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二世祖》 第一章 一江春水百万魂 阴间,奈何桥西北往东五千里,这里便是阴间无数恶鬼闻风丧胆之地,十八层地狱。 拔舌,剪刀,铁树,孽镜,蒸笼,铜柱,刀山,冰山,油锅,此为上九层。 下九层更为残酷,分别是牛坑,石压,春臼,血池,枉死,磔(zhé)刑,火山,石磨,刀锯。 凡是生前有罪孽者死后下了阴间都会入狱受苦,这也导致十八层地狱内常年哀嚎不断,啼哭不止。 可今日的十八层地狱内的哀嚎之声却格外刺耳,隔着几百里却依旧清晰可闻。 这在往常是绝无仅有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一位站在十八层地狱顶端入口处的少年。 十八层地狱外围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无数的阴差跪在地上哀求少年。 要知道一旦十八层地狱的恶鬼逃出,那阴阳两界必然是不得安宁,秩序大乱,若是阎君暴怒,那他们这些阴差必会落得失职之罪,魂飞魄散。 “快,赶快去通知阎君,阎洛擅开十八鬼门,欲要释放亿万恶鬼出狱!” 说话的正是十八层地狱的十八判官之一。 “大人,阎君一月前已经带着阴间总判崔府君大人前往域外之境了,至今未归啊。”回话的是一名阴差。 “东岳大帝呢?”那小判官又问,东岳大帝正是十八层地狱的主神,也是掌管十八层地狱的主人。 “域外之境大乱,东岳大帝率先领军出征,也未归啊,大人。”阴差颤抖着回答道。 “地藏菩萨呢?” “地藏菩萨和谛听大人闭关半年有余,还未出关。”阴差苦涩的回答道。 “这阎洛难不成是看准时机出手的不成!还有哪位大人在阴间?”小判官急切的追问道。 也难怪他不清楚,十八层地狱是整个阴间最为忙碌的地方,每天都有无数的恶鬼需要审判,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若不是今日阴间大乱,鬼门擅开,他这第六层地狱的判官倒也没机会离开自己的岗位。 “两位无常老爷和牛头马面大人尚在阴间,没有前去域外之境平乱!”那阴差思考了片刻急忙喜道。 “快,快去请来!”那小判官此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催促着。 反观另外一边,站在十八层地狱入口的阎洛对于身后无数阴差的恳求之音仿若未闻,嘴里一边哼哼着小曲一边望着鬼门大开的十八层地狱深处。 由上向下望去,此时的十八层地狱犹如深渊巨口一般,黝黑的深处仿佛能够噬人夺魄,再加之地狱之内的亿万恶鬼哀嚎之音,令人望而生畏,可偏偏阎洛不为所动。 “我趁西风闲袖手,重新整理钓鱼钩。”阎洛一边哼哼小曲,一边吟道,吟着吟着,竟自顾自的脱起了裤子。 “这阎洛要干什么?” 周围跪在地上的无数阴差看到阎洛的举动后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如今鬼门大开,怕用不了多久,这亿万恶鬼便是要挣脱而出了,可偏偏是这么紧要的关头,这阎洛居然还有心思脱裤子。 脱完裤子,阎洛低头看了一眼下方无尽黑洞之中疯狂掠起,密密麻麻越来越多的恶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再次吟道:“看,一江春水向东流!” 话落,阎洛竟是一泡尿浇了下去,冒着热气的尿液倾洒而下,纷纷扬扬。 所过之处,恶鬼皆是退避三舍,但恶鬼实在太多,还是有很多恶鬼不免触碰到了一些,仅仅一滴,便是导致数百恶鬼化作白烟魂飞魄散。 “该死的老头,给小爷一脚踢到阴间,一关就是三年,还有那该死的阎君竟将我关在了十八层地狱一年之久,每个酷刑玩一遍,要不是小爷命大,早就被折磨死了,如今三年之期已满,今日便送这阴间一份大礼,帮你们超度一下这些恶鬼。” 阎洛一泡尿尿完,浑身一个激灵后,提上裤子双手掐印,大喝一声:“关!” 关字落下后,阎洛将腰间一枚黑色石符丢入十八层地狱之中。 石符悬在半空,散发阵阵黑芒,无数充满古朴气息的符文从石符之上映射而出,照在十八层地狱的鬼门之上。 震耳欲聋的轰隆之音乍然间响起,那些原本马上便要冲出鬼门却被阎洛一泡童子尿挡住去路的的恶鬼见状,皆是不甘的怒吼了起来。 而刻画恶鬼狰狞图案的漆黑鬼门也是在这些恶鬼不甘的怒吼声中重新关闭了。 阎洛这一泡尿,足足烧死了百万恶鬼,看的一众阴差也是目瞪口呆,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当然这百万恶鬼的数量也是很久之后东岳大帝回归阴间方才统计而出的,这也为阎洛在阴间留下了一江春水百万魂的名号。 眼见鬼门重新关闭,一众阴差以及十八层地狱的判官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此事尚未解决,失职的罪责终究难逃,之前吩咐阴差去找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第六层地狱判官不免有些忐忑了起来。 没多久,之前去通禀的阴差跑了回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两位无常大人和牛头马面大人何时过来?”第六判官急切的问道。 “这......”那阴差支支吾吾的说到:“黑白无常两位大人一听是阎洛作乱,纷纷推脱说有事无法前来,而牛头马面大人一听阎洛之名,更是大门紧闭,拒门不出。” 第六判官闻言一愣,万万没想到连阴间实力排名前二十的大能居然都惧怕阎洛到了如此地步。 其实是个鬼就知道,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根本就不是惧怕阎洛,而是惧怕阎洛身后的靠山。 要说这阎洛也是阴间一奇葩,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非阴间之魂,而是阳间之人,但却天生阴阳眼,可辨世间万鬼。 又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乃千年难得一见的纯阴之体,可随意游走阴阳两界。 但可惜就可惜在他是个男儿身,本应纯阳,却生纯阴,按理来说这种命格的人天生是活不过十岁之数的,但他却在年幼之时被一名老道救下,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还学得一身本领。 可这至阴之体天生无法在体内收纳阳间的灵力修炼,也不知道他师傅从哪弄来了一本调和阴阳灵力的功法,这才在三年前将这阎洛送到了阴间来修行。 而他师傅的身份却很是神秘,据说还与地藏王菩萨有旧,这才让阎君破例收留了身为活人身份的阎洛。 而阎洛当真是个灾星,来了阴间之后便是麻烦不断。 第一年,他用他师傅留下的法宝硬生生的切割下来一块牛头大人的牛角说是要做装载灵液的牛角杯。 还趁着马面大人熟睡之际,剪下了一大撮马尾毛,说是马面大人的尾巴韧性好要做马尾琴的琴弦。 搞得牛头马面在阴间追杀了阎洛整整半年之久,最后此事还是地藏菩萨出面方才平息。 此后,阎洛更加肆无忌惮。 于来到阴间的第二年,趁着地藏王菩萨坐骑谛听神兽听道参悟之时,悄悄来到谛听近前,剪下了谛听一根胡须。 气的谛听忘记镇压无尽炼狱恶鬼之责,追杀阎洛直到阴间尽头,导致无尽炼狱的万千恶鬼逃出牢笼扰乱阴阳二界。 黑白无常派遣无数阴差捉拿羁押了整整一年多方才重新维护了阴阳两界的平衡,可即便如此,依旧有很多记录在案,逃到阳间的恶鬼没有被捉拿回来。 此事一出,阎君大怒,将阎洛关押进了十八层地狱之中,派遣三万阴差看守,三年之期未满,不准踏出半步。 却不曾想,这阎洛竟然趁着东岳大帝外出征战之时,偷偷潜入东岳大殿,偷走了十八层地狱门禁至宝鬼门符,擅开十八鬼门,险些放跑亿万恶鬼。 好在阎洛本身乃是阳间之人,即便至阴之体却也身具阳气,又是处子之身,而童子尿又是天生克制阴魂之物,更何况是修炼者的尿,这才以一泡尿制止了大祸。 可即便如此,依旧是惹下了滔天的祸根,这也是阎洛身后那些阴差跪地苦苦哀求阎洛的主要原因。 毕竟他们是被阎君派来看守阎洛的三万阴差,如今阎洛再次闯祸,他们定是难逃干系的。 要说这三万阴差倒也憋屈,若不是阎洛手持鬼门符,只有他才有关闭十八层地狱鬼门的权利,这帮阴差倒也不用如此委曲求全的跪地哀求了。 哪怕是送人头,这三万阴差也能送到阎洛累死。 其实天天闯祸也非阎洛本意,他只是想尽早脱离阴间而已。 本想着自己多闯点祸,阎君那边就会去找老道告状,然后老道就会气急败坏的给自己接回阳间。 却不曾想,阎君宁愿将自己关押在十八层地狱一年都没有要给他放回阳间的打算,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消消停停的修行了呢。 不过关押进十八层地狱玩了一遍酷刑的气还是要出的,所以阎洛才会偷出鬼门符,戏弄一下这些看守了自己一整年的阴差。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他知道如今的东岳大帝以及阎君和崔府君一众高手都不在阴间,而地藏王菩萨也在闭关,否则他是不敢弄出这么大动静的。 可谁知就在鬼门关闭没多久,一团黑雾突然自远方飘散而来,旋即一股让人喘不上气的强大煞气夹杂着愤怒之音席卷而来。 “大胆阎洛,尔可知罪!” 第二章 阴誓结拜 “大胆阎洛,尔可知罪!” 身影未到,声音先至,一听到这尖锐难听犹如太监一般掐着嗓子的腔调,阎洛就知道是谢必安来了。 “杀无赦!” 那团黑雾里突然又响起一道沙哑的仿佛粉笔摩擦黑板一般的声音,一听就是范无救。这二鬼也正是阳间赫赫有名的黑白无常。 两声落下仅片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便是突兀的出现在了阎洛的面前。 白色身影一席白色长袍,没有丝毫点缀,头戴一顶白色高帽,上写一见发财四个字。 手持白色哭丧棒,将近两米的身高挺得笔直,俊美脸孔却被嘴里吐出的一条黑红的长舌头给影响了。 森白的脸孔配上森白的瞳孔,加上嘴角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即便相貌俊美却依旧显得诡异异常,此鬼便是阴间顶尖战力之一的白无常谢必安。 另外那道黑色的身影,一席黑色长袍加身,同样没有丝毫的点缀,头戴一顶黑色高帽,上写天下太平四个大字。 手持黑色勾魂链,同样将近两米的身高挺得笔直,黝黑的面颊方正且棱角分明,算不得俊俏,却也是一副刚正的模样,一脸的不苟言笑。 此鬼便是阴间顶尖战力之一的黑无常范无救。 身为阴差之首,黑白无常虽然不愿接手阎洛之事,但权衡利弊后,还是不得不走上这一遭。 如今地藏菩萨闭关,阎君,崔府君以及东岳大帝都不在阴间,十殿阎罗早在两年前就离开了阴间前往域外之境征战了。 整个阴间说得上话的也就剩下他们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了。 牛头马面之前被阎洛戏弄的不轻,肯定是不会前来的,这背黑锅的苦差事自然只能自己兄弟二人一肩承担了。 来之前,黑白无常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阎洛已经将十八层地狱的亿万恶鬼放出。 如此一来,恐怕抓鬼这件事情又要忙上个几年。 要知道十八层地狱的亿万恶鬼可不比之前无尽炼狱逃出去的那万千恶鬼,这十八层地狱可是集结了整个阴间三分之二的恶鬼啊。 不过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也正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黑白无常早就在第一次恶鬼出逃后,就在阴间前往阳间的入口处加了结界。 即便亿万恶鬼放出,也绝无私逃到阳间的可能,而以黑白无常的能耐在阴间抓阴魂,那可就容易许多了。 不过好在这阎洛倒也没有太过放肆,只是简单的以一泡尿灭了百万恶鬼后便关闭了鬼门。 虽然损失也是巨大的,但倒也可以接受。 说起来,那帮恶鬼如果没有私自逃离的野心,自然也不会被阎洛一泡尿给灭了,倒也算是死有余辜,东岳大帝回来后想来倒也不会太过追究此事。 想到这里,黑白无常互看一眼,脸上的怒色倒是退了几分,但手下都在,他二人倒也不会给阎洛什么好脸色。 当下白无常怒喝道:“阎洛,你竟敢擅开鬼门,险些放出亿万恶鬼出狱,到底寓意何为,此罪甚大,当诛!” “杀无赦!”黑无常也是面色一黑,怒喝道。 阎洛闻言撇了撇嘴,不耐的说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抓我问罪。” “......”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阎洛一句话,黑白无常愣住了,十八阴判愣住了,数万阴差也愣住了,这特么的还要脸不要,这么直接就认罪了? “你不解释一下?”白无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阎洛。 这丫的也不安套路出牌啊,别的鬼魂一听自己要问罪,都是吓得瑟瑟发抖连连求饶,可这阎洛显然是对阴差缉拿习以为常了,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啊。 “解释什么?事实不都在这吗,我说你们抓不抓,不抓我可就要整理行囊去了,还有三天,小爷可就要返回阳间了,没时间和你们在这扯皮。”阎洛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放肆!给我拿下!” “杀无赦!” 黑白无常终于反应了过来,当下再次怒喝出声。 听到黑白无常的话后,憋屈了好半晌的阴差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拥而上缉拿阎洛,差点给黑白无常都挤个跟头。 此番闹剧收场,黑白无常倒也没有让阴差们将阎洛送入地狱,反而是押送到了他们二鬼的府上。 来到无常府邸后,黑白无常遣走了阴差,待得四下再无其他阴魂后,竟走上前来,手掌一辉,斩断了困在阎洛身上的锁链。 身上的束缚被解,阎洛先是一愣,旋即似笑非笑的看向白无常谢必安,却没有询问半个字。 望着阎洛欠揍的模样,白无常心中一阵气节,当下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给你解锁?” “万事存在即合理,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问难道你就不说了吗?”阎洛打趣的说道:“既然料定了你会说,那我又何必多问。” 白无常闻言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神色,心中暗道此子果然有城府。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我们兄弟两个想和你做个交易,只要你答应,今日之事我便可以帮你压下,待得东岳大帝归来之时,我保证不会追究你分毫,不仅如此,我还会放你提前返回阳间,你看如何。” “杀无赦!”黑无常在一旁应和道。 阎洛闻言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盘算了起来。 这黑白无常可是出了名的贪得无厌,小气吝啬,更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此时竟想主动帮自己压下罪责,足见对方的交易并不简单。 可白无常口中所说的提前返回阳间倒是让他颇为心动,当下问道:“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见阎洛感兴趣,白无常阴恻恻的笑道:“一年多以前,你挑衅谛听大人,导致炼狱失守,逃出了万千恶鬼,这些恶鬼有很多都逃亡了阳间,我兄弟二人奉旨捉拿足足一年多,却还有部分恶鬼没有缉拿在案,如今域外之境欲要作乱干扰阴阳两界,阎君大人月余前率领阴间大军前往域外之境平乱,阴间如今群龙无首,我兄弟二人必须镇守在此,倒是分身乏术,既然这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那便由你收尾好了,我兄弟二人可以让你提前返回阳间,但前提是你必须帮我们捉拿回逃到阳间的恶鬼。” 阎洛闻言心中冷笑,什么分身乏术,明明就是他们兄弟两个玩忽职守,没有在约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担心阎君回来以后怪罪他们,这才想找自己当替罪羊。 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太不划算,阎洛宁愿在阴间多待一个月直到三年期满也不想担这烂摊子。 想到这里,阎洛说道:“无常大人真是太高估我了,虽然我修为不高,但也知道那些恶鬼一旦逃出阴间便可以隐蔽气息,以两位无常老爷的本领捉拿一年都没有找到,我又何德何能担此重任,恕我无能为力。” “杀无赦!”黑无常闻言向前猛然间踏出一步,一股肃杀之气在其身上扩散开来。 阵阵黑色的阴气弥漫在房间之内,阎洛的呼吸都是为之一滞。 暗道这黑白无常的修为果然高深莫测,只是一缕气息便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着实可怕。 “老黑!”白无常这个时候皮笑肉不笑的喝了一声,黑无常闻言这才收敛起了杀意,但脸上却依旧冷若冰霜,阴沉无比。 “阎洛,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天生阴阳眼,可辨世间万鬼,即便那些恶鬼在你面前隐蔽行踪也将无所遁形,这也是我们兄弟两个选择你的主要原因,刚刚我也说过了,此事由你而出,理应由你结束,同样也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今日你擅开十八层鬼门之罪足以让你魂飞魄散了,如今阎君不在,我们兄弟二人便可给你定罪,就算不让你魂飞魄散,我们兄弟也会把你阳寿泯灭,扒魂抽魄。”白无常阴笑道。 “你威胁我?”阎洛面色一寒,他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最受不得的就是威胁。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白无常说道:“我们兄弟二人的性子你应该有所耳闻,真要逼急了,也怪不得我们不顾及你师父的颜面,其实这个交易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顶多就是麻烦一些而已,我们兄弟两个可以给你五年的时间完成此事,事后我兄弟二人自不会亏待你。” 阎洛闻言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想让我帮你们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白无常问道。 “你们两个必须和我歃血为盟,结拜兄弟,并立下阴誓,承诺此事无论成败,都不许追究于我,而我同样立下阴誓,会对此事尽力而为,否则恕难从命。”阎洛说道。 阴誓,是鬼物之间的誓言,比之阳间所谓的空口白话的发誓要灵验得多,一旦违背必将魂飞魄散。 阎洛之所以要和黑白无常结拜并且立誓,一来是怕它们两个言而无信让自己当苦力还不帮自己扛罪,等东岳大帝回来了再倒打一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那恶鬼岂是好抓的,万一抓不到,它们两个把罪责二一添作五的全怪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这二来也是为了多个靠山好办事。 这黑白无常性格虽然小气吝啬,但实力在阴间可是能排在前二十的存在,自己若能巴结上它们,那以后万一再下到阴间什么的,也好有个仰仗。 黑白无常闻言面面相觑,犹豫了好半晌这才点头应了下来。 毕竟阎洛的师父倒是有些本事,而阎洛又天生阴阳眼,以后的前途怕也是不可限量的,彼此结拜倒也算不得有失身份。 结拜之后,黑白无常与阎洛互相立下了阴誓,此事便算是就此敲定了下来。 ...... 昏暗悠长的黄泉路上,无数的鬼魂游荡。 目光呆滞的在一名名黑衣阴差的指挥下排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领取着奈何桥前那一碗忘记前世的孟婆汤。 看着前方的队伍,阎洛多少也是有些感慨的。 自己死后会不会也如它们一般浑浑噩噩,这个问题三年来一直缭绕在阎洛的脑中,也更加坚定了阎洛想要走完修行之路的决心。 修行一途与天争命,踏完大道便是长生,若非如此,这三年间,阎洛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之所以三年间无数次想要逃离阴间,主要是因为他师傅给他的功法第一重瓶颈早已被他突破,而第二重的修炼方法却是需要回到阳间方能进行。 明明两年就可以吸纳足够的阴间灵力突破第一重,也不知道他师傅为何要定下三年之约。 得到黑白无常的准许,阎洛终于可以提前返回阳间,而此番要想回去,便必须要经过黄泉路从而到达前往阳间的入口。 “大胆厉鬼!红衣未除,审判未过,前世有罪,死后伤人,未经判官殿,未走十殿府,竟敢擅闯黄泉路妄图投胎!来呀,将其拿下,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阎洛即将踏入黄泉路的时候,密密麻麻的投胎队伍前头突然传来骚乱之声,只见数百名阴差聚拢而上,顷刻间将前方投胎的队伍围了个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 阎洛好奇的挤进鬼群里,只见一名长发遮挡住脸颊的红衣厉鬼正被一帮阴差团团围住,此鬼浑身煞气浓郁的程度乃是阎洛三年间在阴间鬼魂之中从未遇见过的。 “滚开,我要离开这里!” 那女鬼声音沙哑,森冷异常,身影一闪便是抓住了一个距离最近的阴差,大力开合之下,瞬间将其撕成了两半,吓得周围投胎的鬼魂纷纷四散奔逃。 “好高的修为!” 阎洛暗叹一声,要知道阴间的阴差虽然是阴间公务员里最低等级的官职,但同样是层层选拔上来的。 也只有生前有功德加身的鬼魂,死后才有考核阴差的权限。 毕竟一旦成为阴差,那便可以免受剥离记忆以及轮回之苦。 而且能够筛选成为阴差的鬼魂大多都是三魂七魄强盛,且修为不差的,可此鬼竟然能以一开之力生撕阴差,可见修为之强实属罕见。 第三章 忘川河下一千年 就在阎洛感慨对方修为的时候,那女鬼已经是暴乱而起,与一众阴差打的不可开交了。 “大胆!” “杀无赦!” 就在女鬼与阴差交手之时,一团黑雾瞬间将整个黄泉路笼罩其中。 一道白芒闪现,旋即只见一根白色的哭丧棒没有任何征兆的自黑雾之中掠出。 砰的一声将那红衣女鬼击飞数百米,撞在了奈何桥头的黑木之上方才停止,整个身躯都是若隐若现了起来,显然伤及到了本源,受伤不轻。 “咦?” 黑雾之中传来了白无常的惊咦之声。 显然也是惊讶于自己的一击竟然没有令此鬼魂飞魄散,虽然刚刚一击还没有使出二分的力,但也不是一般的厉鬼可以招架的。 黑雾逐渐下沉,慢慢凝聚,浮现出了黑白无常的真容。 只见黑白无常目光深冷的看着倒地不起,一脸萎靡的红衣女鬼,抬手便是准备一巴掌将其拍死。 “且慢!” 就在满含愤怒的巴掌即将把女鬼拍的魂飞魄散之时,阎洛竟突然跳了出来,拦在了红衣厉鬼的面前。 “阎洛,你不立即返回阳间去,在这拦我作甚?”白无常问道。 “无常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阎洛躬下身去,悄悄的冲白无常挤了下眼睛。 白无常心中疑惑,但嘴上还是喝了一声:“来呀,先将此鬼羁押下去。” “是。” 看到一众阴差将女鬼带走,白无常这才和阎洛来到一旁无鬼之处说道:“有话便说吧。” “杀无赦!”黑无常也在一旁应和道。 “大哥二哥,此鬼修为很不一般,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我即将返回阳间,不如让我将其带走,帮忙去抓那些在逃恶鬼,以此来将功赎罪,岂不更好,那些名单上的恶鬼,难免会有几只穷凶极恶的,若有此鬼帮衬,不仅可以提高捉拿的成功率还可以缩短捉拿时间,你们觉得呢?”阎洛小声说道。 看到黑白无常的脸上还有犹豫之色,阎洛继续说道:“两位哥哥别再犹豫了,大不了等到了阳间后,我找个好点的纸扎店,给两位哥哥烧些个钱财细软,香烟跑车,另外再给两位哥哥烧几个洋妞过来” “洋妞?”黑白无常闻言双眼一亮,对视一眼,思量片刻后。 白无常轻咳了一声说道:“此鬼修为尚可,你的提议倒也有些道理,可私放厉鬼,此事若是追究下来,我们兄弟俩也无法交代,不如这样,我给此鬼记个挂名阴差的职位,然后也给你挂个阴间监察使的闲职,对外就说你们两个是奉令前往阳间捉拿恶鬼的,如此一来,阎君归来,我们也有交代。” 说完,白无常大手一挥,只见一块通体漆黑的小牌子出现在了手中。 “此为阴间监察使的信物,你且先拿着。”白无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有了此物,你便可以随时与我们沟通,功能和你们阳间的手机差不多,另外,我在此令上记录了那些恶鬼的气息,一旦你靠近了它们,这监察令便会给你警告和提醒,倒是刚好方便你寻找。” 阎洛接过此牌,只感觉入手冰凉,很有分量,不知是何材质,背面刻着阎洛不认识的符文,正面写着一个红色的“监”字。 将监察令交给阎洛后,白无常大掌一挥,手中又出现两个东西,分别是一个卷轴和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子。 “刚刚倒是忘记将这个东西给你了,这个卷轴乃是逃亡恶鬼的名单,里面有恶鬼的介绍和名字,你一旦抓到了,就用自己的血将那个恶鬼的名字勾掉,被抓的恶鬼便会被吸入卷轴之中,而这个袋子名为乾坤袋,里面自成一片天地,说起来也是一个稀有的法宝,算是我们兄弟二人送你的临别之礼,你的一切私人物品都可以存放在里面”白无常说道。 之后白无常又将这三样东西的使用方法分别教给了阎洛这才化作黑雾飘散而去。 阎洛则迫不及待的按照白无常教他的方法操作起了乾坤袋,旋即一个白茫茫的画面出现在了脑海中,这便是乾坤袋的内部空间了。 大概有六十平方大小,这种感觉很奇妙,阎洛的双眼明明可以看到外界,可脑海中却依旧能够浮现出乾坤袋内的景象。 心念一动间,阎洛手里的恶鬼名单卷轴以及监察令便瞬间从手中消失,待得阎洛再探查乾坤袋时,这两样物品已经进入了袋内的空间。 “果然是好宝贝!”阎洛笑道,有了这乾坤袋,无疑将会方便很多,什么东西都是只需一个念头便可以存放,如果这一招用来变魔术的话,即便是世界最顶尖的魔术大师那都是破解不了的。 ...... 黄泉路上,阎洛哼着小曲惬意的走着,而那名红衣厉鬼望着阎洛玩世不恭的背影,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 直到二人走到了通往阳间的入口处,红衣厉鬼终于是开了口。 “你为何救我。”红衣厉鬼的声音很沙哑,依旧没有丝毫的情绪,冷冰冰的。 阎洛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女鬼长发遮挡看不真切五官的脸,笑道:“我救你,一来是因为我需要你,二来只是因为好奇而已,从你的修为以及煞气来看,显然生前屠戮过不少的生灵,才会导致阴间法则所化的魂衣都变成了如血一般鲜红的颜色,如此罪孽,居然能够逃得过审判殿和判官殿的耳目,没有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躲过的刑法?” 要知道,人鬼殊途,阴阳两界都是有着各自的规矩与法则,阳间之人死后魂魄出体,而后入黄泉路成为阴魂。 而魂魄与阴魂最大的不同便是,所谓的魂魄是可以滞留在阳间的一股能量,不会受到阳间的天地法则束缚,直到有阴差勾魂方可进入阴间。 而后才会在黄泉路上被阴间的法则打上印记,成为阴魂。 所谓的印记便是阴魂身上所穿的衣服,也就是魂衣,无罪恶者,死后魂衣为白色,颜色越接近于红色,罪孽便越大。 由低到高,大致可以分为,白,黄,橙,红,四色。 本质上来讲,魂魄是人死后离开先天肉体从而独立产生的存在。 因此先天不全,是无法投胎转世的,只有被打上阴间特有的印记,穿上魂衣成为阴魂后的鬼,才有重新投胎转世的机会。 魂魄成为阴魂后,需先经审判殿,后入判官殿,无大过者上奈何桥,过忘川河,进轮回道。 有大过者入十殿阎罗之手二度判决,后入十八层地狱受苦。 刑罚期满后戴罪劳役,积满功分后以此来改变魂衣颜色。 直到魂衣变白,才能再由判官殿审判,天,人,修罗,恶鬼,畜生,地狱,重入六道轮回。 而审判殿作为阴间审判阴魂的一道关卡,自然极为的重要。 所有被打上印记的阴魂都会被审判殿记录在案。 也就是说,一旦有魂魄踏入阴间,审判殿便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并派阴差押送至审判殿。 可此鬼魂衣依旧鲜红如血,显然未经过审判和处罚,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红衣厉鬼那边听完阎洛的话后,许久未语。 许久之后方才幽幽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是残缺不全的,我只记得有一个男人,他送我到了这里,让我等他回来,可是一千年了,他始终没有回来过,或许只有他才知道我丢失的记忆是什么,我要出去找他。” 女鬼虽然记忆是残缺的,但她同样知道感恩。 若是没有阎洛,自己恐怕刚刚早已死在了白无常的掌下魂飞魄散了,所以对于阎洛的疑惑和问题,她倒是没有隐瞒。 听到此话,阎洛若有所思的看向女鬼,她居然是被一个男人送来的,那个男人让女鬼在阴间等他,难不成是因爱殉情? 结果男人临阵脱逃,抛下了自己的女人苟活于世? 但是不应该啊,女鬼已经死了一千年了,就算那个男人再怎么能活,也不能在阳间活了一千多岁啊。 按理来说,阳寿已尽也该来到阴间才对,难道对方是修炼者?可这个女鬼又是怎么免受审判在阴间躲了一千年的呢? “你之前都是躲在阴间何处?”阎洛好奇的问道。 “奈何桥下忘川河内。”女鬼声音幽幽的说道。 “什么?!你在忘川河里躲了一千年!”阎洛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奈何桥下忘川河,河水呈红黄之色,终年煞气弥漫,河水没有浮力。 即便古往今来大神通者跨空飞行也同样无法在忘川河水上飞过,一旦踏过,必被河水吞没,自此永坠沉沦,非外力不可挣脱而出。 里面更是埋葬了数不清的冤魂恶鬼和古今大能。 据说不知多少年前,阴间成立,初代阎君惊叹忘川河水之奇异恐怖,特此建立了奈何桥。 为的就是让死去的鬼魂以及阴灵可以踏过河水到达彼岸,因此,想要渡河必须过奈何桥方可。 而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人,任何鬼知道忘川河水从何处而来,但对它的恐惧和敬畏却是口口相传的。 没有任何阴间的鬼魂胆敢轻易下河,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阎洛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仅是修为有些高强的厉鬼到底是如何躲在忘川河水内一千余年的。 它又是如何从忘川河水中脱困而出的呢? 倘若女鬼所言非虚,那她能躲过监察殿一千年的原因便是有答案了。 且不说万川河水之神秘无从可知,即便审判殿知道忘川河水内有这么一直厉鬼也绝对不会去忘川河里抓她的,更加不会相信她还活着! 想到这里,阎洛看向女鬼的眼神变得越发好奇了起来。 看到阎洛惊奇的目光,女鬼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看到女鬼的反应,阎洛虽然不信,但想到此鬼倒也没有理由欺骗于他,不免的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下再次问道:“那你又是如何从忘川河水中出来的呢?” “我不知道,我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出来的。”红衣厉鬼声音沙哑,不确定的说着。 语气之中第一次夹杂了一些情感,显然就连她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倘若不是自己被那股怪力拉出忘川河,女鬼恐怕这一生都无法独自离开。 “莫名的怪力?” 阎洛沉思了片刻,久思无果后,只能暂时放下此事,但他已经对此事感了兴趣,日后有机会不免是要调查一番真相的。 “此事暂且不提,你先随我返回阳间,今日你杀了阴差,按照阴间律法来算已是死罪,此番黑白无常肯留你一命完全是出于我的情面,望你好生珍惜,莫生邪念,之所以让你和我一起返回阳间,想必黑白无常也和你交代过了,只要你能帮我捉拿住那些逃出阴间的恶鬼,便可以戴罪立功,脱去这一身罪责,至于你要找的那个男人,此事已过一千多年,茫茫人海,山河变迁,其难度远高于.大海捞针,但我承诺于你,此事我会放在心上,尽力去帮你寻找他的踪迹,也希望你可以全力助我,明白了吗。”阎洛声音平淡的说道。 他其实并不担心女鬼会半路生变。 因为黑白无常早在女鬼的魂魄内下了禁制,一旦女鬼作恶,阎洛只需一个念头,便可以发动禁制,让她就此灰飞烟灭。 但阎洛就怕此鬼是个刚烈的性子,倘若宁愿玉石俱焚也不妥协于自己,那可就麻烦了,若非得已,阎洛并不想伤他。 听到阎洛的话后,女鬼没有立刻答应,显然也在权衡利弊,迟疑了没多久,女鬼终于开口说道:“此事我会助你,也希望你可以履行你的诺言。” “当然,一言为定。”阎洛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看向前方不远的阳间入口,阎洛再次扭头看向女鬼说道:“走吧,这一千年间,阳间发展的很快,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等出去了,我带你去逛一逛。” 第四章 演戏就要演全套 新鲜的空气,温暖的阳光,这久违的温暖,让阎洛情不自禁的多吸了几口空气。 三年了,自己终于回来了。 轩州市,这里是阎洛的家乡,因为黑白无常早已设定好了坐标,所以阎洛直接就和红衣厉鬼出现在了轩州市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 和阎洛一同回来的红衣厉鬼因为有了挂名阴差的职务,已被阳间法则认可,倒是不惧怕阳间的阳气伤害,此时正飘在阎洛的背后,寸步不离。 “我们去哪?”红衣厉鬼看向阎洛问道。 “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查一下那些逃跑的恶鬼。”阎洛缓缓吐出一口气,神清气爽的说道。 因为寻常人是看不见自己身后厉鬼的,所以阎洛倒也不用特别注意什么,离开小巷便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而红衣厉鬼这一路都坐在出租车的车盖上,没有和阎洛一同进入车内,沿途倒是看到了不少的建筑物。 大感惊奇的同时也是惊讶于阳间的变化之大,与她印象之中的完全不同。 计程车一路向东,来到了轩州市郊区的一栋破旧二层小楼前停下,阎洛还没下车就看见门口乱哄哄的围了一群人。 “阎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好吗,有这么多的人见证,我会一心一意对你的。” 阎洛付了车钱走进人群里,只见人群中央一个英俊的男孩正手捧玫瑰半蹲在地上,一脸的专注和认真。 而在男孩的面前,则是一个五官精致,相貌颇为漂亮的女孩,正是自己的妹妹阎夏。 那些周围围拢的学生也不知是事先串通好的,还是被气氛带动的,竟然纷纷助威了起来。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随着这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周围围观的邻居也是越来越多,看见事态发展成这样,阎夏一张精致的俏脸挂满了不悦。 “耿欢,你有完没完了,之前我不是拒绝你了吗,你竟然还追到了我家里,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阎夏瞥了一眼男孩手中的玫瑰,毫不犹豫的越过了男孩就想去开门进屋。 那英俊的男孩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些,倒也没有气恼。 反而急忙起身,一把抓住了阎夏的手臂说道:“我知道,现在的你对我还不了解,没关系,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彼此了解的机会。”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阎夏也是来了火气,刚要发火,却是被人群里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这位同学,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同意,那就磊落一些,何必苦苦纠缠呢。”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阎洛,阎洛来到那个叫耿欢的少年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可谁都没有发现,阎洛的目光不时的会瞟一眼耿欢的身后。 好好的告白突然被人阻止,耿欢的心中也是来了火气,当下恼怒的问道:“你谁啊?凭什么管我的事情,人家阎夏还没说话呢。” “就是,哪来的臭小子,赶紧滚一边去!” “娘的,找揍是吧,再不滚,信不信老子给你开瓢。” 人群中突然站出了几个高大男孩,指着阎洛就骂,很显然,这些人都是那名求爱男孩的朋友,而之前怂恿这些学生高喊‘答应他’的人也是他们。 原本阎洛是不准备与他们一般见识的,但听到这些家伙叫骂的声音,面色也是阴沉了起来。 目光冰冷的扫了过去,只是一个眼神便瞬间令人群之中的叫骂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一双充满了死寂的眼睛,毫无半分的感情色彩,看向他们就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一般,令那些学生原本准备骂出的脏话全都咽了回去。 望着阎洛毫无感情的眸子,这群人此刻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对方就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猎手,而自己正是射射发抖的猎物,一时之间竟是生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阎夏一看到阎洛,先是错愕,可马上变成了惊喜,刚要喊出声,可双眼一转却是嘿嘿一笑,狠狠的甩开耿欢的手,上去亲昵的挽住了阎洛的手臂。 “亲爱的,你怎么才回来,看看这帮人一直在欺负人家呢。”阎夏撒娇的摇晃着阎洛的手臂,表情说不出的千娇百媚。 “亲爱的?!” 阎夏此话一出,不光是耿欢一众人愣住了,就连阎洛也愣住了。 不过阎夏的小心思很快就被阎洛看透了,心中叹了口气,表面上则是一把搂住了阎夏的肩膀,挺直了腰杆贱笑的看着面前一脸错愕的几个学生。 “老婆你又淘气了。”阎洛说着还用手指刮了一下阎夏的鼻尖,弄得阎夏俏脸微红,暗骂不要脸。 看到阎夏脸上的红晕,阎洛心中偷笑。 他扭头看向耿欢说道:“小伙子,你说你跑到我们小两口爱的小窝,当着我的面追求我的女朋友,这不合适吧。” “我从未听说过阎夏有男朋友。”耿欢气的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怒道:“我劝你最好把你的脏手拿开。” “我好怕啊。”阎洛佯装害怕的表情,然后看向周围的邻居委屈的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小子跑到别人家里来挖墙脚,抢别人的女朋友,还出言威胁,这也太欺负人了!” 周围的邻居闻言也都纷纷点头,然后一起交头接耳的指责起了耿欢一众人。 好好的告白搞成了这幅模样,耿欢也是气的不清,当下怒喝道:“就算你们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只要没有结婚,我就有追求阎夏的权力。” “说得好!”阎洛笑了笑,旋即将视线移到了耿欢的脸上。 这一看,眉头却是紧锁了起来,此人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嘴唇略显干裂,眼眶凹陷泛着一股青意,一看就是酒色财气过重导致。 最主要的是他的眉心之间有着一缕淡淡的黑丝缭绕,且阳气微弱,印堂发黑。 阴煞入体?阎洛眯起眼睛,旋即双眼之内流光一闪,阴阳眼隐晦的开启,当看到耿欢身后的景象时,身躯则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暗道果然如此。 阎洛自幼八岁跟随老道修行,各方面都是耳融目染。 相面,推演,堪舆,风水,术式,道法,阴阳,命理,不敢说无一不精,但也是无一不通。 再加之天生阴阳眼,让他洞悉的东西远高于寻常的风水术士以及修士,此时只是简单根据其面相推演便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 这耿欢竟身负命债,而且此时更是有着四个可怜的女鬼跟在其身后怨毒的缠着他,只是这一幕恐怕在场的只有自己和红衣厉鬼才能看得见。 要知道阴阳两隔,无论是逗留在阳间的鬼魂还是阴间的阴魂,都不得随意骚扰阳间之人。 因为失去了肉体的鬼魂乃是至阴之物,与活人的阳气相克。 若是活人长期与鬼魂待在一起便会出现大事,轻者走霉运,生大病。 重者会被鬼魂自身所携带的煞气入体,从而导致血光之灾,甚至丧命。 而凡事都有利弊,鬼魂若想害人便必须长期待在活人身边,而在活人受到阴煞之气侵蚀的时候,鬼魂也同样会受到阳气的加害。 说的简单点便是害人害己。 想到这里,阎洛悄无声息的用手指在掌心画了一道掌心符,旋即轻轻的在耿欢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一道淡淡的金光在其掌心流转,旋即便在众人毫无察觉之下钻进了耿欢的体内。 收起手掌后,阎洛看向耿欢淡淡一笑道:“你是真心喜欢阎夏?” “废话,我当然是真心喜欢她,不然的话,干嘛如此兴师动众的表白。”耿欢嘲讽的看向阎洛。 “哦?说的也对,既然你是真心的,那肯定是准备认真交往了,再过一年阎夏就毕业了,你肯定会为你们的将来做打算,那你会娶她吗?”阎洛笑着问道。 “你说什么傻话呢,以我的身份,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结婚,不怕实话告诉你,老子家里有的是钱,被老子玩过的美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至于这阎夏,只不过是我与篮球队的几个哥们下的赌注罢了,追到手,睡过也就算了,谁会娶她。” 耿欢英俊的脸上满是得意的微笑,而在其身旁的那几名高大的篮球队同学此时却是一脸的猪肝色。 他们实在想不通,耿欢怎么会把实话说出来,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他疯了? “耿欢!你无耻!”阎夏被气的俏脸通红。 她之前便听说过一些耿欢人品不好的传闻,这也是他拒绝耿欢的主要原因,却不曾想对方竟然如此不堪。 而周围围观的那些邻居们,尤其是一些女孩此时都是一脸厌恶的看着耿欢,都没想到这家伙英俊的外表之下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滚吧!” “畜生!有钱了不起啊?” 听到了人群之中的议论声与唾弃声,耿欢也是瞬间清醒了过来,想起自己说出的事情后,顿时面如死灰。 他实在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些实话。 就算再鲁莽,以他的心智也绝对不会在如今的情况下说出实情,当下便是挤出了人群,逃命一般的离开了。 而耿欢的那几名篮球队的朋友此时也是老脸通红。 毕竟他们之前还曾维护过耿欢向阎夏求爱,此时也是没有脸面继续呆在人群之中,慌张的随着耿欢一起逃离了人群。 “跟着他,晚上回来告诉我他都干了些什么。”阎洛眯缝着眼睛看着耿欢离开的方向,用一种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说着,显然是在和红衣厉鬼说话。 耿欢之所以会口吐真言自然是阎洛搞的鬼,因为此人虽然相貌英俊,但面相却极差,眉头近眼,眼窄而呈三角形,且鼻梁露骨,脖长而溜肩。 如此面相足以说明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且人品不好,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况且此人还身负血债人命,阎洛并不认为今日之事对方会善罢甘休。 红衣厉鬼闻言也没多问,直接便消失在了原地。 “哥,你嘀咕什么呢。”阎夏看耿欢等人都离开了,阎洛却还是看着那个方向,这才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离开这几年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都开始招蜂引蝶了啊。”阎洛打趣的说着:“来吧,我的女朋友,给哥亲一口。” “滚开,都这么大了还吃我豆腐。”阎夏没好气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吃你豆腐了?”阎洛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你的手在我的屁股上捏什么呢?”阎夏鄙视的看着阎洛,阎洛闻言这才恋恋不舍的将手从妹妹柔软的翘臀上移开。 “演戏不是要演全套吗。”阎洛笑嘻嘻的说着。 “说吧,这三年被那疯老道给拐哪去了,电话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一个,我们都快担心死了。”阎夏有些委屈的看着阎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阎洛见状急忙拉住妹妹的手小声说道:“进屋再和你说,这里人太多。” (本书已收到后台签约站短,谈完相关事宜,即将邮寄合同转为签约模式,诸位书友放心收藏,感觉小坏剧情写的还可以,就帮忙给个推荐票作为鼓励,如果感觉什么地方写的不足,欢迎大家评论区来讨论留言,小坏会认真听取每一位读者的意见,在此感谢,感恩每一位读到此书的读者。) 第五章 死气弥漫 客厅的沙发里阎夏挽着阎洛的胳膊,噘着嘴埋怨的说道:“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三年来,妈妈天天念叨你。” “我和师傅云游去了,还以为那臭老头会告诉你们,对了,刚刚那些是什么人?”阎洛看向妹妹问道。 “一帮纨绔子弟罢了,和我告白的那家伙叫耿欢,是轩州大学篮球社的社长,一年之前就开始疯狂追求我,但我身边的姐妹都说这人品行不好,让我离他远点,所以我一直都在拒绝他,因为上个月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所以这家伙才会跑来家里堵我,只是不曾想他竟然这么龌龊,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思想。” “你那帮姐妹说得对,这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先不说这个,你为什么突然休学了?”阎洛疑惑的看向妹妹。 “因为妈妈病了。”阎夏有些委屈的将阎洛离开这三年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阎洛前往阴间的第一年,他们的母亲就已经病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阎洛消失了,而身为女孩的阎夏也没了主意,只能将阎洛以前留给家里应急的钱取出来给妈妈看病。 可病来如山倒,这三年间,阎洛留下的钱和家里的积蓄早已花光了。 但母亲的病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发严重,如今更是陷入了重度昏迷,医生对此更是束手无策,因为他们的母亲得的是脑瘤,已经晚期了。 阎夏无奈只能办理了休学手续,靠打工来维持家用和医药费。 其实阎洛和阎夏也并非是亲兄妹,他们都是被如今的母亲捡回来收养的。 阎洛是一个孤儿,因为纯阴之体的缘故,导致先天体质衰弱。 可能正是因此,刚出生的他就被人丢弃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刻着他生日的项链。 阎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从他记事起,就一直靠捡垃圾,吃垃圾活着。 直到六岁那年,阎洛因为在垃圾堆和野狗抢吃的,差点被咬死,幸好遇到了外出丢垃圾阎芳,这才捡了一命。 阎洛从小就体弱多病,当时因为长年没有住的地方又靠吃垃圾为生,浑身都是冻疮和溃烂,被野狗咬伤的地方又出现了感染。 被阎芳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就连诊治的大夫都说阎洛活不了了。 可心地善良的阎芳却不愿放弃,本就不富裕的她竟然为了阎洛花光了所有的钱,硬生生的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从那以后,阎洛就成了阎芳的儿子,跟着阎芳姓阎。 只可惜好景不长,阎洛因为至阴之体的缘故,八岁那年体内阴气爆发,差点死掉,阎芳到处帮阎洛求医问药,却毫无作用。 直到女人在天桥底下遇到了算命的老道,老道给女人免费卜了一挂,然后说有办法救下阎洛。 有病乱投医的女人带着老道来看阎洛,还真的就让他的气息平稳了下来。 自此之后,阎洛便拜了老道为师,潜心修行,体质也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 如今仔细一算,他八岁跟随老道修行十载,直到十八岁那年被老道踢下阴间定下三年之约,今年倒是刚好二十一岁了。 而阎洛也只是阎芳收养的第二个孩子,早在阎洛被收养之前,阎夏就已经被女人收养了。 阎夏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两岁的时候父母因为事故死了,警方联系不上他的直系亲属,只能将她送到孤儿院去。 可阎夏三岁的时候孤儿院倒闭了,警方只能招募愿意领养孤儿的人,阎芳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到孤儿院将阎夏给领养了回去直到现在。 虽然阎夏是先被女人收养的,但因为阎洛比阎夏大两岁,所以阎洛是哥哥。 回想起当年的总总,阎洛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他这一走就是三年,却不曾想三年间家里竟然发生如此变故。 想到这里,阎洛看向阎夏问道:“妈妈在哪个医院?” “轩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阎夏说道。 “好,午饭就不要做了,一会去医院附近的饭馆,哥请你吃点好的。”阎洛摸着妹妹的头笑道:“我们先去医院把拖欠的医药费补上,过几天你就去学校恢复学籍吧,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好。”阎夏甜甜的笑了笑,今天是她这三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阎洛走后,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那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让她不知夜里哭醒了多少次,如今阎洛的出现,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依赖感。 打车来到轩州市第一医院,阎洛和阎夏找了一个档次还算不错的饭店大吃了一顿。 许久没有吃过阳间食物的阎洛更是在服务员的目瞪口呆之下连吃了十几碗米饭和一桌子的菜。 其实这也不怪阎洛,自从在阴间修炼成为一名修士之后,阎洛的饭量便爆涨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可偏偏阴间的食物都是给死人吃的香纸蜡烛,要不然就是冰凉的倒头饭。 难得去黑白无常的府上开个荤,弄些上供的鸡鸭牛羊打打牙祭,还都是念化成型的食物,根本没有任何味道可言。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阳间了,阎洛自然是要吃个痛快,最后就导致了一桌子美味佳肴阎夏根本没吃多少,大部分都进了阎洛的肚子。 吃饱喝足后,阎洛和阎夏打包了几个菜来到轩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径直乘坐电梯来到了阎芳住院的楼层,可还没有踏出电梯,阎洛的身子却是猛地一抖,旋即目光变得阴沉了下来。 “哥,怎么不走了?”阎夏疑惑的看向阎洛。 “没什么,走吧。”阎洛回过神来,朝着阎夏笑了笑,然后踏出电梯。 一走出电梯,阎洛的双眼便在四周环顾了一圈,阴阳眼隐晦的开启,瞳孔之中有着黑白之色涌动,在阎洛的视野里有着一缕淡淡的灰色雾气飘荡。 这种气息他在阴间经常看到,是死气。 只是如今这些死气还不浓郁所以呈现的是灰色,代表的是这里有人会死。 一旦散发这些灰色气息的人死了,那么现在飘荡在这栋楼层的灰色将会变成深邃的黑色,到了那时,便会有阴差奉旨寻着死气前来勾魂。 “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阎洛冷笑道。 他从这些死气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阎芳,倘若自己来迟一步,恐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阎洛一路跟着妹妹来到母亲的病房。 整洁的独立病房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小桌,小桌上放着一个插满鲜花的水瓶。 床榻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戴着氧气罩的中年女人,凹陷的颧骨和眼窝,以及那抹病态的苍白都显得此人状态极为不佳。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让阎洛感到心痛的是阎芳眉心间的死气已经扩散至全身了。 而门外所飘荡的缕缕灰气正是从阎芳的体内散发而出的。 按照阎洛的估算,自己今天如果没有回来,恐怕与阎芳再次相见便只能是在阴间,因为阎芳很有可能已经活不到明天了。 强忍心痛的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女人,阎洛右手食指在阎芳的额头上轻轻的挥动了几下。 一笔一划勾勒而起,随着阎洛修为之力的注入,一股淡淡的道韵随之散发而出。 最后一笔勾勒完成后阎洛在女人的额头眉心处轻轻一点,一道肉眼看不见的金光射进了阎芳的眉心。 而那原本黑气缭绕的印堂此时竟是消退了大半的黑气,阎芳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睫毛抖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阎洛刚刚在阎芳的额头上画的乃是道家最出名的十种符咒之一的安魂符,此符可以让将死之人重新凝聚三魂七魄。 病危将死之人之所以昏迷,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三魂七魄受到死气的影响从而出现离体的迹象。 有了安魂符,虽然无法将疾病去除,却可以让人从昏迷之中转醒 看到这一幕的阎夏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整个人早已哭的梨花带雨,当下就想出去喊医生却被阎洛一把拉住。 “晚些再叫吧,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想和母亲单独聊一聊,半个小时后,你将医生们带来。” 说实话,他虽然唤醒了阎芳,但并没有治好她的绝症,只是帮她重聚了三魂七魄而已。 况且如今的阎芳精神萎靡,连人都认不出来,这三魂七魄方才重聚,并不方便见太多的外人,免得受到惊扰。 如若那些医生赶来定会胡乱检查一通,反而适得其反。 见阎洛这么说了,阎夏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病房。 看见阎夏离开,阎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向病床上目光呆滞的母亲。 如今的阎芳虽然苏醒,但三魂七魄并未完全归位,想要让她恢复以往的清晰意识,恐怕只能想办法为其增加阳寿才行。 而想让一个将死之人增加阳寿,也只有老道曾经教他的改命之法才能做到。 阎洛是绝不允许阴间轻易收走阎芳魂魄的,凭什么好人不长命!倘若如此,那他就要给阎芳逆天改命!哪怕此法有违天和,不被大道所认可。 第六章 大阴罗诀 想要改命,阎洛有两个方案。 其一便是续命,古往今来使用此法最为有名的便是诸葛孔明。 传说在诸葛亮六出祁山的时候,曾占卜测算过自己命不久矣。 但天下未定,他不甘心就此撒手人寰,便想用九转七星灯为自己重新续命。 只可惜后来被其营下将领魏延不慎踢翻灯盏,导致续命失败,一代天骄就此陨落,同样也断送了蜀国的未来。 这七星续命之法阎洛倒是略懂一二。 可如此续命并无法长久维持,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月,续命之人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所以阎洛并不想用。 而另外一个方法便是藏命,简单来说就是把将死之人的命理隐藏起来,从而避开天道轮回,到达改命的效果。 此法比之续命要困难无数倍,因为阎芳的寿命已经是在阴间生死簿上记录在案的了,想要隐藏命理瞒过阴间并不容易。 可一旦藏命成功,那么阎芳的寿命则至少可以延续五年以上。 况且藏命之法远要比续命之法来的稳妥,因为藏命不会导致魂飞魄散。 即便改命之人死后依旧可以重新下到阴间投胎,所以阎洛准备以此法为阎芳改命。 在使用改命之法前,阎洛首先要做的是给阎芳吊住最后一口气,以免阳寿断绝生机全无,到时三魂七魄离体,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而此时的阎芳早已是将死之身,浑身死气弥漫,若想吊气,恐怕只能用自己身为修士的精血来滋养她的体魄才行。 想到此处,阎洛咬破指尖,然后以破开的指尖掐起一道剑指,双目紧闭,身体紧绷,任凭指尖破口处鲜血流淌却是纹丝不动。 心中默默的催动起了体内的灵气,一缕缕黑色的气息环绕在阎洛的体外,这是他三年来所累积炼化的阴间灵力。 许久之后,阎洛双目猛然间睁开,旋即将手指放在了阎芳嘴边,一滴略带些许金色的血液从阎洛指尖破口之处滴下,流进了阎芳口内。 反观的阎洛则是脚步一晃,一口鲜血从嘴里狂喷了出去,面色惨白整个人的精神都显得萎靡了不少。 修士的精血和寻常人肉体内血液不同,那是本身修为的精华所在。 阎洛如今的修为也只有仅仅十几滴精血而已,此时强行逼出一滴便是伤及了本源,若无天材地宝滋养,恐怕三两个月是恢复不了的。 不过好在阎芳的气色因为喝了这滴精血后倒是显得红润了不少,浑身上下的死气也在此刻再次消散了许多。 只是那无神的双目依旧让阎芳看起来和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植物人一般。 看到阎芳短时间内不会再出事了,阎洛这才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功疗伤。 运功状态下的阎洛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体内每一寸肌肉骨骼和血脉以及脏器。 这种直观的感受比之医院的彩超和ct还要清晰无数倍,乃是他师傅教他的一种灵魂內视之法。 而在他的腹部丹田里正有着一个墨黑色的小漩涡缓缓转动着,此处便是阎洛之前三年所累积的阴间灵力。 只是由于刚刚强行逼出一滴精血的缘故,如今这个旋涡倒是显得有些暗淡。 半个小时后,阎夏带着几个医生走了进来,看到盘膝坐在地上的阎洛都是一愣,尤其是地上那摊被阎洛喷出的鲜血更是醒目异常。 “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嘴上怎么有血!”阎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急忙跑了过去。 当看到阎洛苍白的脸孔和嘴唇上的血迹时,再次哽咽的哭了起来,妈妈已经变成这样了,如果阎洛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听到阎夏的哭声,阎洛缓缓的睁开眼。 他有些虚弱的拍了拍阎夏的肩膀安慰着说道:“我没事,只是最近有些上火而已,别妨碍医生们看病了,我们先出去,你扶我一下。” 阎夏闻言急忙将阎洛从地上扶起,然后两个人在几个医生疑惑的表情下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后的阎洛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看向阎夏说道:“今晚我留下来守夜,你一会就回家休息吧,路上小心一点,别忘了把刚刚打包的饭菜带回去,再帮我去刚刚的饭店打包一份烧鸡和烤鸭,记得要整只的,形状一定要完整,掐头去尾就可以,其他位置不要切,也不要剁,然后再帮我买几瓶高度白酒回家,度数越高越好。” “哥,你要喝酒?”阎夏奇怪的问道。 “我不喝,但有用处。”阎洛神秘的笑道。 “哥,晚上还是我来守夜吧,这段时间都是我陪护的,没事,你好不容易回来,回家好好睡一觉吧。”阎夏有些担心的看着阎洛。 因为现在的阎洛看起来太虚弱了,整张脸更是白的吓人,尤其是刚刚地上的那一滩鲜血,让阎夏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事。”阎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今天尽量不要出门了,我怕耿欢那帮人又去找你麻烦,明天一早我就接妈回去,我有办法治好她的病。” “你说妈的病能治好!”阎夏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阎洛。 毕竟母亲得的是脑瘤晚期,在医学上更是一直无法根治的绝症,就连医生们都束手无策,阎洛竟然说有办法治好。 就在阎夏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那几个医生却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其中更是有着一名医生激动的拉住了阎洛的手说道:“年轻人,你是怎么做到的,阎芳女士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很大的缓解,虽然意识还有些模糊,但整个人的病症却完全的稳定了下来,这简直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啊。” 另外几个医生也是纷纷点头,你一嘴我一嘴的询问着,而阎洛则是一口咬定和自己无关,进来的时候母亲就已经醒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开玩笑,如果真的说是自己一滴精血稳定住了病情,那这帮人还不把自己上交给有关部门做个活体解剖啊。 见从阎洛这里问不出什么,这帮医生倒也识趣,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后便离开了。 而阎夏则是全程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更是对阎洛的本事有了另外一种看法。 之前她一直以为阎洛荒废学业跟着那不靠谱的老道是不学无术,如今看来,那老道的确教了阎洛不少本事。 将阎夏支走后,阎洛回到病房,反锁房门,盘膝坐在了家属床上将思绪放空,整个人进入到了冥想的状态。 因为之后要施法给阎芳藏命,所以阎洛必须要在此之前想办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才行。 其实这世间的修炼者也是有着境界之分的,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每一个境界又分为初、中、后、大圆满四个阶段。 而在阴间修行三年的阎洛此时勉强算是处于黄阶中期的境界。 想要再次突破到达黄阶后期或者大圆满,恐怕只能选择吸纳阳间的灵力进入老道给他的功法第二重境界方才可以。 由于阎洛的命理阴阳不合,至阴之体的先天不足导致他天生缺少阳气,本是活不过十岁之数的,也幸好遇到了老道改变了他的一生。 可却无法改变他体质上的残缺,别人修炼是为了变强,阎洛修炼却是为了活命。 可偏偏他的身体因为阴气的影响根本无法炼化阳间的灵力,本是注定了此生无法成为修士的。 但三年前他师傅却突然给了他一本古怪的功法,名为《大阴罗诀》。 此法据说可以吸收世间万物之灵以供自身修炼,但修炼的条件却极为苛刻,必须以活人之躯踏入极阴之地吸纳足够的纯阴之气才能入门。 而要说极阴之地则没有任何地方比之阴间更为合适了,所以当初阎洛才会被他师傅一脚踢到了阴间定下了长达三年的修炼之约。 也正是有着求生的欲望,阎洛才会在阴间以活人的身躯硬生生的承受了三年的阴气洗礼成为了一名修士。 说来一切都是命数,阎洛的纯阴之体在阳间无法修炼,到了阴间反而是如鱼得水。 大阴罗诀功法的第一重也是被阎洛仅用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彻底突破了瓶颈,此功法就如同是为阎洛量身定做的一般。 但若想突破到大阴罗诀第二重却需要配合阳间的灵力才行,这也导致了阎洛的修为自一年前就已经停滞不前了。 估计老道当时也没想到阎洛仅用了两年就彻底突破了大阴罗诀第一重,不然的话也不会定下所谓的三年之约。 以肉身为器,承载世间之灵,可化身浮屠,以脉窍感应天地,血脉可化山河,双眼可化日月,灵魂可化万物,自身可化阴罗...... 脑海之中不断的浮现出大阴罗诀的修炼法门。 阎洛周身的毛孔尽数张开,逐渐的开始吸纳起了身外的天地灵气一缕缕淡淡的白色气息从空气之中剥离而出。 旋即以流线状进入到了他的四肢百骸,滋养温润着他的体魄。 那种暖洋洋的灵力完全不同于冰冷的阴间灵力,进入体内的刹那舒服的阎洛差点呻吟出声,整个人的精神都是为之一振。 这也是他修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确切的感受到阳间灵力给身体带来的变化。 可就在阎洛将功法运行一个周天后,另外一股阴冷霸道的灵力却是突兀的从他的丹田之中狂涌而出。 而方才好不容易储存在体内的天地灵气见了这股阴冷霸道的灵气就如同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疯狂的在丹田之内乱窜了起来。 感应到了体内的变化以及腹部丹田处传来的剧痛,阎洛大惊失色。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些阴冷的灵气正是自己当初在阴间三年所累积炼化的阴间灵力。 阎洛运用內视之术便是一眼就看见了一黑一白两种灵气如同对垒的军队一般竟是彼此厮打在了一起。 第七章 阴差勾魂 感受到体内撕心裂肺的剧痛,阎洛心急如焚,可马上他的精神却是一振。 “我懂了,阴阳本就排斥,这阳间的灵力此时就和入侵者一般,迫使我那原本稳定的阴间灵力产生了抵抗之意。” 虽然心中领悟,但他此时却也束手无策。 阴间灵力的反噬来的太过突然,如若这种情况无法解决的话,那他的丹田迟早会因为阴阳二气的排斥而被搅的粉碎。 一旦丹田被毁,那阎洛此生休想再踏入修炼一途,不仅如此,恐怕就连自己的经脉也会被阴阳二气给撑破,如此一来,能否保全性命都是未知数。 然而就这腹如刀绞之时,阎洛却是猛地想起了大阴罗诀第二重的功法介绍,心中更是暗骂自己愚蠢。 这三年间因为没有接触到阳间的灵力,阎洛在阴间一直都处于第一重的修炼之中。 刚刚更是运用的第一重法门吸纳的阳间灵力,竟然忘记了突破到第二重了,难怪这阴阳二气势如水火,合着是自己修炼错了。 感受到体内越发严重的撕裂感,阎洛不敢犹豫,急忙开始修炼起了第二重功法。 原本吸纳而入的阳间灵力也顷刻间改变了运行路线,开始包裹在了丹田的外壁之上,犹如一张大网般将丹田和丹田内的阴间灵力约束在了其中。 一层淡淡的金光也是随着大网的铺开而逐渐渲染在了丹田外壁之上,原本暴躁不安的阴间灵气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看到方法奏效,阎洛大松了一口气,再次聚精会神的修炼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阎洛的腹部丹田处突然传出破壳的咔嚓声,而阎洛也是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成了!” 阎洛淡淡一笑,张口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大阴罗诀时隔三年终于到达了第二重境界。 体内丹田原本呈现的灵气旋涡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旋涡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犹如黑白太极一般的独特丹田。 丹田正中的位置由一道淡淡的白色屏障阻隔成了两方天地,一阴一阳两种灵气在丹田之中割据一方互不干扰。 只是那黑色的灵力明显要强盛于白色的灵力。 最让阎洛感觉意外的是,自己原本因为逼出精血导致的内伤竟然隐隐有了好转。 估计想要痊愈也用不了太久,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收起內视之术,阎洛起身舒展了一下酸麻的身体,一股从体内迸发而出的力量让他有些陶醉。 按照他自己的估算,修为恐怕是踏入了黄阶后期无限接近大圆满的境界。 听觉,嗅觉,视觉,触觉,味觉都比之前敏锐了不少,与此同时也是感觉到了房间内气息的变化。 “小红,什么时候回来的。”阎洛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懒洋洋的问道。 他话音刚落,一道红衣的身影便是突兀的从墙壁之中飘了出来,正是红衣厉鬼。 而这小红的名字也是阎洛一时心血来潮给她取的,毕竟以后保不齐要朝夕相处,红衣厉鬼又记不得以前的名字,没个称呼叫起来太麻烦。 “回来没多久,看你在练功,没有打扰。”红衣厉鬼声音沙哑,略带一些冷漠的直接说道:“我不喜欢小红这个名字。” “呃......”阎洛摸了摸鼻子倒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转移话题问道:“是耿欢那边有动静了吗?” 红衣厉鬼点了点头,将今天白天耿欢离开之后所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不出阎洛所料,那耿欢回去之后果然贼心不死,开始花钱到处打听阎洛的身份,没多久就知道了阎洛和阎夏是兄妹关系。 还知道了自己失踪三年的事情,随后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开始设计一些报复的手段。 当然这些手段则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了,阎洛倒不在意,但终究还是要防范于未然,免得他伤害到阎夏。 “今晚还要劳烦你去我家里一趟,帮我保护一下我妹妹。”阎洛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现在是夜里八点半。 他看向红衣厉鬼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回去,那耿欢要玩,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红衣厉鬼闻言依旧没有说话,身影一阵模糊,消失在了病房之中。 红衣厉鬼走后,阎洛继续盘膝打坐,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直到秒针走过十二点后,阎洛这才缓缓的从冥想之中睁开双眼,一对瞳孔也是在此刻变成了一黑一白两种极为纯粹且妖异的颜色。 这是阴阳眼完全开启后的模样。 午夜十二点,也就是零点,此时正是阳间阴阳轮替之时,也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世间很多人都以为人死后,魂魄便会立即离体,其实不然。 因为魂魄最开始离体的时候就犹如新生婴儿一般,正是魂体最为脆弱的时候,根本就抵挡不住阳气的伤害。 只有在午夜十二点阴气最重的这个时间段才能离开死去的肉体从而飘荡在阳间,所以每天的午夜十二点也是阴差开始来阳间勾魂的时辰。 其实阎洛不让阎夏留在医院是有原因的。 因为阎芳如今的寿命已经到了尽头,没有藏命之前,即便吊住了最后一口气,也还是改变不了她阳寿已到的事实。 今晚午夜十二点定会有阴差前来勾魂,到了那时阎洛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拦下对方,而这一幕他不想让阎夏看见,免得吓到她。 熄灯的病房黑漆漆的,果然没过多久,阎洛便听到了一阵窸窣的锁链声传来。 这种声音很细微,寻常的普通人是听不见的,旋即只见一阵黑气飘进了病房。 两个身穿黑衣的阴差直接穿透病房的门飘了进来,每个阴差的手里还拎着一条长长的黑锁链,锁链上捆绑着几个刚刚缉押不久的鬼魂。 看到这两个阴差进来,阎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直到那两个阴差来到阎芳面前准备开始勾魂的时候,阎洛这才起身爆喝道:“你敢勾我妈的魂,我他妈就要你们的命。” 那两个原本正准备勾魂的阴差显然也是被阎洛这一声暴喝吓了一大跳,勾魂这么多年,还从没被活人干扰过工作,这让他们一时竟还有蒙圈了。 直到确定阎洛是在冲着他们吼叫,这才回过神来。 其中体型略胖的阴差更是怒喝出声:“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干扰阴差缉魂,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另外一个体型略瘦的阴差闻言也是腰杆一挺怒声道:“你可知道,活人偷看阴差办案乃是重罪!” 听到两个阴差冷厉的声音,阎洛不屑的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讲,只是意念一动便从乾坤袋中取出了监察令拿在了手里。 “监察令!” 此令一出,那两个阴差也是被惊的不轻。 因为这监察令就算是在阴间也极为少见,只有少数一些阴间高层的监察使才拥有。 而面前的少年能以活人的身份持有监察令,据他们所知就只有那位了。 “你...你是阎洛!”那两个阴差颤声说道 它们兄弟两个虽然没有见过阎洛本人,但也是听说过不少传说啊。 这小子可是连谛听的胡子都敢拔一根的存在,不久前还用了一泡尿烧死了十八层地狱无数恶鬼。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霉运,抓个魂魄都能遇上这位活祖宗。 “阎洛也是你们可以叫的!”阎洛此时举起监察令怒目一瞪,黑白两色的瞳孔令这两个阴差不敢直视。 毕竟阴阳眼天生便有着克制一切阴魂邪祟的能力,两个阴差即便是阴间的公务员也终究还是阴魂。 “小的不敢!”那两个阴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毕恭毕敬的喊道:“小的拜见监察使大人。” “嗯,这还差不多。”阎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说道:“此人乃是我的母亲,我今日初回阳间还没来得及团聚,需要暂留一晚,你们两个且明日再来勾魂。” 听到阎洛此话,两个阴差面面相觑一时也没了主意,但略胖的阴差还是开了口。 它面色为难的说道:“大人,您母亲阳寿已尽,我等乃是奉两位无常老爷之命前来勾魂,倘若今日没有按时交差,回去定会被判失职之罪,这个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此事无妨。”阎洛说道:“你们回去以后只需要告诉黑白无常此人是我的母亲即可,就说是我不让你们缉魂,一切罪名由我承担。” “这......”两个阴差闻言犹豫了起来。 阎洛见状冷声道:“怎么,难道还想让我和你们一起去阴间交代一番不成。” “不敢!”两个阴差闻言身体一阵哆嗦,它们两个可不敢将阎洛随意带回阴间,这个祖宗可是好不容易才离开的,天知道他万一回去了又会引起什么乱子。 此事最终在阎洛的威逼之下敲定,两个阴差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返回阴间复命。 打发走了两个阴差后,阎洛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这两个阴差真要强行押走阎芳的魂魄,那他也只能与其大打出手了,一旦动手,此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动静万一闹大了,不仅阎洛无法收场还将因此打乱他接下来一切的布局,不过好在这两个阴差对自己多少还算有些畏惧。 第八章 画符移魂蔽天机(上) 第二天一大早,阎洛去给阎芳办理出院手续,却遭到阎芳主治医师的极力反对。 因为阎芳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突然离院很容易导致稳定下来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但无奈身为直系亲属的阎洛坚持如此,他们最后也只能妥协同意了阎芳出院。 雇了一辆车将阎芳拉回到家里后,阎洛叮嘱妹妹阎夏留在家里照顾母亲,然后独自一人外出置办接下里施法所需要的物品。 忙活了小半天,阎洛先后购买了一袋朱砂,一支狼毫笔,一叠黄纸以及长香和香炉,并且还在纸扎店里订了一个没有五官的纸人。 将这些都置办好了以后,阎洛又来到玉石店买了一块巴掌大小成色还算不错的玉石。 将一切都准备齐全后,阎洛回到家里,在自己的房间开始忙活了起来。 他记得老道曾经教过他一种名为蔽天符的符箓,此符一旦祭出便可以让使用者短时间内屏蔽自身天机命数,让其他修士无从探查。 这符也是老道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研究出来的,说是将来历练凡尘,免得被人看出他的牛.逼之处。 而阎洛对此却是不屑一顾的,毕竟在他看来此符除了屏蔽自身外,没有任何用处。 但此符现在用在阎芳的身上却是最好不过了,一旦阎芳的天机命数被隐藏,那阎洛帮其藏命的成功率则可以提高至少三成以上。 只可惜此符阎洛也只看老道画过几次,自己却从未画过,也不知道能否成功还原蔽天符。 阎洛先是用了一些水将朱砂化开,然后用狼毫笔在猩红的朱砂水里轻轻一沾,便开始聚精会神的准备画符。 朱砂又名辰砂,颜色朱红,溶解后更是鲜红如血,自古便有驱邪镇煞的作用,很多道士也是用其代替鲜血来画阵开法。 而黄纸的颜色偏向泥土大地,五行居中,更是上古黄帝大神的本命之色,所以有着调和天地,沟通阴阳的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人死后要用黄纸当纸钱烧给死者的主要原因,当然其中也有着黄纸代表黄金的寓意。 而驱邪镇煞的朱砂一旦与沟通阴阳的黄纸搭配后便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名为‘开灵’。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打开灵气的力量,一旦运用得当便可以辅助施法者达到想要的效果。 而古往今来无数的修士为了将开灵之力达到最大便想尽一切办法将各种各样的图案以朱砂水画在黄纸之上,从而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符咒铭文。 这也令有了开灵之力的黄纸多了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符箓’。 而自古以来,真正称得上符箓宗师级的人物,据阎洛的师傅说却只有一人,那就是道教的开山祖师张道陵,又被世人称之为张天师。 据说张道陵的符可以做到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一张符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当然这些也只是传说,毕竟张道陵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谁也没见过他到底有多牛.逼。 但据说张道陵生前所画的符箓倒是有那么几张现在还留在道教龙虎山的天师府里作为镇派之宝。 张道陵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画符本事,阎洛肯定是自叹不如的,但照瓢画葫芦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此时便是在脑海之中回忆着老道画符时候的气韵以及下笔之时的力道开始在黄纸之上勾勒了起来。 画符不同于画画,每一笔的下笔位置和力道那都是有讲究的,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 而且每一笔都需要修炼者在运笔的时候注入自身的精神力和体内的修为之力。 然而这符箓也是有着品级划分的,由低到高分为低级,中品,上品,极品,天品。 等级越高的符箓所需要勾勒的笔画便越多,图案也越是复杂。 至于这蔽天符的功效虽然没有厉害到让天地变色,可终究是屏蔽天机的符箓,算得上是中品偏上的一种了,所用的笔画自然是不少的。 阎洛如今只是画了符箓的三分之二便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如雨,其实这也和他的修为有关。 如果他的修为能到达玄阶初期而不是黄阶后期无限接近大圆满的话,倒也不至如此。 等这一张符最后一笔勾勒完后,阎洛已经是累得有些喘不上气了,这种感觉比他娘的跑个千里马拉松都累。 阎洛放下狼毫笔,甩了甩酸麻的手腕,拿起自己的作品后却是眉头一皱。 他画的这张蔽天符虽然看起来和老道画的差不多,但整体却总有一些地方让阎洛感觉不对。 尤其整张符上的气韵和开灵之力更是与老道当年所画的完全不同。 如果将老道的符箓比作皓月之光的话,那阎洛这张符简直就连萤火虫的光都算不上。 “失败了?” 阎洛皱着眉头认真打量着符箓,脑海之中再次回忆了起来,许久之后,这才重新拾起狼毫笔,再次运行体内的灵力画了起来。 一张,两张,三张...... 阎洛毫不停歇,周而复始的画了整整五张符。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子,想做什么事情,不达到目的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就在阎洛整个人累的连眼皮都快睁不开的时候,终于在第六张符箓最后一笔勾勒完成的刹那精神一震。 “成了!” 阎洛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桌子上的第六张符箓。 只见此符原本普通的黄纸之色已经转变成了一种极为深邃的金黄色,符箓之上的血色朱砂更是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红芒。 符箓的整体更是透出了一股若隐若现,飘忽不定的神秘道韵。 明明此符就在桌子上,可你若不盯着它去看,就仿佛桌子上没有这张符箓一般,极为奇异。 阎洛小心翼翼的拿起自己独自完成的蔽天符,就好像欣赏一件工艺品一般上下打量,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画符箓就可以成功的画出中品偏上的蔽天符,此事以后有机会遇到老道定是要好好吹嘘一番才行。 可还不等阎洛欣赏完自己的杰作,一阵无法抵挡的困意却是猛然间侵袭而来,旋即阎洛便是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色慢慢变暗,夕阳落下,点点繁星高挂于天空之上,月亮也是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阎洛这一觉一直睡到夜里十一点方才悠悠转醒,醒来后的阎洛拍了拍脑袋只感觉头痛欲裂。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时间后的下一秒却是浑身一抖,心中暗骂该死。 竟然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阴差前来勾魂的时间了,可自己却还没有布阵施法,更是后悔不应该告知阎夏不要来打扰自己。 否则的话,自己这么久没出去,至少妹妹也会来叫醒自己的。 阎洛也知道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急忙起身抓起白天画好的蔽天符还有朱砂水和狼毫笔就往外面跑。 等他来到阎芳的房间推门而入之时,还把坐在床边熟睡的阎夏给吓了一跳。 让阎夏感到害怕的不仅是阎洛的突然闯入,更多的是阎洛如今的状态看起来就和好几天没睡过觉的瘾君子一般。 不仅头发乱糟糟的,还有那毫无光泽的苍白皮肤和大大的黑眼圈都让此时的阎洛看起来比昨天在医院看到时更加憔悴万分。 “哥!你这两天怎么憔悴成这样。”阎夏见状鼻子一酸,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作势就要哭,却被阎洛一把拦住。 “先别哭,没时间和你解释,你去客厅把我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拿进来。”阎洛双目赤红布满血丝,说话的声音也是沙哑至极。 “啊?好,我现在就去。” 阎夏一开始被阎洛喊的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而阎洛则是来到阎芳身边,指尖运气轻轻在阎芳的食指上一划,只见阎芳的食指肚上出现一道细微的口子。 阎洛急忙将从玉石店买回来的那块玉按在了上面,在玉面上留下了一道血手印。 完成这一切后,阎夏也跑了回来,左手抱着一个一人高的纸人,右手拎着装香炉和长香的袋子。 伸手接过阎夏手里的东西,阎洛说道:“你先出去,回自己的房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天亮。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走出房门半步。” “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阎夏有些担忧的看向阎洛,一来是阎洛的状态让她担心,二来是阎洛竟然从外面买回来一个没有脸的纸人这实在让她有些瘆得慌。 “别管了,晚些和你解释。”阎洛一边将香炉从袋子里拿出来,一边头也不回的和阎夏说道:“记住,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 阎夏虽然不放心,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阎洛将香炉摆放在了地上,距离阎芳的床头刚好三寸的距离。 然后又将长香取出三根,并将另外两根分别掰断一节,令三根长香刚好呈高中低不同之分,旋即插进香炉之中。 将这些准备好后,阎洛又将那没有五官的纸人取了过来,然后将阎芳破口渗出血珠的食指按在了纸人原本应该刻画眉眼位置的眉心处。 做完这些后,阎洛才将阎芳破口的食指用一块纱布裹好,然后取过狼毫笔沾染上朱砂水在纸人的背后写上了阎芳的生辰八字。 第九章 画符移魂蔽天机(中) 将阎芳的生辰八字在纸人身上写好后,阎洛又在那块沾染上阎芳鲜血的玉石上写上了她的生辰八字,这才将纸人放倒在地,让纸人的头脚朝向与阎芳刚好相反。 每个人自出生起便有出生的年,月,日,时。 然后从这年月日时里分别提取出‘干支’两字,组合成八字命理,便是俗称的生辰八字。 周易术语又称其为四柱八字,四柱指的自然便是年柱,月柱,日柱,时柱了。 而生辰八字里‘干支’的‘干’指的则是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这十天干。 ‘支’则指的则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十二地支。 有了天干地支后,从里面各取一字按照先后顺序搭配,便成为了甲子,乙丑,丙寅......一直到癸亥,刚好六十组一个循环。 故世人有“六十花甲”之称。 而自古以来阴阳学派的术士以及所谓的算命便是将五行带入生辰八字的天干地支之中进行演算从而知晓一个人的旦夕祸福,天命定数。 阎洛之所以将阎芳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人身上便是因为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代表的是其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必要因果。 古时候的人所谓的命中注定其实说的便是这生辰八字,因为人可能通过任何事情来改变未来的走向,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出生的时间,这也是天道留给世人的约束。 只要阎洛能够通过某些方法将阎芳命里注定的生辰八字转移甚至串改,那么阎芳的人生便可以躲过天道的窥探,从而达到藏命的目的。 阎洛之所以昨晚不让那些阴差勾走阎芳的魂魄,也是因为他今天要给阎芳的魂魄来个移花接木,至于如何移花接木便要靠这个纸人了。 将纸人的位置摆放好后,阎洛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不到五十分钟。 他必须抓紧时间完成施法,想到此处,阎洛将之前画好的蔽天符取出,贴在了阎芳的额头处。 然后又从阎芳的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放在了纸人没有五官的脸上而后将写好生辰八字沾染过阎芳血液的玉石盖了上去。 而玉石上之前被阎洛按压上血指印的地方则刚好和纸人眉心处的血指印两点一线完美重叠在了一起,将那根刚刚拔下来的头发压在了中间。 这一切完成后,阎洛开始催动蔽天符,随着阎洛的催动,蔽天符逐渐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荧光。 旋即阎芳整个人所散发而出的气息开始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到了最后,竟然一丝都察觉不到了。 ‘这蔽天符果然有用,不枉我废了这么大的劲’,阎洛心中暗道。 此时的阎芳已经完全查不到自身的气息以及命理,如此一来,接下里要做的事情便会容易不少了。 因为蔽天符的效果能维持的时间有限,阎洛也不敢耽搁,急忙盘膝坐在香炉前。 只见他右手掐诀运行起了体内灵力,口中念道:“窥眼万物探苍生,天在上!借火!” 阎洛一语落下,香炉内唯一没有被他掰断的最高一炷香突然烧起一道红黄色的火焰,旋即长香点燃。 阎洛接下来的施法必须要借助一些天道的力量才能完成,想要瞒住天道,就必须用一丝天道的气息。 这样才可以混觉视听,不易被天道排斥的太厉害。 但天道之力不好驾驭想要获取更是难如登天,所以他才以香炉长香作为媒介和天借火,如此也算是借到了一丝天之力。 只是这种天之力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阎洛来说却是足够了。 “万物之首轮回长,人在中,探魂!”阎洛第二语落下,从阎芳的体内飘出了一道淡淡的白气进入到了纸人脸上的玉石之中。 阎洛所谓的移花接木,其实就是要给阎芳制作一个假的三魂七魄来让那些阴差勾走,从而逃过阴间生死簿的记录。 但想要制作虚假的三魂七魄,就必须要先将阎芳的真正的魂魄转移出来才行。 而玉石乃是得天地精华孕育而成的,用来藏魂纳魄是最好不过的了,不仅不会伤害到魂魄,还可以达到滋养魂魄的作用。 但转移魂魄之前,阎洛必须先让这块玉沾染上阎芳的魂力才行,否则是绝不可能转移进去的。 与此同时,位于香炉内中间的那根香也是闪出了一道森白色的火焰,旋即升起了白烟。 这两道香燃烧起来之后,阎洛的精神也是集中了起来,因为接下来最短的这柱香才是关键。 “山海江河封于土,地在下,吞阴!” 吞阴两字落下,阎洛盘膝而坐的身体明显的一颤,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 许久之后,一缕缕灰黑色的气流从窗外的土地里鱼贯进入屋中,腐朽而沧桑的气息充斥在了整个房间里。 旋即这股灰色的气流纷纷钻进了地上的纸人体内,而纸人身后被阎洛用朱砂水写出的阎芳的生辰八字则是在此时发出了一道红光。 阎芳魂魄的气息也是突然从这纸人身上散发了出来,以此同时,香炉之中最短的那柱香则是闪烁起了一道黑色的火焰,旋即徐徐燃烧了起来。 生辰八字代表一个人的命理和一生,同样也承载着一个人的命运和气息。 而纸人的形状本就是按照人的四肢头颅和身体制作的,自身就带有通灵的能力。 古代更是有许多命理不好的人按照自己的相貌身高来制作纸人烧掉从而来躲避灾祸,寓意就是让纸人替其挡住劫难。 阎洛此番就是要用纸人来模仿出阎芳的气息,从而骗过天道。 阎芳体内原本属于她自己的气息已经被阎洛用蔽天符遮掩住了,只要纸人的身上散发出阎芳的气息,那便可以做到欺天之意。 但若想让纸人拥有和人一样的三魂七魄则需要阎洛借助大地的阴气才可以,毕竟纸人是死物,根本不可能拥有三魂七魄。 而土地乃是滋养万物生长的东西,本身便自带无中生有的盎然生机。 想要制作假的三魂七魄,这股生机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当年女娲造人就不会选择泥土作为材料了。 但阎洛不是神,更不是女娲,想要凭空制作出新的三魂七魄必会受到大道的不认可,从而遭到反噬,这也是阎洛嘴角溢血的主要原因。 不过也幸好阎洛只是按照阎芳的生辰八字制作一个类似于分身一般假的三魂七魄而已。 否则的话,阎洛此时可就不是溢血这么简单了,自身的魂魄都可能会因为反噬而魂飞魄散。 这也是阎洛刚刚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主要原因,不过好在他成功了。 感受到纸人体内所散发而出的魂魄之力,阎洛欣然一笑。 这假魂魄虽然制作出来了,但能够维持的时间恐怕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时间一到,此魂必会犹如无根浮萍一般消散殆尽。 毕竟这只是无中生有而出的一股力量而已,远不如轮回而生的三魂七魄稳定,但十二个时辰也足够阎洛完成接下来的藏命仪式了。 看着面前香炉里燃烧着的三支香,阎洛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而此时距离十二点已经不到二十分钟了。 阎洛站起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了昨天在饭店打包的菜,另外还有整只的烧鸡和烤鸭,这些是他昨天让阎夏帮忙买的。 打开塑料袋里的剩菜,意外的发现阎夏这小丫头竟然没怎么吃,这让阎洛倒是有些心疼起了妹妹,估计这傻丫头还以为是自己要吃,所以故意留的。 另外冰箱上还放着两瓶67度的闷倒驴白酒。 将这些菜找盘子装好摆上餐桌后,阎洛找了两个酒杯将白酒倒了出来,然后去院子里掰断了一根柳树枝进屋。 一切准备就绪后,阎洛回到阎芳的房间,床头地上三寸距离的香炉里的那三根香已经燃烬了。 阎洛将香炉藏在床底下,然后将纸人头上的玉石拿起,将那根原本被压住的头发塞进了纸人里。 因为头发乃是人体内精血所化,其中更是蕴含着一个人的生气,有了这根头发,制作而出的假魂魄才会更加逼真。 做好一切后,阎洛从怀中取出一张最普通的燃烧符用念力点燃。 因为燃烧符所产生的火焰与寻常火焰不同,并不会产生浓烟以及大火,所以阎洛倒也不用担心烧到房屋,直接在屋子里就将纸人给烧成了灰。 纸人烧完后,一缕白色的气息从纸灰之中飘出,在房间里逐渐凝聚成了阎芳的模样。 只是面前凝聚而出的这个阎芳却显得目光呆滞,整个人傻乎乎的,阎洛对此倒不在意。 左手拿着玉石,右手掐诀,驱动这假的魂魄进入到了玉石之中,然后去卫生间找了扫帚和铲子收拾好了纸灰。 等到阎洛将纸灰倒掉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墙上的钟表则刚好走到十二点,外面刮起一阵阴风,旋即一股窸窸窣窣的锁链声便是从房外传了进来...... 第十章 画符移魂蔽天机(下) 阎洛用被子将阎芳的身体从脚底盖到头顶,遮挡住阎芳额头的蔽天符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阎芳的床边。 而昨晚前来缉拿阎芳魂魄的一胖一瘦两个阴差则已经穿墙而入进到了房间里。 因为蔽天符的原因,此时的阎芳在这两个阴差看来已经是气息全无,和死人一般无二了。 “监察使大人,您看今天是否可以让我们兄弟二人勾走您母亲的魂魄?” 胖阴差看向阎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忐忑的表情就好像生怕阎洛会拒绝一样。 当然,它也的确害怕阎洛拒绝,因为昨晚回到阴间后,由于没能按时交差,它们差点就被黑白无常丢进油锅里。 也幸好兄弟两个够机灵,及时喊出了阎洛的名字这才幸免于难。 说来也奇怪,平时铁面无私的黑白无常一听到阎芳是阎洛的母亲后,不但没有追究此事,更是对它们兄弟两个没有任何的惩处。 搞得两个阴差从昨晚一直胡思乱想到了现在。 “可以。”阎洛故作悲伤的表情说道:“不瞒两位阴差大哥,我母亲一生命运多舛,含辛茹苦方才将我养大,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昨夜还要多谢两位阴差大哥帮忙才能让我尽那最后一晚的孝道。” 说完阎洛躬身朝着两个阴差行了一礼,这俩阴差见状顿时受宠若惊,急忙上前搀扶起了阎洛,嘴里一个劲的说着‘使不得’。 同时它们的心里也是对阎洛有了另外的印象,似乎这个令阴间无数阴差闻风丧胆的阎洛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十恶不赦,倒也是一个至孝之人。 “生死轮回本为常态,监察使大人还请节哀啊。”瘦阴差感叹一声说道:“依我看还是尽早让我兄弟两个将您母亲的魂魄带往阴间,这样也可以早日投胎转世” “这是自然,劳烦两位阴差大哥了。”阎洛抱拳施了一礼。 因为阴间的阴差大多都是古时候积德死后没有步入轮回从而考核成为阴间公务员的,所以大部分的阴差都很喜欢古时候的礼仪。 “监察使大人不必多礼,那我兄弟两个这便开始了。”瘦阴差再次开口征求阎洛的意见,可见其还是很怕阎洛会中途变卦的。 “请便。”阎洛抬手说道。 得到阎洛的允许,这两个阴差才算松了一口气,急忙探出手里的锁链抛了出去,挂在了阎芳的身上,旋即猛地一拉,阎芳的魂魄便是从肉体之中剥离了出来。 而刚刚离体的阎芳魂魄此时还显得有些迷茫,双目无神,看到阎芳的魂魄终于完整离体,阎洛双眼微眯,心里开始打起了算盘。 勾魂完毕后,两位阴差看向阎洛说道:“监察使大人,如此我们便不久留,这就折返回阴间复命去了,告辞。” 说完两个阴差带着阎芳的魂魄就欲离开,却被阎洛伸手给拦了下来。 “监察使大人,您这是何意?莫不是反悔了不成?” 两个阴差疑惑的看向阎洛,目光之中多少有了一些怒意。 阎洛看得出来,若是此番自己不让它们两个前往阴间复命的话,那对方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大打出手的。 “两位误会了。”阎洛笑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更不喜欢欠阴债,昨晚两位大哥帮了在下,而我也无以为报,所以在家里略备了薄酒和菜肴想要款待一下二位,也算是报恩了,一顿酒菜而已,也耽误不了多久,两位大哥不如意下如何。” 两个阴差闻言眼中的怒色消退了下去,迟疑了片刻后这才点头应允。 它们带着阎芳的魂魄跟着阎洛来到了客厅,看到桌子上的丰盛佳肴,两个阴差也是吞了吞口水。 尤其是桌子上那两杯散发着酒香的闷倒驴更是让它们垂涎欲滴。 世间之人多半只会祭祀神佛或者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没人会闲着没事给阴差上供,所以它们也是很久都没有品尝过阳间的美食了。 若非如此,它们两个是绝对不会冒着延误公差的风险留下来吃饭的。 看着两个阴差大吞口水的模样,阎洛笑了笑。 拿过之前掰断的柳树枝在这些菜肴和酒水上拍了拍,然后说道:“两位还请不要客气,尽管吃喝,吃饱喝足后再上路不迟。” 桃,柳,槐,榆,桑,这五种树皆为五鬼之木,属性为阴,尤其是柳树阴气最重。 取柳树枝拍打饭菜,搅动酒水后便可以让食物过阴,从而令鬼魂之体可以取之吃食。 看到阎洛将这些酒菜用柳树枝过阴后,那两个阴差终于是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喝了起来。 当然,它们也只是伸手从食物上面抓过,然后便有着一道精气从食物之中飘出。 待得到了它们手上后这些精气方才重新化作了食物的模样,而原本桌子上的食物却是纹丝未动的,它们所吃的也只是食物的精华而已。 而阎洛则趁着两个阴差大肆朵颐的时候悄悄来到阎芳的魂魄旁边,手指掐诀,从玉石之中唤出纸人所化的假魂魄。 然后将阎芳的真魂魄给重新收纳进了玉石之内,那两个阴差则只顾着吃喝,根本没有发现阎洛那边的异动。 过阴酒的酒劲很大,两个阴差吃了没多久便感觉晕乎乎的了,吃饱喝足后,两个阴差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 它们晃动着碎步来到阎洛面前醉醺醺的说道:“感谢监察使大人的热情款待,我兄弟两个这便回阴间复命了,以后有用得上我们兄弟的,您尽管开口就是。” 阎洛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便麻烦两位阴差大哥了,一路走好。” 送走两个阴差后,阎洛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闻了闻,酒杯里的酒此时已经没有半点酒味了。 显然酒里的精华已经尽数被那两个阴差吸光,如今已经变得和水一般无二,这一桌的饭菜自然也是如此,倒是吃不得了。 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看那两个阴差并未折返回来,阎洛这才起身来到阎芳的房间,将盖在阎芳身上的被子移开。 然后从床底将藏好的香炉取出,用香炉内的长香燃烬留下的香灰分别涂在了阎芳的脸颊两侧,手心和脚心上。 他要开始施法完成藏命的最后一步,改命!也就是更改阎芳的生辰八字。 因为代替阎芳下阴间的假魂魄已经被勾走,生死簿上便算是结案了。 阎洛此时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下阎芳生辰八字里的天干和地支就可以为其重新增加寿命,而此事说来简单,但做起来也并不容易。 毕竟这是天道所不允许的,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生机,阎洛拼的就是这一线。 此时涂在阎芳身上的香灰有着之前施法留下的天地人三种气息,这三种气息就是改命的关键所在。 阎洛再次取出狼毫笔,沾染朱砂水在阎芳的双眼之上画了一道红线,此为遮天眼。 要知道,双眼乃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同样也是一个人辨认万物的媒介。 但大部分人都不了解,眼睛还有另外一种功能,那便是与天道相通。 这也是自古以来泄露天机最多的算命术士多半会变成瞎子的主要原因,这是天道给予他们窥探天道的惩罚。 因为双眼与天道想通,所以人在看向外界事物的时候,天道也在通过眼睛窥探这个人。 阎洛就是担心改命的过程中阎芳的身体因为剧烈刺激导致双眼睁开从而被天道察觉,所以这才用朱砂画线封住了阎芳的双眼。 画完朱砂线后,阎洛将那块玉石拿起,在沾染上阎芳血迹的那一面写上了另外一副生辰八字。 这副生辰八字是阎洛事先按照阎芳的生辰八字推演而出最合适改命的命理,写好这副生辰八字后,阎洛将阎芳的嘴巴掐开,将一半的玉石塞进了阎芳的嘴里。 做好这一切后,阎洛双指掐诀,口中吟道:“口含玉,玉纳魂,魂入体,体命生!现!” 现字落下后,玉中的魂魄化作了一道荧光钻进了阎芳的嘴里,而后阎芳苍白的脸颊逐渐恢复了血色,胸膛起伏,逐渐恢复了匀称的呼吸。 “命里无魂不叫命,怎容肉体立苍生,今借天地人三火,开法设阵解苍穹,玉为媒介,八字开封,遮天之眼,藏命化风!改命!” 改命两字落下,只听闻窗外天空之上炸起雷声阵阵,犹如苍天怒吼一般。 而阎洛的身体也随着这阵雷声摇晃了起来,脸色一白,歪过头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但阎洛掐诀的手指却并未放下,依旧咬牙坚持。 与此同时,阎芳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金白黑三种颜色从阎芳体外的香灰之中涌出鱼贯进入玉石之内。 而那块被阎芳含在嘴里的玉石则是咔嚓一声碎裂开来,碎裂的位置极为奇异。 并非是由上到下分成两半,而是从玉石的侧面碎裂而开,将整块玉石的前后面写着阎芳本命生辰八字和阎洛后改的生辰八字完全分离。 “给我改!” 阎洛一声暴喝,双目赤红如血布满血丝,额头和手臂更是暴起数道青筋。 也正是这个时候,窗外一道惊雷突然劈了下来,刚好落在了距离阎洛不远的窗户之上,而那窗台也是瞬间被这道惊雷炸的粉碎,碎石纷飞。 “改!” 阎洛再次咬牙,从牙缝里喝出一字。 而阎芳的身体也摇晃的更加厉害了起来,眼皮抖动个不停,刚要睁眼,却被阎洛之前画在眼皮之上的朱砂红线散发的红光给压了回去。 窗外雷声大作,屋内阎芳身体摇晃不停。 这种情况持续了许久,直到阎芳口中一分两半,写着阎芳原本生辰八字的那半玉石散发出一道赤芒后,阎芳的身体这才停止抖动。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的雷声也消散而去,而两半玉石上原本被阎洛用朱砂水写好的生辰八字则是诡异的消失无踪。 “成功了。” 阎洛傻笑着看向床榻上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阎芳,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ps:(更新到第十章了,十章之后就是百章,百章之后就是千章,路还很长,新书也需要成长,希望大家可以帮忙给个免费的收藏作为养分,投个推荐作为动力,让这本书慢慢成长起来,再次感恩所有看到此书的读者,感恩所有支持此书的书友!) 第十一章 藏命的后果 阎洛再次睁开眼时,只感觉浑身酸痛,头昏脑涨,喉咙干的要命。 他急忙爬下床,跑到客厅里连喝了几杯水这才感觉舒服不少,可当他环视屋内的时候,却并未看到妹妹和母亲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小红,你在吗。”阎洛喉咙有些沙哑的问道。 话音刚落,身后阴风袭来,红衣厉鬼的身影便是突兀的出现在了阎洛的身后,弄得阎洛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大姐,你下次能不能在我面前出现,不要搞得和背后灵一样,人吓人都会吓死人,更何况是鬼吓人,”阎洛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过,我不喜欢小红这个名字。”红衣厉鬼没有理会阎洛,反而在发表自己的意见。 “名字就是个称呼而已,叫着方便罢了,何必计较。”阎洛伸了伸懒腰说道:“我睡多久了。” “两天。”红衣厉鬼说道。 “什么!两天?” 阎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红衣厉鬼,先前耗费修为画符,而后强压反噬改命,阎洛早就料到自己会虚脱,但没想到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两天。 “看到我妈和阎夏了吗。”阎洛问道。 “出去买菜了”红衣厉鬼说道:“你昏迷的这两天,阎夏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母亲怕她累倒,就强拉着她出去买菜了。” “嗯?”阎洛笑着看向红衣厉鬼,打趣的说道:“看起来你对阎夏的印象很好嘛。” 阎洛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红一向冷若冰霜,更是惜字如金,平时都是问什么答什么,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可如今竟然主动开口给阎夏邀功,看来是对阎夏比较喜爱了。 看到红衣厉鬼不说话,阎洛笑了笑,拿了一瓶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功。 他要从里到外检查一遍身体,看看改命成功后,自己的体内是否发生什么变化或者伤势。 可一番检查之后,阎洛却并未发现不妥,反而是感觉体内阴阳丹田之中的阳气灵力更加磅礴了不少。 而他的精神力似乎也比以前强大了一些,整个人的修为更加接近黄阶大圆满了。 “奇怪,身体没被反噬,修为还精进了不少,这不应该啊。”阎洛呢喃自语间,客厅传来了开门声,旋即外面便响起了阎夏和阎芳聊天的声音。 阎洛也在此时吐出一口浊气走下床离开了房间。 “哥!你醒了!妈,你快来,哥醒了。” 阎夏一看到走出房门的阎洛,顿时大喊了起来,而正在厨房收拾青菜的阎芳听到后,啪的一声将菜都掉在了地上。 阎洛走下楼梯来到厨房,看着阎芳健康的模样,笑着喊了一声妈。 “小王八蛋,你还知道回来啊!养条狗也比养你强,三年了连封信都不知道给家里寄一封,电话也不打一个,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阎芳看见阎洛后二话不说,开口便骂,骂起人来更是丝毫不留情面。 她虽然生性善良,但骨子里却是很彪悍的女人。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金钱为尊,人性丑陋的年代,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两个孤儿活到现在,光靠善良是绝对支撑不住的。 生活迫使她必须泼辣要强,所谓的涵养也只是有钱有势之人朱门不知酒肉臭的繁文缛节而已。 当然,这并不代表阎芳不知廉耻,反而她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注重名节,只不过真正注重名节的人大多是不会在语言里表达出来罢了。 阎洛消失的这三年,阎芳憋了无数想骂他的话,可如今骂着骂着却是怎么都无法开口了。 阎芳双眼湿润,泪水逐渐打湿了脸庞,没有什么比重获新生后看到儿女都安然无恙更加让她欣慰的了。 阎洛不辞而别的那三年也是她最煎熬的三年,那种天天提心吊胆的感觉比之这些年所受的病痛折磨更加令人绝望。 当真应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的谚语,可她不知道却是,阎洛此行三年间何止跨越千里,那可是穿越往返了阴阳两界。 当然,此事阎洛是绝对不会告诉家人的。 安慰了阎芳一番后,阎洛拉着阎芳的手在客厅里叙旧了好片刻这才提出要给阎芳检查一下身体。 一番检查之后,阎洛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给人逆天改命,谁也不知道改命后是否会留下什么隐疾。 不过好在如今的阎芳三魂七魄稳定,身体康健。 也不知是自己之前那滴精血起了作用还是藏命之后的功效,阎芳脑袋里的脑瘤竟然也奇迹般的消失了。 改命之后活在人世间的这五年倒是不必再受病魔的骚扰,这还是让阎洛比较欣慰的,如此一来,之前所做的事情便是值得的。 最让阎洛感到意外的则是如今阎芳整个人所散发而出的气息依旧是若隐若现令人捉摸不透,阎洛更是悄悄的给阎芳卜了一卦。 卦象竟然显示的是空卦,命里无果,查无此人,看来这藏命之法果然是奏效了。 阎芳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一家三口许久没有团聚,这顿饭吃的格外开心。 吃完饭后,阎芳让阎夏去刷碗,自己则是将阎洛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后说道:“我本来应该死掉的,对吗,我记得我看见了阴差来勾我的魂魄。” 阎洛闻言一愣,他没想到阎芳魂魄出体的时候居然还有自主意识,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手指在自己的腿上敲打了起来。 阎芳见状一笑,阎洛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一遇到不知如何回答的话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敲自己的腿。 或许这一点就连阎洛自己都没有察觉,看着阎洛犹豫的模样,阎芳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看向阎洛说道:“我不知道你这三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但估计我问了,你也不会和我说实话。” 看着阎洛沉默不语的模样,阎芳继续说道:“林天青那臭老头虽然人不靠谱,但终究是有真本事的,我之所以让你拜他为师,本意就是让你可以长命百岁,不至于夭折,但现在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一开始的初衷了,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并不糊涂,也知道天命不可违的道理,你帮我延寿之后一睡就是两天,肯定因此受伤不轻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是因为我而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就算活着又能怎么样,阎洛,你要记住,你这条命是老娘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谁也不能轻易夺走你的命,就连你自己也不行,以后万事都要先想到自己的安全,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阎洛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并未完全听进去。 林天青就是阎洛的师傅,阎芳说的没错,自己当初之所以选择跟着老道修炼,目的就是为了活下去。 可此番逆天改命步步惊险万分,稍有不慎,阎洛都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过程的确是凶险。 这与阎洛一开始那个活下去的初衷的确是有些背道而驰了,但阎芳是阎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即便让他重新选择一次,阎洛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为其改命。 哪怕因此舍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每个人都有不容触碰的逆鳞,阎洛从小孤苦无依,阎芳和阎夏就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他的逆鳞。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们,哪怕是天道。 和阎芳又聊了一会,阎洛这才离开,与此同时,他腰间系着的乾坤袋突然晃了一下。 阎洛先是一愣,旋即按照黑白无常教他的方法引导体内魂力探查乾坤袋内部空间。 则发现原本安静存放的监察令此时竟然亮起了一道墨绿色的光芒,黑白无常曾和他说过,监察令亮起绿光则代表它们想要联系阎洛。 简单来说,此时的这个光就和手机的来电显示一样,亮了就代表来电话了。 阎洛取出监察令,将一丝神识探查了进去。 脑海之中顿时便响起了白无常愤怒的声音:“阎洛!你太放肆了!竟然敢用假的魂魄来欺骗阴差,这在阴间可是魂飞魄散的死罪,我且不问你这假魂魄是从哪弄来的,我命你现在立刻将阎芳真的魂魄送到阴间来!” “杀无赦!”脑海之中同时还响起了黑无常的怒吼声。 阎洛闻言也是一声叹息,此事阎洛本就知道瞒不过黑白无常,本想着事后解释一番的,可不曾想自己竟然昏睡了两天,如今倒是被对方给兴师问罪了。 “大哥,二哥,你们先别急。” 阎洛嘴里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按照黑白无常教他的心灵交流之法在脑海之中说道:“我母亲如今被我用藏命之法给改了命理,已经不被记录在生死簿上了,就算我将魂魄送到阴间也是无用,根本无法进入轮回,想来你们也听过此法,除非藏命之人五年之后自然死亡堕入阴间,否则的话,就算是阴差也无法将其魂魄勾走。” “藏命之法!”脑海之中再次响起白无常差异的怒吼之声:“简直是乱来!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此门禁术的!我懂了,肯定是林天青那臭道士教你的对不对?那他是否有告诉过你此法的副作用是什么,你可知道,这藏命之法对于施法者的危害有多大吗!” “危害?”阎洛疑惑的问道:“什么危害,我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反而修为还因此有所精进。” “精进个屁!”白无常掐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嗓子大喝道:“藏命之法会让施法者的命理与天道捆绑在一起,此生因果再不受自身掌控,活如傀儡一般,且渡劫飞升之时所承受的雷劫之苦也要远高于其他修士百倍不止,也就是说,你此生除非修为停滞不前,否则一旦渡劫,那便是魂飞魄散,十死无生的境地,你之所以施展藏命之法后修为精进,那是因为天道想让你尽快提高修为从而用天雷劈死你,你这小子竟然还因此而沾沾自喜,殊不知一切早已被天道所掌控,从今以后,你不光是如今会修为突然精进,以后每一个阶段,你修炼之时提升的修为都会比其他人快,而修为提升的越快,也就代表着你离魂飞魄散越近,如此,你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了吧。” 第十二章 杜海峰 听完白无常的话后,阎洛细思极恐,冷汗打湿了后背,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以后都被天道给盯上了吗。 “那我以后都不修炼了是不是就能避过天道了。”阎洛说道:“只要我修为不提升,也就不会渡雷劫,自然就不用魂飞魄散了对吗?” “不修炼了?笑话。” 白无常冷笑道:“你以为这是小孩子办家家酒吗,招惹了天道,岂是你一句中途放弃修炼就可以解决的,你不想修炼,天道也会逼着你修炼,日后修行之路,天道定会给你安排各种各样的机遇从而促进你的修为,直到你被雷劫劈死为止。” “那便没有破解之法了吗?”阎洛问道。 “想要破解谈何容易,否则藏命之法也就不会被列为禁术了,当年强如一代天人的诸葛武侯宁愿魂飞魄散也要用七星灯续命,至死不肯碰这藏命之术,原因就是担心从此沦为天道的傀儡,可你竟如此大胆,不明后果便触碰禁术。” 白无常叹息着说道:“破解之法我不清楚,但林天青或许知晓一二,据说当年他也曾使用过此法,非但没有魂飞魄散,反而凭借天道赠送的机遇一飞冲天,成为当世强者。” “你说我师傅用过此术?”阎洛惊讶的问道。 仔细琢磨后便释然了,此法本就是老道教他的,若无破解之法,林天青岂会轻易传授,可老道自三年前便已经不知去向,此时又要如何去找他呢。 “对,只有找到你师傅,你的命才有可能保得住。” 白无常说道:“其实你与天道因果捆绑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你的修为提升速度从此以后会比其他修士快很多,而且各种机遇更会接踵而来,只要能抗住天罚,那你以后的前途倒也不可限量,既然阎芳的命格已经被你修改,而你也为其背负了天道,那此事也就算了,这生死簿上销了案,待得阎芳五年改命阳寿断绝,我再派遣阴差前去勾魂。” 白无常继续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名单之上纪录逃亡的那126个恶鬼如今都还留在阳间祸乱,这几日我收到消息,东岳大帝和阎君大人不日便要从域外之境归来,你大闹十八层地狱,杀戮百万恶鬼之罪我且先压下,好歹你也要给我一些成绩让我替你和东岳大帝求情才行,抓鬼之事不光关乎我和老黑,更加关乎到你的罪名,且要放在心上才行。” “这点你放心,我自然会留意的,这几日我便着手调查此事。”阎洛说道。 白无常闻言说道:“那就好,对了,那洋妞和纸钱你还没烧过来,有时间记得去订一些,我喜欢金头发屁股大的,老黑喜欢胸脯大的,你到时候别烧错了。” 阎洛闻言哭笑不得的应了下来,当时随口一言,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在心里了。 和白无常又闲聊了几句后阎洛挂断了通讯将监察令收了起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破解天道捆绑。 但久思无果后也只能作罢,一切待得老道出现再说吧,按照道理来说,雷劫至少也要阎洛的修为提升到地阶才会出现。 以他此时的修为计算,想要提升到地阶少说也要几年的时间,倒也不用现在就为此事发愁。 反倒是之前给阎芳交完住院费后,手里的钱不怎么宽裕了,接下来还要处理家里的开销和阎夏的学费,必须要想办法赚些钱才行。 而自己离开阳间已经三年,之前的手机卡早就停用了,手机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得先买个手机,然后问问是否可以补办回以前的电话卡,电话卡里倒是有几个用得上的号码。 “小红。”阎洛喊了一声,红衣厉鬼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阎洛的面前,显然对方是记得了阎洛之前的交代,没有从他的背后出现。 “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家里继续保护阎夏,我一会就回来。”阎洛说道。 红衣厉鬼点了点头,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中。 阎洛打车来到手机店随便买了个性价比还算不错的手机,然后去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插好手机卡开机后翻动了几下通讯录,好在里面的号码都在。 随便翻了几下通讯录,阎洛拨通了一个从得到后一次都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喂?谁啊?”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里响起了不耐烦的声音,不时的还有着一些喘息之声响起,与此同时还有着女人发牢骚的声音。 阎洛一听就明白了电话那边在干什么,当下笑了笑说道:“杜老哥,大白天的您这还真是好雅兴啊。”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杜海峰疑惑了几秒后,顿时一惊,旋即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上便是猛的从床上跃起,声音激动的说道:“您......您是阎大师?” “杜大哥的记性真不错,我是阎洛,有些事情可能要麻烦您一下,不知是否有时间见上一面。”阎洛笑着问道。 “有!当然有了!不知阎大师您现在在哪,我立刻派人开车去接您,不!我亲自开车去接您。”杜海峰兴奋的举着手机,一边喊着,一边穿着衣服。 “不用那么麻烦,我一会打车去你家对面的蓝天咖啡馆,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就在那里碰面好了。”阎洛说道。 “好好!我马上就过去!”说完,杜海峰便放下了手机,匆匆忙忙的穿起了衣服。 而一旁那名毫无遮盖的美艳少妇则是嗔怪的埋怨了一句,见杜海峰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是愤怒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来到咖啡馆,阎洛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杯咖啡,这玩意已经三年没喝过了,冷不丁的还真有些喝不惯。 等了没有几分钟,咖啡店的大门被人打开,一个圆滚滚的胖子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吓了服务员一大跳。 “先......先生,不知您是否有预定?”服务员小妹妹有些害怕的看向那个胖子。 “有....有。”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杜老哥,这里。”阎洛转过头,朝着那胖子挥了挥手,杜海峰见状心中一喜,也顾不上与服务员交谈,急忙便是朝着阎洛跑去。 看着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杜海峰,阎洛好笑的说道:“杜老哥,你该减减肥了,以前可没这么胖。” “阎大师啊,您就别取笑我了,您这几年去哪了啊,我联系您好几次,可都联系不上,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呢。”杜海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口将服务员递过来的清水喝光,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这几年外出游历去了,偏远山区,手机也没信号,你这也别一口一个阎大师的,听着怪别扭的,我今年才21岁,被你叫的和糟老头子一样,你就叫我阎洛就好了。”阎洛看向杜海峰笑了笑。 如今的杜海峰真是今非昔比,一身定做的大牌西服,身宽体胖,满面油光。 或许是因为发福的原因,他的额头更是饱满异常,在眉骨往上偏向两端的位置还微微的隆起了两个极为匀称的肉骨包。 这种额头有起角的面相绝对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多是财运亨通,事业不错的人。 只是额生双包倒是会给自身添上些许的桃花劫,这类人多半桃花不断,且容易因为桃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早在三年多以前,阎洛还未下到阴间修行的时候就和这杜海峰相识了。 那个时候的杜海峰骨瘦如柴,双眉低矮紧贴眼皮,眉毛杂乱如草,额头印堂处过窄难容两指。 如此面相端的是多遇磨难,万事无成,生活艰难且多灾多难,而如今杜海峰或许是因为肥胖发福的原因,原本的不好的面相竟然慢慢的被改变了。 阎洛之所以认识他,也是因为三年多以前,杜海峰事业失败,和人合伙做生意被骗,不仅都被对方卷走了所有的钱还因此欠了银行一大笔贷款,老婆更是带着三岁的女儿离开了他。 一个人在最困难的时候遭到了家人的背叛,对于杜海峰而言,打击是无比巨大的,所以他想要跳桥自杀,好在当时遇到了路过的阎洛。 阎洛得知了他的事情后,给他推演了一番命理,发现杜海峰虽然一生坎坷但命有贵人,后半生富贵无比,因此便动了帮他一把的想法,稍稍的指点了杜海峰一番。 要知道一个人即便运势不强也不打紧,大可以借势而起,没有运气,那便想办法去借助其他人或者物件,山水,甚至天地的运气来增强己身。 如此一来便可以用后天之势弥补先天之不足,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有钱的大老板都喜欢请一些风水先生来帮忙看阳宅,摆风水的主要原因。 阎洛当时就是自讨腰包,在杜海峰暂时没有被银行收回的公司里摆了一个聚财转运阵。 风水阵摆完后,阎洛就和师傅下了阴间,倒是不知道杜海峰这些年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 但看他现在的面相显然混的很不错,当然,风水阵也只能助人增加运势而已,真正的成功还是要靠杜海峰本人的头脑才行。 第十三章 不利出门,路遇小人 杜海峰听到阎洛让他改称呼,顿时两眼一瞪。 他极为郑重的说道:“那可不行,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您就没有我杜海峰的今天,我怎么能直呼您的大名呢。” “杜老哥,你之所以能够财运亨通,固然是与我摆的风水阵有关,但绝大部分都是你不懈努力的结果,倒也不用如此。”阎洛笑道:“你我相遇便是缘分,如此称呼倒是显得生分,我都叫你杜老哥了,你就称呼我阎老弟好了,你看如何?” 杜海峰闻言犹豫了片刻方才点头应允,毕竟这兄弟的称呼无形中拉近了他和阎洛的关系,对此他自然是满意的。 毕竟阎洛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远不是那些动不动就满嘴跑火车的所谓大师们可以相提并论的。 客套话聊完,阎洛这才直奔主题的说道:“杜老哥,我此番找你也是有事相求,我想在轩州开个小公司,主要经营风水玄学。” “你要开公司?” 杜海峰双眼一亮,阎洛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这种人平时可是想求都找不到门路的啊。 而阎洛一旦开了公司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俗话说的好,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只要阎洛的公司成立,那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花钱去请阎洛帮忙了。 “这是好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杜海峰哈哈一笑道:“要钱我出钱,要人我出人,你要办公地点,我就给你出栋大楼。” 杜海峰此话落下,不曾想阎洛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地点我早有打算,至于这开公司的钱我自己出就可以了,否则无根之财我赚着不安心。” 阎洛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杜老哥你也知道,风水这个东西不同于其他行业,一般人是不认可的,如今江湖上骗子又多,我又没有名气,所以我想到时候让你帮我多拉拢一些上流社会的人来参加我的开业大典,并告诉他们,开张当天,我会免费送出三卦,这三卦分文不取,当然此事只要告知他们便可,无需强求他们参加,这免费的三挂也是先求者先得,你那边倒不用帮我吹嘘什么,只说是一个朋友开了一个玄学的小公司,需要他们帮忙捧场即可,来与不来,皆看缘分。”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听完阎洛的话后,杜海峰拍了拍肥胖的胸脯一口应下,然后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地点在哪?” “十天之内我会找个好日子开业的,到时候我会提前三天通知你地点,切记,只需要帮我宣传出去就行,不要过分强求那帮人务必到场,更不要去吹捧介绍什么,一切皆看缘分。”阎洛说道。 “明白。”杜海峰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早就盘算着务必要抢下阎洛免费三卦的其中一卦,那可是千金难求的机会啊。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杜老哥帮忙。”阎洛转了转桌子上的咖啡杯说道:“不知杜老哥在警方有没有认识的朋友?” “有啊,做生意的人大多都认识一些官场的人,怎么?遇到麻烦了?”杜海峰小声的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查一下。” 阎洛说道:“我想知道最近这一两年,轩州是否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情或者案子,比如无故自杀案,或者没有捉拿到凶手的离奇他杀案,又或者是有什么人死后被发现,死状比较奇特或者比较残忍的那种。” “阎老弟对刑侦方面也有涉猎?”杜海峰疑惑的问道,他不清楚阎洛突然要这些信息干什么。 “我对刑侦不感兴趣。”阎洛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想调查一些事情而已,如果你在这方面有朋友的话,就帮我取打听一下吧。” “行,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很多都是公开的,倒是不难,我回头托人去查一下。”杜海峰一口应了下来。 和杜海峰交代好一切后,阎洛婉拒了一起吃饭的邀请,准备打车回家。 可突然,他的头皮一麻,一股寒意从脚底袭来,这是他身为修士的第六感在提醒他有危险靠近。 阎洛急忙四周打量了一圈却并未发现异样,当下掐起手指,移动指节给自己做了一番简单的演算。 算完之后,阎洛冷笑了一声呢喃自语道:“不利出门,路遇小人,看来是迫不及待了啊。” 算到自己危险只是来自于小人而已,阎洛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 他故意没有打车,而是东转西绕的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刚进去没多久,身后便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阎洛的头就被人给盖住了,紧接着感觉身体被人架起塞进了一辆车里。 这是郊区一处废弃的旧厂房,因为废弃许久,这里罕有人烟。 突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疾驰而过,停在了厂房的院落里,旋即一帮五大三粗的壮汉将头盖黑头罩的阎洛推了下来。 “谁都敢得罪,老三把他捆好了,等会大少来了再动手。”这群人中,一个为首的光头大汉冷笑着看向阎洛,对着身后的人指挥道。 “好嘞。”那个被称为老三的黑汉子从车上取下一捆麻绳,将阎洛的手脚绑上丢在了工厂里。 而阎洛倒也没有反抗,他倒想看看这帮人能做出些什么。 “哎呦,大哥,这小子倒是长得细皮嫩肉的,有些卖相。”那个叫老三的黑汉子露出一嘴的黄牙,冲着阎洛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老三,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等会大少来了,这小子随便你怎么玩,就算玩死了也没事,但现在先别动手,万一大少因为没看到精彩时刻而动怒,那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那光头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而那老三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了。 阎洛的眉头挑了挑,虽然此时看不到外界的情形,但光听对话就知道个大概了。 暗道这耿欢还真够心狠手辣的,竟然找了一帮基佬来对付自己。 倘若今日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普通人,那恐怕今天过后就算不死也会在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头罩底下的的阎洛嘴角冷笑,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在地上画了几下,旋即收回手掌,跟这群人一起静静的等待着。 没一会,厂房外面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旋即有着几道身影走了进来,出现在了阎洛的面前。 而阎洛的头罩也在此时被揭开,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耿欢以及那天告白之时的几个学生。 “我们又见面了。”耿欢蹲下身子,一脸冷笑的看着被捆绑在地上的阎洛,在他看来,现在的阎洛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我和你很熟吗?”阎洛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 耿欢闻言略微感到有些诧异,没想到这阎洛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嚣张。 “很好,我一会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和现在一样硬气。” 耿欢站起身,冲着身后那几个绑架阎洛的壮汉说道:“交给你们了,怎么玩随便你们,但是别忘了留一口气,别弄死他,我一会还要好好欣赏一下他绝望的模样,卢鑫,dv机带了吧,全程都给我录下来,回头发到网上去,我要让这小子身败名裂。” “好的,耿少爷,您瞧好吧。” 那个叫老三的黑汉子一脸迫不及待的冲向了阎洛,一双眼睛充满了侵占的炙热,看的阎洛都有些感觉恶心了。 而耿欢身后的一个寸头男孩则是举起了dv机开始全程录像,可就在老三即将扑向阎洛的时候,他的脚步却是一顿,旋即突然停止了动作。 “老三,你搞什么鬼?”光头大汉见状顿时喊了起来。 而那老三却对光头大汉的话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就好像雕塑一般。 这帮人看不到老三的脸,但阎洛却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老三的双眼,此时已经完全被一抹猩红之色所取代,状若癫狂。 光头大汉眼见老三没搭理他,也是来了火气,毕竟自己的财主耿欢就在身后看着呢。 这老三平日里是最听他话的了,今天也不知抽了什么疯,想到这里,光头大汉便是跨步朝着老三走去。 而就在光头大汉即将来到老三身边的时候,那老三却是突然发出一声嘶吼,旋即猛的转头扑向了光头大汉。 “他娘的!老三你疯了,快给我放手!” 那光头大汉用力的想要推开老三,可那老三却仿佛打了激素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连他都无法对抗。 “md,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光头大汉额头的青筋暴起,对着身后的其他几名大汉吼道。 听到光头大汉的话后,那几个大汉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朝着老三冲去。 可那老三就仿佛是一头野兽一般,他们几个人合力竟然也无法将老三从光头大汉的身上扒开。 “搞什么鬼。”耿欢眉头一皱,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将目光朝着阎洛的方向看去,这一看,瞳孔却是陡然一缩。 阎洛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地上只有几节断了的麻绳。 “你是在找我吗?” 就在耿欢四处寻找阎洛的时候,在他的身后却是陡然响起了阎洛那略带玩味的声音。 第十四章 礼尚往来 “啊!” 耿欢和他的那几个看戏的同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阎洛正朝着他们挥手。 “你......你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耿欢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阎洛。 “哦,好像是在他们打在一起的时候吧。”阎洛思考了一会,笑着说道。 话落,阎洛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 “既然你们送我这么大的一份大礼,那我总要礼尚往来不是。”阎洛的嘴角向上划起,似笑非笑的说道:“接下来,就请你们好好享受一下吧。” 耿欢几个人一开始还没弄清楚阎洛话中的意思,可身旁却突然响起了几道兴奋的嘶吼声将他们惊醒。 扭头看去,只见之前还对他们马首是瞻的光头几人,此时正目露凶光的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这几个大汉就好像是被那个黑脸老三给传染了一般,竟都变得癫狂了起来。 “不要!你们这帮该死的混账!给本少爷滚开!” “我警告你们,不要过来!” “啊!救命啊!” 工厂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还有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阎洛自然没兴趣观赏这恶心的画面,拿起dv机取出内存卡后离开了工厂。 可刚走出工厂,阎洛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扭头说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此时跟在阎洛身后的正是之前一直飘在耿欢身后的四个女鬼,这四个女鬼也不言语,隔空对着阎洛深深一拜。 阎洛见状叹了口气,要说这几个女鬼倒也可怜。 它们生前想必是被耿欢害死的,死后怨气难平从而提前离体避过了接引的阴差,不肯投胎转世又做不到显形幻化更加无法报仇,只能滞留在阳间纠缠着害死她们的人。 “错过了阴差勾魂,你们除非是被高人超度,否则此生都将沦为孤魂野鬼直到魂飞魄散,这又是何苦呢。” 阎洛继续说道:“这耿欢阳寿未尽,凭你们几个是杀不了他的,我给你们一次重新投胎的机会,今晚午夜十二点来我家里找我,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超度怨气,来与不来,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 说完阎洛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来到路边想要打车。 可此处偏僻,等了许久都没有车子经过,百般无聊之下,阎洛便摆弄起了新买的手机,刚打开网页,一则新闻则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新闻:轩州永辉地产大厦施工过程中出现事故,造成四名工人死亡,两名工人重伤入院,工程被迫中止。 看到这条新闻,阎洛好奇的将其点开,里面还附有事故现场打了马赛克的图片,以及永辉地产老总的个人信息和接受记者采访时的照片。 当阎洛看到其中一张照片的时候,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旋即单独将那照片打开然后放大。 “这是?” 阎洛仔细的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然后将那条热点新闻全部看完,记下了新闻中的那个施工地点。 等阎洛看完新闻,刚好有一辆灰色的私家车驶来,阎洛急忙伸手去拦,那车主倒也是个热心肠,直接就踩了刹车摇下了窗户。 “打不到车了吧,快上来,这附近是不会有出租车经过的。”司机探头说道。 阎洛说了声谢谢后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体型匀称,头发略微有些花白,脸颊上还带着几分憔悴。 “小伙子,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在这想打车可是打不到的。”中年人很健谈,阎洛刚一上车便主动与其交谈了起来。 “几个朋友开玩笑,把我拉到这个地方后自己开车跑了。”阎洛笑道。 “你们这帮年轻人啊,还真是够胡闹的,也不怕半路出什么事情。”中年男人说道:“你去哪?我先拉你过去。” “师傅,您知道永辉大厦吗?”阎洛问道。 “永辉大厦?知道,那前几天刚出了命案,死了不少人呢,都上新闻了,怎么,你要去?”中年男人疑惑的问道。 “对,把我送到永辉大厦就行。”阎洛笑道。 “行,我也刚好去那个方向,把安全带系上吧,最近这交警查的严着呢。”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笑道。 阎洛闻言系上了安全带,同时也观看起了这个好心大哥的面相,一看之下,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路上,阎洛则看向司机问道:“大哥,还没问您贵姓呢。” “什么贵姓不贵姓的,我叫刘大富,叫我刘哥就行。”刘大富豪爽的说道。 “刘大富,大富大贵,这名字不错。”阎洛笑道:“我叫阎洛,今天多亏刘哥了,要不然估计这会我就要步行走回去了。” “举手之劳而已,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不用那么客气。”刘大富笑道。 “刘大哥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看你这一脸的憔悴。”阎洛故作无意的问道。 “小兄弟眼力不错啊,实不相瞒啊,老哥我最近的确是不怎么顺。” 刘大富本就健谈,如今被阎洛这么一问便是将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原来刘大富是一个建材市场的老板,家庭还算殷实。 可前不久,上高中的女儿不知为何突然病倒了,整日的高烧不止,跑了好几家医院却都查不出病因。 这事折腾了都快一个星期了也没个眉目,刘大富整日的跟着忙前忙后,觉也睡不好是饭也吃不香。 后来听朋友介绍,说这一片有个神婆,他女儿多半不是生病是撞邪了,让他来试试。 所以刘大富这才开车跑到了这里,可那神婆满嘴的跑火车,张嘴就要钱,一看就是个骗子。 刘大富这才气呼呼的开车离开了,却刚好遇到了拦车的阎洛。 听完刘大富的话后,阎洛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 这刘大富明明生的富贵相,可却双眼浑浊,眼眶凹陷,额生密纹,脸胖圆润却颧部漏骨,显然是富贵之命遇到了不顺之事。 且此事不管己身,而是身边人,若光是如此,阎洛倒也不会在意,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刘大富印堂发黑,显然是要遇难的征兆。 尤其是对方的身上,隐隐透露出了一股阴气,应该家里招了邪祟。 一路上两个人交谈甚欢,直到车子开到了永辉大厦,阎洛想给对方车钱,却被刘大富一口回绝。 见刘大富坚决不收,阎洛也没强求,掏出手机说出自己电话号码让对方务必要记下,并说了一句明天请他吃饭以表谢意。 当然,这吃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阎洛想要看看刘大富的家里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既然对方帮了自己,那阎洛少不得是要报恩的,好人就应该有好报不是吗。 对于阎洛吃饭的提议,刘大富倒是没有拒绝,他性格本就豪爽,最喜欢的就是广交朋友。 尤其是这一路上与阎洛的交谈让他感觉颇为投缘,于是乎便将自己的号码给了阎洛。 望着刘大富驾车离去,阎洛这才将目光看向了这栋还未竣工的大厦前。 看了一圈周围的建筑,然后又拿出手机与刚刚保存的图片对比了一下,这才确定了之前的猜测,当下迈步便是朝着大厦里面的施工处走去。 “喂,说你呢!等等。” 就在阎洛准备踏进施工处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了一道呵斥声,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工装,头戴安全帽的中年男人正朝他跑来。 “你没看到门口的施工标志吗,闲杂人等是禁止入内的,赶紧离开这里。”那中年男人皱眉看向阎洛,二话不说便是赶了起来。 “这位大叔,我找你们刘总有事,不知他在不在。”阎洛冲那中年人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他口中的刘总就是永辉地产的董事长,这也是他从那条新闻上看的,谁知那中年人听完阎洛的话后,眉头竟然皱的更厉害了,语气也是越发的冷淡。 “你们这些该死的记者,就知道散布那些不实的谣言,刘老板他不在这,赶紧走,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那身穿工装的中年人显然是这段时间被记者骚扰的不轻,所以理所应当的将阎洛也当成了记者。 “大叔,我不是记者,我真的找你们刘总有事,既然他不在,那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阎洛依旧不急不缓的说道。 “休想唬我,这几天都有好几个这么说的了,赶紧走,要不然我真叫保安了!”那中年人的态度依然很差,甚至还有伸手赶人的打算。 “大叔,你是这里施工队的工人?” 阎洛眉毛微蹙,在仔细观看此人的面相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左眉头上方不远处有着一道伤痕,刚好横穿印堂,而且看起来还是新伤。 疤穿印堂,非死即伤,这说明此人近期会有血光之灾,看来自己还真是来对了,如若今天不将事情解决,恐怕这里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难。 第十五章 要不要来搭个伙 “是又怎么样,休想从我这套话,赶紧走。”那中年人犹如驱赶瘟疫一般将阎洛推了出去。 眼见对方如此坚持,阎洛也是有些无奈,当下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好言难劝找死的鬼,或许我们当真没有缘分吧。” 话落,阎洛转身欲走,缘分这种东西很奇妙,有些事情的确是强求不得,本想做件好事,却不曾想被人家当成了别有用心之人。 可在走之前,阎洛还是于心不忍,再次叹了口气,旋即从兜里取出了一张裁好的黄纸。 这些黄纸是阎洛之前画蔽天符所剩下的材料,为了防止不时之需所以带在了身上。 取出黄纸后,阎洛咬破食指指尖,在黄纸之上画了起来。 简单几笔勾勒出了一个符文,然后又从兜里取出新买的圆珠笔在背面写下了一串号码递给了施工队的那名中年人。 阎洛说道:“这里最近不太平,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请个假多陪陪家里人吧,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联系我。” 说完阎洛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愣在原地看着电话号码发呆的中年人。 “真是个神经病,什么太平不太平的。”那中年人呸了一声,然后将阎洛交给他的纸条搓揉成了一团正准备丢掉,可当手举起来后却犹豫了。 因为阎洛的话让他联想到了前几日死去的那些工友,身为施工队的工人,对于工程中死人这种事还是很忌讳的。 犹豫再三后,那名中年人还是没有丢掉纸条,将其收好在了口袋里。 想办的事情没办成,阎洛的心里也是有些郁闷,离开永辉大厦后看时间尚早,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兄弟,去哪。”出租车司机问道。 “莲花路三十二号,紫轩苑古玩店。”阎洛说道。 一路无话,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了阎洛所说的地方。 付了车钱下了车,阎洛抬头看了一眼古玩店上头古木制成的牌匾,嘴角带起一抹微笑,踏步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想买什么随便看,只许看不许摸。”木质前台里,一个嘴里含着棒棒糖,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少女头也不抬,懒洋洋的说着。 阎洛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对方手里正玩着一款当下流行的名为强者荣誉的5v5竞技类游戏,少女选了一个矮个子法师正大杀四方,玩的是不亦乐乎。 “东阳立雪见方阵。”阎洛弯下腰小声的说道。 那少女闻言喀吧一声将嘴里的棒棒糖咬个粉碎,旋即震惊的抬起头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看向阎洛。 她叼着糖棍含糊不清的说道:“紫气东来汇阵中,阎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少女放下手机,惊讶的看着阎洛,刚刚两个人所说的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暗语。 少女名叫杜安然,和阎洛一样今年二十一岁。 她的爷爷杜伯仲和阎洛的师傅林天青是多年挚友,所以阎洛小时候经常和杜安然一起玩耍,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而杜安然的身份却要比阎洛厉害得多,因为她出生于阵法世家。 杜家的阵法自古以来在整个华夏都是首屈一指的,上到通天大阵,下到驱邪杀阵可谓是全部囊括其中,各种阵法无所不通。 但可惜的是杜家人丁稀薄,到了杜安然这一代更是只剩最后一个女孩了,并无子嗣可以传承香火。 而杜家又有家规,门下所有阵法心得以及修炼法门只传同族之人,不可传于外人之手。 无奈之下,她爷爷杜伯仲也只能将一身所学尽数倾囊相授于孙女。 可偏偏小时候的杜安然顽劣成性,根本无心修炼他家的阵法以及修炼法门,小时候没少被她爷爷打手板。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因为背不下来口诀而被罚跪。 也多亏后来的阎洛想出了对暗号的方式勾起她的兴趣,这才让杜安然玩心大起,不仅将心法口诀记的滚瓜烂熟,更是修炼的炉火纯青。 若非如此,恐怕他们这一门到了她这一代也就失传了,久而久之,这些口诀的前两句就变成两个人独特的接头暗号了。 “刚回来没几天,这不一回来就来看你了吗,赶紧玩游戏吧,小心送人头被队友举报挂机。”阎洛笑道,他虽然不会玩这款游戏,但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 “没事,反正打的也是人机。” 杜安然放下手机走出前台,接近一米七五的身高着实吓了阎洛一大跳。 心中暗道这小丫头三年都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个头窜的这么猛,都快超过自己了。 尤其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被紧身的皮衣皮裤包裹从而更加玲珑动人,看的阎洛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 杜安然的长相并非绝美,但也十分惊艳,因为长期锻炼身体的缘故,她的身材比例十分协调,五官更是极为立体,脸庞轮廓略带几分英气。 配合着干练的马尾辫以及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更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野性的美感。 “咳,怎么没看见杜爷爷?”阎洛将视线从杜安然的身上移开,强作镇定的问道。 “嗯?你不知道吗?”杜安然拔出嘴里的糖棍说道:“我爷爷差不多两年前就被你那酒鬼师傅拐跑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就说要出趟远门,具体去哪我也不知道。” “你说我师傅两年前来过?还带走了杜爷爷?”阎洛眉头一皱,他本来还想着和杜伯仲打听一下师傅的行踪,如今看来倒是没希望了。 不过老道为何两年前突然带走了杜爷爷,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他自己都应付不了的事情? 看到阎洛确实不知此事的模样,杜安然这才点头说道:“起初还会来个电话报报平安,如今却是连电话都打不通了,你一走就是三年,我还以为你和他们在一起呢。” 失联了?阎洛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来晚些回家得好好的推演一下老道的情况了,算人者不算己身,老道也算自己最亲的人之一了,也不知到时候能否推演出一二。 杜安然看阎洛不说话了,以为对方是在担忧,当下安慰的说道:“好了,不说他们了,以那两个老头的本事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也就回来了,倒是你,突然来找我肯定有事,说吧,什么事。” “呃。”阎洛耸着肩膀苦笑道:“咱俩怎么说也认识十几年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印象啊,我难得回来,就不能单纯的和你叙叙旧,聊聊天吗,非要有事才找你啊。” 杜安然闻言呸了一声说道:“你从小到大就一肚子坏水,无利不起早说的就是你这种人,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过好心,到底有什么事求我,你最好快点说,趁我现在心情好说不定会答应,说晚了可就不管了。” “......” 阎洛沉默了片刻,旋即尴尬的搓了搓鼻子笑道:“要不怎么说咱俩心有灵犀呢,哥们我还真有事求你,我想借你的紫轩苑一用。” “借紫轩苑?”杜安然皱眉看向阎洛说道:“这房子怎么借?你到底干什么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可没时间陪你绕弯弯。” “呃...”阎洛尴尬一笑道:“我想开个公司,主要经营玄学风水,替人趋吉避凶看看命理什么的,你要不要来搭个伙。” “你开公司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直接开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借我的紫轩苑。” 杜安然疑惑的看向阎洛,可下一秒杜安然就明白了过来,当下喊道:“啊,我明白了,你想开公司,但是没钱租房子,于是就打起了我的主意,想空手套白狼啊,我告诉你,做梦,这紫轩苑是我家的祖产,我是不会借你开什么破公司的。” 阎洛闻言笑道:“先别急着拒绝啊,现在不都讲究股份制吗,你出房子我出力,赚的钱咱俩五五分帐,这房子的房租就算你入股怎么样,你说你这古董生意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三更穷两更富的,也不是个长久的事,不如和我合伙开公司,这生意接单就是大单,而且也不影响你倒弄古董,紫轩苑的名字还给你留着,我只是借个地方而已,你看如何?” “不动我的牌匾,不改我的装修?”杜安然问道。 阎洛摇了摇头说道:“不动,不改,我只是借个地方而已,让那帮想找我咨询的人有个地址罢了,况且我也不见得天天都在这,你就帮我做个中间人,有什么人来这找我了,你负责告诉我一声就行,而我接待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万一那些大老板看上了你这的某件古董,不也算是间接性的帮你拉拢生意了吗。” 杜安然闻言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但赚的钱必须按照事先说好的,五五分帐。” “行,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阎洛笑道:“这些天我会挑个好日子来你这办个简单的开业仪式,玄学风水这个生意不弄个仪式总归不怎么吉利,我今天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改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阎洛此时急着回去给老道推演命理,所以并不想太过久留,老道两年前突然带走杜伯仲这件事总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十六章 大齐通宝 离开紫轩苑,阎洛直接回到了家里,从自己的床底掏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这里面有着老道当年收他为徒之时送的见面礼,只是多年未曾用过了。 打开箱子,箱子里放了三枚铜钱和一件道袍,另外还有一个罗盘。 因为林天青一直以来都以道士自居,所以师承林天青的阎洛按理来说也是属于道教一派的。 但阎洛和林天青与其他道士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别的道士开阵画符都是要祭拜个祖师爷什么的,比如上请三清天尊,下请地祖法藏等等。 但阎洛开符摆阵却从不请示祖师,因为他们这一门的祖师就是林天青,也就是阎洛的师傅。 阎洛的师傅没有任何师承门派,一身本领全靠自己专研佛道两法自创而出,如果单单抛开对方贱到骨子里的性格,林天青倒也算得上是华夏当代最为杰出的修炼鬼才了。 毕竟光凭自创法门符箓大阵这一点来说,当世无人可出其右,也正是因为林天青一身所学皆是自学自创,所以阎洛会的东西才会如此繁杂。 从而导致了他这个道士的身份并不正宗,而林天青当年之所以送了阎洛一件道袍也仅是为了方便让他跟在自己身边而已。 但阎洛却对此嗤之以鼻,从未穿过。 阎洛伸手入箱,将道袍和罗盘收入乾坤袋内,然后取出那三枚古钱把玩了起来。 这三枚古钱直径只有2.3厘米左右,厚度不足一毫米,背面光洁无字,正面则用隶属刻着‘大齐通宝’四个古朴的大字。 外行人或许看不出门道,但若是对古董有些研究的内行人若是看到这三枚铜钱,那定是会惊掉下巴。 这‘大齐通宝’乃是南唐开国皇帝李弁铸造而出的第一种南唐钱币,之所以称为大齐通宝,是因为吴国皇帝让位给他之前,已封他为齐王,所以李弁登基之后,国号便名为了‘大齐’。 然齐国建立没多久便灭亡了,同时制造而出的大齐通宝即少又精,流传至今的更是屈指可数,故格外的珍贵难得。 而大齐通宝现存于世有所记载的也仅有两枚而已,一枚的右上方缺一角故称之为缺角大齐。 这‘缺角大齐’由江南名士戴熙所藏,当时就有人愿意高价购买,但他却不忍割爱,直到后来太平军攻进杭州,官至兵部右侍郎的戴熙投湖自尽,这枚缺角大齐也随之下落不明。 后来坊间传言戴熙死前将大齐通宝及其他宝物都深埋在了自家院里,这也导致后人为了得到这枚稀世珍品争相购买戴宅,可掘地数次却均无所获,缺角大齐也从此失传。 另外一枚大齐通宝的钱上被钻了四个小孔,被世人称为‘四眼大齐’。 ‘四眼大齐’是上世纪二十年代被收藏家戴保庭和朱克壮在江西鄱阳农村,偶然间在孩童踢的毽子上发现的。 此枚大齐通宝虽然不缺角,但因为做毽子,被钻出四个小孔。 后来这枚‘四眼大齐’被著名收藏张叔驯重金购得,藏之密室,从不示人。 且还因此而自号“齐斋”,由此可见其对‘大齐通宝’的珍爱程度可见一斑,只可惜这枚‘四眼大齐’后来也下落不明了。 大齐通宝因其罕见,弥足珍贵,被选为华夏古钱“五十名珍”之一,乃是当之无愧的珍宝中的珍宝,根本无法用金钱去衡量其价值。 阎洛手里的这三枚‘大齐通宝’品相完整,包浆圆润,更是历史中那两枚残缺的‘大齐通宝’无法媲美的。 而这三枚古钱也是阎洛的师傅不知从何处淘弄来的,接下里的卜卦之术,阎洛便准备用这‘大齐通宝’进行。 卜卦的方法有很多,如六爻预测、梅花易数、奇门遁甲、四柱测算、排盘、三世书等方法,常用的道具有铜钱、龟壳、蓍草等。 每一种方法都有各自的特点,如铜钱变化的,是六爻预测,以六枚铜钱来变化出阴阳之爻,从而组出一个卦象来,之后再进行解答。 再如龟壳来问卜的是根据上面的龟壳裂缝来读取相应的信息,从而作出判断与解释。 而历史上运用卜卦之术最为出名的便要属商朝的周文王‘姬昌’以及西晋时期的‘郭璞’和江西北宋的‘赖布衣’了。 这三个人可谓是学究天人,一手卜卦之术堪称神技,洞悉天机未来,可谓已达巅峰造极的地步。 阎洛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运用这三枚大齐通宝进行卜卦之术来算一下老道的吉凶祸福,阎洛的卜卦之术与六爻预测差不多,都是以铜钱作为媒介来计算和推演。 只是六爻预测需要六枚铜钱,但他的方法只需要三枚。 这个独特的卜卦方式也是林天青的得意之术,所测之事基本无卦不灵。 尤其是如今有着大齐通宝作为测算之物,阎洛有很大的信心可以推演出一些老道的信息。 按照老道教的方法,阎洛盘膝坐在床上,以身体作为卦眼开始进行卜卦,心中同时默念着老道的生辰八字。 他手掌合拢将三枚大齐通宝放在中间摇晃了起来,片刻后将其抛了出去,一连三次,按照铜钱所掉落的位置以及正反开始对应卦象计算了起来。 然而就在阎洛即将推演出一些眉目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一疼,犹如被大锤击打在了心脏上一般,旋即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阎洛当下也是一惊,急忙以内视之术探查起了体内。 探查之下他才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犹如阴阳太极般的丹田里,此时竟然有着一根犹如发丝般粗细的蓝线攀附在丹田外壁之上缓缓蠕动,每蠕动一下,阎洛的胸口便疼痛加深一分。 “这是什么鬼东西!”阎洛疑惑的呢喃自语,可马上他的双目一瞪,认真的开始探查起了那根蓝线,这次探查让他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天道的气息,该死的,白无常没有骗我,这天道捆绑竟真的藏在我的体内!”阎洛愤怒出声。 刚刚推演过程中,正是这股天道气息作祟,不让自己进行卜卦。 这卜卦之术也属于是勘探天机的法术,天道会阻拦倒也无可厚非。 可让阎洛奇怪的是,之前给改命后的阎芳卜卦时没有被阻拦,掐指计算出耿欢要谋害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被阻拦,为何偏偏推演老道祸福的时候被这股气息反噬了,难道是天道不想让自己知道老道的下落? 心中有了盘算,阎洛冷笑了起来,他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越是不让他干的事情,他越要干下去! 尤其是这天道捆绑本就是想要自己的命,那他又岂会屈服于对方。 想到这里,阎洛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再次咬牙测算了起来,随着真相的逐渐浮出,阎洛的胸口疼痛感也逐渐加重了起来。 直到再也无法忍受,阎洛这才停止测算,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无命无息,无因无果,天地之间查无此人?这怎么可能!”阎洛不可置信的自语出声,低声呢喃间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恍惚了起来。 若按照卦象所示,那老道多半是不在人世了,而且是毫无气息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间,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魂飞魄散! 老道自阎洛年幼便带其修行,一连十几载更是早就被阎洛当做如师如父的存在。 虽然阎洛经常对其出口不敬,但心里其实还是很敬重老道的。 可如今得知了这种卦象,阎洛的心里说不出的痛苦,犹如心脏被撕碎了一般的疼,这种疼,痛彻心扉,比之刚刚的天道阻拦导致的剧痛更是强烈无数倍。 “我不信!”阎洛怒吼一声,再次拿起三枚大齐通宝开始卜起卦来。 胸口的剧痛一次比一次强烈,阎洛却依旧没有昏迷过去,强忍着痛苦一遍又一遍的演算着,可一连数卦,得到的却皆是一个卦象,这让他顿时万念俱灰。 莫非老道真的不在人世了?阎洛悲痛的想道,他实在想不通,以老道神鬼莫测的本事究竟因为何事竟然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与此同时,阎洛又升起了另外一种猜想,那就是老道用蔽天符隐藏了气息,所以才导致的自己无法测算推演出他的祸福。 “对啊!我真笨!一定是这样,一定是!”阎洛惊喜的说道:“那臭老头一定不会死的,他肯定是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了!” 有了这种猜想,阎洛的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一些,也正是因为身体放松了下来,胸口那钻心的剧痛也愈发强烈。 因为担心再次昏迷过去,阎洛急忙盘膝打坐,缓缓运行功法开始疗伤...... 而与此同时,轩州耿家。 此时的耿家别墅里,耿季秋正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而在他的周围,则是站着几对中年夫妇。 “耿......耿老哥,你看这事......” 几对夫妇中的一位中年人终于是忍不住看向了耿季秋,但话说了一半却欲言又止。 因为他们面对的这件事情,实在有些说不出口,甚至是难以启齿,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有一天竟然会和身边的好朋友同时被一帮基佬给玩了。 第十七章 院长亲临 啪! 耿季秋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震得茶杯摇晃,茶水溢出,溅在了桌面上。 “查!给我狠狠的查!”耿季秋气的面色铁青,就连身子都有些发抖。 想自己纵横轩州这么多年,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他耿家虽然比不得那些世家,但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了,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甚至就连一些新上任的高层也要给他耿季秋几分薄面。 可眼下,自己唯一的儿子竟然被一群基佬给破了后门,如今还在重症病房昏迷不醒这叫他如何不怒! 耿季秋能够立足在轩州这么多年,凭借的除了运气还有自身的实力。 那些轮了他儿子的人早就被他查了个清楚,这些家伙根本就是他儿子养的狗,平日里也就是帮耿欢处理一些私人恩怨。 至于这些恩怨是什么,耿季秋也大多知晓,对于那些龌龊事情,平日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这些小喽啰根本就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做这种事情,但事实却偏偏发生了。 最让耿季秋疑惑的是,这些玩了他儿子的家伙醒来后竟然都说记不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甚至就连如何去的工厂也不记得了。 无论他如何拷问,那些家伙却依旧说不明白当初的一切。 耿欢是什么心性,身为他老子的耿季秋自然比谁都清楚,如果说自己是一头狮子,那他儿子就是一条狼,而且还是咬死人不漏牙的狼。 论阴狠和狡诈,就连耿季秋都自认比不上自己的儿子,这也是耿季秋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因为在轩州这块大蛋糕面前,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分到蛋糕,要不然就连给别人刷盘子都不配。 也正是因此,耿季秋才更加确定自己的儿子应该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才会发生如此惨剧,这就更加让他深思了起来。 这些年,耿季秋一直都对耿欢疼爱有加,始终将其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去培养。 而如今,自己的接班人竟然出了这等糗事,这可谓是晴天霹雳一般。 眼看耿欢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到时候肯定是要来耿家的公司任职,但一个被男人玩过的上司,将来要如何服众? 虽然耿季秋已经尽力去掩盖一切了,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更何况从自己的儿子刚刚入院的那一刻,那些与他耿家有着恩怨瓜葛的企业便已经是得到了风声开始调查了,这件事情在圈子里被曝光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丢人当真是丢到家了!想到这些,耿季秋就感觉胸口发闷。 另外一边,阎洛盘膝坐在床上,运功调息了将近两个小时,身体的疼痛这才有所缓解。 最让阎洛吃惊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在这次卜卦之后修为又有所精进了。 看来这天道捆绑果然会让自己的修为提升速度比其他修士要快,无论自己是否修炼,这天道都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强迫自己提升修为,比如这次的天道反噬。 而阎洛在检查体内伤势的时候,同样也发现了丹田内‘阴灵力’的不充盈,这是之前给阎芳改命时强行逼出一滴精血导致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伤势并未完全痊愈,也是造成这次天道反噬会受伤如此严重的主要原因。 “看来得想办法找些好药材调养一下了。”阎洛心中暗道。 就在阎洛准备再运功调养一下的时候,房门外却传来了一阵谈话的声音。 因为阎洛的五感超出常人数倍,所以能够隐约的听到一些客厅里的谈话,家里好像有人来了。 收起功法,阎洛走下床打开房门,刚一开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奇迹啊!真是奇迹!小吴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如今一看,你母亲的病情明显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转变,至于是否康复,还需要到医院做一个检查才行啊。”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灰色西服的老者,此时正坐在沙发上与阎夏和阎芳交谈着。 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不可思议的意味,因为是背对着阎洛,所以阎洛倒也没能看清楚老者的长相,到时阎夏先看到了下楼的阎洛。 “哥,你出来了,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轩州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蔡康硕,同样也是国内有名的脑科权威,妈妈住院的时候多亏了蔡院长帮忙,才破例让我们暂欠住院费留院治疗的。”阎夏急忙站起身介绍起了老者的身份。 “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阎洛闻言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肯定是母亲的主治医师将母亲突然好转并且出院的消息上报了上去,这老头是来探底的。 阎洛其实并不想这件事情闹大,有心想将这老头赶走,可听到妹妹说住院的时候没少被蔡康硕照顾,当下也是不好请对方离开了,只能走了过去。 蔡康硕那边听到阎夏的话后则是回过了头,看到阎洛走过来后,他竟然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阎洛说道:“你就是阎洛?” “蔡院长,你好,多谢您之前对我母亲和我妹妹的照顾。”阎洛点了点头,伸出手去礼貌的说着,同时也看清楚了对方的相貌。 三七分的花白头发,国字脸,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褶皱的痕迹,但依旧能够从大气的五官中看出年轻之时定是俊朗非凡。 从相貌分析这蔡康硕应该接近六十岁的年龄了,可身躯却没有丝毫的佝偻,反而是腰板笔直。 尤其是对方身上那股子久居高位不怒而威的独特气质,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踏实的感觉,倒是个可靠之人。 蔡康硕伸出手与阎洛握了握,同时点头赞许道:“嗯,不错,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晚期的恶性脑瘤一直都是世界上难以攻克的病症,阎芳女士的病情当初是我下的诊断,癌细胞已经扩散,连手术都无法挽救,你到底是如何将你母亲治好的?” “我什么都没做,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母亲就已经醒了。”阎洛一脸平静的笑着,说的话和之前在医院告诉那帮医生的一般无二。 主要也是因为阎洛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解释了对方也未必听得懂,总不能说自己一滴血把母亲救醒了,然后又画符改命给阎芳从生死簿上除了名? 真要这么说,这老头还不把自己当成是神经病才怪呢。 听到阎洛的话后,蔡康硕竟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哈哈一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倒是老头子我着了相,还望小友莫怪啊,我这一生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医学,见惯了生生死死悲欢离合,一时之间也是求知若渴,如果真的能够知晓治疗癌症的办法,那这世界上将会少了很多被病魔折磨的病人和家庭啊。” 听到蔡康硕此言,阎洛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蔡康硕的眼睛。 看到这位老者的目光深邃且清澈,没有丝毫的欲望之意闪现,这才相信对方是真心之言,而并非是想用慷慨之词博取好感来骗取治疗方法从而扬名立万,心中对这位老者的好感顿时加深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阎洛却依旧不会说出实情。 他打着太极的说道:“蔡院长所言相信也是很多从医者希望的,而我也同样如此,这病来如山倒,我们一家对此是深有体会,只可惜我确实不知晓我母亲的病为何突然好转,或许是老天眷顾吧。” 听到阎洛的解释,蔡康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倒是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他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说道:“我此番前来也是对你母亲突然在病危的情况下出院有些不放心,如今看到你母亲身体健康,倒是并无大碍了,但之前的病症和诊断却做不得假,你这边近期最好还是让阎女士去医院检查一番比较好,这样也免得出现什么突发事故,我医院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好的,谢谢蔡院长,我这几天一定会带我母亲去复查的。”阎洛礼貌的笑着。 这句话倒不是敷衍,虽然阎芳的寿命被他以藏命之术给改了,同时体内的病症也被阎洛检查了,但只怕百密一疏,总归还是去医院检查一番心里才能踏实。 “嗯。”蔡康硕点了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阎洛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有事随时打我电话,过几天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也可以提前告知于我,我那边会提前给你母亲安排检查事宜。” ·“那就多谢蔡院长了”阎洛接过名片,感谢的说道。 送走蔡康硕后,阎洛和家里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但聊得内容也都是一些家长里短以及过几天去医院复查的事情。 或许是知道阎洛有着某些超乎常人的手段,所以自从阎芳被治好后,对于阎洛是如何治疗的这件事情,阎芳和阎夏都是极为默契的只字未提。 下午的晚饭依旧是阎芳和阎夏一起做的,阎洛则窝在沙发里喝着饮料看着电视。 他很享受如今这种久违的温暖和难得的平静,吃完晚饭后,直到晚上九点多,阎芳和阎夏各自回房睡觉,阎洛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打坐冥想。 这三年间的阴间修炼,阎洛早已习惯了打坐休息,以冥想的方式代替睡眠,这样不仅可以让自己在养精蓄锐的同时保持警惕的状态,还能够促进修为的提升。 直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阎洛才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口中叹了一口气。 看来纠缠耿欢的那几个女鬼最终还是坚持了一开始的选择,放弃了投胎的机会也要缠着害死她们的人,宁愿魂飞魄散也没有来找自己超度,这让阎洛即理解又惋惜。 第十八章 阴胎之气 次日清晨,阎洛跟着阎夏来到了轩州大学,他准备今天给阎夏恢复学籍。 原本给阎芳改命之后,他就想让阎夏回学校的,可自己却因为昏迷将此事耽搁了下来。 如今耿欢那小子也因为自作孽而得到了报应,想来这段时间应该会消停不少。 小红倒是不用再贴身保护阎夏了,于是乎就又变成了阎洛的影子,跟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站在轩州大学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阎洛不免心生感慨。 因为至阴之体的缘故他不得不选择和老道游走四方,所有的知识基本都是靠自学和老道教导的,十几年下来倒是从未体验过校园生活,这也让他颇为遗憾。 不过对此阎洛倒是没有太多的执念,毕竟俗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没有学历并不代表将来就不会出人头地。 更何况阎洛本就是一个修士,以后要走的路自然是与这些人不同的。 陪着阎夏将学籍的相关问题都处理好后,阎洛缴纳了学费离开了学校。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刘大富的电话,毕竟昨天答应了要请对方吃饭,而且阎洛也想顺便去他家看看她女儿是否真的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电话很快被接通,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便约好在一家名为月林阁的饭店碰面。 挂断电话后,阎洛打车直接来到月林阁。 这里是轩州比较出名的一家拥有百年字号的老店,阎洛当年和老道曾经来吃过几次,觉得味道还不错,所以才将刘大富约在了这里。 可能是因为时间比较早的缘故,月林阁的食客倒是并不多。 阎洛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后准备等刘大富来了再点菜,等待的过程中,倒是无意间听到了邻座的交谈让他产生了一些兴趣。 邻座坐着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有些秃顶带着眼镜一身的休闲装扮,另外一个则将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 只听戴眼镜的人一边喝着酒杯里的酒一边问道:“老严,你不是在永辉集团上班吗,前几天永辉大厦施工过程中死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结果怎么样了?” 那被称为老严的中年人抿了一口白酒后,啧了一下嘴巴说道:“能有什么结果,赔偿抚恤金呗,只要钱到位,风波用不了多久也就会停息了,我听集团里的高层说,这几天永辉大厦的施工就会恢复了,毕竟是上亿的项目,总不可能因为死几个人就无限期的搁浅,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听到这里,阎洛眉头皱了起来,永辉大厦要恢复施工了?看来这一次又要出现不少枉死之人了,毕竟那里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就在阎洛思索之际,刘大富推门而入,看到阎洛后哈哈一笑走了过来,而阎洛也是起身相迎,两个人寒暄几句后,便入座叫来了服务员。 点完菜后,阎洛问道:“刘大哥,你女儿的病好些了吗?” “哎,别提了。”刘大富苦闷的叹了口气说道:“该跑的医院都跑了,昨天下午我又带着我女儿去了不少医院,但都没有用,根本检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发烧。” 阎洛闻言后想了一下说道:“刘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朋友之前说的话,或许你家真的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完阎洛的话后,刘大富眉头皱了皱说道:“我倒是也怀疑过,但咱也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情啊,也不知道上哪去请高人,你也知道我昨天去请那巫婆的事,不曾想对方还是个骗子,哎。” 看着刘大富唉声叹气的模样,阎洛笑道:“这一点刘大哥倒是不用急,如果你信得过我,不妨让我去你家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一二。” “你?”刘大富惊讶的看向阎洛说道:“你说你有办法驱邪?” “或许吧。”阎洛看着刘大富吃惊的模样说道:“小时候跟着一个道士学过几年镇邪之法,反正刘大哥如今也没有什么其他门路,不如让我去看看,或许真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此话当着?”刘大富闻言猛地站起身惊喜的说道:“那可太好了,这饭今天就先别吃了,咱们现在就去我家,刚好我女儿也在家里。” 也不怪他着急,这段时间女儿的发烧都成了他的心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他自然比谁都急切。 看着刘大富火急火燎的模样,阎洛苦笑道:“倒是不急于这一时,菜都点了,不如等做好了我们打包回去吧。” “那好吧。”刘大富闻言只能坐了回去。 将之前点的饭菜打包好后,阎洛坐上了刘大富的车,车子一路行驶开到了紫轩别墅区里。 刘大富家境殷实在轩州的不少地方都有房产,这里也只是他的几个房产之一而已。 等车子停好后,阎洛走下车,还没等他跟着刘大富踏入别墅里,一直跟在阎洛身后的小红则突然开口说道:“阴胎之气。” “阴胎?” 阎洛闻言停下脚步,阴阳眼隐蔽的开启,一黑一白两道流光在左右两个瞳孔之间闪过。 旋即他便是看到了一层淡淡的紫红色气息从别墅大门的门缝处向外钻出。 “竟真是阴胎之气,看来此事并非招惹邪祟那么简单了。”阎洛停在原地呢喃自语。 而另外一边的刘大富看见阎洛不动了,疑惑的问道:“阎老弟?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阎洛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们进去吧。” 跟着刘大富踏入别墅内,那股子紫红气息则越发的浓郁了起来,整个客厅里此时已经尽数被这股子气息给笼罩住了。 与此同时,还有着一股子让阎洛不喜的煞气在房间之中升腾,这里显然已经不适于活人居住了。 “刘大哥,你女儿在哪?”看到这副情形,阎洛也是来不及多解释什么,急忙就开口询问了起来。 看到阎洛焦急的模样,刘大富急忙说道:“就在二楼她自己的房间里,怎么?我这屋子里真的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具体的还需要我看到你女儿后才能下决定,先带我去见她。”阎洛面无表情,郑重的说道。 看到阎洛一脸严肃的模样,刘大富也意识到了事态可能很严重,当下不敢犹豫,急忙带路将阎洛带到了女儿的房间。 来到二楼,刘大富并未敲门,直接就推门而入,因为她女儿由于高烧的缘故,如今恐怕也在昏睡,倒是没什么不可见人的。 而刘大富的突然闯入,也让始终守在女儿床边的妻子吓了一跳,疑惑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而阎洛那里,当刘大富女儿的房间被推开的一刹那,顿时感觉一股只有他才能感受到的血腥之味扑面而来,呛的阎洛整个人都倒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整个房间更是被之前看到的那些紫红气息所充斥。 阎洛不由分说,急忙一个箭步窜进房中,来到刘大富女儿的床边。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面色通红,呼吸急促的女孩,身上盖着一层被子却依旧可以看到对方颤抖的身躯。 不光如此,在阎洛的视野里,此时有着两个浑身是血,不到成人巴掌大小的婴儿正趴在女孩的身上,伸出畸形的小手疯狂的在女孩的肚子上掏弄着。 或许是感觉到了阎洛的目光,这两个婴儿转过脸来,扭曲的五官显得分外狰狞,正瞪着猩红的眼睛冲着阎洛发出无声的嘶吼,一边喊,眼角还一边向外渗出鲜血,简直是触目惊心。 果然是阴胎!阎洛心中惊道。 “当真是造孽!”阎洛怒声呵斥,然后面色阴沉的转过身去,看向刘大富说道:“刘大哥,此事请恕小弟无能为力,还请刘大哥另请高明吧。” 说完阎洛抬脚就要走,却被刘大富一把拉住了,他很清楚,阎洛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此处,刘大富恳求的说道:“阎老弟啊,你可不能走啊,就算要走,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我女儿到底发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啊。” “自作孽,不可活。”阎洛冷声说道:“你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等你女儿醒了,你一问便知,皆是她咎由自取。” “阎老弟啊,你肯定是看出了什么,至少要让我心里明白啊。”刘大富急切的说道:“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阎洛闻言脸上的阴沉之色减退,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也罢,我这就帮你叫醒你的女儿,你亲自来问问她。” 说完,阎洛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双眼之间一蹭,阴阳眼完全开启,一黑一白两个截然不同的瞳孔闪烁着淡淡的诡异之芒。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刘大富哇的一声退出数步,而一旁的刘大富妻子也是被吓得不清,同样喊了出来。 毕竟阎洛这突然变化的瞳孔在他们看来太恐怖了。 阎洛倒是并未理会二人,瞪着一双诡异的阴阳眼看向那两个阴胎说道:“阴阳有界,轮回有门,我知你们心中有苦,但且先退下,待我问清楚缘由再来帮你们伸冤。” 那两个身体畸形的婴儿仿佛听懂了阎洛的话,眼中再次流出几滴血泪,消失在了空气里。 而床榻上,刘大富的女儿呼吸逐渐平缓,脸上的红晕也消散了不少。 “醒来!” 阎洛冲着刘大富的女儿一声暴喝,这一声犹如惊雷一般,吓得刘大富和他妻子都是一颤,而刘大富的女儿也是在这一喝之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第十九章 半路夭折 看见床榻上的女儿睁开双眼,刘大富也是喜出望外,尤其是女儿那脸上逐渐消退的红晕更是证明了她退烧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阎洛的本事有了直接性的改观和信服,毕竟只用几句话就能让自己的女儿转危为安,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冉冉,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刘大富跑到女儿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而刘大富的妻子也同样跑了过来对着女儿不停的嘘寒问暖。 阎洛见状则是一脸冷漠的说道:“她不舒服是肯定的,这种情况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舒服的。” “阎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刘大富闻言也来了火气,当下怒斥道,作为父亲,他自然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对自己的女儿冷嘲热讽。 听到刘大富的话后,阎洛冷声道:“刘大哥,与其和我发火,不如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都做了些什么,至于她为何发烧不止,你们一问便知。” 刘大富闻言转过头看向女儿,心中顿感疑惑。 他一脸关切的看向女儿问道:“冉冉啊,你别怕,这位哥哥是来给你治病的,但你要告诉爸爸,发烧之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刘冉冉此时刚刚醒来,意识还有些迷糊。 但听到父亲的询问后,她的精神显然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双眼瞪大,旋即犹如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痛苦的捂住脑袋,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到女儿反常的举动,刘大富便知道女儿的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上前一把将女儿抱住,一边安慰着一边强忍泪水的说道:“你别怕,爸爸妈妈都在这。” 而一旁刘大富的妻子也走了过来,双眼含泪的抱住了女儿,一家三口一起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刘冉冉得了怪病的事着实折腾的他们一家不轻,如今女儿醒了,这心里的重担落下了一些,两口子悬着的心在此刻倒是绷不住了。 看着痛哭不止的一家三口,阎洛叹了口气,心中倒也产生了怜悯之心。 但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刘冉冉所做之事,阎洛当真是不想插手。 一家三口哭哭啼啼了好一阵,待得他们哭的差不多了,阎洛这才开口说道:“刘大哥,你不用问了,还是由我来替她说吧。” 话落,阎洛看向刘冉冉说道:“你们的女儿堕了胎,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她之所以发烧不止,全是因为堕胎导致。” “什么!”刘大富闻言一惊,直起身子不可思议的看向女儿,刘妻也是如此。 看到刘大富脸上的不可置信之色,阎洛继续说道:“你女儿之所以发烧,是因为身体被阴胎之气所染,而所谓阴胎指的便是尚未完全发育成熟便胎死腹中的婴儿。” 刘大富和刘妻闻言低头都是将目光看向了女儿,只见刘冉冉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岂有此理!”刘大富站起身,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他怎么都不愿相信女儿会背着他们去做这样的事情!可女儿毫无反驳之意的反应却恰好说明了阎洛所言非虚,恐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刘大富对着女儿怒斥道:“告诉我,那个挨千刀的小子在哪!我要活刮了他” 刘冉冉闻言哭的更厉害了,她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脸色铁青的刘大富,声音哽咽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你!”刘大富闻言只感觉胸口一疼,旋即脑袋一昏,脚步就踉跄了起来。 “老刘!”刘妻吓得惊呼出声。 阎洛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刘大富,这才让他没有摔倒。 “刘大哥,气大伤身,眼下也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阎洛说道。 听到阎洛的话后,刘大富这才站稳身体,强压怒火的从阎洛身上离开。 他看向阎洛说道:“阎老弟啊,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老哥我也没想到冉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事态变成了这样,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们一家啊,哥哥给你跪下了。” 说完腿一弯,作势就要给阎洛跪下去,却被阎洛一把给拉住了。 “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阎洛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尽力就是了。” 他虽然不想管这件事情,但刘大富一家人说起来也是无辜的,况且刘大富对自己有恩,若真见死不救,阎洛心中有愧。 而且看刘冉冉的模样,显然也是懵懂无知的傻白甜,应该也是被人骗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倒是不妨出手帮一帮他们。 眼见阎洛答应了他的乞求,刘大富这才站起身连声道谢。 但阎洛见状却摇了摇头说道:“先别忙着谢我,我只是说尽力而为,最后结果如何还要看那两个阴胎的意愿,另外还需要你女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讲出来才行。” 刘大富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女儿,让她说出事情的始末,刘冉冉也是知道此事再也瞒不下去了,于是乎将一切都全盘托出。 原来刘冉冉是轩州市一所重点高中的住校生。 平时成绩优异,相貌也很是不错,尤其是家境殷实,平日里待人又谦卑有礼,学校有不少的男学生都爱慕她。 可刘冉冉却对恋爱不感兴趣,拒绝了很多喜欢他的男孩。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放学外出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帮校外的小混混骚扰,幸好这个时候来了一个男孩出手相救,这才让其幸免于难。 而刘冉冉也是因此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情愫,两个人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男孩名叫方宇,比刘冉冉要大几岁,却没有上学,而是在外面打工。 起初的方宇阳光开朗,而且善解人意对刘冉冉也很好。 情窦初开的刘冉冉没多久便彻底沦陷在了方宇的温柔里,并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 两个人也因此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男女朋友并且同居在了一起。 可在一起没多久后,方宇的本性则慢慢暴露了出来。 他经常酗酒,而且一喝完酒还会动手打她,刘冉冉后来实在无法忍受想要提出分手,可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对于平日里都是乖乖女的刘冉冉来说,她自然不敢将此事告诉刘大富,只能无奈的去找方宇商量。 而方宇得知此事后则是一脸的淡漠,说是他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于是便强拉着刘冉冉到了一家黑诊所花了几百块钱便将孩子给打掉了。 堕胎的过程十分的痛苦,全程甚至连麻药都没有给刘冉冉打过一支。 刘冉冉在病床上几次疼的昏厥过去,而做掉孩子后,方宇却消失在了黑诊所里。 刘冉冉修养了几天身体后,找了他很久,可方宇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甚至就连以前对方打工地方的老板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万念俱灰的刘冉冉这才搬离了学校想要回家住几天,却不曾想没多久就开始发烧不止。 起初刘冉冉还认为自己是因为没有去正规医院做流产所以留下了隐患。 可随着几次去医院都没有查到结果,刘冉冉只能无奈放弃,请了长假想要在家修养身体。 之后的事情,阎洛便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刘冉冉的发烧日渐加重,这几天更是经常烧的昏迷过去,各大医院却都检查不出是什么病因导致的。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阎洛皱眉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阎洛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接下来我给你们说说阴胎之气到底是什么,而我稍后要说的话,很可能会颠覆你们对以往事物的看法和认知,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你,刘冉冉。” 阎洛将目光看向刘冉冉,而刘冉冉则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到一家三口都做好了心理准备,阎洛这才缓缓说道:“天道有轮回,人生来便有三魂七魄,死后魂魄离体下到阴间,若无大过一般都是可以重新踏入轮回道投胎转世的,而投胎的过程中,三魂七魄会在轮回道内被抽丝剥茧逐渐分离,去除其中上一世的杂质从而迎接新生。” 阎洛看向刘冉冉的肚子继续说道:“直到分离的三魂七魄越过轮回道进入孕妇的体内,得到九至十个月的精血喂养从而再次组合在一起成为全新完整的三魂七魄方能降生于世,而半路夭折,尚未成形便胎死腹中的婴儿则因为精血喂养不足,三魂七魄不全,且先天肉身残缺,此生再难重入轮回,只能成为天地之间的一股浑浊之气成为天地摄取的养分,直至消散殆尽,这便是所谓的阴胎,而因为无法投胎转世所产生的怨念便是阴胎之气。” 阎洛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两个浑身是血的阴胎之魂再次凝聚而出,猩红的眼睛看向阎洛,发出无声的痛哭,眼中流淌着鲜红的血泪。 它们狰狞的五官和残破的身体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但阎洛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他心里只有痛惜和可怜。 这两个尚未成形的孩子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却要因为父母的私欲而承受如此结果,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而这也是阎洛一开始不肯帮刘大富的主要原因,哪怕能在刘冉冉的肚子里再多待两个月,它们也不至如此地步,可现在却是无力回天了。 第二十章 一线生机 看着那两个狰狞的阴胎面向自己流出血泪,阎洛有些不忍心的转过头去。 他将目光看向刘冉冉说道:“这两个阴胎原本前世有着功德在身,死后才会投胎到你的家里,以你的家境,它们本该衣食无忧的享受这一生,可到了最后竟然落得这副田地,你说它们该不该恨你。” 房间里,刘大富一家人听完阎洛的话后都是沉默不语,而刘冉冉更是捂着自己的肚子埋头痛哭。 听完阎洛的话后,刘冉冉后悔了,她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后悔了当初的一切,可懵懂无知的她又怎会知道堕胎会引来这样的结局。 “它们还有救吗?” 刘冉冉瞪着红肿的眼睛,声音沙哑的询问着。 她现在感觉自己的病全是自作自受,所以不央求阎洛救下自己,只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可以重新投胎为人。 谁知阎洛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没用了,投胎是不可能了,但我却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它们免受消散之苦,可以存于天地之间。” “什么办法!” 阎洛此话一出,刘大富一家三口竟然是异口同声的询问了起来,眼中都有着惊喜之色。 看到这一家人的反应,阎洛笑了笑,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一家人的本性倒是不坏。 毕竟能在听完阴胎的事后没有害怕,反而还替这两个夭折的孩子着想,如此,便值得他帮这个忙了。 “办法是什么,你们不用知道,我自有打算。”阎洛看向刘冉冉说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解决你体内的阴胎之气,否则你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听到阎洛的话后,刘大富和刘妻都是一惊。 反而刘冉冉本人倒是一脸平静,她其实在听完阴胎一事后就做好了偿命的打算。 她虽然舍不得死,但却并不恐惧,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作的孽。 而阎洛似乎看出了刘冉冉的心事,出声宽慰道:“不要胡思乱想,听完你的遭遇后,它们刚刚央求我救你一命,虽然它们因你而死,但同样因你而生,如今已经没有那么恨你了。” “你说的是真的?” 刘冉冉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只见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周围,然后冲着阎洛问道:“你的意思是它们就在我的身边?” 阎洛闻言点了点头指着两个阴胎所在的位置说道:“没错,就在你的床边。” 看到阎洛的举动,刘冉冉再次哽咽着痛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看向阎洛所指的位置说道:“是妈妈对不起你们,都是妈妈害了你们啊。” 刘冉冉的语气之中满是悔意。 阎洛见状叹了口气旋即打断了刘冉冉说道:“还是先帮你把阴胎之气去除吧,剩下的晚些再说。” 刘冉冉闻言止住眼泪,冲着阎洛点了点头,得知了两个阴胎不但可以得救并且原谅了自己,她的心中也重新焕发了活下去的希望。 看到刘冉冉重新振作,阎洛这才说道:“其实这世间打胎之人很多,大部分打胎的人都会被阴胎之气感染从而出现某些症状,但阴胎本就是三魂七魄不全的一股浑浊之气而已,根本无法长存于世,一般情况下,阴胎根本留不到两天便会被天地吸纳,从而彻底的消散殆尽,而打胎之人也会因此身体痊愈。” 听到这里的刘大富倒是有些蒙了,当下忍不住的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冉冉的病应该早就好了才对啊,可为何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发烧不止呢?而且你不是还说过,这阴胎之气始终都在冉冉体内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刘大富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当下扭过头看向刘冉冉的肚子,阴胎之气无法久存于世,但还留在冉冉的体内,难不成是! “看样子刘大哥已经猜到了。” 阎洛面色平淡的看向刘大富,然后又看了一眼刘冉冉,而他接下来的话,则完全印证了刘大富的猜想。 只听阎洛说道:“那个叫方宇的家伙为了省钱带着令爱去了一家便宜的黑诊所打胎,或许是因为医疗水平有限,所以导致了两个孩子的部分身体还留在冉冉的肚子里没有排除干净,这其实才是导致她长时间以来发烧不止的主要原因。” 阎洛看向屋子内飘荡的紫红色气息继续说道:“如今你家阴胎之气弥漫,已经不能住人了,最好先换个地方住几天,等这股气息散一散再搬回来,而令爱的体内早已被阴胎之气所充斥,这股气息如果不排出去,迟早会出事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刘大富气急败坏的握紧拳头,他本就对那方宇恨之入骨,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小子才搞成这样的。 如今听到女儿高烧不止的原因竟是因为对方舍不得掏那微不足道的打胎费导致的,心里更是愤恨不已。 阎洛见状则是心里叹了一口气,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此话果然不假。 如若方宇没有为了省钱去黑诊所,而是带着刘冉冉去正规医院打胎,那恐怕这两个苦命的阴胎早就被天地吸收殆尽了,自此消散了。 也正是因为方宇的不负责任,选择黑诊所为刘冉冉打胎,这才让两个阴胎的部分身体留在了刘冉冉的体内从而有机会遇到自己,得到了可能不被消散的机会,如此一来倒像是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一样。 它们应该憎恨方宇,因为方宇抹杀了它们投胎的机会。 但它们同样应该感谢方宇,正是因为对方不负责任的决定,这才让它们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如此一来,倒是很矛盾,生与死有时候就是这样,只在一念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犹如因果,彼此纠缠在一起分割不开。 刘大富嘴里骂骂咧咧的发泄了好一会之后,这才看到阎洛正站在原地发呆。 “阎老弟,你怎么了。”刘大富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一些事情而已。”阎洛回过神来说道。 “那阎老弟,你看如今这事该怎么办才好。”刘大富拿不定主意的问道。 “此事不难,你们明天带着冉冉去大医院重新检查一下身体,然后让医生把她体内残留的阴胎肉身排出体外就可以了。” 阎洛说道:“之前是阴胎有意阻拦,所以那些仪器才检查不出异样,现在阴胎已经原谅了你女儿,应该是可以检查到肚子里的情况了。” “就这么简单?”刘大富诧异的看向阎洛。 他本以为阎洛说的这么邪乎,至少也要和电影里一样开个祭坛施个法什么的呢,没想到竟然只是去医院重新做个小手术就可以解决了。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之后还要想办法将这股阴胎之气驱散才行,这些我会想办法的,但你们先要去医院将这根源弄出来才行。” 阎洛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安静下来不少的两个阴胎,然后又看向刘大富说道:“另外记得一定要告知医生,排出体外的那些肉体碎片不要丢掉,记得拿回来,我有用处。” “行,包在我身上。”刘大富郑重的拍了拍胸脯。 看到刘大富将这些事都记下了,阎洛这才说道:“刘大哥,你女儿今天应该不会发烧了,你们两口子且先将她带到其他房子休养一天,而我则需要在你这里暂住一晚驱散一下别墅内的阴胎之气,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当然不会了”刘大富急忙摇头说道:“我这房子,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能把我女儿治好,这栋楼就给阎老弟作为谢礼了。” “那倒不必。” 阎洛婉拒着说道:“既然此事定下,那你们就收拾一下东西,带着冉冉先找个其他房子好好休养一天,明天一早带着刘冉冉去医院就行,等那些留在刘冉冉身体里的肉体残渣排出来了,你在给我打电话。” “好。”刘大富点了点头,然后就去收拾东西了。 说是收拾,但其实刘大富所带的东西并不多,无非也就是一些平时换洗的衣服而已,然后便带着女儿和妻子开车离开了。 等到刘大富一家人离开后,阎洛则看向了床榻上的两个血肉模糊的阴胎,刘冉冉虽然走了,但这两个阴胎却并未随之而去。 “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两个阴胎听到阎洛的话后,睁着猩红的眼睛,支支吾吾的发出音节不全的嘶吼。 因为在刘冉冉的腹中之时发育不完全,这两个阴胎连声带都没有,根本无法出声回应阎洛。 阎洛见状也是叹了口气,旋即说道:“这样吧,我问,你们答,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两个阴胎闻言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对着阎洛点了点头。 “好,我且先问你们,你们对刘冉冉是否还留有怨气。”阎洛问道。 两个阴胎先是点了点头,旋即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阎洛又问道:“那你们是否想活下去,不想消散于这片天地之间。” 两个阴胎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显然它们两个也不甘心就此成为天地的养分,消散于虚无。 看到两个阴胎猩红眼眸里渴望活下去的目光,阎洛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们一线生机。” 第二十一章 阎洛的道 房间里,阎洛站在床边,看着床榻之上的两个阴胎说道:“虽然我无法让你们重入轮回,但却可以用养魂的方式让你们免于消散。” 看着两个阴胎歪着脑袋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阎洛继续说道:“因为你们先天肉身被毁,三魂七魄更是残缺,所以想要留在天地间就必须找到东西代替你们之前的肉身,而所谓的养魂,其实就是以寄宿的方式让你们留在某件拥有灵力的器物上,再借由器物上的灵力来进行修炼和润养,以此来修复你们残缺的魂魄,你们可听明白了?” 两个阴胎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旋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阎洛见状说道:“拥有灵力的器物我手里刚好有几件,倒是满足养魂的条件,但有一点我要和你们事先说明,这类拥有灵力的器物又被称为法器,一旦你们接受了以器养魂,便需要成为这件法器的器魂,而一旦成为器魂则代表着你们从此不再受轮回约束,可以说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变成不人不鬼独立于天地间的一种存在,这也代表着从此以后,器在你们在,器碎你们亡,魂与器从此融为一体,这也是眼下我所知道唯一能救你们的方式,至于是否同意,还要看你们两个的意见。” 这次两个阴胎倒是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面面相觑显然有着迟疑,许久之后,这才冲着阎洛嘶吼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看到两个阴胎同意,阎洛则是取出乾坤袋,意念一动,将三枚大齐通宝取了出来。 这三枚大齐通宝在林天青送给阎洛之前一直都是对方随身携带之物,早已被老道以灵力注入成为了法器,也是如今他手中最适合给这两个阴胎养魂的选择。 温养器魂的步骤十分繁琐,要用后天之魂进入器物内,使其融合为一,所以阎洛还需要做些准备工作。 于是便叮嘱两个阴胎进入大齐通宝之内暂且住下,等所需之物和相关事宜准备妥当后再进行器魂的转变。 将附有阴胎的两枚大齐通宝收回乾坤袋中后,阎洛又叫出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却隐蔽身形的红衣厉鬼。 让其帮忙将整个别墅内的阴胎之气尽数吸纳而去,然后将这股浓郁至极的阴胎之气纷纷以阵法锁入剩下另外的一枚大齐通宝之中。 这些阴胎之气是两个阴胎的本命之气,对于旁人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但对于两个阴胎而言却是大补之物。 毕竟这些都是它们的本命之气,待得它们日后转变成器魂之时,这些阴胎之气都是能派上用场的。 这栋别墅内所有位置早已被阴胎之气侵蚀的极为严重,虽然有小红在旁协助,但吸纳并封印这股阴胎之气的过程却依旧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次日凌晨两点,阎洛和小红才将整栋别墅内的阴胎之气尽数收纳完毕,这也让阎洛累得不轻。 等到刘大富别墅内的阴胎之气清理完毕,阎洛这才来到客厅的沙发上盘膝打坐,进入到了冥想休息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阎洛竟然在冥想的状态中,熟熟的睡了过去。 “您难道忘记了我们?” “您怎么可以忘记。” “我们都在等待,我们需要您,需要您的率领!求求您,快点听到我们的声音。” 沉睡之中,阎洛做了一个梦,梦到这样一片漆黑犹如混沌的地方,周围满是孤寂与凄凉。 在他的耳边总是响起一道又一道的呼唤之声,声音悲痛,充满了诉求之意。 这些声音很熟悉,熟悉到阎洛浑身发抖,熟悉到阎洛拼命的回忆,但却想不起任何有关这些声音的记忆。 直到阎洛从梦中惊醒,已是被冷汗打湿了衣服。 自己竟然睡着了,阎洛苦笑了一声,脑海之中则再次会想起了刚刚那个古怪的梦。 自从跟着老道踏入修炼之后,尤其是最近几年,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修士修的是心,炼的是道,走的是逆天之路,求得更是万载长生。 因此修士本无梦,因为梦是杂念,会乱了心神,尤其是这种在阎洛看来完全无关于自己的梦,更是让他奇怪。 修士做梦,必是代表着什么寓意,可那帮呼唤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为何自己完全想不起来。 想到这里阎洛迷茫了,自八岁修行至今第一次迷茫。 他迷茫的是自己的身世,迷茫这二十几年来发生的一切,更迷茫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他为了活下去而选择跟老道修炼,十几载间经历了常人无法有认知理解的一起。 但经历的越多,他就越迷茫,知道的越多,他就越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可思议。 上有天,下有地,天地之间有万物,万物之首则为人。 人为何为首,人有生老病死,死后亦会下到阴间,这也就说明了天地之外还有一界,那便是阴间界。 既然有阴界,那难道就不会有其他界了吗? 黑白无常所说的域外之境又是什么,难道那里也是阴阳两界之外的另外一界? 那里是否也一样有天地,有轮回。 而轮回又是什么? 既然世间有轮回,为何又会有魂飞魄散这一说,消散之后的魂魄又去了何处?难道是回归于天道? 而修士之人走的本就是逆天之路,又为何要惧怕天道? 想到此处阎洛闭上了双眼,整个人进入到了一种混沌的意境。 他逐渐的将思绪中杂乱的想法抽丝剥茧,慢慢整理,然后一点一点的进入到了顿悟的状态。 顿悟之中的阎洛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特殊的意蕴,而随着他的冥想,在他的体外更是有着黑白二气在其身上游走。 阎洛的顿悟整整持续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朝阳的第一缕阳光辉倾洒向大地,然后顺着窗间的玻璃映照在沙发中盘膝打坐的阎洛身上。 这才看到他的双眼缓缓睁开,与此同时,一股夺人心魄的光芒从其双眼之中闪过,阴阳眼也在此刻自行开启。 与以往不同的是,阎洛此时那一黑一白两个诡异的瞳孔却显得无比深邃,仿佛蕴含了真理以及混沌之道。 何为道!为何天道可以掌控一切,为何所有人都要敬畏它。 术士卜卦算命是因为惧怕天道之威所以趋吉避凶。 道士和修士修炼是因为惧怕天道轮回,为求长生永存,开创万法进行修炼。 鬼魂无法随心所欲,死后需要受到阴间约束也是因为惧怕天道,担心魂飞魄散无法就此轮回。 阎洛从小受到至阴之体的折磨,为了生存同样选择了修炼,这不也是因为惧怕死亡吗? 不也是担心被天道轮回的缘故吗? 包括改命之后的天道反噬使自己不敢随心所欲的修炼,不也代表他惧怕天道吗? “我懂了,天有道,名为天道,正因它有道,所以它强大,而修士修的道,却非天之道,而是逆天之道,每个修士只有掌握了自己的道才能与天之道抗衡。我为了活下去而修炼,此便是我的道,但我之道却并非是生之道,而是灭掉一切阻挠我活下去的东西,所以我的道是灭之道,清除一切企图阻挡我活下去的因素。” 说完这句话后,阎洛整个人的气息也是在此刻变得有些洒脱超然了起来。 而修为竟是随着此次顿悟在此刻节节攀升,从无限接近到踏入黄阶大圆满,最后提升到玄阶初期方才停止。 感受到体内磅礴的力量,阎洛嘴角轻笑。 自己此番顿悟绝非偶然,他甚至怀疑正是那所谓的天道捆绑带给自己的机遇。 由于自己这几天没有修炼,所以天道捆绑才会安排这次顿悟来让自己提升修为,从而想办法用天雷劈死自己。 但顿悟后的阎洛非但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对天雷有了些许期待,既然天道要灭自己,那自己就想办法反灭了它。 阎洛倒要看看是它的天之道厉害,还是自己的灭之道更强。 想到这里阎洛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阎洛取过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竟然不知何时关机了。 这次顿悟用了多久阎洛也不知道,估计是手机没电了,从乾坤袋中取出手机充电器,阎洛给手机充好电开机。 开机之后却是看到了好几个刘大富的未接来电以及短信,又看了看日期,阎洛无奈的笑了笑。 没想到自己这次悟道竟然用了三天,也难怪刘大富着急了。 翻出未接来电,阎洛给刘大富拨打了回去,电话那边的刘大富则显得很惊喜,话里话外无法说得都是刘冉冉已经做完手术了。 和阎洛所说一样,医院在刘冉冉的体内检查到了没有处理干净的死胎碎片,将这些东西取出来以后,刘冉冉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而那些肉体碎片也被刘大富给精心保存了下来。 随后刘大富还问了阎洛这几天怎么没有接电话,阎洛则慌说自己在处理阴胎之气的时候需要静心,所以关机了。 刘大富闻言倒也没有质疑,而是问了阎洛接下来要怎么做。 阎洛则说这栋别墅的阴胎之气已经驱散,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可以搬回来住了。 而刘冉冉如今体内的阴胎碎片已经取出,所以阎洛让刘大富今天将刘冉冉接回别墅来。 并叮嘱刘大富将那些手术取出的阴胎碎片也一并带来,剩下的只需要自己将其身上残留的阴胎之气驱散便没有大碍了。 挂断电话后阎洛靠在沙发上活动着身体,如今两个阴胎都已经既往不咎了,那此事按理来说便算是可以收尾了。 可当阎洛从乾坤袋中取出大齐通宝准备看一下两个阴胎的情况如何时,却是身体猛地一震,因为他发现,大齐通宝内的两个阴胎,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第二十二章 耿欢苏醒 这两个阴胎尚未成为器魂,如今没有了载体的它们贸然离开,用不了多久便会魂飞魄散。 这一点想必它们也是清楚的,可到底是什么执念竟然会让这两个阴胎冒着如此风险也要跑出去呢? 久思无果的阎洛取出另外一枚封印着阴胎之气的大齐通宝,这里面有着两个阴胎的本命之气,倒是可以引导阎洛找到那两个阴胎。 将大齐通宝上的封印略微解开一道,便是看见一缕淡淡的紫红气息从大齐通宝内飘散而出旋即越飘越远。 阎洛则跟着气息向外走去,离开了刘大富的别墅。 另外一边,仁爱私立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耿欢一脸惨白的躺在病床上,一直静止不动的手指突然弹了一下,旋即睫毛抖动,双眼缓缓睁开。 “我......我这是在哪。” 耿欢有气无力的呢喃自语,想要站起身,可这一动,屁股那里却是猛的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也正是这一疼,令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突然想起了工厂内发生的一切,顿时瞪大了双眼,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哀嚎。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医生和护士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病房的房门被推开,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只见耿欢此时正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整个人仿佛傻掉了一般。 “耿少爷醒了,快,赶快去通知耿董事长!”为首的医生看到耿欢醒了过来,急忙吩咐身边的同事去通知耿季秋。 接到医院的电话后,耿季秋立马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医院。 当初被院方通知,耿欢昏迷不醒的原因是由于当初强烈的痛苦以及精神方面的双重打击造成的,根本无法用医学手段将其唤醒。 因为这是病人的潜意识里在抗拒苏醒,他害怕接受现实,也无法承受现实而开启了大脑的自主保护机制,一切都只能依靠病人自己才行。 如今听到昏迷数天的儿子醒过来,耿季秋自然是比谁都要兴奋。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唯一的儿子,无论天大的事情,只要自己的儿子可以醒来,那就都不是问题。 “欢儿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病房里,耿季秋有些激动的握着耿欢的手,担忧的询问着,而耿欢却仿佛植物人般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犹如死鱼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耿季秋见状又呼唤了几声,但耿欢却依旧是仿若未闻,没有丝毫的回应。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耿季秋回过头,冲着身后的医生一声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明明已经醒过来了,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那名为首的医生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战战兢兢的来到耿季秋身边说道:“耿少爷由于刚刚清醒过来,意识可能还没有完全恢复,或者是还没有完全接受现实而导致精神恍惚。”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就问你们,要怎么样才能让我儿子变回正常人。”耿季秋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些医生说道:“如果我儿子好不了,你们全tm给我卷铺盖滚蛋,老子花钱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这家附属医院也是他耿家的产业,也正是因此,这些医生在耿季秋面前才会如此战战兢兢的。 “爸。” 就在耿季秋动怒的时候,一旁的耿欢终于是有了反应,转过头,朝着耿季秋虚弱的喊了一声。 “儿子,你醒了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耿季秋有些激动的拉起耿欢的手。 “爸,你让他们都出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耿欢依旧是面无表情,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 “好,好。”耿季秋急忙点头,旋即将那些医生喝骂了出去后,看向耿欢说道:“儿子,你想说什么。” “阎洛。”耿欢一脸怨毒的说道:“害我变成这样的人叫阎洛。” 说完这句话,耿欢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眼泪更是顺着眼眶流淌而出。 “爸,你要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啊,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看见儿子状若癫狂的模样,耿季秋急忙安抚道:“先别激动,放心好了,爸一定帮你报仇,那个叫阎洛的小子,我不会放过他的,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养病,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爸爸好了。” “不!那小子不是普通人,他会巫术!”耿欢抓紧了耿季秋的手,声嘶力竭的嘶吼道:“找王爷爷,只有王爷爷才能对付他。” 耿季秋闻言一惊,眉头皱了起来,耿欢所谓的王爷爷乃是一个性格古怪的老道士,一年前来到耿家说是为了报当年耿欢爷爷的一个恩情。 老道报恩的方法就是答应为他耿家出手一次,自己的儿子不清楚老者的身份,但他却了解,那老者可是货真价实的高手,也是传说中的修炼者。 这些修炼者手段通天,更是陆地神仙般的存在,往往都是隐世不出的,可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到的。 所以对于那老者应允的出手机会,耿季秋就显得分外的看重。 可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绝非空穴来风之人。 若那叫阎洛的小子当真也是个修炼者,这件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得罪了一名修炼者,那未来难免会留下一份隐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让那王道人出手将其斩杀掉。 看着儿子憔悴与痛苦的面容,耿季秋皱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画面回到阎洛这边,此时的阎洛跟着阴胎之气一路不停的来到了一所简陋的出租公寓前,看着公寓外笼罩的阴胎之气,阎洛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这栋简陋的公寓并没人管理,阎洛毫无阻力的走了进去。 里面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这些浓郁的阴胎之气正是其中一个房间的门缝里透出来的。 阎洛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并无监控后,这才用手拧了拧门的把手,房门竟然没有锁。 推开房门后,阎洛直接走了进去,只见不到四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里已是被阴胎之气完全弥漫,同时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而在地上则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只见他赤着上身,嘴里还有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流淌而出。 少年的旁边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孩,这女孩倒是没有昏迷,正翻着白眼浑身抽搐个不停。 另外在两个人的身旁还倒放着一个玻璃容器,容器里浸泡着几块碎肉还有一些残余的透明液体,房间内刺鼻的气味就是从这瓶子里传出来的。 阎洛俯下身去拿起瓶子闻了闻,呛的他直皱眉头。 “这是福尔马林?” 福尔马林是甲醛的水溶液,能够有效地杀死细菌繁殖体,用途很广,例如医院和博物馆还会用它对尸体或器官以及标本进行防腐处理。 而这瓶子里的碎肉,显然就是被这两个人用福尔马林进行过浸泡的。 等阎洛仔细观察瓶子里的碎肉后,眼睛突然瞪大了起来。 这些碎肉竟是两个阴胎的尸体!那面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方宇了,但他为什么要留下两个阴胎的尸体呢?而且还用药水进行了防腐。 “女人难道是方宇的新欢?” 阎洛看了一眼浑身抽搐的女人,然后说道:“你们该出来了,再折磨一会,她就要断气了。” 此话说完,躺在地上的女人果然停止了抽搐,只见两道紫色气息从女人的嘴中飘出,逐渐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了两个浑身血红的小娃娃。 或许是得到了大齐通宝灵力的滋养,这两个阴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狰狞。 虽然身体还有些残破并且很多地方并没有被皮肤覆盖,但已经不再鲜血淋漓,更是拥有了完整的五官轮廓,甚至恢复了开口说话的能力。 “恩人。”两个小娃娃异口同声的朝着阎洛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嗯。”阎洛轻轻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拒绝两个娃娃的这一跪。 他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人,冲着阴胎问道:“此人应该是你们的生父方宇吧,说说看,为何偷跑了出来,又为何突然要来找他。” 两个血红的小娃娃闻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方宇,脸上露出愤恨之色,这才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这两个阴胎当初听了阎洛的话后便乖乖的附着在大齐通宝之内休养生息,静静的等待阎洛为它们施法转变为器魂。 可就在昨天晚上,它们两个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召唤它们,并在这股气息产生的同时,灵魂深处还有着无法言表的剧痛随之而来。 两个阴胎仅坚持没多久就无法再忍受这种剧痛了,无奈之下,它们只能从大齐通宝内跑出来找阎洛寻求帮助。 可昨晚又是阎洛悟道的关键时刻,红衣厉鬼则始终守在阎洛身旁护法。 这两个阴胎毕竟只是新生之魂,哪里敢去招惹身为千年厉鬼的小红,所以只能循着召唤外出寻找源头,于是便来到了这里。 到了此处后,两个阴胎一眼就认出了方宇,毕竟方宇是它们的生父,那种来自本源的熟悉之感是不会出错的。 最让它们气愤的是,在赶到这里的时候,方宇竟然正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用药水浸泡两个阴胎的尸体。 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正是因为二人将福尔马林倒在它们尸身上导致的,熟悉的召唤也正是从残破尸身上传来的。 与此同时,两个阴胎还听到了方宇和那个女孩的交谈,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二人搞的鬼。 这个女孩叫苏雯,是刘冉冉的同班同学,也是刘冉冉最好的闺蜜,但她们之间的友情却并非刘冉冉想的那么亲密。 刘冉冉是班里的班花,家里有钱,学习又好,在校内更是有很多男孩子都仰慕她,这也让身为闺蜜的苏雯很嫉妒。 于是乎苏雯想出了一条恶毒的计谋来设计刘冉冉,那就是让自己的男朋友在校外找了一帮小流氓去找刘冉冉的麻烦,而他的男朋友正是方宇。 原本苏雯也只是想找一些流氓去吓唬吓唬刘冉冉从而满足一下自己扭曲的嫉妒心。 却不曾想方宇竟然看上了刘冉冉的美貌,借着狐朋狗友骚扰的名头,演了一出假的英雄救美夺得了刘冉冉的芳心。 第二十三章 阴胎复仇 方宇和刘冉冉在一起的消息没多久就被苏雯知晓,最离谱的是,苏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默认了此事。 就这样方宇共享齐人之福,脚踏两条船直到刘冉冉怀孕。 刘冉冉怀孕后,苏雯知道报复的机会来了。 于是便游说方宇,说刘冉冉家境殷实,她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二人在一起的,如果刘大富知道自己女儿被他搞大了肚子,定会来找他兴师问罪。 一番怂恿恐吓之下,方宇害怕了,之后的事情就如刘冉冉所说,方宇强拉着她到了一家黑诊所打了孩子,然后自己则是趁机逃走了。 至于两个阴胎的尸体为何会在此处,原因竟是方宇有着一个另类的癖好,那就是收集各类动物尸体的标本。 他的梦想就是能够在家里拥有一副人体的标本,可却一直没有机会得到。 也正是因为这个恶心的癖好,方宇竟是人性泯灭的悄悄折返回了黑诊所,要走了自己两个孩子堕胎后排出来的死胎,拿到家里想要制作成标本以供他欣赏,随之就有了如今这一幕。 两个阴胎当时听到二人狼狈为奸的事情后,已是愤恨不已,尤其是将它们尸身制成标本这件事情更是人神共愤。 于是这两个阴胎便附着在了二人的体内,操控着方宇的身体,将整整大半罐的福尔马林喝进了肚子里。 然后又附身到了苏雯的身上,让其身染阴胎之气,痛苦不已。 听完两个阴胎的讲述后,阎洛没有说话,他弯下腰仔细的检查一下方宇,则看见已经有着鲜血从他的嘴角和鼻孔向外溢出了。 福尔马林有着极强的腐蚀性和毒性,这方宇的腹内肠胃恐怕已经是一片溃烂,救不回来了。 而一旁不着寸缕的苏雯也已经被阴胎之气侵蚀全身。 但她与刘冉冉不同,体内并没有阴胎尸身的残留,倒是不至于因此丧命,但恐怕日后也会因为阴胎之气的影响从而体弱多病,时运不济,此生算是废了。 对于方宇和苏雯的这种结果都是二人咎由自取罢了,阎洛并没有任何的惋惜。 即便方宇此时有的救,阎洛也不会出手帮他,毕竟这是他自己造的孽。 但唯一让阎洛担心的却是这两个阴胎的心性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从而变得残忍嗜血,倘若如此,那让它们转变成器魂反而不是好事。 “方宇已经没救了,以他的恶行,死后定会判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阎洛站起身看向两个阴胎说道:“至于这苏雅虽然品行败坏,但罪不至死,你们也折磨的她不轻,此事便就此了结吧。” 说出这番话的过程中,阎洛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阴胎。 倘若他从两个阴胎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对和杀意,那这转变器魂的事情,阎洛必会停手。 好在两个阴胎还算乖巧,虽然心里依旧对方宇和苏雅有着恨意,但在听到阎洛的话后还是立刻就点头应允。 它们的天性本就不坏,毕竟前世也因善举而积有功德方才投胎为人,此番若非这亲生父亲太过泯灭人性,它们两个倒也不至如此。 望着两个阴胎眼中的杀念和嗜血之意逐渐淡化下去,阎洛笑了笑,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取出两枚大齐通宝将两个阴胎收纳了回去,然后将装有两个阴胎大半尸身的容器盖好后收入乾坤袋中,阎洛这才离开公寓返回了刘大富的别墅。 等他回去以后,刘大富早就在别墅客厅里等待多时了,而阎洛刚刚走得匆忙,倒是忘记拿手机了,也难怪联系不上自己的刘大富会急成这样。 有关方宇和苏雅的事情,阎洛并未告知刘大富一家人。 尤其是没有告诉刘冉冉,任谁知道自己本就失望透顶的爱情,竟然只是一对狗男女精心设计的骗局,恐怕心里都不会好受。 方宇活不成了这是事实,既然如此,又何必给别人添堵呢。 就让他安安静静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静悄悄的离开刘冉冉的生活倒也不失为是一种好的结果。 给刘冉冉祛除体内阴胎之气的方法并不难,阎洛只是简单的将封印别墅内阴胎之气的大齐通宝取出,简单施法便将刘冉冉体内的阴胎之气尽数收走。 祛除完刘冉冉体内阴胎之气后,阎洛和刘大富要来了从刘冉冉体内取出的那一小部分阴胎尸体,并叮嘱刘冉冉这些天好好静养,多吃一些安神补气的营养品就可以恢复以往的精神了。 看见女儿转危为安的刘大富自然是最开心的,他握住阎洛的手是老泪纵横满口的道谢,并说要将这栋房子送给阎洛作为谢礼。 阎洛自然是拒绝的,毕竟刘大富本就有恩于他,自己所做也皆是报恩而已,若是收了这房子,那性质就变了。 阎洛虽然爱财,但也明白取之有道的道理。 拒绝了刘大富的谢礼后,阎洛没在对方家里多做停留,而是直接打车去了紫轩苑,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那就是尽快给两个阴胎完成器魂的转变。 但想要将这两个阴胎从残缺的魂魄转化为器魂却并不容易,此事还需杜安然帮忙才行。 出租车一路来到紫轩苑,阎洛付钱下车,还没进门就看到了门前停了好几辆豪车。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膀大腰圆穿着黑西服带着墨镜的男人守在门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看见门口这架势,阎洛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走了过去,还没等他迈进门槛就被其中几个西服男抬手拦在了外面。 “抱歉,这里暂时不接客。”说话的是守在门口的其中一个西服男。 “我是来找朋友的。”阎洛看着西服男不苟言笑的脸,解释着说道。 “抱歉,这里暂时不接客,你晚些再来吧。”那西服男人冷酷的回应着,虽然带着墨镜,但阎洛依旧能感觉到对方双眼中的森冷之意。 这些人竟然都是练家子,阎洛心中不禁有些吃惊,同时探头朝着紫轩苑内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平日很少有生意上门的紫轩苑竟然来了客人,杜安然此时正在里面热情的接待着一名身穿唐装的老者。 “杜安然!”阎洛看这帮黑西服不肯放自己进去,便是站在门外朝着杜安然喊了起来。 “阎洛?” 屋子里正在给老者介绍古董的杜安然诧异的转过头去,看见喊她的人是阎洛,这才开口说道:“陈老,不好意思,他是我的朋友。” 被称为陈老的唐装老人闻言瞥了一眼探头探脑的阎洛,然后命令那些西装男让路后,就继续欣赏起了面前的古董。 阎洛见状则撇了撇嘴进入紫轩苑内。 “你怎么来了?”杜安然拉过阎洛小声的说道:“先随便找个地方待会,我这有生意,有事一会再说。” 说完这些后,杜安然没有在理会阎洛,重新回到老人身边,继续唾沫横飞的和老者介绍起了古董。 阎洛自觉无趣的来到前台坐下,从桌子上拿过一罐没开封的虹牛喝了起来。 而唐装老人则在杜安然的介绍下没多久就挑好了想买的古董,然后吩咐外面的手下拿着古董离开了。 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阎洛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见到杜安然笑意满满的朝着自己走来这才开口问道:“那老人是谁啊?出门带这么多的保镖,一脸牛逼哄哄的模样,你这是榜上大款了?” “呸,怎么说话呢,我倒是想傍他了,也要人家看得上我才行啊。”杜安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阎洛后说道:“这老人是轩州三大顶尖世家之一陈家的掌舵人陈帛锦,人家牛逼那是理所应当的。” “三大顶尖世家?那是什么?”阎洛好奇的看向杜安然。 “你不会自己查吗?老娘又不是百科全书。”杜安然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没喝完的半罐虹牛,杜安然说道:“一罐七块,开封不退,一会走前记得付账。” “抠死你得了。”阎洛又好气又好笑的看向杜安然。 “我乐意。”杜安然将阎洛一把拉开,然后坐在前台唯一的椅子上,没好气的的说道:“少说废话,你一来准没好事,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知我者唯安然也。”阎洛嘿嘿一笑道:“我这次来是想借你杜家的开魄聚魂阵一用。” “开魄聚魂阵?这阵法是分魄离魂用的,你借它干嘛?”杜安然疑惑的看向阎洛。 “事情是这样的......” 阎洛将这几天在刘大富家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杜安然是一脸的悲愤交加。 “混账!死的好,那叫方宇的家伙真不是个东西,骗大了女人的肚子,还惹下如此孽债,那两个阴胎也真够可怜的。”杜安然愤然的说道:“这个忙我帮了,等我收拾收拾把门关一下,然后咱俩去老宅布阵。” 杜安然所谓的老宅就是杜家的本家所在,是一处占地极广的古风建筑,风格就和京城的四合院差不多,同样也有着许多年的历史了。 虽然如今的杜家人丁稀薄,但杜家本家之人倒还有着不少族人住在那里,包括杜家的一些私藏典籍和阵法族谱也都存放在此处。 阎洛小时候倒是经常去杜家老宅玩耍,长大以后倒是很少去了。 帮着杜安然收拾了一些杂物后锁上大门,阎洛坐上杜安然的私人座驾,一辆拉风的蓝色玛莎拉蒂赶往了杜家老宅。 这一路上杜安然都是狂踩油门,极为潇洒的游走在一辆又一辆的车子之间。 加速、绕路、超车一气呵成,吓得阎洛紧握安全带的手一刻都不敢放松。 原本从紫轩苑到杜家老宅至少五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的被杜安然用不到二十分钟就跑完了。 在车子停下的一刹那,阎洛终于是如卸重负的走下车,然后胃里一阵翻腾,很不争气的跑到大树底下狂吐了起来。 说实话,比起坐杜安然的车,阎洛宁愿再去经历一番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也比这来的轻松,这简直太煎熬了。 杜安然看到阎洛这副模样,颇为嫌弃的皱眉说道:“亏你还是个修士,只是坐个车而已都能吐成这样,丢不丢人。” 阎洛擦了擦嘴角的唾沫,强忍恶心的说道:“大姐,别人开车顶多要点车钱,你开车是真要命啊。” “少说废话了,跟我进去。” 杜安然鄙视的瞥了阎洛一眼,然后迈开修长的美腿走向前方不远的杜家老宅,阎洛见状则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开魄聚魂阵 杜家老宅在轩州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采用的建筑风格乃是华夏传统的四合之形,格局为一个大院子四面建有房屋,从四面将庭院围拢在内。 以门房的屋舍作为封闭,整体建筑呈目字形,乃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占地面积自是不必多说的。 光是杜家这一套宅子就价值数亿华夏币,要不然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就算杜家人丁稀薄,日渐衰落,但仅是这一个宅子就足够无数人艳羡不已的了。 站在杜家老宅的门口,阎洛看着门边的两个大石狮子,嘴角笑了笑,自己小时候因为在这石狮子上撒尿还被杜伯仲拽过耳朵呢,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杜家老宅平日里白天大门是不关的,只有到了晚上八点之后才会用门栓锁上大门,毕竟老宅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不用担心出什么意外。 更何况就以杜家阵法的超绝,即便有人心怀不轨闯进老宅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老宅院子里就阎洛所知的都有不下百余道结界阵法。 毕竟这老宅是杜家的根基,杜家一切秘密都在此处,不得不防。 阎洛一路跟着杜安然踏入老宅,一进院便是垂花门前的窄院,二人越过窄院穿过厢房来到正房,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杜安然二叔杜尚武。 杜伯仲一生有两个儿子,分别是长子杜尚文也就是杜安然的父亲,还有次子杜尚武。 而这二人也和名字取得一样,杜尚文天生聪颖,智慧过人,将杜家的阵法更是修炼的炉火纯青,神鬼莫测。 不仅如此,他还开辟先河,将前人的阵法加入了自己的理念,从而改进出了许多威力更强的大阵,当年在修真界那也是名声大噪的奇才。 只可惜好景不长,杜尚文在杜安然刚出生没多久便离奇失踪,杜家人苦苦找寻至今却了无音讯,这也成了杜伯仲的心病。 而杜安然的母亲更是因难产而死,使得杜安然从出生起就变成了无父无母之人。 至于另外的次子杜尚武却和他大哥完全相反,天生身材魁梧,有着接近两米的身高,且力大无穷有万夫莫敌之勇。 可上天是公平的,拥有完美体魄的杜尚武却先天资质不足,为人愚笨,根本无法学会以及继承杜家的绝学阵法,从而另辟蹊径,以武入道成了一名武修者。 而杜尚武至今未娶,所以并无子嗣,这也是杜伯仲将所有杜家绝学倾囊相授给孙女杜安然的原因。 “安然?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杜尚武此时手里拿着一只刚杀的小鸡,头顶还插着一根鸡毛,样子看上去倒是有些滑稽。 “没什么,阎洛找我有事,我们回来取点东西。”杜安然指了指身旁的阎洛说道。 “阎洛?”杜尚武来到近前,将一对虎目移到阎洛脸上,惊讶的说道:“还真是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叔,好久不见。我这也刚回来没几天,一直没来得及上门看您。” 阎洛仰起头看着面前足足高出自己好几头的杜尚武,或许是常年习武的原因导致了杜尚武的皮肤黝黑且肌肉隆起,一眼望去就和一座小肉山似的。 要说小时候,整个杜家就属杜尚武对他和杜安然最好,经常偷偷给他们塞好吃的不说,还总是领着年幼的他们上山打猎玩耍。 只是在一次打猎的时候,阎洛不小心掉进了塌陷的地坑里,若不是杜尚武反应及时将他第一时间拉了上来,恐怕阎洛这条命早就没了。 后来得知此事的杜伯仲还给杜尚武好顿臭骂,也正是因此,阎洛对杜尚武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嗯,不错,身子骨结实了,人也俊俏了。”杜尚武拎着手里的小鸡,咧嘴笑着,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说道:“今天晚上就别走了,留下来吃饭,二叔给你们炖佛跳墙吃。” “佛跳墙?” 阎洛闻言吞了口唾沫,杜尚武除了武艺无双外,最擅长的便是烹饪,他的菜就连老道当年都是赞许有加,说是连神仙吃了都会吞下舌头去。 如今难得来一次杜家,阎洛自然不会放弃品尝美食的机会,欣然答应了下来。 告别杜尚武后,阎洛跟着杜安然来到老宅的后院,这里才是杜家老宅的核心所在,杜家一切的阵法典籍都存在此处。 二人来到后院的书房,杜安然在书架上随便的拨弄了几下书籍,触动了隐藏的机关,轰隆隆的响声传来,书架朝着两边分离而开。 只见一个黝黑的通道从书架的后面向下延伸而去。 阎洛小时候没少和杜安然偷跑进来,自然是知道这里有暗道的,也不惊讶。 通道蜿蜒而下,并没有多深,只是沿途有着不少杜家的杀阵隐藏在墙壁和台阶里。 杜安然叮嘱着阎洛跟紧自己的脚步,千万不要乱走和乱碰,然后才缓缓向下走去,阎洛也随之跟了过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便是到达了通道尽头,杜安然拉起电闸,明亮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整个隐蔽的地下室。 只见差不多百余平方米的空间里密密麻麻陈列着不少的书架和展柜,无数的书籍和物品堆积如山。 杜安然带头领着阎洛来到靠右的一处书架旁,从上面取出一个卷轴。 然后又从一旁的展柜上取下一个龙纹雕刻的木盒,然后将这两个东西递给了阎洛。 “这里面就是布下开魄聚魂阵所需的法器。”杜安然看向阎洛说道:“你先看看这些东西是否符合你的要求,如果不行的话,我再给你找找其他的。” 阎洛闻言点了点头,将木盒放在地上打开,只见木盒里分别放置着四支血色三角旗,六块血玉,三块黄玉和一块最大的圆形碧玉。 阵法这个东西起初是用于古代战场厮杀而创,讲究的是作战队形,合理排兵,往往一个好的阵法可以令一军的战力提升到最高。 直到后来被一代天人诸葛孔明推演兵法,根据奇门遁甲,八卦五行之道改造,从而诞生了八阵图后,这阵法一道才被各路修士们发现妙用,并多加改造成为了后来的法阵。 虽然法阵是后来才被修士引用的,但法阵的历史却绝非这么简单,追根溯源的话,其实在上古时期便已经有所记载了。 《皇帝阴符经》里便有所述,‘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说的便是奇门遁甲的神妙之处均藏于八卦和甲子之中。 而奇门遁甲的本身就是九宫八阵图,由此便足以说明阵法至少是可以追溯到上古皇帝时期的。 而后世逐渐由道家演变而来的阵法也就是法阵,依靠的便是一些法器来做到沟通天地,借天地之力来到达目的的作用。 布阵所需的法器与寻常法器倒是有些不同,因为布阵需要根据天地变化,融合阴阳五行和八卦之道来测算方位施法排列。 因此所需物品便要用到天地孕育而出的玉石作为阵眼来藏气纳灵,还需要根据阵法的不同准备若干数量的阵旗来固定阵边,防止布阵过程中因为天地灵力的涌动导致阵法移位。 当然法阵之中也是分很多种的,例如聚灵阵,破煞阵,通灵阵等等便属于法阵的行列。 另外还有诛仙阵,嗜血阵,屠戮阵等等便属于是修士阵法之中杀阵的一种。 法阵需要的固阵法器是阵旗,杀阵所需要的却是凶器,例如刀剑一类的多为首选。 阎洛检查了一番箱子里的布阵法器,确定没有不妥后这才转交回杜安然的手中,毕竟接下来布阵之事还要杜安然帮忙才行。 他之所以要借杜家的‘开魄聚魂阵’,是因为两个阴胎的三魂七魄并不完整。 想要转变为器魂,则必须先将原本的三魂七魄重新分离重组,到达和轮回道一样的重生才行。 而开魄聚魂阵拥有分魄离魂的效果,正是阎洛如今所需要的。 两个人在地下室里商议了许久,最后还是敲定了布阵之地就选择在杜家老宅进行了。 一来是因为布阵所需的天地灵气巨大,而杜家又刚好有着聚灵阵的加持,倒是满足灵气供应的需求。 二来也是因为杜家相对于外面而言更加安全稳妥,毕竟有着数道杀阵的加持,倒是不会有外人突然打扰。 阎洛跟着杜安然离开地下室后将机关重新合并上走出书房,如今天色尚早,倒是不适合布下此阵,‘开魄聚魂阵’毕竟是分魄离魂的法阵。 而魂魄属阴,惧怕阳气,还是在夜里进行才最妥当。 阎洛此番难得回到杜家老宅,杜安然自然是拉着阎洛去了不少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回忆过往,一番游玩之下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 等阎洛和杜安然来到主厅的时候,杜尚武已经是做完了慢慢一桌子的美食,看的阎洛是食指大动。 与此同时,桌子旁还坐满了不少杜家的人,但大多都是杜家的嫡系之人。 他们这些嫡系是没有资格学习杜家阵法的,但杜家的一些功法绝学却是可以习得,所以这些人中倒是不乏修为高深之人。 因为阎洛从小就经常跟着老道出入杜家老宅,所以在座的众人基本都是认得他的,看到他进来了,也都亲切的打着招呼迎着阎洛入座。 晚饭在众人的谈笑风生之中度过,阎洛吃的也很是开心,尤其是杜伯仲的手艺显然又上了一层楼,一道佛跳墙吃的他咬了好几次舌头。 若不是杜伯仲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武者彪悍气息,阎洛甚至都有些怀疑对方改行做了厨子。 吃完饭后,阎洛与杜家人喝着茶水讨论着修炼之道,聊着聊着便夜深了。 看到其他人相继回房入睡,杜安然则冲着阎洛眨了眨眼睛,阎洛会意,二人便离开主厅回到了老宅的后院,开始准备施法布阵。 杜安然先是掏出那个从密室书架上取出的卷轴缓缓打开。 杜家阵法为了防止被人偷盗,大多都是有着封印的,而这卷轴里封印的便是口诀秘法。 虽然杜安然对于此阵并不陌生,甚至当年还曾用心研习过,可从未使用过此阵的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觉得温习一遍再施法才更稳妥。 只见杜安然咬破食指将血液滴落在卷轴之上,阎洛便看见有着流光自卷轴内闪现而出,旋即空白的卷轴绢布上竟是出现了密密麻麻文字。 或许是有着禁制加持的缘故,阎洛虽然能够看到字体浮现但却看不清楚内容是什么,倒是杜安然努着小嘴一脸的认真。 看了片刻后,杜安然合上卷轴。取出白天的龙纹盒子放在地上,根据阵法所述方位依次摆好阵眼所需的古玉,然后又将阵旗相继插好..... 第二十五章 灵宝降世 阵法所讲究的便是阵眼,阵型以及阵旗之间的搭配。 杜安然此时以最大的碧玉为中心阵眼,向外依次排列。黄玉,血玉四散而开,六支阵旗封住阵法边角。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看的阎洛是叹为观止! 这阵法若是不懂行的人看来,只是几块石头相继摆好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内行人眼里,便能够看到杜安然排列之阵型皆以八卦,五行排列居中。阵法之中变幻无穷。 将阵法布置好后,杜安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才扭头看向阎洛说道:“将两个阴胎叫出来吧” 阎洛点了点头,伸手将乾坤袋取出,召出大齐通宝。喊出了两个阴胎。然后让两个阴胎站在阵法中间的阵眼处。 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开阵了,一个好的阵法想要施展出最强大的灵力,便需要以口诀引导天地,从而将灵力灌输进阵眼之中,引动出阵法之中隐藏的力量。 看见两个血红色的阴胎就位。杜安然双手合十眼眸紧闭。口中轻声吟唱了起来,所述之词大多为古国语,晦涩难懂,阎洛那边也是听得不是很真切。 待得杜安然吟诵完毕后,只见阵眼之处的玉石法器突然闪烁出了异样的光辉。 阎洛便看到一条条的光线由玉石之间贯穿而开彼此链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副玄妙至极的图案。 图案由中间碧玉法器而起,直到边沿阵旗之处方才结束。 六支血色阵旗在接触到光线之后,迸发出了惊天的红芒,形成了一道圆形的屏障将整个阵法包裹在了其中。 “开阵!” 此时的杜安然睁开双眼,口中发出一声娇喝,然后便是看到法阵之中的光芒更加强盛了起来,而处于阵眼之中的两个阴胎则发出了有些痛苦的声音。 阎洛站在阵外,能够清楚的看到阵法之中的两个阴胎正在逐渐的转变,由一开始的独立魂魄慢慢虚影化,直到各自都分化成了模糊不清的三魂七魄后方才停止。 而两个阴胎原本魂魄之中因为堕胎而导致的血煞之气竟是在分化的过程中剥离了出来,血红色的煞气正慢慢的被边沿处的阵旗所吸收。 “开魄聚魂阵竟然还有这种功效!” 看到这些血煞之气逐渐被阵旗吸收殆尽,阎洛的心中大喜过望。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转变器灵的时候,两个阴胎会因为这些血煞之气从而转化的不彻底,也曾想过一些其他的方法来驱散这些血煞之气,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许久之后,直到两个阴胎的三魂七魄彻底分离,杜安然这才手指掐诀向着阵法指去,口中喝了一个‘收’字。 随后便看到阵法之中玉石阵眼所闪耀的光芒缓缓黯淡了下去,到了最后已经是变得和最初布阵之时一般无二了。 “好了,这两个小家伙的三魂七魄已经分离了。”杜安然长出一口气后看向阎洛说道:“现在他们的魂体很虚弱,并不能存于这片天地太久,你要抓紧时间才行。” 阎洛点了点头,也不迟疑,踏步走进阵法之中,从乾坤袋中依次取出了封印阴胎之气的另外一枚大齐通宝以及从刘冉冉和方宇那边分别得到的阴胎尸身。 阴胎之气乃是两个阴胎的先天之气,此气可以帮助两个阴胎快速的恢复魂力,而阴胎死后所留的尸身乃是它们的先天之体,可以帮助两个小家伙重新凝聚三魂七魄。 阎洛先是解开了大齐通宝之上的一道封印,让一部分的阴胎之气涌出。 涌出的阴胎之气扩散而开,防腐感应到了两个阴胎三魂七魄中的召唤一般,顷刻间便是鱼贯而入,尽数被两个阴胎的三魂七魄所吸收。 吸收了这些本命之气的三魂七魄也变得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些,已经隐隐可以从上面看到两个阴胎的五官了。 只是其中有着那么几道魂魄显得极为稀薄,忽明忽暗的,这些便是两个阴胎魂魄之中残缺的那部分了。 看到两个小家伙残缺的那部分魂魄,阎洛对此倒是并不在意,毕竟他要做的是给两个阴胎转化为器魂,而并非是让它们投胎转世。 莫说这三魂七魄只是略有残缺,即便是少了那么几道,有着两个小家伙尸身的阎洛,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其转变成功。 看到所放的阴胎之气已被吸收殆尽,阎洛这才将支离破碎的尸身残片取出铺在地上。 然后将三枚大齐通宝放在尸身之上,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给这两个小家伙以器魂的身份重新凝聚魂魄了 大齐通宝虽为法器却是死物,想要让它和两个阴胎之魂合二为一便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才行。 而大齐通宝乃是自己之物,当初更是被老道用了认主仪式做过封印,那阎洛身为主人的修士精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一来自己的精血可以让大齐通宝接受阴胎之魂。 二来也是因为修士精血所蕴含的盎然生机可以为二者搭建一个互通的桥梁。 心中早有盘算的阎洛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强行的逼出了两滴淡金色的精血分别涂在了大齐通宝和阴胎尸身碎片之上。 自从进阶为玄阶初级的修为后,阎洛的修士精血便已是当初的数倍,此时逼出两滴倒是不会和之前给阎芳吊命之时那般伤及根本了。 可即便如此,这两滴精血逼出后却还是让阎洛的面色惨白,脚步踉跄了几下。 将这一切做好后,阎洛双手掐诀,略微施法召出一道自身的阳火将这本为阴物的尸身和大齐通宝一起包裹在内燃烧了起来。 每个活人都有三道阳火,分别在两肩和额头,三火齐燃则邪祟不敢入侵,修士们又称其为三阳火,乃是人身体的根本之一,越是身体健康的人这三火燃烧的便越旺盛。 而修士的三阳火比之寻常人更是炽烈,虽然平时肉眼看不到,可一旦召出,便是能够做到驱邪破煞,焚烧污秽的作用。 只是这般使用阳火很是耗费本源,一般的修士轻易是不会这么做的。 可如今的阎洛倒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可以为两个阴胎聚魂,只能出此下策来召唤阳火焚烧。 虽然会因此伤及本源,但好在所用阳火并非很多,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了。 阳火不用于寻常火焰,虽然此时召出看似熊熊燃烧,但实际上除了两个阴胎的肉身逐渐干枯以外,地上的其他物体包括干草都没有受到任何焚毁,因为阳火只对阴物才有作用。 尸身在阳火的焚烧之下逐渐干枯变小,到了最后竟然化作了几滴紫红色的精血渗入到了大齐通宝之中,令原本色泽有着淡淡金属质感的大齐通宝变成了青中略带一丝紫红的颜色。 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而阎洛的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祭出阳火对于自身的消耗程度竟是远远超出了阎洛的预料,不过好在这一切都在阎洛精疲力尽之前完成了。 “醒来!” 阎洛声音沙哑的冲着两个阴胎的三魂七魄暴喝一声,旋即便是看到两个阴胎的三魂七魄皆是迷茫的睁开了双眼。 “炼魂!” 炼魂两字喝出,两个阴胎的三魂七魄仿佛得到了召唤一般,缓缓的飘进了阎洛祭出的阳火之内。 因为刚刚在‘开魄聚魂阵’中炼化掉了血煞之气,此时重新分离而出的三魂七魄就犹如初出淤泥的莲花一般,本身是纯净无暇没有任何阴气的存在,所以自然不怕阳火的焚烧。 “重聚!” 阎洛看到两个阴胎的三魂七魄尽数归为,立即毫不犹豫的喊出了重聚二字,与此同时,召唤而出的阳火燃烧的更加炽烈了起来。 大齐通宝此时已经被两个阴胎的尸身精血所熔炼,对于两个阴胎而言就和本命之体一般无二。 有着阳火的淬炼和加持,此番的三魂七魄重新凝聚倒是毫无阻碍出奇的顺利。 阳火之内,逐渐融合在一起的三魂七魄重新归一,慢慢的变成了两个拇指大小,身无寸缕的娃娃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金色荧光。 此时的他们不再是魂魄之体,也不再拥有三魂七魄,归一后的它们已经成功的转变成了器魂,从此以后与大齐通宝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入器!” 阎洛入器二字从口中喝出,两个刚刚转变为器魂的小娃娃顿时掠入大齐通宝之内。 而此时的大齐通宝突然飘起悬在半空之中,铜钱之上更是光华万丈,金色光柱直冲云霄,射向漆黑的无尽苍穹。 只见天空之上,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亮如白昼,云层之中有着几朵七彩祥云凝聚而出,在这金光的照耀下异常夺目。 “天降祥瑞!阎洛竟然炼出了灵宝级别的法器!”杜安然站在阵外捂着小嘴,一脸的震惊之色。 后院的动静同样引起了老宅内其他的杜家之人注意,因为灵宝诞生的那一刻,整个老宅的灵气陡然间暴涨了三倍之多。 等到他们出门看到天空异象之后,心里便明白了这沉寂多年的杜家恐怕要不太平了。 与此同时,轩州各地有着不少的隐藏修士皆是发现了这股天地异象。 一个茶馆里,闭目闻着茶香的老人突然睁开双眼,探头看向窗外眯起了眼睛。 “天降异象,轩州有灵宝诞生了?这个方向是杜家?”老者将头伸回来,淡淡笑了笑,然后又闭目品起了茶水。 轩州一处写字楼的天台之上,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迎风而立,双眼看向远处的天边,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而杜家后院,此时的阎洛气喘吁吁的伸出手掌,三枚大齐通宝落在手中。 掌心与大齐通宝触碰的一刹那,阎洛便是能够感觉到自己与大齐通宝之间的联系比之从前默契了无数倍,这种感觉就好像三枚大齐通宝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尤其是大齐通宝之内所散发的灵力波动,更是无比浑厚。 第二十六章 黑衣少年 感受着大齐通宝内磅礴的灵力。阎洛一时也蒙了。他的惊讶并不亚于杜安然。 自古以来,法器因为内含灵力,一直受到修士们的喜爱和追捧。 灵力越强的法器所拥有的功效和作用便越强,同样也越是难得。 而法器之间用灵力来划分等级的话,由低到高可以分为凡器,法宝,灵宝,仙宝,神武。 大齐通宝在融合器灵之前便属于法器之中等级最低的凡器,而现如今竟然连越两级成为了罕见的灵宝,这简直令阎洛匪夷所思。 但阎洛不知道的却是,一件法器想要拥有器魂是何等的不易。 毕竟法器为死物,死物自古便不可能拥有自我意识,想要达到拥有智慧凝聚器魂的程度,则必须钟灵于天地的孕养,往往需要无尽岁月的灵气洗礼方才能够产生那么一丝丝的器魂。 正是因为先天器魂的难得,古往今来也有不少的修士打过和阎洛一样以人魂炼成器魂的想法,可却只有极少数的修士能够成功。 毕竟想要后天练就器魂,就必须要死去之人的魂魄完全的接受并同意成为器魂才可以。 而一个人的魂魄死后又怎会放弃轮回,甘愿成为不人不鬼的器魂供人驱使呢。 器魂凝练的过程中,哪怕被炼的魂魄产生一丝丝的动摇,那转变器魂的仪式便不可能成功。 也正是阎洛的歪打正着,遇到了走投无路濒临消散的阴胎,方才造就了千百年来极为少见的后天器魂。 这才让本为凡器的大齐通宝。得到了罕见的魂力加持,一路突破,成为了灵宝的存在。 初获灵宝的阎洛自然是对这三枚大齐通宝爱不释手,可还不待把玩一番,杜家的众人便赶到了此处。 看着阎洛手里紫中透红的大齐通宝,杜家之人也是双眼放光,毕竟在如今这个末法时代里,灵气日渐稀薄的当下,能够遇到法宝级别的法器便已是难得,更何况是灵宝这种近乎传说般的存在。 杜尚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来到阎洛近前,看了一眼大齐通宝后说道:“刚刚的动静是你小子弄出来的?竟然当真是灵宝!” “我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看到杜尚武眼中的惊羡之意,阎洛讪笑了几下。 杜尚武闻言不舍的将目光从大齐通宝上移开说道:“此等灵宝切记收好,轻易不要示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想必你也清楚,此物现世,趋之若鹜之人定不在少数,以你如今的修为怕是招架不住。” 阎洛点了点头,杜尚武说的没错,且不说外面某些隐世不出的高深修士,单以杜家来说,此时在场之人若想抢夺此宝的话,阎洛定会立弊当场,毫无生还的可能。 就在杜尚武和阎洛交谈之际,杜家老宅的前院内突然传出数道刺耳的爆炸之声。 “前厅的结界阵法被触动了!有人闯阵!” 杜安然跨步上前,精致英气的俏脸上满是凝重,她虽是女儿身,但却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为熟悉阵法的,自然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来的还挺快。” 杜尚武双眼怒瞪,一脸的凶相,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嬉笑模样荡然无存,周身涌动着一股磅礴的灵气波动,整个人充满了肃杀之意。 周围其他的嫡系族人也同样如此,一脸的冷峻,纷纷严阵以待,杜家虽然日渐衰败,但也不是外面那些阿猫阿狗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方。 “阎洛,你和安然留在这里,外面的事情我们去解决,将这灵宝收好,切记不可暴露。”杜尚武面色严峻的说道:“今夜杜家可能不太平了” 阎洛闻言面色迟疑,想要说些什么,但杜尚武却已经领着一众杜家子弟冲了出去。 “安然,二叔他们不会出事吧?”阎洛自责的看向杜安然,这一切祸端想必都是因为自己转变器灵,炼制出灵宝导致的,毕竟那天降异象实在太引人瞩目了。 “没事,二叔虽然不精通阵法一道,但论起修为的话,整个轩州怕是没有几个人是二叔的对手。”杜安然安慰着说道,但从她攥紧的小手便不难看出,其实她的心里也很紧张。 杜尚武众人出去没多久,老宅的前厅便响起了剧烈的打斗之声,修士之间的打斗不同于凡人的拳脚功夫,出手便是灵力与法术之间的碰撞,所以即便后院和前厅相距甚远却依旧对打斗之声清晰可闻。 过了许久之后,前厅的轰隆之声方才停止,阎洛和杜安然站在后院等了很长时间却不见杜尚武等人回来,内心焦急之下,阎洛便决定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杜安然抬起手想要阻止阎洛,但中途却放下了,因为她也实在担心的紧,于是乎便跟着阎洛一起冲了出去。 等到二人来到前厅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前厅一片凌乱,桌子门板被砸的粉碎,甚至就连托起房梁的柱子都有好多根出现了断裂。 二人越过前厅,外面的庭院更是一片狼藉,满目疮痍,青石砌成的地砖被震的粉碎,数不清的坑洞密布在地面之上,而杜家一众人竟是有着大半都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杜尚武和其余杜家之人却不见了踪迹。 杜安然见状急忙上前扶起一名族人,开口询问起了二叔的去向,这才得知刚刚来了一名黑衣少年,语气嚣张,开口便向杜家讨要灵宝。 眼见被人上门羞辱,杜尚武自然愤怒交加,二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 却不料那年轻人岁数不大,但修为惊天,竟是以一己之力大战杜家众人还丝毫不落下风,打伤了不少族人后,杜尚武恼羞成怒的开启了杜家护法大阵,这才逼退了那少年。 而杜尚武眼看那少年重伤要跑,气急之下竟独自一人追了过去。 “糟糕!二叔上当了!” 听完事情的始末,阎洛大喊了一声,起身追了出去。 那少年能以一己之力大战杜家众人丝毫不落下风,便足矣说明他的修为已经高过了杜尚武不止分毫。 这样的修士即便抵挡不住杜家护法大阵也绝对可以安然离去,根本不可能重伤遁走,除非对方是装的,故意引诱杜尚武等人追出去。 杜安然在听完族人的讲述后也同样生出了和阎洛一样的想法,看到阎洛跑了出去,她也一起跟着离开了杜家。 再说另外一边,杜尚武追赶那黑衣少年一路来到老宅外一处小公园的树林之中。 黑衣少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纱遮挡的脸颊看不出任何表情。 “杜家没了杜尚文之后果然落寞了,竟然没有一个能打的。”那少年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我大哥的名讳岂是你这小贼可以称呼的!” 杜尚武额头青筋暴起,一个箭步便朝着那少年冲了过去,魁梧彪悍的身躯却丝毫不影响他奔跑的速度。 仅呼吸间便已经来到了黑衣少年的近前,硕大的拳头带着一阵罡风便朝着少年的面部击打而去。 力度之强震得空气噼啪作响,这一拳若是打在凡夫俗子的身上,恐怕就要没命了。 “亏你杜家还是阵法大家,怎生出你这么一个莽夫。”那黑衣少年语气之中有着感慨,有着遗憾,竟然还带着那么一丝失落。 在杜尚武的拳风即将触碰到自己的刹那,身体化作一道虚影,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旋即狠狠一脚踢在了杜尚武的后腰上。 杜尚武本就前冲的身体被这一脚顺势踢飞了出去数米,整个人在半空中调整角度,落地后勉强站在地上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纳命来!”杜尚武被这一脚踢得老脸一红,更是被对方藐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凭借着肉身的强横再次挥拳打了过去。 “身为修士,动手切磋却如孩童打闹一般,不成体统,看来杜伯仲那老头倒是教子无方啊。”黑衣少年叹了口气,再次闪身避开了杜尚武的拳头。 “接下来我就教教你,修士应该如何打架。”黑衣少年站稳身形,右手掐诀,只见一道雷光在其掌心涌动。 第二十七章 一切都是误会? 阎洛和杜安然刚刚跑出杜家,立即便看到远处闪起数道雷光,起身便朝着那个方向追赶而去。 等到他们来到公园的时候,空无一人的公园林中,大片树木的枝干皆被烧为了焦炭,杜尚武正浑身是血的躺在一颗断裂的大树上。 “二叔!”杜安然看到这一幕顿时眼眶含泪就要冲过去却被阎洛一把拉住。 “别冲动。”阎洛面色冷峻的看着头顶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上。 杜安然被阎洛止住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大树之上站着一个黑衣少年正负手而立,面带黑纱,眼眸眯起,似乎在笑。 “我杀了你!”杜安然看到这一幕,怒斥出声,起身就要去找那神秘少年拼命,却再次被阎洛拉住了手臂。 “我们打不过他。”阎洛摇了摇头,皱眉看向那少年。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少年的刹那,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便涌上了阎洛心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这是他身为修士的本能在提醒他不要靠近对方。 “至阴之体?”那少年站在树干上,蹲下身躯,饶有兴趣的看向阎洛说道:“你就是林天青的那个短命徒弟?” “阁下认识家师?”阎洛面无表情的看向对方,手指却略微的动了几下。 “算是旧相识了。”黑衣少年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出,但下一秒,他的身体却猛地向下一跃,原本蹲着的树干则诡异的断成了两截。 黑衣少年落在地面后很快便站稳身体,他看向阎洛的方向说道:“少年人,偷袭可不是什么好手段。” “小红,杀了他。”阎洛面色冷峻的喝道。 眼前这个少年给他的危机感异常强烈,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阎洛悟出的道乃是‘灭之道’。 所要做的就是灭掉威胁自己的一切因素。既然对方给自己造成了威胁,那就要用尽一切手段先下手为强,更何况这争端本就因对方而起。 阎洛的喝声落下,只见红衣厉鬼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那黑衣少年的身后,煞气弥漫的手指呈爪,狠狠的抓向少年的脑袋。 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是惊的那少年瞳孔一缩,急忙歪开头躲开攻击,但小红却显然并未就此罢手,另外一只手滑为掌刀狠狠的劈向那少年的脖颈处。 黑衣少年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便重重的吃了这一掌,头颅竟是被小红一掌劈了下来。 “得手了!” 阎洛见状大喜,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到那少年的声音突然从自己的身后响起。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身首异处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阎洛只感觉头皮发麻,身体本能的向前暴跳数步。 转回头看去,只见那黑纱遮面的少年正站在自己刚刚所站的地方,眼眸弯起,似乎在嘲笑自己一般。 而另外一边,刚刚被红衣厉鬼劈掉头颅的少年已经化作一阵白烟消散无踪了。 “身边跟着千年厉鬼,林天青的徒弟难道是个邪修?有趣,真是有趣。”那少年向前迈出一步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话落,只见他周身灵气涌动,一阵噼啪之声传来,旋即阎洛便看到少年的身上瞬间涌出无数道细小的雷电环绕全身,翻腾攀附之间犹如电蛇一般。 “道家正统的雷光术!你是龙虎山的弟子?”阎洛惊讶的开口问道。 龙虎山是当今世上少数的几个拥有正统道法传承的门派之一,而雷光术正是龙虎山的不传秘法,乃是当年的初代道教天师张道陵所创。 “还算有点见识,比那杜家之人强多了。”黑衣少年赞许的说道。 旋即只见那少年身影一闪,化作一道雷影朝着阎洛掠了过来,速度之快,肉眼难辨。 “阎洛小心!”杜安然站在一旁,看到那少年从原地消失后,立马惊呼出声,提醒着阎洛。 可当阎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感觉胸口酥麻,一阵大力袭来,犹如重锤击打一般的剧痛自胸骨处传遍全身。 整个人更是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接连撞碎了六七根树木方才被撞击的阻力拦下,瘫软在了一棵大树上,口中鲜血喷出。 阎洛现在浑身动弹不得,一来是因为雷电导致的身体麻痹,二来是他的胸部骨骼传来的剧痛让他呼吸都困难,应该是被那一击打成骨折了。 黑衣少年一击得逞显然并未就此罢手,反而乘胜追击再次化作雷影奔着阎洛的方向而去。 可来到阎洛近前的少年刚要打出第二掌的时候,小红的身影却是飘然而至挡在了阎洛的面前。 周身煞气弥漫的小红,发出沙哑的厉吼,周身血色红芒大放,利爪伸出与那少年包裹着雷电的手掌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只听得轰隆一声,周围树木皆是被二者对冲所产生的气浪震碎,就连不远处的杜安然都是被卷的摔了个跟头。 而始终被小红挡在身后的阎洛却没有受到波及,反而趁此机会休养了一下身体。 “咦?”前方不远处的雷团之中传来了黑衣少年惊疑的声音。 少年之所以惊讶主要是因为雷光术本就是至阳至刚的法术,对世间鬼魂和邪祟有着天生的压制和克制。 而面前这只红衣厉鬼竟能硬接自己一掌雷光术却毫发无损,这简直太奇怪了,显然对方并非只是修为高深那么简单,反倒勾起了少年的兴趣。 简单修复了一下伤势的阎洛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体则因为电击和疼痛的原因依旧有些发抖。 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阎洛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即便已经身负重伤,却还是运行起了阴阳眼,并将自身所有的修为全部释放而出。 一黑一白两种颜色的瞳孔和周身弥漫的阴阳两种灵气让此刻的阎洛显得极为诡异。 阴阳眼?那传说竟是真的!黑衣少年心中不禁惊呼了一声。 尤其是当他看到阎洛周身涌动的阴阳两种灵力后更是微微眯起了双眼,竟是缓缓的收起了密布在体外犹如护体铠甲一般的雷光术。 “也罢,今天就到这里吧。”黑衣少年瞥了一眼嘴角溢血的阎洛说道:“之前的天地异动是你引出来的吧,那灵宝在你身上?” “......” 看到阎洛面无表情闭口不语的模样,黑衣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本就没有敌意,只是跟着天地异象来到杜家,想一睹灵宝风采罢了,也是偶然看到杜家的宗室阵法,一时手痒才出手破阵,却不曾想被当成了别有用心之人。” 黑衣少年继续说道:“不管你们信与不信,这是事实,我若想杀你,仅凭你身边这只女鬼可拦不住我。” 听到黑衣少年的话后,阎洛迟疑了,对方说的没错,倘若他真的想杀自己,刚刚第一击的时候便可以做到,倘若那一掌打的不是自己的胸口而是脑袋,那此时的阎洛怕是已经命丧当场了。 “倘若如此,为何杜家之人说你语气嚣张,开口便是讨要灵宝。”阎洛问道。 “语气嚣张?我只是说了一句杜家阵法不过如此而已。”黑衣少年苦笑道:“至于讨要灵宝,我也只是问了一句灵宝是否出现在杜家,还请借我一观,不曾想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莽夫领着一众人马打了过来,我也是不得已才还手的。” 站在不远处的杜安然自然也听到了黑衣少年的话,她来到阎洛身边冲着黑衣少年怒道:“放屁,你破我杜家大阵,伤我杜家族人,还出手将我二叔重伤至此,这又作何解释!” 黑衣少年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杜家人出手便是杀招,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若不如此,难道让我站着挨打?” “这......” 杜安然一时竟无从反驳,倘若黑衣少年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出手的确情有可原。 最主要的是她很了解自己二叔的性子,倔起来根本不会给别人解释的机会。 “安然,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模样,以他修为,也没必要和我们解释这些。”阎洛拍了拍杜安然的肩膀,宽慰道。 “可算有一个明白人了。”黑衣少年语气委屈的说道:“我原本打伤了那莽夫以后就可以离开的,可又担心你们找不到他,这才特意等在此处,谁知道你这少年人不讲武德,竟然出手偷袭,我平生最恨偷袭之人,否则也不会出手伤你。” “呃......”阎洛尴尬的笑了笑,如此说来,倒的确是自己这边做的有些过分了。 “好了,既然误会解除,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也很忙的。”黑衣少年耸了耸肩膀说道:“杜家众人只是轻伤而已,我并未杀一人,简单调养就可以恢复了,至于你们杜家老宅的维修费用可以去龙虎山上找一个叫牛二黑的人报销,就说是崔道破让你们找他的就可以了。” 说完,那叫崔道破的少年从兜里掏出一张被叠成三角形的符箓丢给了杜安然说道:“到时候将这个一并交给他。” 杜安然伸手接住三角形的符箓,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收进了兜里。 看见一切竟然只是一个乌龙而已,阎洛也是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看向崔道破问道:“对了,既然你认识我师父,那你近期是否见过他?或者知晓一些他的去向?” “林天青?”崔道破皱眉说道:“两年前他来过一次龙虎山,好像是和老天师借走了本门镇派法宝雷动符,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又是两年前?阎洛低头不语,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老道竟然要上龙虎山借东西,而且杜伯仲也是两年前跟着老道一起消失的。 “行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久留了,灵宝改天再看。”崔道破说完,脚下雷电涌动,整个人化作一道雷光消失在了密林里。 崔道破走后,杜安然取出手机联系了杜家族人接应他们,毕竟杜尚武此时重伤昏迷,阎洛也同样伤的不轻,她一个女孩子可没办法扶着两个大男人走回老宅。 在密林之中等了没多久,前来接应的杜家之人便找到了他们。 回去的途中,杜安然还询问起了阎洛为何要随身带着一个满身煞气的红衣厉鬼在身边,毕竟在此之前,小红都是隐藏身形的,杜安然也是第一次看到她。 对于此事,阎洛倒是觉得没有必要隐瞒杜安然,于是便将三年前消失的原因和黑白无常委托自己抓鬼,以及小红的来由都简单说了一遍,听得杜安然是瞠目结舌。 尤其是黑白无常委托阎洛抓鬼这件事情,最让杜安然在意,毕竟这差事可不好办,世界这么大,想要抓一百二十六个逃亡恶鬼谈何容易,那可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而阎洛对此自然也是明白的,可当时也是时局所迫,阎洛只能答应此事,然后在慢慢打算,反正期限还有五年,阎洛并不是很急。 更何况当初与黑白无常立下阴誓的时候就曾说过,此事无论成败,都不可以追究于他,所以阎洛对此并非很担心。 第二十八章 杀手和虫子 阎洛跟着众人回到杜家,果然如崔道破所说,之前昏迷的杜家族人只是被电晕了而已,并无太严重的伤势,调养一番便可以恢复。 唯独杜尚武伤的还算严重一些,但同样没有伤及内脏,仅是被杜安然用聚灵阵凝聚灵气修养片刻后便悠悠转醒。 杜尚武醒来后,阎洛和杜安然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误会解释了一番,听得杜尚武老脸通红。 且抛开误会不说,单是他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这件事情便足够丢人的了。 之后的几天里,阎洛始终留在杜家修养伤势,借着杜家聚灵阵充盈的灵力,阎洛不仅将体内伤势尽数治好,修为更是有所精进,彻底的稳固住了玄阶初级的灵力。 体内犹如阴阳太极般的丹田也比之前更加充实,丹田内的阳灵力更是比之黄阶大圆满的时候不知充盈了多少倍。 在此期间,阎洛还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并得知这几天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蔡康硕给母亲安排了一次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同样出乎了医院的意料,阎芳已经彻底的康复了,阎洛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他之前便给阎芳检查过了,之所以答应对方去医院也只是为了图个心安而已。 杜海峰也在昨天给打来了电话,说是阎洛托他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轩州这几年的确发生过很多起离奇死亡案,尤其是近两年最多。 阎洛则让杜海峰尽量整理一下资料,晚些再去取。 他之所以让杜海峰帮忙调查这些无头案件,主要是因为当初阴间恶鬼逃亡的时候,走的便是老道将他一脚踢下阴间时打开的两界入口。 此入口直通阴间与轩州,那帮恶鬼初逃到阳间定是先到的轩州市,且当时肯定极为虚弱,需要大量的魂力滋补体魄。 而残害无辜,依靠杀生来夺魂吞噬显然是最快的途径。 正是因此,阎洛料定了它们肯定会在轩州做案,说不定其中还有不少的恶鬼至今逗留在轩州不曾远遁。 所以阎洛才让杜海峰帮忙调查近两年间轩州发生的各种离奇命案,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从而顺藤摸瓜的抓到几只恶鬼去交差。 在杜家休养生息的这几天,阎洛还将晋升为灵宝的大齐通宝研究了一番。 据传说记载,所有的灵宝都会拥有某些特殊的神通。 例如刀剑一类的灵宝便会令持有者的战斗力暴增,并且自带某些加持的效果,而护甲类的灵宝则可以让持有者增加防御能力。 可大齐通宝原身本为古代钱币,并无什么特殊的功效,顶多也就能用来占卜个吉凶运势而已,其他倒是没什么长处。 而阎洛这几天倒也用其占卜过一些事情,却并未感觉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明明是灵宝,可除了器物本身所蕴含的灵力充盈一点之外竟是没有丝毫作用,这不免让阎洛有些觉得可惜。 至于那两个刚转变为器魂没多久的小家伙,自从成为器魂后便一直躲在大齐通宝内熟睡,因为大齐通宝早已认阎洛为主,所以阎洛能够感觉到大齐通宝内两个器魂的状态并无大碍,这才放心的任由它们依靠灵宝的灵气滋养魂力。 “阎洛!” 就在阎洛准备闭目修炼一番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杜安然的喊声,旋即房门便被一把推开,杜安然迈着修长的美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大姐,我好歹也是个客人,你进来之前就不能敲敲门吗,万一我没穿衣服,岂不是被你看光了?” 阎洛看向杜安然,她今天穿了一双黑白相间的帆布鞋,水洗蓝的紧身牛仔裤将圆润的玉腿衬托的极为修长。 上身一件宽松的白色露肩t恤,腹部的衣角被她从前面系成了一个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更是尽览无疑。 尤其是那长时间锻炼而形成的的腹部马甲线,更是极好的烘托着杜安然完美到极致的好身材。 这一身装束搭配杜安然干练的黑色马尾和英气十足的精致五官,青春气息十足,一眼看去竟让阎洛都感到颇为惊艳。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不是经常在一起洗澡吗。”杜安然打趣的说道:“怎么?鸟枪换大炮了,知道害羞了?” “我害羞?我是怕你害羞,你如果愿意,我现在也可以陪你一起洗澡。”阎洛笑眯眯的看着杜安然,双眼还不老实的在杜安然身上来回打量。 “呸,美得你。”杜安然立马伸手护住胸口说道:“起来,陪我去逛街。” “逛街?”阎洛说道:“你们女人逛街最麻烦了,我可不去,你自己去吧。” “大哥,从我看见你的那天起,你就穿这一套衣服,都快臭了。”杜安然走上前来探头在阎洛的身上嗅了嗅旋即捂着鼻子说道:“不是快,是已经臭了,陪我上街,我送你几套衣服穿。” “呃......” 阎洛闻言在自己的身上也闻了闻,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这几天忙于疗伤和修炼,的确很久没有洗澡和换衣服了。 况且离开阳间三年,家里之前的衣服都有些不合身了,去买几套也好,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林尔顿商厦,轩州最大的购物中心,占地面积约十六万平方米,光是商铺便多达二百多间,被称为奢侈品的天堂。 其内拥有多家世界知名品牌的加盟,更是囊括了快餐店与多家高档餐厅,以及大量的娱乐设施,影院以及室内保龄球场。 阎洛坐着杜安然的玛莎拉蒂一路来到的此处,为了方便,杜安然倒是没有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而是停在了商厦外面的公共停车区。 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瞩目。 一方面是因为车子拉风,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杜安然独特的气质实在太过吸引人,这倒是让一旁的阎洛很是无奈。 尤其是他从副驾驶下来的刹那,便是看到周围无数的男性牲口用着一种愤世嫉俗的目光盯着自己,有羡慕的,有不甘的,有鄙视的... 阎洛自然也不甘示弱,极为洒脱的回敬给了周围所有人一个风骚至极的微笑,一脸的不服来打我的模样。 “你傻乎乎的笑什么呢。”杜安然锁好车后,将脸看向阎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走吧。”阎洛收起笑脸,在周围男性牲口妒火中烧的目光下拉起了杜安然的小手走进了林尔顿商厦。 ...... “爷爷,您有多久没出来走动了,今天可要陪我好好逛逛。” 林尔顿商厦的人群里,一道高挑的靓丽身影正搀扶着一位身穿唐装的老者,嘴中不时的传出撒娇的声音。 令人惊艳的俏脸更是露出明媚动人的娇笑,引得周围无数男性炙热的目光。 “琳琳,不要胡闹,你爷爷都多大年纪了,哪里经得起你如此折腾。” 一旁的陈严峰看着自家女儿乱蹦乱跳的模样忍不住喝斥了起来。 毕竟父亲年事已高,这些年来身体也是每况日下,都已经很久不曾外出走动了。 “不碍事,老头子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被女孩搀扶的唐装老者此时一脸慈祥的笑了笑,阎洛若在这里,便能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前不久在紫轩苑遇到的老人陈帛锦。 陈帛锦溺爱的看了孙女一眼,随后将目光看向那川流不息的人群。 年轻的时候抵御外敌入侵,也算是久经沙场,老了老了还是逃不过病痛的折磨。 英雄迟暮虽然悲哀,但陈老爷子却并不在乎,比起那些死去的战友他已经很幸福了,毕竟能够亲眼看着后辈开枝散叶,家族壮大。 只可惜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感觉到了身体越来越差了,这才萌生了外出的打算,与其病恹恹的瘫在家里,不如趁着还能动多出来走走。 “琳琳啊,你不是和爷爷说那陆家的小丫头也要来吗,怎么还没到。”陈帛锦将目光从人群中收了回来,看向孙女笑问道。 “晓雪应该已经到了吧,我给他打个电话。”说完,陈琳琳便掏出了包里的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然而就在陈琳琳刚刚将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手握尖刀突然朝她冲了过来。 “啊!”陈琳琳被吓了一大跳,顿时惊叫出声。 “小心!” 陈帛锦是经历过战场的人,对于杀气是最敏感的,几乎是在那男子刚刚出手的时候便被他发现了,但无奈年岁太大,身体跟不上反应,只能惊慌的提醒孙女。 而一旁的陈严峰也是一惊,眼看着尖锐的刀锋就要刺中陈琳琳的喉咙时。 突然有着四五道身穿黑色西服带着墨镜的男子从周围惊呼的人群之中冲出,一脚将那刀子踢飞,瞬间便是把那鸭舌帽男子制服在了地上。 “把他带走,给我认真的查!” 陈严峰目光阴沉的看着地上的男子,他是真的动怒了,若不是自己随身带了保镖,这一次恐怕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这是......”为首那名将鸭舌帽男子踢飞的保镖有些惊愕的看向地上浑身抽搐的杀手,此时正有着一股股的黑沫正从对方的嘴里吐出。 “陈总,对方死了。” 为首的保镖探了探杀手的鼻息,旋即起身朝着陈严峰报告着。 “死了?难道是提前服了毒?” 陈严峰皱眉看向杀手,旋即说道:“既然死了,那就暂时交给警方处理吧,不过还是要吩咐下去,给我查清楚这家伙的底细,我必须要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是。” 为首的保镖掏出了怀里的电话,刚要拨通号码,却突然身体一阵抽搐倒在了地上,而且在他的嘴巴里也同样冒出了黑色的泡沫。 这一幕吓得周围围观的人急忙远远的避开,毕竟这一切发生的太诡异了,简直就跟恶性传染病一样。 陈帛锦和陈严峰也是被搞得不知所措,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拇指大小的黑色长虫竟是从那名保镖的嘴巴里蠕动着爬了出来。 浑身上下布满触脚的小虫,一眼看去极为的狰狞恶心。 【ps:别急着划走,作者有话要说!小坏憋红了脸颊,紧握双手,犹豫再三后,想出六个大字:“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十九章 不想他死就闭嘴 整层商厦此时乱作一团。 看到这一幕,最先有反应的是陈琳琳,毕竟她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哪里见得了如此恶心的一幕,当下便是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而周围剩下的保镖在见识到为首保镖和杀手的死相后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殃及池鱼。 反观那黑色的长虫,此时已经彻底的从死去保镖的嘴巴里爬了出来,狰狞的脑袋朝着四周摇晃,似乎是在感应什么。 然而下一秒它的方向却定格在了陈家老爷子的身上,细小的身体猛的从地上一跃而起。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周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恶心的虫子便已经出现在了陈帛锦的脸上,顺着他的鼻孔钻了进去。 “爷爷!” “爸!” 陈琳琳和陈严峰几乎同时惊呼出声,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陈家老爷子此时已经是倒在了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着,但却并未和那名保镖和杀手一样口吐黑沫立即死亡,而是昏迷了过去。 ...... “阎洛,这件衣服和这件衣服哪个好看?”杜安然拿着手里的两条裙子看向阎洛,一副很是犹豫的模样。 “都挺漂亮的,去试试吧,如果适合的话就都买下来。” 阎洛只是随便的看了一眼,然后便敷衍的回答道,毕竟他也没有给女孩子买过衣服,更加不会挑衣服。 “哼。” 杜安然看着阎洛敷衍的模样,冷哼一声便拿着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喂,小刘,咱们商厦死人了。” “你可别瞎说,怪吓人的。” “谁瞎说了,就在前面,死了两个呢,我亲眼看见的,还有虫子从那人嘴里爬出来,恶心死了......” 就在阎洛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等待杜安然的时候,旁边导购员之间的交谈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如果只是普通的凶杀案,阎洛倒也不会和吃瓜群中一样去凑热闹,但当他听到有虫子从死者口中爬出时,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阎洛,我换好了,你看漂亮吗。” 杜安然刚刚换好衣服从试衣间里出来,可目光一扫却发现阎洛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另外一边,陈帛锦等人出事地的人群里。 “琳琳,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到了,到了到了,我看到你了。” 陆晓雪举着手机四下张望,当看到前方聚集的人群后,急忙挂断了电话,跑了过去。 “对不起,请让让。” 陆晓雪皱着眉头吃力的挤在人群里,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种人流密集的场合,但是没办法,谁叫出事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费力九牛二虎之力,陆晓雪终于是挤了进去,中途还有好些个被推开的路人恼怒的看向她。 可当这些人看到对方那张精致的犹如精灵般艳丽的面容后,都是自觉的朝着后面退了退。 “晓雪,呜呜,爷爷,爷爷他.......” 站在人群中央的陈琳琳此时已经彻底的六神无主了,直到看见闺蜜来了之后,终于是找到了依靠般,一股脑的冲过去,抱住了陆晓雪。 “好了,你先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医院打电话了吗?”陆晓雪抚摸着陈琳琳的秀发,一边安抚一边询问着。 “打了,救护车应该很快就会到了。”随后陈琳琳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给陆晓雪叙述了一遍,旋即说道:“我们也不知道那个虫子是什么,也不敢乱动爷爷,晓雪,你说爷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 “别乱想,陈爷爷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陆晓雪颇为心疼的看了一眼陈琳琳,只能继续安慰着,毕竟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的匪夷所思了。 “请各位都让一让。” 就在陆晓雪的话音落下后,人群的后方传来了救护人员的声音,旋即有着十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和仪器走了过来。 这十几名医护人员里竟然有着十名以上都是各大医院的教授、主任甚至就连院长都亲自来了。 这些人几乎是集结了大半个轩州最优秀的医疗人才,就连周围围观的人里都有不少人认识他们。 这也令这些周围的人有些吃惊,纷纷猜测起了陈帛锦的身份。 几名救护人员先是上前给陈老做了一次简单的检查,而这些人中,带头的老者正是之前去阎洛家中拜访的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蔡康硕。 蔡康硕先是上前给陈帛锦把了把脉,只感觉脉搏孱弱,时缓时急,当下眉头紧皱了起来。 “赶快将陈老送上救护车,然后在车上进行紧急医疗。”蔡康硕立即下起了命令。 要知道,轩州第一人民医院可是整个轩州最大的医疗救护医院,甚至在周围几个城市都久负盛名,所以蔡康硕的话也是这群人中力度最大的。 “好。” 周围其他医院的院长和主任也是清楚陈帛锦的身份,不敢过多的耽搁,毕竟对方可是轩州三大顶级家族之一陈家的家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不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 有了蔡康硕的命令,这帮教授和主任才算是有了主心骨,急忙吩咐救护人员开始动手帮忙,要将昏迷的陈帛锦扶到担架上。 “等一下。” 就在这些医疗人员即将触碰到陈老爷子的身体时,一道喝声突然在人群之中响彻而起。 旋即众人便看到一个身穿休闲装的少年走了过来,正是阎洛。 那些医生和主任看到了阎洛后都是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目光看向了蔡康硕,显然他才是这些医疗人员的核心人物。 “阎洛?你怎么在这?” 蔡康硕惊讶的看着阎洛说道:“虽然不清楚你为何突然叫住我们,但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此人身份尊贵,若是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这个责任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承不承担得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接下来的举动会害死他。”阎洛看了一眼蔡康硕,说出的话却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有些惊讶。 毕竟医生的天职就是救人又怎会害人,而且眼下这种情况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想要尽快的将老者送往医院救治。 “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之所以急匆匆的赶来就是为了搭救陈老,何来加害一说。” 蔡康硕身旁的另外一名医生眉头微蹙的看向阎洛,身为一名医生,而且还是名医,无缘无故的被人说成了害人,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就像你们说的,绝对不能耽误病人的最佳抢救时间,但你们连病因都不知道就想将他送往医院,从这里到附近最近的医院起码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而在我看来,此人最多还能活十几分钟,你说你们不是害人是什么。”阎洛淡淡的说道。 与此同时,他还扫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陈帛锦,心中暗道与这老头还真有缘,前不久还在紫轩苑见过,如今又碰面了。 阎洛之所以言辞犀利,是因为他在这个老头的身上看到了死气,如果再耽搁下去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胡说八道,你这小子懂什么,我们可是整个轩州最专业的医护人员,而外面的救护车里更是带有如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即便从这里到达医院的时间有些久,但我们依然可以为陈老提供最佳的治疗手段。”这些医疗人员之中,一名身穿白大褂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朝着阎洛喝斥了起来。 “还剩不到十分钟,若想此人活命,你们最好安静一些。” 阎洛淡淡的瞥了那中年男人一眼,旋即不再理会,而是抬步来到了陈老的面前蹲下身子,手指同时在陈老的眉心之间点了一下。 “放肆!” “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人群里,陈帛锦的长子陈严峰以及周围的医护人员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就欲上前阻止阎洛。 毕竟陈家人刚刚才遭受到杀手的袭击,谁都无法保证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不会是另外一个杀手。 唯独蔡康硕始终站在原地,一副静观其态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他从当初在阎家看到阎洛后就觉得此子不凡。 尤其是他母亲阎芳突然康复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定是与这突然出现的阎洛脱不开干系,所以他也想看看阎洛到底有什么神秘的手段。 听到周围聒噪的争吵声,阎洛缓缓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仿佛拥有一股魔力般,硬生生的令他们止住了阻拦的脚步。 “此人是如何昏迷的,想必在场的诸位比我清楚,那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手段所能医治的,而我有方法救他,你们不行,言尽于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阎洛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陈帛锦的身体,随后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陈帛锦的面色已经越来越苍白,特别是那印堂之上还有着缕缕其他人看不见的黑丝缭绕。 这些黑丝随着阎洛的手指指出,蠕动速度虽然减缓了不少,但依旧有着蔓延的趋势,显然时间不多了。 “好浓的煞气,倒有点意思。” 阎洛心里冷笑一声,旋即继续观察起了陈帛锦的印堂处。 他之所以选择出手,是因为黑白无常给他的阴间监察使的身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阳寿还剩多少。 而面前这个老人显然命不该绝,既然冥冥之中让自己遇见此事,便足以说明他与这老人有缘,倒是不妨出手为其化解这一场劫难。 当然,缘分这个东西本就飘渺,虽说相遇便是缘,但若这陈家人非要阻止自己施救,那么这份缘自然也就断掉了。 同样证明了这陈帛锦命中注定躲不过此劫,而他也就不会再去争取,毕竟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全凭天意。 其实当日在紫轩苑的时候,阎洛就已经从面相上隐隐看出了陈帛锦近期会遇劫难。 可对方眉中藏痣还是黑吉痣,这便说明他命有贵人,多半会化险为夷,只是没想到这面相竟然应到了自己的身上。 “简直是胡闹,你并非专业人员,不能擅自去动病人。” 说话的正是之前喝斥阎洛的眼镜医生,然而正当他面露怒色想要上前阻止阎洛的时候,却被陈严峰伸手拦了下来。 “陈总您这是干什么,陈老已经是危在旦夕了,如今更是因为他耽搁了不少的时间,若是继续耽搁下去,恐怕真的会出意外。” 眼镜医生的话让陈严峰犹豫了起来,可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年似乎真的有医治自己父亲的能力。 尤其是阎洛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再结合自己父亲的昏倒以及杀手和保镖的离奇死亡,这之间的确存在了一些诡异的成分。 第三十章 不敢就滚一边去! “蔡院长,您看?”陈严峰倒是没有理会那名中年人,而是将目光看向蔡康硕询问了起来。 “陈总,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半点马虎不得。” 蔡康硕朝着陈严峰摇了摇头,旋即将目光移向了蹲在地上正一脸凝重的阎洛。 “可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曾经历过一些,既然这个年轻人这么有信心,倒也不妨让他试一试,但试之前,必须让他给我们一个信服的理由才行。” 陈严峰闻言点了点头,对于蔡康硕的话,他还是很信服的。 虽然他陈家地位显赫,而自己更是下一任的陈家继承人,但若真的论起人脉来,身为仁康医院院长的蔡康硕也不见得会比他陈严峰差到哪里去。 毕竟无论多么厉害的达官显贵,总归是要生病去医院的。 所以很多大家族的家主以及晚辈有不少都是被他救治过的,几乎每个人都欠他的人情。 这也令得蔡康硕在轩州这些顶级家族的圈子里成为了一名不可轻易得罪的大人物。 看到陈严峰点头,蔡康硕淡淡的笑了笑,他来到阎洛的身前开口说道:“年轻人,我们可以让你出手施救陈老,并且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但在这之前,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一个信服的理由才对。” 阎洛抬起头看向蔡康硕,旋即又将目光看向了陈严峰说道:“你应该就是这位老人的后嗣了,不知你和他的关系是否是父子?” “没错,他是我的父亲。”陈严峰说道。 “嗯,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当过兵,上过战场?” 陈严峰闻言眉头皱了皱,他不明白阎洛问他这些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道:“没错。” “那我再问你,你的父亲退役后是不是曾经生过一场怪病,差点丢了性命,自此以后便时常被病痛所折磨,却检查不出病因。” 看着陈严峰震惊的目光,阎洛已经知道答案了,于是继续说道:“而随着年龄的增大,这发病的次数还变得越来越频繁,且伴随着极度的嗜睡症,有时甚至一睡就是两三天,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听完阎洛的话后,陈严峰终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惊骇,虽然父亲身体不好的事很多人都知晓,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却绝对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年那些陈年往事,以及自己父亲嗜睡的事。 而知晓这些事情的少数人里则恰巧便有蔡康硕,毕竟蔡康硕身为轩州名医,经常会受邀为陈老爷子检查身体以及治疗病痛。 也正是因此才与陈家老爷子成为了朋友,而此时,阎洛的这番话语也令蔡康硕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好奇了起来。 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究竟是怎么看出这一切的呢?莫非他会失传的古医术?蔡康硕情不自禁的胡乱猜想着。 “你说的没错,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陈严峰目光如炬地看向阎洛问道。 阎洛没有回答陈严峰的问题,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天数,命数,变数,一切皆看造化。” 听到阎洛此话,陈严峰的双眼猛然间瞪大,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了起来,脑海中浮现起了当年的一幕幕。 他的父亲陈帛锦乃是一名抗战英雄,年轻的时候曾为国家奋勇杀敌,抵挡过侵略者,立下了无数的战功。 可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陈帛锦却在战场上受过一种很奇怪的伤还因此留下了病根。 国家解放后,陈帛锦的病却一直不曾好转,甚至好几次都命悬一线。 而华夏对于这些建立不世功勋的抗战英雄是极为看重的,毕竟他们都是整个国家复兴的功臣。 因此邀请了很多世界知名的医生为陈帛锦诊治,可最终都是无功而返,竟然没有任何人能够查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一名游方的道士来到了陈家,为陈帛锦医治了整整三天。 治疗的过程无人知晓,但最后陈帛锦的病却是奇迹般的康复了,令人奇怪的却是陈帛锦事后竟对治疗过程只字未提。 唯独当年尚处于年幼的陈严峰全程在场,方才知晓一切。 他还记得当年那游方的道人在治好父亲的病后,曾说过这么一番话。 “陈老的病,我只能治标却无法治本,此番医治,可保其二十年之内无忧,但二十年后唯恐再犯,你陈家与我后辈之人有缘,若是能遇他,此劫可逃,若是遇不到,此劫难料,天数,命数,变数,一切皆看造化。” 话落,那道士便拒绝了陈家的挽留以及钱财,洒然离去,这件事情也成为了陈家的秘密。 也正是因此,陈严峰此时才会因为阎洛的话而震惊,因为他说的话与当年老道所说的竟是一般无二! “你......你莫非就是那恩公的后人!”陈严峰身体一抖,声音都跟着颤了起来。 也怪不得他如此激动,毕竟当初那道人救活父亲的时候,他几乎全程在场。 整个治疗过程以及那神奇的手段简直堪比活神仙一般,更是如今的科技所无法解释的存在。 看到陈严峰脸上的震惊,阎洛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否认。 这陈老爷子当年还真是被他师傅所救,这也是阎洛刚刚才发现的,若不是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臭老道的气息,恐怕他早已忘记此事了。 其实以老道当年的手段完全可以彻底将陈帛锦的病根去除,至于为何没有完全将其医治,说起来倒是有些张不开嘴。 ....... “阎洛啊,我和你说,你师父我当年曾经救过一家姓陈的大户,我曾推算过,那陈家与你有缘,所以给你小子留了些机会,日后入世,你若遇到那陈家之人有难倒是可以为其化解一二。” “老头,你这算不算是泄露天机,你不是经常跟我说,泄露天机是要遭天谴的吗。” “屁的天谴,所谓的天谴都是给凡夫俗子准备的,为师我早已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还怕什么天谴?真是可笑。” “那你所说的缘分到底是什么啊。” “咳咳,为师推算出那陈家受天眷顾,会降下一名仙子,现在你明白了?” “不明白。” “真是个傻小子,也就是说,他陈家后世会降生下来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而这美女正好又和你年龄相仿,所以我给你留了一个后门,以后遇到陈家之人,你就知道了。” “......” 回想起这些,阎洛也是在内心苦笑了一番,旋即将目光看向了陈严峰身旁的两个少女。 这一眼看去倒是颇为的惊艳,虽然不知道她们二人谁才是陈家的后人,但看起来倒是平分秋色,都漂亮的有些过分。 老道当年对此事也是含糊其词,所以阎洛至今也不清楚那所谓的后门到底是什么。 他唯一清楚的就是,今日自己若不出手,这陈帛锦必死无疑。 另外一边的陈严峰看到阎洛并未否认,更是大喜过望,开心的不得了。 “方才不知是小恩公,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在这里替他们道歉,只是家父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还请小恩公出手施救。”陈严峰说道。 阎洛闻言将目光和思绪收了回来,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救他的,但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清场了?” 阎洛说完便看向了周围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他可不想让这些平凡人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 毕竟阳间的秩序是不能被打破的,修炼者的手段当然也不能轻易被世俗的人知晓,要不然世界可就要乱套了。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陈严峰话落便来到了一旁的保镖身旁,对其吩咐了一些什么。 周围的人群很快便被陈严峰所带来的保镖以及林尔顿商厦的保安给驱散了出去,不光如此,甚至就连整层楼的人好像都被赶走了。 没多久便空空荡荡,不得不说,有钱人的办事效率就是高。 可就在众人以为阎洛准备出手的时候,阎洛却将目光看向了周围那几名各大医院的医护人员。 “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阎洛有些冷淡的开口说道。 他这个人就这样,你给他面子,他就给你面子,你不给他面子,那他会打的你给他面子。 之前这些人鄙夷和嚣张的态度也是被阎洛看在眼里的,虽然之前表现的比较无所谓,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了火气。 “臭小子,你别太过分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嘲讽过阎洛的那名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正是因为之前被阎洛多次否定医术,所以他对阎洛有着很大的怨气,此时更是一脸讥讽的看着阎洛。 “谁知道你的身份是真是假,到底有没有方法救陈老爷子,我们当然要留下来以防万一,若是你救不了陈老,我们又都离开了,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阎洛闻言瞥了对方一眼,旋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请问你贵姓,在哪家医院就职?” “连我都不知道,一看你平日里就去不起大医院,也不知是哪来的穷小子在这装腔作势。” 那眼镜医生颇为骄傲的看向阎洛,旋即嘲讽的说道:“你听好了,我是天平医院的脑科主任方大海,更是轩州有名的脑科权威专家。” 一旁的蔡康硕此时却是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的看向方大海,因为他的话显然是在侮辱没钱看病的穷人。 都说医者父母心,虽然如今国内的就医条件有限,大医院的收费标准也很高,因此便导致了很大一批真正有病却无钱就医的人达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这不得不说是医学界的一大悲哀。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代表着一名医生可以随意去侮辱和践踏一个穷人,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医德。 “哦,那你的来历还真是不小啊。” 阎洛有些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然后看向方大海说道:“既然你这么有名气,而且还是权威专家,不如现在我让开,由你来接手如何?” “这......” 方大海顿时被问得面色一红,他虽然是脑科专家,但前提是你至少需要让我用科学仪器对病人进行全方面的检测之后再下定论啊。 现在这里条件有限,什么都没有,而且陈老爷子的身份有那么尊贵,万一有个闪失可不是开玩笑的,除非他方大海是傻子,要不然怎么可能去接这个烂摊子。 “怎么?你不敢?” 阎洛眯起眼睛看向方大海,旋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不敢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别在这碍眼,少拿什么权威吓唬我,小爷我不吃这套。” 第三十一章 诅咒与鬼脸(求推荐,求收藏) 阎洛此生最讨厌的便是装腔作势之徒,此人从一开始便处处针对自己,说话更是充满了令人恶心的优越感,所以阎洛开口自然不会客气。 “你!你敢骂我!” 方大海被气的面色铁青,正欲发作,却被一道喝声吓得一愣。 “够了!” 陈严峰脸含怒色的看向方大海说道:“方主任,家父如今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不希望继续耽误下去。” 方大海闻言低下了头,没敢继续说话,而周围其他的医护人员脸色也显得不怎么好看。 毕竟他们都是轩州的名医,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出言挤兑多少都有些拉不下面子的。 似乎看出了场中气氛的尴尬,蔡康硕轻咳了一声站出来说道“依我看不如这样,各位就先去外面等候,由我留着这里以备不时之需,各位意下如何啊?” 听到蔡康硕的话后,在场的医生虽然表面不甘,但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想趟这浑水。 原本这帮人都以为陈帛锦只是突发性的老年疾病,只要抢救及时便可以挽救,所以为了贪功这才争先恐后的赶来。 可如今显然和当初预想的不一样,这陈老爷子的病来的古怪,他们也都看到了一旁那两个死者的惨状,简直就和恐怖电影里演的一样。 所以谁都不敢轻易给陈帛锦诊治,虽说治好了可以名利双收,可若是治不好,那丢了名声是小,陈家怪罪下来的怒火才是头等大事啊。 而如今蔡康硕给了这帮医生一个台阶,他们自然是顺着台阶赶紧跑路,当下纷纷点头称是,各自带着自己医院的救护人员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唯独阎洛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看着陈帛锦,心里暗骂老狐狸。 这老头显然是想看看自己的手段,又怕自己驱赶他,方才说出的这番话,为的就是用行医的理由来封住阎洛的口实,让阎洛没有理由拒绝。 ‘诛人先诛心,这老头倒是打的好算盘。’阎洛不禁在心中暗道。 等到那帮闲杂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蔡康硕方才来到阎洛的面前,语气柔和的笑道:“阎洛小友,你不会介意吧?” 阎洛闻言看向蔡康硕,之前二人见面之时,阎洛并未认真观察他的面相。 而此时观其面相,只见蔡康硕的鼻梁高挺不歪,山根隆起,鼻准硬朗,说明此人做事果断,刚正不阿。 且天庭饱满,颧骨微微凸显,腮骨有力,说明此人旧居高位,责任心重且办事周全,重诺,倒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蔡院长倒是可以留下,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希望您不要对外透露。” “没问题,老朽嘴巴严得很,小友大可放心,我答应你此事绝不外传。”蔡康硕一脸郑重的说道。 “那好,既然如此,蔡院长便留下来吧。”阎洛点了点头,同时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陈琳琳和陆晓雪。 因为弄不清楚谁才是陈帛锦的孙女,所以阎洛才看向陈严峰说道:“请问这二位是?” 听到阎洛发问,陈严峰急忙说道:“这位是我的女儿陈琳琳,另外这位是陆家的掌上明珠陆小雪,也是琳琳的好朋友。” “嗯。” 阎洛点了点头,暗自打量了一番陈琳琳,不得不说,这丫头还真是生的倾国倾城,若是放在古代倒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陈老的直系亲属留下,其余的人便离开吧。”阎洛看向一旁的陆小雪,言下之意显然是在赶人了。 “等一下!” 陈琳琳听到阎洛的话后,有些迟疑的说道:“能不能让晓雪也留下来,她不在的话,我......我会害怕。” 阎洛眉头微皱,犹豫了片刻后说道:“随便吧,既然是你要求的,那便留下吧,但同样的,我希望你们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保密,我不想因此事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陈琳琳闻言急忙小鸡嘬米一般的连连点头,阎洛见状这才将目光重新转移回陈帛锦的身上。 微微俯下身去,阎洛一手点在陈帛锦的眉心之间,一手掐诀口中吟唱道:“天地自然,秽炁分散,八方威神,使我自然,敕!” 随着最后一字的喝出,阵阵金光竟是突兀的笼罩在了阎洛的体表,令其整个人的气势骤然聚变,充满了一股威严庄重之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令周围的众人呼吸急促,阎洛这一手在他们的眼中简直如同神乎其技般。 就连一向老持承重的蔡康硕都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在阎洛的身体金光乍现的同时,陈帛锦的身体也出现了反应,开始急速的抽搐了起来。 更有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烟从陈帛锦的口中飘散而出,越聚越浓,最后竟是在半空之中浮现出了一张模糊且狰狞的鬼脸。 那鬼脸朝着阎洛的方向发出无声的嘶吼,旋即便是猛地朝着阎洛的方向奔袭而来。 这一幕看所有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陈琳琳与陆晓雪更是被那鬼脸吓得俏脸苍白惊呼出声 阎洛见状不敢耽搁,急忙自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箓,咬破食指指尖,然后将鲜血在那黄纸之上画了一道后口中念道:“天清地明,方圆具形,一方震诛邪,一圆定邪灵,敕!” 敕字落下,手中符箓便是犹如箭矢一般朝着那鬼脸射去,旋即金光乍现,符箓消失,那鬼脸也是变得木讷了起来,不再有任何的举动。 “这是!小恩公,这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他?” 看着面前这个从父亲嘴里飘散而出的黑烟鬼脸,饶是陈严峰也被吓了一大跳,其他人更是退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上身。 毕竟华夏自古以来便有鬼神一说,虽然如今是科技时代,大部分人都不再迷信那些牛鬼蛇神。 但很多人骨子里还是很忌讳这些东西的,更何况如今眼前还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一幕。 “人生来便有三魂七魄,分别负责管理一个人的身体,意识,情绪,命格,财禄,灾衰,以及性格,陈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曾被人下过咒,导致负责身体与意识的主魂被邪祟入侵,这才有了后来那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与嗜睡的情况发生。” “而我师傅当年施法压制住了这个邪祟,所以陈老爷子这么多年才会平安无事。” 阎洛眯着眼睛看向了漂浮在半空正对着自己发出无声嘶吼的狰狞鬼脸说道:“按照常理来说,若无外力影响,我师父的封印可以让这邪祟一辈子都无法在陈老体内作恶,但却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要解开我师傅当年的封印,释放出这个邪祟,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一幕。” “小恩公,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我父亲的病,所以才会安排之前那些事。” 陈严峰此时面色气的铁青,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至少据我的猜测是这样的,否则那虫子干嘛谁都不找偏偏找陈老附体。” 阎洛点了点头,旋即看向地上浑身抽搐的陈老说道:“眼下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接下来我需要几样东西,你且记下帮我寻来。” 陈严峰闻言急忙点头应允。 “我需要一盆清水,一根红绳,一把长三寸二,宽半寸的桃木剑,两根三斤重的白蜡烛,另外再给我准备一个白瓷碗,记住,一定要纯白的瓷碗,不能有任何的花纹,再帮我找一个一个白玉瓶子。” 话落,阎洛一脸郑重的看向陈严峰说道:“一切都要按照我和你说的规模准备,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你家老爷子神仙难救,陈老体内煞气被我锁住,短时间内不会出事,但同样不能耽搁,从现在开始计算,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得知了只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陈严峰也不敢耽搁,急忙吩咐手下去准备阎洛所需的这些物品。 而此时的阎洛身上的金光已经褪去,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连着施展两次术法对他的精神消耗也是不小。 虽然阎洛有着无数应对陈老隐疾的方法,但他觉得还是需要借助一些外力道具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看来与这陈家的因果是注定逃不掉了,臭老头子,尽给我找麻烦,这点小病,你当初还不是抬抬手就轻易解决的事吗,干嘛非要把球踢给我。”阎洛撇了撇嘴,咬着牙小声的呢喃了起来。 阎洛这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其他人没有看到,但一旁始终关注着阎洛的陆晓雪却全都看在了眼里。 当下拉了拉陈琳琳的胳膊说道:“琳琳,我听陈叔叔的意思,他好像与当年救下陈爷爷的那位高人有关系。” 陆晓雪与陈琳琳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的比亲姐妹还亲,二人之间更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仅如此,就连陆家与陈家也是世交,甚至两家还曾在陆晓雪和陈琳琳出生前给她们定过娃娃亲。 只可惜最后两家生的都是女孩,此事这才不了了之,陈琳琳还经常拿这件事情和她开玩笑。 也正是因为陆家与陈家的这层关系,以及陆晓雪与陈琳琳的这种关系,所以陆晓雪要比其他人多知道一些陈家的事情,其中便包括陈帛锦当年的一些奇遇。 “恩,应该没错,据说当年那位高人救下我爷爷的时候也曾显露出了非同一般的手段,看来爷爷这次有救了。” 陈琳琳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阎洛那边。 “你傻啊,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难道忘了,当初你爷爷和那位高人许下的承诺。”陆晓雪眉头微蹙的看着自己的闺蜜,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承诺啊。” 陈琳琳愣了一下,旋即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猛然惊醒般的说道:“呀,你是说......!不可能,我怎么会嫁给这种家伙呢,你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和我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也相差太多了,没有气质也就算了,关键是长得还不怎么样,再说,当年的事情怎么可以算数,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第三十二章 彼岸花开彼岸处 原来当年阎洛的师傅救下陈帛锦后并非没有收取任何的报酬,而是得到了陈老爷子的一个承诺。 那个承诺就是将来有朝一日老道的后辈若能出现在陈帛锦面前并救下他一命,那陈帛锦便要将自己家族最小的女孩嫁给老道的后辈之人。 而如今,陈家其余的后辈子孙里,陈琳琳正是如今陈家最小的掌上明珠! 也就是说,一旦阎洛成功的救活了陈老爷子,陈琳琳就势必要因为当初的承诺嫁给阎洛。 这绝对是陈琳琳无法接受的,毕竟在她看来,阎洛只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 其实陈帛锦当年许下的承诺还是比较公平的,毕竟如果阎洛一辈子都遇不到陈家人,又或者遇到了陈家人却没有救活陈帛锦,那这个承诺便无需兑现了。 但偏偏如今阎洛出现了,而且还极有可能将陈帛锦救活。 想到这些,陈琳琳的内心开始纠结了起来,她既想让阎洛救回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又害怕他救回爷爷。 一旁的陆晓雪看到闺蜜脸上的表情后,自然也清楚陈琳琳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当下拉起了陈琳琳柔嫩的小手说道:“别乱想了,毕竟当年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更何况这家伙始终不曾提起这件事,说不定压根就不知道这个承诺,等陈爷爷醒了以后想必也不一定会追究一个过去那么多年的诺言,就算是追究,陈爷爷那么疼你,你若不答应,想必他也不会强迫你的。” “恩,希望如此。” 陈琳琳有些委屈的看向陆晓雪,旋即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陆晓雪见状只能叹了口气,旋即拉起陈琳琳的胳膊说道:“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和那阎洛聊聊,先探探底,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也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不好吧,毕竟我们和他也不熟。” 陈琳琳推开陆晓雪的手,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什么好不好的,我们只是过去和他认识认识,又不聊那些有的没的,就当交个朋友呗。”陆晓雪露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 “这......那好吧。” 陈琳琳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阎洛,旋即点了点头。 可就在陈琳琳和陆晓雪正准备走近阎洛的时候,在她们的身后却是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冷喝声。 “阎洛!你个混蛋,竟然敢放我鸽子!” 陈琳琳和陆晓雪听到喝声后,疑惑的回过头去,只见一道倩影此时正怒气冲冲的朝着这边走来,正是杜安然。 由于杜安然气质洒脱,且五官独特极为立体,尤为显得英气俊逸,并不同于其他女孩的冷艳或者柔情,反而有着一种特殊的刚柔之美。 这也让陈琳琳和陆晓雪这种级别的大美女顿感惊艳,毕竟这种俊美的相貌生在一个女孩的脸上实在太过吸引人了。 “这位小姐!您不能靠近这里!” 原本守在电梯口的陈家保镖此时也追了过来,大声的喝制着杜安然。 阎洛闻声望去,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些追来的保镖竟然都挂了彩,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显然刚刚被打过, “挨打没挨够是吗!这大楼是你家开的?给我滚开。”杜安然的脾气本就不好,此时更是火冒三丈,连带着脸上的表情又是冷了几分。 而那几个鼻青脸肿的保镖闻言竟是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显然刚刚被打得不轻,对杜安然有了畏惧之心。 眼看杜安然又要动手,阎洛急忙站起身说道:“不用拦她,她是我的朋友。” “是,阎先生。” 那些保镖听完阎洛的话后,如蒙大赦一般,恭敬的退了出去。 杜安然几步来到阎洛面前哼了一声,鄙夷的说道:“还阎先生,这么一会不见,你是不是又跑出来坑人了,说,放我鸽子的事情怎么办吧。” “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吗,你看地上的是谁。”阎洛抬手指了指地上。 “陈帛锦?他这是怎么了?” 杜安然看到昏迷不醒的陈帛锦,以及陈帛锦头顶飘荡的黑烟鬼脸,疑惑的看向阎洛。 阎洛叹了口气,旋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给杜安然描述了一遍。 在阎洛给杜安然描述经过的过程中,陈琳琳和陆晓雪则始终关注着他们。 尤其是陈琳琳,当她看到杜安然与阎洛那般熟络的模样后,心中竟是没来由的涌上了一股火气,这种感觉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原来也是个花花公子,这种人不用认识也罢。” 陈琳琳撇了撇嘴,旋即将头转向了一边。 而陆晓雪听到陈琳琳的话后,有些哑然失笑的说道:“宝贝,人家还没和你确定关系呢,就算是有女朋友也不算是花花公子吧......” “......” 陈琳琳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气冲冲的嘟起嘴巴,将头扭到别处去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另外一边,杜安然听完阎洛的描述后,皱起了眉头说道:“照你这么说,这因果是当年老酒鬼特意为你设下的?” “可以这么说吧,只是我眼下还没弄清楚陈帛锦到底是被何物所害。”阎洛点头说道。 当年他也只是听师傅说过陈家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曾被邪祟入侵过体内,从而导致身体衰弱。 但对于从那杀手口中吐出的黑色虫子却是毫不了解,这些还要等晚些施法逼出那虫子后才能定夺。 可就在阎洛和杜安然聊天的时候,一直隐蔽身形的小红突然浮现而出,用着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他身上有噬阴虫的气息。” 突然出现的小红也吓了阎洛和杜安然一大跳,虽然杜安然没有阴阳眼,但却与阎洛一样是一名修士。 只要小红不特意隐蔽身形,那杜安然也是可以看到她的,至于周围的蔡康硕、陈琳琳以及陆晓雪三人却是看不到的。 阎洛这边在听到小红的话后,几乎立刻便镇定了下来疑惑的问道:“你说的噬阴虫可是黄泉彼岸花上的伴生体?” 小红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阎洛见状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阳间关于彼岸花有这样一个传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两株植物,绿为彼,红为岸。 这两株植物因吸收天地精华最终修炼成了正果,同时化为了人形,彼为男,岸为女。 而当时的天界为了防止精怪互相繁衍变得强大,从而降下法制,命令二人永生不得相见。 终于有一天,他们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情,偷偷的见了面,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奇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了彼是一个俊俏潇洒的美少年。 正所谓是一见如故,心生爱恋,便是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的厮守在一起永不分离。 但二人的举动却引来了天怒,最终因为触犯了天条,被天界降下惩罚,给他们二人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 既然他们不顾天条私会结好,便让他们变成了一株奇特植物的花朵和叶子。 从此以后有花不见叶,叶生不开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注定一生无法相见。 直到无数次轮回之后,有一天佛来到了此处,看见了地上那一株气度非凡的花朵,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 这一看便瞧出了其中的奥秘,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竟是仰天长笑了三声。 随后伸手把那红花从土中拔出,将其放在了掌心里,感慨万分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却不得相见,无数轮回,相爱却又不能相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界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灭,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们解开这狠毒的诅咒,便将你们带去那真正的彼岸之处,让你们花开遍野吧。” 之后佛便将花带走了,可在佛前往彼岸的途中,路过了阴间的忘川河,不小心被那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好放着佛带着的红花。 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被衣服包裹的花再看时,却发现那原本火红的花朵竟然变成了纯白之色。 佛见状沉思片刻,而后大笑道:“大喜不如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清楚,好花,真是好花,” 而后佛便将这纯白的花朵种在了彼岸,起名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佛不知道的是,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水拍打而褪色的花,竟将那所有的红色都滴落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嚎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地藏菩萨神通非凡,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那河边,取出了一颗种子丢进了河里,不一会,一朵更加妖艳的红色花朵从水中浮现。 地藏将它拿在手里,叹道:“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将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便做个接引使者,指引尔等走向轮回,而你就记住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从今天起,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之后,天下便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种生长在彼岸名为曼陀罗华,一种生长在忘川河名为曼珠沙华...... 红色的彼岸花从此便生长在了忘川河旁,阳间之人死后会踩着它一路前行到那奈何桥边,闻着花香可以想起前世的自己,不至于迷失本性。 那一地的赤红如血,妖艳而美丽,花落花灭,花瓣铺路,久而久之便成为了那渡鬼过魂的黄泉路...... 对于这些传说,阎洛还是了解不少的,其中的确也有很多事情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 例如地藏菩萨普度彼岸花这件事情就是真的,但彼岸花的怨念却并未完全消退干净。 与其说地藏菩萨是将彼岸花种在了忘川河旁,倒不如说是将其封印在了黄泉路上。 阎洛曾听老道说过,这彼岸花若是活人见到会失去本性,从而心智大乱,怨念缠身。 阴魂见到则会回忆起曾经阳间的一切,不甘心就此死去投胎做人。 所以黄泉路上才会出现阴差看守这件事情,为的就是防止被彼岸花唤醒记忆的阴魂扰乱阴间的秩序。 彼岸花开彼岸处,花开叶落不相逢,彼岸花中充斥着无尽的怨气,就算是地藏王那么神通广大的大人物都无法度化,自然有其独特之处,这彼岸花每一次的绽放和枯萎都会孕育出一种邪灵,那便是小红所说的噬阴虫。 第三十三章 破你道根 “竟是它?”阎洛皱起眉头,陷入深思, 所谓噬阴,指的便是此虫需要依靠吞噬阴灵之气才能生存,一般来说是根本无法离开阴间来到阳间的。 除非有比较厉害的修炼者,运用某些神通才能将它们从阴间带上来。 而这种虫子一旦依附到了宿主的身上,不将三魂七魄吸干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这倒是有些棘手了起来。 就在阎洛这边思索之际,陈严峰竟已带着一大包东西跑了回来,这些也是他亲自带着手下前去置办的。 毕竟之前阎洛说过这些东西半点马虎不得,如果全都交给手下去办,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恩公,你要的都准备好了,你看看,这些东西对不对?” 陈严峰满头大汗的将东西放在了地上,说话时还有些气喘吁吁。 毕竟阎洛之前只给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由不得他不着急。 而这一着急,自然也就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了,这对于许久不曾锻炼身体的陈严峰来说着实有些吃力。 毕竟三斤重的蜡烛和桃木剑这些东西,不太容易弄到。 将东西放下后,陈严峰也看到了一旁的杜安然,不由奇怪的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朋友,陈总不必担心。” 阎洛说完,打开地上的包裹,清点着里面的东西,当他看到那把长三寸二,宽半寸的桃木剑时,双眼却是一亮。 桃木自古以来便有消灾辟邪的传说,所以很多修炼者的身上都有着那么一把桃木剑防身。 可阎洛自身便拥有压制邪祟的阴阳眼,自然不用携带桃木剑这种东西。 但眼前这把桃木剑的品相却极为的不错,入手质感细腻,木体清香,且整体颜色呈自然红润之态,用料应该是顶尖的肥城桃木。 看着上面崭新的雕刻刀痕,想来应该是陈严峰找人临时打造出来的,但即便如此,这把桃木剑的刀工却依旧很精湛,简直堪比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心中不禁对这雕刻师来了兴趣。 “恩,差不多了,陈总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阎洛将桃木剑拿在了手里把玩了几下,然后朝着陈严峰等人说道:“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你们的认知,希望你们不要惊慌,另外在我为陈老爷子治疗的过程中,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你们记住了吗。” 看到几人点头,阎洛这才回过身去开始准备起了施法所需的物品。 所谓的施法其实和古时候的祭祀差不太多,但却不需要所谓的祭品,只需要一些比较常见道具即可。 往往在施法的过程中,施法者需要配合符,印,罡,诀,器物来配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阎洛先将那两根三斤重的白蜡烛取出,按照同等的距离摆放在陈帛锦肩膀两侧偏上的位置,然后右手食指指向灯芯,口中大喝一声。 “燃!” 一字喝出,只见那两根蜡烛的灯芯竟是唰的一声蹿腾起了火苗,旋即徐徐燃烧了起来,这一幕看的周围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井底之蛙。” 杜安然看到陈严峰几人傻乎乎的模样,撇了撇嘴,不屑的嘀咕着。 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折腾,此时的陈帛锦早已停止了抽搐,陷入了深度昏迷。 阎洛将陈帛锦的身体尽量放平,然后把包裹里的白瓷碗取出放在了他的额头处。 又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咬破指尖在黄纸之上画了几下后丢进碗中。 这一切准备就绪后,阎洛掏出了包裹里的白玉瓶,用玉瓶在事先让陈严峰准备好的清水盆中勺了一瓶清水。 而后将清水倒进碗中,又拿出红线将两支燃烧的蜡烛连接在了一起,红线正中所吊之处刚好在陈帛锦的额头印堂处。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阎洛双眼紧闭,口中徐徐念道。 此乃道教八大神咒之一的净心咒,可以净化身心,排除自身杂念,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阎洛必须要保持心态的平静。 深吸一口气后,阎洛睁开双眼,目光也是在刹那间变得极为清明。 只见他双手掐诀,结出了一个印法,而后喝道:“天有白日之光照耀世人,阳人有三火,驱邪保魂,第一火,左肩火,烧灭邪祟,万邪莫侵!” 话音落下,阎洛双目圆瞪,一指便是朝着那陈帛锦左边肩膀处的蜡烛指去。 而随着阎洛的动作出现,那白色蜡烛上的火焰竟是突兀的一阵扭曲,旋即陡然骤变,瞬间变成了一道诡异的森白色火焰,犹如鬼火一般。 除了杜安然并不吃惊外,周围的其他几人都是看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蔡康硕’更是直呼惊奇。 而随着那束白色火焰的出现,陈老爷子的身体也是发生了变化。 与之前那黑雾鬼脸出现时一样,又是有着缕缕黑烟从陈老爷子的身体向外扩散了起来。 阎洛此时并不轻松,额头出现了一些浓密的细小汗珠,但他却并不在意。 只见他脚下向前踏出两步,向左踏出一步,而后又向前踏出一步,一脚猛的跺下口中喝道:“第二火,右肩火,保魂炼体,破煞净身!” 阎洛再次伸手朝着陈帛锦的右肩蜡烛处一指,那右边的蜡烛上的火焰与之前的蜡烛一样转变为了森白色的诡异之火。 而陈帛锦此时竟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之声,身体更加急速的抽搐了起来。 那体表所散发的黑烟也更加的浓郁了,几乎都快看不清楚被黑烟所笼罩的陈帛锦本人了。 于此同时,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那道被阎洛用符箓定格在半空中的黑烟鬼脸,则迅速的吸收着这些黑雾变得更加壮大且狰狞了起来。 阵阵令人胆寒的嚎叫之声响彻而起,隐隐间竟是有着突破封印的征兆,看的周围几人都是心头一颤,急忙向着后方倒退了数步。 “第三火,本命之源,魂魄之初,三火齐燃,尔等还不速速现身!” 阎洛怒目而视,声如雷霆,即便陈严峰等人距离阎洛很远,却依旧被震得耳膜生疼。 随着阎洛此话喝出,那张之前被阎洛丢在白瓷碗中被清水浸泡的黄符此时竟然突兀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蔡康硕和陈严峰等人连连称奇,都说水火不相容,可如今阎洛却硬生生的让一张纸在水中燃烧了起来,这叫众人如何能不惊讶。 与此同时,在碗中的黄色符箓燃烧起来后,被黑烟所笼罩的陈帛锦终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嚎之声。 悬浮在他头顶上方半空之中的黑烟鬼脸也同样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与此同时,一条手指大小,通体漆黑的丑陋长虫慢慢从陈老爷子的嘴里爬了出来。 “竟真是此物!”阎洛皱眉看向那漆黑虫子。 只见它弓起身子朝着阎洛的方向发出了阵阵嘶鸣之音,而后猛的调转位置,竟是朝着陈琳琳蹿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琳琳小心!” “琳琳!” “啊!” 望着那距离自己已不足一米的噬阴虫,陈琳琳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还想作恶!” 阎洛一声冷喝,旋即取出那把桃木剑,咬破食指在那桃木剑上一擦,随后将剑朝着噬阴虫的方向抛了出去。 桃木剑犹如离弓箭矢一般,化作一道红芒狠狠的扎在了与陈琳琳近在咫尺的噬阴虫身上。 而那噬阴虫则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鸣声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前后仅仅十几秒的时间,陈琳琳几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泪水更是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你还好吗?” 阎洛来到陈琳琳近前,拾起桃木剑,看向少女那颤抖的娇躯,梨花带雨的面容。 “没......没事。”陈琳琳终于回过神来,急忙擦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感激的看向阎洛说道:“谢谢你,刚才如果没有你,我恐怕......”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陈琳琳的身体又是一抖,好在闺蜜陆晓雪在这个时候抱住了她的肩膀,才让她惊魂未定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谢谢。”陆晓雪同样是看向阎洛发自肺腑的感激道。 阎洛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两个女孩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向了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黑烟鬼脸。 “虽然不知你是谁,但自作孽,不可活,今日我便破你道根!” 说完,阎洛咬破食指,将自己的鲜血在那桃木剑上抹上了一道,而后单手掐诀,口中不知吟唱着什么。 吟唱完毕后,阎洛便是将那桃木剑朝着黑烟鬼脸狠狠的射了过去。 而那黑烟鬼脸竟是在此时解开了束缚,显然是察觉到了桃木剑的威胁,不敢硬抗,转身就要逃跑。 “逃得掉吗。” 阎洛不屑的笑了笑,而后双手再次掐诀,而那把桃木剑犹如锁定上了黑烟鬼脸一般,无论黑烟鬼脸逃到何处都能迅速的追踪到方位,最后还是一剑将那黑烟鬼脸彻底刺穿。 “嗷!” 一道令人心悸的哀嚎之音响彻,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黑烟鬼脸便是化作了一团浓烟徐徐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那些笼罩在陈家老爷子周围的黑烟也是迅速的消散殆尽,而陈老爷子的双眼也是于此时缓缓睁开。 第三十四章 吞阴反哺!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地方,一栋极尽奢华的别墅里,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人正盘膝坐在床上。 突然面色一白,口中喷出一道鲜血,整个人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般,那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看上去极为的醒目。 “混账!” 那中年男人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一巴掌拍飞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水杯撞在了墙上摔得粉碎。 “大人!” 门外的守卫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急忙推开房门,却看到了中年人愤怒的面孔以及床单上那鲜红的血迹。 就在这群守卫冲进来没多久,一名穿着银色西服的俊美少年走了进来。 “父亲,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俊美少年用着不是很地道的华夏语问着。 “该死的华夏人,该死的修士!竟敢破坏我的好事,混账!” 中年人没有理会儿子的话,只是愤怒的咆哮着,发泄了好片刻后,这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松鹤,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破坏了我的计划,一定要揪出那个华夏人,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林尔顿商厦这边,躺在地上的陈帛锦缓缓睁开双眼。 望着目光还有些涣散的陈帛锦,阎洛上前将放在对方额头上的那碗符水取下,生怕这老爷子一翻身会将其打翻。 “父亲,您醒了!” 陈严峰急忙从地上将父亲搀扶而起,随后将发生的事情都给陈帛锦讲述了一遍。 听完经过后,陈帛锦立即看向正摆弄着那碗符水的阎洛,当下心中大惊,这少年竟然是那日在紫轩苑遇到的小家伙! 尤其是看到阎洛身边的杜安然时,他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当下在陈严峰的搀扶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朝着阎洛的方向便是躬身一拜。 “别,这我可受不起。” 阎洛见状急忙朝着一旁避开,并没有接受对方这一拜。 “小恩公,当年若没有令师尊,老夫绝不能活到现在,而今日若没有你,我更是在劫难逃,我知道你们修炼之人最讲究因果,所以这一拜,是我必须要履行的。” 说完,陈帛锦又一次的朝着阎洛的方向躬身一拜。 而这一次阎洛沉思了片刻,倒是没有躲开,他走上前去将陈帛锦的身体搀扶了起来说道:“陈老爷子,您既然知晓因果,那么也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师傅当年种下的因,而我只是为我师傅来完成当年欠下的果而已,您大可不必如此。” “不,恩公他当年并不亏欠我陈家什么,是我陈家有愧于他啊。” 陈帛锦摇了摇头,旋即伸手握住了阎洛的手,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不知恩公他老人家如今怎么样了?” “这......” 阎洛叹了口气说道:“师傅他多年前便外出云游了,说实话,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唉,恩公他还是老样子,当年我也曾千般挽留,希望他能够留在我陈家,也好让我有个报恩的机会,但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他。” 陈帛锦唏嘘感慨着曾经,但马上便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不过好在,今日让老夫有幸遇到了恩公的后人,无论如何,还希望小恩公能够来我陈家一叙。” “此事今日恐怕不行。”阎洛拒绝了陈帛锦的邀请,说道:“我晚些还有些事情要办,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陈帛锦闻言沉思了片刻,只得答应了下来,并让儿子陈严峰和阎洛交换了电话号码。 存完号码后,阎洛收起手机,将之前舀水用的玉瓶取了过来,然后将那白瓷碗里的符水倒了进去。 他将玉瓶交到陈严峰的手中说道:“这些符水是由陈老的本源之火点燃的,里面蕴含着不少陈老的魂力,回去后让陈老分三天,每天服下三分之一,精神和身体的虚弱会立即好转。” “好。” 陈严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那瓶符水收好。 与此同时,一旁的蔡康硕看到阎洛这边的事情都交代妥当了,终于安耐不住好奇心走上前来小声说道:“阎洛,你母亲的病也是这样治好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阎洛笑了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说道:“这里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需要我来收尾,改日约个时间,我们聊聊?” 蔡康硕听完此话倒是乐开了花,一个劲的点头,毕竟活到他这把年纪,对于钱财名利早已看淡,只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多见识一些神奇的事情。 由于陈帛锦的身体还很虚弱,阎洛并未让其久留,叮嘱蔡康硕暂时先跟着陈家人回去,防止陈帛锦中途因为身体原因发生什么不测。 送走了陈帛锦等人。阎洛将目光看向了刚刚噬阴虫死去的方向。 别人或许看不到,但在阎洛的眼中,这附近尽是黑红色的煞气,正是噬阴虫死后残留下来的阴气。 消灭噬阴虫的躯体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这些阴气,噬阴虫本就是魂体,乃是无形之物。 若不能将这些残留的煞气彻底消灭,这噬阴虫便算不得真正的死亡,这栋大厦早晚还会有人因此而受害。 可就在阎洛准备动手施法的时候,他腰间的乾坤袋却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感受到腰间的变化,阎洛疑惑的将精神力探查进乾坤袋内,只见三枚大齐通宝正疯狂的乾坤袋中乱撞,似乎迫切的想要冲出来一般。 “阎洛,你腰上的那个小荷包怎么了?”一旁的杜安然此时也发现了乾坤袋的异样,因为不知这是何物,一直都以为只是一个装饰荷包。 “不知道,好像是大齐通宝要出来。” 阎洛说完将乾坤袋取下,然后将其打开,刚开一道缝,便看见三道流光从乾坤袋内掠出,旋即盘旋飞舞在阎洛身侧,正是大齐通宝! ‘奇怪?难道是那两个小家伙醒了?’ 阎洛疑惑的看着盘旋在周围的大齐通宝,因为晋升灵宝后的大齐通宝早已认阎洛为主,所以阎洛能够与大齐通宝产生一种特殊的感应。 甚至因为器灵的缘故,大齐通宝已经能够做出一些简单的情绪表达,阎洛此时便能够感觉到大齐通宝所向他表达的喜悦和急切之意。 “嗯?你喜欢这阴气?”阎洛似乎明白了一些大齐通宝的意思,当下说道:“既然喜欢,那便随你处置好了。” 得到阎洛的允许,三枚大齐通宝内传来一阵嗡鸣之声,似乎在表达欢呼之意,随后便离开了阎洛的身边朝着周围阴气最浓郁的区域飞了过去。 阎洛此时阴阳眼开启后,看到周围的景象顿时咂舌不已,三枚大齐通宝竟然在疯狂的吞噬着这股黑红色的阴气! “难道这便是你身为灵宝的本命神通?吞阴?” 阎洛大喜过望的惊呼出声,虽然他不知道这般吞噬阴气对大齐通宝有什么好处,但至少自己发现了它的功能。 阎洛此话一出,大齐通宝那边也发出一声嗡鸣似在回应阎洛,然后便继续吸纳起了噬阴虫所留下的阴气。 “它们这是在干嘛?” 杜安然没有阎洛的阴阳眼,自然看不真切周围的阴气,只能模糊的感受到一些,此时看到三枚大齐通宝胡乱纷飞的模样也是不明所以的询问了起来。 “它们在吞噬阴气。”阎洛笑道。 在阎洛的视野里,周围的阴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 “吞噬阴气?”杜安然疑惑地看向周围,倒是没有继续询问,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过了没多久,周围的阴气便被尽数吸收,三枚大齐通宝这才闪耀着黑芒,恋恋不舍的飞回了阎洛的手中。 可就在阎洛伸出手指触碰到大齐通宝的一刹那,身体却是陡然一阵,他只感觉一缕缕精纯又熟悉的阴灵力正疯狂的从大齐通宝内顺着手掌涌入自己的体内。 “这是!” 阎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大齐通宝,没想到它竟将吸纳而来的阴气给提纯炼化并且反哺给了自己。 不仅如此,阎洛还察觉到这种反哺而来的灵力甚至要比他自己修炼得来的灵力更为精纯,体内的阴阳丹田都是在此刻发生了某种变化! 阎洛急忙施展内视之术便清晰的看到阴阳太极般的丹田正在疯狂旋转,吸纳着大齐通宝供养而来的阴灵力,阎洛的修为也是在此刻节节攀升。 “哈哈!痛快!” 灵力灌入传来的舒爽感让阎洛情不自禁的大喝了一声,直到他的修为提升到玄阶初级的瓶颈,这种灵力的供养方才停止下来,而三枚大齐通宝之上涌现的黑芒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这次真是捡到宝了!”阎洛握着三枚大齐通宝,双眼放光。 要知道一个修士若无奇遇,想要从玄阶初期进入玄阶中期少说也要一到三年的时间方才可以,更何况是阎洛这种刚刚进入玄阶初期的状态。 原本按照阎洛自己的计算,想要突破到中期至少也要三年左右的时间。 却不曾想,有了此番供养,竟让他这么快便到达了初期的瓶颈,仅差一步便能步入中期的境界了! 他猜想若不是因为噬阴虫提供的阴气太少,恐怕这种反哺形式的灵力供养还会继续下去。 倘若如此,那刚刚的修为提升,怕是一口气冲到玄阶中期都是有可能的,这让他如何不喜。 除此之外,阎洛甚至还在想,既然大齐通宝可以吸纳阴气来对自己进行反哺,那是否其他的灵力也是可以的! 若真的如此,那在其他修士眼中艰难万分的修炼,在阎洛这里将会变得异常简单,这大齐通宝简直就是外挂一般的存在啊! “看来以后有机会要找一些天材地宝试一试了!”阎洛嘿嘿傻笑了起来。 “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杜安然看着阎洛抿嘴傻笑的模样,顿时秀眉一皱,没好气的问道。 “没什么。”阎洛轻咳了一声,然后将大齐通宝小心翼翼的收回乾坤袋中说道:“这里的阴气已经消失了,看这情形,这里今天是不会营业了,咱去其他商场逛逛?” “不逛了,真是扫兴,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杜安然噘着嘴将自己带来的几个包裹递给了阎洛说道:“喏,这是我给你挑的,拿回去穿吧。” 阎洛接过衣服,打开简单的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干净简洁的休闲装,心里不禁有些愧疚的说道:“抱歉,原本是要陪你逛街的,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无所谓了,本来也是要出来给你挑衣服的。”杜安然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你接下来是和我回杜家,还是回家去住?” “我的伤已经养好了,就不去老宅了。”阎洛说道:“回家住几天吧,回来之后一直被麻烦缠身,倒也没在家里睡过几个安稳觉,是该回去陪陪我妈和我妹了。” “阎夏?”杜安然双眼一亮,旋即说道:“咱俩一起回去吧,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 杜安然小时候和阎夏的关系特别好,亲如姐妹一般,只是近几年阎洛母亲生病,阎夏已经很久没有和杜安然约过了。 而阎夏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宁愿休学打工缴纳医药费,也没有将此事告诉杜安然,所以杜安然一直都不知道阎洛母亲重病的事情。 “也好,那就一起吧。”阎洛笑了笑。 第三十五章 想杀我却不知我是谁? 离开林尔顿商厦,阎洛坐着杜安然的车回到家,却并未看到老妈和阎夏的身影。 “看来阿姨和小夏不在家啊。” 杜安然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伸着懒腰,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尽显无疑。 阎洛只是瞥了一眼,两眼,好几眼后就挪不开视线了... 看着阎洛色眯眯的眼神,杜安然似笑非笑的问道:“好看吗?” “好看。” 阎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发现不对劲,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说你的衣服真好看。” “呸,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杜安然白了阎洛一眼便起身参观起了屋内,没有再给他占便宜的机会。 就在阎洛准备在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时候,隐蔽身形的小红突然自空气中浮现而出,并在出现的瞬间挡在了阎洛的身前。 “有煞气!” 小红沙哑的声音吓了阎洛一跳,当下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杜安然的胳膊。 与此同时,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突然从楼上飘了下来,竟是当初纠缠耿欢的几个女鬼之一。 “它怎么在这?” 阎洛疑惑地呢喃了一声,然后看向白衣女鬼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你们改变心意,想要投胎了不成?” 当初阎洛可怜这几只女鬼想要为它们超度怨气,从而投胎转世。 但无奈的是,他等到夜里十二点,这几只女鬼却未曾出现,所以阎洛才有此疑问。 “监...监察使大人,出...事了。” 那白衣女鬼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后便是双眼一闭,魂体竟开始消散了起来! “不好!”阎洛顿时大喝一声冲上楼去。 而一旁的杜安然因为没有开阴眼的缘故,并不能看到白衣女鬼,毕竟这只女鬼修为太低,远远达不到小红那般现形幻化的地步。 但她从阎洛的话中也是听出了这屋内还有其他存在,当下双手掐诀在双眼之间抹了一下,这是她杜家特有的开阴眼的方法。 只见一道流光在其眼中闪过,随后杜安然便看到了楼上那一缕即将消散的魂魄。 而阎洛此时已经跨步窜到了白衣女鬼的近前,右手运出些许体内灵力,对着女鬼额头虚空一点,便是看到一道金芒射入女鬼的眉心之中。 反观女鬼越发透明的身体这才停止了消散,重新凝聚了起来。 “你的身体怎会虚弱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阎洛皱眉问道。 毕竟几天前,他还曾见过对方,虽然也很虚弱,但绝不至于魂飞魄散的地步,保守估计,再缠那耿欢几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白衣女鬼得到了阎洛灵力的供给,意识也逐渐恢复了过来,听到阎洛的问话后,她缓缓的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原来那日阎洛整治了耿欢一行人后答应给几个女鬼超度之时,它们姐妹几个便已经做出决定要一起投胎转世了。 却不曾想,在临行当晚,耿家突然出现一名道士将她们的魂魄全部拘束了起来,还说养了它们这么久,岂能轻易放掉, 直到那个时候,这帮可怜的女鬼才知道,耿欢之所以要残忍的杀害她们,竟全是得到了这个老道的唆使。 而老道的目的便是要让她们不得好死从而变成怨灵,直到怨气达到某个程度后在对她们的魂魄进行吞噬练功。 也正是因此,那日晚上,阎洛才没有等到这帮女鬼前来找他超度。 听完这些后,阎洛皱起了眉头,那道士竟如此丧尽天良,难不成是个邪修? 这世间自古以来便存有修炼之法,其根源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 而学习这些修炼之法的人便被称为修炼者,但这世间有阴就有阳,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修炼者亦是如此。 正常的修炼之人都是以吸取天地灵力为基础,逐渐突破提升等级,此为正道。 但修炼之路太过枯燥与漫长,想要真正的成为一方强者更是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以及天赋。 许多天赋不好的修士,很容易便会走到修为的瓶颈,若无机缘,一生都难有寸进。 正是因此,一些天赋不好的修炼者便开始另辟蹊径,通过吸取天地之外的其他灵力来增强己身,鬼魂之力往往就成为了这些投机取巧之辈最为喜爱之物。 一来是魂魄好得,杀人便能取之,二来则是因为魂魄乃是人之本源,生来便有不菲的灵力,用来吸纳练功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可惜此法总归不是正道,受天道所不容,所以往往依靠杀人吸魂的修士,死后都是不得善终的。而这类不走正道的修士便是邪修!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阎洛看向白衣女鬼问道。 白衣女鬼闻言再次讲述了起来,原来耿欢前几日突然醒来,将阎洛的事情告知了他的父亲耿季秋,并请了那名邪修的道士出手帮忙,想将阎洛赶尽杀绝。 而老道前天便已经按照耿欢提供的地址来到了阎洛家里,不巧的是在杜家老宅休养生息的阎洛并不在家,反而躲过了一劫。 可那老道却并未就此罢手,昨晚竟抓走了阎洛的母亲和妹妹想要借此威胁阎洛,这也是他回来以后没有看到阎芳和阎夏的原因。 至于面前这个女鬼则是趁着老道昨晚抓人的时候趁机跑出来的,从昨晚开始便一直留在阎洛家里等着阎洛回来,所以才会有了刚刚那一幕。 “我曰他祖宗!” 听完女鬼的讲述,阎洛忍不住怒喝出声,面色更是阴沉无比。 阎洛从小孤苦,家人便是他的逆鳞,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或者事情威胁到自己家人的安全。 否则当初阎洛也不会冒死为阎芳改命,还因此受到天道的捆绑,天道他都敢抗,更何况是一名不入流的邪修! 如今距离阎芳和阎夏被抓住已经过去了一整晚的时间,阎洛也是心急如焚,顾不得迟疑,立即开口说道:“前头领路,带我去耿家!” 此时的阎洛已经动了真正的杀心,这帮人算计自己可以,但敢碰阎芳和阎夏一根汗毛,他必让这帮家伙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阎洛?发生什么事了?”杜安然看向阎洛担忧的问道。 因为一直留在楼下等候的原因,杜安然并未听到阎洛和女鬼的交谈,只是看到阎洛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甚至怒骂出声。 更何况阎洛下楼的时候,已经是面色阴沉,一脸杀气,是个人都知道肯定出事了,这么生气的阎洛,连她都是第一次见到。 “我想杀人!” 阎洛毫不隐藏的从紧咬的牙缝里蹦出了这几个字,旋即便跟在那白衣女鬼的身后夺门而出。 杜安然见状生怕阎洛发生不测,也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另外一边,耿家别墅里。 耿季秋今天没有去公司,此时正老神在在的坐在真皮沙发里,怀中搂着一个新包养的大学生上下其手,玩的不亦乐乎。 虽然儿子已经苏醒,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并未抓到,他昨晚请老道出手击杀阎洛,可得到的消息却是阎洛并未在家,这让他心里很是忐忑。 毕竟得罪一名修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没有去公司处理公务,而是躲在了家里闭门不出,毕竟这里有老道坐镇,多少能让他安心一些。 可就在耿季秋准备解开怀里羔羊上衣纽扣的时候,别墅的大门却传来一声巨响,旋即只见那实木制成的昂贵门板竟是硬生生的被人给踢的粉碎,四散而开。 “啊!” 躺在耿季秋怀里一脸享受的女大学生显然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的惊呼了起来。 而一旁的耿季秋也是如此,吓得身体一震,抬头望去时,只见大门处正站在一位皮肤白皙,相貌清秀的少年! 而这少年此时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他,虽然彼此距离并不近,但耿季秋却依旧感觉到了一股实质性的杀气从那少年身上散发而出! “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耿季秋惊恐的喝问着,毕竟这里是轩州高档的别墅区,安保系统十分完善,寻常的外人是根本不可能轻易闯入的。 “你想杀我,却不知我是谁?”阎洛冷笑道。 “你!你是阎洛?”耿季秋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阎洛。 阎洛闻言却并未理会对方,双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耿季秋反应过来的时候,阎洛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救命啊!杀人了!” 一旁的女大学生也是被阎洛的突然出现吓得再次大喊大叫了起来。 “闭嘴!”阎洛额头青筋暴起,冲着那女大学生便是一声大喝。 玄阶初级巅峰的修为此时尽数释放而开,仅是一声怒吼,便将那女大学生震得昏了过去,更是吓得耿季秋连连发抖。 “告诉我,她们在哪?” 阎洛将目光转向掐在手里的耿季秋脸上,此时的耿季秋已经因为窒息而憋的脸颊紫青。 “咳!我!我!”耿季秋此时因为喉咙的肿痛感无法呼吸,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疼痛,憋屈,无奈,各自情绪充斥在耿季秋的心间,急的他是满头大汗却吐不出半个完整的音节。 啪,啪,啪。 别墅二楼响起了一阵鼓掌的声音,阎洛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瘦骨嶙峋的丑陋老者正冲着他露出阴森的笑意。 第三十六章 大战邪修! 看到楼上的干瘦老者,阎洛眯起了眼睛,对方身上所笼罩的阴气以及死气绝不是一个活人所能承受的,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此人便是掳走阎芳以及阎夏的那名邪修道人。 那丑陋老者停止手头的动作,裂起干瘪的嘴唇说道:“你就是耿家要我杀的人?小小年纪竟是到达了玄阶初期的修为,你的味道肯定很好。” 说完,这老头还恶心的咂巴咂巴嘴,一脸期待的模样。 阎洛见状目光冰冷,没有丝毫言语,一把将手里停止挣扎的耿季秋丢了出去。 嘭的一声,耿季秋的身体砸在了墙壁上,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昏了过去,不知死活。 “她们在哪?”阎洛声音森然,没有丝毫废话的问起了阎芳和阎夏的下落。 “谁知道呢。”丑陋老者咧起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调侃着说道:“可能还活着,也可能死了。” “你找死!” 阎洛低吼一声,浑身修为彻底释放而出,强烈的气息波动,震得罡风,吹得客厅内的物品摇晃不已。 “我承认,你的天赋很不错。” 那老者赞许的点了点头,旋即收敛起了笑容,周身黑色死气弥漫而开。 “但终究只是蚍蜉撼树罢了。” 说完此话,老者的身影陡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阎洛只感觉浓烈的煞气铺面而来,直击面门! “玄阶后期!” 阎洛猛地瞪大双眼,旋即脚步急忙朝着后方一跃,双手抱拳护住面部。 嘭! 老者的身影浮现而出,一拳打在了阎洛护住面门的手臂之上。 正面硬抗这一拳,阎洛的身体在地上摩擦滑动十几米方才停下,而双臂更是被这一拳震得生疼。 “阎洛!” 此时追来的杜安然也赶到了此处,刚好看到阎洛被那老者一拳击飞的模样,担忧的叫了一声,顺势就想冲进别墅里去帮阎洛。 “别进来!”阎洛没有回头,但却似乎感应到了杜安然要干什么,当下怒喝道:“在外面等着!” 毕竟杜家是以阵法入道,若无阵法相助,杜安然也只能算是比寻常人身体强健一些罢了。 若是对付一下陈家那些保镖倒还可以,可若真的对上这玄阶后期修为的老者却毫无胜算,阎洛自然不会让她涉险。 “嗯?又是一个灵力不错的小丫头。”那丑陋老者目露贪婪的打量着杜安然说道:“小丫头不要急,等我杀了他,再来取你的魂。” “大言不惭!” 阎洛冷笑一声,从腰间取下乾坤袋,倘若这邪修是靠光明正大的手段修炼成为玄阶后期,阎洛或许还会忌惮几分。 可偏偏他是靠吸食阴灵之气方才拥有如此的修为,那便不值一提了,且不说自己的阴阳眼有压制邪祟的能力,单拿解锁新神通的大齐通宝来说,这些阴气可是极佳的补品! “乾坤袋!” 丑陋老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阎洛手中的黑色小布袋。 乾坤便是天地,而乾坤袋之所以被称为乾坤袋,是因为内藏乾坤,自成一片小天地。 也就是所谓的异空间,这片空间可以用来存放各种物品,空间的大小与乾坤袋的等级有关,等级越高所能携带的东西也就越多。 对于修炼者而言,乾坤袋乃是最为实用的法宝。 只可惜乾坤袋的炼制过程太难,而且已经失传,只有一些古代流传下来的大门派才会拥有一些,这也更加证明了乾坤袋的宝贵。 “你这小家伙的好东西倒是不少。” 老者目光贪婪的看向阎洛手中的乾坤袋,旋即舔了舔嘴唇。 不过这一刻的他却有些怀疑起阎洛的身份了,莫非说这家伙是某些大门派的入世弟子?否则的话岂会拥有这等至宝。 不过这个念头马上就被老者压了下去,就算是大门派的弟子又如何! 今日在这里将对方彻底抹杀个干净,再清理掉痕迹,想必以自己的手段,就算那些大门派的人察觉到阎洛的死,也绝对不会调查出是自己干的。 想到阎洛的乾坤袋内说不定还有什么好宝贝,老者便是安奈不住内心的期待与兴奋!终于真正出手了! 只见他双手掐诀,身外黑气竟是迅速凝聚变成了数个狰狞的黑色骷髅,随着老者手指的变化,那些黑色的骷髅也发出了阵阵哀鸣之音! “去!” 感觉到蓄力已满,丑陋老者顺势朝着阎洛一指,那数道骷髅便是带着咆哮之声飞掠而出,朝着阎洛的脑袋咬了过去! 阎洛见状不敢迟疑,当下从打开乾坤袋,从中唤出三枚大齐通宝。 “吞阴!”阎洛一声暴喝,将三枚大齐通宝掷了出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漆黑骷髅所散发的阴气,三枚大齐通宝发出了极为兴奋的嗡鸣之声,化作三道金光射进了迎面飞来的骷髅之内。 只见那两个骷髅发出一阵惨嚎之声,不消片刻便是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无踪。 反观三枚大齐通宝却显得并未尽兴的模样,带着嗡鸣之声掠回到了阎洛的身边,在他的身体周围盘旋飞舞了起来。 “聚器生魂!拥有意识的法器?竟是灵宝!” 看着阎洛体外盘旋飞舞的三枚大齐通宝,丑陋老者的眼中再次露出贪婪和艳羡之意,也更加确定了要杀人夺宝的想法! “倒是老夫小瞧了你。”丑陋老者桀桀怪笑几声后,口中大喝了一声‘开’! 随着开字吐出,只见那黑色老者的额头突然出现一道诡异的铭文,而那老者的周身阴气也是更加浓郁了起来。 与此同时,阎洛的头皮突然一麻,一股本能的危机感浮现心头。 “不好!小红!杀了他!不要让他施法!”阎洛顿时大喝出声。 而一直隐藏在老者身后的红衣厉鬼则突然浮现而出,体内所散发的阴煞之气甚至要强于那邪修老者数百倍不止,更是伸手为主爪,朝着老者后背掏了过去! 感受到身后突然涌现而出的磅礴煞气,那老者也是一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毕竟小红早已在老者身后埋伏已久。 噗呲一声。 那老者的身体被小红的利爪直接洞穿,猩红的鲜血从老者口中狂喷而出。 而随着小红将手臂收回,那老者则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一脸不甘的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红。 “千年厉鬼!”那老者声音虚弱的惊呼道。 “小红,杀了他!”阎洛目光阴冷,没有丝毫迟疑的命令道。 这老者起初并未让阎洛放在心上,可就在对方刚刚施法的时候,阎洛却明显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这足以说明对方绝非普通邪修那么简单。 斩草要除根,阎洛绝不会留下一个随时会威胁到自己性命之人的存在! 而红衣厉鬼这边听完阎洛的话后也是果断出手,一爪掏向那老者的脑袋,带着无尽煞气的一击充满了刚猛的力道! 老者见状也是大惊失色,想要起身躲闪,却因为胸口的伤势根本无力抵抗,而且因为肺部被整个洞穿,他现在连呼吸都很困难。 可就在阎洛以为老者必会死于当场的时候,变故来了,只见那老者的手里不止何时竟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鬼头木牌。 随着小红利爪的落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也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木牌举了起来,只见一阵红光大放,那木牌之上的鬼头竟缓缓蠕动了起来! 阎洛这边则是惊诧的看到那鬼头面部的双眼竟是突兀的睁开!旋即只听到小红一声惨嚎,整个魂体便被那红光给震的倒飞了出去! 老者那边则借着这个机会,紧握鬼头令牌,嘴中呢喃道:“持鬼令,唤鬼身,召鬼灵,集鬼道!敕!” 随着老者最后一个‘敕’字落下,只见他身上的黑色长袍突然碎裂,露出了干瘦的几乎是皮包骨的身躯。 与此同时,在这别墅之内,突然响起了阵阵凄厉的鬼哭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旋即阎洛便看见无数道黑色的浓雾从那鬼头令牌之中掠出,尽数冲进了丑陋老者的体内,刚刚消退片刻的危机感则再次缭绕在阎洛的心头! “糟了!” 阎洛心中一惊,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当下不甘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 反观那老者瘫软在地的身体竟随着浓雾的灌入缓缓从地上漂浮而起,重新站立地面之上。 只见他一脸痛苦的捂着头颅,身躯摇晃,而那干瘪的身躯也在此时突然扩张开来! 枯干的皮肤竟犹如老树逢春般瞬间变得年轻起来,魁梧的身躯,高高隆起的肌肉。 古铜色的皮肤表面更是被无数道诡异的黑色纹路所覆盖,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极为的骇人! 待得丑陋老者将双手放下时,他胸口的伤势已然是恢复如初,整个人周身所笼罩的死气也更加的浓郁了。 “阴气冲天,必为大恶,你能拥有如今这般实力,到底残害了多少无辜的魂魄。”阎洛看向老者的目光越发冷淡,心间的杀意也更盛了几分! 第三十七章 道鬼现身 “残害?哈哈哈哈。” 丑陋老者突然疯狂的仰天大笑,旋即低头看向阎洛说道:“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它们能够成为我进阶的养分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怎么能说是残害呢,规则本就是由强者制定的。” 说完此话,老者停止笑声,目光变得极为怨毒。 “你今日逼得老夫使用禁术疗伤,导致所剩不多的阳寿减半,这个损失,就用你的命来还吧!” 话落,老者的身体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了阎洛的面前,毫无花哨的一拳挥出,直接就朝着阎洛的头颅轰去。 始终等在门外的杜安然见状大惊,双手捂住小嘴生怕出声会影响阎洛的判断,却又担心冲进去只会帮倒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吾之灵,起!” 眼看老人怒冲而来,阎洛最终一声暴喝,一道丈许光壁突然自其脚下升起,犹如护盾般牢牢的将阎洛护在了身后。 这是他早在老者变化之时便着手准备的防御术法,就是担心这老头会突然袭击。 不曾想看到光壁的老者却是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旋即一拳朝着那光壁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脆响,那被击中的光壁部位,犹如碎裂的玻璃板,瞬间便是土崩瓦解。 阎洛眉头微蹙,不敢大意,趁着光壁阻拦对方时所留下的间隙,身体毫不犹豫的向后一跃数米,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你逃不掉!” 阴笑的声音突然在阎洛的身后响彻而起,阎洛大惊,还不待他回头便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旋即身体便犹如炮弹般重重的飞了出去! “阎洛!” 杜安然终于忍不住的喊了出来,可下一秒,看到阎洛的状态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在阎洛被轰飞的刹那,盘旋在他周围的大齐通宝竟然爆出金光形成一道光罩将阎洛的身体护在了其中,抵消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可即便如此,阎洛还是直接吃了那老者一记重拳,自身的状态并非很好,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一般的疼。 特别是右侧肩胛骨的位置仿佛被老者一拳震的脱了臼,右臂如同无骨一般荡在胸前,再使不出半分力气。 阎洛站稳身体后喘着粗气,越阶对战果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面前的老者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在短时间内实力攀升了数倍不止。 按照刚刚那一拳所蕴含的灵力推算,这老头现在恐怕已经到达玄阶大圆满且无限接近地阶的修为! 倘若刚刚没有大齐通宝护体,刚刚那一击,阎洛恐怕就要去找黑白无常两个结拜大哥喝酒了。 “不亏是灵宝,竟还有护体之能。” 体型变得格外巨大的丑陋老者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旋即身影一闪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该死,肉眼竟跟不上他的速度!’阎洛心中暗骂一声,旋即只感觉身侧阴风袭来,自己的身体则再次被击飞了出去! 砰!砰!砰! 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丑陋老者的身体早已化作虚幻的黑影看不真切,站在别墅门口的杜安然只能看到阎洛双手抱头,身体在半空中不停的乱撞,每撞一下,便是一口鲜血吐出! “阎洛!” 杜安然眼见阎洛不敌,始终被动挨打,终于忍不住冲进了别墅里,从怀里掏出三块刻画有阵法的玉石丢了出去,口中喝道:“阴阳倒挂,八荒六合,封!” 随着杜安然的封字落下,只见那三枚玉石突然迸发出璀璨绿光落在了阎洛身下,绿光所笼罩的范围内,一切事物的速度仿佛都减缓了下来。 “简易版的天锁琉璃阵?杜家人?” 被阵法所笼罩从而减缓速度的丑陋老者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正操纵阵法的杜安然,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却还是阴森森的笑道:“倘若是杜尚文那套完整的天锁琉璃阵,或许我还会忌惮三分,可这简陋的东西也想困住老夫?笑话!” 说完,只见老者的身影一顿,从半空之中落下,竟是一脚将杜安然丢出的玉石给踩了个粉碎,周围所笼罩的绿光也是缓缓消散了下去。 虽然阵法被毁,但阎洛却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强忍着浑身仿佛碎裂般的剧痛,单手掐诀,口中大喝道:“开眼!” 随后,只见阎洛双眼的眼球顷刻间变成了一黑一白,白色眼球充满了盎然生机,黑色眼球充满了阴冷死寂! 与此同时还有着黑白两道精光从其双眼之中射出,而被这两道精光所笼罩的丑陋老者则是嗷的怪叫了一声,猛地一跃跳了出去。 “上古三大神瞳的阴阳眼!这怎么可能!” 逃窜而出的丑陋老者嘴中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之声。 在阴阳眼开启的瞬间,老者便感觉到了之前吞噬进体内的无数阴魂之气开始惊恐的躁动了起来,就连他也只能勉强压制住体内的阴气不散。 毕竟传说阴阳眼天生克制邪祟阴魂,正是他这种邪修的克星!所以他才毫不迟疑的选择退后。 重新站稳脚步的阎洛则却对老者的话仿若未闻,脚步踉跄了几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口中大喝道:“大齐通宝!” 随着阎洛的暴喝之声落下,三枚始终围绕在身边保护他安全的‘大齐通宝’仿佛感应到阎洛的想法一般,唰唰唰化作三道金光朝着老者跃出的方向飞去。 而随着阴阳眼的开启,阎洛整个人的气质也是骤然巨变,原本的惊慌失措瞬间转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周身更是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道韵! 这股道韵正是他之前在刘家顿悟之时所领悟的灭之道! “道韵?该死的,这玄阶初级的小鬼怎会领悟道韵!他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手段!” 短暂的交手中,阎洛带给老者的震撼实在太多。 先是手持稀有灵宝,后是千年厉鬼护身,不仅拥有早已失传的乾坤袋,现在就连传说中的阴阳眼都出现了!最主要的是对方如今所散发的竟然是极少数修士才能领悟而出的道韵! 道韵是一种极为缥缈的东西,老者因为没有领悟过,所以了解的并不深,但他却知道,同等级之间,拥有道韵的修士却比没有道韵的修士强大许多倍! 此子留不得!’老者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倘若今日不杀阎洛,他日此子必将成为心腹大患,绝不能给对方成长起来的机会! 就在老者胡思乱想之际,三枚‘大齐通宝’已经带着破空之声暴掠而来,射向了老者的身体。 丑陋老者见状咧嘴一笑,心里还在暗骂阎洛愚蠢,此等灵宝不好好收着也就罢了,竟还当做武器丢了出来? 毕竟大齐通宝乃是铜钱之身,一看就不像是攻击类的法器,有了这种想法,老者目光开始变得贪婪,竟是伸手想要抓走大齐通宝! “找死!” 阎洛冷笑一声,就在老者双手触碰到大齐通宝的刹那,他立即喝道:“吞阴!” 随着吞阴二字落下,三枚‘大齐通宝’突然发出雀跃的嗡名之声,开始疯狂的吞噬着老者体内的阴灵之气! “这是什么鬼东西!竟在吞噬我的灵力!” 感受到体内的灵力疯狂流失,丑陋老者也是大惊失色,抬手就想将‘大齐通宝’丢掉。 却不曾想,三枚‘大齐通宝’竟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黏在了手上,甩也甩不开! 而他的身体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甚至比之施法前还要更加衰老了一些。 眼看那犹如无底洞一般的大齐通宝就快将自己的灵力尽数吸干,老者不敢再有迟疑,再次取出了红色的鬼头令牌朝着自己握紧大齐通宝的手掌劈了下去! ‘唰’的一声,鲜血从老者手臂断口处喷洒而出,这老者竟然以壮士断腕的方法脱离了大齐通宝的吸噬! 不但没有抢到灵宝,反而断了一掌的老者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再次一脸怨毒的看向阎洛。 “口口声声说我是邪修,你这吞阴和养鬼手段显然比我还要高明,倒也不配自称正道人士。” 听到老者的话,阎洛冷声道:“我从未说过我是正道人士,但终究还是比你这邪门歪道要强上一些,告诉我,我的家人在哪,倘若她们有一点闪失,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莫不是以为只有你才有底牌不成?” 丑陋老者阴森一笑,旋即举起鬼头令牌,口中一声怒喝。 “道鬼现身!杀了他!” 丑陋老者话音刚落,只见那鬼头令牌再次红芒大放,旋即在其上面攀附的鬼头竟然再次犹如复活了一般缓缓的蠕动了起来。 旋即阎洛只感觉一股滔天的煞气从那令牌之中释放而出,而最让阎洛惊讶的却是,他竟然感觉到自己乾坤袋内的监察令竟在此时疯狂的摇晃了起来! 分出一缕精神力探入乾坤袋内,阎洛便震惊的发现,原本安静躺在乾坤袋内的监察令此时竟从黑色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 第三十八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白无常曾和阎洛说过,这监察令只有在遇到阴间那一百多个逃亡恶鬼之时才会给予警告,变成血红色。 难道,这老者口中所谓的道鬼,竟是阴间逃亡而出的恶鬼之一? 在阎洛这边震惊的同时,老者那边却是黑色煞气缭绕,旋即便是看到两个无比高大,足有两米身高的狰狞恶鬼出现在了老者的身前。 这两个恶鬼皆是披头散发,双目赤红,漆黑的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竟与刚刚施法之后的老者一般无二! 只是这两个恶鬼的双目明显无神,显得有些呆滞,而且既不喊也不动,仿佛傀儡一般。 “杀了他!” 老者一声令下,那两个道鬼便犹如苏醒了一般,疯狂的嘶吼了起来,然后朝着阎洛暴冲而去。 而随着两个道鬼的靠近,乾坤袋中的监察令竟摇晃的更厉害了。 “果然如此!” 阎洛闪身退后十几米,心中思考着对策,这老者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除掉道鬼,对方便不值一提。 “小红,对上它们,你有几分胜算?”阎洛一边躲闪道鬼的攻击,一边低声呢喃着,他知道,小红就隐藏在自己周围。 “若无那诡异的令牌干扰,我有十分的把握。”果然,阎洛的耳边响起了小红沙哑的声音。 阎洛闻言一喜,当下说道:“既然如此,道鬼就交给你,那老头我来!” 说完,阎洛一跃跳起,再次避开了两个道鬼迎头一击,然后闪身离开了道鬼的攻击范围,直奔老者而去。 小红那边则再次显露真身,周身鲜红如血的煞气弥漫,双臂一拉,直接拦住了两个道鬼欲要追赶的脚步。 反观老者那边,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也是大惊,他一时竟忘记了还有千年厉鬼这个麻烦的存在。 眼看阎洛逼近,老者不敢迟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杜安然,竟是掉转方向朝着杜安然跑去。 “不好!” 阎洛立即知道了老者的心思,急忙喝到:“安然,快跑!” 杜安然是何等聪明,早在那老者看向自己时就已经知道了他想用自己来要挟阎洛,没有任何迟疑的抬腿便朝着外面跑去。 “大齐通宝!” 阎洛一声暴喝,三枚大齐通宝从老者断开的手掌之中挣脱而出,再次腾空飞起。 “追上他!” 随着阎洛的命令传出,三枚大齐通宝立即化作三道金光再次照着那老者掠了过去。 “该死!”看到那三枚大齐通宝再次朝着自己飞来,老者吓得魂都快丢了,眼看胜利无望,老者不敢犹豫,起身就想逃。 “想跑?”阎洛目光冰冷的喝道:“吸干他!” 阎洛话音刚落,三枚大齐通宝的飞行速度再次暴涨一倍,转瞬间便追赶上了老者。 砰砰砰! 三声闷响传出,大齐通宝从老者的胸膛贯入了进去,将老者身体洞穿,而后依附在老者的身上疯狂的开始吸纳着他的灵力。 “小辈!你欺人太甚!” 丑陋老者瘫软在地,目光复杂的看向阎洛,他的心里憋屈到了极点,以自己玄阶后期的修为竟然输给了一个玄阶初期的小鬼,而且还输的这么惨!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阎洛冷冷的说了一声后,将目光看向了小红那边,小红那边已完全的降服了两只道鬼,毕竟千年厉鬼的道行摆在那里,一般的恶鬼还打不过她。 阎洛转回头重新看向老者说道:“我的家人在哪!” “横竖都是一死,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老者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丑陋的五官布满狰狞,他太不甘心了,若眼前这家伙没有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自己又怎会落败。 而阎洛似乎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竟然没有丝毫的恼怒之色,反而俯下身去平淡的说道:“人有三魂七魄,分别掌管着人的身体,意识与情绪,只有三魂七魄保存完整的魂魄才拥有进入阴间投胎转世的资格。” “你想干什么!” 老者停止了冷笑,惊诧的看向阎洛。 阎洛没有说话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张黑色的符箓,这是他前些日子无聊之时在杜家老宅所画,不曾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王道人看到阎洛手中的黑色符箓后,心中突然一抖,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他虽然不知道此符的作用,但想必一定与销毁魂魄有关。 等他抬起头看向阎洛的双眼后,更是身体一僵,这一眼仿佛看到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因为对方的眼神中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我......我说了的话,你会放过我吗。”王道人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你觉得你现在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阎洛冷声道。 “......” 王道人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缓缓的道出了阎芳与阎夏就关押在这栋别墅里。 得知了关押地点后,阎洛站起身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会杀你。” 听闻阎洛此话之后,丑陋老者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阎洛竟真的会饶过自己。 “此话当真?” 老者狐疑的看向阎洛,内心却是有些暗喜,暗道这小子果然还是年轻,只要今天能够安全逃走,日后便有的是机会取其性命。 “我向来守诺。”阎洛不屑的瞥了一眼王道人,淡淡说道:“我虽不杀你,但它们就不一定了。” 王道人闻言有些疑惑,不知道阎洛话中之意是何故,但马上,他的瞳孔便紧缩了起来。 只见阎洛将手中的黑色符箓朝着半空之中丢去,旋即符箓化作一道黑芒空气之中,片刻后一道灰色的浓雾笼罩在了老者的头顶之上。 “你!你敢耍我!”丑陋老者气急败坏的喝了起来。 阎洛闻言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 “此符名为释灵符,会将你体内曾经吞噬炼化的魂魄尽数抽出。” 阎洛退后一步说道:“我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你为了修炼,不惜残食死者之魂炼化,简直丧尽天良,今日我便将这些被你残害的可怜之魂放出,若你能逃得过它们的报复,那便是天意,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阎洛话音刚落,王道人便是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一道道狰狞而充满仇恨气息的鬼魂从其体内疯狂掠出。 这些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几个竟然是不满十岁的小孩子! 别墅内传出了阵阵鬼哭之音,而老者也被这些狰狞的鬼魂彻底撕碎啃食,到得最后竟连一滴鲜血都不曾留下,彻底的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那些可怜的鬼魂啃食干净了王道人之后,皆是朝着阎洛感激的一拜,随后化作星星点点随风飘散。 “善恶到头终有报。” 阎洛朝着那些鬼魂消散的地方看了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些鬼魂身上的阴灵之力已经被王道人彻底炼化了,如今只是一缕残念罢了,之所以能够以实质化的鬼魂形态出现是借助的释灵符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它们最终还是逃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这些可怜的鬼魂,不管生前是善是恶,都应该由阴间去评判,死后不该遭受如此待遇。 只是可惜,这阳间世界,还有着很多类似于王道人这样的害人邪修。 将三枚大齐通宝收回进乾坤袋中,阎洛还顺势捡起了地上那枚属于老者的诡异木牌, 刚一入手,阎洛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惊讶的发现,这鬼头令牌竟也是一件灵宝!而且级别好像还远高于大齐通宝! 只见这木牌足有巴掌大小,通体朱红如血,牌前刻有弯角鬼头,牌后刻有二十几个隐晦难懂的小字。 此时拿在手中,入手冰凉,隐隐散发着一股阴寒极煞之气。更是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器魂波动!这东西是活的! 因为担心阎夏和阎芳的缘故,阎洛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心思仔细去琢磨这件新到手的灵宝。 随便将其丢进乾坤袋中后,取出之前白无常给他的恶鬼名单卷轴,从嘴角抹了一道鲜血涂在卷轴之上。 将那两个被小红降服的恶鬼收入卷轴后,这才急匆匆的赶往老者所说的关押之地。 在耿家别墅的地下室里,阎洛找到了昏迷的阎芳以及阎夏,仔细检查一番后,好在只是简单的昏迷而已,并未受到什么伤害,阎洛这才松了口气。 仅是用了些许自身灵力便将二人唤醒,然后阎洛简单的给她们讲述了一下经过。 救出阎芳和阎夏后,阎洛和杜安然要了一块拥有些许灵力的古玉法器。 然后托杜安然帮忙先将阎芳以及阎夏护送回家,自己则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在电话里,阎洛避开了与老者打斗的事情,直接说明了家人被绑架一事。 他虽然可以轻松的杀掉耿家父子,但这样定会给自己留下不必要的因果,对于以后的修行之路不太好。 更何况别墅区内的监控也拍下了自己,二人若真的死在家里,那他反倒有些说不清了。 倒不如走正规途径,让二人受到法律的制裁,一旦他们入狱,阎洛便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知道得罪一名修士的代价有多么可怕。 在等待警方前来的同时,阎洛还让带领自己前来的那个女鬼领路,解救出了没有被老者彻底炼化的其他几个女鬼。 并将她们的魂魄随手封印在了和杜安然讨要的古玉上面,防止她们因为太过虚弱从而魂飞魄散。 这一切都做好后,等了没多久,别墅外便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第三十九章 严刑逼供? 一名中年警官带着几名警察进入别墅内,看到满是狼藉的客厅,以及嘴角溢血昏迷不醒的耿季秋皱了下眉头,旋即将目光看向了阎洛。 “是你报的案?” 中年警官看到阎洛同样浑身是伤,甚至连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不由的开始好奇这屋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错,是我报的案。”阎洛点头说道。 “你报案说你的家人被绑架了?现在人质在哪里?”中年警官问道。 “被我救出来了,托我朋友送回家了。”阎洛实话实说的看向那名警官。 “被你救出来了?”中年警官疑惑的看向阎洛说道:“抱歉,现在证据不足,我们需要取证,麻烦你配合我们,先去警局录份口供。” “没问题。”阎洛很配合的说道。 “你...你用不用先去医院检查一下?”那中年警官看着阎洛伤痕累累的身体,迟疑的问道。 “不用,小伤而已,我们走吧。”阎洛笑了笑,然后看向倒在一旁的耿季秋说道:“警官,此人是元凶,麻烦把他也带回去吧。” “这个我们自有专人处理,小刘,先把这位先生带上车。” 那位中年警官一听阎洛提起耿季秋,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语气有些不悦了起来。 阎洛闻言双眼微眯,心里隐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便被一名年轻的警察带进了警车里。 轩州市南轩分局审讯室里,阎洛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没多久,之前赶到耿家的那名中年警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根笔坐在了阎洛对面的位置。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中年警官挪了挪椅子,打开笔记本头也不抬的问道。 “阎洛,男,21岁,华夏轩州人。”阎洛说道。 “嗯。”中年警官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年轻人,你说耿家绑架了你的家人,可有什么证据吗?” “警官,人是我亲手从耿家救出来的,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阎洛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大可叫来耿家父子一问便知,况且证据这种东西,不是本来就应该由你们警方去找的吗?” “阎洛是吧?”中年警官合上笔记本说道:“接到你的报案后,我们警方调取了别墅区沿途所有的监控,并未发现你父母出入耿家的记录,倒是看到了你私闯民宅的视频。” 阎洛闻言眯起眼睛没有说话,这警察明显是在说谎。 如果耿家担心事情败露,提前篡改了阎夏和阎芳被绑来之时的监控倒还可能。 可若说,沿途的监控只记录了自己闯进耿家,却没有录下杜安然将自己父母从耿家带出的视频,那根本不可能。 毕竟这个时间段里,耿季秋根本没时间去做手脚,因为他早已被自己打昏在了客厅里。 如此一来,这中年警官会这么说的原因便只有一个,他想袒护耿家! 看到阎洛没有说话,那中年警官敲了敲手里的笔继续说道:“我们秉承的宗旨就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而你所谓的绑架根本就证据不足,况且你并未提前在警方报备失踪,这边也不曾立案,仅凭你片面之词可不行。” 那中年警官放下笔继续说道:“耿家当时被你打昏的耿季秋和另外一名女大学生已经醒了,我的同事也给他们录了口供,他们现在告你私闯民宅,恶意伤人,目前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警官,如果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你觉得我还会报警吗?”阎洛反问道。 中年警察闻言突然说道:“当然,对于你虚假报案,恶意诬陷他人这件事情,我们也会记录在笔供里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阎洛气极反笑的说道:“耿家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这样颠倒黑白,你不觉得可耻吗?” 那中年警官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人民的公仆,秉承的就是正义二字,岂会私收贿赂,这里是警局,请端正你的态度!” “公仆?正义?”阎洛冷笑道:“如果你秉承的是这些,现在就不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气的跳脚了。” “呵呵,好,很好!”那中年警官冷笑了几声,然后朝着头顶的监控看了一眼。 看到中年人的这个举动,阎洛便知道了这家伙是要来硬的了,估计是在和另外一边的同事打暗号让对方关掉监控。 果然,将头转回来的中年警官撕下了自己虚伪的面具,冷笑着对阎洛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收了耿家的钱,可那又怎么样?我不收,别人也会收,你同样不会好过,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劝你最好在笔供上签字承认罪名,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么样?”阎洛打断对方的话,笑着说道:“难道你还要屈打成招不成?” “屈打成招不至于。”中年警察冷笑一声,对着门外喊道:“小刘,把冷气打开吧。” 随着他的话落下,阎洛只感觉周围的数个冷气机开始疯狂的传导着冷气,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显然这些冷气机是特意安装的,为的就是审讯犯人用的。 这种冷冻逼供的方式不仅可以让犯人感受到折磨,还不会留下一点伤痕,倒是一个不错的手段。 冷气机开启后,中年警官看向阎洛说道:“你就好好享受吧,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聊。”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独留阎洛一人坐在审讯室里。 “小红。” 阎洛轻喊了一声,红衣厉鬼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 “需要我杀了他们吗?”小红声音沙哑的问道。 “不要张口闭口就打打杀杀的,多低级。”阎洛笑道:“既然他们想拼势力,那就陪他们玩玩好了,你帮我去找杜安然,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让她打电话联系陈家。” 因为刚进警局的时候,阎洛的手机就被没收了,所以没办法打电话。 小红听完阎洛的嘱咐后没有说话,身体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失,房间内的温度已经低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承受的温度,阎洛呼出的气早已清晰可见。 不过身为修士的阎洛自然不会受到这些冷气的影响,毕竟他是连阴间都待过好几年的人,那里的阴气可比这里的冷气凶猛无数倍。 所以此时的阎洛便索性拉开椅子,盘膝坐在地上修炼了起来,整个人的身上不仅没有出现一丝的寒霜,反而还慢慢的升腾起了热气。 身上因为之前对战邪修老者所造成的伤势也在肉眼可见的修复着。 另外一边,南轩分局局长办公室里,耿季秋正揉着发红的脖颈和酸痛的腰,一脸愤恨的说道:“修士又怎么样,没钱没势,老子照样玩死你。” 与此同时,一个肚满肠肥穿着警服的胖子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耿季秋后,殷勤的笑着说道:“耿总啊,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吩咐下去了,放心,那小子不会好过的。” “张局长,麻烦你了,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耿季秋点了点头说道。 听完耿季秋的话后,那圆滚滚的张局长顿时脸上堆笑,布满肥肉的大脸就像一个刚捏完的包子一样。 “耿总这话说的就外道了,应该的,应该的。”张局长笑着说道:“耿总,您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这里我们盯着就行。” “不必了。” 耿季秋摆了摆手说道:“我要亲眼看着他被送进监狱!” 就在两个人谈话的时候,之前审讯阎洛的那名中年警官突然夺门而入,甚至连门都忘记敲了,一脸惊恐的说道:“局长!不好了,出事了!”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张局长一看手下这么冒失,心里不由的来了火气,万一自己和耿季秋正谈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岂不是都被这家伙给听光了。 “局长,外面来了好几辆军车!”那中年警官忙不迭的说道:“刚刚还从军车上下来一个士官,说来要人!” “军车?” 张局长一听慌了神,急忙跑了出去,而耿季秋同样一脸的疑惑,因为好奇便一同跟了出去,等他们来到警局外的时候也是被面前的场面吓得面色煞白...... 阎洛这边在审讯室里打坐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喧哗的吵闹声,还不待阎洛起身,审讯室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踢开。 “阎洛,你没事吧!” 只见杜安然最先冲了进来,关切的看向阎洛询问着 还不待阎洛回答,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跟在一个胖子的身后走了进来,那中年人一走进门就感受到了房间内彻骨的寒冷,当下皱起了眉头。 “这屋子是怎么回事?是谁允许你们滥用私刑的!”那中年人朝着胖子怒喝道。 “这这这,这我也不清楚啊。”那胖子吓得哆哆嗦嗦,口齿不清的说着。 与此同时,又有几个阎洛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刚刚逃过一劫的陈帛锦以及陈严峰,他们二人在感受到屋内的温度时,同样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第四十章 大限将至 陈帛锦强忍着屋内的寒气,走进房间里关切的看向阎洛说道:“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没事。”阎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麻烦陈老特意跑这一趟,这里有点冷,不利于你的身体,咱们出去说吧。” “好。”陈帛锦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身后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语气平淡的说道:“老赵,这件事情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首长请放心,此事我定会追查到底,严肃对待!”那中年人郑重的说道。 而站在中年人身侧,一脸肥肉的张局长听完这句话后,则是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心里更是后悔答应帮耿季秋,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谁曾想这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竟然有陈家来做靠山! 走出审讯室的阎洛同样看到了傻呵呵站在外面,脸色难看的耿季秋。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耿季秋的肩膀说道:“不义之财少花点,后半生好好享受牢狱生活吧,希望你能活着走出来。” “阎洛!”耿季秋突然叫住欲要转身离去的阎洛说道:“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求你可以放过我,你若同意和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耿季秋这一刻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面前这个少年远不是他可以揉捏的。 如果在一开始知晓对方是个修士后,耿季秋就停手求和,肯放低态度找阎洛好好谈谈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果然,阎洛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耿季秋,冷声道:“我本就没想对你怎么样,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而你更不该动我的家人!” 说完阎洛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对方的哀求之声。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倘若今日被耿家打击的人不是阎洛,而是一个普通人又当如何? 阎洛相信,若是如此,耿家绝不会让对方活着走出警局的。 所以阎洛此刻对耿家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宽容,都说要以德报怨,那又何以报德呢? “阎洛,你身上这伤?” 走出审讯室后,陈帛锦在陈严峰的搀扶下来到阎洛身边,关切的询问了起来。 而阎洛显然没想瞒着他,于是便将离开林尔顿商厦后所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得陈帛锦和陈严峰是一愣一愣的。 等到阎洛跟在陈家人身后走出警局的时候,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门口停了四辆军车,军车前整齐的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军人! “陈老,这动静未免太大了吧?”阎洛苦笑道,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胖子会被吓成那副模样了。 想想看,如今这个和平的年代,突然看到一帮手持真枪实弹的军人,杀气凌人的站在你面前,任谁都会被吓一跳吧。 陈帛锦笑了一声说道:“这些不是我安排的,是我以前的一个老部下搞得,我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原来陈帛锦年轻的时候曾为国家奋勇杀敌,老了以后更是身居高位。 虽然现在退位了,但军区方面还是有不少的老部下以及陈家的后辈子孙活跃在政界。 而刚刚那个带着眼睛的中年人,便是陈老当年的学生之一,现在却已是军区一方大佬级别的存在了。 在接到陈老爷子的电话,说让他帮忙救人的时候,那中年人正带着部队搞军事演习,于是乎,竟将士兵一起带来了,所以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听完陈帛锦的讲述,阎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可不认为那个所谓的老部下会如此大动干戈的派兵遣将,这一切很可能是陈帛锦有意安排的。 为的就是让阎洛知道陈家对于他是极其重视的,想让阎洛记下这一份情。 而阎洛同样觉得陈家这份因果既然已经结下,便没有必要特意去避开,要不然的话,他大可以找杜海峰或者其他人来救他,也就不会让杜安然联系陈家了。 想到这里,阎洛还是感激的说道:“有劳陈老了,这份恩情,阎洛谨记,以后陈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尽力而为的。” 听完阎洛的话后,陈帛锦开心的笑了笑,显然他想得到的正是阎洛的这份承诺。 与陈家人又寒暄了几句,阎洛便告别众人上了杜安然的车。 至于耿家人接下来会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有陈家在背后推波助澜,耿家这次怕是彻底玩完了。 坐着杜安然的车回到家,阎洛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杜安然则坐着沙发里和阎夏以及阎芳聊着天,也不知三个女人聊的是什么,只看到杜安然的脸蛋红扑扑的。 当天晚上,杜安然留在阎洛家里吃了晚饭,并在阎夏的房间住了下来,说是要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 回到自己房间的阎洛则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今天从邪修老者那里得到的鬼头令牌,毕竟这可是连千年厉鬼的小红都很是忌惮的宝物,肯定有着特别之处. 可握在手里研究了好片刻,阎洛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虽说是灵宝,但不知如何使用,那就和废物没什么两样,当下只能无奈的丢回了乾坤袋中,旋即召出了大齐通宝。 此时的三枚‘大齐通宝’周身散发着紫红光芒,一眼便是能看出其不凡之处。 只是这一次阎洛将三枚大齐通宝握在手心里,却没有传来之前那种灵力反哺的感觉。 按理来说,今天大齐通宝几乎吸干了邪修老者的灵力,理应比在林尔顿商厦之时所吸的阴气更加浓郁才对,可为何没有再次反哺呢? 对大齐通宝的妙用,阎洛同样了解不深,这一切恐怕也只能等大齐通宝内沉睡的两个器魂苏醒之后才能弄明白了。 同时阎洛还探查了一下两个小器灵的状态,确定并无大碍后,这才将大齐通宝重新收回,并用监察令给黑白无常打了个‘电话’,说出了今天抓了两个恶鬼的事。 得知阎洛成功抓到了两只恶鬼后,黑白无常自然很是开心,可它们却说近期阎君就要返回阴间了,一时也没时间前往阳间回收恶鬼,就让阎洛暂为保管。 挂断联络之前这黑白无常还没忘叮嘱阎洛尽快将大屁股洋妞的纸人烧给它们,这让阎洛都开始怀疑二鬼到底是忙还是不忙了...... 第二天一早,阎洛则约了杜海峰,从他手里取走了轩州近几年离奇死亡案件的整理资料。 翻阅的过程中,倒是有几起附带死者诡异死亡照片的案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几起案子的发生地点都是同一个地方! “雅柏酒店?” 阎洛看着档案上面的死者照片,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精光。 从这些死者的死亡照片来看,绝对不是属于正常的凶杀或者他杀,更加不可能是自杀,显然他们在死前都受到了一些非人的虐待。 而从照片上死者身上的这些伤口上面留下的一些痕迹看去,倒像是指甲或者尖锐物体弄成的。 可还不待阎洛仔细推敲,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阎洛接起电话,打来电话的人竟是陈严峰。 “喂,小恩公,耿家的事情已经解决,耿季秋被判入狱,这辈子很难出来了,耿氏集团的股市也被其他接到风声的财团操盘拉低,恶意收购,耿家算是彻底完了,不过有件事情要跟您说一下,耿欢跑了,警方没有抓到他。” 耿欢跑了? 听到了陈严峰的电话后,联络皱起的眉头,旋即说道:“陈叔叔放心,他跑不了,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就好了,帮我和陈老爷子问好。” 说完,阎洛就挂断了电话,他这个人呢,向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况且耿欢这人的面相一看就是那种睚眦必报之徒,阎洛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活在世上的,因为这种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暗地里咬你一口,所以耿欢必须死! 杜海峰看到阎洛挂断电话后,脸色极为的阴沉,便忍不住的问道:“阎老弟,出什么事了?” “没事,一些私人问题而已。” 说完,阎洛敲了敲资料里的照片说道:“杜老哥,你那边儿帮我留意一下这起案子,这两天我想过去看一下,您在那边儿有熟人不?帮我安排一下?” 杜海峰闻言,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说道:“成啊,这地方我熟,老板和我认识,包在我身上” 阎洛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和杜海峰就约在后天一同前去雅柏酒店。 此事敲定了以后,阎洛拿着杜海峰交给他的档案袋回到了家里,从大齐通宝内召出了寄宿几只女鬼的古玉,旋即施法将这几只女鬼放了出来。 经过一晚古玉孕养的四个女鬼现在的精神显然都好了不少,原本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散一般的魂体也都重新凝聚了几分。 看到这几个女鬼这副模样,阎洛点了点了头说道:“你们现在倒是没什么大碍了,耿家已经完了,你们是否准备投胎转世?” 听完阎洛的话后,那几个女鬼迟疑了起来,好一会之后,之前来通风报信的那个女鬼方才抿着嘴唇说道:“恩公,我们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但我们能感觉到,耿欢没有死,我们不甘心。” “他活不了多久了。”阎洛淡淡一笑道:“世间万物皆讲因果,你帮过我,我不想欠鬼的人情,那耿欢大限将至,你们不想投胎的话,便随我一同找他好了。” 第四十一章 大祸临头? 廉价的出租屋里,耿欢邋里邋遢的围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正呼啦呼啦的吃着一碗泡面。 这几天他的日子并不好过,耿季秋被抓的当天,他提前知道了风声,侥幸逃了出来。 按理来说,以他耿家富二代的身份,怎么样也不会落魄到这种程度。 可不曾想的是,随着耿家的衰败,耿家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全被彻查而出,其中便包括了耿欢手里的几起人命案子,于是乎,警方便对他发起了全国通缉,这也让他兜里有钱不敢取,面都不敢露,只能窝在这种不收取身份证的廉价出租房里苟活。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皆是因为阎洛,这也让耿欢对阎洛恨到了骨子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过了这段风头,我早晚弄死你!” 耿欢越想越生气,一把将吃了半碗的泡面狠狠丢了出去。 他定了黑船票,明天一早离开轩州,他要偷渡去国外找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帮忙,阎洛他是一定要搞死的!否则心里这口气,他平不了。 “怕是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耿欢气呼呼的还想怒吼发泄一番的时候,在他的身旁突然响起了阎洛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抖,转过头去,只见阎洛正站在窗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耿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声音都颤抖了。 阎洛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冷声道:“何倩柔,两年前被你侵犯而杀,死后被你残忍的分尸而葬于荒山之中,刘雯,一年半前被你绑架禁足,百般蹂躏后含恨自杀,死后尸体被你用强酸化为血水,赵小舞,一年之前被你......” 阎洛将四个被害女孩的死因,以及死后尸身的残忍处理方式,事无巨细的尽数说了出来,吓得耿欢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阎洛。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可能,这些事情没人会知道!”耿欢状若癫狂的喊着。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阎洛声音冷漠的说道:“你这畜生人性泯灭,毫无良知,下辈子就是投胎为猪狗都不配!” 说完阎洛看向一旁说道:“他就交给你们了。” “你在跟谁说话!”耿欢看着阎洛对这空气讲话,不由的有些感觉诡异。 “一会你就知道了。” 阎洛冷冷的看了耿欢一样,旋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而屋内则传来了耿欢惊恐的尖叫声...... 耿欢死了,是被活活吓死的,阎洛打了匿名电话报了案,然后离开了出租房。 阎洛回到家里后,给几个大仇得报的女鬼超了度,送给它们一张往生符,用监察令派遣了几个阴差送它们前往阴间投胎去了。 剩下的时间里,阎洛闭门不出,除了修炼便是绘画符箓。 自从有了崔道破和邪修老者的事后,阎洛便越发的感觉到了自己修为的不足。 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也不用等天道来收自己的命了,恐怕光是一些仇家修士便可轻松取其项上人头。 所以阎洛要尽可能提升实力,至少也要多带一些符箓傍身,防止再出现之前那种应变不及的突发情况。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与杜海峰约定的时间,一大早阎洛便接到了杜海峰的电话,说是开车已经到了他的楼下。 阎洛简单的洗漱一番后,拿着乾坤袋下了楼,坐着杜海峰的车一路前往雅柏酒店。 在车上,杜海峰简单的给阎洛介绍了一下雅柏酒店的老板。 说是那老板姓吴,叫吴世仁,据说是外省来的过江龙,近几年才在轩州显露头角,属于闷声发大财的那种人,什么挣钱他干什么,还都干的风生水起。 不过好在对方还算有底线,坚决不碰违法的生意,再加上为人仗义,凡是他认识的人,那都是能帮就帮,从不吝啬钱财。 在圈子里也留了个及时雨的好名声,近几年倒是在轩州也积累了不少人脉,算是中等偏上的这么一类人。 听着杜海峰的讲述,没多久,车子便行驶到了目的地,将车停在雅柏酒店的门口处,杜海峰将钥匙交让服务生让对方把车停好,然后便在迎宾小姐的欢迎下和阎洛踏了进去。 一进门,阎洛便被这酒店内灯火辉煌,极尽档次的奢华装修给吸引了,诺达的前厅就和宫殿一般金碧辉煌,到处都散发着钞票的味道。 “杜老哥,这吴世仁生意做得不小啊,光是这酒店,一天的流水就不少吧。”阎洛诧异的问道。 “嗯,那家伙做生意的确有一套。”杜海峰也是极为赞许的说道:“整个轩州,我佩服的人没几个,这吴世仁算一个。” 就在二人说话的工夫,一个身穿银灰色笔挺西装,梳着斜背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看到杜海峰便是亲切的打起了招呼:“老杜啊,你来的挺早啊,咱哥俩有些日子没见了吧,今可得好好陪哥哥喝点。” 杜海峰闻言也是爽朗一笑道:“没办法啊,最近行情不景气,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吴总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就是我和你说的阎洛,阎大师,他可是位不世出的高人啊,前几年多亏了他,我才能混成今天这副模样。” “哦?”吴世仁将目光看向阎洛,如鹰般锐利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旋即收回了目光笑道:“倒是英雄出少年,好了,老杜啊,我订好了房间,菜都点了,咱们边吃边聊。” 看到吴世仁丝毫没有和自己搭话的意思,阎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想来也对,毕竟自己太过年轻了一些,与杜海峰口中所称呼的‘大师’实在有些挨不上边,这也怪不得对方不相信。 而与此同时,阎洛也细细的观看了一下此人的相貌。 只见吴世仁接近一米八的身高没有丝毫佝偻,相貌平和慈眉善目,不算胖的身材却生了一对招财纳福的肥耳,倒是一副好相貌。 可惜对方眉宇之间所留有的那么一丝杀气,却逃不过阎洛的眼睛,这个人绝非表面上那般和蔼可亲,当下也让阎洛眯了迷眼。 杜海峰是商战上的老油条了,何等的聪明,瞬间便明白了吴世仁压根没把阎洛当回事,心里有些恼怒的同时他看向了一旁的阎洛,生怕对方的举动会让阎洛不悦。 而阎洛显然也感受到了杜海峰投来的目光,当下温和一笑,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放在心上,杜海峰这才放下心来。 跟在吴世仁和杜海峰的身后上了电梯,三个人径直来到五楼,沿途长廊上摆放的一些佛龛以及物件倒是让阎洛再次眯起眼睛。 这里果然有问题! 雅柏酒店五楼是专门提供给一些特定人员设宴款待所用的,平时基本是不对外开放的,寻常人就算想订房那也订不到。 吴世仁一路领着杜海峰和阎洛来到中间最大的宴客厅方才停下脚步,旋即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对方安排的是这个房间,杜海峰原本因为吴世仁藐视阎洛从而产生的怒气方才平复下去不少,脸上再次挂上了真挚的笑容。 商人在乎的是什么?钱?那都是狗屁,成功的商人是不缺钱的,他们往往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不管怎么说,这吴世仁此番的安排算是给足了杜海峰面子。 要知道,五楼最中央的这个房间平时可都是用来给那些政府人员款待高层领导用的,就连杜海峰也是第一次进来,这足以说明吴世仁还是很看重自己的,这让他心里很舒服。 而阎洛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进到房间之后,只感觉这里面他娘的有点大的离谱! 且不说屋内面积如何,就这一张桌子,吃饭都能围坐几十个人了,而此时就他们三个人吃饭,空间未免显得太过空旷了一些。 尤其是偌大圆桌上铺满的各式山珍海味更是让他直吞口水,暗道这有钱人也忒败家了,三个人吃这么多东西?也太奢侈了!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了吧? 阎洛吃惊的模样自然全部都落在了吴世仁的眼里,他表面看似不在意阎洛,其实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对方,想看出这小子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可当吴世仁看到阎洛这副模样后,心里却有些失望了,这小子若真如杜海峰所言,又岂会如此上不得台面,连喜怒惊讶不露于脸上的道理都不懂。 三人坐好后,吴世仁让服务员上了几瓶极品的红酒后,便遣走了对方。 他一边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一边看向杜海峰说道:“老杜啊,你前两天说有事想问我,你想问的是什么啊?” 杜海峰闻言哈哈一笑道:“吴总,要问你的人可不是我,我也只是个中间人而已,真正有事要问你的人可是这位阎大师。” “哦?”吴世仁将目光放在阎洛的身上,淡淡笑了笑说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想问何事呢?” 阎洛闻言看向吴世仁,同样带着笑意说道:“吴总,原本此番前来,的确有些事情要问,但现在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吴世仁收起了笑容,疑惑的问道。 只见阎洛摇了摇头,旋即似笑非笑的看向吴世仁说道:“没什么意思,吴总你恐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第四十二章 秃驴真黑 噗! 听到阎洛这话,杜海峰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红酒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旋即他目光惊讶的看向阎洛,然后又怜悯的看向了吴世仁。 别人不清楚阎洛的本事,但杜海峰那是门清啊,阎洛若说一个人大难临头了,那这个多半是真要完了! 反观吴世仁这边此时脸上的笑容也是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阴沉之色,任谁突然被说‘大难临头’都不会开心的,尤其是杜海峰那怜悯的眼神,更是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吴世仁声音冷漠的说道:“我是看在老杜的面子上方才对你礼待有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这些神棍的鬼把戏,张口闭口便是些怪力乱神,大难临头的话,今天若不将此事说明白,小心祸从口出,我先让你大祸临头!” “老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 杜海峰听完吴世仁的话后,当下便怒了,起身就想反驳几句,却被阎洛一把拉住了胳膊。 “杜老哥,无妨。”阎洛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将目光看向吴世仁说道:“吴总也别急,且先听我说完缘由,你再生气也不迟。” 杜海峰闻言气呼呼的坐了回去。 而吴世仁同样眯起了眼睛说道:“那还请你说一说,我到底为何会大难临头。” 阎洛轻轻的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旋即不急不缓的笑道:“吴总你掀起衣服,看看脐下两寸偏左一些的位置是不是微微泛红。” 吴世仁闻言打开衬衫纽扣,掀起衣服看了过去,杜海峰也好奇的探头观望,着一看之下两个人都是一惊。 只见阎洛所说的位置处,果然有着差不多三指宽的皮肤颜色呈现淡红之色。 只是不细看的话倒是并不明显。 “这能说明什么?”吴世仁虽然心里差异,但嘴上却依旧不认可的说着。 “这个能说明很多事情,吴老板,你轻轻按一下那个位置就知道了。”阎洛笑道。 吴世仁皱着眉眼,按照阎洛所说轻轻的按了一下。 嘶! 吴世仁猛的抽了一口凉气,疼,仿佛割肉一般的疼!这种疼无法具体去描述,就好像按了一下后,全身都跟着痉挛一般的疼! 最可怕的是,等吴世仁拿开手指后,原本按压的地方竟然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吴世仁惊呼出声,他此时终于有些害怕了。 阎洛倒没有立刻解释,反而抿了一口红酒,似笑非笑地说道:“吴老板的这栋酒店前两年出了人命案子,死人那天,吴老板应该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吧?” 听完此话,吴世仁的目光顿时变得惊讶了起来,他猛地起身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和你解释,你也听不懂。”阎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看到走廊里放着佛龛,吴老板若是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看看佛龛内佛像的背面是否出现了什么异样,其他的事情,等你看完咱们再聊。” 吴世仁闻言迟疑了一下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杜海峰见状心里好奇的紧,当下看向阎洛问道:“我能不能也去看看?” “去吧。”阎洛笑着点了点头。 等杜海峰和吴世仁都离开以后,阎洛这才从乾坤袋内取出了监察令。 此时的监察令已经变成了淡红之色,这说明此处定是有着阴间在逃恶鬼的气息! 在屋子里等了好片刻后,吴世仁和杜海峰走了回来,前者是一脸的阴沉,后者是一脸的讶异。 “看到了?” 阎洛望着二人的表情,便知道了结果。 吴世仁点了点头,说道:“金佛背面裂开了。” “嗯。”阎洛笑了笑说道:”那就没错了。” 吴世仁始终被阎洛吊着胃口,当下也是有些不悦地说道:“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洛闻言似笑非笑地说道:“吴老板,你现在不怕我是神棍了?” “呃.......” 吴世仁老脸一红,立即明白了阎洛的意思,毕竟自己刚刚才羞辱完阎洛,现在又来请教倒的确有些打脸了。 “小兄弟,之前是我不对,老杜说的没错,您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还请小兄弟帮我一把。”吴世仁弯下腰彻底放下了架子,对着阎洛迎面就是一拜。 看到对方如此干脆利落的认错,阎洛的心里倒是不由得赞许了一下,这吴世仁果然是一个能屈能伸之辈,怪不得生意能做的这么好。 “既然吴老板信得过我,那我便直说好了。” 阎洛放下手里的高脚杯,目光投向吴世仁说道:“吴老板,你这是中邪了。” “什么!” 吴世仁闻言一惊,就连一旁的杜海峰都同样投去了震惊的目光,毕竟现在的吴世仁看上去极为的健康,并不像中邪的模样。 “吴老板,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这里之前发生过的命案全部都非人为,而是邪祟所害。”阎洛收起笑容说道:“当时想必你也看到了一些脏东西,所以才找的高人帮你在楼内摆的阵法吧。” 吴世仁皱起眉头,旋即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瞒您说,我当年的确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这走廊里的佛龛物件也是我当年请高人布下的。” 原来一年半前,酒店突然发生了人命案子,身为老板的吴世仁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配合调查。 可也就是那一次,让他遇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当他赶到案发现场后,竟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模糊影子趴在死者的身上仿佛在吸取着什么。 最可怕的是,周围的其他人,包括警察居然都看不见! 之后的吴世仁也没敢将此事宣扬出去,毕竟这事太过的匪夷所思,说出去别人也未必会信,还很有可能会给酒店的生意造成负面影响。 警方受理案件的之后几天,风波逐渐平息之后,吴世仁才托朋友帮忙找了一位高僧,看了下大楼内的风水。 当时那位高僧只说此处死了人,阴气太重,需要东西镇压,之后便让吴世仁给酒店的很多地方都布置了佛龛,说是这样可以镇压阴气。 听完吴世仁的讲述,阎洛笑了笑说道:“吴老板当年这些物件没少花钱吧?” 吴世仁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没少花钱,佛龛金佛都是从那和尚寺庙里求的,另外还有一些法器摆件,都是请那位大和尚开的光。” “花了多少钱?”阎洛好奇的问道。 “呃……” 吴世仁愣了一下,旋即问道:“这个重要吗?” 阎洛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很重要!” 吴世仁闻言回忆了一下说道:“佛龛加金佛前后花了差不多八百万左右,法器花了一千万左右,另外还有开光费,全部加在一起大概两千五六百万吧。” “卧槽!” 听到这个数字,饶是阎洛有着极好的养气功夫却还是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句。 雅柏酒店内的那几个佛龛和金佛阎洛都是见过的。 所谓的佛龛也就是几个破木板随便钉几下。然后刷了层油漆,金佛也没超过半个巴掌大小,根本不值那么多钱。 再说那几件挂在墙上的法器就更可笑了,压根就没有半点灵气波动,纯属是骗人的。 那老和尚也真敢狮子大开口啊!现在的秃驴都这么黑的吗? 这吴世仁倒是完美的诠释了人傻钱多,明明做生意很有一套,可在这方面咋就被一个老和尚给坑了呢? 似乎是看出了阎洛脸上那副肉疼的表情,吴世仁奇怪的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不对的吗?难道我被骗了?” “被骗倒也说不上,顶多算是被坑了。” 阎洛叹了口气说道:“那金佛的确能起到一些镇压阴气邪祟的作用,只是效果不大,要不然金佛背面也就不会裂开了,至于你那几件开了光的法器,倒是一点用处没有。” 听完阎洛此话,吴世仁额头青筋一跳,整个人的火气刷的一下就上来了。 “那几个该死的老秃驴敢耍我!”吴世仁气呼呼的说道:“晚些我要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阎洛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找他们就不用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他们倒也没骗你,虽说你花了不少冤枉钱,但那金佛的确帮你挡了一劫,否则你现在早就死了。” 有了阎洛的安慰,吴世仁的怒气这才消减了一些,可同时却又后怕了起来。 “小兄弟,不,阎大师,您看我这事到底是咋回事啊?”吴世仁问到。 阎洛眯起眼睛看向吴世仁,然后笑到:“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名字太招风了。” “名字?我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吗?”吴世仁疑惑了起来。 一旁的杜海峰也瞪着好奇的眼睛看向阎洛。 “吴世仁,你这世仁二字谐音死人,偏偏你又姓吴,吴世仁,无死人,这么硬气的名字,那邪祟刚刚杀了人,不找你晦气找谁晦气呢?”阎洛笑道。 “啊?”吴世仁愣住了,憋屈地说道:“我这名字都跟我大半辈子了,从没出过事啊。” “现在不是就出事了吗。”阎洛笑道。 第四十三章 永辉大厦出事了? 听完阎洛的话后,吴世仁一愣,旋即问道:“那阎大师啊,你看我这个事情要怎么解决呢,难道要我改个名字不成?” 吴世仁现在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没事,你命硬,否则这几年的阴气侵蚀,你就算不丧命也绝不会这么健康。” 阎洛笑了笑说道:“改名倒也不至于,况且现在改名也来不及了,那邪祟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至于你身上沾染的这些阴气,我也会想办法帮你祛除,不过你这酒店恐怕是要关门几天了。” “这个没问题。”吴世仁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有劳阎大师了,只要此事能处理妥当,我定有重谢。” 看着吴世仁那财大气粗的模样,阎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谢不谢的晚些再说,毕竟我还没见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你这么大的酒店突然搞停业也不是一时就能处理好的,如果突然遣走所有房间内居住的客人只怕对你酒店的名声也有影响。” 阎洛想了一下后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些时间安排好相关事宜,等什么时候你酒店的客人和员工都驱散彻底了,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再来给你处理这邪祟的问题,反正那东西也在你这住了快两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听完阎洛的话后,吴世仁也权衡了一下利弊,阎洛说的没错,若突然让他赶走所有客人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能住在雅柏酒店的人,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不能轻易得罪,所以吴世仁即便再如何急切,却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虽然答应了驱散酒店内人员后再让阎洛帮忙驱邪,但吴世仁对于自身的情况还是比较害怕的,当下便恳求阎洛立即为他祛除那所谓的阴气。 毕竟无论是谁知道自己的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都会如坐针毡,担惊受怕的。 阎洛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直接便取出了大齐通宝将吴世仁身上所沾染的阴气尽数吸了个干净。 虽然吴世仁无法看到阴气,也并没有看到阎洛用什么华丽的手段来驱邪。 但从阎洛将大齐通宝拿离自己身体后,吴世仁瞬间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状态也比之前更好了,整个人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几岁一般。 最主要的是,腹部那块困扰吴世仁的红斑也随着阴气的消散而不见了踪影,这也让吴世仁颇感惊奇,对于阎洛的本事有了更深的认可。 见吴世仁已经没什么大碍之后,阎洛从兜里取出了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箓递到吴世仁的手里说道:“这张符你切记随身收好,不可让其碰水,有了它,那邪祟这几日应该不敢再招惹你了。” 吴世仁接过阎洛递出的符箓,珍而重之的将其收好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然后这才急忙迎着阎洛入座,整个人的态度也是变得无比恭敬了起来。 或许是有着心事的缘故,这顿饭吴世仁吃的是犹如嚼蜡一般,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也没吃几口,反而喝了不少的酒。 阎洛和杜海峰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阎洛,整个人更是毫无形象的站起身子疯狂夹菜,大口朵颐。 这一幕看的杜海峰和吴世仁都愣住了,这他娘的哪有什么大师风范啊,整个就一饿死鬼投胎啊。 其实这也不怪阎洛,像他这种修士,最需要的就是灵力供养,除了天地灵气之外,这食补其实也是一种增强自身体质很好的方法,所以往往很多修士的饭量都是常人的好几倍。 更何况阎洛本就对美食没有抵抗力,面对这么多大补的好东西,他自然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了。 至于什么狗屁面子,那在阎洛的眼里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也正是因此,慢慢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杜海峰和吴世仁压根就没吃几口,几乎全都进了阎洛的肚子里。 这也让二人吞了口唾沫,纷纷好奇阎洛这小体格到底是将这些食物都装到了什么地方,也不怕把胃撑破了? 吃饱喝足后,阎洛满意的拍了拍肚子顺势还打了个饱嗝,然后才在杜海峰和吴世仁呆若木鸡的目光中站起身。 “让二位见笑了,我这人天生比较能吃。”阎洛讪笑着说道:“好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顺便帮你这酒店设些简单的阵法,防止这几天再有人遇害,当然,如果这几天出了什么突发状况,吴老板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听完阎洛的话后,吴世仁自然是千万个愿意了,当下前头带路,领着阎洛将酒店大致的转了个遍。 而阎洛也在酒店内阴气比较重的一些地方纷纷设置了一些镇邪的法阵,按照阎洛的估算,霍乱此处的邪祟应当修为不高,否则这里的阴气也就不会如此稀薄了,哪怕时间已经过去接近两年。 这期间,阎洛还不忘悄悄的询问跟在自己身边,始终隐蔽身形的小红,问它是否有感觉到阴灵的气息。 但小红却说这里除了阴气比较重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发现,这不免让阎洛有些失望,开始担心那在逃恶鬼已经离开了此地。 雅柏酒店的事大致处理和交代完毕,阎洛便跟着杜海峰先行离去了,毕竟吴世仁还要开始为接下来歇业的事情做准备。 阎洛坐上杜海峰的车,车子开往回家的途中,可还没等到达目的地,他的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阎洛掏出手机一看竟然还是个陌生号码。 “哪位?” 阎洛不温不火的问了一句,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了一个中年人焦急的声音。 “大......大师,您的电话终于打通了,我是永辉大厦的工头,您之前还给过我一张纸条,上面有您的电话号码,您还记得吗?” “永辉大厦的工头?”阎洛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那个将他当成记者赶出门外的建筑工人,于是说道:“哦,想起来了,你找我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大师啊,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定要救救我啊。”电话那头传来了中年人恳求的声音。 “你先别急,就算让我救你至少也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阎洛无奈的说道。 听见阎洛并没有拒绝的意思,那名工头顿时喜出望外,急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诉说了一遍,阎洛这才知道工头的名字叫做冯军。 那日阎洛离开后,冯军心里便犯了嘀咕,并没有丢掉阎洛留给他的那张带着电话号码的符纸。 也正是那天之后,永辉大厦的工程因为发生事故的舆论风波,暂时宣布全面停工,身为包工头的冯军自然也就回家等公司开工的消息。 直到今天,永辉大厦的事故风波方才被平息一些,而施工也在今天重新开始了,也正是因此,怪事发生了...... 毕竟像他们这种干建筑的工人,对于晦气事是很忌讳的,尤其是前不久建筑工地还死了几名工友。 重新回到工地的冯军再联想到之前阎洛所说的话,心中不免就有些烦躁。 于是今天的工作就显得心不在焉,巡视工作的时候脚步就慢了些,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袋装满混凝土的麻袋从高空坠下! 按理来说,这种高度之下,即便冯军带着防护盔也肯定会被砸死,但也就是这个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据冯军所说,只记得当时自己的口袋一道金光闪过,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旁的建筑钢板竟然同时倒了下来,刚好砸在了另外一块钢板上,架在了冯军的头顶,挡住了装有混凝土的麻袋。 其他工友听到了冯军这边的响动也纷纷赶了过来,看到狼藉的画面后也都心有余悸的直夸冯军运气好。 但只有冯军自己清楚这一切绝非运气好那么简单,事后冯军还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口袋里取出了今天阎洛送给他的纸条。 原本冯军记得那张纸条是黄色的纸张,而且电话号的另外一面好像还画了些红色的东西。 但如今这张纸条已经完全变成了普通的白纸,而另外一面画着的东西也不见了,最诡异的是,纸张还从中间碎裂变成了两半。 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冯军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当日碰到的年轻人是有大本事的高人,而且还救了自己的命。 一想到今天的事故或许并非偶然,冯军就被吓的浑身哆嗦,于是急忙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了过来。 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阎洛思考了片刻没有说话,片刻后这才拿着手机说道:“事情我都了解了,今天这一难你姑且算是避过去了,暂时不会有事,我这就赶过去,你也通知一下工地的工人暂时不要施工了,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阎洛这边挂断电话后,杜海峰自然是看出了阎洛有事,当下问道:“怎么?这是出事了?” 阎洛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点麻烦事,杜老哥,先不用送我回家了,麻烦你送我去永辉大厦。” 杜海峰闻言一愣,永辉大厦这个地方他自然不陌生,毕竟那里前段时间事故死人的消息可是网上热搜的头条,都上新闻了。 不仅如此,那永辉集团老板因此亏损不知多少钱的事也是他们商界圈子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杜海峰虽然心里好奇,不知阎洛为何要去那个地方,但聪明的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可他却明白一点,只要阎洛感觉麻烦的事情,肯定就不是简单的施工事故那么简单! 怀揣着好奇的心理,杜海峰也是一路油门猛踩,驾车朝着永辉大厦驶去...... 第四十四章 阴煞之地 等车子开到建筑工地的外围停好后,阎洛老远便看到了冯军正握着手机站在施工口处来回渡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冯军见到阎洛下车后,也是急忙小跑了过来。 “大师啊,您终于来了,您再不来,我这都不敢进工地了。” 冯军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伸出有些油腻的大手握住阎洛的手激动的说道。 “好了,你先别激动,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阎洛忙不迭的将手抽了回来,这才让冯军带路,三人走进了建筑工地之内。 说起来,这也是阎洛第一次距离这栋未完工的建筑这么近,毕竟上一次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上一眼便被冯军赶了出去。 此时离得近了,阎洛的眉头竟是皱的更紧了,这里的情况远要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当初在第一眼看到永辉大厦事故的新闻照片时,阎洛便在心中有了些许的定论。 此时站在现场后,他更加确定了此处气场的诡异,建筑周围充斥着浓郁的阴气甚至已经转化为了煞! 而这也是造成建筑工地频繁出现事故的主要原因! 看到阎洛一脸严肃的模样,冯军站在一旁也不敢出声打扰,反倒是杜海峰上前一步看着面前还未竣工的永辉大厦,打了个寒颤说道:“阎老弟,这地方有点邪性啊,这大夏天的,我站这居然感觉冷,忒他娘的奇怪了。” 杜海峰的话,冯军自然也听到了,之前不觉得什么,现在被对方这么一说,他也感觉到了一些彻骨的寒意,当下心里更害怕了。 “冷是正常的。” 阎洛眯缝着眼睛抬起头说道:“这设计师倒是有点意思,阴煞之地,真亏他想得出来,也不知道这房子建出来到底是给人住的还是给鬼住的。” “阴煞之地?!”冯军和杜海峰相视一眼,听得是云里雾里的,显然都没弄明白其中的意思。 杜海峰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当下便好奇的询问道:“阎老弟,啥是阴煞之地啊?” 阎洛好脾气的转过头看向二人解释道:“所谓的阴煞之地便是聚集邪祟之物的地方,十阴聚二,方为煞,而这所谓的十阴指的便是魂,鬼,邪,祟,灵,魑,魅,魍,魉,尸,意思是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出现了以上十种之中的两种便会产生煞气,活人长时间接触煞气便会遭来横祸,而这里,显然已经凝聚了不下四种以上的阴,自然便成为了所谓的阴煞之地了。” 对于阎洛的解释,冯军依旧听得不是很懂,但唯一明白的一点就是,这所谓的阴煞绝对不是好东西,当下急忙问道:“那阎大师,您看我们这里的阴煞到底要如何解决才好啊,光是这一段时间,工地上的好多工友都平白无故的受了伤,甚至还有一些死于了非命,唉,说起来啊,在这工地上干活的很多人都是从乡下赶来城里打工的苦命人,老家那边还有老婆和孩子需要照顾,可如今,唉......” 说到这里,冯军的语气就有些悲伤了起来。 毕竟他是这里的工头,而那些死了的工友也都是他手底下讨饭吃的兄弟,谁也不想为了挣点苦命钱出事不是吗。 阎洛见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我肯来这里自然会尽全力帮你们解决这栋大楼的煞气,但解决之前,还是需要你将这栋大厦的老板请来,毕竟有很多事情要找当事人确定一下,更何况这栋楼毕竟是人家的,动手之前也要争取主人的意见不是吗。” 一听到要把老板找来,冯军却犹豫了起来,阎洛一见冯军不说话了,便奇怪的问道:“怎么?有困难吗?” “这......” 冯军迟疑了一下说道:“阎大师啊,倒不是有困难,只是你也知道,最近工地这边频繁发生事故,我们老板他也是有些应接不暇啊,最主要的是,有关您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老板汇报,此时慌忙的把他叫来,只怕人家不信你啊。” 听到这里,阎洛也是听明白了,合着冯军是怕永辉大厦的老板嫌自己没有名气,不肯过来一见。 毕竟永辉大厦如今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所以身为永辉大厦老板的那个人自然不会轻易的抛头露面了。 阎洛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后说道:“那这样好了,不如你先开车带我去见一下你们老板,等见了面,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相信我。”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冯军苦笑了一声,旋即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然后自顾自的和电话那边交代着什么,想来应该是在介绍阎洛以及要去面见的述求。 片刻后,冯军走了过来,看向阎洛说道:“阎大师啊,刘老板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您看我们是现在出发还是......” “现在就走吧。” 阎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中午还有段时间,毕竟一会需要镇压煞气,而中午则是阳气最重之时,用来镇压煞气是再好不过了。 “杜老哥,你是先回去?还是和我一起去看看?”阎洛看向杜海峰问道。 毕竟对方好歹也是个大老板,总让人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前跑后的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阎洛才询问一下杜海峰的意见。 “去啊!带我一个。” 杜海峰咧嘴笑道:“我公司的事早就交代完了,用不着我操心,这么长见识的事你可得带上我,让我以后在朋友面前也有吹牛逼的本钱不是。” 阎洛闻言苦笑不已,暗道别人一听这煞气估计都躲得远远的,这杜海峰倒是胆子大。 因为不熟路,杜海峰便没有开车,他和阎洛一起坐上冯军的车后,一路驶向永辉集团的总部。 到了地方以后,在冯军的带领下,几人上了电梯。 这一路上冯军也给阎洛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永辉集团刘老板的背景。 原来这位刘老板原名刘建宇,在轩州这片地界那也是数一数二房的地产大亨级人物了。 就连轩州最有名的标志性建筑天泉楼都是他的产业,不光如此,据说对方还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道上人大多尊称其为刘三爷。 几人谈话间,便是已经走到了永辉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冯军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板,办公室内传来了一道孔武有力的声音。 “请进。” 冯军将门推开,三人走了进去,办公室里一共有着四道身影。 坐在沙发中央位置的是一个体型颇为肥硕的中年人,只见他手里正烹着一道极为繁琐的功夫茶,想来此人便是冯军口中的刘三爷了。 而在刘三爷的身后则是站着一道笔直的身影,一见有人进来,那个身影笔直的少年顿时目光锐利的看了过来。 而最让阎洛惊讶的则是这位少年身上的血气极重,显然是沾染过人命之人。 但即便如此这位少年的身上却没有沾染到一丝的煞气,显然并非常人,应该是服役或退役的特种军人一类的。 除去刘三爷和那位少年外,左侧沙发上还坐在一位风仙道骨的老者,此时正老神在在的品着茶。 而在刘三爷右侧的沙发上则是坐着一个染着蓝头发的英俊男孩,看模样应该和阎洛的年龄相仿,正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玩着手机游戏,就连阎洛几人进来也没抬头看上一眼。 “老板。”冯军一见那肥硕的中年人急忙上前打着招呼。 “嗯,你们来了。”刘三爷笑容和蔼的抬起手看向阎洛说道:“都坐吧,你就是阎洛吧,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对风水一门有了见地,难得啊。” 刘三爷说完便示意众人坐下说话,并顺势拿起了自己刚刚烹饪好的功夫茶。 “来,尝一尝,这茶道如人生,香气,口感,色泽皆需要把握时机与火候,冷一分热一分都会失了味道,现在喝刚刚好。” 话落,刘三爷便给众人每个人倒了一杯。 阎洛倒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直接伸手接过刘三爷递过来的茶杯,顿时闻到一阵清香迎面袭来,令阎洛罕见的出现了几分惊诧之色。 他轻轻的抿了一小口,浓郁的茶汤入口,只感觉神清气爽,不由道了一句:“好茶。” 坐在一旁的刘三爷,听闻阎洛的话后哈哈一笑道:“茶再好,也要有人品尝才可以,我这茶可是许久没有外人品尝过了。” 刘三爷将茶杯放下后继续说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我在电话里都听老冯说了,按照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永辉大厦的风水出现了问题,从而产生了那所谓的煞气才会引发这一系列的邪事?你懂风水?” “略懂一些。” 阎洛放下茶杯说道:“您的工地频繁发生事故的确是由煞气所引发的,但那建筑选址处的风水却没有任何的问题,有问题的是建筑的外形以及朝向” “哦?只听说这风水会转运降祸,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建筑外观还会招惹祸事的。” 刘三爷了笑,旋即指向那名风仙道骨,给阎洛介绍道:“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龙大师,他是我们永辉集团高薪聘请的风水顾问,不瞒你说,对于这风水一门,我只知道些皮毛而已,当初永辉大厦建造之时也是由龙大师一手策划的,此番听说你要来,我特意将龙大师也请了过来,关于风水上的事情你们刚好可以交流一下。” 第四十五章 玉门西南迎鬼阴 房间里,阎洛自然听出了刘三爷的弦外之音,对方显然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所以特意叫来了个风水师来和自己唱对角戏。 而阎洛不得不承认的是,单论卖相的话,自己比起一旁那鹤发童颜、长袍加身的龙大师,倒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 可若说本事,这龙大师在阎洛眼中也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其实从进门开始,阎洛便早已将屋内的众人打量了一遍。 若是这龙大师只是刘三爷平日的朋友倒还罢了,可若说对方是一名风水大师,那简直就是放屁,因为阎洛在对方的身上没有感觉到分毫地脉气运的波动。 这所谓的气运自然不必多说了,反过来读就是那我们常说的运气,那什么又是地脉气运呢? 其实所谓的地脉气运指的便是一些天然形成的山川大河所散发而出的天地之气,其中最为有名的便属龙脉了。 很多人可能也都听说过,古往今来,凡是盘踞龙脉的地界都属于宝地之极品,历代君王无不垂涎三尺。 许多的皇族古墓也大多葬于龙脉之上,至于龙脉为何被称为极品宝地,主要就是因为龙脉之中所蕴含的天地之气极盛。 一旦人死后葬于龙脉之中,其后嗣子孙便可以始终享受荣华富贵,若是帝王死后葬之,其后代甚至可以永坐王座之上。 看到这里,很多人可能就要问了,既然龙脉如此厉害,那为何古往今来,怎么还有那么多代帝王更迭,取朝换代呢。 其实这个说起来也简单,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地壳的运动,导致山势移位,龙形改变。 而所谓的龙脉自然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变动,久而久之就会出现死地龙脉的现象,也就是风水学上所说的死龙穴。 一旦龙脉成为了死龙穴,那所有龙脉所带来的好处便会顷刻间逆转,由好转为坏,由盛转为衰。 而凡是风水学上有些建树的大师,往往都能辨认山川大地之龙脉。 但由于古代君王将龙脉开采的太过严重,从而导致了现如今这个时代,大地龙脉变得极为稀少,很多风水大师穷其一生也难寻到一处。 可即便这些风水师们寻不到龙脉,总还是能找到一些差不多的稀有宝地,而凡是宝地必有运势相辅,这便是地脉气运! 越是厉害的风水大师认地寻脉的本事便越强,所接触的宝地也越多。 久而久之呢,他们身上就会沾染上几分地脉气运,而眼前这位龙大师显然只是一名虚有其表的神棍,身上根本就没有半分地脉气运存在。 心中已经知晓了这龙大师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阎洛却并不急着戳穿。 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刘三爷正式聘请的风水顾问,若真的较起真来,恐怕刘三爷只会相信那个龙大师的,断不会听信自己的话。 想到这里,阎洛便笑着朝那名龙大师打了个招呼。 反观那龙大师没啥本领,架子倒还不小,见阎洛先和他打招呼,竟然连理都不理,依旧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一副老神在在,很欠扁的模样。 阎洛见状也不生气,而是看向刘建宇说道:“不知刘三爷是否有建筑初期的设计图,这风水上的事情,有图纸参考会更容易解释一些。” “初期的设计图自然是有的,郑毅。” 刘三爷将目光看向身后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笔直青年道:“去资料室把永辉大厦的设计图带来。” “是。” 那名叫做郑毅的青年走了出去,没等多久便拿回了一叠档案递给了刘三爷。 刘三爷接过档案笑了笑说道:“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阎洛点了点头,打开档案袋,将大楼的设计图纸取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份图纸设计的相当精细,所有的细节处都是一目了然。 甚至连选址以及周遭的繁华建筑群也都特别标注了出来,还配有电脑打印出来的立体成品图,如此一来,倒是省下了许多介绍的麻烦事。 阎洛仔细的看了几分钟资料里的大楼设计图,片刻后抬起头说道:“刘老板也懂得风水之道?” “哈哈,略懂些皮毛而已,毕竟是搞建筑的嘛,多多少少的都要懂得一些。”刘三爷笑道。 “那就好,既然如此,刘老板应该也知晓一些风水之上的忌讳,例如风水煞。”阎洛淡淡道。 风水煞三个字一出口,那始终老神在在的龙大师终于是有了反应,抬起头看向了阎洛。 而刘三爷右侧的蓝发少年好像也对这风水煞感兴趣,停下了手中的游戏,同样朝着阎洛手中的设计图看去。 “风水煞?这我的确知晓一些,就拿镜子和池塘来说,据说若是摆放的位置不对便会形成反光煞,不知阎师傅说的是否是这些?”刘三爷问道。 “没错,反光煞便是风水煞中最微不足道的小煞,但若是反光的位置以及面积太过宽阔的话,小煞同样会转变为要人命的大煞,而你这大楼显然便是中了风水煞,而且还不止一种。”阎洛品了一口有些冷掉的茶汤说道。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始终不曾开口的龙大师终于第一次开口朝阎洛说了话,但语气和态度却并不怎么友好。 “龙大师说的没错,你说我这大楼中了不止一种的风水煞可有依据啊?”刘三爷的态度也突然变得不悦了起来。 毕竟这大楼还未竣工便出现了许多麻烦事,如今又被人指出是出现了风水煞,此事一旦传扬出去,那他这楼房还如何去卖。 想到这里,刘三爷再好的脾气也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的去面对。 “依据吗,自然是有的,但这设计图以及工程方案毕竟是由龙大师负责的,所以在我指出来之前,还是希望先向龙大师请教一些事情。”阎洛笑眯眯的说道。 “说。” 龙大师很有派头的放下茶杯说了一个字。 “好,那小辈就要问了,敢问龙大师您师承何处,学习风水玄学一门已有几年?”阎洛问道。 “家师的名讳岂是你这小辈随便就能知道的,但老夫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七岁学习风水,十二岁为人寻脉点穴,十五岁便在轩州扬名,到了如今学习玄学已有五十年的光阴。” 那龙大师很是骄傲的抬起头,不屑的看向阎洛。 “哦,那倒是位老前辈了。” 阎洛冷笑了一声,旋即有些恼怒的喝道:“既然龙前辈已经专研风水一门五十年的光阴,那为何要设计出这阴煞养尸之地害人,莫不是你与刘老板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不成!” “你......你少在这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什么阴煞养尸之地,这明明就是一块福禄双至的宝地,何来害人一说!” 那龙大师的语气突然有些结巴了起来,目光也变得闪烁不定。 这些都被阎洛看在了眼中,暗道果然如他所想,这老神棍并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否则的话,就凭他的道行,怎么可能摆的出这阴煞之地来呢! 而刘三爷自然也看出了些不对劲的苗头,忙不迭的皱眉问道:“龙大师,这位小兄弟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三爷,你可不要听他乱讲,这里明明就是一块福地,怎么可能会是害人的阴煞之地呢。” 那龙大师显然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慌乱,急忙稳住心神,再次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向刘三爷。 “好一句福地!” 对于龙大师的态度,阎洛都看的真切,自然不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他再次开口道:“阳宅最讲究的便是楼宇朝向,须有龙虎相辅,宽敞明亮方能内增气势,而你这大楼朝向西南鬼门,本就不吉,正所谓玉门西南迎鬼阴,用宝地招鬼,你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那龙大师显然是没想到阎洛真的是个内行,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但他却依旧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说道:“什么西南鬼门,你胡说八道什么,很多的大楼都是面朝西南而建,难不成那些都是招鬼的大楼不成,休要满嘴的胡言乱语。 “还不死心,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死的明白!” 阎洛目光一冷,旋即伸出手指指向那张建筑设计图说道:“俗话说得好,千金门楼四两屋,可你这楼宇玄关处却正对街头的咖啡厅转角,如锥尖刺体,而那对面的马路又是一条直线,道路直冲而下,住宅位置较低,从建造地基之时起便始终承受着高位直冲而来的气场压力,犹如暗箭穿心,此乃大凶之兆,房屋建造之时必有血光之灾,这些你又从何解释。” 听得此话,一旁始终注视着这一切的刘三爷也看出了端倪,心中不由的开始怀疑起了那名龙大师。 更何况,之前阎洛的话也是听的他一愣一愣的。 毕竟这华夏的风水一学太过的博大精深,真正懂得风水一道的也只能说是寥寥无几,很少有人能像阎洛这般出口成章,将风水之上的问题信手拈来。 即便是假话也很难编的如此圆润,足以证明对方还是有些能耐的。 第四十六章 棺材! “荒谬!什么血光之灾,什么暗箭穿心,一派胡言...全是一派胡言。” 那龙大师显然已经被阎洛问的慌了神,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应对。 “笑话,这些东西随便找个懂风水的师傅都能看得出来,龙大师您学习风水五十余年,怎么?连最基本的锥尖煞都不认识了?” 阎洛站起身,一脸冷峻的逼问了起来。 “古人云,有道是气运加身者可享尽荣华富贵,而这所谓的气运则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些人与生俱来,而有些人则穷其一生无法窥探分毫,所以古人便研究起了这风水之术,为的就是借助天地之力加强人之气运。” 阎洛冷声道:“而这风水即便是用科学也是可以解释的,那便是磁场,磁场的好坏自然会影响人的身体,但你这栋建筑明显扰乱了周遭的磁场,令周围的不好之气全部都凝聚在了大楼内,如此一来,即便是想不出事都难,你还真是好狠的心肠。” “哼,什么锥尖煞,我看你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的狂徒而已!” 话落,那龙大师起身朝着刘三爷一拜说道:“三爷,龙某没时间陪这无理的小辈胡闹,此人目无尊长,明显是来挑拨离间的,您自己看着办好了,在下先行告辞。” 说完,那龙大师抬腿便想溜,却被阎洛一把拉住了胳膊。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阎洛怒斥道:“都说学得屠龙术,卖于帝王家,你收人钱财,却盖楼害命,安的什么心,那建筑工地之上死去的工人又要去向何处伸冤!” “小辈休要无礼,我是去是留,乃是我的自由,你还想非法拘禁我不成!” 这龙大师的语气突然变得硬气了起来,或许是无言反驳,竟给阎洛扣上了一个非法拘禁的大帽子。 “哈哈哈哈。” 一旁的刘三爷突然朗笑着站起了身,眯缝着眼睛看向龙大师说道:“龙大师,这怎么能算非法拘禁呢,理只会越辩越明,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对吧,更何况阎洛也只是说了些风水上的事情嘛,这不正是龙大师您擅长的吗,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龙大师您还是稍安勿躁为好。” 说完,刘三爷给了身后那名叫做郑毅的少年一个眼神,那个少年二话不说,一个箭步来到办公室的门口将大门挡的死死的。 龙大师眼见没了退路,反倒镇定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向刘建宇说道:“刘三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连你也不相信龙某不成?” “没有,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调查一下为好,调查清楚了,不是也能还您一个清白吗。” 那刘三爷说道将目光看向阎洛说道:“阎洛啊,既然你将这一切说的头头是道,不知是否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靠依据可没办法让我完全相信你,毕竟龙大师可为我永辉集团服务很多年了,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 “证据?” 阎洛轻轻笑了笑说道:“刘老板,这样好了,你现在派工人去我指定的位置下铲,挖开后,你便知道我所言非虚了,至于挖到的东西,还请你吩咐工人们不要乱动。” “哦?”刘三爷目光一亮,旋即便掏出了手机,按照阎洛所提示的地方,派人去动了那里的土。 而一旁的龙大师听到阎洛所说的地方后,终于是面如死灰,身体一个劲的打着哆嗦。 过了没多久,刘三爷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听到电话里的回答后,刘三爷的面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房间里,众人面面相觑,只看得出,刘三爷挂断电话后,面色阴沉的可怕,显然是非常的愤怒。 “龙大师,还劳烦您解释一下,我那永辉大厦建筑工地中心位置的土里,为什么会埋着一具棺材!” 最后的棺材两个字,刘三爷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 原来刘三爷吩咐完工人掘土之后,那些工人果然在阎洛指定的位置发现了异物,竟是一口通体漆黑的棺材! 因为此事过于邪门,再加上刘三爷提前的叮嘱,所以那些工人也不敢擅自开棺,也不知道那棺材里到底有没有死人。 这建筑工地的地基之下埋了一口大棺材,就算刘三爷再怎么不懂风水也知晓这绝非好事,毕竟那东西是用来埋死人的,简直晦气至极。 那龙大师在听到刘三爷的喝问声后,身体也是一抖,自知事情败露,已无力回天,当下抬腿就想跑,却被近前的杜海峰和冯军一把拦住了去路。 “事情不交代明白了,你哪都别想去!” 冯军双目一瞪,得知工地出事,工友惨死全是因为这老不死的,当下心中气急,一巴掌就朝着那龙大师的脸扇了过去,打的对方原地转了足足两圈,门牙都飞出去了一颗! 毕竟是工地拧钢筋的手,全力招呼之下哪是老眼昏花的龙大师能招架的,只见他嘴角溢血,脸颊肿的老高,连带着一只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刘老板啊,我!是我对不起你啊!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都怪我不是人,被利益冲昏了头啊!” 那龙大师显然知道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哀求了起来,只可惜嘴里少了一颗门牙,说话跑风也听不真切。 而刘三爷早已是怒火攻心,那肯轻易罢休,看到对方跪地磕头,当下一脚便把对方给踢的飞出去老远,差点背过气去。 “爸,什么棺材啊?” 那始终玩着游戏,悄悄注视着这边的蓝发男孩好奇的看向了刘建宇,直到这个时候,阎洛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是刘三爷的儿子。 “给我滚一边去!再烦我,老子连你一起打!” 刘三爷平日里的养气功夫练得极好,已经很少动怒了,但今天显然是真的动了肝火,狠声将自己的儿子骂了一通。 反观那蓝发男孩显然并不惧怕自己的老爸,吐了吐舌头以后,悻悻然的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玩起了手机游戏。 刘三爷跨步来到近乎昏迷的龙大师面前,一把揪起他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今天这事,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否则,我把你给埋进那具棺材里去!” 听到这话,龙大师显然也是被吓破了胆,一泡尿就从他的裤裆底下流了出来,腥臭的味道顿时就充斥在了整个办公室里,整个人算是彻底的昏了过去。 刘三爷见状极其厌恶的将他丢在了一边,然后吩咐那叫郑毅的少年先将人带下去,等下醒过来以后再慢慢审问,然后又带着阎洛几人换了一间办公室。 新换的办公室里,刘三爷点燃了一支雪茄,还顺便递给了阎洛一根,但阎洛却并未接过去,说是这洋玩意他抽不惯。 刘三爷倒也没勉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叹着气说道:“都怪我认人不准,让小兄弟见笑了,多亏有你,不然还不知道会被那老家伙哄骗到什么时候去。” “刘老板客气了,这些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今天来,主要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这栋建筑工地的施工而出事。”阎洛笑道。 “哎,没想到玩了一辈子鹰,老了老了还被小家雀给啄了眼。” 刘三爷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想不到,小兄弟如此年纪便在风水一门上造化颇深,之前倒是我着了相,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小友不要见怪才是啊。” 此时的刘三爷明显放下了自己的架子,对阎洛的称呼更是从阎师傅变成了小友。 让他这么一个大老板称呼一个陌生人的年轻人为小友,这便足以说明他已经完全的认可了阎洛的能力。 阎洛见状笑了笑说道:“刘老板言重了,其实你这永辉大厦的选址上并没有任何不妥,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块福地,想来当初您拍下这片地皮的时候也用了不少的钱财,只是我很好奇,这么好的地皮为什么会被人为的改成了阴煞之地,莫不是刘老板之前与什么人结下了仇怨不成?” “仇怨?”刘三爷楞了一下,旋即笑道:“做生意嘛,难免会与人结下梁子,哪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啊,就拿永辉大厦这块地皮来说,当初竞标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国内的大公司与我争抢,只可惜他们没有我胆子大敢花钱而已,如果真是那帮人在我背后下的绊子,只怕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调查。” “这个简单。”阎洛笑了笑说道:“等那名龙大师醒了,刘老板你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听完阎洛的话后,刘三爷却苦笑道:“哎,小友你有所不知啊,都说商场如战场,此言不假,就算我知道了背后指使之人是谁,恐怕一时半会也拿对方没什么办法,毕竟轩州就这么大点的地方,生意往来也就那么几家公司,总不好搞的太僵,很多事也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摆的,否则的话,一些着山观虎斗的人可就坐不住喽。” 第四十七章 镇煞前的准备 “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我的确懂的不多。”阎洛点着头谦虚的说着。 刘三爷这边也感觉话题扯远了,当下讪笑道:“你看看我,越说越远了,不聊这些,敢问小友,不知那棺材究竟是何物?难道我这工地这段时间发生的命案,都与那棺材有关不成?” 听到此话,阎洛说道:“工地发生的事故与那棺材自然是有关联的,但却并非全部,之前我也与冯大哥解释过何为阴煞之地,所谓的阴煞之地便是聚集邪祟之物的地方,有道是十阴聚二,方为煞,而那棺材里的尸体,便是这十阴之一,从而导致尸生魂,魂召鬼,鬼聚煞,十阴已聚其三,所以你那工地如今又叫做阴煞养尸地,你这工地近期频发的事故也大多因此而生。” “竟是这样!既然如此,这要如何化解呢?” 刘三爷听完阎洛的解释也是慌了心神,急忙询问解决办法。 “刘老板不必着急,我来这里就是解决问题的,只是事先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需要准备什么,你尽管开口就是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都不叫事。” 说完,刘三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可惜我如今倒是不太适合露面,一旦露面那帮记者就和苍蝇一样粘上来,赶都赶不走,恐怕没办法亲自前去了,这样好了,我让我的秘书郑毅陪你一同过去,大楼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由他全权处理,期间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和要求尽管和他说便是。” 郑毅?阎洛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了之前带走龙大师的那个年轻人,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大老板的秘书不都是美女吗,这位刘老板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竟然找了个血气这么重的小青年当秘书。 更何况那个叫郑毅的家伙一看就是那种不善言谈之辈,横看竖看都不适合秘书这种应酬较多的职务。 “爸,你去不了,我能去啊。” 一旁始终待在角落里的蓝发男孩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阎洛咧嘴一笑,然后便揽住了刘三爷的肩膀笑道:“这么难得一见的稀罕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刘三爷闻言一巴掌拍开儿子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没好气的喝道:“去什么去,你给我老实的待着,今天逃学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逃学?合着眼前这个蓝发男孩原来还是个学生啊,阎洛心中暗道。 “对了,刚刚忙着处理那神棍的事情,倒是没来得及问,这位先生看起来倒是有些眼熟,不知在何处高就啊?”刘三爷将目光看向了始终没有出声的杜海峰。 杜海峰从进门起就没受到重视,心情本就郁闷,如今好不容易被提起了,当下立即挺了挺腰板,却并未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对方问的人是阎洛,自己不能喧宾夺主。 而阎洛也反应了过来,从进门起倒是光忙着解释这大楼的事了,反而忘记给刘三爷介绍杜海峰,心中不免有些愧疚的说道:“抱歉,是我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的朋友杜海峰,和您一样,也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 “杜海峰?你是洛恩集团的那个杜海峰?”刘三爷惊诧的问道。 杜海峰看到对方主动询问自己,这才上前一步,礼貌的说道:“是我,让刘董事长见笑了,咱们曾经在一个酒会上见过,只是一直不曾有机会认识。” 洛恩集团?阎洛一愣,他只知道杜海峰如今事业很成功,却并未细问过对方如今做的什么生意,更不知道对方公司叫什么名字。 可如今听到洛恩集团几个字,阎洛的心里不免有些觉得好笑,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好理解了,‘洛恩’,这不就是证明他一直记着阎洛的恩情吗! 想到这里,阎洛的心里倒是感觉暖洋洋的,这杜海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倒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否则也不会给自己的公司起这么一个名字。 再反观杜海峰和刘三爷此时谈的颇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聊得是越发火热,只是那商人间的话题往往都是真假参半,各自藏着小心思,阎洛倒也没兴趣参与。 而如今的时间已经接近晌午,阎洛并不想多做耽搁,只能插嘴止住了二人的闲聊,说是以后有时间再约时间叙上一叙。 等到彼此都交换了手机号码后,阎洛这才带着郑毅和杜海峰一起坐上冯军的车,一路回到了建筑工地。 回到工地施工处后,阎洛先去挖出棺材的地方看了看,只见巨大的棺材还有接近四分之三都深埋在土里,仅有一小部分暴露在了空气中。 朝着四周围观的工人一番询问下才知道,原来这些工人在挖到棺材后就没敢乱动,毕竟刘三爷在吩咐开挖之前有所交代,不允许破坏挖到的东西,这也让他们在掘土的时候格外小心,根本就不敢深挖。 听完这些,阎洛点了点头,见棺材暂时并无异样后,这才在未完工的大楼各处转悠了一圈,脑中也在思量着对付阴煞之地的方法。 要说起这风水可是门大学问,半点马虎不得,更何况这还是风水局里颇具凶名的阴煞养尸地! 如今眼前这栋大楼的地基已定,大楼已经基本成型,而且长久受到煞气的笼罩,整个施工处到处都充斥着阴气,这可不是简单的处理就能解决的。 等到众人陪着阎洛转悠了一大圈后,阎洛的脚步这才逐渐放缓,然后转身对着郑毅说道:“郑秘书,能否麻烦你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没问题。”郑毅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的废话。 “好,接下来我需要两面镜子,要求很简单,高两米,宽一米五便可,厚度随意,但这两面镜子的四周必须将切割口磨至光滑,不可有半分的棱角,另外还需要两盏大红灯笼,就是乡下过年悬挂的那种,但灯笼骨一定要是竹子做的,铁丝的可不成,还要准备两挂长鞭,鞭炮数量最好多一些,至少能够燃爆五分钟,等这些准备好后,我另有其他一些安排。”阎洛说道。 “好。” 郑毅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去准备阎洛所需的物品去了。 郑毅走后,阎洛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冯军说道:“冯大哥,我这还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能不能先将工地里的工人暂时赶走,因为接下来的动静可能会很大,毕竟我们需要对付的是煞气,还是尽量避开人群为好,免得这些工人受到煞气的波及。” “这个简单,我给他们放一天假就是了。”冯军憨笑了一声,然后便离开去安排放假的事了。 见两人都离开了,始终没有吭声的杜海峰终于开口说道:“阎老弟啊,这煞气真有这么邪乎?那你看我是不是也要回避一下啊?” “那倒不必。”阎洛笑道:“杜老哥如今财运亨通,气运加深,一般的煞气对你没什么影响,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想回避的话,也是可以的。” “既然没事,那我肯定是要留下来见识见识的。”杜海峰咧嘴笑道。 阎洛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旋即打量起了面前这栋尚未竣工的宏伟建筑。 这里在别人看来或许只是一栋普通的烂尾楼,但在阎洛的眼里可就大不一样了,毕竟他有着阴阳眼,在他的眼里,此时的大楼正被一层浓郁至极的黑气所笼罩,煞气之浓,即便是在阎洛看来都感觉十分头疼。 ‘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浓的煞气了,也不知那布阵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阎洛心中呢喃着。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郑毅带着东西回来了。 这家伙虽然不苟言笑,但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仅将阎洛需要的物品全部准备齐全,还每样都多备了一份。 显然他是担心中途出现什么意外状况,耽误进度,所以才每样买了两份,可见其办事之周全,心思之缜密,不由的让阎洛有些刮目相看,似乎隐隐明白了刘三爷为什么要让他当秘书了。 同样的,另外一边,冯军也将工人尽数赶走,偌大的工地此时也就只剩下阎洛、杜海峰,冯军以及郑毅四人。 见一切准备就绪,阎洛便吩咐冯军和郑毅将两面镜子分别布置在了大楼外围南北两个对立的方位,然后又将两个红灯笼悬挂在了楼盘正门处的施工架上。 等到这些布置好后,这才将两挂长长的鞭炮取出分别挂在了两个灯笼的底下。 “阎大师啊,那个,您看这里的准备工作都完毕了,我和郑秘书是不是也需要回避一下啊。” 见一切准备就绪,冯军终于有些待不住了,之前不知道这里有问题倒还不害怕,但现在知道了这里有煞气作祟,他那还敢多做耽搁。 毕竟刚才阎洛才叫他将其他工友支走,想来这镇压煞气的仪式恐怕也是有些危险存在的。 “我不走。” 谁知冯军刚刚开口,一旁的郑毅却立刻拒绝了起来,这让冯军的心里这个气啊,暗道这郑毅还真是死心眼,这么危险的场合,居然还争着要留下来。 一旁的阎洛也看出了冯军心里的担忧,微微一笑道:“冯大哥不必担心,只要你们留在我的身边,我保你们平安无事,况且一会说不定还需要你们帮忙。” 第四十八章 破阵移煞! 听到阎洛开口了,冯军也不好再去推脱,心中虽然百般不愿意,但也只能苦着脸点了点头。 而阎洛之所以要留下二人,其实是因为二人的体质都有些特殊。 先说郑毅,此人脸颊方正,棱角分明,浓眉怒目,本就属于极为阳刚的面相,再加上他身强体健,阳火旺盛,虽然无法达到百邪不侵,但也煞气难进! 这种人一会帮助他插旗摆阵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对于稍后的镇煞,阎洛也不敢说是十拿九稳,唯恐到时分身乏术,留个帮手在身边倒也方便。 更何况这家伙显然就是刘三爷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自己稍后所做之事,他事后肯定会通知给刘三爷的。 就算阎洛不让郑毅留下,这人也断然不会轻易离开的,既然如此,倒不如物尽其用,让他留下当个帮手也好。 再反观冯军,此人身高体宽,印堂发亮,面露油光,这是大运的面相。 只可惜对方之前双眉之间因伤留疤,大运转为了大衰,可此衰已经被阎洛化解,运势便会逐渐转换回去,留这种人在身边,也会间接性的借助给阎洛一些气运,增加一会镇煞的成功几率。 况且冯军是此次施工的包工头,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沾染上了一些煞气,他留下来倒是可以让阎洛更快的找到隐藏在工地之内的煞气阵眼。 见二人都没有拒绝,阎洛这才抬头看了眼日头,此时烈阳高照,已是晌午,倒是可以开始镇煞了。 但在镇煞之前,阎洛还要做一些事情,他需要先找到此地的几处阵眼,从内而外的破坏掉这个煞阵。 “冯大哥,能劳烦您在这大楼的外围走一圈吗?”阎洛看向冯军问道。 “走一圈?” 冯军不明白阎洛要干什么,但这工地他总走,每个地方也都熟悉,倒没什么可抗拒,当下便点头同意,然后便在阎洛等人的注视下慢慢的在工地里走了起来。 直到冯军走到施工大楼三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下的时候,阎洛突然喊了一声,让他停下脚步。 然后只见阎洛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蹲下身去,在那可大树的根部位置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阎老弟,你这是找啥呢?用我们帮忙不?”杜海峰耐不住好奇的性子,一时没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 “不必,一会你们就能看见我找的是什么了。”阎洛扭过头朝着几人笑了笑,然后回过身去,双手掐了几个手印,口中喝到:“现!” 一个现字落下后,只见原本平凡无奇的大树突然散发出了一股黑烟,旋即整棵树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了下来! 顷刻间便从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变成了枯叶纷飞的死木,这也让杜海峰和冯军以及始终面不改色的郑毅都是一惊。 最诡异的是,在那干枯死树的树皮上还刻画着一道道诡异的纹路,细看之下,倒像是某种古代文字。 “我的亲娘啊,这也太诡异了。”杜海峰吞了口唾沫说道:“我说阎老弟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阎洛解释道:“这树里藏着阴煞养尸地的阵眼,之前恐怕一直都是以幻术隐蔽在工地之内,至于这树早就枯死不知多久了,现在只是被我解开了幻术露出表象而已,不必惊慌。” 说完,阎洛便让杜海峰继续在工地里走着,由于杜海峰身上所沾染的煞气可以让工地内阵眼所凝聚的煞气产生共鸣。 所以这般走走停停之下,阎洛依靠阴阳眼的优势倒是很轻松的找出了其余几处阵眼所在,前前后后竟有十二处之多! 将这些阵眼全部都找出之后,阎洛施法召出符火将这十几颗枯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倒也是看得几人目瞪口呆。 此番事了,阎洛又将枯树燃尽所残留的灰烬用塑料袋收集了一些,这才重新回到埋着棺材的施工中心位置,沿着棺材外围的土堆走了一圈。 “杜老哥,你忌讳死人不?”阎洛看向杜海峰笑眯眯的问道。 “死人?”杜海峰先是一愣,旋即似乎猜到了阎洛要干什么,咧了咧嘴笑道:“不忌讳,活人老子都不怕,怕什么死人,阎老弟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就行。” “还真有些事情需要杜老哥帮忙,你身上气运很强,煞气进不了你的身,我需要你帮我将这棺材周围的封土用铲子挖开,倒也不用挖的太深,只要将那棺材的棺盖完全露出来就行。”阎洛说道。 “这个简单,你瞧好吧。”杜海峰拍了拍胸脯,然后便去找冯军要铲子去了。 看到杜海峰离开,阎洛则让郑毅帮自己搬来一块还算平摊的石头过来,之后蹲下身去,从乾坤袋里召出了用矿泉水瓶装好的朱砂水,以及之前给阎芳画符时所购买的狼毫笔和黄符纸。 而看到阎洛凭空召唤出这些东西的郑毅,自然是再次惊得合不拢嘴,即便他性子冷淡,此时也不得不露出震惊的表情,毕竟阎洛展现出的神奇实在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郑毅的惊愕的目光,阎洛也仅是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毕竟这些都是他故意展示给对方看得,免得一会震煞的时候出现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对方接受不了。 与此同时,去取铲子的冯军和杜海峰也走了回来。 在阎洛的指示下,杜海峰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土坑里,也不忌讳,站在棺材板子上直接就挖了起来。 阎洛这边则将黄符纸铺在刚刚抬过来的大石头上,将矿泉水的瓶盖拧开,用狼毫笔沾了沾里面的朱砂水,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画几张镇压煞气的符箓。 毕竟此地的煞气太过浓郁,而这棺材又是煞气所聚集的源头,阎洛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开棺,免得开棺后煞气外泄,对周围的其他地方造成影响。 由于最近几天,阎洛闲来无事经常在家里画符的原因,倒是将画符的熟练度提升的极高。 仅是几张简单的镇煞符而已,没用多久便全部被阎洛画了出来,一共八张,竟没有一张画失败的。 阎洛满意的甩了甩八张符箓,让上面的朱砂水干一干后看向身旁不远处的土坑里。 而杜海峰此时也已经将棺材上的封土全部清理干净,由于长时间不锻炼的原因,暴晒在太阳底下干体力活的杜海峰也不轻松,更何况他的体格本就肥硕,此时早已大汗如雨,气喘如牛。 “阎...阎老弟啊,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 杜海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擦着额头的汗珠,布满灰尘的手掌倒是将额头和脸颊弄得脏兮兮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阎洛伸头看了看后,点头说道:“没什么了,杜老哥可以上来了。” 杜海峰闻言,缓了口气后伸手撑着土坑的边沿爬了上来,然后伸手接过冯军递过来的一瓶水,张嘴喝了一口,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而阎洛则跨步一跃跳进土坑里,站在棺材盖子上,打量了一番后,分别在东南西北四角各放置了一张镇煞符。 四张镇煞符一触碰到棺材板,离开散发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将整个棺材都笼罩在了里面。 而在阎洛阴阳眼的观察之下,此时棺材所散发而出的阴气已完全被镇煞符的力量锁定在了其中,暂时倒是不会外泄了。 四张镇煞符放置妥当后,阎洛抓起一把掘棺土,口中吟唱道:“武威示道,九耀金芒,借天之火,焚邪之脏,以源引气,招煞进囊!” 最后一字喝出,只见阎洛双手掐诀,头顶烈阳的方向突然射下一道不是很明显的光柱直插进了阎洛手中的掘棺土之上。 这道光柱转瞬即逝,只剩下闪烁莹莹光辉的土壤被阎洛握在手中。 说来也怪,如今正值晌午,也是一天之中日头最足,光线最亮的时候,可阎洛手里的这搓土,却仿佛偏偏能与烈日争辉一般,发出肉眼可见的淡淡光芒,直看的杜海峰几人频频称奇。 阎洛眼看借力成功,也不做耽搁,几乎是在光柱消失的同一时间便毫不犹豫的将这撮土给扬进了土堆里的棺材上。 闪耀着荧光的尘土碰到棺材后就和火把碰到水一样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还有阵阵黑烟从棺椁之上涌出。 这些封土都是和棺材一同吸收的此地阴煞之气,自然蕴含了极重的养尸地本源之气。 而阎洛如今所做的便是要以气引气,以本源之气来引出棺材之内的煞气! 眼见黑烟浮现,阎洛也不惊慌,重新抓起了一些棺材之上的封土,朝着土堆外,之前布置好大红灯笼的方向丢了出去。 只见那一撮封土竟化为一道流光,唰的一声飞了出去。 因为灯笼是挂在施工处正门的施工架上,距离的太远,杜海峰几人看不清楚,但实际上,阎洛刚刚投掷而出的那些封土此时已经尽数的贴合在了灯笼之内。 阎洛在做完这一切后,再次双手掐诀吟唱道:“红纸为介,竹骨为房,引煞入内,破阴之秧!移煞!” 最后的‘移煞’两字阎洛动用了一丝体内的灵气牵引,导致声如惊雷,震耳欲聋,暴喝之下,杜海峰和冯军以及郑毅三人都是感觉身体晃了晃,大脑都有些空白了。 不仅如此,那原本从棺材之内飘散而出的浓郁黑气,也是在阎洛的暴喝之下犹如黑色巨蟒一般冲天而起,朝着远方施工架上的大红灯笼暴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