他并未将话挑明,而是爽快点头:“没问题,只要你能赢我。” 反正屈正清无意会长之位,选谁都行。 何况他也不信,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在棋艺上胜过他。 “屈棋圣,那晚辈就讨教两招。”林不易一掸衣服,大马金刀地坐下来。 玄医宗的传承中,包罗万象,自然含有琴棋书画等技艺。 林不易只要稍微动动脑子,能调取出不计其数的千古名局,融会贯通以后,便能化为己用。 毫不夸张地说,此时他的棋艺,直逼特级大师,甚至能问鼎全国冠军。 要赢一个花甲老头,简直是手到擒来。 屈正清执红,先将右手边一匹马拿出棋盘。 “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林不易一愣。 “这是老夫的规矩,凡是跟我下棋的人,至少让一马,才稍微有点难度。”屈正清颇为自傲地说。 “我不用你让,咱们公平较量。”林不易将那匹马摆回去。 “年轻人,这就没意思了,你撑不到二十回合便会落败。”屈正清笃定地说。 “我不想胜之不武。”林不易沉声道。 两人目光对视,暗中较劲。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围观的众人,倒是热闹起来。 “这小子真不识抬举,不但狂妄,而且无礼。” “屈老板和我们下棋,至少都得让一马,不然实力差距太悬殊。”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要吃了亏上了当,才知道什么叫谦虚。” …… 林不易正色道:“我没要求你让子,你就不能让,这才是对我的基本尊重。” 屈正清微微点头:“既然你坚持,那你就用红棋,我用黑棋。” 红先黑后,红棋有先行之利。 这老头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坚持要让林不易占点便宜。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林不易答应下来。 二人对调了位置,棋局正式拉开帷幕。 林不易当头一炮,先声夺人。 屈正清上了一步正马,护住中卒,是最常规的应招。 “老爷子,这么小心呀?”林不易调侃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屈正清念念有词。 开局炮勿轻发,两人正常出子。 布局阶段,都是走的谱招,算是循规蹈矩。 十个回合以后,才进入正式的厮杀。 屈正清见己方阵型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于是率先发难。 他抬起左炮,啪地一声敲掉红方中兵:“将军!” 与此同时,双车见面。 按照常规思路,红方应该补一手士,先应了对方的叫将。 待黑车吃掉红车,红马再踩回来。 这样的结果,就是双方兑掉了一个车,子力依旧相同。 不过黑方架稳了中炮,显然攻势更强。 古语有言,宁失一子,不失一先。 林不易几乎没有犹豫,拿起红马,一脚踩掉了中炮。 谢老大忍不住惊呼:“林先生,你吃了他的炮,车就没根了。” 林不易一拍脑门:“哦,没注意。” 既然人家白送一个车,屈正清当然笑纳,潇洒地进车吃车。 这一回合,林不易相当于用一个车,换了对方一个炮。 四周响起一片嘲笑声。 “臭棋篓子,臭不可闻,这棋下得比他奶奶的裹脚布还臭。” “拿一个车,换人家一个炮,这是脑袋被驴踢了?”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不稳重了,只会吹牛皮。” …… 大家都看出来了,林不易根本不会下棋,充其量知道点规则,就敢来挑战棋圣。 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林不易却从容不迫,继续拿起刚才那匹红马,马五进六,一脚蹬过了河。 就像一枚钉子,钉进了黑方阵营。 在一片嘲讽声中,屈正清却表情凝重。 他明明吃了对方一个车,却并没感觉占到多大便宜,反倒自己这头压力倍增。 经过一番思考,他又将右炮平到边路,再次双车见面。 这就叫趁你病,要你命。 林不易只剩这一个车,要是接受邀兑,屈正清就能形成有车杀无车的有利局面。 要是不兑,好不容易平出来的车,就得练练科目二的倒车入库,重新回到原位。 一来一回,走了两步废棋,同样是被动无比。 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一盘输棋。 围观的大爷们,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都认为棋下到这份上,林不易就该投子认负了,以免输得太难看。 然而,林不易接下来的选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既没有兑车,也没有倒车入库。 他根本动都没动自己的车,而是抬起另一匹左马,踩掉了边路的黑炮。 “林先生,你的车没根,这不是白送吗?”谢老大狠狠一跺脚。 “哦,落子无悔呀!”林不易淡淡道。 白送个车,岂有不吃之理? 屈正清再度进车吃车,啪地一声几乎要将棋子拍碎。 棋下到这份上,林不易用两个车,换了对方两个炮。 从子力上说,已经亏到姥姥家。 又是一片嘲讽声响起。 “你连车都没了,屈老板还有两个车,不投降等什么?” “瞧你刚才那气势,我还以为你是个高手,结果出这种洋相。” “年轻人就该好好上班挣钱,跑来公园里丢人现眼,让人看笑话。” …… 谢老大跟着也觉颜面无光。 他挠破头也想不明白,林不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不易不理会众人聒噪,直勾勾地盯着屈正清:“棋圣老爷子,你好像看穿了我的棋。” 屈正清笑意盈盈:“年轻人,是你还不够炉火纯青。” 林不易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脸和脖子。 双目紧紧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屈正清又道:“你现在车都玩没了,我还有双车,这盘棋还有下下去的必要吗?” “好厉害,棋圣就是棋圣,双车都下底了。”林不易身体往后一仰,颓然地摇了摇头。 片刻停顿后,他突然双目一寒:“不过你还是走霉运,将军!” 刚才踩掉黑炮的边路马,马九进七。 林不易连弃双车,就是为了走出这步卧槽马。 第167章 无车杀有车 象棋中的卧槽马,大名如雷贯耳,因为角度刁钻,常常能逼得将帅移位。 屈正清现在遭遇的情况正是如此。 没有别马腿的棋子,便只能将五平四。 林不易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炮五平六,以右马为炮架,再次喝道:“将军!” 屈正清的双车,还陷在红方底线,根本无力回援。 老将又被卧槽马逼得无法归位。 现在要应将,只剩唯一的选择,撑起羊角士,垫厚一层,勉力招架。 “哟,这小子来势汹汹,还能把屈棋圣将死不成?” “他这是回光返照,负隅顽抗,再扑腾两下就没劲了。” “只要屈老挺过这口气,双车杀回来,还不杀他个人仰马翻?” …… 象棋中,一车十子寒,何况是双车。 事实也正如众人说的那样,一旦林不易续不上这口气,走一手软招,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屈正清随便调一个车回来,赶走卧槽马,便大局已定。 可是,他真的还有机会吗? 林不易一招马六进七,踩掉黑方三路马。 同时炮前面又少了一层,以对方的羊角士为炮架,第三次叫将:“屈老,得罪了。” 有人小声嘀咕道:“这小子命都快没了,还在贪吃棋圣的马。” 另一人棋艺更高,沉吟道:“不对,这不是贪吃,他要是不吃这匹马,屈老等会还能垫马。” 屈正清的额头,不自觉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在这小公园下棋,哪天不是把对手砍瓜切菜? 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逼得如此狼狈。 明明双车都在,偏偏使不上劲,这滋味太难受了。 面对叫将,屈正清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士落下去,卸掉炮架。 林不易再度回马作炮架:“将军!” 屈正清脸色黑如锅底,又将士撑上来,垫厚一层。 林不易马六进八,横向跳开:“将军!” 屈正清像个呆板的机器人,只能把士再落下去。 堂堂江城棋圣,居然被一个年轻人弄得左支右绌。 除了上士落士,下不出其他招法。 那两个远在千里之外的黑车,实在无力回来“勤王”。 见到林不易将来将去,看热闹的人有意见了。 “小伙子,你要不要脸?咋一直将个没完没了?” “你这不是耍赖吗?看见屈老板有双车,就一直将着不停。” “实在不行就交棋,输给棋圣,不丢人。” …… 林不易笑眯眯地问道:“屈老爷子,我这不犯规吧?” 屈正清汗流浃背:“不犯规。” 象棋中,的确有不能长将的规矩,但那是针对一成不变的来回走子。 像林不易这样,虽然一直利用马来回作炮架,但每一步跳的位置不同,跟前面是有变化的,则在规则范围内。 在众人眼中,林不易虽然一连五次叫将,显得气势汹汹,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要让屈正清喘上一口气,就能扭转乾坤。 这帮臭棋篓子,杀招已至,还浑然不知。 林不易抬起红马,马八进六,气势磅礴道:“将军!” 第六次叫将,马跃檀溪,马到功成。 啪嗒一声,屈正清手中的棋子,骨碌碌滚落在地。 这一招,是马后炮绝杀。 因为之前他应将,只能上士落士。 而这一次,林不易的马终于调整好位置,挂在士角上,占住了点位。 彻底无法可解。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屈正清脸色大变,不断自语。 即使他将棋盘望穿,也再也找不到破解之法。 死棋,死得透透的。 谢老大惊喜道:“林先生,你竟然赢了,十八回合赢了屈老板,无车杀有车。” 象棋中,有车杀无车,是理所应当。 出现无车杀有车,往往都是精彩纷呈的名局。 就像打仗一样,以少胜多才能成为经典战役。 一时间,全场哗然。 “什么?这小子双车都玩没了,居然能赢棋。” “赢的还是屈棋圣,只用了十八回合,二十回合都不到。” “高手啊,真是后生可畏,我们刚才都小瞧了人家。” …… 屈正清的棋艺,方圆十里,威名赫赫。 平日里人们跟他下棋,还要承让一匹马。 现在冒出来个年轻人,居然乱拳打死老师傅,把堂堂棋圣杀了个落花流水。 人们终于醒悟过来,之前的连弃双车,并非林不易看漏了,而是精妙的布局手段。 宁失一子,勿失一先。 这一局棋,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屈正清怔怔地盯着棋盘,双目圆睁,身躯颤抖。 突然一把捂住胸口,直直地向后倒去。 人们手忙脚乱,赶紧将他扶住。 “小子,屈老爷子心脏不好,你要是把他气出毛病,你就摊上大事了。”有人厉声道。 “不是吧?输一局棋就受不了?”林不易有些尴尬。 只见屈正清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人们大呼小叫,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林不易抬手制止:“用不着,我气晕过去的人,自然能把他救醒。” 说着扫落桌上的棋子,让人将屈正清放上来平躺着。 他掏出银针,对着胸前七处大穴,连下七针,注入灵力。 屈正清咳嗽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林不易笑着说:“棋圣老爷子,下棋本是消遣娱乐,你居然会痴迷到这种地步,晚生佩服佩服。” 屈正清连忙坐起来,满面羞惭:“你的棋艺胜我千万倍,我哪里还敢称棋圣?刚才是我太过自傲,还请你原谅。” 这老头只是痴迷棋道,并非心胸狭隘之辈。 输了也就输了,对林不易只有敬佩,没有怨恨。 林不易笑道:“那我们刚才的约定,没问题吧?” 屈正清叹服道:“愿赌服输,老夫这一票,归卫家了。” 林不易大喜,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相信屈正清的人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如今搞定了郑彪和屈正清,卫家就有了五票。 即使卫羽柔无法说服张秀通,也胜券在握。 “小兄弟,你的棋跟谁学的,能不能教教我?”屈正清虚心求教。 “好啊,你带我回永胜堂,我们再切磋几局。”林不易欣然同意。 二人连忙分开人群,飘然而去。 回到永胜堂,林不易故意输给屈正清几局,让老爷子找点心理平衡。 称刚才的无车杀有车,是邪门歪道。 如果正经下,他不是屈正清的对手。 小公园里,人们还对刚才的棋局津津乐道,反复推演。 江城棋坛,必然会留下一段传说。 第168章 相亲局 林不易花两天时间,轻松搞定郑彪和屈正清。 郑彪是色中饿鬼,想必此刻正在大逞威风,对林不易的药丸特别依赖。 他这一票,铁定属于卫家,板上钉钉。 至于屈正清,有君子之风。 林不易相信,他承诺的事,一定会完成。 跟卫羽柔通过电话以后,那边也进行得很顺利。 张秀通向来不喜周家作风,愿意将自己的一票投给卫家,助力卫羽柔接班。 这么一来,就是六票对三票,稳赢的局面。 从古玩街出来,林不易刚上车,兜里的手机便响起来,是侯志打来的电话。 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帮楚依然治疗腿伤。 一转眼好久没联系了。 “喂,猴子。”林不易戴上耳机,发动了车子。 “不易,忙啥呢?吃饭了没有?”侯志说话格外客气。 “少在那瞎扯淡,有事说事。”林不易直接道。 两人在一个宿舍住了好几年,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对彼此的性格非常了解。 一听侯志这语气,就是有事求他帮忙。 侯志呵呵笑道:“我听金院长说,你现在是百味居的老板?” 林不易回答:“这个说来话长,不过王老板的确让我占了大头。” 侯志忙道:“电话里说不清楚,那咱们在百味居见个面,你有时间吗?” 林不易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说起来,自己发达了,是该请好兄弟吃顿好的。 挂断电话以后,他又专门通知王江河,让韩国栋做两个拿手菜。 抵达百味居,林不易刚停好车,就看见侯志跨着个小电驴,慢悠悠地晃过来。 看见豪华的大奔驰,侯志馋得直流口水:“不易,你可真是发达了,真他娘的让人眼红。” 林不易笑道:“上次不是给你钱了,你也换个四轮的开开呗!” 侯志摆摆手:“养车成本太高了,我还是骑这小电驴,心里踏实。” 他是穷人家的孩子,过惯了苦日子,花钱总是精打细算。 虽然林不易上次给他转了五十万,但他一直当借的,以后还要还,不敢随便挥霍。 他现在刚转正,收入也不高,没必要为了面子买车。 林不易知道侯志的个性,便也没多说什么,揽住他的肩膀,带他迈进大门。 看到宽敞的庭院,雅致的装修,侯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嘴里不住地赞叹。 他想破头也不明白,上学那会儿大家还是难兄难弟。 一转眼,林不易就飞黄腾达到这种地步。 他做梦也不敢想有这种好事。 进入大堂,立刻有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微笑招呼:“老板好,侯先生好,我带你们去包间。” 侯志看见小姐旗袍开衩下的雪白美腿,不禁有些脸红:“不易,我还是头一回被人叫侯先生。” 林不易大笑:“你是我的兄弟,以后要习惯这种感觉。” 侯志还是有些拘谨,落座以后,都只敢坐半个屁股。 由于餐厅提前得到通知,韩国栋亲手准备了几道招牌菜,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 “太丰盛了,咱们两个吃不完,要不叫大家一起来吃?”侯志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第一次来,请你吃点好的,以后就不这么浪费了。” 林不易开了瓶白酒,给侯志满上一杯。 这段日子以来,他结识了太多豪门显贵,基本喝的都是红酒。 实际上,他不喜欢红酒那种酸涩味,洗锅水一样。 跟自家兄弟,还是喝点白的带劲。 二人碰杯,都是一饮而尽。 吃了几口菜,喝了两杯酒,侯志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才彻底放松下来,没了刚才的拘束。 林不易夹了块肉过去:“你小子跟我别客气,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侯志笑呵呵地说:“其实也没啥大事,我就是想借你这地方,晚上请个客。” 林不易一拍筷子:“嗨,我当什么事,不就吃顿饭吗?要办几桌尽管开口。” 侯志环顾一下四周:“应该这个包间就行。” 林不易当即爽快道:“小事一桩,晚上我给你留着,吃喝算我的,给你免单。” 侯志忙道:“不不不,单我还是要买的,你给我打个折就行。” “你小子出了名的抠门,怎么想起来这请客?巴结医院的领导?”林不易好奇。 “不是。”侯志忽然有些扭捏:“是有人介绍了个对象,我想安排在你这相亲,这地方比较上档次。” 林不易恍然大悟,拍着侯志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侯志相貌普通,性格老实,待人真诚,很适合交朋友。 但这种男生,注定不讨女生喜欢。 再加上他家境贫寒,大学里一门心思学习,从没谈过恋爱。 现在参加工作,眼看岁数到了,只好靠相亲解决个人问题。 好在他这个医生职业,倒还算加分项。 侯志心里盘算,既然林不易有百味居这么豪华的地方,正好借来用一用,可以向女方展示一下实力,证明自己也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 林不易了解他的心思后,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今晚保证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我也好早点喝喜酒。” 侯志喜道:“不易,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两个酒杯一碰,发出清脆的鸣响。 都是一仰脖,喝得涓滴不剩。 林不易打量侯志一眼:“既然都要相亲了,下午我带你好好捯饬一下。” 侯志低头一看:“我这身衣服去年买的,还没穿几次呢!” 林不易大手一挥:“你只管跟我走,所有消费包在我身上,保证把你打扮得人模狗样。” 酒足饭饱以后,二人便去了附近的商场。 林不易给侯志从上到下,重新置办了一身行头,又带他去理发修面。 一套流程下来,整个人焕然一新。 “哟,这是哪家的富二代来了?”林不易盯着侯志调侃道。 “弄成这个样子,我还怪不习惯的。”侯志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他原本的长相只有六分,这么一捯饬,也能到八分。 “猴子,你看你这帅气逼人的模样,哪个少女见了不迷糊?” “不易,你就别笑我了,我怎么打扮,也不如你呀!” 二人勾肩搭背,回到百味居。 为今晚的相亲局,做好万全准备。 第169章 蹭吃蹭喝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侯志和他的相亲对象约的六点见面,他从黄昏时分就站在百味居门口,来回踱步,望穿秋水。 一直等到七点,那姑娘才姗姗来迟。 乍一看,身材和颜值能打七到八分,勉强也能算个美女。 穿着打扮,也比较时尚,还烫了个波浪卷。 不过给人的感觉,不太像能踏实过日子的女人。 侯志连忙迎上去:“你好,你就是梁小薇吗?” 那女孩点点头:“你就是那个叫侯什么的医生?” “我叫侯志。”侯志有些紧张地说:“梁小姐比照片上更好看,你迟到了一个小时,是路上堵车吗?” 梁小薇白他一眼:“迟到是女人的特权,你连这个都不懂?” 侯志慌忙道:“懂懂懂,咱们里面坐着聊吧!” 梁小薇扭着腰肢,跟他穿过庭院,步入包间。 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林不易趴在吧台,捅了捅王江河:“老王,你觉得这女的怎么样?” 王江河挠着头:“不好说,光凭长相,配侯先生是绰绰有余。” 林不易板着脸:“光好看有什么用?女人重要的是心灵美。” 王江河吐槽道:“老板,你身边的女人,可是一个比一个好看。” 林不易咳嗽两声,端起茶杯,战术性地喝了口茶。 他身边的女人,不光外表美,心灵也美。 至于这位梁小薇是个什么成份,吃顿饭就知道了。 落座以后,梁小薇打量了一眼包间的装修格调,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品位,挑的这地方不错。” 侯志笑呵呵地说:“这是朋友开的餐厅,能打折。” 梁小薇眉毛上挑:“我爸妈和几个亲戚,也想来见见你,顺便带他们吃顿大餐,你不介意吧?” 侯志赶紧道:“当然不介意,叔叔阿姨在哪呢?” 梁小薇拿起电话:“爸,妈,三叔,二舅,四表婶,六叔公,这地方不错,你们都进来吧!” 不到一分钟,包间门被推开,乌泱乌泱涌进来一大群人。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这地方是挺高档,咱们今天晚上,一定要点几个招牌菜。” “听说厨师长是韩老师,那可是江城第一名厨,有口福了。” “光吃菜怎么行?还得有酒,除了茅子我不喝。” …… 侯志看得瞠目结舌,问道:“梁小姐,这都是你亲戚?” 梁小薇点点头:“我家里人多,你不介意吧?” 侯志结结巴巴道:“不……不介意。” 他原本以为,今晚的相亲局,就是先跟梁小薇见个面,吃顿饭聊聊天,彼此熟悉一下。 两个人吃饭,花不了几个钱。 但现在对方来这么多人,预算只怕要严重超标。 梁小薇的亲戚们,已经开始拿着菜单点菜。 还专挑招牌菜,每一道都不便宜。 侯志心疼钱包,却又不好开口。 点了二十多道菜以后,梁小薇的父亲朝服务员招招手:“给我们先上四瓶茅子,我喝不惯别的酒。” 侯志闻言又一阵肉疼。 四瓶茅子,就得一万多了,今晚只怕要破大财。 “我们家人就是这么豪爽,你应该不介意吧?”梁小薇问道。 “不……不介意。”侯志脸都快绿了。 服务员过来要酒时,林不易得知包间的情况,立刻明白了。 这哪是相亲局,分明是把侯志当冤大头,想要蹭吃蹭喝。 “老板,那这茅子还上吗?”服务员问道。 “上,客人点了酒,为什么不上?”林不易笑道。 不过这顿酒,他也得蹭一蹭了。 侯志那傻小子,肯定应付不了这种场面。 林不易跟着服务员一起,拿了四瓶茅子过来。 侯志一看到林不易,便朝他挤眉弄眼,发出求救信号。 林不易径直走到侯志旁边,大喇喇坐下来:“大家好,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梁小薇问道:“你是谁呀?” 侯志连忙介绍:“他叫林不易,是我的好哥们儿,也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一听林不易是百味居的老板,梁家的亲戚不由对他高看一眼。 梁父让服务员赶紧开酒,要敬他一杯。 林不易笑道:“我就是个作陪的,主角是我兄弟和梁小姐,咱们还是聊聊正事吧!” 虽然他已经看出来,今天这相亲,多半是黄了。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 梁小薇清了清嗓子:“侯志,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侯志有些忐忑地说:“我刚转正不久,每月能有个六七千,有五险一金,到年底时还有年终奖,过节也有过节费。” 梁小薇皱了皱眉,嫌弃道:“才六七千,够谁花呀?” 那帮亲戚听见侯志的工资,也面露不满。 “不是说医生工资高吗?六七千也太低了点。” “我们小薇貌若天仙,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富二代。” “现在物价这么高,哪个家庭一个月不消费个一两万?” …… 侯志有些紧张,连忙解释自己还年轻,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将来一定会努力工作,收入会慢慢提升的。 林不易突然插话:“梁小姐,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梁小薇提高嗓门:“你什么意思?我一个女人,需要挣什么钱?” 林不易淡淡一笑:“那就是没工作了?” 梁小薇面露不悦:“女人为什么要工作?那还要你们男人干什么?” 林不易摇了摇头。 一个无业游民,居然嫌弃月收入六七千的人。 现在的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梁小薇盯着侯志,一本正经地教育起来。 “虽然你的收入低了一点,但工作还算稳定,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我嫁给你,你的所有财产都要转到我的名下,每个月工资也必须如数上交。” “你还必须要更努力地工作,早点升职加薪,不然这点钱够谁花?” …… 侯志咽了口口水:“那……那你不工作吗?” 梁小薇竖起眉毛:“真是荒唐,我凭什么要工作?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让女人出去挣钱。” 侯志喃喃道:“可是我爸妈岁数大了,我挣的钱还得给他们一部分呀!” 梁小薇振振有词:“你爸妈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你养?他们自己不会挣钱吗?” 侯志和林不易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这女人出门的时候,把脑子忘在家里了? 第170章 有孕在身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梁小薇,多少有些没摆正位置。 还真当自己是西施貂蝉了。 侯志对她的那点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梁家的那帮亲戚,也对侯志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这小子长得平平无奇,要是能娶到我们小薇,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男人赚钱养家,是天经地义的事,女人生来就是享福的。” “连养活女人的本事都没有,这种男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 这个时候,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勾得人食指大动。 梁父对侯志和林不易的态度十分不满,连茅子也不给他们倒了,自己跟着亲戚们喝起来。 几人尝了一口菜,顿时赞不绝口。 江城第一名厨,果然名不虚传。 这些蹭吃蹭喝的人,丝毫不顾及形象,撸起袖子狼吞虎咽起来。 看那情形,跟八百年没吃过饱饭一样。 林不易清楚,今晚的相亲是彻底黄了。 侯志为人憨厚老实,跟梁小薇根本不是一路人。 不过他还想看看,这女人能脑残到什么程度,就当是解解闷,于是问道:“梁小姐,要是你跟侯志结了婚,你又不出去工作,那每天干什么呢?” 梁小薇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追剧、逛街、购物、泡吧什么的呀!” 林不易又问:“那家里的家务谁负责?” 梁小薇理直气壮道:“当然是他负责,我是绝对不会碰一下家务的,不然几年就成了黄脸婆,我是享受生活的,可不是伺候人的。” 林不易皱眉:“他在外面工作一整天,下班回家还要给你洗衣做饭,而你什么都不用做?” 梁小薇振振有词:“那他就请个保姆,要是请不起,就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 侯志听得连连咂舌。 自己就那么六七千的工资,还要请个保姆,这日子想都不敢想。 这哪是娶老婆,分明是娶个姑奶奶回家供着。 梁小薇一点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仍旧喋喋不休地说教。 “现在这社会男多女少,只要能娶到老婆,是你的福分。” “我愿意嫁给你,就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你难道不应该感恩?” “不是我吹牛,就凭我的颜值身材,追我的人能排到三环外。” …… 林不易调侃道:“追你的人那么多,你还用得着来相亲?” 梁小薇勃然大怒:“你这人说话太没礼貌了,是本小姐眼光高,一个都瞧不上而已。” 林不易猜测,以梁小薇的长相,的确能引来几个追求者。 只是那些男人和她一接触,了解到她这么奇葩的思想性格,才纷纷知难而退。 侯志显得格外沮丧。 原本他对今晚的相亲,怀着十分美好的期待。 希望能遇到一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姑娘,谈一段甜蜜的恋爱,然后组建家庭,结婚生子。 不料遇上这么个脑残。 美味佳肴摆在面前,也没了胃口。 林不易见这群人吃得满嘴流油,跟几头猪一样,也没有动筷子的心思。 而那帮人似乎为了这顿饭,早有准备。 二十几个菜,愣是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 四瓶茅子,也喝得七七八八。 一个个红光满面,打着饱嗝,悠闲地剔牙。 “不错不错,早就想来百味居尝尝,这一趟真没白跑。” “这个医生虽然没什么钱,但请客还算大方,不像上一个抠抠搜搜。” “昨天那小子太不像话了,跟咱们小薇相亲,居然挑了个不入流的苍蝇馆子。” …… 一听这话,林不易和侯志才反应过来。 敢情这一大家人,打着相亲的幌子,到处骗吃骗喝。 在侯志之前,不知有多少受害者。 侯志看了林不易一眼,又羞愧又愤怒。 林不易拍着侯志的肩膀:“猴子,咱们是学中医的,你仔细观察一下梁小姐的气色,觉得她身体有什么异样?” 侯志不知何意,盯着梁小薇的脸,仔细瞧了瞧。 粉底太厚,瞧不出什么气色。 他挠了挠头:“不易,难道梁小姐身体不舒服?” 林不易笑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梁小姐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恭喜恭喜。” “什么?”侯志大跌眼镜。 你挺着个大肚子,来相哪门子亲? 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林不易起初也没注意,但跟梁小薇多聊了几句,难免会看看她的面色。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第一个字就是望。 林不易身负绝世医术,很快就看出来,梁小薇有孕在身。 只是刚怀孕三个月,小腹还不明显。 梁小薇见被揭穿,索性不装了,摊牌道:“你这个小医生,还有两把刷子,说得没错,本小姐的确怀了孕。” 侯志怒道:“你怀孕了还跟我相亲?” 梁小薇撇了撇嘴:“你也不照照镜子,本小姐要不是怀了孕,能看上你个土包子?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 侯志气得紧攥拳头:“你这是欺诈!哪个男人娶了你,还要买一送一?” “你们这些男人真可笑,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反正孩子生下来,照样管你叫爸爸,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说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愿意怀谁的孩子,是我的自由。” …… 听见这番歪理邪说,侯志感觉三观都快被颠覆了。 这女人的思想,这么炸裂的吗? 林不易已经懒得同她争论,纯当笑话来听。 “小子,你先别激动,我来说句公道话。”梁父叼着牙签,加入了话题。 “我们小薇长得国色天香,愿意下嫁给你,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算老天赐给你的礼物,你应该大度地接受才对。” “将来孩子跟你姓,管你叫爸爸,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侯志感觉受到严重的侮辱,终于忍无可忍。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道:“别说了,我绝对不会娶一个怀孕的女人,咱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梁小薇冷笑一声:“真是不识抬举,本小姐还瞧不上你呢!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梁父摇了摇头:“孩子不是亲生的,真的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好嘛!” 梁母闻言,暗暗拍了拍胸口。 亲爱的老公,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ilwxs.com 第171章 一个都别想走 既然双方谈不拢,自然只能一拍两散。 梁小薇一大家人纷纷起身,看侯志的眼神还极尽鄙夷。 “就你这种死脑筋,一辈子也别想娶上老婆,打光棍去吧!” “我们小薇长得闭月羞花,追他的男人多的是,自然有人愿意帮她养孩子。” “实话实说,要不是小薇怀了孕,至少得找个国外的王子。” …… 这一群人,拍拍屁股就要走。 林不易突然出声道:“慢着,你们哪位买单?” 梁小薇一听,尖着嗓子道:“废话,不是这个侯什么的医生买单吗?” 林不易指着桌子:“菜是你们点的,酒是你们喝的,我们俩一口都没动,凭什么让侯志买单?” 梁小薇大怒:“相亲由男方买单,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什么天经地义?”林不易冷冷道:“哪条法律规定,相亲由男方买单?我只知道谁吃了谁买单。”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好意思提相亲。 她带这一大帮三姑六婆,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打着相亲的名义,跑来蹭吃蹭喝。 如果遇上一般的老实男人,或许就当了这个冤大头。 可落在林不易手里,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帮亲戚听见让他们买单,像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不就是一顿饭钱吗?你请不起跑来相什么亲?” “抠门成这个模样,难怪一把岁数了,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我们愿意来吃你的,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 一帮人趾高气扬,振振有词。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林不易叫来服务员,问道:“刚才的菜和酒,是哪位客人点的?” 服务员指着梁父:“四瓶茅子是这位先生点的,菜品也基本是他和身边那位女士点的。” 林不易一挑眉:“那就给这位先生算一算,他一共消费了多少。” 服务员从吧台拿过来一长串单据,回答道:“一共是二万五千一百六十元。” 林不易笑道:“我做主给他抹个零头,让他付二万五就行。” 梁父心里咯噔一声,结结巴巴道:“二……二万五?” 林不易一个眼神,服务员忙将单据交给梁父过目。 四瓶茅子就得一万多,再加上他们点了二十多道菜,道道都不便宜,杂七杂八加在一起,的确有二万五千多。 毕竟这百味居向来不便宜,不算酒水的情况下,稍微奢侈一点,人均消费都得上千。 梁父拿着单据的手直抖,左右扫了一眼亲戚们。 那帮人反应极快,回避与他的目光接触,各自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 “什么?老家的母猪生了,生了几胎呀?” “隔壁老王又在跟老婆打架?快给我录个视频发过来。” “怎么又要工程款?我昨天不才给你转了三个亿?” …… 梁小薇从父亲手里夺过单据,朝侯志身上一扔:“这单让他买,咱们走。” 侯志据理力争:“我一口菜没吃,一口酒没喝,凭啥让我买单?” 梁小薇轻蔑道:“就凭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人生来就该当牛做马,女人生来就是享福的。” 这种没脑子的女人,只会胡搅蛮缠。 林不易懒得同她争论,嗓音低沉道:“如果不买单,你们这帮人,一个都别想走。” 梁父硬着头皮道:“我就要走,谁敢拦我?” 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沙沙声。 原来是庭院正中的水池旁,坐着一个大胖厨师,正在磨菜刀。 雪亮的刀锋,看得人一阵胆寒。 这是林不易的故意安排,从后厨挑了个长相最凶的厨师,镇住场面。 梁小薇气急败坏,抬手就冲侯志扇过去:“你个穷鬼男人,没钱来相什么亲?这单你不买也得买。” 侯志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见这女人变本加厉,还敢动手。 出于本能,他一把抓住梁小薇的手腕,顺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听得人一阵肝颤。 梁小薇痛呼一声,身子歪到一旁,脸上出现一个又红又肿的巴掌印。 “王八蛋,你还敢动手打人。”梁父大骂。 “是她先动手的。”侯志火冒三丈,随即又向林不易解释:“不易,你是了解我的,一般不会打女人。” 林不易呵呵一笑:“没关系,这种贱女人,我也早就想打了。” 梁小薇顺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完全一个疯婆子。 林不易并不理会,重申道:“不买单,你们谁也走不了。” 梁父咬着牙:“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不易冷笑:“我管你是谁,一个骗吃骗喝的无耻之徒。” 梁父掏出手机:“那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大的背景,你们这家店今天算是完了,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说着走到一边,对着电话叽里咕噜。 林不易好整以暇,倒要看看他能摇来什么人。 梁父打完电话以后,将梁小薇扶起来:“女儿,别哭了,我让你表叔来收拾他们。” 梁小薇擦了一把泪:“等表叔一来,非要砸掉他们这家破店。” 等了十来分钟,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带着两名随从,匆匆踏入大门。 那人打扮还算考究,梳着个大背头。 应该也算有头有脸的人。 梁父慌忙招手:“徐大表哥,我们在这里。” 中年男人看着这一大家人,皱起眉头:“这么多人在这干嘛?” 梁父讪讪道:“表哥,咱们整个家族,就出了你一个大人物,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接着便颠倒是非,添油加醋,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重新编了一个版本。 侯志和林不易到了他嘴里,成了贪图梁小薇美貌的色鬼。 求爱不成,就将他们扣押在这里。 中年男人扫了林不易一眼:“年轻人,敢动我的亲戚,你胆子不小啊!” 林不易淡淡道:“你谁呀?” 一名随从狗仗人势道:“大胆,连聚雅园的徐老板都不认识,瞎了你的狗眼。”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巴掌扇飞出去,惨叫一声跌入庭院中的水池。 俨然一条落水狗。 林不易沉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做个自我介绍。” 中年男人双目喷火,又强压怒意道:“我叫徐元礼,是聚雅园的老板。” 林不易不屑一顾:“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过。” 第172章 狐假虎威 徐元礼原本以为,只要报出自己的大名,立刻能唬住眼前这小子。 他还不点头哈腰,端茶递烟? 不料林不易根本没拿正眼瞧他。 “小子,我在江城很有势力,你这种态度让我很不满意。”徐元礼傲慢道。 “你的亲戚在我这吃饭不给钱,你如果来帮他买单,那就赶紧掏钱,别说那么多废话。”林不易不耐烦道。 梁父有了大表哥撑腰,瞬间从刚才的唯唯诺诺,变得飞扬跋扈。 他牙尖嘴利,炫耀起徐元礼的身份地位。 “我徐大表哥,是江城商界的大腕,他开的聚雅园你没听过?” “他生意做得很大,跟几大家族都有生意往来,谁都得给几分面子。” “不光白道,黑道江湖也一样,他跟鳄鱼帮帮主是拜把子的弟兄。” …… 听着表弟的吹嘘,徐元礼下巴越抬越高,表情十分倨傲。 他心里想,这下你小子总该低头认怂了吧? 不料林不易依旧淡淡道:“一个投机钻营的小角色罢了,摆什么谱?” 徐元礼身后另一名随从,指着林不易的鼻子大骂:“小瘪三,敢轻视我们老板,我看你不想活了。” 林不易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直接拧断。 那随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膝盖一软半跪下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林不易眼底掠过一抹杀气:“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 当真是人狠话不多。 徐元礼为之色变,心头打鼓。 两名随从的实力,他是最了解的,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可到了林不易面前,却连一招都接不住。 这年轻人,莫非是个武者?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二万五千块钱,你们也得给我乖乖掏出来。”林不易掷地有声,威震全场。 梁家那帮亲戚,有胆子小的,不自觉瑟瑟发抖。 这一嗓子,颇有当阳桥上,张飞横矛立马的气势。 徐元礼毕竟见过大世面,不至于被这么容易唬住。 他歪嘴一笑:“小子,你没听我表弟说,我跟鳄鱼帮的冯帮主,是拜把子的兄弟?” 林不易鄙夷道:“鳄鱼帮,不过一帮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徐元礼仰天大笑:“好大的口气,等我兄弟一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狂。” 实际上,他跟冯勇强最多算个朋友,之前有过业务往来。 所谓拜把子兄弟,不过是用来抬高身份,吓唬老实人。 刚才接到表弟的求助电话,他有预感对方不好惹,光带两个随从,只怕镇不住场子。 于是在来的路上,又打电话向冯勇强求助。 徐元礼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说自家表弟,跟人在百味居起了冲突,让他带点兄弟来摆平。 冯勇强一听百味居,立刻如临大敌。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徐元礼先不要惹事,等他到了再说。 就算是要砍人,也得带出百味居解决。 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林不易的地盘上闹事。 徐元礼摆谱摆惯了,哪知道其中内情,一上来就得罪了林不易。 即将大难临头,还浑然未知。 梁父带着一帮人,狐假虎威地不停叫嚣。 “小子,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敢小看鳄鱼帮。” “等冯帮主一到,砍死你们这些王八蛋,让你们嘴臭。” “现在跪下来磕头,我们说不定大发慈悲,饶你们一条狗命。” …… 听着这些犬吠,侯志担忧道:“不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林不易轻松一笑:“别担心,你坐着看戏就行,信不信要不了多久,那个脑残女还会主动把脸伸过来,让你扇个痛快?” 说着瞟了梁小薇一眼。 这女人的脸上,还挂着清晰的巴掌印。 她不知道林不易哪来的底气,咬牙切齿地说:“两个狗东西,我会让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大门外响起刹车声,接着便是密集的脚步声。 冯勇强穿着一袭唐装,戴着一顶圆盘帽,带领一帮手下,快步冲进庭院。 这是林不易的地盘,他们自然不敢带武器,都是空着手。 “我兄弟来了,你们这帮王八蛋,等着买棺材吧!”徐元礼大笑着迎出去。 冯勇强见到徐元礼,严肃地问:“什么情况,你没跟人动手吧?” 徐元礼指着不远处落水狗一般的随从:“冯兄弟,我的小弟被人打了,你得帮我出了这口气。” 冯勇强紧张地问:“谁打的?” “我打的!”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 看清林不易的脸,冯勇强吓了一个哆嗦。 双膝不由自主地发软,就想往地上跪。 徐元礼却还浑然不知,一个劲地叫嚣。 “小兔崽子,我兄弟都来了,你还在狂什么?” “鳄鱼帮上千号兄弟,全部叫过来,能把你们这破地方踏平。” “把你们这些不开眼的王八蛋,全部扔进江里面喂鱼,敢跟老子作对。” …… 啪的一声脆响,在庭院里听得格外清晰。 徐元礼捂着脸,满面惊愕:“冯兄弟,我让你弄死这小王八蛋,你打我干什么?” 冯勇强又是狠狠一脚踹上去:“谁他妈的跟你是兄弟?” 徐元礼惨叫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刚才还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乱糟糟地耷拉下来,原来是个地中海。 他趴在地上,还没回过神。 让冯勇强来帮自己撑腰,他怎么临阵倒戈了? “林爷,我跟这王八犊子没有任何关系,求你千万不要怪罪。”冯勇强冲林不易弯腰深鞠一躬。 “他说你跟他是拜把子兄弟。”林不易淡淡道。 “放他妈的狗臭屁,我跟他一点都不熟。”冯勇强迅速与徐元礼撇清关系。 接着又是一连几个鞠躬,卑微至极。 他冲身后的小弟一挥手:“还不向林爷问好?” 小弟们整齐划一地鞠躬,异口同声地大喊:“林爷,晚上好。” 声如洪钟,气势磅礴。 显然是冯勇强为了巴结林不易,专门训练过。 看到这一幕,徐元礼及梁家那帮人,全都傻了眼,心脏怦怦乱跳。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让人闻风丧胆的鳄鱼帮,此刻戾气全无。 江城五大龙头之一的冯勇强,见了他像老鼠见了猫。 完了,这下摊上事了。 摊上大事了。 第173章 惊天大瓜 看到这副场景,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过来。 林不易是个大人物。 就连鳄鱼帮,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冯勇强一把将徐元礼提起来,破口大骂。 “你个卖尿罐子的土鳖,也敢跟林爷作对,你长了几个脑袋?” “你要是自己不想活了,就找块豆腐撞死,不要连累老子。” “马上向林爷道歉,给我规规矩矩跪好。” …… 徐元礼吓得体如筛糠,慌忙双膝跪地,结结巴巴地道歉认错。 “林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我知道错了,求你高抬贵手。” 林不易轻嗤一声:“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左一个兔崽子,右一个王八蛋。” 徐元礼左右开弓,甩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求饶道:“我错了,我嘴臭,我千不该万不该,听了这群王八蛋的蛊惑,冒犯了林爷的虎威。” 此时此刻,他把自己这不成器的表弟,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你得罪谁不好,得罪这么一个煞星。 林不易的目光,慢慢转移到梁父身上。 梁父顿时不寒而栗,不停地打哆嗦。 他原本只想借着女儿相亲的名义,来百味居蹭吃蹭喝,哪里知道差点把天捅个窟窿。 他这种小人物,见到冯勇强都能直接被吓尿。 而冯勇强在林不易面前,却又连屁都不是。 “林先生,对不起,刚才全都是误会一场,我向你道歉。”梁父战战兢兢地说。 “老子都跪着了,你他妈还敢站着?”徐元礼喝道。 梁父慌忙跪下来,嘴里像塞了棉絮,含糊地道歉求饶。 刚才还叽叽喳喳那帮亲戚,此刻全都噤若寒蝉。 他们肠子都悔青了,都怪自己嘴馋。 蹭吃蹭喝,现在蹭出了天大的祸事。 林不易冰冷的目光一扫,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林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刚才不知道你的身份。” “是梁小薇这个贱女人得罪你们,不关我们的事,把我们放了吧!” “我一直说吃饭要买单,可他们一家三口鬼迷心窍,偏要来吃白食。” …… 这种时候,那帮人丑态毕露。 为求自保,将所有过错都往梁小薇和她父母身上推。 冯勇强厉声喝道:“敢得罪林爷,光道歉有什么用,给我磕响头,没有命令不许停。” 说完狠狠一瞪徐元礼。 徐元礼打个寒颤,立刻开始磕头。 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没几下就一片青紫。 有了他带头,其余人也不敢怠慢。 一时间,磕头声此起彼伏。 这场面既壮观又滑稽。 侯志看得咂舌:“不易,你也太威风了。” 林不易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兄弟,没人能欺负和戏耍你。” 眼角余光,瞟向角落里一个不住颤抖的身影。 梁小薇早就被吓傻了,双臂抱在胸前,蜷缩成一团。 一股强烈的恐惧,在心底蔓延。 天呐,我这到底是招惹上了什么人? “脑残的女人,这顿饭吃得香吗?”林不易调侃道。 “林爷,对……对不起。”梁小薇牙齿打颤。 “你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兄弟。”林不易沉声道。 梁小薇一咬牙,扑到侯志面前,双膝下跪:“侯先生,对不起,我刚才是一时糊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侯志俯视道:“我刚才打了你一巴掌,你不计较了?” 梁小薇慌忙摇头:“不计较,只要你不嫌手疼,再打十巴掌都行。” 说着还主动把脸凑上来,让侯志扇她。 这情形,跟林不易刚才预料的一模一样。 看见梁小薇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再回想刚才她的脑残言论,侯志一个没忍住,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上去。 侯志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气。 由于出身贫寒,从小到大他都夹着尾巴做人,却还是经常受人轻视和欺负。 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 当然,这一切都是拜林不易所赐。 他的内心充满感激,暗暗发誓,以后只要林不易用得上他,一定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梁小薇被扇得扑倒在地,却不敢有任何怨恨。 只能又挣扎爬起来,将脸送上去。 此时此刻,她像个任人糟蹋的贱货,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优越感。 跪在一旁的梁母,见到女儿受辱,终于忍不住喊道:“徐元礼,你怎么这么没用?小薇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徐元礼将脑袋埋在裤裆里,一声不吭。 梁父疑惑道:“老太婆,你怪表哥干嘛?” 梁母盯着徐元礼大喊:“没种的男人,你不管你女儿的死活吗?” 梁父一把拉住她:“小薇是我的女儿,我在这里,你冲表哥嚷嚷什么?” “呸!”梁母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你也配当我女儿的爹?” 梁父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梁母一副泼妇嘴脸:“咱们今天已经够丢人了,我也不怕把话说开,你表哥才是小薇的亲爹。” “什么?”梁父犹如五雷轰顶。 “表弟,对不起,我当年也是一时冲动,都怪你老婆勾引我。”徐元礼惭愧地说。 “我原以为你徐元礼算个男人,哪知道你们表兄弟一个德行,都是窝囊废,连我女儿都保护不了。”梁母骂道。 那群原本磕着头的亲戚,都不由得停下来。 不料一场闹剧,居然还引出一个惊天大瓜。 这一家人,可太有意思了。 梁小薇也惊讶道:“妈,你说什么?表叔才是我亲爹?” 梁母愤愤道:“你个死丫头,我好歹知道谁是你亲爹,你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这关系,越说越乱。 冯勇强这群鳄鱼帮的人来得较晚,听得一头雾水。 梁父突然暴起,一巴掌将梁母扇翻在地:“贱人,你居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打死你个淫妇。” 林不易哈哈大笑:“你那么生气干嘛?我记得刚才在酒桌上,你自己亲口说的,孩子不是亲生的不重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就好。” 梁父一怔,刚才他的确说过这种话。 谁知道一转眼,就落到自己头上。 实在太讽刺了。 一种强烈的屈辱感,从心头升起。 他对老婆又是好一通拳打脚踢,却还是难解心头之恨。 徐元礼看不下去,在一旁劝道:“表弟,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算了,我这些年没少照顾她们娘俩。” 第174章 红眼病 梁父骤然得知,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是徐元礼的种。 可是他生性懦弱,只会欺软怕硬。 哪怕到了这份上,也不敢对徐元礼放个响屁,只能继续将怒火往老婆身上发泄。 “贱人烂货,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竟敢瞒老子这么多年,老子白帮你养女儿。” “今天不打死你个骚狐狸,老子就不姓梁。” …… 梁母本来还心存愧疚,见老公像个疯子一样喋喋不休,火气也上来了。 伸出锋利的指甲,就往他脸上抓。 “还不是你窝囊废没用,不然我看得上姓徐的?” “女儿是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还不是叫了你二十多年的爹。” “你这种男人,真是小肚鸡肠,就不能大度一点?” …… 夫妻二人扭打在一起,模样十分滑稽。 梁小薇跪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 看来有些事,是有遗传的。 这出闹剧起初还有点意思,看久了就觉得无聊。 林不易朝冯勇强挥挥手:“让他们消停一点,吵死人了。” 冯勇强派小弟上去,对着那两口子,一人几个大耳刮子。 两人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又跪下磕头求饶。 林不易问道:“今天这顿饭,你们到底买不买单?” 梁父等人磕头如捣蒜:“买买买,只求林爷高抬贵手。” 林不易笑道:“那就来个人扫码,二万五千块,还是我给你们的优惠价。” 梁父抬起头,面露尴尬:“老婆,家里一直是你管钱,你快去买单吧!” 梁母眼神极不自然:“我们一家人都没工作,到处白吃白喝,哪来的两万多?” 夫妻二人,回头望着那帮亲戚。 既然大家都有份,那就凑一凑吧! 结果这么大一帮人,愣是七拼八凑,才勉强凑够了饭钱。 林不易暗暗好笑,有了这次教训,他们以后应该再也不敢吃白食。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徐元礼留下,其他人都滚吧!” “多谢林爷,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梁父起身撒丫子就跑。 其他人也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梁小薇搀扶着母亲,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转眼间,跪在地上的仅剩徐元礼一人,就连他两个随从,也先逃命了。 “林爷,我是被那两口子骗了,求求你把我也放了吧!”徐元礼卑微地求饶。 “小强,把他带到外面僻静的地方,我有话跟他说。”林不易吩咐道。 “好嘞!”冯勇强一把将徐元礼提起来。 徐元礼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要把他带出去做掉。 一路上不断哭喊,尿了一裤裆。 到了外面巷子深处,冯勇强将徐元礼往地上一扔:“狗东西,你的命在林爷手上,只要他一句话,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徐元礼趴在地上,哀声求饶:“林爷,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给你当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不易嘴角上扬,淡淡一笑:“不用赴汤蹈火,我让你做的事,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徐元礼忙道:“好好好,做什么我都愿意。” 林不易凑到他耳边,一阵低语。 徐元礼将胸脯拍得震天响,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完毕以后,林不易一摆手:“滚吧!” 徐元礼忙不迭起身:“多谢林爷不杀之恩。” 说完连滚带爬,迅速消失在巷子口。 对他来说,今晚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林不易交代的事,他不敢有任何违抗,只能乖乖执行。 “林爷,小的是被那狗东西骗了,今晚冒犯了你老人家。”冯勇强点头哈腰道。 “小强啊,你好像有话跟我说。”林不易见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冯勇强尴尬一笑,一番计量权衡过后,终于咬了咬牙,说出心中想法。 “林爷,赵二虎那小子,借着你的威风,现在成了江城第一大龙头。” “他原本是最垃圾的一个,现在居然都骑到我头上了,我心里实在别扭。”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鳄鱼帮对林爷,也是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啊!” …… 林不易哈哈大笑:“你这是犯了红眼病?” 冯勇强嗫嚅道:“林爷,你要一碗水端平嘛,我的势力壮大以后,一定多多孝敬你老人家。” 自打上次钱汉川冒犯了林不易,楚依然便做主,将黑虎会交给赵二虎打理。 赵二虎从五大龙头最弱的一个,陡然摇身一变,成了江城第一大龙头,势力横跨北梁区和大徐区。 冯勇强得知消息,羡慕得口水流了一地。 同样是抱林不易这条大腿,赵二虎都飞黄腾达了,他却还在原地踏步,心里难免失衡。 今天逮着机会,终于能向林不易诉诉苦。 “小强,你别那么多抱怨,毕竟我跟小虎先认识,他那天也是自己机灵,把握住了机会。”林不易安慰道。 “林爷,赵二虎这王八蛋天天给我打视频,炫耀他地盘有多大,气死个人了。”冯勇强苦着脸抱怨。 林不易捂着脸,差点没笑出声。 这帮龙头老大,居然跟宫斗剧里的妃子一样,居然还争起了宠。 赵二虎这小子也真是,得了那么大便宜,就低调一点嘛! 林不易话锋一转:“小强,你是不是在修习武学?” 冯勇强一惊:“林爷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又觉得实在多余。 林爷是神仙般的人物,什么事看不出来? 事实的确如此,冯勇强深知打铁还需自身硬,光靠小弟们打打杀杀,实在难成气候。 从道上花钱雇武者,价钱又实在不便宜。 比如当初在月亮湾ktv,冯勇强身边那位黑豹,是黄阶三段的武者,一年的工资都得上百万。 不料遇上林不易,被一脚都踢废了。 为了不花冤枉钱,他干脆自己研习起了武学,可惜人上了岁数,天资平平,又缺乏名师引领,始终不得其法。 练了这么久,依然未能迈进武者的门槛。 “把手摊开。”林不易道。 冯勇强连忙伸出右手,林不易往他掌心放了一枚褐色的丹药。 “林爷,这是什么?” “混元丹,服下以后,你就能成为黄阶一段武者。” 冯勇强大喜过望,连忙张开嘴一口吞下。 混元丹一进入胃里,立刻开始发挥功效,化为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 全身每一个关节,每一处穴位,都无比畅爽。 “谢林爷赐药!”冯勇强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一个头。 第175章 童话里的公主 混元丹是林不易精心炼制的灵药,对武学修为,有显着提升。 冯勇强服药以后,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丹田之处,热力涌动。 浑身拥有使不完的劲。 他见地上有块砖头,捡起来用力一劈。 砖头就像豆腐一样,被轻松地劈成两半。 “林爷,我是武者了,我真成武者了。”冯勇强欢呼雀跃。 “你之前修习的武学,不得其法,我传你一套正宗的通臂拳,看仔细了。”林不易道。 接着便舒展手臂,大开大合,拳风阵阵。 就连一旁的树木,也被带得沙沙作响。 冯勇强看得目不转睛,振奋不已。 打完所有招式,林不易收了功,问道:“看清楚了?” 冯勇强点点头:“多谢林爷,我回去一定勤加练习。” 林不易嘱咐道:“回去以后,要约束手下,不许欺负平民老百姓。” 冯勇强弯腰行礼:“林爷教训得是,我一定将帮派严格整顿,只做正经生意。” “退下吧!”林不易摆摆手,回到百味居。 冯勇强开心得在原地打转。 你赵二虎地盘再大,却不是武者。 再敢跟老子炫耀,老子一拳教你做人。 今晚的风波,就此平息。 只是侯志还有些沮丧,本以为能找个称心如意的好姑娘,不料却遇上这种奇葩。 刚才在餐桌上,两人都没动筷子。 林不易吩咐后厨,做几道菜过来,陪侯志好好喝两杯。 “猴子,开心点,只要你踏实上进,还愁娶不到媳妇?” “不易,我要有你一半的桃花运,做梦都能笑醒。” “桃花运太旺盛也不是好事,腰子受不了。” “那也比腰子闲着强。” ……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吹牛,将不愉快的事,迅速淡忘。 林不易相信,以侯志的条件,不说找个国色天香的仙女,找个温柔贤惠的姑娘,踏踏实实过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这种事靠缘分,也急不得。 二人一直喝到深夜,才各自回家。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林不易坐在床上练功,电话响起来,屏幕上显示姜暮烟来电。 自打上次在鸿运大酒楼分别,他跟这位大班花,倒是很久没联系了。 “喂,暮烟,想男朋友了?”林不易一开口就是调侃。 毕竟上一次,是姜暮烟主动要求,让他假扮男朋友。 开个玩笑,能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 “不易,你在哪呢?”姜暮烟说话有些腼腆。 “在家闲着无聊呢!”林不易回答。 “那……那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姜暮烟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地方?”林不易好奇。 “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可以见面说吗?” “行,那你来我家吧!” 林不易挂断电话,将长乐宫的地址发过去。 大约半小时后,姜暮烟便到了门口。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将身材勾勒得格外纤细苗条。 裙摆有些短,只盖住了一半大腿。 雪白嫩滑的美腿,大大方方展露出来,宛如湖底新鲜采摘的莲藕。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香肩。 整个人的气质,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公主。 门口的保安队长,一见姜暮烟惊为天人,通过对讲机汇报:“林先生,外面有一位仙女找你。” 林不易吩咐:“带她到客厅,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保安队长打开门,非常有礼貌地说:“小姐请跟我来,林先生在里面等你。” 姜暮烟望着极尽奢华的别墅,难以置信道:“这……这真是林不易的家?” 保安队长点头:“没错,这套别墅价值八千多万,林先生是这里的主人。” 姜暮烟一双美眸,闪烁着惊异的光芒。 她清楚地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林不易是班上最穷的学生之一。 除了上课,就是打零工。 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吃饭也经常是馒头就咸菜。 这才刚毕业不久,怎么就住上大别墅了? 不,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 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家。 进入客厅,一位小保姆微笑着迎上来:“小姐,请你稍坐,需要茶、咖啡还是果汁?” 姜暮烟有些拘谨:“给我一杯白水就好。” 小保姆点点头,转身去倒水。 姜暮烟望着这宽敞豪华的客厅,仿佛置身梦幻中的城堡。 林不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像个没见识的村姑,她极力按捺住四处参观的好奇心,在沙发上优雅地坐下来,显得文静而乖巧。 一两分钟过后,熟悉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暮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林不易沿着楼梯,大步走下来。 他刚才练功出了身汗,便去洗了个澡。 上身穿着简单的白t恤,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头发只吹到半干,在眉前晃荡。 整个人看上去潇洒不羁,富有魅力。 姜暮烟站起身,心跳骤然加快。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林不易,都会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 她天生丽质,从小到大都是校花班花,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 按理说,这样的女生,应该非常自信。 可她与林不易目光相接,却不由自主升起一股自卑。 “嗨,不易。”姜暮烟努力保持镇定。 “几天不见,我们的大班花,又变漂亮了。”林不易的笑容十分松弛。 “不易,这真是你家吗?”姜暮烟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事说来话长,我带你四处转转,咱们边走边聊。”林不易招招手。 姜暮烟点点头,快步跟上。 二人在院子里一边赏花,一边闲聊。 林不易并未隐瞒,将与唐家结识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他治好了唐如海老爷子的肝硬化,便获赠了这座长乐宫,以及那辆奔驰大g。 姜暮烟啧啧称奇:“不易,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奇妙的机缘。” 林不易笑道:“运气好罢了,房子再大,其实睡觉的地方,也就一米宽。” 姜暮烟光顾着参观,一时间走了神,没注意脚下的台阶。 一脚踩空,发出一声娇呼。 林不易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旋转了半圈。 两人四目相对,口鼻呼出的热气,喷在对方的脸颊上。 一时间,气氛变得格外暧昧。 姜暮烟一颗芳心,快要跳出来,饱满的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 第176章 足部护理 眼前的红唇娇艳欲滴,林不易差点一个冲动,狠狠吻上去。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 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 如果太冲动,或许会适得其反。 感情这东西,就是要循序渐进才有意思。 停顿了几秒,林不易轻轻松开姜暮烟的腰:“暮烟,你没事吧?” 姜暮烟脸颊通红,慌忙摇头:“没……没事。” 可是说话时,两条秀眉却不由自主地蹙起。 原来,她穿着一双三厘米的小高跟。 刚才在台阶上磕了一下,不慎扭到了脚踝。 稍微动一动脚,就疼痛难忍。 林不易心细如发,温柔地说:“让我看一看。” 姜暮烟难为情地说:“这不太好吧?” 林不易一笑:“咱们这么多年的同学,都是老熟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说着便伸出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姜暮烟抱起来。 姜暮烟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再度小鹿乱撞。 林不易抱着柔软的娇躯,丝毫不费力,走到十几米外的一张长椅上,才将她轻轻放下来。 姜暮烟一张俏脸,羞得宛如熟透了的苹果。 林不易半蹲下来,盯着眼前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忍不住呼吸粗重起来。 这双腿,实在太完美。 玩一辈子也不会腻。 由于诱惑力实在太大,他暗自运起灵力,才勉强将腹中邪火压下去。 然后伸出手,轻柔地抬起姜暮烟扭到的左脚。 “不易……”姜暮烟紧张万分,身体绷直。 “暮烟,放轻松一点,你是学医的,还害怕医生吗?”林不易安慰道。 姜暮烟觉得言之有理,这才努力将左腿放松。 大学期间,她便有良好的医学素养。 身为病人或伤者,最怕的就是讳疾忌医。 很多妇产科医生,都还是男性呢! 现在只是让林不易看看脚,根本不算什么。 林不易轻轻除掉姜暮烟的鞋袜,露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 肌肤细腻柔滑,白皙如玉。 五根粉嫩的脚趾头,恰似晶莹润泽的珍珠。 一时间,他竟看得有些痴了。 “不易,你一直盯着看什么?”姜暮烟羞赧万分。 林不易回过神来,胡乱找个借口:“我帮你治伤,不看你的脚看哪里?” 姜暮烟一时语塞,紧紧咬着樱唇。 在古代的时候,脚属于女人的隐私部位。 要是被男人看了,只怕要以身相许。 两人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林不易又凑近了一些,见姜暮烟的脚踝,略微有些红肿。 他运起灵力,在患处轻轻地按摩起来。 这本来是很寻常的医疗手段,不过乍一看,倒像是在把玩玉足。 姜暮烟只觉一股热流渗入肌肤,原本的疼痛之感,顷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舒爽快意,仿佛在享受一次足部护理。 她一个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别乱叫,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林不易打趣道。 一抬头,便迎上姜暮烟柔情似水的目光。 姜暮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拼尽了全力,才忍住不再吭声。 小巧的鼻翼,渗出香汗。 “行了,还疼吗?”林不易结束按摩。 “不疼了,你真厉害。”姜暮烟柔声道。 林不易好人做到底,又帮她穿回鞋袜,扶她起来走两步,果然恢复如初。 玄医宗的神奇医术,治疗一个小小的扭伤,当然毫无难度。 刚好到了午饭时间,厨师按照林不易的吩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林不易带着姜暮烟,来到餐厅。 一桌子菜肴,香味扑鼻,不输五星级大酒店。 “暮烟,一点随便饭,招待不周,你别嫌弃。”林不易故意开玩笑,绅士地帮姜暮烟拉开椅子。 “我还从没见过谁家里,能做出这么奢侈的一顿饭。”姜暮烟又拘束起来。 经过刚才的事,她脸颊上的红晕,一直没有消散。 林不易碰了她的脚,似乎也弄乱了她的心。 吃了几口菜以后,暧昧的气氛才稍稍减退一些。 林不易了解姜暮烟的性格,一向腼腆害羞,在感情上处于被动地位。 他便没再提刚才的事,主动岔开话题:“暮烟,现在可以说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姜暮烟沉吟片刻道:“不易,那次在ktv,我看到你身手很好。” 林不易笑道:“你让我帮你打架?” 姜暮烟连忙摇头:“不是打架,是打擂。”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把事情一股脑说出来。 原来,姜暮烟从学校毕业以后,在家里的安排下,进了一家医药研究所实习,被分在中医小组。 研究所里有一帮来自扶桑的年轻人,对中医嗤之以鼻。 常常大放厥词,将中医贬低得一文不值。 三天两头来中医小组找茬,说话特别难听。 见到姜暮烟等年轻漂亮的女生,还常常出言调戏,甚至动手动脚。 中医小组的男生气不过,一方面为了保护女生,一方面为了维护中医,便要跟那帮扶桑人约架。 研究所里不能打架,会被开除,他们便约在一家拳馆打擂。 可后来才知道,那帮扶桑人不简单,个个都是空手道高手,甚至还有人步入武者境界。 中医小组这些男生,绝对不是对手。 今天就是打擂的日子,姜暮烟怕男同事们吃亏,便想到了林不易。 当初在月亮湾ktv,她亲眼见过林不易大显神威,将鳄鱼帮的人揍得落花流水。 只要林不易出面,一定能压住那些扶桑人的嚣张气焰。 “不易,你也是学中医的,就当为中医做点贡献好不好?”姜暮烟请求道。 “这些扶桑人太猖狂了,他们不是讲究武士道吗?老子打的就是武士道。”林不易一拍桌子,义愤填膺。 龙国与扶桑,本来就是世仇。 中医是龙国的国粹,不容任何人诋毁,这些扶桑人真是活腻了。 别说他是玄医宗的传人,中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就算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龙国人,只要有基本的血性,也会挺身而出。 “暮烟,他们约在哪个拳馆?”林不易问。 “南冀区的动力拳击馆,就今天下午两点。”姜暮烟回答道。 “咱们吃了饭就过去,不打得这帮扶桑人满地找牙,我就不配做龙国人。”林不易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第177章 扶桑人 午饭过后,林不易开车带着姜暮烟,直奔动力拳击馆。 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拳馆,培养了不少职业拳手,还经常有武者出入。 姜暮烟那帮男同事,没打听清楚情况,就敢跟那帮扶桑人约着打擂,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要不是林不易前来助阵,他们今天只怕要吃大亏。 二人刚一下车,门口站着的几个男男女女,便迅速围上来。 “暮烟,马上都两点了,你怎么现在才来?”一名男同事询问。 “他叫林不易,是我给你们请的帮手。”姜暮烟介绍道。 “帮手?”那人疑惑。 “对,他身手很好。”姜暮烟笑道。 一众人打量林不易,只见他高高瘦瘦,身材匀称,算不上特别健硕。 看在姜暮烟的面子上,才没有继续质疑。 这时,斜刺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嗓音:“哟,你们这帮废物男人,挨揍还跑得挺快。” 只见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人,扭着屁股走来。 浑身上下,充斥着风尘味。 一股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 林不易见她有些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是大学时代的一位学姐,比他高一个年级,名叫陈梅梅。 这位学姐,在上学那会儿,就以生活作风放荡闻名,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 三天两头夜不归宿,跟不同的男人在校外的酒店开房。 “她也在你们研究所上班?”林不易问道。 “嗯,她也是我们中医小组的人,不过跟扶桑人打得火热,她的男朋友叫渡边一郎,是空手道高手。”姜暮烟愤愤地说。 原来,在研究所里,那帮扶桑人经常来中医小组骚扰女生。 他们的第一目标,自然是美若天仙的姜暮烟。 可姜暮烟从未给过好脸色,总是让他们碰一鼻子灰。 陈梅梅则不然,骨子里就刻着崇洋媚外的基因,一见到扶桑人就主动贴了上去。 她的长相虽然比不上姜暮烟,但用来泄个火还是不错。 一来二去,和渡边一郎打得正火热。 中医小组与扶桑人闹翻以后,她也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扶桑人一边。 一名叫彭志远的男生怒道:“陈梅梅,你是龙国人,有必要这么舔扶桑人吗?” 陈梅梅冷笑一声,越发趾高气昂。 “龙国男人本来就是废物,我哪里说错了吗?” “扶桑人的基因就是比龙国人好,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智商,他们都更优秀。” “渡边在床上的表现,比我以前交的那些垃圾男朋友,不知道强多少倍。” ……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彭志远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要不看她是个女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挥上去。 姜暮烟沉着脸:“陈学姐,你也是龙国人,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的祖国?” 陈梅梅理直气壮:“我说的是事实,龙国人本来就是低劣的民族,所以我才要找个扶桑人,改良下一代的基因。” 姜暮烟一向很有涵养,此刻也浮现出明显的怒容:“龙国人绝对不比世界上任何民族差!” “暮烟,你还是太年轻了。”陈梅梅故作惋惜地摇头,然后压低嗓门,挤眉弄眼。 “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便宜了龙国男人,岂不是太可惜了?” “只有嫁给扶桑人,才不会浪费你的美貌,才算真正实现女人的价值。” “渡边的那个同事高桥医生,长得特别帅,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 姜暮烟不耐烦地打断:“你别费心思了,我的心只属于龙国男人。” 说这话时,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林不易一眼。 芳心小鹿乱撞。 也不知道这傻蛋,明不明白人家的心意? 陈梅梅高傲地摇了摇头:“你就是执迷不悟,我很快就会跟渡边定居扶桑,天天赏樱花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彭志远骂道:“要滚就赶紧滚,我们龙国不欢迎你这种女人,去给扶桑人当玩物吧!” 陈梅梅冷笑一声:“看吧,龙国男人就是这么没素质。” 彭志远忍无可忍,一巴掌挥过去。 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朝他胸口狠狠一推。 彭志远猝不及防,一连后退几步。 出手之人,是个二十六七岁的扶桑男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同伴。 “渡边,你来得正好,这些该死的龙国人,居然想欺负人家。”陈梅梅一把抓住扶桑男人的胳膊,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这人便是陈梅梅的男朋友渡边一郎。 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却超过一百八十斤,乍一看就是个矮胖子。 长相也十分磕碜,三角眼,蒜头鼻,满脸的坑坑洼洼。 也不知道陈梅梅怎么下得了嘴。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这矮胖子还真是个武者,达到了黄阶三段的水平。 而彭志远这帮人,顶多算业余的拳击爱好者。 如果不是姜暮烟把林不易请来,这将会是一场碾压式的打擂。 渡边一郎搂住陈梅梅的腰,黑乎乎的大手不老实地游走。 他轻蔑地扫了中医小组的人一眼,开口就是蹩脚的龙国话:“你们龙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跟我们扶桑人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彭志远怒不可遏:“我们龙国人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扶桑人撒野。” 陈梅梅用让人肉麻的腔调道:“渡边,这个王八蛋,刚才居然想打我,你一定要帮我狠狠教训他。” 渡边冷笑一声:“敢动我的小甜心,等会到了擂台上,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彭志远寸步不让:“谁怕谁啊?老子就算打不过你,也要溅你一身血。” 林不易流露出赞赏的眼神。 这小子有种,没给龙国男人丢分。 这时,又一个扶桑男人走过来,色眯眯地盯着姜暮烟:“姜小姐,晚上有空跟我约会吗?” 姜暮烟冷冷道:“对不起,我对扶桑人没兴趣。” 陈梅梅不悦道:“暮烟,你好糊涂啊,高桥能看得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姜暮烟严肃地说:“我是龙国人,我的男朋友也只能是龙国人,龙国的男人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陈梅梅连连摇头:“真是胡说八道,龙国男人这么垃圾,怎么比得上优秀的扶桑人?” 那名叫做高桥和也的扶桑医生,轻蔑地扫了一眼中医小组。 他暗自揣度,等会将这些龙国男人全部打趴下,自然能赢得花姑娘的心。 ilwxs.com “姜小姐,等会儿到了擂台上,让你看看我们扶桑男人的风采。” “对比一下,你就会直观地感受到,龙国男人和我们之间的差距。” “只有嫁给我们扶桑男人,才能让你体会到做女人真正的快乐。” …… 那群扶桑人,嚣张地大放厥词。 中医小组的男生们都跃跃欲试,要到擂台上同他们比个高低。 步入动力拳击馆,训练场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擂台。 周围的座位上,坐着不少观众。 他们听说龙国人和扶桑人打擂,都来看热闹,为自己的同胞加油打气。 往大了说,这关系到民族尊严。 只有陈梅梅紧紧挽住渡边一郎的手,一副谄媚的汉奸模样。 双方争执的焦点,是中医的名声和体面。 彭志远站定以后,望着渡边一郎等人道:“小鬼子,你们要是输了,必须向我们道歉,收回之前诋毁中医的话。” “哼,中医本来就是垃圾,我们扶桑的医疗科学,才是世界一流。”渡边一郎轻蔑地说。 他身后的高桥和也等人,也跟着帮腔。 “龙国人真是愚昧落后,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信中医那一套。” “他们本来就是低等民族,根本发展不了现代科学,只会搞迷信。” “喝点草根树皮熬的汤,居然也想治病,让全世界的人笑掉大牙。” …… 彭志远满面怒容:“你就说敢不敢赌?” 渡边一郎猖狂地说:“怎么不敢?反正我们又不会输,我再加上一条,输的一方要跪下来道歉。” 彭志远脱口而出:“好!” 身后一名男生悄悄道:“志远,你那么冲动干嘛?听说这群小鬼子很厉害。” 彭志远咬着牙:“难道看着他们嚣张,咱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中医小组的人围成一圈,小声地嘀嘀咕咕,商量着战术。 他们看不惯扶桑人的嚣张嘴脸,但自身实力又不够,怕等会儿输得太难看,给龙国人丢脸。 每个人的脸上,都表情严峻。 陈梅梅翻着白眼:“一群弱鸡龙国人,明明没有实力还要逞强,居然敢招惹战无不胜的扶桑人,简直是自讨苦吃。” “你也是学中医的,怎么任由别人诋毁我们的国粹?”姜暮烟狠狠瞪她一眼。 “我就是学了,才知道中医有多垃圾,远远赶不上扶桑先进的医学。”陈梅梅振振有词。 姜暮烟怒斥:“陈梅梅,你根本不配做龙国人。” 陈梅梅不屑:“我早就不想做龙国人了,很快我就会跟渡边去扶桑,过上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 姜暮烟柳眉倒竖:“你怎么不现在就滚出龙国?” 陈梅梅大笑:“我还要看这群不自量力的龙国男人,向我亲爱的下跪道歉呢!” 听到这种汉奸卖国贼的言论,姜暮烟气得差点咬碎银牙。 她恨不得自己动手,撕烂这贱女人的嘴。 彭志远与同事们商量完毕,冲渡边一郎喊道:“小鬼子,怎么个打法?多少回合分胜负?” 渡边一郎目中无人地说:“你们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只要敢上擂台,我们就能把你们通通打趴下,打到你们跪地求饶为止。” 接着他冲身边的高桥和也一努嘴。 高桥和也早就摩拳擦掌,想在姜暮烟面前炫耀身手。 他蹬掉鞋子,打着赤脚,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擂台上。 这家伙也是个空手道高手,虽然还没跨入武者行列,但对付一般的业余拳手,已是绰绰有余。 “让我去!”中医小组中冲出一道人影。 这人叫杜振波,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公斤,自幼就酷爱拳脚功夫,对散打、泰拳、跆拳道都有所涉猎。 上大学时,还是跆拳道协会的会长。 扶桑人天生个头矮小,站在擂台上,杜振波比高桥和也高出半个头,看上去气势十足。 台下的观众,纷纷为他加油助威。 两人没有多余废话,直接缠斗到一处,拳风阵阵,身影交错。 姜暮烟目不转睛盯着台上,小声问道:“不易,你看他们谁会赢?” 林不易眉头深锁:“说实话你可能不爱听,你这位同事,不是那小鬼子的对手。” 姜暮烟立刻心提到嗓子眼:“什么?” 林不易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 他一眼就看出来,杜振波虽然动作一板一眼,但只是个花架子,拳脚功夫太过正派,倾向于表演性质。 而高桥和也就不同了,眼神凌厉,招式凶狠。 一拳一脚,直往要害招呼,简直就是想要了对手的命。 这种打法,虽然无耻,但是管用。 渐渐地,随着体力消耗,杜振波的动作慢了下来,疲于防守,无力进攻。 高桥和也却越打越快,终于寻到一个破绽,狠狠一脚踢在杜振波胸口。 杜振波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跌下擂台。 彭志远等人连忙冲上去:“振波,你怎么样?” 杜振波气血翻腾,五官扭曲,羞惭道:“对不起,我给咱们龙国人丢脸了。” 彭志远气愤道:“不怪你,是那小鬼子下手太阴了。” 高桥和也志得意满,冲台下的同伴们挥手。 渡边一郎等扶桑人,一片欢呼喝彩。 “垃圾就是垃圾,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挑战我们的空手道。” “看来高桥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解决,根本用不着渡边出马。” “龙国人还真是东亚病夫,这么不禁打。” …… 周围的龙国人听到这些话,全都义愤填膺。 但大家看得出来,高桥和也身手的确了得,一般的拳击爱好者,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多希望有一个大侠从天而降,狠狠教训一下这帮小鬼子,为龙国功夫正名。 杜振波突然哇地一声,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中医小组的人吓坏了,这才知道他伤势严重,呼喊着打电话叫救护车。 姜暮烟愤愤地说:“只是擂台比武,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陈梅梅得意道:“是他自己不自量力,要是害怕受伤,直接下跪求饶不就行了?” 姜暮烟将脸别向一旁,根本不想同这女人多说一句话。 身为龙国人,居然帮助小鬼子,贬低和羞辱自己的同胞。 这心理得扭曲成什么样? 林不易飞身来到杜振波身边,运指点了他胸口几处大穴,沉声道:“不用叫救护车,我能治他的伤,正好让这帮鬼子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中医。” 第179章 一腔热血 “哥们儿,你真能行吗?不要耽误了治疗时间。”彭志远半信半疑。 “放心,小事一桩。”林不易语气笃定。 姜暮烟说道:“别担心,不易是我们班上医术最好的一个。” 众人闻言,这才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们好奇地盯着林不易,看他怎么治疗杜振波的内伤。 林不易麻利地拿出银针,解开杜振波的上衣,精准地下针,手法娴熟老道。 在场的都是杏林中人,对于针灸的了解,远超常人。 一见他这针法,不由啧啧称奇。 哪怕七八十岁的针灸大师,也没这么炉火纯青。 可林不易才二十来岁,分明还是学徒的年龄,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陈梅梅抄着手,在一旁尖酸刻薄地挖苦。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输得这么难看。” “这小子也是逞能,不把人往医院送,拿几根针在那乱扎。” “要是耽误了时间,他翘了辫子,你负得起责任吗?” …… 林不易七针下完,迅速收针,淡淡道:“没事了。” 果然,杜振波眉头舒展,已经完全没有痛苦之色。 他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果然恢复如初。 “哇,哥们儿,你这针灸这么厉害?”彭志远赞叹道。 “当然,我们的中医博大精深,小鬼子哪里看得懂?”林不易非常自豪地说。 身为玄医宗的传人,弘扬中医,责无旁贷。 更要打压这帮扶桑人的嚣张气焰。 渡边一郎惊讶道:“亲爱的,往人身上扎针,真的能治病吗?” 陈梅梅撇了撇嘴:“能治病才怪,他们俩一唱一和,演戏给咱们看,实在太幼稚了。” 她也是学医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针灸术。 所以她固执地认为,杜振波其实没受那么重的伤,吐血什么的都是假的,然后配合林不易演了一场戏,就是为了证明针灸的效果。 渡边一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龙国人真是狡猾狡猾的。” 陈梅梅拿胸脯直往他胳膊上蹭:“他们这种小聪明,不会是你们的对手,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跪地道歉的结局。” 擂台之上,高桥和也还在不停叫嚣。 有了杜振波的前车之鉴,大家都有些胆怯了。 毕竟他们这群人中,杜振波就算身手最好的一个,都输得这么狼狈。 其他人上去,也只是送菜。 “让我去,就算打不过他,老子也咬他一口。”彭志远挺身而出。 他一腔热血,明知打不过,也要跟小鬼子干一仗。 关键时刻,龙国男人不能认怂。 林不易拍了拍彭志远的肩膀:“老兄,有勇气当然好,但也要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彭志远急切道:“难道就任由他们嚣张,任由他们骂我们是东亚病夫?” “张嘴!”林不易陡然提高嗓门。 “啊?”彭志远吓了一跳。 林不易迅速将一粒褐色的药丸,扔进他的嘴里,然后在他胸口一拍。 那药丸便顺着食道,直接滑进胃里。 彭志远咳嗽两声,摸着喉咙:“你给我吃的什么?” 林不易笑道:“你等下就知道了,上去把那小鬼子,给我打得满地找牙。” 彭志远点点头,也没多想,翻身跃上擂台。 一股暖流,在胃里慢慢散开,逐渐蔓延至全身。 他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那粒药丸,自然就是混元丹。 林不易见这小伙子为人正直,勇气可嘉,是条好汉,就送他一场机缘,助他成为武者。 彭志远现在的情况,跟昨晚的冯勇强一模一样,已经成为黄阶一段武者。 只是他本人还不知道。 “又来一个送死的。”高桥和也眼神轻蔑。 “小鬼子,不要太嚣张,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正宗的龙国功夫。”彭志远张开双手,摆了个架势。 实际上,他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功夫。 这一招起手式,也是从电影里学来的。 可不知为什么,姿势一摆,就感觉特别自信。 台下的渡边一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他是黄阶三段武者,看出了彭志远气场不对劲。 高桥和也却没意识到危险,为了出风头,故意跃至半空,朝彭志远踢出一记自以为潇洒的回旋踢。 彭志远却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志远,小心啊!”台下的同事万分担忧。 彭志远没有动,并不是因为吓傻了。 而是他惊奇地发现,高桥和也看似凌厉的回旋踢,在他眼中宛如电影慢动作。 破绽百出,空门大露。 待那腿踢到面门,彭志远直接伸出手,精准地一把抓住脚踝,用力往下一拽。 高桥和也惊呼出声,身体完全不由自主,被一股巨力牵引,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脚踝被彭志远抓住的地方,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传来钻心的疼痛。 彭志远抬起脚,对着高桥和也的小腿,用力一脚踩下去。 “啊——” 高桥和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腿被直接踩断,弯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彭志远随手一扔,将他像扔垃圾一样扔下擂台。 下巴着地,磕掉两颗门牙。 “好,打得好,狠狠地打这帮小鬼子。” “太解气了,让他们嚣张,这下知道龙国功夫的厉害了。” “什么狗屁空手道,我看就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 台下的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欢呼,还有雷鸣般的掌声,总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彭志远却充耳不闻,神情恍惚。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陈梅梅厉声呵斥:“彭志远,你太过分了,打擂台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你怎么能对高桥下这么重的手?” 彭志远清醒过来,生气地反驳:“他对杜振波下那么重的手,你怎么没意见?” “杜振波是他自己太弱鸡,高桥一个不小心而已。” “你刚才分明是故意的,把高桥的腿踩骨折了,你怎么这么残忍?” “龙国人果然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不像扶桑人这么彬彬有礼。” …… 陈梅梅气急败坏地一通责骂,丝毫不觉得自己双标。 在她眼中,龙国人输了,就是自己学艺不精。 扶桑人输了,就是龙国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听到这番言论,众人都火冒三丈。 要不看她是个女人,早就拳脚相加了。 第180章 咏春拳 彭志远懒得理会这个汉奸女,怔怔地望着双手掌心,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体,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一定是刚才那粒药丸。 彭志远回头看向林不易,感激地抱拳行了一礼。 林不易面带微笑,轻轻点头。 就在这一个空档,渡边一郎突然飞身上台,突施暗算,狠狠一脚踹在彭志远后背。 彭志远猝不及防,踉跄着往前窜出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回过神来,满面怒容。 “小鬼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渡边一郎冷笑道:“你敢踩断高桥的腿,我当然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台下的观众,全都义愤填膺。 “小鬼子太卑鄙了,居然搞偷袭。” “扶桑人一向都这么无耻,血海深仇你们忘了吗?” “小伙子,好好加油,干掉这小鬼子,让他们见识一下龙国人的威风。” …… 群情激奋,喊声震天。 陈梅梅的态度,却与所有龙国人截然相反。 她歪着嘴角:“兵不厌诈,是彭志远他自己疏于防备,怎么能怪渡边偷袭?你们这些龙国人,简直太不讲道理了。” 擂台之上,彭志远与渡边一郎已经交上了手。 两人的拳脚越打越快,看得人眼花缭乱。 打着打着,彭志远的呼吸便有些粗重,脚下的步伐也开始散乱。 他清楚地感受到,渡边一郎的实力,远在高桥和也之上。 自己每一招都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接住对手的招式。 这一切,都在林不易的意料之中。 彭志远服下混元丹,只堪堪迈入武者行列,而且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武术,纯靠一身蛮力比斗。 小鬼子渡边一郎,是黄阶三段武者,还熟练掌握空手道各种技巧。 如果他用出十成功力,彭志远只怕三招之内便会落败。 他故意手下留情,是为了戏耍对手,也是为了出风头。 果然,那帮扶桑人嘴里叽里咕噜,大声地喝彩。 陈梅梅则上蹿下跳,拼命鼓掌。 “渡边,我爱你,你打得太棒了。” “给我狠狠地揍这帮龙国人,不用看我的面子。” “让龙国人清醒一点,认识到自己的卑劣,他们根本不配做扶桑人的对手。” …… 听到这些话,渡边一郎非常兴奋,尽情炫耀起高难度动作,仿佛在进行一场花式表演。 而彭志远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左支右绌,已经非常狼狈。 台下的龙国观众见状,表情都格外严肃,心情十分低落。 “愚蠢的龙国人,你认识到自己跟我的差距了吗?”渡边一郎嚣张地大笑。 “小鬼子,老子跟你拼了!”彭志远发出一声大吼。 他攥起右拳,一个下勾拳挥过去。 与此同时,渡边一郎的脚,狠狠地踹向彭志远的胸口。 如果踹结实了,彭志远的下场,与刚才的杜振波无二。 可是彭志远仿佛没看到一样,依然往前迎上去。 “志远,小心呀!”杜振波惊呼出声。 大家忽然明白,彭志远这是完全放弃了防守,拼着被踢断肋骨的风险,也要给那小鬼子一拳。 哪怕明知不是对手,也绝不会退缩。 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这就是龙国男人的血性。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为彭志远捏了一把汗。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电般冲上擂台,挡在彭志远和渡边一郎之间。 刚刚还舍命相搏的二人,瞬间静止下来。 画面定格,人们才看清,是林不易夹在了他们中间。 他的左手,抓住彭志远的手腕。 他的右手,抓住渡边一郎的脚踝。 以惊人的速度与力量,阻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林不易这是救了彭志远。 毕竟脚比手长,在他的拳头够到渡边一郎的下巴之前,他就会被一脚踢飞,少说也得断三根肋骨。 “那小子是谁?他什么时候冲上去的?” “太快了,根本没看清,这才是高手呀!” “小鬼子那一脚的力道,少说也有几百斤,他一把就抓住了?” …… 回过神来以后,观众们低声议论起来。 林不易松开彭志远的手腕:“你打得很好了,下去休息吧!” 彭志远长吁了一口气:“多谢相救,你自己小心。” 渡边一郎用力一抽腿,却纹丝不动。 林不易的手,仿佛是一把铁钳。 “你是谁?给我松开。”渡边一郎单腿站立,快要无法保持平衡。 “小鬼子,现在你的对手是我了,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正宗的龙国功夫。”林不易用力往前一送。 渡边一郎连连倒退几步,才停了下来。 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光靠这一手,他就揣度到,林不易的实力,只怕在他之上。 可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易,加油呀!”姜暮烟冲擂台上大喊。 林不易回头,冲她眨眨眼。 陈梅梅不甘示弱,也对渡边一郎大喊:“老公,把这小子打趴下,人家今晚随便你怎么玩。” 渡边一郎却不敢回头,生怕被偷袭。 不过这纯属他多虑了,龙国人没他们扶桑人那么无耻。 龙国功夫,向来讲究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林不易在脑海中短暂搜寻,决定打一套咏春拳,这门武术兼具实用性和观赏性,拥有很高的知名度。 他双手一前一后,摆了个起手式:“咏春,林不易。” 渡边一郎眼神凶狠,决心先发制人。 一个纵身,挥舞着拳头,便向林不易扑去。 林不易一动不动,眼神沉静如水,待他扑至面前,才用手格挡住拳头,右腿抬高狠狠一脚踹上去。 渡边一郎发自本能,也用腿来招架。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林不易这一脚,携着千钧巨力。 根本不是他能应付的。 啪地一声巨响,渡边一郎一个前倾扑在擂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仅仅一招,高下立判。 四周的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好,打得好,这才是真正的龙国功夫。” “小鬼子们,论到拳脚功夫,我们龙国是你们扶桑的祖宗。” “什么狗屁武士道,我们打的就是武士道。” …… 姜暮烟流露出倾慕之色:“不易,你真棒。” 陈梅梅则咬牙切齿:“该死的,龙国人不是讲究以武会友吗?你凭什么对渡边下这么重的手?” 第181章 不讲武德 那帮扶桑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他们之前从没见过渡边一郎跟人打架输过,还一上来就被揍得这么狼狈。 陈梅梅的抱怨声,被观众的喝彩迅速淹没。 这一刻,林不易就是个大英雄。 当然,以他玄阶八段的实力,想要打死渡边一郎,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他故意留手,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帮彭志远出一出刚才被戏弄的恶气。 与此同时,也要更多地展示咏春拳的精妙。 渡边一郎自然不甘心就此认输,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下巴,重新摆开架势。 林不易呵呵一笑:“小鬼子,腿法还可以,跟你师娘学的吧?” 渡边一郎愤愤道:“愚蠢的龙国人,我还没用出全力呢!” 说着又怪叫一声冲上来,招式比起刚才更加阴险狠辣。 可惜在正宗的咏春面前,依旧是以卵击石。 渡边一郎凌空一个连环腿,被林不易一把拽住脚踝,顺势往地上一摔。 接着拿膝盖一顶,结结实实顶在他的腰间。 渡边一郎便又跌飞出去,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七八个跟头,才稳住身形。 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杜振波对咏春略有研究,兴奋地大喊:“这是咏春里的寻桥,太帅了。” 彭志远好奇地问:“暮烟,你这同学,到底什么来头?” 姜暮烟开心地说:“我也不知道他的功夫从哪学的,反正很厉害就对了。” 台下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扶桑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陈梅梅气得直跺脚:“王八蛋,一点都不讲武德,对待尊贵的扶桑外宾,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渡边一郎爬起来,晃了晃脑袋,还有些发懵。 只见林不易双脚变幻莫测,用上咏春的三字马步伐,晃得人眼晕。 “小鬼子,你过来呀!” 渡边一郎被激怒,再度哇哇乱叫着发起抢攻。 这一次,林不易就不磨叽了,直接上强度。 轻松将他双手拨开,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通连环快拳。 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脸颊,将他整个人踹飞三四米高,然后脸朝下重重摔下擂台。 嘭地一声巨响,激起阵阵灰尘。 这一下,看着都疼。 “这就是你们扶桑的三脚猫功夫?”林不易轻蔑地问。 渡边一郎用手臂撑着地面,艰难地抬起头。 两股鼻血喷薄而出,脸上被踢过的地方,呈现一片大大的青紫色。 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里面还混着两颗后槽牙。 “漂亮!打得这些小鬼子,满地找牙。”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我们的龙国功夫,服不服?” “你们扶桑人刚才不是挺嚣张,再狂一个给我看看?” …… 中医小组的人欢喜地庆贺,终于扬眉吐气了。 扶桑人将渡边一郎扶起来,叽里咕噜地说着鸟语,神情十分慌乱。 陈梅梅对着台上的林不易,大呼小叫。 “你会不会打擂台?比武要点到为止,要手下留情。” “渡边这么娇贵的身子,你把他打伤了,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龙国人果然粗鲁野蛮,没有教养,还好意思自称礼仪之邦。” …… 林不易暂时没理会这个疯婆子,纵身一跃落到那帮扶桑人面前。 居高临下,气势十足。 “小鬼子,认不认输?还有谁敢跟我过两招?” 扶桑人们明显不服气,均是满脸怒容,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应战。 毕竟他们这群人里,就数渡边一郎最能打。 渡边一郎都被打得满地找牙, 谁还敢上去触霉头? “如果你们认怂,那就愿赌服输,跪下向我们的中医道歉。”林不易掷地有声。 “对,下跪道歉!”彭志远振臂高呼。 一时间,一呼百应。 除了中医小组,就连那些看热闹的陌生人,也一起高喊。 “敢侮辱我们老祖宗的中医,让你下跪都算轻的。” “小鬼子,不自量力,实在可笑至极。” “跪完了就滚回扶桑去,我们龙国不欢迎你们。” ……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将天花板掀翻。 陈梅梅冲出来,拦在渡边一郎面前:“我劝你们适可而止,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打赌什么的都是玩笑话。” 彭志远厉声道:“凭什么算了?愿赌服输。” 陈梅梅尖叫道:“我不管,扶桑人是外宾,是国际友人,你们不能咄咄逼人。” 彭志远反问:“要是我们输了,你会阻止我们下跪道歉吗?” 陈梅梅想了想,理直气壮道:“扶桑人本来就比你们高贵,你们向他们下跪,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扶桑人无论如何不能向你们下跪,那是有失身份的举动。” 彭志远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陈梅梅脸上。 可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是武者,再加上愤怒之下,用上了全部力道。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 陈梅梅整个人被扇飞十几米远。 幸运的是,她摔在了练功的软垫上,否则只怕当场摔死。 不过也已经非常凄惨了。 左边脸颊,肿得像猪头一样,半边牙齿全部脱落,鼻血哗哗往下流,堵都堵不住。 “老子一般不打女人,但这种跪舔小鬼子,侮辱自己祖国的玩意儿,已经不配叫人。”彭志远愤慨地骂道。 “好,打得好,这贱女人活该。” “我早就想打她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狗汉奸。” “她不配当龙国人,赶紧让她去扶桑接客,给鬼子们当玩具。” …… 人们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齐齐砸向陈梅梅,有的还往她身上吐口水。 这种贱人,注定会受到万人唾弃。 林不易一攥拳头,盯着渡边一郎:“如果还不服,我就打到你服。” “不,不要,我们道歉。”渡边一郎赶紧伸手阻止。 他已心知肚明,林不易的实力,对比他属于碾压级别。 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手上攥着了。 在渡边一郎的带领下,高桥和也等扶桑人,齐齐跪成一排,用蹩脚生硬的龙国话道歉。 “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之前不该轻视中医,不该小看龙国功夫……” 这一刻,让龙国人的民族自豪感拉满。 林不易像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整个人熠熠生辉。 陈梅梅身边落满了矿泉水瓶,却还在不停拍打地面,放声疾呼:“不要,不要啊,扶桑人怎么能向龙国人下跪?” 第182章 小刀门 扶桑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满面羞惭。 面对神奇的龙国功夫,他们不得不心服口服。 连扶桑人自己都低头了,狗汉奸陈梅梅却还不依不饶,她也不知从哪迸发出的力量,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想要将渡边一郎拽起来。 “渡边,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跪这些低贱的龙国人?” “打赌输了又能怎么样?扶桑人是文明礼貌的民族,才不像他们那么粗俗。” “而且你们也没说错,中医本来就是猴耍把戏,屁用没有。” …… 啪地一声脆响,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原来是杜振波按捺不住,又给了陈梅梅一耳光。 他指着陈梅梅大骂:“我们龙国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贱种?” 陈梅梅捂着红肿的脸颊:“我就说龙国人野蛮,动不动就打女人。” 她这话非但没能引来支持,反倒又是骂声一片。 “我呸,你也配叫女人?一条母狗而已。” “小兄弟,打得好,打这种汉奸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种跪舔小鬼子的贱人烂货,人人得而诛之。” …… 陈梅梅气冲冲道:“好啊,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是吧?真当老娘是好惹的,你们都给我等着。” 说着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夹着嗓子,一阵叽里咕噜,卖弄风骚。 杜振波余怒未消:“腰里别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你这种汉奸女,还能叫来什么后台?” 彭志远道:“打她也有我的份,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陈梅梅打完电话,指着中医小组的人道:“等死吧你们,买棺材吧你们,我干爹马上就到,你们现在跪下来叫声姑奶奶,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我呸,放你娘的狗臭屁!”彭志远一口唾沫吐过去。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渡边一郎,突然五官扭曲,表情痛苦,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的同伴连忙起身扶住,叽哩哇啦地说着扶桑话。 原来,林不易在将渡边一郎踢下擂台之前,在他胸口打了一套连环快拳。 看似不痛不痒,实际已经让他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 “亲爱的,你怎么了?”陈梅梅一把抱住渡边一郎,满眼担忧。 “医生,我要医生。”渡边一郎嗓音微弱。 他们这帮扶桑人,虽然都是学医的人,但对这种内伤,却束手无策。 看着渡边一郎表情痛苦,爱莫能助。 陈梅梅忽然回头,瞪着林不易:“你还不来为渡边治伤?” 林不易冷哼一声:“我凭什么要帮他治伤?” 陈梅梅怒道:“人是你打伤的,你又会针灸术,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我命令你,马上把渡边给我治好。” 林不易嗤笑:“你刚才还说中医是猴耍把戏,现在又让我给他针灸?” 陈梅梅顿时涨红了脸,无言以对。 刚才她亲眼所见,林不易运用针灸术,治好了杜振波的内伤。 情急之下,顺口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 却没想到,这是前言不搭后语,自扇耳光。 见陈梅梅如此脑残,又是骂声一片。 “真是不要脸,一边诋毁中医,一边求人家用中医疗伤。” “我们龙国的医术,不治小鬼子,赶紧滚吧!” “这个贱女人,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 此刻,一行人急匆匆地闯入拳馆。 为首一个中年油腻男急切地喊道:“梅梅,你在哪里?谁敢欺负你?” 陈梅梅一下子看到救星,两眼放光地迎上去:“干爹,有人欺负人家。” 看到陈梅梅肿成猪头的脸颊,油腻男大惊失色:“出什么事了?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陈梅梅指着林不易等人哭诉:“就是这群王八蛋,你要为我出了这口气。” “好大的胆子,小子,你认识我吗?”油腻男怒视着林不易。 “你算哪根葱?我凭什么要认识你?”林不易淡淡地反问。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我干爹在这南冀区,是黑白两道通吃的。”陈梅梅狗仗人势起来。 接着便声情并茂,介绍起了自己这位干爹。 这位中年油腻男,名字叫做吴先霸。 要说起来,还真是黑白通吃。 他是地痞流氓出身,在黑道的身份,是江城五大龙头之一,小刀门的门主。 为了把自己洗白,近年来他渐渐退居幕后,做起古玩生意,开了一家紫云轩文玩店。 在古玩界,吴先霸与周家勾勾搭搭,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前几年,陈梅梅上大学时,到夜店去兼职陪酒,偶然结识了吴先霸。 一个贪财,一个好色,迅速纠缠到了一起。 由于年龄差距悬殊,在外面时陈梅梅管吴先霸叫干爹,实际上就是他包养的情妇。 后来吴先霸玩腻了,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就把陈梅梅一脚踢开。 不过情分还在,陈梅梅遇到事,他还是会出面摆平。 一听吴先霸这么大来头,彭志远和杜振波都脸色一变。 他们没想到,打了一个汉奸女,居然引来了黑帮大佬。 普通人一听五大龙头的名号,难免心头发怵。 林不易却气定神闲,调侃道:“什么狗屁小刀门,什么垃圾紫云轩,听都没听过。” 吴先霸大怒:“狗崽子,好大的口气,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陈梅梅附和道:“干爹,就数这小子最难缠,只要把他摆平,其他人都不叫事。” 吴先霸一招手:“去两个人,让这狗崽子跪下回话。” 立刻有两名立功心切的小弟,飞身冲出去,一左一右抓向林不易肩头。 林不易顺手抓住二人衣领,用力往中间一撞。 两人惨叫一声,骨头都快撞碎了,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好厉害!”杜振波情不自禁地赞叹。 中医小组中,他是最精通武术的一人。 看得出来,哪怕自己苦练一百年,也绝对不会是林不易的对手。 这帮所谓的小刀门成员,到了林不易手上,也根本不够看。 他冲彭志远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高枕无忧,安心看戏了。 见林不易露了这一手,吴先霸有些惊奇:“咦,还是个练家子?” 陈梅梅点点头:“干爹,这小子的确有点厉害,扶桑的空手道都不是他的对手。” 吴先霸轻蔑大笑:“在这南冀区,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人,不管他有多猖狂,最后都得乖乖跪在我脚下。” 第183章 机会来了 跟随吴先霸一起来的,一共有七八个人。 他原以为只是解决几个小角色,自然无需兴师动众。 不料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一起上!” 除了之前受伤那两人,其余的小弟们,立刻一拥而上。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好勇斗狠之辈,手上的功夫不弱。 可到了林不易手里,却全都成了软蛋脓包。 不出十秒,就全部躺在地上,抱着断手断脚哀嚎。 “什么?这小子吃了大力丸?”吴先霸暗暗心惊。 “干爹,快接着叫人来,弄死这废物王八蛋。”陈梅梅嗲声嗲气地说。 吴先霸目露凶光,掏出手机大喊:“小刀门的人,凡是收到消息的,立马到动力拳击馆集合,老子今天要弄死一个人。” 一声令下,整个南冀区小刀门的地痞流氓,从四面八方,向拳击馆汇聚。 天上的乌云遮住了太阳,黑压压一片。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易,有没有事?”姜暮烟情不自禁拉住了林不易的手。 “别担心,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林不易笑着安慰。 此情此景,与当初在月亮湾ktv,倒有几分相似。 姜暮烟想起当时的场景,略微心安。 毕竟冯勇强那么牛逼的人物,最后都得跪在林不易脚边求饶。 这个什么小刀门的门主,应该也不会例外。 跟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满心都是安全感。 林不易轻蔑地盯着吴先霸:“你只管叫人,有多少人叫多少人,我不介意今天把你这狗屁小刀门灭掉。” 陈梅梅翻着白眼:“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 吴先霸狠狠道:“小子,就凭你这句话,你就活不过今天了。” 没有人把林不易的话当真。 他再能打,还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帮会? 与此同时,鳄鱼帮的老巢里,冯勇强正在练习通臂拳。 堂主孙正发急匆匆闯入:“帮主,咱们在小刀门的卧底发来消息,吴先霸正在搞一个大动作。” 冯勇强停下来擦了把汗:“这老东西一天天的真不消停,他在折腾什么?” 孙正发回答道:“他召集了上百号狗腿子,到一家拳击馆砍人。” “砍人有什么稀奇的?咱们混江湖的,哪天不砍几个人?”冯勇强轻蔑一笑。 “稀奇的是,他叫了这么多人,只为了砍一个人。”孙正发也笑了。 “一个?”冯勇强略感吃惊:“为了砍一个人兴师动众,莫非是个武者?” 江城的黑道势力错综复杂,尔虞我诈,明争暗斗。 相互之间,都会安插卧底眼线。 任意一个帮派有风吹草动,很快就会被其他势力得知。 由于南冀区挨着飞扬区,所以小刀门的一举一动,鳄鱼帮会最先得知。 冯勇强纳闷,吴先霸这是抽哪门子风? 这时,又一阵急匆匆的步伐传来。 另一名堂主何三水气喘吁吁道:“帮主,林爷在南冀区一家拳馆,跟小刀门起了冲突,已经打伤了吴先霸七八个小弟。” 冯勇强恍然大悟:“吴先霸要砍的人,就是林爷?” 何三水点头:“没错,不过他们显然是在送死。” 冯勇强大喜过望,朝门外狂奔:“机会来了,马上通知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去那家拳馆,要是运气好的话,南冀区今天就归咱们鳄鱼帮了。” 原来,自打赵二虎靠巴结林不易,一跃而成江城第一大龙头,冯勇强心里就憋着气。 昨晚从百味居回来,他便吩咐何三水,密切关注林不易的行踪动向。 遇到巴结的机会,要牢牢把握。 不成想,机会来得这么快。 以林不易的手段,弹指之间,便能让小刀门灰飞烟灭。 飞扬区紧邻南冀区,冯勇强对小刀门这块肥肉,垂涎已久。 既然吴先霸自己作死,那就怨不得他趁人之危。 动力拳击馆里,一百多号流氓混混陆续赶到,将训练场堵得水泄不通。 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更多的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看热闹的观众,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躲开。 就连那帮扶桑人,也缩在角落里,噤若寒蝉。 吴先霸双手叉腰,张狂地大笑:“小子,怕了吗?现在跪地求饶,是你唯一的出路。” 林不易对姜暮烟说:“带你的同事去一边看着,不要影响我发挥。” “嗯,你自己小心。”姜暮烟嘱咐一声。 她带着中医小组的人,退到林不易身后十米开外。 望着林不易的背影,眼泛柔波。 “别废话了,一个一个打太麻烦,你们一起上吧!”林不易冲这一百多号人招了招手。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下手轻一点,不要把他砍死了,老子要慢慢折磨他。”吴先霸朝小弟们下令。 小弟们的脸上,都挂着轻蔑的笑容。 他们实在想不通,门主是不是老糊涂了,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叫这么多人来干嘛? 有几个性子急的,怕别人争功,已经抢先朝林不易冲过去。 手上的小刀,发出森森寒光。 林不易眼神一凛,断月已在手中。 只见半空中,划出一道月牙般耀眼的弧线。 混混们手中的小刀,全部被齐柄斩断,脆得跟纸糊的一样,刀刃哗啦啦掉了一地。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异之色。 林不易出刀,既快又准。 如果他心性残忍,完全可以一刀将这些小混混的手砍下来,那场面将会无比血腥。 可他终究手下留情,只斩断了他们的刀刃。 紧接着,林不易一个侧身飞踢,将所有小混混踢翻在地。 动作潇洒轻盈,一气呵成。 “好,打得太漂亮了,原来功夫可以这么帅。”杜振波情不自禁地赞叹,对林不易佩服得五体投地。 “暮烟,你老实交代,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一个女生八卦地问道。 “不……不是啦,我们只是好朋友。”姜暮烟俏脸一红,心虚地回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颗心,早已放在了林不易身上。 为他的一举一动,牵肠挂肚。 见林不易露了这一手,那一百多号人,才收起轻视之意。 难怪门主如此兴师动众。 “这一战,是扞卫小刀门威严的一战,谁能拿下这小子,我升他当堂主,奖励二十万,再赏两个公主。”吴先霸愤怒到极点。 第184章 左右为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林不易展露出逆天的武力值,但吴先霸开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 就算为了那两个公主,也值得冒险。 又一批人挥着刀,大喊着冲上去。 这一次,足足有二十多人,将林不易围成一圈。 他们心想,你应付得了正面,还能应付背面? 二十多把刀,总有一刀能扎进去。 然而,他们还是想错了。 林不易的身法,迅捷得超出他们的想象。 只见白光一闪,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便是一轻,刀刃断裂坠地。 接着便是一圈强烈的气浪,将他们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一时间,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怎……怎么会这样?”吴先霸瞠目结舌。 他已经伤了三十多个小弟,却连林不易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自打小刀门创立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门主,这小子太牛叉了,只怕是个武者。” “跟他作对,对我们没有好处,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咱们就这点家底,要是拼光了,明天哪还有人去收保护费?” …… 几个小头目凑上来,打起了退堂鼓。 吴先霸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刚才把话说那么满,现在又退缩认怂,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陈梅梅一把拽住吴先霸撒娇:“干爹,人家不管,你一定要弄死这王八蛋,为人家报仇。” 吴先霸沉吟片刻,吩咐头目们:“再带人冲一次,老子就不信了,我们堂堂小刀门,踩不死一个黄毛小子。” 头目们无奈,只得又吩咐小弟们上。 这一次,直接上了五十个,围了整整三圈。 想要利用人海战术,将林不易制服。 不过古语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到了这个时候,混混们已经没什么斗志,只想装装样子。 那两个公主,也没心思惦记了。 反倒是林不易,越打越过瘾,见混混们踌躇不前,反倒主动发起进攻。 犹如一头猛虎,身在羊群。 手中的断月,锋芒毕露。 混混们的阵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清脆的骨折声,凄厉的哀嚎声,卑微的求饶声,汇聚成一曲交响乐。 一眨眼的功夫,便倒下一大半。 剩余的一小半,吓得抱头鼠窜,根本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中医小组的人,兴奋地鼓掌叫好。 “哇,兄弟,你是战神附体吗?” “我原本以为,一个打十个就很厉害了,你这是打一百个。” “这才是大英雄,先揍了那帮扶桑鬼子,后灭了这帮地痞流氓。” …… 吴先霸一张老脸,已经黑如锅底,跺着脚大骂:“一帮废物饭桶,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一个小头目道:“门主,这小子太厉害了,真不能怪兄弟们。” 吴先霸恼怒道:“咱们一百多个人,被他一个人打得落花流水,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头目们默不作声。 心里都在嘀咕,谁让你为了一个贱货女人,得罪这么牛叉的人? “干爹,弄死他,再接着叫人呀!”陈梅梅不依不饶。 “闭嘴,老子现在心情很烦躁!”吴先霸呵斥道。 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这小子这么能打,何必来强出头? 为了一个玩腻了女人,搭进去几十号兄弟,让小刀门威风扫地,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林不易轻蔑一笑:“什么狗屁小刀门,就这?” 吴先霸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想打打不过,想走不甘心。 一时间,左右为难。 而且吴先霸发现,明明还有很多小弟在赶来的路上,可是一个也没进来。 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突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哟,老吴呀,居然带这么多兄弟来练拳,要不要我陪你练练?” 吴先霸回头,看见冯勇强带着几个堂主,一摇一摆地走来。 几人脸上,都挂着戏谑的笑容。 “老冯,你还讲不讲规矩?跑到我的地盘上来干什么?”吴先霸怒道。 “你们小刀门的人,已经全部被我们鳄鱼帮拦截住了。”冯勇强笑容收敛。 “什么?你敢在我背后捅刀子?”吴先霸肺都快气炸了。 “谁叫你狗胆包天,居然连林爷也敢冒犯。”冯勇强喝道。 “林……林爷?”吴先霸倒抽一口凉气。 冯勇强直接越过他,来到林不易面前,带领几个堂主,弯腰九十度鞠躬。 几人异口同声:“向林爷请安。” 林不易一抬手:“免礼,小强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冯勇强笑嘻嘻地说:“我们鳄鱼帮这么多人,要打听点情报还是很容易的,怕林爷您老人家累着,我已经帮你把外面的人解决掉了。” 林不易微微颔首:“也好,我懒得一个一个去打。” 两人谈笑之间,全场呆若木鸡。 鳄鱼帮冯勇强的大名,对江城人来说,简直如雷贯耳。 小孩子听到他的名字,都能吓得马上停止哭声。 这么横的黑帮头子,到了林不易面前,居然乖得像一只小猫。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吴先霸如遭雷击,上前拉住冯勇强的袖子:“老冯,他就是林爷?” 冯勇强白他一眼:“没错,他就是如假包换的林爷,所以我说你狗胆包天,有眼无珠。” 吴先霸吓得一个哆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林爷,小人不知道是你,不然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你老人家,求求你高抬贵手,原谅我的无知。” 众人全都傻眼了。 这小刀门的门主,也太没骨气了。 刚才还耀武扬威,现在一听人家的名字,居然直接下跪了。 林不易的大名,在江城黑道,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身为江城五大龙头之一,吴先霸当然早就听说过林不易,只是无缘得见。 赵二虎就是抱着林不易的大腿,才取代了钱汉川,成为第一龙头。 他也想巴结林不易,可惜没有门路。 谁料今天见了面,却不认识真神,先把人得罪了。 此刻,吴先霸反倒有些感激冯勇强,帮他把小弟拦在了门外。 否则的话,以林不易的身手,来再多的人,都是送菜。 小刀门今天差点遭遇一场灭顶之灾。 “干爹,我让你弄死这狗东西,你怎么还给他跪下了?”陈梅梅大惑不解。 “住口,你个贱人,再敢对林爷有一句不敬,老子马上一刀剁了你。”吴先霸回头大骂。 第185章 最好的归宿 看到吴先霸凶恶的嘴脸,陈梅梅吓得脖子一缩。 张了张嘴,不敢再开口说话。 她就算再没长脑子,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吴先霸冲小弟吼道:“让这个贱货跪下来,给林爷赔礼道歉。” 两个小弟立刻冲上去,将陈梅梅反剪了双手,一脚踢在她的膝弯。 陈梅梅发出一声痛呼,披头散发地跪下来。 模样狼狈至极,像是刚被人糟蹋过。 “向林爷道歉。”吴先霸厉声道。 “干爹,我……”陈梅梅嗓音颤抖,结结巴巴。 吴先霸抬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别叫老子干爹,老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连林爷都敢惹,老子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你。” 陈梅梅的脸,已经被扇得肿成了包子。 她抬起头,仰望着林不易,终于不甘心地道起了歉。 “林爷,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才说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 林不易眼神冰冷:“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可你贬低龙国,诋毁中医,根本不可原谅。” 陈梅梅慌忙道:“我那是胡说八道,龙国是全世界最优秀的民族,中医是博大精深的传统医术。” 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中医小组的人纷纷出言谴责。 “刚才那么尖酸刻薄,这么快就认怂了?” “你不配当龙国人,也不配学中医,赶紧滚出龙国吧!” “既然你那么向往扶桑,那就滚到扶桑去,伺候你跪舔的扶桑男人。” …… 冯勇强渐渐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是个狗汉奸。 他虽然是混黑道的,不算什么好人,但受影视剧的影响,很有民族气节。 犯我龙国者,虽远必诛。 冯勇强一脚踹在陈梅梅脸上,然后对林不易道:“林爷,这女人既然那么向往扶桑,我还真有门路,可以让她偷渡过去,把她卖进窑子里接客。” 林不易淡淡一笑:“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冯勇强狠狠道:“放心,让她每天接客一百个,除了睡觉就是上班。” 孙正发插嘴:“那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躺着的?” 何三水嘿嘿地笑:“她喜欢扶桑男人,就让她享受个够。” 陈梅梅听见这些话,吓得魂飞魄散。 她拼命地磕头:“林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我一马吧!” 林不易漠然道:“小强,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她不配活在我们龙国的土地上。” 冯勇强点头:“林爷放心,很快她就可以到扶桑上班了。” 两个鳄鱼帮的小弟上来,架起陈梅梅就往外拖。 陈梅梅拼命挣扎,冲远处角落的渡边一郎哭喊:“渡边,亲爱的,救救我,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不能眼睁睁看我去接客。” 渡边一郎别过脸:“你只是我泄欲的工具,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女朋友?” 陈梅梅闻言巨震,露出绝望的眼神。 她一向喜欢玩弄男人的感情,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自以为在情场游刃有余。 殊不知,在男人眼里,她也不过是个下贱货。 去窑子里接客,是她最好的归宿。 小弟被陈梅梅叫得心烦,一个手刀劈在她后脑勺。 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高桥和也低声道:“龙国人太厉害,我们得罪不起,还是赶紧去看医生吧!” 渡边一郎点点头,带着同伴蹑手蹑脚地想开溜。 他们的一举一动,却都在林不易的眼里。 “站住!” 扶桑人顿时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动弹。 林不易冷冷道:“小鬼子,想走可以,跪下来爬着出去。” 渡边一郎嘴角抽动:“你们龙国有句古话,士可杀不可辱。” 林不易眼神一寒:“那就只好杀了你们。” “别别别!”渡边一郎慌忙下跪:“我们爬,我们爬就是了。” 在他的带领下,一行扶桑人像狗一样往门口爬去。 只要能活命,根本顾不上屈辱不屈辱。 鳄鱼帮的小弟,还对着他们屁股狠狠踹上几脚。 “狗东西,滚回扶桑去看樱花,别来我们龙国了。” “小鬼子,今天算是便宜了你们,以后见到龙国人直接跪下来磕头。” “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林不易暴揍扶桑鬼子和女汉奸,扞卫民族尊严,赢得满堂喝彩。 尤其是中医小组那帮年轻男女,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太帅了,这才叫真正的男人,又潇洒又霸气。” “暮烟,他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那我可要下手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咱们这些庸脂俗粉?” …… 姜暮烟听见这些话,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 她清晰地感受到,在这种场景下,要是身为林不易的女朋友,一定特别荣耀和自豪。 接下来,就轮到解决吴先霸的事了。 冯勇强嬉皮笑脸:“老吴,你冒犯了林爷,我剁你两只手没意见吧?” 吴先霸体如筛糠:“林爷,我是被那贱女人骗了,我真的不是想故意和你作对,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不易沉吟片刻,指着吴先霸和冯勇强:“你们两个跟我来,其他人留在原地。” 说完迈步走出大门,另两人连忙俯首帖耳地跟上。 动力拳击馆门口,有一张长椅,林不易慢悠悠地坐下来。 吴先霸扑通一声又跪下来,冯勇强则垂手而立。 鳄鱼帮和小刀门的小弟,远远地守候。 “吴门主,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林不易淡淡笑道。 “林爷,叫我小吴就行。”吴先霸忙道。 “今天这事,你觉得怎么处理合适?”林不易意味深长地问。 “林爷,只要你放过我,我愿为你当牛做马。”吴先霸求饶道。 林不易眉毛一挑:“拿掉你这个小刀门的门主,你也没有意见?” 吴先霸摇头:“绝无二话。” 林不易道:“那就把小刀门并入鳄鱼帮,让小强当帮主,你当副帮主。” 冯勇强闻言,立刻喜形于色。 他馋南冀区这块肥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如果能吞并小刀门,他也会成为势力横跨两个区的龙头,与赵二虎分庭抗礼。 林爷这条大腿,必须要抱紧了。 第186章 再续前缘 对于林不易的要求,吴先霸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一口答应下来。 其实他早就不想混黑道,才涉足古玩界,开了一家紫云轩,希望将自己慢慢漂白。 只是手下的兄弟要吃饭,才一直无法金盆洗手。 如今有了机遇,正好将烫手山芋扔给冯勇强,自己挂个副帮主的虚名。 对吴先霸和冯勇强来说,这个结果正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小强,如今你掌管飞扬区和南冀区,这么大一块地盘,更要约束手下,不能乱来,更不许欺负穷苦人。”林不易严肃地叮嘱。 “林爷放心,你说的话就是圣旨,小的绝对不敢违抗。”冯勇强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先退下,着手处理两个帮会合并的事。”林不易摆了摆手。 冯勇强鞠了一躬,然后退下。 他一张老脸笑成了花,恨不得马上打电话给赵二虎炫耀。 老子现在才是江城第一龙头。 长椅边,林不易让吴先霸起身,嘱咐了几句话。 只见吴先霸诚惶诚恐,连连点头。 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林不易回到拳击馆,笑眯眯地说:“暮烟,所有事都已经摆平,咱们可以走了。” 姜暮烟笑容绽放,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林不易身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不易,有你在真好。” 中医小组的人,也迅速跟上来。 对着林不易竖起大拇指,嘴里说着赞扬的话。 “大哥,你还收徒弟不?我愿拜你为师。” “小哥哥还单身吗?如果缺个暖被窝的,可以考虑一下我。” “你别做梦了,暮烟是咱们这最漂亮的,人家又是老相识,哪轮得上你?” …… 林不易应付了几句,然后叮嘱彭志远说:“哥们儿,你现在是武者了,今后可不能再让洋鬼子诋毁咱们的中医。” 彭志远扬了扬拳头:“放心吧,谁敢再瞧不起中医,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杜振波提议:“大哥,咱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众人连声附和。 能认识林不易这样的大人物,是他们的荣幸,想要多接触接触。 姜暮烟却突然将林不易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不用了,我跟不易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再一起,你们自己去庆祝吧!” 说完以后,迫不及待地拽着林不易往外走。 林不易只得挥手,同众人道别。 实际上,姜暮烟没什么事。 只是她听到刚才那些女生的话,心里有了危机感,不愿意让林不易跟她们多接触。 上一次,她让林不易假扮男朋友。 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当了真。 只是性格腼腆害羞,不敢宣之于口。 如果林不易现在向她表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能陪在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幸福和愉悦。 坐在车上,林不易笑问:“暮烟,咱们俩还有什么事?” 姜暮烟脸蛋一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跟你叙叙旧,人太多了不方便。” 林不易想了想说:“你要是想叙旧,那咱们就回学校,晚上在校门外吃点小吃。” 姜暮烟用力点头:“好,我正有此意。” 一脚油门,奔驰车绝尘而去。 江城中医大学,位于城市西郊的大学城。 傍晚时分,夕阳斜斜地洒下金辉,照耀着街道。 道路两旁的店铺和摊位,传来各种小吃的香味。 三五成群的大学生,在街上穿梭追逐,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 林不易和姜暮烟故地重游,坐在路边摊吃烤串。 “暮烟,这些学弟学妹,很像我们以前的样子。”林不易心生感慨。 “哼,你以前对我,才没有那么好。”姜暮烟微微有些傲娇地说。 “我那时候穷,而你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跟你在一起总会自卑嘛!”林不易吐露心声。 “当时班上有传言,说我暗恋你。”姜暮烟咬了咬银牙。 “这种谣言我从来没当真,当时追你的男生有一个加强连,你怎么会看得上我一个穷光蛋?”林不易自嘲道。 “其……其实不完全是谣言,我真觉得你挺不错的。”姜暮烟鼓起莫大的勇气。 以她的性格,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不容易。 当初上大学那会儿,林不易虽然出身贫苦,但人长得帅气,性格踏实奋进,学习成绩又好,有不少女生背地里对他有好感。 姜暮烟也不例外,认为林不易是个潜力股,才有意无意跟他接触,在生活上给他提供帮助。 只是林不易忙着学习和打工,又因为自卑心理,根本没朝那方面想。 最后白白错过了一段甜蜜美好的校园恋爱。 如今或许是上天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再续前缘。 林不易望着姜暮烟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时有些发痴。 能成为班花,她的颜值自然无可挑剔。 比起楚依然、卫羽柔等女人,她由于家境普通一些,所以美得没有太多攻击性,性格柔情似水,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两人一边吃小吃,一边闲聊往事,不知不觉,关系又亲密了许多。 夜幕完全降临以后,他们来到学校的人工湖畔散步。 这里是情侣的天堂,很多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大胆地相拥而吻。 甚至小树林深处,还响起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晚风吹起姜暮烟的长发,凌乱的发丝,为她乖巧的容颜,平添了几许妩媚。 “不易,真的谢谢你,你最近帮了我太多忙。”姜暮烟轻声道。 “别那么客气,都是举手之劳。”林不易微笑。 姜暮烟忽然抓住林不易的手:“你等一等。” 林不易茫然道:“干什么?” 姜暮烟芳心扑通扑通乱跳,最后干脆豁出去了,轻轻踮起脚,在林不易脸颊飞快地一吻。 然后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隐藏在夜色中的美丽面庞,红得能滴出血来。 林不易摸着脸颊的吻痕,惊讶道:“暮烟,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暮烟一跺脚,愤愤道:“这还能是什么意思?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林不易伸出手,轻轻将姜暮烟的下巴托起。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像是两汪清澈的泉水。 饱满的樱唇,娇艳欲滴。 口鼻呼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花香。 林不易只觉全身热血沸腾,情不自禁俯下身子,封住了她娇艳的红唇。 姜暮烟嘤咛一声,顺从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湖畔的空气,都变得格外香甜。 第187章 会长选举 月色洒在湖面,凉风迎面吹来。 林不易和姜暮烟相互依偎,坐在柔软的草坪上。 经历过刚才的缠绵,两人的关系,取得了重大突破。 林不易的手,搂住姜暮烟纤细的腰肢。 姜暮烟则将螓首,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连初吻都献上了,她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大胆表白:“不易,我喜欢你,从上学那会儿就很喜欢你。” 林不易温柔地说:“暮烟,你把初吻给了我,会后悔吗?” 姜暮烟立刻摇头:“不后悔,人家以后还会把更多第一次,都奉献给你。” 她已经打定主意,既然认定了这个男人,就会从一而终。 自己的一切,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一旦时机成熟,她会毫不犹豫地交出最宝贵的东西。 林不易有些感动,但还是郑重地说:“暮烟,我也发自真心地喜欢你,但我必须提醒你,我的身边,可能不止你一个女生。” 姜暮烟芳心一震,睫毛轻轻颤动。 其实这件事,她早就有一定心理准备。 毕竟林不易那么优秀,结交了江城各大豪门,有能力统领全城黑帮,住的房子也奢华得如同宫殿。 他的身边,注定会有各色的美人环绕。 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只让一个女人完全拥有。 林不易又道:“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无法接受,那咱们就忘掉今晚的事,还是简单做朋友就好。” “不,我愿意接受。”姜暮烟脱口而出。 “不易,我的心已经完全交给了你,永远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我不会那么自私,想要一个人占有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 面对这番真情告白,林不易为之动容。 他抚摸着姜暮烟的脸蛋,再度重重封住她的柔唇。 水乳交融,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学校出来,林不易先送姜暮烟回家,再回到长乐宫。 洗去一天的疲累,然后盘膝在床,修炼乾坤大道心经。 接下来几天,都太平无事。 直到一天早上,卫羽柔的电话打来。 “不易,今天就是古玩协会选举新会长的日子,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没问题,咱们在碧水寺会合。” 林不易一口答应下来,然后简单收拾一下,驾车出门。 他跟卫羽柔之间,已经有过肌肤之亲。 为自己的女人提供事业上的帮助,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文豪那小子,居然敢在背后玩阴招,若不是缺乏有力的证据,早就让他蹲了大牢。 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林不易下车以后,踏入古玩街的青石板路,远远地便望见一道倩影。 卫羽柔穿着一件白色条纹衬衫,搭配黑色包臀裙,脚上踩着五厘米的细高跟。 一双柔滑的美腿,穿着黑丝,修长匀称。 胸前第二颗扣子,几乎要被撑开。 因为今天是比较正式的会议,所以她打扮得偏向职场女性。 或许是经受了林不易的雨露滋润,她整个人的气质,越发成熟妩媚,极富魅力。 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不易,人家等你好久了。”卫羽柔直接扑入林不易怀中。 林不易揽着她的柳腰,在她的樱唇上啄了一口。 两人对外是公开的恋人关系,这种亲密举动,实属平常。 街上的男人见了,都羡慕得直流口水。 “卫小姐是古玩界公认的第一美人,没想到被这小子拿下了。” “真让人羡慕嫉妒恨,这脸蛋这身材,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如果能让我亲一口,就算死了都值得。” …… 二人手挽着手,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接受路人的注目礼。 最后来到街尾一家古色古香的雅居。 卫羽柔介绍道:“不易,这是张会长的家,今天的选举大会,就在他家里举行,其他人差不多都到了。” 林不易调侃道:“羽柔,等会咱们出来,就该改口叫你卫会长了。” 卫羽柔莞尔一笑,充满期待。 她很想看看,周文豪落败以后,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一身唐装的张秀通迎出来:“卫小姐,林先生,欢迎二位光临寒舍,实在蓬荜生辉。” 林不易笑道:“张会长客气了。” 在张秀通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间宽敞气派的会议室。 长方形的会议桌边,已经坐着六个人,都是古玩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手中各有一票。 见到林不易,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异样的表情。 首先是郑彪,眼神里满是渴望。 自打得到林不易的药丸,他一改往日颓势,变得威风凛凛。 这一连几日,都泡在女人堆里,说不出的风流快活。 他现在只想赶紧投完票,将卫羽柔送上会长之位,然后找林不易要永久性的药丸。 然后是屈正清,冲林不易略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前几日在公园,他被林不易一招连弃双车,杀得落花流水。 愿赌服输,他这一票也没得跑,必定会投给卫羽柔。 至于剩下四人,之前都有旗帜鲜明的站队。 两人向着周家,两人向着卫家,有深度的利益捆绑,几乎很难改变立场。 “周大少怎么还不来?”张秀通看了看手表。 “他一向不守时,总喜欢最后一个登场,显得自己身份高贵。”卫羽柔吐槽道。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大笑:“主角往往都是最后一个登场。” 周文豪带着两名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穿着一身名牌服饰,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大金链子。 整个人就一股纨绔气质。 左边上首的位置空着,周文豪大马金刀往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抖起来。 卫羽柔没多说什么,在右边上首的位置落座。 由于林不易不是古玩协会的成员,没有投票权,只能暂时委屈一下,站在卫羽柔身后。 周文豪本来嚣张跋扈,可突然迎上林不易凌厉的目光,吓得不自觉一个哆嗦,将腿放了下来。 上次野狼团那事,他毕竟做贼心虚。 张秀通在主席位坐下来,清了清嗓子说:“会长之位,三年一换,我老了干不动了,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周文豪大笑:“干不动了就歇着养老,古玩协会在我的带领下,必定更上一层楼。” 听这笃定的口气,似乎会长之位,他已经唾手可得。 卫羽柔心底,浮起一个问号,总觉得有阴谋。 第188章 各凭本事 按照惯例,张秀通作为现任会长,要进行一番比较正式的发言。 例如团结一心,发展江城古玩事业云云。 周文豪懒得听那些长篇大论,直接毫无礼貌地打断:“别废话了,你赶紧交权就是,以后我自然会带领古玩界,走向辉煌强盛。” 卫羽柔皱起眉头,反驳道:“新会长还没选出来,我们凭什么要让你带领?” 周文豪冷笑一声:“那就赶紧投票,等我当选了新会长,自然就会带领你们。” 张秀通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文豪岔开,感受到了冒犯。 可他岁数大了,力不从心。 自身的势力,也的确不如周家和卫家。 一番思量以后,他沉声道:“那咱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关于下一届会长的人选,我们九个人公开投票,得票多的人当选。” 周文豪毫不犹豫地说:“我投自己一票,会长早就该轮到我们周家来当。” 卫羽柔针锋相对:“我也投自己一票。” 虽然没有正式提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新会长必然从这二人中诞生。 其余人没有任何竞争力,只用考虑站哪边而已。 周文豪盯着张秀通,粗鲁地问:“老头儿,你投谁?” 张秀通脸色铁青:“我投卫羽柔小姐。” 周文豪怒道:“你个老东西,等我当上会长,第一个收拾你。” 卫羽柔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照常理,周文豪想要当上会长,应该尽力争取张秀通才对。 他却一反常态,如此无礼。 一定有别的阴谋。 “郑无能,你投谁?”周文豪又鄙夷地看向郑彪。 “当然投卫小姐。”郑彪咬牙切齿:“我警告你,别给老子乱取绰号。” 周文豪大笑:“你个不开眼的东西,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屈正清不用人问,主动举手:“我也投卫小姐一票,她精明能干,更适合领导古玩协会。” 如此一来,便是卫羽柔四票,周文豪一票。 几乎处于碾压式领先。 卫羽柔回过头,与林不易对视一眼。 林不易眼神淡定,仿佛在说,我办事你放心。 按照现在的票数,卫羽柔再得一票,就能以领先票数,当选新会长。 可是周文豪的脸上,却依旧一副稳操胜券的笑容。 “罗舟,该你了。”周文豪看向卫羽柔身边的一位中年男人。 “废话,罗老板当然把票投给我。”卫羽柔自信地说。 与卫羽柔坐在同一侧的,有这位罗舟,还有一位叫石大坚。 他们两人,都是依附于卫家的古董商。 所以他们的立场,在一开始就是被默认的。 不料罗舟看了卫羽柔一眼,面带愧色道:“卫小姐,对不起了,我这一票投给周大少。” 卫羽柔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罗舟低下头去,不再吭声。 卫羽柔这才明白,罗舟竟然被收买了,背叛了卫家。 她顿了顿,看向石大坚:“石老板,你呢?” 石大坚嗫嚅:“我……我也投周大少。” 卫羽柔气得柳眉倒竖,浑身颤抖:“你们两个叛徒,这么多年卫家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在背后捅刀子。” 石大坚惭愧地说:“卫小姐,只怪周大少开的价钱太高了,我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卫羽柔恍然大悟,难怪周文豪有恃无恐,根本不在意张秀通等中立派的态度。 他已经开出天价,暗地里收买了罗舟和石大坚。 有了这两票,加上本属于他的三票,他正好能以五票当选。 “哈哈哈哈……”周文豪仰天大笑:“卫羽柔,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卫羽柔紧攥粉拳:“卑鄙无耻。” 周文豪一脸得意:“大家各凭本事,你对新会长说话客气一点。” 卫羽柔心里那叫一个气。 她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拉拢三个中立派上面,却万万没有料到,会后院失火。 罗舟和石大坚追随卫家多年,她从未质疑过他们的忠诚。 哪知道在金钱面前,所谓的忠诚根本经不起考验。 周文豪站起身来,绕过会议桌,将两只手搭在那两人肩膀上。 “罗老板、石老板,你们今后跟着我混,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他们卫家能给的,我们周家双倍给你们,以后大家一起发财。” “从今天起,我会好好整顿古玩界,改天换地。” …… 罗舟一脸谄媚:“周大少,承蒙你看得起,今后我一定效犬马之劳。” 石大坚也道:“我也早就不想被一个黄毛丫头呼来喝去。” 卫羽柔愤愤道:“周文豪,你别太得意,他们今天能背叛我,明天也会背叛你。” 周文豪气焰嚣张:“从今以后,古玩界只剩我们一家独大,谁敢背叛我?” 卫羽柔既愤怒又担忧。 周文豪为人卑鄙无耻,一旦当上新会长,必然会通过各种手段,打压卫家的古意斋。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跟江东父老交代? “老东西,把会长印鉴交出来,你就可以退休养老了。”周文豪冲张秀通颐指气使。 张秀通见他小人得志,野蛮无礼,气得脸颊通红。 可是投票结果摆在这里,又无可奈何。 “慢着!”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票还没投完,谁说你就当选了?” 周文豪定睛一看,说话的是卫羽柔身后的林不易。 两人之间的仇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小王八蛋,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周文豪骂道。 “你才得了三票,我们得了四票,还有两个人没投票呢!”林不易从容不迫。 卫羽柔回头盯着林不易,不知他这话的深意。 还没投票的两人,是周家的忠实追随者,还有什么悬念? “不到黄河心不死,老子就让你心服口服。”周文豪一拍桌子,看着还没表态的两人:“徐老板,吴老板,你们投票吧!” “我投卫小姐一票。” “我也是,我也投卫小姐一票。” 两个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接表明立场。 卫羽柔瞪大美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文豪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两个狗东西说什么?脑子被门夹了?” 事情的反转,出乎所有人意料。 只有林不易,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原来,最后没投票这两人,一个是聚雅园的徐元礼,一个是紫云轩的吴先霸。 他们心知肚明,背叛周文豪,最多生意上受点打击。 可要是敢违逆林不易,那是会丢命的。 第189章 狗急跳墙 前几日,侯志在百味居相亲,遇上一个奇葩脑残女梁小薇。 因缘际会之下,林不易认识了聚雅园的老板徐元礼。 他提前看过卫羽柔提供的名单,知道徐元礼正是拥有投票权的九人之一,以前一直依附于周文豪。 当天晚上,林不易将徐元礼带到巷外僻静处,嘱咐他的事,便是让他反水,改投卫羽柔。 徐元礼为求自保,自然不敢拒绝。 胸脯拍得震天响,保证完成任务。 过了一天,林不易受姜暮烟之邀,前往动力拳击馆,教训扶桑鬼子。 又因为一个奇葩脑残女陈梅梅,认识了紫云轩的老板吴先霸。 吴先霸早就不想混黑道,果断交出小刀门,一门心思洗白混古玩界。 林不易以同样的手段,命令吴先霸倒戈。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反转。 卫羽柔的心腹罗舟和石大坚,当了叛徒,将票投给周文豪。 周文豪的爪牙徐元礼和吴先霸,却又弃暗投明,倒向了卫家。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易,这都是你暗中的安排?”卫羽柔惊奇地问。 “羽柔,有我在,没意外。”林不易淡淡一笑。 虽然按照之前的计划,只要拿下了三个中立派,卫羽柔就会高票当选,但林不易心思缜密,力求万无一失,才又搞定了徐元礼和吴先霸二人。 果然不出所料,周文豪这小子也在背后玩阴谋诡计。 到头来,还是林不易技高一筹。 最终的投票结果,卫羽柔六票,周文豪三票。 谁是新任会长,一目了然。 张秀通笑容和善:“卫小姐,江城古玩界的发展,就交到你手上了。” 卫羽柔郑重点头:“张老放心,我一定会尽职尽责,为大家创造一个公平和谐的交易环境。” 张秀通掏出会长印鉴,便要进行交接仪式。 周文豪一掌拍在桌子上,咆哮道:“不行,你个老糊涂,会长只能让我来当,凭什么给她一个黄毛丫头?” 张秀通白他一眼:“这是大家一起投票的结果,卫小姐的票数是你的两倍,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周文豪眼神怨毒地盯着林不易:“我看出来了,是这小子玩弄手段,收买了我的人。” 卫羽柔反唇相讥:“你还有脸说,你给这两个叛徒开了什么价钱?” 罗舟和石大坚低着头,满脸羞惭。 他们原本以为,背叛了卫羽柔,就能帮助周文豪顺利上位。 从今以后,财运亨通。 不料他们当了可耻的叛徒,依然无法阻止卫羽柔当上会长。 从现在开始,江城古玩界,不会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周文豪眼珠子两转,腆着脸道:“既然咱们都耍了手段,那今天的投票就不算数,改天再重新投票。” 卫羽柔快被气笑了,讥讽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周文豪笑容收敛,露出狰狞之色:“小娘们儿,你跟那个小白脸,三番五次跟我作对,真以为老子不敢下毒手?” 林不易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野狼团是你雇的吧?” 周文豪仰头大笑:“那帮废物,还说什么职业杀手团,连一个娘们儿都搞不定。” 他这句话,等于变相承认。 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癫狂,让人不寒而栗。 卫羽柔心底涌起一丝不安,伸手拉住林不易的手:“不易,他想干什么?” 林不易轻声道:“别担心,有我在。” 周文豪阴恻恻地说:“你们这帮不开眼的东西,乖乖投票让我当会长不行,非要让我用武力手段。” 话音落下,门外响起几声闷哼,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张秀通大惊,起身打开门想去看看情况,却被一个黑衣人一掌推了回来。 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他脖子前比划。 “周文豪,你竟然敢狗急跳墙。”张秀通大骂。 “老屁眼,谁让你跟老子作对?还有你们这帮不开眼的王八蛋,都给我通通去死。”周文豪疯癫地大笑。 坐在会议桌前的众人,都吓得身躯颤抖。 只有林不易,依旧淡定从容,一手拉着卫羽柔的小手,另一只手按在她的香肩。 暗暗传递了一些灵力过去,帮助她稳定情绪。 既然卫羽柔当选了新会长,正是立威的时候。 如果她能带领大家度过这次难关,必然能稳固人心。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发现挟持张秀通的黑衣人,竟然是黄阶七段的武者。 会议室外的门窗,也是相同装扮的黑衣人。 武学段位,都在黄阶七段以上。 江城不会有势力如此庞大的杀手组织,周文豪一定是花了重金,从外地雇来的人。 原来,自打上次野狼团失手,他就寝食难安。 周家与卫家的争斗,已经趋于白热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哪怕是他今天如愿以偿,顺利坐上会长之位,也绝对容不下卫家。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从东南亚请来了毒蜘蛛雇佣兵团。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杀手组织,制造过多起骇人听闻的暗杀事件。 毒蜘蛛成员的武学修为,最低都是黄阶七段,实力非常强悍。 国外的官方组织,曾进行过好几次大规模围剿,最后全部损兵折将,铩羽而归。 反倒越发助长毒蜘蛛的嚣张气焰,屡次顶风作案。 这一次,周文豪花了整整一个亿,请来毒蜘蛛七名骨干成员,打算直接灭掉整个卫家。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卫羽柔,就凭你也配跟老子斗?”周文豪咧开大嘴笑道:“老子看你有几分姿色,给你一次机会,乖乖爬上老子的床,把老子伺候美了,自然会留你一条小命。” 卫羽柔愤慨道:“你做梦!” 周文豪冷眼一扫众人:“到了这种时候,你们还要跟这小娘皮一起送死?” 迎上他的眼神,大家都直冒冷汗。 毕竟毒蜘蛛这帮人,身上的杀气太重了。 空气中,仿佛都飘浮着血腥味。 罗舟和石大坚本就做了叛徒,此刻毫不犹豫地依附到周文豪身边。 “周大少,我早就答应了,愿意给你当狗。” “这些人不识抬举,居然敢跟你作对,干脆把他们全部弄死。” “除掉这些不开眼的家伙,江城古玩界,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 无耻的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其余几人,看了看周文豪,又看了看林不易,内心挣扎煎熬,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第190章 黑寡妇 张秀通一把岁数,早已看透世事,即使被利刃威胁,也表现得格外从容。 他闭上双目,打算从容赴死。 剩余的人,则神态各异。 郑彪向来胆小怕事,遇到这种阵仗,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但他虽然好色,却不是奸恶之徒。 顶住巨大的压力,还是没有向周文豪献媚。 毕竟他还需要林不易的永久药丸,要是下半辈子不能做那事,还不如死了算了。 屈正清是谦谦君子,也端坐不动。 吴先霸在这群人中最特殊,他是混黑帮出身,一手创立了小刀门。 即使突遭大难,也面不改色。 经过冷静理智的分析,他毅然起身站到林不易身后:“林爷,我吴先霸不算什么好人,但言出必行,答应了为你赴汤蹈火,就绝无二话。” 林不易赞许道:“算我没看错你。” 周文豪骂道:“狗东西,老子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鸟。” 吴先霸义正词严:“我以前也算对得起你,从来没做过对周家不利的事,现在追随林爷,是我的自由。” 周文豪又说了几句不干不净的话,最后将目光落在徐元礼身上。 徐元礼扑通一声跪下来:“周大少,小人一时糊涂,是受人威胁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求求你高抬贵手,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周文豪哈哈大笑:“徐老板,看来在座的只有你是聪明人。” 徐元礼忙不迭道:“我愿意为周家当狗,当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周文豪十分满意:“好,那刚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徐元礼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 他暗自揣度,既然连毒蜘蛛雇佣兵团都来了,周文豪是下定决心,要将在场的人赶尽杀绝。 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谁愿意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一名随从急匆匆闯入,在周文豪耳边禀报:“少爷,不好了,巡捕司的人来了,围住了这座宅子。” 周文豪惊讶:“什么?谁走漏的风声?” 林不易的嘴角,扬起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深知周文豪人品卑劣,为了当上会长,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尤其是出了野狼团的事以后,他对卫羽柔的人身安全,更是加倍小心。 今天这场会长选举,很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林不易在来之前,便与陆长风通过电话,让他安排人手,密切关注会场的风吹草动。 果不其然,巡捕们发现了毒蜘蛛的踪迹。 陆长风立即调集大队人马,前来缉捕凶犯。 “黑寡妇,外面巡捕来了,怎么办?”周文豪冲门外喊道。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闪进门口,发出渗人的笑声。 听笑声,竟然是个女人。 黑寡妇是一种剧毒的蜘蛛品种,人如其名,这女人也是个蛇蝎美人。 这次的行动,便是由她指挥。 “区区几个巡捕,有什么好怕的?”黑寡妇满不在乎。 他们当下的七人小队,实力全部在黄阶七段以上,而且还有专门的战术配合,战斗力非常惊人。 只要他们想走,就算把整个江城的巡捕调来,也根本拦不住。 周文豪沉声道:“既然惊动了巡捕,我只怕不能留在江城了,你们能不能带我出境?” 黑寡妇媚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得加钱。” 周文豪问道:“多少钱?” 黑寡妇竖起一根手指:“一个亿。” “你这是坐地起价。” “咱们买卖自由,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强求。” 黑寡妇的笑声在房间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 周文豪咬了咬牙,只得答应下来。 其实这些年来,周家已经将大量资产,转移到了海外。 古董和艺术品,是洗钱绝佳的手段。 他们家族的生意,根本经不起查。 只要他能顺利出境,依然能拿着大把钞票,逍遥快活。 这一个亿,不花也得花。 林不易得知陆长风的人已经就位,脚步慢慢移动。 他虽然身手不凡,但要仅凭一人之力,从毒蜘蛛的包围圈中,同时救下这么多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只能优先救一个人,当然是卫羽柔。 林不易将一枚混元丹塞进吴先霸手里,压低嗓门道:“我先带羽柔出去,你尽量跟他们周旋,我会很快回来。” 吴先霸郑重点头:“林爷,你只管放心,我也是死过好几回的人了。” 黑寡妇听觉敏锐,冷笑道:“做什么白日梦,没有人能离开这个房间。” 话音刚落,林不易一把抱起卫羽柔,闪电般一脚踢开后门。 那可是防盗门,却像纸糊的一样,被踢得扭曲变形,不成样子。 把守后门的,是毒蜘蛛一位肌肉壮汉。 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两百来斤,像是一堵高大的墙。 “想走,没门!” 壮汉从腰间抽出一把钢刀,劈头盖脸一刀挥下。 林不易将卫羽柔往身旁一放,手中断月硬碰硬地迎上去。 一阵刺耳的金属鸣响,伴随着耀眼的火花后。 壮汉那把钢刀,被斩成了三段。 林不易没有任何迟疑,狠狠一脚踹在壮汉胸口,将他踢飞七八米远。 然后抄起卫羽柔的细腰,一个纵身跃出围墙。 毒蜘蛛其余成员赶来阻拦,已经太迟了。 再看那名壮汉,胸口被踢断了三根肋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几乎没了战斗力。 黑寡妇难以置信:“江城竟然藏着这样的高手?” 周文豪鄙夷道:“一个黄毛小子,算哪门子高手?会不会是你的人太弱了?” 黑寡妇厉声呵斥:“住口!有这种高手,你提前不说,我兄弟的医药费,全部算在你头上。” 周文豪张了张嘴,终究将辩解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他还指望人家带他出境,不能先把人得罪了。 林不易落地之处,是张秀通家外的长街,此刻已经被巡捕布控。 他轻声道:“羽柔,你没事吧?” 卫羽柔刚才被晃得天旋地转,缓了好一阵才摇头:“不易,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有事?” 又是一次死里逃生,让她对林不易,越发爱得死心塌地。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能给她这种安全感。 陆长风带着几名巡长,匆匆赶来:“林先生,里面什么情况?” 林不易严肃地说:“歹徒非常凶险,手里有人质,很难对付。” 他没有说毒蜘蛛雇佣兵团,是怕乱了军心。 这些普通巡捕,要是听到他们的名头,只怕会双腿发软。 第191章 羊入虎口 林不易吩咐陆长风,先派人将卫羽柔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没了后顾之忧,他才能安心迎敌。 卫羽柔明白事理,知道自己留下来帮不上忙,只会让林不易分心。 于是她嘱咐道:“不易,自己小心。” 说完以后,便跟两位巡捕离开。 大敌当前,林不易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严肃。 以他的实力,要将整个毒蜘蛛小队灭掉,也完全不成问题。 但一牵扯到人质问题,就复杂得多。 谁也无法保证在击毙歹徒之前,他们不伤害人质。 “陆司长,里面的歹徒非同小可,你找几个高手跟我进去,至少也得黄阶五段以上。”林不易冷静地说。 “这么厉害?那我也得亲自上了。”陆长风倒抽一口凉气。 巡捕司一般只负责普通案件,牵扯到武者的案子,通常会转交给悬镜司。 所以悬镜司的整体素质,比巡捕司高出一大截,武者数量也多得多。 陆长风手下只有三位巡长,勉强够得上黄阶五段。 算上他自己,也才四个人。 人命关天,没有多余时间考虑,林不易简单交代了几句里面的情况,就要带人越墙而入。 这个时候,一个傲慢的声音传来:“老陆,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紧接着,一大群悬镜司的人马,簇拥着司长朱逸群,大摇大摆地赶来。 这倒不让人意外,毕竟悬镜司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有自己的渠道,得知这里出了大案,立刻以最快速度赶到。 跟在朱逸群旁边的,是小队长范云鹏。 上次围剿野狼团,他被狼王扎了一刀,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范云鹏怒视着林不易:“怎么又是你?有你小子在的地方,准没好事。” 林不易冷冷道:“我现在没空跟你打嘴仗,张老先生等人还困在里面,需要立刻营救。” 朱逸群扬起下巴:“里面的歹徒,是武者吗?” 林不易点头:“是,而且是高手。” 朱逸群立刻呵斥道:“陆长风,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就凭你手下那帮饭桶,能从武者手里解救人质?” 陆长风忍气吞声:“朱司长,情况紧急,我还来不及通知悬镜司。” 的确,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 巡捕司遇到武者犯案,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悬镜司。 可朱逸群是个猪头,整天只会摆官架子,指挥能力基本为零,陆长风发自内心看不起他,再加上情况紧急,才打算自己带着兄弟们上。 悬镜司的人,天然具有优越感,七嘴八舌地一通嘲讽。 “你们这些垃圾巡捕,只配办点找狗找猫的小案子。” “里面的匪徒可是武者,你们一个个为了抢功,连命都不要了?” “你们只配给我们悬镜司打杂,今天就让朱司长教教你们,什么才叫办案。” …… 巡捕们听到这些话,都面露不忿,想要反驳。 陆长风挥手制止。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将人质安全解救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朱逸群不耐烦地摆摆手:“陆长风,让你的人退到一边,不要影响我们悬镜司办案。” 陆长风顾全大局,吩咐手下照做。 仔细一想,这样也好,至少兄弟们不用冒险。 朱逸群盯着林不易:“小子,就是你刚从里面逃出来的?跟我说说里面什么情况。” 林不易耐着性子道:“里面一共七个歹徒,实力都在黄阶七段以上,不,准确地说还剩六个,因为被我打伤了一个,他丧失了战斗力。” 一听黄阶七段,还足足七个,悬镜司的人瞬间收敛笑容,畏畏缩缩起来。 很多人当差以来,还没遇到过这么凶险的大案。 “你小子可真能吹牛逼。”朱逸群大笑。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林不易沉着脸说。 “七个黄阶七段高手,你还能毫发无伤地逃出来,还打伤了一个,你小子吹牛之前,能不能先打个草稿?”朱逸群流露出轻蔑的眼神,拆穿林不易的“谎言”。 范云鹏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立刻放松下来。 又是一通叽叽喳喳的嘲讽。 “还是司长英明,一针见血,我们差点被这小子唬住了。” “你小子知不知道,七个黄阶七段是什么概念?” “里面真有那么多高手,神仙也飞不出来。” …… 林不易催促道:“行,就当我在吹牛好了,你们赶紧进去把人质救出来,否则来不及了。” 朱逸群白眼一翻:“你在教我做事?” 陆长风也请求道:“朱司长,算我求你了,人命关天。” 朱逸群嗤笑道:“几个小毛贼而已,我看你们都被吓破了胆,让我一个人进去,保证将所有歹徒击毙,把人质平安解救出来。” “不行!”林不易立刻阻止:“你一个人进去,只是羊入虎口,最好带一个十人以上的小队。” “你放屁,你在质疑我们司长的实力?”范云鹏厉声道。 “我们朱司长,可是黄阶七段的武者,令凶徒们闻风丧胆。”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我们司长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只要司长一进去,保证让歹徒缴械投降,跪地求饶。” …… 悬镜司的人,对朱逸群好一番吹捧。 朱逸群越发觉得飘飘然,想要好好地炫耀一番身手。 试想一下,他要是孤身冲入敌群,擒住所有凶徒,解救下人质,明天的新闻会怎么吹捧他? 报纸的头版头条,绝对全是他的飒爽英姿。 只有林不易知道,朱逸群纯属在作死。 他只是一个黄阶七段的武者,近些年醉心官场逢迎,已经疏于修习武艺。 而宅子里面,却是六个与他相同段位,并且还心狠手辣的凶徒。 这一去,百分百回不来。 可这种情况下,再继续阻拦,只会浪费时间。 林不易只好妥协:“那行,让朱司长先上,他要是失败了,我跟陆司长再进去。” 朱逸群勃然大怒:“你小子说话给我小心点,本司长怎么可能失败?” 陆长风急切道:“朱司长,别说了,那就赶紧请吧!” 朱逸群潇洒地将外套一扔,发出一声清啸。 整个人如同一只飞鹰,灵巧地越过围墙,落入院中。 紧接着,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范云鹏等人,还在肉麻地拍着马屁。 林不易叹了口气,拉着陆长风,慎重地研究起营救计划。 第192章 擒贼先擒王 大约半分钟后,宅子内的打斗声,渐渐消停下来。 范云鹏等人大喜,绕到正门前,情不自禁地拍起马屁。 “司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么快就制服了匪徒。” “废话,咱们司长是黄阶七段的高手,摆平几个小毛贼轻而易举。” “那小子还敢吹牛逼,等这门一打开,我就问他打脸疼不疼。” …… 很快,大门被打开一道缝隙。 一阵淡淡的烟雾过后,朱逸群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范云鹏忙道:“司长,你太厉害了,属下对你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可他吹嘘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 因为随着门越开越大,众人才看清楚,朱逸群的脖子上,架着两把明晃晃的钢刀。 他的双手,也被两名黑衣人反扣住。 整个人灰头土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怎么会这样?”悬镜司的人瞠目结舌。 林不易随后赶到,看见朱逸群的倒霉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让你装逼,这下知道厉害了?” 朱逸群气得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刚才林不易说得明明白白,里面的歹徒非同小可,是他非要出风头,自投罗网。 毒蜘蛛的黑衣人笑道:“这就是江城悬镜司的司长?真是垃圾一坨。” 另一人也道:“凭你们也想抓我们,简直是白日做梦,识相的都给我滚开,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悬镜司的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答。 他们这群人,修为根本够不上黄阶七段。 如今司长都落在人家手里,更是投鼠忌器,六神无主。 林不易低声对陆长风道:“这头猪没用,轮到我们上了。” 陆长风郑重地点头:“林先生,我们全都听你指挥。” 趁着刚才朱逸群装逼的时间,林不易已经画了一个简易的草图,标明张秀通、屈正清等人质所处的位置。 只要能确保人质安全,黑寡妇这些人,就好解决了。 林不易手中飞针扬出,嗖的一声刺向那两名黑衣人。 毒蜘蛛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他们听见风声,灵巧地避过飞针。 趁着这短暂的空档,林不易运起闪电般的身法,绕开大门,从一侧的围墙越了过去,直奔会议室。 陆长风带着三名巡长,也跟在他身后,灵巧地越过去。 朱逸群气得破口大骂:“陆长风,你这个狗东西,不第一时间来救老子,老子回去要告你一状。” 陆长风悠悠地说:“朱司长,你们悬镜司那么多兄弟,救你的重任,落不到我头上。” 朱逸群瞪着范云鹏等人:“一帮饭桶,还愣着干什么?” 悬镜司的人正要一拥而上,黑衣人手中钢刀一翻。 朱逸群脖子上,便被划出一道血痕,疼得他哇哇乱叫。 这么一来,范云鹏等人又不敢动了。 黑衣人吩咐同伴:“我一个人拦住这帮废物,你赶紧去支援大姐。” 另一人点头,瞬间消失在门口。 这段时间里,会议室也发生了不少事。 吴先霸服用了林不易给的混元丹,也只能堪堪迈入武者行列。 要对付黑寡妇这帮黄阶七段高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过他答应了林不易,要留下来保护众人,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最后被黑寡妇一掌拍在胸口,昏厥过去。 好在有混元丹护体,没有当场毙命。 黑寡妇正要继续加害时,朱逸群正好翻进围墙,胡闹了一通。 误打误撞之下,变相救了吴先霸一命。 张秀通和屈正清心态平和,虽然身陷囹圄,却表现得格外从容。 郑彪则心态差一些,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周文豪以及那帮狗腿子,心怀忐忑,坐立难安。 虽然许给黑寡妇一个亿,但他们还是怀疑,对方是否真有能力,将他们顺利带出江城,甚至平安出境。 “大姐,进来了五个人,带头的是刚才逃出去那小子。”一名黑衣人向黑寡妇禀报。 “那小子我去对付,你们先摆平其他人,然后再来助我。”黑寡妇冷静地下令。 从刚才短暂的接触,她便能清晰地判断出,林不易的身手绝对在她之上。 作为毒蜘蛛小队的首领,她可不是朱逸群,只会出风头。 这一趟的目的,是赚到钱的同时,还将兄弟们平安带回去。 接下来,会议室只留下两名黑衣人,一个是刚才被林不易打伤那位,另一个则负责看管人质。 其余所有人,都出去迎敌。 陆长风那边,已经交上了手。 他带着三名巡长,与黑衣人刚过了一招,便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对方的实力,太强悍了,远在他们之上。 如果没有林不易的带领,只怕会全军覆没。 黑寡妇的目标十分明确,直奔林不易而来,她要拖住这个最难缠的对手,为同伴们争取时间。 而林不易的目标,也正巧是她。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 只要搞定了黑寡妇,就能摧垮剩余人的战斗意志。 黑寡妇的手中,反握着一把黑色的峨嵋刺,一上来就是凌厉凶狠的杀招,直刺林不易胸前要害。 林不易手中的神兵断月,挥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兵器相交,摩擦出耀眼的火花。 林不易略微有些吃惊,这是他得到断月以后,第一次遇上斩不断的兵刃。 看来对方的峨嵋刺,也是一件神兵利器。 黑寡妇同样心中大骇,林不易手上那排山倒海的力量,震得她虎口发麻,气血翻涌。 小小江城,竟然藏着这样的绝世高手。 而且这么年轻,简直不可思议。 “啊——”一声惨叫传来。 是一名巡长受了伤,手臂上殷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陆长风等人也不好过,左支右绌,疲于招架。 林不易眉峰一蹙,心知不宜拖延,必须速战速决。 他运起灵力,灌注在断月之上。 刹那间,刀刃绽放出耀眼的光华,刺得人睁不开眼。 黑寡妇用黑布蒙着面,看不清脸色,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恐惧。 她发自本能地倒退半步,浑身都被包裹在寒冷之中。 林不易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纵身一跃,刀锋滑落。 这一招,势不可挡。 黑寡妇举起峨嵋刺,勉力格挡。 虎口立刻被震得鲜血迸流,兵刃脱手飞出。 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咽喉。 第193章 关我屁事 黑寡妇内心巨震,寒意侵骨。 她虽然清楚,林不易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比自己强这么多。 原本以为,使出浑身解数,还能与林不易缠斗一阵。 待同伴解决了那几个巡捕,再群起而攻之。 算盘彻底落空。 “住手!”林不易冲那几名黑衣人喝道:“谁敢再乱动,我直接捏碎这女人的喉咙。” 毒蜘蛛成员回头,大惊失色:“大姐!” 黑寡妇羞愧道:“对不起,我连累大家了,这人至少是玄阶段位的高手。” 陆长风等人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三名巡长,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 要是再打下去,他们一定会吃大亏。 “放开大姐,不然我一刀捅死这头猪。” 门口那名黑衣人闻讯,挟持着朱逸群慢慢靠过来。 朱逸群受制于人,面色发白。 他得知对手是恶贯满盈的毒蜘蛛,再也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扬,吓得双腿不住发颤。 刚才脑子哪根筋不对,非要出这个风头呢? “老陆,咱们都是同僚,你快救救我。”朱逸群向陆长风求助。 “朱司长,我也想救你,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说来抓捕武者是你们悬镜司的事,我们巡捕司也不愿意抢功劳。”陆长风讥讽道。 朱逸群气得七窍生烟,又转向林不易:“小兄弟,你跟他们交换人质,先把我救出来再说。” 林不易冷冷道:“你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需要我救?” 朱逸群闻言,一张老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刚才在外面,他摆足了官威,牛皮吹得满天飞,对林不易百般贬低挖苦。 谁料短短几分钟后,就得向人家低头求助。 林不易对这头猪一样的司长,没有任何好感。 是他非要一意孤行,以身犯险。 自己作为一名普通老百姓,没有营救巡捕司司长的义务。 这时候,会议室门口,另一名黑衣人挟持着张秀通走出来。 “小子,放开我们大姐,不然我一刀剁了这老东西。” 张秀通泰然自若:“林小兄弟,你不用管我,以大局为重,屈老板他们还在里面。” 林不易扣住黑寡妇的手,又加重了几许力道。 黑寡妇脸上的面罩脱落,露出一张妖艳的脸颊。 她嗓音急促道:“你杀了我,这些人都得给我陪葬。” 林不易盯着挟持张秀通那位黑衣人,淡淡一笑:“哥们儿,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黑衣人警惕道:“什么交易?” 林不易说道:“我放了你们的大姐,你放了里面的人质。” 黑寡妇立刻道:“不行,你拿一个人换那么多人。” 林不易手一紧:“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里面的人跟我没什么交情,我救他们是出于人道主义,又不是非救不可,但你却是这帮人的老大。”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用黑寡妇一个人,换张秀通、屈正清、郑彪和吴先霸。 这笔交易,对双方来说都划算。 朱逸群迫不及待插话:“那我呢?” “你?”林不易撇撇嘴:“关我屁事。” 朱逸群气得破口大骂:“王八蛋,等老子脱了身,第一个弄死你。” 林不易讥讽道:“那你还是考虑一下,能不能脱身的问题。” 黑寡妇被掐得快窒息了,终于松口:“那行,但要加一条,交易完成以后,你不能再对我们出手。” 林不易笑道:“没问题,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抓你们是悬镜司的事。” 毒蜘蛛的人,脑子很快转了过来。 现场这帮人里,唯一对他们构成威胁的,就是林不易。 只要将这个硬茬打发掉,其他的都是垃圾。 何况有朱逸群在手里,悬镜司的人投鼠忌器,也不敢对他们贸然发起进攻。 黑衣人回头,将人叫了出来。 郑彪和屈正清一左一右,搀扶着受伤的吴先霸,步履有些蹒跚。 “你们先出去,外面有巡捕接应。”林不易吩咐道。 “好,林先生你自己小心。”屈正清答应一声。 几人从一群黑衣人中间穿过,提心吊胆。 一直到了安全的地方,依然觉得恍惚。 黑衣人叫道:“快放了大姐。” 林不易沉声道:“你把张老带过来,咱们相互交换人质。” 黑寡妇不安道:“你说话真的算数?” 林不易漠然回答:“除了相信我,你没有任何选择。” 说完以后,他将黑寡妇推给黑衣人。 与此同时,一把将张秀通拉过来。 交换人质这一刹那,双方立刻又剑拔弩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再度引发恶战。 林不易搀扶着张秀通,对陆长风使个眼色:“陆司长,咱们退出去,这里的事,就交给悬镜司了。” 陆长风如释重负:“好。” 一群人慢慢向大门口撤去。 毒蜘蛛的人保持高度警惕,一动不敢动。 朱逸群挣扎着高叫:“陆长风,你把老子扔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陆长风淡淡地说:“朱司长,有武者参与的案子,由你们悬镜司处理,我们巡捕司能力有限,还是办点找猫找狗的案子合适。” 说完以后,一行人终于安全地撤退到街上。 只剩朱逸群还在无能狂怒。 嘭地一声,黑衣人将大门关上。 悬镜司的人群龙无首,面面相觑。 司长在人家手里攥着,他们不敢贸然闯入。 今天的事要是传扬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 退回安全地带,林不易立即着手,开始为受伤的巡长和吴先霸治伤。 吴先霸悠悠醒转:“林爷,小的没本事,让你操心了。” 林不易赞许道:“你做得不错,还算个男人。” 陆长风小心翼翼地问:“林先生,里面的事,咱们真的不管了?” 林不易凝眉:“那是悬镜司的事,你就别插手了,除非你想让这几个巡长,全都因公殉职。” 陆长风吞了吞口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毒蜘蛛的人有多厉害,他们已经领教过,再也不想面对这么凶残的歹徒。 要是刚才林不易再慢一点,他们会全部死在刀锋之下。 宅子内,毒蜘蛛的人进行着短暂的休整。 周文豪咆哮道:“你们这一帮废物,还说是什么全世界一流的雇佣兵团,简直笑死人。” 黑寡妇一抬手,峨嵋刺破空飞出,将周文豪刺了个对穿。 鲜红的血液,喷溅在白色的墙壁上。 其余人吓得噤若寒蝉,这下房间清净多了。 第194章 麒麟殿 周文豪的尸体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到了黄泉路上,他应该能领悟到,下辈子做个低调的人。 一名黑衣人恭敬地询问:“大姐,这些人怎么办?” 黑寡妇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几人,冷冷道:“留下那个猪司长做人质,其余的废物太碍事,一刀捅死算了。” 罗舟和石大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万万没想到,收了周文豪的钱,背叛了卫家,原以为能飞黄腾达,到头来却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更想不通的,则是徐元礼。 他要是立场坚定一点,对卫羽柔忠心耿耿,刚才就跟着张秀通等人,一起被解救出去了。 可他反复无常,又回来给周文豪当狗。 落到现在的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毒蜘蛛的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丝毫不顾几人的哀嚎求饶,直接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一转眼,会议室里便血流遍地。 朱逸群吓得双腿发软,尿湿了裤裆。 黑寡妇冷静地命令道:“带着这头猪上车,悬镜司的人不敢拦我们,出了城区就没事了。” 果然,他们押着朱逸群,非常顺利地突破了包围圈。 开上两辆吉普车,扬长而去。 范云鹏心急如焚,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追,要是不能把朱司长救回来,我们悬镜司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几辆悬镜司的专车,拉响了警报,开足马力追上去。 陆长风收回远眺的目光:“林先生,咱们真不管了?” 林不易淡定地说:“你别问我,我只是一个普通市民,没有任何义务,要去营救悬镜司的司长。” 陆长风挠了挠头:“算了,我们巡捕司也没那个能力,大不了我打个电话,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下。” 接着他下令,让巡捕们进入宅院,清理凶案现场。 周文豪等人被装进裹尸袋,一具一具地抬了出来。 一切事情处理停当,林不易去安全车上找到卫羽柔。 卫羽柔猛然扑入他怀中,眼泪滑落:“不易,你没事吧?” 林不易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能伤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卫羽柔带着哭腔:“人家担心死你了。” 林不易擦干她脸颊的泪痕,轻笑道:“你现在是古玩协会的会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眼泪,也不嫌丢人?” 卫羽柔白他一眼,这才破涕为笑。 今天的会长选举,虽然出现了诸多波折,但最后的结果却非常理想。 卫羽柔不仅坐稳了会长之位,以周文豪为首反对她的那几人,还全都遭了横祸。 从此以后,江城古玩界,只剩卫家一家独大。 林不易突然伸手,一把将卫羽柔横抱起来。 卫羽柔失声尖叫:“大坏蛋,你干什么?” 林不易邪魅一笑:“我今天又救了你一次,向你要点奖励,不过分吧?” 卫羽柔俏脸一红:“那……那你对人家可要温柔一些。” 上了奔驰车,林不易几乎将油门踩到底。 不大一会儿功夫,便回到长乐宫。 他抱起卫羽柔,飞快地冲进卧室,将她往柔软的大床上一扔。 虎啸一声,扑了上去。 卫羽柔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用尽所有的温柔,来融化他的火热刚猛。 两人之前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所以很快进入状态。 力与美,实现了完美的融合。 …… 两个小时以后,卫羽柔伏在林不易胸口,柔声道:“坏蛋。” 林不易抚摸着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低头问道:“羽柔,你当初把我从街边捡到时,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卫羽柔给了他一拳:“哼,早知道就让你横死街头。” 林不易大笑:“嘴巴这么倔,看来还要好好惩罚你?” 说着作势又要扑上去。 卫羽柔吓得尖叫连连,慌忙躲闪。 欢快的笑声,充斥在房间里。 这小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 傍晚时分,陆长风打来电话:“林先生,毒蜘蛛的人被击毙了两个,黑寡妇带着剩下的人逃了。” 林不易诧异道:“悬镜司那帮饭桶,还能击毙两个?” 陆长风解释道:“是麒麟殿派出了一队精锐,打了对方一个伏击。” 林不易皱眉:“麒麟殿?” 陆长风见他没听说过麒麟殿,便详细介绍了一下。 这是一个龙国高层成立的秘密机构,凌驾于悬镜司和巡捕司之上的独立部门,网罗了天下武者精锐,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总部设在京城,在每个省有一个分部。 能进入麒麟殿的人,哪怕是个打杂的,都得黄阶七段以上。 执行的任务,极度凶险,往往缉捕的都是江洋大盗。 由于这个机构过于特殊,需要保持神秘性,所以普通人没听说过。 林不易听明白以后,又问道:“那朱逸群呢?” 陆长风回答说:“朱司长被麒麟殿的人救了回来,手臂和脖子受了点伤,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这头猪运气还真不赖。”林不易嗤笑。 “林先生,你今天得罪了朱司长,小心他报复你。”陆长风善意提醒。 “你觉得我会怕他?” “那倒也是。” 挂断电话,林不易便将这事抛在脑后。 为了庆祝卫羽柔当上会长,今晚就不修炼了,要勤奋耕耘一个通宵。 与此同时,某医院病房内,浑身缠着绷带的朱逸群,正在大发雷霆。 “一帮废物饭桶,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要不是麒麟殿的人及时赶到,老子这条命就交代了。” “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 悬镜司一帮人,在病床前站成一个半圆形。 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低着头挨训。 范云鹏嗫嚅道:“司长,这也不能怪我们,你不是都被那帮匪徒生擒了吗?” 朱逸群一个枕头扔过去:“老子那是一时大意,中了敌人的陷阱,你他妈的是在质疑老子的实力?” “不敢不敢,司长你说得都对。”范云鹏赶紧认怂。 “司长,今天这事,全都是那个叫林不易的王八蛋惹起的,让咱们悬镜司颜面扫地,这口气可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了。”一名下属道。 “林不易?老子要让他好看!” 朱逸群一拍大腿,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第195章 瓮中之鳖 对于林不易见死不救的行为,朱逸群恨之入骨。 却完全忘记了,是他自己逞能,爱出风头,才落入毒蜘蛛手中。 范云鹏对卫羽柔垂涎已久,也将林不易视为仇敌,欲除之而后快。 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朱逸群拿腔拿调:“范队长,那个林不易是个危险分子,我命令你将他捉拿归案,带回悬镜司严加审问。” 范云鹏犹豫道:“司长,那小子很能打,只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朱逸群勃然大怒:“你不会多带点人?他要是敢反抗就是拒捕,你有权力当场击毙。” 范云鹏大喜:“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朱逸群巴不得将林不易灭口,那么他白天的丑事,就没人敢往外宣扬。 范云鹏也这么想,要是没了林不易,自己就有亲近卫羽柔的机会。 堂堂悬镜司,还能被一个小医生踩在脚下? 从病房出来,范云鹏考虑到今天追捕毒蜘蛛,兄弟们疲惫不堪,需要休整,便将抓捕林不易的计划,定在了明天晚上。 “都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给我打起精神,维护我们悬镜司的尊严和体面。” “是!” 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些人面对凶残的毒蜘蛛,一个个胆小如鼠。 听说要欺负一个小医生,却又气势如虹。 长乐宫里,卫羽柔陪林不易缠绵了一整晚,次日中午才离开。 林不易被折腾得不轻,下午又补了会觉。 遇上这么个绝色尤物,铁打的身体也顶不住。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林不易颇有兴致,出门去散步。 长乐宫所在的七里香都,紧挨着观云山,树木茂盛,空气清新。 道路两旁,是园丁们精心栽培的花草。 一眼望去,郁郁葱葱,让人心旷神怡。 自打搬到长乐宫,林不易还没在附近好好逛逛,便顺着石头阶梯,向半山亭爬去。 他的体力远超常人,走在陡峭的山路上,也如履平地,面不红气不喘。 不知不觉,夜幕四合。 远处的繁华闹市,闪烁着璀璨的灯光。 林不易正要信步下山,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 他立刻警觉起来,借着夜色和丛林的掩护,循着声音靠过去。 不多时,便见到一处刀劈斧凿的悬崖。 崖上寸草不生,只有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被山风吹得圆润光滑。 崖间的石缝里,伸出来几株盘根错节的老松。 当地人管这里叫枯松崖。 此刻,崖上站着三个人影。 其中两人一身黑衣,打扮与毒蜘蛛雇佣兵团一模一样。 另外一人被逼到悬崖边上,穿着墨绿色的紧身制服,身材凹凸有致,长发被山风吹乱。 竟然是个女子。 林不易目力超凡,在朦胧的夜色中,也将崖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毒蜘蛛的人还留在江城。 那女子被这两人逼上了绝路,再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小娘皮,你中了我的毒,居然还这么能跑,现在跑不掉了吧?”一个黑衣人得意地说。 “哥,咱们好久没开过荤了,这娘们儿的身材还真不赖。”另一人发出淫笑。 那女子怒斥道:“淫贼,本小姐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山风将她的声音送入林不易耳中,即使带着怒意,也婉转悦耳。 不过嗓音中,夹杂着一丝苦楚。 听黑衣人的话,应该是中了毒,或许还有伤。 林不易虽然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却知道毒蜘蛛的人全都恶贯满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让他遇上了这档事,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两名黑衣人,知道这女子已成瓮中之鳖,满嘴淫词浪语。 “美人儿,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和你共赴巫山。” “你现在嘴硬,但马上毒性发作起来,就会变成荡妇一个。” “到时候你会把自己扒个精光,求着我们给你降降体温。” …… 那女子啐道:“卑鄙,本小姐大不了一死。” 她嘴上说得厉害,心底却涌起一阵悲凉。 自己大好芳华,却要葬身在这荒郊野岭。 死后不是被豺狼分尸,就是被虫蚁啃噬。 可若是再犹豫片刻,体内毒性发作,被这两个肮脏的贼子玷污了清白身子,还不如去死。 一念及此,她转身便要跃下万丈悬崖。 突然,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划破寂静的夜空。 一名黑衣人闷哼倒地,气绝身亡。 另一人仔细一看,同伴是被一枚石头砸碎了太阳穴,脑浆迸流,血肉模糊。 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四处张望:“谁?是谁?有种的站出来。” 如坠冰窟,寒意砭骨。 堂堂黄阶七段的武者,被一块破石头直接砸死,毫无反抗之力。 对手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那女子本欲跳崖,突然见到此等变故,也惊讶地瞪大美眸,心底升起一丝希冀。 迷蒙的夜色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修长的人影。 沿着山路小径,从容地走上悬崖。 黑衣人看清来人,惊骇莫名:“又是你?” 林不易淡淡一笑:“真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个黑衣人,正是黑寡妇昨天带领的七人小队之一。 在张秀通的宅子里,他亲眼目睹了林不易的神威。 一脚踢废了他们一个同伴,两招制服首领大姐黑寡妇。 就在刚才,又用一块石头砸死他另一名同伴。 遇上这么恐怖的敌人,他完全没有迎战的心思,满脑子都在想怎么逃命。 偏偏这地方三面都是悬崖,唯一的退路,又被林不易堵住了。 原来自己才是瓮中之鳖。 经过短暂的思量,黑衣人扑通一声跪下来:“大爷,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林不易轻蔑一笑:“毒蜘蛛的人就这副怂样?” 话音刚落,一枚黑色的飞针飞速射来。 黑衣人弹射而起,手中钢刀,直插林不易心脏。 原来,他的下跪求饶,只是为了麻痹对手。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花招,都只是徒劳。 林不易脑袋一偏,避开飞针。 手中的断月,轻易割断黑衣人的咽喉。 殷红的血液,淋淋漓漓地洒出。 尸体轰然一声,匍匐在地。 悬崖边的女子,也已经撑到极限,身子一歪倒下去。 林不易一个飞身,搂住软玉温香的娇躯。 鼻子嗅到一股醉人的处子幽香。 第196章 救人一命 到了近前,林不易才发现,这女子不仅身材绝佳,相貌更是美若天仙。 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蛾眉杏眼,瑶鼻樱唇。 或许是中毒的缘故,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层妖艳的潮红。 粗重的喘息,将带着芝兰之香的热气,喷在林不易脸上。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毒蜘蛛的人追杀?”林不易问道。 “顾影怜……” 女子仅仅说出自己的名字,便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她的双手很不安分,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胸口锁骨处,露出大片娇嫩的肌肤。 林不易眉头紧蹙,在她胸前点了三指,封住三处大穴,延缓毒性蔓延。 然后抱起轻柔的娇躯,沿着小路几个起落,飞快往山下跑去。 回到长乐宫,林不易将顾影怜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心情越发沉重。 毒蜘蛛这个犯罪团伙,最擅长的就是用毒。 顾影怜身上所中的毒,名字叫做桃花雾,是一种非常下流的奇毒。 不管男女,中了这种毒,意识都会慢慢被侵蚀,脑子被动物最原始的欲望支配。 要解这毒,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特定的解药,二是男欢女爱。 桃花雾这毒非常古怪,需要先知道制毒时药材的分量和顺序,才能配制相应的解药。 除了制毒之人,无人知晓。 当然,以林不易的医学修为,给他半天时间,也能通过中毒者的症状,慢慢试出解药。 可顾影怜已经毒发,等不了半天了。 再不能得到及时救治,她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嗤啦一声,她撕烂了自己的裤管,露出一双浑圆修长的玉腿。 白花花的肌肤,极具视觉冲击力。 “热,我好热,救救我!” 顾影怜奋然起身,一把抱住林不易,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唇。 她的身体,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的大脑,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只剩原始本能的冲动。 如此绝色佳人,主动投怀送抱。 林不易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很快也被带动情绪。 四片嘴唇,热烈地纠缠。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林不易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为了救回这条鲜活的生命,只好以自己为药引子了。 同时,他发现顾影怜身手不凡,是黄阶七段的武者。 乾坤大道心经中,有一门隐秘的双修之法。 男女修炼以后,阴阳调和,将会功力倍增。 之前林不易与楚依然、卫羽柔有过肌肤之亲,但她们都不是武者,没有武学基础,这门功法不能乱用。 今晚遇上顾影怜,或许是上天赐给他的双修伴侣。 …… 一个小时以后,林不易虎吼一声,高高跃起。 浑身上下,四肢百骸,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像电流过体。 好一阵过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的武学段位终于实现突破,到达了玄阶九段。 这都是拜顾影怜所赐。 与此同时,顾影怜全身的潮红已经退去,她睁开疲累的双眼,打量了一下房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不易。 刚才那一个小时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填满大脑。 恍惚了许久,她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掀开被子,床单上盛放着一朵妖艳的玫瑰花。 林不易愣了片刻,赶紧穿上衣服,尴尬道:“顾小姐,实在对不起,刚才情非得已,而且是你主动的。” 顾影怜的眼泪在眶中打转,轻咬着下唇,经过剧烈的内心争斗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不易。” “好,林不易,我不怪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了,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林不易两条眉毛快要拧在一起。 自己的女朋友已经够多了,晚上没事去爬个山,又捡回来一个。 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 顾影怜是个很有魄力的女人,发生了这种事,并没有感到慌乱。 她冷静地分析了一遍刚才的情形,的确不能怪林不易。 他的初衷,是为了救自己。 何况在刚才那一个小时,顾影怜还是进攻的一方,林不易能招架住就不错了。 顾影怜用被子盖住身体,轻轻坐起来,突然发现丹田之内灵气充盈。 自己的武学段位,竟然神奇地到达了黄阶九段。 要知道,她在黄阶七段,已经停留了足足一年,修炼进入了瓶颈期,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居然连跳两段? 天底下还有这么便宜的事? 林不易见顾影怜在暗暗运转灵力,便解释道:“顾小姐,我刚才对你用了双修之法,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就算对你的补偿吧!” 顾影怜恍然大悟,话锋一转:“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叫我顾小姐?” 林不易尴尬道:“那我叫你什么合适?” 顾影怜板起脸:“你自己想,我先去洗个澡,你帮我找身合适的衣服。” 说完以后,毫不避讳林不易的目光,将被子一掀,径直走向浴室。 她那身墨绿色的制服,刚才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林不易去苏晚晴的房间,找了条白色的连衣裙,拿回来挂在浴室门把手上,让她将就一下。 透过毛玻璃,还能看到一道窈窕婀娜的剪影。 林不易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喝茶,让脑子清醒一下。 十几分钟以后,顾影怜终于推门出来。 白色的连衣裙,将她的肌肤衬托得越发白皙娇嫩。 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香肩,增添了几许妩媚。 裙摆之下,是两截光洁匀称的小腿。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林不易倒了杯茶,伸手示意:“影怜,过来坐吧!” 他刚才想了好几个称呼,比如宝贝、亲爱的、小甜心等等,但最后还是觉得叫影怜稳妥一些。 两人虽然有了夫妻之实,但说到底刚认识不到两小时。 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奇妙感觉。 顾影怜坐下来,浅浅地喝了口热茶,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客厅,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人长得帅气,武学修为不俗,看起来家境也算殷实,的确够资格做我顾影怜的男人。” 林不易抽了抽鼻子:“你还是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吧!” 顾影怜幽幽道:“你听说过麒麟殿吗?” 第197章 真的不吃醋 麒麟殿这三个字,林不易昨天刚从陆长风口中得知。 这是一个藏龙卧虎的神秘机构。 “你是麒麟殿的人?”林不易问道。 “没错,我们昨天奉命阻击毒蜘蛛,我跟队伍打散了,中了那两个淫贼的暗算。”顾影怜愤愤地说。 昨天麒麟殿与黑寡妇等人一场恶战,成功救回了朱逸群。 不过己方也蒙受了损失。 顾影怜在战斗中与队伍失散,孤身一人面对两名恶徒,双方追逐缠斗了一天一夜。 最后还是一着不慎,中了那无耻下流的桃花雾毒药。 好在那两人垂涎她的美色,没有用见血封喉的剧毒。 否则如此美人,只怕早已香消玉殒。 “你从麒麟殿京城总部来,还是从省城分部来?”林不易又问。 “你没听说过京城顾家?”顾影怜反问。 林不易茫然地摇头。 他之前只是个穷学生,对于这些名门望族,知之甚少。 不过顾影怜既然这么问,就相当于告诉了他,她来自京城的名门。 可以猜测,如果不是出身武学世家,自幼修习武艺。 以她的年龄,也绝不可能到达黄阶七段。 顾影怜盯着林不易:“以你的身手,如果进了麒麟殿,至少能当一个部长。” 林不易摆摆手:“我只是个小医生,自由懒散惯了,对当官没兴趣。” 顾影怜迫不及待地问:“难道你不想每天跟我在一起?” “这个嘛……”林不易欲言又止。 迎着这双清澈美丽的眼眸,他一时有些心虚。 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影怜,我们刚才做出那种事,实在是情非得已。” “我必须坦诚地告诉你,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不止一个。” “如果你可以接受,我一定对你负责,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忘了今天的事吧!” …… 林不易说完这番话,心跳加快了许多。 他发自真心,对顾影怜很有好感,不愿意伤害她。 可是同样的,他也不愿意伤害卫羽柔、萧诗雅、楚依然、姜暮烟、苏晚晴等姑娘。 有时候,男人太有魅力,也是一种负担。 原本以为,顾影怜听完这番话,会感到愤怒、委屈、伤心。 然而,她的反应却格外平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不易心里发毛:“影怜,你说句话呀!” 顾影怜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易,我真是没看错你,你果然有资格当我的男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不易诧异。 “配得上我的男人,必须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当然会深受女人的青睐。” “难道我堂堂顾家大小姐,要找一个毫无魅力、没人要的穷屌丝?” “你交的女朋友越多,越证明我的眼光独到。” …… 顾影怜振振有词地解释起来。 听到这套理论,林不易一时有些发懵。 千金大小姐的脑回路,还真跟一般女孩不同。 事实的确如此,京城顾家是名满天下的武学世家,已经兴旺鼎盛数百年之久。 古时候,顾家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进入现代社会,实行一夫一妻制,也只是明面上。 背地里,大人物们都会养小老婆,正室就算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顾影怜耳濡目染,形成了一套特别的价值观念。 她拉着林不易的手说:“不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是个胸襟宽广的女人。” 林不易将信将疑:“你真的不吃醋?” 顾影怜咯咯地笑:“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交女朋友,能交多少交多少,交得越漂亮越好,而我一定不会背叛你,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男人。” 林不易脱口而出:“那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当然不会!”顾影怜斩钉截铁地说:“一个茶壶可以配很多个茶杯,哪有一个茶杯配很多个茶壶的?” “你这个比喻,倒有些别致。”林不易被逗笑了。 “一把钥匙能开很多把锁,那就是万能钥匙,一把锁要是什么钥匙都能捅开,那就是一把烂锁。”顾影怜又打了个更形象的比喻。 林不易彻底放松下来,笑得前仰后合。 能得到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的美人,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情不自禁,一把将顾影怜揽过来,在她嫩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与此同时,一队身穿制服的人,粗鲁地敲开长乐宫的大门。 保安队长打开门问道:“你们是谁?” 范云鹏蛮横地问:“林不易那个王八蛋是住在这里吗?” 保安队长立刻警惕起来:“你们干什么?林先生晚上不见客。” 范云鹏抬手就是一巴掌,将保安队长扇翻在地:“瞎了你的狗眼,连悬镜司的人也敢拦。” 其余几名保安认出他们的制服,的确是悬镜司的人,便不敢再阻拦。 范云鹏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向灯火通明的别墅走去。 保安队长立刻通过对讲机,将情况汇报给林不易。 林不易正在沙发上同顾影怜嬉戏,闻讯迅速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怎么了?”顾影怜娇媚地问。 “几只苍蝇飞进来了,我去把他们赶走,你乖乖等在这里,我马上就回来。”林不易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一拉开大门,便看到范云鹏带着一个小队,来势汹汹。 这帮人虽然穿着制服,却跟地痞流氓没两样。 一路走过来,手脚还不老实,故意将一些花花草草踩得稀碎。 林不易怒道:“又是你们?遇上歹徒全都是缩头乌龟,欺负老百姓倒是一把好手。” 范云鹏张狂地大笑:“小子,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林不易厉声道:“你们闯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范云鹏眼神蔑视:“我们悬镜司怀疑你私通境外黑恶势力,抓捕你回去审问。” 林不易问道:“有什么证据?” “老子的话就是证据!”范云鹏陡然拔高声音。 因为卫羽柔的事,他对林不易恨之入骨。 现在又有了朱逸群撑腰,更加有恃无恐。 随便给林不易安插一个罪名,就能把他带回悬镜司,严刑拷打。 如果林不易拒捕,那就正中下怀,可以直接击毙。 范云鹏的嘴角,扬起阴险的笑容。 敢跟老子抢女人,你小子是嫌命太长。 第198章 花心大萝卜 “来人,把他给我铐上。”范云鹏趾高气昂地下令。 两名手下的狗腿子,气势汹汹地冲上去。 林不易眼神一凛,紧握双拳。 以他的实力,当然不会把这帮喽啰放在眼里。 可真要动起手来,就会给悬镜司落下口实,各种脏水都能泼上来。 就算他不怕,也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古语有言,民不与官斗。 范云鹏就是吃准了林不易这份心思,才如此嚣张狂放。 只要将林不易带回悬镜司,到了他的地盘上,还不任他拿捏?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范云鹏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绝世美女,穿着一袭白纱款款走来,宛如九天瑶池中的仙女。 这帮没见过世面的男人,纷纷流露出贪婪的猪哥相。 顾影怜挡在林不易面前:“你们悬镜司欺负老百姓,倒是有一套,抓贼的时候却全是怂包。” 范云鹏疑惑道:“姑娘,你是谁?” 顾影怜随手掏出一枚金牌,朝范云鹏扔过去。 范云鹏一把接过,轻蔑地瞟了一眼。 当他看清那牌子上的麒麟图案,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你……你是麒麟殿的人?” 顾影怜冷冷道:“悬镜司就可以随便抓人吗?你有缉捕令吗?” 范云鹏张口结舌:“这个……那个……” 他脑子都快打结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比起普通人,他们这种吃官家饭的人,更知道麒麟殿的可怕。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顾影怜今晚把他们全都杀了,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最多给每人的家属,象征性给点抚恤金,就算了事。 为了今晚的抓捕行动,悬镜司费了不少心思,调查林不易的背景人脉。 知道他最大的靠山,莫过于江城的唐家和安州的楚家。 这些地方势力,悬镜司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所以范云鹏才有恃无恐,带队浩浩荡荡来到长乐宫抓人。 岂料这小子又跟麒麟殿扯上了关系。 他在心头暗骂,你们情报科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当然,这实在不能怪情报科。 毕竟林不易与顾影怜从相识,到发生超友谊关系,再到现在也才两个多小时。 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范云鹏将金牌哆哆嗦嗦地递回去:“小姐,这个林不易屡次阻碍悬镜司办案,我们只是想带他回去,协助调查一下。” 顾影怜板着脸:“休想,我不同意。” 范云鹏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小姐您跟他是什么关系?” 顾影怜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说:“他是我男人。” “什么?”范云鹏大惊失色。 其余人闻言,心里也惊骇莫名,看向林不易的眼神,透着无尽的羡慕。 这小子有什么特长,能征服这样貌美如仙的佳人? 何况这美人还来自麒麟殿,拥有崇高的地位,巨大的权力。 小白脸,分明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太让人嫉妒了,真想代替他。 顾影怜面露不忿:“我们刚才正在亲热,你们闯进来破坏了气氛,该当何罪?” 范云鹏眼珠子一转:“小姐,你有所不知,这个林不易是个花心大萝卜,他背着你还交了好几个女朋友,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顾影怜大怒,抬手狠狠一个耳光扇过去。 范云鹏原地转了三个圈,才堪堪停下来。 脑子天旋地转,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流出鲜血和口水。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说了,他是我的男人,而我只是他的女人之一。” “像他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多交几个女朋友,算得了什么?” …… 范云鹏捂着脸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天底下还有胸襟这么宽广的女人? 林不易这个王八蛋,你凭什么? 与此同时,林不易也暗自庆幸。 还好刚才主动坦白,向顾影怜交代了卫羽柔等女人的事。 要是她现在才得知,或许就不是这种反应了。 顾影怜还气不过,对着范云鹏的腰,狠狠一脚踹过去。 她忘记了,自己已经从黄阶七段,提升到了黄阶九段。 这一脚的力道,比起之前十倍都不止。 范云鹏惨叫一声,飞出二十米远。 幸运的是,刚好掉在了游泳池里,否则只怕会一命呜呼。 下属们赶紧冲上去,将落水狗一样的范云鹏打捞起来。 他已浑身湿透,奄奄一息。 “把他带过来。”顾影怜命令道。 悬镜司的人不敢不从,又将范云鹏抬了回来。 他用微弱的嗓音道:“小姐,抓捕林不易,是我们司长的命令。” 顾影怜余怒未消:“那就给你们司长打电话,我亲自跟他说。” 范云鹏让属下拨通朱逸群的电话,汇报道:“司长,我们的抓捕行动,出了点意外。” 朱逸群靠在病床上大骂:“你们是一帮废物吗?十几个人抓一个人,能出什么意外?” “还是让这位小姐自己跟你说吧!”范云鹏将手机递给顾影怜。 顾影怜一把抓过手机,嗓音冰冷:“猪一群,我是顾影怜。” 朱逸群一听这个名字,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他是悬镜司的司长,见过的世面,自然比范云鹏等人大得多。 无论是麒麟殿,还是京城顾家,都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 这事处理得稍有不当,轻则乌纱帽保不住,重则连小命都得搭上。 “顾小姐,有什么指示,小人一定照办。”朱逸群诚惶诚恐地说。 “林不易是我的男人,你们以后不许再找他的麻烦。”顾影怜用命令的口吻道。 “好好好,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我们只是想请林先生提供一份证词,协助我们查案而已。”朱逸群擦了一把汗水。 “你给我好自为之,以后最好不要再发生这种误会。”顾影怜将手机扔给范云鹏。 范云鹏拿起来,低声道:“司长,怎么办?” 朱逸群脸色铁青:“千万不能得罪这位姑奶奶,她说什么你们就照办,能全身而退就烧高香了。” 说完以后,狠狠地挂断电话。 一拳捶在墙壁上,又疼得龇牙咧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来都是悬镜司欺负人,什么时候被欺负得这么惨过? 要对付一个小医生,怎么会这么难? 第199章 十倍奉还 朱逸群都怕成那样,范云鹏等人还能说什么?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一帮人诚惶诚恐地向顾影怜道歉。 “顾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 “打扰了你们休息,我们罪该万死,求你大人有大量。” “祝你和林先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 顾影怜柳眉倒竖:“这么三言两语,就想开溜了?” 范云鹏苦着脸道:“顾小姐,求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顾影怜冷冰冰地说:“你们得罪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男人。” 范云鹏闻言一怔,自知今晚不能幸免。 虽然向林不易低头道歉,让他心如刀割般难受,但总比丢了命强。 他冲林不易弯腰行礼:“林先生,之前多有冒犯,是我狗眼看人低,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林不易盯着一路被踩碎的花草:“这个怎么算?” 范云鹏忙道:“赔钱,我们照价赔偿。” 林不易一个电话,叫来一位上了岁数的园丁。 老园丁看到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花草,心疼得直拍胸口。 对别人来说,那也许就是几棵植物。 但对他来说,那是大半年甚至好几年的心血。 “畜生,真是一帮畜生,只会糟践东西。”老园丁对着悬镜司一帮人破口大骂。 范云鹏等人耷拉着脑袋,只能老老实实受着。 要换作平时,哪个普通老百姓,敢在他们面前大声说话? 林不易安慰道:“老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有辛苦你重新打理,你报个价给范队长听。” 老园丁估计了一下说:“这些花草都很名贵,少说也得五十万。” 林不易点点头,冲范云鹏伸出一个巴掌:“五百万。” 范云鹏脸上肌肉一抽:“他刚才明明说的五十万。” 林不易笑道:“五十万是赔偿花草,剩下的是赔他的精神损失费,你看把老人家急成什么样子了?” 范云鹏嗫嚅道:“你这是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 林不易优哉游哉地说:“我没有强迫你,你也可以选择不赔。” 范云鹏咬了咬牙,让手下递过来一个支票簿。 抬手开了张五百万的支票,递了过去。 林不易扫一眼,调侃道:“看来你们悬镜司油水真不少,我只要五百万,还是太保守了一点。” 范云鹏央求道:“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吗?” 林不易摇了摇头:“这就想走?还有一桩事没解决呢!” 话音落下,只见几名保安,簇拥着他们的队长赶来。 刚才这位保安队长,出于职责所在,不过多问了一句,就被范云鹏扇了一巴掌。 林不易作为这座长乐宫的主人,当然得为自己的人讨个说法。 他拍了拍保安队长的肩膀:“大哥,让你受委屈了。” 保安队长受宠若惊:“林先生,实在对不起,他们是悬镜司的人,我不敢阻拦。” 他的脸上,巴掌印还清晰可见。 即使他五大三粗,没受什么伤,但当众被扇耳光,是对人格的侮辱。 林不易阴沉着脸:“范队长,这笔账怎么算?” 范云鹏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悬镜司的人,横行霸道惯了。 平常看谁不顺眼,就是一个巴掌,或者照屁股踹一脚。 哪知道今天,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林先生,你看怎么处理合适?”范云鹏卑微地问。 “你给我立正站好。”林不易道。 范云鹏不解其意,但只能乖乖照做。 忍着浑身的伤痛,尽量站得笔挺。 林不易冲保安队长一努嘴:“上去扇他十个耳光。”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悬镜司的人,全都慌张地看向范云鹏,却又不敢吭声。 范云鹏紧紧攥着拳头,眼里掠过一抹怨毒,又稍纵即逝。 今天算是彻底栽了跟头。 丢面子,总比丢命好。 保安队长有些犹豫:“林先生,他们是悬镜司的人,我不敢。” 林不易给他打气:“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能打你,你不能打他?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敢动我林不易的人,我一定十倍奉还。” 保安队长恍然大悟,这不仅是他个人荣辱,也关系到林不易的面子。 他这么大的块头,又有功夫底子,胆子比一般的小老百姓,还是大得多。 想明白以后,他直接冲上去,左右开弓给了范云鹏四个大嘴巴子。 范云鹏一个踉跄,险些被扇翻在地。 林不易厉声道:“你要是敢躲,就再加十个。” 范云鹏无奈,只得重新站直,将脸凑上去。 保安队长再不客气,将刚才挨耳光的怒火,一股脑发泄出来。 扬起蒲扇大的手掌,又是六个大嘴巴子抽上去。 范云鹏被抽得口鼻流血,脸颊浮肿,眼睛成了两条细缝。 在下属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稳。 “林……林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范云鹏气若游丝地问。 “滚吧,回去告诉朱逸群,感谢他送来的五百万。”林不易扬了扬手中的支票。 悬镜司众人如蒙大赦,扛起范云鹏,头也不回地跑出大门。 发动车子,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长乐宫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林不易把支票交给保安队长,将这五百万合理分配,赔偿损坏的花草以后,给他和老园丁各一百万精神损失费,剩下的再给所有人都发点福利。 一时间,大家欢欣鼓舞。 “林先生万岁,你这么体贴员工,我们愿意跟你干一辈子。” “真希望悬镜司的人天天来,这些王八蛋,简直是来给我们发奖金的。” “让他们狗仗人势,遇上了我家林先生,只是一条落水狗罢了。” …… 一场风波平息,众人各自回归工作岗位。 林不易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顾影怜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摇晃着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 二人已有过肌肤之亲,没什么好害羞。 “影怜,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出面,还真挺麻烦的。”林不易抚摸着她柔软的柳腰。 “知道我的好了吧?下次双修的时候,可要卖力些。”顾影怜调侃道。 “下次?要不现在就来?”林不易坏笑。 “不行,我还得回去复命,带人处理枯松崖上那两具尸体。”顾影怜按住林不易不老实的手。 她站起身,在林不易嘴唇上印了一下。 推开大门,几个纵身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香。 第200章 奇女子 通过与顾影怜的双修,林不易的武道修为,提升至玄阶九段。 距离突破地阶,看似只剩一步之遥,实则横亘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无数隐居山林的武痴,都倒在了这一步。 要实现段位的跨越,不仅需要个人的勤修苦练,更需要天赐的机缘。 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接下来几天,林不易一直在家中闭关。 要么修炼乾坤大道心经,要么炼制混元丹一类灵药。 一天上午,唐坤忽然在门外求见。 林不易迎出去:“唐大哥,好久不见,青山县的事劳烦你费心了。” 对于唐家人,他一向礼数周全。 毕竟自己住的这大房子,都是拜人家所赐。 唐坤弯腰行礼:“林先生,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林不易做了个请的手势:“有话里面说,跟我别客气。” 二人来到客厅,分宾主就坐。 立刻有保姆奉上香茗。 唐坤用热茶润了润嘴唇,开门见山地说:“林先生,实不相瞒,我是有一事相求。” 林不易诚恳道:“但说无妨。” 唐坤说道:“我们家主今晚要去金风楼见一个人,那人非常危险,我想请你跟我们同去,保护家主的安全。” “什么人那么厉害?”林不易随口问。 “一个女人,但武道修为,只怕已经迈入玄阶段位。”唐坤郑重其事地回答。 “玄阶?”林不易微微有些吃惊。 除了他自己以外,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达到玄阶修为。 更意外的是,这居然还是个女人。 有点意思。 唐坤神情略显尴尬,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 原来,唐云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倜傥的情场浪子。 二十来岁上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叫做白素秋。 两人恩爱甜蜜,度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快活日子。 只是白素秋出身武学世家,自幼打打杀杀、舞刀弄棒,不讨唐云帆父亲唐如海的喜欢。 唐如海严厉地告诫唐云帆,跟这种女人只能玩玩,甚至可以养在外面做小,但必须挑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明媒正娶回来作为夫人。 唐云帆当时年轻懦弱,拗不过父亲。 而白素秋性情刚烈,宁折不弯,如果得不到一个男人完整的爱,索性就一刀两断。 于是她一剑劈碎两人的定情信物,带着恨意离去。 之后不久,唐云帆在父亲的安排下,迎娶了现在的夫人。 这么多年来,也算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只是在唐云帆的内心深处,依旧不能对白素秋忘情。 尤其是他继任家主以后,地位逐渐稳固,便想要找回多年前的情人,试图再续前缘。 打听之下才得知,白素秋至今未嫁,孑然一身。 她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武道之上。 由于天赋异禀,加上勤修苦练,竟然突破到了玄阶段位。 整个江城,或许都难逢敌手。 可对唐云帆的感情,早就由爱生恨。 林不易听完以后,感叹唏嘘道:“倒也是一位奇女子。” 唐坤点点头:“家主心怀有愧,执意要赴约,而我们这帮保镖,自知本领低微,无法护卫家主周全,所以我才腆着脸来,请林先生出手相助。” 林不易笑着说:“小事一桩,你们唐家待我不薄,我自然该投桃报李。” “只是……”唐坤欲言又止。 “你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林不易板起脸。 “是这样的,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但并没有阻拦,还请了狮心拳馆的冯馆主,保护家主。”唐坤解释道。 “狮心拳馆?冯馆主?”林不易闻所未闻。 唐坤又耐心地告诉他,冯家是江城有名的武学世家。 鳄鱼帮的冯勇强,巡捕司的巡长冯一山,都是冯家的人,只是血脉已经有些疏远。 而这位狮心拳馆的馆主,大名叫冯开泰,是冯家家主的同胞兄弟,地位超然。 在江湖上,名头非常响亮。 林不易严肃地问:“这位冯馆主,武学到了什么段位?” 唐坤谨慎地回答:“我也拿捏不准,据小道消息说,他已经在黄阶九段停滞了五年之久。” 虽然是小道消息,却有七八分可信。 因为要想从黄阶提升至玄阶,犹如一道天堑。 天赋、勤奋、机缘缺一不可。 对于绝大多数武者来说,黄阶九段就是天花板。 林不易笑问:“明知道白素秋是玄阶武者,他一个黄阶九段去了,不是送菜的吗?” 唐坤叹了口气:“冯馆主为人傲慢自负,他认为白素秋四十出头的年纪,根本不可能突破玄阶,只是吹嘘而已。” 林不易摇了摇头:“傲慢的人,往往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唐坤提醒道:“林先生,冯馆主就这个性子,要是晚上他言语冲撞了你,还请你多多包涵。” 林不易扬眉:“哦?我倒要看看,这人有多傲气?” 一盏茶喝完,唐坤便起身告辞。 到了黄昏时分,唐家派了一辆车来,将林不易接到唐家。 他刚下车,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便停在面前。 司机一溜小跑来到后排,恭敬地护住车顶,将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迎下来。 他穿着白色的马褂,黑色的裤子,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 颧骨高耸,眼神锐利。 这副造型,显然是模仿《龙争虎斗》中的李小龙。 不用说,他便是狮心拳馆的馆主冯开泰。 跟在他后面下车的,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他的徒弟谢照。 冯开泰瞄了一眼林不易,不悦地说:“唐家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不会来开门不说,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他见林不易年轻,自然而然当成了唐家的下人。 作为江城武林首屈一指的人物,他早就习惯了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感觉。 好像全世界所有人见了他,都该点头哈腰一样。 林不易却目不斜视,鸟都没鸟他。 这时大门打开,唐云帆带着唐坤迎出来。 他先来到林不易面前,微微弯腰:“林先生,实在有劳了。” 林不易淡淡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谢照咋咋呼呼道:“喂,你们唐家有没有规矩?把我师父晾在一边,是什么意思?” 唐云帆连忙赔笑道:“对不起,怠慢了,冯馆主大驾光临,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 冯开泰将下巴高高扬起,仅用鼻子发出一个音节:“哼!” 第201章 小肚鸡肠 见冯开泰态度如此傲慢,唐云帆心底有八分不喜。 他又转向林不易,面带微笑:“林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狮心拳馆的冯馆主,还有他的高徒。” 林不易看在唐家的面子上,朝二人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 不卑不亢。 唐云帆又道:“冯馆主,这位林先生是一位神医,同时武道修为非常了得。” 冯开泰轻蔑地扫了林不易一眼:“一个黄毛小子,能有多了得?” 唐坤上前一步:“林先生的身手,远远在我之上。” 冯开泰冷笑:“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开口?” 唐坤气急,却又不便发作。 毕竟冯开泰师徒,是夫人请来的人。 冯开泰与谢照师徒对视一眼,旁若无人地说着些阴阳怪气的话。 “唐家不愧是豪门巨富,随便来个骗子,都能奉若上宾。” “人傻钱多这个词,或许就是形容他们的,简直不带脑子。” “这小子都能算高手,那满大街都是玄阶武者了,让人笑掉大牙。” …… 唐云帆面色尴尬:“林先生,实在对不起。” 唐坤也连忙解释:“我上午已经跟你说过了,冯馆主这人比较傲气,还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不易摆摆手:“无妨,我就当两条狗在叫。” “小子,你嘴里不干不净在说些什么?”谢照耳朵尖,听见了刚才的话。 “只许你们说我,不许我说你们?”林不易反问。 “我师父骂你两句,是看得起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谢照厉声喝道。 林不易眼神一凛,散发出一股杀气。 谢照身体一凉,不自觉后退半步。 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唐云帆连忙打圆场:“林先生,冯馆主,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和气一点。” 冯开泰一甩袖子:“哼!” 唐坤一看天色道:“家主,该出发了,让林先生和你坐一辆车,我和冯馆主坐另一辆车跟在后面,你看如何?” 唐云帆尚未发话,冯开泰抢先道:“那怎么行?我受唐夫人所托,必须贴身保护唐先生。” 唐坤解释道:“有林先生在,家主不会有事的。” 冯开泰勃然大怒:“你是怎么当保镖的?把唐先生的生命安全,交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身上,你脑袋被门夹了?” 唐坤据理力争:“冯馆主,林先生的身手,只怕在你之上。” “你说什么?”冯开泰怒不可遏:“那你让他跟我练练,三招之内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姓冯。” 唐云帆被吵得心烦,却又只能耐心劝说:“冯馆主,现在不是比武斗气的时候。” 冯开泰道:“既然你们那么相信这小子,那还请我们师徒来干嘛?我们走就是了。” 唐云帆赶紧追上去,苦苦挽留。 他表现得如此谦和,并非看冯开泰的面子,而是尊重自家夫人。 去见多年前的老情人,这本身就是对妻子的一种伤害。 可妻子非但不哭不闹,还表现得通情达理,专门请了冯开泰师徒来,保护丈夫的安全。 唐云帆要是将这对师徒赶走,就太不识相了。 为难之际,林不易站出来解围:“唐先生,你跟他们坐一辆车,我跟唐大哥跟在后面就行。” 唐云帆满面愧色:“林先生,委屈你了。” 林不易淡然地摆手:“无妨,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保护唐先生的安全,没心情跟一些鼠辈逞意气之争。” 他展现出如此气度风范,让唐家人不由得高看一眼。 反倒是冯开泰,顶着个武林宗师的名头,却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辈。 从胸怀上,就输了一大截。 唐云帆冲司机使个眼色,司机立刻麻利地打开车门,邀请冯开泰师徒上车。 冯开泰一屁股坐在后排,大放厥词:“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唐先生一根汗毛,其他什么保镖纯属多余。” 谢照冲林不易吹个口哨:“小子,今天算你走运,跟在我师父后面,好好看,好好学。” 唐云帆又向林不易鞠了一躬,才转身上车。 林不易则和唐坤等几个保镖,上了后面一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相距十来米,向城郊的金风楼驶去。 “林先生,实在对不起,让你跟我们这些粗人挤在一起。”唐坤道。 “没事,路上不会有危险,我坐哪辆车都一样。”林不易目光淡然。 “冯馆主脾气虽然大了些,但武道修为的确厉害,十个我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唐坤自嘲地笑了笑。 林不易默然点了点头。 他刚才已经用神识辨别过,冯开泰是黄阶九段,谢照也有黄阶六段。 这师徒二人,只要不遇上隐世高人,在江城的确可以横着走。 不过冯开泰急于求成,想要突破玄阶,练功出了岔子,反倒多年裹足不前。 良久,林不易才轻叹一声说:“如果那位白女侠,真的是玄阶武者,这位冯馆主今晚只怕要吃大亏。” 唐坤连忙问道:“那林先生你能胜她吗?” 林不易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当然。” 要是别人这么说,唐坤一定当在吹牛。 可林不易这么说,相当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只要唐云帆没有生命危险,今晚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那群保镖们,都对冯开泰的傲慢无礼,心生不满。 巴不得让他当众出丑,才算大快人心。 四十分钟以后,两辆车停在江边。 江岸之上,耸立着一座七层高楼。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这座金风楼,已有四百多年历史,见证了江城的破败或繁华。 沧海桑田,不过转眼。 唐云帆站在夜风中,举目仰望高楼,回忆起二十年前,与白素秋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觉泪湿了眼眶。 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今日冒险前来赴约,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哪怕被白素秋一剑刺死,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冯开泰冷冷地盯着林不易,严厉地警告:“小子,一会儿躲远点,不要碍手碍脚。” 林不易嘴角微微上扬:“没问题,我不介意先欣赏一下,你们师徒的表演。” 区区一个黄阶九段,就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 简直是井底之蛙。 今天晚上,这师徒俩应该能学会一个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202章 学艺不精 一行人顺着楼梯,缓缓拾级而上。 来到顶层以后,举目远眺,江城夜景尽收眼底。 蜿蜒流淌的江水,倒映着璀璨的灯火。 唐云帆拍着栏杆,唏嘘感慨:“当年我跟素秋来金风楼游玩,还是青葱少年,转眼二十年过去,已经物是人非,没想到她竟成了玄阶武者。” 冯开泰大笑道:“唐先生,你说这话就外行了。” 唐云帆眉头深锁:“怎么说?” 冯开泰下巴扬起:“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怎么可能突破玄阶境界?她多半只是在吓唬你。” 唐云帆不悦道:“素秋不是说大话的人。” 谢照插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哪怕是我师父这种天纵奇才,目前也才黄阶九段。” 冯开泰故作气定神闲模样,想要接受众人膜拜的目光。 在他看来,自己三十六七岁,已经达到黄阶九段,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冯家是武学世家,年轻一辈中,就属他修为最高。 只有两位深居简出的叔伯,都过了古稀之年,才精进至玄阶段位。 不过他们早已看破红尘,不问世事。 林不易沐浴在凉爽的夜风中,轻轻吐出一句:“坐井观天。” 谢照横眉:“小子,你又在嘀咕什么?” 林不易抿了抿嘴:“我笑你们师徒,宛如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黄阶九段也好意思拿来吹嘘。” 谢照大怒:“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林不易望着夜空:“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谢照浑身炸毛,口若悬河地炫耀起师父的荣誉。 “小子,你太目中无人了,我师父是江城拳馆第一人。” “倒在他拳下的武者,比你这辈子见过的人都多,你在嚣张什么?” “不信过了今晚,咱们找个地方练练,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摁死。” …… 唐云帆和唐坤夹在中间十分为难,只得两头说和。 林不易气量恢宏,倒也没真跟这对聒噪的师徒计较。 忽然,江面上掠过一道白影。 宛如一只灵动的白鹭,在水面上轻点几下,留下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姿态极尽潇洒飘逸。 短短几秒钟,便飞过几十米宽的江面。 然后一跃而起,伴随着一声极具穿透力的清啸,稳稳地落在了金风楼顶层的栏杆上。 那是一个中年妇人,浑身白衣,纤尘不染。 虽然面容沾染上了岁月的痕迹,但从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绝对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一时间,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冯开泰等人都高度戒备,不敢有丝毫麻痹懈怠。 仅凭这美妇刚才展露的轻身功法,他们就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个极难对付的高手。 只有林不易,依旧负手而立,从容不迫。 淡然地望着这一江秋水。 唐云帆眼含热泪,上前两步:“素秋,这么多年不见,你过得好吗?” 白素秋刷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剑:“站住!负心汉,我今天前来,就是要取你狗命,挖出你的心肝,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唐云帆潸然泪下,哽咽失声。 曾经如胶似漆的爱侣,多年后重逢,却要刀兵相见。 三尺长剑,在月色下,散发出森冷的寒光。 白素秋积怨多年,不想再多说废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挺剑刺向唐云帆胸口。 唐坤大惊:“冯馆主,保护家主。” 谢照抢先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徒儿代你出手。” 说话之间,他也抽出一把长剑,以迅捷的身法迎上去。 当着唐家众人,他有意炫技,还特意挽了个剑花。 白素秋一见这年轻人的步伐,就知他虚有其表。 眼中的怒意,又凌厉了几许。 两把长剑相交,发出刺耳的金属鸣响,伴随着一长串火花。 谢照的右手虎口,瞬间被震得没了知觉。 剑身上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道,激荡得他胸口气血翻腾,脚步早失了章法。 一声刺耳的脆响过后,谢照手中的长剑,碎成无数块,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白素秋的剑,寒芒更盛,眼看要将谢照的胸口洞穿。 冯开泰大惊失色,想要上前相助,却为时已晚。 千钧一发之际,白素秋收住了剑,改用剑身在谢照脸上狠狠一拍。 谢照惨叫一声,被拍飞七八米远,重重摔在地上,滚了满身尘土。 脸上被剑身拍过的地方,肿起来一块三指宽的红印。 冯开泰慌忙冲上去,一把抱起徒弟。 谢照胸口憋闷,双目赤红,哇地一声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显然是刚才与白素秋仗剑对拼时,明知不敌还要逞强,不肯撒手松开剑,被震出了内伤。 “师……师父,徒儿学艺不精,给你丢脸了。”谢照满面羞惭,断断续续地说。 冯开泰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谢照的本事,他这个当师父的,比谁都清楚。 堂堂黄阶六段武者,连人家一剑都接不住,输得简直狼狈不堪。 若不是白素秋手下留情,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冯开泰扪心自问,自己要赢谢照,也绝不会这么轻松。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突破了玄阶修为? 一念及此,便越发不安。 刚才牛皮吹得响亮,要是不能取胜,今后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唐云帆看了一眼谢照,知他性命无虞,轻轻吐了一口气。 “素秋,你还是没变,刀子嘴豆腐心,多谢你手下留情。” 白素秋冷哼一声:“我只想取你的狗命,杀这种小喽啰干什么?” 唐云帆目光凄苦:“当年是我负了你,如果你一定要杀了我才能解恨,我愿意死在你的剑下。” “你还当我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能被你这种鬼话哄住?”白素秋厉声斥道。 说完再度仗剑,直刺唐云帆咽喉。 唐坤等保镖惊慌失措,自知本领低微,不敢上前。 冯开泰大喝一声:“想伤唐先生,先过了我这一关。” 他毕竟是江城武林有名的人物,手上的功夫不弱。 光是身法,就比谢照快得多。 白素秋的长剑,被冯开泰的一把铁尺格开。 当的一下撞击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震得人耳膜生疼。 “你倒比刚才那个厉害一些,叫什么名字?”白素秋问道。 “狮心拳馆馆主冯开泰,武林中人都得给我几分面子。”冯开泰傲然地自我介绍。 “没听说过。”白素秋语气淡然。 冯开泰老脸一红,气得不轻。 今天遇上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开眼? 第203章 奇耻大辱 冯开泰早已习惯了前呼后拥的日子。 被人如此轻视,还是头一遭。 不过白素秋展现出的强大气场,让他不敢轻易动怒,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我们冯家,是享誉江湖的百年望族,族中人才济济,精英辈出……” “没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你啰嗦些什么?”白素秋不耐烦地打断。 “你你你……你多少有点不尊重人了。”冯开泰气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我今天只杀唐云帆一人,与其他人无关。”白素秋眼神清冷。 “有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到唐先生。”冯开泰信誓旦旦地说。 “滚开!”白素秋轻蔑道:“你还不配做我对手。” “放肆!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冯氏武学的厉害。”冯开泰被彻底激怒,失去了理智。 他将铁尺横在胸前,暗暗运起灵力。 那黑乎乎的铁尺上,闪过一抹流光,仿佛是杀气凝成了实体。 两人的衣服,无风而动。 空气紧张得快要凝固起来。 其余人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精彩的高手对决。 林不易终于轻轻转过头,望了冯开泰一眼,同情地摇了摇头。 “冯馆主,不要伤了素秋。”唐云帆担忧地提醒。 “我必须让她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沉重的代价!”冯开泰充耳不闻。 他将铁尺一挥,携着山崩地裂般的气势,向着白素秋劈头砸下。 这一招,没有丝毫留情。 简直就是要取人性命。 如果换作唐坤等人,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即使不丢命,也会身受重伤。 遗憾的是,站在冯开泰面前的人,是白素秋。 一位玄阶一段的顶尖高手。 面对劈头盖脸砸下的铁尺,白素秋眼神淡然。 长剑挥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练般的弧线。 宛如天边的月牙。 一阵金石撞击之声,冯开泰手中的铁尺,被硬生生斩断为两截。 他惨叫一声,虎口被震得鲜血直流,捏不住铁尺,脱手飞出。 白素秋拿长剑随意一格,将那两截铁尺击飞出楼外,直直地坠入江心。 扑通两声,沉入江底。 接着她纵身一跃,凌空三脚踢在冯开泰胸口,踢得骨头传来清脆的折断声。 最后一脚踢在脸上,将冯开泰踹飞出去,嘭地一声摔得四仰八叉。 连连咳嗽几声以后,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谢照跌跌撞撞冲上去:“师父,你没事吧?” 冯开泰瞪大双眼,气喘吁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高手?” 他傲慢了一辈子,自认为天下无敌。 不料今天在一个女人手上,居然只走了两招,就输得如此狼狈。 更丢人的是,连自己的贴身兵刃,都被人斩为两截,扔进了江里。 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他恨不得当场抹脖子算了。 白素秋轻蔑地摇头:“无名小卒,非要逞强。” 冯开泰一听这话,气得又吐出一大口血。 但就算再不甘,他也只能承认,对手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黄阶九段与玄阶一段,听着好像只差一丢丢。 实际上,二者之间的差距,是几何倍数的关系。 无数黄阶武者穷尽一生光阴,也迈不过这一步之遥。 唐云帆惊讶道:“素秋,二十年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学造诣,竟然已经到达这种地步。” 白素秋冷笑:“这都是拜你所赐,让我不必困在儿女情长里,可以醉心武学,才有今天的成就。” “你就那么恨我吗?”唐云帆嗓音悲切。 “我不但恨你,更恨我自己,当初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懦夫。”白素秋眼神充满怨恨。 “当年都怪我没有勇气,不敢跟父亲抗争,但我这么多年从没忘记你。” “你还当我是小姑娘,会被你这些花言巧语欺骗?”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下。 感情上的事,实在很难说出谁是谁非。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素秋对唐云帆还余情未了。 否则的话,也不会跟他啰嗦这么久。 冯开泰盘膝坐地,经过短暂调理以后,气息终于平稳了一些。 他摇头叹息:“这位女侠如此身手,如果她真要置唐先生于死地,谁也救不了他。” “不,冯馆主,你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位高手。”唐坤提醒道。 “高手?哪里还有高手?我怎么没看见?”冯开泰四处寻找。 “当然是林先生,他还没出手呢!”唐坤恭敬地看了林不易一眼。 这么长一段时间,林不易都站在窗前,平静地欣赏夜色下的江景。 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以至于冯开泰师徒,几乎将他遗忘。 谢照瞪着唐坤:“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师父为了保护你们家主,都伤成这个样子,你指望那小子?” 唐坤正色道:“林先生是世外高人,是你们对他有偏见。” 冯开泰怒气腾腾地说:“我冯某人技不如人,今天算是认栽,但你非要吹嘘这个毛头小子,也太不把我们冯家放在眼里了。” 唐坤张了张嘴,没敢再接茬。 毕竟冯开泰师徒,是帮他们出力,才落得颜面扫地的下场。 现在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不料林不易慢慢转过身,火上浇油道:“什么冯家,听都没听过,现在一看,果然不中用。” “王八蛋,你说什么?你敢看不起我师父?”谢照咬牙切齿。 “何止你师父,你们师徒二人,全都是垃圾。”林不易丝毫不留情面。 这师徒二人,从在唐家门口一见面,就对他百般轻视,还出言诋毁。 对这种势利小人,没必要客气。 冯开泰气得浑身发抖:“小子,这位女侠是玄阶武者,有本事你赢了她去。” 林不易风轻云淡道:“玄阶武者固然厉害,但未必就赢不了,教你八个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冯开泰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无耻狂徒,要不是我现在有伤在身,非要打得你跪地求饶。” 谢照帮腔道:“你可真能吹牛逼,你倒是出手给咱们开开眼界。” “我要是赢了这位白女侠怎么说?”林不易笑问。 “那我跪下来管你叫爷爷!”谢照脱口而出。 开什么玩笑? 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凭什么能赢玄阶一段的高手? 乱吹牛逼,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204章 灵犀一指 林不易与这师徒俩斗嘴之际,白素秋和唐云帆那边,越说越激动,似乎心结难开。 白素秋一言不合,挺剑便刺:“负心人,我今天要你的命,谁也拦不住。” 唐云帆闭上双目,心中默念:当年是我负了你,今日能死在你的剑下,也算了却一桩遗憾。 那寒芒森森的剑锋,刺到距离唐云帆胸前三寸。 忽然一动不动,不能寸进。 白素秋发出一声轻呼,仔细一看,原来是剑尖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 这一招,在武侠小说里被称作灵犀一指。 出手之人,自然是林不易。 白素秋盯着他略带笑意的面容,心中说不出的惊骇。 自打进了这金风楼,她便将在场所有高手,视作草芥蝼蚁。 就连名震江湖的冯开泰,也不过两招落败,身受重伤。 此时居然冒出来一个绝世高手,还是个翩翩少年。 白素秋用尽全身力气,长剑依旧纹丝不动。 无论是刺出去,还是抽回来,都无法办到。 她的两条秀眉,不知不觉拧在了一起,浮现出难堪的表情。 这年轻人两根手指,竟有这么惊人的力量? 唐云帆本已闭目待死,当他睁开眼看到这一幕,震惊之余,又立刻提醒:“林先生,不要伤了素秋。” 林不易淡然点头:“我自有分寸。” 唐坤等一帮保镖,见林不易大显神威,纷纷赞叹不已。 “高手,这才叫高手,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林先生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修为,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高人往往都非常低调,不像有些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 冯开泰师徒身受重伤,坐在地上调息。 看到林不易用两根手指头,就挡住了白素秋凌厉的一击,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怎么可能? “师父,你见过这么厉害的修为吗?”谢照结结巴巴地问。 “没见过,哪怕是我家的几位叔伯,也绝不可能做到如此轻松写意。”冯开泰茫然地摇头。 冯家闭关修炼那几位高手,至少都是古稀之年的老者,勉强跨入玄阶修为。 而林不易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竟然略微出手,就展现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 这远远超出了冯开泰的认知范畴。 谢照想了想说:“师父,这小子一定事先买通了那女人,合起伙来演这一出戏,好抬高自己的身价。” 冯开泰眼睛一亮,重重点头:“没错,一定是这样,我都差点被他们骗了,真是幼稚的把戏。” 这是师徒二人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并对此深信不疑。 要承认林不易是玄阶高手,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白素秋这边,已经涨红了脸,怒道:“臭小子,放开我的剑。” 林不易轻轻松开手指,恰好白素秋正用力抽剑。 这一下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连退几步,差点跌出楼外。 “素秋,你没事吧?”唐云帆关切地问。 “少跟我假仁假义。”白素秋并不领情。 林不易背负双手,渊渟岳峙,颇有一代宗师风范。 一阵夜风吹来,吹得他的t恤衫飘飘荡荡。 “这位漂亮姐姐,你跟唐先生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打杀杀的嘛!”林不易笑着劝道。 “你是谁?师承何处?”白素秋表情凝重地问。 “在下林不易,没有师承,自学成才。”林不易淡淡地说道。 从古玉中获得玄医宗传承,这事说来太过玄乎。 哪怕他实话实说,别人也只当在胡诌。 白素秋柳眉倒竖:“负心汉,你请了这少年高手来,是想要我的性命?” 唐云帆急忙摇头:“素秋,林先生只是来保护我,帮助我们解开误会。” 白素秋厉声道:“我跟你没有误会,只想要你的命!” 说完以后,长剑一挥,光芒大盛。 整个金风楼里,剑气纵横。 唐坤等人,都觉得脸上刀割般疼痛。 这就是玄阶武者的真正实力吗? 白素秋暗忖,刚才被林不易一招制住,多半是因为自己麻痹大意,被对方抢占先机。 这一次,她用出了十成功力,并蓄力良久,将这凌空一刺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她就不信,不能将唐云帆刺个对穿。 “林先生,保护家主。”唐坤顶着强烈的剑气疾呼。 林不易却恍若未闻,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好像并不是迎战一位玄阶一段的高手,而只是上来吹吹晚风,看看江景。 “看剑!” 白素秋清啸一声,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唐云帆袭来。 剑尖之上,附着寸许长的剑芒。 一击必杀。 然而,她还是严重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的实力。 林不易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身体平移三尺,挡在唐云帆身前。 右手屈指一弹,击在剑身之上。 白素秋这一剑携雷霆万钧之力,被这一弹之下,巨大的力量反噬自身,虎口瞬间麻痹失去知觉,长剑脱手飞出。 一道雪亮的剑光,冲天而起。 长剑刺穿楼顶合抱粗的横梁,剑柄不停颤抖,发出嗡嗡之声,仿若低沉的龙吟。 白素秋连连倒退,后背撞在柱子上,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脸色苍白如纸,心下惊魂未定。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林不易,眼睛一眨不眨。 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只用手指轻轻一弹,便化解了她的全力一击。 她心知肚明,如果对方要取她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整个金风楼里,鸦雀无声。 只有剑柄低沉的龙吟,和猎猎江风的呜咽。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不易身上。 良久,唐坤才率先醒悟过来,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好,林先生,你不愧是一代宗师。” 在他的带领下,保镖们拼命地鼓掌。 身为习武之人,能见到如此高手,实在不虚此行。 谢照喃喃道:“师父,你看他们像在演戏吗?” 冯开泰汗出如浆:“这个嘛……那个嘛……” 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来,白素秋刚才那一剑,有多么惊人的力量。 凛冽的杀气,灌满了整栋楼。 哪怕是近距离被剑芒扫到,也是非死即伤。 演戏?谁敢拿命演这种戏? 答案只有一个,林不易真的是百年难遇的绝世高手。 一念及此,他便心如死灰。 之前说的每一句大话,都像一个个耳光,扇在了自己脸上。 第205章 大度一些 白素秋运功调息,好一阵子,才渐渐缓过神来。 林不易刚才那一弹,让她受了一点内伤,但大体无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她怔怔地望着林不易,流露出欣赏之色。 “自古英雄出少年,真没想到,江城还有这样的高手。” “输在你的手上,我白素秋心服口服,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 “假以时日,以你的修为,只怕会成为江城武林之主。” …… 林不易淡然挥手:“白女侠言重了,我只是个小医生,没兴趣做什么武林之主。” 白素秋点了点头:“胸襟博大,海纳百川,你将来必是一代宗师。” 这一番话,完全是发自肺腑。 她本就出身武学世家,自幼对各种武林掌故,烂熟于心。 这么年轻的高手,闻所未闻。 对白素秋的话,唐坤等人都深以为然。 轻轻两根手指一弹,便能卸下一位玄阶一段武者的兵刃,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林先生果然是深不可测。 白素秋愤愤地瞪了唐云帆一眼:“姓唐的,你今天请来这样的高手坐镇,我自知本领低微,取不了你的狗命,不过我不会放弃,咱们后会有期。” 唐云帆惨然一笑:“素秋,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素秋不再搭话,右手撑着栏杆,一跃而下。 跟来时一样,翩若惊鸿,横渡过江。 那柄长剑,被她留在了横梁上,警示自己不忘今日之败。 林不易望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白影,感叹道:“果然是位快意恩仇的侠女。” 唐云帆叹息连连:“都是我负了她,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林不易出言安慰:“唐先生,我看得出来,白女侠对你尚有余情,以后一定有机会解开心结。” 唐云帆苦笑:“但愿如此吧!” 见到多年前的恋人,却闹成这个样子,他的心情实在低落。 唐坤则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知道冯开泰不靠谱,请来林不易相助。 要是家主今晚有个三长两短,他就只能提着脑袋回唐家复命了。 林不易转过头,冷冷的目光在谢照脸上一扫:“哥们儿,还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吗?” 谢照脸颊一红,明知故问:“什……什么话?” 林不易耐心地提醒:“你说我要是赢了白女侠,你就跪下来叫爷爷。” 谢照尴尬道:“玩笑话而已,你那么当真干什么?” 他想破头也想不通,林不易看上去,比他还小几岁。 武道修为,竟然突破了玄阶修为,实在太逆天了。 都怪刚才把话说太满,现在没了退路。 冯开泰帮徒弟解围:“这位林兄弟,既然你也是武林中人,就应该大度一些,不要小肚鸡肠,抓着人家的一时气话不放。” 比起之前的飞扬跋扈,他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用上了缓和的语气,还称呼林不易为林兄弟。 他暗自揣测,我堂堂一代宗师,已经自降身份,跟你称兄道弟了,你就应该识趣一点。 给你脸,你就得兜着。 不料林不易毫不领情,冷冷道:“我最讨厌动不动就劝别人大度的人,这种人得离他远点,不然他遭雷劈的时候,容易连累到你。” “你不要得寸进尺。”冯开泰加重语气:“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在我面前,你有屁的面子。”林不易嗤笑一声。 “不识抬举。”冯开泰动怒,却牵动了内伤,又连连咳嗽几声。 “你这个徒弟,要是不跪下来叫爷爷,我保证你们下不了金风楼。”林不易掷地有声。 一时间,气氛变得格外尴尬。 谢照自恃名门弟子,怎能向一个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下跪? 可林不易刚才展露的武力值,又实在令人畏惧。 唐云帆此刻失魂落魄,根本无心理会双方的争论。 唐坤之流则人微言轻,抱着两头不得罪的心态,乐得在一旁冷眼看戏。 林不易绝非小肚鸡肠之辈,但他的大度,只给值得的人。 这一对师徒,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给你三秒时间,再不跪下,我就帮你一把。” 林不易嗓音冰冷,仿若来自九幽地狱。 谢照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看了师父一眼,将心一横:“你不过跟刚才那女人演戏,真当老子怕了你?” 说着一招黑虎掏心,向林不易攻来。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想要逼迫对方让步。 可惜的是,这么拙劣的招式,连林不易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林不易反手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谢照脸上。 快如疾风,避无可避。 谢照被扇得凌空转了三圈,刚好双膝落地,跪在了林不易面前。 半边脸颊失去了知觉,鲜血和口水不停从嘴角流下。 加上刚才被白素秋震出的内伤,全身骨骼关节,钻心地疼。 林不易目光如炬:“磕头,认错,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 谢照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杀气,彻底被吓破了胆,立刻磕头如捣蒜。 额头撞击在地板上,发出让人牙酸的闷响。 三四个以后,便已是一片青紫。 “爷爷,我知道错了,不该得罪你老人家。” “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孙子,求求你放我一马。” “我长了一双狗眼睛,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 如此卑躬屈膝,与刚才的飞扬跋扈,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很难相信,前后是同一个人。 听到徒弟嘴里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冯开泰也颜面无光,却不敢开口阻止。 要是把林不易惹毛了,搞不好连他也得跪着回话。 林不易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对师徒:“我不管你什么冯家马家,只要你们记住一句话,今后在江城这地界,见到我林不易,把头低下做人。” 谢照连连称是,冯开泰则默然不语。 今天丢人丢大了。 林不易一招手:“唐先生,回家了。” 唐云帆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吩咐唐坤:“把冯馆主送回家,补偿他们一些医药费,毕竟他们是为我受的伤。” 唐坤上前道:“冯馆主,请吧!” 冯开泰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气冲冲地下楼而去。 来的时候还意气风发,回去却这般狼狈。 心里的滋味,别提多难受。 第206章 送上门的肉 从金风楼下来,冯开泰师徒自觉颜面无光,不愿让唐坤相送,直接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灰溜溜上车离开。 伴随着晚风,又传来几声痛楚的咳嗽。 林不易眉头一皱,因为他听出来,冯开泰的内伤,比表面上更严重。 “林先生,今晚多谢了,这是一点心意。”唐云帆递过来一张支票。 “不必了,你们唐家已经对我够照顾了。”林不易坚决地推辞。 自己住的房子,开的车子,全都是拜唐家所赠。 他不是贪婪之人。 何况对他来说,金钱迟早只是一个数字,没有太多实际意义。 唐云帆见林不易态度诚恳,便没有再坚持,以免落了俗套。 他吩咐唐坤:“你辛苦一趟,将林先生送回家吧!” 唐坤点头:“家主放心。” 唐云帆因为白素秋的事,依旧心情苦闷,便没再多说什么,坐上了自己的劳斯莱斯。 林不易则跟随唐坤,上了另一辆车。 司机驾驶技术很好,车子开得很平稳,夜景在窗外迅速倒退。 唐坤从副驾驶扭过头来,好奇地问:“林先生,你的武学修为,到底到了什么段位?” 林不易淡淡一笑:“深不可测。” 唐坤自知失言,连忙道歉:“林先生,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一般来说,武者没人会主动透露段位,这相当于将底牌亮给人看。 不过林不易依靠神识,能准确判断出他人的段位。 比如他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唐坤是黄阶五段的武者,受限于资质平庸,已经一年没有精进。 林不易想了想,递给唐坤一粒褐色的丹药:“唐大哥,你把这个服下。” 唐坤接过来,嗅到一股奇特的草药香。 出于对林不易的信任,他问都没问,直接一口吞下。 丹田之内,渐渐燃烧起一股小火苗,无中生有一般,多出来充沛的灵力。 进而便是段位提升时,那种销魂蚀骨的舒爽。 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在打颤。 一直持续了将近半分钟。 这种感觉,唐坤之前经历过好几次,自然明白是什么。 他兴奋地大喊:“林先生,多谢赐药,我突破到黄阶六段了。” 林不易笑着说:“你帮我做了不少事,我自然应该投桃报李,刚才给你的那叫混元丹。” 唐坤喜形于色:“要不是家主对我有恩,我恨不得到长乐宫来,给你当看门的保安。” 林不易又口述了一套拳法,让唐坤回去以后勤加练习。 因为他有预感,白素秋与唐云帆的恩怨情仇,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要是将来白素秋再上门寻仇,唐坤至少能勉强招架个一招半式,拖延一下时间。 将林不易送回长乐宫,唐坤又再三道谢,才欢喜地去了。 回到家里,林不易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客厅有些冷清。 少了那声甜甜的“主人”,实在不得劲。 过几天有空,非得亲自去一趟苏晚晴的老家,把这小丫头接回来。 第二天午后,林不易躺在沙发上打盹。 对讲机里,保安队长的声音传来:“林先生,外面有一位小姐找你,她自称姓萧,开着一辆蓝色的保时捷。” 林不易立刻坐起来:“直接带她进来。” 不一会儿,大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位绝色佳人。 萧诗雅穿着一件利落的白色t恤,俏皮的肚脐若隐若现。 平坦的小腹,光洁如玉。 下身是浅蓝色的牛仔热裤,大方展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美腿。 匀称修长,线条优雅。 脚上则是一双白色的棒球鞋,将脚踝衬托得格外纤细柔美。 浑身上下,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气息。 也很符合她黄阶二段武者的身份。 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而是自幼酷爱舞刀弄棒的女魔头。 一见面,萧诗雅就扑入林不易的怀抱,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上。 “哼,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联系人家。” “是不是天天在外面鬼混,又交了几个女朋友?” “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个大骗子。” …… 直到林不易直接按住萧诗雅的脑袋,将她娇嫩红润的樱唇,印在了自己的唇上,埋怨声才戛然而止。 萧诗雅一双粉拳,在他胸口捶了几下,才逐渐消停下来。 不知不觉,顺从地环上了他的脖子。 恩爱缠绵,满室生香。 面对女人的无理取闹,最好的方式不是解释,而是吻住她的嘴。 好一阵过后,萧诗雅斜倚在林不易怀里,娇嗔道:“大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家。” 林不易搂着她的纤腰大笑:“主动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两人又打闹了一阵,欢快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最后萧诗雅实在抵挡不住,按住林不易的大手,气喘吁吁地求饶,林不易才停止了进攻。 别看萧诗雅平常英姿飒爽,大大咧咧,但面对男女之事,比一般的女人还要羞涩腼腆。 最后一道红线,没有万全的准备,她绝对不容许越过。 “不易,我今天来找你,是你之前拜托我的正事。”萧诗雅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又帮我买到了上好的药材?”林不易笑问。 “不是,是帮你物色了一块风水宝地。”萧诗雅正色道。 原来,林不易自打得到玄医宗传承,就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中医诊所。 悬壶济世,造福苍生。 他忙着在几位美人之间周旋,又要炼制丹药和修习武学,实在没有时间。 而萧诗雅在中医界和商界都有不少人脉,由她去办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一听是正经事有了眉目,林不易也收起玩笑心思,问道:“在哪里?” 萧诗雅回答:“在安荆区,我帮你找了一座宽敞的四合院。” 林不易伸手在她瑶鼻上一刮:“小丫头片子心眼真多,你把我支那么远,是怕我跟灵药阁抢生意?” 萧诗雅噘着嘴:“才不是,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安荆区位于江城西南,与灵药阁所在的北梁区相距甚远,二者的确不存在生意冲突。 不过萧诗雅选在那里,并非出于私心。 安荆区人口众多,以平民阶层为主,却缺乏大型医院,老百姓看病总是要跑很远。 设立一个中医诊所,正好符合林不易悬壶济世的行医理念。 “行,咱们看看去。” 林不易伸出大手,往萧诗雅翘臀上一拍。 第207章 血鹰社 蓝色的保时捷,在公路上疾驰。 狭窄的车厢内,充斥着青春少女的身体幽香。 萧诗雅聚精会神地握着方向盘,林不易则大喇喇地将左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雪白的肌肤,如同绸缎般光滑。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来到安荆区,萧诗雅将车停在一座古朴雅致的四合院前。 灰砖青瓦,诉说着历史的厚重。 绿意盎然的树木,又平添了几许生机。 只一眼,林不易就爱上了这地方。 萧诗雅介绍道:“不易,其实在几十年前,这里就是一家医馆,只是经历过一段特殊时期,后代子孙弃医从商,才改为了住宅。” 林不易点点头:“稍微打理一下,就可以重新作为诊所开业。” 萧诗雅又道:“这座院子的主人叫李友全,打算带着女儿移民海外,才打算以一千万的价格出售。” “一千万?”林不易有些意外。 安荆区的房价,虽然不像市中心那么离谱,但也不便宜。 这么大一座四合院,光是地皮就值不少钱,更别提上面的建筑,还有厚重的历史沉淀。 房主只卖一千万,多半是急着用钱。 萧诗雅低声道:“不易,街坊邻居们都传言,说这座宅子不干净,李先生才被迫将价格一降再降。” 林不易笑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脏东西,咱们进去看看。” 萧诗雅也莞尔一笑。 百味居遭遇了那么凶险的七杀阵,到了林不易手里,照样能起死回生。 如果真的能够捡漏,他当然不会错过好事。 院子的朱漆大门半掩着,里面隐隐传来人声,似乎在发生争吵。 出于礼貌,林不易先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他便索性一推门,走了进去。 院里一棵银杏树下,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唐装。 便是这座宅子的主人李友全。 在他的面前,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为首一人头上染了一撮绿毛,正恶狠狠地盯着李友全,各种威逼利诱。 “姓李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三百万已经是最高价。” “这整个安荆区,都是我们血鹰社的地盘,你敢跟老子作对?” “把老子惹毛了,给你们父女俩剁碎了沉江喂鱼,这座四合院还是我们的。” …… 李友全苦着脸道:“小兄弟,我当然不敢得罪你们血鹰社,不过三百万实在太少了,能不能再加一点?” 绿毛龟勃然大怒:“我加你妈个卵蛋,再给老子哔哔,一分钱都没有。” 李友全吓了一个哆嗦,张了张嘴不敢说话。 他只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商人,哪里敢得罪这种流氓恶霸? 血鹰社是安荆区最大的黑道团伙,让普通老百姓闻风丧胆。 所谓的社长叫做程景海,是江城五大龙头之一。 当然,现在的江城黑道,实际上只剩三大龙头。 钱汉川给赵二虎当了小弟,吴先霸也给冯勇强做了副手。 黑虎会、鳄鱼帮和血鹰社呈三足鼎立之势。 由于其他两个帮会,经过兼并整合,势力都已经横跨两个区。 唯独血鹰社守着安荆区这一亩三分地,还在窝里横。 绿毛龟朝手下一招手:“这老东西不识抬举,先打断他一条腿。” 小弟们早就摩拳擦掌,一得到命令,便恶狠狠地扑上去。 李友全吓得面如土色,闭上双眼抱着脑袋求饶。 只听乒乒乓乓一阵打斗,哀嚎之声连连不绝。 李友全却毫发无损,他惊讶地睁开眼,只见那帮混混全都躺在地上,抱着手脚痛苦地呻吟。 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兄弟,你是谁?”李友全问道。 “李老板,我叫林不易,是来跟你谈生意的。”林不易回头一笑。 李友全还没开口,绿毛龟便指着林不易的鼻子大吼:“王八蛋,你是谁?敢得罪我们血鹰社?” 林不易轻蔑道:“血鹰社是什么狗屁帮派?” 绿毛龟摆出一个唬人的架势:“小子,在安荆区没听过血鹰社,你真是嫌命太长。” 林不易一巴掌过去,势大力沉,将绿毛龟扇翻在地。 绿毛龟像一条断脊之犬,发出几声痛苦的悲鸣,眼里流露出畏惧之色。 他连滚带爬,领着小弟逃出大门。 确保林不易不会追上来,才回头放下狠话。 “小子,你在找死知不知道?有种的别跑。” “等我回去报告社长,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还有李友全你个老王八蛋,敢找人跟我们社长作对,连你一起收拾。” …… 林不易一跺脚,那帮人便吓得没了影。 萧诗雅咯咯笑道:“就这?还黑社会?” 林不易不屑地摇头:“一帮乌合之众,只会欺负老实人。” 李友全朝林不易拱手:“小兄弟,多谢出手相助,但血鹰社真的不好惹,他们会报复你的,你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林不易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别提什么血鹰社了,我来跟你谈生意,你不能让我站着吧?” 李友全见林不易气度不凡,便没再多说什么。 他邀请二人进屋,奉上香茶。 萧诗雅性格直爽,开门见山道:“李老板,我们是为你这座宅子而来,想买下来开一家诊所。” “开诊所?”李友全叹息一声:“要是瑶儿没生病该多好。” 在他的爷爷辈往上,李家一直是开医馆为生。 直到他父亲这一代,才因为各种变故和波折,被迫弃医从商。 父亲临死之前,曾拉着他的手嘱托,如果将来有机会,还是应该回归医道,将祖辈的医术传承发扬下去,以后才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李友全从没忘记父亲的话,遗憾没生出儿子,只有一个独生女李梦瑶。 纵然如此,他还是花重金送女儿学医,并且出国留学。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李梦瑶去年突然沾染怪病,中医西医都看遍了,钱也花了不计其数,却依旧不见好。 只有去国外诊治时,遇到了一位着名的西医,运用一种昂贵的西药,可以暂时控制病情。 万般无奈之下,李友全便打算变卖家产,带女儿移民出国,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苦命的瑶儿……”李友全一提到女儿便潸然泪下。 “李老板,我爷爷帮你女儿治过病吗?”萧诗雅问道。 “治过了,萧神医也束手无策。”李友全越发悲伤。 “萧神医没办法,或许他师父有办法呢?”林不易意味深长地说。 “萧神医哪来的师父?”李友全一头雾水。 第208章 小家碧玉 众所周知,灵药阁萧家的医术,向来是代代相传。 萧空青的医术,是从父辈学习而来,加上自己的钻研发扬。 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师父。 听到林不易提这茬,萧诗雅气鼓鼓地噘起嘴。 这家伙,又想趁机占本小姐的便宜。 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非要拜他为师,还专门行了大礼。 她当然不会主动向李友全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林不易一抖衣衫,清了清嗓子,正要自我介绍,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李伯伯,在家吗?” 几人走出茶室,只见院里银杏树下,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身材中等,长相有些稚嫩。 引人注目的,是他斜挎了个药箱。 李友全和蔼道:“小王,你来有什么事?” 年轻人自信地回答:“李伯伯,我是来给梦瑶治病的。” 李友全摇头苦笑:“别费功夫了,你师父都没办法,你才学了几年医术?” 年轻人郑重其事地说:“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师父前段时间拜一位高人为师,学了一套神奇的镇魂三十六针,我已经完全学会了,一定可以治好梦瑶的病。” 一听镇魂三十六针,林不易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师父是谁?” 年轻人瞪了他一眼,得意地说:“说出我师父的名号,吓你小子一跳,回春苑的首席名医黄秋石,江城三大名医之一,中医界的泰山北斗。” 听到这一长串名头,林不易不禁哑然失笑。 年轻人却对他的表情,感到十分不满。 正常人听见黄秋石的名号,应该肃然起敬才对。 李友全夹在中间,帮他们作了介绍。 这年轻人名叫王宗刚,是黄秋石的关门弟子,在年轻一辈中还算聪颖,不过为人有些浮夸。 学了黄秋石五成医术,平日就以名医自居。 同时他是李梦瑶的发小,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一般。 为了李梦瑶的病,他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总归有这份心意,所以李友全对他格外温和。 王宗刚迫不及待地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擦拭,催促道:“伯父,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梦瑶扶出来,我这三十六针下去,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李友全将信将疑:“你真这么有把握?” 王宗刚拍拍胸脯:“你不信我,还不信我师父的招牌?” 李友全重重点头,转身去了后院的卧室。 事到如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院子里,泛黄的银杏叶,飘飘荡荡落下。 林不易打量着王宗刚:“这位兄台,镇魂三十六针可不能乱用,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王宗刚白眼一翻:“你是谁?你也懂医术?” 林不易摸了摸鼻子:“略懂一点。” “略懂一点就要谦虚,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再多嘴我让伯父把你赶出去。”王宗刚颇不耐烦。 他一心惦记着李梦瑶,才没空搭理这个来路不明的闲人。 萧诗雅站在一旁,用力憋着笑。 她当然清楚,黄秋石的针法,正是由林不易传授。 从辈分上讲,王宗刚是林不易的徒孙。 不过她自己辈分更低,是林不易的“重徒孙”,所以才懒得说破,想看看这出闹剧会演变成什么样。 不一会儿,李友全搀扶着一个纤细苗条的女孩,慢慢踱步走来。 女孩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生得小家碧玉。 由于生病的缘故,脸上带着明显的憔悴苍白。 身材也弱不禁风。 裸露在外的小臂,干枯得像竹节一般。 王宗刚慌忙迎上去,心疼地问:“梦瑶,几天不见,你怎么又瘦了?” 李梦瑶摇头苦笑:“也许我活不了几天了吧!” 王宗刚严厉道:“不要瞎说,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你治病的。” 李梦瑶叹息:“不用白费工夫了。” 李友全搬来一把躺椅,让女儿坐下。 王宗刚则就李梦瑶的病情,问东问西。 李梦瑶心如死灰,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痊愈,所以回答得十分敷衍。 关于李梦瑶的病,说来还真有几分古怪。 从去年夏天开始,她突然感觉胸口烦闷,食不甘味,卧不安席。 发展到后来,每天心脏附近会剧烈疼痛,最长持续好几个小时。 每当疼得厉害,她便忍耐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白天还好,要是晚上发病,那叫声听来就格外瘆人。 有人从宅子外路过,能吓出一身冷汗。 久而久之,街坊邻居便起了传言,说李梦瑶被恶鬼缠身,进而被人添油加醋,说成整个李家宅子都闹鬼。 正因为这样,李友全打算卖掉这座四合院时,才定下了远低于市场价的一千万。 刚才萧诗雅向林不易介绍这座房子,顺嘴提了一句,说可能有些“不干净”。 此刻,萧诗雅见了李梦瑶,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她低声道:“这姑娘挺乖巧文静的,哪里像恶鬼缠身?” 林不易附和道:“是挺乖的。” 萧诗雅白他一眼:“见了漂亮姑娘就动歪心思?” 林不易忙道:“我像那种见色起意的渣男吗?” 萧诗雅斩钉截铁:“像!” 实话实说,李梦瑶虽然生得小家碧玉,但还称不上国色天香。 比起萧诗雅、卫羽柔等美人,稍逊一筹。 林不易自然不会打什么歪主意。 不过作为一名神医,仅凭肉眼观测,他便对李梦瑶的病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王宗刚把着李梦瑶的脉搏道:“梦瑶,你别担心,我跟师父学了本已失传的镇魂三十六针,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不,镇魂三十六针,治不了李小姐的病。”林不易脱口而出。 “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王宗刚恼怒道。 “我是来买房子的。”林不易道。 “我马上就治好梦瑶的病,李伯父根本不用卖房子,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王宗刚说话已经非常不客气。 他可是黄秋石的高徒,中医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搞不好将来就是泰山北斗。 哪能随便蹦出来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质疑他的医术? 林不易以手扶额,退让道:“好好好,那就表演一下你的针法,让我们大开眼界吧!” 王宗刚冷笑:“你还想偷师学艺不成?这么高明的针法,你看也看不明白。” 第209章 他是你师爷 在林不易面前施展镇魂三十六针,简直是班门弄斧,不过他并未再出言阻止。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针法虽然不能治李梦瑶的病,却能帮她祛除一下体内毒素,也算有利无害。 既然这小子这么爱出风头,他倒乐得帮黄秋石检验一下徒弟的水平。 “梦瑶,有些下针的穴位比较敏感,你不要介意。”王宗刚先打个预防针。 “没事,你爱怎么折腾都随你。”李梦瑶并不抱任何指望。 由于是夏末季节,天气还十分炎热。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轻纱,接受针灸倒比较省事。 王宗刚抽出一枚银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师父传授的针法,然后寻到李梦瑶腹部气海穴,颤颤巍巍地下针。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看到女孩平坦白皙的小腹,难免心浮气躁。 这一针下去,竟失了准头。 林不易脱口而出:“你这针下偏了。” 王宗刚回头怒道:“你小子在嚷嚷什么?吓了我一跳,害得我手都不稳。”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针没下准。 既然林不易出声,正好甩锅。 林不易冲萧诗雅眨眨眼,暂时没再说话。 王宗刚向李梦瑶道歉,然后重新下针,这一次总算扎准了,不过手法明显生涩。 这倒无可厚非,针灸这门技法,本就讲究火候。 哪怕是他师父黄秋石来,也很难说炉火纯青。 第二针在膻中穴,王宗刚或许是有了心理阴影,下针不够果断。 林不易又提醒道:“喂,你这一针浅了,地部都没有刺透。” 王宗刚火冒三丈:“你懂个屁!再影响我下针,你就给我出去。”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疑窦丛生。 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扎浅了? 这一针下完,他还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 毕竟他是黄秋石的高徒,不能给师父丢面子。 由于心神不宁,很快第三针又出了毛病。 林不易连连摇头:“这一针又扎深了,这真是黄秋石那老头儿教你的?” 王宗刚忍无可忍,霍然起身,指着林不易鼻子大骂:“王八蛋,我看你分明就是来捣乱的,不但瞧不起我,还敢对我师父出言不敬。” 林不易笑道:“本来就是你针法不对。” 萧诗雅也插话:“小兄弟,他这么说你师父,还真不算不敬。” 王宗刚将二人往外轰:“出去出去,你们两个分明就是江湖骗子。” 在他心目中,师父黄秋石是不可冒犯的。 哪怕萧空青名气大一些,也只是因为岁数大,而不是医术更高。 整个江城,谁敢对黄秋石说三道四? “不易,你这个徒孙脾气真大。”萧诗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林不易乐呵呵地说。 两人越是吊儿郎当,王宗刚就越生气。 他抄起一把扫帚,就要将他们轰出大门。 就在此刻,李梦瑶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李友全大惊:“不好,瑶儿发病了。” 王宗刚将扫帚一扔,慌忙跑过去:“梦瑶,你怎么样?” 李梦瑶一边惨叫,一边痛苦地挣扎。 双手在身上不停地乱抓,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沾湿了头发。 王宗刚想要控制她,自己脸上却被划出几道血痕。 他一下子六神无主,慌张道:“伯父,怎么办?” 李友全眼含热泪:“外国医生的药用完了,只能让她受这煎熬,或许一个小时过后就消停了,我苦命的瑶儿。” 王宗刚望着自己的银针,露出羞愧的神色。 都怪自己学艺不精,无法为李梦瑶缓解痛楚。 “让开!”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李友全和王宗刚抬头一看,说话的是林不易。 两人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 林不易一把将王宗刚拽过去,俯身运指,点住李梦瑶胸腹几处大穴。 “你干什么?别对梦瑶动手动脚。”王宗刚大呼小叫。 萧诗雅一把将他按住:“别乱动,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救这姑娘,那一定是他。” 王宗刚疑惑道:“凭……凭什么?” 萧诗雅正色道:“凭他是你师爷。” 王宗刚瞪大双眼,望着林不易的后脑勺,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离谱的事。 这小子的岁数,分明跟自己差不多。 “诗雅,开个方子,我说你记。”林不易目光如炬。 “好。”萧诗雅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 “麻黄六两,桂枝二两,甘草炙二两,杏仁去皮四十粒……”林不易一边开药方,一边下针。 气定神闲,炉火纯青。 这神奇的针法,便是在中医院用过一次的三才除煞针。 以三才天地人之灵气,消除五行心肝脾肺肾中的邪煞之气。 施针者必须具备充沛的真气灵力,所以无法传授给萧空青黄秋石等人。 王宗刚看得一愣一愣。 作为中医学徒,他能非常直观地感受到这针法的玄妙。 哪怕是师父来,也无法拿捏得如此妙到巅毫。 何况林不易还是一心二用,口里念着药方。 开完药以后,林不易吩咐:“把方子传给灵药阁,让他们煎好药送来。” 人命关天,萧诗雅没有任何迟疑,去一旁联系灵药阁。 林不易飞针而下,早已止住李梦瑶的苦楚。 她此刻瘫软在躺椅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 全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露出骨瘦如柴的身体轮廓。 王宗刚喃喃道:“你别盯着梦瑶的身体看。” 林不易头也不回:“你当我是你,心思那么龌龊?” 王宗刚被怼回来,张了张嘴没敢再说话。 他这么殷勤,自然对李梦瑶怀着爱慕之意。 被林不易一语道破,一阵脸红。 “小兄弟,你到底是谁?”李友全问道。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不会见死不救。”林不易淡淡地回答。 一转眼,整套三才除煞针下完。 李梦瑶平静地躺在椅子上,神态变得安详了许多,眉宇之间的苦痛之色全部消散。 李友全又惊又喜:“先生,瑶儿她怎么样?” 不知不觉,他对林不易用上了敬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不易的医术,比王宗刚强上百倍。 林不易神色凝重地问:“李小姐去年犯病之时,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饰品?” 李友全回想了一下,点头说:“是,之前带了一块鸡血石项链,生病以后嫌麻烦,就摘了下来。” 林不易立刻吩咐:“把那项链拿来。” 李友全不敢怠慢,转身去了女儿闺房。 第210章 老天有眼 不消片刻,李友全折返回来,递给林不易一串项链。 那是一块水滴状的红色吊坠,辅以小珍珠串联而成,造型独特,惹人喜爱。 在普通人眼里,这是一件漂亮的饰品。 而林不易开了天眼,立刻看出来,上面附着一团黑雾。 那便是凶险的邪煞之气。 “李老板,这项链从何而来?”林不易凝眉问道。 “去年瑶儿跟同学出去旅游,在一家古玩店里淘来的。”李友全回答。 “这东西是盗墓贼从墓中得来,沾染了阴气,活人佩戴不祥。”林不易沉声道。 “啊?”李友全闻之色变。 他仔细回想,李梦瑶患病,正是旅游回来之后不久。 原本以为是去外地水土不服,惹上了疾病。 到头来,竟然是这项链捣鬼。 这红色的石头,并不是什么鸡血石,而是血玉。 林不易解释,李梦瑶将项链戴在胸前,距离心脏位置过近。 煞气便渗透肌肤,侵入心脏,吸收人体养分。 李梦瑶才会每日病发,痛苦难当。 即使后来摘下项链,但那煞气已经盘踞在体内,无法根除。 萧空青、黄秋石等圣手名医,只能治病,不能除煞,所以束手无策。 所谓外国名医那价格昂贵的灵药,本质上只是镇痛之物,麻痹李梦瑶的疼痛神经。 对于治病,毫无作用。 李友全得知真相,拍着大腿连骂外国人不要脸,骗了他不少钱。 林不易随手一抛,那项链竟悬浮在半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托起。 他右手两指捏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李友全、王宗刚等肉眼凡胎,看得莫名其妙。 如果他们开了天眼,就会明明白白地看见,一丝丝黑气从李梦瑶身上升腾而起,尤其是心脏部位,甚至汇聚成一股浓烟。 那项链四周的黑雾,也越来越浓。 “破!”林不易大喝一声。 他从腰间拿出锁妖壶,将壶口打开,形成一个强烈的气旋。 项链周围的黑雾,全部被吸进壶里。 经过炼化以后,形成一粒清虚丹。 萧诗雅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未觉得惊讶。 因为同样的情形,她在百味居已经见过一次。 上次那七杀阵,比这块血玉还厉害。 林不易收起锁妖壶,那项链也突然失去了力道,坠入他的手中。 血玉的红色完全褪去,成为一块透明无瑕的美玉。 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李梦瑶原本憔悴苍白的面色,恢复了几许红润,薄薄的嘴唇有了血色。 她幽幽地睁开眼,茫然地打量四周,然后盯着父亲:“爸爸,这是怎么了?” 李友全扑上去,握着女儿的手,涕泪横流:“瑶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梦瑶还十分虚弱,淡淡地摇了摇头。 父女情深,令人动容。 王宗刚看了林不易这一系列操作,既惊奇又怀疑,喃喃道:“你小子该不是跳大神的吧?” “住口!”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 王宗刚回头一看,吓得面色大变,哆哆嗦嗦迎上去:“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黄秋石一个大耳刮子抽上去:“孽徒,你那点三脚猫的医术,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王宗刚捂着脸,羞愧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原来,黄秋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钻研,终于将镇魂三十六针融汇贯通。 为病人治病时,收获了奇效。 他欣喜之余,便将这神奇的针法,又传给了几名亲近的徒弟,希望他们发扬光大,济世救人。 王宗刚惦记着李梦瑶的病情,刚囫囵学了两天,就迫不及待地来下针。 黄秋石从其他弟子那听说,生怕闹出乱子,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 见到李梦瑶无恙,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黄秋石来到林不易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什么?这小子真是你师父?”王宗刚傻了眼。 “畜生,还不来见过师爷!”黄秋石又是反手一耳光。 王宗刚被扇得七荤八素,连忙哆哆嗦嗦道:“师……师爷,对不起,我刚才不认识你,说话多有冒犯。” 黄秋石还不解气:“你个兔崽子,给我跪下来道歉。” 王宗刚不敢违逆,立刻双膝跪地,行大礼道:“师爷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两人明明年龄相差无几,却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孙子。 这副姿态,看来颇为滑稽。 萧诗雅莞尔一笑,不由想起了堂兄萧落云当初的倒霉模样。 就连身体虚弱无力的李梦瑶,嘴角也浮现出笑意。 李友全双手合十:“真是老天有眼,为咱们家送来一位神医。” 既然王宗刚都跪地道歉了,林不易作为师爷,再斤斤计较,就失了风度。 他抬手道:“起来吧,今后不许再乱给人治病,记住今天的教训。” 王宗刚垂着头:“谨遵师爷教诲。” 黄秋石也忙道:“师父,我今后一定严格约束弟子,绝不让他们败坏你老人家的名声。”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灵药阁来了一名伙计,送来一副汤药。 林不易让李友全拿去,喂李梦瑶服下。 不消片刻,李梦瑶脸上的病容,便荡然无存。 双目变得灵动有神,顾盼生辉。 就连骨瘦如柴的身体,似乎也圆润丰满了一些。 李友全激动地问道:“瑶儿,你心口还疼吗?” 李梦瑶竟直接从躺椅上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走了几步,回头道:“爸爸,一点也不疼了,我好像全身都有劲了。” 李友全上去一把抱住女儿,眼里闪烁着泪花:“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菩萨显灵。” 李梦瑶摇头:“爸爸,不是菩萨显灵,咱们应该感谢神医。” 李友全恍然大悟,来到林不易面前,倒头便拜。 李梦瑶也跟父亲一起,行了个大礼。 林不易并未阻拦,坦然接受了他们一拜。 救人一命,他完全受得起。 待父女俩拜过,他才伸手扶起:“李老板,李小姐,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天职,你们不必记挂于心。” 李友全感激涕零:“林先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你既然为我这宅子而来,那我就送给你作为诊金,你意下如何?” 林不易摆手:“不行,治病归治病,生意归生意,一码归一码。” 他知道,这一年来,李友全为了女儿的病,已经弄得家徒四壁。 如果再趁人之危,就失了人品。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老东西,你想把宅子送人,问过我们血鹰社了没有?” 第211章 大力金刚腿 大门被人粗暴地踢开,一大帮流氓混混鱼贯而入,表情凶神恶煞,手里还带着家伙。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被人簇拥着进来。 满脸横肉,表情狰狞。 跟在他旁边的,正是之前那个绿毛龟,一脸谄媚之色。 “社长,就是这个王八蛋,刚才打伤了我们的人。”绿毛龟指着林不易。 “报上名来,我们血鹰社不杀无名小卒。”程景海冷冷地扫了林不易一眼。 “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林不易凛然不惧。 程景海大笑:“有点意思,我好久没遇到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了。” 绿毛龟谨慎地提醒道:“社长,这小子手里有点功夫,咱们不能大意轻敌。” 程景海轻蔑道:“老子带了五十号兄弟来,就是想见识一下他的功夫。” 说完淡定地挥了挥手。 小弟们得到命令,二话不说,抄起手中的家伙,就向林不易冲去。 林不易从容地给萧诗雅一个眼神。 萧诗雅会意,带着李友全等人,向后撤退到安全的地方,以免影响林不易发挥。 一眨眼功夫,就有三个性子急的混混,冲到了林不易面前。 两把匕首,一根钢管,都带着森然的杀气。 这种不入流的混混,还不配见识断月。 林不易一脚踢在左边一人胸口,劈手夺过钢管,然后一个横扫,结结实实扫在另两人腿上。 令人牙酸的骨折声,清晰入耳。 几乎在电光石火之间,便放倒了三人。 程景海揉了揉眼睛:“这是什么鬼?” 林不易抄起钢管,纵身一跃,直接冲入人群。 混混们吓了一跳,慌忙举起家伙招架。 按照常理,一个人被五十个人围攻,早就应该吓得屁滚尿流。 这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居然还发起了反冲锋。 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林不易的钢管从不落空,每一下必定会击倒一名混混。 要么鼻青脸肿,要么皮开肉绽。 一时间,哀鸿遍野,惨叫连连。 当然,这还是林不易收着来,要是他稍微下点狠手,只怕这些人全都得进鬼门关。 李友全刚才见到这么大一帮流氓,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直到此刻林不易大显神威,他才赞叹道:“林先生原来这么厉害,难怪敢得罪血鹰社。” 萧诗雅笑道:“他刚才说了,什么狗屁血鹰社,敢得罪他就是找死。” 王宗刚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我师爷真是绝世高手。” 黄秋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这下知道了?要是我师父真生气,刚才就一巴掌把你小子拍死了。” 王宗刚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刚才没有激怒师爷。 几人聊天的功夫,林不易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仅剩五六个还站着的混混,看到林不易逆天的武力值,也早已吓破了胆。 对视几眼过后,干脆倒在地上装死。 林不易手中的钢管,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下手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 程景海看得不寒而栗:“这他奶奶的是杀神附体?” 绿毛龟讪讪道:“社长,这下你不会骂我是废物了,这小子真的不好对付。” “看来多半是个武者。”程景海阴恻恻道:“还好老子早有准备。” 他朝门外打个响指,立刻有一道黑影窜进来。 身形极快,带起了一阵落叶。 那是一个黑面汉子,身材十分魁梧,尤其是两条腿非常结实,肌肉高高地隆起,几乎要撑破裤子。 程景海恭敬道:“灰熊,要麻烦你了。” 黑面汉子打量着林不易:“就这么个瘦猴,我一脚就能把他踢残废。” 绿毛龟站在灰熊旁边,狐假虎威地叫嚣起来。 “小子,见了我们灰熊大哥,还不马上跪地求饶?” “他的大力金刚腿,连钢筋都能踢断,你的骨头能比钢筋还硬?” “仗着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敢得罪我们血鹰社,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发现这位灰熊不过是黄阶三段的武者。 独门绝技,应该就是大力金刚腿。 江城的黑帮,多多少少都会花重金雇佣一两名武者,用于应付非常局面。 比如之前赵二虎的黄蜂,冯勇强的黑豹,都折在了林不易手上。 今天又来个灰熊,下场自然也不会例外。 灰熊嗓音沙哑道:“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来向我们社长认错,不然我能把你全身的骨头踢成零件。” 林不易淡淡一笑:“那我倒想见识一下,你跟你师娘学的腿法。” “找死!”灰熊勃然大怒。 他虽然身体魁梧,但弹跳力惊人。 略一用劲,便跃起四五米高。 右腿带着劲风,扫向林不易腰间,打算直接将他脊椎踢断。 院子里的银杏树,被腿风刮得沙沙作响,树叶在半空中胡乱飞舞。 浓烈的杀气,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林不易却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任凭狂风吹乱头发和衣角。 直到那腿踢到近前,他才以手撑地,以倒立的姿态,用右腿迎上去硬碰硬。 灰熊的嘴角,挂起一丝轻蔑的微笑。 出道多年,他以腿法闻名江湖。 被他一脚踢废了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还从来没人敢跟他拼腿功。 这小子,简直就是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 说时迟,那时快。 两人的腿高速撞击在一起,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灰熊原本估计,这一脚下去,能把林不易的小腿踢成v字形。 然而,事实与他的想法大相径庭。 双腿撞击以后,他感觉仿佛踢在了一块钢板上,接着小腿传来清脆的咔嚓声,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又是一声巨响,灰熊两百斤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股灰尘。 他抱着自己的小腿,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哀嚎。 整个身体都因为剧痛,不停地抽搐。 反观林不易,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脸上依旧挂着从容不迫的表情。 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社长,怎么会这样?灰熊大哥好像被踢断了腿。”绿毛龟吓得面无血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灰熊的腿比钢筋还硬。”程景海难以置信。 可眼前的事实,不由得他不信。 灰熊从半空中一跃而下,借势之下,腿上只怕有上千斤力道。 而林不易原地不动,完全凭借自身力量,竟然硬接下了这雷霆一击。 太不可思议了。 第212章 拜见林爷 灰熊犹如一条断了腿的狗,趴在地上哀嚎。 林不易一步一步向他靠拢,浑身杀气腾腾。 “不要……你不要过来……”灰熊眼底闪烁着畏惧之色。 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他有生以来,遇到最可怕的对手。 由内而外的胆怯,让他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 一心只想逃,却拖着断腿逃不掉。 林不易嗓音冰冷:“你身为武者,不思锄强扶弱,却为虎作伥,这双腿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完他一把抓住灰熊完好的左腿,用力一拧。 那条粗壮健硕的腿,竟然像拧麻花一样,弯曲成不可思议的状态。 灰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停地挣扎抽搐。 他引以为傲的两条腿,就此废了。 下半辈子,只怕都得在轮椅上度过。 林不易轻蔑一笑:“就这?还大力金刚腿。” 灰熊颤颤巍巍道:“大爷,我知道错了,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林不易往他屁股上一踹:“滚吧,杀你脏了我的手。” 灰熊如蒙大赦,用双手撑着地面,拖着两条断腿,像壁虎一样爬出大门。 生怕慢一点,林不易会反悔。 程景海和绿毛龟看得瞠目结舌,体如筛糠。 灰熊可是血鹰社最强的王牌,往日帮他们干了不少脏活累活。 如今到了林不易手上,竟如此不堪一击。 这年轻人,到底是哪路神仙? “社长,怎……怎么办?”绿毛龟快被吓尿了。 “咱们还有多少人在赶来的路上?”程景海强装镇定。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是手下一名头目来电。 程景海按下接听键,咆哮道:“你他妈的死在路上了?” 小头目惊慌地回答:“社长,不好了,我们被黑虎会的人拦住了,手下兄弟全被缴了家伙。” “什么?黑虎会竟敢落井下石。”程景海咬牙切齿。 刚挂断电话,另一名头目跌跌撞撞从门外跑进来:“社长,大事不好,我手下的兄弟全被鳄鱼帮包围了。” “鳄鱼帮?”程景海震惊得无以复加。 自打赵二虎和冯勇强坐大以后,程景海在江城黑道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所以他才打算抢下李友全这座大宅,打造成高档奢华的娱乐会所,成为富豪们的销金窟。 以此来跟两大帮会抗衡。 不料事情还没成,这两人就来抢地盘了。 程景海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打出道以来,他从未遇到如此严峻的挑战,一时竟六神无主。 这时,两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赵,你小子属狗的,鼻子这么灵,有好事准少不了你。” “老冯,乌鸦笑猪黑,你小子跑得可一点不比老子慢。” 赵二虎和冯勇强两位大佬,齐齐跨入门槛。 原本二人一脸嘚瑟,直到看见林不易,又立刻乖得像小猫一样,一溜小跑过来,齐声问好。 “小的见过林爷。” 林不易双目如电:“你们两个监视我?” 赵二虎大惊失色,慌忙道:“不敢不敢,小的只是想为林爷效劳,所以比较留意。” 冯勇强也忙不迭解释:“林爷,我们鳄鱼帮的眼线遍布全城,哪里有一点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就会知道,林爷的事更不敢怠慢。” 这两个老小子都是人精,知道只要抱稳了林不易这条大腿,在江城便能呼风唤雨。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对林不易的一举一动,都会格外留心。 再加上二人分庭抗礼,势均力敌以后,对于安荆区这块肥肉,都是垂涎已久。 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定会对血鹰社下手。 恰好今天程景海不开眼,犯在了林不易手里,简直是天赐良机。 两人全都马不停蹄,倾巢而出杀向安荆区。 要是慢一点,只怕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程景海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问:“老冯,老赵,难道这位就是林爷?” 冯勇强白他一眼:“废话,整个江城除了林爷,谁还有这么大面子?” 赵二虎嘿嘿笑道:“老程,你自己瞎了狗眼,连林爷都敢得罪,就别怪做兄弟的在你背后捅刀。” 程景海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膝行来到林不易面前,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 “林爷在上,请受小的一拜,都怪小的有眼无珠。” “林爷的大名,我们早已如雷贯耳,只是没有机会拜见。” “我今天犯下的罪孽,自知不可原谅,求林爷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兄弟们。” …… 关于赵二虎和冯勇强的飞黄腾达,程景海早就派人调查过,全靠攀上了一位林爷。 他当然也想巴结林爷,可惜没有门路。 而且在他的想象中,林爷应该是一位年过半百的江湖大佬,搞不好头发胡子都白了。 哪知道竟是个年轻英俊的后生。 如今巴结不成,反倒得罪了,真是流年不利。 绿毛龟和那帮躺在地上的混混,也迅速朝林不易下跪,整齐划一地喊道:“拜见林爷!” 声音洪亮,气势磅礴。 震得树上的银杏叶,又簌簌落下来一大片。 王宗刚看得两眼放光:“哇,我师爷也太威风了吧!” 萧诗雅撇了撇嘴:“搞得跟黑帮大佬似的,威风个屁。” 李友全和李梦瑶对视一眼,都不自觉露出笑容。 父女俩很有默契,想到了一起去。 他们李家虽然有点家产,却无权无势,生活在这安荆区,经常受血鹰社等黑帮侵扰,日子苦不堪言。 如果能靠上林不易这棵大树,今后定能高枕无忧。 这座宅子,他不要也得要。 林不易这边,他见整个血鹰社都已跪地求饶,若是再咄咄逼人,就失了风度。 战场上面,还不杀降卒呢! “小虎,小强,你们俩刚才趁机占了血鹰社多少便宜?”林不易话锋一转。 “林爷,我是来帮你打杂的,哪敢浑水摸鱼?”赵二虎连忙表忠心。 “没有林爷发话,我们鳄鱼帮对安荆区那是秋毫无犯。”冯勇强也拍着胸脯说。 林不易沉吟片刻道:“把你们的人都带回去,血鹰社先留着。” 众所周知,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江城黑道如果只剩黑虎会和鳄鱼帮,双方迟早有一天矛盾激化,兵戎相见。 留下血鹰社,能牵制双方。 以林不易今时今日的地位,必须用更高的格局来思考问题。 上位者,得学会驭人。 第213章 真正的主宰 赵二虎和冯勇强争先恐后赶来,就是为了分安荆区这块大蛋糕。 谁抢占了先机,谁就是江城第一龙头。 林不易怎会不知他们心中的小九九,刻意保持双方势力均衡。 赵二虎略感失望:“林爷,程景海胆大包天,竟然敢冒犯你老人家,不能太便宜他。” 冯勇强也道:“林爷,血鹰社把安荆区搞得乌烟瘴气,早就该好好惩治一番。” 林不易笑呵呵地说:“小虎,小强,你们俩跟我也是不打不相识,真要追究起来,你们该当何罪?” 一听这话,两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了。 赵二虎的黄蜂,冯勇强的黑豹,全都折在林不易手里。 跟刚才的灰熊,如出一辙。 程景海跪得笔挺:“林爷,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手下这些小弟是无辜的,还请你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 林不易意味深长道:“没看出来,你这个老大还挺讲义气。” 程景海郑重地说:“出来跑江湖,自然义字当先,我带兄弟们拜过关二爷的。” 俗话说,盗亦有道。 在黑道里面,很多人把义气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程景海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对于自家兄弟,还算掏心掏肺。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马仔,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林不易暗忖,自己在安荆区开医馆,少不了要跟黑白两道打交道。 既然程景海有心归顺,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这种地痞流氓头子,有时候还是相当管用的。 主意已定,林不易沉声道:“程社长,如果我今天放你一马,你可愿意听我使唤?” 程景海立刻道:“当然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爷叫我小海就行。” 林不易环顾四周:“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医馆,悬壶济世,造福百姓,不希望受到任何侵扰。” 程景海将胸脯拍得震天响:“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保证让这一带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血鹰社这个名字,杀气太重了,不好听。”林不易沉吟。 “请林爷赐名。”程景海很会来事。 “改叫雪鹰堂吧!”林不易思量片刻后说。 从此以后,江城三大黑帮,分别为黑虎会、鳄鱼帮和雪鹰堂。 雪鹰堂虽然地盘最小,却负责拱卫林不易的医馆,类似于皇城“禁军”。 离林不易越近,就越容易捞好处。 赵二虎羡慕地说:“老程,你小子可真是因祸得福。” 林不易板着脸:“小虎,你别眼红,我的百味居可在你的地盘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赵二虎立刻忠心耿耿地说:“林爷放心,经过我的整顿,北梁区的秩序比以前好多了。” 林不易又看向冯勇强:“我老爹住在飞扬区,你给我好好关照。” 冯勇强忙道:“林爷,我把你家老爷子当祖宗供着,他每天去跳广场舞调戏老太太,我都派了两个小弟暗中保护。” 同三位龙头商量完毕,林不易挥了挥手,让他们带着小弟各自离开。 不知不觉,他好像成了江城地下世界真正的主宰。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世界就是这样,有白就有黑。 黑道的力量,只要妥善运用,一样能起到积极的作用。 众人退去以后,李家大宅又恢复了宁静。 银杏树叶在空中翻飞,如同黄色的蝴蝶飞舞。 王宗刚情不自禁地鼓掌:“师爷,你太威风了,我都想跟你混了。” 黄秋石一巴掌扇过去:“你个兔崽子,我师父是悬壶济世的神医,你当他是黑帮龙头?” 王宗刚委屈巴巴道:“那我也想留在师爷身边,给他打杂也行,顺便学点医术。” 黄秋石骂道:“你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我都还没跟师父学到多少真本事。” 这师徒俩一番插科打诨,将刚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缓了这一阵过后,李梦瑶的脸色越发红润。 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刚才还是个卧床将近一年的重病患者。 李友全朝林不易深鞠一躬:“林先生,你治好了瑶儿的病,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既然你看得上我这小院子,就只管拿去。” 林不易面色严肃:“不行,我不能白拿,可以花钱买下,或者租下也行。” 李友全诚恳地说:“我李家祖上世代行医,本来就该回归祖业,你能在这里开一家医馆,正好成全了先父的临终遗愿。” 李梦瑶也道:“林先生,我也是学医的人,自幼便熟读中医典籍,又出国留学三年学习西医,如果你不嫌弃,可以留下我为你抓药。” 林不易忙道:“李小姐学贯中西,抓药实在屈才了。” 父女二人却情真意切,再三相劝。 他们刚才就打定了主意,将这宅子交给林不易开医馆,是两全其美之举。 既能回归祖业,又能报答恩情。 萧诗雅劝道:“不易,既然他们这么诚恳,你就接受吧!” 林不易正色道:“这宅子依旧归你们李家,我每年按行情付租金,李小姐愿意在医馆工作,也必须按月发工资。” “这……”李友全面露难色。 “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重新选址。”林不易十分坚决。 “好,就依林先生吧!”李梦瑶代替父亲答应下来。 她蕙质兰心,明白只要能跟林不易共事,以后报恩的机会多的是。 林不易欣慰地点点头,打量着这宽敞的宅院,似乎已经能想象到医馆开业的盛景。 身为玄医宗第四十九代传人,扶危济困,是他的天职。 为李家父女这种善人治病,他可以分文不取。 之前遇上洪大师那种恶人,拿一个多亿,他也不会皱眉。 从李家出来,坐上保时捷以后,林不易大喇喇将手放在萧诗雅的美腿上。 “大色狼,你又占我便宜。”萧诗雅假意嗔怪。 “好诗雅,我是有事拜托你。”林不易摩挲着白嫩的肌肤。 “什么事?”萧诗雅没好气。 “医馆开业这些琐事,你还得帮我打理,毕竟你又有经验,又有人脉。”林不易嬉皮笑脸地说。 萧诗雅出身中医世家,对于开医馆的流程,自然烂熟于心。 这件事交给她,必然事半功倍。 “就知道使唤人家。”萧诗雅傲娇地噘起小嘴。 林不易不放过机会,果断封住了她的柔唇。 萧诗雅食髓知味,立刻热烈地回应起来。 女人嘛,只要给她点甜头,她就会乖乖听话。 第214章 狮心拳馆 将开医馆的事拜托给萧诗雅以后,林不易乐得当甩手老板,清闲了好几天。 每日不是习武,就是炼丹。 卫羽柔刚当上古玩协会的会长,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也没空来找他玩。 至于楚依然和顾影怜等女人,也是没个消息。 自打跟顾影怜试了一回双修以后,林不易便有些食髓知味,盘算着什么时候再修一次。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跟顾影怜一起修炼,可比他一个人效率高得多。 一个晴朗的下午,林不易躺在沙发上小憩,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手接起来:“喂,诗雅,医馆这么快就开好了?” 萧诗雅急切的嗓音传来:“不易,出事了,我正在来长乐宫的路上,你收拾一下就出来。” “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告诉你。” 林不易知道萧诗雅没开玩笑,迅速换了身衣服出门。 刚到大门口,一辆蓝色的保时捷便疾驰而来。 开车的是萧诗雅,后排竟然坐着萧空青和黄秋石。 两人齐声道:“见过师父。” 林不易一摆手:“免礼,出什么事了?” 萧诗雅一把将他按在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咱们去狮心拳馆。” 林不易皱眉:“冯开泰那个狮心拳馆?” 萧诗雅一脚油门下去,保时捷的引擎发出轰鸣声。 犹如一头矫健的猎豹,蹿了出去。 她一边开车,一边将事情道来。 原来,那日金风楼一战,冯开泰被白素秋震出了内伤。 加上他之前急功近利,强行想要突破玄阶,导致经脉受损,身体存在大量隐患。 回到狮心拳馆以后,冯开泰便卧床不起,每日吐血半升。 有了伤病,自然就得求医。 冯家人第一个找上灵药阁,带走了萧诗雅的父亲萧南星。 后来又去了回春苑,带走了黄秋石的儿子黄杉。 两人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萧家和黄家托人去问,冯家人蛮不讲理地回答,若是冯开泰的伤好不了,就让这两个庸医陪葬。 在江城这地界,冯家虽然不是最有钱的,但一定是最能打的。 他们一旦蛮横起来,谁也惹不起。 萧空青和黄秋石为救儿子,只得向师父林不易求助。 林不易得知情况,大怒道:“冯家这么无法无天?” 萧诗雅叹了口气:“他们家世代习武,精英辈出,一旦有武者强敌进犯江城,还得仰仗他们守护,所以就连市首都得给他们三分面子。” 冯一山一个偏房子孙,无才无德,都能在巡捕司混到巡长高位。 冯家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 林不易问:“你们是请我去给冯开泰治伤?” 萧诗雅摇头:“不,我是请你把我爸救出来,给那人治不治伤,随你的便。” 黄秋石慌忙补充:“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林不易微微颔首,心中有了计较。 虽然说医者仁心,但绝不是滥好人。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在狮心拳馆门口停下。 这是一座古朴的院落,朱漆大门上方,悬着一块烫金匾额。 隔着围墙,能听见冯氏子弟比拼拳脚和兵刃的声音。 一个个中气十足,喊声震天。 几人上前,立刻被看门的弟子拦下:“你们干什么的?” 萧诗雅道:“这位是我爷爷萧空青,江城三大名医之首,特来看望冯馆主。” “等着。”那弟子撂下两个字,傲慢地转身去了。 不久之后,两扇大门开放。 一个衣着华贵、气度雍容的中年人,在一帮弟子的簇拥下走出来。 他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萧诗雅低声道:“这就是冯家的家主,冯开泰的大哥,叫做冯开疆。” 林不易拿神识一扫,这人也是一位黄阶九段的高手。 难怪冯家在江城能横着走。 一般来说,冯开疆是不会待在狮心拳馆的,只是弟弟受伤过后,被迫过来主持大局。 “萧神医,黄神医,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冯开疆笑里藏刀地说。 “冯先生,犬子到狮心拳馆出诊,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萧空青脸色铁青。 “我们登门不为别的,只是想接儿子回去。”黄秋石也道。 冯开疆面不改色:“两位小神医在这里,我们好吃好喝伺候着,只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伤得太重,还需要他们照料,暂时不能放他们回去。” 他这话表面客气,态度却十分坚决。 意思很明白,冯开泰一日不痊愈,他就一日不放人。 萧空青面带怒容:“犬子医术粗浅,由老夫为令弟诊脉可否?” 冯开疆笑意盈盈地说:“萧神医亲自出手,自然是最好。” 说着他略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实际上,冯家派人去灵药阁和回春苑,本就是想请两位老神医。 不过这两人都以年事已高为由,终日闭门不出,他们才退而求其次,请了萧南星和黄杉。 将这二人扣留,正是为了逼这两个老头出手。 冯开疆的注意力,全在萧空青和黄秋石身上,根本没多看林不易一眼。 毕竟林不易太年轻,任谁看了,也以为是个学徒。 一行人跨入大门,院子里齐齐整整排着几十号冯氏子弟。 全都赤裸上身,展露出结实的肌肉。 嘴里的喊声越发洪亮,似乎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要是治不好冯开泰,这道门好进不好出。 在冯开疆的带领下,一行人转了几道回廊,才来到一间环境清幽的病房。 门口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弟子看守,修为都在黄阶六段。 “见过家主。”两人向冯开疆行礼。 “萧小神医和黄小神医在干什么呢?”冯开疆问道。 “那两个庸医,嘀嘀咕咕研究了三天,愣是开不出一个像样的方子。”其中一人心直口快道。 冯开疆嘴角上扬,意味深长地看向萧空青和黄秋石。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都有些脸红。 他们虽然被奉为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但在医术传承这方面,做得都不理想。 儿子辈最多继承了他们七成医术,更别提孙辈。 房门打开,一张圆桌映入眼帘。 萧南星和黄杉相对而坐,都是一脸倦容,双目布满血丝。 显然已经许久没合眼。 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两名壮汉。 这哪是请大夫治病,分明是看守犯人。 第215章 你算老几 听见开门声,萧南星和黄杉同时望过来。 强烈的光线,刺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 待看清来人,二人均是欣喜非常。 “父亲大人,你终于来了,孩儿让你操心了。” “冯家实在欺人太甚,将我们关在这里,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冯馆主那是练武过度,走火入魔导致经脉错乱,根本不是我们能治的。” …… 二人各自向父亲哭诉。 但当着冯开疆的面,又不好将话说得太过直白。 可怜天下父母心,萧空青见到儿子憔悴成这副模样,自然是万般心疼。 他阴沉着脸盯着冯开疆:“我儿是来冯家出诊,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冯开疆强词夺理:“若是能治我兄弟的病,我冯家自然奉为上宾,若是招摇撞骗的庸医,那就对不起了。” 黄秋石怒道:“这世上很多伤病,本就无药可救,何况你们习武之人,体质本就异于常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冯开疆冷哼一声:“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尽全力?” 黄秋石还欲争辩,却被林不易眼神制止。 跟这种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萧空青明白师父的意思,沉声道:“我们还是先看看冯馆主吧!” 黄秋石谦让道:“师兄先请。” 冯开疆阴阳怪气道:“若是你们两个老头也不行,那我就派人拆了灵药阁和回春苑,省得你们打着神医的名头招摇撞骗。” 萧空青不再言语,掀开一扇帘门步入内室。 房中温度适宜,被人为控制在26度,湿度也正好。 一张宽大的床上,冯开泰闭目而卧,身上盖着一张绣毯。 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深塌陷,嘴唇上毫无血色。 源于金风楼上那一战,他逞强要跟白素秋比拼内力,最后震伤了五脏六腑,又牵动了身体多处隐患,才落得如此下场。 萧空青双眉深锁,拿过冯开泰的右手手腕,仔细搭脉。 黄秋石则趁着这空档,向萧南星和黄杉打听病情。 两位“小神医”,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冯馆主这伤,是玄阶高手震出的内伤,我们见都没见过。” “如果强行下针或用药,万一适得其反,谁也担不起后果。” “所以我们俩商量了三天,还是不敢贸然开方子。” …… 遇上这么一位伤患,也算他们两人倒霉。 多少人一辈子也没见过玄阶高手,更别说治这种复杂的内伤。 萧空青收回手,长长地叹息一声。 冯开疆问道:“萧神医,你看我兄弟伤势如何?” 萧空青没有回答,给黄秋石使了个眼色。 黄秋石会意,上前为冯开泰把脉。 冯开疆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叫你一声神医,是看你岁数大,不要不识抬举。” “我兄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都跟着陪葬,自己掂量清楚。” “冯家内外弟子几百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拆了你们两把老骨头。” …… 众人闻言,都面露不忿。 尤其是萧诗雅,恨不得冲上去动手。 林不易却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别冲动,你不是他对手。” 萧诗雅愤愤道:“可他说话也太难听了。” 林不易淡定地说:“稍安勿躁,有我在这里,保证带你们安全离开。” 有了这句话,萧诗雅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跟林不易在一起,总能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黄秋石把完脉,表情与萧空青一模一样。 两人都七老八十了,脸上的褶子像突然深了几许。 “师兄,你怎么看?”黄秋石低声道。 “不好说,玄阶武者打出的伤,我活到八十多岁,也没见过几次。”萧空青小心翼翼地回答。 冯开疆颇不耐烦:“你们两个老头嘀咕什么?到底能不能治?” 萧空青犹豫片刻道:“我们可以先尝试开个方子,但冯馆主这伤着实凶险,实在没有十成把握。” “那有几成把握?”冯开疆立刻问。 “五成,不,三成。”萧空青道。 “才三成?那我要你们两个老东西有屁用?”冯开疆越发蛮横无礼。 萧空青和黄秋石对视一眼,均面有惭色。 实际上,三成把握都算高估。 要是换个一般的大夫来,或许已经将冯开泰视作一具尸体。 黄秋石拉着萧空青的衣袖说:“师兄,我们俩医术浅陋,还是请教一下师父,有什么高招。” 萧空青点头:“也只好劳烦师父他老人家出手了。” 冯开疆十分惊讶:“你们俩居然还有师父?那老头儿在哪里?马上让他来给我兄弟治伤。” 他想当然地认为,萧空青和黄秋石的师父,定然是个百岁老人。 或许还是个隐居山林的老神仙。 万万没想到,两位神医径直来到林不易面前,躬身一拜:“师父,徒儿无能,还得请您出手。” 冯开疆惊得目瞪口呆:“什么?这小毛孩是你们俩的师父?” 他一直以为,林不易跟萧诗雅一样,是跟来凑热闹的晚辈。 从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瞧过。 离谱,简直离了大谱。 萧空青严肃地说:“师父的医术,胜我百倍千倍,若这世上还有人能救令弟的命,那就只能是我师父。” 黄秋石同样对林不易推崇备至:“如果我师父治不了,那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你们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冯开疆仰天大笑:“荒唐,我看你们两个分明是自己无能,把责任推在一个黄毛小子身上,我会相信这么荒唐的笑话?” 萧空青一拂衣袖:“你爱信不信。” 冯开疆止住笑声,盯着林不易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然后将信将疑道:“小子,你过去给我兄弟把个脉,然后说说你的看法,说错了一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林不易岿然不动:“你让我去我就去,你算老几?” “找死!”冯开疆咬牙切齿道:“到了我冯家的地盘,就由不得你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可怖。 双目之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右手掌心,凝聚起一团灰雾,是灵力化为实形。 一般的人,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杀气,早就吓尿了。 林不易却依旧风轻云淡,面不改色。 “家主小心,这小子不好对付。”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冯开疆。 第216章 何苦来哉 说话的人,是冯开泰的徒弟谢照。 当日在金风楼上,他也被白素秋打伤。 不过他认怂得快,加上对他一个后生晚辈,白素秋只用了三成功力,所以伤势不重。 这几天经过调理,已无大碍。 谢照在一个师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来,向冯开疆禀报:“家主,我师父受伤那天,这小子也在金风楼上,很可能跟那女贼是一伙的。” 冯开疆轻蔑道:“就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跟玄阶武者混到一起?” 他见林不易打扮平平,只是随处可见的穷小子。 从始至终,都没放在眼里。 毕竟他是冯家的家主,这整个江城,谁敢不给冯家面子?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有一个巴结我们冯家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如果你稍微长了点脑子,就知道该怎么做。”冯开疆无比傲慢地说。 “我没有习惯巴结任何人。”林不易漠然道。 “真是给脸不要脸,到了我们冯家,是龙你就得盘着,是虎你就得卧着。”冯开疆失去了耐心。 “就冲你们这态度,休想让我帮冯开泰治伤。”林不易掷地有声。 冯开疆刚才差点动手,但转念一想,自己堂堂冯家家主,跟一个毛头小伙过招,未免有失身份。 于是他冲身边的四名弟子一使眼色:“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林不易怕伤到萧空青等人,于是跃入庭院正中,故意同他们拉开距离。 那四人却以为他是在逃跑,火速追赶上去。 分从四个方向,将林不易团团包围在正中。 谢照对林不易本就怀恨在心,见状立刻帮师兄弟们加油助威。 “小子,这里不是金风楼,可没有什么玄阶武者陪你演戏。” “敢到冯家来撒野,我真不知道你长了几个脑袋。” “识相的话,现在就跪下来磕头认错。” …… 上次他被林不易打得跪地叫爷爷,现在有了冯开疆撑腰,正是报仇的好机会。 他还在聒噪时,那四个人便已动上了手。 四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企图让林不易顾首不顾尾。 然而,他们想错了。 林不易既不躲闪,也不退避。 而是抬起右脚,狠狠往地上一跺。 犹如山崩地裂、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地板震得四分五裂,裂纹不停向远处延伸。 一股强烈的气流,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那四人都被这股狂风掀翻,倒飞出十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什么?”冯开疆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小子真这么厉害?”谢照哆哆嗦嗦地说。 萧诗雅欢呼道:“不易,打得好,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话一出口,才想起爷爷和父亲在场。 霎时间,俏脸羞得通红。 萧空青则盯着冯开疆直摇头:“都跟你说了,我师父是世外高人,你偏要跟他作对,何苦来哉?” 黄秋石抚着长须:“要想让我师父给你弟弟治伤,就得低下头来,以礼相待。” 冯开疆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看到林不易刚才露这一手,他便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扪心自问,就算是自己来,也无法如此轻松,一招将四个黄阶三段武者震飞。 不过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岂肯轻易向人低头? 没有任何征兆,冯开疆从腰里抽出一把软剑,向林不易发起突袭。 那剑尖不停颤动,神鬼莫测,宛如灵蛇吐信。 “好不要脸,竟然搞偷袭。”萧诗雅鄙夷地说。 “你不懂不要乱说,家主这是先发制人,一剑就把那小子劈成两半。”谢照反驳道。 可他话音还没落,冯开疆手中的软剑,就断成了七八截。 林不易手中的断月,散发着锐利的寒芒。 冯开疆握着光秃秃的剑柄,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林不易冷冷道:“突施暗算,看来你也是个奸猾小人。” 说完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过去。 冯开疆听见风声,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 蒲扇大的手掌,结结实实刮在了左脸上。 整个人被扇飞五六米高,然后直直坠下来,一头撞在柱子上。 脸颊上肿起五根手指印,额头也撞了一个大包。 整个人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高贵气度? 看到这一幕,别说谢照等师兄弟,就连萧空青、黄秋石等人,也看得大眼瞪小眼。 在江城这地界,谁敢一巴掌扇在冯家家主的脸上? 林不易此举,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萧诗雅才不管那么多,大声喝彩:“不易,干得漂亮。” 萧空青喃喃道:“大开眼界,我师父毕竟不是凡人。” 黄秋石附和:“说他是神仙下凡,我也没意见。” 谢照跌跌撞撞上前,搀扶起冯开疆:“家主,你没事吧?” 冯开疆眼神恐惧:“玄阶武者,他真是玄阶武者……” “那怎么办?”谢照也无比惶恐。 “去后堂请我三叔来,就说冯家今天有灭门之祸。”冯开疆立刻吩咐。 谢照伤势未愈,腿脚不灵活,便打发那位师弟去了。 冯开疆口中的三叔,大名叫做冯远桥,一生醉心武学,不问世事。 住在这狮心拳馆,已经十年足不出户。 江湖中人,好多都以为他过世了。 林不易收起断月,淡淡道:“姓冯的,你叫谁来也没用,我不想灭你的门,只想带他们离开。” 冯开疆阴恻恻道:“难道这一巴掌,就这么算了?” “谁让你刚才偷袭我?那是你咎由自取。”林不易嗓音低沉。 “我打你是你活该,你打我就是在找死。”冯开疆恶狠狠地说。 虽然他不是林不易的对手,但对自己的三叔,却有十足的信任。 这位老人家闭门苦修多年,谁也不知道他练到了什么段位。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低于玄阶二段。 对付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绰绰有余? 冯开疆态度如此恶劣,让林不易非常不满,冲上去又是两巴掌。 堂堂黄阶九段武者,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转眼之间,便被扇得脸颊浮肿,口鼻流血。 若不是林不易不愿徒增杀孽,早就一巴掌把他呼死了。 忽然,头顶一道劲风响起:“住手,休伤我侄儿。” 第217章 弃如敝履 听见风声,林不易并未抬头,右手一掌拍上去。 呈顶天立地之势。 头顶那人,则是一掌从天而降打来。 双掌相接,发出一声巨响,掀起阵阵狂风。 庭院中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 房顶上的瓦片,也被风掀起不少,摔得稀碎。 林不易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 脚下的地面,裂纹却又深了几许。 头顶那人,被他的掌力震飞出去,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落地以后又倒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那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须发皆白,皱纹横生。 身上穿着一袭脏兮兮的灰袍,脚上是一双粗布鞋,还破了个洞。 整个人显得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往马路上一扔,就像个无家可归的老乞丐。 谁能想到,他就是名震江湖的冯远桥。 江湖传言,在归隐之前,他的修为便已达到玄阶二段。 又苦心修习十年,功力已深不可测。 正是因为醉心武学,他才不爱收拾打扮,搞得蓬头垢面。 若不是家族有难,都懒得从后堂出来。 刚才和林不易对了一掌,让冯远桥既惊且喜。 惊的是对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能硬接他凌空一掌。 喜的是闭关多年,终于遇上一个像样的对手,可以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 冯开疆已经被揍成猪头,立刻扑到冯远桥身边:“三叔,这小子仗着有点功夫,竟然欺负上我们冯家了,你可要为家族挽回颜面。” 冯远桥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整天就知道追名逐利,荒废了武学,连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 冯开疆面有惭色:“三叔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勤加练习,但你得先退了强敌。” 冯远桥抓住侄儿的手,在他身上各处穴位一阵推拿。 不到半分钟,冯开疆脸上的肿胀和淤青,便消散了不少。 众人见了频频点头,这老头儿果然厉害。 冯开疆谢过三叔以后,识趣地退到一旁。 冯远桥这才打量着林不易,饶有兴致地问:“小伙子,你的功夫跟谁学的?” 林不易笑着回答:“梦里面跟一个白胡子老头学的。” 冯远桥以为他是不愿透露师承,笑眯眯地说:“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功力,看来你是个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 刚才他虽然被一掌震飞,显得有些狼狈,但并没觉得林不易的功夫在他之上。 因为他只用了三成掌力,有些大意轻敌。 现在看到林不易根骨奇佳,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收入门下,传授生平绝学。 遇到这种天大的好事,要换作一般人,早就跪在地上磕头叫师父了。 林不易却微微摇头:“没兴趣。” 冯远桥轻轻咦了一声,显然对林不易这个回答,深感意外。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竟然被这年轻人弃如敝履。 这些年来,冯开泰各种讨好三叔,想要跟他习武。 冯远桥却觉得侄子资质平平,又急功近利,每次都委婉推辞。 可自己的毕生所学,又不愿意带进棺材里,想挑个聪明踏实的年轻人传授。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居然还被拒绝了。 这多少有点不给面子。 冯开疆怒气冲冲道:“三叔,这小子这么不识抬举,你还跟他客气什么?” 谢照也愤然道:“这王八蛋太目中无人了,必须给他点教训。” 林不易向冯远桥一拱手:“前辈,我今天到府上来,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带人离开而已。” 冯远桥摆手:“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先跟老头子我打一架再说。” “没必要吧?”林不易出于尊老爱幼的原则,并不想跟对方过招。 “很有必要,你要是输了,就乖乖留下来给我当徒弟。”冯远桥狡黠一笑。 “我要是赢了呢?”林不易脱口而出。 “那我就给你当徒弟。”冯远桥心直口快。 他敢这么说,是有百分百的自信,自己绝对不会输。 退隐之前,他就是名满江城的玄阶武者。 如今的修为,实际已突破至玄阶三段。 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冯开疆和谢照等人,听见二人的对话,都发出肆意的嘲讽。 “你小子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居然想赢我三叔。” “冯三爷横扫武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狂什么狂?” “我敢打赌,不出三招,你就得跪在地上求饶。” …… 说话之间,冯远桥已经出招。 凌空一跃,飞快出了一脚,踢向林不易腰眼。 这一次,他用上了五成力道。 由于速度太快,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 可是在林不易眼里,还是太慢。 就像看动作电影,用上了0.5倍速。 待那腿踢到眼前,林不易才出手,精准地一把抓住冯远桥的脚踝,然后将他整个身子在空中甩了一圈,再利用离心力扔回去。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像在把玩一件玩具。 冯远桥在空中没有着力点,身不由己地被扔出十几米远。 落地时使出千斤坠,想要强行稳住身形,却还是滑出去一大截,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一代宗师的风度,很难优雅地保持住。 “三叔,你没事吧?”冯开疆忙道。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冯远桥大声道。 他表情强装镇定,内心却有些发虚。 这年轻人,竟如此难对付。 已经几十年没遇上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萧诗雅拍着手掌,大声喝彩:“不易,加油,让这些狂妄无知的冯家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冯远桥脸色一沉:“小娃娃,好大的口气,老夫还没出全力呢!” 说完大吼一声,再度飞身攻上。 双拳连环出击,响起猎猎的拳风。 林不易见这老头出招光明正大,倒比他侄子敞亮得多,便有心陪他练练。 于是也以双拳接招,以快打快。 四条手臂,在空中迅速碰撞翻飞,像装上了自动马达。 周围人看得眼花缭乱,啧啧赞叹。 高手过招,果然不同凡响。 一开始,冯远桥只用了七成功力,后来倍感压力,不知不觉便用上了全力。 他的一张老脸,都因为用力过猛憋红了,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反观林不易,依旧云淡风轻,游刃有余。 甚至在拼拳的间隙,还冲萧诗雅抛了个飞吻。 这小子,太嚣张了。 冯开疆和谢照等人都恨得咬牙切齿。 第218章 言出必行 事实上,以林不易的功力,要击败冯远桥,实在易如反掌。 但他见这老头性格不算讨厌,便故意留手。 只拿出两三成的实力,陪对方玩玩。 可即使如此,冯远桥也疲于招架。 渐渐的,他的双拳慢了下来,脚下的步伐也失了章法。 冯开疆等人,却还浑然未觉,不停地加油鼓气。 “三叔,别玩了,赶紧把这小子拿下。” “让这无知狂徒看一看,我们冯家在江城立足,绝非浪得虚名。” “每一个冒犯冯家的人,都必须付出沉重代价。” …… 听到这些话,冯远桥更是压力山大,浑身冒汗。 手上的动作,已是左支右绌。 终于,胸前疏于防备,漏出一个破绽,被林不易一拳击中。 “啊——” 冯远桥发出一声痛呼,向后倒退十几步,一掌拍在院中一棵树上,才勉强止住身形。 一大片树叶,簌簌坠落。 他的脸颊涨得通红,腮帮子高高鼓起,最后却还是没憋住,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而那棵碗口粗的树,此刻竟然拦腰折断,哗啦一声倒下来。 若不是冯开疆闪得快,差点被树干砸到。 他连忙冲上去,扶着冯远桥问道:“三叔,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的天赋,故意手下留情?” 冯远桥面如死灰:“不,我已经拿出十成功力,却还是赢不了他。” “什么?这怎么可能?”冯开疆如遭雷击。 冯远桥是玄阶三段武者,居然都打不过林不易。 这到底是什么妖孽? 冯远桥看向林不易,抱拳赞许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林不易拱手回礼:“前辈,承让了。” 冯远桥又要说话,却觉得胸中气血翻腾。 丹田之内的真气,往经脉中肆意乱窜。 显然是林不易刚才那一拳,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内伤。 古稀老者遭此重创,只怕有性命之忧。 林不易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冯远桥,运指在他胸中连点几下。 “你干什么?放开我三叔。”冯开疆怒道。 “滚开!”林不易一巴掌将他扇飞。 堂堂冯家家主,何时受过此等折辱。 可他只能捂着脸颊,不敢再吭声。 连自家三叔,都是人家的手下败将,他们这些臭鱼烂虾,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家主,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谢照忙道。 “滚开!”冯开疆一巴掌扇过去。 将胸中的怒火,一股脑发泄出来。 谢照也只能捂着脸颊,敢怒而不敢言。 林不易扶冯远桥席地而坐,从后背将灵力渡入他的体内,帮助他修复受损经脉,让错乱的真气回归正途。 冯远桥胸中的憋闷之感,顷刻便荡然无存。 原本因痛楚拧在一起的五官,也渐渐舒展开来。 萧空青见状,叹息道:“师父的医术,真的跟神仙无异。” 黄秋石点头:“咱们被人叫了一辈子神医,但跟师父他老人家一比,简直还没入门。” 萧诗雅噘着嘴:“你们别给他戴高帽子了,不然一会儿他该尾巴翘到天上去。” “住口!”萧空青板着脸训斥:“诗雅,你以后要好好服侍太爷爷,不可忤逆他的意思。” 萧诗雅一跺脚:“爷爷,不许再提太爷爷这回事。” 萧南星低声道:“诗雅,听话,能跟在师爷身边,是你的荣幸。” 见爷爷和父亲都向着林不易,萧诗雅心中气苦。 她又不好明言,自己现在跟林不易,是实打实的男女朋友关系。 除了没越过最后一道红线,什么事都做过了。 林不易这边,运功疗伤已毕。 他收回双掌,起身道:“前辈,没事了。” 冯远桥只觉气息匀畅,通体泰然。 不光是刚才的内伤,就连之前练功留下的隐痛,也被一并清除。 他直接用衣袖擦干嘴角血迹,忽然对着林不易倒头便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不易傻眼,赶紧一把扶住:“你乱拜什么?” 冯远桥正色道:“我刚才说了,要是你能赢我,我就拜你为师,我这人言出必行。” 林不易脸色一变,制止道:“不行,那是你一厢情愿,我可没有答应。” “我白活了七十多岁,自以为天下无敌,今天才算遇到高手。” “输在你的手上,我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观天,贻笑大方。” “请你别嫌我资质鲁钝,收我在身边端茶递水也好。” …… 冯远桥一本正经,目光诚恳,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本就是个武痴,一生醉心武学,对别的事全都漠不关心。 所谓达者为先,只要林不易武功比他高,他就甘心以徒弟自居。 什么礼法,都可以不管不顾。 林不易仍旧拒绝:“不行,你都七十多岁了,怎么能做我徒弟?” 冯远桥伸手一指:“那两个老头比我岁数还大,他们怎么就叫你师父?” 他毕竟是玄阶武者,耳力非比寻常。 萧空青和黄秋石的议论声,被他完完整整听了去,知道林不易是他们的师父。 林不易被将了一军,无力反驳道:“他们是跟我学医术的,不一样。” 冯远桥立刻道:“一样的,他们跟你学医术,我跟你学武功,都管你叫师父。” 林不易不禁哑然失笑。 被那两个老头叫师父,本来就有些别扭。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白胡子徒弟,这像什么话? 冯远桥却不管那些,坚持双膝跪地,朝林不易恭恭敬敬磕三个头。 “师父在上,徒儿冯远桥今后一定谨遵师命,绝不违逆。” 林不易尴尬道:“先起来再说吧!” 冯远桥却不肯,冲冯开疆吼道:“用最快的速度,给我端杯茶来。” 冯开疆睁大牛眼:“不是吧?三叔你来真的?你拜这小子为师父?” 冯远桥骂道:“住口,兔崽子,再敢对我师父不敬,我扒了你的皮。” 冯开疆气不打一处来,冲谢照一努嘴,让他照冯远桥的话办。 谢照灰溜溜地进屋,倒了杯热茶过来。 冯远桥接过,双手高举过头顶:“师父,请喝茶。” 林不易十分为难,不愿让一个古稀老人一直跪着,只好接过来浅抿一口。 冯远桥大喜,笑出了满脸褶子。 只要喝过了茶,这拜师仪式就算完成了。 萧空青在一旁笑道:“冯老头,以后要叫大师兄。” 黄秋石跟着说:“还有我,我是二师兄。” 冯远桥老老实实弯腰行礼:“见过两位师兄。” 萧诗雅见状,实在哭笑不得。 这家伙真是老头收割机,让这么多白胡子老头对他俯首帖耳。 还全是大人物,一个比一个名头响。 第219章 如胶似漆 见到自家三叔的举动,冯开疆气得吹胡子瞪眼。 明明是请他老人家出来,狠狠教训林不易。 他倒好,居然给人跪下当徒弟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能让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 冯开疆了解冯远桥的性格,一生醉心武学,除了习武什么都不在乎,根本不敢劝阻。 谢照在一旁道:“家主,那小子这下成你爷爷辈了。” 冯开疆反手又是一巴掌:“少他妈给老子多嘴。” 谢照委屈巴巴地问:“那我师父的伤怎么办?” 冯开疆怒道:“老子还不信,这世上就他一个大夫,我自然还会再请名医,无论花多少钱,都会把我兄弟治好。” 他还没有意识到,冯开泰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只当是萧空青和黄秋石为了吹捧林不易,故意的夸张说辞。 林不易这边,达成目的以后,便要告辞离开。 冯远桥苦苦挽留:“师父,你还没教我武功呢!” 林不易随手一拳,打在那根断了的树上。 只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干,被震得木屑翻飞,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块一块。 就像是有人用斧头,劈成了一大堆干柴。 众人见之色变。 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只怕连骨头都能打成渣。 “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你接得住吗?”林不易沉声问道。 “师父,多谢你刚才手下留情,要是刚才就用出这一拳,我只怕已经进了鬼门关。”冯远桥冷汗直流。 “看到我刚才出拳的方法了吗?回去好好练,练成了再说。”林不易吩咐。 “谨遵师父教诲。”冯远桥垂手而立。 林不易背着双手,大笑着翩然出门。 萧诗雅等人,也意气风发地跟上。 冯开疆看得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萧空青走在最后面,终究是医者仁心,回头叮嘱一句:“冯馆主的伤,或许全天下只有我师父一个人能治,如果你不愿看着他送命,还是早点拿出诚意,请我师父出手吧!” 冯开疆傲慢道:“用不着,我自然会花大价钱,从全国各地请名医过来诊治。” 萧空青摇了摇头:“老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以后,拂袖离开。 从狮心拳馆出来,黄秋石带着黄杉向林不易辞别,自行回回春苑。 萧空青和萧南星则嘱咐萧诗雅,将林不易送回长乐宫,好生伺候,不可违逆。 萧诗雅噘着小嘴,却又不得不从命。 一坐上车,林不易的左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萧诗雅雪白的大腿上。 轻轻抚摸,手感滑腻。 “大色狼,一点都不老实。”萧诗雅幽怨地白他一眼。 “诗雅,我帮你把你爸救出来,你给我点奖励怎么了?”林不易腆着脸说。 萧诗雅没说什么,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腿上游走。 回到长乐宫,萧诗雅冷冷道:“下车。” 林不易嬉皮笑脸:“美丽的诗雅小姐,能否赏脸留下来吃个晚餐?” 萧诗雅哼一声:“又想占人家便宜。” 林不易握着她的小手,换了副温柔的语气:“诗雅,别耍小脾气了,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吗?” 被他这么一哄,萧诗雅的五官才稍稍舒展。 实际上,今天能将父亲救出来,她发自内心感激林不易。 只是林不易的身份,是萧空青的师父,搞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跟林不易谈恋爱,总有种乱了辈分的奇怪感觉。 回到家里,林不易吩咐厨房,做几道萧诗雅喜欢的菜肴。 共进晚餐时,又用甜言蜜语哄了好一阵。 女人都吃这一套,萧诗雅很快就被哄得晕头转向,对他言听计从。 “不易,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冤家,明知道你说的话里,十句有九句都是哄我,我还是心甘情愿被你骗。”萧诗雅眼里情意缠绵。 “傻瓜,我对你的心意,百分百全是真的。”林不易直视着她秋水般的眼眸。 萧诗雅动了情,红唇微张,轻启贝齿:“不易,吻我。” 林不易略感错愕:“诗雅,你说什么?” 萧诗雅懒得废话,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奉上了香甜的樱唇。 二人深情拥吻,如胶似漆。 林不易的双手,环住萧诗雅柔软的柳腰,不安分地抚摸着她的玉体。 萧诗雅情到深处,一时疏于防备,突然嘤咛一声:“坏蛋,不要。” 林不易略感失望:“诗雅,还不行吗?” 萧诗雅眼中水雾蒙蒙:“不易,我爱你,我迟早都是你的女人,以后一定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但现在还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 林不易暗运灵力,强行压下腹中邪火,在她唇上又吻了吻:“诗雅,我也爱你,不会强迫你。” 萧诗雅感激道:“嗯,不易,谢谢你。” 两人又缠绵了一阵,来到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林不易坐着,萧诗雅则躺在他的腿上。 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浑身的肌肤,如同牛奶般雪白。 林不易抚摸着萧诗雅柔顺的秀发:“这几天为了医馆的事,辛苦你了。” 萧诗雅认真道:“不易,能为你分忧,是我最幸福的事,按照目前的计划,下个星期医馆就能开业。” 林不易惊喜道:“真的?” 萧诗雅咯咯地笑:“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不愧是我林不易的女人,办事效率就是高,再奖励一个。” 林不易俯下身子,四片嘴唇又像磁铁一样紧紧吸在一起。 柔软名贵的沙发上,空气都变得香甜。 这些日子里,萧诗雅为了林不易的事,终日奔波。 不仅将李家大宅重新翻修,焕然一新,还采购了大量器械和药材,办好了所有经营手续。 毕竟她自幼在灵药阁长大,做这些事驾轻就熟。 要换做林不易来,由于没有经验,只怕三个月都搞不定。 两人恩爱许久,开始给医馆取名。 经过反复的讨论,排除了许多选项以后,最终确定叫玄医堂。 林不易身为玄医宗第四十九代传人,取这个名字,是想将宗门发扬光大。 将玄字和医字放在一起,又是向世人宣告,他不仅能用医术治病,还能通过玄门术法,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如同当初百味居的七杀阵,在他手里不堪一击。 接下来几天,林不易便一心为医馆开业做准备。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拥有了绝世医术,便一直以悬壶济世为己任。 相信不出半年,玄医堂的名号,便会响彻天下。 第220章 玄医堂 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玄医堂在安荆区低调开业。 冯勇强、赵二虎和程景海等人,原本想上门热闹热闹,被林不易严词制止。 他最重要的身份,还是一名医生,并不愿意与黑道帮派,扯上太多瓜葛。 另一个方面来说,普通老百姓看到一大帮流氓混混,谁还敢上门看病? 虽然刻意保持低调,但开业的消息,还是在医界迅速传播。 三医院的院长江为民,中医院的院长金柏仁,都送来了贺礼。 担心开业事情繁杂,灵药阁的萧空青带着萧南星,回春苑的黄秋石带着黄杉,都来玄医堂帮忙。 那两个老头都挺鸡贼,名义上是帮忙打杂,实际是找机会让儿子多跟林不易接触。 在师爷这儿偷学个一招半式,就够他们受用一生。 路人们见到如此盛景,都忍不住驻足围观。 “李老板家什么时候改医馆了?还弄出这么大动静,挺有排面。” “三大神医来了两个,这家医馆的主人,看来不简单呀!” “咱们安荆区老百姓看病难,有个医馆就方便多了,只是不知道医术怎么样。” …… 人们正议论纷纷,只见李友全带着女儿李梦瑶,盛装迎出来。 李友全满面红光,拱手道:“街坊邻居们,我们李家祖上本就是行医的,今天玄医堂开业,希望能为大家消灾解难。” “梦瑶,你不是病得厉害吗?怎么气色这么好?”一位邻居大妈惊奇地问。 “是林神医治好了我的病,他现在就是玄医堂的老板。”李梦瑶笑着解释。 接下来,父女二人将林不易的治病过程,娓娓道来。 他们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完全是实话实说,但在街坊们听来,依然如同听故事一样。 李梦瑶病得有多严重,附近的人都非常清楚,几乎一只脚都跨进了鬼门关。 甚至连同李家大宅,都流出“不干净”的传言。 现在的李梦瑶,却容光焕发,活蹦乱跳。 哪里还有半分病人的样子? “哪位是林神医?快让我们认识一下。”有人迫不及待地说。 其实刚才大家已经搜寻了半天,却没发现任何一个陌生面孔像神医。 因为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神医应该是个白胡子老头。 即使看到林不易,也只会把他当成打杂的学徒。 李友全指着高坐堂上的林不易:“那位就是林神医,说他是华佗在世,都是抬举了华佗。” 众人一看,竟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跟他们心目中的神医形象,实在相去甚远。 一时间,质疑声不断。 “开玩笑,哪有这么年轻的神医?他大学毕业了没有?” “李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那小子是医馆扫地的还差不多。” “要真是他治好了李小姐,那多半是误打误撞,缺牙巴咬虱子。” …… 尽管李家父女百般解释,但大多数人们还是不愿相信,一个年轻人能称作神医。 固有的偏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师爷,这些人没见识,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黄杉对林不易说。 “没关系,你去外面通知所有人,为了庆祝玄医堂开业,今天免费为大家义诊,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都可以进来求诊。”林不易从容地吩咐。 黄杉领命,来到门口对围观的人们传达了林不易的意思。 堂中除了林不易,萧空青、黄秋石、萧南星和黄杉等人,也都会坐诊,免费为大家看病。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身体上有大大小小的毛病。 一听到消息,立刻有人跃跃欲试。 “免费义诊?反正不要钱,咱们去试一试。” “就冲萧神医和黄神医的名头,这玄医堂的招牌也不会错。” “说得没错,这两位老神医,平日里可是见一面都难。” …… 众人立刻一拥而上,几乎要把门槛踏破。 萧空青和黄秋石的桌前,都排起了长龙。 实在心急不想等的,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到萧南星和黄杉这看病。 唯独林不易的桌前,空无一人。 看中医这事,患者还是更相信岁数大的大夫。 去一个年轻人那看病,不是给学徒练手的吗? 萧诗雅和李梦瑶两位美女,在药柜前为患者抓药,也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林不易遇冷,萧诗雅幸灾乐祸地笑道:“让他整天自吹自擂,这下知道低调了吧?” 李梦瑶叹了口气:“这些人还不了解林先生而已,等他们见识了他高明的医术,自然就会信服了。” “你倒会帮他说话。”萧诗雅撇了撇嘴。 “其实你比我更担心他,只是嘴硬罢了。”李梦瑶抿嘴一笑。 萧诗雅俏脸一红,忙着照方抓药,不再言语。 的确,她的内心深处,一直为林不易担忧。 身为一个女人,谁都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够扬眉吐气,八面威风。 萧空青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劝告道:“大家不要全挤在我这里,我看到天黑也看不完,分一半人去我师父那里。” 一名患者好奇地问:“萧神医,您老还有师父?” 萧空青伸手指向林不易,正色道:“那位便是我师父,他的医术胜我百倍千倍。” 那人打量一眼林不易,不禁大笑:“您老可真会开玩笑,那是你徒孙还差不多。” 萧空青一本正经:“我没开玩笑,他的确是我师父。” 黄秋石也趁机道:“没错,你们去我师父那里,保证药到病除。” 见两位老神医言之凿凿,众人将信将疑。 这小子貌不惊人,何德何能给他们当师父? “萧神医,黄神医,你们该不是嫌人太多,故意把我们支开吧?” “就算是免费看病,但毕竟人命关天,可不能随便让年轻人练手。”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排队,别去当小白鼠了。” …… 萧空青和黄秋石对视一眼,同时叹息一声,继续忙碌起来。 既然大家不信,他们也没空多费唇舌。 林不易见门可罗雀,自然也不会主动求着给人治病。 索性抄起双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这时,排在萧空青队尾的一个干瘪老头,见轮到自己时,只怕天都黑了,实在没有耐心。 他咬咬牙,走向林不易的桌前:“反正我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干脆就让这位小兄弟练练手。” 第221章 梦想成真 那老头来到林不易的面前,敲了敲桌子。 林不易睁开眼,笑眯眯地问:“老伯,你是不是腰疼得厉害?” 老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林不易嘴角上扬:“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中医望闻问切的基本功,还是学得很扎实。” 他只一眼便能看出,这老头患有腰间盘突出。 常见表现为腰疼,走路的时候还会腿疼。 所以刚才他的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 “我这毛病你能治?”老头试探性地问。 “简单。”林不易自信地一拍旁边的凳子:“坐下来,马上就好。” 老头听他的话,在凳子上坐下,保持身体放松。 林不易运起灵力,自上而下抚摸着老头的后背,帮助他脊椎彻底松弛。 到了腰部位置,猛地一发力。 只听咔嚓一声的骨头脆响,老头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紧接着,之前的腰腿疼痛便荡然无存。 “行了,起来走两步。”林不易淡淡道。 “这就行了?”老头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原地走了几个圈,果然身轻如燕。 之前的病症,荡然无存。 “太感谢了,小兄弟,你真是神医啊!”老头激动地握着林不易的手。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林不易面带微笑。 老头要付诊金,被林不易制止。 说好了免费义诊一天,就要言出必行,分文不取。 一些排队的患者见了,不由得议论起来。 “什么?真这么神奇,就往腰上按一下就能治病?” “这老头该不会是个托吧?他之前腰上根本没病,都是装出来的。” “人家看病又不收钱,请个托有什么意义?我看这小兄弟就是神医。” ……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终于又有几个不愿排队的患者,将信将疑来到林不易面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白汗衫的地中海男人。 手里摇着一把蒲扇,脚上踩着拖鞋,打扮十分休闲。 “小伙子,你能看出我身体有什么毛病不?”地中海有心考一考林不易。 “让我看看舌苔。”林不易道。 地中海吐出舌头,顺便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林不易笑道:“你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失眠多梦,夜里盗汗,白天食欲不振,没什么精神而已。” 地中海惊奇道:“嚯,小伙子,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这种打扮的人,一看就是附近居民区的房东,手里握着两栋楼。 光靠收房租,一个月收入就不少。 可最近一年,由于李梦瑶的病,经常半夜三更鬼吼鬼叫,闹出了李家大宅“不干净”的传言。 连累附近的房子,越来越难租出去。 地中海眼看着房租收入越来越低,终日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林不易取出银针:“大叔,你把衣服撩开,我给你扎几针,就没事了。” 地中海立刻撩起白汗衫:“行,我倒要看看你这两把刷子上,到底有没有毛。” 林不易面色沉静,目光锐利。 看准了穴位,稳准狠地下针。 手法老道,炉火纯青。 地中海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反倒因为灵力渗入肌肤,冲开穴位阻滞,透着说不出的舒爽畅快。 仅仅三分钟,林不易便收了针,淡然道:“大叔,你自己感觉一下,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地中海站起来,只觉神清气爽。 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变得格外敏锐。 一连好几日,他都食欲不振,每顿饭只吃小半碗。 现在却像吃了健胃消食片,感觉饥肠辘辘,恨不得马上回家搂两碗红烧肉。 “神医,真的是神医。”地中海朝林不易竖起大拇指。 “过奖了。”林不易谦虚地说。 李友全上前递上一支香烟:“老张,这一年来,给你们这些邻居添了不少麻烦,还连累你们房子租不出去,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地中海接过烟,喜形于色:“李老板,别那么说,你们开了这家玄医堂,有了这位林神医坐镇,我不但不愁房子租不出去,还得马上回去涨房租,这都是托你们的福。” 可以想象,过去一年的损失,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挣回来。 安荆区有了玄医堂,真是百姓之福。 一连两次展露手段,林不易彻底让全场人刮目相看。 他的桌前,立刻排起了长龙。 “人家看病连钱都不收,咱们还怕被骗,实在是小人之心。” “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位小兄弟的医术,到底有多了不起。” “要是你真能看好我这毛病,我就给你送锦旗,还敲锣打鼓帮你宣传。” …… 一下子,林不易忙得不亦乐乎。 又是把脉,又是针灸,又是开方子。 上大学那会儿,他潜心钻研中医,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称职的大夫,为老百姓消灾解难。 这种场景,在他的梦里出现了无数次。 到了今天,总算是梦想成真。 看到患者们脸上绽放的笑容,就是对他医术最大的褒奖。 药柜前面,李梦瑶莞尔一笑:“太好了,林先生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萧诗雅哼一声:“瞧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回头又不知道怎么吹牛皮。” 李梦瑶说道:“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里乐开了花。” 萧诗雅傲娇道:“我才没有。” 事实的确如此,看到自己的男人这么受欢迎,哪个女人不开心? 这正好证明了,她挑男人的眼光,是多么独到。 一连数位患者被林不易治愈,他已经彻底坐实了神医的名头。 这些患者自发成为他的拥趸,主动帮忙宣传起来。 玄医堂开业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整个安荆区。 每个人的身体,都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 有的是真来看病,有的则是纯来看个热闹。 到了中午的时候,别说玄医堂的大门,就连外面的大马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林不易面前排队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萧空青和黄秋石两位成名已久的神医,也抢不过他的风头了。 林不易一看这不是办法,照这么发展下去,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吩咐萧南星和黄杉,发一百个号码出去,看完即止。 领不到号码的,就不用辛苦排队了,明天请早。 毫无疑问,玄医堂火了,一炮而红。 第222章 冯家少主 与此同时,狮心拳馆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冯开泰的伤势,一日比一日沉重。 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之中,偶尔苏醒过来,还会咳出一大滩血。 冯开疆花了不少钱,请来远近闻名的中医和西医,却全都无济于事。 每个人的结论,都是早点准备后事。 大厅里,冯开疆召集众人开会,商议冯开泰的病情。 众人的脸上,都神情凝重。 “爸,如果二叔实在无力回天,那就让他安心地走吧!”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率先开口。 他叫冯一玖,是冯开疆的儿子。 这些天里,一直帮着打理冯家的事务。 听闻二叔冯开泰伤重,才匆匆赶来狮心拳馆。 冯开疆听了儿子的话,沉吟许久道:“那也只有这样了,人活着本来也没多大意义,让他少受点苦也好。” “不行,家主,我师父明明还有救。”门口一个声音高叫道。 冯开疆定睛一看,说话的是谢照。 他跟冯开泰之间,倒是师徒情深。 “你胡说八道什么?为了你师父的伤,我花的钱还少了?现在是阎王爷要收他,我还有什么办法?”冯开疆怒斥。 “萧空青说过,那个林不易,或许能救我师父。”谢照据理力争。 “那小子就是个招摇撞骗之徒,这种鬼话你也相信?再敢妖言惑众,你就给我滚出去。”冯开疆眼中闪过厉色。 当日之事,被他视作奇耻大辱。 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听见林不易三个字。 那天见证过林不易大显神威的几名弟子,都被冯开疆以各种借口,打发去了别的地方干活,就是为了防止丑事外扬。 谢照现在冒出来,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冯一玖一把拽过谢照:“什么人能救我二叔?你仔细讲给我听听。” 冯开疆立刻制止:“这种无稽之谈,有什么好讲的,把他给我轰出去。” 谢照看了看冯开疆的脸色,吓得浑身发抖。 但为了师父冯开泰的命,他还是鼓足勇气,长话短说:“有一个叫林不易的人,是个玄阶武者,也许能救我师父,但不知是真是假,需要少爷你自己斟酌。” “林不易?”冯一玖重复了一遍,确信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这时,又一名高级弟子出声:“少爷,那个林不易开了一家医馆,现在整个安荆区都传开了,说他是一名神医。” 冯一玖饶有兴致道:“哦?那我倒是想去会会这人。” 冯开疆狠狠瞥了那弟子一眼,怪他多嘴。 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跟林不易打交道。 就算林不易真能救冯开泰,他也不想低头上门去求。 比起兄弟的性命,他更看重自己的面子。 “爸,二叔都这样了,不管真的假的,我去把那人带来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冯一玖请求道。 “你是我冯开疆的儿子,冯家未来的家主,不可失了身份。”冯开疆叮嘱道。 “我自有分寸。”冯一玖郑重地回答。 冯开疆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脸上被林不易扇过耳光的地方,还有些火辣辣地疼。 冯一玖是个行动派,立刻带了几名亲信,上车直奔玄医堂。 按照他的设想,冯家少爷亲自登门,就算给足了林不易面子。 对方必然点头哈腰,跟自己回来给二叔治病。 放眼整个江城,哪个小老百姓,不想巴结上冯家这棵大树? 到了玄医堂,只见门庭若市,人头攒动,车都开不进去。 冯一玖只好下车,带着两名随从挤过去。 “滚开!瞎了你的狗眼,敢挡我家少爷的路。” 一名随从狠狠一巴掌,将一个看热闹的路人扇翻在地。 那人一看他们这架势,就知道是哪家的纨绔少爷。 只能自认倒霉,捂着脸颊逃开。 其余人见状,赶紧主动让开一条路,生怕触了霉头。 冯一玖趾高气扬地跨入大门,大声喊道:“谁叫林不易啊?” 林不易正在为一名老人把脉,听见喊声抬眼看了看。 置之不理。 “你们他妈耳朵聋了?林不易是谁?赶紧过来向我家少爷请安!”随从狐假虎威地大喊。 满满一院子的人,都回头望着他们。 偏偏就是没人应声。 随从恼怒,一把抓过一个患者:“谁是林不易?不说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 那患者只好一指正在坐诊的林不易:“那位先生就是。” 冯一玖打量林不易一眼,露出狐疑的眼神。 就这岁数,还玄阶武者? 他大摇大摆地上前,正眼也没看林不易,敲了敲桌子:“我是冯家少主冯一玖,跟我走一趟。” 说完便背着手转身离开。 走到大门口,回头一看,却没人跟上来。 林不易依旧坐在原位,面带微笑地帮人看病。 居然被无视了,冯一玖勃然大怒。 换作往常,别人听到他的大名,早就连滚带爬地冲上来巴结了。 这小子,太不识抬举。 冯一玖强压怒火,重新走回去,瞪着林不易:“你耳朵聋了?让你跟我去一趟狮心拳馆,给我二叔治伤,这是我赏给你的机会,只要巴结上我们冯家,保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林不易正在为病人针灸,头也不抬:“要看病的排队挂号,今天的号已经没了,等明天吧!” “你脑子有病?老子堂堂冯家少主,还需要排队?”冯一玖怒极反笑。 “玄医堂的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排队。”林不易掷地有声地回答。 “你不是江城人?没听过我们冯家?”冯一玖加重了语气。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只有不是江城本地人,不了解他们冯家的势力,才会表现得如此淡定。 但凡是本地人,早就该跪下来谢他赏赐的机会了。 不料林不易依旧云淡风轻:“你是冯开疆的儿子?都一个德行。” 冯一玖怒不可遏:“大胆,我爹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 那两个随从,早就看林不易不顺眼了。 见到主子发怒,为了挣表现,立刻一左一右,向林不易肩头抓去。 可还没碰到林不易,就被一股巨力弹开。 同时发出一声惨叫,飞起三四米高,重重摔在地板上。 林不易依旧从容地施针,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从来没动过。 冯一玖心惊,他是怎么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