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仓里》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章:少年 天兴国十二年,皇宫内庭,金色琉璃瓦日间璀璨,紫柱金梁庭宽宇阔,青石长路南北取直,政和殿内,一人穿着明黄色秀尽龙腾飞舞长袍,坐与金丝楠木雕龙御案前,尽显尊贵,另一人身着黑色红纹官服,坐与对面,格外风华。 萧肆信朝廉靖远说道“不瞒你说,近来朕一直为一件事而忧心,夜不能寐!” 廉靖远沉思片刻望着他问道“苏家?” 黄袍加身那人狡黠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说完又作愁容道“唉,想我天兴国建国十二载,可国库尚不充盈,况且四面的战事未平,此刻,苏家尤为关键!” 廉靖远回道“皇上,臣知您心怀四方,但天兴国建国也不过十二载,也可算的上民富兵强,国土稳固,连年的战事确实消耗国库,如果有苏家相助,定然是不同,苏家商通天下,富比合国,若不幸为它国所用,必为天兴大敌” 萧肆信点点头“是啊,现如今除了官盐、战马,兵器以外,粮谷,布绸,器具,药草,甚至战场上的剑弩,火药,无不以苏家为首” 廉靖远也深知苏家的财力人力“况且,苏家势力不仅天兴国如此,伏冘、启首国上下也无不蔓延,其它各国早就有意拉拢,为己所用”说完又笑了笑道“好在苏家世代生活在皇都城内,对我们而言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萧肆信看着他又商量问“所以朕也有意着早些与苏家打上交道,依你之见,这件事谁去办最为合适?” 廉靖远未作过多思量起身道“臣,请愿!” 萧肆信客气的摆摆手嫌弃“别动不动就行礼,这里又没有外人”,说完斜着身子,微微眯着双眼问道“你觉得,不用朕亲自去?” 廉靖远却说“臣为国相,这种事由臣出面再合适不过,若派其他人或许会让苏家觉得没有诚意,若皇上您亲自去,又怕养的苏家日后娇纵!” 皇帝又有些担忧苏家人的脾气“苏家向来傲世,朕还在思量或许可再有诚意点”。 廉靖远看他疑虑又恭敬分析道“您若真亲自去了,那可不单单是诚意的事了,那是朝廷的面子,而且苏家也不免刚愎自用,谈的成,以后也怕是会让他们占尽上风,这是场长久的较量,我们自然不能把他们抬的更高,当然,皇上若觉得需再多几分诚意,不如再派一皇子同臣一起前去!” 皇帝点头道“好,就如你说让稷儿去吧,所有条件你来定,务必谈成” 廉靖远点点头…… 廉靖远与萧肆信的关系早在建天兴国之前,就如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文武相承共同建立的天兴国,本就亲密无间,萧肆信做了皇帝也不忘患难与共的兄弟,廉靖远更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萧肆信信他,亲他比自己的几位皇子更甚,两人私下里更是无话不谈。 丞相府的陈管家,穿过红木高柱气派无比的雨廊,进入乘涞阁,弯腰报道“相爷,信已经送到了,苏家人回了,三天后会上门拜访,相爷,我们还要准备些什么?” 廉靖远得了萧肆信的交代早就把苏家大大小小事宜了解的底朝天,可依旧怕有所遗漏“让人把苏家所有的产业罗列出来,再通知府里的人,这几日好好做事,苏家人是见过世面的,早就听闻苏家的家风极其严格,与商人打交道,更要投其所好,任何人不许越矩。” 陈管家点点头“是,相爷,奴才一定安排好”说完走了下去。 廉靖远转身间一瞥就看到趴在花园边偷听的女孩,看廉琯衿探头探脑偷听他讲话,严厉喝道“你鬼鬼祟祟躲着干什么?” 廉琯衿探出头来,眯着眼笑着,五六岁的年纪,穿着贵家小姐都穿的上等锦缎也没见的有什么不同,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一看便是精灵的孩子,她朝着廉靖远嘻嘻一笑“爹,在自己家怎么能算鬼鬼祟祟,我刚才听到苏家的人要来,就是最有钱的苏家吗,爹,你带我去见见世面吧?” 廉靖远不知她打了什么鬼主意,苏家的事情重大,朝她强调道“我可告诉你,这是大事,你别捣乱,不然爹可要收拾你了”看廉琯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又交代“你师父再过几日就来接你了,你趁着有些时间好好陪陪你娘,听到没有” 廉琯衿撇了撇嘴嘟囔道“算了,不带我就不带我,我也不稀罕”说着自己不急不慢的走开了,留廉靖远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 过了三日,这天,天气依旧晴朗,日头照着正暖和,廉靖远坐在乘涞阁中看陈管家远远跑来道“相爷,三王爷到了”,廉靖远点头“那苏家的人呢?”陈管家如实回道“已经出了苏宅,应该也快了。” 廉靖远起身朝门口走去,见一十二三岁飞龙皇衣少年款款而来,金冠长簪束发,眼如黑泉,深邃难见其深,鼻梁高挺,侧廓分明,虽未说话但正义凌然的气质显而易见,众人见他气度恢弘,有了些不是这个年纪的沉稳忙屈身相迎。 廉靖远也弯腰拜道“三王爷!” 萧稷随手将廉靖远扶起“廉相请起”,而后带着一年岁相差无几含笑佩剑少年走了进去,二人未有太多言语,萧稷坐在上位,静静的等着…… 不久,陈管家又来报“参见三王爷”,萧稷知道苏家的人要来了,摆手示意后,陈管家才敢起身说“三王爷,相爷,苏家的人来了。” 廉靖远挪了挪身子坐好示意他将人请进来,片刻后,陈管家弯腰引苏家人进来,同样是十二三十岁少年,身后跟着一素雅白衣侍卫,少年身穿青蓝色上品缎袍,琉纹丹秀尽显高贵,头着青玉发簪,俊朗清逸,少年未作恭敬的行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张似笑非笑的唇微微上扬,恰似浅浅弯起的月,少年身后随从却恭敬说道“见过三王爷,廉相”。 廉靖远边引他入座边说道“不必客气,苏公子,请吧”。 少年坐好,见廉靖远上下打量着他有些迟疑,心中暗想他必定是看自己年岁尚小,拿的主意不作数才这样疑虑,便浅浅笑着说道“廉相可能不知,自我六岁便随父亲一起打理事务,现苏家一半产业由我决议,今日奉家父之命前来,必然是所说所议可全部作数”。 廉靖远早就听闻苏沐宥的奇闻,只是苏沐宥行踪隐秘,苏家又不用攀附权势,苏沐宥不想见的人也没人能够为难,才至今日初次见面“果然英雄出少年!” 苏沐宥向来骄傲,说话也不喜拐弯抹角,没有再做寒暄,直奔主题“不敢当,今日承蒙三王爷和丞相邀约,所谈之事我也能猜出一二,三王爷,廉相若有何要事,不如直说。” 廉靖远和蔼可亲的笑了笑“既然苏公子如此了当,那老夫就直说了,承皇上御旨,今日请苏家前来商讨官商合作,共赢互惠之事” 苏沐宥早知道朝廷的用意,苏家也不是没有打算“苏家之所以有今天的繁荣之势,全依靠天兴国的太平盛世,能为朝廷效力是苏家的荣幸,不过,既是商人,苏家自然不做亏本的买卖,便有一事为前提,这合作才谈的下去”。 廉靖远问道“请说?” 少年暗暗笑了笑,斩钉截铁道“军火,官盐,苏家要独权!”话一出,萧稷暗暗看了廉靖远一眼。而廉靖远并未过多的惊讶,眼色还是淡定如初,廉靖远早就预测了苏家可能开出的所有条件,他说的这些虽是军机要事,对朝廷占比重要,但也不是不合理。 内堂屏风后,还是那个机灵的女孩趴着往外看,还不停的和身边的丫头布曼谈论着“这就是苏沐宥啊,长得好生俊秀”又从屏风细封将眼光移到萧稷身上“原来三王爷长这个样子,都说他天赋异禀,智勇出众,也没看出来与旁人有什么不同啊”,布曼看她没有要走的打算,担心廉靖远发现二人受罚,不停提醒他“小姐,小姐我们赶紧走吧,要是让老爷知道非得打死我” 廉琯衿对她的话不理不睬,继续聚精会神继续往里看“我要来的,打你干什么”。 廉靖远在苏沐说完之后看他并未又更多的要求说道“苏家所有年收入过万两的商铺,朝廷自然要指派官商御使驻地长观,重要决意也需共商共讨,账目也要比比过目。” 以为苏沐宥还会讨价还价一番,却没想到他能如此干脆“好,除了皇城的阖缘玉阁,苏家的商铺,造场,矿山,年入净利的两成,苏家愿上交给朝廷做为税供” 廉靖远心知,苏家年利两成堪比国库的年入,不知苏家如何如此豪爽,又怕苏家再提别的要求,正心中疑虑,苏沐宥看出他的迟疑“廉相若有顾虑,我们也可改日再谈!” 廉靖远站了起来赶紧答应“苏家如此爽直,当然无意,即是官商合作,那朝廷便会拨专门的人供苏家差遣。” 苏沐宥笑道“那就不必了,朝廷的战士本就应该卖命与战场,又岂能大材小用,朝廷只派官商监造,低下的做工便不用了,我相信朝廷能者甚多,各种细节肯定会安排妥当,既无别的事,那就这么说定了。” 屏风后,廉琯衿也不解小声嘟囔“这么大气,两成,说给就给了,爹都没开口,他图什么?” 布曼早就心急如焚了,看她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着急拉着她“小姐,快走吧”。廉琯衿没看完热闹才不肯离开,见她拉着自己很是讨厌,用力挣了挣她的手臂我再看看,别拉我。”布曼看只好再提醒“相爷知道会怪罪的”。两人拉拉扯扯,廉琯衿用力将双手一甩,却没想到把布曼甩了出去,屏风啪的一声倒下来,众人随声一看,穿着橙色的女孩正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笑着…… 廉靖远看她嬉皮笑脸站起来生气说道“胡闹,你们在这干什么?”。 廉琯衿拍了拍衣裙,瞪着大大的杏眼走进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父亲,听说今日父亲要和三王爷,苏公子一起商议要事,衿儿看时间想想也该结束了,就想着来尽些地主之谊,没想到衿儿刚入大殿就被三王爷和苏公子轩宇之气所折服,不小心竟然失了分寸,还望三王爷、苏公子不要怪罪。” 苏沐宥朝她看去,看她稚嫩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像是脑袋里随时可以蹦出什么新奇想法,一向对女孩子不怎么亲近的他,倒是不反感这么可爱的姑娘,但也觉得没什么必要说什么,转向廉靖远“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告辞了!” 刚要走却又被廉琯衿拦住了“苏沐宥哥哥请留步,我还想带你去相府转转呢,你怎么就走了?” 苏沐宥看她这么直白和热情,又想着借此机会看看相府也是不错的,看廉靖远想要开口责怪,好心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廉琯衿看他爽快又对着萧稷说“三王爷第一次来相府,不如也一起转转?” 萧稷与廉靖远互相看了一眼,苏家毕竟非朝廷之人,相府也算朝廷重地,自然不能让他随意打探,点了点头也应答了。 萧稷抬步走在前面,带着她们在诺大的相府走了半天,廉琯衿心里得意自己府邸的气派,指着路过的一片杂耍场,看到各种休闲的器具应有尽有故意问道“两位要不要荡秋千,或着体验一下我的旋转木车?”说完看两人脸上没有兴趣,廉琯衿又指着远处教练场“知道两位都是务正业的,我听说三王爷箭法如神,一直想看看,不如我们去教练场吧,三王爷以为如何?” 萧稷看了眼苏沐宥,看他心思都在相府的布局上,样子似乎对相府很是有兴趣,趁机朝他邀请“苏公子请”。 廉琯衿见两人都上了勾,带着他们朝前走去,几人前后边走边说,全然没有觉察屋顶轻盈身姿紧随着,廉琯衿抬头看了看莫颂的身影,暗暗得意着…… 廉琯衿一路蹦蹦跳跳一心想着戏弄两人,苏沐宥很是淡定,却暗暗将双眸转的很快,萧稷全然没有留意任何花草,时刻看着身旁的少年,廉琯衿带着他们兜兜转转走过很多相似的道路,几人终于来到教练场,空旷的教练场,百步外,三只箭靶相隔立着,萧稷与苏沐宥对望一眼,听到廉琯衿吹嘘“平日没事我就在这练箭,不过我年龄太小了,也只能射这么远,还不是很精准,两位有没有兴趣也试试” 两人看着远处的箭靶,半信半疑的看着这个少女,萧稷质疑“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射中百米之外?” 廉琯衿假装好奇“这很难吗,三王爷不能?那苏沐宥哥哥,那你呢?” 苏沐宥淡淡一笑,伸手拿起弯弓,满躬疾发,正中中央靶心,廉琯衿想不到她生意做得好,功夫也不差,惊奇拍手叫好“厉害,厉害!” 萧稷想着不能丢了皇家的人,也不甘示弱,拿起三支箭朝前比划,为等众人注意,三箭齐发,人别中在三靶正中,连苏沐宥以前的那支箭也穿的花开散落,廉琯衿不曾想过他的威名如此实至名归震惊道“哇,这个更厉害!” 萧稷看她被惊呆了眼,想着她此前款款而谈,问道“你不是刚刚说自己也行吗,却怎么像是见也没见过”。 廉琯衿最好面子,看她明目张胆的拆穿,不甘转身叫人“布曼,取我的弓箭来” 布曼点头,拿来一只紫红色弯弓,一筒银头箭枝,一条黑色布带,廉琯衿竟然先用布袋蒙上眼才拿起弓箭,同样三箭齐发,竟不可思议的也中了。 萧稷早就看出她装模做样的小把戏,对此嗤之以鼻“小小年纪不学好,苏公子,本王看相府也逛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三王爷想走别拉着别人啊,我还有事向苏沐宥哥哥请教呢”廉琯衿边说着使了个眼色给布曼“你去送送三王爷”,而后看布曼领着萧稷转身离开,她才得意了拍拍手上尘土,转头看苏沐宥问道“你笑什么?” 苏沐宥解释“若你的姿势再强劲些,弓再满一些,臂膀再伸直些或许就和真的没什么分别了,不过你应该知道三王爷是谁,刚会走就能提剑的人,恐怕就算那样也看的出来吧?” 廉琯衿看自己的战果竟如此被人轻易看破有些气馁“他就算了,你都看出来了?看来以后这个把戏是没什么意思了。” 苏沐宥问道“你这么小就懂得拿磁石做箭?” 廉琯衿看他原来只看出了其一,又有些骄傲说“不仅如此呢!” 苏沐宥又问“还有什么?”看廉琯衿只是笑着摇头,苏沐宥感叹“虽然你是我见过最淘气的孩子,但是不可否认你脑子挺好使,孺子可教”。 “就等你这句话呢,既然可教,那你教教我,如何赚钱?你不是皇都城里最会赚钱的人吗,如果拜你为师那我岂不是有花不完的钱!” 苏沐宥看出她留自己的目的,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孩子怎么会对钱如此追崇问道“你缺钱花吗?” 廉琯衿不以为然奶声奶气反问“你不是也不缺钱花吗?” “不过,我为什么要教你?” 廉琯衿想了想商人最简单的道理“我拜了云依游史为师,师父送了我一本云游记,那可是师父游历时取精华所著,无外传,你教我,我便把这书借你看看,用我的书换你的书,这样算公平吧?” 苏沐宥摇头道“我并没有书”。 廉琯衿才不信“你经商之道这么厉害,怎么会没有书呢?” 苏沐宥指了指脑袋朝她说道“都在这儿”说完已不再想逗留,准备往外走,廉琯衿又追上去“那你教我些厉害的门道,我就要跟着师父去游历了,万一用的上!” 苏沐宥看她如此真诚也不再吝啬的停下步来说道“经商,之实在买卖,之道在时机,之质在高低!” 廉琯衿听的云里雾里摸着脑袋问道“什么意思?” 苏沐宥又认真解释“有买有卖才有源头,而时机乃入手出手的时机,高低为买卖的价格,若,你看今年粮谷长势大好低价屯,收成不好高价卖出去,不就有利可赚了吗。” “哦”廉琯衿听的似懂非是点点头,转身看苏沐宥已经走了出去,快跑两步大声说道“再过两日端午节,我在锦华亭等你,把答应你的书给你送去”说完看那人已走很远。 布曼将萧稷领到一处院子,假意肚子疼便跑开了,萧稷看路是进去时刚走的路便没有在意,漫不经心的往前走,可走了一个时辰后他才猛地站在原地,看到地上的石墩,顿时明白自己处境,暗暗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迷宫戏弄本王,若不是相府大,我早该察觉的”说着腾身而起,从屋顶踏瓦而飞,穿过正厅一路朝相府正门,廉靖远与廉琯深正在院中商讨什么,见头顶飞出的人廉琯深见怪不怪道“爹,看来三王爷吃了妹妹的亏”。 廉靖远摇摇头无奈道“你这个妹妹,连三王爷也敢惹,早晚是要还回去的!”。 廉琯衿看自己设下的迷宫里空无一人,灵动的转着眼珠坏坏笑着走进院子,转了一圈发现也没人,才知萧稷已经走了出去,听见一阵笑声,抬头望见黑衣精瘦少年正坐在屋顶,很是惬意的模样…… 廉琯衿嘟着嘴不满问“莫颂,你在笑话我吗,信不信我能砍了你!” “我才不敢”莫颂跳了下来“你连三王爷都敢戏弄,砍了我,岂不是一句话?” “知道就好……我问你,他多久走出来的?” 莫颂道“一个时辰,所以,你不算输!” “所以说这局算我赢了,刚刚射箭他们两个可是都看出来了!” 莫颂却不以为然“那是你的表演拙劣,与我无关,我的羽隐锁可是没被发现!” 廉琯衿早就实在必得,想好迷局困住萧稷,而莫颂则设法操控箭术迷惑两人,好一决胜负,现在却让莫颂说的自己并没占优势,又看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恼羞成怒索性朝他身上一抱,莫颂瞬间像被束缚了手脚,廉琯衿又在空中随意打了打结,然后拍拍手道“解开了来找我啊!” 莫颂双手被束缚,慢腾腾从身上慢腾腾摸出一把白色粉沫,抬手散去,廉琯衿不可思议看一条不粗不细的绳索清楚的绑在他身上质问“不是你说这绳子无论如何看不到吗,怎么变颜色了?” “我的东西还能困住我自己吗”说罢,莫颂早就解开了绳子往身上一收,傲娇的走了…… 夜晚,弯月如勾高挂空中,紫沙罗帐直垂于地,床上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摸着廉琯衿的头慈祥叮嘱“今天,你师父着人来信,说你们明日就要出发了,你跟着师父在外,一定要谨记师父的教诲,不可再胡闹,你爹把你送出去是让你学本领长见识的的,千万不能辜负你爹的期望。” 廉琯衿一直以为离出发之日还早,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惊讶“娘,我明天就走了?” “嗯”温良点头柔声细语应着,廉琯衿却看她依旧笑脸宜人不解问“娘,您现在不应该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舍不得我吗,您这样,怎么感觉我不像亲生的呢?” “就算娘再舍不得你,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你禁锢在我身边,外面天空海阔,娘正是因为爱你才要为你计长久!” 廉琯衿也不是不舍得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对了,明天就走?我还约了苏沐宥哥哥给他送书呢,怎么办?” 温良安慰道“一本书而已,你觉得苏沐宥会在意吗,再说了若不是你明天就要走,单凭今天你闯进乘涞阁惊扰你爹议事,你爹非要打你一顿不可,你还敢戏弄三王爷!” 廉琯衿却笑道“爹爹才舍不得!” 温良看她淘气又絮叨“到了外面,没有了爹娘的庇护,你一切都要自己照顾自己,记住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像今日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没有相府的庇佑,廉琯衿自知真如她所说要辛苦自己了,委屈道“外面坏人这么多,我会不会有危险啊?娘,你要是真舍不得我,要不给爹说说,就让我呆在府里吧。” 温良却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记住你是天兴国丞相之女,紧急时刻只要报出你爹的名讳,自然能保你生命无虞,你爹又让莫颂随身护着你,有他在娘也放心” 廉琯衿看此时无回旋的余地了抱着温良的怀抱委屈撒娇“娘,我不想去,我想一直待在娘亲的身边。” 廉琯衿不过六岁的孩子,在相府更是掌中宝,温良知道前路慢慢凶险异常,怎能舍得,可又不甘她守着闺阁,做蒙眼的糊涂人,安慰道“娘亲何尝不想留你在身边,可你是相府的嫡女,娘怎么甘心你只做平凡的闺阁女子”…… 翌日,天还未亮,不知谁家的鸡才朝东方叫了两声,廉琯衿就在一片静默中抱着行囊跑出来,莫颂已经站在院外等着了,两人相对会心一笑,朝相府门外走去。漫长的青石阔路,一个如花少女,一个如风少年,看东方既白,心急步促,留下一阵风,是别致风景,而相府外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廉琯衿气喘吁吁停下“师父,我没有晚吧?” “说好的卯时,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看来,今日为师就要给你上第一堂课,守时!”云依游史云卜身穿一席白衣,严肃庄严,如天上神仙掉入了凡间不可侵犯,看廉琯衿未动神情淡逸指着马车“你既然误了时辰,就罚你驭马”。 廉琯衿看看高高马车走了上去,小小的手掌握着缰绳,用力一拉,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 女孩架着马车走过花丛野林,穿过春夏东秋,转眼便是十年。 “师父,师娘,我们马上就要到坞岭了”。 闻声,车上一面相慈善女人掀开了车帘,驾车女孩这才转头看望,如一往笑脸宜人,见她细眉如柳叶春风裁,面色四月桃花黛,十指白皙纤软,好似从未染过阳春水,一双杏核大黑眼如在清泉涤浪追,薄翼芙蓉双唇还未开,珠转百味心思到头来…… 掀帘的女人林婉柔笑着看了看她的笑眸知道她的心思“怎么?你是不是想去你师父的老家转转?” 廉琯衿也毫不客气“一日为师终身父,师娘,我也算回自己的老家认祖归宗吧?” “你跟着我和你师娘出来也有十年了,好不容易到了坞岭,是该带你回去看看,你父亲来信催了几回了,在坞岭小住几日,等莫颂回来,你们也该回去了”车内云卜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廉琯衿朝他问道“什么?师父,师娘,你们不跟我一起回皇都吗?” 林婉柔依旧柔声细语“你师父一向喜欢无拘无束,坞岭正如世外仙境,你师父早有打算在这儿把他这几年所游所思著作成书,以警后人,所以我们商量了,不送你回去了。” 廉琯衿知聚合分散,世事始然,并不常为此类事伤感烦神,更知离别不过早晚,相聚也会会到来,所以早就淡然,但如此突然,还是猝不及防有半分失落,而这失落又转瞬即逝“已经决定了?”她虽问,却心里早就明白云卜的决定从不会改,她亦如此。 林婉柔未听云卜开口点头应道“嗯,你要是想我们,尽管写信回来,有空我们也会回去看你。” 廉琯衿知道这不过是离别的说辞,相聚总有机会,可机会也不知要隔多少春秋更替,如实说道“皇都离这两千里,怕再见也不容易。” 云卜听出她话里又不舍,没容她往下再说,说教道“你出来这十年,见过最多的就是遇散离合,怎么,万物为实,万情为空的道理都不懂吗?” 十年间,云卜对她都如此,十分严格,廉琯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感伤也没有用,自然不会感伤,刚才的话也不过自己随口说说,看他反应极大,到了分别还不忘教训自己,撇了撇嘴,不悦分辨道“徒儿不过说几句实话,师父着什么急,不让说不说便是”。 云卜又严厉道“为师教你这么多年,别无他求,就指望你能有些长进。” 这话说的廉琯衿极不乐意,朝马车上望了一眼,拉着长长的调子道“谨遵师父教诲!” 廉琯衿本就是不好惹的茬,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没有她怕的,也自然练就了一身本领,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不像普通女子多愁善感,也从不哭哭啼啼,甚至撒娇耍滑也不曾有,的确她对谁都不怎么热心更不会主动,但唯独在林婉柔和云卜面前,时刻装成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因为她明白,云卜就是那样铁石心肠的人,若自己再随心高高在上,那她与云卜师徒情分就没法表达了,谁让她是徒弟,不委屈委屈自己又能如何。 南境战场上,战鼓喧天,声势浩然,千军万马间一人长矛在手,赫然在此,他身骑彪壮黑骑,肩披战甲披风,驰骋间,所经之处刀折失尽,战马缰绳一拉,猛然回身,凌云之气,万夫难敌,印着寒山的巍峨,更觉高大难攀,一双黑眸丹凤眼微微向上,浓黑墨眉毛,如林密布,侧廓清晰如寒山挺壁,他望眼过去敌军的军旗已经倒下,逃兵正慌乱而逃。 一士兵朝他喊道“王爷,您看,敌军军旗已倒!” 萧稷向再远处望去,无尽的战场上只剩下敌军残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和一众残兵“传我命令,穷寇莫追,所有将士,回营!”众士声音浩荡一声“是!”,而后一阵马蹄声响,尘土飞扬,便是将士功成归来…… 廉琯衿赶马车停在湖岸一宅邸,看眼前风景如画,才知林婉柔所说世外仙境不假“师父,师娘,我们到了”。 云卜携林婉柔下了马车,推门而入,院子里静悄悄的,花草树木正在春天里争先斗艳,活力非常,廉琯衿在院中转了一圈,发现空无一人好奇问道“师父,师祖母不在吗?” 云卜早就练了一身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老太太的脾气“收到信知道我们要来,肯定在,走吧,去祠堂!”跟着云卜,穿过前厅来到一处幽暗的地方,门匾上写着“宗祠”二字,廉琯衿朝里看去,果然府中人皆聚集在此,其中一个身穿暗紫色长袍的白发老太太跪立在地上,气势十足,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云卜看老太太跪着不起,虔诚上前烧香拜祖,廉琯衿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老太太看了看几人,依旧一副不好惹的的样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怕我死后无脸再见云家列祖列宗,你若无心为云家传递香火,便答应我,等我死了,把我的尸骨抛与荒野,免得我到了九泉没法交代!” 廉琯衿自认是找茬惹事的好主,但跟这老太太比起来,真自愧不如,又看往常对他吆五喝六的云卜听了也是诚惶诚恐,心里竟暗暗想笑。 林婉柔看老太太气得不轻紧忙跪下来认错“娘,您别生气,都怪我不懂事,这次回来就是听娘的安排,必定规劝云卜再添新妻,不让娘心忧”。 老太太听了林婉柔的话脸上也不像刚才那样冷励“有什么话,回前厅说吧!” 云卜拉起妻子,携一众人回到前厅,老太太在正对门的上位中坐下,廉琯衿为等老太太张口问话,又眼力的端一杯茶,朝她跪去,大大的行了个礼拜道“衿儿,见过师祖母!” 老太太气质非寻常女子,惬意的打量一番点点头问“你就是当朝丞相的女儿?果然,模样也不错,快起来,给师祖母看看”。 廉琯衿笑着站了起来,朝老太太走近“我说师父义薄云天,慈悲闵世,本以为是游历见闻后,所思所得,今日看见师祖母才知道,师父浩然之气原来都是承自师祖母!” 老太太对她的称赞很受用,笑道“你这丫头,口舌这么厉害,我不过刚刚说了你师父几句,你竟然给他报仇来了。” 廉琯衿认真道“怎么会呢,衿儿说的,都是真心话!” 老太太又看看站着不语的两人问道“你们这次当真不走了?” 林婉柔紧忙又回道“云卜是云家独子,本就应该守在娘身边,这些年让娘受委屈了,这次回来也该尽尽孝道。” 老太太对答案满意,心情舒缓很多“这还差不多!” 廉琯衿在坞岭小住了两日,打算等莫颂回来启程,这日看春风和煦,阳光温软,她有兴致在云家的宅子中逛逛,见一处院子里,樱花开的正好便不自觉地的推门走了进去,刚在樱花树下移了几步,看院中屋门半掩着,她无意歪头瞅了一眼,看到老太太正对着一副画像焚香祭拜着,隐约看见画中年轻美貌的女子,虽看不太清楚模样,但女子的神韵气质却先出众,廉琯衿好奇老太太为云府最尊之人祭拜何须隐秘,又不禁打量所处的院子,才发现这间院子虽不大,也无人居住,但所列之物却被打扫的十分细致,没有半丝回城,不想也知被祭拜之人的重要,索性廉琯衿并不是十分好奇的人,也尊重别人家的秘密,未上前打探,刚转身要走一女婢进来朝她道“小姐,饭好了,夫人让女婢请您”。 廉琯衿点点头刚要走,又看老夫人从门中走了出来,老太太显然没想到她会在此,廉琯衿为防止有误会忙解释“这樱花开的真好,师祖母,我可以采一些吗?” 老夫人对她却比对云卜慈善“你喜欢便采吧,不过这花这么好看,采下来你不觉得可惜啊?” “也对,那就让他开着吧,师祖母,我吃完饭再来欣赏”,老太太听了慈眉善目点点头,悄悄暗示丫头关了房门,两人一同朝外走去,…… 饭后,廉琯衿正陪着老太太喝茶,听下人来报“老夫人,门外有一个叫莫颂的人说要找老爷。” 云卜道“叫他进来吧!” 老太太对外人不感兴趣,吃完饭乏了,让人扶着站起来“你们该忙什么尽管去忙,我累了,回屋休息了”,廉琯衿恭敬目送老太太进内厅,想到来坞岭也有几日了,还有事想要做,朝云卜二人说道“师父,师娘,既然莫颂回来了,我准备今日就启程回皇都。” 云卜问“怎么这么着急回去?” 廉琯衿笑了笑道“师父这么说,不会是舍不得徒儿吧,放心,路上一应我都准备好了,无需担心”。 正说着看门外走来一玄衣青年,青年手握一把银色的长剑,看上去精瘦却不显羸弱,步子轻盈但足见矫健,所过之处只留一阵凉风,若不是正门相见很难让人察觉有人走过,院中当值的人看他走来,皆为他驻足,不知是叹服与他难掩的美貌,还是感慨与他淡然的神情,他几步走进正厅,两鬓随风飘曳的长发还未落稳,已经到了云卜眼前“师父,师娘”面色依然冷俊清逸…… 云卜朝他说了句“来了”,又朝廉琯衿说道“以后若是犯错,可别说是我徒弟”。 廉琯衿一脸云淡风轻早就习惯了他的教诲,错事又不是她的喜好,理所应当的回道“我既是师父徒弟,就不会犯错!” 她看云卜交代完,又觉林婉柔才是分离之时最伤感不舍的人,拉着她的手道“师娘,您也不用难过,我会来看您的” 看着林婉柔满脸的不舍,又看云卜也忍不住有些些许感怀,廉琯衿想着十年了,两人不舍是真心实意的,此去又相见无期,自己作为徒弟,受恩十几年的细心照顾,耐心教导,草草就转身走了,难免让人诟病没有情义,于是慢慢跪了下来…… 云卜看她的举动欲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廉琯衿还是固执的跪了下去,脸上并没有感人的忧伤,而是笑笑说道“徒弟给师父跪不是理所应当,师父,衿儿自六岁起,就跟着您和师娘学技问道,晃晃然已经十年,师父,师娘对我而言早就是再生父母,师父一直疼爱我,我心了然,还记得十岁那年,路经何涧得了瘟疫,师父不眠不休照顾我五日五夜,师父一直对我面冷语苛,我知是怕我太过娇纵不成才。今天我出了这个大门,就不是师父庇佑下的孩子了,以后凡事定会谨记师父教诲,以众生先,不负厚望,请师父师娘放心!”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云卜看着她确实长大了,欣慰的拍了拍肩膀交代“路上小心,遇事给为师来信”说完看廉琯衿点点头,他独自转身进去,林婉柔看看他的背影告诉廉琯衿“你师父是舍不得你。” 廉琯衿笑了笑“我自然明白!” 林婉柔又拉着她的手告别“遇到什么事记得给师娘来信” 廉琯衿“嗯”了一声。林婉柔又交代“我做了碧色还归膏拿了给你,你记得早晚涂上,女孩子,脸蛋很重要,还有,教你的方子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学会了,我不过是赖着师娘疼我,懒得自己动手,我这整日风里来雨里去要是没有您的修颜花膏这脸早就成了狗皮,如今你看,有谁都看出我是一个野了十年的模样?” 林婉柔不放心又叮嘱“还有,晚上不要再蹬被子,夏天不要喝生水,小雨也要打伞~” 廉琯衿笑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您都说了多少遍了”。 莫颂看两人没完没了提醒“我们该走了。” 廉琯衿松开林婉柔的怀抱“师娘,等我的信”, 林婉柔“嗯”了一声看她远去。廉琯衿刚抬步要走想到什么又去转身朝林婉柔说道“对了,师娘,你与师父举案齐眉,连衿儿都羡慕,昨日你说让师父添妾,我知道师父这么爱你不会那么做,师祖母爱听好话,你常常去哄她,她不会为难你们的,您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说完廉琯衿朝她灿烂的笑了笑,笑脸如初次见面时天真,林婉柔不舍的朝着门外注视,廉琯衿不喜欢这样分别的场面,只好先回头离去,两行眼泪却还是有些忍不住留下来… 莫颂看她竟如此没有出息,竟有些嘲讽问道“你没事吧?” 廉琯衿摇摇头解释“不过是别离总会有的伤感,也不丢人,我们上路吧”说完又想到正事,朝莫颂道“我们从南路走,正好途径寒山。” 莫颂不解“寒山是天兴国与伏冘国的边境,现在两国正在开战,从南路走不顺畅啊?” 廉琯衿早就知道边境的战况“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你都没有听到吗,咱们的三王爷昨日又打了胜仗,哼,如果没猜错,他们此时一定在合谋击破寒山,取泾州,泾州是伏冘水路要塞,怎么能让它轻易失守,定会举国之力相抗,既然明里只有五万守卫,那暗里定会埋伏,想必我们的将士还在自满,为防有失,送封信我们再回皇都”。 边境大营里,萧稷身穿白色直襟内袍,银色束冠下黑发垂与背上,八尺身躯尤其显得高大,脱下战袍更觉胸襟稳健,他正如廉琯衿所言伏于案上,看着一张地图思量战术,低眸蹙眉许久,抬眼间,那两颗幽深寒眼,如星明亮,照在所见之处,坚定了心中所想他才微微上扬双唇,朝着身边穿着战袍的女人说道“文君,明日我们乘胜进寒山,取泾州!” 文君一身暗红色战衣,衬容颜更冷艳,虽一身傲骨,在他面前也露出几分柔和“末将都听王爷的” “你带人去泾州城内打探一下敌情,看看有伏冘国多少兵力,寒山是他们的边塞要地,就算强弩之末也会奋力死守,此战估计不好打,明里的还好对付,我们对此处地形不熟,若有埋伏就麻烦了。” 文君道“是!末将亲自去查,不过王爷,若他们输死一战,我们的人又不如敌军熟悉水战,难免会吃亏。” 萧稷也知她担心的有道理“本王知道,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本王又岂能轻易错过,趁他们现在士气消沉,要将他们彻底制服,可保南境五年安稳无虞!” 两人正说着一个士兵进来报“王爷,韩将军求见”萧稷没有抬眼,张口道“让他进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身材威猛的韩岭走进来,带着胜利的喜悦说道“王爷,末将已将战果统计,这次我们大获全胜,我军一共死伤还不到三千,就战的伏冘国损失过半,哈哈。” 听到战果,萧稷才露了个满意的笑容“好,本王正说呢,让将士们修整修整,明天我们就进寒山,到时候你带着一队兵力从河口渡船过去,文君,你带着人守在寒山和泾州接壤待命…” 外面一阵吵嚷“有刺客,抓刺客”,打乱了萧稷的话,三人闻声起身出去,朝着士兵问“怎么回事?” “回王爷,刚刚有刺客,留了一只镖,那人轻功极好,我们发觉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只留下这个”说着呈上来一张纸。 萧稷接过来,打开看到一页小楷隽秀雅致,信中写着“穷寇莫追,泾州易守难攻,若敌军埋伏泾河之周,不出三日只等我军粮草殆尽敌军便能不费兵卒置我军为险境,向北饶泾州取骊县,正直大涝,攻其不备,乘胜再取东魁后可回。” 萧稷转念一想“郦县?哈,郦县是他们的山路,若是能取,也不失一个好主意,况且,取郦县远比泾州要容易的多” 韩岭疑惑问道“这会是谁送来的?” 萧稷翻过反页看见右下角一个“靖”字,文君也疑惑“廉相?” 萧稷说道“廉相远在皇都,怎么会派人送信?” 韩岭想了想道“不会是敌军故意误导,迷惑军心的吧?” 萧稷看着他,伸手说道“拿水来”,来人拿来一盆水,萧稷把纸放进去,再拿出来,纸分为两页,下面有一张纸写着“廉”字,萧稷看着信又说“这是廉相与父皇传递密信的方法,送这信的人显然与廉相有关。” 文君问道“王爷,那我们现在是按原计划取寒山还是向北走?” “原本本王打算取寒山也担心敌军占地势在泾州困住我们,现在想想,北去既然更顺当我们何必揪着寒山不放,韩岭,文君” “末将在” “整装以待,我们子时北上,取了骊县和东魁回去给你俩领赏去” “是!”二人出去,萧稷拿起信有看了几眼,擦干水,叠好放入身上。 客栈的院子里,廉琯衿正坐在石阶,依靠着土色的墙壁,惬意的看樱花随微风飘落,樱花打着旋落下去总是悄无声息,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院子又回到自己的客房,廉琯衿并不在意他人是否看过来,只能听到凉亭屋檐垂下风铃的声音,转头一看,莫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坛酒,只手抬起灌在嘴里,恣意的享受着…… 廉琯衿朝他问道“哪里来的酒?” 莫颂缓缓回道“怎么,你还想喝不成?” 廉琯衿没回,反倒淡淡说道“怕你酒醉误事,信,送到了吗?”莫颂没回,,廉琯衿又朝看去“酒,不是从军营偷的吧?” 莫颂理没有半丝被看穿的慌乱“是又如何?” 廉琯衿真不知该夸他还是该骂他,看他完全不在意萧稷知道之后会是神马反应,朝他靠近几步坐下问“三王爷知道吗?” 莫颂冷冷笑了笑“神不知,鬼不觉!” “少喝点,明日我们还得赶路”。 莫颂又喝了几口,看天色已晚,提着酒壶站了起来“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看她未动,莫颂几步之后又退回来,拉上她。廉琯衿说道“我还在赏花” 莫颂不以为然“花有什么可看的?” “怎么没有,这个时节皇都的梅花还没有败,这里的樱花都开的这样好了。” “等我们回到皇都,皇都的樱花也开了,再看也来的及”说着一并进了客栈。 莫颂日夜守护廉琯衿,尤其在外的这十年,足以让他看清楚廉琯衿的本性,虽然表面从不流露自己的善良,但她的闵世慈悲早就让莫颂下定了要守护一辈子的决心,廉琯衿与他的相处也显然不是主仆,更像是朋友或者家人,莫颂不知道廉琯衿如何想,可他心里早就认准了她,廉琯衿也大概如此。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2章:苏沐宥 皇都的街上热闹非凡,繁荣的景象一片升平舞动,茶馆里听说相府小姐云游归来的人们早就议论纷纷,廉琯衿作为丞相之女,万众瞩目也是理所应当。 “听说丞相家的小姐要回来了”“可不是嘛,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让廉相把这廉家的小姐召回来”“同是朝廷的臣子,廉相受亲信,就连女儿也受器重”“那当然了,当年皇上还是一城的藩王时,就与廉相亲如兄弟,两人一文一武,一柔一刚,一阳一阴,真是堂上谋臣帷幄,边头猛将干戈,灭了三国,这才有了天兴国,建国之后,皇上就封廉相为丞相,各处军机要事无不要听寻廉相的意见,廉相倒也是忠心,这么多年位高权重但也谦卑恭敬深得皇上赏识,这廉家小姐有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自然也高贵的很”“还有她那几个哥哥,都是才智双全,辅佐各位王爷,廉琯深跟着二王爷在北漠这么多年深得王爷信任,廉琯游跟着八王爷在西江也是志同道合,三王爷是几位王爷中最得皇上青睐的,却无廉家的几位大人辅佐,而这次三王爷打了胜仗要回来,皇上便让廉相把廉小姐找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这用意岂不显而易见”…… 街上行人拥促,一架马车从喧闹中行过,莫颂见相府就快要到了,缓缓说道“我们回来了”,声音虽带着回城的欣喜,但他的一张难以亲近的冷面依旧没有颜色,身子也未向后看。 廉琯衿早就习惯了他的如此冷淡,拉开帘子,朝外看去,外面街道两旁茶楼,酒馆,商铺,作坊,大大小小牌匾延伸到远处,往来行人悠闲自在,时不时有马车匆匆忙忙穿过街道。廉琯衿看到皇城这片熟悉又离开很久的景色,心情果然开心,笑着说道“莫颂,我记得是谁总说我在外面没有小姐的风范”。 “怎么,你这是要改一改秉性?” “什么秉性?我所做全是秉性而为,以前不过在外没人罩着,如今回来了我要做,那你呢?” “你做的到,我就更没有问题了”莫颂说完许久不见廉琯衿接话,才反应出她的这话明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意思是两人本就是主仆,在外廉琯衿没人罩着不敢欺负他,回来要给他下马威的意思,莫颂暗暗笑她异想天开,这才转身看她,廉琯衿正不怀好意的朝他笑着,看莫颂果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又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朝他问道“怎么,不行吗,在外没少欺负我吧,我自然要全还回去”。 莫颂冷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没给你机会欺负我,如果这也算欺负的话,我无话可说!” 廉琯衿看他说完又是一阵静默,将帘子一放,坐了回去,莫颂知道她脾气大,一句话不对就甩脸色,又正经的提醒她“皇都不比外面,既然回来了,为了你的前途名声,自然要注意”。 廉琯衿听出他关心的语气,才心情好转了一些。 莫颂轻功剑法无双,模样身段更是万中无一的好看,除了性子清冷,没有其他任何挑的出来的毛病。所幸他虽对谁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亲近的模样,却独独对廉琯衿关心的真切。廉琯衿走南闯北多年,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之后,才越发觉得莫颂的品性出众,对他也是尤其亲近,这种亲信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亲人之情还是男女之意,只知道莫颂不常说哄人开心的话,言辞中有半分关切已属不易。 走了不远,廉琯衿突然又问“我们有三年没回来了吧,你猜,我娘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莫颂淡淡回道“夸你吧,漂亮了,或者又有见地了”。 廉琯衿嫌弃道“三年前问你,你也如此说,看来还真没什么长进。” “你问我就只能得到我的答案,我又不是她!” “这么说你夸人也没学会几句新鲜话,拍马屁的水准也这么不堪,好歹也要说本小姐我又睿智了,更高深了之类的……” 莫颂嗯了一声,也不狡辩,廉琯衿又道“和你讲话,永远这么没意思。” “那你想听什么?” “不知道” 莫颂转头看马车上不再有什么声响,才笑了笑淡淡说道“是属下错了!” 廉琯衿久不见他如此谦卑,忍着笑意道“你的这句属下很是中听,不妨再叫声小姐来听听” “你还想如何?”莫颂知道她果然是得陇望蜀,不再搭理,廉琯衿看他再也说不出更让人爱听的话,也不计较,缓缓拉着不平的语调道“也不知道是谁总念叨尊卑有别,自己也没见的做……” 丞相府一早就忙碌起来,九进九出的相府,五跨六承,百十间房屋,为迎接廉琯衿回来无不用心清扫一遍,尤其廉琯衿的院子更是热闹,往前随身侍候她的婢女布曼早就喜笑颜开,带着人将她最爱的花木摆上,将她最爱的茶沏好。 马车停在相府外,廉琯衿走下来,看相府还是高墙四立,垂柳环抱四周,左右三进出侧门,中间红木的大门大开,外坐立两只石兽,十三绺卷毛凸立,威坐在高高的石柱上…… 守卫看到廉琯衿下了马车,热情迎来“小姐,您回来了,夫人早就等着了。” 廉琯衿从正门走进,院里假山坐落花园当中,绿意盎然,无论是花坛里争相斗艳的鲜花,还是道路两旁笔直挺立的树木都带上了一丝喜庆,廉琯衿看为迎接自己是静心布置过的心情也变得不错,她穿过层层院门,跨过拱桥,一路被簇拥着,敬拜着走进了温良的院子,刚进院门,看到朝南正殿内,温良正在走来走去急切等着。 廉琯衿快走了两步,上前伸开臂膀正要一把要抱住温良“娘,我回来了……”,带着许久不见的思念,和作为女儿还有的亲密,廉琯衿正等着与温良好好诉请一番,以慰藉她长久不见自己的孤单与想念,温良却骤然往后退了一步,严肃道“你是主子,在下人面前威严何在,你是女儿,在外男面前礼仪何在”。 廉琯衿丝毫没惊讶她的反应,只笑着转身向莫颂说道“怎么样,早知是这么结果,你却还猜不对,丞相夫人是谁,最是大家闺范,才不会三年不见自己的孩子,就哭哭啼啼呢。” 温良听她不正经的言语,又责怪道“和一个下人如此说话,成何体统”,虽是责怪的话,语气里又充满了宠溺…… 廉琯衿又笑了笑回道“从您让莫颂跟着我的那天,就应该想到,他不会只是我的下人”,不急不慢的说完又对着莫颂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和娘说说话”。 莫颂“是”了一声,朝温良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以示敬意后提着剑走了出去,廉琯衿看他孤傲的背影已经出了视线,才拉着温良走进殿内“娘,你就别端着了,我知道你肯定有想说的要问我,我们进去说” 温良禀退了下人,才放下架子慈爱的看着她,摇摇头感叹“这你回来了就好,娘要找人好好教教你规矩了。” “还是娘亲自教的好,谁的规矩也没您的好不是。” 温良又宠又无奈道“少给我打马虎眼,来,让娘看看,这么久在外面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伤?” “没有,女儿好着呢……” 从皇宫走出来,驶向相府的马车上,廉琯甫对着廉靖远说道“爹,算算日子,今天衿儿要回来了。” 廉靖远睁开微微闭住的双眼,廉琯甫看不出他的惊喜或是高兴,只听他淡淡说道“往后,这天是阴是晴,是云是雨,就难说了。” 廉琯甫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表情,疑惑道“爹,皇上的意思很显然了,只是衿儿的脾气,未必愿意乖乖听话?” “皇上并未下旨,意思不是显而易见了吗”廉靖远看他不再问什么又道“你大哥来信了吗?” “嗯,北漠还算安定,大哥跟着二王爷一切都好,估计再过一月就回来了”。 廉靖远朝他看看有交代“你们记住,无论如何,这天兴国是为父用尽心血才有的,以后无论皇城风雨如何变,天兴的疆土必不可动摇”。 “儿子知道了”。 廉琯衿还在温良的屋子里坐着,见女婢来报“禀夫人小姐,丞相和二公子回府了”。 廉琯衿听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说道“爹回来了,我们去前厅吧”说着抬步就走,却被温良拉着又提醒一番“待会见了你爹,正经些”。 看温良果真是礼节周全,廉琯衿只好答应“我当然知道”。两人走到走前厅里,廉琯衿见了二人果然一本正经的弯腰请安“衿儿给父亲请安,三年未见,女儿日夜思挂,父亲身体可好,朝务可忙?” 廉靖远早知道她的德行,对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笑,又马上变了一副同样正经的模样“这还是我的女儿吗,在这内庭里,父亲都叫上了,为父得罪你了?” 廉琯衿起身拉着他的胳膊,恢复本色说“爹,都是娘,说我不正经,让我在你面前装上一装。” “是吗?我女儿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来,让爹看看”廉靖远拉过她打量一番“嗯,不愧是我廉靖远的女儿,样貌,气质俱佳”。 温良自知廉靖远宠爱她,心里高兴但依旧提醒“好了,相爷您别宠她了,看看举止言行哪有闺阁女子的样子?” 廉琯衿反驳“爹,你送我出去游学,不是让我做闺阁女子吧?” “该学的礼仪还是不要落下的好”廉靖远漫不经心的说着,递给她一封请帖。 廉琯衿好奇接过来“这是什么?” 廉靖远“苏家老爷苏弼,寿辰的请帖,你准备一份贺礼,代我去吧!” 廉琯衿看廉靖远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又朝旁边站着的廉琯甫瞄了一眼,心想苏家的寿宴,廉靖远不想去,家中还有合适的人去办,现在将帖子给她,分明有深意“怎么,父亲这是在考我吗?我可刚进门”翻开帖子看了看又道“苏家富可敌国,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我要送些什么能既不失了您的面子又让苏老爷满意?” 廉靖远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考你谈不上,不过想让你趁机了解了解皇都城的情况,苏家寿宴,皇都名门贵族都会过去,你爱热闹,随心去吧……” 廉琯衿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苏家的寿宴年年有,这差事虽不小,但也不是相当要紧的,伸手讨道“经费呢?” 廉靖远看她见缝插针的小人模样,无语朝她手掌打了一下“一百两银子,够你挑礼物的了吧?” 廉琯衿见钱眼开笑的更实在了“谢谢爹!”收起银子和请帖,廉琯衿见廉靖远不再说什么了又问“不过,爹这么着急召我回来不会就这点小事吧?” 廉靖远满意她没有白出去走一遭,还是能看明白一二,但狡猾的他又怎么能轻易将自己全盘的机会说给她,只得意笑了笑“为父累了,改日再说”。 廉琯衿看他卖关子自己也不追问“正好我也累了,爹爱说不说,改日女儿未必愿意听”说着看见起廉靖远已经起身离去,她笑了笑又攀到廉琯甫的跟前“二哥,许久不见,可想我了” 廉琯甫“当然,早就将你爱吃的果子送到了你的院子,还有前几日从许大人那里讨了盆四季菊给你,都是二哥的心意”。 廉琯衿对他的表现满意,又想到自己千里回来没带礼物,尴尬道“不过可惜,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 廉琯甫知道她一向不喜欢给别人占便宜,什么匆忙,分明是怕送出去礼物收不回来吃亏,只跟着笑笑“你回来就好”…… 温良看两兄妹说说笑笑,跟着走出去温柔提醒“你的房间收拾好了,还是原来伺候你的女婢,你去休息休息吧,舟车劳顿,明天再出去”。 廉琯衿点点头,与二人分别,行礼退下。 翌日,天气晴朗,廉琯衿休养一日精神饱满,身穿刺着锦瑟牡丹的银色长袍走了出来,布曼见她紫金束冠,面无粉黛,卸下了一身装饰,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瞪大了眼睛不解看她,廉琯衿并未好奇她的反应“布曼,今天公子带你出去转转……” 布曼疑惑道“小姐,你怎么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 “这样出去就没人在意我举止是否得体,这个世道,男子做什么都好像有理可循。” 布曼笑了笑说道“可哪有像您这样白嫩的公子?” 廉琯衿听了故意扬起手中折扇,在空中打了个圈,落在布曼的下巴上,微微一挑,傲慢说道“本公子就是这皇都独一份”说完大步向前,布曼只能快步紧紧跟了出来…… 路上,廉琯衿边走边看,欣赏着皇都城的变化,突然说道“布曼,你给我说说着苏家的事。” 布曼想了想问“小姐,您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苏家老爷苏弼,原是天兴没建国之前兴都的富商,兴都改为皇都之后也一直居于此,不知这苏老爷哪里打通了商贾之道的奇妙经络,短短十几年就把苏家的产业遍布了各城,不,应该说各国,再者就是,苏家有个独子苏沐宥,更是年少奇才,六岁执权,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稞子,一开口更是无尽钱财自己来,别的嘛,我出去太久就不太了解了。” 布曼说道“小姐,您说的没错,不过苏公子不仅如您说的有经商之道,还是皇都女子日思夜慕的情郎呢”廉琯衿听她这么说看了她一眼,布曼就知她出去久了没见过苏沐宥的不凡之貌,神气道“不单单是苏家的势力与钱财,更是这苏公子的长相,奴婢现在只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找不到什么词汇形容他,日后小姐见了就知道,为何这皇都无论身份高低的女子失了礼节也要往上挤,不过,至今奴婢也没有听过苏公子对哪家小姐有所不同,除了苏夫人认的养女王碧平,凭着养妹的身份和他说得上话,别人还没有近身的,还有,这苏公子最是喜欢美玉,苏家的阖缘玉阁囊进天下间各种珍稀玉石,每月初十才对外开放一次,非有缘人千金难求……” 廉琯衿看她说起苏沐宥没有半分要听的意思,只好打断她的话问“你说了这么多,不过都是苏沐宥的事,寿辰又不是他过,他喜欢美玉,苏老爷不见得和他一样吧,说不定反倒更爱美人,啊?” 布曼见她挑了挑眉,丝毫不正经的样子,回道“小姐,您说笑了,苏老爷疼爱苏公子,皇都城人人皆知,据说四五年前,苏公子行了及冠之礼后,苏家便称他为家主。” 廉琯衿听了这话却突然停了步,好奇琢磨道“怎么会这样,苏家就他一个嫡子,家主早晚是他,但父亲尚在他主事便可,称家主未免有些过分吧!” 布曼才不想这么多又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姐若想弄清楚不如去阖缘玉阁看看,不过啊,要早去,每月初十阖缘玉阁人都从门口排出五里地以外,皇都女子为了一睹苏公子风采,披星戴月就出来排队,就连官商御使家的长女,御史大夫的妹妹,还有苏家夫人姐姐的女儿,都不例外。” 廉琯衿看她满脑子都是苏沐宥,问她别的也大抵没有什么答案了,索性不再问她,冷冷笑了一声,嫌弃道“苏家的势力连朝廷都要忌惮三分,有几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子倒贴,算什么稀罕事?” 布曼看她一脸看不上的样子又说“那哪是几个就能数完的,小姐,你不知道…”话还没说完,廉琯衿又教训起来“你一路上张嘴闭嘴就是这个苏公子,难不成你也着了他的道?” 布曼紧忙解释“小姐,奴婢没有……” “没有就闭嘴,你都说了,这苏沐宥这么多人盯着,与其在这异想天开,不如好好学些有用的本领,哪天苏沐宥真是看你有用朝我把你买了去,我还能多赚些银子!” 布曼早就知道廉琯衿脾气,她认定的就算是错的,解释也没有用,再说布曼也是普通的姑娘,想要瞻仰苏沐宥的风采也是自然,委屈道“小姐,奴婢不敢!” 廉琯衿看她一脸委屈的样子,也不和她再计较了,朝前望去,看到有人排队买糕点吩咐道“去,到前面铺子帮我买点栗子糕来。” 布曼低着头赶紧去,剩下廉琯衿在街上走走逛逛,左右看看…… 阖缘玉阁内,苏沐宥朝阁中的管事问道“玉佩呢?” 中年男人双手奉上“公子,按照您的要求做好了”。 苏沐宥从他手中拿起看了看,碧玉深透,晶莹无暇,温润天成,圆环内壁一弯月如勾悬在正中,黑紫色的佩戴端头有镂空金环连接,看着浑然天成的美物配上精妙无双的雕刻技艺,即使苏牧也这种百般挑剔的人,神色也略显满意,他顺手低头将其佩戴在自己腰间,转身款款走出,身后有矫健侍卫大步跟在后面。 廉琯衿正巧闲逛到阖缘玉阁的门前不远,看到牌匾上的四个大字刚要走向前,就看见穿着槟色外袍的苏沐宥,在人群中尤其显眼,不仅是他腰间碧玉耀眼,更是模样举世无双,廉琯衿看他眼如山泉深四海,面像明月冷空高,神态孤傲像山顶松,面比荷花花亦羞,不禁叹了一声“亏我天南海北走了一遭,竟然不知道皇都城竟有人姿色如此巧夺天工”…… 正想着就看见一个小孩跑着向前去,正巧碰到苏沐宥的身上,然后重重的摔了一跤,苏沐宥好心问道“小朋友,你没事吧?” “没事”那孩子应了一声起身跑开,廉琯衿看孩子起身动作娴熟,不禁好奇随着他望去,果果真不远处两个彪肥大汉正鬼鬼祟祟等着,见孩子得手,伸手将玉佩接过去,看到东西之前,满脸的横肉挤在了一起…… 廉琯衿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也容不得别人再自己眼皮子底下行恶事,快走几步,在两个大汉正要收起玉佩转身之事,伸手将人拦住“大庭广众之下,教唆孩子行这等龌蹉行当,当真是没脸没皮!” 两坨巨肉面前,她看起来形单影只,大汉看她一个人,也靠近低声恐吓“小子,我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 廉琯衿夹在两人之间显得有些单薄,但她往日欺负人惯了,也容不得别人骑在头上,这会虽然莫颂不在,可她的胆量还是有的,气势丝毫不差“这闲事,本公子还管定了,把东西拿来”说完将手伸了出来…… 作歹的其中一人轻蔑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廉琯衿看两人猖狂没有要交东西的打算,自己动手又不是对手,只好故意抬高调门“当街偷东西,还敢造次,本公子看,不要命的是你吧,还不把东西拿来!”听了声音,周围看热闹的人慢慢围过来,走远几步的苏沐宥低头看到身上玉佩不翼而飞,才想起刚才的孩子,转身寻找,正看到一个俊秀的公子正在个人理论,便带着随身的侍卫走过去,看到大汉手里正握着自己的玉佩。 周围围满了人,廉琯衿又伸伸手,气势不减说道“听不懂人话啊,快点拿来,否则本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汉却哈哈大笑一声道“小子,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说着抬拳朝着她打过去,廉琯衿将头一侧,运气好躲了过去,但脾气却上来了“既然不知悔改,别怪我报官,让你把牢底坐穿”。 大汉也嚣张道“就凭你?” 廉琯衿不削一笑“那你便试试看”。 众人指指点点,大汉恼羞成怒,一人从袖间拿出一把短刀,刺向她,她还未反应过来,苏沐宥的侍卫杨晓已经迅步上前将那人的手腕握住,廉琯衿听到一声骨裂的清脆之音,看到短刀掉在地上。 大汉吃痛求饶“壮士饶命,误会,我家小儿捡到一只玉佩拿来,我想着既然找不到主人就先拿回去慢慢找”。 廉琯衿听他这么说,不客气的拿扇子在那人脸上拍了拍“你家小儿?看你这命中无妻的面相,撒谎也看看对谁吧,人家失主都找回来了。” 大汉打量杨晓的模样和身手,自知不是对手道“这位公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苏沐宥看了眼杨晓吩咐道“带到官府去”。 杨晓将人拉了起来又被廉琯衿拦住“哎,别急,这种人就这么进了官府未免太便宜了,先把双手剁了再送也不迟!” 肉麻膘肥的大汉听了吓得扑腾又跪了下去“公子饶命,小的狗眼不识泰山,饶了我们吧!” 廉琯衿看两人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没了之前作恶的可恶模样,才得意的笑笑“别给本公子求饶,偷了谁的东西便求谁去吧”。 两人又转向苏沐宥一番磕头认罪“公子,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苏沐宥只觉得眼前这公子不太一样,长得白净娇弱但心肠手段雷厉,但大街上他身份本就特殊更不想被众人围着观赏。于是给了杨晓一个眼神,杨晓带着侍卫将人压下去带走了…… 众人渐渐散去,苏沐宥又打量了眼前精致的公子,面如桃花不粉而黛,白皙的双耳上还带着清晰的洞痕,苏沐宥立刻明白了这是女子乔装打扮,淡淡笑了笑朝她说道“多谢这位公子为在下找回玉佩”。 廉琯衿看他衣着高贵,追回的玉佩又是不可多得的贵重之物,就知他必定身家丰厚,自己为他做了事拿报酬理所应当,也是她一贯的做法,但又看在他长得让人心旷神怡,想着白白帮他这一次,也算对的起他的模样了,于是徐徐将折扇打开,不急不慢说道“路见不平本应拔刀相助,况且你刚才也替我解围了,算是两平了,告辞”说完潇洒的转身走了。 苏沐宥见的女子太多了,可这样不觊觎他的美色,又遇事不慌乱的还是头一次遇见,又看着她独自一人换装出来,想想也应当是个有趣的人,竟然扬起了嘴角,廉琯衿则没有在意身后人的目光,没走几步,看布曼抱着栗子糕跑过来说“小姐,买来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廉琯衿拿出一个送在嘴里尝了尝“今天把这条街逛一逛,先看看再说”……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3章:皇都初见 金銮大殿上,萧肆信大笑道“伏冘国三十万大军不过都是酒囊饭袋,哈哈”。 众朝臣看到龙颜大悦,抓紧时机拍马屁“三王爷英武,六万大军就能大获全胜,不仅击溃伏冘国的主力部队还取了骊县和东魁两地” 萧肆信朝身边喜笑颜开点头哈腰的胜公公问道“稷儿信中说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胜公公笑着回道“回皇上,估计过不了几日三王爷就到皇都了” 萧肆信说道“好,把兵营新制的兵器送去三王府,等他回来让他看看” 胜公公察言观色笑着说“是” 萧肆信又对着群臣说道“众爱卿,这回你们可以放心了吧,这一仗,伏冘国怕是三年也翻不了身了” 众人跪下,又恭贺一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肆信摆摆手“都起来吧,等他们几个都回来,朕便着人在皇宫办一场献食宴,给大家热闹热闹”,说完又朝着朝臣看去,各各面带喜色,众人都知道献食宴为的就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大家小姐出头,若是有人被哪位王爷大臣看上求往上指婚也不失喜事一件,自然个个开心。萧肆信对着廉靖远又说道“廉靖远,朕听说廉琯衿也回来了,到时候可要让她露一手” 廉靖远尴尬点点头“臣,遵旨!” 皇都城中的云隐楼里,廉琯衿还是一身男子装扮,坐在二楼的雅座上吩咐道“小二,给我来一份蜜味烧鸭,一屉水晶蟹黄包,一笼清蒸血鹌鹑,再加八宝芙蓉汤” 小二也算良心提醒“这位公子,您一个人吃不完多”。 廉琯衿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拍吩咐道“鸭子给我片成片,要薄厚均匀,不可少于三百刀” 小二有些为难“这位公子,还没有片过这么多刀” 廉琯衿却回道“那是本公子没来,别废话,快点去”。 小二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起身赶紧下去,廉琯衿听到旁边桌子上两个儒雅的公子在谈论“听说三王爷南方打了胜仗,皇上龙颜大悦,要在皇贵妃宫中办一场献食宴啊” “我也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如今在宫中皇贵妃比中宫皇后娘娘的待遇都好高” “母凭子贵,全仰仗三王爷和七王爷战场骁勇,皇贵妃后宫才得富贵” “是啊,你看皇上这么多皇子中,要说打胜仗最多的那就数皇贵妃的两位王爷了,尤其是三王爷真是智勇双全,战无不胜啊” “不然怎么会被皇上如此看重”其中一人神秘放低了声音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次皇上在皇贵妃宫中举办献食宴意欲何为?” “刘兄,你当我不知道了吧,听听我说的对不对,咱们这三王爷和七王爷那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光脾气秉性冷淡异常,就连王府纳妃都是如出一辙,王府正妃之位如今都还没人,每府中只有三四位夫人,侍妾,也都不得王爷怎么眷顾,至今无所出,所以此次皇上有意让皇都高官小姐们在献食宴上一展风华,为两位王爷再选新妃” “不错,不过城中这些小姐们怕是入不了王爷眼的,谁不知道三王爷身边有个文君女将军,七王爷身边则跟着邢心离,这两位女将战场杀敌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两位王爷久经沙场哪里还能看得上皇都娇滴滴的闺阁小姐” “是啊,听说三王爷人未到,就上表为文将军请了战功,如此看中,岂能没有别的想法…” “有别的想法怕也没用”他悄悄靠近说“我听宫里的太监说,皇上早就有意将相府千金指婚给三王爷,虽未下旨,但已经和廉相说了此事” “相府的千金不是游学去了吗?” “你这消息太不灵通了,廉小姐已经回来了,三王爷打了胜仗,廉家知道三王爷日后必然是不可限量,所以想让廉小姐回来借机表现,加上相府千金的身份,想想也是,王妃之位就这么水到渠成了,我们等着听赐婚的消息吧” 廉琯衿正听着,小二端着菜上来说“公子,您的菜上齐了”。 廉琯衿看着桌上菜品,听到刚才一番议论,莫名一阵暗火,故意刁难道“等等,烧鸭最讲究油而不腻,你看看这白花花的肥肉都没有烤干,还有这包子,分明是蒸火太慢,色相太差,鹌鹑颜色呈紫红色,根本不是入屉前的活物,堂堂云隐楼,做出来的东西这么敷衍吗?” 小二谦卑道“这位公子哪里话,这自然都是精心制作的” 廉琯衿挑刺道“我听说皇上出宫也要来你们这云隐楼品尝,就这东西你们也敢拿来给皇上用啊” 小二一脸委屈解释“公子,您这么说就为难我了”。 廉琯衿看他太过软弱只能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别在这碍着本公子眼了”,无心品尝美食,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把筷子一放,起身离开时正看见那日街上的公子苏沐宥,尽管看他正襟端坐着,面色不甚冷淡,反而有些柔光,如仙人做出的画,但心情不佳的廉琯衿只是瞟了一眼,想着既然只是街上擦街而过的人,也懒得上前打招呼,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廉琯衿摇开手中的折扇,高傲的走过去,留着苏沐宥暗暗笑了一下。 下了楼,廉琯衿刚刚从正门走出来,就听见街上一阵马蹄声响,十几只高头大马奔驰而来,为首的气宇轩昂,有万夫莫敌的气势,后面紧跟着一男一女威风的将军和一队士兵,道路两侧的行人都退避而俯身下跪…… 只有廉琯衿直愣愣的站着,眼睛盯着前面一人,廉琯衿虽没和萧稷再见过,也不知道他长得是牛鬼还是蛇神,但看这汹涌的架势,算着时间想想也知道除了他没谁了,刚刚还在楼上听到他的传言,下楼就看到真人,廉琯衿不禁感叹冤家路窄,眼神怒视着为首的高大健壮的男人…… 太过张扬与特殊,萧稷一眼看见众人中唯一站着的人,不仅站着还怒视着自己,满脸的桀骜,心想这人的胆子也大,但是他这么高傲的人有怎么会和无知的人一般见识,冷哼一声,策马远去…… 旁边的人见人马走远才纷纷起身,听见一人看着廉琯衿对她说“三王爷面前你怎么能不行礼,幸好三王爷没有怪罪,不然你小命难保”。 廉琯衿冷漠看了那人一眼,未语,向前走去…… 刚到相府门口,一顶娇子落地,身穿官服一清秀男子走出来,廉琯衿走过去喊道“二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廉琯甫说道“今日三王爷回城,早朝散的早,父亲留下来与皇上和三王爷议事,我就先回来了”说着两人进了院子,边走廉琯甫问“对了,父亲让你给苏老爷选的礼物你办的怎么样了?” 廉琯衿说道“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一件礼物倒也不是这么麻烦”。 廉琯甫打量着她的装扮嫌弃道“你既然回来了,以后要常和皇都中名媛闺阁女子多多交流才对,整天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廉琯衿反驳道“我又不认识她们,交流什么?” 廉琯甫说“就因为你常年不在,现在皇都数的出名字的女孩子都没有你,你贵为相女,怎么能沉寂如此,再说了女孩子琴棋书画,女工厨艺,书表礼仪哪样你在行?” 廉琯衿不削道“那是我不想学,我学起来还不是分分钟甩他们几条街” 廉琯甫笑笑“我知道你最聪敏,不过你师父没教你谦虚吗”。 廉琯衿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我已经很谦虚,但也不能摒弃了实事求是的美德吧” 廉琯甫无语道“我会吩咐人把你的这些衣服都扔掉的,以后你该穿什么,该做什么,便穿什么做什么” 廉琯衿根本没有在意,反倒突然停住说“二哥,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廉琯甫看她问的严肃回道“你说” 廉琯衿试探道“我今日出去,听到大家都在说三王爷的事,恰巧听到一言竟与我有关”看她神色,廉琯甫便想到了朝堂上皇上的言语,试探问“你是说皇上想要赐婚的事?”听他怎么回答,廉琯衿知道此事十有八九问道“莫不是真的?” 廉琯甫这才点点头“皇上确实有意指你为三王正妃,更有意立三王爷为储,这其中厉害你知道吧” 廉琯衿又打探“那,爹怎么说,不会为了还没有摸到手的未来皇后之位,便不顾我的想法答应了吧?” 廉琯甫说道“那倒没有,爹说了,全看你”。 廉琯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廉琯甫打量她问“怎么,你是有心上人了?” 廉琯衿说道“心上人倒没有,不过…” 廉琯甫似笑非笑的问道“不过什么?你不问也就罢了,既然你问了,我倒是也好奇,你既没有心仪的人为何如此反感世人谈论此事,你要知道,就你是爹女儿这个身份,早晚也是逃不过皇上的几个王爷的求娶” 廉琯衿不以为然“他们想娶我还未必想嫁呢!” 廉琯甫漫不经心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咱们的几位王爷个个有嫁不得的道理”她说着看廉琯甫兴致盎然,继续解释道“先说说这位大王爷萧乐清,白白顶了嫡长王爷的名号,这么多年守在南伏,貌似劳苦功高,可实则自己打过一场胜仗吗,不是请援这个将军就是那个藩王,倒是给世人一副慈眉善目,平易近人的姿态,实则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连皇上也知道他不中用,所以几位哥哥也没指派去辅佐他” 廉琯甫笑笑摇摇头边向前走去边说道“你这么说也不公平,大王爷也是立了许多功劳的” 廉琯衿冷嘲热讽说道“他堂堂一个王爷,享受功名利禄,要真一点功劳没有,还有什么脸面啊”。 廉琯甫也不再辩解,又看她娓娓道来“再说这二王爷萧乐谋,同是皇后嫡子,名字中也承了萧家乐(yue)字的排辈,可连皇后都不待见他,从小跟着慧妃长大,原来我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偏心,现在倒是懂了” 廉琯甫好奇问“怎么懂了?” “还不是这位二王爷阴狠狡猾,诡变多诈,最是心狠无情,谁要是得罪了他一分,怕他要百倍还上,如此睚眦必报,琢磨不定,亲生母亲都不待见,我更是避之不及,听说就连他的正王妃古乔秋在他面前都不敢出一口大气,更不提他府中的妾室,下人了,皇都之中怕只有二王府的事比皇宫还要难做吧” 廉琯甫如实说道“二王爷本就有王妃,你的身份,也断不会让你做妾室的”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皇上便想着把我指给三王爷萧稷?哼,怕是爹也最属意他吧” 廉琯甫说“三王爷军中威望最高,朝中呼声最重,皇上有意将你只给他,便晓得对他的深意” 廉琯衿分析道“这萧稷是算得上文武全才,智勇无双,威风凛凛的模样也迷了不少官家的小姐追崇,不过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他那人,铁面无情,不近人意,说的好听点是刚正不阿,说的难听点就是孤傲难处,他也就打了胜仗对他的三军将士有个笑脸吧,整日也不知黑这脸给谁看,这种不解风情的人,我又何必自找苦吃” 廉琯甫笑着“这么说,几位王爷都是一无是处了” 廉琯衿问“不然呢?” 廉琯甫问“那还有七王爷八王爷两位呢” “七王爷萧泰更不用说了,不愧是三王爷一母同胞的兄弟,秉性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论骁勇善战倒是真的,不过论智慧嘛,比二王爷,三王爷就要差一些,又及其冲动易怒,是个不好伺候的主,不像八王爷,中规中矩,虽不及几位王兄赫赫,但平易近人许多,性情也和善,就是啊,朝中没什么权势,母妃也不过一个普通的妃子,更没有什么更尊贵的前途吧” 廉琯甫摇摇头“世间最尊贵的几个王爷你都看不上,那我还真不知道你想找个什么样子的” 廉琯衿不以为然“这世间多的是好男儿,官宦世家的才情公子,或是名门将士的少年,又或是商道富贵的老板,凭你妹妹的才情样貌,二哥还怕我找不到如意的郎君?” 廉琯甫道“找得到,哈哈,听你这一言,我倒是看明白了,你这是做足了功课回来的” 廉琯衿胸有成竹道“那当然,我才不相信爹是思女心切,才一封封书信催我回来,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失望” 两人一起走着,廉琯甫对她的高谈阔论无言以对,只好再次交代“这些衣服以后不要在穿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说完廉琯衿一拐,走进自己的院子。 政和殿内,三王爷风尘仆仆走了过来俯身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拉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好,这次算是大获全胜,稷儿你功不可没” 廉靖远拜“三王爷” 廉靖远还没弯下腰就被萧稷扶了起来“廉相快起,这次还多亏廉相的密信,才能取得如此战绩” 廉靖远听了疑惑的看看他问“密信?” 萧稷从身上掏出一封信边说“边境路途遥远,本王开始也怀疑是敌军蛊惑,不过这信确实是廉府密法,本王收到信权衡之后才取得骊县和东魁” 萧肆信听了拿来信看了看,又递给廉靖远,廉靖远接过来也看了看,才说道“这是衿儿的字迹,算算日子,当时三王爷取边境大胜时她确实在坞岭,想想这信应该是她送的不错,不过,她回来并没有提过此事”。 萧肆信笑了笑说道“没想到,虎父无犬女,她竟有如此谋略” 廉靖远客气道“皇上说笑了,不过误打误撞罢了”。 萧稷听着也没有什么多的想法,想到郦县又回“东魁和郦县虽然已经到手,但已经连续暴雨一月有余,洪涝难抵,我虽然调了临洲的知府去治理又留着人马协助,不过这天灾之势不可挡,怕再这么下去郦县要与不要没什么分别了” 廉靖远说“郦县本就是伏冘国最常受灾的地方,如果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在那里为边界供粮草有寒山相隔最是安全,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解决雨水” 萧肆信说道“明日早朝,让大家一起商议吧”说完对着萧稷又问“你刚回来,还没回府吧?” 萧稷回“儿臣奏报国事,不敢有误” 萧肆信看他英勇自然喜欢朝他说道“嗯,今日你去看看你母妃,早点回府歇着吧,我和廉相有事要说” “儿臣告退”萧稷退就来了皇贵妃的凤鸾宫,一个华贵但慈眉善目的美丽女人看来人,带着满脸喜悦道“回来了” 萧稷这才有些笑脸“儿臣见过母妃” 皇贵妃赶紧将他拉起来说“这里有没有外人,不必这么多礼节,七嬷嬷” 七嬷嬷笑着回道“奴婢在” 皇贵妃说“把本宫准备好的点心拿来给王爷”。 萧稷看七嬷嬷端来的一大盘子点心笑道“儿臣又不是孩子了” 皇贵妃却温柔说道“在母妃这里,你和泰儿永远是孩子,当然要事事为你们操心” 萧稷关心问道“母妃身体如何了,太医开的药可有按时吃” “吃了,也不顶用,老毛病了,那这么容易好”皇贵妃说着端来水递给他又道“这次你替萧乐清打了胜仗,安定了南伏,你父皇在我跟前夸耀了你好几次了,说你是几位王爷中最像他的,你父皇也最喜欢你,还有意将廉家的嫡女指给你呢”,说着打量着萧稷的反应…… 萧稷想了想,问道“廉琯衿?” 皇贵妃道“是啊,人已经回皇都了”。 萧稷无奈道“这些年,父皇和您往我府里塞的人还少吗”。 皇贵妃不以为然“这次能一样吗,你父皇对廉相什么态度你不是不知道,若你娶了廉琯衿,必然是如虎添翼” 萧稷点点头“与儿臣而言,不过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而已,全听父皇安排吧,对了母妃,我今日刚回来,还要去军营一趟,改日再来陪您”。 皇贵妃点头“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母妃”。 政和殿内,廉靖远问道“皇上,您故意让三王爷先回去,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萧肆信缓缓道来“大理寺呈了折子上来,太仆寺卿的四子李贤,贪了五千畜养战马的银子,本来,这些官员家属犯事由大理寺查办就算完了,追查的时候偏偏李贤畏罪自尽了,而丢失的银子却在内阁侍读学士吴桦弟弟吴赛才那里,不仅如此,太仆寺卿又上了折子,说李贤是被吴赛才所害,吴赛才是吴侍的弟弟,吴侍虽不得宠,但也是稷儿的侍妾,这事牵连到了三王府,大理寺不敢查下去,所以想把这事交上来” 廉靖远问“所以,皇上是想让臣派人去查?” 萧肆信说“这点事还用不着你出马,朕想着廉琯甫做太常寺少卿也有些年头了,礼乐仪法未有不周,朕早就有意擢升,这件事让他去办吧,办好了朕也好给他升一升,不过记得既要公平守正,又要不能失了三王府的面子,毕竟稷儿边境刚打了胜仗” 廉靖远接收全部的意思恭敬道“臣,明白!” 说完正事萧肆信又想起那封书信笑了笑道“刚刚稷儿在,朕故意没有提及,不过我看稷儿和你这丫头,两人缘分不浅啊” 廉靖远赶紧拍上马屁“三王爷天命之才,若真是与小女有缘,也算了了臣的一桩心事” 皇上回想起来“想当年,你我二人沙场征战,一晃竟然二十多年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朕也老了,你知道朕的心思,朕可从来没把你当成臣子,一直视你为兄弟,将来若真要立储王,稷儿就是我心中最合适的人,他的正妃顺理成章便是皇后” 廉靖远跪下来“皇上待臣恩重,廉家必当世代尽忠,不是臣要装作高风亮节的样子,实在是小女顽劣,若皇上您真的一旨赐婚诏书下来,她会拼死抵抗,她的小命不值钱,就怕伤了王爷颜面” 皇上拉他起来“别动不动就跪,朕又没说要赐婚,由他们自己做主还不行吗”。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4章:苏家玉阁做买卖 廉琯衿带着布曼,一身鹅黄色坠地罗沙裙,白色丝带绕娜腰,外着白色对襟藤萝镶嵌垂地长裙,耳缀深海色翠玉摇,慢步走向阖缘玉阁,看到阁外人山人海,不觉感叹苏家的能耐,廉琯衿对着布曼说“看来,还真像你说的,这阖缘玉阁原来是做女人生意的地方” 布曼解释道“小姐,也不全是,你看这些小姐们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不见得会买里面的玉器,这里面随随便便一件东西少则也够普通人家生活上十年八年的,更不用说里面的上等珍品,就是当朝四五品的官员倾其所有也未能入手一个” 廉琯衿明白过来道“这样啊”。 布曼接着说“嗯,而且苏公子做玉器的买卖,都要讲缘分两个字,缘分不到就是千金也难求” 看廉琯衿点点头,布曼又问道“小姐,我们还进去吗?” 廉琯衿说道“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珍世稀宝,顺便给自己买件首饰” 布曼好奇问“小姐,你哪来这么多钱?” 廉琯衿说“爹不是给了我一百两给苏家老爷过寿吗” 布曼担忧“那你买了首饰,怎么准备礼物?” 廉琯衿得意笑笑“苏家这阵仗,怕是我花百两银子或是五文钱买来的东西他都看不上吧,既然如此,不如犒劳自己一下”说着朝阖缘玉阁走过去。 一进正门,除了所见之处站满姿态婀娜的优雅闺秀,就是数不尽望不完的宝玉饰器,红色如鸽血明艳,绿色如碧叶深翠,白的如奶汁外溢,还有蓝色如晶石,紫色多耀眼,黑色比夜空,黄色漠难求,无不精雕细琢,巧夺天工,小到女子玉镯玉坠,男子玉簪玉佩,大到玉马玉山,玉童玉厦无一不全,看的人眼花缭乱。廉琯衿感叹道“好个苏家,还真是包罗万象”抬眼望向高处,只见下面门庭若市,楼上却空无一人好奇问“这二楼又是什么?” 布曼回道“小姐,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听说苏公子有很多藏品,只有志同道合的赏家能有幸见过几眼,估计就在二楼吧” 廉琯衿从左手进门处开始走走逛逛,所见之物都让她欣喜,拿起这个看看,那个瞧瞧,走到一个高大的红木立柜前面,指着一个红如烈火的镯子,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个七十两银子” 廉琯衿瞪眼大声说“七十两银子?这分明就是抢钱吧,你当我不识货啊” 掌柜解释道“这位小姐看着面生,想必不知道阖缘玉阁的规矩,凡事有卖主愿意出手自己的珍宝之物,阖缘玉阁便会按市值双倍价格回收,再置于阁内以待有缘之人,以慰卖宝者割舍之痛” 廉琯衿把东西轻轻一扔“算了,我不要了”说着,听见阁中突然变得喧嚷,转身一看,一俊美朗秀面目,缓缓从楼中往下走,正是街上遇到的人,她看到其余的女子都整装正礼迎接,悄悄问“这是谁啊,怎么他能上楼?” 布曼提醒道“小姐,他就是苏公子啊” 廉琯衿愣了一下笑道“苏沐宥?怪不得,那天我就觉得眼熟” 苏沐宥看到身穿女装的她,样子更是比那日看着俊俏了,阖缘玉阁的女人过来都是表现的,像她刚才嫌贵的德行是不会有的,更觉得她与众不同,借着那日她拔刀相助的情谊径直走了过来朝她说道“怎么,这位小姐嫌我这东西不好?” 廉琯衿解释道“好是好,就是太贵了,物无所值”。 苏沐宥不在意屋中任何人的看法,指着一出说道“去那边看看,这边都是从别处高价收回来的,自然价格高”说着领她朝里面走过去,阁中女子都议论纷纷起来,布曼也睁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廉琯衿突然问道“苏沐宥,你不记得我了?” 苏沐宥没做太多打量张口说“记得,那日你还在街上帮我找回玉佩,不过那天你可不是这个装扮”。 廉琯衿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并不记得我,也对,我也没认出你来,我们又两平了” 苏沐宥看看她,心里有些奇怪,在他的记忆力,除了那日可没有见过她,没仔细询问,指着中间围着一又粗又圆柱子边摆的层层叠叠的玉器,说“不仿看看这里的东西”。 廉琯衿看上去,一个个盒子里摆着浑然天成的美物,她不觉用手摸了摸…… 门口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孩,优雅的走进来,门口的守卫看到她恭敬的喊到“小姐”,她笑笑正要进去,就见一个丫鬟迎来急促道“小姐,您怎么才来?” 王碧平问“怎么了?” 丫头神气的说道“今日公子竟让带着一个小姐在阁中逛了起来,还同她说了好多话!” 王碧平惊讶道“什么?哥哥一向不是不爱搭理次次来纠缠他的这些高官小姐吗”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我看像是公子主动过去的,您看看这些小姐羡慕的”,粉衣女孩跟着快走两步,进去就喊“哥哥”。 苏沐宥回头看了一眼问“你怎么来了?”。 王碧平说道“我给娘取东西,顺便过来看看”说着朝廉琯衿看去,带着敌意打量了许久,之见廉琯衿在苏沐宥面前一点也没有矜持娇羞的样子,不但如此,甚至心思全不在苏沐宥身上,反而朝着架子上的玉器聚精会神的看着。尽管王碧平努力的想要展示与苏沐宥的不同寻常的关系,奈何廉琯衿看都没看她一眼,指着一双翠绿耳环说道“把这个拿给我看看”,柜台站着的男人拿出来交给她,廉琯衿低头朝苏沐宥的腰间看了一眼,又问柜中站着的人“这个多少钱?” 站在柜子中的胖胖的中年男人道“这个二百两银子” 廉琯衿点头“这质地倒是值得,不过苏公子,怎么说我也帮你追回这么贵重的玉佩,你不打算感谢我一下,打个折吗?” 苏沐宥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说道“小姐,既然您喜欢,一百两银子,往常我们阖缘玉阁的玉品从未有过还价的先例,既然今日您与它有缘,便不拘规矩半价给你” 廉琯衿点点头,表示这东西划算,然后掏出银票往桌子上一拍“好,我要了”说完拿起玉饰又欣赏一番后,将碧色美玉往苏沐宥腰间一放,众人才看到这竟然和苏沐宥腰间配为同一块,连同苏沐宥身边站着的粉衣女孩在内,无不羡慕不已。 廉琯衿转动了眼珠一味心思到头来,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布曼,我听说,玉最润人,若两人佩戴同一块玉,那更是天成的缘分,你看我和苏公子是不是算是缘分匪浅啊” 布曼惊讶点点头“嗯”,这时粉衣女孩面带怒色,身边围着的莺莺燕燕更是心中不平。 廉琯衿又故作遗憾道“不过布曼,说来真不巧,我刚刚想到近日有件要事急需银子用,我虽珍惜这的来不易的爱物,不过怕也是缘分没到,要不,你出钱买了吧?” 布曼更加惊讶道“小姐,这可是一百两银子,我哪有这么多钱?” 廉琯衿故作愁容“那还真是遗憾,看来我只能为了它误了大事了。” 与她所料的相差无几,正在她蹙眉发愁的时候,人群中一个高贵华丽的女子走出来说道“这位小姐,真急需银子用,这对耳饰我买了,也算是急人之需”说着示意跟着的丫鬟递来银票,廉琯衿看了一眼,这女孩穿着红色的衣裙,穿戴十分金贵的样子,廉琯衿看出她也非富即贵,想想也知道身上定然是带了许多银钱的,于是微笑着说道“这位小姐,你刚刚也听到了,这对东西市值可是二百两,我买来一百两那是借了我与这东西缘分的光,现在既然要出手可不能这个价格了” 那女子一愣,觉得她在苏沐宥的地盘上如此不知好歹,又求证道“二百两?你不是一步未动赚了一百两”。 众人围过来议论纷纷“在苏家还做起生意了”“是啊,这女子是谁,怎么这么投机取巧!” 廉琯衿听着也没在意反而笑道“我可没说二百两,刚刚阖缘玉阁的人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凡事有卖主愿意出手自己的珍宝之物,阖缘玉阁便会按市值双倍价格回收,再置于阁内以待有缘之人,慰卖宝者割舍之痛,这对耳饰市值二百,那双倍不是四百两?” “什么?”女子更加惊讶道,廉琯衿见状故意打趣“没关系,这位小姐若是银两不够,我想在场这么多小姐中肯定有出的起又愿意为爱物而舍财的人,你也不用为难,我总不会强卖给你” 范恬的丫鬟说“放肆,你知不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唐唐官商御使之女怎么会为区区银两而为难” 廉琯衿笑道“原来是范小姐,失礼了,不过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寻找别的买主了?”范恬骑虎难下,心想现在不掏钱一是错了与苏公子的缘分,二是丢了父亲的脸面,正要为难廉琯衿又嘲笑道“范小姐不必为难,毕竟是四百两银子,您拿不出来也是正常……” 人群议论声音更加明显,范恬被激将了一把,紧忙说道“我要了”,而后,丫鬟递过来一沓银票,廉琯衿收了银票得意的笑笑,便把耳饰交换到她手里。 苏沐宥看她这么娴熟的咄咄逼人,又这么趁势投机取巧,不禁嘴角微微又扬了扬朝她说道“这位小姐倒是善商之人”。 廉琯衿听了他的称赞也谦虚道“名师出高徒,苏公子,还是你教的好” 苏沐宥听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看着她又觉得她不是随便说说这么简单,朝问她“小姐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我们既然有缘,敢问,小姐芳名?” 看他丝毫没有半点想起来,廉琯衿说道“不过是天涯路人,名字没什么重要,苏公子,告辞”说着揣起银票,带着布曼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苏沐宥望了望背影,听到随身的侍卫自言自语说到“好奇怪的女子” 王碧平也问“哥哥,她是谁,竟然能让你引路,还敢借着你的名字在这里做起生意来” “不认识”说着苏沐宥朝二楼走去,空留一堂女子望尘莫及。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5章:春风阁抢人 廉琯衿回到家中,正想着自己赚来的银子得意,坐在花厅中赏花,看到满脸心事的廉琯甫路过,笑问道“二哥,什么事让你这么忧心?” 廉琯甫只思索的自己的事情,显然没有发觉自己表现太明显说“这你都看出来了?” 廉琯衿朝他说道“你就差往脸上写了,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廉琯甫无奈摇摇头“你就别看热闹了,我真没时间给你打趣” 廉琯衿却喜欢看热闹,不依不饶道“说来听听,反正看你这表情肯定正为难,说一说,爹神神秘秘找你到底干什么,啊?” 廉琯甫一本正经给她说道“干什么?给我好前途呗,要给我加官” 廉琯衿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分析“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升官这么好的事还如此心烦,那事情必然不好办”拍了拍他的胳膊,廉琯衿又朝他故意打趣道“加官这么好的奖赏,说一说呗,到底有多难办的事?” 廉琯甫告诉她“还不是李贤和吴赛才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吧,这就是怎么做都得罪人的事” 廉琯衿也有所耳闻,打量着廉琯甫问“怎么?怕得罪人啊?” 廉琯甫分析道“吴赛才是三王府吴侍妾的弟弟,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他,贸然去查或者查出来真是他,那肯定会让三王府失面子的。” 廉琯衿不以为然说道“不过一个侍妾,我听说并不得宠,公事公办就好了”。 “虽然不得宠,确是四品内阁侍读学士的妹妹,还有,你知道吴赛才娶的是谁吗?太常寺卿赵大人的女儿,赵简,如今这个赵简已怀六甲,要是吴赛才出事,那赵大人怕是也会心里不好受” 廉琯衿恍然大悟过来过来“原来这样啊,二哥,赵大人可是你的顶头上司,确实是比较为难为难,那就找些对吴赛才有用的证据,卖你上头和三王爷的面子不就好了” 廉琯甫说“你以为办案这么容易啊,皇上要的是公平公正,再说我若在这事上打马虎,怎么对得起我的良心” 廉琯衿笑了笑轻松的说道“二哥,这件事其实说难也不难,我建议啊你先查清楚真相,到时要是吴赛才这边有罪,你就请三王爷做主罚他,三王爷定然落得赏罚分明的好名声,毕竟只是五千两银子的事,你再殿上求情轻罚,估计赵大人也不会怨恨你,要是李贤的罪,人都死了,你找个由头秉明皇上就此过了,这太仆寺卿还能念你好,皇上只不过想要真相,贪五千两银子事情到不大,就怕有人藏什么祸心,不然皇上还能将这个事放在心上?” 廉琯甫看她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说的简单,可这事,当事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查?” “这么大的事,肯定有因才有果”廉琯衿凑近抛了个媚眼道“二哥,你要是放心,交给我吧,我帮您查明真相,你来请功怎么样?” 廉琯甫不可信的看着她,想到她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也能出来帮忙,说道“你?” 廉琯衿点点头“嗯,怎么,不相信我?” “倒不是不相信你的能耐,只是不相信你这么好心,白白帮我” 廉琯衿笑着“你还是我二哥吗,不过也对,算你了解我,我知道这次我回来肯定少不了许多无奈的事,你答应我,日后我找你帮忙你还回来就行了。” 廉琯甫看她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也放心了说道“你查倒也行,不过遇到审讯你得避,追查线索用多少人,我来给你安排。” 廉琯衿鄙视道“你给我安排什么人,府卫吗?那得多少才抵的上一个莫颂,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过一样,查案子你就不管我穿什么了吧”…… 三王爷书房,吴侍妾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求情“王爷,您救救赛才吧,他真的什么都没做,是李贤与他交好,说春风阁的嫣嫣姑娘他属意已久想要替她赎身,怕李大人知道才把钱放他那儿,没想到那竟然是太仆寺畜养战马的银子,现在李贤死了,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萧稷看了她一眼道脸上没有半分温柔“你起来吧,本王知道了”。 吴侍妾不知道萧稷的心思,也看不懂他怕他不放在心上又哀求道“王爷……” 萧稷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淡淡回道“本王让你起来,这事关系到你兄长的位子,本王自然会调查清楚的”。 吴妾妃这才吃了个定心丸道“臣妾谢谢王爷”。 萧稷朝门口喊了“赵孔”一声,高大威猛的赵孔带剑侍卫上来“属下在”。 萧稷又命他“你去查查这件事”,赵孔应了一声“是!”走了出去。 夜晚,廉琯衿正准备睡觉,听见房上轻轻脚步声,坐起来,刚披上衣服莫颂已经从窗户进来,一身黑衣,两眸有神的在黑暗里静静看着她…… 廉琯衿朝他瞥了一眼说道“你就不能走正门,非像个贼一样” 莫颂扬了扬嘴角,一张冷艳的容颜露出几分暖意,未语,廉琯衿继续问道“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莫颂说道“嗯,这明摆就是一个局,李贤本性老实懂礼的人,协助李大人办理太仆寺的事也算得力,忽然,几个月前突然开始流连烟花之地,再后来无缘无故就死了,说是畏罪自杀,但着实蹊跷。吴赛才也是在春风阁与他相识,两人很是聊的来,所以成了好友,这还不算什么,我听说这个吴赛才和他一起看上了春风阁的谢嫣嫣姑娘,两人非但不争抢,反倒互相谦让,自从李贤死了,这吴赛才估计是怕牵扯自己,竟然玩装失忆,说不认识谢嫣嫣,只是帮李贤代为管理赎人的银子,现在事情怎样,都是他一人在说,不过他忘了还有谢嫣嫣这个证人在” 廉琯衿问道“你去了春风阁了吗?” 莫颂摇头“没有”。 廉琯衿半信半疑的问他“春风阁漂亮姑娘这么多,你怎么不去快活快活?” 莫颂有些不悦道“你别瞎说啊” 廉琯衿故意说道“这怎么能是瞎说啊,说不定你早就背着我去了,是不是?” 屋外,布曼听到有人说话敲门进来“小姐您在叫我吗”,话还未落就看见站着的莫颂,惊呆了问道“莫侍卫,你……你怎么在小姐闺房?” 廉琯衿看她莽撞进来,又一副要惊掉了下巴的样子朝她命令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下去!” 布曼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赶紧退出去,莫颂看着布曼的背影提醒廉琯衿道“看来,以后有事还是外面去说” 廉琯衿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反倒想起谢嫣嫣说道“知道了,我们明天去趟春风阁” 莫颂点头,应了个“是”,提着剑走出去,门口的布曼看他轻车熟路,自然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三王府中,赵孔站着,等萧稷的吩咐,萧稷走了两步停下笃定道“本王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既然李贤死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春风阁了。” 赵孔回道“王爷,明晚正是春风阁一年一度选花魁的日子,我打听了,这个谢嫣嫣也在备选之列,您看……” 萧稷远望的神色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去会会她”。 第二天的春风阁门前,街道上来往行人如流水匆匆,杨晓正跟着苏沐宥楠的马车走着,看到春风院门口正停了一辆气派的马车,廉琯衿正穿着银色锦绣袍子,银冠束发从马车上下来,杨晓好奇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随口对着马车说道“公子,我好像看见那个姑娘了” “什么姑娘?”苏沐宥边撩起帘子边问,便看见了走向春风阁的人,抬头皱眉“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杨晓回道“听说今日春风阁选花魁,想必凑热闹的吧”说着暗暗嘲笑了一声“不过今日人这么多,要是被人知道她女儿的身份,不知,还出不出得来” 苏沐宥听了他的话竟鬼使神差没有任何停顿,脱口而出一句“我们也去看看”,话一出口,杨晓也很是震惊,想着苏沐宥从不多管闲事,更不会为了哪个女人驻足,如今有些不同,于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苏沐宥看他站在地上像个木鱼疙瘩问道“愣着做什么?”,杨晓听了声音才回过神来,赶紧回道“是,公子!” 春风阁内笑语莺燕,芳香扑鼻,无论满身横肉的男人,还是潇洒俊俏的公子几杯春酒下去都全无礼节而言,台上一妈妈一脸笑意盈盈的走向台去说道“感谢各位公子赏脸来我春风阁,今日是春风阁选花魁的日子,备选的姑娘都准备好了,马上就会同台竞技,待会各位公子少爷看上哪位尽管出价,价高者得姑娘春风一度,三位姑娘都准备了自己拿手的才艺,待会会有人将投选的票发给各位,才艺结束,哪位姑娘得票最高就是今日的花魁”,说着三个精装细抹的女人登台中间做好了跳舞的准备,左右一人弹琴一人琵琶,竞技开始台上热闹,台下更是热闹,掌声,呐喊声不断…… 二楼的雅座上,苏沐宥一眼就找到了对面好像不怎么认真看表演的廉琯衿,而廉琯衿并没有看到他,而是眼睛瞟向别处,嘟囔一句“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莫颂抬头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三王爷萧稷正坐在显眼的位子上,并不是位置多特殊,二楼本是雅间,上去的自然非富即贵,只是萧稷身边几丈内,除了看着威风的侍卫赵孔,其他空无一人,显得他尤其孤傲。 莫颂说道“那是三王爷,看来,他也是为了这个谢嫣嫣而来的” 廉琯衿嘴角一扬,暗暗说道“管他为了谁,这女人,本小姐是要定了” 莫颂低声提醒一句“别忘了,他可是王爷” 廉琯衿轻蔑道“你觉得我会怕吗”说着看了莫颂一眼“还是你怕?” 莫颂冷冷笑了笑,没有回答,看向台上,看台上表演刚结束,就有人开始收票选,众人翘首以盼,等春风阁老鸨高兴宣布“今日的花魁……就是我们的嫣嫣姑娘”话音刚落,众人欢呼一片,其中一人喊道“我出二十两”“五十两”“七十两”“一百两”,妈妈春风得意笑道“这位公子一百两,看来我们的嫣嫣姑娘,果然惹人疼爱”,接着又是一阵争抢“我,一百五十两”“二百两”…… 正在大家争相竞价的时候,赵孔站起来喝了一声“一千两!”,全场哗然之后便是寂静,都看向楼上坐着岿然不动的男人,面无怒色却让人看着胆颤心惊…… 有人问到“这是谁啊?”“不知道,没见过”“看他倒是很厉害的样子,会不会是哪位将军” “一口气叫出一千两,哪个将军能有这么大手笔” 正在众人议论不绝时,廉琯衿转了转眼珠,不怀好意的站起来,故意大声说道“看来,三王爷久经沙场寂寞了,刚一回来,就来这春风阁快活,要我说,妈妈,三王爷开疆扩土这么辛苦,嫣嫣姑娘定要洗好了送去三王府才行”话一出,众人惊了片刻后,楼下众人齐齐跪地拜道“参见三王爷!” 萧稷朝她的方向看过去,想起回来那日见到的不恭敬的人,心里虽有些愤怒,但眼色依然的冷静,黑色的瞳孔让人望不见底直直看向廉琯衿,而廉琯衿正得意的带着挑衅的微笑…… 赵孔失色,小声对萧稷说道“这哪来的小子,竟然知道王爷的身份,分明是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误认为您是风流好色之徒” 萧稷冷面回了句“别管她,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赵孔听命点了点头,朝着她大喊“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是三王爷,还不下跪!” 廉琯衿却依旧直直立着,轻蔑笑道“我与三王爷都是来寻欢做乐的,既然到了这里,那都是下流之人,还分什么尊卑,妈妈,既然你无心孝顺王爷,那嫣嫣姑娘,本公子可要了” 面带春风的老女人脸色有些为难提醒“这位公子,三王爷可是出了一千两银子!” 廉琯衿问了句“是吗?那本公子我,出五百两如何?”说完场上有人小声嘲笑“这是不识数吗”“对啊,嫣嫣姑娘怎么会跟这种浅薄的人走,四六都不知” 廉琯衿走近两步又对着台上的姑娘说道“嫣嫣姑娘,五百两黄金,可愿意跟本公子走?”,众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五百两黄金?”“那可是几千两银子,这是谁家的公子,为个烟花女子这样” 廉琯衿又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调戏的语调说道“嫣嫣姑娘,我可比三王爷会疼人啊”。 赵孔听了朝她怒喊“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消遣王爷”,说着飞身过去用剑直指她,萧稷直直看着她,危机万分却面不改色,剑到眼前她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不远处苏沐宥见状一下站了起来,还未有更多的动静,就看到剑要落在她眉间,众人以为紧急的时候,只见莫颂手一抬,掌中剑还未出鞘,光是一个转身,赵孔逼的退了几步,赵孔也算个中高手,却从未一招内败的如此明显,心想就知道他有这么厉害的身手,杨晓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苏沐宥的神态已经不似刚才紧张,淡定的坐了下来…… 廉琯衿心里自然得意,心里打定了另一个主意,面上带着放荡不羁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三王爷既然喜欢这女人,公子我,让给你就是了,何必一言不合就出手,吓着这春风阁的美人了,美人王爷尽管带去,不打扰王爷良辰美景了,我们走” 赵孔用剑只指着她恐吓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对王爷不恭敬,还想走?” 廉琯衿放下刚抬的步子回身提醒他“喂,我看你也就一人,既没有兵马,你也要思量思量打不打得过他在动手,不然不止你,怕你家三王爷也会被人嘲笑吧”,说着莫颂神气朝他看了看,然后不削的转身走了,赵孔刚要追听到萧稷吩咐道“别追了,办正事!” 赵孔点头,对着下面说道“三王爷查案,本不想惊动,既然你们知道了,赶紧下去,谢嫣嫣与太仆寺失银一案有关,三王爷要亲自问供”,众人听了自然不敢再做分辨,赶紧匆匆出去…… 春风阁管事妈妈在前面引着路来到春风阁的二楼走廊内,一脸恭敬说道“三王爷,嫣嫣姑娘已经等着了,三王爷这边请”,走到门口,妈妈推门叫道“嫣嫣,快来见过三王爷”,屋内无人应答,几人走了进去,萧稷掀开内帘,看空空荡荡的房间,转头看了管事妈妈一眼,那浓妆艳抹的老女人看他眼神如刀盯着自己惊吓道“三王爷饶命,刚才还在,真的,小人怎么敢骗王爷呢” 萧稷眼眸一沉,狠狠说道“调虎离山!” 赵孔立即明白过来,就转身搜寻…… 春风阁的墙院前,廉琯衿轻声道“莫颂,你先带人出去,估计他们一会就追来了”,莫颂却坚持道“不行,你自己太危险” 廉琯衿说道“放心,这可是皇都,就算他是王爷,也不敢随便杀人,你快走”,看她坚持,莫颂争执不过才抱着人往前走,没几步正撞上来的两个人。 萧稷冷言一呵“还不把人交出来!” 廉琯衿上前几步挡住他,一副有理的样子说道“三王爷,你来查案,我也来查案,凭什么这人要给你”。 萧稷听了没有吃惊,问她“你查案?你姓谁名谁,奉谁的命查案?” 廉琯衿自然不会说自己就是相府的人这么笨的话,反问道“三王爷呢?不也是为了护自己侍妾来的吗,既然都没有皇命,那就恕在下不能从命”说着使了眼神让莫颂先走。 莫颂刚抬腿,赵孔就提剑上来,莫颂把人放下拔剑相迎,赵孔几招下来就不能敌,萧稷拔出剑过了几招,眉头微皱,两人争执不下,只听见剑抨击的声音…… 春风阁的人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莫颂起身一剑从二人眼前横过,趁着两人不备抱着地上的人飞过墙头不见了踪影,廉琯衿转头看了一眼,也沾沾自喜跟到墙边,看莫颂已去,墙有些高,她还没想到如何上去,看眼前从身后跳出来的赵孔已经追了出去“王爷,我去追”…… 墙外边追边打的声音越来越远,墙内留廉琯衿一人显得尤其势弱,她刚要转身逃走,八尺身躯到了眼前,她又机敏的抬手,还没有行动,萧稷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手中早已偷偷准备好的白色粉末掉了下去…… 萧稷用冷厉的寒光看向她,迷魂药的诡计没有使上,廉琯衿有些尴尬的转头看过去,才知什么事眼神深炯,廉琯衿自然也没带怕的,与他四目相对,萧稷也才看清这女人眉目清秀,双珠有神,耳颈皙白还有耳饰留下的痕迹,暗暗冷笑了她不自量力…… 廉琯衿却面不改色,说道“胜者为王,你既然抓到了我,想杀就杀,不用这么笑。” 不远处,苏沐宥刚要动身,杨晓提醒一句“公子,属下觉得三王爷也不会在这动手”,苏沐宥也想了想觉得有理,立马停了下来,朝两人看去。 萧稷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 廉琯衿也说道“三王爷,你的废话也不少,不是吗?” 萧稷怒喝道“说,你是谁,如何认识本王,又是为了谁查案?” 廉琯衿笑笑“三王爷呢,哦,倒是不用问也知道为自己的爱妾查案,当然我也是,为了家人” 萧稷看她步步紧逼,呵斥道“你到底是谁”,廉琯衿真是怀疑他的智商,这种直接的话也问的出来,谁会说,暗暗嘲笑说道“三王爷,你猜呢?” 萧稷无语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腕,逼近一步,把她按在墙上,低头想要恐吓她,随着清风却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草香味道,萧稷只觉得她与别的胭脂浓抹的女人有些区别,但一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他自然也没多想,用低沉而有浑厚的声音朝她威胁道“不想要命就别说” 廉琯衿被逼在他身下,看他气焰很旺,自然不肯认输,也学着他的语气,故意靠近他耳边道“三王爷,你倒是狂妄啊”,说着笑了一声。 萧稷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一疼,转眼看见莫颂的剑带着鞘从他背后抽离,起身转身间,又见廉琯衿已经被莫颂拉了过去,二人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朝他得意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墙没了踪影…… 赵孔慢了半拍才抱着谢嫣嫣回来了,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萧稷摸了摸脖子皱了皱眉头道“没事” 赵孔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是谁,黑衣那个怎么这么厉害,我在皇都这么多年,见过高手多了,可我却过不了他二十招,要不是他回来救那个白衣男人,怕是人早就让他抢走了” 萧稷看了看他怀里抱得人,说道“那个侍卫的身手的确了得,就算是本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赵孔又问道“王爷,那,要不要查查这两人是谁?” 萧稷摇摇头“正事要紧,不过一个狂妄的丫头和忠心的侍卫,看样子他们也是为了查案,人既然没丢,本王懒得和他们见识” 赵孔有些吃惊道“丫头?” 萧稷冷哼了一声“皇都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本王竟然不知道” 赵孔边走便附和道“属下也没见过,看他们今日的目的,应该是李家那边的人吧” 萧稷边走边道“随她吧,人既然在我们手里,先带回府审审。” 相府的门口,廉琯衿正生气责怪莫颂道“人你都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莫颂虽没有急切表现,但也是诚实回道“担心你受伤!” 廉琯衿抱怨“我怎么会受伤,大不了我就自报身份,都是你” 莫颂看她真的气愤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廉琯衿说“人到了王府,再想抢回来就难了”说着摆摆手“算了,明日就是苏老爷的寿辰,我把父亲交代的差事办完再说吧。” 莫颂紧跟着问“别生气了,我想办法给你抢回来”,廉琯衿知道他向来说道做到,本事大,又担心他不顾后果说道“行了,不生气了,反正还要靠你” 莫颂看她松了松自己的筋骨,伸了个拦腰朝前走去,才淡淡放下心来……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6章:苏家寿宴 两马并驾的马车上,范恬带着碧玉耳饰有些紧张的朝范演问道“爹爹,你看我这样子可以吗?” 范演满意的看了看说道“我堂堂官商御使的女儿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范恬有些撒娇又不失大家的风范道“爹爹不要嘲笑我,您知道女儿的心思”。 范演道“为父怎么不知,你自小心气就高,这皇都的女子无不以你为标榜,可是恬儿,你可想清楚了,非苏沐宥不嫁?” 范恬点点头“爹,都说女儿才情气韵随您,就知道女儿想好的就不会变,这世间的男人,女儿要嫁便要最好的” 范演认真的赞同道“嗯,皇上有意立三王爷为储,廉相又是皇上最赏识的人,这三王妃的位子自然早晚还是廉家的,大王爷和二王爷都有正妃在府,七王爷又性情冷漠,八王爷没有根势,相比之下苏家确实是最好的去处,但,你也知道,连当今皇上也要给苏家三分面子,更何况为父只是二品的文官,苏家未必愿意结这门亲” 范恬淡淡笑笑“爹,我想嫁给苏沐宥,可不是苏家的财势” 范演自然知道皇都中几位王爷自然是人中龙凤,可苏沐宥财势又不输这几位王爷,而范恬看重苏沐宥原因也不仅仅是财势这么简单,更是苏沐宥长久的风评,又说道“的确,苏沐宥年少有为,苏家这么大的家业他也游刃有余,光是苏家的这些造厂的账目每每就让爹看的头疼,可这苏沐宥只半月来建造一次便能摸的清清楚楚,除此之外,他还御下有方,秉性纯良,又新意惊奇,近年来多少新产业,旁人想都想不到,他却全做出来了,这样的人,我女儿看上自然不丢人” 范恬被他说得不觉笑了笑“爹这么会夸人啊” 范演说“那当然,不过爹可是实在人,夸的也真,不仅苏沐宥,我的女儿更是优秀” 范恬笑了笑独自下定决心道“女儿早年就听闻苏家娶亲不看家世官位,只求有心,女儿相信我会打动苏沐宥的” 范演拍了拍她的手“苏家的确不需要再靠他人的势力,你若决定了尽管去做,为父会全力支持你” 范恬温柔点点头“谢谢爹!” 苏家张灯结彩,门庭若市,苏家的人都在热情招待来祝贺的客人,门口的礼单也已经换了一张又一张,贺礼更是一车车拉进院子…… 范演领着范恬下了马车,昂首挺胸大步来到正厅,看苏弼正高兴的寒暄来拜寿的人上前朝苏弼说道“祝贺苏老爷”,苏弼也笑意盈盈“范大人有礼了!” 范恬行了个礼道“晚辈范恬,见过苏伯伯” 苏弼点头夸奖道“久闻范小姐诗书礼仪是皇都女子的楷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范恬也谦虚“苏伯伯见笑了”,说着见苏沐宥走来,范恬抬眼,神色有了几分异样说道“苏公子今日怕是忙坏了吧” 苏沐宥也有礼回道“谢范小姐关心,既是父亲大寿,便是累也值得。” 苏弼交代“沐儿,你好好帮我招待范小姐,我与范大人进去坐坐,范大人,请”。 范恬双耳的碧玉摇坠与苏沐宥腰间配饰相得益彰,女貌男才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园中四面的眼光看来,都羡慕有声,嫉妒着色。 快到苏府门口,廉琯衿对着布曼说“把东西给我,你先回去吧!” 布曼吃惊问道“小姐,不用奴婢陪您吗?” 廉琯衿道“不用了,本来这礼物就没花银子,带着你再去蹭上一顿,苏家岂不亏了”。 布曼才明白过来点点头应了句“是”,便回去了。 廉琯衿走过大门进去,拿着盒子晃悠了一会,看到满满全是人,也跟着看了看热闹,随处转了转感叹道“这苏府还真是大啊,原以为我相府是皇都独一份,看来还真是见识少了”又看拜寿的人太多,她走到正厅,看到范演正和坐在正位的老爷说话,一下子就明白是苏弼,心里想着人这么多,转转再来也不迟,好奇这苏府这么大,应该有新鲜的东西,她走走逛逛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园,看玉兰看的正旺,樱花飘飘洒洒下来,觉得新鲜转了几个圈,挪到池塘旁边又看着水里的龙鱼感叹“哇,这什么鱼这么大,不愧是苏家,连池塘都要建成东海的气势”,刚说完就听见讽刺的一句“没见过世面”从身后传来,她转身一看,王碧平正打量着她,身边还跟着一位高贵的夫人相互搀扶着,看头饰与衣衫就知身份不同…… 王碧平看她不语问“你怎么在这?” 廉琯衿答道“我为什么不能在,今日苏老爷过寿,我自然是来拜寿的。” 苏夫人看她高傲,见自己并不行礼,以为是没见过世面的毛躁丫头,打量一眼问“你是谁家的,不在外厅呆着,怎么跑内院了?” 廉琯衿这才浅浅行了个礼理直气壮的说“苏夫人好,刚刚前厅人多,我看苏老爷在和官商御使说话就没去打扰,想着苏府必定布置精细,一时好奇竟然不知走到了内庭,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苏夫人见她对自己的身份笃定,又从未见过她,好奇道“你如何知道我是谁?” 廉琯衿回道“皇都城除了皇宫后院,再也没谁有夫人这般华贵了” 王碧平冷笑一声怼道“花言巧语,你当干娘会为你这几句甜言所迷惑,说这么多,还不是想借机接近哥哥。” 廉琯衿也毫不服输道“那你可要看好你家哥哥了,别让我抢走了。” 王碧平生气道“哥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廉琯衿看她整日围着个男人转,着实看不起,也懒得再和她狡辩说道“既然到内庭本就是不妥,那我先告辞了”说着就转身要走。 苏夫人跟着,朝她说了句“我们也要去大厅,一起吧”。 几人刚回到热闹的地方,见苏沐宥正和客人寒暄,身旁的女人都矜持而又大胆的看过去,廉琯衿心里为这些女人花痴好色而不削,暗暗嘲笑一番,而后看向王碧平,已经不再是刚才那般刁钻的模样,温柔的走过去说道“哥哥,娘来了”。 苏沐宥也举止恭敬道“娘,您来了”刚开口,抬头看见了廉琯衿,有些好奇,转而问“你也在?” 苏夫人看情形问道“沐儿,你们认识?”苏沐宥还没来得及回答听到廉琯衿张口就来了句“不算认识”。苏夫人才放心的点点头。 听到她这么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苏沐宥并不生气,反而觉得她很是有趣,扬了扬嘴角,又听到廉琯衿环顾屋子后问“苏老爷呢?” 苏沐宥答道“家父有事去内庭了” 廉琯衿又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王碧平见过的世面也不少,觉得她这种黄毛丫头还想见苏弼,这想法着实新奇,不觉嘲笑“爹自然是有要事,处理完才能回来”。 廉琯衿早就不想搭理她,转头看向苏沐宥,苏沐宥问道“你找家父有事吗” 廉琯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拜寿啊,我可是有礼物要亲自送给苏老爷”。 王碧平更加轻蔑“你当你是谁,来给我爹拜寿的人这么多,我爹自然不会一个个的接礼物的,门口有礼单,你放那就好”。 廉琯衿最终还是看不下去,只好回道“看来苏家这么大,倒是你个养女在管家啊?”话一出口王碧平脸上难看的低下头不敢言语,旁边的人看过来,范恬看见她扯了扯范演的衣服小声说“那天玉阁的女子就是她,爹可认识?” 范演不削道“没见过,不知哪家的丫头,如此不懂礼数”。 范恬也小声说道“皇都有名有姓的小姐女儿都认识,只是没见过她”,范演更加看不上的语气道“你都不认识,怕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哼,就这般毛躁,哪天丢了命,都不知道”。 廉琯衿才不管众人怎么看,只办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于是看向苏沐宥说道“苏公子,我奉家父的命来拜寿,有礼物要亲自给苏老爷,苏公子若是有空,就麻烦带路吧”话一出,身边的小姐全都看向她,有的暗暗说“自不量力,想见苏老爷就算了,还妄想苏公子带路”…… 苏沐宥看众人等着看笑话的样子,不知是不忍心冷了气氛,还是怕她被人嘲笑,还是自己分明就是想要带着她去,不禁开口道“这边请吧”。 王碧平听到苏沐宥的回答,睁大眼脸上写满惊讶和愤怒,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苏沐宥为何对不直接将她赶出去,以苏沐宥的性子,和她说句话都是难得,更何况亲力亲为为她引路,当然想不明白的还有众人,廉琯衿却看大家不可思议的样子很是受用,以至于路过王碧平的身前,得意的笑了笑,白了一眼才走过去…… 一路上两人并肩走着,长长的雨廊一根根红木主子高高耸立,苏沐宥看了她一眼,被廉琯衿抓了个现成,笑话他道“苏公子,你都看了我好几次了,难道真没想起我是谁,我们可是见过的,你忘了?” 苏沐宥毫不犹豫道“当然没忘,我们可是见了三回了” 廉琯衿仔细也想了想说“的确,是三回,所以,你知道我是谁?” 苏沐宥摇摇头“姑娘并没说出芳名” 廉琯衿淡淡笑了笑“看来你是真不认识我了,那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觉得我好看?” 苏沐宥看她一点也不娇羞,浅浅一笑道“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还真是没见过”。 廉琯衿想着苏沐宥为人高冷,尤其是女人,心中的好奇心悠然而上,暗暗想着要是自己调戏调戏这么美艳的男人也不错,于是说道“怎么?觉得我与众不同?还是说苏公子看上我了?” 苏沐宥看她如此恬不知羞,反倒觉得有些可爱,无奈朝她说道“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廉琯衿问道“是吗,还以为围着苏公子的姑娘这么多,苏公子见多识广呢”说着看不远处厅中两个人在喝茶说话指着问道“哎,那就是苏老爷吧”。 苏沐宥点点头,听廉琯衿说“外面这么多人等着你,我既然到了,就不耽误你了,你赶紧回去吧”,苏沐宥对她的逐客令有些吃惊,又问了句“不用我引荐吗?” 廉琯衿随口说了句“我长嘴了”,然后再也没有看向他往前走,苏沐宥看着她的背影笑笑,从没见过她这样口直心快的女人,不觉就是好奇,还没转身,又看她回头道“苏公子,你又偷看我,看来我还真是迷人,不过光看有什么意思,有空多想想我,若是端午之前你要是想起我,就来我家找我,欠你的东西还给你”说着快走两步,留苏沐宥感叹她每句话都让人猝不及防,像是找到了新奇的方法引得他的主意,但苏沐宥对这方法又不是那么讨厌,无奈摇摇头,转身回去。 廉琯衿走到苏弼不远处,作揖一声“苏老爷”,苏弼闻声才转身,看到年轻的姑娘很是恭敬,但这号人物不光不熟悉,而是十分眼生,看了看身边的人想要得到答案“这位是?”,可那人也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廉琯衿看二人神情赶紧自报家门道“晚辈廉琯衿,见过苏老爷”。 苏弼笑道“原来是相府千金,快请坐”。 廉琯衿笑着客气道“晚辈就不坐了,今日来特代家父拜苏老爷的寿,晚辈知长松有时,神龟有尽,在此只祝苏老爷有生之年得愿,所念成全” 苏老爷听了笑道“你这般祝寿,还是头一回见”。 廉琯衿仍旧很认真道“人生在世本就须臾,晚辈说些云里抓不到,水中求不得的词说给您,那就更没有诚意了。” 苏弼点头道“嗯,果然是云卜的徒弟,见识也不同。” 廉琯衿礼貌笑了笑,拜上手中盒子道“晚辈自知什么奇珍异宝也难入苏老爷眼,斗胆借师祖《诡辩者》献给苏老爷,还望您不嫌弃” 苏弼两眼放光看过去“《诡辩者》?” 廉琯衿答道“《诡辩者》是师祖的绝笔,书中张弛,贾商之道文明与世,世人都想发财所以下篇广为流传,苏家业达,不说下篇的印书,就是真迹也是有法可得,不过世人不知道这上篇才是真谛所在,师祖去后,这上篇传给了师父,既为师父爱物晚辈也不好讨来,这本是晚辈誊写,字迹拙劣,献丑了” 苏老爷紧忙走去,双手接住激动地说道“我找了十几年,没想到有生之年既然还能看到这本书” 廉琯衿谦虚道“不过是誊抄,有些可惜!” 苏弼说道“虽非真迹,可精华尽在”说着望着她一番,笑道“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 廉琯衿客气道“苏老爷见笑了。” 苏弼说道“既然是长辈,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伯伯,也显得不那么生疏” 廉琯衿也不推辞“那晚辈,听苏伯伯教诲!” 苏弼打量着她“好……好……” 廉琯衿做完廉靖远交代的事也是一身轻松,笑了笑又说“苏伯伯若是没什么事,那晚辈告辞了”。 苏弼暗暗对她打量一番后,一种心思上头,笑着问到“要是我有不懂的,唤你来可不要推脱” 廉琯衿笑笑“晚辈静听差遣,只是有件事想请伯父替晚辈隐瞒” 苏弼好奇问道“什么?” 廉琯衿如实回答“苏公子年少时与我见过,如今看来是全忘了,在他没想起来之前请先不要告诉他晚辈的身份,待到端午他若想起来便会来找我,也算是成就了少年的缘分,他若想不起到时再说也不迟。” 苏弼点点头应答“好”,廉琯衿作揖下去“谢谢伯父” 苏弼看着她的背影对身边的人说道“唐谦,你看到了吗,不说他是廉靖远的女儿,就单凭她这份性情,若是能嫁给沐儿,我们的前路也会更加顺畅” 唐谦有些惊恐提醒道“老爷,这女孩可是萧肆信给萧稷物色好的。” 苏弼一脸不削道“一日未定就有变数,他萧肆信惯会给自己的儿子找好姑娘,我沐儿就不行吗”。 唐谦听了还是有些担忧“可这太……”,话说了一半,看苏弼笃定的眼神,又吞到了肚子里。 廉琯衿心情不错的走到热闹的前厅,人们已经入座就席,她看着桌上的菜肴,暗暗道苏家的宴席果然不错,看到不远处一个空位,于是走上去坐下来准备大饱口福,看着苏家的宴席菜品果真不错,她拿起筷子正准备享用。却听到一女子上前说道“这位小姐,位子是我的,我不过离开一会,你莫不是看我这离苏公子进就想霸占?” 廉琯衿站起来,冷笑一声,心里对于这类的女子本来就不削搭理,这种场合也没必要出风头,转身要走,可没想到那人却不悦为难道“哪里的野丫头,这么没礼貌,道歉的话也不会吗?” 廉琯衿自小就不会受欺负,冷眼看了她一眼说道“离苏公子近?哼,就凭你这姿色也妄想着勾搭道苏沐宥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人丑就算了,嘴还这么欠抽,你信不信,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的舌头离开你这张臭嘴” 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她“你……” 廉琯衿继续道“你什么你,瞧你这舌头,当真是留着也没用。” 王碧平本一旁看着,发展道这个地步也站起来,对她几次三番的各处嚣张也有些好奇,朝苏沐宥说道“哥哥,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哪都有她?” 看廉琯衿一副不饶人的气势,旁边一人善意提醒她“姑娘,这可是护军参领家的二小姐,你不要得罪了”说完只见先前争辩的女人更加神气了起来。 廉琯衿却毫不在意笑着道“我当是谁,怪不得粗俗不堪,极没教养,看来你爹也要多读几本书了,别只会教你长四脚,不会教你说人话” 那女人拍了桌子喊了声“你当你是谁,敢对我爹不敬,信不信我让我爹砍了你的脑袋。” 廉琯衿看着苏沐宥早就注视着这一切,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爱的苏沐宥,正看着你这般囧态” 那女人看了身边苏沐宥一眼,苏沐宥果然正专注此事,于是她立马委屈下来,廉琯衿也不满的说道朝苏沐宥抱怨道“苏公子,看来你苏家的饭还真不好吃,算了,我也不缺这顿饭,你自个留着吧”说完把筷子一甩,傲娇的走了…… 王碧平指责道“这什么人,这样不知好歹,说是来拜寿,这分明就是砸场子,这么没素质”,苏沐宥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情愫让他并不以为然,端起一杯酒笑着对大家“小事而已,别饶了大家的雅兴,大家继续”,众人许久平稳了下来…… 苏弼走过来问了句“怎么回事?”,苏夫人赶紧回“两个姑娘起了口角而已” 苏弼便没太多理会笑笑,环顾一周问道“沐儿,刚才送我礼物的姑娘呢?” 王碧平不满走过来抱怨道“爹,就是她刚才在这里撒野,别提多狂妄了”,苏弼听了没有生气却笑着道“还是个烈性子”,他看众人都入座妥当了,端起酒杯道“今日大家还记得我的寿辰,荣幸之至,粗茶淡饭大家不要客气” “苏老爷客气了,待会我们可要好好陪你几杯” “我可喝不了,你们要想喝,哪,沐儿在,替我”,苏沐宥也笑着“还请各位留情”。 苏弼坐下,王碧平递来一个盒子说道“这是女儿做的香盒,希望爹爹晚上休息好,白天有精神”。 苏弼欣慰道“还是你有心”。 苏沐宥也神秘道“爹,我也准备了礼物,你肯定喜欢”。 杨晓闻声递来盒子,苏弼打开一看《诡辩者》下篇,放声大笑起来,朝苏沐宥说“你这礼物是好,可不是最好的”…… 苏沐宥好奇说道“爹,这可是真迹” 苏弼笑着说道“真迹,嗯,我喜欢”。 苏夫人附声“听老爷这么说,那看来今天的礼物,还有比这更好的?” 看众人都一样疑惑,苏沐宥也问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合爹心意?” 苏弼把手边的木盒一推,苏沐宥也为了满足众人的好奇,打来一看惊讶道“上篇?这不是已经失传了吗,怎么会有人知道”说完又想到廉琯衿问道“这该不会是……刚才那姑娘,爹,你们认识?” 苏弼笑着点点头“当然了,不过为父不会告诉你她是谁,她可说了,端午之前你若想起她就去找她” 王碧平有些不高兴“爹,你怎么能叫哥哥去找她?” 苏弼责怪道“大人的事,你别管”,王碧平闭了嘴,席间苏夫人也不是很高兴。 苏沐宥的心思却只在一本书上,慢慢打开看了看,听苏弼说道“虽说是她的誊抄,但也是如此,才更有心意”,苏沐宥看到书中字迹清晰娟秀,如她的长相一样…… 宴会结束,苏沐宥带着杨晓往自己院子走,问“杨晓,我和那女孩有过瓜葛吗?” 杨晓一脸懵道“公子,您问我啊,好像没有吧”,苏沐宥没说话,反倒摇摇头,心想暗暗思考着哪里来的奇怪女子。 苏老爷的房里,苏夫人说道“老爷,您这些年做什么我都不过问,为了苏沐宥我们一家的脑袋都不知道能留到什么时候,这些怨言我从没说过,只是一样,碧平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既然喜欢苏沐宥,我一定要如了她的愿,不然我愧对她这么多年人前人后都是养女的身份” 苏弼严肃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告诉你,在家国面前,儿女情长算什么,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一个女儿,你要是敢任性胡乱作为,休怪我不留情面!” 苏夫人强调道“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苏弼才看她委屈的样子,安慰一句“放心,若事成,我自然会帮她讨她该有的名分”,苏夫人听了才无奈点头……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7章:入王府探情 廉琯衿入了相府,感觉有些饿了,看见布曼正走朝她走过来吩咐道“布曼,去帮我拿点吃的”。 布曼知道她刚从苏家回来,有些疑惑问道“您在苏府没吃吗?”,刚说完果然看到廉琯衿朝她瞪了过去,布曼瞬间明白是自己多了嘴,不敢再说什么,加快脚步走下去准备…… 廉琯衿刚朝屋内走去坐了下来,水还没来得及入口又看莫颂站在门口朝她说道“出来,有事要告诉你”。 廉琯衿一身疲惫自然不愿动弹朝他说“为什么要我出去,进来说啊”。 莫颂却依旧坚持道“总要注意规矩” 廉琯衿不以为然“规矩我当然有,不过要分场合,自家亲人面前要什么规矩,岂不显得生疏?” 莫颂又问道“那在苏府呢?” 廉琯衿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他边看边问“这你都知道了?” 莫颂回答“去了趟王府,怕你自己去苏家危险,跟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看到了你厉害的一面”。 廉琯衿不以为然道“本就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更何况我堂堂相女岂是他们想欺负就欺负的,对了,你去三王府查的怎么样?” 莫颂回道“三王府戒备森严,我担心打草惊蛇不敢贸然进去,不过倒是打听了出来,那女人醒了就要吃喝,完全不配合,装傻充楞倒是有些手段的,可怜这三王爷对敌军有方但是对女人无策” 廉琯衿也应和的嘲讽笑了笑,又想到谢嫣嫣的反应道“越是这样更有嫌疑,要是别人,进了三王府早就跪地求然,和盘托出了,她这么淡定,肯定有鬼”。 莫颂提起几分兴趣道“所以,我们是不是还要把那女人抢回来?” 廉琯衿砍他如此义愤填膺,想了想,安慰他不平的正义感道“毕竟是三王爷,要是闹的太难看,也不好吧?” 莫颂却朝她问“你还知道他是三王爷啊,你们已经交手了,早晚他也知道是你,你终究躲不过这麻烦”。 廉琯衿一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又说“我装扮成男子他看的出来吗,让他翻遍皇都怕是也找不出来吧,倒是你,行事小心点,千万别让人发现你是相府的人”。 莫颂点头“嗯”一声,又听到廉琯衿问“不过,真要抢人你有几分把握?” 莫颂听她语气又像是真的打定主意有此想法,看了看她问“你不会真想从从三王府抢人吧,简直异想天开”。 廉琯衿无奈道“那怎么办?” 莫颂想到什么又吐吐吐吐道“三王爷刚回来,三王府正在招人,我想……” 廉琯衿听他的意思指着他质问道“你想让我办成婢女混进去?你想什么呢,我堂堂相府的,怎会给别人端茶送水” 莫颂赶紧回“我没这个意思” 廉琯衿问道“你没有?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不过莫颂,你竟然连婢女都舍得让我去做,还在这假惺惺恭敬什么规矩,演给给谁看?” 莫颂朝朝旁边指了指,看到布曼正应景的走进来,端着饭菜,看莫颂也在,还用一种不可言喻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廉琯衿看到布曼的样子哈哈大笑一声,说道“那你以后不用演给她看了,她,已经误会了” 莫颂听着依旧冷冷的一副也无所谓的样子…… 廉琯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看莫颂孤零零站着好心问他“饿不饿,一起吃点” 莫颂干脆答了一声“你自己吃吧”,廉琯衿好奇又问“你吃过了?”,看莫颂摇头“还没有”, 廉琯衿拉着他“那就坐下啊”。 莫颂想到什么说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廉琯衿嘲笑道“什么事,神神秘秘” 莫颂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笑笑走了出去…… 天刚亮,廉琯衿果然一席碧色布衣,梳了个简单的发饰,显然换了一副模样走了出来,刚出门就撞见廉靖远,廉靖远看到她低下的装扮,一脸嫌弃道“你这又是闹哪出?” 廉琯衿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 廉靖远却一眼识破问“你不是想混进三王府吧?” 她显然对廉靖远的无所不知一惊,又想着凭她爹的能耐这也不算什么,尴尬笑笑道“姜还是老的辣,爹,你觉得我这装扮可以吗?” 廉靖远绷着脸问“日后见了三王爷,你又如何自处?” 廉琯衿撒娇道“哎,进王府不一定非能见到他,要是真见到低头走,走不过去就迎头上,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嘴在我身上,女儿嘴可硬着呢”。 廉靖远也不想再搭理她,无奈摇摇头出门了。 廉琯衿也跟着一众人进了王府,来到内院,她用左右用余光打量王府上下,一处院子里,正堂门口的花园里,一个蓝色锦缎牡丹衣服的女子挥动着长鞭子,见来的一群人问“这就是今日刚入府的奴婢?” 旁边贴身女婢佩青说道“是”。 “看着倒是机灵”云夫人说着手里鞭子一放,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又交代“今日,你们刚来,我把话交代清楚,三王府不是你们以往伺候的随便人家,王爷最是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你们以后切记谨言慎行,要是犯了错,别说王爷,就是我也不会轻饶” 众人应答“是!” 云夫人站起来打量一番道,又安排道“你们几个在前厅伺候,你们几个去王爷寝殿伺候,待会府里李公公会教你们规矩,王府不养闲人笨人,你们都精灵着点”。 众人再次应答了“是!” 年老但精神的李见李公公也走了过来,俯首说道“云夫人,王爷已经回来了,这些人奴才先带回去了?” 云夫人听了脸上了露出欣喜的样子朝他问“王爷回来了?王爷早朝可顺利?” 李公公颔首微笑道“看王爷心情不错,想必是顺利”。 云夫人又试探“王爷可说,传后宫的人伺候?” 李公公恭敬回“云夫人莫急,王爷才刚刚回来,军务繁忙,若是王爷吩咐,奴才即刻便来禀报”。 云夫人听了虽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没忘交代他“这些人都是新进的,还劳烦公公好好管教,我本打算拨些各院子的老人过去伺候,奈何王爷觉得麻烦”。 李公公迎合的笑道“王爷行军辛苦,习惯了,却不像各位夫人娇贵,王爷说了,府中一应照常即可,不用因为王爷在而刻意改变,云夫人,王爷怕是要等急了,奴才要过去了”。 云夫人急忙说道“劳烦李公公!” 一群人跟着李公公来到萧稷的院子,院子布置不算繁琐倒显得简单大气,门口一个檀香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兵器,花园前的石桌前新鲜的点心和水果也像是刚备好的,萧稷与文君、韩岭相对坐着,摆弄这一只极小的弩,萧稷说道“你们别看这只弩小巧,射程倒是很远,百步外只需轻轻一按,不费力就能杀敌,正适合女孩子用,文君,你若是喜欢,本王先赏你一个试试”。 文君却自命不凡的道“王爷把末将当成文弱的小姐了吗?” 韩岭看她气势的确不像其他女人娇弱,笑着朝她开玩笑“文君,你要是不跟着王爷上阵杀敌,凭你这姿色我看皇都真没几人能比”。 文君却不领情道“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着回家给嫂夫人讲吧”。 韩岭看夸她她还有意见,假装抱怨说“王爷你看,我夸她,她还不乐意”。 萧稷也什么心思和他们谈笑,放下手里的兵器说道“好了,军中操练你们两个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文君紧忙又说“末将皮糙肉厚才不需要休息,末将陪王爷吧,听赵大人说太仆寺失银的案子关键的证人在王府,几日都没招,要不让末将试试?” 韩岭听了好奇问道“你何时学会审人了?” 文君看他拆台瞪了他一眼问“韩将军,要试试吗?” 韩岭更加一脸无辜说道“王爷您看她,没一句话能好好说”。 萧稷想到谢嫣嫣还没有招半个字,也没什么好心情“行了,不用你们了,有赵孔和本王呢,都回去吧”。 文君坚持又劝了句“王爷!” “回去!”萧稷一声言辞呵厉,两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抱拳道“末将遵旨”然后相继走了出去。 李公公看萧稷有了些闲暇才带着人走上来说道“王爷,这是府中新来的婢女,奴才留了一些在前厅,这些放王爷院子里伺候吧,王爷若觉得不好,奴才再换”。 萧稷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一排婢女都含笑而立,有的自信满满期待萧稷多看一眼,有的低头垂耳生怕犯错受罚,廉琯衿自然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怀里…… 萧稷说道“本王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留下三五个,其余打发到别处吧”。 李公公急切关心道“三五个哪够,王爷还是多留些人”。 萧稷却说“照办吧!” 李公公只好应答道“是”然后指着一排人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其余留下”。 廉琯衿留了下来,依旧没敢抬头,暗暗的站着,萧稷也并未注意到她,只看几个女婢站着不动,萧稷也并没心思欣赏打发道“你们站着干什么?” 众人听了生怕怪罪,赶紧打扫起来,廉琯衿自然是跑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假意打扫,暗地里观察王府布局…… 女婢彩儿看到廉琯衿做活也不是很认真,就慢慢凑过来问“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廉琯衿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叫什么?” “彩儿”,那女孩笑的灿烂又说“我们运气这么好,留在了王爷的院子里,你看王爷多认真啊,真是好看”。 廉琯衿朝着她一脸痴迷的笑容看过去,萧稷正拿着各式的兵器认真研究,转眼又看看彩儿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无语道“可不嘛,王爷这么好看,不如你靠近点?”。 彩儿假装害羞说道“说什么呢,万一王爷怪罪怎么办?” 廉琯衿这才一脸看不起她的样子不削的摇摇头“既然怕王爷怪罪,不如好好干活”。 彩儿没听出她挖苦的意思又问“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廉琯衿看她追问,胡乱想了一个名字说道“软软”。 彩儿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碎碎念叨“软软?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好奇怪”。 廉琯衿漫不经心的说道“奇怪吗?”说着心思又全然不在聊天上面,渐行渐远的慢慢退出了院子,继续打探。 一直到了傍晚,廉琯衿依旧没有任何头绪,摸着浑身不自在的筋骨,抱怨道“堂堂的相府千金没当够,还上杆子在这做苦力,要不是想积攒点人情握在手里,我至于嘛”说着进了院子,看空无一人,不觉胆子大了起来,悄悄去各房中看了看,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她想着谢嫣嫣这么美貌,该不会被藏在萧稷的房间了吧,边想着她边左右看看,确认院子里依旧没有人,才偷偷进入萧稷的房间…… 刚转一圈就听到院子里面赵孔的声音传来“王爷,那女人还没有招!” 廉琯衿担心两人进屋赶紧在帘子后躲了起来,悄悄探着脑袋上前探听,又听到萧稷的声音“那就等她慢慢招,急什么,让你去李家查探怎么样了?” 赵孔道“李家的人现在都在为李贤的死痛心,属下以为直接去,难免会让李大人以为王爷护短,所以属下打算晚上悄悄去一趟”。 萧稷吩咐道“不可,万一被人发现,那误会的更深”。 赵孔又问“属下找个生面去,应该无妨”。 萧稷朝他说道“这个时候夜探李府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让人以为是本王派人去的,既然左右都为难,本王给你指条路”他看赵孔没有明白又点拨道“你去相府找廉琯甫,父皇让他办这件事,自然他出面最合适,你只在他查李府的时候派个得力的人跟着就行”说着两人进了屋子。 廉琯衿在围帘的后面躲着,听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出去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小心翼翼的握着帘子藏好。探着脑袋看屋子里也没有更多的动静,想着萧稷应该也不会把人藏在自己屋子,也担心如何出去…… 赵孔进了屋子看书案上的各样兵器欣喜的问道“王爷,这就是皇上让人送来的新兵器吗”说着拿起来仔细瞧着…… 萧稷看他一副好奇的样子说道“这次的新兵器都是比较小巧的,虽个头不大,但是却实用,就如这个匕首,按住这个可收缩,变换长短,还有这个,简易轻便,你瞧瞧……” 赵孔听着拿起来体验了一番,傻笑着点头认可“果然不错”…… 廉琯衿看着两人没完没了,正在心里着急的时候,又看李公公走了进来问道“王爷,该用膳了,是拿来您屋子里,还是去外面,奴才看这会樱花开得最好,王爷要不要看看?” 萧稷漫不经心答了句“随意”,李公公就下去准备了…… 赵孔依旧那个各种兵器仔细玩弄,不一会李公公又回来报“王爷,请您移步”。 萧稷向来不怎么为难他人,就叫着赵孔“有时间慢慢看”,说着起身出去了。 廉琯衿听声音渐行渐远,才舒了口气走出来,本对兵器没有什么兴趣,但偏偏一着急,将一个弩和一把匕首摔在了地上,散开了,她对自己的粗心自然是恼怒,但是想着萧稷要是看出端倪她肯定就要暴露了,不得已蹲下来开始装了起来,本就对这些一窍不通,她只记得萧稷说了匕首可变长短,于是拿起弩上簧片在匕首上试了试,好不容易卡了上去,便匆匆忙忙拾起弩放在桌子上快速离开了…… 廉琯衿马上就要走到唤丰院时,遇见彩儿和另两个女婢迎面走来,彩儿朝她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怪不得李公公刚才让人叫我们过去,还好一通教训了我们,说当值不力,王爷吃饭竟然没有人伺候”。 廉琯衿笑笑“是吗,那你们要去伺候了?” 彩儿说道“不是我们,是咱们,李公公说了,让我们都去训话,我们还以为你去了呢”。 廉琯衿点点头“哦”了一声,离开马上就要能休息的自己的床位和她们又回到萧稷的院子,院中樱花开得确实是好,又看萧稷一个男人坐在樱树下有些违和感,不觉笑了笑。 萧稷不喜欢嘈杂,院子里就赵孔和李公公在一旁站着,树下除了听不见的樱花落地的生意,一切静静的…… 廉琯衿看着不禁感叹身份高贵就是不同,想她也是相门之女,吃饭也都是自己,这萧稷随随便便这么大阵仗也就算了,还要多加几个女婢陪吃,不觉又摇摇头…… 李公公看见她们几人晃晃悠悠,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小声责令道“慢吞吞干什么,让你们来伺候王爷,可一转眼你们几个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当值不力可知该当何罪?” 几人闻声加快脚步走过去,彩儿委屈道“奴婢听闻王爷不爱人打扰,做完活就赶紧退下了,李公公饶命,下次奴婢们一定注意”说着,萧稷朝她看了一眼。 廉琯衿看他眼神飘过,生怕他认出自己不免有些紧张,将头埋的深了些,听萧稷淡淡说道“都起来吧,本王确实不喜欢吵闹,李见,你别让她们站着了”。 李公公赶紧道“你们几个,还不谢王爷”。 “谢王爷”,几人说完,李见看萧稷没有生气又吩咐几人“你们两个,去给王爷准备沐浴的水”“你,去将王爷明日的衣服取来”,最后又指着廉琯衿“你就留下来伺候王爷沐浴,今日在门外守夜” 廉琯衿只顾想着谢嫣嫣和不被萧稷发现,听李公公说完看身边的其余人抬步走了,一心想赶紧离开的她也自然抬步要走,李公公看她叫到“哎,你,我不是让你留下吗?” 廉琯衿抬头看李公公朝自己说话,恭敬说道“我手脚笨重,怕伺候不好王爷,还是打水吧”。 李公公朝她斥责道“没规矩的奴才,这府里的活还让你挑选不成?” 廉琯衿赶紧谦卑解释“我没这个意思”。 李公公反倒道斥责“竟然还敢顶嘴”。 廉琯衿心里也是无语,这就叫顶嘴了啊,想着,还没注意,看见萧稷已经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她慢慢走过来了…… 廉琯衿低着头还不知道危险靠近,萧稷已经在他眼前,看着有些低头的人说道“抬起头来!” 廉琯衿心虚道“我长的丑,怕吓着王爷”。 萧稷却看出不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就看到一双无辜和清澈的眼睛,藏漏了那日的光芒,不点而红的双唇微微闭着,比那日傲气的风骨顺眼些,萧稷越看越觉得熟悉朝她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廉琯衿笑笑回“王爷尊贵,我日思夜想瞻仰王爷风采,今日才得偿所愿”。 萧稷听到熟悉的声音,又随着一阵风过,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与众不同的味道,再仔细看了看面孔,瞬间就想到了那日的春风阁,觉得心中虽不是很笃定,但觉得也是八九不离十,冷冷道“自不量力!” 廉琯衿点头应承“王爷教训的是!” 萧稷又打量了她一番,才不在意她长得多么可人,只想着试探她是不是藏着狐狸尾巴,低沉的命令道“你,就留在寝殿,贴身伺候本王!” 廉琯衿看他的态度也怀疑他莫非认出了自己,又觉得他不会眼神这么好,想着那日明明换了装,更何况今日还特意隐藏神色,便告诉自己不可自乱阵脚,还要安慰自己反正奇虎难下,怎么也要硬着头皮再撑下去,却还没安慰明白自己,又听到李公公朝着她喊道“大胆,王爷吩咐你话呢?” 廉琯衿看一个奴才对自己大呼小叫自然不服,但人在屋檐不可强出头,于是平息了自己的半分怒气,带着笑脸回道“是,王爷”。 萧稷将人都打发了下去,只让廉琯衿留下,廉琯衿只好站在桌边伺候他,看他不急不慢的独自用着一桌子佳肴…… 樱花从树上飘落下来,就要落在碗里,萧稷拿起筷子,在空中轻轻一夹,一行花瓣齐齐的留在了上面,像是精心摆放的一样…… 廉琯衿若不是早就见过莫颂的武艺超绝,说不定还会有几分崇拜,如今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萧稷故意转头看她,她非但没有露出任何崇拜的神色反倒微微不削的扬了扬眉,朝她说道“没看到本王筷子脏了吗,还不换一双干净的” 廉琯衿收回爱答不理的神情,谦卑的跑去拿了一双新筷子,轻轻朝他喊了一声“王爷”递给他。 只是樱花扑簌簌的往下落,萧稷没吃两口,又是如此往空中一夹,廉琯衿只好又跑去拿了一双新筷子…… 可恨的樱花一直飘落个没完没了,廉琯衿感觉腿都要跑断了,萧稷依旧没停下要筷子,她忍无可忍拦着说道“王爷,外面风大,我以为还是回屋子吃的好” 萧稷看她也没多少耐心,故意说道自“是吗,不过本王倒觉得这里风景不错”。 廉琯衿挥动摇曳的宽大衣袖,边挡着从天而降的花瓣,边靠近他又劝说道“有些风景离的远些看,更美,您看这花瓣飘飘洒洒自然美不胜收,可要是落在王爷的吃食里,就难免有些碍眼了,王爷您想啊,这里的风都能把花吹下来,万一再吹下个虫子什么的,岂不是扫兴” 萧稷转眼看她在自己眼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将筷子一扔嫌弃道“本王看,你就很扫兴!”说着起身走向了屋子,廉琯衿也一步不离的跟着…… 萧稷途径桌边不经意瞥见桌上的东西有些凌乱,拿起兵器,左右看了看,又朝廉琯衿看去……廉琯衿看他眼神中露出疑惑,紧忙将他手里的兵器拿过来感叹道“王爷,这匕首真厉害,可长可短,王爷您造的啊?” 萧稷听着她不打自招的言论故意问道“那你说说,这匕首怎么可长可短?”, 廉琯衿看了看也没搞明白,指着一个按钮说道“这么按一下不就……”说着手上用力一按,她卡住的簧片飞出来,差点飞进她的眼睛,她本能的往后一躲,腿确碰在桌角,整个身子也随着倾斜下去…… 看自己要摔了她自然不忘拉了个垫背的,伸出手朝萧稷的衣服用力,等她安全落地,才看到身下的萧稷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廉琯衿尴尬的笑了笑问“王爷,您没事吧?” 萧稷看贴在自己身上的人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廉琯衿也没有任何害羞反倒靠他更近,还大逆不道的说道“王爷,您不会摔傻了吧?” 说完廉琯衿看他依旧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又自言自语道“不是,都说你如何厉害,怎么轻轻摔了一下就摔坏了?” 萧稷听她胡言乱语,握住她在眼前乱晃的手腕质问道“你说谁呢,还不快起来!” 廉琯衿才意识到自己压着他了,苦笑点点头,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然后伸手朝他客气的问道“王爷,需不需要拉您一下?” 萧稷已经被这女人的厚颜无耻气到不能自已,想着他一个王爷被竟一个女人无缘无故压在地上,而这女人又似乎一点愧疚没有,萧稷虽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但尊贵惯了又很少与女人这么亲密难免生气,用力打开她的手狠狠说道“不需要”,说着起身打了打身上的灰尘……萧稷站稳后发现她还站着又朝她说道“就你这样,戏演的可不好?” 廉琯衿装的一脸无辜道“王爷,人家又不是戏子,演什么戏嘛”,看她死不承认,萧稷懒得再搭理,把手里的兵器一放说道“本王要沐浴了!” 廉琯衿又跟着他来到浴房,一进门看到屋里一座假山坐落在中央,汤池的里面满满的清水还冒着热气,萧稷倒是不客气把手一伸,廉琯衿才从惊叹他浴房的气派中回过神来,想到不能这么白白伺候他,直接转身离开又不符合她此时婢女的身份,于是转念想到一个方法,便笑着说道“王爷,您有没有想过,古人为什么要说男女有别,尊卑不同?” 萧稷狐疑的看着她,以为她借着说辞想要求自己将她放出去,所以正准备教训她一番,没想到她竟然说“依我看,这话真的有违天道,您想啊,我们从娘胎出来的时候不都是光秃秃的吗,那就说明啊,人不必在意这个多无用的礼节”说着又故意表现的垂涎欲滴,抬起手假装急切的要给萧稷脱衣服,萧稷看她直勾勾的朝自己身上盯着,一副好色的模样,便将她在自己身上乱放的手拿开…… 廉琯衿再次故意上手摸来摸去,一双手快速在他身上游走,摸的萧稷浑身不自在…… 是有许多女人觊觎他,但从没人敢这么轻薄他,萧稷看她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打算只能生气训斥道“你出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廉琯衿故意说道“那怎么行,我一定要伺候王爷沐浴,不然李公公会教训我的,王爷,您赶紧脱啊,我听说,王爷您的身材特别好,我求证一下也好讲给她们听啊”。 萧稷看她一副狗皮膏杨的德性,无语的看着她又呵斥一声“出去!” 廉琯衿又问“王爷,真的不用我伺候?” 萧稷冷声道“不用!” 廉琯衿得到了确切的回答,故意表现的依依不舍的离开,刚关了门,她就得意的拍拍两只手自言自语道“让本小姐伺候你,想多了,本小姐早就知道你吃什么不吃什么,收拾你,还不是服服帖帖”说着朝院子走去…… 看到院子里的吃食还摆放着,廉琯衿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觉得饿了,便走过去拿了一个糕点边吃边坐在石凳上赏花,飘下来的花瓣散在她的手心,她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将花瓣泡了泡拿到嘴里就这糕吃了起来,点点头很是享受的样子…… 萧稷从浴房刚出来,看到她倚在树下,伸着手接花,看她不同以往的安静,恍惚间竟然觉得她没有这么讨厌,又看她把花瓣放在水里又吃掉,有些惊讶…… 萧稷慢慢走近,廉琯衿没想到他这么快出来,被他的突然到来惊的猛地站了起来,尽力藏住嘴里的东西道“王爷,您这么快?” 萧稷问“你在吃什么?” 廉琯衿若无其事道“没有啊,王爷,我怎么敢偷吃东西呢?” 萧稷笃定道“不,你刚刚明明在吃……掉下来的花瓣” 廉琯衿看他并没有发现少了的半盘子点心道“是啊,我饿了,不敢吃王爷的山珍海味,弄点野花野草吃一吃也好充饥” 萧稷朝桌子上看了看,只好奇有人吃花,没来的及揭穿她,就听到廉琯衿说道“王爷,您既然要休息了,那我先回去了” 萧稷看她转身又要走,才不能便宜了她,伸手拉住她的衣领拽了回来问“李公公不说了吗,你要守夜,还有,李公公没有教你规矩吗,在这里你要自称奴婢” 廉琯衿点头撇了撇嘴“奴婢知道了!” 萧稷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的名字不足挂齿,王爷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说完廉琯衿看萧稷朝自己瞪过来的眼神不友善,苦苦笑笑说道“软软……软软” “什么?”萧稷显然并不相信她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软软”廉琯衿又解释“可能给我起这个名字的人觉得,我就是欺软怕硬里那个软柿子吧,王爷,您是不是也觉得名字比较奇怪?” 萧稷不削道“欺软怕硬?哼,看来你还真是人如其名!” 看萧稷说完朝屋子走过去,她只好又跟进了屋子,给萧稷收拾了床铺,看他躺了上去,廉琯衿坐在床边暗暗等着他睡着…… 萧稷侧脸悄悄朝她看去,她正焦急的走来走去,萧稷知道她定然是要出手,假意闭上眼睛……廉琯衿心急的左右张望,等了许久,终于转头看他闭上眼睛,她才轻声确认的喊道“王爷?……三王爷……您睡着了吗?”,良久看没有回应,确定他睡着无疑了,她笑了笑,吹了灯,兴奋走出去,准备再去打探一番…… 萧稷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声响,她一间一间屋子去打探,连续看了几间屋子都静悄悄的,廉琯衿正琢磨着从一间屋子关门出来,思索人可能被藏的地方,一转身撞在挡在前面的身体上,廉琯衿摸着被撞疼的脑袋刚要骂人,抬头就看见一双黑炯的冷眸盯着她,加上高大的身躯和她的小身板比起来的差距,眼神显得有些凶恶…… 萧稷朝她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廉琯衿立刻装傻充楞笑了笑张口道“奴婢肚子疼,打算去方便,王府的院子太大了,奴婢竟然迷路了,王爷,您可知道茅厕在哪?” 萧稷听了冷笑了一声问“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廉琯衿赶紧反驳道“王爷怎么会是傻子,王爷您不信啊,奴婢真的肚子疼”说着故意拿起萧稷的手朝她的腹部放过去以表真诚…… 萧稷看她毫不矜持,有故意调戏的嫌疑,就在自己就要碰到她的时候,嫌弃的收回手,朝她威胁“那好,本王命人把你丢到茅厕,让你好好在里面呆着,怎么样?” 廉琯衿自然担心他真做的出来,又改口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去茅厕,奴婢揉揉……就好”。 萧稷看她暗暗得意的笑着,忍不住想要教训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朝她更近一步道“那,要不要本王帮你揉揉”说着狠狠的将她推在门上,低头对视着她不真诚的双眼,廉琯衿被突如其来的反击逼的有些窘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想对策,萧稷离她近到看得清她每一寸雪白的肌肤,看的真她浓密如扇的睫羽…… 廉琯衿被看的发毛,灵思妙计也被堵的出不来,只好尴尬的笑道“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萧稷严声厉色说道“这就话该本王问你才对”,说完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萧稷还在等着她还有什么说辞,这时,赵孔走进了院子,看到两人甚是亲密,惊讶的凑过来轻声道“王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萧稷这才收回看她的眼光,朝赵孔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赵孔顿了顿回道“有些眉目了”。 萧稷点点头,转身领着赵孔朝房走去,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对着廉琯衿说道“你,随本王来”。 赵孔皱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廉琯衿听了命令跟着二人向前走,进了里屋,萧稷坐了下来问赵孔“吴赛才怎么说?” 赵孔回道“看到是我,放低了警惕,才说了实话,他倒是真和李贤相识,不过说来匪夷,说有一日他上山巡察畜牧的林子,下来正好碰见受伤的谢嫣嫣,就本着好心去救了,那女人像是会什么魔法,让他只要一靠近就心潮彭拜,鬼使神差的就迷恋上了,一来二回熟悉了,就总情不自禁想往春风阁跑,碰见了几次李贤,同样是找嫣嫣,本来应该吃味生气,可谢嫣嫣说这李贤对她有恩,千方百计设了宴让他们认识,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来真是不对劲。” 萧稷又问“那李贤的死呢,和他有没有关?” 赵孔回道“他是撇的干净,说李贤死活要为谢嫣嫣赎身,可谢嫣嫣心里只有吴赛才,还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没名没分也愿意,李贤借职务之便贪了银子没处放,瞒了谢嫣嫣放下春风阁,嫣嫣不想伤了李贤的心,又着实不想跟他走,就把银子暂放在吴赛才那里,谢嫣嫣说打算找机会说清,再把银子归还,可不知怎的银子就成了赃款,李贤也畏罪自杀了,依属下看李贤可能知道自己贪了银子大祸临头自杀了”。 萧稷却说道“一心想要救情人,怎么可能自杀呢,况且这谢嫣嫣怎就这么巧遇见吴赛才,本王总觉得这里面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还是要让这个谢嫣嫣张嘴才行”。 赵孔又说“属下问了,可这女人说什么都不知道,像是吓坏了,也不知真假”。 萧稷却冷冷说道“女人伪装起来,可有的是手段”说着不忘看了廉琯衿一眼,她听的入神,根本没有理会萧稷蹬过来的神色,萧稷打量着她,她正低着头思考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神态有些异样,像是听了神秘不可思议的事…… 赵孔又问“那要不要用刑?” 萧稷回了句“不急,明天再审也来的及!” 赵孔看他朝一个婢女看了许久,觉得奇怪,也仔细打量一下廉琯衿,觉得有些熟悉,又说不出哪里见过…… 萧稷朝廉琯衿喊道“没看见本王杯中没水了吗,还站着干什么?” 廉琯衿走过来倒了杯水给他“王爷,请喝水” 萧稷碰都没有碰就说“水凉了,去打壶热的来” “是”廉琯衿提壶出去,萧稷看着她的背影朝赵孔示意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熟悉?” 赵孔点头“还真有些,但是属下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萧稷提醒道“春风阁,那白衣公子”。 赵孔这才大惊失色道“是他,她竟然敢来王府,胆子也太大了吧,所以,王爷刚才故意不审谢嫣嫣,就是怕她打主意?” 萧稷道“本王想看看她到底是谁派来的,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本王面前耍聪明,你给本王盯好她”。 赵孔回道“属下明白!” 廉琯衿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处唤丰院,一身疲惫的躺了下来,听身边的一群女婢正不嫌累的热闹的围在一起,感叹三王府的气派,季叶说道“你们看到了吗,进门的柱子子有五米多高,还有王爷院子里的那些摆设,个个都价值连城呢”。 一个没有被分进萧稷院子的女婢听了只能一脸殷献围过来道“真羡慕你们可以在王爷的院子里伺候,时时看到王爷”。 彩儿转身看到廉琯衿百无聊赖的独自躺着问道“软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话?” 廉琯衿爱答不理道“累了一天了,哪有力气说话!” 彩儿却不以为然朝她说道“三王府的活重吗?比我以前做的轻松多了,一看你就是以前做活太轻松”,说着又看到她的手竟然白嫩的像刚含苞的莲花,彩儿惊奇凑过来感叹道“天哪,你的手怎么这么滑,这细皮嫩肉,根本不像干过活的” 一旁的人听到也好奇的纷纷围过来凑热闹,争相说道“真的,你的皮肤这么好,该不会是哪家的小姐,故意扮成下人,混进三王府,一睹王爷的风采吧?” 另一人道“还是想找个机会接近三王爷,万一被看上,封个侍妾也一生无虞了?” 廉琯衿对着些想法大开眼界,又不能说皇上想要赐婚自己也不乐意的话,只能笑笑问“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姐?” 彩儿看她好像真的不相信只好解释道“怎么没有?哪个王府里的婢女没有几个是衣食无忧的小姐啊,都是想往上攀,才想尽各种办法混进王府,就是梦想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软软,我看你也不像出过力的人,快说,你不会真的也是要借机接近王爷吧?” “接近他?哼!”廉琯衿本是不削,但看众人围着她,想着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顿了顿说道“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抢着三王爷的,我对他没兴趣,不过想在王府谋个好差事”。 彩儿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廉琯衿说道“当然,不过你要不信,我也不在意你们怎么猜测,只是我真的累了,麻烦你们别来打扰我休息”。 彩儿看她态度不好撇撇嘴离她远了些…… 文萍暗暗拉了彩儿的衣角说道“你看她的做派,根本就不像是个下人的样子,还不与我们交好,不是想要攀王爷是什么,还不承认,哼,这种人,我们要离远一点,不知道哪天就得罪了贵人,丢了小命”。 彩儿听了点点头也懒得再问又继续和大家嬉笑起来…… 第二天廉琯衿和人换了值班,就等晚上再出手。白天里她见人都各自出去当差,自然要暗中走走看看,趁人不注意她在王府中四处打探,正碰着云夫人端着茶点朝萧稷的院子走去,见廉琯衿一人晃荡朝她问道“你是哪个院子当差的?” 廉琯衿说道“王爷的院子,晚班”。 云夫人教训道“既没有差事就应该好好呆在唤丰院,嬷嬷没有教你们规矩吗?” 廉琯衿忙说“我这就回去” 话刚落音,又见李见从院中走来,看见这一幕紧忙朝着云夫人行礼“云夫人,您来了,这怎么回事……” 云夫人说“府里的下人要好好管教,冲撞了我不碍事,万一惹王爷生气,可就麻烦了”。 李见瞪了廉琯衿一眼朝她呵斥道“你们这些丫头,是我带过最不听话的,还不赶紧退下去!” 廉琯衿为防止被看出去端倪,只好停下打探的念头回去,刚转身又听到李见说“云夫人,您这是要……” 云夫人微微笑着说“我做了王爷爱吃的点心,想着王爷公务辛苦,给王爷送来”。 李见说“那交给奴才吧”。 云夫人问道“王爷可忙,要不烦请公公通报一声,我去看看王爷?” 李见却说“王爷回城时日不多,朝中事情不断,军中也公务繁多,云夫人,您看……要不改日再来?” 云夫人听了只好作罢“那好吧,还请公公把这些东西拿给王爷,提醒王爷保重身体”…… 月亮渐渐的爬了起来,廉琯衿看院中巡逻的刚刚走过,此时寂静无人,萧稷此刻也不见踪影,想着萧稷应该是外出办事了,又胆子大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在萧稷院里的个间屋子寻找谢嫣嫣的踪迹,找了一遍也不见什么踪影,又听萧稷房间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暗暗想着人也不应该放在正殿,又左右打量着萧稷房边几个门窗紧闭的屋子,不觉悄悄走上去,她靠近窗户没听到任何声响,便开了个缝看了进去…… 屋子竟然还是一件浴房,只是没有昨天的汤池那样奢华,而是简单的汤池,除了旁边摆着的衣架和兵器,还有一架屏风相隔,她正好奇,又看到屋里一个人正沐浴完从水里出来,那人宽阔稳健的后背上几道疤痕像是有些年头了,映着水汽的肌肉纹理也清晰可见,看着就知道平日勤奋习练必然威猛,廉琯衿想着“王府里还有谁敢在这里沐浴,定然是那讨人嫌的萧稷或者与他颇亲近的人,不过萧稷的浴房不是在旁边吗,还是萧稷连沐浴都这么多的讲究,一个浴房不过瘾,还要分个一三五二四六,再或者……王府里还养了男宠”想到这里不觉感叹“这口味真是重啊!”。 廉琯衿还在好奇此人的身份,突然听到不远处“谁在那”一声,她惊慌的看到屋内的男人转身,然后惊慌的转过头……萧稷闻声也转身朝她看去,看到她半个脑袋和没有收回的衣服…… 廉琯衿看就要暴露自然转身要走,不小心一头撞上了窗户,气的朝窗户上狠狠的锤了一把,捂着脑袋跑了…… 屋内的人闻声,紧忙系好衣带开门走出来,李公公看萧稷面色严肃上前请罪道“王爷,奴才该死,竟让哪个不要命的丫头偷跑进来”。 萧稷看了他一眼,显然生气道“起来吧,把人找出来,无论是谁,这种人就不要留了!”说着朝窗户看过去,发现一只黑色的珍珠耳饰静静的躺在窗前,萧稷示意李见捡了起来,问道“有了这个,人能找出来吧?” 李公公紧忙点头哈腰保证道“能,能,奴才这就去!” 赵孔在院子外巡逻听见有动静也走过来,看萧稷穿的简单的站着关心问道“王爷,没事吧?”,听他说道“没事”,赵孔又看了李见一眼寻求答案,李公公说道“一个不要命的女婢,竟然跑来偷看王爷,都是奴才管教不严……” 赵孔又打量着萧稷的穿着,偷偷笑道“竟还有人敢偷看王爷沐浴啊?” 萧稷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瞪了一眼没有再理会,进了屋子,赵孔又笑着对李见说道“李公公,看来你这次找的女婢胆子挺大啊!” 李公公赶紧道“赵大人,您就别打趣我了,亏王爷没有生气,不然我小命不保了”。 廉琯衿进门看到彩儿她们又是一群围着讨论王府的气派,云夫人的高贵和萧稷的姿色,她绕过众人在自己床上躺了下来,刚舒了口气,庆幸自己跑的快,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发现少了一个耳坠,她回想着“肯定是慌忙遗落了”,于是立马把剩下的那一个耳饰摘下来,面不红心不跳的趁着人不注意丢在了地上…… 廉琯衿继续躺着听着屋里一群人依旧在讨论着萧稷的光荣征战史,一个个妄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 旁边的女孩季叶看她一个人躺着,好心走过来找她攀谈“你怎么不说话,她们都在说王爷好威风,今日我都没敢抬头看!” 廉琯衿看到她朝自己说话回道“王爷威不威风关我们何事,我觉得做好分内的事情才是真的,多拿点赏银比什么都实在!” 文萍听了,看她态度高傲,想着都是下人她有什么可骄傲的,于是看不惯走过来故意尖酸刻薄道“你说的对也不对,要是哪天被王爷看上了,那可是一辈子也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呢,是吧,彩儿?” 彩儿笑笑“嗯”了一声,又对着廉琯衿说道“我看你长得好看,说不定就真能被王爷看上” 文萍不悦道“好不好看,王爷说了才算!” 季叶说道“这好不好看一眼就看出来了,软软的确是王府中最好看的,我看就连云夫人都比不上她啊” 文萍看众人傻傻的样子,不服气的直了直腰威胁道“你也不怕云夫人听到把你拉出去打死,王爷说的不算,难不成你说了算,你说她长得好看,怎么不见王爷要封她做主子” 廉琯衿看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坐起来朝她说道“你说的对,王爷说了才算,所以啊,你们也都别在这叽叽喳喳了,养足精神明日还得奔前程呢” 几个女孩看她根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一副孤高不愿搭理旁人的样子,只好不再打扰她,走到自己的床位前,文萍刚坐在床边就看到那个黑色的耳饰,珍珠又大又亮,成色极好,暗暗想着这样的东西足够自己半年的工钱了,于是偷偷的趁人不注意拾了起来,廉琯衿看到却暗暗笑了笑,转了个身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见带着府里的侍卫等在女婢住所门口,廉琯衿出来看大家都已经站好了,也跟着人群站过去。 李公公斥责道“昨日,你们中有人竟敢潜入王爷的房中偷窥,简直是作死,不想要命简单,那咱家就送送你”说着示意让一群人进了屋子…… 众人小声议论“这怎么了,谁这么不要命?” 众人不解时,一人问道“李公公,您教过我们,不经允许我们怎么敢在府里随便进出,更何况王爷的院子,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李公公生气道“误会?哼,等搜到东西就知道了!” 有人窃窃私语“东西?难道有人偷东西?” 廉琯衿心中了然,自然不急不躁,过了一会,侍卫走出来,拿着东西说道“李公公,找到了” 一个黑色的耳饰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文萍一看吓的腿都软了…… 李见拿高东西问“在哪找到的?” 管事嬷嬷道“这是在文萍的衣物里找到的”。 文萍听了赶紧跪下道“李公公,冤枉啊,这不是我偷的,这是我捡的,昨天,就在屋子里捡的,我怎么敢去偷看王爷啊,李公公,您要相信我啊……” 李见才不听她辩解,朝着侍卫毫不留情吩咐道“带走!” 众人看文萍吓的哆嗦的样子唏嘘,嬷嬷又交代众人“告诉你们了,要安守本分,你们偏不听,王爷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也看到了,往后谁在敢自寻死路,没有人能就得了你们”说完看众人还站着又吼道“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去当值”。 廉琯衿随着人群也散开了,一路跟着李见来到萧稷的房中,暗暗观察文萍,她遇到这样的大事自然已经吓到不行…… 萧稷抬头看了文萍一眼,李见赶紧汇报“王爷,人找到了,昨晚就是她”。 文萍哆嗦着说道“王爷饶命,不是奴婢,奴婢昨晚哪里都没有去,这东西真的是捡的”。 萧稷听着拿起手中的黑色耳饰问道“捡的?怎么证明你是捡的?” 文萍相信确实没人证明,更加害怕紧张道“王爷……都是奴婢财迷心窍,王爷您明鉴啊”。 萧稷看她的样子也自然知道此时与她关系不大,又看廉琯衿淡定的站着故意朝她问“她说捡的,你怎么看?” 廉琯衿道“奴婢不敢!” 萧稷追问道“本王让你说你就说!” 廉琯衿这才回道“奴婢以为,王爷既然丢了东西,那肯定是有人偷的,既然偷都偷了又怎么舍得随便丢了,她又怎么能随意捡到”。 萧稷冷笑道“这么说,本王是应该严惩了?” 廉琯衿不语,文萍又求“王爷,真的不是奴婢,奴婢虽然穷,但是从不偷东西”。 萧稷看着廉琯衿,故意狠狠的说道“紧张什么,本王也没说你偷东西,这东西既然是你捡的,那你给你吧,打扮漂亮点,好上路”这话虽像是给文萍说的,更像是给廉琯衿说的。 廉琯衿依旧心平气和的淡定站着,萧稷又吩咐道“李见,把她带走!” 文萍看到萧稷扔来的两颗珍珠,知道思路难逃,拼命的哀求着“王爷,饶命啊,王爷,奴婢真的没有……”任她如何求饶,李见依旧听命把人带了出去…… 廉琯衿看着他,萧稷也朝她看过去,以为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害人性命怎么也要有几分唏嘘的,故意问道“怎么?觉得本王心狠?”说完看她一点逗没有因为人命有任何的内疚又暗暗威胁道“在王府做事,谁要是敢心怀不轨,这,就是下场!” 廉琯衿却不急不躁朝他说道“奴婢以为,王爷这样处罚很合理!” 萧稷没想到她这么平静,冤枉人也丝毫没有歉意,更觉得她是个心思狠毒的人,朝她不削道“合理?她也没认,要真是被冤枉,你说害死她的人是谁?……还有,她做了鬼会不会报仇?” 廉琯衿又回道“王爷杀敌无数,怎么会怕一个不堪的女鬼啊,要奴婢说,她就是活该,不该拿不是自己的东西,王爷以为呢?” 萧稷看着她一丝怜悯之心都没有的样子,不再想多说一句话,随便打发了她。 廉琯衿出了门往厨房走去,心想看他的反应八成是认出自己来了,现在不走怕是走不了了,要是走,好不容易进来的,就真没办法接近谢嫣嫣了,权衡再三还是舒了口气默念“算了,走为上策”。她瞧着天色已晚,才偷偷跑出门外…… 出了门没走几步,莫颂便从树上跳下来问道“怎么了?” 廉琯衿朝他看看一身轻松道“还不是本小姐长得太漂亮,暴露了”。 莫颂也没当回事淡淡一笑朝她说道“那就回去吧,这两日辛苦了吧?” 廉琯衿问道“现在回去还怎么接近谢嫣嫣?我可是和二哥信誓旦旦说了,这些小事难不倒我”。 莫颂说道“别急,实在不行晚上我把人给你抢回来”。 廉琯衿担心又说“三王府戒备森严,你怎么抢?” 莫颂自然胸有成竹“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只要老实待在相府别添乱就行”。 廉琯衿听他这么说,淡淡的笑了笑,知道他一向能说道做到,往前不想来硬的以为凭自己能找到谢嫣嫣,看现在的情景,既然自己失手,也没有不让莫颂出手的道理了。 萧稷一晚上不见人,差赵孔去看,赵孔良久也没找到人,只能回来报道“王爷,她可能知道自己露馅了,跑了”。 萧稷嘲笑道“这三十六计用的倒是熟练,本王后悔今天没砍了她!” 赵孔附和“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放弃了,不然别说王爷,就是属下也不饶她。” 夜晚,风黑月高正事做坏事的好时候,莫颂便从侧门翻墙而入,悄无声息的在王府转了一圈,几步就到了关押人都屋子,屋子的门口虽有四五个守卫,但莫颂从屋顶掀瓦而入时自始至终如燕轻盈,所以门口的人也一点没有发现…… 谢嫣嫣听见动静转身看到有人进来问道“你是谁?” 莫颂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低声威胁道“别动,不想死跟我走,外面多的想杀你的人,你最好别出声”。 谢嫣嫣看他黑衣蒙面,心想总归没有比三王府更危险的地方了,便说道“谢谢壮士相救,我跟你走!” 两人从房顶踏过,声音极轻,一直无人察觉…… 直到到了一间房子的屋顶,只一个轻轻的踩踏声音,便让屋内正要入睡的人突然坐起来,萧稷朝门口喊道“赵孔,抓人!” 顷刻间,王府热闹起来,众人喊着“抓刺客”……“有刺客”……“来人啊”…… 萧稷早就提剑冲了出去,看到黑衣蒙面者带着女人往前逃,起身跳上房顶追了上去,莫颂放下谢嫣嫣与他激战,谢嫣嫣坐在屋顶看两人三五个回合没有扥出胜负,还在较量,顺势想要逃,让赵孔见了,带人拦了下来。 萧稷依旧与莫颂对峙,两人很久也没分出胜负,萧稷朝他呵斥道“来着何人,不敢解开面纱露脸吗?” 莫颂冷冷笑了笑,没有理会,看王府院内士兵都围了上来知道抢人的计划失败了,就只好转身往前走打算先回相府再说。 萧稷看他要逃,自然不肯放过,朝赵孔吩咐了一句“看好她,本王去追”之后便穷追不舍跟着出去了。 赵孔急切提醒道“王爷小心!”,话刚落音,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廉琯衿在路口左右等也没见莫颂的影子,担心出事着急出门去查看,走到了半路果然看见正在拼杀的两个人,映着皎洁的月光只见两人刀光剑影,场面十分激烈…… 萧稷争斗中看到她,没有惊讶朝她说道“就知道是你们,现在求饶,本王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不然擅闯王府可就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了!” 莫颂看了廉琯衿一眼,明明交代她好好呆在府里,抱怨道“让你别出来,碍手碍脚了吧!” 廉琯衿对他的抱怨不以为然,反而不急不慢看两人激战却像是欣赏什么大戏,看了一会,也还是没分出个胜负,不觉变得不耐烦“你们两个打够了没有?要是分不出高低不如今日就算了吧”。 萧稷还是第一次见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种话,也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做的,不满她平静的看着热闹,也想要教训她,于是趁莫颂不备拿剑朝她刺过来…… 廉琯衿看他果然没什么风度,连女人也欺负,朝他身后大叫一声“皇上,您怎么来了?” 萧稷听了紧忙停下连忙转身去看,发现身后并无人,再回身只听见“兵不厌诈”四个字,眼前的人不见了踪影…… 萧稷知道上了当,狠狠将剑收了回来…… 赵孔看他回到王府中,跟过来说道“王爷,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明目张胆擅闯王府,还和您公然作对!” 萧稷大怒道“给本王去查,绝不放过!” 赵孔看萧稷的脸色十分难道,回道“是,属下这就命人去查”。 廉琯衿带着莫颂又说有笑的回来,莫颂说道“让你别去别去,差点拖后腿了吧?” “是吗”廉琯衿不以为然“看你也没比他厉害啊” 莫颂说道“若不是你我用的着畏首畏尾吗?” 廉琯衿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朝他腿上看去问“你还真是定位精准,后腿?是哪一条?” 莫颂朝她看了一眼无奈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戏弄我……” 两人说着进了相府的门,就看见廉靖远,温良还有廉琯甫,三人站在院里等着…… 廉琯衿暗暗朝莫颂小声问道“我们人刚回来,爹就知道了?”看莫颂摇摇头,她只好厚着脸皮苦笑上前问道“爹,娘,二哥,你们怎么都在?” 廉靖远朝她责怪道“不在,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 温良也生气问“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知道你闯的是什么地方吗?” 廉琯衿如无其事道“不就是三王府吗”。 廉琯甫看她一点没把三王府当回事不知事态严重提醒道“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三王爷是谁,他是皇上最信任的王爷,将来更可能是天兴国最尊贵的人,你就是这样帮我查案的吗?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查案,是要将廉家至于不义之地!” 廉琯衿依旧不急不慢道“可他并不知道我是谁”。 廉靖远看她自以为是说道“你当三王爷吃素的吗,过几日就是献食宴,你还是想想如何给三王爷赔罪吧”,说完又看廉琯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得已又交代道“这几天你哪里都不要去,献食宴上皇都内所有的闺阁女子都想尽办法出风头,皇上既点了你的名字,你就不要丢了相府的脸!” 廉琯衿看他真的生气,着急拦住他说“爹,献食宴有什么好参加的,还是让我继续查案吧,李贤一事我已经有了眉目,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很可能与前朝旧人有关”。 廉靖远听了她的说辞显得很震惊道“你说什么?” 廉琯衿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定然是惊讶自己的成果,更得意自己的能耐,骄傲的说“今日在三王府,我听说春风阁的谢嫣嫣有让人一接近就有按耐不住的冲动,如果没有猜错,曾经的香然国就有炼制迷香的手艺。爹,您不觉得奇怪吗,当初您和皇上灭了三国才有了天兴国的昌盛,那三国二十年了竟没有一个反贼吗,都说斩草除根,可这根哪这么容易就除净,太平静了,反而暗藏危机!” 廉靖远与妻儿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内心想到“才三日不到,单凭一句话她竟然能猜出这么多实在有些能耐”。口中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先放放,把献食宴过了再说,要是殿上失仪,皇上可要怪罪的”。 廉琯衿又追问“那李贤的案子呢,我还能继续查吗?” 廉靖远松口道“过了献食宴再说吧” 廉琯衿笑着应了句“是”,说完看廉靖远不再交代什么走了回去,自己也带着莫颂朝院子走去,莫颂跟着她,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廉琯衿回头看他深情忧虑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厉害?” 莫颂云淡风轻的回道“这事还没有查清楚,别骄傲!” 廉琯衿也不再说什么,思量着走到亭子下坐着,有些感叹道“莫颂,你说要真有前国的后人来报仇怎么办?” 莫颂倒是诚实回她“报仇也不找你,怕什么?” 廉琯衿说道“当然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单独杀上几个人解解心头恨也就算了,我就怕再起战争,那遭殃的可是无辜的百姓”。 莫颂又说“三国皇宫,不尽奇数的人死在权利的争夺下,要是真有幸存的想报仇的,又有什么奇怪。” 廉琯衿说道“是,抄家灭国的仇是要报,可都过去这么久了,若那些人看到现在百姓安居,会不会就改变主意了呢?” 莫颂笑笑朝她说道“看你你说的,好像确有其事,晚了,早点去睡吧”。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8章:献食宴 翌日一早,廉琯衿刚刚起床在院里活动活动,就看到温良带着两排婢女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身着干净的中年胖男人…… 廉琯衿不解问道“娘,这是干什么?” 温良朝她说“献食宴近在眉及,所献食物必须是亲手做的,你会什么?我要不找些人帮你,怕你要晾在大殿上下不来台”。 廉琯衿看着她的阵仗笑笑说道“不过做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温良交代“说的轻松,往年所献的食物无不是珍馐珍宝,不仅色香味俱全,寓意也极其讲究,你要上些心,我不求你得头筹获赏赐,但你父亲贵为国相,你也不能丢了面子”。 廉琯衿漫不经心的应着“知道了”,说着又看薛姨娘带着粉衣少女走了过来。 薛姨娘是廉靖远的二夫人,膝下只有廉影一女,本就是姨娘,身份不比正房尊贵,又母凭子贵,偏偏温良生了三个有本事的公子,所以相府的事都是温良说的算,薛姨娘也只能在她手下听话的过日子。 薛姨娘恭敬的朝温良请安道“夫人”。 廉影也恭敬道“夫人,姐姐”。 廉琯衿看着样子乖巧懂事的廉影问道“你也来了,难道你也要参加献食宴?” 温良解释说“本来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的,皇上念你父亲功高,特赏影儿同你一同参加,这几日你和你妹妹一起准备吧”。 廉影赶紧回道“是,夫人”。 廉琯衿担心温良又要苦口婆心叮嘱,催促两人道“娘,既然要学手艺,您和姨娘就别在这呆着了,我们要开始了”。 温良看她没有反对,心想应该也老实了,再次安顿了一句“可要用心啊!” 听廉琯衿很真诚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温良才带着薛姨娘离开。 等两人走后,廉琯衿打量着自己的妹妹,看她长得越发的标致了,围着她欣赏了一圈,廉影看廉琯衿直勾勾的打量自己,生怕自己哪里不对,小心翼翼问道“姐姐,这么看着我,可是我哪里不对”。 廉琯衿朝她说道“廉影,这几年你长的越发标致了啊,还有这发饰,衣料……可都是进来流行的款式,看来我不再时,家里人当真围着你转了”。 廉影谦卑道“妹妹不及姐姐温婉大方,惹人喜爱,爹爹平日也常教导妹妹像姐姐学习,我也是怕丢了父亲的面子才向城中小姐们学习,并不敢以此夺得姐姐的宠爱,姐姐何处此言?”说完看廉琯衿看着她又赶紧解释“妹妹说错了,姐姐的宠爱自然是夺也夺不去的……姐姐,你这样看着我,我有些害怕……” 廉琯衿笑了笑点头满意道“模样好,说出的话还这么让人爱听,果然是我廉琯衿的妹妹,你本就比我小了几个月,我既然是你姐姐,放心吧自然要照顾你,这献食宴本就是名门闺秀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你可要抓住,要是被哪位王爷,大人看上,也算飞黄腾达了”。 廉影看她说的直白,像是看出了自己的心事,有些害羞道“姐姐取笑我”。 廉琯衿看她的表情也明白了果然被自己说中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好了,你好好准备吧,有什么事想要找我,尽管到我房间来”。 廉影看她转身要走疑惑道“姐姐,您不学了?” 廉琯衿却说“急什么,不是还有几日吗?我先去躺会”。 廉影想着献食宴重要,又担心她被人嘲笑,好心劝道“姐姐!” 廉琯衿却摆了摆手,将门一关。廉影看着紧闭的房门自然不敢再过问,只能跟着师父学起来…… 一连数日,廉琯衿被温良看着也没有机会出府。 赵孔更是查遍了皇都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晚上又灰溜溜的到了王府回道“王爷,属下快要把皇都翻了个底朝天,可那二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踪迹都没有”。 萧稷想着两人目中无人的样子,难平心中的愤怒道“那就继续找,本王不信,一个黄毛丫头还有通天的本事” 赵孔只好点头“是!” 这日,廉琯衿看温良不在,廉影还在一丝不苟的练着厨艺,她悄悄的走进厨房看了半刻,厨师正在认真教廉影如何切花,雕刻…… 廉琯衿朝着身后伺候的一众人说道“你们陪着二小姐好好学,凡事要听二小姐差遣”说完又出了厨房,临出门想到什么还不忘再次交道“记住小声点!” 回道屋里的廉琯衿坐在桌子旁喝了口水,看着院里忙里忙外的人,朝一人说道“去叫莫颂过来”…… 不一会,莫颂走过来问“夫人不是让你学做菜吗?你怎么做这里”说完又看了看一直认真的廉影…… 廉琯衿不满道“这种手艺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学成的,也是难为娘的苦心了。” 莫颂问道“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 廉琯衿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道“怎么会?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能当缩头乌龟,不仅如此,我还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谢嫣嫣抢过来呢!” 莫颂淡淡回应“想法不错,不过,你连火都点不着,拿什么出来?” “不是有你呢吗”廉琯衿笑笑又朝他说道“走,咱们去逛逛,中午我请你去云隐楼吃大餐”。 不久,她换了装,手持一把扇子走了出来道喊莫颂“走吧!”看莫颂有些不明所以的站着,拉着莫颂笑笑往外走去…… 布曼看二人往外走提醒道“小姐,夫人让您在家学手艺!” 廉琯衿说道“我是去学手艺的,不过是更好的地方”。 布曼又劝“小姐,您这样出去了,夫人问起来,奴婢是要遭殃!” 廉琯衿觉得她话多瞪着她一眼威胁道“遭殃,你倒是再多说一句,看看现在谁要遭殃”。 布曼知道她的脾气,不敢再过问,只能看着两人远走。 大街上两人走着,看她左右观望,莫颂问“你在找什么?” 廉琯衿说道“我想买点香料,看看附近有没有好些的铺子?” 莫颂又问“你是怀疑城中有香料铺与太仆寺失银一案有关?” 廉琯衿提醒道“嘘!我知道你了解我,那就不要说出来,要是我猜的没错,这件事情可就大了,没把握之前暂时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皇都的铺子很多,他们挨个进去瞧了,有些看着他们装打扮非富即贵热情招待,有些眼拙看两个男子进来干脆赶了出来,转眼到了中午,廉琯衿抱怨“这一上午竟然没有任何收获” 莫颂关心道“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吧?” 廉琯衿建议道“好,上次去云隐楼吃的片鸭味道倒是不错,今天我们再去”,莫颂点头应答。 到了云隐楼的门口,两人看到一排守卫将门围的水泄不同,旁边两匹神威的骏马平排拉着一辆车气派的停在那里,马车足有三四米之宽,墨兰锦缎的帘子遮住窗口,安静的向下垂,云隐楼也不再是宾客满堂,反而里面静悄悄的…… 廉琯衿心里想着,这是谁这么大的排场,莫不是皇上也出来觅食了,看了看莫颂,莫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谁,廉琯衿又问他“那,我们进去看看?” 莫颂道“随你的心情,不过看样子不像皇上,皇上若出宫了,怎么会没人知道”。 “走吧”说着二人往里进。 守卫看来人拦着大声道“站住!” 廉琯衿问“怎么,今日云隐楼不接客?” 老板闻声走过来,客气的说道“两位公子,今日咱们这里来了贵客,喜欢安静,闲杂人等都要避开”。 廉琯衿笑笑好奇问道“什么贵客,这么大面子?” 门口守卫斥责道“岂是你想知道就知道的,还不快滚!” 廉琯衿笑笑摇摇头感叹“连侍卫都狂妄,算了,我们走,别在这看狗仗人势”,说着想要回去,谁知守卫听了她的言论觉得她不敬,便拔出剑往她脖子上一放道“放肆,竟敢出言不逊,我看你不想要命了吧?” 莫颂看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子威胁廉琯衿,自然不是吃素的,把手中的剑一抬,朝那人推了一把,那人用力接招依旧退了两三步,众人却看到他完好无缺的直直站着…… 廉琯衿拦住他提醒道“算了,我们走吧,回来没几日,别把皇都的人得罪干净”。 莫颂听了廉琯衿的话想要走,吃亏的守卫看他们要走自然不肯放过,为首的守卫一声令下“拦住他们”,一群侍卫就将他们围了起来,廉琯衿看看莫颂,摊摊手道“我可没闯祸,我都打算走了,是他们有意为难,我也没有办法”,莫颂看看围了一圈的侍卫没有说话,廉琯衿又问道“这些人你应付的了吗?” 莫颂无奈问她“难道你只想着打架吗,没有别的方法解决了?” 廉琯衿撇撇嘴表示没有,莫颂只好抽出剑,刚要左右开打,听到陈奇从云隐楼走了出来,朝众人大喊一声“住手!” 众守卫停下来,弯腰朝陈奇身后一人颔首恭敬道“王爷!” 廉琯衿转过身子紧接着看见一个男人站了出来,长相自然是英俊不凡,神态更是威严冷漠,廉琯衿与他对视一眼,只觉得他一双黑色的瞳孔如夜里狸猫的眸子,阴沉的让人害怕,哪怕是外头阳光正盛也没暖上几分,廉琯衿看看莫颂,莫颂的表情告诉她,他也不认识…… 萧乐谋开口道“皇都城内,光天化日,也敢有人用刀动剑?” 看来者不善,廉琯衿恭敬道“这位王爷,我们不过不知道您在里面,误闯了进来,都要走了,是您的侍卫不依不饶,既然王爷也觉得不妥,那我们这就走便是”。 萧乐谋看她如此胆大,朝自己争辩,心想这女人太不知道规矩了,穿着男人的衣服跑出来撒野,又知道他的身份还这般不知礼数,回道“这么说,还是本王教管不力,既然来了,本王看,就别走了,侍卫有错,本王请你吃饭……算是给你赔礼了?” 廉琯衿看他阴阳怪气,也听出话中有话,看他阴沉的面色不好招惹,想着赶紧离开才是,于是道“不敢劳烦王爷!”说完准备早点离开是非之地…… 看他们转身,萧乐谋冷哼一声道“想走?” 陈奇看到他的眼神,带着身边的随身护卫拔剑上前捉人…… 廉琯衿看这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又想着刚刚得罪完萧稷,不想再打起来,往后转身,故技重施道“参见皇上”。 众人听到紧忙回头,发现上当,再转身来看,人已经不见了…… 张奇随着萧乐谋十几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狡猾又胆大的人,自然震惊道“王爷,这人……”,萧乐谋没有言语,眼神却里充满了杀机…… 廉琯衿走到相府门口,笑这向莫颂吹嘘道“这些王爷平日里作威作福,你说他们怕什么,还不是皇上,真是屡试不爽”。 莫颂无奈提醒她“行了,你别得意了,还不知道哪位王爷,又得罪一个”。 廉琯衿分析“应该是大王爷吧,不过我听说大王爷为人和善,看刚才那情形,莫不是我消息不准,你看刚才他杀了我们的心都有了!” 莫颂也说“三王爷我们见过,七王爷八王爷我倒是认识,二王爷远在北漠,既然是王爷,那也只有大王爷了,不过我也奇怪,大王爷怎么和传闻不太一样,该不是人前都是装出来的?” 廉琯衿却不以为然“他为什么要装,皇上喜欢骁勇善战,杀伐决断的,他装成白太阳难道想断了自己的储君之位,照我看,这大王爷没本事是真的,和善的美名也是为了面子硬让人加上去的”。 正说着她看到花园里廉靖远正和一人说话,兴奋的跑过去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廉琯深道“今日刚回来,我早在北漠就听说你回来了,这次不出去了?” 廉琯衿点头“不出去了,在家好好陪着爹娘”。 廉琯深打量她一番笑道“你就只会说,我刚刚还听爹说你在家学厨艺,怎么?穿成这样,不会偷偷跑出去了吧?” 廉琯衿看看自己的装扮道“大哥说什么呢,我一上去都在厨房学切菜,这样做起事来方便”说完不管廉靖远看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又问“大哥,北漠战事怎么样了,怎么你突然就回来了?” 廉琯深道“这不是跟着二王爷回来的吗,经过上次北漠一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敌军也是自顾不暇,北漠看来是能消停一阵子了,所以二王爷打算回来好好计划怎么能彻底解决北漠战事,毕竟这么多年了,两国总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廉琯衿朝莫颂看了看,两人心照不宣,表情有些迥异…… 廉琯衿吞吞吐吐求证问道“这么说,二王爷,现在……在皇都?” 廉琯深点头回道“嗯,今日刚回来”。。 廉琯衿又看看莫颂,哭笑不得……朝两人说道“爹,大哥,我先回去了” 廉靖远看着她的背影歪歪斜斜无精打采,廉琯深也觉得她反应异常问“她怎么了?” 廉靖远道“不管她,我们进去吧”。 莫颂看她行色匆匆,嘲笑道“看来,今天见得应该是二王爷”。 廉琯衿不悦道“也不知道今日运气怎么这么好,出门就见这尊瘟神” 莫颂也无奈“但愿他认不出你,几个王爷中就属二王爷最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光凭着谋虑筹划也能让和北漠野蛮之族周旋多年,得罪了三王爷倒是好办,大不了明里认个错,这二王爷就不一样了,他可是睚眦必报” 廉琯衿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道“毕竟我爹是宰相,他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莫颂道“丞相的势力确实对每个王爷都是吸引,好在这样,他暂时应该也不会如何,可皇上有意将你和三王爷搓成一对,二王爷早就视三王爷为劲敌,怕我们这次无意的冒犯他会多想,影响了丞相”。 廉琯衿也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做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了,说道“既然都这样了,多说也没用,我去看看廉影”…… 廉琯衿进了厨房,看还在用心学习的廉影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廉影小声恭敬的回答“姐姐,我想做成一座磐山”。 廉琯衿拿起案子上的食材,看了看又问“你这是要献给皇上吗?” 廉影诺诺的问“只能献给皇上吗?” 廉琯衿告诉她“当然不是了,皇后,贵妃娘娘,王爷,朝中有威望的大臣,只要参加宴会的,你都可以献”。 廉影听了这才放心的“哦”了一声。 廉琯衿看她一副少女情怀的样子故意问道“所以你这不是给皇上的?那是给谁的?” 廉影沉默了半饷回道“我听大哥说,二王爷回来了!” 廉琯衿听了苦苦一笑提醒道“廉影,二王爷可是有正妃的,他的正妃还是御林军古家的嫡长女,再说二王爷那样心怀鬼胎的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动心思”。 廉影解释道“我没有,不过是总听大哥说起二王爷足智多谋,有些佩服罢了” 廉琯衿看着她拆穿道“还没有,你脸红什么,这献食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未出阁的女子,要么是表明心意,要么是代替家族传达,你想要献食二王爷,怕爹也不会同意吧?” 廉影却说“爹同意了的!” 廉琯衿有些不信求证“什么?” 廉影解释“我问了爹,他默许了,所以我才准备的”。 廉琯衿不明白又问“那他也知道你要送座山?” 廉影摇头回道“这倒不知道,我也是有感而发”。 廉琯衿心想“爹莫不是觉得局势不明朗,既有两个女儿就押两块宝,不过二王爷心思缜密,这傻丫头哪里是他的对手”想着冷冷笑了笑…… 廉影问“姐姐,你笑什么?” 廉琯衿道“没什么,你若真想献食二王爷,这山的主意怕是用不得,山为顶天立地,能用的上这个的,必然只有皇上自己,你把这份大餐送给二王爷,到时候二王爷自己都下不来台”。 廉影这才明白,问道“那我该送些什么?” 廉琯衿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问“明白了吗?” 廉影点点头…… 终于到了众人等待的盛宴,皇宫内院的凤鸾宫内,文武百官依官位坐立与此,中间雕龙附凤的金色案旁,真龙天子龙颜抖擞,皇后,贵妃各坐左右,殿内金碧辉煌,席案整齐,刺着锦绣图案的地毯从殿外铺到殿内,殿中舞姬正飞袖卷裙轻盈做舞…… 下面有小声窃窃私语的,有不敢说话的…… 廉靖远对着温良问道“衿儿准备好吗?” 温良道“出门的时候她才开始,她说了很快,让我们别等她”。 廉琯甫提醒“爹,您别抱太大希望,我听伺候她的婢女说,这几日她连厨房也没进半步!” 廉靖远“算了,八成是不来了,看来我得找个由头给皇上请罪了”。 高处,皇贵妃带着和善谦虚的笑容朝萧肆信说道“皇上,臣妾笨手笨脚,宴会有不周到的,可不要责怪臣妾” 萧肆信称赞“这么大的场面,这么短的时间,爱妃,你做的很好了”,说完看人来的差不多了,萧肆信示意舞姬回避,又对着众人说道“众位爱卿,今日属于家宴,既带来了家眷就不要拘束了,从岭南新供的荔枝都摆好了,你们都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尝尝…… 众人谢恩之后他又说“朕知道你们都等急了,小胜子,开始吧!” 一个上了年纪,绝对谈不上小的老太监,听了他的命令,走上前来,大声朝殿外喊道“献食宴开始,请大理寺卿之女刘继舒献食”…… 不久,一珠钗满头,紫色华服的小姐端着楠木托盘,慢步走来,她姿态端正,脚下轻盈,颔首恭敬,从正门入,穿过长长的毡毯到了御前,小心翼翼的跪下拜道“臣女刘继舒献食!” 萧肆信朝她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女孩这才敢缓缓抬头。 萧肆信看了片刻笑着说“好,刘民,你这女儿生的秀气端庄,可是随了你家夫人,不像你,五大三粗!” 刘民站起来笑了笑迎合道“皇上说的是!” 萧肆信朝他说道“坐下,朕就和你说说话,别这么拘着”说完萧肆信转头又问刘继舒“说说看,你这做的是什么?” 刘继舒道“臣女所做凤凰开屏,献给皇后娘娘,愿娘娘容颜永驻,千岁常青”。 掀开盖子,一道雕刻惊艳的美食呈现眼前,众人点头称赞,萧肆信也很是满意道“好,皇后,朕看这只凤凰和你正配”。 刘继舒站起来走过去将所献美食置于皇后案上,皇后点点头看看她,她又回到原地跪下。 萧肆信朝她又说道“入座吧”。 刘继舒俯身谢恩“臣女谢皇上隆恩!”坐了回去。 胜公公又道“下一位,苏弼之女王碧平献食”,王碧平行为得体,来到御前“民女王碧平献皇上食,愿吾皇万岁”说着将盖子一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出现,刀工精湛,色香扑鼻…… 萧肆信道“没想到王小姐厨艺如此精湛!” 王碧平道“谢皇上夸奖,献给皇上,民女不敢怠慢”。 萧肆信含笑吩咐“小胜子,赐百香李果给王小姐”,众人听到赐东西,都点头示好…… 胜公公道“是,王小姐请入座”说着引她入座。 王碧平走到苏沐宥的后边位置坐下,朝苏沐宥小声说“哥哥,我刚才没有给你丢人吧?” 苏沐宥道“你做的很好,皇上赏了你果子,你好好享用吧”。 胜公公依旧站在萧肆信一侧,大声道“下一位,官商御使之女范恬,献食”,范恬走了进来,皇上问道“这是什么啊?” 范恬端庄回道“回皇上,此菜名叫落叶琵琶,苏公子喜欢美玉,想必是风雅之人,这道菜希望苏公子喜欢”说着朝苏沐宥所坐之处看了去。 萧肆信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哈哈一声,笑道“苏公子年轻有为,才貌双全,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话用在苏公子身上倒也相宜啊”。 苏沐宥起身道“让皇上见笑了,多谢范小姐”。 范恬的心思昭然若揭,与苏沐宥对视含蓄笑了笑,慢慢走过去,含情脉脉的将食物摆过去…… 胜公公再叫“有请相府二小姐,廉影献食……” 廉影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萧肆信打量后笑着称赞道“廉靖远,你这么漂亮的女儿,以前怎么不舍得带出来?” 廉靖远谦虚道“皇上,别笑话老臣了,臣无能,家里的女儿调教的不好,就怕给我惹祸。” “你呀……”皇上摇摇头看向席下的人又问道“廉影,你这做的什么?” 胜公公上去掀开盖子,一碗绿色清汤呈现,众人看到一片哗然,萧肆信问道“这?” 廉影小声谦卑的道“回皇上,此汤为碧海藏月!” 萧肆信不解“碧海藏月?” 廉影紧忙接着说“二王爷渊博如海,性情如月,希望此汤,二王爷不嫌弃”。 萧乐谋看了她一眼,看着一碗寓意颇深的说道“谢廉二小姐,本王惭愧”。 “王爷谦虚了”廉影说着朝他走去,放下汤,廉影刚要走向廉靖远,又听萧乐谋说“请廉小姐与本王同坐”。 众人吃惊,萧乐谋解释“本王看这汤学问甚深,想请廉小姐讨教一二”。 廉影朝廉靖远看去,见廉靖远点点头,廉影才默默坐过去。 胜公公继续道“请散秩大臣之女,黄遥献食……” 黄遥一身黑袍飒爽而至“臣女献食三王爷,豺狼虎豹,愿王爷战无不胜”。 萧稷看过去,她已经把东西放在案子上…… 下面有人窃窃私语“听说黄大人的女儿已经心仪三王爷许久了,上次皇贵妃有意让皇上册封夫人,碰巧三王爷去助站大王爷才错过了”“看着黄遥气质,定也能舞刀弄棒,怪不得喜欢三王爷”…… 宴会过了很久,献食的人陆续把文武百官的席案摆满,看小胜子站着不语,皇上问“小胜子,所有的人都献食完了吗?” 胜公公回“回皇上的话,已经完了”。 萧肆信朝廉靖远看了一眼,廉靖远叹气摇了摇头表示无奈,萧肆信也明白廉琯衿并没有来,只能金口一张朝众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开宴,然后评比,今日获胜者,朕可重重有赏!” 小胜子站直了,抬头高声喊过去“开席!”…… 话音刚落,殿外却有一声清脆悦耳又不乏苍劲之音传来道“胜公公,您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吗,竟然连露脸的机会也不给我?” 大殿内一众人闻声看向殿外,廉琯衿一席白衣随风飘摇,脚下素净绣花鞋镶了几颗红色宝石显得尤其生动,腰间交系上红色丝带,耳鬓处两颗步摇平行着与黑发之上,红白相称,清新脱俗中带着傲骨的艳丽,她眼若暖月明照,鼻如小山陡峭壁,双唇似张微张如含樱珠,微微一笑两排皓月露齿白,众人献食颔首弯腰,唯有她趾高气扬,丝毫没有怯场,明明一副千金娇娆俏佳人,活生生走出厮杀百里不输人的气势,在众人的好奇瞭望中,款款而来…… 廉琯衿用余光扫了殿内人一眼,她回来的时日不多,但认识的不少,无论是范演父女,还是苏家众人,都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她,好像根本没想到她会来到殿上,廉琯衿又看到萧稷朝她看来,不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王碧平轻声问道“哥哥,怎么是她?”,苏沐宥没有回答,眼睛看着她,温婉的扬了扬嘴角……廉影看到身旁的萧乐谋不悦的盯着她,依旧阴沉的眸子…… 萧肆信虽不笃定但也觉得除了她没谁了,问还是要问句的,于是刚开口道“这位是……”话音还未落,廉琯衿已经走向前自报家门“臣女廉琯衿,参见吾皇,愿吾皇与地同寿,愿天兴与天同齐!” “廉琯衿,怎么是她?”席间多少人用难以置信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萧稷听了她的身份,想着这就是父皇为自己找的王妃,自然也异常惊讶…… 萧肆信自然不是很意外,朝她说道“廉琯衿,朕以为你要抗旨呢”。 廉琯衿听了才跪下说道“臣女厨艺卑劣虽不敢献丑,可念皇恩浩荡更不敢辜负!” 萧肆信点点头“嗯,起来吧,地上凉,既然来了,那就把你准备的菜品让大家看看吧”。 廉琯衿站了起来,没有掀开盖子的打算,反倒是不急不忙朝皇上身旁的小胜子玩笑道“胜公公,您刚才把我落下了,现在过来,帮我掀盖子,我也算不和你有这段过节了。” 众人看她竟敢使唤皇上御用的太监,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萧肆信倒没有生气反倒笑道“廉靖远,你这丫头,和你一样啊,分也要分个清楚”。 廉靖远自然要一脸严肃道“衿儿,御前不要失礼!” 廉琯衿不领情却朝他反驳道“父亲从小教育女儿行端坐正,女儿想,既是如此,那人后或人前必能拿得出去吧?” 萧肆信听了哈哈一笑“廉靖远,你这么能说,在这丫头面前倒是没话了吧?” 胜公公看皇上心情很好,含笑弯腰上去,把盖子拿起来,五颗馒头露出来,众人哗然,面面相觑,范恬暗暗嘲笑,王碧平也看不上眼,三王爷冷笑出声,一脸等着看笑话,廉影看见萧乐谋变了眼色盯着廉琯衿,嘴角有些微动…… 萧肆信与皇贵妃也互相看了看,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想着不管什么药这种场合,拿这样的菜品出来怎么说也是掉架子,萧肆信有些不解道“廉琯衿,你给朕说说,你这什么菜?” 廉琯衿笑了笑回道“皇上,您莫不是糊涂了,这分明就是馒头,哪里是菜?” 廉靖远假装责怪道“衿儿!” 萧肆信却不在意“无妨,你倒是实诚,那你就说说,别人都献各式各样的菜品,为什么就你上了馒头?” 廉琯衿又道“皇上说献食,就没说献什么,臣女想着各位小姐定然是准备了山珍海味,怕各位吃的腻了,就准备了主食”说着微微一笑,神态自然,像是同龄人之间的探讨,又像是家人之间的家常…… 萧肆信不禁又问“那为什么是馒头呢,这主食种类也多了,怎么也要做些色香味俱全的,你这……”,看皇上一脸嫌弃的说出口后,人群的嘲笑声也纷纷传来,廉琯衿却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说道“回皇上,臣女这道食物可不是普通的馒头”。 萧肆信问道“哦?” 廉琯衿娓娓道来“此物名为五谷丰登”。 皇上笑着,心里想不过是五个馒头,这名字倒是起的合心意,不觉更加好奇她的说辞念道“五谷丰登?” 廉琯衿再次跪下,正对殿前正经大声回道“臣女天兴国十二年,随家师云游,从北至南所经之处,饿殍遍野,冻骨横路,就算经商富余之家,遇短年也只能喝粥充饥,更不敢奢望普通人家能吃上饱饭,臣女当年六岁,惊慌失措,却不敢不想如何是好,臣女愚钝,还没想明白,晃晃十年过去了,此次回归,臣女从南至北,以为当年的场景还要再经历,便日夜忧心,哪知回城才发现,臣女心念之难早已不见,如今国富民强,疆扩土安,百姓富足,繁盛祥和,臣女问家师才知,有大王保南伏,有二王护北疆,三王定皇都,七王安东清,八王平西江,各位王爷为守天兴,为强天兴,流血挥汗,不辞辛苦,臣女感动,便想替天兴数万万百姓谢各位王爷,给百姓一个五谷丰登的太平盛世”话语间苍劲有力,不卑不抗,震耳发聩,余音响彻殿内…… 萧肆信起身拍手“说的好!” 众臣也赶紧起身,表达闻声感动的心情,也表达自己与皇上感同身受的情感,纷纷再跪下说道“吾皇万岁,天兴万岁”…… 良久,萧肆信才摆手示意大家坐下欣慰道“廉琯衿,你起来,今日之宴你这道食最合朕的心意,说,想要什么,朕赏给你”。 廉琯衿谦卑的笑了笑说道“谢皇上赏赐,不过臣女别无所求,只想请各位王爷吃完臣女所献食物,感受百姓心意”。 萧肆信随口应道“这有何难,你们几个听到了吗”。 皇上下令几位王爷定然是不敢不从的,几位王爷齐声应道“儿臣遵旨”。 廉琯衿端着自己的杰作边走边说“皇上,这用五谷做成的馒头别看样子普通,可是有学问的,臣女搭配了王爷们爱吃的口味,例如这米面,臣女选用金丝小枣为内心,桂花熬制,软糯香甜,想必大王爷喜爱”说着端到大王爷面前,萧乐清掰开一看,果真内里丰富,笑道“着馒头看着普通,可是内藏玄机”尝了一口“嗯,味道甚佳”。 廉琯衿蹲在萧乐谋案边又说“这豆面臣女用了精肉熬制高汤,有慢火炖煮时蔬,搭配北漠特有的臧红油可使人神清气爽,二王爷请用”看萧乐谋暗暗捏了把她送盘子的手,邪魅一笑,廉琯衿心里明白他到底还是认出自己来,极力讨好的笑了笑,希望能换个好印象,又看他完全没有理会自己,廉琯衿赶紧转身到另一边…… 萧稷早就看了她许久,她转身过来,两人便对视片刻,廉琯衿淡淡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三王爷,您这个也是臣女惊心准备的,想必王爷肯定惊喜,请……”说把盘子里的东西献上去。 回到位子上,廉靖远盯着她问道“你怎么迟到了?” 廉琯衿一副爱的答不理的样子回到“爹,蒸馒头不要时间啊?” 温良轻声责怪道“你这孩子,做事不靠谱”,廉琯衿这才收回一直看向萧稷的眼眸,朝她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温良摇头无奈道“你啊,回去再收拾你”。 萧肆信开口道“宴会开始吧,大家不要拘束,待会还要评比美食呢”。 “是”转眼间厅里热闹起来,左右相隔的臣子说起家常…… 萧肆信看着几个王爷又提醒道“你们几个,廉琯衿献的食物可要吃干净,朕看着你们呢”。 大王爷笑着说“父皇,儿臣都吃完了,味道真的好”说完又看旁边萧稷未动的样子问道“三王弟,你们怎么还不动啊?” 萧稷在众人的目光下这才不愿意的拿起来打量了一番,又看了廉琯衿一眼,她正一副不怀好意的笑问道“三王爷若不是嫌弃臣女手艺不好?” 萧稷应了句“怎么会?”,然后象征的吃了一口,便尝到一股苦涩中带着腥味,他脸上微微有些变化又忍了回去,暗暗朝她瞪过去,强忍着恶心吞了下去,又听廉琯衿得意的明知故问“三王爷?您觉得味道如何?” 萧稷一万个想教训教训她,又碍于朝廷百官在场不能将好好的宴会毁在她手里,似笑非笑的拿着东西朝她说道“还好,你要不要试试?” 廉琯衿赶紧摆手假意委婉“不用了,臣女不饿”说完不忘诚心的笑了笑。 廉琯甫看她德行,又看萧稷面色难看,心里便有些疑问“你笑什么?三王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是……” 廉琯衿敢作敢当,显摆道“当然是我惊心准备的,我可是找了好久的芥汁加上苦瓜汁和面做的,又加了鱼腥草调味的哦?”。 廉靖远听到瞪了她一眼,廉琯衿接收他无奈的表情,赶紧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本正经的整了整衣裙,正襟危坐。 廉影看萧乐谋拿着手里的馒头看了半天也没有动口问道“二王爷,您一直在看这馒头,可是有什么问题?” 萧乐谋冷冷回到“没有,不过觉得你姐姐的手艺有些差,说了这么多,也不如你这碗汤合本王心意”顿了顿又说道“所以啊,这女孩子还是像你这般恬静的才会有此才情”。 廉影还在犹豫要不要如实相告,萧乐谋已经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收入眼底,歪着头问她“怎么?本王说错了?” 廉影紧忙诚实回道“臣女不敢隐瞒王爷,其实这汤,也是姐姐的主意”。 萧乐谋听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汤一眼,表情有些复杂,又看廉琯衿已经不再理会场上任何人,反倒认真品尝各样的美食,与其他端庄淑静,腼腆娇羞,有礼有节的人完全两样,这样洒脱还真是与众不同,不仅暗暗道“碧海藏月……有意思!” 廉琯衿看殿内嘈杂,自己又吃的差不多了,歌舞也没有什么新意,来找廉靖远寒暄的官员也都一副模样,自然坐不住,悄悄的凑到廉靖远的跟前问道“爹,我能不能出去透透气?” 廉靖远知道留她在这也没有别的要事,反倒担心她人前不老实,叮嘱了一句“记住,这是皇宫,不要胡跑”算是答应了。 廉琯衿点头“是”了一声,提起衣裙起身悄悄从侧门跑了出去…… 凤鸾宫风景宜人,香气扑鼻,青石路两边开着各样的花,石榴花还美得动人,池塘里荷花就争着上场了,这样的美景若不是纯然天成,那便是鬼斧神工的园艺手艺了,她不禁感叹这宫里的东西果然好,走了几步看池塘的龙鱼摇曳着骄傲的尾巴游来游去,她拿出事先藏了的一块点心,掰碎了扔下去,一群鱼便印着月色围了上来,她边欣赏着不可多得的美景,边心里想着若是顺利,待会自己定然会拨得头筹,如此可以借机开口让皇上赏赐协查太仆寺失银的案子,到时候这三王爷就是再想,也是留不住春风阁的人了,想着想着不禁满意的乐起来…… 韩岭跟着萧稷出来,听萧稷讲了廉琯衿闯王府的事惊讶的托不住下巴道“王爷,您说什么,闯王府的竟然是廉相家的小姐?” 萧稷哪里能想到堂堂的丞相之女还是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竟然不乖乖讨好自己,反而不怕死的大庭广众之下戏弄自己,于是自嘲道“本王早该想到,谁还敢在皇都里这么胆大妄为”。 韩岭安慰道道“也不怪,十年了她基本很少回来,王爷您不认识她也算正常”,说着无巧不成书的看见池塘边的人影,萧稷暗暗想着冤家路窄,摆手示意韩岭停下脚步,自己走上前去要去一问究竟。 他朝着她走去,看她朝着池塘看的正欢的样子,又想到她往日的德行,暗暗不满皇上竟要指婚…… 廉琯衿正想的入神,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自己回头时才看到萧稷已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吓的毛骨悚然,又马上若无其事的上前捏着恭敬的语气道“参见三王爷”,然后不再等他理会,就加快脚步朝前面快走…… 萧稷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伸手拉着她的胳膊拦住她问道“你跑什么?” 廉琯衿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没有啊,臣女突然饿了,回去吃东西”说着拍拍萧稷的手示意他松开…… 萧稷不仅没松反而使劲一拉,将她猛地推在池塘的石围上,她感觉身上微微一疼,刚要挣扎,又听到萧稷朝她低沉有力的质问道“你擅闯王府,本王还没找你算账,今天竟然还敢戏弄本王”。 廉琯衿拿出了看家本领,这时候不嘴硬什么时候用得了这个技能,反驳道“三王爷,您在说什么呢,初次见面就安这么多罪名,是要吓死臣女的!” 萧稷见她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气愤道“你说起谎话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初次见面?” 廉琯衿一本正经朝他问“难道不是吗,还是三王爷梦见过臣女?” 萧稷对她的话说八道不予理会又责问道“你知道闯王府是什么罪吗?” 廉琯衿满不在乎说道“抄家啊,不过,我又没闯,三王爷何出此言?” 萧稷冷笑“还不承认,王府的婢女不是你吗,软软,本王看你的嘴可硬着呢?” 廉琯衿像是听了笑话,失口否认道“三王爷说笑了,我好端端的相府千金不做,怎么会跑去做婢女,我图什么,图三王爷你长得好啊?” 萧稷看她巧言善辩,步步为营,将她的手腕一抓呵斥道“告诉你,别耍花招”。 廉琯衿本能的满脸委屈的看着他道“三王爷,人家害怕”说着看到池塘里水正深,一个念头便转了上来,她倒是也想教训教训萧稷,免得他以为自己好欺负,不如不趁着机会给他留个不好的印象,这样皇上赐婚的事情就更好推脱了,于是默默转身,看准时机,当萧稷不注意的时候使劲朝着池塘的方向推了他一把,却没想到她力气已经很大了,魁伟的身体却丝毫没动,这次还真是第一次搭了戏台唱错戏,她尴尬的笑了笑,极力掩饰自己的无心之过…… 萧稷早就看穿她的诡计,觉得她到了这时依然不老实,嘲笑道“就凭你,还想把本王推水里吗?” 廉琯衿被抓了包,又看自己不敌,赶紧卖了个笑脸假装无辜道“三王爷说笑了,臣女可不敢”。 萧稷才不管她狡辩,快速反过身来,按着她,她便朝水边歪斜,身子贴在池塘的石围栏边,萧稷提着她的胳膊用力,只用了一只手就马上要将她扔下去的样子…… 廉琯衿转头看水面波纹粼粼,又知道萧稷不是开玩笑的表情,情急之下她想着保命还是最要紧,于是猛然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双灵动的眼珠盯着他,卖乖求饶道道“三王爷,臣女可不会水啊”。 萧稷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感觉有些不自在,但看她求饶的样子,倒是有些满意,又想着她之前的狂妄,不禁冷斥道“想不到你也有求饶的时候,你这样狠毒的女人,对自己倒是好啊” 廉琯衿更加用力的锁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被丢出去,身体又朝他贴了贴,靠近他,妥协的商量道“那我们讲和?” 萧稷自然对她的亲密举动很是不习惯,于是晃了晃就想要把她推开,廉琯衿看出他的心思,心里反而得意,故意更加用力朝他靠近,听萧稷问道“你现在才来讲和,你觉得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廉琯衿却自信道“三王爷,我爹可是丞相,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您杀了我,我爹肯定与您结怨,对您没什么好处的”。 萧稷看她没点真诚的样子,又想着她的身份,亏皇上想将她指给自己,既然皇上提了,那这件事也算成了一半,给他塞人他本就不满,还是这样的女人。萧稷更加想要好好给她点颜色,以免到了王府搅得鸡犬不宁,于是恐吓道“你只是失足落水,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廉琯衿看他不像开玩笑,双手锁死牢牢抱着他,萧稷看她的容颜与自己不过咫尺,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听她解释道“我真不会水,你我都为查案,春风阁抢人各凭本事,闯王府是我不对,我也只是想要真相,吴赛才是王爷侍妾的弟弟,我担心王爷护短蒙心,是我小人了,三王爷正义凌然,定会实事求是”。 萧稷看着她的赤炎红唇,不自在到了极点,紧忙用力扒开她的手,放开她又问“为什么偷看本王?” 廉琯衿听到突如起来的问题愣了愣,看萧稷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解释“三王爷,我那是无意的,凭我的本事真想要看,什么方法找不到,还用的着偷看?”说完看萧稷依旧严肃的表情又解释“我堂堂一个相女,还是未出阁,我都不怕吃亏,三王爷怕什么,再说,也没看到什么,真的!” 萧稷看她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无语,故意问道“你还想看什么?还知道自己未出阁,一个女孩子,竟然如此自私,为了一己私利,连人命也不顾”。 廉琯衿却不以为然说道“三王爷又不会杀她,我何须内疚”。 萧稷质问“你怎么知道本王不会?” 廉琯衿不正经道“臣女当然是看那奴婢有些姿色,想着可能王爷舍不得”,她看萧稷冷着脸的嫌弃,知道萧稷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说再多也没用,于是干脆站直了直截了当道“三王爷,你把那谢嫣嫣让给我审一审,有什么消息我愿意和王爷分享,我也不会让王爷吃亏,万一真是王爷您小舅子的罪,我便不再插手,任凭王爷做主,如何?” 萧稷看她在正经与不正经间切换得当,也不想多追究,斜着看她一眼责怪道“什么小舅子,胡言乱语,廉相就这样教你的吗?”看她不再狡辩,萧稷又说“那女人什么都没说,你也别惦记了,你那侍卫你是功夫极好吗,还是别的路子去想想办法吧”。 廉琯衿认真探讨道“除了吴赛才,和春风阁的人就只有李贤的尸体了,那尸检上写的清清楚楚,看不出什么端倪”。 萧稷看着她提醒道“验尸的人就当真靠的住?” 廉琯衿又说“臣女还是觉得春风阁的谢嫣嫣有问题,弄不好她来头大着呢”。 萧稷看她刚刚还矢口否认,如今就满盘脱出,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自然还从没见过这样百面玲珑的女人,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她…… 廉琯衿看出他的心思,嘲笑道“王爷看我干什么,莫不是觉得我长的比你的云夫人好看?” 萧稷淡淡冷笑一下,刚要诟病她脸皮厚,还未张口,只见她突然贴近,变了一副娇柔脸面,委屈道“三王爷,你这么跟着我不合规矩,让我走吧,求求您了”。 萧稷看她突然转变,正觉得莫名其妙,心想不知道她又耍什么花招,想问清楚,看她急忙要走,自然而然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想不到廉琯衿却顺势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又装作委屈的大声叫道“三王爷,您放开我,不要这样!” 正当萧稷一脸疑惑时,听到身后萧肆信的声音传来:“稷儿,你在做什么?” 萧稷自然知道自己又被她耍了,回头看,皇上,皇贵妃领着云夫人正看过来,云夫人并不明白,看纠缠的两人,脸色大变,轻声念道“王爷,您……” 萧稷知道自己被设了圈套,事已至此又无力辩解,赶紧认错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萧肆信严斥道“你在干什么?” 萧稷朝她狠狠瞪了一眼,廉琯衿也正得意的神色朝他看过来,两人暗暗对视着,对峙着…… 看萧稷没回,萧肆信自然也知道他的为人,又不好不给廉琯衿面子,又朝他呵斥道“朕在问你话呢?” 萧稷未作解释道“儿臣失礼了!” 廉琯衿看这里人不多,心想“正好,文武百官在也不好开口,不如趁着机会请皇上帮忙要人”于是立马跪下假装解围“皇上恕罪,都怪臣女得罪了三王爷,三王爷才小惩大诫”。 萧肆信说道“你还替他说话,你刚回皇都,怎么会得罪他?” 廉琯衿趁机解释道“回皇上,太仆寺失银的案子,皇上交给了家兄追查,臣女想着父亲费心培养我,定是想让我为能为父兄分忧,就求了二哥让我协查,在查案的过程中正遇着三王爷为了护吴妾妃抢了证人,本想理论,不料臣女嘴笨,得罪了王爷”。 萧稷真是对她大开眼界,无语苦笑这女人还真是见缝就钻,说的自己极其委屈…… 萧肆信听了她的说辞自然明白她要做什么,于是吩咐道“这样啊,既然如此,稷儿,这事与你府上有关系你想查也合情合理,不过抢人就是你不对了,毕竟此事牵扯甚多,你让廉琯衿陪你一起查吧,这样朕也放心”。 萧稷这时只能遵命,再看廉琯衿早就得意的笑不拢嘴“谢皇上隆恩”。 萧肆信朝她说道“起来吧,你刚回来,在外头辛苦了,也不知道偷偷懒,还帮起廉琯甫查案子” 廉琯衿问道“皇上,您是想夸衿儿能干,还是想说哥哥甩担子?” 萧肆信笑着“你这孩子,都不怕朕吗?” 廉琯衿卖了个关子“怕,也不怕”。 萧肆信好奇问“嗯?” 廉琯衿溜须拍马道“皇上您天资威严自然让人敬畏,不过衿儿一想到皇上向来正义,衿儿也是这样的人,便想给您亲近些多,也好更向您学习,又怎么会怕?” 萧肆信笑道“你这丫头,是不像你爹这么古板”。 廉琯衿又说道“那当然,我爹日日在我耳边教导,说王爷尊贵,和几位王爷说话更要深思熟虑,不可冒犯,可臣女想,几位王爷也是性情中人,肯定不喜欢心机过重者,但又担心自己口无遮拦,冲突了王爷,所以,臣女今日来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皇上圣明,能不能给臣女指条明路?” 萧稷看她得寸进尺,瞪了一眼,却听到萧肆信大笑“行,朕就许你以后想说什么尽管说,他们谁要敢难为你,朕定不轻饶”。 廉琯衿赶紧跪下来真诚道“谢皇上恩典!” 萧肆信道“起来吧,别学你父亲,动不动就跪,朕要走走,你去不去?” 廉琯衿恭敬道“臣女不敢打扰皇上的兴致”。 皇贵妃上前附声“臣妾陪您再走走”。 萧肆信说“不用了,你和稷儿许久没好好说话了,你们聊吧”。 众人恭送皇上,廉琯衿看这会自己该得的也得了,抬步要走,萧稷看她要溜,用身体拦在她身前,讽刺她道“恶人先告状的本事不错啊?” 廉琯衿笑笑说道“三王爷哪里话”说完她又看看皇贵妃站在跟前,故意说道“对了,王爷,春风阁的人,您要是用完了早点还回去,人家毕竟是花魁,总养在王府自己用,未免太自私了,外面那些男人怕是也等不及了”只简单一句话,果然令皇贵妃脸色大变,问道“什么,稷儿,你府里养了什么人?” 云夫人紧忙解释道“母妃息怒,是吴赛才的案子的证人,王爷才放进府里的,王爷的秉性母妃还不知道吗?” 皇贵妃也相信萧稷,但更不愿意流出半点对他不好的流言蜚语于是说道“这是传出去总是伤体面,尽快送回去!” 萧稷只好乖乖听话道“是,母妃!” 廉琯衿带着谦卑的笑容又朝皇贵妃说道“皇贵妃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女告退了。” 皇贵妃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廉琯衿便走开了,看她走远,皇贵妃又道“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几句话竟然得了你父皇的恩旨让她查案,又借着不敢说话让你父皇赐她畅所欲言的旨意,这样一来,以后她在谁面前说错话也不用受罚,如此得寸进尺,亏得你父皇想让她给你做正妃”。 萧稷看着皇贵妃问道“母妃难道不想让她给儿臣做王妃?” 皇贵妃当然也有此意,被直接看穿这才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一个女人,你应该管的住吧?” 萧稷给了个苦苦的笑脸“母妃,儿臣对管女人没什么兴趣,还不如把这份心力用在战事上” 皇贵妃抱怨“母妃知道你和泰儿能耐大,可是母妃着急抱皇孙,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不是府里的人伺候不好?” 云夫人听了自然是请罪道“母妃恕罪,都是臣妾照顾不周”。 皇贵妃却说道“你别揽责任,一个人任谁也没有本事生孩子”又朝萧稷问道“你怎么回事,王府也有几个侍妾,还有云儿,就没一个入你心的?” 萧稷看她要唠叨个没完赶紧敷衍“她们各各都好”。 皇贵妃追问“那你怎么从不去后宫,我可听你府上的人说了,你一个也没碰过”。 萧稷笑道“母妃的眼线真多!” 皇贵妃看他心不在焉的敷衍说道“你别贫,你要是真喜欢那个文君想要收了她,母妃也没意见,只要不是正妃,不影响你的前途就行” 萧稷吃惊道“母妃听谁说儿臣喜欢文君,她不过是儿臣的得力膀臂”。 皇贵妃道“还不承认,皇城里谁不知道你兄弟俩一个文君,一个邢心离,人人可都说了,两个女将军让本宫的两个王爷只想征战不想后宫” 萧稷说道“七王弟对那个邢心离有什么想法儿臣不知道,儿臣对文君可真没那个意思”。 皇贵妃问“那你为何这么宠她?” “她能帮儿臣杀敌,母妃,让云夫人好好陪陪你吧,儿臣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行了个礼,也转身离开了…… 皇贵妃无奈的看着背影“你……”,又看看云夫人提醒道“你们想个法子拴住他才是啊”。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9章:云隐楼 宴会结束,百官陆续回去,廉琯衿将一包东西放在马车上,然后对着廉靖远道“爹,你们先回去,我有事一会回去”。 廉靖远点点头提醒她“小心点!” 廉琯深看她走远,朝廉靖远问道“爹,她去干什么了?” 廉靖远故意笑了笑,卖了关子回了句“找人”,说完一如既往的淡定的朝马车上走。 温良坐在马车上朝他问道“老爷,衿儿回来了,她的婚事您打算怎么办?” 廉靖远不急不躁的说“不急,先让她和城中的人熟悉熟悉,你再帮她好好想想”。 温良疑问道“我?” 廉靖远点头“你是她娘,你不做主谁做主?” 温良说道“老爷,我可都听您的” 廉靖远用意深切的看着她“你舍得?” 沉默半刻她答“舍得也要舍,舍不得也要舍” 廉靖远闭着眼,会心一笑…… 宫外一排排马车静静的等着,廉琯衿朝着苏沐宥走去,看范恬正在与苏沐宥并肩谈,范恬有礼有节的说道“苏公子,今日多有打扰”。 苏沐宥也客气道“范小姐客气了”。 看两人聊得火热,一旁的王碧平自然不开心,嘟着嘴将手里的帕子打了几个卷…… 廉琯衿看到这一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头又上来了,故意朝王碧平嘲笑道“呦,这是谁家的哥哥啊,怎么不看好?” 王碧平看她阴阳怪气的样子生气道“你!” 廉琯衿问“我如何?”看王碧平苦闷不语,她又道“有心思在这与我理论,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抓住你家哥哥的心”。 听她不依不饶的言论,苏沐宥扬了扬嘴角朝她走过来,不等他开口,廉琯衿淡淡的说道“果真,你没有想起我!” 苏沐宥向她比划着说道“你六岁那年,才这么高”。 廉琯衿漫不经心的从身上掏出一本书递给他“虽然有些晚,但欠的总是要还的”。 苏沐宥接过来说道“廉小姐,客气了!” 看范演也朝着几人走过来,廉琯衿朝他客气道“范大人好!” 范演也道“廉小姐今日让人大开眼界”。 廉琯衿笑笑“范大人过奖了”。 范演看苏沐宥与廉琯衿有话要说向着范恬提醒道“恬儿,既然苏公子有话和廉小姐讲,那我们就别打扰了”。 廉琯衿生怕让人误会解释道“范大人误会了,我和苏公子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们请”说完不再理会任何人自己昂首向前走了…… 范家父女看她如此不客气,傻了眼,说了句“廉小姐慢走!” 王碧平也说“这女人,怎会如此傲慢?” 范演故意道“毕竟是相府的千金,身份高贵难免自傲”。 范恬不以为然“女儿也曾见过公主,身份更是尊崇,也不是她这个样子”说完看了看苏沐宥的神情…… 王碧平也刻薄道“我听说她一直云游在外,想必是礼仪尽废,难为廉相还想让她出去见见世面,竟是如此效果”。 苏沐宥看几人喋喋不休,懒得搭理,说了句“范大人没别的事,在下先回去了”说完也转身要走。 范恬不舍的看着他关心道“苏公子,路上小心啊”。 苏沐宥点点头,以示礼貌,上了马车,王碧平也赶紧跟上,马车走了几步,苏沐宥掀开帘子看出去,廉琯衿正独自一人大步向前,苏沐宥朝她问道“廉相的马车走了?” 廉琯衿转头看向他“嗯”了一声。 苏沐宥又道“那我送你?” 王碧平看苏沐宥主动想要拦住他“哥哥?” 廉琯衿却看情形笑道“不用了,我怕有人吃醋” 王碧平朝她问道“你说什么呢?” 廉琯衿笑笑回道“你放心,我对你哥哥可没别的意思,虽然你哥哥长的不差,可无奈本小姐定力更好”。 苏沐宥一笑,朝着马车内的人说“你先回去”,然后自己准备下车…… 王碧平疑惑问道“哥哥,你去干什么?” 苏沐宥道“我和廉小姐走走” 廉琯衿才愿无缘无故多出个埋怨她的人,连忙阻止“不用了,和你走回去,我怕皇都的小姐们都要与我为敌”说罢从身后摆摆手,不急不慢的走了…… 苏沐宥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的干脆…… 不远处萧乐谋看完这一切放下帘子,暗暗勾了勾嘴角,二王妃古乔秋好奇问“王爷在看什么?” 他微闭着眼睛,冷漠说道“本王需要事事向你汇报吗?” 古乔秋赶紧解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萧乐谋没等她说完朝她命令道“闭嘴,本王想休息了”话一出口,古乔秋不敢再出声,只安静的坐着,看着面无表情的他闭上了眼睛,她拿起毯子想要盖在身上,犹豫了许久又将伸到半空的毯子放了下来…… 廉琯衿轻快的走在寂静道路上,听到身后屋檐高壁紧随的黑衣男人轻步相随,她朝他心情愉悦道“月亮是不是很圆?” 跟着的黑衣男子没有说话…… 她又说“晚上的风还是很凉,你觉得呢?” 黑衣男子还是没有说话…… 廉琯衿又说“明日我想吃鹿肉” 黑衣男子依然没有说话…… 廉琯衿有些不耐烦,看到路上一个石子,故意磕绊了一下,就要摔倒,黑衣男子从黑暗中嗖的一声飞上前,从腰间搂住她,扶在自己怀里,问道“你怎么总用这招?” 廉琯衿笑道“还不是你吃这招”。 莫颂道“若是想吃鹿肉,我明天给你打新鲜的来”。 廉琯衿朝他说道“我给你带了荔枝?” 莫颂好奇这本不是荔枝的季节问道“荔枝?” 廉琯衿点头“嗯,大殿上新进贡的,你不是爱吃吗,我回来的时候偷偷拿出来了。” 莫颂无语“皇宫内敢头东西的就你一个吧?” 廉琯衿说道“不知道,只顾自己拿了,也没工夫看别人拿没拿,说不定他们拿的比我的值钱多了,我放在爹的马车上了,回家拿给你”。 莫颂笑笑,一把拉她起来,说道“奖励你给我带吃的”,说着用力蹬地腾身而起,游走在屋檐高壁…… 三王府中,赵孔听了萧稷说完,惊声道“她就是廉琯衿,大殿上还让您吃了苦馒头?” 萧稷斜眼看他道“怎么?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赵孔自然愤愤不平道“王爷,四十万将士见您都闻风丧胆,您既然吃了一个女人的亏!” 萧稷嘴硬道“不过是一个不懂规矩的狂妄丫头,本王懒得和她见识” 赵孔又问“王爷,那您不会真答应和她一起查案吧?” 萧稷显得无所谓“父皇下了令,难道本王还能抗旨不成?” 赵孔抱怨道“这女人也太坏了,和她一起查案都掉了王爷您的身份” 萧稷却说“算了,我们把案子查清楚就好,至于她,想跟就跟着” 翌日清晨,廉琯衿刚要出府就看到了廉琯深,她问道“大哥,你去干什么?” 廉琯深道“王爷找我有事,我去一趟”。 廉琯衿不怀好意笑道“你对这二王爷还真是好啊”。 廉琯深知道她不是好话笑道“你不也要去三王府吗,怎么,知道昨日皇上又和爹提及你和三王爷的婚事,今日便要去吗?” 廉琯衿吃惊问道“什么?皇上又说了?” 廉琯深点点头道“所以,别总关心我和二王爷的事,还是操心自己吧”,说完独自走了,留下廉琯衿一脸怒气冲冲。 三王府的门口,廉琯衿看着三王府的侍卫各各站的笔直,侍卫看见有人一点不客气的走来,自然拦着喊道“大胆,来着何人,竟敢擅闯三王府”。 廉琯衿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却还是一脸不悦道“我找你们王爷有事”。 侍卫依旧怒斥她道“我们王爷岂是你要见就见的”。 廉琯衿左右看着严肃的侍卫,又想着廉琯深的话,脾气也不好了,斥责道“我劝你们赶紧让开,当心本小姐心情不好,拿你们出气”。 侍卫看她来者不善,在三王府当差什么自然也是不怕的,上手欲拉她,廉琯衿怒色难平看着几人,不削道“快滚开!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侍卫看她嚣张朝她怒斥道“放肆,闯王府还口出狂言”说着上前欲将她拿下,廉琯衿看众人不她买账,便快速从身上拿出金色令牌一亮,刚才拦着的人立马纷纷跪了下来,廉琯衿缓缓说道“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小姐的样子,若以后还敢不敬,就是你们的三王爷也保不了你们的命”说着朝府中走过去…… 她轻车熟路的到了萧稷的院子,萧稷正在院中持剑挥舞,突然见人闯入,急转剑锋,朝她脖颈处直直指过去,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廉琯衿根本无视架在脖子上的剑,一脸蔑视道“自然走进来的,难不成三王爷想要八抬大轿抬我吗?” 萧稷看她比往日还要气焰嚣张喊道“赵孔!” 赵孔忙从院外进来“属下在”,这才看到廉琯衿。 萧稷吩咐道“去看看门口的侍卫不要命了吗,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廉琯衿冷声一笑,伸手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晃了晃握在手中的令牌一字一句道“还是皇上的令牌好用,连三王爷府中都能随意进出”。 萧稷看她手中令牌,惊讶问“你怎么会有父皇的令牌?” 廉琯衿故意说道“果然是皇上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你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连我这样柔弱的女子都欺负,所以昨晚连夜派人送来的”。 看她得意,赵孔提醒道“廉小姐,就算有皇上的令牌,见了王爷也没有不跪的道理”。 廉琯衿变了变脸色,朝他瞪过去质问道“好个奴才,我若无理,此番你来教说我,又是什么道理?” 赵孔无言以对,面带怒色看着她,萧稷瞧她呵斥自己的人一点也不客气,朝她说道“没教养的东西!” 廉琯衿听了气愤,指着他问“你骂谁呢?” 萧稷用剑尖挑起她的下巴威胁道“本王的剑可不长眼,若再敢在本王面前撒野,当心本王让你横着出去”。 廉琯衿不以为然的把剑再次拨下来,只问道“春风阁的头牌呢,我问了话就走”。 赵孔看萧稷并不待见她说道“廉小姐,那个谢嫣嫣什么都不说,问了也是白问,你赶紧走吧” 廉琯衿白了他一眼蔑视道“那是你无用,要是本小姐问出来了呢?” 赵孔被怼的无话可说“这……” 廉琯衿又道“这什么,一个奴才,也敢插嘴,我告诉你,以后我说话,你这样低等的奴才还是不要插嘴的好,免得我不高兴,要了你的狗命”。 看她狂妄的样子,萧稷毫无好感道“带她去,问了话赶紧滚出去”。 廉琯衿横眉冷笑一声,不予理会,常日的她也并非如此跋扈,不过想着皇上可能赐婚的事情便看萧稷百般不顺眼,心想着若这萧稷也对她失望,也算解决了赐婚的事…… 来到关押春风阁女人的房间,廉琯衿摆摆手让赵孔不要跟着,赵孔看她不善也不愿得罪,颔首停下来。 廉琯衿轻轻推门进去,只觉得房间里香气宜人,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端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有些妩媚。 见有人进来,那女人从镜子中轻笑一声“怎么,换了女人来,我可不喜欢女人”。 廉琯衿边打量边似笑非笑道“巧了,我倒是不讨厌女人……” 谢嫣嫣也不急不慢的阴阳怪气说“我可都给你们王爷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两个春风阁的金主巴巴的缠着我,你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我不知道一天要伺候多少,哪里记得清谁说了什么情话,做了什么……”她故意欲言又止的朝廉琯衿笑道“这位小姐,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可还要往下听……” 门外赵孔看萧稷走来轻声道“王爷……” 萧稷摆了摆手问“进去审了?” 赵孔回“刚进去,王爷您也要进去吗?” 萧稷道“不了,本王就在这等着,看她有什么本事。” 两人听到屋内廉琯衿靠近她笑着说“谢嫣嫣,嫣嫣姑娘,好名字,怪不得男人都流连忘返,瞧瞧这脸蛋,这身材,连本小姐都快被你迷住了,更何况那些粗俗的男人,我们的三王爷啊,也正不舍得放你走,想要纳你为妃呢” 谢嫣嫣笑着“求之不得!” 廉琯衿又感叹道“唉,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三王爷可是不太柔情,听说伺候不好,便一刀,咔嚓!” 谢嫣嫣妩媚笑道“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伺候不好的爷” 廉琯衿笑道“是吗?” 谢嫣嫣挑衅“怎么,莫非姑娘想学?” 廉琯衿将计就计道“学学,也无妨?” 谢嫣嫣看她一副狗皮膏药穷追不舍,又没脸没皮,便走近她问“姑娘想怎么学?” “自然是实战了”廉琯衿说着猛的将她身上外衣一扯,那女人白皙的香肩露在出来,廉琯衿左右看了两眼发现什么都没有,若有所思的又将衣服一抬,谢嫣嫣顺势穿了上去…… 廉琯衿拍拍手上的香气嘲讽道“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本小姐的身材好,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谢嫣嫣看她往门外走去,疑惑问道“怎么?这就走,不是要学着如何欢愉男人吗?” 廉琯衿说道“哼,就你,也能算上头牌,技术太差了,我啊,看不上!”说着摔门出去,留谢嫣嫣屋中所思良久…… 看门外站着的两人,廉琯衿问道“怎么,三王爷这是怕我欺负了她,放心,给王爷好好留着呢” 赵孔气到语塞“你……” 廉琯衿不怀好意的看着赵孔“都劝你了,和我说话客气点,还真是个屡教不改的性子,真担心你能活到哪一天?” 萧稷听她这么说问她“你是想在本王府中杀本王的人吗?” 廉琯衿故意道“臣女不敢,就怕他也有出去的时候”。 说完看萧稷对她失望透了,她顿了顿又说“对了,三王爷,这人我已经问好了,您是留是放全凭王爷心情”说罢不客气得出门走出去。 迎面而来的云夫人叫了声“廉小姐”,这一声叫的跟在身后的李公公傻了眼,想着廉小姐,那是廉琯衿没错了,又看了她的模样更加惊讶不已,想着自己前几日还对她喝五吆六,赶紧谦卑道“廉小姐,奴才眼拙竟没看出您来,还望廉小姐不要见怪”。 她看这老奴才倒是恭敬,冷笑一声,没有搭理走了出去…… 赵孔气的朝门外指出去说道“王爷,她这是什么态度,如此嚣张跋扈,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您看看她眼睛都顶脑袋上了” 萧稷也冷言道“一介刁民!” 云夫人走上前快慰“王爷息怒,别气坏了身体”。 萧稷问她“你怎么来了?” 云夫人答“臣妾来看看里面的人可问出什么了? 萧稷没有回答,反而看她一眼问“有事?” 云夫人便说“母妃派人来问,若是审完了让王爷尽快把人送出去,毕竟是风尘女子,怕有损王爷清誉” 萧稷说道“本王知道了” 云夫人又问“王爷,臣妾刚刚看廉小姐走出去,可也是为了这证人,不知道廉小姐问出什么没有?” 萧稷想起两个女人屋中所说“本王如何看她,也不是过来审人的” 云夫人不明所以“王爷什么意思?” 萧稷道“没什么意思”又喊“赵孔” “属下在!” 萧稷说道“再问不出什么把人送回去” 赵孔只好道“是!”…… 廉琯衿看谢嫣嫣身上没什么更有用的线索,又和莫颂商量了要从香料入手,并派人把皇城香料铺子一间一间的都查了一遍。 苏府中书房,侍卫杨晓来报“公子,近几天有人明里暗里在查访我们的香铺”。 苏沐宥抬头问道“什么人?” 杨晓摇头“不知道,都是乔装成客人打探的,不仅咱们的铺子,城中其他香料铺也都一样” 苏沐宥又吩咐“去查清楚是谁,想要做什么?” 杨晓点头又道“是”说完又想到什么说道“还有……范小姐上午来过了,请您去云隐楼一续”。 苏沐宥并未回答,杨晓不知他的意思又问道“公子,您去吗?” 苏沐宥反问道“你看我有这么闲吗?” 杨晓明白了过来点头道“是,属下知道了”。 廉琯衿坐在雨亭的红色长廊凳子上,身边一个果盘里放慢了时新的水果,她拿起一粒果子往嘴里送,表情悠然自闲…… 莫颂急匆匆回来喊了声“衿儿”,刚要说什么看身边布曼带着一群婢女站着又停了下。 廉琯衿示意布曼领着一群女婢走下去,才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莫颂说道“城中能进去的铺子都查了,没看出什么端倪”。 廉琯衿问“能进去的?这么说,还有进不去的?” 莫颂道“苏家的香料铺子在城中有几十家,大部分都是对外的,还有几家只针对皇城官宦,我打听了一下,倒也不是为了攀附权贵,不过是有一年有位官员的家属外出被人缠上,皇上知道了便和苏家商议为方便前朝臣子,将各种商铺单独开出几间,命人把守,非官家没入” 廉琯衿坐起来问“如此说来,想要暗查怕是不容易了?” 莫颂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廉琯衿笑了笑将果子一放道“那当然是明察了,我又不是没办法,别着急,咱们先去吃个饭再说”。 廉琯衿起身,带着莫颂往外走,正遇廉靖远,廉靖远朝着莫颂说道“莫颂,跟我来书房一趟,我有事问你”。 廉琯衿不情愿道“莫颂要和我去吃饭了,回来再说”。 廉靖远朝着莫颂看过去,莫颂淡淡的回道“是,丞相”。 廉琯衿有些不悦“去吧,去吧,我自己去吃!”说完不再理会二人独自走了出去。 廉琯衿刚走到门口,想想觉得一个人也是无聊,一走十年,皇都城内她的朋友自然不多,原以为没什么,现在落单了才觉得有个伴很重要,想来想去只有廉影一人能和她说说话,于是对侍卫吩咐道“去叫二小姐,说我在云隐楼请她吃饭”。 侍卫听到答了个“是!”,廉琯衿满意的笑笑出了门。 廉影正坐在房中拿着本书安静的看着,薛姨娘听来者报,惊讶道“她怎么想起与你吃饭了?” 廉影也奇怪,廉琯衿向来与她也不算太亲密,但廉影心里却很是亲近她这个姐姐,轻声细语道“我们本是姐妹,姐姐请我吃饭也在情理”。 薛姨娘不以为然道“话虽如此,可你这个姐姐向来孤傲,也不怎么和你亲近,怎么突然请你吃饭”。 廉影为她辩解“娘,也不能这么说,姐姐她才情出众,见识渊博,当然有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陪我”。 薛姨娘有一些抱怨“亏你还替她说话,你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可是皇都的名人,自从她宴会上出了风头,早就是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论资了。这皇都中的女儿家,哪个不是本本分分的待在闺阁中,也只有她,被你父亲惯成这样”。 廉影不说话,薛姨娘又交代“娘告诉你,你可不能学她,要恪守本分,你们虽都是相府的千金,可她为嫡你为庶,她还有三个一母胞胎的兄弟,你没有,所以更要行事谨慎,循规蹈矩”。 廉影向来温婉孝顺,也不反驳只应道“女儿知道了,那我去了”。 见薛姨娘点点头“嗯”了一句,廉影起身走出去。 薛姨娘独自叹了口气,给身边的人说道“我们影儿温柔,可惜不是嫡女,不然以相爷的身份,影儿早就是皇都城众女儿之首了”。 身边年长的下人也宽慰“二夫人,您不敢说这样的话,影小姐虽然不是嫡出,可到底是相府的小姐,人前也高贵的很呢”,薛姨娘被几句话也哄的心情开明了。 廉琯衿来到云隐楼,看楼中空无一人,抓着站在厅内忙前忙后安排的人问道“老板,平日见你们宾客满堂,今日怎么这么清凉?” 掌柜的赶紧回道“这位小姐,真对不住,今日有贵客,本店暂不招待旁人”。 廉琯衿好奇“什么贵客,这么大排场,我怎么没见人?” 掌柜客气的回道“既是贵客,自然在楼上的雅间里” 廉琯衿笑笑“那如此,我在下面就好了,我约了人,若现在走岂不是没面子”说着廉琯衿找个位子坐下,又听见掌柜跟着她解释道“这位小姐,真是对不住,您不能坐这儿,十分感谢小姐对本店的光顾,今日的几位爷小的真得罪不起,您还是赶紧走吧”。 廉琯衿虽有些烦闷想要开口质问,但想着那日不小心就得罪了萧乐谋的情景,还有近日来得罪的人也不少了,想想说道“算了,不吃就不吃,我借个地方等个人就走”,她坐着等廉影的时候环顾着酒楼,见时不时小二端着菜往楼上跑,廉琯衿等了许久有些着急往门外看,没看到廉影却看见一个认识的面孔,于是走上去参拜道“臣女参见大王爷”。 萧乐清突然看到她也觉得新鲜问道“廉琯衿,你怎么也在这?”。 廉琯衿如实回答“本想来这吃顿饭,可这掌柜说有贵客,便把臣女拦下了,没想到贵客竟然是大王爷您啊?” 萧乐清笑笑“廉小姐是怪本王扰了你的计划” 廉琯衿笑笑“臣女不敢!” 萧乐清又左右看了看问“你一个人啊?” 廉琯衿回答“臣女在等家妹廉影”。 萧乐谋本就是和善的人,那日大殿上吃了人家的献食也不好意思转头就走,对她说道“既然来都来了,随本王进来吧”。 廉琯衿就不是客气的人,本意是来吃饭,被人拦着进不去本还担心在廉影面前失了面子,这下好了,看掌柜知道了她的身份毕恭毕敬,自然心里舒畅,也不客气推辞,对着掌柜吩咐道“待会有个女孩找我,你领她上来”,说完随着萧乐清上了楼梯…… 到了二楼,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一间华丽的屋子,还未进门就听萧乐清朝里面说到“府里有事,让各位王弟久等了”随着声音看过去,廉琯衿才发现屋外几个侍卫站着,屋内满屋子王爷已经等着了。 和萧乐清一样,众人看见廉琯衿也都觉得有些新鲜,七王爷萧泰好奇问道“这不是廉琯衿吗,怎么和大王兄一起来的?”说完想到皇贵妃说赐婚一事还不忘朝萧稷使了个眼色。 萧稷看众人都朝他看过来,自然知道因为皇上赐婚的原因,众人已经将她们说绑在一起,萧稷不悦的扭过头不愿理会…… 萧乐清边坐下边笑道“巧不巧,正好下面碰见了,就领她来了,怎么,嫌王兄带人了?” 萧泰笑道“怎么会呢,王弟正愁没又合心的人伺候我们,正好过来端茶倒水”。 众人入座,廉琯衿看没人招待自己,只能一旁站着,心想“倒水?本小姐来就不是伺候人的!” 很快,众人聊起来,廉琯衿才知道这萧乐清压根没打算带她吃饭,不过找个伺候他们的丫头,看几人聊的欢畅,廉琯衿无名的火气慢慢窜上来了…… 萧乐谋说道“前几日父皇问我郦县治水一事,我进言把郦县的百姓都移去临洲,把郦县空出来建水城屏障,可父皇觉得郦县百姓云龙混杂,一时间移到临洲也不是好办法,让我们再商量,你们怎么看?” 大王爷萧乐清说道“这郦县的水灾又不是一两年了,要能治早就治了,既然做水城不好,那还真没有别的办法,本王常年在南境虽知道郦县是个好地方,两国开战郦县进可攻退可守,但那个地方连年的大雨真的是让人束手无策,这次三王弟打下郦县时本王就在想,战后的处理定时麻烦事,照我说早不如攻寒山了”说着朝廉琯衿看去“听说三王弟改攻郦县还是她出的注意”说着众人打量了站着的人,廉琯衿火早就冒了出来,现在又被无知的大王爷这么说,更是觉得无语…… 萧泰“是啊,的确没有好的办法,那个地方一年多半时间在下雨,这不好治理”。 萧乐谋“照这么说再留着也只是白白的往里面扔银两,本王也听出了父皇的意思,若在没有好的办法就要置之不顾了,不过最后保还是弃还要父皇拿主意,郦县虽治理不易,但若是找到好的方法,为南境作水路屏障的确是再好不过的”。 八王爷萧钰“是啊,好不容易打来的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萧泰说道“不过文武百官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临洲的救援守了这么久,也快坚持不住了,没有任何好转,再这么下去,朝廷投再多的银子再多的人也是有去无回,还不如早些决断” 廉琯衿听着,暗自觉得无语笑出声来,几位王爷不约而同看过去,萧钰问道“你笑什么?” 廉琯衿一脸不削的神情嘲笑道“臣女有感而发,几位王爷说的热闹,臣女想着,前几日臣女好歹在殿上当着百官的面拍了几位王爷的马屁,今日几位竟然连顿饭也不舍得赏,觉得几位王爷竟然如此心胸,不觉觉得好笑”…… 看她正义愤填膺,萧泰不悦的语气责怪“你是相府小姐,礼仪规矩最应得体,怎么,我们几个说话也敢插嘴?” 廉琯衿丝毫没有客气道“七王爷,臣女原本来这就不是为了听几位王爷在这啰嗦,既然来吃饭,没人招呼,自然不平”。 萧钰也嘲笑“吃饭?那日本王还觉得你与众不同,今日怎的为了一顿饭失仪?” 廉琯衿自然也没好气道“自古道民以食为天,几位王爷在这不也是吃吃喝喝?” 萧泰拍了下桌子大声喝道“大胆,什么叫吃吃喝喝,你没听到我们几个在谈论要事吗?” 廉琯衿问道“那谈论出来了吗?”众人没有回答,她又说“没有的话,在臣女看来,几位王爷就是找个吃喝的正当由头”。 萧乐清看几人互相不让,又想着人是自己带的劝道“好了,别说了,你是本王带来的,本王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过来坐吧”。 萧泰满肚子不满,制止道“她坐下,谁帮我们斟酒倒茶?” 廉琯衿倒不急不慢笑笑“原来七王爷担心这个啊?”说着朝门口走去,对着门外近身的侍卫斥责道“你们几个,没长眼吗,没看到你们家王爷无人侍候,还不赶紧都滚进来!” 都是各王爷的贴身侍卫,平时里也风光惯了,自家王爷都都要留几分薄面,不怎么这个语气教训他们,被一个女子这个说都不免愣了愣,又看着屋内没人说什么,自然不敢分辨,急忙走进来,站在各位王爷身后,廉琯衿这才得意的坐下,才不管满桌子的人对她什么眼光…… 萧稷看满屋子人挤挤攘攘,对众侍卫使了个眼色,又一股脑的全走了出去。萧稷不忘冷嘲热讽道“都说无功不受禄,平白来的饭你也敢吃?” 廉琯衿看他有意为难回答“三王爷小人之心了,刚不是说郦县吗,既然吃了王爷的饭,臣女倒是有一法,说了各位王爷觉得值这一顿饭便请,要是觉得不值这顿饭钱,臣女自己掏银子就是了”说着看了看桌上菜品,一脸不满的表情朝门口喊道“小二,拿菜单来!” 小二恭敬过道道“廉小姐,不知您还要点些什么?” 廉琯衿仔细看了看菜单,不客气的说“燕窝溜鸭,鸭子去毛要三斤二两重,不得多一钱也不得少一钱。炒野凤爪,凤爪要用酒泡过,去骨不得留一根。麻辣香酥鸡,鸡要八月龄不得多也不得少。桂花鱼,入锅前记得先去刺啊,还有,我对点心要求不是很高,把你们店里拿的出手的都上来我尝尝”说完看小二傻愣愣的弯腰听着一动不动,廉琯衿又问“平日几位王爷在你店里吃饭可短过你的银子?” 小二诚惶诚恐道“王爷们看得上小店那是小店至高的荣耀,本该孝敬王爷们,可王爷们都宽仁待下,从不曾少过一分钱,不仅如此,还常常打赏。” 众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听她说道“既然不会少你饿银子,还愣着干什么,那还不赶紧滚下去准备。” 小二这才明白过来回道“小的这就去!”。 看席间的人既没有怪罪也没嘲笑,廉琯衿心里早就明白各位王爷对她的无语,心想着这几人若不是不想扫了兴致,早就将她拖出去打上一顿了,看众人没说什么,廉琯衿倒浅浅笑笑“各位王爷别心疼,几个菜要不了什么钱的”。 萧泰暗暗说道“你这丫头,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廉琯衿却看着他一本正经问道“七王爷,臣女是没那上天入地的本事,自然不知,怎么?七王爷知道?那何不告诉臣女?” 萧泰被怼得哑口无言,又觉得失了面子,不满的把手里的酒杯重重一放。 萧乐清怕是早就后悔带她过来,但事已如此只能说道“好了,我们兄弟好不容易坐到一起,不要为些小事扫了兴”。 萧乐谋继续说道“本王可都说了,郦县的事本王出了主意,既然不是好主意,百官也没法,又不是本王打来的,你们是想保还是想弃,本王都没有意见” 廉琯衿云淡风轻说道“几位王爷,倒是口气大,好好的地方也能说不要就不要”。 萧钰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便一副看不上她无知的样子说道“你懂什么,郦县那个地方如今全是水,连进也进不去,我们的将士守在那里已经一月有余,吃宿不便……” 廉琯衿貌似没有听到,看着席间的人分析道“郦县,地处伏冘与天兴国边界,原为伏冘国边界储粮草的地方,由于好雨水,伏冘国朝廷无法根治,所处的百姓心有怨言,当地的官府便私自挪了官银平民愤,引得朝廷不满,也懒得再管。慢慢就成了逃兵、犯事者逃离的避难所,如今鱼龙混杂更不好治了,所以伏冘国才仅留了很少的士兵,不然三王爷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不费吹灰之力攻了进去” 萧钰听她说完还是对她没好气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廉相那里听来的吧,这些话本王也知道” 廉琯衿才不管他继续说道“各位王爷是知道,各位王爷还知道,郦县以西就是寒山,若能治了郦县的水灾,天兴的将士便可趁机上寒山,以寒山为屏障,伏冘国怕是有通天的本领怕也再无法从西侧进天兴,断了他们的山路,就只剩水路,到时候大王爷守南境,不就更得心应手一些?” 萧乐清也附和“现在就是治水头疼,治不了水灾,你说的这些便是浮云而已”。 廉琯衿慢慢道“要想治水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众人听她的说辞看着她,萧泰也怀疑的说道“百官想不出法子,难不成你有主意?” 廉琯衿又说道“如果臣女没有算错,再过二十日郦县便到了暴雨停歇的季节,既然年年雨水如此,要治还得从根上治” 萧乐谋看着她,狡黠的问“如何从根上治?” “将郦县平了”她掷地有声,众人看过去,又听她认真说道“各位王爷可奏请皇上,待雨水停后,派人在郦县东侧集聚盖民宅,将地势低洼的土东移,民宅处高地势可解百姓生活之忧,靠近宿宅放低地势再铺农田种水稻,可解饥腹之忧,而后再往西,便是水渠,可养鱼虾海产,并以网相隔。如此郦县如同梯田,雨小农田水稻可丰收,雨大河渠鱼虾可满载,河渠可通东海,若水势再长,派官兵引水东去,鱼虾有网不能失,如此不就解了难题”。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萧稷朝她看过去,竟有些佩服她的聪慧。众人听了她的言论也不觉高看一眼。 萧乐谋暗暗笑了笑,眼神深幽慢慢道“嗯,这方法是不错,就是这动土,搬迁工程极大,要费的时和力数不胜数” 廉琯衿朝着萧钰轻轻说道“刚刚哪位王爷不是说知道吗,郦县最多的就是逃难的和人心不满的人,如果天兴国能趁机解决他们的长久困扰,再鼓动郦县百姓共同整治,久居的百姓若出了力就赏河田,逃去的人若出力就赏既往不咎,编册入户,再派人去当地官府劝说,都是为了生计,大家齐心协力,不出两年,郦县定会有不一样的光景了吧”。 萧稷仔细打量着她,觉得不像刚才这么令人讨厌了…… 萧乐清轻轻笑道“廉琯衿,你一个女孩子如何知道这么多,该不会是廉相的法子你拿出来用了吧?” 廉琯衿笑回道“大王爷,先不说谁想出来的,就算是臣女的父亲,作为女儿,拿此换顿饭可还值得?” 正说着小二端着菜进来,后面廉影也跟着进来,看屋内盛状赶紧跪下“臣女廉影参见各位王爷”。 众王爷还没来得及说话,见廉琯衿伸手朝她喊道“快过来坐,正好店家也在,想吃什么尽管点好了”。看众人不语,廉影道“各位王爷在,臣女不敢入座,自然要站着伺候” 廉琯衿心里暗暗骂她不争气,又脸上故作微笑道“姐姐请你吃饭,杵着做什么,过来坐吧” 廉影依旧犹豫要不要坐,胆怯看了看席间的人,廉琯衿看她慢慢吐吐的,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把她拉了过来说道“坐啊”,廉影才敢坐了下来。 一桌子人围着,也没见有人动筷子,廉琯衿拿起碗筷没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着,夹了菜给廉影说道“来,这个又辣又香,味道不错,快尝尝”。 廉影看她吃的香,想起她的身体,好心劝道“姐姐,这个太辣,你身体不好,要少吃点”,廉琯衿毫不领情瞪了她一眼,说道“何时也轮的着你管我了?” 廉影赶紧解释“妹妹是关心姐姐”,听她这么说,廉琯衿也不计较了,又给她添了些菜说道“好了,快吃吧”。 萧乐谋不苟言笑说道“同为相府的小姐,这性子差的也太多了!” 廉琯衿也不示弱道“龙生九子,自然个个不同,这其中道理想必二王爷最是清楚吧?” 萧乐谋只觉得她胆子是真的大,故意问道“你这是在说本王吗?” 廉琯衿回道“臣女不敢,不过世间谁人不知,这么多王爷中,唯有二王爷心思深沉,计谋无双”。 萧乐谋自然知道她是话中有话,冷笑一声端起酒杯“怎么只吃肉,来,陪本王喝上一杯” 廉琯衿推辞道“臣女不爱喝酒”。 萧乐谋面前还没有人能按自己的想法来,又说道“爱与不爱还由不得你,怎么?本王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吗”说着已经把酒杯举了起来…… 看两人针锋相对,廉影紧忙起身跪下道“回二王爷,姐姐确实不怎么喝酒,臣女代姐姐敬王爷”。 萧乐谋看廉琯衿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将酒杯一放,廉影生怕他怪罪,拿起来帮廉琯衿喝了,才回到位子上。 萧泰却嘲笑道“看你这样子,不爱喝酒倒是奇怪”。 廉琯衿问道“只是不爱喝酒没有什么奇怪?” 萧泰说“别人不爱也就罢了,你,真是女子该做的全不做,不该做的全做了,如此豪放,怎么不爱饮酒?” 这话一听就不是好话,廉琯衿自然要问一问“七王爷这话,臣女倒是不懂了,什么叫该做,什么叫不该做呢?” 萧泰说道“女子本该恪守闺阁礼法,养养花,练练字,没事做做女工,再不然琴棋书画也可以学一学,我可是听说了你廉琯衿可是一窍不通,这也就罢了,专门往外面跑,如今还和我们一群男人坐在一起,不觉得有失礼节吗?” 廉琯衿不满道“臣女听闻邢心离将军与七王爷随军出征,风餐露宿,更是和将士亲密无间,七王爷也是与她不分彼此,怎么,邢将军和男人在一起就能得王爷高看一眼,我就要受王爷冷嘲?” 萧泰不削“就你,如何与邢将军相比,再说本王军中的将士个个都是正人君子,虽同餐同宿也从不越矩分豪”。 廉琯衿听了不怀好意笑了笑道“嗯,臣女自知是不能和邢将军比,不过王爷们是不是正人君子臣女便不知了”。 萧泰见她钻了空子骂人,站起来气愤道“你好大胆子,连我们也敢消遣” 廉琯衿也站起来对着桌上的几人说道“几位王爷,臣女吃好了,再呆着估计也碍你们的眼,先退下了”。 廉影看她如此不尊重几位王爷惹了众怒轻声提醒叫了声“姐姐?” 她拉起廉影说道“换个地方,姐姐再给你摆上一桌”说完摔门出去…… 气得萧泰把桌子一拍“这个女人,我看她是不想要命了吧,如此不懂礼数” 萧乐清也感叹“廉相一世行事谨慎,怎么对她如此放纵,这女人白白长了好模样,好头脑,就是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太讨人厌了”。 萧钰附和“本王也从来没见过这等狂妄的丫头”几人看萧稷不语,萧钰又说道“三王兄,宫里人人都说父皇要将她指给你,就这等女子,你也敢要?” 萧稷满脸不削道回了句“既没下旨,就不算数!”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0章:香 廉琯衿回到家中,一只脚刚迈进院子,就听站在亭中倚着柱子靠着的莫颂开口说道“一顿饭,你硬生生的得罪了所有的人”。 廉琯衿问“你去云隐楼了?” 莫颂点点头道“嗯,一直在房顶听你高谈”。 廉琯衿却抱怨“所以你眼睁睁的看我被人欺负也不过去帮忙?” “我看你是用不上我吧”顿了顿莫颂又说“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各位王爷对你失望,好让皇上死了赐婚的念头,不过你就不担心这名声出去了,几位王爷是摆平了,却也没人敢提相府的亲了!” 廉琯衿笑着问道“怎么,你还怕我嫁不出去?” 莫颂却笑了笑问“你?……嫁不出去正好!” 廉琯衿长长的叹了口气“唉”了一声缓缓道“我倒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行事一向随心,看见皇上的这几位王爷高高在上便心中火气十足,我们随着师父走南见北,所到之处全是毕恭毕敬,怎么回了皇都全是比我身份高贵的人,显得我如此暗淡无光,所以我才想要挣一挣” 莫颂慢腾腾说道“师父是御赐的游史,又德高望重,你今后在皇都,以往风光的日子怕是没了”。 廉琯衿也不想在思虑这么多,倚着柱子看看院中的风景又道“那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查清太仆寺的案子”。 正说着温良走了进来,严肃道“太仆寺的案子自有你爹爹和你二哥操心,你也不用太在意,你爹爹本也没打算让你干什么大事”。 廉琯衿站了起来问道“娘,你怎么来了?” 温良反问“怎么,你的院子,娘还进不得?” 廉琯衿调皮笑笑“怎么会,不过娘,你不知道这太仆寺的案子可大可小,不单单是死个人,或者关系到三王府的事,太仆寺除了供应皇宫内庭一应,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便是蓄养战马,要是有人从这中间作为,有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让边境的将士吃了亏” 温良说道“我虽然不懂,但是各种利害还是知道些的,你查案子并非不可,不过行事怎能如此乖张”。 廉琯衿又笑笑试探“娘,你不是听说什么了吧?” 温良看了看她的样子不满道“各位王爷身份如此珍贵,自然不敢有人随意议论,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自为之,小心吃了亏”。 廉琯衿朝莫颂看去,莫颂默默摇了摇头,她便明白不是他嚼舌根子,只好对着温良点点头“放心吧,我的目的达到了,此后再也不去招惹那些王爷们了”。 温良道“以后?怕王爷们以后也不会再给你张口的机会”。 廉琯衿嬉皮笑脸道“瞧您说的,堂堂王爷,怎么会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了不是还有爹吗”。 温良无奈道“你这孩子,我真想不明白,就你这个样子,你爹怎么没打死你”。 廉琯衿假装不满“娘,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你若觉得女儿不好,别把我生出来好了,现在倒是巴不得我被打死”。 温良摇摇头“跟你说不明白,总之你记住,以后不能胡来”说着走了出去…… 廉琯衿看着背影摇头道“我从来都没胡来过,跟您也说不明白”,顿了顿又一脸严肃的对着莫颂说道“去把廉影给我叫来!” 莫颂劝道“不一定是她,今日人这么多,说不定是哪位王爷见了相爷说的,你这样气冲冲把人教训一顿,万一搞错了岂不是尴尬?” 廉琯衿张口道“管她是不是,撒气就行,快去!” 莫颂不想在让她惹事劝道“你要撒气往我身上撒吧” 廉琯衿瞪了他一眼“看你就心烦”说着一脚踹开门走进去,留着莫颂感叹道“脾气真大!” 苏家,王碧平领人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走进苏沐宥的书房,关切道“哥哥,我做了些汤给你尝尝”。 苏沐宥依旧头也没抬,朝她说道“我不饿,你端下去吧”。 王碧平却坚持“哥哥,你处理事务辛苦,自己的身体千万要注意”。 苏沐宥虽不喜欢她,但既然是从小长大的妹妹,也不好太薄她的面子,这王碧平平日是最要面子的,苏沐宥自然知道,若自己在满院子的女婢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她又要哭哭啼啼,于是只好说“我知道了”。 王碧平立马笑着走进书桌帮他研磨,等他心情看着稍微不错的时候才小心翼翼打探道“我听说,范大人在官商会堂经常给你提及范恬,哥哥你不是……” 苏沐宥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有些不耐烦“没有的事,是她一厢情愿,我对她没兴趣!” 王碧平听了自然高兴道“我就知道,外面的女人再怎么百般狐媚,也是入不了你的眼的”。 苏沐宥抬头看了她一眼,王碧平发现自己兴奋的太过明显,忙低下头,有些羞涩道“我失礼了!” 苏沐宥严厉的朝她说“既然知道错,就回去抄写女眷家规五遍”。 王碧平听到处罚有些委屈,求饶道“哥哥!” “下去”苏沐宥的态度显然不想与她纠缠,,将她打发,王碧平默默走出去…… 迎面而来的杨晓看到王碧平兴致不高,朝她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王碧平不情愿说道,就看到杨晓匆匆走进去…… 杨晓对着苏沐宥汇报道“公子,查出来了,暗查香料铺子的人是廉相府里的人” 苏沐宥听了有些吃惊问“廉靖远?怎么会是他?” 杨晓解释“不是廉靖远,是相府的廉琯衿派人去的,应该和太仆寺的案子有关”。 苏沐宥又问“查太仆寺的案子,怎么会查到我们苏家?” 杨晓说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属下来的时候正巧碰见廉琯衿的马车朝城中咱们的香料铺子去了……” 苏沐宥想了想,豁然开朗道“备马!” 杨晓却一脸懵,问道“公子,您这是要去……” 苏沐宥淡淡扬了扬嘴角说道“有人查案都查到苏家了,我再不去看看,难不成让人以为我们苏家好欺负”…… 廉琯衿进了一间香料铺子,门口的守卫果然拦着她说道“这铺子非官宦人家不得进入”。 廉琯衿解释“我是相府的丫鬟,我家小姐派我来买些香料”。 那人又问道“有牌子吗?”廉琯衿拿出一腰牌亮给他,那人看了看说“进去吧”。 廉琯衿进门才知道一个香料的铺子也能如此大的排场,各种各样精美的盒子陈列,风格繁杂的香味袭来,廉琯衿一排排的看过去,也没看出什么来。 呆了一会发现果然进来的人都非富即贵,一些官宦家女眷进进出出…… 廉琯衿正观察得认真,听见身后一娇柔的声音朝她说道“廉小姐,您也来买香啊?” 廉琯衿闻声转头,看到范恬端庄的站在自己面前,廉琯衿客气朝她打招呼“范小姐,真巧”。 不远的几个女人听到她的名号也闻声都围了上来,窃窃私语议论着“这就是相府千金啊”“对啊,你看长的真是不同凡响”“我听说御前还出了风头,连皇上都另眼相看呢”…… 廉琯衿自然受用众人的追捧,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有朝众人寒暄,只对着面前的女孩问道“范小姐,你经常来这家店吗?” 范恬不失优雅的回道“也不是,只不过待在府中无聊,出来逛逛罢了,廉小姐喜欢什么香料?” 廉琯衿回道“我倒没什么讲究,遇见了舒心的就买来用用,没有也就不用”,只简单几句话,身边的一圈女孩就捂嘴暗笑“相府的小姐也不过这样,连香料都不懂啊”。 廉琯衿自然看不上这样的人,也不想多费口舌…… 范恬倒是有礼笑道“廉小姐您与众不同,自然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廉琯衿说道“那是自然”。 正说着她看到苏沐宥带着杨晓款款而来,又朝范恬看了看,自然明白范恬的心思,一向不会婉转含蓄的她笑道“范小姐,您等的人到了”。 “啊?”范恬对突然而来的话语一愣正不明所以的转身,就看到苏沐宥站到了眼前,范恬带着惊讶又欣喜的表情问道“苏公子,您怎么来了,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 旁边的莺莺燕燕也都从四面八方朝苏沐宥看过去,廉琯衿看苏沐宥的确走哪都能被一群女人围着的样子好笑,又看一副副痴情女人兴奋的模样,想着苏家的人在此,查案也不是好时机,于是侧身朝二人说道“苏公子,范小姐,我逛完了,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刚抬脚要走却又被苏沐宥伸手拦了下来,苏沐宥说道“廉小姐请留步,既然来了,怎么能空手回去,莫不是我苏家的商铺竟一件不入廉小姐的眼?” 廉琯衿淡淡笑笑客气说“苏公子玩笑了,我其实对香料并不懂,也是随意逛逛”。 苏沐宥却不依不饶“既然廉小姐不懂,那我陪廉小姐逛逛,也好给你讲一讲”。 周围的人看苏沐宥平白对一个女人这么主动自然吃惊,但比吃惊更多的事羡慕…… 廉琯衿明白苏沐宥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看了看有些吃醋的范恬后说道“我岂能饶了您的好兴致?” 苏沐宥看她执意要走的姿态,只好朝她走进两步,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范恬看廉琯衿脸上笑意慢慢散去,朝苏沐宥聚精会神的看着…… 苏沐宥故意站直了又邀请道“廉小姐,楼上有些新款的香料,不如我陪你看看?” 廉琯衿这才点头道“有劳了!”说着两人朝楼上走去,留下范恬不明所以又一脸不悦…… 二楼,仅有二人对面站着,廉琯衿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查什么?” 苏沐宥不急不慢回答“廉小姐秘密派人排查了皇都所有的香料铺子,又不辞辛苦的自己前来,想必只有两个可能”,廉琯衿看着他,他又说“要么廉小姐就是爱香之人,要么就是对擅长治香的人感兴趣”。 廉琯衿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香然国灭国这么久了,你又怎么猜出来我要查秘香之术?” 苏沐宥也不拐弯抹角告诉她“你既然能从太仆寺的案子查到已亡的香然国,我就能从其他地方得知,这有何难?” 廉琯衿又追问“那你还知道什么?” 苏沐宥靠近她,从身上拿出一盒香料出来…… 廉琯衿问道“这是什么?” 苏沐宥说道“香然国的一种秘香”,话刚落音手里的东西已经被廉琯衿抢了去,廉琯衿没有一丝犹豫将香料打开。 苏沐宥看她毫无防备提醒道“别闻!” 可说话的速度没有她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急切,廉琯衿刚闻到浓郁的味道,就感觉脑袋晕晕的,而后视线也变得模糊,她觉得心跳有些快的控制不住…… 苏沐宥无奈的上前扶住她,朝她说道“就你这样,还想查案!” 廉琯衿早就听不到他抱怨什么,只觉得的他身上暖暖的,样子也变得动人…… 苏沐宥转身想要去桌上拿水,又被廉琯衿拉了回来,她用楼下花痴女人的模样看着他,朝他的身上贴近…… 苏沐宥用力推了推朝自己越来越紧的她,没好气的朝她说道“快松开!” 廉琯衿却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他长得既好看,一心朝他身上贴,苏沐宥拦着她不成,反被她更加得寸进尺的进攻,一不留神察觉她已经将手勾住自己的脖子朝自己衣服里处探索,苏沐宥刚要张口训斥她,又听楼梯有人走路的声音,再看看她衣衫的领口松松垮垮的样子,只好将她抱起来走进屋子…… 苏沐宥将她轻轻扔在床上,看她依旧带着娇柔的喘息不老实的抓被子,想着她能耐也就这么大,自己惹得祸又不能放任她不管,将被子拉了拉盖在她身上欲起身,却被廉琯衿狠狠的拉住胳膊,没有防备的朝她倒了过去…… 廉琯衿睁开眼看他,看他眼里的自己妩媚娇嗔的样子,享受着他的美貌,任凭他压在自己身上,还毫不矜持的伸手从他的衣襟合丝处伸了进去…… 苏沐宥猛地感觉身上清凉,而后感觉她柔软的五指在他身上游走,他一时惊讶,喘息也凝结了…… 苏沐宥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对她的任意妄为如此纵容,若有女人敢这么对他早就应该被他扔到九霄云外,只不过眼前这个人却只令他无奈,苏沐宥听她的喘息更加冗长,只能从她迷乱撩拨中清醒,环顾了四周,幸好床边还有一把剪刀,他拿起来朝她手中划去,鲜红的血染艳了被褥,廉琯衿才慢慢回过神来…… 廉琯衿缓了许久,才觉得身上不这么燥热,迷迷糊糊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苏沐宥一脸不情愿的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盒子道“你中了香!” 廉琯衿深深呼吸了几口,等自己脑袋清楚了,也等心情平静下来,才又转头看他,苏沐宥却一副受委屈不乐意的样子,廉琯衿从床上坐起来却朝他责怪道“秘香?我看是你给我下了什么魅惑人的香料吧?” 苏沐宥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动作这么快,普通的香料总也有个发作的时间,你看看这个,你只不过闻了闻”。 廉琯衿顺着他说道方向朝自己身上看过去,发现衣衫不整,她也没怎么在意,随手从床上捡起自己的丝带系上,又满脸不悦道“苏沐宥,你刚刚可是得罪了我”。 苏沐宥自然觉得可笑,朝她说道“可是你自己抱上来的,我还没怪你占我便宜”。 廉琯衿听他的言论也很不爽,不客气又回“苏沐宥,我看你也未免太自恋了,你当我是楼下那群见了你就两眼放光的浅薄女人吗,我对你可没有兴趣,倒是你,我刚刚都投怀送抱了,你竟然无动于衷,真是扫兴!” 听到这样破天荒的言论,苏沐宥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朝她说“我刚刚为你保住清誉,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来责怪我?” 廉琯衿不满道“清誉是保住了,自尊呢,要是让人知道堂堂相府千金面前还有男人把持的住,怕也没什么面子”说着朝苏沐宥走过去,带着浓浓的胜负欲勾勾的看着他,步步朝他逼近,等将他逼到无路可退才拿出自己比狐狸还狡猾的口吻朝他问道“我难道不漂亮吗?” 苏沐宥自然没有尝过被女人故意调戏的滋味,又看她的赤艳红唇与自己不过咫尺,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已由不得自己,才微微点点头,强作镇定道“还行吧!” 廉琯衿看他眼神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自然暗暗有些得意,但又不见他主动有什么动作以表明自己魅力不凡,只好又近一步朝他贴近问道“还行,是什么意思?” 苏沐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气息在自己眼前萦绕,看她脸上每一寸雪白的肌肤散着斗志昂扬的光彩,看她勾人魂魄的双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竟觉得口干舌燥到语塞…… 廉琯衿不满自己都已经黔驴技穷了他还能淡然相处,正气愤,又不经意低眉间看他喉结紧动,知道他也在胜负的边缘挣扎,于是索性又将自己双唇缓缓移向他的嘴边试探…… 廉琯衿缓缓的,勾勾的望着他,试探他每份微妙的变化,等他求饶,却终于就要在贴住他的时候,听道苏沐宥说道“信不信我命人把你丢出去!” 廉琯衿此时的胜负欲正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问道“你舍得吗?”说完苏沐宥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妩媚…… 苏沐宥看她如此不正经,甩开她的手一副无语不削的样子问“廉琯衿,你还知道什么是矜持吗?” 廉琯衿看他依然定力十足,挫败到没好气,一字一句回“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刚刚羞辱了我,不报仇,枉君子!” 苏沐宥听她的理论觉得新鲜,说道“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的人” 廉琯衿早就恼羞成怒,将生气的眸子瞪的更好,苏沐宥看她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妥协道“好了,那你说,你想怎么报仇?” 廉琯衿说道“对我情不自禁,然后让我把你推开”。 苏沐宥啼笑皆非“你没发烧吧?”。 廉琯衿却不管不顾他怎么看,上前锁住他腰背,朝他抱的紧紧的…… 苏沐宥看她无赖的样子只好无可奈何道“我情不自禁了,你可以把我推开了……” 廉琯衿知道没有丝毫的诚意,又腾出一只手,在他腰间游走问“我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沐宥被摸的身体酥麻才用力推开她,生气道“你够了吗!” 廉琯衿看他反应不像往常这么平静了,才满意的哈哈笑了一声道“好了,也算调戏你了,说正事吧”。 苏沐宥看她将自己玩弄于鼓掌,却没有丝毫真心,自己从未对任何人如此特殊,不不仅不觉得荣幸反倒在自己已经春心荡漾时变得若无其事,自然不悦,又看她淡定往椅子上一坐,悠闲的倒了杯水慢慢品着,更是无言以对,边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悸动,又在没有完全静心时冒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烦…… 廉琯衿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在这时不合时宜的问道“怎么不说了?” 苏沐宥自然脸色变回了对待其他女子一样的冷漠回“说什么?” 廉琯衿全然不在乎他的心情道“你既然都有香然国的秘香,肯定知道很多,说来听听啊!” 苏沐宥看着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和对自己不热情的态度,不想搭理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留下一句“不想说了”,然后径直走开了。 廉琯衿觉得他莫名其妙,紧跟着他追下楼去,楼下众人都守着目睹苏沐宥的风采,见廉琯衿等不及下楼,在楼梯上抓住他的衣服拦着问“说不说?” 苏沐宥看众人吃惊的样子,和期待廉琯衿出丑的愤怒神情,故意甩开她,快步走了下来,朝着屋内的女人们提高了嗓门说道“廉小姐,你堂堂相府之女,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本公子都说了对你没有兴趣,你再纠缠也无济于事”,话一出口满堂人瞠目结舌之后便是小声议论纷纷,范恬也朝她看过去,脸上表情难以形容…… 廉琯衿瞧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明白他不过借机让自己丢人,于是也不服输道“苏公子说笑了,你既然都和我讲了心仪范小姐,我又怎能夺人所爱,小女子不过崇拜苏公子经商之才,想跟着学习一二,范小姐,您不会介意吧?” 范恬被突如起来的的话震惊而又欣喜道“苏公子……你……” 廉琯衿看她痴情的模样又笑道“范小姐得偿所愿了,刚刚苏公子可说了,非你不娶,我看,在场的女孩子都气的想要打你了”说着拉苏沐宥往她身上一推“快保护你的心上人啊”。 苏沐宥看她得意的样子,更觉得心里堵的慌,气愤道“你!” 廉琯衿见他恼怒的样子也为自己的本事骄傲,将头颅抬得更高…… 苏沐宥打从心里想要给她点颜色收拾收拾她,便从身上拿出香盒,在她眼前晃了晃故意道“看来廉小姐确实不是懂香之人,既然如此,就恕不奉陪了”,说完将东西往身上一放,朝着门口走去…… 廉琯衿看他走出去,自然穷追不舍,跟着钻进了他的马车…… 苏沐宥看她依旧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严厉道“下去!” 杨晓也看的莫名其妙,追他家公子的女人多了,如此明目张胆可是没谁了,不由笑了笑,听见马车上女人朝他说“赶车的,快走啊!” 苏沐宥问她“你要去哪?” 廉琯衿回“你不开口,你去哪我便去哪”。 看她无赖,苏沐宥得意的看着她朝外喊道“杨晓,去汤馆!” 杨晓更是看不懂情况,他家公子平日沐浴什么排场他肯定见过,怎么会去那种什么人都有的场所,好奇问道“公子,您去汤馆做什么?” 苏沐宥一句一字的回道“当然是洗澡!” 杨晓张口就道“那地方什么人都有,您不是从不与人共浴吗?” 苏沐宥故意道“今日也想体验一回……” 廉琯衿却笑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了吗,不就是汤馆吗,我也去”。 苏沐宥以为她不过玩笑,谁知进了汤馆她还跟着,汤馆的老板也有些吃惊道“公子,您怎么来了?” 苏沐宥问道“今日人多吗?” 掌柜恭敬道“多!” 苏沐宥满意道“好,那我进去泡泡”。 掌柜自然摸不清苏沐宥的突然改变,又看见他后面还跟着个女人,就更加傻眼了…… 苏沐宥进了外室看她还跟着,便更进一步往帘子中走过去想要将她甩掉,刚掀开帘子就看到里面衣衫不整者众多,而廉琯衿并没要停下的意思,抬步就要进去,苏沐宥见她马上就要进来,不得已一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挡住她的眼睛怒斥道“你脑子坏了,还还真进去?” 廉琯衿只说了句“苏公子,您自重!”,便又要抬头看看热闹。 苏沐宥莫名的火气蹭蹭的往外冒,气愤的按下她要抬起的头,狠狠的把帘子一放,拉着她走了出来…… 廉琯衿却笑着看着他…… 苏沐宥朝她问道“你还是不是女人,真要是进去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廉琯衿依旧不正经问“怎么?关心我啊,还是刚刚和我有了肌肤之亲,就舍不得我看别的男人了?” 杨晓睁大眼睛看着她,这才有些明白苏沐宥的反常。 苏沐宥生气道“别胡说八道!” 廉琯衿又变得严肃道“所以,若不想让人误会,就快告诉我,我也不用缠着你了”。 如果说苏沐宥刚刚想要教训她一番,那这次的战败让他彻底生气了,冷冷说道“你爱缠着就缠着”说着上了马车吩咐道“杨晓,我们走!” 杨晓看自家公子从未生过这么大气,又看廉琯衿满不在乎的样子,愣愣的打量了廉琯衿片刻,抬起缰绳拉着马车走了…… 廉琯衿看着远去的马车,才不管苏沐宥怎么想,只想到自己离真相更近了就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算今日运气真好,他竟然知道……” 进了相府,廉琯衿途径廉相的院子听到众人说话的声音,好奇走过去问道“爹,娘,二哥,你们都在啊,这么热闹?”说完又看了看廉琯甫身后背着行囊的随从问“二哥,你这架势是要出远门吗?” 廉琯甫说道“东清边境动荡,怕邢将军应付不来,七王爷奉命前去镇守,皇上也要我陪着一起去。” 廉琯衿问“启首国还不好对付吗,怎么,还要七王爷亲自去?” 廉琯甫说道“你是不知道,启首国有个孙将军,勇猛无敌,不输七王爷,估计是知道七王爷回来就安耐不住了,最近总在跃跃欲试”。 廉琯衿问道“孙将军?” 廉靖远点头朝她说“孙召炳”。 廉琯衿对这么名字有些陌生还没问出他是谁,又听廉靖远安排廉琯甫“有什么事,你就送信回来”。 廉琯甫道“知道了,爹”。 温良提醒“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 廉琯甫又朝着廉琯衿交代“太仆寺的案子就留给你了,别等我回来还查不出来”。 廉琯衿自信满满“放心吧”。 看廉琯甫走远,廉靖远又问“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眉目了吗?” 廉琯衿说道“当然”。 廉靖远问“说来听听” 廉琯衿笑道“等查清楚再说吧,对了,爹,我这几日可能要去苏家,到时候还要借您的大名一用,爹不会怪罪吧?” 廉靖远早对她见怪不怪道“我怪罪你就不用了吗?” 廉琯衿从桌上拿了个苹果朝他说“谢谢爹”…… 看她走远的背影,温良摇摇头“你说她随谁” 廉靖远笑笑“随我!” 温良却说“老爷你一生沉稳,哪像她这么冒失”……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1章:死缠烂打 翌日,廉琯衿起床吃完饭,对着布曼吩咐“去叫莫颂!” 话刚落音就听到不远处的亭子中,莫颂开口说“早到了!” 廉琯衿看看他问“这么早,神神秘秘守在这里,也不叫我”。 莫颂并没有在意她的抱怨,反而看她梳起的头发细细碎碎留了几根,朝她走进。阳光正照在她脸上,看着精神饱满,莫颂笑了笑拨了拨她被风吹起的散发说道“没什么,不过想让你多睡会”。 这样的行为对于朝夕相处的两人早就成了自然,可在布曼眼中却是要不得的,她紧忙低下头去有些担忧的样子,想着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又听廉琯衿朝莫颂问道“怎么,你是知道我要去苏家小住,舍不得我?” 莫颂这才有些吃惊问道“你要去苏家?” 廉琯衿说道“既然苏沐宥知道香料的事情,我自然要去问个究竟”。 莫颂问“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廉琯衿想了想又说“你去查李贤的死,他死的这么蹊跷,肯定有蛛丝马迹”。 莫颂点头“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当心”。 廉琯衿走后,布曼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才敢诺诺的试探“莫侍卫,你为何与小姐如此亲密?” 莫颂瞧了瞧她,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欣喜而是严肃道“她为主,我为仆,本就应忠心相守,何来亲密一说”。 布曼听了自然不信,却只能胆怯的点点头…… 廉琯衿到了苏家,还是高大的门,看守的侍卫站成两排雕像,她走了过去,侍卫见来人大摇大摆将她拦住道“这位小姐,苏家私宅不可强入!” 廉琯衿拿出一个腰牌“我奉廉相之名前来找苏公子议事”。 听到廉相二字,守卫也变得恭敬了“小的,这就通报”。 廉琯衿一本正经说道“不必了,我昨日和苏公子约好了”说着走进去,侍卫半信半疑不敢再问。 苏家的院子很大,庭院到处有打扫的下人,端着东西走过的奴婢,见无人带领走来一个陌生的女孩,纷纷看向她,三五个议论纷纷…… 廉琯衿抓住一人问“你家公子住哪个院子?” “东边哪个”女婢指着一个方向回答。 廉琯衿问“那你可知,你家公子这个时间在干什么?” 那人回“往日应该在院中用早饭,今日是初一,会去老爷院中”。 廉琯衿点点头以示听的明白,又指着一处问“你家老爷的院子可是那儿?” 看那奴婢依旧恭敬点头道“是!”廉琯衿才放开她朝前走去,径直进了苏家老爷的院子…… 杨晓和几个侍卫在院外候着,见来人惊讶道“廉小姐,怎么来了?” 廉琯衿看到杨晓说道“看来我没来错地方”,说完走了进去…… 众人正在于正堂用餐,见来人都好奇的看向苏沐宥…… 廉琯衿带着恭敬的笑意着朝苏弼说道“晚辈见过苏伯伯”。 苏弼客气道“廉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廉琯衿回道“我与苏公子约好的”。 王碧平听了刻意看苏沐宥,看他自顾吃饭并没有理会廉琯衿,王碧平才放下心来。 看廉琯衿一直站着,苏沐宥放下碗筷不以为然的口吻问道“我怎么忘了,何时约了廉小姐?” 廉琯衿笑着说道“苏公子既然忘了,那就忘了吧,我没忘就好了”。 苏弼看苏沐宥并不买账,怕她尴尬招待道“廉小姐用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廉琯衿说道“吃过了,但不介意再尝尝苏家的饭”说着厚着脸皮的坐了上去。 苏沐宥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弄得众人一头雾水…… 廉琯衿拿起桌上碗筷故意朝苏沐宥递过去说道“苏公子日理万机必定辛苦了,来,多吃点,我喂你”说着一大口米饭送到他嘴边,见其未动,她腾出一只手捏着他的嘴巴塞进去。 苏沐宥没有理会她,她就更加得寸进尺有捏着嘴准备喂他一口…… 苏沐宥脸色变的不好,生气道“你到底要干什么?竟然追到家里来”。 廉琯衿放下碗筷拍拍手说道“苏公子明明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却故意不说,我回去想了想原由,想必苏公子是想借机多见见我,既然不能让您失望,我便赶紧来了”。 王碧平听了,小声嫌弃道“真是厚颜无耻”。 廉琯衿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朝她笑道“多谢王小姐夸奖!” 苏沐宥看她行为离谱,生气的站了起来,招呼也没打一声转身走出去…… 廉琯衿对着苏老爷紧忙说道“晚辈唐突了”也跟着出去。 苏夫人见状气愤道“这是什么事啊,沐儿怎么会被她缠上”。 王碧平也不满“喜欢哥哥的女人多了,只有她不知羞耻竟然追到家里”。 进了苏沐宥的院子,廉琯衿依穷追不舍,苏沐宥不耐烦道“你没看到这一路人看你的眼光啊?” 廉琯衿故意调戏道“我眼里只有你,看不见她们!” 苏沐宥无语看向她说“你好歹一个相府千金,不要失了分寸,我要命人把你赶出去,怕你也没有面子”。 廉琯衿威胁“你既然知道我是相府的,还敢撵我?” 苏沐宥问“我苏家连朝廷都不怕,还怕一个相府吗?” 廉琯衿却逼近他威胁“苏沐宥,你是不怕皇权,可你不会不怕死吧,我可告诉你,我呢,有个侍卫,轻功剑法天下无双,你要是敢不给我留面子,我就让他要了你的命”廉琯衿说着打量着他张口脱出“别说,你和我那侍卫倒是长有几分相像呢!” 苏沐宥冷笑“廉琯衿,别套近乎,你这光头化日下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吗?” 廉琯衿得意道“苏公子,我早就听说了,外面排着队想要讨好你的女人多的是,你却从来没给过一个笑脸,想必是对女人没什么好感,既然如此,我便来缠着你,直到烦的你向我妥协为止,我的目的只是想要知道些线索,告不告诉我你决定,用什么方法我决定”。 苏沐宥无奈冷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苏沐宥前面走着,她后面跟着,苏沐宥更衣她就看着,苏沐宥喝茶她就坐着,一步不离,直到两人刚要进阖缘玉阁,一个人匆匆跑来朝苏沐宥说道“公子,不好了……” 杨晓训斥道“毛毛躁躁的,什么事慢慢说!” 那人说道“公子,玉屏山上有毒蛇,把好多开山的兄弟咬伤了”。 苏沐宥着急问道“人都怎么样了?” 那人回“中了毒,上吐下泻,不过已经有大夫看了,只是进山的人都不敢在上去了。” 廉琯衿好奇问道“你们开山做什么?” 杨晓回“廉小姐有所不知,玉屏山中有玉矿,公子喜爱玉石,命人把这玉屏山大半壁山出钱买了来”。 廉琯衿这才明白“哦,开山赚钱啊”说完又对着苏沐宥幸灾乐祸道“不过苏公子,你这下怕是亏了”。 苏沐宥看着她,她正幸灾乐祸的缓缓说道“这个季节出来的蛇,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竹叶青,这种蛇毒性大不说,还是成群成群的出现,今日你看到一条明日就是十条,繁衍极其迅速,看来你这山是白买喽”。 苏沐宥对着那人吩咐“先通知人不要轻举妄动,中毒的尽快医治,杨晓,我们上山去看看”。两人朝玉屏山方向出发,廉琯衿紧忙拉住他提醒“你这个样子去,是不要命了?” 苏沐宥甩开她问道“你可还要跟着?” 廉琯衿摇摇头苦笑道“我还没活够”,说完目送几人离开…… 三王府中,赵孔说“王爷,这几日派人查了,城中有见名叫“余香未了”的香料铺子有些蹊跷”。 萧稷问道“如何蹊跷?” 赵孔回道“派去的人说,这家铺子规格不大,种类不繁,来往的客人也不多,但唯独许多官宦女眷夜晚陆续进出,进出门前还异常谨慎”。 萧稷微微颔首道“看来我们的路没走错,这事真有可能与香然国有关”。 赵孔道“王爷,属下实在想不明白太仆寺的案子能和香然国有什么牵扯?” 萧稷“起初本王也大意了,倒是廉琯衿,是她派人查皇都香料铺子才提醒了本王。” 赵孔说道“看来她也不是一无用处”。 萧稷笑笑“本王从未说过她一无是处,相反,她还是有些小能耐的,就是性子太讨人嫌了。”赵孔也笑笑,听萧稷朝他说“随本王去这个铺子看看”。 赵孔提醒道“王爷,我们两个男人过去势必会打草惊蛇。” 萧稷看着他问“本王有说过我们去吗?” 赵孔疑惑“那……” 萧稷随口说道“去请云夫人”说完想了想又说“不,还是吴侍吧,他弟弟的案子也该出分力。” 萧稷领着吴侍进了香料铺子,老板看样子是个精明又妩媚的女人,打量来人穿着光鲜,热情问道“二位客人看看什么?” 吴侍小心翼翼的看向萧稷,萧稷笑道“夫人看上什么尽管拿。” 吴侍细声细语说道“那我先看看”,说完吴侍在屋子里认真的转了起来…… 萧稷暗暗观察这个老板,发现她也在暗中打量,吴侍妾从没有抛头露面查过案子,难免紧张,一步小心打翻了一盒香料,她紧张的看向萧稷,萧稷淡淡一笑“没关系,你继续看”。 萧稷回头看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眼神,听她笑着朝自己说道“这位夫人瞧温柔贤惠,想必让爷爱不释手吧?” 萧稷淡淡笑笑没有回答,老板娘又谄媚道“看这位爷端庄华贵的,爷的身份不凡吧?” 萧稷瞧了瞧那人,朝吴侍妾说道“既然没有看上的我们走吧”,说完朝案子上放了一锭银子,吴侍妾看萧稷转身,也紧忙跟着出来…… 出了门吴侍问道“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稷解释道“她可不是吃素的,再不出来,你我这演技就要拆穿了。” 吴侍默默说道“怎么会?” 萧稷看看她说道“你太紧张了。” 吴侍妾听了,为自己的不争气暗暗伤怀“王爷,臣妾……” 看她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萧稷也懒得责怪“算了,你先回去吧,改日我找云夫人再来”,吴侍妾听了只能乖乖回去…… 夜幕降临时,廉琯衿早就守在苏沐宥屋子里坐着了许久,见人一直不回来,便躺在他床上小憩一会,听门被打开的声音,廉琯衿才睁开眼,对着黑暗中来人的身影小声说“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山上了”。 苏沐宥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一惊,而后想到是她,又轻轻的蹙眉,命人掌灯后,屋子被点亮,苏沐宥看见她悠然自在的躺在自己床上,朝她问道“你怎么在这?” “自然是等你”廉琯衿说着朝几个点灯的女婢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廉琯衿躺在床上侧身用手托住脑袋问道“玉屏山上的蛇多吗”,这架势像是相处了多年的夫妻,毫不见外,苏沐宥只是无奈又不想这么快就搭理她,没有说话…… 见苏沐宥没有搭理她,廉琯衿又问“看你一脸疲惫的样子,不会是斩了一天的蛇吧?” 屋子里依旧一片安静…… 屋外王碧平端着饭菜敲门“哥哥,听说你刚回来,我给你送些饭菜”,见无人应答,王碧平悄悄走进去,进门看床上的人也吓了一跳,惊声问“哥哥,她怎么在这?” 王碧平又看苏沐宥脸色难看,也知道个七八分,朝廉琯衿责怪道“哥哥的床从未有女人碰过,你竟然躺在上面”抱怨完朝门外又喊“来人,给公子换被褥”。 廉琯衿不急不慢拦着她说道“不用了,换了被褥我还要躺,反正我是不嫌弃他,就这套好了。” 王碧平被她的无赖所折服“你……” 苏沐宥没好气的朝王碧平说道“去叫侍卫来,把她带走!” 王碧平自然乖乖听话的带人去了,廉琯衿看他坚决,又想着不能如此放弃了,回忆起他在汤馆捂住自己的眼睛,知道这苏沐宥必定也是有底线的,突然暗暗笑笑,解开自己的衣裙…… 苏沐宥看状疑惑道“你干什么?” 廉琯衿故意说道“脱衣服啊,你不是让人来带我吗,我倒看看谁敢碰!” 苏沐宥看她像个狗皮膏药,心里着实生气,随口说道“随你!”…… 王碧平领着人到了门口,苏沐宥看她已经脱了外衫,而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女人手上的动作却变的更快,正在众人要抬步进屋的一瞬间,苏沐宥终于忍不住把她按在床上,用被子裹起来,朝着屋外众人喊道“都出去!” 刚进来的侍卫一头雾水,乖乖又出去了,王碧平气得跺脚“哥哥?” 苏沐宥毫不客气朝王碧平说道“你也出去!” 王碧平对廉琯衿的死缠烂打恨到了极点,才不愿意她就这么得逞,站着不肯走,廉琯衿看她不动,故意笑道“王小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坏了你家哥哥的好事,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王碧平看她死皮赖脸,又不敢忤逆苏沐宥的命令,留了一句“无耻!”然后气愤的跑了出去。 苏沐宥按着她,低头靠近她,生气的问道“廉琯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线索竟然敢这么威胁男人,你就不怕我真对你做什么?” 廉琯衿却盯着他胸有成竹说道“换成别人,还真怕,你嘛,苏公子,你今日上了玉屏山,不知道打蛇打七寸吗,我不过找到了你的七寸”说着红烈的唇,朝他慢慢靠近…… 苏沐宥清晰的听到她轻柔的喘息,看着她如黑夜的眸子,突然像是被打了七寸,脑袋有些懵,又威胁道“廉琯衿,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廉琯衿自信道“我做事一向有把握,这城中女子我不是第一个缠着你的,更不是最惹人怜惜的,你要想做什么怕也轮不到我了”。 苏沐宥听的心里痒痒的,暗自出现一个想要惩罚她的念头,故意朝着她压了下去,伸手从她的腰间抱着她,低头轻轻咬住她的耳朵…… 廉琯衿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是吓唬自己,好让自己知难而退,也自然不服输,朝着他的腰背紧固,使出浑身力气才勉强将他翻倒,这会廉琯衿在上居高临下的压在他的上头说道“苏公子,你想这么样?”…… 看着她半露的白皙肩膀,苏沐宥又按住她的脑袋翻了个身压上来威胁“你说呢?……” 说完空气有些凝固了,廉琯衿与他四目相对了良久,两人暗暗的较量,廉琯衿正势在必得,看到苏沐宥双眸的寒意渐褪,眉目又写满柔情,而后瞳孔微微发红,最后竟然朝着她慢慢的低下头来,向着她的唇边靠近…… 廉琯衿看他真的要朝自己吻过来,只好用力朝他推了一把,然后站了起来,顺手拿了床上的外衣往身上一披,黯然失望道“这一局,算我输了!” 苏沐宥在床上揉了揉眉头缓了一口气,转头看她站立不安的朝门外看去,强壮镇静的样子很是可爱,这才嘲笑道“怎么,黔驴技穷,恼怒了?” 廉琯衿转过身不急不慢的说道“我有什么恼怒,不过是小看了自己的魅力而已”顿了顿又反过来嘲笑他“没想到,你也没有多大能耐啊?” 苏沐宥看她得意的样子淡淡问道“所以呢,输了还不走?” 廉琯衿暗暗看了他一眼,转了转眼珠想他既然这会还不松口,大概是不吃这一味,于是立马换了个战术,只在顷刻间,变成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撒娇道“苏公子,我奉皇上的命查案,若是没有结果,那丢人就是丢到了御前了,您家财万贯衣食无忧,哪里知道我们这普通百姓的疾苦,若是没了前程该如何是好?” 苏沐宥听着她万般无奈的声音,态度也温和了许多回道“你廉琯衿什么时候也是普通百姓了?” 廉琯衿轻柔的抱住他的胳膊又撒娇“你既然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虽说,我也能自己去查,可那不是费时间吗,再说,万一查的时候误闯了苏家的产业,造成损失,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肯定不会让我赔,您吃亏了,那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苏沐宥破涕为笑“你这是在服软吗?” 廉琯衿看他态度缓和,点点头说“是,要不要给您跪下?” 苏沐宥拉起正要俯身的她说“跪就不用了,早不顶撞我,置于在这耗上一天吗?” 廉琯衿看他就要和盘托出,突然明白他竟然吃软不吃硬,惊喜的看着他,暗暗笑了笑,站直身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你原来喜欢会撒娇的女孩子,这个线索要是卖给城中的女子,我不是发财了?” 苏沐宥看她各种姿态切换自如,皱起眉头看着她说“廉琯衿,你还要拿我做买卖吗?” 廉琯衿也看着他问道“苏沐宥,难道我现在不是又有能和你交易的筹码了吗?” 苏沐宥严肃道“谁说我喜欢会撒娇的女子了?” 廉琯衿笃定道“我说的”顿了顿又解释“追求你的女子大多数端庄守礼,温婉贤淑,你却看也不看,我缠了你两天,性感妩媚,刁钻任性,聪明才智也都用上了,依旧不好使,可我刚才不过刚刚服软了几句你便就范了,还不承认?” 看她得意,苏沐宥道“那你就错了,本公子不过是厌烦你了,看你太过自大,也对,是要杀杀你的锐气” 廉琯衿有些心急“天这么晚了,你快说,我也好回去” 苏沐宥故意说道“对,天这么晚了,我啊,要睡了!” 廉琯衿看他态度变回从前,暗暗笑了笑,跟着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靠近,又嘟起嘴巴使双腮微微鼓起,娇声娇气的说“苏公子,你知不知道道,人家为了等你,连晚饭都没吃,现在肚子好饿,不过,没关系,还是你重要,既然你要睡,我给你暖床可好,或者按摩……”声音轻柔…… 苏沐宥回转身子看着她,离自己不过咫尺间,他竟然没有推开她,仔细听她不正经的胡说八道,直到她说完,对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廉琯衿趁势问道“告诉我,那香料到底是哪里来的?” 苏沐宥看天色已晚也不再逗她说道“城中有家铺子叫余香未了,原本只是一家小铺子也不起眼,不过有次我无意中发现这铺子有些不对,就派人查了,结果竟有香然国的秘香,昨日你见识的不过是一种最普通的迷情香,都要比别的迷情香强上百倍,更不用说香然国皇室的锁魂香” 廉琯衿问“锁魂香?就是能迷乱心智,受人控制的香吗?” “嗯,这种香短时间内很难察觉,中毒者会按照下毒人的意志而改变想法,其他行为则没什么变化,不过我并没有查到有关锁魂香的线索,起初,我以为这家铺子不过想要另辟蹊径发些财便没有理会,可太仆寺的案子让我觉得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廉琯衿又靠近一些又问“那你怎么不查?” 苏沐宥说道“我本就是商人,查案非我职责,没兴趣”听他说完,廉琯衿静静的看着他的脸一时没有反应…… 苏沐宥问到“抱了我这么久,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不松开?” 廉琯衿松开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趁机调戏道“果然秀色可餐”,说完收回手,才笑笑从他身边站起来认真说道“谢谢苏公子,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 苏沐宥问“不是饿吗,不打算吃了饭再走?” 廉琯衿得意道“不过本小姐使的美人计,既问出了事情始末,现在又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也告诉你实话,为了你不吃饭,本小姐还没有这么傻”说完走到门口停下来又道“对了,玉屏山上的那些蛇可用雄黄和石灰赶在潮湿的地方集聚,用钢丝密网围起来,蛇可吃虫鼠不要都杀了”。 看着她的背影,苏沐宥坐在床上静静的朝外看了许久,淡淡的露出了笑意……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2章:收网 “爹!”廉靖远下了朝正要往家里走,就被廉琯衿叫住。 廉靖远看她风尘仆仆朝她问道“怎么了,这是从外面回来?” 廉琯衿笑笑“嗯,出去寻口可口的饭菜” 廉靖远听了问道“咱们家的厨子要换吗?” 廉琯衿摆摆手道“那倒不用,不过是吃腻了,想要换个口味”。 廉靖远吩咐随从“给小姐的小厨房换厨子”。 廉琯衿拦着笑道“不用了爹,我那厨子手艺还行,给我再请一个就好了。” 廉靖看她不客气远苦笑“听到没有?” 随从应道“是,丞相”。 廉琯衿这才想起正事,抱怨道“瞧您见我就是吃吃喝喝,差点忘了女儿还有正经事要请教爹呢。” 廉靖远拉着她说道“边走边说”。 廉琯衿说道“爹,我查太仆寺的案子,真还发现了有关香然国的一些事。” 廉靖远听了,止步问道“你说什么?” 廉琯衿得意道“那日女儿并非是随口说说。” 廉靖远又问“你还查到什么?” 廉琯衿卖个关子“别的还不确定,只是我想问问爹,您既然和皇上一起灭的香然国,必定对她们了解,我若追查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们的秘香真有这么厉害,我不会一下就中毒了吧?” 廉靖远看她谨慎的样子不满道“你不是有个厉害的侍卫吗,怎么?那狗奴才罢工了?” 廉琯衿不乐意道“什么狗奴才,我不许你这么说莫颂,他被我派去查别的了” 廉靖远笑笑“既然你问了,爹告诉你也无妨,香然国的锁魂香我再熟悉不过,当年还差点着了道,不过你放心,香再厉害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算你真遇上了,一下子也死不了” 廉琯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廉靖远一脸嫌弃朝她说道“我堂堂一国丞相,怎么生出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 廉琯衿也学着廉靖远的样子继续说接着说道“想当年老夫跟着皇上南征北战,出谋划策,灭香然,楠贾、繁饶国而建天兴,何等威风,天兴建国二十载更是天下强国之首,全凭皇上骁勇与我廉家谋高……”看她嘟囔着走远,廉靖远摇摇头“这孩子,还敢打趣我!” 廉琯衿到了这家香料铺子,看见门匾上,金黄的印着四个大字“余香未了”,默默念叨“未了?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是香味未了,还是香然未了”,刚要进去见萧稷带着云夫人也走了过来,于是迎过去不情愿的请了个安感叹道“三王爷好雅兴啊,边疆不守,朝堂不进,有心思陪美人闲逛。” 赵孔护主心切朝她说道“不得无礼!” 廉琯衿哼了一声,冷笑道“看来赵侍卫还真是个驴脾气,真倔!” 云夫人赶紧劝道“廉小姐说笑了,我陪王爷查案子”。 廉琯衿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嘲笑“你?就你这样,怕还没进去就把人吓跑了”。 萧稷抬头看看门匾朝她问道“看来你也是查案子的?” 廉琯衿正愁一个人进去不好查探,大方道“没错,既然王爷也来了,我倒是不介意与你一同去”说完看几人未动又朝着云夫人说道“请云夫人先回去吧!” 萧稷斜眼看了她一眼,打心里看不惯,云夫人也看看萧稷“这……” 萧稷也不怎情愿和廉琯衿扯上什么,对着云夫人说道“前几日本王与吴侍来过,可惜她太胆怯,既然你胆子大,今日就你”。 廉琯衿对他问道“你都来过了?那再去不就告诉别人你有问题了?” 萧稷看着她,廉琯衿又说“云夫人,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打草惊蛇了,三王爷可不会怪自己”。 云夫人打量两人,看萧稷没有再说话,识趣道“王爷,那臣妾先回去了”,萧稷点点头,云夫人离开了…… 廉琯衿又对着赵孔道“你也滚吧,看着心烦!” 赵孔下意识瞪了一眼,廉琯衿朝她怒斥道“瞪什么瞪,眼珠子不想要了”,一向狐假虎威的赵孔人前也算威风,被她连续骂了机会失了面子,看她也是不顺眼极了,又看萧稷没有多说什么只能行了个礼走了。 廉琯衿接着对着萧稷吩咐道“走吧,进去有点眼色”,萧稷还没见过如此对他耀武扬威的人,不过想到办案,也不和她一般见识跟着走进去,老板娘迎上来,打量二人说道“二位,有什么想看看的”。 廉琯衿立即朝她瞪了一眼故意大声道“你看什么看,以为我的男人长的好便要打主意吗,狐媚子,一个个的,我看是不想要命了吧”。 萧稷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刚反应过来又听她朝自己骂道“你还敢看这狐狸精,你在外面背着我养小的也就算了,现在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偷人”。 几句下来,老板娘有些明白了笑道“这位夫人误会了,我是这家的老板自然是想要看看你们什么穿着打扮,想要挣几个钱而已,怎敢觊觎您的男人”。 廉琯衿这才故意假装放松警惕道“这还差不多,我也相信你,你可比他外面找的那些小妖精好多了,那些不要命的东西,竟天天在他面前装柔弱,利用男人这该死的同情心骗感情,我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你看看,对我日日横眉冷对,要不是害怕我父亲的权势怕早就要上天了”。 五姐听她的言语就知道她肯定有来头问道“夫人这样说,想必家世富贵?” 廉琯衿便假装看着柜上的香料,边好像漫不经心的说“那是,我父亲可是三王爷手下的得力将军,都怪我当时眼瞎,被这男人的外表迷惑,硬是求着我爹下嫁给他,你说,他不过一个四品文官,凭什么天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哪天心情不好,让我爹一剑砍了他”。 老板娘笑盈盈的“原来夫人的夫君也入朝为官的。” 廉琯衿骄傲的说道“自然,我怎么会找无名无分的市井之徒,不过这男人,真是搞不清楚,放着我这样的美人不喜欢,偏偏出去找些个手不能提的病猫,这不,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来逛逛,想想办法拴住他,老板我可从未用过什么香料,你知道,我可是武将家出身……” 五姐赶紧上前“夫人,我知道,不过,不都是为了男人吗。” 廉琯衿故意感叹道“唉……”,旁边站着的萧稷都快没眼看,没耳听她这言论了,忍着没有转身出去,廉琯衿看萧稷一点也不配合,赶紧趁着老板娘转身的功夫,靠近他小声说“你配合点行不行”。 萧稷道“本王怎么配合?……”说着看她认真的盯着自己,萧稷只好闭上嘴不语…… 廉琯衿跟着老板娘说道“可有什么好的香料给我推荐推荐”说着又靠近萧稷“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味道?” 萧稷嘴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随便!” 廉琯衿生气道“你不愿陪我就滚出去,找你的狐媚子病猫去吧”使了个眼神,萧稷转身走了…… 廉琯衿看着他的背影,故意坐在凳子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久才对着老板娘“让你见笑了” 老板娘笑笑“夫人辛苦了,同是女人我看着也心疼。” 廉琯衿委屈道“是啊,不过有什么办法,让我学着撒娇耍赖我可学不了” 五姐笑着“这东西干学是学不来的,还要借助些外力。” 廉琯衿装作不明白“此话何意?” 五姐从高处拿出一盒香料,告诉她只要在屋中燃烧一些,便能让男人柔情似水,廉琯衿故意表现的半信半疑结果东西说道“老板娘,你这东西说的好,可效果有没有你说的那样可还要确认” 五姐道“夫人你只管拿去试,好了再收钱也不迟” 廉琯衿听了也不吝啬的从身上掏出银两“钱,我有的是”…… 廉琯衿出了门,找了找前面走出来的萧稷,却早就见不着人了,于是气愤道“这个人太没有风度了,说好一起查案子,怎么等都不等我”。 正在这时莫颂跟上来“怎么样?” 廉琯衿点头“挺顺利”说着拿出五姐给的香料“你找人试试这香的效果,如果没次错这定时要先抛砖再引玉”。 莫颂拿起东西又听她问“你那边呢?”” 莫颂道“查到了,边走边说”。 廉琯衿陪着莫颂在路边走着,莫颂道“我查了李贤的尸体,果然不是自杀这么简单,他口舌虽已经腐烂,但是紫色毒迹清晰,应该是中毒,可惜我们不直说香然秘香的成分,不知道为何如此”。 廉琯衿看着他试探道“你真挖人家坟去了?” 莫颂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是你说的,让我务必查清”。 廉琯衿一脸嫌弃的离他远了几步,快速走上前,莫颂无可奈何道“你这人,还嫌弃我”。 苏沐宥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正看见廉琯衿笑着大步跑前去,心情不错的样子,又看见跟着的黑衣男人,微微扬起的嘴角放了下来,眉头皱起来,有些说不出的表情,生气或是不悦,连他自己也觉得此时的心里莫名其妙…… 到了家,廉琯衿迫不及待的逼着莫颂离他远点,莫颂逗她“你别不理我,刚刚我可是挖了很久,那眼珠都化了,流了我一手,我很辛苦的” 廉琯衿恶心道“莫颂,你再说,信不信,我砍了你” 莫送故意“别啊,我可都是为了你。” 廉琯衿推着他“你起来,别再我跟前晃悠,快去洗澡” 莫颂难得笑的开心,忘了分寸,追着她,廉琯衿进了屋子拿起被子,水壶,枕头砸过去,莫颂轻松接住又放下,见无可奈何,廉琯衿求道“你刚刚给我说的好恶心,我肠胃难受!” 莫颂才关心的停下问“真的吗,都怪我,只想着逗你”。 廉琯衿又说“我想吐”。 莫颂这才紧张道“对不起啊,刚刚,都是骗你的,我查完洗澡换了衣服的” 廉琯衿朝他肩上打了几下“你竟然欺负我”。 莫颂温柔的笑道“好了,以后不敢了” 廉琯衿问“还以后,要是其他人敢这么欺负我,我早就拿起刀,剁了他”。 莫颂扶她上床安抚“躺下休息会?” 廉琯衿点点头“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第二天,廉琯衿吃饭时候正遇着莫颂走进来,看了她一眼又转身要走。廉琯衿看她奇奇怪怪喊住他问“你怎么了?我惹你了?” 莫颂欲言又止“没有!” 廉琯衿疑惑“那你怎么今天有些不同”说完,看莫颂并没有解释她也懒得再管,问道“昨天的香找人试了吗?” 莫颂本就是来和她说这件事的,奈何,给他转述的人言辞露骨说的他面红脖子赤,这会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给廉琯衿,廉琯衿见他慢吞吞的生气道“你倒是说啊,和我还有不能说的吗”。 莫颂看了看布曼,廉琯衿又道“说吧,她也不是外人” 莫颂这才吞吞吐吐道“找了对夫妻试的……” 廉琯衿着急问“怎么说” 莫颂道“难以启齿……” 廉琯衿看他的脸色笑道“我说你今日不一样,怎么?你这是不好意思了?”顿了顿又朝他看玩笑“早就告诉你没事多去春风阁这样的地方长长见识”,看莫颂依旧不苟言笑的正经,廉琯衿干脆不在逗他“算了,看你没出息的样子,肯定是欲仙欲死的吧!” 布曼看她一点也不羞涩,惊讶喊道“小姐,您说什么呢?” 廉琯衿只是笑笑“那看来比普通的香厉害许多?”见莫颂点点头,廉琯衿走到他跟前问“莫颂,往日没见你这么脸皮薄”。 莫颂看她表现的是什么都知道,也明白她其实对男女之事是什么都不懂,只是人云亦云的听过之言片玉便不服输的以为自己是个情场的高手,暗暗说道“你什么都不懂”。 廉琯衿问“你说什么?” 莫颂道“没什么” 廉琯衿想到什么又说道“剩下的香呢?” 莫颂好奇问“你要做什么?” 廉琯衿暗暗得意“我能做什么,当然是给用的着的人用了”…… 萧稷正在书房看赵孔查到的线索,看李公公一脸尴尬的走进来说道“王……王爷?” 萧稷看着他他又说道“廉小姐派人给您送了些东西” 萧稷好奇问道“什么?” 李见呈上来说道“廉小姐还让人转告王爷,说……说…… 萧稷生气道“说什么” 李见吞吞吐吐“让王爷补补再用,免得……免得……哎呀,奴才实在说不出口……” 萧稷拿过香看了看,知道她有意编排自己,将香料的盒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放“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行了,扔出去!” 赵孔看李公公慌忙而逃,暗暗缓了口气庆幸自己不是他,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萧稷黑着脸将手中的书仍在桌案上,赶紧借机灰溜溜的悄悄跑了出去…… 廉琯衿故意隔了几日才又去香料铺,见了五姐,喜笑颜开的朝她问道“老板娘,你看我的气色可好了?” 五姐“看来夫人您这几日是舒服了” 廉琯衿故作自在的样子说道“姐姐,你这香还真是好,现在这男人都要睡死在我房里了”说完又一副遗憾的样子…… 五姐问“那妹妹怎么还有心事” 廉琯衿道“只是出了我的屋子,他对我还是那副样子,所以姐姐有没有那种随身携带的香料,让他在哪见了我都一样”。 五姐笑笑“那可要不得,不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妹妹太过恩爱也惹人议论啊”。 廉琯衿故意满脸失望的对着她,果然又听她说“妹妹,你说的香姐姐没有,但我这可有更厉害的。” 廉琯衿傻头傻脑的惊喜道“真的吗,姐姐快拿出来给我,再多钱我都买的起” 五姐问“妹妹真想知道?” 廉琯衿求着“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爹爹有的是权,姐姐日后若是有事用的上妹妹一定赴汤蹈火,就算是再难的事,有三王爷的青睐,我爹爹也办的成,还有,我这有银两,姐姐若是告知一二我愿意把你这里的香料全买去”。 五姐笑笑“不需要全买去,只需要买一盒便可。” 廉琯衿装傻充楞道“啊?” 五姐谨慎想想“不过我这有个规矩,要试了好用才让付钱带回去”。 廉琯衿装的不明白“什么意思?” 五姐道“你把你男人带过来,姐姐先给你试试,省的你白花钱”。 廉琯衿道“我有的是钱”。 老板娘打量着她“妹妹不愿意试?” 廉琯衿知道自己离真相不远了,赶紧说道“哪里的话,妹妹怕姐姐吃亏,反正银子我是不会少的,只要有些希望我总要试试的”。 五姐告诫“那好,明晚戌时一刻,这个地址,你把人带来”。 廉琯衿接过她递来的纸条,高兴的点点头。 等廉琯衿走出去,香料铺子中出来一个男人对着老板娘道“五姐,你怎么轻易就把人给约了,不怕有诈?” 五姐坚信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什么是诈” 男人提醒“主子交代了,最近刚刚出手,凡事小心。” 五姐坚信“放心吧错不了”。 男人问“你怎么知道?” 五姐解释“她家的那位,前几日刚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来,没过几天,巧了,这明媚正取的媳妇也被我见了,这女人啊,像她那样粗鲁无脑,能留住男人才怪。” 男人冷笑一声问“那你还管她?” 五姐解释“没听见吗,那男人也是官场的,女人她爹还和三王爷走的近,这笨女人正好给我们当刀子。” 男人听了点点头“行,你看着办,不出岔子就行。” 五姐道“放心吧,明晚再试试,确保无虞。” 廉琯衿自然是要去三王府同萧稷说五姐约她的事情,还得请萧稷帮她唱完这出戏,她一大早就来到三王府,三王府门口站着的守卫个个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拦着,廉琯衿才不管这么多早就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刚要进萧稷的院子,正遇着彩儿端着茶水要进去,彩儿见到她兴奋的问道“软软,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做错了事被罚了出去呢,害我为你担心了两天”说着又发现她穿的高贵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难不成,你真的是来勾引王爷的啊,我告诉你可不行,你这样太明显了,王爷要是生气会责罚你的!” 廉琯衿朝她说道“我勾引他,凭什么?” 彩儿还要说什么,发现已经到了门口,又看赵孔的脸黑着,于是又闭了嘴生怕赵孔怪罪。 廉琯衿看赵孔站在门口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从他跟前走过,朝屋子走进去,赵孔拦着她说道“你不能进去。” 廉琯衿看他拦住身前的手坚定的立着,朝他问道“我找三王爷,他在吗?” 赵孔不客气道“我们王爷在忙,没时间见你。” 彩儿看廉琯衿已经惹得赵孔不满,赶紧拉拉她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快走吧,一会赵大人生气了。” 廉琯衿才自然不理会,绕过他的手臂又要走进去,赵孔紧忙站在她身前挡着说“我说了,王爷在忙”。 廉琯衿看他态度不好,自然不乐意,冷冷命令一声“我劝你还是让开”。 赵孔依旧拦着她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三王府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廉琯衿朝彩儿的手中看了看,顺手拿起一杯水,问道“起不起来?” 赵孔朝她哼了一下,以为她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再三王府大闹,廉琯衿看他几次三番和自己过不去早就忍无可忍,如今自己撞枪口自然不会让过她,还没等他神气完廉琯衿便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赵孔又惊又气的擦了把脸,瞪着她,却拿她无可奈克,彩儿更是替廉琯衿担忧,不敢相信她竟然敢得罪大人物…… 廉琯衿把杯子一放又威胁道“再不起来,我就不止泼杯水这么简单了”。 赵孔依旧气愤的站着,怒视着她,两人互不相让,这时,萧稷走了出来,看到赵孔脸上的茶水,又看着廉琯衿气焰嚣张的样子问道“闹够了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廉琯衿说道“余香未了的掌柜约我,我来请你帮我演出戏”。 萧稷冷哼一声感叹道“本王还从来没见过找人帮忙能这么趾高气扬的”。 廉琯衿说道“就是王爷没见过,才帮王爷见见世面,你也不用谢我,帮我演好这出戏就好了”。 萧稷无语道“本王若不愿意呢!”说完又朝着赵孔说道“赶紧去换身衣服”,赵孔瞪了廉琯衿一眼才气冲冲的离开…… 萧稷给了彩儿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傻愣愣的站着,彩儿紧忙把茶水放在石桌上,萧稷坐下来倒了杯水,没打算再理她…… 廉琯衿看他懒得搭理自己的样子,好在自己不是轻易妥协放弃的人,走到他跟前不客气的将他手里的水一夺,说道“三王爷,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的帮”。 萧稷无语看着她,真不知道这女人那里来的底气,还没等他说什么,又听廉琯衿威胁道“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告诉皇上,说你欺负我”。 萧稷简直刷新了她无中生有的本事,朝她问道“有谁证明?” 廉琯衿耍赖道“最好没人证明,反正在你的王府,越是大家向着你说话,别人就越怀疑,不是吗?” 萧稷一脸嫌弃的的看着她问“你还真是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廉琯衿看他也拿自己没办法,想着早晚他都要妥协,点点头朝他问“嗯,所以你是答应了?” 萧稷回道“你以为本王怕你啊,告诉你,没用,本王是不会答应你的。” 廉琯衿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悠然自得的又自己倒了杯水品着,完全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打算也就罢了,显然对自己先前的行为也无动于衷,既不生气也不愤怒,比赵孔确实淡定了些,廉琯衿围着他转了转,看他熟视无睹的样子,小声疑惑道“该不会你和苏沐宥一样?” 萧稷看她小声嘀咕,好奇看了看她,不知道又耍什么花招,廉琯衿想着对付苏沐宥的那些方法独自笑了笑,又在他身边坐下来,拖着下巴看着他,娇柔的说道“三王爷,您就答应我吧,我也是为了真相和正义,再说,您忍心让我一个人独闯虎穴吗?”说着伸手摸了摸他宽大的手背…… 萧稷冷冷的看着她,心里早就明白她不会是真心讨好,朝她问道“你又耍什么花招?” 廉琯衿不得已将他的手拉了过来,边轻柔的摸着边撒娇道“三王爷,刚才都是我不对,不应该对您手下的人这么苛刻,都怪我爹,总告诉我尊卑有别,我才气他对我不敬,他对我不敬也就算了,人家不是担心平日里他对您也不敬吗!” 萧稷打量着她,心里清楚她不过是换着方法让自己出手相助,自然不为她所动,脸上也依旧没有缓和,反问道“尊卑有别,那你为何见了本王从行过礼?” 廉琯衿被问的有些尴尬,苦苦的笑了笑,又紧忙拿起他的手表态道“三王爷,臣女对您的尊敬可是日月可见,都在心里了”说着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放去,以表真诚,萧稷看她不着调,狠狠将她的手甩开。端着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廉琯衿看他状态是不像之前这么淡然,以为必定是自己的美人计得了逞,于是再次问道“王爷怎么了?感动了,所以答应了?” 本以为萧稷会就范,没成想廉琯衿等来的确是冷冷一声威胁“你想自己出去,还是本王找人把你扔出去?” 廉琯衿看他软硬不吃,自然也没了好态度朝他讽刺道“还真是没有风度!” 萧稷看她卖乖不成就恼怒的样子问“对你,需要风度吗?” 廉琯衿又站起来拿着死缠烂打的气势道“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 萧稷无奈的站起来,对这样的女人还真是没办法,只能不理会,由她去,于是自己往外走,廉琯衿看他要离开拦住他说道“不答应,你哪也去不了”。 萧稷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开又向前走了两步,她又追着,用整个身子拦在前面挡住他的去路,拿出势在必得的坚定眼神看着他,萧稷无奈又使劲推了一把,廉琯衿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萧稷看到她前面的石桌,又不能真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王府受伤,只好伸手拉了一把,廉琯衿看伸来的救命稻草紧紧的抱着,扶着他的胳膊直起身子,直直的稳稳的撞到他的胸口…… 廉琯衿只觉得脑袋一疼,她顺势矫情的捂着脑袋,借机赖在怀里不出来…… 萧稷看她有意碰瓷小伎俩实在拙劣不堪,说道“不过碰了一下,你至于吗,快起来!” 廉琯衿却说“王爷你皮糙肉厚当然没事,我就不一样了,娇贵着呢” 萧稷看她全然不顾及众人的看法提醒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起来!” 廉琯衿故意赖着“不起,不起,我告诉你,这可是有证人,就是你要残害我”说着使劲拉着他不让走。 萧稷无奈道“廉琯衿,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廉琯衿也毫不示弱“不能,除非你答应我帮我”说完她在萧稷的怀里蹭来蹭去,萧稷对这样从未有过的亲密举动无可奈何,又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说道“好,本王答应你,行了吧。” 廉琯衿听到猛地站出来笑道“谢谢王爷,早这样不就好了”。 萧稷感叹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廉琯衿朝他眨了个眼笑道“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不要娶我,万一我哪天不正常,不小心拆了你的王府可就对不住了。” 萧稷问道“怎么?你以为本王对你有兴趣啊”。 廉琯衿指着他“最好没有,我对你也没有兴趣。” 萧稷不解的问道“那你还找本王帮忙?” 廉琯衿不削道“你以为我想啊”,说完看了看站着早就愣住的彩儿,说道“我走了,好好伺候你家王爷”,说完走了出去。 彩儿简直目瞪口呆,看她走了很远才回过神来,再看萧稷已经不在了,这时赵孔换了身衣服走进来,看没有廉琯衿的影子舒了口气“终于走了”…… 终于到了和五姐约定的时候,廉琯衿坐在云隐楼里叫了满桌子菜享受着,惬意的听着外面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这样的谈资整个天兴国人人都是知道,但就算人人都知道也不免还是忍不住要说一说“你们知道吗,三王爷取郦县竟是相府的千金给的主意”“怎么没听说,不仅如此她还进言如何治理,真是虎父无犬子”“是啊,怪不得皇上宠信廉家,想当年,我们皇上只是一个落魄藩王,被几国联合欺负,就是遇见了廉相,连同皇上骁勇善战,一文一武,竟然只带了二十万军,就灭了三国,三个国啊,那得有多少兵力,多少朝臣,多少谋士,也比不过廉相的脑子转的快”“是啊,几位王爷承了皇上的威猛,廉相府的几位大人也跟着各位王爷出谋划策深受重用,尤其廉家的大公子最是善于谋划,跟着二王爷这么多年,前途不可限啊”“是啊,廉家的二公子也不错,如今个跟着七王爷去了东清,看着样子以后定然是辅佐七王爷了”“对啊,廉家的这几位公子小姐个个本事大,三公子也跟着八王爷,如今没想到相府的小姐不输男儿,若真嫁给三王爷,那三王爷岂不如虎添翼”…… 廉琯衿听着前面对相府的称赞自然高兴的抬高了头颅,可最后一句关于自己的却又让她变了颜色,气愤道“胡说八道!” 隔壁一桌子刚刚在闲谈的人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话,觉得莫名其妙“谁在说话?” 一人道“估计外面路过的,别管他,来,喝酒”。 廉琯衿看着时辰快到了,起身走出去…… 和萧稷汇合之后,萧稷看她一脸不悦,不禁问道“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廉琯衿道“您贵为王爷都没有不高兴,小的哪敢。” 萧稷听她阴阳怪气的语气不禁看了她一眼问“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王爷?” 廉琯衿看着他斤斤计较的样子,不情愿问“王爷,小的需要跪吗?”说着拉着长长的调子欲下跪“臣女参见……” 看她这副德行,萧稷也不是吹毛求疵的人,将她拉了起来“办正事要紧,我们走吧”。 廉琯衿这才想起办正事还要靠他,站住朝他说道“等一下”。 萧稷看她神秘问道“怎么了?” 廉琯衿又真诚的和他商议道“这香然国的香自然是厉害,我觉得那老板娘叫我们去试香,就是在试探我们的身份,王爷既然知道,待会中了香,还请自持!” 萧稷看她到了这个节骨眼气焰才没这么高,想到她之前的挑衅故意问道“是谁让本王好好补补的,怎么,你是觉得本王不行吗?” 廉琯衿被他这么一提醒想到自己搬起的石头要砸自己的脚了,这才放低了姿态嬉皮笑脸道“开个玩笑,王爷不会当真吧?” 萧稷又朝她问“开玩笑?你一向都是这么开玩笑的?” 廉琯衿解释“没有,三王爷您还是第一个,怎么?是不是觉得很荣幸”说完觉得萧稷的脸黑的发紫,她赶紧求饶“这次算我错了,王爷您别怪罪,以后小的再也不敢了,待会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萧稷却说“放心吧,本王对着你什么也不想做”。 廉琯衿看他一副瞧不上自己的样子,理所应当的白了他一眼,朝前方走过去…… 两人进了暖阁,老板娘朝他们笑着“夫人,您来了,我约您聊天怎么还把夫君带来了?” 廉琯衿假装痴傻道“我是怕他出去给我惹祸”。 老板娘笑笑给她使了个眼神,廉琯衿趁势推着萧稷往前走,萧稷也表现的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老板娘带他们进了一间屋子,屋子很大,粉色的帘布挡着一张大床,窗户边上一个香炉袅袅生烟,廉琯衿在桌边坐了下来。 老板娘笑道“夫人你们先坐,我还约了别的姐妹,我去等等,等他们来了咱们再聊,您先和夫君话话家常”。 廉琯衿点点头朝萧稷说道“让你陪我来会姐妹,你这幅表情故意的吧,不要害我再众姐妹面前丢人”。 萧稷故意道“既然都是女人,你又何苦带我来?”。 老板娘看两人不和气的样子故意笑着劝道“你们别吵啊,夫妻间恩爱和睦岂不更好”说着朝廉琯衿点点头打了招呼出去了…… 门被关上,廉琯衿立马站起来,朝门口看去…… 萧稷拉着她提醒“你能不能沉住气,万一被他们发现了!” 廉琯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坐了回来小声问“那我们总得说点什么,肯定有人在偷听。” 萧稷说道“那你说吧,本王听着”。 廉琯衿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觉得无话可说又问“本就是感情不好的夫妻,不说话也正常吧,或者感情不好要吵架?我没和人做过夫妻,还真不知道。” 萧稷看她朝自己要答案反问道“你是跟本王抱怨和我假扮夫妻吃亏了?” 想着待会还要仰仗他,廉琯衿笑着讨好道“不吃亏,三王爷您人中龙凤,是臣女的荣幸”。 萧稷明白的看她一眼“你可不会这么想!” 廉琯衿看他心里全然明白,自己装的没劲感叹“当然了,刚才吃个饭都能听到我和你的谣传,真是扫兴!” 萧稷问“我们的谣传?”顿了顿看廉琯衿没有回他又想着廉琯衿在自己面前行为的确有故意的嫌疑问道“所以你三番五次刻意在本王面前撒泼就是因为谣言?” 廉琯衿实诚的回答“不然呢,我何必自找没趣得罪王爷,要不是担心自己太过美貌被你看上,再非要请皇上赐婚,我至于这么辛苦吗?” 萧稷算是有些明白她的所作所为,也差点被她的言论逗笑“你怎么就觉得本王能看上你?” 廉琯衿却不以为然道“像我这么貌美聪慧的人,王爷看上我,奇怪吗?” 萧稷对她的自恋也是有些新认识,打趣道“不奇怪,不过,本王倒是想知道,你为何这么不想嫁给本王,难不成有心上人了?” 廉琯衿冷笑道“真是笑话,没有心上人就一定要喜欢你吗,你以为你骁勇善战,英俊不凡,位高权重我就看的上?” 萧稷看她如此难得说句好听的话,说道“这么夸本王,本王可是不习惯的”。 廉琯衿却说“我不过说了世人对你赞誉的九牛一毛而已,不过世人都这么看你,就算我对你有别的看法还重要吗,还不是要任皇上和我爹安排,我既然自己没本事阻拦,就想着要是王爷厌烦我或许也能帮到我,这想法自然没错吧?” 萧稷看她算盘打的好,不觉笑了笑,安静的屋子里两个人等着时间流逝,显得无聊,萧稷有些好奇的问“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 廉琯衿用手托腮伏在桌子上回道“什么样子的男人无所谓,重要的是心里只能有我一个,我从小霸道惯了,定不会让别人染指我的东西,更何况是男人,我更不允许别人碰”,廉琯衿看了看他又道“王爷这般身份日后必然是后宫繁荣,若有幸承位更是后宫佳丽三千,我还不如找一山野农夫种地来的自在,再说凭我的家事样貌不嫁王爷,也自有一心一意愿意对我的才子佳人,王爷您说,臣女何必蹚你这摊浑水呢?” 萧稷觉得她确实直白,不过当着自己的面分析嫁给自己的缺点却似乎有些过分了,冷哼一声道“你想的是没错,可这一心一意谁又能说的准。” 廉琯衿不削道“王爷花心之人,定然不知道一人一生一心的情趣!” 萧稷看她认真淡淡笑道“本王并非不信,不过没见过而已”。 廉琯衿认真的说“那您真是见识浅薄,臣女曾经到过一个地方,那里处处都是一妻一夫,男子以打猎为生,成年上山便会铸短刀护身以防万一,短刀在,命就在,所以对于他们,这刀就是最神圣的东西,有朝一日遇见动心的女子,便会将随身的短刀赠与她,意味着把命交给她”。 萧稷说道“不过一把刀而已”。 廉琯衿更加认真解释道“王爷可不要小瞧这把刀,女人若是也深爱这男人就会用到划开男人的手掌,喝下男人的血,收了他这份情谊,从此全心交付”。 萧稷斜眼看着她“所以,你就喜欢这种形式过重的情感” 廉琯衿坐起来盯着他继续说道“听我说完啊,这女人收了刀就是进了赌局,若男人有所背叛,女人就在男人面前用刀刺进自己的心脏,将他的血他的情还回去,我喜欢这个赌局,人生本就该是局,赢了大获全胜,输了愿赌服输”。 萧稷听她说完,幽深的眼睛有了些暖意,不紧心里感叹她的不同,想着皇上本也有意赐婚两人,自己往前并不在意,可现在见了她这倾世的容貌,知道她过人的聪慧和见识,虽觉得她性子不怎么讨喜,但又觉得她也不错,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不可言语的感受很是奇怪…… 萧稷看她不再说什么,竟目不转睛的看了她许久,不禁叫了一声“廉琯衿?” 廉琯衿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萧稷问道“本王就是好奇,那个地方有没有女人真的这么傻,为了男人的背叛就不惜自己的生命?” 廉琯衿感叹道“可能是敬畏生命吧,男人不忍心自己曾经的爱人如此,一般都不会背叛,臣女也只是觉得这样的感情……” 看她欲言又止,萧稷好奇道“怎么样?” 廉琯衿看萧稷等着她回答,故意换了个表情,不再是刚刚多愁善感的样子,反而嚣张道“我与王爷很熟吗,还是王爷想拉臣女谈心?” 萧稷看她气焰又嚣张起来,知道再问也没有答案,也不自找没趣,于是不再理会她,独自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转,焚烧的香灰已经开始堆积,屋子里暖暖的…… 廉琯衿朝他看去,他又稳如泰山的坐着,廉琯衿看他一身正气的样子想到他的确比常人的胸襟宽广一些,换了别人,自己三番五次的挑衅定不会像他这样全然不怪罪,又想着自己这么直白的说不想嫁给他,他也不生气,暗暗感叹他的确算得上大丈夫。 廉琯衿又坐了片刻,看着炉烟弥漫了整个屋子,朝他走过去说道“王爷,臣女觉得这香的劲要上来了,臣女的自控力不太好,待会还要仰仗王爷。” 萧稷看她说的诚恳中带着谦卑,不再像之前时刻一副斗志昂扬的雄鸡,而是可爱的模样,朝她笑了笑说道“这会求本王,倒是恭敬,往日也不见你一口一个臣女的称呼自己。” 廉琯衿朝他问“怎么,王爷有意见?” 萧稷摇头“没有,不过觉得别人不敬,本王不习惯,反倒是你,如此谦卑让本王不习惯” 廉琯衿笑笑得意道“那我可不能让王爷不舒服,我去先躺一会,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独自往床边走去掀起帘布躺了下来。 萧稷坐在远处默默的环顾四周,过了没多久,听到床上的人带着些许喘息声道“我好难受,想要吐……” 萧稷闻声走了过去,站在床边问她“你没事吧?” 廉琯衿朝他问道“王爷,迷情香不应该让人狂躁,发热吗,我为何好冷,还有些恶心呢”说完不忘关心问他“你呢,有什么不适吗?” 萧稷摇摇头,廉琯衿不知几时才能拿到掌柜的把柄有些失望,嘟囔道“这香不见起作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正说着萧稷竖起耳朵听到外面的动静,小声提醒道“外面有人!” 廉琯衿小声问“应该是药效到了,可是你这也没有反应,我反应也不大,该不会试探我们吧?”说完又分析道“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还是等药效上来吧,不然操之过急,更容易被拆穿”话刚刚落音,廉琯衿果然觉得呼吸不顺畅,浑身发冷,她朝萧稷问道说“我好冷,怎么办?不是中毒了吧?” 萧稷一时搞不清状况,看到门外五姐与大汉的人影,他自然不能让人看出端倪,伸手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体也轻飘飘的失去了控制,还带着廉琯衿形容的狂躁与不安,他朝着廉琯衿看去,她绯红的唇微微嘟了起来朝他抱怨“我没骗你,真的很冷”,萧稷听着她的声音,屋内的香气充斥这他的血液,让他有些按奈不住…… 廉琯衿只觉得肠胃里更加恶心了,不过看眼前的萧稷眼色发红,她朝萧稷关心道“王爷,你没事吧?” 已经控制很久的萧稷,到了按耐不住的边缘,这一声关心在他看来更像是呼唤,萧稷猛地拉上帘子,朝她压过去,带着充血的双眼,轻声说道“外面有人!” 廉琯衿转动着眼珠小心翼翼朝外面看去,假模假样学着自以为的娇柔,嗔叫了几声,然后捏着嗓子轻声喊到“不要,轻点,啊”…… 本是说给门外的人,却没过多考虑萧稷此时的状态,他早就已经克制不了自己身体的不适,听她如此召唤只能捂住她的嘴提醒道“你别说话,本王……”说着面目变得狰狞,一副就要将她吃掉的样子…… 廉琯衿这才看出他的异样问“王爷,你怎么了?”说着伸手帮他擦拭额头的汗珠…… 萧稷觉得亲切的行为对他来说更是火上浇油,打开她手道“别碰本王!”说完又看着她的容颜越发美艳,眼睛变的更红…… 门外的大汉轻声笑道“这么浓烈的香,别说人,就是牲口怕也忍不了,我们还要留下来看吗?” 五姐娇媚的朝他骂道“滚,人家的乐子你这么上心,走吧。” 萧稷起身在床的边缘坐下,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抓住床边,廉琯衿看他异常不对,有些担心的凑上去问“王爷,是我考虑不周,您这样下去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萧稷推了推她说道“你离本王远点,本王怕坚持不住。” 廉琯衿看他强撑着难忍,面色变得苍白,担忧道“王爷,要是因为我让您有什么损失,怕陪上整个相府也算不清”。 萧稷没有理会她说什么,强忍不住独自“啊”的低声厮叫一声,又拼尽全力让自己清醒片刻回道“本王没事!”…… 廉琯衿看他紧紧的握着床边,压着牙强忍着,自然担心,坐起身子想要提醒他抓进床板的指甲在流血,刚摸到他的手说了句“你逞什么强!”却没想萧稷到刚一碰触到她,就像是脱缰的猛兽,最后的理智也被消耗殆尽,反身紧紧的抱住她,卧倒在床上,朝她压过去…… 萧稷用手捏住她的脸,看着她五官的精美像把刀子刻进他心里,又突然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她憧憬的一段爱情…… 萧稷再次强忍着,努力让自己有一丝清醒,往床上锤下去,终于站了起来, …… 廉琯衿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突如起来的疯狂,就见他用手指着自己说道“你别靠近本王,本王就快掌控不住了”说着他起身打算朝桌边走去…… 廉琯衿看萧稷皱着眉,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又眼睁睁看他自己挣扎了许久,想到他若是因为自己有什么长短,真的要连累相府,她才慢慢起身去观察,看到萧稷两眼变的猩红,额头的青筋露出,她感觉他就要因此受损,念及相府的荣光,廉琯衿轻轻的走过去,脸上带着不情愿,手中慢慢解开腰间的带子,朝他抱了上去,说道“本就是我出的主意,不能让你受牵连,你别忍了!” 萧稷沸腾的血气上来,回身抱起她,健步俯身将她放在床上,双手抱住她的腰背翻滚去…… 廉琯衿只觉得他浑身滚烫,身上的力气要把自己包裹的喘不过气,尽管她拼劲力气想要透口气,却抵不过萧稷宽广的怀抱,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萧稷已经朝她狂风暴雨的亲吻来,廉琯衿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也自然不会反抗,虽有些恼怒但也没有其余办法…… 直到萧稷舌尖用力侵入她香甜的口中,感觉清凉的丝滑,身上毫无章法流动的血液正朝着心尖流淌,他觉得有些清醒了,但又沉醉其中不舍自拔…… 廉琯衿一动不动的躺着,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贴在自己眼前许久,口中也被亲吻的干涩,从未与人有过实质亲密的她,写满一脸不悦,廉琯衿正担心他有进一步的动作,果然,萧稷已将唇舌离开她的口齿,慢慢朝身上移动…… 廉琯衿被吻的有些痒,伸手想要推开他,萧稷感觉到她的反抗,更紧的抱着她,低头咬住她的脖子,廉琯衿觉得一疼,“啊”叫出了声……而后她感到身上的力气在缓缓的抽离,萧稷睁开眼,看着她眼中忍着的愤怒,紧紧握住拳头朝她狠狠说道“听着,不要再靠近本王,本王不想碰你!”说完他转身艰难的走向桌子,拿起一个杯子用力一捏,手中的鲜血顺着破碎的瓷器朝着地上滴答滴答的掉下去…… 廉琯衿坐了起来,看着他,眼神里写着多种情绪,震惊,感谢或愤怒…… 萧稷坐在靠窗的地上,直到东方既白,他才缓过来,昨夜的一切对他来说像一场梦境,迷迷糊糊记得发生了什么,又觉得没有发生,他看到对着墙壁睡了一夜的廉琯衿翻了个身坐起来,朝她问道“你醒了?” 廉琯衿没有说话,看他脸色有些苍白,也不愿再同他说任何什么…… 萧稷看她对自己痛心疾首,又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昨晚本王对你做了什么?” 廉琯衿说道“没有,臣女不过敬佩王爷的定力罢了。” 萧稷看着她那张美艳依旧的脸带着不屈的倔强,迷迷糊糊回想到一开始的疯狂,朝她解释道“好像是你先抱上来的,虽然如此,但本王终究是对你……” 廉琯衿看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道“王爷若觉得委屈,臣女认罚便是” 萧稷看她愤愤不平,说出的话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回道“你毕竟是女孩子,何来本王委屈一说”廉琯衿冷笑道“若王爷不委屈,就请王爷忘了吧,本就不是有心为之,何必在意。” 萧稷看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想着她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孩也许是真的不在意,这才放心道“昨日本王受秘香驱使,只觉得像一场梦,并不真实,也自然不用刻意去忘,倒是你,既然你不在意,本王也不会追究。” 廉琯衿听完,朝他看过去,自然以为他竟嫌弃自己,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朝他说道“我当然不会在意,就像王爷看不上臣女一般,臣女对王爷也没什么好感”…… 萧稷看她半饷又不再说话,想着她平日里便不同常人,也没做太多考虑淡淡的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廉琯衿站起来,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外走,下了楼梯,老板娘正朝她笑着说“昨晚休息的如何” 她故意捏了捏脖子娇嗔道“别提了,讨厌……” 萧稷有些乏力的往下走,看他样子,廉琯衿赶紧搀扶住他,朝着艳丽的女人道“姐姐,他累了,我们先回家,晚些再找你” 五姐得意的笑着“快去吧” 两人出了门不久,等待已久的赵孔看见快步迎了过来,看二人心思各异,又看萧稷脸色不好关心道“王爷,您怎么了,脸上这么难看?” 廉琯衿看有人接应他,毫不客气的把他朝赵孔身上一推说道“放心吧,死不了。” 赵孔看萧稷确实异常,又觉得廉琯衿态度太恶劣,忍无可忍反驳道“廉小姐,我是奴才不敢冒犯您,可我家王爷身份高贵,您几次三番顶撞,未免不妥,我家王爷这样,我们还未找廉小姐的麻烦,您倒先发火。” 廉琯衿质问道“找我麻烦,我可什么都没对他做,倒是他,杀人无形!” 萧稷也不知她为何突然火气这么大,只是强忍着一夜的身体不适,不再计较道“赵孔,我们回去”说完上了马车,赵孔跟着上了马车,看萧稷脸色发青,心疼问道“王爷,您还好吗”? 萧稷回道“本王没事”。 赵孔又问“我看廉小姐脾气这么大,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萧稷想到昨晚的片刻失控,想着她毕竟是女孩子,传出去对声誉不好便说道“没有!” 赵孔不解道“那她为何如此气愤?” 萧稷想着她应该因为自己的片刻轻薄生气,但又想着本是她先抱上来的,自己又拼力护了她的清白,她不应该生气才对,况且她表现的也真的并不在意,于是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心虚的回了句“本王哪里知道……”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3章:审讯 廉琯衿怒火冲天的走进了自己的屋子,没等布曼问清缘由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砸在去,吓的一众侍候的女婢不知如何是好…… 莫颂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疑惑,敏捷跳了一下躲开她又扔来的东西问“您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气?” 廉琯衿却说“谁说我发火了,不过闲来无事想听听这悦耳的声音……” 莫颂暗暗笑她口是心非又问“早饭用了吗?” 廉琯衿大声道“不饿!” 莫颂劝慰道“我听说城中新开了一家辣面馆子,味道不错,排队的人很多,要不,带你去尝尝?” 廉琯衿依旧生气道“困了,我要睡觉,你去把面馆的厨子叫来,等我醒来要第一时间给我端上来” 莫颂问“厨子如何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 廉琯衿瞪着他道“那就一直做,直到我醒来为止”说着进了内堂。 莫颂只好示意婢女轻手轻脚的准备。 范恬看日头很好,坐着马车来到阖缘玉阁,这月的初十,依旧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苏沐宥从正门进来时不出所料的是满屋子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范恬也朝他走过去问道“苏公子,今日好早” “嗯”苏沐宥简单点了个头正要走。范恬拦住他又说“我听说苏公子近日在玉屏山开山,我闲来无事读了些关于开采玉石的书中,正好有关如何开山鉴宝的文籍,知道这原石开采若动了里面玉石的纹理就会坏了玉石温润的功效……” 苏沐宥朝她客气道“没想到范小姐如此博学,竟然连开山之术都懂?” 范恬依旧端庄的笑笑“不过恰巧知道些,苏公子若不嫌弃,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苏沐宥不动声色的想了想,淡淡笑道“如此,有劳范小姐了!”说完苏沐宥朝二楼的楼梯走过去,屋子里的人无不羡慕的看着范恬。 楼上,苏沐宥朝杨晓问道“廉琯衿的案子查的怎么样?” 杨晓回“应该是很顺利,这几日见她天天往香料铺子跑,还时不时约那老板娘到处逛,不知道的人以为多深的姐妹情呢,照我看,那人是上钩了” 苏沐宥点点头笑道“她倒是有点本事”说完又交代“你暗地里盯着点”。 杨晓说道“是,不过公子,您刚刚为什么答应范恬参与玉屏山的事情?” 苏沐宥说道“她既然想帮忙何不成全她,对我们也没什么害处,不是吗?” 杨晓说道“属下明白了”。 看杨晓走了出去,苏沐宥也站起来,他往下望了望,阁内的人依旧站的满满的,都是精心装扮过的姑娘,不过却没有他想见的那一个,他不禁想起来廉琯衿在玉阁内做买卖的事情,扬了扬嘴角…… 一连好多时日,廉琯衿依旧每日去余香未了缠着老板娘传授些闺房的技术,卖傻装疯的技术实在是太好,精明的老板娘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廉琯衿道“姐姐,你就再教我几招,自从我每日向姐姐请教,我家那不懂风情的人竟然也会给我说好话了。” 五姐笑道“你呀,是日子甜了,舒服了,每天来缠着我”。 廉琯衿故意道“姐姐可不知道,我为大将军的女儿,以前那些想和我攀关系的人我理都不理,姐姐还是我第一个好姐妹呢,以后我肯定为姐姐马首是瞻,姐姐,你就把那香多给我点” 五姐提醒“这东西可要悠着点用啊”。 廉琯衿痴痴的点点头,老板娘看她傻的可爱,放下警惕朝她道“说实话我确实还有更厉害的香,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要?” 廉琯衿财大气粗的样子“还没有我不敢的!” 五姐点点头“我看,我和你也有缘分,那明日正午,我们老地方见?” 廉琯衿笑着“放心吧,我肯定会备好金子的” 翌日,廉琯衿一早安排莫颂集了十几个院里的侍卫埋伏在暖阁周围等待着…… 萧稷刚下了朝走出宫门就看赵孔匆忙来报“王爷,不好了,廉小姐带了不多的人朝人家老窝去了,像是准备收网,不过依属下看,她带的那几个人守守院子还行,若真是香阁的人又备,怕是会有危险” 跟着的八王爷萧誉听了说道“三王兄,我正好带了人准备去军营,要不王弟陪你一起去看看?那女人虽然狂妄的让人讨厌了些,但毕竟是廉相府里的,也不能真看着她出事”。 萧稷点点头“嗯”了一声。 萧乐谋站在旁边也饶有兴趣的冷冷说道“本王也好久没看过热闹了……” 几人匆匆赶了过去,暖阁里面,廉琯衿终于等来老板娘,老板娘带着身后三四个大汉朝她走来,笑盈盈的说道“妹妹久等了。” 身后跟着的大汉中一个人看着廉琯衿笑道“五姐,这就是你找来的傻丫头?” 廉琯衿听了故意朝他瞪了一眼“怎么说话呢,我爹可是将军,要不是我和姐姐关系好,早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那人看她果然是五姐描述的头脑简单又粗鲁哈哈笑了一声道“五姐说的对!” 廉琯衿问“什么对?” 五姐说道“没什么,别理他们,过来,姐姐给你看看你想要的东西”,说着拿来一个盒子。 廉琯衿兴奋的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五姐神秘道“不光让你的男人疼你的,还能听你话的香”。 廉琯衿假装半信半疑“世界上怎么会有让人听话的香,姐姐别逗了”。 五姐说“你别不信,用了,保准你停不下来!” 廉琯衿打开来,红紫色的香料中传来一种异香,是她从来没有闻过的气味,说来也奇怪,打开之后她就有些脑子晕晕的,老板娘看她没有任何顾忌的急切样子紧忙将香料盖上提醒“这个,可不能直接这么闻,要掺在普通香料里,只需一些便可”。 廉琯衿佯装赶紧拿出身上的钱袋感谢她“姐姐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不能让姐姐吃亏,这里可是金子”。 五姐笑笑道“妹妹,以咱们的情分,这金钱就见外了!” 廉琯衿大方道“姐姐,你帮我这么多,我总不好白拿姐姐的东西,我这个人就不喜欢欠人情,既然姐姐不要钱,那你说想要什么,就是妹妹的命妹妹也舍得给”。 五姐妩媚笑笑“说傻话了吧,姐姐要你的命干什么”说着朝身后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人拿来纸笔,五姐又说“妹妹用了这东西可需要在这上面签字画押的”。 “这么简单?”廉琯衿看也没看就签了字,按了手印。 五姐问道“妹妹都不看是什么?” 廉琯衿道“我相信你,姐姐给我的肯定是好的”说完又翻了翻自己签字画押的名册问“不过姐姐,这上面这么多人的名字,都是用过这香的吗,还是什么名单?” 五姐道“就是用这香的人,都是我们的人”。 廉琯衿站起来说道“好厉害,那我们是不是一个什么组织啊,例如娘子军,我看这上面的人都是女人,还有这个李丽儿,我还认识她呢”。 五姐阴险笑了笑“不错,我们确实是一个组织,而且是一个进了就出不去的组织”。 廉琯衿追问“姐姐,我既然都是里面的人了,可不可以告诉我这组织是干什么的?” 五姐却提醒“别打听这么多,对你没好处,你只要记着这事不能往外说就行,别的都要听我安排”。 廉琯衿又问“那我们这个组织,姐姐是老大吗,那不是很威风?” 五姐回道“我当然不是,我们的主子可是很厉害的女人”。 廉琯衿又问“什么女人?” 一个大汉朝她喊道“你的话太多了”。 廉琯衿故意撒娇“都是自己人,告诉我嘛?” 五姐也说“别问了,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廉琯衿暗暗变了变脸色也觉得他们不会说更多,又确认一次“姐姐,当真不能说?” 五姐道“自然!” 廉琯衿看着女人不会再说些什么了,冷笑一声“你不说,我倒可以告诉你,不就是香然国的秘香吗,你的主子怕是香然国皇室留下的余孽吧?” 几人听了果然脸色变黑,五姐朝她质问道“你……你说什么?” 廉琯衿淡淡笑笑“本小姐,说实话!” 一大汉指着她“小丫头,你这是坑我们呢?” 另一人也说“五姐,你不是说她是个头脑简单的丫头吗?” 五姐惊慌道“看来是我大意了……” 廉琯衿笑问“头脑简单?你是说我吗,我倒觉得你们才是一群没脑子的废物”。 五姐恐吓她道“妹妹这是不怕死了?” 廉琯衿不削朝她说道“妹妹?凭你也配和本小姐称姐妹?” 五姐这才觉得她不是一般人物问道“你到底是谁?” 廉琯衿高傲的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廉琯衿!” 几人大惊失色,反应片刻朝外喊道“来人,杀了她”。 瞬时间,暖阁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从门口进来一群拿着大刀和长剑的人…… 五姐阴险的笑道“你知道又如何,我让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廉琯衿依旧淡定道“杀我灭口?哼,你以为我是自己来的吗”说着拍了拍手,自己预先埋伏的人也进了院子。 大汉抬起手臂要去抓她,她退了几步躲开,三四个男人又围上来,带着凶狠的眼神,朝她步步逼近,廉琯衿神情淡定站着一动未动,正在几人就要靠近她的时候,莫颂三五下从院门杀出一条路子护在她身边,以不见刀光剑影的速度将几人歌喉撂倒……。 廉琯衿又感叹道“谁死还不一定呢!” 五姐看莫颂的功夫虽了得,但环顾她带的几个侍卫不成气候,也自信满满道“这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就你带的这几个人也想在我这放肆?” 两边开战起来,除了莫颂无人可当,带来的卫兵确实不堪一击,不多久,廉琯衿的人越来越少,五姐见形势笑道“妹妹若是求饶还来得及!” 廉琯衿依旧气势非凡道“本小姐就不知道求饶二字怎么写!” 五姐吹了哨子,廉琯衿看来人更多了,莫颂守着她与人周旋,朝她说道“他们人多,若想走没问题,若想全收服怕是不容易” 廉琯衿自傲表态“我出手了,没些好处会走吗?” 莫颂笑笑说了句“明白了”,然后护着她与人厮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多了很多士兵,五姐看士兵个个训练有素,不一会就将整个暖阁围了起来,不禁皱眉朝自己人说道“有救兵,我们走!” 莫颂横栏在前面冷声厉喝“想走,没这么容易”,说话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服了头目,院子里慢慢打斗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 几位王爷也走进来,萧稷看了看廉琯衿问道“你没事吧?” 廉琯衿却一脸嫌弃的样子没有搭理他,看她的德行大家也见怪不怪。 萧乐谋朝她说道“看来,你这是大获全胜?” 廉琯衿骄傲的笑了笑,故作云淡风轻道“二王爷谬赞了,审出来什么才算收获。” 五姐听了她的话吃惊念道“二王爷?你就是萧乐谋!” 陈奇上前一步斥责道“大胆,敢直呼我家王爷的名讳” 五姐又看着萧稷问道“你们不是夫妻,那你是谁?” 赵孔一脚将她踢倒跪下呵斥道“见了三王爷还不跪下!” 五姐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早就有备而来,又想到那晚的二人哈哈笑道“三王爷和相府的千金,若是让世人知道你们那晚在这暖阁内翻云覆雨,你说会怎么样?” 屋内的人听着这种事自然都朝二人看去,萧稷本着维护廉琯衿与自己的名声的好意,缓缓说道“你就那迷情香,也能困得住本王吗?” 五姐自然吃惊一愣道“不可能,还没有人能逃过这香的。” 萧稷冷傲笑了笑,朝她讥讽道“那是没见过本王!” 众人听了他的话才知道怎么回事,本就是查案子也没更多的在意,反倒是廉琯衿,看他将自己说的厉害满是不悦。 廉琯衿看五姐不再分辨什么缓缓蹲下来朝她说道“别这么多废话了,知道什么乖乖的说出来,不然你连张口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五姐倔强的将头一扭鄙夷道“想让我开口,你做梦吧!” 廉琯衿又狠狠捏着她的嘴威胁“说不说?” 五姐“呸”了一声,不再搭理。 廉琯衿恼怒想要问清楚,但又觉得无计可施,审人自然不是她的强项,于是只好对着莫颂说道“带回去审!” 莫颂却有些为难问了句“怎么审?” 萧誉看两人的确不像会审人的样子,笑着提醒道“要论审人,还是二王兄府上的手段最高,何不交给二王兄,定能问出她的老底”。 廉琯衿想着有人帮他再好不过,更何况自己还得罪了萧乐谋,正好趁机感谢他以表现,也免得他日后为难自己,于是恭敬的朝萧乐谋问道“审人,我确实不在行,要不,二王爷帮我这个忙?” 萧乐谋淡淡的叫了一声“陈奇”。 陈奇明白他的意思回道“是王爷”然后朝着自己手下的人又吩咐“来人,带走!” 房子里的人被带走,廉琯衿笑笑拍拍手朝众人表示谢意“谢谢二王爷,也谢谢八王爷!” 萧誉看她独独将萧稷落下问道“廉琯衿,你最应该谢的不应该是三王兄吗?” 廉琯衿却收回一脸笑容,冷冷扬了扬嘴角,带着藏刀的眼神,冷言冷语道“三王爷,我们的账以后再算”,这样子让人以为她们之间有很大的仇恨似的…… 萧稷自然也是一头雾水,看她又转身要走,拉住她问道“本王如何得罪你了?” 廉琯衿狠狠朝他又问“三王爷说呢?” 萧稷看她态度恶劣不满分辩道“本王为了保你清誉差点连命都丢了,你竟然一句感谢字没有也就算了,如今还这般模样”。 廉琯衿质问道“这么说,臣女要对王爷感恩戴德了,臣女要求王爷忍着了吗?” 众人吃惊她的说辞,这样的话哪是个女孩子说出口的,说的自己好像多想让萧稷碰她似的,萧誉还想说她“怎么,你就这么着急嫁给三王兄啊”可只说了几个字,又被她的话打断,听她狠狠的说道“臣女自认为也是才貌双全,国色天香,三王爷你中了这么厉害的迷香也能岿然不动,传出去王爷倒是正人君子了,臣女岂不被天下人笑话?” 萧稷这才有些明白过来,无语道“你这什么歪理?” 廉琯衿冷傲道“哼,臣女并非对你有什么好感,只是三王爷不知道,这天底下想要和我搭上关系的男子怕是三王爷的四十万大军也抵不过,所以以后三王爷还是离臣女远一点,免得臣女看着碍眼”说完朝着莫颂道“莫颂,我们走!” 萧稷气愤语塞“你……” 萧誉也惊叹道“三王兄,这什么女人,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众人脸色难看,唯有萧乐谋往日脸上的阴狠不见了,意味深长的笑出声来“有意思……” 廉琯衿出了门气冲冲的往外走,莫颂紧跟着她喊道“你走慢点!” 廉琯衿依旧气愤道“我恨不得飞出去,再也不想见这个自大的人!” 莫颂问“那日你就是生气这个?” 廉琯衿道“这是小事吗,这等同于他告诉全世界的人他看不上我,我有这么差吗,他凭什么!” 莫颂又问“那他真要对你做什么呢?” 廉琯衿斩钉截铁道“那我就杀了他!” 听着,莫颂笑了笑,廉琯衿看他笑,更加生气道“你笑什么?” 莫颂否认道“没有!” 廉琯衿看着他一副作死的样子说道“还说没有,你也觉得我可笑吗?” 莫颂又笑“怎么会?” 廉琯衿停下脚步朝他喊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东西” 莫颂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怎么会和他一样”。 廉琯衿听了他的回答,倒真想知道以他的能耐能不能抵住自己的美貌,于是努力平了平火气,回头看他追问“说,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莫颂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了,这显然是一道送命题,说不碰她,这个回答看她对萧稷的态度就知道了,说碰她,显然有些太直白,莫颂不知怎么回答,只能闭着嘴看着她,廉琯衿也直直的盯着他要答案,莫颂被看的发毛,又看她又急又气,想着自己别说是中了香,就算是不中香也是在意她,喜欢她的,想到这就有些慌乱,他感到喘息也有些不顺畅,紧忙扯开话题“什么时候去二王爷府上审人?” 廉琯衿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几分…… 莫颂看她不在纠结,才敢抱怨道“你就会拿我撒气!” 廉琯衿道“你有意见?” 莫颂摇头小声说“没有,你高兴就好,只是不知道,还能让你撒几回气。” 廉琯衿听他嘟囔问道“你说什么?” 莫颂道“没什么,你高兴就好!”看着她心情好了些,莫颂安心的笑了笑。 相府的书房,廉靖远吃惊道“什么?” 廉琯深表情依旧严肃,朝他说道“我刚去了二王府,人已经进了二王爷的密牢,估计很快就能审出来了”。 廉靖远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是悲是喜,缓缓说道“没想到你妹妹倒是有几下子,我本以为她有什么动作,就算不告诉我也会带上我院子里的府兵”。 廉琯深又道“这次的确危险,要不是八王爷他们带人及时赶过去,恐怕她院里的那几个人是成不了什么事的。” 廉靖远又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廉琯深问“爹,这事牵扯到了香然旧国,要怎么办?” 廉靖远若有所思摇摇头道“皇上既然交给她查了,那就让她查吧,再有几位王爷相助,皇上也应该放心了,其他的你不用插手,我自会安排”。 二王府中,萧乐谋看天亮从床上坐了起来,古乔秋看坐起来紧忙随身伺候着他穿衣,又朝着窗外的天色看了看问道“王爷,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萧乐谋没有回答,只是眯着双眼,张开两臂任他将自己伺候明白,古乔秋见他不语也闭了嘴不敢再问什么,知道将他的腰带也系上,才小心翼翼又问“臣妾让人把早膳端过来,王爷用了再走?” 萧乐谋依旧不语,古乔秋又命人摆放好饭菜,萧乐谋自然自得的拿起筷子准备用膳,果然看张奇来报“王爷,相府廉小姐求见!” 萧乐谋早就知道她今日必定要来,不知怎么的竟比往日早醒了半个时辰,本觉得她不会这么早,现在看来她比自己想的积极一些,看了看窗外还未完全落下的月亮影子,淡淡说道“她,还算勤勉!” 陈奇试探道“那要不要请进来?” 萧乐谋狡黠道“不急,让她等着吧。” 门外,廉琯衿得到陈奇的回复“廉小姐,我家王爷还未起床,还请廉小姐稍等片刻” 廉琯衿回道“是我来早了,我在这等王爷传唤!”说完她看陈奇不客气的走了,心里暗暗嘀咕,连门也不让进,没起床真不真不知道,有意要教训她才是目的吧,但又没办法,谁让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只好等着…… 廉琯衿等了不知多久,才又让人传报。 果然,来人又回“廉小姐,我家王爷在用早膳,请廉小姐稍等片刻……” 廉琯衿只好皮笑肉不笑的给了个笑脸,继续等着…… 萧乐谋用了早膳待在书房不急不慢的处理起自己的公务,廉琯衿又找人求见了几次,都被三言两语打发了…… 太阳到了正上头又偏下去,廉琯衿也早就饿的没有知觉,只觉得气都气饱了,不禁自言自语念叨“不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吗,这个二王爷,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小肚鸡肠,不就是不小心冲撞了你,,既然想借机报复,行,你是个小人,本小姐就会对付小人,想让我知难而退,我还想让你看看我的耐力呢。” 萧乐谋往屋里走,张奇又提醒道“王爷,廉小姐还等着呢!” 萧乐谋点点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倒是有耐心,本王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陈奇听吩咐走了出去,一个婢女却匆匆赶来,急切又委屈的朝他报“王爷,我家夫人病了好几日夜不见好,胃口又差,请王爷去看看吧。” 萧乐谋云淡风轻道“本王最讨厌用这套来争宠了,看来你家夫人还没长记性啊?” 女婢惶恐道“王爷,夫人真的病了,夫人对王爷痴情,请王爷您就去看看吧。” 张奇看萧乐谋脸色不耐烦,也朝那婢人说道“没看见王爷要休息吗,快回去,惹恼了王爷你可知后果” 那女婢哭着不敢再劝,委屈往回走,萧乐谋一如既往无动于衷…… 门外,廉琯衿对着侍卫急躁的说道“请帮我再向二王爷汇报一声,问问王爷手里的事情到底忙完没有,能不能得空见见我?” 侍卫道“廉小姐,我们王爷已经知道了,王爷不喜欢被人催,您还是耐心等一下吧。” 摸着瘪瘪的肚子,廉琯衿脸上怒色难平,暗暗咬牙…… 终于,西边的天色渐渐被晚霞照红,张奇才走过来朝她说道“廉小姐,王爷有请!” 廉琯衿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火气,笑笑跟着走进去,张奇引她来到黑乎乎的牢里,虽然点着灯,但走道的凉气却还是逼的人发颤,廉琯衿下了石阶就看到几个男男女女被吊了起来,被身前的火炉烤的红腾腾的…… 萧乐谋背对着她,拿着拷问的刑具安静的站着,那样子,像这些刑具早就成了他的老朋友。 廉琯衿靠近几步正看见他嘴角邪魅的往上微微勾起,像是看到猎物激起了欲望…… 廉琯衿恭敬道“臣女,参见二王爷……” 萧乐谋依旧面无暖色道“起来吧,不是要审人吗,想知道什么?” 廉琯衿回“当然是关于这秘香和香然国的一切。” 萧乐谋点点头,朝牢里的几人问道“你们,谁想先说?” 五姐呸了一声,狂妄道“别妄想了,告诉你,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萧乐谋不急不慢的笑了笑,对着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人拿起钳子按住五姐的嘴,只听到五姐尖叫声瘆的人毛骨悚然,不一会就看到五姐便满口流血,牙齿和着血散落一地…… 五姐还没从惨烈的手段中完全清醒,又听萧乐谋心情不错的朝她提醒道“本王没让你说话的时候,别出声,本王,可不会怜香惜玉!” 廉琯衿看他审讯的手段确实了得,但又不觉感到他的狠毒,不禁皱起眉朝他看了一眼,萧乐谋正对着她飘忽而来的眼神,四目相对,廉琯衿看他双眸依旧阴沉,听他冷笑着朝自己说道“放心,本王自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们开口。” 萧乐谋慢慢走到一个大汉哪里,打量他片刻,缓缓问道“你呢,知道什么?” 大汉嘴硬“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乐谋蛮不在乎的轻轻问了一句“是吗,不用再想想?”那样子像极了好朋友之间的聊天,看那人沉默,萧乐谋看给他机会他不珍惜,毫不犹豫道“把手砍了”话落音,整个密牢一声接一声的惨叫,血水顺着衣服留下来,喷洒了满地,粗壮的人瞬间晕死了过去…… 萧乐谋对着廉琯衿心情不错的笑了笑,而后又对着吊着的人变成了阴森的模样“别急,本王会一个个问你们,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若不知道,本王就先砍了你们的手,再剁脚,而后四肢,削鼻,剜眼,对了,还有你们的亲人,朋友,本王可都请来了,你们如何,他们便如何”说完对着陈奇说了句“带上来!” 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被带来,女人已经断了手,孩子满嘴是血,五姐看到孩子的模样,崩溃喊道“放了我的孩子,你真卑鄙!” 萧乐谋朝她温柔说道“本王还有话问你,舌头暂时还不能拨,怎么办呢,不过你这张脸,本王不是很喜欢……” 他的话一落,陈奇拿出要药水往脸上一泼,顿时五姐面部全非,留下满脸的凸皮与脓水…… 廉琯衿觉得恶心的不行,才庆幸自己没吃饭,又看陈奇走向孩子,廉琯衿拦着他说道“一个孩子而已,算了吧?” 萧乐谋看着她问“怎么,你是觉得本王太过心狠手辣了吗?” 廉琯衿欲解释求情“不是,二王爷,他毕竟只是孩子” 萧乐谋朝她质问“还是你觉得本王审人的方法不好?” 廉琯衿又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他们错再多,孩子也不无辜的……”廉琯衿觉得一个孩子,实在没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只是更没想到的是,萧乐谋对她的话半句也没听进去,还没等她说完,孩子已经嚎的撕心裂肺…… 廉琯衿不忍直视孩子的面目将脸扭了过去,五姐痛苦求道“求求你,放了孩子,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说……” 萧乐谋却依旧缓缓说道“别急……陈奇,让人带她单独去说,想清楚再说,要是说错一个字可别怪本王不客气。”说完又转向另外一个意志坚定的大汉“你呢,要不要试试看?” 那人喊道“萧乐谋,我早就听说你阴险狡诈,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怕你这些伎俩,我孤家寡人一个,你要杀便杀,想要我被背叛家主,妄想!” 萧乐谋点点头称赞道道“是条汉子!”顿了顿想到什么又朝着侍卫说道“来人,把他的皮,给我扒了”说完指着脑袋“就先从这开始”…… 血腥味与惨叫声夹杂着,廉琯衿转眼一看那人血肉模糊,她看着才一会功夫牢里的人的这等惨状与恶心的状态实在是难忍,只觉得缓不过气来,转身捂着嘴往外跑…… 萧乐谋看看她没出息的样子鄙视道“也就这点能耐”说完无趣的将手里的刑具一扔,又说道“陈奇,你继续审,分开,让他们都吐出来” 陈奇道“是!” 廉琯衿一路从密牢出来,只觉得肠胃翻滚想做呕…… 萧乐谋跟在后面淡定的看着她一次次大口的喘息,没等她缓过神来走上去拉起她的胳膊往前走…… 只想着地牢的审讯太过惨烈,廉琯衿一时竟然忘了控制自己的脚步,一直到了阴暗的房间里,廉琯衿才停下脚步,她环视一周,见房间精致华丽,但色调冷淡,明明太阳还未下山,却觉得这里边阴森恐怖…… 廉琯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实在是被萧乐谋的手段惊到了,不然以她的精明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她朝萧乐谋看去,只见他优哉游哉说道“本王的房间!” 她自然吃惊,又很快强装镇定转身说道“这不妥,臣女还是出去吧。” 萧乐谋带着阴戾的嘲讽道“刚刚不是还很乖嘛,怎么,欲擒故纵啊?” 廉琯衿抬头看着他,冷笑一声“二王爷说笑了,刚才二王爷好手段,臣女只想着您审讯高明未察觉进了您的院子。” 萧乐谋淡定而邪魅的轻轻说“好手段?你这是在夸本王还是骂本王,啊?” 廉琯衿自然也不怕他“臣女不敢!” 萧乐谋朝她走过去,看向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饶有兴致的与她说道“廉琯衿,是你说的,碧海藏月,这个词,本王很喜欢!” 看着他步步逼近,尽管廉琯衿装作淡定,但微微握了握拳的动静还是被看到,萧乐谋冷笑着低眉看她手下用力,轻轻抓起她的手小声安慰道“别怕,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你比那女人美多了,这些手段,本王还舍不得用在你身上,本王只想尝尝你香不香?” 廉琯衿与他四目相对,狠狠又淡定的说道“是臣女错了,王爷不是深海的月,是山中的鬼!” “哈哈哈哈”他鬼魅的笑了一声,廉琯衿清楚的感觉他的气场阴暗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甩开他的手急忙说道“二王爷,既然已经在审了,臣女先回去了。” 萧乐谋一把将她拉住道“别急,既然来了,让本王好好看看你”说着伸手用力将她禁锢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廉琯衿情急之下喊道“放开我,你干什么?”边说边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却没想到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廉琯衿挣扎不成,朝他狠狠的骂道“萧乐谋,你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了……” 萧乐谋听她出口的话,觉得新鲜,又看她瞪着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火来了,才停下来缓缓朝她问道“直呼本王的名讳,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不过别怕,瞧你这眉眼,这脸蛋,这嘴巴,都让人忍不住,怎么办,本王竟然舍不得罚你”说着用他细长而分明的指尖在她唇上游走,廉琯衿生平第一次感觉紧张,心想光头化日,一个王爷怕也不敢乱来,提醒道“二王爷,皇都城内法度严明,我是丞相之女,王爷也不是轻薄之人,既是玩笑,臣女现在觉得好笑,王爷也可适可而止了”。 萧乐谋像是没有入耳,依旧步步紧逼,廉琯衿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连连后退,平人秋色的气势顷刻间一边倒向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直到退到内室,萧乐谋一把将她甩到床上…… 廉琯衿面带怒色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呢”萧乐谋嘴上一副温柔的样子,眼中却藏着牛鬼蛇神…… 廉琯衿提醒“我爹是廉靖远!” 萧乐谋似笑非笑道“嗯,宰相之女的名分确实不错,不过一会你出去就有更高的身份了”。看他步步紧逼,廉琯衿有些退缩道“你别乱来,我爹不会放过你的”说着不禁在床上退了退,原本平整的床褥有些凌乱…… 萧乐谋并没有停下紧逼的步子,朝她冷冷说道“本王倒是想看看,本王的岳丈怎么不放过本王?” 廉琯衿又提醒“二王爷,你可是有王妃的!” “你伺候好本王,本王让她伺候你”看着床上的人有些慌乱了,萧乐谋的眼神告诉她,他的兴趣来了,他俯身按住她的双手,不顾她的挣扎狠狠的贴了上去,双唇刚刚触碰上,他原本平静的呼吸竟然鬼使神差的加重了…… 廉琯衿努力的挣扎着,萧乐谋却完全不在意,沉寂在柔软的香甜之中,廉琯衿的挣扎与反抗让他更加心血来潮,从未有过的一股冲动让他原本只想教训教训这个女人的想法变成了不肯放开,他的唇舌在她口中强硬中竟然带有一丝温柔…… 良久,他感觉到口中苦涩的血腥味,才看到到身下的人早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睛如死神般静谧,萧乐谋起了起身子看着她问道“你咬自己干什么?” 廉琯衿冷冷说道“二王爷您千金贵体,臣女自然不敢冒犯!” 萧乐谋帮她擦了擦流血的嘴角问“你怎么不动了,你是告诉本王,你愿意了?” 廉琯衿冷冷笑道“二王爷不明白吗?哼,想来真可笑,大不了就是一死,刚才倒显得我是贪生怕死之人”。 两人对视着,像是无言的宣战…… 萧乐谋坐起来看床上的人,无语相对,房间连呼吸声也清晰可见。 不久廉琯衿也坐起来朝他问“王爷既然对我没什么兴趣了,那我先走了?”说着往外走去,萧乐谋看她没走两步又停下,转身冷笑一声朝自己又说道“臣女还要谢王爷!” 萧乐谋看着她问“嗯?” 廉琯衿冷冷说道“王爷今天给臣女上了一课,教会了臣女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恐慌,放心,以后臣女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廉琯衿说完走到门外,正遇陈奇进门,看到二人,陈奇回道“王爷,有结果了。” 萧乐谋朝他说道“拿进来”。 陈奇看了两人一眼,察觉道气氛怪怪的,转念又回道“王爷,分开审了,还有些没开口的,都在这里了,属下看了一下,虽然零零散散,但连起来也能看出些端倪,最重要的就是廉小姐手里的那份名单,朝廷内臣很多家眷涉及,看来这些人还得一一在查探,其余的,王爷看还要不要继续?”话音未落,手中供词已经让去而复返的廉琯衿夺了去。 陈奇看她不慌不忙的说道“东西臣女先拿走了,有了思路,我会再来找王爷的”留下一句话然后向着门外走去…… 陈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萧乐谋搓了搓手指放在鼻尖,意犹未尽的吸了口气…… 到了相府,下了马车,廉琯衿匆匆走向院子,路上碰见廉琯深走来,看她形色匆匆,廉琯深问道“走这么快,发生什么事了吗?” 廉琯衿朝他狠狠说道“遇见了鬣狗,怕追上来”。 廉琯深不明所以,又听她嘲笑道“大哥好能耐,对着这般主子也能轻易应对。” 廉琯深更是一头雾水…… 廉琯衿说完继续往回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坐下,赶紧倒了一杯水,才定了定神。 莫颂看出她和往常有些不同问道“你怎么了?”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感觉到烫“啊”了一声将被子摔个粉碎…… 莫颂急切蹲下来询问“怎么了?” 廉琯衿气愤的说道“我去了趟二王府,这萧乐谋竟然轻薄我”。 “什么?”莫颂气愤的站起来,然后拿起他的剑认真说道“我去杀了他!” 廉琯衿看他认真的样子拉着他安慰“回来,我不过是咬伤了自己明志,他有没把我怎么样,再说,就算真怎么样,他是王爷,你不要命了!” 莫颂心中不甘有,心疼的看着她,严肃而缓慢的说道“我的命,就是用来护着你的”…… 廉琯衿早就知道他的真心,也不觉得他这么说有什么不妥,反而话锋一转“好在,该查的线索查到了”她翻来看了看,脸色却越来越严肃“糟了,只顾生气了,走,我们去春风阁!” 莫颂问“怎么了?” “根据这些证词,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嫣嫣才是香然旧人的头目,原本我以为她不过是个被利用的风尘女子,看来不是这么简单。” 莫颂说道“那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廉琯衿提醒道“所以,永远不要小瞧女人”。 两人往春风阁赶过去,还没到地方,只见一场大火熊熊燃起,春风阁的姑娘和迎接的男客衣不遮体的往外跑,莫颂随手抓住一个人女人“谢嫣嫣呢?” 那人不耐烦道“我哪知道,早就跑了吧”说完从他手边溜走…… 火势太大已经冲不过去,等待大火烧尽,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廉琯衿还守在那里,见萧稷驾马过来,廉琯衿看了他一眼冷言冷语道“三王爷来的真是早,灰都没了。” 萧稷看她又是一副孤傲难处的样子说道“要是有人有心放火,本王就是守在着也没用吧?” 廉琯衿朝他讥讽道“怎会没用,这春风阁的姑娘会让三王爷您白来吗?” 萧稷朝她瞪了一眼没有理会,看到几个侍卫走过来朝她报“小姐,所有的尸体都在那了,按照您说的确实找到了肩部有牡丹刺记的,只是人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是谁”。 廉琯衿走过去看了一眼,黑乎乎一片,牡丹红色的刺记隐约还看的清楚,体态身段和嫣嫣也有些相似,踢了一脚朝莫颂说道“一夜没睡,我们回去吧”。 萧稷问道“这就回去?” 廉琯衿故意问道“不然呢,三王爷,春风阁的姑娘可都走完了,您要是没事再去二王爷的府中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供词,过了一夜,二王爷不会让您失望的。” 萧稷问“你不打算对本王说些什么吗?” “王爷不是能耐吗,还来问我”廉琯衿说着又把昨日的证词拍在他身上“那日我在王府本就想查看嫣嫣身上是否有香然国皇室符记,可惜这女人当时定然是提前知道有人审她,便用什么方法遮盖了去,才误导我以为她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小角色,可这证词里人人都提及到她,不仅如此,这些人还听命与她,所以我才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果真,刚来她就死了”。 萧稷又问“被他们盯上的朝臣的家眷名单呢?” 廉琯衿得意道“在我那里,不过此事牵扯众多,查起来定要费心力,还是三王爷你来吧,臣女可好心提醒三王爷,您查了也是白查,名单上的人大多都是为了一己私欲上当的,怕是再深的内情也不会知道,就这些,三王爷要没什么事,臣女先告退了”说完摇摇脖子上了马车…… 莫颂也跟着进了马车,朝她问道“人死了怎么办?” 廉琯衿说“还能怎么办,天都快亮了,我回府睡一觉再说”。 相府的一间屋子,黑衣女子跪在地上,廉靖远正对着她“我都安排好了,这次回去就不要再回来了,二王爷和三王爷都联手查了,你在留这里不安全。” 女子道“是” 廉靖远又道“记住,到了启首,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轻举妄动。” 女子背对着他说道“相爷,您一切当心”。 廉靖远无奈道“去吧”,女子蒙上面纱朝他恳请“我……我想见大公子一面?” 廉靖远道“天快亮了,许你见他时自然会让你见。” 女子无奈拿起地上的剑匆匆走了…… 廉琯衿下了马车穿过花园,她眯眯洋洋走进院子,布曼朝她迎过来“小姐,您怎么一夜没回来?” 廉琯衿问“天还没亮,你怎么就醒了” 布曼一副忠诚的样子回道“奴婢担心您的安危…” 廉琯衿突然睁大眼,好像看见一个黑衣女子从假山的一侧走过去,紧忙快走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布曼看她不对问道“小姐,您找什么呢?”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好像谢嫣嫣” 布曼认真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又说“小姐,您眼花了吧,我怎么没看见有人,还有,谢嫣嫣是谁?” 廉琯衿道“昨晚刚死了的一个女人,难不成真有鬼,还是我太想她”。 布曼听了有些害怕道“小姐,您别吓我,这太阳还没出来呢” 廉琯衿以为自己眼花了,笑笑道“好了,回去吧!” 睡了半天,廉琯衿刚从屋子出来,布曼迎上去朝她说道“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 廉琯衿好奇道“找我做什么?” 布曼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廉琯衿想了想大概也是知道案子有些进度要问,于是说道“行,我洗把脸过去。” 乘涞阁内,廉靖远正坐着,廉琯衿上前问道“爹,您找我什么事?” 廉靖远道“不是我找你,是皇上要见你”。 廉琯衿有些吃惊“皇上?皇上为何突然要见我?” “来报的公公说应该是为了太仆寺失银的事,你二哥既然跟着七王爷出征了,你就去回禀吧。” 廉琯衿想到又要见几个碍眼的王爷,不免有些不情愿道“要不,让大哥去,其中因果大哥也早就知道了。” 廉靖远说道“皇上开口了,怎能不去,你要是害怕我让你大哥陪着。” 廉琯衿知道自己没法推辞,只能答应“知道了!” 政和殿内,廉琯衿一进去,便看见屋子里站的坐的跪的一屋子人,她跟在廉琯深的身后随着他恭敬的请安“微臣参见皇上”“臣女参见皇上”…… 萧肆信随口说道“起来吧,朕今日把你们都找来,为了什么想必你们也知道,太仆寺的案子也时日不短了,知道你们心里都有满肚子委屈,这事毕竟牵扯众多,你们也都是朕的爱臣,都是为了天兴国出谋出力的,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错了自然要罚,没错的,朕也要还你们清白,这事朕交给廉家去查,既然廉琯甫不在,廉琯深,那你就说说来龙去脉吧。” 廉琯深回道“是,皇上”然后他看着众人缓缓道来“五个月前,太仆寺卿李大人之子李贤去考察畜养的战马,归途遇见一受伤女子,女子可怜求助,李贤便好心搭救,那女子便是春风阁的花魁谢嫣嫣,谢嫣嫣借答谢救命之恩,一来二往与李贤熟悉了,据李贤的随从说,从李贤搭救女子那日起,便变得不同寻常,尝尝自己发呆,傻笑,臣也知李贤本不是风流之人,却突然间流连于烟花之巷,还为了嫣嫣赎身盗了官银,起初也觉得很奇怪”。 李若游借机也赶紧解释“是啊,皇上,臣最知道贤儿的本性,他怎么会好端端为了一个春风阁的姑娘不顾家门荣辱”。 廉琯深道“李大人,您别急,这事的确蹊跷”他又朝着萧肆信解释“李贤这么做全是因为中了锁魂香。 众人惊讶“锁魂香?” 萧肆信问“就是已亡香然皇室秘术!” 廉琯深点点头告诉众人“不错,就是香然国的秘香之术,不仅李贤,臣听三王爷说过,三王爷派人追查的时候问了吴赛才,吴赛才也表示和谢嫣嫣在一起时总觉得意犹未尽,久久不能自拔”看众人没有疑问,廉琯深看着廉琯衿又说道“本来只是起疑,毕竟这世上香术层出不穷,直到家妹与三王爷到了城中一家名叫余香未了的铺子才发现了端倪,八王爷带人把人抓了,二王爷派人审问了这家铺子的伙计,才得出惊人的秘密,皇上请看”说完他恭敬的递过折子,胜公公接过去,呈给萧肆信去看,萧肆信的表情显然也颇为吃惊“这谢嫣嫣竟然是香然国公主之女”。 廉琯深“回皇上,这是香料铺子老板口中吐出来的,应当是真的,说她在香然国灭国之时,被奶妈偷偷抱了出去,这些年,连同香然的旧臣藏在在启首国,秘密谋划了多年,两年前才回到皇都,妄想用秘术迷惑我朝大臣,这些便是他们从朝臣家眷散出去的势力”说着用呈上去一份名册。 萧乐谋说道“李贤的相遇是设计的,赎身是设计的,李贤之死是中了毒香受人驱使,吴赛才也不过是只棋子,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就此离间三王弟与太仆寺的关系,可惜她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廉家竟然能查到香然国的秘术的事情,否则任谁想怕也觉得三王弟是故意偏袒” 萧肆信感叹道“这些前国旧贼子,竟然如此贼心不死,还妄想着从我朝臣后院瓦解我天兴吗?” 吴桦求道“皇上恕罪,都是臣弟愚笨才被人玩弄于鼓掌……” 萧肆信安慰“秘术难防,你起来吧!” 李若游为子报仇心切“敢问廉大人,那香然国的贼子呢?” 廉琯深回道“李大人,我知您丧子心痛,如今春风阁一把火烧的什么都不剩了,那个女人也葬身火海,算报了李贤的仇,李大人,还望您节哀。” 李若游无奈道“可怜我儿竟然被人设计。” 萧稷看众人不再言语朝着殿前问道“还请父皇决断,这些朝臣家眷被牵制的人如何处置?” 萧肆信想了想“此事牵扯的不是一两人,这些名册朕也看了,全都是无意受人以柄,查自然还是要查的,不过要秘密查清原委,交由各朝臣看管,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失了众臣的颜面” 萧稷道“儿臣遵旨” 萧肆信看众人没有异议命令道“事情既然查清楚了,众爱卿听令” 众人屈膝颔首“臣在!” 萧肆信说道“李贤因中毒香不能自持挪用官银,既已身亡,无法再咎,官银由李若游如数归还,太仆寺卿李若游,失银未查本应革职,念其丧子悲痛,降为副使,代理太仆寺卿事务,待百官推出人选再做交接”。 李若游“谢皇上隆恩!” 萧肆信又道“吴桦”。 吴桦“臣在”。 萧肆信“你管教不利!吴赛才”。 吴赛才“臣在”。萧肆信“你明知李贤赎人的银钱来路不明却未及时上报,以置人与险境,你们兄弟二人各罚奉一年。” 二人领命“臣,遵旨”。说完看着殿内跪着的人,萧肆信又道“你们都下去吧”众人叩首请退“是!” 众人转身走出去,皇上却指着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廉琯衿说道“你先留下,朕还有话要问你”。 廉琯衿乖乖的回了一声“是!” 廉琯深看了她一眼退出去,廉琯衿跪下问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萧肆信笑着说道“这里也没别人了,你别拘束了,坐吧!” 廉琯衿恭敬道“臣女不敢!” 萧肆信哈哈笑了一声“不敢?还有什么你不敢的事”,廉琯衿听着,悄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萧乐谋和萧稷,也都默默无语。 萧肆信朝着三人又问道“朕问你们,你们可觉得案子有何不妥?”他看看几人依旧沉默,指着萧稷“你说!” 萧稷这才说道“回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来的太蹊跷,虽然来龙去脉清楚了,不过香然国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动静,如今却突然出手,即是筹谋,又为何轻易被我们查了出来,总觉得有些太过简单了”。 廉琯衿也应道“不仅如此,那把大火烧的也太巧合了,像是有意而为的,可有时谁做的?香然国的其他人呢?这些都还未知。” 萧肆信感叹道“若真是前国旧人要报国恨家仇也能理解,这件事也有些日子了,百官都看着呢,朕今日才将它了结,不过如你们所说这件事还没有过去,你们暗里还要再查”。 萧稷与萧乐谋齐声“是!”了一句,萧肆信看两人齐心协力,又笑笑道“你们两兄弟很久没有一起做事了,倒是很有默契啊”,独自说完又对着廉琯衿问“你说是不是?” 廉琯衿回道“两位王爷手足情深,自然心意相连”。 萧肆信对她说“这件事你也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廉琯衿紧忙回道“臣女不敢,能为皇上和王爷分忧,是臣女的福分。” 萧肆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好了,都回去吧。” “是”三人请退,一起出了政和殿,廉琯衿急匆匆的步子想要与两人拉开距离,见状,萧乐谋暗暗嘲笑她胆色不行,萧稷看她步子很急问道“走这么快做什么?” 廉琯衿张口怼道“快吗?许是二位王爷许久没有上阵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吧?” 萧稷冷笑道“本王看你平时气势十足,今天为何这么安静?” 廉琯衿不客气道“那看来三王爷还不是很了解臣女,臣女做事一向随心,可能今日所见的人有些不顺眼吧”。 萧稷看她德行,懒得再说,三人向前走着…… 前方一排宫女匆匆走来,见两位王爷气质逼人有些胆怯,纷纷低头,为首的长相不错,看见三人,暗暗的整理了自己的妆容,错开廉琯衿朝着萧乐谋走过去,刚要说话,便不小心撞到了廉琯衿的身上…… 廉琯衿看人无礼,生气道“你没长眼吗?” 犯错的女婢赶紧朝她说道“廉小姐恕罪!” 廉琯衿怒气冲冲“你撞疼了我,就是治你的罪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人看廉琯衿不好惹,便向着萧乐谋跪下,心想萧乐谋面前,一个女人自然不会无法无天,于是求饶道“二王爷,慧妃娘娘请您去淑熙宫一趟,奴才禀报心切,一时未查冲才撞了廉小姐,还请王爷治罪!” 廉琯衿看到萧乐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更加不依不饶道朝她呵斥道“人家母子情深,你激动什么劲,再说你撞的是我,又为何请二王爷治罪,我看分明就是让二王爷为你开罪吧?” 那婢女赶紧狡辩“奴婢没有,还请王爷明鉴!” 廉琯衿无语嘲笑道“左一口王爷又一口王爷,你的心思未免太明显了”她想到萧乐谋对她的欺负,又看这女婢对他如此尊重,刚加怒气难平,故意挑衅道“算了,既然你长得这么俊俏,本小姐就不和你计较了,回去好好喂喂你家王爷,免得他,吃不饱,出来乱咬!” 萧稷看她出言不逊张口提醒道“廉琯衿,不得无礼!” 众女婢听了这等言辞也跟着跪下低头,都等着萧乐谋大发雷霆然后出手教训她,却怎么也想不到萧乐谋并不以为然,只是对着一众女婢道“走吧,别让母妃等急了”,说着领着看众人离去。 萧稷看众人走远又警告道“廉琯衿,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往日你冒犯本王,本王念在你寒山送信有功劳不跟你计较,你不要觉得就是人人都如此纵容你,以二王兄的秉性,你知道得罪他的后果吗?” 廉琯衿把未出完的火气朝他撒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三王爷,您既然知道寒山是我送信,如今太仆寺的事情又立了功劳,那以后没事就找我麻烦了”萧稷看她气势汹汹也不和她一般见识说道“行了,本王不过说了你一句,又没有怎么样你” 廉琯衿听了更加生气,向前一步狠狠说道“三王爷没有把我怎么样这件事,要一直说吗,还是三王爷觉得这是个笑话,怎么,觉得我魅力不够是吧,觉得自己中了迷香也能坐怀不乱有本事是吧,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 萧稷看她把自己说的委屈不觉问道“你就这么想让本王碰你?” 廉琯衿呸了一声“你怎么这么自恋,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不就是我闯了你的三王府吗,就要如此报复我,都说萧乐谋小肚鸡肠,我看,你比他更无耻” 萧稷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道“本王碰你也不对不碰你也不对,本王真不知道哪里惹着你了” 廉琯衿问道“三王爷不知道吗,还是三王爷故意不想知道”廉琯衿说完不忘瞪他一眼气冲冲走了出去…… 萧稷完全摸不清她的路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发火,不觉有些郁闷,出了城门,萧稷正遇着文君韩岭,两人恭敬道“王爷”,萧稷也朝他们问“你们怎么来了?” 文君回道“巡视正好经过,王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看您心情不好”。 萧稷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没有,不过本王有一事不解”,说完看二人疑惑的看着他,他淡淡笑笑,慢悠悠又感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觉得这世上的女人啊,有的温婉可人,有的妩媚妖娆,或琴棋书画才情出众的,也有你这般能上阵杀敌的,好像都很合理,可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和你们都不同,明明能好好说话却偏偏吐枪药”。 韩岭试探道“王爷,您是说,廉小姐?” 萧稷回道“这个女人几次三番对本王不敬,本王念她一介女流不跟她见识,反而助长了她的气势”。 文君问道“莫非她今日又冒犯王爷了?” 萧稷道“除了不太客气,也不算冒犯本王,不过当着一群女婢骂了二王兄。” 韩岭两人更加吃惊“啊?那二王爷岂能饶了她?” 萧稷皱皱眉“本王也不懂本王这个心思高深的二王兄,竟然会全然不在意,也没有责罚。”说完他想了想什么又交代道“不过,这事你们不要再提,本王倒是怕有心者说与父皇,反而误会二王兄有意想要拉拢廉家,才如此反常”说完见文君,韩岭两人领命点头。 凤鸾宫内,皇贵妃正倚着卧榻休息,旁边的女婢跪着轻轻按摩着她的双腿,七嬷嬷走进来,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睁眼坐起来震惊的问“什么?”思索了片刻对着伺候的女婢道“你们先下去吧”,跪着的女婢退下……她才开口问道“她当真这么说?” 七嬷嬷点点头“好多人都听见了!” 皇贵妃还是觉得有些反常又求证问道“萧乐谋真的没有责罚她?” 七嬷嬷回道“没有,反倒是咱们三王爷,事后好意提醒,不过廉小姐并没有领情。” 皇贵妃若有所思道“看来,萧乐谋是想打廉家的主意,不然以他的秉性,能容得下一个女人放肆。” 七嬷嬷道“娘娘,廉小姐可是皇上为咱们三王爷暗定的王妃,再说二王妃是御林军统领的女儿,要真想和相府结亲,相府又怎么同意居人之下。” 皇贵妃思量着“这个萧乐谋心里的算盘谁能摸得清,为了相府的势力,舍弃一个御林军统领也未可知,看来本宫要找稷儿好好谈谈了”顿了顿又交代七嬷嬷“你明日去三王府一趟。” 七嬷嬷道“是!” 淑熙宫内,同样是穿着华贵馒头珠翠的女人,慧妃坐着,见萧乐谋进来笑脸相迎说道“快来,母妃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尝一尝” 萧乐谋朝她看着,故意问道“母妃请我来,就是吃糕的?” 慧妃对着屋内的婢女道“你们,都下去吧”,将众人打发后,慧妃试探着说道“怎么,你也有能忍受的女人?” 萧乐谋感叹道“看来母妃的人办事很是用心,儿臣才刚到,您就听说了。” 慧妃解释“母妃自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母妃又无亲生的儿子,只有萧乐赢一个,也是借着你的光才得了萧家嫡字的封号,以后你的荣辱就是母妃的荣辱,母妃怎能不为你打算”看萧乐谋淡淡笑了笑,慧妃又说“怎么,母妃说的不对,难不成你还想要踢开我不成?” 萧乐谋回道“儿臣怎敢,母妃自小疼爱儿臣,比皇后这个生母更甚,我虽和大王兄一样是母后所生,赐名也是用了嫡子乐字的封号,可在母后心里全然没有我这个儿子,我既然从小被送母妃教养,那这恩情自然不会忘,儿臣更知道母妃事事为我打算”。 慧妃听了满心欢喜道“你既然知道母妃关心你,你老实说,今日那丫头如此冒犯,你也却没有生气,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萧乐谋感叹“母妃都这么问了,想必他人更会如此想。” 慧妃追问“那到底有没有?” 萧乐谋慢慢说道“有?父皇会按我的想法来吗,没有,儿臣就一定要斥责她吗?” 慧妃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分析道“你父皇虽说更偏袒老三,可从你父皇派廉琯深辅佐你便知对你的期望不小”。 萧乐谋也道“廉琯深确实廉家最有谋虑的儿子,他的智谋也不输廉相”。 慧妃又想“你要是再能在和廉琯衿结成一对,那更不一样了”。 萧乐谋抬眼看看她,轻轻笑了一声。 慧妃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你笑什么?” 萧乐谋道“没什么,儿臣只是突然觉得女人也不全是没意思的。” 慧妃从没见萧乐谋心情这么好过,更没见他还能觉得女人有意思,一头雾水问道“嗯?” 萧乐谋说道“例如母妃,您便是慈母,哈哈”。 慧妃看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实在搞不懂他今日是怎么了,只好正经的朝他说道“怎么了,母妃可还没见过你这幅模样,是有什么可喜的事情”。 萧乐谋说道“自然,儿臣见到母妃如此康健,自然再欢喜不过” 慧妃朝他说道“行了,你也别打趣母妃了,母妃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事”。 萧乐谋问道“何事?” 慧妃忧心“萧乐赢来信,想要回皇都”。 萧乐谋拿起一个糕点入口“那就回来,她是公主,本就该待在皇宫里,跟着八王弟在西江多年,学了些本领,也长了些见识,该回来了”。 慧妃却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是,本来回来就回来吧,可是她还没报就偷偷到了皇都,我怕你父皇怪罪”。 萧乐谋环顾四周问“她在哪里?” 慧妃解释“城外住着呢,送信的说要在外头玩几天再回来” 萧乐谋倒是不担心道“无碍,儿臣改日禀报父皇,父皇向来疼她,不会苛责的”。 慧妃点点头“嗯”。 正事说完慧妃悄悄打量着他,想不明白,他被人骂了还心情这么还能清朗,这样想不明白的事她还是头一次见,更加觉得自己看不懂萧乐谋的心思…… 夜晚,萧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时想起暖阁内自己对廉琯衿的情不自禁,虽然是中了迷香,一切像一场梦境,但分明又那么真真切切,再想着廉琯衿连日来对他的反应,不觉心烦气躁…… 翌日的清晨,萧稷坐在床上,一身白色的内衫也显得格外稳健,他正坐着若有所思,赵孔走了进来,看往日的他早就穿戴好了,今天却一直想着什么入神,不觉问道“王爷想什么呢?” 萧稷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搞不明白”。 赵孔好奇道“还有王爷不明白的事情,不如王爷说出来,属下帮您一起想想?” 萧稷看着他说道“你懂什么?” 赵孔不以为然说道“说不定属下懂呢”。 萧稷欲言又止,赵孔又劝道“王爷,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 萧稷知道他别的本事不小,但也知道他平日也不合姑娘要好,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赵孔看他完全看不起的眼神不乐意道“王爷,您别这么看着我啊……” 萧稷想着也没有人可问只好缓慢的朝他试探问“女人,你懂吗?” 赵孔看他半天说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信誓旦旦的说道“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肯定比王爷您懂”。 萧稷这才问道“那你说,如果一个女人,她自己主动抱过来,本王因为一些原因没忍住亲了她,但是又想着她的清白没对她做更过分的事,她为什么生气?” 赵孔先是听了惊的眼珠子瞪的要出来了,又看萧稷不满他的反应瞪了他一眼,这才笑着回道“王爷,您连这都不懂啊,属下还以为什么高深的问题呢”他看萧稷看他等答案,又自信的分析道“这女人都抱上来了,自然是喜欢您,您要是对她做什么,那她不是如愿了,也能借机封进王府,从此做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您说您什么都不做,那她能高兴吗!” 萧稷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并不和廉琯衿想的一样又道“不对,以她的性子,若本王做了什么她该更生气” 赵孔不以为然到“怎么会呢,王爷可是说她自己抱上来,那都抱上来了自然是想要发生点什么,王爷说呢?” 萧稷又想了想廉琯衿抱上来的样子,着实想不明白只能半信半疑朝赵孔问“你觉得真是这样?” 赵孔拍着胸脯保证“那当然了,王爷,您还亲了人家,一个女孩子,那被您那……对吧,又没下文了,让人家怎么出去见人啊”。 萧稷皱眉说道“本王还是觉得不对,她明明说不喜欢。” 赵孔说道“王爷,您没听过女人心海底针吗,这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说想的不一定不想,不想的也不一定真不想” 萧稷觉得若是一般女子,这件事也能想的通,可廉琯衿根本就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也不能用一般女子去看待,但赵孔说的女人的口是心非或许也有些道理,所以他更加迷茫了,自言自语说道“要是其他女人或许是这样,她,本王真不知道” 赵孔看着他第一次为了个女人的事如此绞尽脑汁,突然想到他家王爷的异常,才猛地反应过来大惊道“不对,王爷,什么女人,难道,难道您和文将军……” 萧稷看他大惊失色的样子,赶紧解释道“和文君有什么关系,不是她,别瞎猜。” 赵孔又追问“那是谁?” 萧稷瞪了他一眼故意掩饰道“谁也没有,本王不过随便说说”,说完站起身子,像往常一样又是一副对女人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穿上衣服,赵孔看他又若无其事的样子穿上衣服,摸了摸脑袋说道“肯定不是随便说说”。 萧稷看他还要追问,反问道“本王还没有问呢,一大早找本王干什么来了?” 赵孔这才拍了突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回道“对了,七嬷嬷刚才过来,说皇贵妃娘娘请您去趟宫里”,说完看萧稷点点头,赵孔又追问“王爷,您说的到底是谁啊?” 萧稷朝他看去,眼睛写满他再多事会吃不了兜着走,赵孔被看的发毛,赶紧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萧稷得了信到了皇贵妃的凤銮宫请安,皇贵妃看他不急不慢的样子焦急道“母妃真不知你怎么想的,这萧乐谋都明目张胆的表态了,你还如此沉得住气?” 萧稷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问道“母妃,您一大早找儿臣过来,就为了这事?” 皇贵妃提醒他“母妃可告诉你,这廉琯衿一定得是你的王妃,你不是不清楚你父皇对廉相的态度,如今既然你父皇有意,你不要失了良机,只要你与廉家结成这门婚事,廉相自然要偏向你,你也知道朝中多少臣子都是廉相一手提拔的,对他的态度更是坚定不移,稷儿,你可知这事的轻重” 萧稷问道“儿臣自然知道” 皇贵妃问道“你既然知道,那为何回城这么久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萧稷朝她问道“母妃以为儿臣应当有什么动作,跑去相府献殷勤吗,这种事儿臣自然做不来,更何况母妃不是不知道父皇的脾气,只怕儿臣越是积极主动父皇反倒会反感。” “你父皇本就有意指婚的” 萧稷说道“父皇指婚,是为了给廉家一个定心丸,让廉家知道父皇的心意,好毫无顾忌的为天兴所用,可不是为了儿臣”说完看皇贵妃不解又朝她说道“母妃,你真以为儿臣娶了廉琯衿就能改变什么?” 皇贵妃不解的看着他,他又说道“廉相一生,都是以天兴出力,国家安定,民之富足比他女儿婚事,孰轻孰重?” 皇贵妃说道“就算廉相是尽忠尽信之人,那廉琯衿是他的女儿,他的心又怎么不会为她偏颇” 萧稷说道“儿臣以为,即便没有她,也不会又任何改变,儿臣是相信自己,更相信父皇” 皇贵妃虽觉得他的话又几分道理,但是廉琯衿就像煮熟的鸭子飞了可惜,想着娶了她定然没有什么坏处于是又说“就算你说的对,可你府里正妃之位总要有人的,廉琯衿再怎么谁也是廉相的手中宝,你父皇对她的态度你也知道,母妃也见了,是个机灵的孩子,模样更是万中无一的,做你的正妃,与你也没什么损失”。 萧稷看皇贵妃嘴上说的欢喜,脸上又透着些许嫌弃问道“这么说母妃您很喜欢她了,您上次不还觉得她太过投机取巧吗。” 皇贵妃看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说道“母妃虽谈不上喜欢她,但也说不上不讨厌,若她往后她能收敛一些,母妃自然也对她没什么意见” 萧稷想到以前他给自己选女人的谨慎,再看她此时的态度,故意问道“往常母妃给给儿臣选人不都是摸的清清楚楚的吗,儿臣记得当时云夫人被父皇指婚,您可没少考验她,怎么,到了这个廉琯衿,母妃不好好把把关了?” 皇贵妃尴尬的笑着说道“本宫不也是为你着想吗,你这么说,母妃倒是想起来了,父皇既然私下说了你们的婚事,按道理她应该多找机会来宫里请安才是,却一次也没有来过,也不知她什么意思,她的性子,可不像害羞腼腆的,如此不主动,也不怕进了府不受宠?” 萧稷随口道“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有进府的打算”。 皇贵妃却说“这话什么意思,她是怕你父皇不指婚?金口玉言,既然是你父皇说过的话,那下旨不还是早晚的事”。 萧稷没有回答,皇贵妃看他露出些不自信的样子又问“难不能,她见了你还不乖乖就范?” 萧稷听她的意思问道“母妃难不成是要儿臣去讨好她?” 萧稷问道“在母妃眼里,儿臣就如此好,所以女人都要喜欢吗?” 皇贵妃理所应当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萧稷却说“母妃觉得儿臣好,旁人也觉得儿臣好,只怕,她未必这么想。” 皇贵妃又问“那她怎么想?” 萧稷一脸认真回道“她怎么想儿臣怎么知道”。 皇贵妃听了自然不高兴,萧稷看着她的脸色只好又说“母妃,您就别操心了” 皇贵妃又交代“这女人怎么想也没这么重要,还要等你父皇的旨意下来,日后她入了府,自然也是以你为尊的,只是本宫要提醒你,不能让萧乐谋钻了空子” 说完看萧稷不语她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再过几日就是万灯节,你平日里忙,后宫的人也不关心,云儿他们也不能委屈了,总要陪一陪的” 萧稷敷衍道“知道了,母妃没别的事,儿臣先走了,军中一堆事等着儿臣呢”说完行礼赶紧走出去……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4章:萧乐赢 皇都繁茂的街市,一匹骏马飞奔而过,马上女子眉清目秀,头正中偏右细细绑了一绺黑发,正巧不巧的垂于腰间,她聚精会神的御马向前,风姿卓越,神采飞扬,虽一身淡粉色纱裙看似简单,但命格不凡的气质难掩…… 萧乐赢看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拉起手中的缰绳停下,顺手抓了个人问道“哎,今日街上怎么这么多人?”被问的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你不知道?今日可是皇都城的万灯节,到了晚上更热闹呢。” 萧乐赢这才想了想日子,高兴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一向爱看热闹的她打算晚上也来凑凑热闹,拉着缰绳刚要朝二王府走,马被过往的行人惊了一下,抬了抬前蹄,前夜的积水正好喷到路过的廉琯衿身上,廉琯衿朝她看了一眼,看着女孩眉清目秀,很是讨喜,又见她穿着打扮虽不像城中士族女眷雍容华贵,但头上那支红宝石步摇不菲,就料定她是名门出身,想着这般可爱的姑娘她便不计较了,抬身要走…… 萧乐赢看她朝自己盯了许久很是没有礼貌,不高兴的朝她说道“你走路不长眼啊?” 廉琯衿回过神,看她很是嚣张,本想着自己的一身衣衫脏就脏了,不与她一般见识,谁知这女孩长得漂亮可人,却如此粗鲁,自己自然也不是肯吃亏的人,于是回道“这位姑娘怕是长了也白长吧,明明你的马涧了我一身水,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恶人先告状!” 萧乐赢狡辩道“若不是你靠的太近,惊了我的马,会有后来的事吗?” 廉琯衿看她莽撞的性子,便想着戏弄戏弄她,朝她说道“如此说,倒还真是我的不对了?” 萧乐赢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当然!” 廉琯衿看她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令人讨厌,觉的不教训她一番也不符合自己的性子,转念道“这位姑娘,既然是我的错,那我便给你道歉,我原本是赶时间给人家看风水,一时心急,竟冒犯了姑娘。” 萧乐赢看她穿着怎么也不像看风水的先生,嘲笑道“看风水?就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学人坑蒙拐骗。” 廉琯衿摆着好态度解释道“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怕是不知道,我祖上便是开了天眼的,这皇都之内可是人尽皆知的,不信您随便抓个人问问,我总不会骗过所有人……” 萧乐赢看她说的有模有样,想着她敢当着这么多人说定然是真的了,于是有些好奇问道“真的?” 廉琯衿一本正经道“当然,不仅如此,求占问卜,面相命格,我全在行,刚刚既得罪了姑娘我便免费送姑娘一占,如何?” 萧乐赢果然朝她说道“那你说说看。” 廉琯衿正经打量着她,缓缓道“姑娘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人中龙凤,凡胎非常,便前世是天上采龙鳞的女仙官,因一时失足怒犯神颜被贬下凡,所以今生必遭苦难,姑娘此前或许不查,此后嘛……” 萧乐赢看她神情严肃有些急切的问道“如何?” 廉琯衿故意遗憾道“定会遇人不淑,家道中落,人才尽散,凄惨异常”说完,看她神色紧张廉琯衿紧忙又说“当然,这也有法可解。” 萧乐赢追问“如何解?” 廉琯衿忍着笑,缓缓说道“姑娘每日对镜朝自己的腮上猛击百次,这力度越大,晦气散的就越快,只待七七四十九日便可时来运转,不过姑娘,你一定要用力,不然怕是天上神明生气了,您此生圆满后,就再也上不了天了”说趁着萧乐赢思索的功夫快步溜走了…… 萧乐赢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气道“你这是让我抽自己,还说我要下地狱,好个死丫头”,她朝人群中看过去,人已经没有了踪影,萧乐赢气急败坏拿起鞭子朝马上一抽,面目狰狞道“本公主定要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萧乐赢找不到人,只好怒气冲冲的往二王府走,心里的火气一路也没有消,下了马拉着脸就朝府里冲,,门口的侍卫看她面生,又带着要杀人的样子横冲直撞,拦住她问道“来着何人,二王府也敢闯”。 萧乐赢正在气头,看侍卫朝她不尊的样子索性把火气全部撒出来,扬起鞭子朝那人打了下去,愤怒道“狗奴才,连本公主也敢拦……” 古乔秋携二王府众妃走了出来,本是迎接她,看到她气成这个样子紧忙喊道“公主,这是怎么了生了这么大的气?” 侍卫听了,确认了她公主的身份,紧忙跪下请罪道“公主恕罪,属下不知公主驾到,冒犯了公主” 古乔秋忙朝侍卫狠狠的瞪了一眼“没长眼的奴才,狠狠睁开眼看看,竟然连公主也不认识,自己下去领罚”解 侍卫胆战心惊的退下后,古乔秋又来安抚萧乐赢“公主多年未归,他们难免一时没有认出来,公主既然不悦责罚就好了,别气坏自己” 萧乐赢说道“我生气并非他们,责罚他们干什么?”说完看了众人一副讨好她献媚的样子又说道“我二王兄呢,知道我回来也不来迎我” 古乔秋看她正在气头,又知道萧乐谋十分宠她,要是自己在她气头说什么她不乐意听得,她发起火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只好不敢再问什么,萧乐赢看众人都以她的心情为先,气消了半分。听古乔秋回道“在里面与廉大人有事商议,公主还是先去我那休息片刻吧。” 萧乐赢和她向来没这么友好,也不想看她假惺惺讨好自己的样子,于是朝着萧乐谋的院子走去,边走边说道“不去了,我去找二王兄” 古乔秋跟着劝道“王爷的脾气公主是知道的,还是稍等片刻吧。” 萧乐赢不以为然说“这么久没见了,二王兄也不会刚见我就责罚我吧”说着,已经朝王府最大的院子走过去…… 廉琯深正与萧乐谋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中鱼鳞云彩像是要垂天而下,远处不见边际,周围暗红色环绕,萧琯深感叹道“如此奇怪的天象!” 萧乐谋也说道“南方大水多日,久治未央,父皇甚是心急,但愿别出别的岔子……” 两人正朝天看去,一声“二王兄”从身后传来,两人不约而同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两人见萧乐赢带着灿烂的笑容朝他们蹦着走来,这份天真与童真的模样正是二人没有的…… 随着二人的猛然回身,萧乐赢也看到萧乐谋身边站着的高大男人,他神情淡定,双眸黑囧如月夜空寂而又高深莫测,一如她平时最崇拜的二王兄,萧乐赢见他微微向上抬着头,趾高气昂的样子孤傲的让人难以接近…… 萧乐谋见她冒冒失失朝她说道“这么多年,你跟着你八王兄学的什么,这般没有规矩了,看不见本王和廉大人在议事”。 萧乐谋的声音还没打破她的出神,她的心思还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感叹他才貌双全犹如沧海遗珠,眼睛眺望时皆是傲骨之才,心里的火气莫名的少了几分,重复萧乐谋的话“廉大人?” 廉琯深向她浅浅的行了个礼“参见公主!” 萧乐谋看她傻傻盯着男人看,没出息的样子,轻咳一声提醒…… 萧乐赢才回过神笑者问“原来你就是廉琯深啊,果然是人如其名,高深莫测,怪不得世人皆说我二王兄与你甚是亲密”她说完话见廉琯深早就又朝着天边望去,全然没有在意她,便说“廉大人看什么这么入神?” 廉琯深随口道“没什么。” 萧乐赢又带着崇拜的眼神说道“你可还真是惜字如金啊,见了本公主也不讨好两声。” 廉琯深这才转身回眸第一次认真看她,看她笑容里不掺杂任何杂质,虽看着自己迷迷糊糊的样子很傻,但这直白的样子又显得可爱,想着她是公主,身份高贵,本该有公主的样子,这样横冲莽撞的进来朝自己说话是不合身份的,于是朝她说道“公主身份再高贵也是后宫女眷,臣虽不及,确是前朝臣子,何来讨好一说?” 萧乐赢被众人捧在手心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话,她不仅不生气反而称赞道“你知道我是公主,还敢这么对我说话,有胆识!” 萧乐谋看她痴痴的样子责怪道“廉大人可不是你八王兄下面任人揉捏之人,你就不要戏弄廉大人了。” 萧乐赢又朝萧乐谋说道“王兄的人与王兄还是如出一辙,都这么一本正经!” 萧乐谋问她“本王早听母妃说你要回来,就知道你会先到本王这里闹上一番,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不打算先去看看母妃?” 萧乐赢这说道“我好不容易回来,进了宫再想出来就难了,打算在你这里好好住上几天,二王兄不是不愿意吧?” 萧乐谋倒是宠着她道“你,就是这么不守规矩。” 萧乐赢听到不守规矩,想起街上更不守规矩的人,朝二人问道“我这样就是不守规矩吗,那二王兄要是听到,有人当街辱骂诅咒公主,岂不觉得更加不守规矩。” 萧乐谋听她这么说自然惊讶“怎么回事?” 她正开口要说,古乔秋带着人走了进来,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王爷,臣妾准备了些公主爱吃的点心,公主来了您这,臣妾就送来了” 萧乐赢看了看盘中的点心,拿起一块朝桌边坐了去,边说“别提了,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竟然让一个刁钻的丫头钻了空子”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众人…… 众人听完,都觉得这事稀罕,萧乐谋却冷嘲道“你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什么丫头这么大胆,算计了你,还能从你手里溜了?” 萧乐赢看萧乐谋却一副欣赏恶人的做法不满道“王兄,你就看我的笑话?” 萧乐谋说道“难不成你要本王把皇城翻一遍,将她找出来给你出气,自己往前的本领哪里去了,竟连这点小事也要本王护着”。 萧乐谋说道“那是她跑的快,别让我看见她,否则定将她碎尸万段!” 古乔秋看她不甘心的样子劝道“公主,快别气坏了身体,这种人想必平日也是得罪人,自有人收拾。” 萧乐谋也劝道“行了,本王还有正事,你既然刚回来,让王妃陪你到处逛逛吧” 萧乐赢听到逛,忍不住问道“王嫂,今日是万灯节,一定很热闹吧” “公主也想去看看?” 萧乐谋说道“人多眼杂,本王多拍些人跟着你们” 萧乐赢却说道“王兄没诚意,我刚回来,自然要王兄陪” 古乔秋看向他也一脸期待的样子…… 萧乐赢看萧乐谋没有回答,拉着他说道“去吧,王兄,我这么久没有见你了。” 萧乐谋道“本王还有事,你们自己去吧” 萧乐赢不依不饶道“王兄,我可刚回来,你就要拒绝我,去吧,去吧,今日刚被人欺负了,你还要欺负我吗”看她一脸委屈又死缠烂打,萧乐谋只好点点头。 看他答应,古乔秋最是开心,萧乐赢却又对着廉琯深问道“廉大人要不要同去?” 廉琯深向来喜欢独处,心思深沉,不爱热闹,冷冷拒绝道“谢公主美意,臣并不感兴趣”。 萧乐赢有些失望又不好意思缠着他,不满道“不去算了!” 夜色降临,三王府中,萧稷刚从军营回来,就看赵孔朝他有意的凑了过来,萧稷看他鬼鬼祟祟问道“什么事,说!” 赵孔看他心情不错,试探问道“王……王爷,您今日可累了?” 萧稷回道“本王每日都这样,习惯了” 赵孔讨好的问道“王爷,既然您不累,要不……您……” 萧稷看他一眼,觉得神神秘秘不正常朝他问道“什么事?好好说” 赵孔这才回道“皇贵妃娘娘着人带话,让您陪着云夫人她们去逛灯街。” 萧稷道“母妃给本王说过了,你就去回,说本王公务缠身走不开。” 赵孔又道“说了,可七嬷嬷说,贵妃娘娘料定您会如此答,说要是您不听,娘娘就停了药,王爷您也知道娘娘的身体,再说您不去,回头娘娘还要骂属下没有好好劝您” 萧稷听了瞪了他一眼,赵孔又急忙讨好“当然了,属下被骂几句有什么,还是属下觉得王爷您连日来也辛苦了,趁机散散心也挺好的,再说娘娘的病您不是不知道,娘娘心疼王爷,王爷不也得顾着娘娘的心情” 萧稷看他拿出皇贵妃说辞,只好无奈道“本王知道了!” 赵孔看大功告成,欢喜的跳着走出去…… 夜晚的街道上,是望不到边的热闹景象,两边不夜的商铺挂上各式各样的灯笼,万灯节,这名字取的真是贴切,街道上数不清的灯火,照的整个街道如画卷一般璀璨…… 廉琯衿看河边船上挑起长串的红灯,人潮也向河边涌动,朝布曼说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布曼拉着廉琯衿高兴又担忧道“小姐,人太多了,我们会不会走散?” 廉琯衿听了,从身上掏了一锭银子给她,安排道“给你些银子,若是散了,你就自己回去,若是有人欺负,你尽管报相府的名字……” 布曼拿了银子收起来,又朝她说“早知道这样,小姐就应该让莫侍卫跟着来,莫侍卫功夫好能保护小姐”。 廉琯衿却说“这逛花灯就要带你才有意思,莫颂太无聊了” 布曼看她心情明朗不禁感叹“小姐,您终于好了?” 廉琯衿问道“你说这样的话,我有不好的时候吗?” 布曼解释道“女婢说的是您的心情,自从太仆寺的案子结束,这都多久了,您也没这么开心了。” 廉琯衿说道“还不是那个三王爷气的,我好心救他,他却一脸委屈,占了便宜还卖乖,满世界嚷嚷着中了迷香也能把持住,这不明摆着想要给我难堪吗。” 布曼又问“那您现在怎么又不生气了呢?” 廉琯衿笑了笑说道“后来我想了,反正我又不想嫁给他,正愁皇上会赐婚,他对我没意思,岂不是更好” 布曼朝她看去称赞道“小姐,我觉得您心胸又宽广了许多,往日要是这种事情,您非报仇不可,如今也能一笑了之了”。 廉琯衿低眉看了她一样说道“你这意思,我往日小心眼了?” 布曼赶紧笑笑解释“当然不是,奴婢的意思是……小姐您恩怨分明!” 廉琯衿心情好也不和她一般见识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了,我早就想好了怎么出这口气。” 布曼听她果然不能善罢甘休大惊失色道“您还要出气啊,他可是三王爷,小姐您硬来不怕他生气找小姐麻烦啊。” 廉琯衿说道“我怎么会硬来,我自然是让他有火也去不去,憋死他!” 布曼问“小姐,您想干什么?” 廉琯衿笑了笑“不做什么,他不是嚷嚷着讨厌我吗,那我就让他尝尝被讨厌女人缠着的滋味”说完好像看到胜利的结局笑了笑,她看布曼不说话,朝她提醒“今天我心情好,喜欢什么都给你买!”布曼听着高兴,左右看了过去…… 布曼拉着她走到一个卖灯笼的摊子“小姐,这有小灯笼要不要?” 廉琯衿看了一眼,样子没什么独特的,嫌弃道“不要,这满天的灯笼不比这个大气” 布曼又跑到一个摊子问“小姐,这个瓷娃娃好可爱,要不要?” 廉琯衿拿起来,看了一眼又一脸嫌弃道“你看看这鼻子,眼,哪里好看,既然是手艺品就要讲究惟妙惟肖,这个太敷衍”,布曼只好失望的放下…… 两人又走到一个胭脂铺子,布曼又问道“小姐,我们买上些吧?” 廉琯衿高傲的抬了抬脖子道“就这等货色,都是下品”…… 话刚落音,她听到身后一声笑声,廉琯衿转身,看见苏沐宥领着王碧平站着,王碧平正笑着朝她说道“往日就知廉小姐自命不凡,没想到今日还有挑三拣四的习惯。” 廉琯衿轻佻的笑了一声怼道“那当然,像王小姐这样的养女,必然不知道正等大家小姐的做派……” 王碧平自找没趣,被她这一句话憋的说不出话…… 廉琯衿看她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也想要教训自己,如今才一句话就战败的样子,又问“怎的?王小姐,你这风流倜傥的哥哥陪着你还不够,还要本小姐陪你耍嘴皮子啊,也好,交换一下,本小姐陪你,你这英俊潇洒的哥哥陪我”说着上手挑了挑苏沐宥的下巴…… 苏沐宥还未做更多嫌弃的表露,只见王碧平早就上手用力将她的手拨开,那样子像是苏沐宥沾染上她身上的任何一丝气息都是晦气,生气道“我哥哥岂是你能碰的?” 廉琯衿听了更加嘲笑“这么说?你能碰得,还真是没羞没臊!”。 王碧平听了她的意思,一脸尴尬,瞪着眼珠子与她对峙,苏沐宥看她趾高气扬的傲慢姿态就知王碧平不是她的对手,化解道“好了,我还要去查看铺子,你要是想自己逛逛就去吧” 王碧平急忙缠着他说道“哥哥,不是和娘说好了,今天我陪你的?” 廉琯衿故意挑拨道“你没听出来,你哥哥是怕我误会,故意解释呢吗?” 苏沐宥听她的言论,无奈摇摇头感叹道“看来廉小姐的想法还真是独特”。 布曼一心为自己家的小姐打算,自从知道皇上有意赐婚,更护着她家小姐不合任何男人有牵扯,一个莫颂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虽然苏沐宥长得合她的意,可是她还是为了自家小姐的名声拉着她,提醒道“小姐,我看前面由您爱吃的麻辣烤鱼,要不要去看看?” 廉琯衿一听果然不再斗志昂扬,而是立马转身高兴问道“哪里?” “那儿”,布曼朝着不远处指过去,廉琯衿朝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一个铺子上正在烤鱼,便招呼也不打一声快步径直走过去,王碧平看她贪吃的样子嘟囔道“还真是吃货!” 苏沐宥轻声提醒道“她怎么说也是相府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得罪。” 王碧平诺诺道“是,哥哥”,然后跟着他走了过去。 廉琯衿拿起两只鱼递给他们道“来,我请你们吃。” 王碧平摆手嫌弃道“我才不会吃这来历不明的东西。” 廉琯衿听她这么说故意对着摊子说“老板,你可听到这位小姐说什么了?” 看摊铺的老板果然狠狠朝着王碧平瞪了一眼,廉琯衿又笑着对着苏沐宥问到“你们苏家,高门大户,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嫌弃小商小贩,也是,堂堂苏家的少爷嘛,高高在上的,这种东西定然吃不惯,是吧?” 苏沐宥听她故意提高的嗓门,自然知道她是有意的,又看那老板又朝自己瞪来,知道自己不吃便是承认了她说的,大街上也不好得罪人,于是说道“廉小姐怕是不知道,在下也很是喜欢吃”。 廉琯衿暗暗朝着老板使了个眼色,老板将半瓶子辣椒倒在烤鱼上,廉琯衿伸手接了过来,朝他说道“苏公子,请吧” 苏沐宥看她沾沾自喜的样子拿了过来,廉琯衿看他拿在手里未动,便故意抬起手送到他嘴边,朝他小声提醒道“苏公子,好歹做戏做全啊”。 苏沐宥看她故意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又看老板看着自己,只好咬了一口…… 廉琯衿看他随后的脸色变得精彩…… 苏沐宥朝她问道“怎么这么辣?” 廉琯衿故意笑了笑说“苏公子吃不了辣啊,你早说啊,我刚刚还特意帮你交代了老板,给你多加了些料呢,真是浪费了……” 王碧平看她故意戏弄苏沐宥,生气抱怨“你竟然戏弄哥哥,你可知道,哥哥从来不吃这外面的东西,如今能不嫌弃已属不易,你还这样!” 廉琯衿故意道“你家哥哥被你护的这么周全,我怎么能知道?” 苏沐宥看她得意的神情,不悦的说道“廉小姐,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廉琯衿看两人都被自己收拾服帖了,故意挽留道“别嘛,那边还有山楂糕,青梅汤,我还没请你尝呢……” 苏沐宥嫌弃的留了句“不用了”说着已经动身往前走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廉琯衿拍了拍手得意道“见我就该躲远点!” 王碧平看苏沐宥手里还握着这么低俗的东西伸手道“哥哥,给我扔了吧,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日跟进家里缠着你,今天又戏弄你,我真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真喜欢哥哥。” 苏沐宥不以为然问道“喜欢?” 王碧平也搞不明白了,问“他缠着你,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样想要嫁给你吗?” 苏沐宥冷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看未必”,这反应却像是期待她喜欢似的…… 廉琯衿仍旧在热闹的街上逛着,左手一条鱼,右手一串糖葫芦,布曼还手里拿着不同吃食紧跟着,不忘朝她嘟囔道“苏公子自然是这皇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可小姐也是身份高贵,以后小姐还是离他远点,万一被有心人拿来编排,总是不好的!” 廉琯衿惊叹她能有此感悟问道“你不是很喜欢这苏沐宥嘛,怎么?我和他说句话你都吃醋?” 布曼委屈道“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自知配不上苏公子,才没有多想过,奴婢都是为了小姐的声誉着想。” 廉琯衿看她倒是忠心护着自己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吃点吧……” 两人一路走走逛逛来到一个大台子前面,上面一个男人正朝众人说着“各位公子,少爷,小姐,姑娘,都来看看,今日万灯节,灯迷自然少不了,我们店中还准备了成语接龙游戏,凡事参与者均可到店免费品尝吃食,最后获胜的人还可得本店灯王一盏”,说着来人拿了一盏精美的灯笼,雕花网格异常精致,上面还用金丝镶了图案,样子别具一格…… 廉琯衿指灯着问道“布曼,这个灯笼倒是精巧,去问问老板卖不卖?” 布曼告诉她“小姐,这是彩头,怎么会卖,要是小姐想要,必须得赢了游戏!” 廉琯衿点头说“那我们就赢回来!” 布曼担心道“可我不会啊?” 廉琯衿道“我会就行了!” 不一会,底下的人拥成一大堆,欢呼叫好,上面的人喊道“既然今日人这么多,我们就以人字开头怎么样?” 话音一落,人群中纷纷参与进来,一人喊道“人中骐骥”,“骥子龙文”…… 人群的一角,同样赶来看热闹的笑萧乐赢正大声喊道“文质彬彬” 人群中又有人接“彬彬有礼”,萧乐赢“礼贤下士” “……” 廉琯衿看片刻无人应答“士饱马腾” 人群又有人喊“腾云驾雾” 萧乐赢接着“雾里看花” 廉琯衿“花言巧语” 萧乐赢又接“语重心长” 廉琯衿张口而出“长此以往” 萧乐赢想了想道“往返徒劳” 廉琯衿势在必得朝众人高声说道“的确是往返徒劳,想必各位如何都是劳而无功的,本小姐既看上了这盏花灯,势在必得,大家都不必雾里看花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朝说话的声音看过去,萧乐赢看到说话的正是白日里得罪她的女子,正愁报仇无门,这下好了她自己不长眼跑出来,那定然不让她失望,一定要将她大卸八块,想着,已经愤怒的咬着牙,说道“还真是冤家路窄!”边说边随手拔起身边侍卫的剑,走过去朝她喊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既然你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 廉琯衿看到萧乐赢也有些吃惊朝她说道“是你?” 萧乐赢又指着她威胁道“既然知道是我,还不求饶?” 萧乐谋看两人互不相让的架势,走上来朝萧乐赢问道“怎么回事?” 萧乐赢怒冲冲的指着她说“她就是我说的辱骂我的人,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她”话未落音,快步提剑刺了过去,廉琯衿被突如其来的攻击逼的连连后退,拿起手中的糖葫芦扔过去试图抗争,萧乐赢一剑将她扔来的东西砍了两段,然后直奔她杀过去…… 廉琯衿看她丝毫没有看玩笑的意思,只好先躲着保命要紧,她身体虽然灵活,但明眼人一看就知她不是萧乐赢的对手,不一会她就退道无处可退,将身边的摊位也撞了个底朝天…… 萧乐谋看情形明显一强一弱,只好朝萧乐赢喊道“萧乐赢,住手!” 布曼看到廉琯衿不敌,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只顾着拿起所及之物朝萧乐赢扔过去,也担心的一直喊着“小姐,小心,小姐,小心后面”…… 萧乐赢气势正占上风,根本不理会众人阻止,廉琯衿又不是求饶的人,明知要吃亏也嘴上不留情,她看剑直直的朝她刺过去,只好闭着眼,心里想着大不了就命丧于此也不能人前丢了面子,不觉将头抬得更高…… 本来她都准备好受这一剑的准备了,却在千钧一发之间,她感受到一只宽大的手掌稳稳的将她一拉,而后只感觉脑袋微微一疼,抬头才看到自己被护在一个怀抱里,萧稷单手将她环抱在自己身前,危机的时刻,显得异常宽广的胸怀里很是温暖,心里的气也不觉少了几分…… 萧乐赢看她逃过一劫,气愤喊道朝萧稷说道“三王兄,这个女人冒犯我,罪该万死,我一定要把她杀了!” 廉琯衿看有人护着,更加狂妄挑衅道“杀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萧稷看两人都不依不饶斥,朝两人责道“大庭广众之下,都少说一句!” 萧乐赢愤怒道“三王兄,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过分,竟敢当街辱骂公主……” 她的话一出,旁边看人热闹的人群再看几人的穿着打扮纷纷跪了下来“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萧乐谋看众人围着他们,不成体统,朝人群说道“都起来吧”,说完看两人依旧气焰不减又瞪着惹事的她们命令道“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萧乐赢自然不甘心这么饶了她,仰着头道“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要在这修理她” 廉琯衿看她气势逼人,也不相让,挑衅道“光说不练假把式!” 萧稷看她自己吃了亏还知收敛,提醒道“你说够了吗,要不是本王,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廉琯衿本以为他有心讨好自己,给自己道歉,没想到他却这么说,心里的火气又冒上来了,朝他喊道“我让你救我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萧乐赢听着,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人竟然敢这么骂萧稷,惊的张大嘴巴,原以为这女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无意冒犯的,可现在她明明知道萧稷的身份也敢这么说,更加震惊,朝着萧稷说道“三王兄,你听到了吧,她骂你”。 萧稷看众人都愣着,自己也是吃惊的,低眉瞪着她问道“你说什么呢?” 廉琯衿才不担心众人的权威,拿着烤鱼的手往他身上一拍,锦绣华团上被抹了一块油渍,廉琯衿这才得意的说道“既然三王爷救了我,这个,当我答谢你了。” 萧稷看她全然没把自己当回事,更不是赵孔说的那样,心中有些愤怒,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朝她质问“你竟然还不知道收敛。” 廉琯衿刚要朝他反驳,就后悔自己没忍住出来解馋,吃的辣了,现在觉得自己的整个胃收的紧紧的,火辣辣的疼,加上萧稷这么一起,火气就更旺了,只觉得要命的疼痛难忍,也不管众人等不等着看她的笑话,皱起眉,强惹着用另一只手拨开他的手,怒视着他…… 萧稷想不明白她为何见了自己次次反应这么大,明明自己去救她,被她骂了一顿,现在还朝着他怒气冲冲的看来,还没有一丝好态度,廉琯衿又一把推开他,朝前面走去…… 萧乐赢看她要逃自然不放过,追着她喊道“想跑,没这么容易”说着要追过去,还没跟到她身边,就看她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变得支撑不住…… 布曼见她要倒下去,急忙上来扶住她急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廉琯衿轻轻说完一声“带我回去”,就扶着布曼的身体倒了下去…… 众人都不明白她突如起来的反应为何,吃惊的站的面面相觑,只听布曼使劲委屈的喊着“小姐,您别吓我啊” 众人看着一时间不明所以,古乔秋吃惊问道“这……怎么回事?”。 萧乐谋看她的样子不想装的,上前抱起她,朝就近的铺子走进去,萧稷也是一脸懵,跟进了房间,萧乐谋将她放在床榻上,萧乐赢围着她看了看不解道“她装的吧,还是三王兄,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稷一脸无辜道“本王并没有用力”…… 萧稷又看她病恹恹的躺着,手扶着自己的身体紧紧蜷缩了起来,脸上也变得苍白无神,这与往常的她截然不同,虽女人柔弱的样子他见多了,也从不觉得需要同情,但此刻的她与往常的她显然是鲜明的对比,看她疼痛的有些狰狞的脸和楚楚可怜的轻吟还是泛起了一丝的怜惜…… 萧乐谋看着她的样子也不解道“廉家虽说是谋臣,不擅舞刀弄剑的,但是还不至于一点功底都没有,她怎么会这样?” 萧乐赢刚从惊叹她怎么这么胆大妄为中平静下来,又听萧乐谋说道廉家,吃惊问道“廉家?” 云夫人这才解释道“公主,这位就是廉相的千金,廉琯衿”。 萧乐赢朝她看去,瞪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布曼拿起水喂了躺着的人,廉琯衿努力的睁开眼睛说道“布曼,我们回家!” 萧稷看她费尽力气,歪斜着挣扎坐起来说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廉琯衿冷冷朝他质问“哼,三王爷,我不过说了您一句,您就废了我一只手,怎么,还不罢休,需要我的命吗”说完看屋子里站的都是萧家的人,她又说道“也是,还有公主的仇没报,要杀就杀,不然,好狗不挡道” 众人看她都没力气说话了,还如此不尊的朝萧稷恶语相向,自然看不惯,但她都这个样子了,在计较也显得有些不尽情意。只有萧乐赢实在忍不住朝她说道“廉琯衿,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廉琯衿狠狠的朝众人瞪着,不再说话…… 萧稷看她不罢休的样子朝她问道“本王自知没有用力……” 廉琯衿却说“三王爷体魄健壮,不用力就能要了人半条命” 云夫人看她自己矫情,还不分青红皂白任人误会萧稷,想也没想问道“廉小姐平日就这样娇弱吗?” 廉琯衿早就感觉满屋子的人都想着办法欺负自己,也是,这些人本就是一家,她虽然虚弱但不予许气势弱,要遮掩反驳道“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只会舞枪弄棒的,粗鲁不堪……” 萧乐赢看她见谁都不饶的样子问道“你还说,本公主真是不知道,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是哪里来的底气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 廉琯衿无力的扶了扶床边坐了起来,嘲笑她道“那公主还真是头脑简单” 萧稷看她剩了半条命还依旧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说道“行了,别逞强了”又命赵孔“去营中把白杰叫去王府” 赵孔应了一声“是”,便不情愿的走出去。 萧乐谋看萧稷如此献殷勤,淡淡的笑了笑,对着古乔秋说道“既然这里没事了,随本王回府吧”。 萧乐赢看他抬步朝他喊道“二王兄,这就走啊?” 萧乐谋朝她问道“难道你还要留在这里让来往的百姓看热闹吗,一个公主,一个相府千金,哪里有点正经的样子” 廉琯衿轻轻的冷哼一声,表示不服气,萧乐谋闻声转身看了她一眼,她正朝自己瞪过来,萧乐谋不再搭理她,朝门外走去…… 萧稷又对着布曼说道“回去告诉廉相,将她医治好,本王自会派人送回去。” 布曼只好应道“是,三王爷!” 萧稷看她用手捂着肚子想要坐着已经很勉强了,更不用说走了,于是上前抱起她,朝门外走去,云夫人跟在后面,不知道萧稷的心思,想着廉琯衿是相府的人,萧稷也是在意廉家势力的,说道“王爷,这里人太多了,马车还在街头,臣妾派人去取?” 萧稷却说“不用了”,然后抱着人走在街道上…… 云夫人后面跟着有些看不明白,只当萧稷顾及着廉相的面子,又觉得即是顾及面子,马车就好了,没必要自己亲自上手…… 满是花灯的街道上,萧稷抱着她,看她心情不好,闷着一句话不再说,朝她说“虽然本王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本王回去也想了想,确实也有做的不妥的地方,你都这样了,再生气只会伤身” 廉琯衿听他言辞真诚,朝他问道“你是在认错吗?” 萧稷看着她,都已经这般境地了还是一副要争辩到自己要赢为止的样子,无奈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廉琯衿听了,想着他三王爷平日高高在上怎么样,不还是向自己低头认错,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觉得心情也好了许多…… 一阵风吹过,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一朵粉红色的花瓣悬空飘落,正巧掉在萧稷的头顶,廉琯衿看见身材魁梧的他头上顶着粉红色,真是格格不入,又看他时不时朝自己看上几眼,觉得他定然是有意讨好自己,觉得好笑…… 萧稷又低头看她,她虽然虚弱却得意的样子…… 廉琯衿随着他低下头的时候,看他头上那朵花朝自己靠近,不吝啬做个好心人,于是抬起手想要帮他拿掉,可手才到空中,就疼的又落回到他的胸前…… 萧稷责怪道“手伤了不知道吗?还乱动!” 廉琯衿狡辩道“还不是拜你所赐吗,这么关心我,是心里过意不去吧?” 萧稷看她得寸进尺,批评道“还不是你自己没有分寸!” 廉琯衿问“既然你觉得是我的问题,那还救我干什么,还是你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萧稷听她这么说问道“在你心里,本王就是这样的人?” 廉琯衿回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才不相信你这么好心” 萧稷问她“廉琯衿,你一日之内冲撞本王多次,本王要真是小气之人还能饶你吗?” 廉琯衿抬起头来看他,饱满的天庭,炯黑的双眼,一脸正气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一个多坏的人,胃部绞痛让她无法承受,于是不想再说话,靠了靠他的身体,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贴了过去,萧稷等了片刻听她不语,低头看她,她像只小鸟躺在自己的怀里,安静的样子也不是那么讨厌,看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军医白杰在萧稷房中替她诊断,朝她手腕处检查一番,用力一下,她啊了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白杰说道“廉小姐只是有些脱臼,臣已经将她错位的骨头接上,只是刚刚臣把了脉,廉小姐突然晕倒怕是肠胃绞痛所致” 萧稷有些吃惊问道“肠胃?” 白杰又解释道“臣虽在此造诣不精,但还是能看出来,廉小姐肯定是有顽疾,难以根治,平日饮食更要注意,切记辛辣生冷之食,否则,长此以往就是大罗神仙在也是无用的” 萧稷朝她看去不满的问“你才多大,怎么会有这样的顽疾?”廉琯衿低头不语,萧稷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又问白杰“今日她又怎么会犯病?” 白杰询问“廉小姐今日的进食,有没有什么不妥?” 萧稷这才下意识朝自己身上闻了闻,果然一股浓烈刺鼻的辣味,生气道“本王看你往日里能耐大,怎么连嘴上都克制不住,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 廉琯衿拉着床上的被子,有些难忍,依旧辩解“人生在世,若是言不敢言,行不敢行,吃穿不能随心意,就是活上万年也没有意思。” 萧稷无奈的看着她“逞强!” 廉琯衿又朝她说“三王爷还真是铁石心肠,知道我如此疼痛竟也还好意思再怪罪。” 白杰说道“王爷,微臣开了温胃止痛的方子,给廉小姐用下去,应该可以缓解暂时的疼痛,不过若是要根治,那就要长久了。” 萧稷回道“本王知道了”。 白杰开了方子,走出去,佩青端药进来,云夫人上前说道“王爷,臣妾来喂药吧!” 萧稷却接过药,回道“天晚了,你们都下去吧!” 云夫人看萧稷有意自己照顾,不免愣了愣,但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恭敬道“臣妾告退”。 萧稷坐在旁边亲力亲为,廉琯衿看他认真喂药的样子,脸上漏出一丝嘲笑,道“三王爷伺候人的功夫很是熟练啊?” 萧稷看她身体虚弱不和她一般见识,问道“还疼吗?” 廉琯衿倒是诚实“药还没进肚呢,就是灵丹妙药也没这么快吧?” 廉琯衿说完看他也没说什么,吹着冒着热气的药将雾气吹散在嘴边,廉琯衿看他端起碗勺的动作很是轻盈,和她往常见到的威风凛凛完全不同,也不再打扰这和谐的气氛,乖乖的喝药…… 两人默不出声,屋子里也逐渐被汤药的热气笼罩的暖了许多,除了四目的相对和分离,只有勺子与碗碰撞的清脆悦耳之声…… 萧稷见碗中的药见底了,将碗抬了抬,彩儿赶紧去接,拿起碗,彩儿颇有眼色的看两人似乎都有一种想要说话又不知说什么的样子,彩儿紧忙端着碗走了出去。 留下单独的两个人更显得气氛异常尴尬,萧稷看她抓着被子,也没了刚才的气焰,帮她塞了塞被子,安顿道“你好好休息吧”…… 看他站起来要走,廉琯衿突然拉住他的袖子问“你去哪?” 萧稷回道“今晚你就在这睡,本王去偏房” 廉琯衿却用力拉了拉他的衣服,霸道的说“不行,你走了,我万一疼死了怎么办?” 萧稷说道“自然有人守着你,本王这里的人你不是都认识吗,她们伺候起来你应该放心。” 廉琯衿看他重提自己混进王府的旧事问道“你是算旧账吗?” 萧稷淡淡笑了笑“行了,本王以后不提了总行了吧”。 萧稷说完,安顿好她,又准备抬步转身,廉琯衿又拉着他说“萧稷,你别走,是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要留下来!” 萧稷看她的邀请吃惊的看着她,廉琯衿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讲个故事,分散我的疼痛” 萧稷朝她提醒“你怎能直呼本王的名字,若是被人听到传出去,你就不怕落个目中无人的罪名”说完又看她痛苦不堪撅着嘴,只好无奈又说道“算了,看你这样子,本王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故事本王不会讲,你快睡吧” 廉琯衿往日这么疼痛的样子也是有的,因为难耐,林婉柔总是守着她给她说些新奇的事情让她分心,她习惯了,眼前没有别人她只能紧紧抓住萧稷的手“不会讲故事那就我唱个曲子吧,我真的好难受” 萧稷看她撒娇耍赖,比往日的骄纵添了几分可爱,但又不想惯的她日后骄纵,嘴硬道“本王不会” 廉琯衿有些不耐烦,抱怨他“难道王爷只会杀人吗,好歹也是皇子,这琴棋书画总也要会上一些吧,还是王爷和臣女一样,怠与练习,样样不通,如此,以后怕王爷也没什么嘲笑臣女的资格了” 萧稷听她的这一番言论轻轻笑道“本王从没见过你这样的,明明有求与人却总要倒打一耙” 廉琯衿又问“那你倒是会不会?” 萧稷看她期盼的眼神的样子,鬼使神差问道“你想听什么?” 廉琯衿这才放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臣女要求低的很,随便”。 萧稷看她一副主子的做派,无奈摇摇头,,拿起一只玉萧,站在窗前,悠扬的声音便传到王府南北东西…… 云夫人领着佩青正在回去的路上,听到传来的声音,不觉驻足感叹“这是王爷的萧声” 佩青安慰道“夫人,或许是王府哪个小厮闲来无事吹奏的” 云夫人感叹道“王爷的萧声我识得” 佩青问道“可王爷怎么会给廉小姐吹萧啊,奴婢听王爷院里的人说过,这廉小姐几次三番的顶撞王爷,王爷好像很讨厌她” “就算如此,她也是相府的人,不是吗”,听她这么说,佩青好像明白的点点头。 过了很久,萧稷转身看到床上的人已经睡去了,看着手里的玉笛,不觉笑了一声,轻声感叹道“本王这是在干什么?”…… 二王府中,萧乐赢依旧缠着萧乐谋追问“二王兄,她真是廉琯衿?” 萧乐谋“嗯”了一声,萧乐赢依旧半信半疑说“廉相为人并无这般狂妄,廉琯游虽八王兄在西江这么多年也很是谦卑,还有廉琯深,我今日见他,看他也沉静稳重,怎么廉家会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有,我看三王兄好像还挺关心她的,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吗,还有,还有,二王兄你,你可从来不管闲事的,刚刚为何还抱了她?” 萧乐谋看她没完没了,冒冒失失的紧跟着自己的样子,严厉的朝她看一眼,萧乐赢知道萧乐谋的脾气,要不是自己刚回来,别说看花灯了,就是和他说句话都难,难为他陪着自己大半天了,又看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接下来就是要训她话了,这才放低声音嘟囔“不说就不说,瞪我干什么?”…… 早晨的三王府,彩儿端着东西进来侍候,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好奇的左右找了一圈依旧发现没人,转身正碰着萧稷走进来朝她问道“什么时候回去的?” 彩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昨晚一直守在外头,并没有看到廉小姐走出房门……” 萧稷自然知道彩儿不敢说谎,还是她本事大,早就不知从哪个门出去了,也不为难彩儿,朝她吩咐道“下去吧” 赵孔走了过来,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也搞不明白,好奇问道“王爷,她这是长了翅膀了?” 萧稷解释道“翅膀她没长,长翅膀的侍卫倒是有一个,估计这会人早就到相府了,随她去吧,本王碰上廉相问上一句也就算了” 赵孔想着她不在这碍眼正好,暗暗嘟囔“怎么不是被狼叼走的,这样的女人,属下看着就心烦,最好再也别来!”说着他看萧稷瞪着他,他想着人从相府被狼叼走,萧稷也是没法交代,又笑了笑说道“从我们府里被狼叼走好像也不太好,王爷,属下说她以后,以后最好被狼虎吞了”。 萧稷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知道廉琯衿的人员确实不好,但又打心眼里不想听到这种言论,假装漫不经心的吩咐道“行了,别说了!” 赵孔看萧稷不悦,只当他是看在廉相的面子,也不说什么了。 相府,廉琯衿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莫颂坐在床边看着她,廉琯衿心虚的塞了塞被子说道“还是自己家舒服!” 莫颂看她自己受了罪,还差点丢了命,不满意的责怪道“你打发了我,就是要去过嘴瘾吧,怎么样,现在过瘾了?” 廉琯衿知道他又要磨磨唧唧一顿唠叨,并竟莫颂的话不多,全留给她了,面子上她是主子,可实地里自己再莫颂这里也没占主子的便宜,反倒是要靠他本领大自己才能做成事,既要仰仗他,还得讨好他,此刻只能苦苦笑笑,朝他解释“临时起意,并非预谋!” 莫颂才不信她的鬼话问“是吗?” 廉琯衿看他生气,摇了摇他的胳膊服软“行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莫颂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道“你躺一会,我让人给你熬了粥,待会拿给你” 廉琯衿看他如此贴心不觉感叹“还是你好,那个萧稷只给人看病吃药,连口饭也没安排人送,小气”。 莫颂看着她的嫌弃的神色问“那你昨日还去?” 廉琯衿解释“要不是他惹我生气,我至于经络不顺才这么容易倒下啊,再说还有手伤,我自然要让他伺候了,总不能白白受欺负便宜了他。” 莫颂知道她是小气,算什么也要算的清楚,但是这样牵强的说辞还是第一次听,狐疑的看着她问“廉琯衿,我怎么感觉你对他尤其刻意?” 廉琯衿不以为然反问“不应该吗,皇上将我和他绑到一起,我当然要刻意与他算清楚。” 莫颂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廉琯衿问道“你想什么呢?” 莫颂说道“没有,你好好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5章:难民 玉屏山下,苏沐宥站着看着开山的进度,苏弼守在跟前朝他问道“玉屏山当真有玉矿?” 苏沐宥淡淡笑了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道“我也没有什么把握”。 苏弼又有疑虑问“若有,还好说,若什么都没开出来,想用玉屏山的这块地,还要费些心思。” 苏沐宥不以为然笑了笑回道“有或没有,不过都是我说了算,整个皇都内还有比这个地方更好的?”说着,看苏弼点点头认同,他又问道“派去查的人有没有什么消息?” 苏弼回“还没有,这么久了,况且还不确定那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当年奶娘出了宫就被斩杀了,孩子也没有了下落,这些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无奈,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苏沐宥吩咐道“那就继续找,死活,我都要准信” 苏弼点点头,顿了顿想到什么又说“对了,杨阴和赤岭两地的难民无处安身,都朝着皇都涌过来了,估计不出两日就能到城门,这些人饿久了,估计会见什么抢什么,我担心我们苏家的铺子也会遭牵连”。 苏沐宥依旧淡然道“怕什么,有萧肆信呢”。 苏弼又说“这么多难民,想要安置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几年边境打仗的开销,若不是我们苏家的上贡,朝廷早就入不敷出,更何况这次”。 苏沐宥听了,不觉朝着远方笑了笑…… 没过两日,蜂拥而至的难民果然如期到达,先是本来热闹的街道零星一些难民苦苦哀求,寻求吃食,而后便是更多的难民到处祈求,再后来满街疯抢不断,皇都的城门紧紧关闭了起来…… 天还没有亮,大殿上文武百官早就如同往常一样站立着等着吩咐,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每个人脸上都忧心忡忡,萧肆信看众人低着头不语,更是不悦,朝众人问道“你们说,这些难民怎么办?” 古兆林环顾左右无人应答,上前一步说道“回皇上,臣以为这些难民既然到了皇城,若此时关闭城门,拒不接收,定然会惹怒民众,可若是任由他们进来,这人数众多又不好控制,臣愿率御林军任皇上差遣……” 萧肆信也说道“朕自然知道这是进退两难的事情,可除了怕犯众怒,朕更怕我天兴国的百姓受苦,天灾难抵,他们已经无家可归,现在满怀期望的来到了皇都,朕又怎能忍心将他们拒之门外” 萧稷说道“禀父皇,从古至今,若想长久必事事以百姓为先,如今百姓处于危难之中,更是朝廷上下施恩救援的紧要关头,儿臣以为,开城门,接纳难民,在城中设救助所,拨款放粮暂解百姓之忧才是当务之急。” 萧乐清也上前道“儿臣复议” 众人也跟着说道“臣等复议” 萧肆信看众人一致也没有迟疑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以大王爷为首”说完又看旁边站着的二人喊道“萧乐谋,萧稷”“儿臣在” 萧肆信朝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协助大王爷,务必将城外二十万难民安置妥当,不得让我天兴国的子民饱受疾苦!”“儿臣接旨” 萧肆信又朝着众人道“一应所需定然是国库供应,你们都是国之肱骨也应共度难关,各部各府也应该多出一份力!”众人颔首“是” 下了朝,廉靖远进了政和殿便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萧肆信朝他说道“坐吧,朕正头疼呢”。 廉靖远自然知道他在心烦什么问道“皇上是担忧国库亏空?” 萧肆信感叹“二十多万难民啊,现如今东境还在激战,手心手背都是肉,缩减了边境粮草供应,国之不稳,难民不抚,国之动荡,朕也甚是为难。” 没有钱事情自然是难办,廉靖远也只能走一步再看,安慰道“皇上莫急,等安置难民的预算下来,在商议不迟,好在太仆寺,宗正寺这半年的份银已经拨出来了,实在不行也能顶上一阵子。”萧肆信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依令城门一打开,浩浩荡荡的难民拥进皇都,城中集中难民的布营不到半天就安立了起来,萧稷带着军中的侍卫在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萧稷望着黑压压的人头无无边的海浪涌来,再看扎营的士兵累的满身汗水,朝韩岭说道“天黑之前能扎多少营帐” 韩岭回“三五百个已经不错了,绳索木材一时间没有这么多,难民来势汹汹,只怕这些远远不够”。 萧稷说道“让将士们辛苦点,赶在日落前,要把做的全都做完,先安排老弱住进去,索性天还不算冷,年轻礼壮的也能撑几天。” 萧稷负责难民安顿还没有这么紧迫,可萧乐谋管理是施粥放粮的事务就不这么容易了,都是饿了几天几夜的难民,见了食物就像饿狼一样扑过来,萧乐谋正看着一直延伸道远处的粥棚,对面来人朝他报道“王爷,难民太多了,这粥粮供应不过来……” 萧乐谋看了看一望无际的粥棚,再看周围围的水泄不同的人群,显然是粥放粮的点多,人更多,这些放粮地点远远不够,他又朝来人说道“赶紧再增加放粮点,城南和城东两处的难民更多,那边的情况更加困难,你去告诉廉大人,务必把难免分散开来,人聚集多,闹气事来就麻烦了” 士兵回到“是”然后跑着从难民的人群里挤了出去。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6章:邢心离 天兴国与启首国的东清边境,萧泰身骑高头大马,身穿战甲披风,手握长矛战戟,他带着高傲的神色等候已久,廉琯甫看敌军许久没有动静,心中也有疑虑,提醒道“七王爷,都这么久了,按道理,孙召炳早就率大军过来了。” 萧泰向来眼高,看孙召炳不敢来嘲笑道“这个贼子不是怕了吧?” 廉琯甫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又想了想,突然拍着脑袋道“坏了,他们若打着迎战的旗号调虎离山,那邢将军可就危险了!” 萧泰被他这么一点,也担心上当,神态凌然的朝人喊道“赵扬!” 赵扬朝他回道“末将在!” 萧泰道“你帅大军在此候着,孙召炳胆敢踏我天兴国半步,让他有去无回”“末将遵命” 他又对着大军喊道“其余人跟着本王去断口山支援邢将军”。一阵尘土飞扬,百万车骑涌动,大军朝着断口山逼近…… 此时的断口山顶,一骑怒马红衣,长鞭在手,进一步敌军紧逼,退一步万丈深渊,邢心离看敌军步步紧逼,知道自己情况不容乐观,依旧稳如泰山朝着跟着她的士兵喊道“将士们,听我口令,冲出去!”说完她挥舞长鞭,以恢宏的气势逼得敌军徘徊不敢靠近…… 孙召炳骑着战马上前迎战,看她誓死如归的样子嘲笑道“一个女人家,不在家绣花在这凑什么热闹?” 邢心离狠狠望着他,知道上了他的当,才让自己和兄弟们处于危险的境地,正恨他恨的牙痒痒,孙召炳看眼前的女将军看自己的眼神犹如一道利剑划过的寒光,就知他狠下心来要与自己决一死战,果然邢心离甩起鞭子朝他挑衅道“那就让你看看女人的厉害!”说完两人激战了起来,你来我往,场面激烈到身边的士卒根本不敢靠近,孙召炳看她有两下子,欣赏道“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 邢心离笑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邢心离,孙召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孙召炳听了这个名字显然有些吃惊而后淡淡笑道“哦,大名鼎鼎的邢将军既然是个女人,今日就让本将军好好看看你这女人有多厉害!” 孙召炳自然是不不遗余力,邢心离也使出浑身解数,但终究抵不过孙召炳步步为赢,萧泰快马加鞭赶过来,断口涯边,邢心离被逼的只差一步,萧泰看到大喊一声“小心”,邢心离却已经无路可退,往涯下掉了下去,最后时刻,她不忘甩开长鞭,绕住眼前的男人,孙召炳随着将士一声“将军”也跟着下去了…… 萧泰朝山崖下望去,深不见底,不知邢心离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损失一命大将,他怒气冲天,也心疼不已,朝着涯口不停喊道“邢心离……” 山崖下没有任何回应,他带着愤怒转身又看天兴无数将士早已白肉化为尸骨,敌军也因失了将领正在落荒而逃,萧泰握紧拳头朝石头上打去“孙召炳,你杀我将士,此仇不报非君子!” 卸甲回营,赵扬看萧泰怒气还没有消,只能小心翼翼报道“王爷,邢将军带去的人无一生还……” 萧泰吃了孙召炳调虎离山的亏,失了这么多将士岂不发恨,怒喊道“派人去山下找”。 赵扬为难“断崖千尺怎么找,况且这是启首的边境,这次我军将士损失惨重,现在贸然入敌境不是上策啊” 廉琯甫见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也进言“王爷,好在孙召炳被邢将军困住了,虽两人生死未卜,我军伤亡惨重,但短时间内启首国失了孙召炳,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扬又趁机劝道“皇都来信,难民进城,如今国库紧张,此时再战下去怕不占上风。” 廉琯甫看他依旧不罢休只能跪下再劝“王爷,微臣请愿留在边境镇守,您和赵大人先回皇都,如今皇都内想必也是乱成一锅粥了,这里没了孙召炳,臣自能对付。” 萧泰思考须臾,又看两人拼力进言,自己也知道现在再战下去不是好时机,才不情愿说道“你们要派人打探断口涯下的情况,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玉屏山旁,范恬正带人交代开山事宜,廉琯衿悠哉悠哉的看着她和苏沐宥比肩而行很是般配,不禁暗暗笑着,想着范恬为了追苏沐宥还真是不遗余力…… 廉琯衿跟在两人后面显然是做好了婢女这个角色,见范恬与苏沐宥说说笑笑,心不在焉的听着,山中有人拿来青灰色原石朝几人走来,只见那人朝苏沐宥惊喜的说道“公子,您看,果然有玉!” 范恬听了也兴奋的接过来,将石头在手里转了个圈评论道“看着成色实为上品,太好了!” 廉琯衿伸着脖子瞧了瞧,也没看出石头成色好还是坏,又听那人仰慕的朝范恬说“都是按照范小姐您的指点开的,范小姐所指之处,果然都有好话,底下的人都称赞范小姐您厉害呢……” 范恬听人这么称赞自己,再看苏沐宥朝她看来的欣赏的目光,自然沾沾自喜,但她表面还是那副不骄不躁的样子,只温婉贤惠的站着不动声色。 苏沐宥心中也暗暗自喜,玉屏山开出原石对他来说更是百里无一害的事,他脸上虽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心里已经高兴极了,朝范恬说道“还要感谢范小姐,没想到范小姐还是个行家”。 范恬谦虚又卖弄道“我也是略懂而已,不过,现在能确定原石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勘测玉石大小与位置,开采起来才能最大程度的保留原石的本身”。 杨晓笑着道“是啊,公子,这等成色的玉石,若是大个的,那可值钱了。” 听到钱,廉琯衿自然感兴趣,好奇的走惊了几步凑过来,指着一片山脚问“既然苏公子能料定这山上有玉石,为何不连那片也买下来?” 苏沐宥回道“那片山本就是隶属朝廷的,既然所有权还在朝廷手里,那花钱就买不到了,虽说苏家要想要也是一句话的事,但想着玉石多半生于上半腰,那些不要也罢” 廉琯衿又好奇的问“那山脚会有玉石吗?”。 苏沐宥朝她说道“那要看运气了,一般这上山有,连带着正片山多多少少都不会让人失望,但开山费时费力,开采量不多倒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廉琯衿想了想又问“一般来说?那要是运气好呢?” 苏沐宥虽不知她问这些有什么意思,还是如实回道“要是运气好,或许比整座山的产量都高,不过这个不开出来谁都说不好” 廉琯衿却想着自己若将这片山收入自己囊中岂不是大快人心的事,于是暗暗说道“要是我也开座山,那不是有机会发财了?” 范恬朝她看过去提醒“廉小姐,这开采玉石也要靠运气”。 廉琯衿问道“运气自然要的,不过范小姐你不也是没有开山之前就能勘测这玉石的位置大小吗。” 范恬听廉琯衿难得称赞自己笑了笑说“我也不过碰碰运气而已” 廉琯衿看着她的碧玉耳坠,再看看苏沐宥腰间的配饰,两人站起来还真是很般配,趁机说道“范小姐谦虚了,既然你懂这么多,以后还要跟范小姐好好学一学,不过今日看你二人情投意合的,我在这也不合适,我不就打扰二位了,你们聊”说完自然是想要借机溜走,苏沐宥早就看出她的心思,故意等她刚转身过去,才拉住她的衣领问“你干什么去?” 廉琯衿想回去的心思昭然若揭,这几天都没什么好借口,正好此时天时地利人和于是说道“回相府,苏公子,范小姐还在,你好歹也要注意分寸,生出误会就不好了。” 苏沐宥不以为然的朝她说道“那我倒是想要提醒廉小姐,想一想十日期限到了吗?”,廉琯衿看他丝毫没有放自己走的打算朝他瞪了一眼,苏沐宥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走过来拉着她的衣领向前走,边说道“跟我回去,还有事要你做”。 范恬看苏沐宥虽有意为难廉琯衿,却实则对她很是亲密的样子,不禁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苏沐宥到底是什么心理,更担心他对廉琯衿不同,心里不免担忧…… 此刻,东境的山崖下,邢心离艰难的睁开双眼,活动了一下手脚站了起来,朝四周看去,一片郁郁葱葱,荒无人烟…… 不远处,一个男人还闭着眼睛躺着,邢心离趁他没有醒,走上前去,看了看,眼前的人肤色如麦,睫毛浓密,轮廓清晰,鼻梁高挺,若不是自己的敌人,这男人看起来倒也不是这么让人恶心,邢心离看他身上还留着自己的长鞭,毫不客气的蹲了下来使劲拍了拍他的脸,喊道“醒一醒……” 看到孙召炳眼皮动了一动,邢心离担心他醒来不好对付,趁他还未清醒,将他的双手用长鞭绑住,孙召炳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看自己双手被紧紧的绑住,身边的红衣战袍艳丽异常,他才打量看这女人,生的美艳动人,一双眼睛像勾人的弯月,明亮冷静…… 邢心离看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抬起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问道“无耻之徒,看够了吗?” 孙召炳坐了起来说道“这里可没旁人救你,你再这样不客气,小心,你会死的很难看”刚说完又一个巴掌响彻,邢心离抓住他的衣领威胁道“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本将军让你给我三万将士陪葬!” 孙召炳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冷笑一声问“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不过死几个兵,至于这么生气?” 邢心离才不听他分辨,狠狠的说道“本将军先留着你的小命,等出去,我定要砍了你的脑袋,祭我战士英魂”。 看她不依不饶,孙召炳提醒道“我说邢将军,你看看这荒郊野岭的,你打算一直这么坐着和我算账吗,当务之前,难道不是尽快找到出路?” 邢心离起身,拿起鞭子牵起他喊道“走快点!” 孙召炳看她不是怒骂就是动手,竟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嫌弃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温柔点”。 邢心离又瞪了一眼道“我从不知温柔如何写的”。 两人在山间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望无际的丛林,等到日头晒得他口干舌燥,孙召炳说道“快渴死了,你不打算给口水喝”。 邢心离朝他瞪了一眼,冷言道“哪有水给你喝”。 孙召炳见两人这么走也不是办法,好脾气商量道“邢心离,这里就我们两个,若走不出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不如你把这给我解了,等出去,我再给你绑,如何?” 邢心离看他嬉皮笑脸,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自然不能相信他,甩了一句“少给我耍花招”,之后也不再搭理他。两人又走了半天,邢心离看到果子,把他绑在树上,自己矫健的跳上去,摘下一把果子,往他嘴里一塞“快吃!” 孙召炳问道“你知道这果子有没有毒,你就给我吃?” 邢心离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才让你试的”说着又拿了一个塞进他嘴里…… 孙召炳却厚颜无耻的笑着看她,充满调戏的语调说道“美人喂的,就是甜”,话刚落音邢心离便又一个巴掌劈了下去,朝他骂道“闭上你的狗嘴!” 孙召炳看她这会还耍威风的样子,嘲笑道“这么粗鲁,当心你嫁不出去”说完朝她看去,看见日光下倚着树干站着的邢心离那双冷月艳眸,孙召炳不觉暗暗摇摇头,心想,长得如此好看的人,竟也能本事大,要是在我启首国,这样的女人肯定是要供起来被人疼的…… 眼前的女人朝他看过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着自己直勾勾的看,不禁把头拧过去,心里想着一定要小心提防…… 两人吃了果子又往前走,邢心离找到一条小溪,便沿着溪边走过去,邢心离一直认真的寻找生路,而身后被牵制的人却从头到尾含笑跟着,一副根本不怕困住的样子……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7章:计出升天 启首国的使臣终于到了金銮大殿上,随着众人朝拜之后,使者对着萧肆信恭敬的说道“外臣叩见皇上!” 萧肆信带着笑意相迎“使臣请起,两国相战,置民于水火,本非朕所愿,今日,既然启首国请求两国友好,朕自然也是心向往之”。 使者将来意直截了当的说道“天兴皇上,我们陛下说了,两国邦交,常和亲以证情谊,我启首愿远嫁公主以求和平,臣听闻,天兴国女人才情出众,佼佼者众多,想必公主更是人中龙凤,古来难求,我启首愿求得公主,共学佳礼!” 向来和亲都是交换公主,这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就算人人明白还是忍不住要看看萧肆信的说法,毕竟适龄公主并不多,皇上又素来疼爱萧乐赢。众朝臣看萧肆信未立即作答,不禁暗暗交头接耳“当朝适龄的公主只有乐赢公主,皇上如此宠爱乐赢公主怎会同意”“是啊,这人太贪心,竟敢打定公主的主意”“赵大人,你以为皇上会不会同意?” 使臣自然在等着回话,又看众人议论纷纷也很担忧和亲一事不能推进,廉靖远知道萧肆信的心思,这个时候征战不是个好选择,但是又深知萧肆信对萧乐赢的疼爱,于是廉靖远上前一步说道“使者有所不知,我天兴国人情开明,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礼,但也有情谊随心的新章,既然是两国相交,必然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才合人心,不如,两朝从三品以上的官家女子中,挑选有自愿和亲的女子,封为公主,既解了女子埋怨之意,又能彰显两国相交和乐,如何?” 启首使臣听了,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费解朝他问“若是,并无廉相所说自愿的女子呢,岂不伤了两国的脸面?” 廉靖远淡淡的笑了笑道“使者勿急,我天兴的女子,为国效力者众多,只怕争先恐后不好抉择,怎么,难不成使者是对启首国没有自信吗?” 几句言语之间,廉靖远就不动声色的救了萧乐赢,三品以上的官员自然知道,哪里有什么愿意为了朝廷就愿意远嫁的女子,不过皇命不能违而已,又看廉靖远得意,这句话抬高了天兴国的格局,反倒把启首国贬低了一格,见使者哑口无言,廉靖远又言“自古以来,为了国之安定,牺牲了多少皇室女儿的幸福,既然世道开明了,再也没有强行远嫁的道理,启首国这么多女子,总也有为国出力的吧”。 使者自然不敢落后道“廉相说笑了,既然是两国邦交,自然是要心甘如怡,此法甚好,待外臣向吾皇禀报,择定人选,便可行交亲之礼”。 下了朝,三品以上,家中有未出阁女子的官员都汇集在政和殿内,大家面面相觑,看萧肆信龙颜平静,底下的人却人人惊慌,突然,萧肆信呵呵笑了一声,金口一张“陈正礼,朕记得,你家中有个妹妹叫什么来着?” 陈正礼既恭敬又紧张道“回……皇上,陈婉悦”。 萧肆信感叹道“哦,婉悦,的确是好名字,可有心仪的人?” 陈正礼被指名道姓,惶恐的跪了下来“回皇上,臣不敢欺瞒,臣那没出息的妹妹,早些年在苏家的宴会中见了苏沐宥一眼便……便……”。 萧肆信哈哈笑了一声道“别紧张,朕不过随便问问,苏沐宥,到底是一表人才,想必你们这些人里面,多少人想召他这个乘龙快婿吧,范演,朕说的对吧?” 范演也紧张的出了一把冷汗“微臣惶恐”。 萧肆信看众人表现消极,心里也明白大家的心思,说了不为难他们也不能为难,于是朝众人说道“都起来吧,不过是议事,不要动不动就跪”说完又看看廉靖远淡定自若的站着问道“你不说天兴这类的女子多的是?可不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廉靖远却不以为然说道“皇上,臣以为,既然是殿上当着使臣的面把话吹嘘了出去,那就要一本正经的演上一出好戏,还请皇上发皇榜昭告天下,若有自愿前来的女子不仅封公主,就是母家也一并封赏,臣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然不会在外使面前丢了颜面”,这两人在众人面前一唱一和显得尤其和谐,底下的人却心里七上八下…… 萧肆信也相信廉靖远的话,说道“那是自然”,又看看满屋子朝臣将头都要埋在地里了又说“你们都不要站着了,朕答应了不会强人所难,自然金口玉言,你们回家把信带回去,只得劝说,不能强逼”。 众人这吃了定心丸才下去,只留廉靖远一人,萧肆信盯着他,眼神写满要答案,廉靖远却卖了个关子笑道“皇上不要担忧,臣既然出了主意就自有十分的把握,皇上不要忘了,臣的家中可还有两个正当适龄的女儿”。 萧肆信一副兄弟深情的样子说道“廉靖远,你的女儿如同朕的女儿,朕可舍不得强求她们。” 廉靖远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启首国的一座庙中,一白衣的女子跪拜在佛像前,洁净的衣裳流淌在黄色的蒲垫下,除了裙角几只盛开的莲花,再无任何的点饰,衬的她整个人更加清雅,她朝着佛祖看去,清澈的双瞳中微微带着几分担忧,却如水一般的轻柔,看到这幅模样想必眼前的佛祖也要怜惜几分,她刚刚叩拜完准备起身,一个婢女匆匆赶来朝她说道“小姐,不好了!” 孙召音神色担忧问道“是不是哥哥有什么消息了?” 彤儿说道“不是将军,是皇上要见您”。 孙召音听了有些吃惊道“皇上?皇上怎么会突然要见我?” 彤儿回“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向来一心参经拜佛不理世事,将军虽然军中威望极高,小姐也不曾借着威名做过什么,朝廷的一应宴会更是避之不及,如今将军与那邢心离一并失了音讯,皇上却在此刻召您,奴婢也担心不会是将军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孙召音听她分析后更加忧心,生怕孙召炳的消息不如自己的心意,朝着彤儿紧忙说道“随我进宫”。 皇庭的一处宫院里,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仅一转身便能看出倾国的容颜,这模样,正是当时春风阁的谢嫣嫣,才几日不见,怎么一摇身就成了启首国的涵妃,她身边身穿龙纹黄袍的年轻男人斜着倚在塌上,一看就是九五之尊的皇帝,的确他就是启首皇帝程玄感,他长得五官倒是清秀,神态也算和气,看不出心中所想,不知道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还是隐藏太深,只见他微微睁眼问道“爱妃,照着天兴国的说法,三品以上的官员未出阁女子太多了,为何你偏偏推荐这个孙召音,世人谁不知道她两耳不闻人间事,和孙将军可是天壤之别,这样的女子要是嫁过去,别说占一席之地打探密情,就是尔虞我诈的后宫争斗都要把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再说了,孙将军为国效力,如今下落不明,若还要将他惟一的妹妹嫁过去,不是让人嘲笑朕不近人情?” 谢嫣嫣解释道“皇上,臣妾以为,这天下事,莫非强弱,天下人,无不阴阳,既然是和亲,嫁去的女子定然是要嫁给几位王爷,天兴国的王爷中没有正妃的只有三王爷萧稷,七王萧泰,八王爷萧钰,这三个人哪个不是阳刚中健,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臣妾之所以推荐孙召音,恰好正是以柔克刚,以阴克阳,越是尽善尽美之人,一旦入了心,才能是杀人最毒的药”,程玄感干听了一笑问道“爱妃,这也是你义父教的?” 谢嫣嫣笑道“臣妾不敢隐瞒,早在使臣的奏折还没有到,义父便来信教了对策”。 程玄感干点点头说道“看来你这个义父还真是神通广大,就连一个从未涉世的闺阁女子也能如此了如指掌,朕真的好奇,你义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谢嫣嫣撒娇道“皇上,你可是答应臣妾不追问的”。 谢嫣嫣这样的女人既有绝世的容貌,又有姣好的身材,更有勾魂的本领,程玄感也十分宠爱他道“朕自然是金口玉言,不过朕相信总有一天,朕会知道”。 两人正说着,外面一个女婢进来报“皇上,娘娘,孙小姐到了”。 程玄感赶紧坐直身子道“宣!” 孙召音缓缓走进来,虽然心情急切,但礼仪却不敢废,向二人行礼道“臣女孙召音参见皇上、娘娘”。 谢嫣嫣笑着上前将她扶起来客气说道“快起来吧”。 孙召音站起来,掩饰不住心中的急切问道“臣女斗胆问皇上,娘娘,召臣女前来可是哥哥有消息了?” 皇上看她挂念孙召炳,安慰道“孙将军如今下落不明,朕也寝食难安,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会立刻派人通知你,今日召你过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孙召音听到不是孙召炳的噩耗,才放下心来,皇上看她平静下来,给了谢嫣嫣一个眼神,谢嫣嫣又朝她说“想必孙小姐对和亲一事也有耳闻吧,本宫思前想后觉得孙小姐是最合适的人选,又怕直接请旨委屈了你,所以今天就把你召来问问你的想法”说完朝孙召音的脸色观察过去。 孙召音听了果然吃惊,问道“娘娘,您是想让臣女嫁到天兴国?”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8章:赐封乐高公主 启首国的将军府,孙召炳终于回来了,他进了府来不及朝喜笑颜开迎来人说话,就问“小姐呢?” 彤儿从人群中挤出来,朝他喜极而泣道“将军,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您没事吧?” 孙召炳告诉她“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小姐呢?” 彤儿觉得孙召炳回来了,孙召音和亲一事就有了缓解的办法,高兴道“太好了,小姐正在收拾东西”说完领着孙召炳向孙召音处走去…… 孙召炳进了屋子,看到孙召音手里拿着衣物,朝她走进,将她的手握住说道“别收拾了,我不会同意你嫁到天兴国去的”。 孙召音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惊喜道“哥哥,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孙召炳看着她为自己担忧憔悴的样子心疼道“我进了城就听说了,皇上竟然让你去和亲,想我为了启首国浴血奋战,才不过几日他就要那你开刀,我能保住一个国家,更能保护好你,你等着,我这就进宫给你讨说法”。 孙召音见他要走赶紧拦住他道“哥哥,是我自己自愿的,皇上和娘娘并没有逼我。” 孙召炳不信朝她问道“你自己愿意的?” 孙召音又点点头,证明自己的心意。 孙召炳不解的看着她问道“音音,你知道嫁去天兴意味着什么吗,你可能这辈子都会不来了,你难道舍得爹娘,舍得我吗?” 孙召音缓缓说道“哥哥,就算我不去,也要有人去,况且那日我答应皇上并非没有担心哥哥的成分,若哥哥回不来,将军府上下因为我的决定也会一生无虞的。” 孙召炳说道“既然如此,现在我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孙召音解释道“不,皇上已经下了旨,现在反悔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抗旨,对哥哥不好”。 孙召炳说道“我才不怕”。 孙召音说“可是我怕,哥哥手握重权,树大招风,若因此担山抗旨不尊的污名,岂不是毁了哥哥一世英名,再说,父母年迈,经不起折腾,事已如此,哥哥就让我去吧。” 孙召炳坚持道“不行,我怎舍得将你送出去。” 孙召音又坚持“哥哥,我已经决定了,你知道,我是不愿因为我惹任何麻烦的,哥哥放心,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孙召音平日里虽然柔弱,但坚持起来也是不容改变的,孙召炳也知道她的性子又看她坚定的眼神,只能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倔?” 孙召音笑笑朝他说道“哥哥不是一样,其实,对我而言哪里都一样,不过一本经书,一尊佛像,就算远在天边,我依旧会为哥哥,为将军府的众人祈福”。 孙召炳问道“你让我怎么跟母亲交代”。 孙召音却笑笑“你不了解母亲,比起见不到我,母亲更害怕哥哥和皇上闹起来,哥哥如今手握重拳,更应小心谨慎,切勿被有心人算计,落得居功自傲的名声!” 孙召炳看她说的头头是道摆手道“罢了,你要是想好了,我不拦你,但你得知道,只要你有一丝不心甘情不愿,你只要一句话,我就会为你周旋,即便到了天兴,也是如此,有事就送信回来,有哥哥在,你尽管踏实着”,孙召音笑着点点头道“嗯”。 天兴国,相府中,廉琯衿正坐在秋千上烦恼,布曼看她神情忧虑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廉琯衿回道“没事,不过是有些无聊……” 布曼笑着说道“往前小姐无聊的时候,莫侍卫总陪着,可奴婢一连几天都没见他人了,是不是被小姐派出去干什么重要的事了?” 廉琯衿正是为莫颂一声不响的消失了几天而生气道,布曼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廉琯衿生气道“提他干什么,一个下人也配来逗我!” 布曼看她反应激烈也不好再问,正在这时,廉琯深走了进来,布曼见到上前行礼道“大公子,您找小姐?” 廉琯深点了个头,又朝廉琯衿说道“王爷让你去二王府一趟!” 廉琯衿听萧乐谋莫名其妙找自己有些吃惊,又想道萧乐谋在二王府对自己做的事,才不肯羊入虎口,说道“他让我去我就去啊,告诉他,我没空!” 廉琯深提醒道“你瞧瞧自己什么德行,真是被父亲宠坏了,竟敢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 廉琯衿听他的言辞也不满道“廉琯深,你别以为自己比我大几岁就对我耀武扬威,我早就对你有意见了,那几个王爷是不怎么样,可对自己的妹妹好歹说的过去,你看你呢,从不帮我就算了,还总想教训我”。 廉琯深说道“就是因为我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伴君如伴虎,你年少轻狂自然不懂,大哥只是担心等你懂了就晚了”。 廉琯衿看他解释也不计较了,但二王府她是绝对不想去的,于是说道“二王爷找我肯定是为了和亲的事,你告诉他,我不会反悔,让他放心好了,反正我讨厌他,是不会去的,至于理由,你爱怎么说是你自己的事”说完朝屋子走去,廉琯深知道劝不住她,只好去了二王府,萧乐谋看他一个人过来问道“怎么,她倒是架子大,连本王也请不来?” 廉琯深回道“她今日有些不适,也怕王爷怪罪,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替她向王爷请罪。” 萧乐谋笑笑朝他说道“行了,换成别人本王倒是信,她嘛,哼,本王自然是知道的。” 廉琯深请罪道“王爷看在她年纪尚小,不懂规矩,别和她一般见识。” 萧乐谋朝他看过去,突然好奇问道“你也觉得本王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廉琯深不知该如何回答又听萧乐谋朝他问道“她要和亲,是怎么回事?” 廉琯深如实回道“本来臣也为她捏了一把汗,问了父亲才知,她不过想借着机会讨些好处。” “好处?”萧乐谋听了,松了口气暗暗的笑了笑……又问“这么说廉相安排好人了?” 廉琯深点头道“自然!” 萧乐谋朝他评论道“你这个妹妹,还真见空子就钻啊”。 廉琯深看萧乐谋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松口气也陪着笑了笑…… 皇宫盛典,大殿上金碧辉煌,文武百官列作其次,使者靠近皇帝也正在欣赏舞蹈,一曲作罢,使者起身问道“天兴皇帝,我启首国已经拟定了和亲的人选”。 萧肆信假装好奇“哦?不知,哪位小姐如此深明大义?” 使者自豪道“我启首国上将军孙将军的妹妹,孙召音”。 萧泰听着,手中的杯子也恶狠狠的握的更紧,咬着牙暗暗说道“孙召炳,你死了,你的债正好让你妹妹来还!” 萧肆信笑着称赞“果然是女中豪杰,想必孙小姐也和孙将军一样骁勇啊”。 使者笑了笑又道“孙小姐已被封为召和公主,只待宗正寺拟定好了吉日,天兴可派迎亲的使团前去迎接,只是外臣不知,昭和公主嫁于哪位王爷?” 廉靖远朝他说道“我朝各位王爷无不智勇双全,才貌无双,外使可有属意的人选?” 这些外臣自然知道萧稷的名号,给了机会赶紧说道“听闻三王爷乃人中龙凤,更是战功无数,若是召和公主嫁于三王爷,定能成全一桩佳话”。 萧肆信看了眼萧稷,萧稷满脸写着不愿意,萧肆信无法直接驳回使者的请求只好问道“稷儿,你可有异议?” 萧稷看了门外廉琯衿一眼,想着她也并不在意自己,两朝和亲更是关系国家安危的大事,朝前回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话音刚落,众人见萧泰站起来急忙说道“禀父皇,儿臣在东胥这么多年,听闻启首国的女子才情出众,儿臣亦与孙将军有无可言说的情分,如今召和公主既然远来,定然思乡,若儿臣求得公主,自然能时时讲些在启首国的见闻,也好解召和公主的思乡心切,所以儿臣斗胆,求娶昭和公主!” 众人都知道他恨孙召炳入骨,更知他娶和亲公主分明是看在和亲公主是孙召炳的亲人份上,外使还没见过要抢着娶亲的王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萧肆信赶紧趁势说道“好,既然你有情,朕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外使以为呢?”,外使迟疑片刻,也是担心萧泰日后为难孙召音吞吞吐吐道“这……” 萧泰看几人有心阻拦,故意发难问道“怎么,外使莫不是嫌弃本王?” 外臣肯定不敢直说心中的顾虑,有没有更好的说辞只能回道“七王爷的英明早就传遍启首,此次七王爷既然有心求娶更是再好不过,外臣再次恭喜七王爷”看萧泰娶亲的事情已经成定局,外使也不再纠结此事了,又朝萧肆信问道“皇上,既然启首国的事宜已经商榷,不知天兴国是否拟定了人选?” 众人都知道,这几日也没人应皇榜,萧肆信看着三品以上的大臣都纷纷低下头去,朝群臣说道“今日朕让你们将家中未出阁的适龄女眷带来,可都带来了?” 胜公公笑道“皇上,各位大人家的小姐,都在外面候着了!” 萧肆信命令道“召进来吧”。 众女眷都颔首走进来,无不心惊肉跳,朝自家的父亲看过去,为守的自然是廉琯衿,只见她画了精致的妆容,比之前更加光彩夺目,萧稷朝她看过去,她正趾高气昂,势在必得,萧稷知道除了她没有别的女子愿意嫁去的,想到这心里的火气就压制不住。 萧肆信看众人恭敬的站好,说道“和亲的旨意一下,你们各各争着自告奋勇,今儿,你们愿意的,不愿意的都把你们叫来了,当着外使的面,好让外使们放心,朕没有逼迫你们,更让使者们看看我们天兴国女子的气节。”21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9章:送亲 皇都多了位公主的事情不胫而走,廉琯衿又成了茶余饭后的风云人物,有人称赞她为了两国安邦,不惜以身相赴可敬可叹,有人说她命好,要是邢心离晚来一步,就真要远嫁了,苏沐宥听闻却摇了摇头对着杨晓道“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得无厌!” 杨晓看他分明一副欣赏的样子问道“公子怎么这么说?” 苏沐宥笑笑道“她早知道玉屏山上有玉矿,就打定了注意,这一招入穴探虎,金蝉脱壳用的的确好啊,一个姑娘家,光是相府嫡女的身份还不够,还要这么多,不是贪得无厌是什么。” 杨晓听完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她一早就知道? 苏沐宥问“不然呢?” 杨晓有些不明白又问“可她怎么知道邢心离会赶来,要是来晚了,或是邢心离真有什么危险来不了,她该怎么办?” 苏沐宥淡淡说道“没有邢心离,还有别人,你当廉靖远这么多年来是吃素的吗的?” 杨晓听了这才完全明白。 宗正寺拟定了吉日,行了该行的礼节,随行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跟随的嫁妆车辆就有十几辆,为守的马车外吹着大红的帘布,旁边两排随行的婢女庄严的跟着,萧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乐赢骑马并驾齐驱,宗正寺负责礼制的姚海昌十分的恭敬紧跟其后…… 走了不远,萧乐赢看着天气不错朝,不明白廉琯衿为何躲在后面的马车不出来问道“廉琯衿,这样好的天气,你不骑马出来透气,躲着马车里干什么,不会是遗憾和亲的新娘被人抢了吧?” 廉琯衿闻声掀开帘子朝她说道“乐赢公主,这么重要的场合,称呼是不是应该严肃一些,毕竟我现在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 萧乐赢看她厚颜无耻的样子一脸不屑道“小人得志!”转了个头看她又进了马车朝她喊道“哎,你怎么又回去了,出来和我赛马!” 廉琯衿回了马车上躺好说道“不巧,我还就是喜欢坐马车”。 萧乐赢好奇又问“为什么,你不觉得马车闷吗,外面空气这么好,骑马奔驰正适合?” 廉琯衿却回道“累脖子!” 萧乐赢听了她无厘头的答案哈哈一笑“你开玩笑呢吧,骑马怎么会累脖子,说的好像你没骑过马一样”。 廉琯衿看她怀疑自己又掀开帘子解释道“骑马时头要一直看路,不累脖子才怪,难不成乐赢公主的脖子铁打的。” 萧乐赢朝她狠狠的瞪过去“你……” 萧稷看两人还没出皇城就要打起来的架势说道“你们两个都不许胡闹,送亲使团的差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乐赢抱怨道“没想到送亲这么没意思,这一去一回,怎么说也要一个月的,就这样低着头赶路,也太无聊了”说完又朝着马车看去,廉琯衿早就没有了动静,萧乐赢不解的说道“这个廉琯衿这么安静也太不像她了吧,还以为她是个有意思的人呢,没想到这么无趣”。 萧稷听着她的抱怨也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他也没想到廉琯衿竟然如此消停…… 浩浩荡荡的车马驶出了皇城,走在丛林密生的小路,看日头应该快到正午,姚大人穿过行驶的队伍,走到萧稷身侧说道“王爷,穿个这个树林,前面有条河,我们不如在那休息休息,照这个进度不到天黑就能到驿馆了”。 萧稷点点头“好!” 萧乐赢看此处处在深林之中,渺无人烟,问道“姚大人,你也不找个歇脚的客栈,这荒郊野岭让我们怎么吃饭?” 姚大人恭敬回道“公主有所不知,每日的行程都是提前计算好的,今日中午,这途中正好没有合适的客栈,咱们傍晚就能到驿站,下官以安排人打点好一切,还请公主暂时委屈委屈” 萧乐赢点头答道“也好,反正才半天我也不累”说完指着不远的溪流问“姚大人,是那条河吗?” 姚大人赶紧说“是,王爷,公主,那下官让车队原地休顿?” 萧稷同意后,姚大人领着车马停了下来,一群人围坐着休息,随行的宫人也准备好了饭食,端了过来,萧乐赢看饭菜不错闻了闻很是满意,萧稷朝人群中看去,发现没有廉琯衿的影子,朝人问道“乐高公主呢?” 婢女回道“回王爷,乐高公主一直没有下马车,不知乐高公主是不是还在睡着,女婢不敢打扰。” 乐赢听了才想起廉琯衿,朝萧稷问道“真难得她这么安静,我还以为她出了皇城会飞起来呢”,话刚落音,廉琯衿就捏着脖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朝她问“乐赢公主很了解我吗?” 萧乐赢摆了个脸色,扭过头去不想理她,廉琯衿朝着众人手上的饭食看了看,一脸嫌弃的样子道“好歹也是皇族的使团,就吃这个啊?” 姚大人紧忙解释“回乐高公主,此地生火太过繁琐,臣知要在户外休顿,早让人备好的膳食,并在水中保温,还望乐高公主不要嫌弃”。 廉琯衿可不像萧乐赢对吃的这么伺候,摆着一副难缠的脸说道“姚大人倒是很贴心,只不过不巧,我看着这样的饭菜着实没什么胃口”。 姚大人听了面色惊慌道“乐高公主,此地确实不方便,要不您……凑合凑合……” 萧稷看廉琯衿仍旧不罢休的样子吓了姚海昌一身冷汗,站起来解围“好了,你先下去吧”。 姚海昌看这女人实在难伺候,趁机退了下去…… 萧稷将饭菜朝她递过去说道“这里不比皇都,不吃可没人管你”。 廉琯衿看他一副看不惯自己的样子,没有接,绕过他朝着河岸走去,萧稷看她不领情也没再说什么,看她在河岸前停住脚步。 廉琯衿睡了一路此刻舒展筋骨更觉得神清气爽,五月的骄阳温而不燥,河对岸叫不出名字的花树开的还正盛,远远看去还有零星的几处农家小屋惬意的立着,廉琯衿见远处的鸟儿朝着河岸飞来,在河里啄了一跳鱼又纵身飞了出去,感叹鸟儿也爱这肥美的活物,她朝着河水看去,见河水清澈,又想到了个好主意微微笑了笑朝萧稷说道“王爷,要不你下河抓鱼,我们烤鱼吃吧?” 萧稷当她随便说说,有觉路途漫长不能耽搁,没有理会她。 廉琯衿看萧稷不帮忙,又看着乐赢问道“不知乐赢公主本事如何?”说着又故意看了看河水道“看着鱼儿活跃,可能不好捉吧”。 萧乐赢看出她的心思笑笑说“廉琯衿,别用激将法,不好使!” 廉琯衿看她终于带着脑子出门了,只能又朝着马车喊道“心离,下来,我们去抓鱼”。 邢心离掀开帘子,顶着大红的盖头,朝她问道“抓鱼?”。 廉琯衿看她的行头,走了过去,一把帮她扯了个利索说道“带着真麻烦,还有你这穿的,反正还有好几日才到,换身轻便的衣服我们一起”。 姚大人见状紧忙阻止道“不可啊,乐高公主莫要坏了礼制”。 廉琯衿却问“什么礼制,这荒郊野岭的,肚子都添不怕饱还讲什么礼制,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邢心离看她气急败坏,笑笑钻进马车,再出来身上的衣服看着顺眼多了。 萧乐赢看两人特例独行抱怨道“王兄你看,这两人分明没有把你我放在眼里”。 萧稷却见怪不怪道“她又不是一日这样了”。 萧乐赢又问“这邢心离怎么也这么没有规矩?” 萧稷反问她“邢心离连招呼都没打就自告奋勇去和亲,你觉得是听了谁的安排?” 萧乐赢这才明白“你是说邢心离是相府的人!” 萧稷回道“邢心离年幼在安济堂呆过,廉相对她有再造之恩,虽这些年一直跟着七王弟,但骨子里还是听廉家的”说着看两人已经脱了鞋往水里走,萧稷又说“看她对廉琯衿都如此遵从,可想而知廉相了。” 廉琯衿浸到水里才知道水的寒凉,惊了一个哆嗦朝着姚海昌喊道“姚大人,都说春江水暖,你要不要来体验体验!” 姚大人知道这个季节水温还不尽人意,有担心她生病还要照顾,劝道“乐高公主,下官知这个时节水寒逼人,您赶紧上岸吧,您要是想吃鱼,下官这就命人抓!” 廉琯衿爱看姚大人现在才知自己不好得罪的慌忙样子笑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我既然下了河,就不麻烦姚大人了”说着朝着河里更深处走去…… 萧乐赢看她河里抓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出来嘲笑道“还真是笨!” 廉琯衿听了她的评价,捧起一汪河水,朝着岸边甩了过去,正好落在萧乐赢的身上,萧乐赢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朝她喊道“廉琯衿,你找死啊” 廉琯衿故意道“不好意思,刚才公主说什么来着?我笨,没错,的确是太笨,不是故意的。” 萧乐赢也不是肯吃亏的人,看她有意找茬,朝她走去,随手捡了拿起一个树枝,朝着喝水拨弄几下,溅了廉琯衿一头水气,廉琯衿自不量又不敌,只能求助“心离,我帮教训她!” 萧乐赢看邢心离朝自己看来大声指着她威胁“邢心离,你敢!” 邢心离才不想扯进她们的争斗,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两个继续,我先去烤鱼”,说着朝河里插了两下,树枝上穿了几条摇头摆尾的鱼,邢心离满意的朝着河岸走了。 没有外人的帮助,廉琯衿和萧乐赢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一会挫败的显而易见,再看萧乐赢,绝对是王者的姿态…… 河岸上的人都静静的坐着休息不敢说话,邢心离烤起鱼来,河里两个少女映着阳光的嬉闹反而显得和谐,萧稷倚在树干看着,戎马多年,他的生命里除了征战就是权谋,却从没眼前人这样惬意过,他不禁感触,不自觉扬了扬嘴角…… 廉琯衿被萧乐赢追赶的无处可逃,跑到岸上,萧乐赢仍旧穷追不舍,廉琯衿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朝她讽刺“以前只以为你头脑简单,今日才知道你还四肢发达!” 萧乐赢说不过她,只想着动手来的实在“廉琯衿,我就来看看你的嘴有多硬!”说完又铆足了劲等着收拾她,廉琯衿见她不依不饶,顺手拉起萧稷来做挡箭牌,萧乐赢隔着萧稷,朝她动手,两人将的萧稷拉扯的歪歪扭扭,萧稷看两人没完没了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改出发了!” 萧乐赢朝萧稷说道“王兄等我收拾了她再走!” 廉琯衿摆手挑衅“来啊,来啊……” 萧稷转身朝她说道“行了!都闭嘴吧”,廉琯衿看她厚此薄彼瞪了一眼,萧稷只好又转向萧乐赢说道“还有你,什么样子!” 廉琯衿看萧乐赢听了训斥嘟着嘴又嘲笑道“原来公主的人缘也不怎么样,连亲王兄也不帮你”。 萧乐赢看她死鸭子嘴硬指着她又威胁道“廉琯衿,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说完再次转身绕着萧稷要拉过她,廉琯衿本能躲向萧稷身后,萧稷夹在两人之间,顺着争夺的力气将两人分开,却被廉琯衿强势一拉,一起倒向身后的树干,萧稷看树根立着的石头,伸手将廉琯衿护了起来,廉琯衿才免于摔在地上,而是稳稳的贴着萧稷倚在了树上,萧乐赢从旁边站稳,看两人紧密贴合的姿势,将抬起再战的手放了下来,缓缓的捂住自己的双眼,又忍不住从指缝偷偷看萧稷怎么收拾她……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20章: 迎亲 迎接孙召音的这天,清朗几日的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廉琯衿远眺高空久久不能散开的乌云,耳边弥漫这萧乐赢和姚大人叽叽喳喳说些什么礼制流程,程抚清走来,朝萧稷说道“王爷,启首国的使团最迟正午就会到,送亲的是孙召炳和他手下的两员大将,现在队伍应当正从边界署县休憩完出发,署县离这里不过几十里,依礼制咱们的使团应派人去边界相迎,可三王爷与公主身份高贵,而孙召炳再如何也不过是将军,所以下官与姚大人昨日便商议了,咱们只去城门相迎”。 廉琯衿听他用身份换路程的这个点子不错,点头道“嗯,这样安排也不失一个好主意。” 几人驾马走在街上,光是气势就不同凡响,后面更是跟着一群朝服整齐穿戴的官员,所经的路途早就有侍卫相隔站着,虽来住了步子,却拦不住来百姓的好奇观望…… 廉琯衿坐着马车,不停朝外观望,看路两旁虽人不是很多,但仿佛热闹的景象就在眼前问道“程大人,晚上这里很热闹吧?” “平日里,白天也热闹,不过今日下官命人清理,来往的百姓也少多了,乐高公主如何知道?” 廉琯衿指着不远处一颗树道“你看,那颗树上的划痕,这里朝街,住户自然不多,能留下这么多划痕,定然是许多孩子,孩子又是跟着大人出来的,大人呢,必定是沿街做些买卖,有买卖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热闹……” 姚大人听了她头头是道的分析,溜须拍马道“乐高公主观察细微啊” 廉琯衿本不是喜欢受人阿谀奉承的,也不买账,嘲笑道“姚大人,我看你是府上待太久脱离生活了啊,不说刚才的树痕,单单看这条街又宽又长,程大人又将迎亲的主道安排在这,就知道这是城中最气派的街道,此城在册的百姓有二百万人,你说最繁华的街道热不热闹?” 姚大人声势唏嘘拍马屁没拍准“乐高公主说的是!” 萧乐赢看到姚大人的脸色,好心解围,朝廉琯衿说道“说这么多不就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吗”? “我知道的多用显摆吗,就是傻子也看的出来,怎么,你不知道啊?” 萧乐赢听她说的来劲,自知和她斗嘴没什么好处,斜眼摆了她一道,又问“那你说这些干什么?” “打探打探情况,晚上带你出来尝尝鲜” 萧乐赢果然两眼放光“晚上,我们出来?” “反正我是要出来的,你来不来,随你!” 萧乐赢最爱热闹,出来怎么能少了她“那我们约好了啊……” 廉琯衿笑了笑提醒“晚饭少吃点” “为什么?” “没有肚子尝得鲜往哪里进?”萧乐赢明白的点点头,要是论吃家子,她的确佩服廉琯衿的本事。 到了正午,侍卫报“王爷,使团的人就要进城了”,众人听了,自觉排列站在左右两侧,萧稷守在城门正中,左右两侧萧乐赢月廉琯衿各自站在,便看到启首国浩浩荡荡的排场,孙召炳骑着高头大马,虽手里没有长矛战戟却依然威猛,后面跟着的一长排车队装的满满当当,从这些满当当的嫁妆中就能知道启首国对和亲公主的重视。 孙召音坐在为首的马车上,马车长宽各有五六米,大红的帘布围了四周,围布是上等的绸缎,平整而顺滑,随着风轻轻的摆动,马车旁跟着的彤儿穿着粉色的衣服,虽不见她笑,但也看得出是个开朗的姑娘…… 孙召炳进到城门口,到了萧稷跟前朝着使团的车队一摆手,车队慢慢停了下来。 萧稷率先朝着送亲的使团高声说道“孙将军,本王已恭候多时!” 孙召炳也寒暄笑道“三王爷亲自迎接,荣幸之至”说着下了马车,朝着人群款款走来。 程大人上前一步“王爷,将军,臣已在驿馆备好饭菜,孙将军远道而来,定要感受我天兴国的风土。” 孙召炳点点头朝马车看去,廉琯衿与萧乐赢已经走进了孙召音的马车,廉琯衿和颜悦色“召和公主,一路辛苦了!” 孙召音并未掀开帘布,隔着马车道“多谢公主关心,并不辛苦。” 萧乐赢又客气“路途遥远,我与乐高公主一路会照顾召和公主,召和公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有劳两位公主了!” 廉琯衿吩咐马夫将马车赶着前去,前面的萧稷领头往回走,到了驿馆,廉琯衿和萧乐赢伸出手来接孙召音下了马车,廉琯衿又好心说道“回去的路程也要很久,这盖头有人时自然要带着,没人的时候也能透透气。” 彤儿却分不清廉琯衿是好心还是坏心,说道“这怎么行,这盖头自然是等着新郎才能掀开,不然岂不是不吉利?” 萧乐赢问道“你们启首国还讲究这个啊,只是讲究多了难免自己遭罪,是不是召和公主?” “在我启首国女子盖上盖头自然是要等着郎君来掀,不可给别的男子看到真容,不过两位公主都是女子,也没有什么好避讳,只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房间,来往的人也多,到了屋子,我自然按照两位公主说的做”孙召音说完,廉琯衿扶着往驿站备好的上房走去“你的房屋收拾好了,饭菜也备好了,我们领召和公主去休息吧” 几人边走边说来到孙召音的房间,两人就要离开是,萧乐赢突然想到什么告诉她“旁边就是和平公主的屋子,你们也算有缘,同一天婚嫁,晚上我们约好了去街上逛逛,要不叫上召和公主你?” “逛街?这怎么能行” “有什么不行,你要是怕被别人看到,带上面纱就好了” 孙召音老实本分,代表启首国更加谨慎“这不合规矩,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萧乐赢又要劝,却被廉琯衿拉住“那召和公主先休息,有事叫我们”说着和彤儿点点头,走出去。 萧乐赢本还想再邀请孙召音一次被她这么莫名拉出来不死心“我觉得她害羞吧,要不晚上再来问问?” “害羞什么,你第一次见人家就邀请人家做不合规矩的事,你觉得她会做吗,在她心里说不定早就怀疑你故意试探她” 萧乐赢惊讶她的说辞“你说她不相信我们” “我可没说,不过我要是她,也不会去!” “你不去了?” 廉琯衿真不明白她脑子里想的什么“你怎么这么笨,走,我们去找心离吧!” 两人敲了敲邢心离的门,邢心离正在吃饭“两位公主怎么来了?” 萧乐赢看邢心离随和,想到孙召音又抱怨“送这个召和公主啊,公主架子好大,这不行那也不行,不如在你这里自在。” 邢心离却笑笑“你这说给我听的啊,意思是说我没规矩?” 萧乐赢表面真心“我就喜欢你这样!对了,明天一早你就要跟着孙召炳去启首国了,此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也不知能不能再见,趁着机会,我们晚上去街上热闹热闹?” 和亲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大事,邢心离虽未作表现但萧乐赢这话明显是勾人伤感,廉琯衿担心邢心离因此会伤心,紧忙拍了下萧乐赢的肩膀“你有这么说话的吗,本不是什么大事,让你说的好像多伤感。” 萧乐赢问“不是大事吗?” 邢心离明白廉琯衿的心意,但自己再天兴国也没有什么留恋,反而安慰她“与我而言,只不过换了个战场而已,更何况,我跟着七王爷常年与启首国周旋,早就习惯了。” 萧乐赢想到了萧泰,突然问道“对了,还有七王兄,你这次和亲,七王兄一定很伤心吧?” “我虽在启首国,可还是天兴国的将士,还是七王爷的将士,王爷明白我的忠心,不会伤心的。” “能一样吗,七王兄这么喜欢你,而你要嫁给别人了!” “七王爷喜欢我?公主,不是误会什么了吗”听邢心离这么坦然,萧乐赢似信非信道“不是吗?” 邢心离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对萧泰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晚上,萧乐赢等到天色暗下来,安耐不住的她率先起身去找廉琯衿,廉琯衿正等在屋中,看来人,两人相对一笑“走!”走到驿馆的门口,见邢心离早换好便装等着了,萧乐赢笑道“刚刚去你屋子你不在,还以为你要爽约!” 邢心离解释“三个人出来未免太扎眼,启首国的人还在,怎么也要避人口舌”边说几人边往前走,街道上果然是热闹,形形色色的商品琳琅满目,萧乐赢拿起帽子戴了戴,邢心离也左右看看,三个女人都心情不错,突然一股恶臭袭来,萧乐赢捏着鼻子“什么味道?” 廉琯衿闻着闻两眼望过去似乎要放光“臭豆腐!”萧乐赢被邢心离拉着不情愿的也跟着往摊上走。 廉琯衿对着店铺的老板爽快道“来三份!” 萧乐赢摆手“我可不吃!” 听了萧乐赢的话老板看着三人问“那就给姑娘们来两份?” “三份!”廉琯衿伸着三根手指要求,老板好嘞一声,低头去做,萧乐赢一脸嫌弃坚持“我是不会吃的!” “本来也没你的份,我自己能吃完”廉琯衿说着结果老板递过来的三个袋子,环抱在胸前“心离,你呢,要吃吗?” “你知道,我不爱吃”虽没人陪廉琯衿一起享受,但美食面前她丝毫不减欣喜,用竹签扎了一个送进嘴里,一脸享受“真香”,旁边的萧乐赢却捏着鼻子“你怎么吃这么臭的东西?” “这东西闻着臭吃着香,你现在就像我第一次见它反映一样,来尝一个,保证你不会后悔!” 萧乐赢推着她举来的手躲避着,廉琯衿卖力追着她“你试一试,说不定喜欢呢”,街道上一阵追逐的打闹,邢心离虽未参与其中,但也不亦乐乎,追了半天萧乐赢依旧不肯尝试,廉琯衿也跑的累了,停下来,突然朝天空抬头,举手惊讶指着“看,天上掉馅饼了!” 萧乐赢上当受骗抬头,廉琯衿见她嘴口,顺势将手里一股怪味的东西塞了进去…… 萧乐赢反应过来刚要吐,又觉得好像不怎么难吃,三人静了下来,廉琯衿和邢心离转这头等她吃完,听她微微笑了笑说道“除了有些辣,这味道还真不错”。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21章:七王府非喜事 萧稷领着迎亲的队伍再次回到皇都时,萧肆信早就在朝会对着满朝文武安顿了“稷儿他们已经进城,明日便是吉日,宗正寺可准备妥当了?” 宗正寺陆大人上前回道“回皇上,已经安排妥当,大礼由姚大人主持完成,王妃的宝印也已经备好!”萧肆信见万事已成定局,也松了口气时,萧泰却突然上前说道“父皇,召和公主不过个将军的妹妹,且不说这公主的封号当不当的起,就是将军府的小姐也不见得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封为王妃,岂不是太高抬她了,现如今儿臣的府里只有一位侧妃雅夫人,儿臣以为封她为召夫人最为合适!” 萧肆信当然了解他这个儿子,也知道他是和孙召炳仇怨太大,有意为难和亲公主,但和亲公主虽不同往日是皇族嫡亲,却也没有封夫人的道理于是说道“和亲既为两国安邦,那就不仅仅是七王府的事这么简单,更代表友好诚意,若只封夫人,恐怕启首国会有意见吧”。 宗正寺的陆大人悄悄看了看萧泰的脸色不好,又朝萧肆信解释“回皇上,虽说是和亲,可这次本就是官家的女子封的公主,本也不同,所以臣以为,就算不是正妃倒也不能说不合礼制!” 萧肆信觉得也无伤大雅于是松口道“也好,但大婚的礼节还是要按正妃来办,不要让启首国太挑剔了”。宗正寺陆大人又弯腰应道“是!” 七王府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满堂红绸飘扬,喜笼高挂,文武官员争相来拜贺,姚海昌见天色已晚,吉时已到,拉着陆大人一起,随着人群拥到正在与百官把酒言欢的萧泰面前提醒“七王爷,吉时已到,可行大礼!” 萧泰打好了给孙召音一个下马威的注意,此时正喝的尽兴听宗正寺的人还将她当回事冷笑道“不过一个侧妃,用得着行什么大礼?” 宗正寺的姚大人向来最注重礼节二字,见萧泰有意为难劝道“根据礼制,王爷纳侧妃也不是一定要行结拜大礼,不过召夫人为启首国和亲的公主,现在降了她正妃的头衔,若大礼也不举行,怕这召夫人会有怨言,万一觉得委屈报给母国,岂不是伤了两国和气?” 萧泰听了他的担忧却哈哈笑道“你觉得本王还会怕一个启首国吗”说完转身又朝众人道“来,陪本王喝酒!”表明了不再将大礼放在心上。宗正寺的人在他面前人微言轻也不敢再说什么,府里依旧热闹…… 百官见萧泰面前围满了人,又朝着萧稷拜贺,萧稷喝了几杯,才借机朝宴座坐了回去,萧乐清道“七王弟府上好不容易如此热闹,你我兄弟二人要喝个痛快”。 萧稷觉得孙召音是个心地善良的良配,为萧泰真心高兴,笑着道“臣弟敬你”。 萧乐赢趁着七王府的喜事,出宫凑热闹,在王府找了一圈,没见着志同道合玩伴,正无聊的溜达,看一群王爷围坐在一起喝酒本不打算凑热闹,但又看萧乐谋身边正坐着廉琯深,又突然有了兴趣,凑了过去,朝萧乐清道“大王兄,七王兄成亲,你灌三王兄做什么?” 萧乐清道“三王弟向来疼爱七王弟,我敬他有什么错,倒是你,小乐赢,回来这么久了,也不去本王那里转转,怎么去西江这么多年只和你八王兄亲近了?” 萧乐赢看着萧钰却抱怨“八王兄才不如你疼我,没少在西江给我苦头吃。” 萧钰却不同意道“本王何时给你苦头吃了,明明是你在军中到处欺负人,有一次还差点把战船少了,若不是廉琯墨次次帮你求情,本王不知要赶你多少回了。” 萧乐谋听了朝萧乐赢交代“本王平日叫你的看来都白教了”说完又朝着萧誉道“说道廉琯墨,她可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萧钰又道“要不是廉琯墨,本王又怎么会在皇城这么自在,所以说啊我还是要敬廉琯深一杯”。 廉琯深站起来道“八王爷言重了,为人臣子,这是应尽的本分。” 萧乐清坐在廉琯深的旁边,看他恭敬的站起来紧忙拉着他又坐下道“廉琯深,你哪都好,就是礼节未免太周全了,虽说君臣有别,可我们从未将你当做外人,就像父皇对廉相一样亲近,更何况现在又不是公事,不要动不动就行礼。” 廉琯深笑了笑道“臣,遵命!” 萧乐清又感叹“你们兄弟三人不仅谋虑智慧随了廉相,性子也是别无二致,本王上回见廉影看她也有礼懂事,所以有时候真怀疑廉琯衿是不是亲生的”说完左右看了看又不解道“今日这么热闹,怎么不见她的身影,她不是挺爱凑热闹吧?” 萧乐赢回道“大王兄,你这就不了解她了,她这个人啊,反复多变的很,喜欢热闹,也喜欢独处,时而让人觉得很讨厌,时而又还能凑合,对于她,可不能一概而论,她可是难琢磨的很呢。” 萧钰听她对廉琯衿很是了解问道“这么说你同她出去一趟还和她交上朋友了,刚刚本王还纳闷你左顾右盼的等谁,该不会你们两个不打不相识,成了挚友了?” 萧乐赢道“挚友谈不上,只不过闲来无聊找个人解闷罢了”。 萧钰又提醒“那我可告诉你啊,你离她远点,别跟着不学好!”说着看廉琯深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他才想起人家亲哥哥还在呢,于是又尴尬笑道“廉大人别生气,本王可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妹妹太任性了,乐赢本就不是受人管教的,这两个人要是交好,指不定把做出什么来让人头疼的事!” 萧乐赢生怕廉琯深误会不乐意道“我哪里和她一样了,我比她乖多了好吧”说着朝廉琯深看了一眼。 廉琯深看萧钰积极解释也微微笑了笑道“八王爷说的是,衿儿的性子确实该收敛收敛了。” 萧乐清看众人谈论廉琯深时萧稷并没做任何声响,但显然脸色不像刚才那样喜悦了,想着廉琯衿以后是要做三王妃的人,故意朝他开玩笑“这乐高公主模样俊俏,口齿伶俐,还机敏聪慧,要是性子再稍稍收敛几分,那可是良配啊”说着看着萧稷问道“是吧,三王弟?” 萧乐谋听了萧乐清的话刻意抬头朝萧稷看了一眼,观察他的反应,却看萧稷并未回答,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怒,自然也没看出他的想法来。 萧乐清又端起酒杯和萧稷边说边笑,萧乐赢看没人关注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向廉琯深身边凑了过去说“廉大人,我们喝一杯?” 廉琯深看她的笑容纯真,心意明朗,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必定引得人误会,看着将要溢出酒杯的酒劝道“公主,喝酒伤身,还是别喝这么多了!” 萧乐赢误意会出他的关怀高兴问道“你关心我啊?” 廉琯衿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向自己靠近,本能的向后退了退道“公主误会了,臣不过看人眼众多,怕有什么流言蜚语,还请公主注意言行!” 萧乐赢看他丝毫不领会自己的情谊,心里满是不高兴,又知道他主意正,不会通融只好拿着酒壶故意坐在他的对面,在他眼前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边喝边刻意朝他看着,不信他心肠这么硬不来劝,却想不到自己喝到头昏也没等来他的一句关心…… 廉琯衿此刻正躺在院子里看漫天繁星,七王府办喜事,廉靖远廉琯深都去了,相府显得更加安静了,她并不是不想参加孙召音的大婚,只是生气萧泰欺人太甚竟然欺负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当她听到孙召音的王妃之位变成了侧王妃还为此恼怒发了好大的活,气冲冲的要去七王府为她讨公道,幸亏廉靖远拦着她,告诉她“既成定局,再怎么做也于事无补,你若是真闹起来惹了七王爷,七王爷看在我的面子定不好意思拿你怎么样,那你说这口气他会出在哪里,我知道召和公主救了你一命,你知恩图报,可别好心办了坏事,变成了恩将仇报”,这是廉靖远的原话,她觉得有道理,虽这口气难平,却也不敢真害了孙召音,没法冲到七王府闹上一番,她自然也不能助纣为虐,假惺惺去道贺看笑话。想着还不如端着一盘爱吃果子静静躺着打发时间来的自在,布曼添茶后看她一个人不爱说话,静静的退了出去,很久之后廉琯衿又听到轻盈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太熟悉,丝毫不用费力转头去看便知道是谁,她依旧望着天,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 莫颂听她不急不慢的语调就知道她还没出气,自己也没回道,只是朝她走了两步,蹲了下来,顺手拿起手边一层薄薄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低声说道“虽说快入夏了,可晚上的风还很凉”。 廉琯衿看他丝毫不为之前对自己发火的事道歉,也不悦“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莫颂又道“知道你昨天就回来了,可我手里有事要办,现在办完了,我就回来了” 廉琯衿看他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而是根本就不搭这茬,更加气愤,坐了起来朝他问道“看我干什么?你一个奴才也不怕自己不配!” 莫颂看她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是含糊不了了,只好朝她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廉琯衿心里虽然得意他诚恳道歉,但又看他伏在塌边老实的手没有半分要越矩的意思,狠狠的说道“不敢当!” 莫颂看她生气也会无赖撒娇,忍不住牵起她的手又说“好了,我是关心则乱,为了哄你开心,我可是一天也没闲着,玉屏山的事,你不想知道进展吗?” 廉琯衿听到玉屏山才抬了抬身子转向他身边,问“怎么样了,可有好货,还有苏家,他们进度怎么样,可有借鉴之处。” 莫颂道“苏家的人可不讲究,玉屏山荒无人见,杂草丛生,蛇虫繁衍,他们占了先机竟把满山的蛇驱赶到了咱们的地盘,蛇虫多有毒,加之有经验的进山人都被他们高价请了去,我只能自己打探了,不过成果还算不错,光是露在外面,你看了就知道了”说着将一块不大的石头从身上拿了出来,廉琯衿打开包裹饿帕子,看到巴掌大的一块石头竟呈黄、绿、红三种颜色,颜色分布均匀,色泽光亮,廉琯衿惊喜道“春带彩?” 莫颂见她欣喜的模样,也笑着点了点头“苏家开出了一些好石头,成色虽不错,可没这个值钱。”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22章:玉屏山诸事 廉琯衿果然是说到做到的人,在书房堆了一堆开山文集,废寝忘食的看了起来,夏天就要到了,她最怕热,要赶在夏天之前进玉屏山把情况摸一摸,莫颂见她一连半月都不曾出门,整日在书房勤奋,让布曼将她好好伺候好,也为她乐此不疲而高兴。 和亲事情尘埃落定,启首国和天兴国的战事也算暂时停歇了,廉琯甫也得闲回到皇城,只是回来有十几日了,也没见上廉琯衿一面,只听说她闭关苦读,寻遍开山书文,好奇她到底勤奋到何种地步,亲自来找她一探究竟,果然刚进她的书房,映入眼帘的事满地散落和堆积的书籍,他还没来的及将嫌弃的话说出口,就听廉琯衿悻悻问道“二哥可是刚回来就找来我还情吗?” “还什么情?” “二哥忘了?你去东清的时候,我可是帮你解决了大麻烦,锁魂香的案子我也出了不少力,你是升官了,却怎么不见念我的情,看来这世道好人难做,你却好做!” 廉琯甫听她抱怨笑了笑说“你这是说你二哥不是好人喽,我是升了职,可你的好处也不见的比我少,怎么,如今身份不同了,还想要我给你跪上一跪?” “那是我从旁处应得的,从你这的一份呢,哼,别拿刻薄的话来搪塞我,你想跪我也不拦着……” 廉琯甫就知道她这种人不好惹,干脆换了个话题,往她身边的地上一坐,也不管她听不听,自己不急不慢说了一大堆“以前听大哥抱怨,说做你哥哥真难,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也哄不得,既要随你肆意妄为又要保你平安无虞,我还帮你说好话,说你面上乖张,心里有的是主意,现在啊,我是完全赞同大哥说的话,不仅如此,我还得加一条,亲近不得!……两国和亲尘埃落定,战事也缓和了,我想着才好不容易回来了,作为妹妹不说天天拉着诉情,也要出来见个面吧,唉,可惜啊,我却还没你这堆书有用”说着随手拿起一本翻开…… 还没看清楚写的什么字,又被廉琯衿一把抢了过去“你看的懂吗,别乱摸!” “小气,不就本书吗,听说,你让莫颂找来了好多人,真准备进玉屏山开山啊?” 廉琯衿朝他笑了笑才信誓旦旦道“当然了,等玉石全开出来,捡块最好的送给你,别说我不顾兄妹情谊,我可是说话算数的人,不像某些人!” 廉琯甫看她斤斤计较的样子道“好了,你当二哥什么人,你的情,我记着呢,什么时候有让二哥帮忙的事尽管开口,对了,今天来呢,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廉琯衿此刻正忙于自己的事,时间金贵,又觉得他能不急不躁的说这么多没用的话,找她的事也不紧急,索性拒绝“你也看见了,我心有余力不足也”。 “你还没问什么事呢,其实也谈不上帮我的忙,与你,也说不定是个机会,我可是先想着你的啊!” 廉琯衿看他自己便宜还没得上就卖乖起来,更加不给他机会,婉拒道“多谢二哥了,只不过我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廉琯甫看她真是掉进了钱眼里,只好点点头道“也成,我去找廉影,你可别后悔?”说着起身往外走,走到门边看她依旧没拦着自己又回过头好奇问她“你都不好奇什么事?” 廉琯衿抬头笑了笑摇摇头“事不关己……”,说完摆摆手将他送了出去…… 廉琯深到了廉影的住处,果然待遇千差万别,要说廉琯衿是不待见,廉影就是热情相迎,亲自端茶倒水招待,又仔仔细细恭敬的听着他的来意,听他说皇上为了促进几位王爷的情谊特地命人在游湖的船上准备了野鱼宴,并让几位王爷带着自己的亲信前去把酒言欢,还大发恩典特意许各府的女眷同去助兴,廉琯深在朝中为官久了,习惯了不带家眷,别人也习惯了他不带家眷,可他不一样,刚刚融入宫廷最尊贵的圈子,若是也不带个可张脸面的家眷同去,觉得不合适,也担心几位王爷拿他开玩笑,所以特意找廉影陪同。 廉影听了他的邀请也很是痛快的答应了,薛姨娘觉得廉影可趁游湖的机会与几位王爷相处,是不可多得的出头的好机会,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命人给廉影新裁了几件华衣,又将能拿的出手的收拾全摆出来挑选了一遍又一遍,交给廉影让她待到游湖那日风光出门。 游湖的这一天,廉琯甫带着廉影出门时,正遇廉琯深也起身赴宴,廉琯甫看他独自一人,而自己虽找不来廉琯衿担也有伴同去,朝他显摆道“大哥,可别怪我捷足先登啊”,说着还不忘得意的朝他挤眉弄眼。 廉琯深看他这一瞬间的小人得志模样像极了某些时候的廉琯衿,也极不正经嫌弃的白了一眼,廉影很少见他们两个正经人这么不正经,也跟着笑了起来…… 廉琯深看廉影言行举止十分得当,笑不露齿,衣不摆群,欣慰廉琯甫没带错人,暗暗想若是他不考虑周全带了廉琯衿,会让他适得其反,也对廉影称赞道“影儿越发的懂规矩了,你带着她还好,若是换了别人,我还要提你呢”。 别人,明显说的别人就是廉琯衿,廉琯甫知道廉琯衿这几日不出门,听不到廉琯深的这番话,也知道听到这些话的后果,好心提醒“这话还是少说,她是不出门,但也能传到她耳朵里,到时候得罪了她,可是没好果子的。 廉琯深自然也知道廉琯衿的脾气,笑了笑“咱们走吧,别让几位王爷等了!” 锦华亭前的湖边,游湖的御船已经派头十足在等着了,甲板上站着一排排士兵守着,以至锦华亭的数里之内都不敢有人靠近,虽街道上来往看到排场的爱热闹的人向前凑了凑,但依旧看不清游船上到底坐了哪些人。 舱内布置的更是十分雅致,仓内焚的不知是什么香,闻着让人心静,连浮躁也去了几分,廉影随廉琯甫进来时,萧乐谋早就坐在那里,她看他一如既往的神态淡然,又看了看旁边的古乔秋随身精心伺候着,心里暗暗羡慕两人亲密的样子,萧乐谋听见脚步,抬眼看见来的三个人正向自己行礼,随口将人叫了起来,正好瞥见跟着廉琯甫身后的廉影聚精会神的朝自己看来,他淡淡笑了笑,笑她没有城府,连眼中的爱慕也不会掩饰。 廉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又看他笑的不冷不热,急忙将头低了下来,她知道人人都说萧乐谋为人阴狠,可他的才情气质在廉影看来却早就能将他的缺点全部掩盖,廉影此时的紧张是见到喜欢崇拜之人的羞涩,却不是对他身份和性格的胆怯…… 萧泰也看到走来的三个人,笑着招呼“廉琯甫,怎么才来,快这边来坐!” 廉琯甫拉着廉影走了过去,又听萧泰朝廉影称赞“献食宴那日见你,只觉得你才情不凡,今日这身打扮倒是更加靓丽了”。 廉琯甫看廉影羞怯不敢回,替她说道“多谢王爷称赞,皇上说让臣等带着家眷,大哥既没有带,我只好左右去求人。” 萧泰看廉影文文弱弱,没想到廉琯甫却用了求字,不解问道“想不到你还这么难请?” 廉琯深又忙解释道“不是她,是家妹廉琯衿,所以臣只能自己来了,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萧稷听着他的话眼中闪过片刻的失望,萧乐赢却是两眼放光,对她来说没有廉琯衿少了些热闹,却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廉琯深在,听他说罪,豪爽的袒护着“有什么好怪罪的,不带女眷的又不是你自己”说着朝萧泰和萧稷二人示意了过去,刚示意完就想到廉琯衿说他喜欢懂规矩的,又赶紧摆了一副公主的样子“本就是游玩,廉大人不必这么拘谨!”…… 廉琯深见她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不知道她又是闹哪出,只觉得她和平时是有些不同,但也没兴趣再探究,在众人群里坐了下来…… 众人集齐,游船飘荡往湖面深出游,湖面的三千荷花含苞待放,翠碧荷叶上缀这晶莹水珠,龙鱼也游得欢畅,不一会,众人已身处梦幻之仙境中,萧乐谋朝窗外看去,不忍错过如此如梦如幻美境,示意身边陈奇将船舱移开,陈奇让侍卫将舱外的两侧把手摇了起来,头顶的仓竟然慢慢收回,阳光从船顶直接洒下来,众人抬头按天空蔚蓝,才知这船奥妙至极,大王妃见身边水面触手可及惊喜道“这船竟能将船顶自由收放,真是罕见!” 萧稷解释道“大王嫂不知,这是兵器营依战船之理制造,在西江,将战船船舱用盾铁打造,可防敌箭,将顶舱摇开又可进攻。” 大王妃笑道“如此,八王弟在西江的防守又容易了许多?” 萧誉道“是啊,幸亏西江近年无战事,易奚城在廉琯墨的监管下是铜墙铁壁,不然本王哪有这么好的命再此闲谈,如今召和公主嫁过来,东清的战事也能稳一稳了,七王兄,你军中将士也可借机修整以待了”。 萧稷却觉得和亲虽然有些用处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和亲,但孙召炳的性子可不是这么容易按捺的住的,七王弟不可松懈。” 萧乐谋也说道“边境不稳,则内庭不平,父皇早就有意让你我兄弟同心,将西北两方彻底安定,本王守北漠这么多年,对彦阴多有了解,他们性情狂野,极不安分,本性好战,也不可能长久的拖下去……” 萧稷又道“彦阴今年受旱灾甚重,前几日父皇提及,意思是休养生息,毕竟北漠很难一举安定,若我们进而不得,反会落下把柄,但本王还是担心他们并不会就此罢休。” 萧誉问“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萧稷道“本王对彦阴的人并不了解,也只是猜测,但愿如此。” 萧乐清笑道“行了,国事固然主要,可今日父皇美意是让我们兄弟几人轻松轻松,可莫要辜负了如此美景!”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23章:探望孙召音 萧稷回道王府的之后气还没消,文君跟着一路早就将他的心思看到眼底,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廉琯衿这么独特。 赵孔看见二人好奇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韩将军呢?” 文君示意他不要再问,可赵孔觉得其中一定有事又道“谁惹王爷生气了?” 萧稷问道“本王何时生气了?” 赵孔道“怎么没有,您的脸都黑了!”说完看萧稷不再说话,悄悄跟在后面问文君“怎么了?” 文君小声提醒“见了乐高公主……”,听到廉琯衿赵孔见怪不怪“我说呢,谁能惹王爷生这么大的气,又是她,你说要是别人,属下定然是要帮王爷教训一顿出口气的,可是她就算了,她这人没当公主就讨人厌,如今还被册封,属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萧稷生气是真,但也不是赵孔说的那个意思的生气,听赵孔对她的评价也极其不乐意“行了,你下去吧!” 赵孔如此忠诚又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出闷气,义愤填膺“虽然不能拉来揍她一顿,但是既然王爷讨厌她,咱们也是同道中人,倒可以一起吐槽吐槽啊,王爷您先说,说了解气”说完未等到萧稷同仇敌忾,反而等来狠狠的瞪眼,赵孔又明白了萧稷正人君子怎么会背地说人坏话,又嬉皮笑脸道“属下知道了,王爷不是背地里说人是非的人,是属下失误了,失误,失误……说着看他心情不好,在这呆着只能被拿来撒气,借机溜开了,文君看着赵孔的背影,又看萧稷,不明白廉琯衿为何能让萧稷如此在意…… 廉琯衿准备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让布曼带着去看孙召音,布曼不解她的礼物太多太贵重问道“小姐,您去七王府也用不着带这么多礼物?” “召夫人救我一命,我与她也聊得来,她初来乍到我尽一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啊,况且我知道她入府以来不受待见,想必连那些下人也要爬高踩低了,既没有人给她送东西,我就全数给她补上”。 廉琯衿来到七王府,七王府的人见她恭敬的带着她倚梧阁,雅夫人听到廉琯衿上门,早就知道廉琯衿手皇上的喜爱,又想着往后当了三王妃定然身份更高贵,等在去依梧阁的路上,见她走来笑着赢了上去“乐高公主可是稀客,今日怎么有空来坐坐?” 廉琯衿道“今天天气好,就想着来七王府转转,看雅夫人气色不错,这是有什么喜事?” “哪有什么喜事?见了乐高公主开心罢了” 廉琯衿看她奉承的手段还真不错,就知孙召音这样的人即便不是孙召炳的妹妹也不见得讨喜,更何况身份本就受人嫌弃“怪不得七王爷宠爱雅夫人,雅夫人真会说话。” 雅夫人看她带着大包小包不解道“乐高公主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哦,这些是给召夫人的,虽然对你我都是些普通的东西,但她远道而来,应该觉得新鲜” 雅夫人笑道“是啊,我们天兴国的物类繁多,是他们启首没得比的,乐高公主亲善,可这么多东西,莫要旁人误以为您与她要好” 廉琯衿实在不想搭理这等人,暗暗笑了笑“雅夫人要没别的事我先过去了” 雅夫人有意讨好,见她没理会自己的意思拉着她又小声提醒道“乐高公主,您可知道这召夫人是孙召炳的妹妹,她这种人怎配公主您亲自看望,照臣妾的意思,找个低贱的下人去送就好了,既能传达公主的心意,又不让人误会,您不知,王爷极不待见她,公主若与她走的近,难免不会惹王爷不悦,公主得不偿失啊” 廉琯衿看她一副势力的样子嫌弃退了一步,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拨了拨“我与谁做朋友难不成还要看你们七王爷的眼色,雅夫人你自己愿意讨好谁是你的事,我可会与你同流合污”说完带着布曼高傲走了…… 雅夫人没想到她能如此不知好歹,自己好意提醒,她却说连萧泰都不怕,只觉得她虚伪,和身边碧儿不平道“什么人啊,我好心提醒她,她还反打一耙” 碧儿也没见过如此狂妄的人劝道“夫人别生气,她这是自找苦吃!” 到了依梧宫,孙召音看廉琯衿一盒盒掏出东西惊的眼睛都大了“怎么这么多?” 廉琯衿笑道“当然了,我可是把我喜欢吃的用的都给你拿来了,这些是果脯,最好吃的是这个,樱桃果脯,还有坚果,山核桃最有营养,这个杏仁也不错,是先用蜂蜜煮过再烘干的,没有我这张脸可是有钱也买不到,还有这个,上好的眉黛,是我托了关系才让人留了一盒,自己都没舍得用,可惜你不爱吃肉,不然更多!” 孙召音看她诚意满满,很是感动“乐高公主的心意我收到了,以后来可不要带这么多东西了,不然我的依梧阁都放不下了” 廉琯衿一路走来越走越偏就知道她的地方不是什么好的地方,现在又仔细看了看院子的布置,不满道“这个七王爷,欺人太甚,你且再忍两天,我想办法让他给你换个大的院子,还有伺候你的人,也让他多给你拨过来,本来就应该是你的王妃之位,现在倒好硬生生成了夫人,连吃住也这么寒酸” 孙召音却说“乐高公主若是真为我好,就不要为我出头了,那样只会让王爷更加厌烦我,再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以前我就爱梧桐,王府里除了王爷的院子,只有这里有一棵” 廉琯衿开口院子里的梧桐,确实是院里唯一能让人舒心的草木“你啊就是太温顺了,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看她真心不在意外在的条件,廉琯衿也叹口气“好,不说这些了,让你不开心了,我给你讲些值得开心的事吧”两人在依梧阁相谈很是欢畅…… 雅夫人吃了亏,心里不服气,等着萧泰出门,故意等在路边,萧泰朝她问道“你怎么在这?” 雅夫人故意说“臣妾在等乐高公主,刚刚看她拿着大包小包的去了召夫人院子,又怕打扰两人说话所以在这候着,看召夫人与乐高公主还有什么需要,臣妾也好让人准备。” 萧泰朝着远处望去,想到廉琯衿常常对自己不尊,无论自己眼见还是听别人说什么都觉得对她没有好感“你是本王的夫人,候着她岂不自降身份,这乐高公主又不是什么善茬,本王劝你离她远些,小心吃她的亏” 雅夫人看萧泰对廉琯衿没有好感,这才放心,本还担心萧泰因为廉琯衿的关系对孙召音有所缓和,既然两人他都讨厌就好办了“王爷教训的是,既然如此,臣妾更担心召夫人了,万一召夫人与乐高公主主意不合,岂不会受欺负” 萧泰想着他最不喜的女人,生气道“她那样蛇蝎女人,本王倒要看看他们两个人打什么鬼算盘”,看萧泰怒冲冲的走去,雅夫人才暗暗得意的说道“碧儿,我们回去……” 彤儿见孙召音和廉琯衿聊的开心,见她许久没这么自在的笑过了,朝廉琯衿说“乐高公主以后还要常来啊,我们家夫人在这里也没有熟识的人,自从来了也总是闷闷不乐,今天您来了才这么开心” “当然了,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如今有玉屏山的事要忙,也不能总陪着”说着又朝她靠近笑道“其实就算没有玉屏山我也懒得来,实在是你家王爷太讨厌,那张脸啊,我就不想看”。 孙召音知道她性子直也不在意她说的,廉琯衿觉得在人王府说人闲话不太好又道“我这个人说话直,的确不应该在你面前说七王爷不是,召夫人,你可别介意啊” “我怎么会介意”孙召音说话根本没注意萧泰走了进来,看两人明目张胆说自己的不是,萧泰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乐高公主怕不是为人讨厌,相府都没人愿意搭理了吧,才跑来说教本王府里的人,教野了本王的人也不怕本王找你麻烦”说完又瞪着孙召音“都说蛇鼠一窝,还是召夫人就是一样的人啊?” 廉琯衿心虚道“见过七王爷,虽说我和您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无仇无怨吧,本就是女子之间的玩笑话,王爷也这么当真?” “玩笑话,看来乐高公主还真会信口开河啊” 廉琯衿看他誓不罢休道“虽然是有些不恭敬,但也是实话,不是吗?” 萧泰看她这么快就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也懒得见她“既然乐高公主觉得本王讨厌,本王也实话告诉你,本王的府里不欢迎你这样的人,还不赶紧滚!” 廉琯衿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可这是本王的王府!” “我还不稀罕呢”说完又对着孙召音道“改日我再约你去相府聚,放心我们相府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这样,在相府时间好打发着呢”说完甩手走了…… 萧泰又看孙召音装了一副无辜的样子,气愤的朝他走去,孙召音见他步步逼近退了几步,萧泰嘲讽道“本王还以为你能伪装道几时,怎么?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王爷恕罪,是臣妾不好” “认错倒是很快,怎么,不学那女人?她玩明的,你倒是玩阴的!” 孙召音辩解道“臣妾没有,王爷您误会了,乐高公主也是好心给臣妾送东西,臣妾知道乐高公主的性子直了些,可她并没有坏心。” “当然,在你这种女人面前,何来更坏”,说完也不再想见她这么恶毒的样子了转身要走,又不肯这么容易放过她“不是嫌时间不好打发吗,本王倒有个主意,就让你随本王去军营收拾兵器去”。又看桌子上的东西“把这些东西扔出去,什么不入流的东西还好意思往这拿!” 孙召音小心翼翼的跟着萧泰往外走,到了王府门外,萧泰轻松跳上了马,孙召音看高头大马很不温顺,不知如何入手,萧泰看她磨磨唧唧分明想偷懒朝她质问“愣着做什么,想偷懒吗?” “这马太高了”,萧泰冷冷的看她没出息的样子,又想着她刚才还伙同外人背地说自己的不是,既然欺负她就要欺负明白,拉着马缰向前,只给她留下一句“那就跑着去!” 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24章:如此关心召夫人 廉琯衿到了相府心里的气还没消,布曼帮她倒了杯水“小姐,消消气吧”, 可廉琯衿的气那能是说消就消的“他还是个男人吗,竟敢偷听我们说话,真是开眼了” 布曼知道廉琯衿有人护着,萧泰不敢拿她怎么样,更担心孙召音“小姐,咱们下次还是离召夫人远一些吧” “怎么,你难不成也像别人一样,欺软怕硬?” 布曼赶紧解释“奴婢当然不是,您没见刚才七王爷的样子,像是要把人吃了,咱们是不管不顾的回来了,可不知道召夫人怎么样了,女婢是怕七王爷借机欺负她,毕竟她一个人也挺可怜”。 廉琯衿听她说的有理,也担心起孙召音“那你想想怎么治治他?” 布曼惊讶于她的想法“小姐,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他是王爷,若是得罪了咱们也没好果子吃的” “刚刚还看你一副侠义衷肠,算了,问你也没用,她可对我有恩,我为她出头理所应当!” 布曼知道她说道做到,又怕她真引火上身“七王爷脾气向来不好,也就皇贵妃和三王爷说的能听几句,要不您去找三王爷,以您与他的交情,应该能帮您劝劝”。 “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走,我们去三王府”说着已经拉着布曼赶在路上了。 萧稷正和赵孔谈论新兵的安排考练的事,赵孔把方法汇报给他“韩将军与七王爷商量好了,这次让两个军营的人比试,胜出的人直接编入册,输的人在还需加试,这样能激起大家的胜负欲,又不至于把教头搞的这么辛苦”。 李公公听了廉琯衿的请求进来请示“王爷,乐高公主求见!” 萧稷从没想过廉琯衿会突然拜访,显然是吃惊的,李公公又眼力的看到他惊讶之后的心情竟然比往常好“她可说了找本王什么事?” “没有,要不奴才去问问?”…… 李公公知道他是想见廉琯衿的,问不过是再确定他的心思,确定之后领着廉琯衿进了王府,赵孔看廉琯衿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避之不及“王爷,没什么事,属下还是先下去了”,他摆明一副嫌弃的样子,廉琯衿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要放往常早就教训他了,现在自己既然要求人,又知道萧稷对赵孔的重视,只好作罢。 赵孔跟着李公公走出去,还不忘提醒李公公“李公公,下次她再来你就应该说王爷不在” 李公公不解“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没见王爷每次见她都不高兴吗,说明王爷讨厌她,你我的职责既是让王爷舒心,就应该多看,多想”说着还朝李公公的胸脯拍了拍,以示自己更加尽职。 李公公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 “所以说,王爷平时有什么事就不爱跟你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公公问“为什么?” “你不贴心呗”…… 萧稷看廉琯衿连赵孔都能忍,就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本王有什么事?” “瞧王爷说的,好像我无利不起早似的,就不能是许久不见王爷了,来看看?” 萧稷又故意问“是吗,我怎么记得前几日才刚见过,那时也没见你高兴”说完又怕她误以为自己不欢迎问“空手来的?” 廉琯衿转身看看布曼和自己手中空空的,尴尬笑了笑,萧稷又问“这么恭敬?是有事求本王吧?” 廉琯衿道“我是这样的人嘛”,说让看萧稷早就认准了她就是这样的人,也不再遮掩“还是王爷英明,眼下还真有事请王爷您动动嘴皮子”之后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总结道“怎么说我们与召夫人也算有缘,如今她受了委屈,能袖手旁观吗,更何况本身就是七王爷有错,两国交战凭什么把气撒在一个人身上?” 萧稷看她有情有义说道“没想到你还能如此关心召夫人,这件事确实是七王弟做的偏颇了,既然你都求本王了,那本王待会去军营交代他几句” 萧稷去说,萧泰也能听进去几句,想着孙召音只好日子好过,她这趟也算没有白来“多谢王爷了!” 萧稷看她着急要走问“你不和本王一同去吗” 廉琯衿摇头道“算了,免得七王爷不待见。” “那本王去军营,顺道送送你” 若不是孙召音廉琯衿这趟三王府也是不愿意来的,又怎么会让他大庭广众送自己,惹人闲话“不必了,谢谢王爷好意,不就麻烦了”说完拉着布曼匆忙走了,萧稷见她果真是无利不起早,这么快就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但是答应了她的事情,萧稷也不含糊,去军营的途中转到到了萧泰的军营,正看见孙召音一路跑的满额是汗,入夏的天气都已经很燥热了,萧泰竟然真的如人所说对孙召音不近人情,将他拉到了一旁,萧泰看他神神秘秘不知为何“王兄,你今日怎么来了,是为了新兵考练的事吗?” “新兵的事一会再说,召夫人怎么回事” “她啊,不是如你所见” 萧稷不忍劝道“你这样过分了吧,廉琯衿告诉我我还觉得她是想多了” 听到廉琯衿萧泰更气愤“这个廉琯衿,还真会恶人先告状,这没进你王府的门呢,就背后非议,要人舌根的事做尽真是可恨,王兄我府里已有一个见了就心烦的了,你若信我,就一定离廉琯衿远点,她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她虽说话直,脾气不好,但也有理,你堂堂大丈夫,欺负一个女人岂不荒唐,我知道你与孙召炳仇恨,可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不该这么算” “我当然知道,只是想到这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气不过,行了,咱们不说女人了,还是说说别的吧。” 萧稷听他将廉琯衿贬损也没什么心情谈军事了“明日再说吧” 萧泰看他不高兴走了,也没心思关心他,看着已经消了汗的孙召音“本王让你来擦兵器,站着做什么,快去啊” “臣妾不知道在哪?” 萧泰领着她到了废旧的兵器库,打开仓库的大门,里面摆满的兵器落了厚厚一层灰,孙召音,挥了挥飞扬的尘土,走进去不解问道“这些兵器好像许久未用了” “许久未用又怎样,现在要用,不行吗” “当然行,只不过臣妾觉得兵器生锈不再锋利,不解而已” 看她无知,萧泰不情愿解释“这本是废弃不用的,没来得及重造,新来了一批饼,兵器不够,只能暂时顶一顶了” “兵器为什么不够” 萧泰冷笑道“怎么,想借机嘲笑我军中银两并不充裕吗,还是想打探军情要事” 孙召音知道他把自己早就当成了坏人,不再问了,拿起抹布,端着盆打扫了起来,萧泰在军中巡视一番,就到了正午,将士将饭菜端给他,他想起孙召音还在军营将饭菜放下看她是否在偷懒,到了兵器库看到整个仓库的尘土都已经被擦干净了,孙召音蹲着拿着兵器认真的擦,如果没有耐心的人,不会是她这个样子,萧泰看一侧已经摆了很多干净的兵器,库房还有更多没有擦完的,想着萧稷说的对,自己是大丈夫懒得和她一般见识提醒她“该吃饭了,吃了再干” 孙召音回头才发现不指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身后“臣妾还不饿,一会再吃” “军营的伙食都是定时开放的,现在不吃可没人给你做” 孙召音吃了半天土没有任何胃口“可臣妾真的不饿”,看她固执无趣,萧泰也不再管她,回营用膳,却也莫名其妙吃不下去,草草吃了几口又忙到了天黑才起身回府,本以为孙召音吃不了苦早就回去了,路过库房看到萤萤的灯光,下马看去才吃惊发现她依旧还在勤恳的擦兵器,擦好一件站起来又摆在高架上,也许是坐了太久,又一天未进食,疲惫的踉跄一脚,正被萧泰扶住“你怎么还没走?” “还没擦完?” 萧泰看着满屋的兵器,都不敢相信是她一个人做的,于心不忍“别擦了,剩下的本王会安排人做的,回府吧” 孙召音看只剩几根没擦,坚持道“马上就好了,要不臣妾还是做完吧,这样心里舒服点”,看萧泰没有异议,她继续又干了起来,又将自己整理的兵器指给他“臣妾将这些兵器做了分类,觉得新一些的都在这儿,应该能用,可是这些就不好了,锈迹虽然擦掉了,但都是豁口,应该没办法用了” 萧泰拿起来看了看她果然做事是用心了“应当也能用几个月,凑合吧,等到入秋苏家的税供供上之后,军饷就发下来了” 孙召音不解军饷竟要等税供才有“军饷不是国库分拨吗,怎么还要等苏家?” “不懂什么,苏家的税供每年有两千万两白银,是国库收入的一倍还多,马上要入夏了,从年初到现在军中饷银都用的差不多了,连给将士做夏装的钱都没有了,更何况兵器。” “那怎么能行呢,天气热了如果还穿冬装将士们,会中暑的” “那就不穿,反而省了”萧泰说完才意识到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自己的将士,而孙召音也尴尬的低下了头,过了片刻想到什么,她才说“臣妾这里有些银子,王爷要是不嫌弃,应该够给军营的将士每人做件薄衣的”。 萧泰有些吃惊“你哪里来的银子?” “臣妾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