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场街奇闻异事》 三国蛮夷之地 贵州自蜀汉以来就一直是水西土司政权统治,建都于大方北郊罗施塘畔,时称罗甸王府。 从南宋开始形成土司制度。在一千多年里,水西土司统治的地盘是乌江以西的大片广袤土地,水西之名就来源于此。 水西本为罗殿国,也叫罗氏鬼国,是三国时期彝族首领济火建立。蜀汉建兴三年(公元225年),诸葛亮南征与济火结盟 “七擒孟获”,被封为 “罗甸王国”。明朝时期接受朝廷的册封改姓安氏,因而成为 “水西安氏”。其辖地包括今天的贵州毕节市绝大部分和六盘水市的水城县和六枝特区。 水西是西南地区的战略要地,素有 “滇之喉,蜀之门”之说。我出生在六枝特区岩脚镇羊场街,在三国时候也就是罗氏鬼国的管辖之地。 元末明初时是安顺通往织金、大方的交通要塞,当时被路过行人称之为 “小荆州”。羊场的历史如滚滚的迴龙溪水,取之不尽,流之不竭。这片故土之中蕴藏着一个个古老而神奇的故事。 羊场安家府 从儿时就听年过古稀的老人说起羊场的来历。 解放初期,羊场又叫“核桃树”,因为四合院前面是一排参天的核桃树,不知是何人所种,历史较为久远。 每到夏日炎炎的傍晚,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汇聚于此树下闲谈、乘凉。伯父说:我们的祖籍是江西湖广大朝门朱市巷,是元末明初迁徙到此定居。听祖辈的人口口相传:民国时期还叫“安家屋基”,在明初叫“安家府”,元朝时称为“安家庄”。 元朝时期羊场隶属八番宣慰司安普宣抚司,那时羊场这个地方还是古木参天,野兽聚集之地,有一条水流湍急,形似蛟龙的河流(名曰:迴龙溪)环绕此地向东流去。 当时有一位长经此地到安顺府以贩卖食盐,布匹为生的平远古城彝族商人安公,发现此地有一处地形似一个聚宝盆,周围皆是石头组合成的石山盘踞于此盆地周围,犹如一条石龙口含宝珠向天腾飞石龙(名曰:石龙吐珠),而此地对面却是遥相呼应的迴龙溪畔,一条石龙,一条水龙似乎守护着“聚宝盆”。安公心想自此,不禁喜上眉梢,此地乃是一福地啊!来月便带来家眷随从建府开荒,修路凿渠,兴一方沃土。 随着时间的推移,至明末初年就有良田数亩,安的子孙上百人,有屯粮之所,有放马之场,有豪华的府邸,名曰:安家府(府邸建在今羊场街陈爱手工面厂之处)。 由于明朝初建成,有些与元朝的官方沾亲带故的人们为了躲避明军的追杀便误打误撞来此谋生,来的老百姓们都觉得此处可以躲避战乱,愿意在此种地交租。其中铁木真的后裔有一个来此,为了掩人耳目改为了余姓。陆续迁徙自此的有田姓,谌姓。这里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以安氏独大,外姓为辅的聚居太平之地,民间的纠纷皆有安家府统一调解。 人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形成贸易市场,因此地是周围老百姓生活必需品交易的唯一场所,主要由安家府统一出售食盐和布匹,老百姓买卖粮食、牛羊,因而得名于“羊场”。 时至明末清初时期叫羊场分县,隶属安顺府,此地也由安公后人负责管辖羊场当地一切事务。安府把羊场治理的井井有条,每隔一月要派人托运粮食外出进行交易,换回布匹,盐巴,和生活的必需品。回来在集市哪天和当地农户进行兑换。那时还没有岩脚这个地名,岩脚镇现在繁荣之地还是一片原始森林,又名:黑羊大箐,并无山间小道可行,四处高山耸立,参天树木笼罩,谷底是大河滚滚向东咆哮而去。(羊场与外界的交通要道是:现羊场街余兴文纸火店处的小路行至半边坟、长冲坡、龙家坟西去纳雍、平远古城、大方宣慰府。经半边坟、石墙口、马槽井,底嘎东出普定路,安顺府。) 跑马场之野马事件 安庄建在聚宝盆正前方,正大门朝迴龙溪畔,左边是仰天长啸的狮子山,右边是龙腾大青岭,后有石龙相助,钱财人丁皆旺,时至元末时已是富甲一方。安府有一子嗣,名曰:安庚,此人打小熟读四书五经,聪慧过人,而却精通各种武艺,善于骑马狩猎。深得安公疼爱。长到十五六岁时是唇红皓齿,浓眉大眼,风度翩翩,简直一表人才。 安庄养得许多良驹,因此在两里地左右的伏虎山下修建了一个养马场(即现在跑马场由此得名),养马场大约五十人看管,还专门叫人训练基因良好的马匹,供狩猎用。其他的则是饲养用来托运货物。 一日天气大晴,马倌放马至长冲坡后面吃草,忽然森林之中跃出一匹青色野马,仰天嘶叫,两眼放光,蹄下生风,跑来与其正在吃草的一匹母马交配,饲养员也不敢上前喝止,约莫几分钟后,野马翻过山长啸而去。 此时正值安庚少爷要来挑马狩猎,闻知此事便越上一匹枣红色马的背上,顺势追去。一路杂草丛生,荆棘密布,可怎奈何安少爷骑术精湛,约莫半柱香功夫,翻过山岭,眼前出现一个朝天斜伸的山洞,定睛一看,洞口古树交错,只见石钟乳垂悬半空,有一匹野马正侧卧洞内,两眼微闭,耳朵直立,浑身青色皮毛十分显眼。(这就是岩脚的野马洞由来) 安庚见此物,心中大喜,想捉住训之为他所用。但是深知此马非平凡之物,便不敢轻易惊动。侧身下马,把马匹拴在密林之中,轻手轻脚绕至山后的洞口之上。见枯藤垂悬于洞口数十米,便拔刀削断其中一根金黄的老树藤,轻拉上来做了一个活结,绑其肩膀,随后跃身飞向垂蔓,顺势下滑至空中,对准马的头部套去,不偏不齐刚好套住马头,野马收到惊吓,惊慌跃起,安庚说时迟那时快,飞下去骑在马背之上,野马顿时四蹄狂蹬,两三步便飞出山洞。安庚两耳闻风,树枝在肩膀啪啪作响,好几次险些跌落山崖,但是安庚岂能放手,双手紧握马鬃,双腿死死夹紧马背。就这样狂奔乱跑一炷香功夫,野马也累的精疲力尽,他感觉再也摆托不了背上的主人了,只好停下踢来,任由安庚要喝摆布前行了。 当安庚大喜之时,行至半路山谷中有一股汩汩流淌的泉水,正流向一宽敞深邃暗河,他也饥渴难耐,就准备下马去喝口泉水,谁知此泉水是在深谷之中,他担心野马趁机逃走,便拉着马一起走下去取水饮之。正当到达泉水之处,野马突然性情大变,双蹄登向安庚,他反应非常之快就随手抓住两只马蹄,由于暗河周围常年潮湿,青苔满地,一个趔趄连人带马跌落暗河。(此地正是现在的长冲水井) 后来安庄派人四处寻觅皆无果,只在野马洞口觅得一个香囊,在暗河口处寻得一只鞋子。安家人猜测安庚已不测,随后悲痛不已,操办丧事数日。 白龙现身洗马塘 自从安庚随野马堕落暗河之后,安公终日闷闷不乐,茶饮不思,甚是想念。日子一晃数月已过,一日清早忽听一马倌来报,那匹与野马交合的母马产下一匹马驹。安公听后乘轿前往跑马场一看究竟。此驹身形略瘦,但是全身骨骼凸显,尤其双眼清澈透亮。安公见此马驹,心中突生无名之火,大声喝到:“此孽畜便是祸害吾孙之凶手,我要将之碎尸万段,来人了,把它也扔到长冲坡的暗河中!”言罢众随从便用绳子将马驹牵出马圈外,准备拉去扔之。 此时恰有一道人路过此地,见此情景,便询问马倌缘由,听罢颔首微笑。上前对安公拱手作揖道:“安老爷可是要将此驹扔到暗河乎?”安公见此道人道骨仙风,亦不能怠慢,便平息心中之火,找个地方坐下命下人看茶,慢慢告知道人原委。道人听完安公的言语,便对安公说:“我能体谅安老爷痛失爱孙的心情,可万物的降临消失皆有定数,说不定此驹日后能还安家不杀之恩,安老爷不可违背天意!”安公向来尊贤纳士,转念一想,便听从道士之言,让马倌日后好好看养此驹。 安公邀请道士到府上一叙,道士也不推辞,来到安府,安公叫人安排晚饭,准备好酒款待,安公和道士只管在聚贤厅喝茶聊天。原来道士乃居住于黑羊大箐林的半山腰中,祖籍江西,道号:至真。云游天下来此见此地水势独特,山脉奇异,是大局之宝地也。便在此居数年。对周围山势堂局沙水基本研究透彻,只等有缘之人。安公听罢更对其刮目相看。聊的正盛,下人请安公吃饭,安公双手盛邀至真移步静心斋吃饭。 酒过三巡,天色也暗下来,下人点灯秉烛,酒足饭饱,来到安公书房,安公诚至真邀在府上居住,陪自己谈论解乏,了解天文地理之事。至真见安公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而且知书达理,心中不禁另眼相看,便答应在庄上暂时居住。 至真每天陪安公谈论伦理五常,也外出观山听水,谈及一些地理之事。至真居住半年有余,安公心情也大为好转。 一日天气晴朗,安公邀请至真一同前往跑马场看马。猎兽马匹约数十匹,个个毛光水滑,肌肉尽显,看来日常训练有加。其他的驮运马匹近百余匹。安公问及马倌那匹小野马喂养如何?马倌不敢马虎,回答喂养的皆是上好精料,但是却不见长大,还是原来的样子。安公心中觉得蹊跷,便让马倌带路前去察看。见到之后果不其然跟马倌说的没有出入。至真见此,两眼微闭,掐指一算,对安公说道:“安公不急,此驹非比寻常,需要真龙之水沐浴才可长大!” 安公道:“道长莫不是跟我开玩笑吗?哪里有真龙之水?” “迴龙溪便是真龙之水,此驹只需洗净垢污就可长大。不信可以叫人牵去一洗,便知贫道非玩笑之语。” 安公似信非信,立刻叫人把马驹牵至羊场迴龙溪的上游一寛敞处,安公一行人也跟着去一看究竟。 马驹见水急不可耐的跳下去,在水里撒欢,只见马驹在水里滚来滚去,每滚一次就长大一点,这样子持续半柱香功夫,水中出现了一匹青绿色,四蹄洁白的神驹。众人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那匹怎么喂也长不大的小野马,此时变成了骨骼奇异,光芒四射神驹。(这里被后人称之:羊场洗马塘) 安公大惊,随后心里对至真佩服不已。至真道人对安公说:“此马乃白龙化身,是安府的福星。”安公听后大喜,便要上马一试,众人皆劝告,但是他说:“此身能骑一次白龙良驹,死也无憾!”随从只能牵马上岸,安公说吧便跃身上马。 安公虽年事已高,但是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身体还是很硬朗。骑在马背上,只闻两耳呼呼,睁不开眼,忙喝声调头,下马大喜,要对至真道士嘉奖。至真并没有收受钱财,而是觉得安老爷是一方善人,也是值得自己辅助的人,再想想自己流落至此并无依靠,愿鞍前马后在庄上尽绵薄之力。 白龙驹显神通 俗话说:宝马配英雄。 自从安公得白龙驹,搭理完家里食盐和布匹生意,就隔三差五去看看白龙驹,可是敢骑白龙驹的人还没有,因为速度实在太快,狂奔起来如离弦之箭,稍有不慎摔下马来不死也得残废。 安庚还有一个弟弟,名曰:安寅。十四五岁,浑身黝黑,身形高大,孔武有力,游泳技术超群,安寅也深得安公喜欢。但因做事比较鲁莽,安公对他比较严厉,担心他出事。 安寅听说安家得一宝马,早就想骑上试试。安公深知安寅做事叫为鲁莽,不想安寅重蹈覆辙,就吩咐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将白龙马给安寅骑。 话说一日安公想吃安顺府的豆沙包,便差人骑此马去买,安寅听说,自告奋勇的报名前去。安顺府离此地去来不少于两百余里地,加上安寅虽身材魁梧,但尚年幼,安公着实不放心,可拗不过安寅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他去,可是叮嘱的话语不知道说了好多。 安寅征得爷爷同意了,便急不可耐的去马场牵马。安寅看到白龙驹之后,急不可耐跳上马背,此马在山间小道如履平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密林中穿梭自如,不到一炷香时辰便奔出羊场地盘,直奔马场方向,途径普定,一口气就奔到安顺府繁华市区,众人见一古铜色皮肤少年骑马闹事中疾驰,都连忙避让,安寅也不在意,我行我素的骑着。绕行了大半个安顺,也没有找到爷爷交代的安顺第一家老字号豆沙包。下马准备询问路人,有一白衣女子,身着绿色丝带,秀发飘飘,约莫十五六岁,看到安寅俊朗的脸庞和玉树临风的身形后,双目含情的走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双方不觉心跳加速。安寅从未接触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少女,走过去摸着后脑勺吞吞吐吐地问起路来。少女也双面绯红的指着前方,然后左拐右拐的介绍起来。安寅听了也是一头雾水,便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内心其实根本记不住。说完少女莞尔一笑就要离开,安寅也只能说了声多谢。等少女走了许久安寅才回过神来,拍拍脑袋自我解嘲的继续寻找安顺第一家老字号豆沙包。 回忆着刚才少女的话语,好不容易才找到,购买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不愧是第一家老字号,相隔数米一阵阵小麦的原始芳香扑鼻而来,安寅也觉着饥肠辘辘,三步两步走上前去排队购买。排到了自己,扔上一定碎银,先吃了两个,打开羊皮水壶喝了几大口泉水,再打开背包将四五十个包子放入行囊之中,心里想到爷爷还在家中等着吃热和新鲜的包子,便越身上马,一路疾驰。快得三分之二路程了,没想到这么快,安寅勒马准备休息一会,陡峭的山崖之下,一股清泉倾泻下来,安寅下马洗了个冷水脸,顿时疲乏消散一半,捧着山泉喝了一口,好生清甜。便打开羊皮水壶接了满满一壶。找了一块青石板躺了下去,白龙驹却在地上啃食青草。凉风习习,加上一路驰骋,一哈哈就睡着了。忽听一声巨响,混着马嘶,安寅连忙跳起来,定睛一看,不觉冒出一身冷汗,天啊!一块簸箕大的青石被白龙驹身体死死的抵在自己躺下的青石板侧方,安寅连忙跑过去双臂运力推着石头,诓开白龙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手跳开。 跑过去摸摸马儿的头,马长嘶一声,跳走了两步,安寅仔细察看它的伤势,只是擦破了点皮毛,并无大碍。安寅内心越发喜欢这匹神马,想到此地地势险要,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眼看来到羊场安家府入口之处––石墙口,越过半边坟,便眼见爷爷和至真道人、一群家丁在宅院门口等候。安寅飞身下马,爷爷感到惊讶,众家丁也感到惊奇,才两个多时辰就回来,差不多时行百里,简直不敢相信,但是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又不得不相信。众人皆说此马神通,只有至真道人笑而不语。 安寅也不告诉你爷爷路上差点丧命之事,内心最深处却认定此马非自己莫属。想到安顺府街上遇到的那位姑娘更是心生欢喜,可惜忘记问人家住哪里,日后好再见面。 狮子山脚大鲤鱼 话说安寅回来之后,一心想要此马。 安寅虽平常大大咧咧,但是看得出爷爷对至真的话还是比较赞成。便找至真软磨硬泡,死活要将此马归为己有。至真还是假装推辞,就说:“黑羊大箐暗河中有一条千年金色鲤鱼,如得此鲤鱼的脊骨做成烟杆送给你爷爷,何愁他不拿白龙驹赐给你?”安寅一听,心里想:“这不是推托的说辞吗?我从小在这条河里长大,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千年金色鲤鱼,假如真的有,就凭我这水性,就算是蛟龙我也要追到。” 安寅问至真:“先生可知此鱼在何处?我这就马上去捉,假如真有,我一定逮来。” 至真告诉安寅:“此鱼非比寻常,生活在黑羊大箐狮子山山脚暗河中,山脚暗河联通迴龙大河,出水洞口就在正对狮子口下面,此鱼只在每月的月满之时游到大河之中吸取满月的精华,而且是子时出来,丑时便游会暗河的洞中。” 安寅听了似信非信,但是为了得到白龙驹,就索性答应至真一定捉到此鱼。但是要至真答应能够帮忙换回白龙驹。 至真一边点头答应一边说:“少爷,不管能否捉到金色鲤鱼,都不能说是我告诉对你的。” 安寅也点头答应。 没过几天,恰逢月中,一轮满月从天边的缓缓生起,挂在安府的楼脚之上。安寅见此情景,心里激动不已,便跑去找至真,只见至真和安公在聚贤厅一边品茶一边谈论风水之事。 安公一见安寅,便拉下脸问有何事。安寅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说找至真询问关于修建马路取材如何计算之事,只需要一会儿。边说边挤眼给至真。至真明白一二,就同安公作揖行礼随同安寅出来。 安寅急不可待的问:“今晚是满月,今日刚好十五,先生看哪条成精的鲤鱼会出来吗?” 至真眉头一锁,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后大喜曰:“少爷今晚必定捉住大鱼,真是机缘巧合,你只管蜷伏在狮子山脚洞口处,那是暗河与迴龙大河交汇的地方,等到子时之后,看到月光忽然变暗,你只管下水大显身手,但是一定注意安全!一定要用狮子山脚洞口旁的老桃树树枝做鱼钩。不然降服不了那厮,切记!” 安寅听罢拱手谢谢,回住处换上一身黑色便装,腰间插上牛角短刀,跨上一卷绳子,从府中厢房旁的围墙偷跑出来。趁着皎洁的月光,沿着半边坟的羊肠小道,来到石墙口,穿进黑羊大箐的密林中,一路攀爬到狮子山脚的洞口,旁边长有有一棵桃树,枯萎的根部长出无数新的树枝,就像一个老翁窥视着洞中的一切。 月亮越升越高,四周越发清晰,宛如白昼。此时只听见蛐蛐的鸣叫,黑羊大箐中偶尔发出野兽的吼叫,听的安寅毛骨悚然,他伏在那棵大桃树后面,掏出牛角短刀费了不少劲才砍下了半截形如鱼钩桃树枝,没想到这树这么坚硬,树枝尾部留着倒伸出的枝丫,以便勾住鱼鳃,用带来的绳子拴住桃树枝的另一头,随后把绳子一头绑在桃树上,绑好绳子的桃树枝插入腰带之间。 安寅靠着大桃树,在蛐蛐的演奏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梦中见一身着白衣仙子从洞口边缓缓飘出,一字一句的对安寅说道:“安寅,今晚要是能活捉这条千年鲤鱼,就是帮这个洞府除掉一害,这条千年鲤鱼不知道吞食了洞中的多少生命,迴龙大河里的生物也所剩无几,天意注定今晚将是他的死期。这洞府也是你家福地,日后能保你安姓在此免受灾害……” 忽然啪的一声巨响,把安寅从梦中惊醒。他定睛一看,只见洞口处有一圈圈波纹向四处散开。难道是鲤鱼出来了吗?安寅打起十二分精神,双脚成弓步,只等鲤鱼浮现就跃身扑去。此时只见月光朦胧,月色逐渐暗淡下去,水面上也烟雾笼罩,此时只见潭中央浮现如碗口大小的红色鱼唇,水桶大小的头缓缓抬向空中,血红色的大眼睛在月光之下非常显眼,头部正上方长着一个宛如新月的金色犄角,此大鱼正在吸收月之精华。说时迟那时快,安寅双腿发力,飞跃潭水中,双手紧扣鱼鳃,成骑马之势。大鲤鱼突然受惊,潜入水底,四处逃游。安寅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拿出桃树枝做成的鱼钩,对准鱼嘴插进去,安寅拉拉绳子,感觉已经钩牢,放开双手,屏住呼吸使劲上游。浮出水面游向岸边,赶紧绷紧绳子,一股极大的力量传入手臂。安寅不敢松懈,忽松忽紧的控制住这水中怪物。这是一场力量的较量,绳子把安寅的手心勒出了一道道血痕,鲜血染红了绳子。而大鲤鱼那一头,嘴巴被坚硬的桃树枝死死刺穿,也在拼了命的逃窜,一心只想挣脱绳子,使劲往暗河深处游,可是安寅怎会轻易放手,他把绳子绕过树干,借助桃树作为支点,不断的消耗着大鱼的体力。月亮又恢复了明亮,似乎在观看这一出钓鱼好戏。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鱼渐渐招架不住,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越来越接近岸边,露出了金黄的大肚皮,有气无力的大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向安寅求饶。而安寅也累的不行,但是看到大鱼的妥协,浑身上下又充满力气,一鼓作气把大鱼拖上岸来。大鱼在月光下闪着金光,体型和一个成年人相当。安寅看着大鱼,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胜利的喜悦冲淡了疲乏,趁着月色用绳子把大鱼绑在背上,也不敢取出桃木,一路跌跌撞撞的把大鱼往家里背。 到家门口,门大开 “怎么回事呢?”安寅纳闷之际,老管家看到他背着一条金色巨鱼,吓得双腿瑟瑟发抖,口齿不清的大喊来人。此刻安寅也累的够呛,一屁股瘫坐在地。安寅的爹妈还有家丁以为什么事,全都跑了出来,个个看到此情此景都张口结舌。这时至真也陪着安公急忙走出来,看到此情景,安公又激动,又高兴,当即点头答应了白龙驹送给安寅一事。 原来自从安寅走后,至真回到聚贤厅,安公觉得事有蹊跷,一直追问之下,至真不好欺骗,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安公,安公听后大惊失色。后来至真说了请他放心,假如安寅真有意外,至真用性命担保。看到至真如此肯定,安公心里才踏实一点,就叫管家一直在门口侯着。 再见意中人 安庚自从得到白龙驹,几乎天天与它为伴,常常骑着它去狩猎,带着它去迴龙溪畔洗澡,还常常跟它诉说在安顺府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不知道名字的和住址白衣女孩。日子越长,想念越重。安寅终于决定找个时间再去安顺府一趟。 翌日太阳升起,安寅还在睡大觉,听到外面集市如潮。揉揉朦胧的睡眼,才想起今日羊场赶集,心想反正无聊,就起来出去逛逛。 集市就在安庄内一字排开,安家的人也早就摆摊开始营业,食盐和精美的布匹,整整齐齐摆在安家门口处。 山里山外的野味:野兔、野鸭、山鸡、黄麂、竹鼠、小野猪…… 田园农郊的野菜:折耳根、芹菜、野生西红柿、胡豆、小青菜,小萝卜菜…… 圈养养的牲畜:鸡鸭鹅、猪牛马、还有成群的山羊…… 也有粮食和生活用品:米面豆、针线衣服琳琅满目…… 安寅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个长的入眼的姑娘,有点意料之中的扫兴。正准备回家询问家父安炳天什么时候去安顺驮盐,只见爷爷和至真迎面走来,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爷爷身着藏青色长衫,花白的羊角胡,手里拿着那条大鲤鱼背梁骨做成烟杆,加了一个铜头和玉石打磨成的烟嘴,烟嘴上挂着一个玛瑙雕刻成的火凤凰。 至真也是一身白色长衫,头发打了个发结扎在头顶,一根银簪从中穿过,手里拿着一把丝绸纸扇,正和安公谈笑风生走过来。 安寅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喊爷爷,并和至真打了招呼。安公道:“臭小子一大早就在这里瞎逛,也不知道去帮帮忙照管一下生意,不知道以后我这生意托付给谁!”安寅连忙随便答应着一溜烟跑回了家里。 说实话,他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从小就知道下河摸鱼,上山打猎,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那时候哥哥安庚还在,家里人都寄予希望在哥哥身上,谁知道哥哥却遭遇不测。虽说现在还有十几个堂哥,但是现在看来一个个都是游手好闲之徒,只有安寅内心淳朴一些。安公也只能把今后安家的希望寄予在他身上,可是现在快成年了,对生意还是不上心,整天只知道骑马射箭,到处瞎逛,着实让人不省心。 吃过午饭,安寅假装跑去帮忙卖盐,询问父亲什么时候去安顺进盐,父亲感到很惊奇,一向不问正事的儿子今天怎么问起生意上的事了,于是欣慰的告诉他,今天货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出发。安寅一听心头很是高兴,希望明天去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安寅一本正经的说道:“父亲大人,我现在也差不多长大了,我想学学生意上的事,再说去安顺路途遥远,一路山贼猖獗,我现在也学的一身本事,想跟着马帮一起护送货物,你看如何?”父亲一听,甚是感动,便答应明天一同上道。 安寅见父亲答应,假装在哪里转转看看,没多大功夫,就悄悄溜走了。离开摊位直接跑去跑马场,拉出白龙驹,腾空飞上马背。转眼奔到洗马塘,把马儿洗的一尘不染,自己也一个鲤鱼翻身沉入水底,一口气潜游了十几米,站立到对岸,躺在青石板上哼着小曲慢慢的戳洗身子。夕阳西下,骑着白马慢悠悠的回到家门口,把马儿拴在大核桃树下,走回家里吃过晚饭躺在床上,只等天明。 睡梦中听见母亲喊自己的名字,连忙翻身起床。母亲说:“昨天晚上听你父亲说你今天要一同前去安顺,你还不抓紧时间,不要耽误时辰,路上一定小心,听你父亲的安排,切莫鲁莽!”出来一看,约莫三十多匹马都装好粮食,大伙都准备就绪,只等安公下令就立刻出发。爷爷和至真站在门口,爷爷手执鲤鱼烟杆,看着大伙整装待发。安寅前些年随同父亲去过安顺几次,但是只有这一次是自愿的。自从安家的生意交给父亲搭理,每一次安家马帮外出,爷爷都要亲自送行,这样子才显得放心。 爷爷看到安寅,诧异的问:“你今天难道要去跟你爹做买卖吗?”安寅连忙点点头回答:“我也长大了,想为我们安家出点力,要不然哥哥些都嘲笑我一天贪玩。”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好好跟你爹学学”安公欣慰的说,“现在可以出发了,大家一路小心!” 一路同行除了安寅父子,还有他的三个堂哥:安奎、安林和安彪。其余马夫和会点拳脚的家丁夫三十余人,还有就是从小教安寅拳脚的师傅付成英。 东出羊场到马场已是晌午,在哪里有一处面馆,众人皆饿,随便吃点就匆匆赶路。一路到普定已是下午,安炳天怕耽误安顺的粮店称收粮食,只好催促众人抓紧时间赶到安顺。安寅骑着白龙驹等的很不耐烦,但是又不敢擅自前行,只得跟随驮粮马帮慢慢行走。而那三位堂兄,更是满腹牢骚。 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安顺通达粮食总店,出来一看似管家的中年男人忙叫人提秤过磅,对安炳天甚是客气,叫一妇人出来给众人倒水解渴。约莫一个时辰便交易完毕,安炳天和那中年人客套几句,接过一包金银便带领众人沿街来到一客栈,店小二忙前忙后的牵马安顿在后面大院,众人皆饿,吆喝着店家赶快炒菜伺候。酒足饭饱之后,马夫因太累就去客房休息,而安寅三个堂兄相互眨眼,说要去购买一些日常用品,随便逛逛安顺这座花花之城。安炳天叮嘱了他们几句,只好随他们去。而付成英显得有些反感,在心里骂到:“莫不是难得进城,要去寻欢作乐一番!” 安炳天叮嘱安寅也早点休息,莫要瞎逛,随后和付成英进入客房休息。 安寅回到客房,坐在板凳上呆呆的看着灯盏上的火焰忽高忽低的跳跃,脑海里全是白衣女子回眸一笑的样子。想来想去决定出去走走。出来一看,满城灯火辉煌,各种小吃片街都是,还有各种赌场,也座无虚席。 走着走着,忽然眼前一亮,前面有一女子,身着白色丝裙,身姿曼妙,旁边跟着个青衣丫鬟。两人边走边说,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安寅三步两步走上前去从侧面一看,正是上次指路的少女。他也不敢贸然搭讪,放慢脚步跟随其后。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已经走出繁华闹市,从他们谈话之中隐约知道白衣少女家住马场,是来安顺远房姑姥姥家做客,明天就要回家。安寅忍不住正要上前询问,就看到她们走进了一所黑漆大门之中。安寅后悔不已,就怪自己害羞,此行就是为了见她一面,诉说相思之苦。哪知人家明天就要回家了,但是这一趟不能白来啊!安寅决心在此等候,一定要问清楚少女的住所,今后好去寻找,至少也得知道对方名字。安寅看见大门旁有一对石狮子,就坐在其中一个石狮旁边,靠着狮子东想西想的睡着了。 听到几声鸡鸣,安寅睁开眼,看见周围空空荡荡,四周全坟墓,只有一对石狮子还在此。他吓得赶紧跳了起来,浑身鸡皮疙瘩,背心全是冷汗,浑身汗毛也竖了起来。赶紧逃走,跑出去没多远,看见了田间地头干活的人,他总算静下心来,不那么害怕了。转念一想到难道难道昨晚上看见的两个少女是鬼不成?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不能就这样子逃走吧!内心非常矛盾,要不要再回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一想到白衣少女那天使般的笑容,壮着胆子走了回去,反正现在是白天,再说真的是鬼,要加害于我的话,我早就活不到今早了。他走到了坟前,俯下身去看看墓碑上的碑文,正中写着:大宋故沙氏孺人之墓。碑文时间是:宋宝庆乙酉孟秋之乙亥。看完不禁打了个寒颤,“真的遇到鬼了,大宋年间的墓地。”心里想着,“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马场遇难 安寅魂不守舍的走回通达客栈,只见家父安炳天阴沉着脸,赶紧低下头去帮忙整理车马。师傅付成方赶紧靠拢过来,低头询问:“昨晚上去哪里了?今早你家父找不着你,很是着急和生气。”安寅也不不敢告知昨晚上的事。就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昨晚上睡不着,就出去在附近酒馆吃酒多了,趴在桌上睡过头了。”师傅半信半疑走开了。 整理好一切,堂兄三人也才慢慢悠悠走回来。安炳天此刻对着安寅吼道:“你知道我们此行是来做买卖的吗?不是来喝酒吃茶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抓紧去上次的包子铺多买豆沙包,我们路上做干粮,也给你爷爷奶奶带点回去,他们爱吃,我们在光明盐号哪里装盐等你!”安寅难为情的翻身上马前去买豆沙包。堂兄三人一听也红着脸低头上马跟随众人前行。 安寅买好豆沙包,来到安顺第一大盐号:光明盐号。见约二十匹马已经装好盐,而师傅付成方带着十余匹马去南门口进购布匹,然后在安顺城门入口处汇合一起上路。 一起出城走到普定路,已是日上三竿,付成方师傅叫众人安顿马匹暂做休息,将就用餐。吃过饭,催促众人赶紧上路,因为途径马场这段路崇山峻岭,山贼猖獗,必须在趁早经过,才能安心。 晌午十分,烈日高照,山间时不时山鹰盘旋鸣叫,山脚的滚滚大河撞击岩石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加上陡峭险峻的山路。有点叫人心里不寒而栗,三十多匹驮着货物的马在山间也格外显眼。安炳天催促众人加快速度,必须尽快经过马场。 快到山顶的隘口,有一白发老翁,约莫七十岁左右,坐在山道中间挡住了去路。安炳天心觉蹊跷,赶紧上前搀扶,众人也想休息一下,就要席地而坐,付成方呵斥众人提高警惕。老叟不但不起,还说头晕的厉害,不要碰他。 此时众人也提出休息一会,安寅便拿出豆沙包分给众人,大家靠山而坐一边乘凉一边充饥。付成方急忙下马和安炳天商量,他们都觉得今天这一老叟的出现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正寻思着办法把老叟劝开,忽然山头之上滚下来一块块如水桶般大小的石头,顿时隘口和山顶人声鼎沸,安家马匹的嘶叫声和家丁马夫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老叟随后消失不见了。安炳天差一点被一块大石头砸中,有几匹马在惊恐之中跌落山崖,家丁和马夫也死伤数十人。安寅死死拉住白龙驹,防止它跌落谷底,他的三个堂兄在惊慌之中也被跳跃的马匹挤落山崖,小命休矣!付成方则命令众人拉住马匹向隘口方向奔跑,刚到隘口,两侧石头后面涌出一行手提马刀黑衣蒙面之人向他们砍杀过来,付成方指挥众人拔刀应战。 由于位置处于劣势,没几个回合付成方和在前面的几个家丁就被砍杀跌落山崖。安寅连忙掩护在父亲前面,将几个猛追下来的黑衣人砍杀致死。 此时安炳天大声喝道:“你们来者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拦截我羊场安家货物!尔等今日要是再继续厮杀下去,日后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你们想要活命就留下财物!至于你们是何方人士我们并不想知道,我们要的是财,并不是你们的命,识趣的放下兵器和财物各人逃命!”一头戴轻纱斗笠的中年男子回答道。 安炳天知道遇上山贼了,看来是没有选择余地了。大声对众家丁道:“放下武器,把货物给他们!” 山贼们听了哈哈大笑道:“尔等还不快滚!” 安寅只能听从指挥放下了短刀,拉着白龙驹跟随众人离开,此时黑衣斗笠男喊到:“这位小兄弟,你的马也要留下!”安寅一听怒火中烧,居然还要我的白龙驹,今天非得拼命了。安寅从腰间拔出玄铁打制的牛角尖刀,一个转身,身旁的一山贼脖子的血直接喷了出来,接着一个侧身低刺,尖刀插入另一个山贼的腹部。众山贼围攻过来,安寅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一眨眼就倒下七八个,安炳天此时也和众家丁拔出匕首加入了混战。青色斗笠山贼头目直奔安寅,一个侧身虚晃,身体进入安寅胸前空位,双手紧扣安寅持刀的手,一个人过肩摔,安寅直接被摔下山崖。安炳天见状,大喊一声,提刀直奔砍来,被青色斗笠山贼一个转身后踢,当场命中心脏,口吐鲜血而亡。其他众家丁见状,连忙逃走,但是都被弓箭一一射中。只有白龙驹撒开四蹄往安家庄狂奔。 安寅醒来之时,只见一女子正在给他用脸巾给他搽脸,仔细一看,此女子正是那晚让自己在坟墓等了一晚的姑娘。安寅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心里想:“莫不是自己死了,现在在阴间吗?要不怎会遇见她?”随后打了自己脸一巴掌,还挺痛的。少女见状,明白了几分,忙对安寅说:“公子莫怕,小女子没有恶意,只是在山间见公子昏迷于荒野,担心豺狼虎豹伤害于你,所以把你背回家中照顾。” 安寅一听,才想起自己确实是被贼人摔落山崖,但是她明明是鬼啊?随后便恐惧的问道:“小姐莫不是鬼魂,昨晚我在安顺府夜市跟随你,在你姑姑家门口睡了一晚,第二天一看却是一块墓地,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女子听完,不禁黯然落泪:“不瞒公子,小女子确实已亡,但是我的魂魄一直得不到归位,我是冤死的,我的魂魄至今到处游荡,也算与公子有缘,我能不能超生,就看公子愿不愿意帮忙。” 安寅一听,心里不怎么怎么害怕了,问起女子冤死的缘由。 “我本是马场沙员外家的一名大小姐,名曰:暮春,一日和父母亲一行去安顺府路上遇到山贼,所有人都惨死刀下。山贼见我貌美如花,就要我做压寨夫人,我打死不从。为守住自己清白之身,趁机咬舌自尽。山贼把我尸体扔在山崖之下的碧清泉旁,由于魂魄未得到超度而且怨气较重,成为了孤魂野鬼。”女子说完泣不成声。 安寅一听,想到自己的父亲和所有安家的惨死的人们,看到眼前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暮春小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帮贼人,我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为所有死去的人报仇!” 女子说:“公子,你不是他们对手,你真的想帮我,到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重返人间。” 安寅一听,高兴答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能帮到暮春小姐,安寅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 暮春说:“当年我尸体被摔在崖下碧清泉之后,魂魄四处游荡,遇到死去的姑姑,她见我太过可怜,就告诉了我一个还魂复活之术。但是必须是对我爱慕至极的人,心灵相通才能完成。为等有缘人,我每天就幻化人形在安顺府里到处游荡,没想到遇到了你。”说到这里双颊泛红,“在马场有一座观音山,半岩之上有个千年燕子窝,燕子窝中有聚天地日月灵气的露水,必须在太阳出现大地但是未全部露出时想办法取得露水,将其含在舌尖,然后去碧清泉旁找到一棵含羞草,那就是我的化身,你把含有圣水的舌尖轻舔含羞草九九八一下,我就能幻化成人形,切记取得圣水之后一路上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吞咽口水!不知道公子能否做到?” 安寅一听,爽快答应:“暮春姑娘是我救命恩人,何况我对姑娘朝思暮想,要不然也不会再来找你,能让暮春姑娘死而复生,就算是那我命换,也在所不辞!” 暮春一听,热泪盈眶:“暮春定不负公子一片深情,变成人形一定做牛做马报到公子!” 血染山鹰寨 在暮春的静心照料之下,才过三日,安寅身体已基本恢复,本想道别再走,可是想到暮春每日依靠马场大河之水雾幻化成人形的时间非常短暂,为了暮春早日魂有所依,大早就急忙离开暮春的洞府前往观音山。 由于几日未见阳光,走出洞府,感觉空气是那么的可贵,阳光是那么的美好。想到暮春魂魄不附,这么多年一直久居谷底的阴洞之中,安寅心里一阵酸楚。于是加快脚步沿着奔腾的马场大河不断行走,寻找上山的小路,可全是悬崖绝壁,无路可攀。仰头一看,前几日家父和安家所有人都葬身的悬崖绝壁之处,形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的嘴巴,那条山路至隘口处就像雄鹰的腹部到嘴角的一条灰白色的斑纹,从下往上看,像是一只准备觅食的雄鹰监视谷底的一切。 “难道这就爷爷常说起的老鹰岩吗?”安寅自言自语道。 安寅对准老鹰岩尾部的位置在大河岸边的芦苇林中艰难的乱踏着前行,手臂和小腿被荆棘刺划出一道道口子,混着汗水火辣辣的疼。在悬崖上拉着古树藤一路攀爬,终于到达山路上。 安寅心里想着父亲还有白龙驹,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山崖的隘口处查明情况。来到三天前打斗的现场:四处还有血迹和残留的盐,在靠山体一侧找到了父亲使用的一把短刀。安寅心中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泪水挂满脸颊,他赶紧用衣袖擦去泪水,忍着悲痛继续找关于白龙驹留下的一切,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被山贼拉走了吗?不可能!白龙驹只听自己的,也只有自己骑得走,难道也遭遇不测了吗?……”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脑海里面出现。 安寅正在不断假设之时,忽然从普定方向走来两个黑衣人,前面一人挑着两坛子酒,后面一人背着一箩筐肉。他赶紧侧身隐藏在垭口前端的悬崖之后。 这两个黑衣人穿的衣服跟哪天打劫的山贼一模一样,边走边说:“三天前我们山鹰寨这一票可是赚大了,今天寨主让我们哥俩下山打酒买肉好好庆贺,晚上我们得好好喝过痛快,哈哈哈……” “哪天可惜那匹宝马跑了,寨主为这事一直不高兴呢!你别说,哪个毛头小子功夫还不错,断送了我们几个兄弟的性命,要不是寨主及时出手,你我恐怕都是他的刀下鬼!” “反正他都死了,看你还怕的,呵呵!他们没有一人逃过,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山鹰寨干的,谁也不会来找我们寻仇。” 听到这里,想到父亲惨死刀下,师傅坠崖身亡,堂兄、家丁、马夫们个个身亡的画面,安寅怒火中烧,不觉心生一计,誓报安家之仇。 两个山贼经过垭口就往南爬山回寨,安寅一路偷偷跟随,此去山鹰寨山路陡峭,岩石怪立,东转西转,约莫一个时辰至山寨大门,有两个守卫手持红缨长矛一左一右伫立。回寨山贼和两个守卫跟打了个招呼,便径直上山而去。 安寅摸清山贼老巢之后,抓紧时间下山而去。一路寻找师傅付成方教过自己认识的一味剧毒草药,名曰:过雪上一枝蒿,这种草药喜阴,常年生长在山间溶洞口之处,它只能外用,不能内服,还有一名曰:磨三转,意思是拿着在碗里摩擦几下,喝了碗里水就会死,可见其毒性之强。 安寅一路上仔细寻觅溶洞,一路在山林间找些野果充饥,终于在半山腰的密林之处发现了一个斜伸的岩洞,远看就像一个癞蛤蟆张开的大嘴。来到洞口,看到洞口上方悬挂着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石钟乳,每一个石钟乳都不断的向下滴着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在演奏一曲幽怨的交响乐。安寅仔细的收寻,终于在一块岩石的青苔之上发现了一株,再往里看,还有几株,一并收入囊中,火速向山寨奔去。 来到山寨大门口,躲在一弯道的密林之中,只等天黑再稍作行动。 天色渐渐暗下去,天边的火烧云染红了西边羊场的天空。安寅的内心复仇的火焰也越升越高,似乎快要把心脏烧焦,有一点窒息的感觉,他深吸了几口气,探着身子顺着路旁的密林靠近大门。 之前的两个守卫已经换班了,这两个应该是晚班。安寅扔了一块石头落在离大门十米远的路下坎,两个守卫连忙大喝一声:“是谁?胆敢在此造次!”说着直奔下来一看究竟。安寅绕至身后,右手勒住后面一个的脖子,左手拖住下巴一旋,咔嚓,脊椎立即断裂,随即拿起已死山贼的红缨枪,刺中转过身来的守卫的胸口,转身一个旋风腿把刺中的守卫踢落山崖。赶紧把另一名守卫的黑色衣裤头巾换在自己身上,解下佩刀插在腰间,也将这一个推落山崖,随后奔向山寨。 来到寨中央大堂之外,见四处木楼林立,大堂中央摆了两排长条木桌,坐着约二三十人,后面站着的也有四五十人,山贼后面两边的石墙上悬挂着七八盏桐油灯。大堂正中央坐着的彪形大汉正是哪天把自己摔落山崖的山贼,只听见众人敬酒称他为:大当家。 安寅不敢停顿,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径直走了进去,站在众人之中,找个碗筷,假装喝酒吃菜,余光不住的扫视那两坛子酒的位置。通过观察,就在不远处,由一个贼人不住地倒出分给众人饮之。安寅拿着碗走过去,假装吃饱喝足,拍拍贼人之手:“喂,老兄,我已经吃饱喝足,你就快去快活一下,小弟替你,何如?”贼人一听此话,见众人喝的好不快活,马上答应,把酒坛子递给安寅。 安寅接过酒坛,借着昏暗的灯光,拿出“磨三转”扔在酒坛中,心里想:”爷爷我让你们三转也磨不了,直接一转呜呼!” 一坛酒一转眼就分喝光了,安寅接着开启第二坛,如法炮制。第二坛酒还没有分喝完。只见众人一个个东倒西歪,站着的倒下,坐着的趴下。安寅见状,抽出佩刀,奔向贼人头目,大喝一声:“狗贼人,拿命来!我乃羊场安家少爷,还我父亲大人性命,还我安庄三十余人性命!还我暮春性命!”贼人头目一听,惊恐万分,站起来刚要拔刀,可是已经身中剧毒,刀还没有拔出就被安寅直接将头颅砍落在地。 还有十几个昏昏沉沉的也吓得连滚带爬往外逃。安寅杀红了眼,追上去一个个手起刀落,顿时大堂中血流成河。有几个上菜的农妇见状,连忙磕头求饶,此刻安寅就像一个刚从血河里面沐浴出来的血人,两眼如同山林里的豹子,刚要举刀,忽然心软了下来,想到他们也是被逼上山,就放了她们。安寅瘫坐在大堂门外。整个山鹰寨此刻死一般沉寂。 智取还魂露 安寅坐了半柱香时间,终于平复了心情,起身看了看满堂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的仇恨得到了瞬间的释放,想到还要去观音山帮暮春姑娘找寻还原真身的露水,就径直朝南面的伙房走去,寻得一把枯竹,点燃之后沿着山鹰寨崎岖的山路高一步低一步的下山而去。 翻过老鹰岩,来到马场去普定路的一个小客栈,时间已晚,人也疲惫至极,就在此暂住一晚,进店之后,叫了一碗切牛肉和一斤烧酒,边吃边询问观音山的方向。 店小二揉揉眼睛,惊奇的问:“客官去观音山有何事?假如是走亲访友的话还是劝你绕路前行,你是有所不知啊!观音山在小店的东南面,山高路险,怪石突兀,离此地约二十里地,哪里人迹罕至,基本上是没人敢去?” 安寅不解的问:“店家何出此言?吓唬本爷不是?” “客官气宇不凡,小二怎敢吓唬,只是听说那观音山里有一条黑色巨蟒,途径哪里的人都有去无回。客官三思而后行!”店小二低头颤声回答。 “真有此事?”安寅心中也不觉吃了一惊。 店家答道:“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这可不是空穴来风,道听途说之事,客官还是自己小心为好!” 安寅笑着对店家说:“多谢提醒,但是我必须去!这是酒钱和肉钱,我就先去房间休息了。”说完进入客房先好好睡一觉。 翌日上午,太阳照常升起,安寅本打算天没亮就动身,但由于太过疲惫,现在至少也是卯时,便抓紧翻身起床。店家已经开始营业多时,随便吃了东西,带上点馒头干粮,把羊皮水壶装满了水,带上父亲遗留下的短刀,起身前往观音山。 早晨的太阳如同一个大火球在天边缓缓燃烧,似乎要把大地点燃一般。“今天的太阳真恶,还是抓紧点走。”安寅心里想。 一个时辰之后进入了一片古松林,小路被厚厚的针叶覆盖着,走在上面吱吱作响,阳光透过茂密的松针叶,斑斑点点洒满这一层金黄色的地毯。感觉整个参天的古松犹如一个倒盖在大地上的锅盖,让人有点窒息的感觉。看不见山路,安寅只能靠着直觉快速前行。 不远处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山峰,山顶直逼云霄,半山腰岩石一块块向外斜伸,就像一片片莲花花瓣。 “难道这就是观音山吗?”安寅心里想。 眼看就要走出松林,百米之处突然出现一块高约五六丈,形如飞蚕的巨型岩石在松林的右侧伏着,“飞蚕”正前方松针露出一道宽约两米的光滑地面,一直向松林之外延伸开去。安寅看到此情景,想起店家说的话,顿时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走近一看,妈呀!“飞蚕”之下有一堆厚厚的松针叶,上面整齐有序排列着十来个如同碗口般大小的赤核色的蛋。“这极有可能就是黑莽孵化的蛋,而却黑蟒应该是一公一母,这该如何是好?”安寅大脑飞速旋转,计划着一切。 安寅赶紧离开蟒蛇巢穴,往蛇道反方向沿着山脚四处寻找,寻找一种师傅曾在黑羊大箐给自己指认过的一种植物:葛藤,据说射最怕它,不论多大的蛇,只要见到葛藤,就会远离,葛藤的气味是蛇的克星。但是现在上哪里找啊!要是不小心遇见了黑莽,就成为它的口中之食了,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往外冒。脚下一刻也不敢耽搁,眼睛不断的搜寻。 安寅终于在山脚一岩石缝中找到葛藤,拔出短刀,砍断葛藤,把葛藤一圈圈的缠在腰间,这味道确实不太好闻,辛而刺鼻。沿路返回来到上山的正道上,说也奇怪,从蛇窝一直有一条光滑的小道伸向上峰,看样子至少穿梭也得百年以上才能磨得这样子光滑,这蛇到底这样子年复一年的上山作甚?虽说有葛藤护身,但是心里还是非常恐惧,因为没有真正的实验过,到底蛇怕不怕还是一回事,再者这是百年以上巨蟒,这几根藤子能不能怔住它也是未知的。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来之则安之。想着暮春姑娘魂魄飘离,真身难以重塑,什么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爬至半山“莲花”之处,只见两条近十米长,水桶般粗细的黑色巨蟒,高昂着两三米高的头,吐着两条鲜红色的芯子一左一右的向安寅直逼过来。此时安寅虚汗直冒,右手拿着父亲留下的寒铁打制短刀,左手摸了摸缠在腰间的葛藤,一动也不敢动。而两条蛇一直成俯视姿势注视着安寅。就这样子僵持了半柱香时间,两条蛇缓缓离开,安寅趁机赶紧往山上爬,爬了半个时辰,好几次差点跌落悬崖。因为一路都是光滑的小道,幸好两旁都有一些藤蔓交织,要不然真的上不来。此时眼看快要到山顶,只见灰白色的险峰之巅,有一块岩石斜伸出来,在斜伸的岩石之下有一个巨大的燕子窝。再往下一看,燕子窝正前方三十里开外有一个形如螺丝的大湖,左边是形如青色巨龙绵延数里的山脉,右边则是高大巍峨的险峰巨石,这样子的堂局简直就是“石笋冲天”。这燕子窝就是石笋顶端的一颗露珠,能采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幻化成露珠藏于里面,可以让人死而复生,魂魄附体。 安寅顺着蛇道绕至山后的一避风处,刚好有一平坦之处,远眺后方高山是老鹰岩,行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数十里之外的马场大河在右侧弯弯曲曲的向远方流淌。安寅背靠山石,掏出馒头啃了几个,又打开羊皮水壶,喝了几口水。夕阳缓缓下坠,晚霞行成了山间的红色云海,而自己则仿佛置身于这云海之上和暮春姑娘十指紧扣遨游四海……安寅放松身体躺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阵阵凉风吹来,安寅觉得身子有点冷,醒了过来,双腿蜷缩在一起,抱手坐等旭日东升。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见天边出现一丝红云,安寅打起十二分精神,就等太阳露脸就赶紧爬到峰顶取露珠。正要站起来,忽然山脚蛇道吹来一阵飓风,借着微光,只见两条黑色的麻绳交织在一起向山顶奔来。安寅一看不妙:“难道此蛇也是来取天地之露水吗?怪不得这条道怎么这样光滑,看来此蛇是想要修道成人!”安寅赶紧抽出短刀,系紧腰间葛藤。大喝一声:“畜生,敢来和你小爷争抢这还魂之水,我要你俩的性命!”只见两麻绳扑了上来,张口就要安寅的命,顿时血盆大口又暂停在空中,不住地狂吼,显得很无赖。安寅对准蛇头就是一刀,鲜血喷涌而出,蛇头掉下悬崖,而剩下的蛇身死死缠着另一条蛇,不断狂扭,也将剩下的这条蛇一起带滚入百米高的观音山下。 眼见太阳已经露出半边脸,安寅急忙爬到山顶,吊着一根碗口粗的树藤滑下去,滑倒燕子窝旁,只见在燕子窝的草尖之上有一滴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轻轻张开嘴,伸出舌尖,让露珠吸附在上面,然后合拢嘴唇,一路攀藤下山。 来到“飞蚕”石,想到因为巨蟒而无辜丢掉性命的人们,他抡起短刀把蛇蛋个个击破。随后一路飞奔,下到马场大河,沿途寻找有清泉流出之所。 暮春复活 安寅一路找寻,终于在大河旁的半岩之上看到一股哗哗流淌的泉水,小瀑布下面行成了半圆形的水潭。赶紧上前仔细寻找,在水潭旁的一个小石缝里看到了一株正长着嫩绿的叶子,叶面之上有几颗亮晶晶的小水珠的含羞草。他赶紧俯下身子,轻轻的用舌尖触碰它,小草的叶片轻轻的闭合在一起,形似一个害羞的姑娘,安寅此时感觉就暮春正低头含笑。 闭着眼这样子重复的轻触,默默的在心里数了八十一下,睁眼一看:面若桃花樱桃嘴,柳眉杏眼澄似水,身姿曼妙秀发垂,叫声公子双腿跪,你如不弃永相随。安寅赶紧扶起泪痕满面的暮春,内心又兴奋又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住地点头。 “我答应姑娘今后一定好好照顾你,你我今生有缘再见,也是我安寅的福分,你现在无依无靠,就和我一起回安家庄吧!” 暮春拭了一下脸庞的泪水,“恕小女子不是,一直还没有问恩人如何称呼呢?” “哦,叫我安寅便是,暮春姑娘,我们还是尽早上路吧!” 安寅拉着暮春向老鹰岩的小道走去,一路刺藤丛生,没走多远就把暮春的裙子挂破了,这样子下去爬不到上顶怕是裙子早就只剩腰带了。安寅看了看,蹲下去要背暮春,暮春也不避讳,因为心里早就是他的人了,靠在宽厚的肩上,找到亲人的温暖。 爬上老鹰岩,安寅累的浑身都是汗,双腿发酸,毕竟背着一个人负重从山脚到山顶,这可是不轻松的事。放下暮春,一屁股坐在山间的小道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安公子辛苦了!” “不累,就是山路有点难走,先休息一会。”抠抠后脑勺傻笑着说。 “公子真的不累?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到时候又遇到山贼就麻烦啦!”暮春抿嘴笑说道。 “你不用担心了,山贼已经被我杀光了,休息一会再走吧!”说完打开羊皮水壶把水递给暮春。 “你怎么做到的,你也太鲁莽了,一个人独自去面对那么多贼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暮春惊讶而愠怒的说道。接过水壶抿了一小口,又递给安寅。 “怕什么,就是略施小计就而已。”说完一口气喝下半壶水,感觉轻松了好多。 “以后做什么事要三思后行,不要再这样子了,真的很让人后怕,行吗?” 看到暮春噘着嘴的样子,安寅点了点头。 休息了半个时辰,他们翻过老鹰岩,一路沿着谷底的大河逆流而行,在高山的林荫小道一路有说有笑的走着。 话说在老鹰岩遇山贼白龙驹逃跑之后,向着安家庄一路狂奔,路途中有好几人见了都想占为己有,可是一个个连边都没挨近马就跑没影了,人人都觉得神奇,天下尽有这么聪明神速之马。不到一个时辰,便到安家大门口。庄上人见到白龙驹独自回来,赶紧去告诉安公,安公一听顿时感到五雷轰顶,至真忙去伏着安公。至真陪着安公走了出来,看见白龙驹在大门口站着,背上有几道伤痕,并未见一个人跟着回来,顿时气急攻心,一倒不起。 眼见日落西山,安寅两人才走到安家的大门口,推门进去,遇到一个家丁,家丁放生大喊起来:“老太爷,老……爷,少爷……回来了!”安寅赶紧跑进聚贤厅,见几个伯叔们正坐在一起。伯叔们赶紧上前拉住他,询问缘由。 安寅从头到尾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大伯听了也把家里的情况说了,安寅听完赶紧跑去厢房看望爷爷。 只见爷爷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一个郎中刚把完脉,正在开药方,至真站在郎中一旁。安寅上来忙问郎中情况,郎中摇了摇头道:“安员外已经气血攻心,加上年纪也大,怕是醒不过来了,这方子只能是试试而已,你们还是尽快准备……”说完把药方递给至真。 安寅顿时趴在床头痛哭起来,一是爷爷心疼自己,自己也知道。其二就是这么多人此去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想到父亲,师傅心情很难过。母亲也跟着哭了起来,安寅跪在母亲面前,自我责怪起来。母亲扶起了他,“我儿能平安回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为娘不会怪你。” 此刻暮春也过来拉起他,安寅忙给母亲介绍暮春,只是省略了暮春恢复真身这件事。 等安寅平静下来,至真给安寅使了个眼神,便走了出去,安寅让暮春陪陪母亲,也跟着走了出来。 至真点穴磨坟坡 安寅跟着至真来到庄外的小道上。 “少爷次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你爷爷这情况不容乐观,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说罢叹息一声,“安公昏迷之前就曾和我谈起将来安家的接手之人非你莫属,但是次此情况突然,也没有来得及宣告此事就一病不起,我担心你家里恐有变故,你的两个叔伯本来就一直想独揽经济大权,现在怕是对你不利啊!” “先生的话确实是为我安家着想,我也并不想掌管什么经济。只是我的几个叔伯和哪些堂兄们都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作为安家的子孙,我有义务去把爷爷辛辛苦苦打拼的家业固守好。先生尽管放心,我自有主意,当务之急是治好我爷爷,走一步看一步。”经过次此马场之行,安寅似乎成熟了很多,不论是考虑问题还是说话,甚至关键时候的镇定和思维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至真看到他说话的冷静,话语间透露着的坚定,顿时能够秒杀行走江湖多年的智者。至真露出欣慰的笑容,“既然少爷觉得能够处理好家里的事务,我就不便多言,如果有一天你爷爷和你奶奶成神了,你要记得有一处福地是安葬他们的最佳福地。”说罢指向石龙吐珠的尾部凸起的那座山峰,”我曾询问过二老的生辰八字,为了回报老爷的照顾之恩,我特将此地做过仔细勘测,他就是这条石龙的聚气之地,每当太阳初升,首先照到的就是此山(现在的旅游区同屋坑旁的磨坟坡)它形如一个巨大的天然石坟,早就把日月的精华聚于此地,石龙也是从此地吸纳天地之灵气的。”说罢带着安寅爬上此山,至真要把安葬的穴位指给他看。 站在此山龙穴之处,左面是黑羊大箐,百丈之高,右边是迴龙溪河旁绵延数里的卜阳之山,温顺俯首侧卧河旁,迴龙河从左侧流经而过,前面是一片平整的大地,远处是犹如一尊卧佛的万领之山,众山皆向着此穴地,犹如千军万马前来朝拜,更重要的是明堂前有一处天然潭水,四季都不涨不退,众山都围着此潭,名曰:堂屋坑(如今迴龙溪温泉在里面),安寅虽然不懂什么,但是站在此处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心胸豁然开阔,感觉整个人充满力量,哪种势不可当的力量。 第二日,安寅起床前去看望爷爷,遇到老管家,老管家告诉他,至真道人远走他乡,留下几句话转给他:“磨坟坡环山抱水,风水绝伦,深的日月之精华,记住穴位,以后安氏后人一定要保全此地,切记!诉至真不能亲自送二老上山,今天将是他二老的天命之日!”安寅听了,全记于心。 来到爷爷房间,只见娘亲在给爷爷用擦脸,奶奶也面容憔悴,安寅上前劝奶奶多多休息,身子要紧,也赶紧给爷爷把了把脉,脉搏甚是微弱,似乎感觉不到跳动,安寅感觉甚是难过。连忙走出去召唤管家,准备后事之物,也叫家丁赶紧着急安家所有老小,前来守孝。 正当安寅转身再进入房间之后,安寅二指在鼻尖一试,安公已经停止了呼吸。安寅忙喊叔伯进屋帮忙处理后事,奶奶一听也跟随爷爷而去,众婶娘皆哭的天昏地暗,同时众人也一一安排二老的后事。找来一名道士把经念了,众子孙灵堂尽所有亡者礼数。安寅给叔伯们把至真的话说了一遍,就按至真的指点将二老平安送至山上对应的穴位合葬一起。 前前后后加起来安家忙碌了将近十余天,暮春虽然年幼,但是始终是大户人家出身,应有的礼数一样不落,俨然所做之事是安寅的妻子的角色。安寅娘亲看在眼里,心里甚是欣慰。 如今安家将面临群龙无首的局面,众叔伯皆想独占鳌头,做一家之主。安寅母亲深知假如把安家交给其他的叔伯搭理将会让安家陷入绝境,甚至老一辈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将会毁于一旦,但又不好开口让安寅来接管,这可如何是好啊! 安寅有一个大伯:安炳旺。两个叔叔:安炳坤和安炳文。大伯老奸巨猾,是一个笑面虎,主管安家的资金,长期在安家的账目上做手脚,大肆敛财。安炳坤好赌,常常和他大哥勾结私吞经济,但是脑经就比不上他大哥,常常被大哥玩弄掌骨之间,但是此人心狠手辣。安炳文人如其名,斯斯文文的外表,却是一个徘徊在烟花巷柳的风流之人,安家的事也不问长短,只知道没钱了就在管家处支取,有钱了就出门逍遥快活。 安家的管家是安公的亲信,名曰:赵福。在安家地位较高,安家的收入和支出明细每个月都要交于管家审核,再汇报给安公。一般不是什么重大事件都是由赵福拿主意决定。安炳天未死的时候,外贸交易全由他处理,赵福比较倾向于安炳天,因为安炳天处事公平,为人也谦逊,深得安庄所有人的爱戴。安炳天在的时候安公早已经把安家的大权交给他了,他也就是安家的话语人。只可惜现在安公和安炳天同时不在人世,安家不可一日无主。 赵福再安葬完二老之后,就召集所有安家的所有人在聚贤厅召开了一个庄上聚会。其目的就是要推选出接受安家庄的人选。赵福曾经问过安寅的母亲,想让安寅来接手安家的一切事务,但是安寅母亲深知这样子担心安家的其他人怕不服,又担心安寅年轻,怕不能服众。再说两个叔伯阴险狡诈,堂兄弟们也非良人,怕见利忘义不顾血脉之情加害安寅,所以一直不敢表态。但是在赵福心里他一定力举安寅,为了安公一生的心血,绝不能在此败亡。 赵福之死 安家上上下下接到赵福的通知,将在聚贤厅召开家族大会。人人都知道次此家族会议将是推选出家族的掌舵人。安炳旺、安炳坤都各怀鬼胎,各自盘算如何让人心服口服的推选自己,甚至连发言的台词都在心里默默的念了无数遍。 聚贤厅内赵福站在安公生前椅子的旁边,安寅母亲,安炳旺坐一边,安炳坤、安炳文坐另一边,后面站着的就是安寅的堂兄堂弟,皆站在各自父亲身后。放眼看去,安寅站在母亲身后,魁梧的身材在众兄弟中最为耀眼。厅外站着安家的全部家丁和众丫鬟,来见证安家的下一任接班人。 赵福站在大厅中,扫视了一遍众人:“我本是外姓,不应该插手安家的内政,但是在安家跟老爷同生共死这么多年,你们都是我一个个看着长大的,受到老爷重托,这么多年安家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处理,眼看安家这份大家业不可一日无主,所以请各位前来推选出安家的当家人。” 众人沉默许久,安炳旺说道:安家如今遭受如此大的变故,确实让人痛心,但是作为现在安家的老大,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接受这一重担,今后我一定把安家带上一个新的开始!” “听大哥这么说,小弟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也愿意为这个家族的繁荣出一份力,这重担大哥让给我来承担吧!大哥以前要是能担当此重任,父亲还会让二哥来当这个家吗?你说对吗?”安炳坤说罢朝安炳旺投去嘲笑的目光。 “老三这是什么话,当年老二当家时,我不是一直为安家夜以继日的操劳吗?你因为好赌不是还被父亲关了一个月的柴房吗?这安家交给你搭理怕是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被你输个精光,到时我们怕是连容身之所都没有啊!” 安炳坤听了怒目圆睁,但是爱赌是众所周知之事,只好低下了头,心里甚是不爽。 安炳旺然后又笑着对赵福说:“赵管家,你虽然身为我父亲的心腹,也是我们安家的功臣,但是家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你插手此事是不是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我现在是安家最大的,怎么说我也也能独当一面,你年龄也不小了,身体重要,就不要费心了!” 赵福听出了安炳旺的弦外之音,气的不行:“大少爷的意思就是现在不用推选,由你负责吗?老爷在的时候就不同意你接管安家,你自私自利,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大局,只知道自己贪图享乐,公款私用,你觉得安家交给你有好的前途吗?” 安炳文急忙接到:“大哥、三哥,你们两个水接手安家我都支持,只要每月给我钱花就行,但是赵福你又不是我们安氏族人,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我安家的钱又不是你的,每次给你拿点钱你就吹鼻子瞪眼的,你算那根葱嘛?”说罢朝赵福瞅了瞅。 “你个败家子,我赵福深受老爷之恩,要不是为了安家的未来,我才懒得管这些,你只知道寻花问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知道这些家业都是老爷用血汗换来的吗?这样子挥霍无度,终究会化为乌有!”指着安炳文大骂一通的赵福接着说:“我赵福今天喊安家来老老少少,就是要为安家推出一个人选主持大局,你们有四房人,每一房推一个,然后举手表决,赞成谁的多就定下谁,这是公平公正的推选,你们要是没有意见就开始提名推选。” 安炳旺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安炳坤有点不情愿,也想不到其他好的办法,见大哥都答应了,只好答应。安炳文说自愿放弃。 安寅母亲此时深思再三说:“我夫为了安家,已经命丧黄泉,既然伯叔都有接受搭理安家的大业,奴家深感欣慰,吾儿安寅年幼尚且做事莽撞,所以奴家做主放弃选举权,希望以后伯叔两人还要同舟共济搭理好安家的上上下下,就劳烦你们费心了。” 安炳旺听了喜上眉梢,稳操胜券地说道:“弟妹请放心,我一定会把安家操持好的!” 赵福听罢,急忙说道:“夫人这是哪里话,安寅随年幼,但是做事果断,而且心地善良,这一次能一个人为二爷和众人报仇独闯山鹰寨,十足英雄出少年!夫人不可谦虚。这还得听听少爷的意思啊!” 安寅上前一步,抱拳鞠躬道:“安寅次此死里逃生也是命运造化,赵伯过奖了,至于次此我安家选举管理人一事,我也看出赵伯是为我安姓着想之人,在此受我一拜。”说罢给赵福鞠了个躬,“至于我嘛,就不参与次此推选了,叔伯二位不论谁推选出来,以后还望为我安家多多费心。”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安炳旺和安炳坤。 “侄子多虑了,为安家做事是我理所当然的责任,不要客气!”安炳旺浅笑着说。 “侄子放心,假如推选我,一定为了安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望大家多多支持!”安炳坤义正言辞的说道。 安炳旺对于安炳坤根本就不屑一顾,所以只是淡淡的一笑。 赵福本想次此是为了安寅而安排选会,没想到确是引狼入室,听罢只能宣布推选开始。 安炳旺确实胜出了,安炳坤垂头丧气,想到以后还要在安炳旺哪里拿钱,马上堆砌脸上的笑容,客套着恭贺兄长成为安家的当家人。 会议散了,赵福的心也破碎了,准备收拾行旅,回到老家平远城安度晚年。 安炳旺吩咐众人安排晚宴,庆祝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梦想:成为安家当家人。有一个家丁告诉他赵福正在收拾行旅,即刻出发,要离开安家,前去老家平远城。安炳旺听完,想到这么多年自己因为赵福,自己没少受到父亲的责骂和白眼。因为经济不清楚,还被赵福上报父亲,被关了一个月的柴房,那日子真的度日如年,更主要的是在安家一直抬不起头,遭受多少的冷嘲热讽,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而现在瞬间获得梦寐以求的权利,报复的欲望在心中变成了一团火焰,焚烧着每一根神经。 赵福来见安炳旺,把安家的所有账本和经济交割清楚,头也不回的背着一个布包离开了安家庄。 赵福走在长冲的驮盐小道上,已是下午,看着这一条熟悉的山道,回想起和安公当年一次次的出生入死,这条道路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遍,鞋子不知道穿烂了多少双,生意才一步步步入正轨,来到这里开荒种地,买卖慢慢发展,才有今天的安家庄,自己也白了头,安公也早走一步……边走边黯然落泪。 走到长冲坡山路尽头,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名蒙着脸的黑衣人,“赵爷,恕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不要怪我!” “可是安炳旺叫你来的?这个畜生,我死不足惜,安公一生的心血将毁在他手!”说罢长叹一声,“安爷,我还是没有给你守住啊!”口中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黑衣人听完,有点不忍心,但是一想到五十两银子,顿时双眼微闭:“赵爷,对不住了!” 安寅一听赵福出走,想到天色已晚,打算前去劝留,就算留不住,也要骑着白龙驹送他老人家到家。 驾着白龙驹一路狂奔,来带长冲坡山道尽头,见路上有一摊鲜血,停马察看,用手指一沾,血还未凝固。在看山道旁边的压倒的金丝茅草方向,地面上不远处又有几滴血,沿着血迹寻去,走到一敞口洞,洞不深,只见赵福中刀倒在洞中。 血溅安家庄 安寅连忙走下洞穴,扶起赵福,失声喊道:“赵伯,赵……伯,你醒醒,醒……醒!”只见赵福胸口中刀,血浸湿了灰白色长衫。 泪水在安寅眼圈打转,想起儿时赵福常常把自己扛在肩膀上玩,每次赵福和爷爷外出办事回来都要买上一串糖葫芦捎给自己,每次偷着出去玩都是赵福帮自己打掩护……一下子泪水夺眶而出。 安寅用随身带着的父亲留下的短刀,在洞口附近的平地上刨了一个大坑,把赵福葬安葬好,找来几根有絮的芦苇插在坟头,用刀尖在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刻下:大明赵公赵福老大人之墓。听说今年刚好改朝换代,难道我安氏也要有所改变吗?这个跨越了两个朝代的恩人就这样长眠在此地。安寅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迎着徐徐的山风,望着天边如血的晚霞笼罩在安家庄上空。 安家庄红灯高照,安炳旺坐在场院正中,邀众人举杯同庆。安炳坤也在旁附和着,安炳旺走到安炳文面前,“兄弟可是又想起哪家美娇娘了,魂不守舍的,哈哈哈!” “哥哥取笑了,哪有什么美娇娘,全是残花败柳!”安炳文本来就不胜酒力,有气无力的答道。 此时暮春正出来找安寅,安炳文看到暮春,两眼珠子就快要掉出来了,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安炳旺看到这场景,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个坏主意,说道:“有机会我一定帮兄弟物色一个,哈哈哈!来,陪哥哥干一杯,兄弟!” 看来安炳旺是想让安家大乱,从此唯我独尊。他必须一个一个的除掉,才能安心独揽大权。真够狠,真够绝! 安寅独自回到安家,不漏声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五味杂陈,难道在利益面前,亲情和善良就该成为恶人的垫脚石吗?到底要不要为正义举刀! 暮春找不到安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一张毒网正在为他布置好了。 安炳旺等众人尽兴,就假装喝酒醉,邀着安炳文来到卧室,“兄弟今晚想不想有个美人相陪啊?你说你看上谁,说出来哥哥给你做主!就算是公主,我也给你马上安排来!” 安炳文虽然不胜酒力,但是一听到这话,内心那条欲望的毒蛇满满的爬了出来,“不瞒大哥,兄弟心中倒是有一个仙女,就是……” “大胆地说出来嘛,一大爷们,喜欢的就得争取,还有大哥给你做主!”安炳旺拍拍胸脯。 安炳文欲语还休的小声说道:“暮……春。” “什么,你小子色胆包天!那是你侄子的女朋友,你怎么说的出口!” “我只是随便说说,喝……多……了,说错了,说……错了!”安炳文胆战心惊的说道。 “不过虽说那丫头是安寅的带回来的,也未必是他的女朋友,也没有见他说过什么!要是你喜欢,我倒是可以为你做主,今晚上你……看……如何?”安炳旺意味深长的说。 “如兄长真的成全我,我今生今世,做牛做马全凭你一句话!”边说边差一点跪在安炳旺面前。 “此事倒是不难,但是假如今后有人问起,你就说这事是你三哥帮你的就好,我一家之主不便涉及你的儿女情长,今后我还要服众嘛!你能不能答应啊?” “只要今晚成全兄弟,我一定按你的吩咐说便是。” “那好,你就在此静候佳音吧!”说罢冷笑着走了出去。 暮春正要躺下,忽闻敲门之声,有一下人张婆来请,说安家四爷明天卯时就要急去马场办事,但是对于哪个寨子的道路不熟,听说姑娘家是马场人士,特请姑娘去问个路。暮春听了正纳闷,但是张婆说了由于明早上路太早,不便惊动姑娘,还请姑娘速去。 暮春只好跟随张婆前去,张婆带着暮春来到安炳文房间,站在旁边,安炳文两眼直勾勾盯着暮春,什么三纲五常都忘却了。暮春被看得不好意思,忙问四爷要去何地。安炳文招呼他坐下,到了一杯热茶递给暮春,招手张婆便出去了。 暮春心感不安,一大晚上,和长辈单独呆一个房间身觉不妥,正要起身。安炳文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从身后抱住暮春,暮春惊得魂飞魄散,张开嘴正要大喊,就被捂住了嘴。身体的接触更加刺激了安炳文,直接把挣扎着的暮春抱到了床上…… 再说安寅翻来覆去睡不着,内心是崩溃的,一边是自己恶毒的亲人,一边是要为赵伯伸张正义,就想起来找暮春说说话。 可是来到暮春住所,只见房门开着,却没有人,就赶紧四处寻找,来到四叔的房间外,听到里面有动静,似乎有人在挣扎的声音,安寅内心深感不妙,便敲了几下门。而此时安炳文听到敲门声,内心一片慌乱,连忙放开暮春,暮春的衣服和裙子也被扯烂了,慌慌张张的跑去开门,打开门见到安寅,扑在安寅的怀里放声大哭。 安寅此刻整个人都血压飙升,怒目圆睁,眼里的血管似乎都要爆炸了,感觉又回到了山鹰寨那一晚的愤怒。 安寅拍拍暮春肩膀,脱下自己外套给她披上,自己冲进去一把抓住安炳文,高高举起在空中转了几圈,砸向木桌,顿时安炳文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口角流血,浑身颤抖,没抽搐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安寅出门拉着暮春的手走回暮春的房间,暮春瑟瑟发抖的告诉安寅是张妈叫他去的…… 安寅听完,安慰暮春,“有我在,没事,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你先换上睡衣,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完就回来。 安寅大步流星的走向张妈的住所,一脚踢开房门。张妈哆哆嗦嗦的喊道:“少……爷,不关我的事,是三老爷喊我去叫的暮春姑娘,你饶了我吧!”说完跪着不停的磕头。 平常张妈就说三道四的搬弄似非,经常搞得安家庄鸡犬不宁。安寅今晚非要还安家一个清净,直接一刀封喉。 来到安炳坤的住所,踹门进去。安炳坤夫妇还在床上,见到安寅提着安炳天曾经佩戴的短刀站在床前,俨然一尊黑刹神,但是安炳坤不知道情况,见安寅这样子无理,顿时大声呵斥:“你这小畜生,你到底要干嘛?滚出去!” 安寅哪里听的进去,大踏步靠近床沿,手起刀落,两条人名就此结束。 听到叫喊声,安家庄顿时沸腾起来了。众人点着火把,在安炳旺的带领下,前来要安寅的命。 安炳旺这招真的够狠,借刀杀人,不露马脚,而却可以除掉所有眼中钉。 但是他疏忽了,因为就算安寅不知道暮春是他陷害的,但是安寅已经猜到赵福是他害死的,他把安寅想的太简单了。 安炳旺带着众人气势汹汹的把安寅包围起来,义正言辞的呵斥道:“安寅,你表面不参与竞选,谁知道你心胸狭窄,竟然对自己的亲人痛下杀手,你是不是也想取老夫的命,今晚我要替列祖列宗清理门户,斩杀此逆子!” “哈哈哈……还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既然你要我安寅的命,休怪我无情义!” “安寅,拿命来!还我爹的命!”安炳坤三个儿子一拥而上,挥刀杀去。 只见刀光剑影,血注如虹。 寂静,再次打破了黑夜的喧闹。 三个人倒在地上,血不断的向外流淌。 安炳旺震惊了,没想到这小子短短一个月,功夫这么精进,气场足以秒杀众人。安炳旺的五个儿子同时挥刀砍向自己的堂弟。 “今晚安寅一定得死!不惜一切代价!”这是安炳旺要的结果,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万事都是正义才能站立,邪恶都将倒下。 今晚将是邪恶和正义之战,输的一方将万劫不复。 喊杀生停止了!一个被血布满全身的安寅又出现了,只是这一次的血是整个家族的。 战神永远不会认输! 安炳旺慌了,在他眼中,五个儿子无论年龄还是打斗经验都不比安寅差,何况是五打一。 但是眼前的一切足以证明他的分析是错的,一向自负的他疯了,五个儿子全都成了他的牺牲品。 他今晚只能最后一搏,孤注一掷了。 突然安寅的母亲被一个家丁带了上来。 看到母亲被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安寅如一头发怒的豹子,怒吼道:“谁敢动我的母亲,今晚上将让你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家丁的手在瑟瑟发抖,看看安炳旺。安炳旺一把拉过安寅的母亲,短刀架在脖子上,吼道:“安寅,你不是孝子吗?那就那你的命来换你的母亲吧!哈哈哈……!” 安寅母亲见到安寅准备自刎,放声大笑:“吾儿今晚将要替安家列祖列宗替天行道,绝不能再让今后的安家名誉扫地!”说罢使劲靠向刀刃脖子一扭,心血噴涌出来。 安寅见状,飞身上来,大声喊道:“还我娘亲的命来!”只见安炳旺脑袋分成两半,颅内鲜血迸裂而出。 众家丁连忙放下武器,连生喊到:“少爷饶命,愿听少爷吩咐,小的们是无辜的!” 安寅抱起母亲,痛哭流涕,泪水把脸上的鲜血冲出了两道口子。 今后的安家,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命运,安寅又该何去何从呢? 诛杀河妖 经过血的洗礼,安家庄恢复了平静,所有的丑与恶都被正义填埋。伴随着一个新的少主,安家也将迎来一个新的明天。 安寅带着暮春夫人骑着白龙驹,沿着驮盐山道,尽情享受着春天的灿烂阳光,山地里的油菜花迎着微风尽情舞动,林间的鸟儿演奏着春日里的交响曲。 成年了的安寅浑身散发着男人的气息,一身青衫下遮不住健硕的体格,脸上棱角分明,浓眉之下的眼睛更加深邃,嘴角的胡须微微上扬。 暮春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更加显得成熟,端庄。 “夫人,你看这青山白云,令人心旷神怡,我们现在生活也趋于稳定,这几年,你为了这个家真的辛苦了!”说完把暮春夫人抱的更紧了。 “能和夫君在一起,苦和累都不足挂齿,只愿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就是奴家的福气了。”说着依偎在安寅的怀里,“现在安家生意步入正轨,夫君也为这个家操劳辛苦,还要保重身体!” 经过长冲坡山道,绕至安家的养马场。众人皆笑着和前来察看养马场安寅夫妇热情的打招呼,这些年来安家的家丁们也受到安寅的照顾,安夫人也很随和,常常和家丁的内人们嘘寒问暖,有什么问题都得到安夫人的帮助。所以在家丁的心目中,安爷和夫人都是心地很好的人。 察看完养马场,安寅想到好久都没有帮白龙驹洗洗澡了,和夫人拉着马匹来到洗马塘,已是落日余晖,夫妇俩捧起清澈的迴龙溪水,帮白龙驹把皮毛洗的一尘不染。白龙驹这几年陪着安爷走南闯北,行了上万里路,严寒酷暑,从不疲倦,骨骼越发凸显,看起来更加虎虎生威,在河里打了个滚,跃然上岸,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之下犹如出水蛟龙。安寅看了,说不出的喜爱。 行至家中,已是晚饭之时,来到静心斋,只见两个孩子坐着正等父母亲前来就餐,大的男孩七八岁,小的女孩五六岁,见到父母亲,主动问好,显得很懂事。一家人吃过饭,夫人带着俩孩子去书房读书习字。安寅则来到聚贤厅,请管家朱禄前来核对这个月的账目,也对下一步的生意作一下规划。 朱禄以前是安家的一个仓库管理员,年龄和安寅相仿,此人聪明好学,在老管家手里学了不少的东西,而且和安寅比较谈得来,关系一直很要好,所以安寅接管安家之后就喊朱禄来协助自己经营好安家庄。 安寅见到朱禄,相邀对面而坐,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朱禄把安家最近一个月的收支情况说了一下,又说了下个月的布匹和食盐必须最近几天去进货,要不然过段时间端阳节来到就会缺货,而且下一个月迴龙大河就要发大水,到时候万一那个庞然大物一出来又要撞毁木桥,又要等几个月才能去安顺府购买一系列的生活物资了。这几年因为这头河妖给我们安家生意带来了不少的损失。 说起这头河妖,据目击者介绍:此怪物有多少年没有人知道,每年五六月份出来觅食,十月份才潜回洞里,身长接近五米开外,浑身金黄,头大眼小,嘴巴如同一个大木桶,嘴角有两根约一米的长胡须,曾跃出水面吞噬过一头小牛,也有人丧生此口,因此附近的老百姓和过往的商人胆战心惊,人心惶惶。 提及此事,安寅眉头一皱,沉默许久之后,对朱禄说出自己的一个大胆想法:“诛杀河妖。” 朱禄一听吓了一跳:“少爷是认真的?” “当然,此妖不除,百姓生命难保,来往客商也日渐稀少,对我们的生意影响也大。”说罢便把如何除妖的计划和朱禄说了一通。 朱禄听了也觉得很悬,但是安寅却是信心满满。 正当朱禄安排好进货的行程之后,当晚就突降暴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迴龙大河的水漫过半山岩石,竟然涨了数十米左右,沿河两岸的参天数木半数以上皆冲毁,滚滚的河水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间一路奔腾而去,水声震耳欲聋。 第四天暴雨初停,安寅带着朱禄骑马前往底嘎下面察看木桥情况:只见涛涛的大河一路咆哮向马场方向流去,水面离两个桥墩只有一米之高,而木桥已经被拦腰截断,桥墩两旁只剩下几根绳索在河水里飘荡。看来河妖已经出来了,它似乎知道只有撞断木桥,他才有机会觅食人类和家畜。 回到家,安寅吩咐朱禄前去准备好捕杀的工具和诱饵,明天就要去结果这头怪物。 第二日,天空放晴,安寅牵着白龙驹,站在安家庄的院子里,朱禄已经按照安寅的吩咐准备所有的东西:一根如同手腕粗,长约百米的麻绳,麻绳上绑有一个像镰刀般大小的鱼钩,这是专门请铁匠按照安寅的要求打制的。“鸡公车”上有绑有一只宰杀好的肥羊。另一辆“鸡公车”上有一盆羊血和一盆鸡血,还有两三只活鸭子。 暮春得知夫君要去除河妖,带着儿子和女儿给他道别,还叮嘱了他好几遍注意安全。随后安寅上马,带领着朱禄,四个身强体壮家丁和两个车夫就出发了。 来到木桥下游,一座古木参天的大山挡住了滚滚的河水,左侧还有一座陡峭的石山,两座山迫使河水改变流,形一个巨大的回湾,回湾里侧处的水流相对平静许多。 他们沿着左旁的小山,边走边开辟一条山路供“鸡公车”推行。好不容易沿着陡峭的上下行到两山连接处,这里相对平缓,这就是远眺看到大回湾处,确实水面没有直线那么汹涌澎湃,时不时还可以看到大鱼在水面跳水。 大家很好奇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捕捉河妖,安寅给众人信心十足说道:“据我的分析,这怪物出来就是为了透气和觅食,而这里水流平稳,水中也有许多浮游生物,在这里栖息的可能性较大,就算它现在没有在这里,我也有办法把它诱过来。”安寅吩咐众人先吃点干粮,休息好之后就要开始捕捉河妖了。 休息好了,安寅找到岸边离河很近的一棵大树,把绳子绕过树干,钩子放在岸边。然后吩咐两个壮汉对着鱼钩方向把一大盆鸡血倒在河里,瞬间河面布满了血腥味,周边五米左右的河水也慢慢变成淡红色。 过了一个时辰,水面也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有不少的的大鱼在不远处跳水。接着又叫人把第二盆羊血继续倒进水里,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然后把带来的那几只鸭子扔进河里,鸭子一见水就在水面上欢快的游来游去,还时不时的扎个猛子去捉水里的小鱼。 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有人就问了:“少爷,你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啊?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啥反应啊?” “不急,慢慢等!” “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啊!” 正说着,忽然间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个大簸箕般的水泡,慢慢的向水面上的鸭子的方向靠近。而水面上的鸭子似乎感觉到什么,不要命的往岸边飞奔。 “来了,快,快把宰杀好的肥羊挂在钩子上,轻轻放入岸边的水中。”安寅急切吩咐家丁们,“我们抓紧拉住绳子,躲到右侧后面的树林里。” 朱禄也看到水中的气泡,听到安寅的命令,也急忙跟随众人拉着绳子退到侧后方的小树林里。 安寅拉着绳子站在第一个,其他人站在后面,一个个都屏气凝神,静等这怪物上钩。 半柱香时间,只见岸边的水面浪花翻滚,一个金黄色的物体越出水面,又扎进水里,一股强大的力量透过绳子传递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大家拉紧了,上钩了!”安寅激动的喊到。 绳子在树干上磨起了一阵青烟,安寅命令大家慢慢向前走,慢慢放,不能硬拉,要不然绳子会断的。 安寅向前一直走,大家也跟着,眼看要走到大树尽头了,安寅连忙喊到:“慢慢放绳子,先把它第一波力量消耗!”百米的绳子,在强大的力量下放了只剩下十米左右了。大树的树干已经被拉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这样子下去这家伙会跑掉的。”安寅心里想道。 众人手心被绳子勒出血了,朱禄一直在那里喊:“痛死了!绳子快放完了!” 远看河妖越游越远,快控制不住了,安寅大声喊道:“你们大家先支撑一下,我下水去取它性命!”说罢放手,一个鲤鱼入水消失在水里。 朱禄只见相隔数十米远的地方安寅探出一次头来又不见了。而众人手里剩下的绳子不到一米了,每个人都为少爷担心着,手里的绳子拿得更紧了,任凭一股股力道不断传来,每个人都咬紧牙关使劲拽着,就算是绳子断了也不能在放了。 只见百米开外一圈圈波纹不断扩散开,众人感觉力量忽大忽小,忽弱忽明。 忽然众人都往后倒在地上,赶紧爬起来,绳子没有多大的力道了,很轻松的就能拉动了。大家赶紧收绳子,不一会,只见十米左右的水里变成了红色,安寅从水中跃了出来,大口大口的深吸着空气,游到岸上躺了下来,单手捂着腹部,腹部的鲜血染红了整件衣服。朱禄顿时失声大喊:“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少……爷!”赶紧跑过去扶住安寅。 而其他人不敢松懈,加快收绳的速度。忽然只见一头金黄色的巨型怪鱼浮出水面,雪白的肚皮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安寅的短刀还插在上面,鲜血喷涌而出。血盆大口上下布满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牙齿,看起来非常恐怖。 大家赶紧一鼓作气把怪物拉上了岸,众人在它旁边显得格外渺小,怪不得祸害了那么多的生命。 安寅则昏了过去。 兄弟合体 朱禄连忙将安寅扶起,把身上的棉麻长衫撕下,将腹部的伤口扎紧,并把河妖割成几块捆绑在马匹之上,众人点起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轮流背着安寅一路奔至安家庄。 时至深夜到达安家庄,整个安家庄一下子灯火通明。朱禄赶忙叫丫鬟秋娥前去通知少夫人,暮春听说安寅身受重伤被背回来了,赶紧来见,当见到安寅浑身鲜血淋漓,整个人顿时晕了过去。 朱禄连夜吩咐下人急忙请来郎中,郎中把脉之后直摇头,解开伤口察看,见整个腹部约如一尺来长的伤口,整个人的内脏显露无疑。此伤口应该是被河妖的鱼鳍所刺伤,伤口面积太大,加之失血时间太长,已无回天之术! 暮春苏醒了,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暗自伤心。想当年夫君为了自己还魂成人冒死相救,而今自己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撒手人寰。因此难过之中又多了几分镇定,还是请求郎中先把伤口做了缝合处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夫君忍受剖腹之苦。 郎中给安寅缝合好伤口之后,拿了一些金创伤的药物珍惜的搽在伤口周围,还拿了一些草药叫人去熬之,也别无它法。 直至日上三竿,再次把脉,脉象微弱,已经是命存一线,为了不想背负医治之过,就告辞而走。 朱禄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到这条河妖身上,于是安排众人将马背上的河妖尸体卸下来,要架火蒸煮了它。众人听了,也都纷纷前去,把河妖的尸体解下,手起刀落,把河妖大卸八块,起锅上架。 当众人用斧子砍开河妖头颅时,忽然在咽喉处发现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在血肉中晶莹剔透,四周已经被磨得圆润通透,细细一看,中间刻有一字:庚。 有一年长家丁见到此物,打呼一声,此乃大公子的随身配物也! 正在此时,大门外进来一道人,手持拂尘,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至真道人。至真的容貌看起来一点没有改变,只是胡子长了好多,整个人也清瘦了许多,但是精神状态还是很好。 他一进门就连忙询问家丁们安寅的情况,然后手里拿着玉佩的家丁连忙带他走进厢房见安少爷,只见暮春正握着安寅的手呆呆的凝望着,而安寅则气若游丝的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命悬一线。暮春见到至真道人,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多了些许安慰:“难道我夫君的救星来也!” 至真连忙和暮春行礼,暮春止住哭声说道:“道长和安氏至交一场,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吾夫君性命!”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少夫人不必多礼,贫道自从离开安家,其实也一直心存安府。前几日突然梦见安庚大少爷,梦中说在黑风潭已化身鱼腹之膘,要将腹中之膘与其弟尝之,诚邀我来府上告知,说罢就腾云而去。次日我觉得此梦怪异,加上贫道夜观天象西南方上空的斗牛之星忽明忽暗,我推算了一下,少主必有血光之灾,特今日前来设法相救。” 众人一听,心中多了一丝安慰,但是想到少爷生命垂危,至真道人难道能起死回生不成?除非神仙下凡! 暮春闻言,忙询问至真道长如何救夫家性命。 至真曰:“梦中大少爷告诉贫道,说自已化身鱼腹之膘,要将鱼腹之膘与其弟尝之,二少爷性命只能全靠安庚!” “吾夫兄已坠暗河多年,在哪里找兄长化身的鱼腹之膘,道长此言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暮春一头雾水的问道。 而此刻,手里拿着安庚随身玉佩的老家丁连忙说道:“启禀夫人,老可刚才和众人在宰杀河妖的时候,在咽喉处发现了一块碧玉,岁已经磨圆,但是上面还刻有一字,老可曾见过大少爷佩戴的玉佩,也有一字,和这个一模一样。”说罢把玉佩呈给暮春。 暮春把这块被河妖唾液侵蚀多年的玉佩那在手里一看,确实是跟夫君的随身玉佩一模一样。曾听夫君说过:“家公当年在平远城花了五十两纹银购买的一块上成和田玉,请工匠打造成两块玉佩,一块刻字:寅,另一块刻字:庚,分别送给家夫和其兄。” 暮春说到此处,忙将安寅刺杀河妖一事告诉了至真。至真闻之,忙走出厢房来到庭院之中,只见这条大水怪已经尸横遍地,众家丁正在哪里架火生柴,准备炖煮此怪。忙询问众人可见鱼腹之中的鱼鳔。朱禄看见一人正要将一米之长的白色大口袋划破,忙上前阻止。此乃正是至真所说的水怪腹中之膘。 至真命令众人将其洗净,扔到大锅里用沸腾的水煮之,煮好之后,叫少夫人将汤喂到安寅嘴里,大约喂了三口左右,只见安寅脸色逐渐恢复血色,再喂三口之后,安寅腹部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了。 只见安寅慢慢的睁开眼睛,仿佛重回人间。暮春喜极而涕。朱禄高兴得大呼小叫的跑出去奔走相告众人少爷死而复生的喜讯。 安寅轻轻的为暮春拭去泪水,看着旁边的两个流泪满面的孩子坚定的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命硬,不会抛弃你和孩子走的!” “夫君次此能大难不死,全倚靠至真先生,你快谢谢他吧!” “二少爷身体尚虚,不必言谢!这也是你的命数!你次此能逢凶化吉,全是因果循环,你兄长连同那匹野马当年跌落暗河,被冲到黑风潭,落入此千年巨鲶之口,就注定了你今日之劫难,假如你不刺死此水怪,今年八月十五月圆之时也就是它化身成妖之日,那时恐怕不是贫道之辈能对付之物,就算是玉皇大帝恐怕也退避三舍。也是你的造化,今日你喝下你兄化身的鱼漂之汤,弟兄之血液合二为一,相当于你自己拥有两个人的智慧和力量。”言罢又接着说,“这条千年巨鲶捕食了这条河里的各种生物,还有形形**的人,哪块鱼口之中的通灵宝玉已经吸取此鱼的所有精血,加上你兄长安庚的精血,亦正亦邪。因为你喝了你兄长化身的鱼鳔汤,所以你现在身体拥有了亦正亦邪的两种血液,只有你能佩戴此物,它将会与你合二为一,拥有神奇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用之,一旦爆发身体就会出现原始的洪荒之力,轻则伤身,重则灰飞烟灭,切记!” 安寅听罢答道:“谨听先生教诲,先生的救命之恩安寅没齿难忘,无以为报,只等我修养恢复再作答谢!” “答谢就不必要了,我和你安家相识也是一种缘分,今后你肩负重任,天机不可泄露……”说罢又吩咐朱禄,“把宰杀的巨鲶肉找个地方掩埋了,常人且不可随便食用,更不能将此物的肉丢弃水中,否则将会引来贪婪之物,以后还会危害众生。” 朱禄听罢,马上去安排人将巨鲶的尸块用马匹运到后山掩埋。 为了让安寅好好休息,暮春吩咐众人先退下,留贴身丫鬟秋娥一人在厢房招呼夫君。叫厨房的人在静心斋安排了午饭,自己陪同至真先生前往静心斋用餐。 白龙驹葬身石龙山 众家丁在朱禄的吩咐之下把巨鲶的尸体用马匹运到石龙山脚,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尸体掩埋其中,老家丁把巨鲶鱼鳔熬制的汤有起死回生功效,而且鱼喉中的通灵玉佩已经吸收了巨鲶和大少爷的精华,有着不凡的特异功能之事说给众人听,有人说是少爷的福气,有的也说要是能喝上一口该多好啊!这样子掩埋了真好可惜!老家丁叮嘱众人,听听就好,说笑也行,可不能真的偷食此物! 众家丁掩埋好巨鲶,已经是下午,一路说说笑笑的回到安家庄禀告朱禄已经处理完毕。朱禄听完后前往少爷疗伤的厢房,见少夫人正在给少爷喂食饭菜。安寅少爷看起来已经明显好转,并无大碍,伤势恢复得当迅速。 “启禀少夫人,我已经按照至真先生的吩咐把那巨怪掩埋完毕,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处理好即可,这两天辛苦了你,你去看看至真先生哪儿还有什么事没有,一切要听从先生的吩咐!” 听完朱禄答应便转身来到至真的客房里,告知已经处理完毕,至真问掩埋何处,朱禄如实告知埋至石龙吐珠山脚。至真听了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可是已经掩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让朱禄退下。 经过三五天的修养,安寅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自己也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到处窜动,但是也说不清楚具体所在位置,便找到至真一问究竟。 “少爷不必深究,你现在拥有亦正亦邪的力量,所以你才会有此感觉,只要保持善良和平和的心态,一段时间你所佩戴的大少爷的那块玉佩和你的身体就会合二为一,就能控制自如了。” “次此遇难承蒙先生千里赶来相救,要不然安寅命已休矣!今后还望先生不要离开安庄可好?” “少爷不必客气,上次贫道点老爷墓穴之地已是有违天意,一别本想躲过天眼,不跟你安氏有任何往来,但是你兄托梦要我搭救你,我也只能拼命前来,至今吾天命已到,今后还望你好自为之,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人为可以改变的。” 安寅听了甚是感动,“先生此番说辞是不是又要离开我安家?” “少爷既然已经知道,贫道自不能再多久留,就此作别吧!” 安寅见至真话语坚决,不可挽留,只能握手单跪感谢救命之恩,亲自相送出安家庄,相送之词不再言表。 一晃眼时间过去一月有余,安家庄集市恢复了以往的买卖之声,当地百姓和来往客商都口口相传安少爷除去河妖一事,众人皆赞之。 一日安家马场的老管事前来禀告,近日放马在石龙山脚吃草,到黄昏去牵马时都发现少了一两匹,由于马场里马近百余匹,所以起初以为是数错,可是近十日仔细清查,才发现不见了二十匹左右,所以特来禀告。 安寅一听,大怒:“是何方人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言罢骑着白龙驹一同前往马场查明详情。 经过仔细察看,果不其然所丢失的全是狩猎骑行所用的健壮马匹。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安寅当时心生一计,留下白龙驹,让来老管事没必要声张丢失马匹之事,明早就把白龙驹一并放去石龙山脚,看那个盗贼能有本事骑走白龙驹。并暗至叮嘱老管事不要派人守看,一定暗自躲在暗中查明详情,并及时禀告。 此日清晨,老管事照常叫马倌们牵出白龙驹和其他马匹一起放至石龙山脚的斜坡之上吃草,放完马几个马倌就回到马场扫刷马圈,一切照旧。 老管事且偷偷跟至山脚,在相隔一里地左右的找到一棵参天紫檀木背后隐藏起来,暗中观察。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见什么动静。于是抽出随身携带的烟杆,裹起旱烟来…… 一连抽了两只裹得严严实实旱烟,也没有见什么盗马贼的踪影。 “难道见到如此的汗血宝马都不来偷吗?看来安爷这招还是不管用!在不见动静老可就要回马场吃饭了……”正当老管事内心想要离开时,只见半山草坡上上方百米高的巨石深处缓缓探出一个头有两只犄角,相貌极臭大眼长嘴怪,左右环视了一圈,又伸出两只形如石柱的前爪,趴在巨石口,俄而,用四爪缓缓沿着石壁垂直向下在悬崖之上的密林中悄无声息爬行。这怪物加上尾巴少说也得三四丈长,头大如马场的大门,两眼如铜铃一般挂在长长的鼻梁两侧,浑身漆黑,布满如同蛇一样鳞片,形如古书中描述的黑色蛟龙,就算是一里开外看去,也是相当吓人。 老管事吓得慌忙扔掉烟杆,双手紧贴在这棵紫檀木身后,斜着头仔细察看。 “难道这畜生是来偷食我安家的马匹吗?怪不得短短十天居然不见二十余匹马,先观察清楚在做定论。”老管事心里直打哆嗦的想。 不一会儿,只见这怪兽离马匹只有十米之遥,就像一只大猫蜷伏在丛林之中,寻找捕食猎物的时机。 此时七八十匹马还未感知危险,仍然在哪里悠闲自得的吃草。只听见白龙驹仰天长嘶,忽然四蹄在草地周围逛奔,似乎在告诫同伴危险来临。 老管事这才回过神来,白龙驹乃少爷心爱之物,本是用来吸引盗马贼,想到没有任何人能驾驭它,没想到现在倒好:引来了一头大怪物。要是葬生在此,怕是自己难辞其咎。可是现在就算禀告少爷也来不及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此时其他马匹也惊慌四处逃窜,而白龙驹见群马散去,也向着安家马场方向准备逃离,没想到大头怪伸手更为敏捷,一眨眼就跳到白龙驹前面,看来它今天是为了白龙驹而来,因为有马匹从它身旁惊逃他也毫不在意。 白龙驹见前方跳出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便掉头逃开,可是无论掉头往哪个方向,这个大头怪总能堵住去路,只见大头怪匍匐在地,两眼放光的盯着白龙驹。白龙驹此刻也站立不动,时不时朝安家庄看了一眼。这样子僵持不久,只见大头怪跃身扑去,叼着白龙驹顺着下山的悬崖密林沿路爬回洞中…… 石龙苏醒之谜 见到白龙驹被叼走,老管事吓得两腿发软,转身颤颤巍巍朝着安家庄奔去。 一路停下来歇了好几次,终于跑到安家庄。朱禄见状,“老管事,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大管家,赶快禀告安爷,白龙驹……被,被叼走了!” “什么?叼走了?什么情况?” “你别问,赶快告诉安爷即可,快!” 朱禄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急慌慌的找安寅。 安寅一听,急忙出来询问老管事,老管事就前前后后的把看到的说了一遍。 安寅听也听的神乎其乎的,打小就在村庄附近玩耍,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等怪物,更别说还能把心爱之物给吃掉了,情绪由吃惊变成了愤怒。 经过上次至真道人搭救自己之后,安寅知道自己是安家的顶梁柱,做事还得慎重,所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得贸然行事。只怪自己太大意,痛失白龙驹,但是不能让它就这样子走了,至少还得去讨还个公道。 朱禄在一旁也劝少爷要先搞清楚这条黑龙的情况,在做打算也不迟。 安寅吩咐老管事最近十日不要放马,自己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安寅叫上朱禄,一同前去石龙吐珠这座山察看情况。 两人行至中途,一直讨论和思考这条黑龙到底为什么不偏不齐这个时候才出现,难道以前就不吃不喝了吗?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纳闷中,朱禄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少爷,就在你受伤的第二天,至真先生叫我把那头千年巨鲶稍作处理,我就把它埋在石龙山脚。”先生还说:“那条巨鲶食人无数,亦正亦邪,就快成精了,不能扔弃在河里,会遭来贪欲的不祥之物,难道埋在土里也会引来……” “你速带我去看看掩埋之地!”安寅突然醒悟的说道。 “当时庄上事务繁多,我并没亲自掩埋,但是他们告诉过我地点,应该就在这山脚的聚宝盆福地之处,我带你去。” 聚宝盆离石龙山约两里路,聚宝盆就是一个天坑,远看犹如一个银色的大盆,在石龙山腹部。石龙山之所以叫石龙吐珠,是因为远看就是一条石头堆砌的褐色巨龙环抱着这个圆形宝藏。而石龙山首在西南,尾在东北,延绵数里。山脉头部悬崖绝壁有个天然的石头洞穴,因为太过陡峭,从来没有人上去过,昂首回望东边初升时太阳,犹如巨龙朝天吞吐石珠。巨大的石龙山就侧卧在聚宝盆旁,就像一个威严的守护者。 而人来到聚宝盆福地,只见一堆黄土旁有一个大坑,走到坑边一看,发现里面一片荒芜,只看见到处都是蚂蚁的筑城,这就是掩埋之地。在看坑向着石龙山首方向,隔不远处就有一个两巨大爪印,一直延伸到百米开外。 “那家伙一定来偷食了巨鲶!就是它没有错!”安寅惊讶地说道,“是巨鲶把沉睡的巨龙引了出来,至真先生当初不敢扔到河里就是这个原因,但是没想到它居然是躲到了石龙山中,没有流水的冲刷它仍然能嗅到这巨鲶的味道。” 朱禄听了,嘴巴张得大大的,过一会才回过神答道:“这巨鲶就有这么大的诱力啊!怪不得你喝了几碗汤就起死回生,这黑龙大头怪吃了那么大一条不是要成仙了啊?” “看来这厮是真的想要成仙了,何况又叼走了白龙驹,白龙驹本来就是灵性之物,这回恐怕是不好对付了!”安寅眉头紧锁的说道。 “既然已经搞清楚大头怪出现的原因了,接下来我们先去石龙山洞穴搞清楚情况再做决定吧!”朱禄征求性的说道。 “你的想法和我一样,走,去石龙洞穴。” 走了半个时辰,来到百丈之高的石龙山洞穴脚下,仰看洞穴四周,只见古木参天根本没有上去之路,只见上部岩石上有几道深深的划痕,沿着划痕向上一看,碗口粗的数木都已折断,远远望去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通道。 “这厮就是从这里出入洞穴的,我们可以沿着这里向上爬。”安寅说道。 “要爬那么高,我可不敢!”朱禄胆怯的说道。 “你不用上去,你在山脚等我,我去探清地形,一会就下来。” “那我就不上去了,少爷自己小心,千万别惊动了那厮,到时你和我都会变成口中的肉丝!”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惊动他的,你安心在这里等我即可!”安寅说罢就沿着垂下的千年古藤,如山间的灵猴,几步就攀不见了踪影。 攀至半山腰,手脚都酸痛,先依附悬崖上古树休息片刻再继续,向下一看:整个安家庄和周边农舍尽收眼底,吹来一阵阵凉风,脚下发痒,真的太险了! 休息一会继续往上攀登,整件衣衫全是汗水,也顾不上擦汗,衣服裤子也被林间荆棘挂破了,管不了那么多,想着白龙驹葬身此地,安寅心中无名之火越升越高,一鼓作气爬到洞口:只见洞口四周怪木丛生,一条宽阔的沙滩之路映入眼帘,黑漆漆的沙滩深处还能听见轰隆隆的流水之声。 “这么高的石山中还有阴洞啊!这厮肯定就是这条阴河的霸主,怪不得有此造化。”安寅内心猜测道。 只见洞口岩石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只见石壁的石缝中有几块形如龟壳大小的硬片,捡起来仔细一看,是动物鳞片,坚硬无比,这应该就是就是那厮的鳞甲了。想到这这里安寅心中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出。慢慢的沿着石壁一路向下沿路折回。 朱禄在下面等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来回的走动,内心既担心又焦急,突然看到少爷沿着绝壁上的树藤化滑了下来,才如释负重的舒了一口气。 安寅跳下来拉着朱禄一路返回安家。 回到家中,暮春见夫君汗流浃背,衣衫褴褛,急忙询问缘由,安寅将白龙驹被吃,自己前往石龙山这些事统统的说了一遍。夫人听完,内心很难过,又很担心这一次夫君肯定得去为白龙驹讨回公道。想到这一次的对手是一条巨龙,不禁黯然失色起来。 安寅看着一边给自己擦背,一边忧伤的妻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夫人请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为我向上一次哪样难过了,我也不会再贸然行事,你是知道你夫君的性格的,这等祸害众生的畜生,不除掉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火,白龙驹跟随我多年,救我性命,我一定要报这个仇的。再说此物不除,我安氏在这里没有安宁之日,关说马匹就损失了数十匹,以后方圆百里的百姓恐怕也不敢在此安心劳作了,那我安氏在此地就无法生存下去。” “夫君的心里想什么奴家知道,你心里除了百姓,还有就是安家的未来,可是此物绝不是非比寻常,我担心……”暮春说罢泪花在眼里打转。 安寅心疼的拉起夫人的手,环抱着着她说:“夫人不必焦虑,我自有办法。你就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儿女即可,其他的事交给我就行了,好吗?” 这一夜,安寅脑海中全是如何和黑龙交锋的画面,夜是那样静,静的可以听到安寅和黑龙相互之间的心跳…… 茅山道人 天已破晓,村庄周围的农夫们早早的就开始劳作,安家上上下下又开始各自忙活各自的分内之事。而马场的十几个人叫苦不迭,因为最近十几天不能放马出去,所有的草料都要派人亲自上山割,还要连夜铡草,最重要的就是上山下山的过程中相当害怕那怪物,万一遇到就小命休矣!可是为了生活,还是要去割草喂马。几个年轻的马倌在老管事的催促之下不得不去马槽井附近割草,尽量远离石龙山脚那片草场。 安寅因为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大早就来马场察看马匹,看到白龙驹的马圈空空荡荡,内心非常失落。 老管事是见到安爷,把几个马倌们害怕的想法说个他听了,安寅一听也觉得这样子确实挺难为他们,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内心甚是难过,于是只能叮嘱老管事叫他们最近几天远离石龙山,早去早回。 安寅独自一个人走回安庄,来到安家庄旁边的几户农户家,只见众人将一个满脸胡须,身形高大,衣衫褴褛,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捆绑在一棵大核桃树上,于是上前询问缘由。 村上的农户们见安少爷询问,一汉子连忙回答:“昨夜此盗贼来偷我父亲的棺材钱!还整蛊二老,所以连夜将他擒住,特捆绑于此。还听安爷发落!” “偷盗之人?还整蛊二老!如何整蛊二老?”安寅好奇的问道。 一年迈的老叟走上前来把事情说了一遍:昨夜我和老伴睡至半夜,忽然听到屋顶响动,我内心一惊,正准备起身察看,就听到猫叫了两声,于是才放心睡下,就询问老伴我们积蓄的棺材本是否放好,老伴告诉我放好的,就在床底之下,于是二人才安心睡觉,哪知我一翻身,忽然觉得屁股处湿湿的,滑滑的,伸手一摸,形如粪便,于是赶紧询问我老婆子是不是她拉肚子了,老婆子一听,说没有。于是就骂起我来了,说我床上拉屎还赖她。于是我们两人就吵了起来。我就起床点灯一看,床上全是黄黄的一片,我就把老婆子喊了起来,说不是她还是我吗?我们两个一吵就都各自起床换了内衣,在厢房屋子各自睡去了。哪知睡下不久,就听见卧室有动静,于是点灯一看,就见此人在床铺上翻动我们的棺材本,于是大声喊人,我几个儿子和邻居们赶来将他擒住。哪知道天亮一看,原来是盗贼从屋顶放了几个柿子在我们床上,才闹了这么一出…… 安寅一听,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贼真有意思! “你是何方人也?敢到我安家的地盘撒野!若不从实招来,皮肉之苦不说,牢狱之灾难免!”安寅上前问道。 “哈哈哈,你有是何人?凭什么我要回答你!你有什么手段倒是是出来让你大爷瞧瞧啊!哈哈哈……”络腮胡毫不在意的嘲笑道。 众人见他这样子和安爷说话,不由得怒火中烧,拿起手中的大木棍抡起就朝壮汉打去,只见棍子刚打到那汉子身上立刻就折断了,其他人又拿起竹篾和扫帚一样的打上去,仍旧刚碰到哪人身体就断为两节。 安寅见此,知道此人非同寻常,忙喝声止住众人,“既然你不愿意告知在下,那我替你解绑,你意下如何?” “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何帮我?” “依你的本事,也不是为了偷盗才被捉吧!如愿意,可到我庄上一叙?”安寅诚恳的说道。 众人一听,蒙了。这样子出言不逊,偷盗之人安爷还要为他开脱? 安寅说完给老叟说了情,还拿出一定银子给老叟作为换洗床单费用,让他们不要在追究此事了。 安寅解开了绳子,络腮胡并不领情,狂笑一下,见旁边有几个嬉嬉闹闹的小孩子,便大声说道:“孩儿们,站远点,爷爷我打核桃给你们吃,何如?”说罢拿起大核桃树旁的一根一抱粗,一丈左右长的木材,向着高十余米的参天核桃树上甩去。众人见状忙四下散开,只见木材飞向核桃树枝上,瞬间只见核桃纷纷落下,那根木材落下来摔成数截。孩子们也都纷纷来抢掉落下来的核桃。大人们都吓得长大了嘴。不敢相信有这么大的力气的人,都庆幸捉他时他没有反抗还击,要不然自己胳膊大腿怕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安寅见此人天生神力,而且说话不拘小节,绝非凡人,于是走过去再次抱拳相邀,并且自我介绍,表明英雄相惜的心迹。 络腮胡看了安寅一眼,默许了安寅的邀请,一路随行来到安家庄。 安寅吩咐朱禄在聚贤堂安排了几个下酒好菜,亲自斟酒,而络腮胡自顾自己胡吃海喝,一言不发,不一会风卷残云,盘子里的菜只见汤汁,一壶酒也喝了个精光。 络腮胡打着饱嗝,终于开口说话了。 “早就听说安家的二少爷英明神武,造福一方,现有良田数亩,马匹百余,金银如山,而且为人厚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兄台过奖,在下只是凡夫俗子!” “我叫祝海廷,其实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江湖人,家里此地百余里,年幼时父母双亡,曾在村子附近偶然拾得一书,照着上面胡乱联系,居然能借助身旁的茅草按照口诀能完成常人办不到的事情,但是从习得这这门法术之后,整个人就疯疯癫癫,行为怪异了。早就听说你安家在此定居,此地确实是个好住所,所以过来玩一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难题了?也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海廷兄,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件难事,但是此事不知道如何处理,因为我个人能力确实有限。”于是安寅就把石龙山黑龙一事一字不差的对祝海廷说了一遍。 祝海廷听完,也面露难色道:“此物是巨鲶引出来的,它一定是石龙灵气的化身,巨鲶激发了石龙的贪欲,再说有偷食了白龙驹,现在也许再石龙洞穴正在慢慢变异,期间一定会再出来偷食血肉之躯,由于马匹的的血肉较多,它一定还会出来补充元气,再不处理掉恐怕日后整个安家庄及周围的百姓都会成为他的口中之物,那以后这方圆百里将是它修炼的道场了。”接着沉思一会便对安寅说:“要活捉此物,以本人道行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能否抑制此物。” 安寅欣然洗耳恭听。于是祝海廷就把整个计划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 此日清晨,安寅带着祝海廷来到马场,安寅便吩咐老管事,近日不许放马出来食草,只管圈养即可,务必叫割草的下人们远离石龙山,以免丢失性命。 然后安寅拿了一串马铃铛,带着祝海廷来到石龙山脚观察山势,石龙吐珠的右边三四里的地方有一座大山,由于山顶长有一棵千年的香樟树,因此众人皆称为:“神树坡”。神树坡的半山腰有一个天然朝天石洞。顺着安寅手指方向祝海廷一看,祝海廷就决定在那洞中封住此物。 祝海廷在脚下随手扯了几根金丝茅草,扎了一个活灵活现的草人,让安寅把马铃铛放在地上,祝海廷左手把茅草人拿在胸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双眼微闭,在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放下茅草人。只见茅草人弯腰拾起马铃铛挂在腰间,一蹦一跳的向神树坡的方向跑去。 而两人却回到安家庄,坐等石龙现身。 石龙归隐 安寅看着眼前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所谓的茅山法术吗? 祝海廷继续绑扎毛人,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大大小小的毛人百余个,在祝海廷的安排之下俨然有序的跑向神树坡方向隐藏起来。 布置好一切之后,两人却回到安家庄,坐等石龙现身。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也不见石龙山有什么动静。 “这厮会不会隐匿起来了?或者在阴河之中再也不会出来,慢慢修炼道行?”安寅有些不安的问祝海廷。 “由于白龙驹的精血非比寻常,所以他需要慢慢吸取,但是不会超过七日,一定会出现!” 再说每日神树坡都会出现无数马匹游走的铃铛声,也没有人放马,百姓们感到奇怪,只有安寅知道其中缘由。 时至第七日清晨,安寅一行人来到马场,安排两个马倌牵了两匹肥壮的马放到神树坡坡顶的洞穴之中,便叫朱禄在马场处的伏虎山脚的宽敞处摆了一张长方形的大木桌,祝海廷来伏虎山脚,便设好神坛,远观石龙吐珠处,准备施法束龙。 一张木桌做香案,在香案上放着一个新鲜茅草人,右边放着一把漆黑的桃木剑,祝海廷焚香静坐,双目微闭,身着一身青布长衫,头发不在凌乱,已经束扎成高高的发髻,络腮胡也清洗的干干净净,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一样,一股道骨清风不请自来。 安寅和朱禄各站一旁,死死的盯着石龙吐珠处的洞穴,既期盼也有一丝丝恐惧。 眼看焚香快要烧尽,朱禄赶紧拿起九炷香接着燃起插进香炉。此时神树坡上的铃铛有叮叮当当的想起,一会在山脚,一会在山腰,一会在山头,一会在山尾。就像一群马匹在自由自在的奔跑嬉戏,又时而抬头伫立,时而低头吃草。 忽然只见晴朗的天空飘过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整个安家庄上空,慢慢的弥漫了整个村庄附近的的各个山头,就像黑夜即将来临的感觉。 朱禄看到此情景,双腿发软,安寅也显得有些紧张,祝海廷睁开双眼,只见高昂的石龙山头慢慢的爬出一个双眼如火,头部灰白的大家伙,头上的双角如同两棵落叶的百年枯树。趴在洞口左右张望倾听一会儿,边爬出洞口沿着绝壁匍匐而下,全身灰白,如同风化的的岩石。 安寅轻生问道:“老管事说的是黑色的大头怪,怎么是条石头怪,难道有两条不成?” 祝海廷冷静的答道:“此物看来是生吞白龙驹而发生改变了,他本来就是石龙山的化身,这就是它的原型,看来更难对付了!” “那我们还要继续对付吗?”朱禄胆战心惊的问。 “当然,必须今天封住它!”祝海廷坚决的说。 正说着,只见石龙庞大的身躯在悬崖峭壁之上爬行动作非常轻盈而敏捷,一会就行至石龙山脚,四处张望并无猎物可寻,但是马儿奔跑的铃铛声却在远方的神树坡传来。石龙竖起耳朵,饥饿让它对外界的声音甚是敏感,它循声望去,便迈开步子迅速的朝神树坡方向奔去。 眼见石龙密林之间穿梭,由于体型庞大,相当显眼,看似笨重,其实速度惊人,不一会儿已经爬到神树坡山腰。 此时祝海廷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手指捻起两页纸钱点燃,放至右手端着的土碗之中,纸钱在土碗的水面上逐渐燃烧熄灭,端起水碗喝了一口水在口中,向着平躺着的毛人喷去,只见毛人瞬间站了起来。祝海廷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着毛人向左,只听见神树坡山头马铃铛响起,似有百余匹马在山头嬉闹奔跑。石龙一听,巨大的身影一会儿就出现在山头。此时,祝海廷又指着香案上的毛人向右,山尾又有马铃铛响起来,就像百余匹马在食草摇头。石龙一听,有狂奔至山尾。刚到山尾,山尾又恢复了宁静,而此时马匹的铃铛声又在山头出现。石龙再次狂奔至山头。如此循环往复十余次,刚开始只听见神树坡方向传了了石龙怒不可歇的吟叫声,听的朱禄头皮发麻,安寅也看得真切,一条巨大的怪物左右来回的在山间穿梭,最后的吼叫声带着喘着粗气的呼吸声。 见时机成熟,祝海廷指着香案上的毛人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而神树坡上铃铛声也随之改变到山顶的那个巨大的洞穴之中。石龙也顺势向上顶爬去,爬到洞口,只见灰白色的身子悬垂下来,犹如一堵巨大的石壁垂立于峰顶,甚是壮观。 只见整个身子全部进去之后,祝海廷右手手持桃木剑,咬破左手的中指,把鲜血染在剑锋之上,挥剑指向神树坡峰顶的洞穴,香案上的毛人立刻跳到桃木剑上,双脚一跃,向着剑指方向飞去。此时只见洞口旁忽然站满一个个身高数米的茅草人,一个接一个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不一会百余个茅草人就把整个洞口封的严严实实。 只见石龙在洞中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头部的犄角向外刚一接触到毛人就马上变成石柱粉碎而断,而被撞到的毛人也马上燃烧起来,另外的毛人立刻补上空位,石龙再次往外冲,头部触碰到其他毛人,整个脑袋马上变成一块巨大的石头粉碎化为灰烬,而整个茅草巨人团队也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焰围洞在口燃烧,此时只见一团巨大的石头粉尘夹杂着火焰从洞口喷发而出升到空中。 祝海廷的桃木剑折为两截,而此时在看天空,一股青色的烟雾在神树坡慢慢化成一条巨龙缓缓的飞向石龙山的洞穴之处,行成一颗巨大的青色石珠,进入了石龙山的“口中”。随后只见石龙山的洞穴之处慢慢的凸显出一块巨大的圆石堵住了洞穴,石龙吐珠之地形更加形象。石龙的灵魂将再次依附在石山之中,不会再因尘世的诱惑而幻化成真身出来祸害人们。 而茅草人在神树坡活捉石龙的哪个洞穴后来被世人称之为“龙洞屯”,再有真龙也将永远在此洞被围困。 祝海廷也因为这次擒获石龙名震四方,也成了安家庄座上客,也因为此人,让安家后来的修建方面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重建安家庄 安家庄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祥和,人们各自又开始自己的本职工作,种地的种地,放马的放马,驮盐的驮盐。 祝海廷告知安寅:在方圆百里的地盘上,还有许多野蛮的村落,只是不曾涉世,他们也是自给自足,打猎种地,村落之间也常常发生战事,只为抢夺食物和地盘,由于官府监管不力,再之道路崎岖,距离较远,各村庄都有一人独霸一方,抢劫、杀戮和血腥一直存在。如今安家庄形成集市,名声在外,但是没有官府衙役的管制,当地百姓安居乐业,也是一番美事,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为防后患,还是要把庄里上上下下加强修建,特别是工事防御都要在当下做好。 听了祝海廷的一番话,安寅如沐春风,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于是进一步探讨安家庄及周围要道关口的修建。 祝海廷以前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木匠,他在村子里所创造的木制品可以说是都是经过自己发明再创造的,在日常生活中能够派上真的用场,而却形式美观多样。他甚至想到能够制造出战场上木制机关,加上自己偶得一本关于记录木匠的奇异之术的古书,自己制作的任何木制品,只要念上几句口诀,就能形同功能强大的神兵。只可惜如今朝廷动荡,也没有伯乐引荐,一直没有机会大显身手的机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的丧失了报效朝廷的斗志,就在江湖上漂泊浪迹。 现得安寅的赏识,虽说与朝廷并无瓜葛,倒也乐的逍遥,这片净土倒是自己余生愿意渡过之地。 于是祝海廷把安家庄的所有地形分析和庄内的修建要素,以及那些地方需要修筑庄门和嘹望塔等构思都逐一的给安寅进行详细介绍。安寅一听,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座严丝合缝的城池,这也是以前有过的想法。为了自己能保护整个村寨,也为了今后安家的繁荣昌盛,于是当面认同了祝海廷的一切构思。 “依祝兄看,需要多少资金和时间?” “要是自给自足的话,粗略估计大概需要一千两黄金!” “那此事就交与祝兄全权负责了!钱你不必担心,要多少你只管到账房朱禄处取之即可,我会给朱禄打招呼。”说罢双手抱拳相托。 “既然安爷如此信任我,我自当竭尽全力,把安家庄修建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让安姓和百姓永远都是太平盛世!”祝海廷真诚的说道。 此日清晨,安寅召集所有家丁百余人,除了日常生活必须坚守岗位的奴婢和马倌,下令全都听候祝海廷的调遣。 祝海廷先按照第一步修筑:修筑进入安家庄的两个关口:东西两门,东边普定路进入石墙口处,就在石龙山山尾,地势较为险要,易守难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西边是平远城进入长冲坡和关井的隘口,虽然没有路通往跑马场,但是直线距离离跑马场较近,此路怪石嶙峋,就在石龙山首西面,此处将是安家庄的弱点,也是需要重点修筑的关口。 祝海廷把人员分成三拨:伐木,采石和挖掘地形。 上述都是因地制宜的开采,开采需要的时间并不多,就是修筑就需要专门的石匠和木匠。于是安寅花钱请来了二十个木匠和二十个石匠听候祝海廷调遣。 祝海廷要求伐木必须是上百年的质地坚硬青冈树和笔直的杉木,便于搭建高层建筑的嘹望塔和城门。采石的要求就是必须是质地好,密度高的青石。挖掘地形这一组就相对困难得太多,因为隘口处全是石山,必须是一锤一凿的打,工期较长,安排的人也较多,加上请来的工匠约六十人分两组分别在石龙山首和山尾处进行施工。 祝海廷和安寅每天天不亮就带着工匠们和家丁们出发,夕阳西下才回庄上,至于庄上大大小小的事务占时交给夫人暮春去搭理,朱禄也忙得脚不着地。特别是每一天真金白银的如流水一样的流淌,朱禄心里哪个痛,直接是比割他的肉还疼。但是这是安爷交代的,又不得不照单付出。 而每逢羊场赶集,各路商人来此见如此工程宏大的场景,都叹为观止。而周围老百姓每逢家里没有活干,也都来挣点工钱,甚至有许多都是无偿的帮忙。安寅每当看到这里,内心暗暗的感动。 半月有余,木材和石材都准备齐全,于是把马场的所有马匹都牵出来参与托运到两个关口。等托运完毕,关口的地形才挖好一半,于是所有人又全部都来突击地形的开凿。半月过去,终于所有都准备就绪,就等祝海廷拿出图纸进行修筑。 祝海廷最近瘦了一大圈,安寅的整张脸也晒黑了,但是都没有疲倦之意,都想抓紧修筑完工。 在祝海廷的安排下,关口的两侧沿着两山已经凿好的石缝用青石砌高加厚,修筑成一个半圆形的,足有一米之厚,一丈之高的城门。城门石墙之上铺上两米长,半米厚的杉木板,固定好,作为站在城墙之上守卫之用,板上凿好孔,再用锯成碗口粗,一米长的青冈树插在两米长的杉木板两端上,绑定好当做城墙护栏。护栏之上搭建好遮风避雨的瓦檐。让护栏免受雨水侵蚀。 在城墙坐旁凿好的地基上,也同样用石灰混合青石围砌了一个二十平米,高约三丈的嘹望塔。 东西两个城门共计花了差不多三四个月,接下来就是修建进入羊场安家庄唯一通道:羊场集市大门,修筑城门的基础石料全都是打磨好的米级的石料,挖土基础至少一丈之深,光是基础石料就是上百方。大门城墙宽百余米,高三丈,城门宽高各一丈,全都是上好的半米厚的木材合制而成。东西两方要想进入羊场安家,必须经过此门。城门之上也修建了巡视的走道和风雨瓦檐。 外围工事历经半年有余,基本上竣工,接下来就是在安府的一侧和前方修筑习武场和货场,另一侧修建家丁的住所。安府的外围再次修筑大一圈的围墙,再重新修筑进入安府的大门,这样一来,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基本成型。 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是两年有余,在祝海廷的主张之下,安寅俨然成了一方霸主,下一步将是扩建属于自己的战队,防患于未然。 天意难违 两年的修建时间里,安家庄付出的代价不光是财力和人力,安寅也花了不少的精力,据朱禄汇报,库存的钱财已经花了多半,所剩不多。但是看到安家庄旧貌换新颜,这是值得的。安家庄的重建,祝海廷也是付出了很多心血,安寅在心里感激不尽! 接下来就是把年轻的七八十名家丁训练成一个骁勇善战的军队,人虽少,但是也要在空闲时候进行军事化的操练,这个任务还需要祝海廷来完成。 每天早晚都要按照祝海廷的阵型进行训练一遍,这样子坚持了半年多,每一名家丁都能根据发号者的口令熟记自己的位置和阵型变化。安寅看到后,心里更加佩服祝海廷的才学。 想他到为了安家这样子用心,突然有一个想法:给年过四十的祝海廷一个找个媳妇,成个家,也算是对他的回报。 于是一个晚上,安寅邀请祝海廷前来喝茶,便把这事告知他,哪知道他连连摆手,红着脸尴尬的一口拒绝。夫人暮春在一旁见机也劝导他,可还是被祝海廷一口拒绝了。这令安寅夫妇两人十分费解,但又不好执意再劝。暮春使了个眼神给安寅,意思是从长计议。 几天之后,安夫人就对贴身丫鬟秋娥试探性的问了她对祝海廷这个人的的看法,秋娥虽然不到二十,但是精灵得很,一听夫人的问话就深知一二。于是红着脸,两眼湿润的说道:“夫人莫不是嫌弃奴婢,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见谅!秋娥从小无亲无故,是夫人收留秋娥,如今怎要秋娥送之与人?” “秋娥如此想,实在是误会了!”暮春赶忙解释道,“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道理谁都懂,你也不能总算伺候我一辈子而误了你的青春,祝海廷虽说岁数大了一点,但是长相和才华是屈指可数的,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暮春说完,只见秋娥莞尔一笑,低着头不再言语。于是趁热打铁的道:“看来你也跟我看法一样了?呵呵!那我就为你做个主,成全你这庄姻缘了?” 秋娥双眼低垂,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今后祝海廷的饮食起居全由秋娥伺候着,祝海廷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清纯貌美的丫头,内心虽是拒绝,但是时间一场,人都是有感情的高等动物。也逐渐敞开了感情的心扉,慢慢的接纳了秋娥,两人的卿卿我我自不言表。 半年后两人在安家庄结为连理,安寅夫妇亲自为他们举办了婚礼。整个村庄又增添了一份喜庆。 来年冬月秋娥便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十分惹人欢喜。 由于祝海廷的到来,整个安家庄附近的百姓有什么婚丧嫁娶,砌房测日,头疼脑热等事都要找他算算测测,说来也奇怪,经他随便比划一下,不顺心的事也顺心了;丢了的牛羊也按照他说的地方也找到了;安葬老人之后的普通百姓家也顺风顺水,家运亨通;谁要是病危在身,郎中也看不出所以然的,经他念几句咒语就浑身自在了。一来二去深得百姓的欢喜,人们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祝天师。由于自己爱帮助百姓,所以搞得整天不着家。秋娥一个人带着两孩子忙里忙外的,但是知道祝海廷如此的善举,倒也心甘情愿。 元朝後期,统治者不断向人民收取各种赋税,人民被压迫更为严重,民族矛盾的极端激化终于引发了汉族和各被征服民族的反抗。早在泰定二年就发生了河南赵丑厮、郭菩萨领导的起义。顺帝至正十一年发生的刘福通领导的红巾军起义,揭开了元朝灭亡的序幕。至正十六年到至正十九年,朱元璋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统一了江南的半壁江山。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朱元璋开始北伐,在大将徐达、常遇春等的协助下,于1368年八月攻陷元大都,元顺帝北逃,元朝的统治结束。同年,朱元璋在建康(今南京)称帝,建立了明朝。 这八年里,时局动荡,外面战争不断,只有安家庄地处官宦之外,也没有和外界有什么交集,而且这几年几乎都没有外出买卖,虽然安普路和平远城战争不断,可是安家庄还是清静之地。 新的朝代到来了,明朝的洪武初年,有许多从外地来此投身的人,安寅都一律允许,只要自己努力开荒种地,勤劳耕作,就能过日子,有的并没有直接进入安家庄,而是在地势较为偏僻和荒无人烟的深山中安居乐业,倒也图个清净。 现在的安寅步入而立之年,祝海廷也年过半百,安家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过渡到正常的生存之中。由于这么多年都没有买卖可做,而且安家的人员较多,开销较大,库存的资金基本上是坐吃山空,所以不得不把众家丁解散,划给相应的土地,成为村里普通的农户,马场也基本上无马匹可养,分给马倌们作为住所。有的害怕战争,干脆寻找远离喧嚣闹市的森林自谋生路。这样子一来,人员分散交广,羊场地盘的面积扩展就更为广阔,也为今后的羊场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现在安家庄的人员也不过十来人,重新恢复太平盛世,安寅和朱禄也开始重操旧业,重新组建马帮,维持庄上的生计和运转。而祝海廷还是每天忙于奔走在各家各户之中,成了老百姓心中的活神仙。 一日下午,村上张老头来到安家庄上请祝海廷去跑马场为去世的媳妇择地。祝海廷忙于和安寅、朱禄商量重建安家马帮之事,便答应张老头晚上去他家。 重建马帮首先就是要顾人,还要购买马匹,这是一大笔资金,现在安家的的马场已经变成了百姓的住房,由于常年不运转,资金基本上已尽耗尽,家丁也各自成家立业,紧靠周边佃户土每年上交的租子也只够安家庄上平时的开销。于是祝海廷和朱禄拿出所有积蓄都交给安寅,先购买几匹马,亲自上阵。 祝海廷在安家庄吃过晚饭便去张老头家。秋娥和两个孩子在家一直等到深夜月亮升的老高也不见祝海廷回家,便对两孩子说:“你父亲出门做事这么晚还不见回来,要不你们去石龙山脚接应他一下,都这么晚了,那段路不好走。” 两孩子从小就十分调皮,一听可以出去转转,于是就点着竹篾火把去接父亲。 在月光之下走到石龙山脚。去跑马场要经过石龙山脚的一片坟地,一般人晚上还不敢走这段路。俩孩子不到十岁,嘻嘻哈哈的走到片坟地,突发奇想的出现了一个念头:听说父亲会捉鬼,要不我们躲在坟墓背后,吓吓他。于是熄灭火把,在坟墓后面藏起来。不一会只见一个人影从跑马场方向的小路上走了过来。走近一看,应该是父亲。等祝海廷走离他们十米远之后,俩孩子便故意接着月光从坟背后偷偷摸摸的跑出来,蜷成一团,发出怪异的声音。 祝海廷虽然胆识过人,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场景还是吓了一大跳,来不及细想便随手摘取路坎上的两根金丝茅草夹在二指中间,双手合在胸前交叉念上口诀,迅速朝两人射去。只听到啊的两声,俩孩子便散开身子,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祝海廷也不敢停留,赶忙离开此地,迅速跑回家中。回到家里,见妻子坐在客房里做鞋底,便问俩孩子是不是睡了。妻子惊奇的说道:“他们不是去接你了吗?你难道没有遇见!” 一听完妻子的话。祝海廷顿时如五雷轰顶,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真的是天意不可违,看来此法不可学啊!”随后便疯疯癫癫跑出了安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