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宠两世 卷五》 第1章 【正文开始】 等到文锦心他们看完焰火,到和沈妙茹约好的地方时,并未看见他们两的身影,只有一个宫女,说公主已经先回宫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文锦心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只能让宫女帮她带句告别的话,让她有机会别忘了来广州看她。 然后又有些奇怪,秦琅是一直陪着沈妙茹的,这会怎么人不见了。 回到王府才知道秦琅根本就没回来,文锦心就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她以前对秦琅的印象也是纨绔小公子,等接触的多了,才发现他是个热情爽朗的少年,别看他外表风流实际是个再正直不过的人,又特别的仗义,相处久了就知道沈玦为何待他特别。 文锦心也很喜欢沈妙茹,若是这两人在一起还真蛮般配的,她是重活过一世的人,对世俗的观念已经超脱了以往的狭隘。 年龄身份这些她都觉得不重要,最关键的是要相互倾慕,不然就算所有人都觉得般配,那也不会有好的结局。 就好比前世,所有人都告诉她沈恒璘是良人,他们两是郎才女貌会相守终生,却还是错付了终身。 毕竟日子是自己过的,别人说的再多也无法参与你的人生。 只可惜他们马上就要离京了,沈妙茹看着也只是把秦琅当做晚辈来对待,两人之间根本就毫无进展。 离京以后两人更是隔了千山万水,那可该怎么办啊。 她就对沈玦说了自己的担忧,沈玦就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真当你表哥是无所不能的?想要什么都能给你变出来不成?」 文锦心笑着往后躲,「表哥在我心里本来就是无所不能的啊。」还小声的加一句,「表哥最最厉害了。」 被小媳妇灌了一碗迷魂汤,沈玦是意志坚定才能堪堪保持住理智,抓着她不让她躲,「若秦琅与我关系没这般好,成帝或许还会同意这门亲事,他与我走得亲近,那老狐狸怎么肯把女儿嫁给他。」 文锦心当然也知道,只是觉得可惜,就嘟着嘴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沈玦就说了个:「除非。」 她赶紧认真的追问,「除非什么?表哥想到法子了。」 沈玦贴着她的耳朵哑着嗓子道:「除非这天下改头换面,都由着我做主,到时必定先给他们赐婚。」 文锦心瞪圆了眼睛,瞬间捂住了他的嘴巴。 这一世并没有按照剧情走,她没出事而且两人都已经定亲了,按理来说沈玦应该不会再走上那个结局才对。 可他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而且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文锦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特别的快。 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那些片段来,他身穿着浑身是血的盔甲,站在血泊之中一步步的登上皇位。 只要一想起来她都会心疼的无法呼吸。 文锦心根本不用说,沈玦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如此害怕误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的安抚。 「别怕别怕,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沈玦不是第一日有这样的想法了,从沈恒璘出现打文锦心的主意开始,但那会他不过是想着若是可以杀了此人才算解恨。 但只要沈恒璘还是皇子,他就永远都杀不了他,除非沈恒璘不再是皇子,而他能掌控这天下。 后来的夜里,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文锦心从高高的楼台上跌落下来。 他为了报仇,杀进京,亲手了结了沈恒璘,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他还是没能救的了心爱的小姑娘。 梦醒之后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这个想法太过疯狂,很快他就劝自己只是一个梦,文锦心还好好的,他是不会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那之后,他就被要求进京了,等到此刻他才知道在成帝的面前他做的这些反抗都是无稽之谈。 那一刻他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念头竟然就是夺权,只有他站在最高的那个位置,才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他爱的人。 尤其是在进京之后,同样的噩梦再次出现了,一次或许可以说是巧合是偶然,但多次就有可能是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 在文锦心被沈恒璘绑进宫时,沈玦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并且开始付诸行动。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将心中所想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秦琅。 第2章 在沈玦的安抚下,文锦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听着沈玦在耳边低柔的声音轻缓的道。 「沈恒璘兄弟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他们谁当上太子,都会先拿我们镇南王府下手,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你别担心,现在还只是开始谋划,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告诉你只是我觉得你我之间没有秘密,我的想法你应该知道,若是后悔你也来不及了。」 沈玦没有想让文锦心有怎么样的回应和自持,他只是觉得两人已经定亲,将来要成亲,她有权利知道他的打算。 没想到文锦心听完握住了他的手,「表哥生我便生,表哥若是出事我定不会苟活,所以表哥一定会成事。」 「我不懂谋划等大事,但我会替表哥照顾好家里,让表哥没有后顾之忧。」 沈玦惊喜的看着她,他的小姑娘真是每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看着小姑娘认真又坚定的眼神,沈玦最后的顾虑也没了。 轻轻的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放心,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好多孩子,我们会活着不会出事。」 方才分明是如此正经严肃的气氛,顿时被沈玦这一句逗趣的话给冲散了。 「表哥你怎么没个正经,我不和你说话了。」 文锦心脸皮薄娇羞的很,偏偏沈玦还要追着来逗她,「我哪里说的不对?阿锦难道不打算给我生孩子?」 文锦心的脸上顿时烧了起来,耳朵根都红了,转身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许!不许说了!」 谁还没成亲就想着生孩子?真是不要脸! 但这不要脸的沈玦,用接下来的时间告诉她,他还能更加的不要脸。 秦琅一整夜都没有回来,第二日一早喝得烂醉被邱浩然架着送回来的。 「昨夜正好碰上秦三公子,就约他去酒楼把酒言欢,三公子喝的很是豪爽,没多久就醉了,我说要送他回来,他也不肯,只好陪着他在酒楼待了一夜,这会才送他回来。」 沈玦谢过了邱浩然,让下人把秦琅给带回了他的院子。 「我和世子之间不必言谢,是世子让我看清了自身,听说世子后日就要启程,只能下次有机会再聚了。」 送邱浩然出府,沈玦快步去了秦琅的屋里,秦琅平日喝酒很有分寸,从未见过他如此大醉,看来这次秦琅是真的陷进去了。 昨日他与文锦心说的并不全是玩笑,至少他是认真的思考过秦琅和沈妙茹的事情。 如果秦琅真的喜欢,他定会为兄弟谋划,但只看秦琅昨夜醉酒就知道,事情没这么顺利。 吩咐了下人好生照顾秦琅,沈玦才赶去了文家。 文锦心今日是去谈启程的事情,他们要说服文老爷一块南下。 沈玦一进屋,就发现文锦心的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一看就知道事情还未解决。 先向老爷子见了礼,才走过去安抚了文锦心几句。 文老爷子眼眶也有些红,看着精神不太好,这会瞧见他只是点了点头。 「你也不必再劝了,我这身子骨如何我自己清楚,我去哪里都是个累赘,而且哪有儿子尚在去孙女家的道理,你让你大伯父以后如何做人。」 文老爷子也有他自己的担忧,事实也确实如此,本身丁氏谋害公公就已经天理难容了,这个时候他若是跟着文锦心走了,岂不是让文大老爷遭人误会。 虽说丁氏犯了错,但文大老爷却是个孝顺的。 文锦心伏在床榻边,一双眼哭的发红,紧紧的揪着被褥,道理她都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加难过。 还是沈玦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下人把门给关上,与文老爷子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 「赵老一路同行,老爷子完全不必担心您身子的问题,至于文伯父那边,您只要对外说是去乡下养病,不会有人说文伯父半句的。」 沈玦看老人家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许的松动,就继续道:「您是阿锦唯一的亲人,到时她也不能从京城出嫁,您如何舍得让她没有一个亲人在场成亲呢?」 「那我可以等成亲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到时可就迟了。」 文老爷子有些疑惑,迟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知道他活不了这么久?那他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3章 没想到沈玦却说得直白的很,「老爷子知道为何此次我和阿锦非要进京不可吗?陛下已经开始忌惮藩王的势力,大皇子对阿锦心怀不轨,二皇子窥觊镇南王府的兵马,我只怕您到时想出京都走不了了。」 文老爷子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就连文锦心也不哭了,她想起了昨日沈玦提起那个大胆的想法。 心又开始飞快的跳了起来,表哥是怕真的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沈恒璘可能会狗急跳墙拿老人家来威胁他吗? 这么一想还真是他们兄弟二人干得出来的事情,就认真的跟着劝他。 「祖父,表哥说的没错。」 文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这沈玦哄人的本事倒是真的高,他一来,小姑娘都不哭了。 瞧瞧她这脸上崇拜又认同的样子,哪有方才娇滴滴的哭着不肯的样儿。 终究是叹了口气,「你们让我想想,我还要与你伯父商量商量,这事急不得。」 「您不必担心,方才来之前,我在院子里碰见了文伯父,与他说起了这事,他已经同意了。」 文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沈玦,这臭小子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说是尊重他的意思,可这臭小子根本就是把后路都给想好了吧。 想了很久又被气笑了,他费尽心思还不都是为了文锦心。 至少说明他的心是真的,他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若是再错过了文锦心出嫁这样的人生大事,他会遗憾终生的。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什么都已经算好了,那便同你走一遭吧,不过说好了,等亲一成,我便回京城。」 文锦心瞬间破涕为笑,一双大眼睛弯弯的很是可爱,哪里还有方才哭成小花猫的样子。 既然文老爷子同意了同去,那便得收拾行囊,原本定在后日离京的,为此又往后拖了一日。 秦琅酒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虽然之后的日子他表现的像是没事发生一般,但文锦心还是发现他偶尔会走神。 甚至笑得时候都没往日那么的痛快了,文锦心直觉是那日他们不在时,他和沈妙茹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不管谁去试探或是问,秦琅都没有说关于那日的事。 文锦心也没有办法,但沈玦说得对,感情是他们两人私下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即便她觉得两人相衬,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可惜。 或许沈玦的不是玩笑话,来年等他能够实现心中所想,剑指天下时,沈妙茹也能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和秦琅有个好的结局。 宫内,沈妙茹斜靠在贵妃榻上舒服的吃着新上供的葡萄,宫女小声的上前,「公主,镇南王府的人马方才已经启程了。」 这个消息她昨日就知道了,就点了点头,「盯着些,看看会不会有人不长眼的人为难他们。」 尤其是她的那个好弟弟。 「有您的人开道,即便是大皇子也不敢为难的。」 最近宫里可热闹着呢,王贵妃天天都在闹,皇子所那边御医几乎都要住在那了,可沈恒璘的脚却没有一点起色。 照她说这都是沈恒璘活该,自己作的死,就算是闹到父皇那,也是他们没理在先,这个亏,沈恒璘只能咽下。 看来这大安朝近几年是太平不了了。 一年后,镇南王府内。 沈韶媛和文锦心在前院的正厅站的笔直,李氏坐在上首忍不住的扶额。 「说说吧,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母亲,不关表姐的事,表姐是为了帮我出头,都是我不好。」 沈韶媛一脸的焦急,文锦心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舅母,和媛儿没有关系,人是我打的,水也是我泼的,若是他们找上门来,那也是找我。」 李氏扶着额,只觉得糟心的很,这两个小姑娘平日里一个比一个乖顺,不过是去过个生辰怎么好端端的就闹起了事来。 今日是金大姑娘的生辰,早早就给她们两下了帖子,原本秦红缨也要同去,可惜她染上了风寒身子弱在家歇着就没去。 李氏作为长辈,不可能去给个晚辈过生日,但想着文锦心是个做事稳妥的,自从两家的亲事定下来之后,府上很多的事情也都交给了她。 第4章 平日里看着面面俱到,柔柔弱弱的人,怎么可能会打人呢? 「好了,我不是在怪责你们,我现在追究谁有错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要记住,你们出去都代表的是镇南王府,我们是一体的,哪有谁对谁错之分,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一问,两人都沉默了,李氏就去看沈韶媛,她沉不住气,就想要说,被文锦心给拦了。 「是那位孔姑娘出言不逊在先,我一时气愤才会惹出了事来,但她有错在先,我可以赔银子赔药却不会道歉。」 李氏原本看她态度挺好的,怎么说着说着又不肯道歉了? 「这……」 这位孔姑娘是新上任的孔知府的小女儿,听说孔家以前是军营出身的,而且投靠了沈恒璘,上任之后大刀阔斧的改了很多措施,很是不给沈剑青面子。 来了之后很快就和大皇子妃的苏家走在了一起,而秦总兵是肯定跟着王府走的,现在广州城里可以说是两方势力焦灼着。 其他剩余的大族则是静观其变,不敢随意站边。 自从今年成帝提出要立太子起,朝堂格局瞬息万变,两位皇子更可以说是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在李氏的心里文锦心是识大体的人,正是因为知道他们和孔家的关系如此僵持,更不应该闹事才对,故而有些犹豫。 沈玦近来时常不在府上,自打有了那样的主意后,他就把除了给文锦心关注外的时间都放在了大事上。 前几日正好和沈剑青一起去了军营,只怕孔家这次就是趁着府上没有能做主的人才针对两个小姑娘出手。 「若是没错,我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怕就怕孔家会就此生事,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也都受惊了,先下去休息,其他的事情都有我在呢。」 文锦心本来已经做好了会被问责的准备,没有想到李氏竟然反过头来安慰她们,心中不免有些暖意。 和沈韶媛一起走出正院,沈韶媛就拉着文锦心的手一脸的内疚,「表姐,都怪我不好,我们得和母亲说不明白,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又怎么会泼那人的水,这不关你的事。」 方才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文锦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们一起去金家给金姑娘过生辰,起初都是好好的,直到那位孔姑娘一出现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总是明里暗里的挤兑她们两。 按照文锦心的脾气,都想带着沈韶媛一走了之,但想着是金姑娘的生辰,坏了她的宴席可不美,这才人忍下了这口气。 后来宴席结束,金姑娘回去换衣裳准备带她们赏花,她们就在花厅坐着休息。 原本只有文锦心和沈韶媛两人在,这位孔姑娘就带着人飞扬跋扈的进来了,进来以后还不安分,像是没看见她们似的,竟然当面的编排起她们两人来。 先是说文锦心长得狐媚样只会勾引人,明明出身寒门却抱上了沈玦的大腿,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个文锦心忍了,大不了就当是她们在夸她长得好看,沈玦眼光好。 接着的话她就忍不了了,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沈韶媛一出生就有病,脑子不好蠢笨的很,镇南王有个这样的女儿真是丢人。 沈韶媛跟着温先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至少她也会难过会有羞耻心,听到这样的话脸色都白了。 她本来就很自卑,现在这么一说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 然后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表姐突然站了起来,等她赶紧去看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叫声,文锦心已经给了她一巴掌。 沈韶媛顿时就看傻眼了,在她的记忆里表姐是个再柔顺不过的娇娘子,用秦琅的话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人,竟然会为了出头做这样的事情。 孔姑娘被打了一巴掌给彻底打懵了,「你,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 她挨了打更是发了疯一般,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文锦心虽然浑身发颤,却一点都不怕,沈玦不在家,她有责任保护好沈韶媛。 听到姓孔还是口出恶言,就拿起了桌上的茶碗,确定茶水只是温的不烫,便直接迎面泼了上去。 「啊!」 先是被打了一巴掌,紧接着又是一碗茶水,孔姑娘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长得随她父亲有些圆润,现在脸上还挂着些茶叶渣子,很是可笑。 第5章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手也想来打文锦心,就被文锦心给抓住了手臂。 「怎么?你还想打我?孔姑娘句句不离龌龊之词,恶语相击,我倒要问问孔家便是这样的教养吗?孔姑娘要是还不清醒,我可以再帮帮你。」 说罢就用力的将她的手臂给甩了出去,孔姑娘自然是不肯罢休的,她从小到大可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而且两家本就势同水火,她非要给文锦心一点颜色看不可。 可她刚要动手,金姑娘听说出事就赶紧赶来了,她是主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为难,但她也只能劝和。 再加上她和文锦心的关系不错,肯定不能看着她被打,赶紧一面安抚住孔姑娘一面让人带着文锦心和沈韶媛出府。 显然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了的,文锦心不想拿这样的事情去打扰老太妃,回来就先向李氏坦白了。 路上她也做好了准备,若是李氏要推她出去顶罪,她也没有怨言,毕竟事情是她做的,她并不后悔。 表哥之前也说过,他们和孔家早晚都要起冲突,这一山是容不下二虎的,不管如何千万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 「表姐,我觉得你做事的风格越来越像哥哥了,若是方才哥哥在这里,肯定也会这么做,而且一定打的那个孔姑娘满地找牙。」 文锦心被她逗乐了,「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觉得你哥哥做得对,有些坏人是不和你讲道理的,这种时候你就要用别的方法来制止他。」 一说起沈玦,文锦心就有些空落落的,表哥走之前说十日左右就会回来,可眼瞅着都要半个月了还没回来,她有些想他了。 尤其是入了冬,天气一冷,她就更想念他温热的手掌和滚烫的怀抱,她今日还做了这么大胆的事情,事后想起来都心虚,特别的想要沈玦给她底气。 出了这样的事,沈韶媛更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待着了,去哪里都黏着文锦心,这会更是小眼神崇拜的看着她。 两人就回到了院子里看书写字,温先生教了他们一年时间,在上个月回京了,沈韶媛还没找到新的先生,就暂时由了文锦心每日带着她读书。 写了一个时辰的大字,正打算给沈韶媛讲接下去的书,兰慧就快步的进来了。 「姑娘,孔夫人带人闹上门了。」 文锦心瞬间就站了起来,她知道孔家的人难缠,但没有想到动作这么快这么不要脸。 「那她现在人呢?」 「夫人正在前院见她。」 文锦心就明白了了,李氏这是不打算让两个小姑娘掺和进去,她打算自己扛下来,但自从她开始学着管家后,很多事情就瞒不住她了。 听说那孔夫人的娘家是草莽出身,只怕她要耍起横来李氏不是她的对手,她做的事可不能让李氏来替她扛。 「媛儿,你在屋里,我去看看。」 沈韶媛不肯,她觉得这事与她的关系很大,不管文锦心怎么哄都要跟着,文锦心没办法只好把人带上了。 到前院的时候,孔夫人正在情绪激昂的对着李氏指指点点。 「那位文姑娘仗着自己得宠,就如此的对待我女儿,我那宝贝女儿平日里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她,那没教养的人居然敢打她,今日这事没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 「我倒想知道谁才是没教养的。」 文锦心带着人,直接就走了进去,横着眉冷冷的看了孔夫人一眼。 「好啊,你来的正好,果然是个狐媚子牙尖嘴利的,难怪我女儿会受欺负。你可还没嫁给世子呢,就如此的娇哼无礼,以后真成了世子妃还不知道狂成什么样。」 文锦心被气笑了,「难怪孔姑娘满口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还奇怪都是哪里学来的,原来都是孔夫人教的好。」 「你这个没规矩的小东西,居然敢嘲讽我,我看你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来啊,给我把这个牙尖嘴利的文姑娘给拿下。」 「我看谁敢!」 李氏突然一拍桌子,她方才好声好气的劝这位孔夫人,那是还顾着面子,现在听了一番话,她算是知道文锦心这样的面人儿为何会发怒了。 就算是自己也忍不了这样无礼的人,「这里是镇南王府,不是你们的知府大院,孔夫人若是想在这作威作福,那可就错了。」 第6章 孔夫人就是看准了李氏懦弱,一来是想给女儿报仇,二来也是想给镇南王府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刚刚还一直求和的李氏会突然硬气起来。 「看来夫人是打算包庇犯错之人了?呵,镇南王府也不过如此,我告诉你,我可是有诰命在身,即便你们是皇亲国戚我也不怕,你们若是真敢对我动手,我明日便去告御状!」 李氏被她这么一呵,就有些发怵,难怪孔夫人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打的这么个主意。 「今日这丫头我是必须要惩戒的,不然我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不敢动她,那我自己来。」 说着孔夫人就挺着她那肥胖的身躯,往文锦心身边来,抬手就想打她。 文锦心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她敢碰自己,管她是什么命妇,也不会任她欺辱的。 就在这箭上弦上的时候,孔夫人还没走到文锦心身边就尖叫了一声被摔了出去。 「他们不敢打你,可,我敢。」 文锦心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惊喜的抬头去看,就看到沈玦高大的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后面是气喘吁吁的跟进来的沈剑青,看着被一脚踢到在地的孔夫人,还笑呵呵的让下人去扶她。 「哎呀,孔夫人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啊,本王可不敢当啊。」 孔夫人敢这么闹上门来,都是因为她知道沈剑青父子都不在府上,整个镇南王府全是老弱,怎么好端端的就回来了呢? 这会抽了抽嘴角,即便是回来了她也不怕。 「王爷来的正是时候,请给臣妇评评理,您府上的表姑娘,今日与我女儿在金家做客,好端端的就打了我女儿,还泼她茶水,臣妇要来讨个公道。」 沈剑青一听就摸了摸胡子,看了眼被自家儿子护在怀里的小姑娘,「锦丫头啊,孔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文锦心没有否认直接点头道,「舅父,是真的。」 「哦,那不知孔姑娘伤的如何?茶水泼了脸,需要本王请大夫吗?本王府上有最好的大夫,这小姑娘若是伤了脸,以后可不好见人的。」 孔夫人原本得意洋洋的,想看沈剑青如何的为难,没想到沈剑青却一副关心的样子问起了伤势。 「王爷可不能乱说,我女儿好好的,谁说伤了脸的。」 她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要是真的传出去她伤了脸,以后谁还敢娶她啊,这种话绝对不能乱说的。 然后沈剑青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好好的没有受伤啊,我看孔夫人这架势,还以为孔姑娘怎么了呢。」 直到这会孔夫人才品出味道来,沈剑青哪里是在帮她说话,分明就是话里话外的说她小题大做。 「难道没有受伤就不能讨个说法了吗?您家的表姑娘动手伤人如此的失礼,还给我女儿难堪,实在是叫人生气。」 「没有受伤,岂不就是小孩子间的玩闹,夫人这是太小题大做了。」 「既然是玩闹,那是不是我也得让我女儿给这位文姑娘也回一杯茶水,扇上一耳光呢?」 孔夫人此言一出,沈玦搂着文惊醒的的动作一收,脸上的怒意已经拦不住了。 就在这时,沈韶媛终于忍不住了。 「不是这样的,表姐没有惹事,她只是为了替我出头,那个孔姑娘好端端的就说媛儿生有顽疾脑子有病,是个傻子,有我在只会让王府蒙羞,还说若她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表姐都是为了媛儿才会打的孔姑娘,都是媛儿不好。」 文锦心赶紧让她别说了,沈韶媛说这些的时候,神情难过又自责。 她知道自己不好又傻,都是因为家人爱她不嫌弃她,可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家里人的负担。 所有人都知道,沈韶媛是从来都不会说谎的,她这么说就是真的,甚至可能更多恶意中伤的话她都没说出口。 这会屋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尤其是沈剑青,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那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居然被人如此的辱骂,也就难怪文锦心这样温柔的人会生气。 孔夫人只知道自己女儿被打了,而且她回去之后根本没有说为何被打的,孔夫人想着两家的关系直接就闹上了门,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夹杂在里面。 一时脸色有些发僵,知道事情不好赶紧圆场,「就算是真的说了,最多就是口舌之争,方才王爷也说了,是小孩子玩闹,既然如此这事就先一笔勾销,下回再有,我可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第7章 沈玦突然笑了起来,给了阿冰一个眼色,拦住了孔夫人的去路。 「孔夫人既是上门寻说法的,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你要说法我便给你个说法,来人啊,替我好好教教孔夫人规律然后丢出去。」 「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妇,你们怎么敢!」 沈玦寒着脸冷笑道:「我也是为了避免孔夫人出去造谣,说我们镇南王府仗着皇亲国戚欺凌你们孔家,既然欺凌就要有个欺凌的样子。」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声,孔夫人及她的那些仆人,全部被一并丢了出去。 姿势十分的优美,足够路人欣赏。 沈玦做完这些,才走过来捏了捏文锦心的手掌, 朝着她抿唇轻笑,「阿锦,打得好。」 文锦心原本还担心自己太过鲁莽会闯祸,被沈玦这么一安抚,心里马上就镇定了下来,朝他露了个没事的笑。 然后再一块去哄沈韶媛,好不容易才哄的她不内疚了,但看着还是耷拉着小脸,一看就是有心事。 这一年她的变化很大,沈剑青也很高兴,觉得都是温先生的功劳,只可惜温先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沈剑青就打算再给她找个先生,但沈玦却觉得归根究底,还是得小姑娘自己能长大。 以前他觉得沈韶媛一辈子不嫁人也没关系,有镇南王府庇佑着她足够一世安稳。 可他自己有了文锦心之后,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自私。 谁都有权利找到终生相伴的姻缘,他也希望妹妹能幸福,能和其他人一样。 但首先她得学会独立和自保,否则她以后出嫁在夫家,他们又如何能时时刻刻护着她呢? 他对外人能狠下心来,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却做不到心狠,只能同意沈剑青的想法,继续找个先生读着书吧。 关于这个文锦心倒是有个人选,六月时,京中被贬了一小官,在知府衙门做小小知事。 此人古板固执,做事不会变通很快就得罪了孔知府,不过是一知事,他又掌一府大权就找了个他失职的理由要将他问责。 派了衙役连住的地方都不给他住,要把人给轰出城去,就是这么巧的又被沈玦给撞上了。 一见到沈玦,那人便跪下行了个大礼,「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这熟悉的语气说话的方式,沈玦就乐了,这不是之前京中遇见的那傻书生又是谁。 孟启元也觉得命运实在是太神奇了,他倒也没有说大话,确实是三元及第考上了状元郎。 成帝还颇为赏识他,将他指派到了翰林院。 但他这人根本就不会和同僚相处,做事一板一眼的只认书上的死理,别人的讨好他看不见,别人的告诫他也看不懂。 很快就惹恼了上峰又激怒了同僚,上峰故意给他下了个套,说他差事没办好,捅到了成帝那。 即便是成帝再喜欢他也没用,大手一挥就贬了。 至于会阴差阳错的到广州城来做官,成帝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孟启元对于被贬倒没觉得失落,他还觉得在翰林院没意思,都没人和他讨论文章大意。 当初他会进京赶考,也是因为先生嫌他太会问问题了,就把他打发去参加科考,谁知道他全家都看着不是读书的料,就他三元及第成了状元郎。 「我怎么每回碰上你,你都这么倒霉?」 孟启元笑呵呵的挠了挠头,「在下说要三元及第没有骗恩公,上回答应恩公要肝脑涂地报答恩公,此言也绝不虚,在下愿跟随恩公前后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沈玦从第一眼见他起就觉得这人没有在说假话,他定是才识过人,之前还觉可惜,这样的人放在官场简直是浪费。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两人又见面了。 他手下也不多他一个吃饭的人,就顺带把人收入了麾下。 一开始确实是有很多的不适应,他这人说话文绉绉的又过于迂腐,他的那些手下大多是武将,最不爱的就是读书人,时常是鸡同鸭讲。 沈玦就把他安置了一个小院,收到自己书房做个幕僚,再给他一柜子的书,他就能自己待一个月不吃不喝,实在是好养活。 很快沈玦就发现,此人是个移动的书库,不管问他什么,他都能引经据典的说出一堆来。 第8章 平日空着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让他去给沈韶媛讲课,倒也合适。 尤其是这满心满眼都只有读书学习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花花肠子的,甚至比女先生还让人放心。 文锦心和沈玦提了一句,沈玦倒不怀疑孟启元的人品也不怀疑他的学识,就怕他这人说话太直白了,到时候直接说沈韶媛笨怎么办…… 就让文锦心陪着听了两堂课,发现孟启元一讲起东西来就滔滔不绝,而且他秉辰着有教无类的思想,沈韶媛不懂他就耐着性子的说上个七八遍。 直到把人说懂了为止,这样的精神实在是让文锦心佩服,对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文锦心和沈玦的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三月初,正好是春暖花开的日子。 接下来她只要跟着李氏学管家,等着做她的新嫁娘便好了。 傍晚,文锦心坐在秋千上,沈玦在后头轻轻的推。 「表哥,孔夫人回去之后没有再来找麻烦吗?」 「下午的时候我和大哥去了一趟孔府,说是去送金疮药,那孔知府吓得说病了,不敢见我们,他哪里敢来找麻烦。」 沈玦自打京城回来后就收敛了许多,也不出去玩了,大多的时间都放在了正事上。 而那边王老夫人大约是怕沈玦会报复王林威,在他们从京回来之前就全家搬回了京城。 沈玦不闹腾了也不出去招摇了,广州城的纨绔子弟们群龙无首,纷纷被家里逼回去好好读书了。 一时之间广州城的百姓还有些不习惯,都说是这群纨绔改邪归正了。 沈玦太久没有惹事,孔苏以及其他与王府不合的人都在后背说沈玦,这是去了趟京城被磨平了爪牙,灭了锐气呢。 孔家之前没有和沈玦打过交道,都是听的传言,听此都觉得他们的胆子太小了。 再顽劣也就是个小孩子,真的见过了厉害的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不会叫也不会喊了,没什么可怕的。 这才敢上门生事,可真的惹恼了沈玦才知道,他不过是在休养生息,等再亮出锋利的爪牙时,他们就该死相惨烈了。 「就该给他们点教训,免得真以为我们怕他们呢,但他们要是真写了密函进京可怎么办?」 文锦心坐在秋千场回头去看他,眼里有些担忧,她怕自己坏了沈玦的大事。 「听说皇帝老儿卧病在床已经有好几日未曾上朝,他们自顾不暇,没时间管我们的事,而且你做的好,正好我们能借这个机会把孔家彻底的拔掉。」 小姑娘仰头抿着唇笑,沈玦看着她娇美的笑,只觉得心中格外的火热,推她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两人都快半个月没见了,他可是日日都想着她入眠。 「想不想我?」手从她的背上往下了两分到了她的腰间。 皱了皱眉感觉小丫头又瘦了,明明冬日里衣袍都穿的厚了,可她的腰却还是细了,「是不是没有按时用膳,怎么瘦了。」 文锦心最近确实食欲不好,而且年末了府上事情也多,她有时候一忙也没有心情吃东西,自然就瘦了,但她没想会被沈玦给发现。 又怕被发现自己不乖乖用膳,会挨骂,就红着脸很小声的说:「日日夜夜都想表哥,想的食不下咽。」 看着小姑娘说话磕磕绊绊不流畅的样子,就知道她这话里是惨了假的。 可即便是惨了假的话他也爱听,就惩罚性的在她腰间掐了掐,揽着她腰的手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没有缝隙。 「真的这么想我?」 文锦心的睫毛颤了颤,心虚的点了点头,她确实是很想表哥啊,这不是假话,就是有些夸张…… 「骗人可是要受惩罚的。」 文锦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站在了秋千上,小小木板险些脚下一滑,让她下意识的抱住了沈玦的脑袋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然后她就感觉到屁股上一疼,沈玦宽大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虽然不会没有很疼,但却觉得羞耻,整个人瞬间就烧了起来,她都及笄了明年都该十七了,哪有人还打这种地方的…… 文锦心的眼睛都红了,「表哥,别。」 「还骗不骗人?」沈玦整个脑袋都被她紧紧抱着,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五官的感觉却更加的敏感,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她浑身发颤的嘤咛。 第9章 「不,不敢了。」小姑娘的声音里都带了些许的哭腔,这是真的又羞又可怜。 沈玦这才放开手,移到了她的腰间,耐心的哄着她把手松开,他的口鼻才重新得到了自由。 这是文锦心头次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玦,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也能临驾与表哥之上了。 就听沈玦还在低声的哄着她,并且抓着她娇柔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然后谆谆诱导着她低下脑袋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说是诱导还不如说是遵循她内心的想法,方才的话虽然夸张,却也是真的想他了。 爱恋中的小情人哪有不喜欢粘腻在一块的,只是平日都是沈玦主动地的多,这次让她有种掌握权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反而更加的大胆和热情。 任由沈玦撬开了她的唇齿,平日里她都会害羞且含蓄,可今日却大着胆子的伸出舌尖回应了他。 她的回应就是最好的催情香,让他疯狂让他沉沦。 秋千随着两人的动作缓缓的摆动着,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影子落在院中相互交叠直至华灯初上。 惩罚完之后文锦心就不敢说谎了,乖乖的承认了错误,被沈玦盯着吃完晚膳两人坐在院子里说话。 「表哥方才说陛下好几日未曾上朝,真是病的如此重了?」 她记得前世成帝的身子确实不好,他是个很勤勉刻苦的帝王,大半的时间都耗在了御书房里,但为何发病的时间比前世要早呢? 按照前世的剧情她应该是今年五月入的京,六月王贵妃出的事,成帝是冬日里驾崩的。 而且王贵妃应该比成帝要早半年出事,现在王贵妃都没传出病重的消息,成帝怎么就病得上不了朝了? 「你也觉得蹊跷?京中传来消息说是旧疾复发,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文锦心依偎在他的身边,听到这个就来了精神,「哪里不简单?」 沈玦看她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的笑了一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听说是前几日起身的时候突然吐血,然后便昏迷不醒,具体病情如何还未有消息传来,我只是觉得有些巧。」 文锦心会觉得奇怪是因为她有前世的记忆,她只能怀疑是因为她改变了剧情,所以也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命运走向。 至于这些事情她是不清楚的,被亲了一下也顾不上羞,认真的听沈玦继续说。 「这段日子京内传的沸沸扬扬,好几位大臣联名上奏要请成帝立太子,而他们属意的人选是沈恒箫,说他贤德有能力。」 「那沈恒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说得对,听说成帝已经有了主意,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却突然病了,对谁最有利?」 文锦心舔了舔下唇明白了,沈恒璘此人决绝狠厉,确实像是他的手段,「若是陛下一直卧病不起,长幼有序他作为大皇子就能监国了。」 「他倒也未必这么蠢,真相如何与我们暂时无关,我们只要知道,京城闹得越是厉害就对我们越是有利,所以你也算是阴差阳错,先打了孔家一个措手不及。」 文锦心前面还没转过弯来,但后面的听明白了,沈玦这是怕她还愧疚,拐着弯的安抚她呢。 「那表哥这回与舅父去军营,一切可好?」 沈玦眼里就闪过了一丝的狠厉,「沿海近来时有动乱,发生了好几起船商和渔民被劫的事情,只怕接下来不会太平。」 文锦心记得前世海寇作乱的时间也是在这个前后,是成帝下旨让镇南王府平海寇,而前世沈玦是主动请缨的,也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就是从那以后,沈玦一改纨绔的形象,成了少年杀神,后来沈恒璘也借此多次让沈玦领兵。 但即便前世沈玦打赢了,文锦心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刀枪无眼,谁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沈恒璘也正是这么想的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让沈玦去以身犯险。 「只怕这个年难熬了。」文锦心担忧的拉着他的手。 「你别担心,我们的将士都是身经百战,水上作战的经验也很丰富,若是他们真敢趁机来犯,我必亲手诛之。」 沈玦看她还是满脸的担忧,就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她最近府上的情况。 「最近府上可有别的为难之事?」 第10章 「平日府里就打理的很好,府上的管事们也很忠心,就算我经验不足也很体谅配合我,表哥放心家中有我在。」 沈玦喜欢她这么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的又在她唇上亲了亲。 文锦心被亲的晕头转向的,过了一会才想起了一个事情,还真是有些为难。 就抓着沈玦的衣襟,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过几日是舅母的忌日。」 沈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今年恰逢他母亲过世第十五年…… 沈玦为了文锦心也为了家里的人,和李氏还有沈剑青的关系维持着一个表面的平衡。 他做不到喊沈剑青父亲,也从不和李氏说话,这已经是他所有的忍耐。 但在想到这个日子还是会钻心的疼,此刻抱着文锦心的手用力收紧,脸上发寒没有说话。 文锦心这一年多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就发觉事情有些蹊跷。 单看李氏这个人,她很本分也很守规矩,总觉得勾引姐夫,珠胎暗结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像她会做出来的。 尤其是她听说李氏与姐姐的感情很好,当时又是在说亲的年纪,明明可以嫁人做正妻,怎么可能会突然去勾引姐夫,宁可做个妾室呢? 她知道沈玦不喜欢听和李氏有关的事情,平时都不在他面前提她。 可这件事就是皮肉里的一根刺,不挑出来早晚会出事,眼见沈玦和沈剑青的关系在缓和,她不希望看到这根刺还一直存在着。 文锦心跪坐在他的怀里,小心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把她觉得可疑的点都和他说了。 「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着她老实,又怎么知道她有何等的蛇蝎心肠?」 沈玦被文锦心轻柔的顺着毛,慢慢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寒厉,他的心结依旧是解不了。 「我前些日子找到了舅母曾经的一个丫鬟,已经去请她了,到时就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丫鬟?母亲身边的人,我全都查过,不是下落不明就是已经死了。」 母亲出事的时候,沈玦还小,自然没法子查清这些事,等他有意识要去查的时候,那些她母亲身边伺候的人,早就死的死不知所踪的不知所踪。 然后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从什么地方把人找来的?还是你厉害,我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我不是在管家嘛,就拿到了府上所有人的名单簿子,里头就夹着建府起的所有资料,我是顺着他们的亲人一个个去查,起初也是一无所获,后来我就花了点钱,给他们的旁系亲戚还有街坊邻居。」 文锦心边说边有些不好意思,拿钱砸人这种事情她还是头回干。 沈玦马上就明白了,当时肯定是出了大事,沈剑青让伺候母亲的人全部都离府,抹去了他们存在的痕迹,可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又如何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 花了一年多时间,才算是找到了这个还活着的丫鬟叫翠青。 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搬去乡下,就生活在城里只是换了名字和身份,对身边的人说是外头嫁到本地的。 他们的人派去请翠青,可翠青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承认自己,后来是文锦心亲自去请。 把沈玦和沈剑青的关系说给她听,「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舅母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沈家,将表哥蒙在鼓里,并不一定是为他好,也不一定是为了沈家好。」 然后没有再逼翠青,说是回去等消息,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甚至听说要搬家,就在文锦心以为此事肯定不成了时,翠青让人传了话,说要见沈玦一面。 文锦心这才等到了这个机会,她有预感,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打开表哥心结的机会。 「表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沈玦抱着她的动作一僵,然后慢慢的收拢,她说的对,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第二日,文锦心就去安排翠青和沈玦见面的事情。 但她自认为事情处理的很隐秘,却还是被沈剑青给知道了,他难得的去了一趟李氏的院子。 「这事是本王的错,当年一时心软就同意了翠青留下,现在想来追悔莫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此事我会处理好。」 第11章 李氏张了好几次的嘴,她想劝沈剑青可最终都没有发出声音,「王爷不如在这用膳。」 沈剑青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本王书房还有不少的公文,等过几日空些了再来看你。」 李氏就明白了,很识趣的没有再说,恭敬的送着沈剑青到了院子外。 等回到屋里时却对着窗子发呆,丫鬟提醒了用膳,才挥了挥手,「我没有胃口,撤下去吧。」 这么多年了,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 原本沈玦约好了和翠青见面的日子,却一直都等不来,反倒是等到了翠青被人送出城的消息。 而那送翠青出城的人就是沈剑青。 沈玦冷笑了一声,果真是他的好父亲,正打算去追,没想到沈剑青就派人来请他了。 当时文锦心与他在一块,两人便一块去了书房。 「你们来了,坐吧,翠青是我派人送走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不甘心,你既然想知道真相与其问个丫鬟,不如来问我。」 「好,那我便想问问你,当年我母亲是为何而难产。」 「你母亲身子弱,身下你后就一直亏损,怀你妹妹时我本想劝她不要生下来,我们有你便足够了,但她不愿意剥夺孩子的生命,最后执意要生下来,生你妹妹时果然不顺,生下后更是出血不止。没过几日便出了事,若是可以,我更愿替你母亲去承受这一切。」 沈剑青说的动容,几度哽咽,文锦心能肯定他说的句句是实情没有隐瞒。 「收起你的假惺惺,既然如此情真意切,为何又会急不可耐的续弦,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那好姨母可是怀着身子入的门,这便是你口口声声的替她承受一切?」 沈玦冷眼旁观,根本不信沈剑青的话。 被沈玦如此一刺,沈剑青的脸色有些僵硬:眼里闪过一丝的落寞。 过了会才缓缓道:「这是我的错,但我可以保证你母亲出事绝对与此事无关,也和你姨母无关,这件事里错的人只有我一个,你若是要怨就怨我一个,与他人无关。」 「好一个与他人无关。」沈玦总算是亲耳从他口中听到了这些话,直接起身拉着文锦心的手就要走。 当文锦心告诉他或许有隐情的时候,他居然真的期盼过,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他宁可自己这十多年都是被蒙在鼓里,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人真的背叛了他的母亲,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不悔,转头就在她身怀六甲时与她亲妹妹苟且,这样的父亲他宁可不要。 即便沈剑青亲口说了,可文锦心还是觉得事情有隐情,因为她能感觉到沈剑青回忆时的痛苦和情深。 可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他宁可被沈玦误会,也要坚持不说呢? 「世子,留步。」 就在两人要离开时,李氏突然出现了。 沈剑青一看到她就觉得事情不对,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不是与你说了我会处理的,你回去吧。」 他这样的话,落在沈玦的耳里就像是在维护李氏,更是冷笑了一声,看都未看他们一眼直接要走。 「世子不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王爷想要给我保留最后的尊严,不愿意说,那就让我自己说吧。」 「住口!夫人身体不适,你们送她回去。」 沈玦像是没听见一般,他现在只是不想看到这两个人,还是文锦心拉住了他的手,她总觉得李氏嘴里的才是真相。 而李氏却难得的强硬了一次,呵斥了所有的下人,关上了书房的门,安静的看着沈剑青,「王爷,您想瞒到什么时候?瞒到世子与您父子离心吗?这么多年已经瞒的够久了,而且我也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然后面向沈玦和文锦心,将她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慢慢的回忆了出来。 李秋华从小就与大她五岁的姐姐最好,姐姐在她眼里是最完美的,姐姐喜欢的东西她就觉得是好的,吃的用的穿的,什么都要学。 等到姐姐嫁人了,李秋华就觉得自己的生命都缺失了一块,她很想念姐姐就会时常去王府陪她,等生下沈玦之后更是常去。 她起初很讨厌沈剑青,觉得是他夺走了姐姐,可看姐姐和沈剑青浓情蜜意久了,不知何时竟然觉得沈剑青很好,慢慢的对沈剑青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来。 第12章 但她自己也知道其他都能学,单单这个不可以,她知道姐姐和沈剑青很恩爱,所以即便是喜欢也没有说出口。 家中为她说亲,她也没有意见,就在婚事快要定下来之前,她又去了一趟王府。 这都很平常,直到离府的时候出事了。 沈剑青的奶娘有个儿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姓郭,和沈剑青从小一起长大,平日里陪着沈剑青习武读书,沈剑青没有兄弟姐妹就把他当自己的兄弟来看待。 没想到此人看上李秋华很久了,一直想上门求亲,又怕自己身份低微,也不知怎么的被他发现了李秋华爱慕沈剑青的事情。 又知道了李秋华马上要许配人家,他就生出了贼心,骗李秋华说沈剑青私下找她有事。 李秋华对沈剑青有别样的心思,当下就鬼迷心窍的信了,没有带下人跟着姓郭的出去了。 没想到一进屋就被迷晕了,再醒来时早已为时已晚。 遇上了这种事,她没脸见人只想一死了之,可被姓郭的威胁,要把她的龌龊心思告诉她姐姐,李秋华只能求着他不要,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就这样又被他威胁着行了好几次苟且之事,直到她月事没来才知道是怀孕了。 姓郭的觉得事成了,想以此来要挟李家娶李秋华为妻。 李秋华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活着,但没想到的是,那姓郭的太过高兴,第二日喝多了酒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到了石头上,当场就死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哪里还能瞒得住,就被沈剑青和她姐姐给知道了。 为此姐姐还险些动了胎气,夫妻二人左右的商量都不知该拿李秋华怎么办,再去看她已经悬梁自尽了,好在丫鬟发现的早被救了下来。 这事虽然与沈剑青无关,但却是他身边的人,李秋华会被骗也与他有关。 李秋华又怀了身孕,哪里还嫁的出去,只能瞒着所有人,以她陪姐姐待产为由留在王府,不让她寻死。 然后沈玦的母亲思虑再三,就提出了要让沈剑青娶她为平妻的主意,但此事不仅沈剑青不同意,李秋华也不同意。 直到她生沈韶媛时难产不治,临死前逼着沈剑青答应娶李秋华为续弦。 又劝服了李秋华,「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怀上了就该把他生下来,我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弱,也还是不愿意拿掉她,她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我知道你喜欢剑青,以后由你照顾他我会安心,你又是两个孩子的姨母,玦儿和媛儿我就交给你了。」 李氏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姐姐知道我一心寻死,就为我寻了个活下去的理由,或许是我不够爱他,那个孩子还是没能保住,从那之后能让我活下去的就只有你们兄妹了。」 沈剑青为了维持表面的假象,即便不愿意,也要定时踏进李氏的院里,但也只是一同用膳,如果要宿在那边两人也是分房而睡,可这些都是瞒着所有人的,也就难怪他们说是夫妻,却看上去更像是主仆。 沈玦这么多年确实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包括他们在保守一个秘密,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血淋淋。 「是我的错,当年我就该在出事的时候一死了之,可我不敢,才会有今日之种种。」 沈玦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的迷茫,他看着屋里的人,那他这么多年到底恨了些什么? 应该恨沈剑青吗?他什么都没做,错的是姓郭的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恨李氏吗?她除了有不该有的心思外,她是最大的受害者,甚至孩子也没有保住,她既可怜又可悲可恨。 可又有人想过他的感受吗? 当时的他才五岁,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开,又要接受姨母变成继母的事实,没有一言半句的解释,带着身孕堂而皇之的取代他母亲的位置。 他痛苦了十几年怨恨了十几年,到头来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恨谁。 沈玦一时无法接受,没有看屋内的人一眼,直接冲了出去。 沈剑青担心他会出事,就要去追。 被文锦心给拦住了,「舅父,还是我去吧,您现在去只会是火上浇油。」 然后在走之前,朝他们两福了福身,抬眼看着沈剑青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的道。 第13章 「舅父,您或许是个好丈夫是个好姐夫是个好人,但你唯独不是个好父亲。」 所有人都没有错都有苦衷,那错的人难道是沈玦吗? 这一刻她为沈玦心疼为他难过,包括沈玦的生母在内,他们考虑了所有人,唯独忽略的是这个早慧又渴望亲情的孩子。 说完就追着沈玦出去了,没人心疼他,就由她来心疼他,爱他。 文锦心追出去的时候,外面正飘着些许毛毛细雨,等她踩在外面的青石砖上才发觉不是雨,是一点点的飘雪。 广州城靠南沿海鲜少会下雪,据说五六十年才会下一场雪,雪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上苍给这大地的回礼般。 文锦心愣了一下,她想起来了,前世也下过雪,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像是在同一天,只不过前世的她和沈玦尚未相知相爱。 然后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几个画面。 是她前世在梅园赏梅煮茶,突然下了一场小雪,她兴奋不已,让人取来了红绸带,绑在了梅花树上祈愿。 一愿亲人身体康健,二愿美景年年得见。 然后取了一剪红梅想要回屋中插瓶,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了梅树下的沈玦。 平日里她与这位表哥的关系很疏远,她又有些怕他,被发现自己女儿家的小心思还有些害羞,结结巴巴的向他见礼。 但那日的沈玦却与往日的不同,他的脸上没有拒人千里的寒意,而且还问她能不能要她手里的那枝梅。 文锦心虽然喜欢但不敢逆沈玦的意思,即便不舍也还是给了他。 看着沈玦落寞的神情,文锦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问他要不要喝一杯茶。 亭子里有她方才煮上的新茶,此刻袅袅轻烟让小亭子看上去格外的缥缈。 沈玦许久没有说话,就在文锦心后悔自己多嘴的时候,他凝神看着她点了点头,两人就真的坐在亭中喝起了茶。 文锦心之所以会想起这个,是突然她想起来了,沈玦破宫的那日,从怀中掏出了一枝红梅,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她曾经一直不明白,她与沈玦前世好像并无交集也无风月,他是何时喜欢的自己。 现在埋在心底的那些记忆碎片就像是被打开了一般,全都涌现在了眼前。 可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表哥独自的舔伤独自的承受着一切的不公和不理解,越是回忆就越是心疼。 她脚步不停,跟着追了上去。 沈玦寒着脸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然后到了梅园,几个园子里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因为这是他母亲最喜欢的园子,每一棵梅树都是母亲亲自挑的。 在很多个思念母亲的夜里,他都会一个人跑到这里,蹲着等花开,好像花开的时候,母亲就会重新睁开眼。 沈玦伫立在树下久久未动一下,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是个无比温柔的人,从来不会大声说话,即便他调皮做坏事她也总是很温柔。 教他识字说话走路,他一直都知道母亲是爱他的。 但就在方才的那一刻,他突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爱她的丈夫还是爱她的妹妹,为什么所有人都被她考虑在了其中,唯有他是可以被当成傻子来蒙骗的。 他一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这十多年以来的所有恨和怨都成了笑话。 他自以为他在抗争,做着离经叛道的事情与沈剑青与李氏作对,可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 他很想放声大笑,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直到身后有人抱住了他的腰,轻轻柔柔的喊他,「表哥。」 「表哥,你怎么跑这么快,我都追不上你,我还差点迷路了。」 真的很神奇,在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他那颗不安的心突然找到了归宿。 尤其是他摸到文锦心的手一片冰冷,脑子里什么其他想法都没了,马上就转过身去看她,才发现小姑娘跑出来的时候连斗篷都没穿,一张小脸惨白的很。 眉头紧皱,「怎么没披斗篷就跑出来了?冷不冷?我陪你回去。」 文锦心却拉着他的手撒起娇来,「表哥,你快看,下雪了,我不想回去,要是你觉得我冷,你就抱着我,这样我就不冷了。」 她如果不说,沈玦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下雪了的,他的心思都在之前的事情上,根本就无暇去想周围的事情。 第14章 这会伸手出去,才看着掌心落下了一点冰凉。 竟然真的下雪了。 「以前杭州常常会下雪,这还是我头次在广州看见下雪,表哥,你以前见过雪吗?」 沈玦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才望着梅花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但小的时候母亲说起过。」 她说雪是万物的馈赠,它洁白无瑕,等下雪的时候,所有的肮脏都会被掩埋,一切都会回归尘土重新开始。 这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吗?在他知道了那样的真相时,却下了一场雪,是想要让他重新开始吗? 他还能重新开始吗?这还是他想要看见的吗? 沈玦想的出神,身边的人却不安分,「表哥,我冷。」 沈玦下意识的就把人拥进怀中,「哪里冷?现在呢,还会不会冷。」 他出来的急也没穿大氅,可他的怀抱却是滚烫的,文锦心舒服的埋在他的怀里,小脑袋使劲的蹭了蹭,伸手环住他。 「有表哥在就不冷了。」 雪下得又缓又小,让人甚至以为下一秒就会停止了,可它却持续的还在下,文锦心仰了脸去看他,「表哥,你还有我。」 「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会离开你抛下你,只有我不会。」 沈玦这会才明白过来,小姑娘又是撒娇又是喊冷,全都是在无声的哄他呢。 「傻丫头,有这么喜欢我吗?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我自私狂妄满身都是缺点,以后你会后悔的。」 沈玦哑着嗓子,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脸有些冷,但他的掌心却在发烫,文锦心一点点的在他掌心蹭。 「不后悔。」她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没有更早一点爱上他。 前世她的记忆里沈玦和李氏可一直没有和解,也没有知道真相,那他岂不是带着痛苦过了一世,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 沈玦终于勾了勾嘴角,扬起了熟悉的笑,这是他这几日来露出的第一个诚挚的笑。 「后悔也没有用了,你已经逃不掉了。」 文锦心踮起脚,伸出手臂勾着他的脖颈,把他的脑袋往下一勾,然后送上自己的发凉的唇瓣。 「我不逃,就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耳边是雪沙飘扬落下的声音,沈玦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浑身都在发热,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在意他又如何,他还有他的小姑娘。 将怀中的人拦腰抱起,大步的进了小亭子,怕她冰,自己坐在石凳上,将她轻柔的放坐在自己的腿上。 文锦心进园子的时候让外套煮上了茶,这会烟雾萦绕在亭中,映衬着亭子外的满园红梅与漫天的飘雪,如登仙境。 不仅能闻到浓郁的梅花香,还缠绕着茶水的清雅,沈玦凑到她的脖颈边解了最上面的盘扣轻轻的嗅了一下,忍不住的闷笑了一声。 「全身都是梅花香。」 文锦心以为他不喜欢,还轻轻的嘟着嘴辩解了一声,「表哥不喜欢吗?我觉得很好闻。」 「喜欢,但我更喜欢你身上的体香,勾的我魂都散了。」浅浅的让人冲动的体香。 文锦心脸上烧了起来,双手交叠的缠在他的脖颈上,娇羞的不敢去看他的眼,她觉得今日的表哥格外的不同,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看上一眼心都乱了。 见她如此娇羞竟比园中的花还要娇美,沈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冲动,轻柔又炙热的从她的眉心浅浅的往下吻。 烟雾缭绕,亭中人影交叠,不时传出一两声叮咛,在这冬日里添上了另一抹艳丽。 等再回去的时候,沈玦的情绪就稳定多了,只是看到沈剑青的时候脸色依旧发寒,但至少没有再争锋相对。 他也已经冷静下来了,在这件事上每个人都有错,也都已经为自己的错付出过代价,往事已矣,没什么好再纠缠的了。 只不过他没办法做到无事发生的面对沈剑青和李氏,就还是用以往的方式相处,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 等到忌日那天,他带着文锦心和沈韶媛祭拜之后,并未拦着李氏。 后来听说李氏在墓碑前跪坐了一整日,回来之后搬出了正院,住进了她以前的小院子。 若是沈玦还愿意看到她,她就安心的等着沈韶媛出嫁,然后离开,要是他不想看见她,那她现在就走,绝不会碍了他的眼。 第15章 最后在沈玦的默许下,文锦心去见了她一面。 李氏自然有错,错在不该对沈剑青有别样的想法,但她已经为自己的错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是王妃最在意的妹妹,事已至此,沈玦已经不愿意去想谁对输错,他的一颗心里放不下不想干的人。 李氏听完泪流满面,她背负屈辱和自责苟活十多年,就是想看到这两个孩子好,「你们不必担心,我不会寻死的,我会替姐姐守着王府,守着这个家。」 至于沈剑青则是在沈玦的门外说了一宿的话,上次文锦心说他不是个好父亲以后他反省了很久。 之所以两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问题,他是头次做父亲以为一切都只要他为沈玦想好做好就可以了,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自己的思想,他是个独立的人,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和他谈过,他做不好父亲也不配得到沈玦的原谅,他只能一遍遍的说着道歉的话。 沈玦选择不原谅他,并告诫自己,这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父亲,他以后的孩子他又该如何去教养。 此事便告了一段落,临近除夕,府上也越发的忙碌了起来。 沈玦在过年之前,又去了一趟军营,这次是和沈岳晖一道去的,送了粮草物资以及年礼。 他本就很有统帅之风,而且军营是讲究实力的地方,和不服他的人打过一架以后,就没人敢再瞧不起他了,再加这些年礼,军中的将士们都对他很是信服。 除了拉拢人心之外,沈玦此去还有为了确定边域安稳,广州城的疆域是沿海之地,尤其是年关之际,海寇们就会趁虚而入,他得时刻警惕着。 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过年。 兄弟两到大堂时屋内早已其乐融融的坐满了一桌,这是母亲过世后,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年。 老太妃坐在上首,文老爷子作为长辈坐在她的身边,而后就是沈剑青和沈韶媛,李氏坐在席末,原本她不愿意来,是文锦心说一家人过个团圆年。 而且上次的事情只有他们两知道真相,包括老太妃和沈韶媛,府里的所有人都还是不知道,她还是夫人,她必须继续演下去。 沈玦一进来,屋内的气氛就一凝,文锦心则是惊喜的迎了上去,他的脸上就像是雪海开花,露出了笑容。 即便他还是没有喊沈剑青父亲,没有看李氏一眼,但这已经是最圆满的一个除夕夜了。 与他们的热闹不同,寒夜里,一辆青蓬顶的马车正风尘仆仆的往广州城赶来。 吃完团圆饭,就到花厅坐着喝茶说话,几个长辈就要给小辈分红封了,这是文锦心在王府过的第二个除夕,每年她拿到的红封都是最多的。 因为沈玦一拿到手,就把他的那一份全塞进了文锦心的怀里,美名曰他的就是她的。 沈韶媛瞧见的时候还颇为羡慕的看着她,「表姐有好多的红封啊,我和大哥加起来才和表姐一样多。」 老太妃看两个小情人如此的甜蜜,高兴的不得了,捂着嘴把沈韶媛拉到了自己身边。 「他们也就今年了,等明年你表姐嫁给了你哥哥,两人成了一家子,可就只有一份红封了。」 自从两人成亲的日子定下来后,家里的长辈就尤其的爱打趣他们,沈玦是个脸皮厚的根本不觉得害羞,反而还得意的很。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全家只有文锦心一个人脸上红红的,羞的躲在文老爷子身后。 原本文老爷子确实担心的,觉得文锦心和沈玦还未成亲就住在王府,难免会招人口舌,还想在外面买个房子两人住在外头。 可老太妃却聪明的很,根本不劝他,还用他们人生地不熟为由,说要替他们找,让他们先安心住下再说。 文老爷子只觉得这一家子都热情好客脾气好,就真的住下了。 然后这么一住就再也没有搬出去过了,每回一提起买房子,就会有各种理由给岔开话题。 就这样,老太妃用实际行动告诉文老爷子,担忧都是不必的,他们都是自家人尽管住在一起。 久而久之,文老爷子也明白了,沈玦这狐狸似的狡猾性格那都是有遗传的! 不过相处下来,他也慢慢的放心了,王府里所有人都是真的喜欢文锦心,也没人会轻视她,这才安心的住了下来。 第16章 他现在对沈玦大体也是满意的,除了这小子时不时的动手动脚,让他还要时时提防着。 这会听见老太妃的话,就跟着帮文锦心解围。 「媛丫头不要羡慕,等你长大了,也能收两份红封。」惹得满屋大笑,气氛正好。 这边的习俗是要守睡,两位长辈就先回去歇着了,李氏也说有些累要先回去,就只剩下沈剑青领着几个孩子等着新一年的到来。 沈剑青拿出了棋盘来消磨时间,沈玦是不屑也不愿意和他下,就先由文锦心上,沈玦在一旁指点。 输的沈剑青直摔棋子,嚷嚷着他们这是合伙,是耍赖不作数,就拉了旁边的沈韶媛想找回自己的面子。 心里想着要是一会女儿输的太惨,自己要让让她才好,没想到这回沈玦不教了,沈韶媛自己就把沈剑青杀的直红眼。 脸上满是尴尬,他的宝贝女儿是什么时候会下棋的,而且沈玦的下棋风格是凌厉果断,时常打得他措手不及。 沈韶媛则是难缠紧追不舍,两人这么轮番上阵,可算是把他的心态都下崩了。 赶紧找了个方才宴上喝多了的借口,连连说不下了,「媛儿的棋是你大哥教的?」 沈岳晖就在一旁摇了摇头,他对棋类并不算精通,沈韶媛这一手本事可比她读书厉害多了,甚至超出一般的人。 「不是大哥,是孟先生教的,他说多下棋能活动脑子变聪明,孟先生教我,别人下哪里就跟着他下。」然后还有些腼腆的小害羞,「孟先生说不缠死也能熬死对方。」 被缠死的沈剑青沉默了,他就不应该问,这一问显得他更丢人了。 但不得不说,孟启元在教人上确实有些法子,沈剑青就自然的岔开了话题,「我记得孟启元是山西人吧,他回去过年了?」 「没回去,孟先生说家里太远了,而且他的钱都拿去买书了,没钱雇马车,反正寄书信回去了,不回家过年也没关系。」 沈剑青被那句没钱雇马车给逗笑了,有钱买书没钱雇马车,他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他孤身一人在城中,早知道应该喊他今日一块来过年,罢了,明儿起就让人去喊他,以后都到我们府上来用膳,好省些钱买书。」 沈韶媛马上眼睛就亮了,她很喜欢这个看上去古板的孟先生,因为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哄着她。 他会直白的说,你是比别人笨些,但勤能补拙,只要你刻苦的学,考个秀才是没问题的。 虽然她很想告诉孟先生,她不能考秀才,但也被鼓励的热血沸腾,她虽然笨,但只要勤奋肯定都会学会的。 她也担心孟先生会把钱全拿去买书,虽然不至于饿死,但这大过年的没什么好菜也太过寒酸可怜了。 沈剑青这个主意,正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高兴的连连点头。 而那边沈玦则是带着文锦心坐在一边玩投壶,赢了的人能讨个好处,很快文锦心就输了十几场了,赌气的不和他玩。 屋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一片,直至新年的到来。 此刻屋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竟然是在王府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也没人知道,明日在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接下去的几日都在正月里,王府门前的客人络绎不绝,全是来拜年串门的,秦琅早早就带着秦红缨来讨红封。 不止镇南王府热闹非凡,就连整个城内也都是喧嚣不断,被这热闹的氛围渲染着就连这冬日也不觉得冷了。 沈玦也难得的在府里休息,放了手下人一个假,除了每日看看邸报和各地的密函,就把时间空出来陪文锦心待着,弥补前些日子不在家的缺憾。 直到这日不速之客的到访,打破了这温馨悠闲的日子。 神秘之客约了沈玦在酒楼见的,消息递上来的时候秦琅正好也在王府,他怕其中有诈,就陪着沈玦一道去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谁都没想到来的会是沈妙茹。 沈妙茹只穿了素色的长袍,束发戴冠,没了平日的妩媚劲,看上去英气十足。 看到她的时候,秦琅明显的一愣,努力的平静下来才让自己没有失态。 沈妙茹倒像是知道早晚会见到秦琅,面色如常,伸手让他们两坐下。 「公主怎么会突然到访?真是稀客。」沈玦看出秦琅有些不对劲,还傻站在原地,就用力的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 第17章 沈妙茹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请世子借我个人。」 「什么人?」 「世子府上那位神医。」 沈玦就笑了,「宫中御医无数,我府上的大夫再厉害那也不过是个大夫,不值得公主跑到这里来请吧。」 「父皇重病多日未醒,便是宫宴都已经停了,宫中现在已经被王贵妃所控制,哪还有什么御医,还不都是听沈恒璘那个畜生的话。」 沈妙茹如此成熟稳重的人,说起成帝重病眼眶都有些红了,可见此时宫中情况有多危险。 看到她失控,就连沈玦都沉默了,沈妙茹的性子要强,看来说的都是实话,那么看来之前的密函也都是真的了。 成帝卧病不醒无人上朝,沈恒璘已经把控了宫内,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了。 但马上沈玦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既然照公主所说,宫内都在王贵妃的把持下,公主又是如何出宫的呢?」 「你是在怀疑我?」沈妙茹脸色微变,拧着眉看着沈玦。 「我只是好奇罢了,京中效忠陛下的人不少,明明可以更容易的求助他们,公主又何必长途跋涉的跑来广州城,这路上可要耽搁不少的功夫,回去怕是晚了。」 秦琅一看到沈妙茹就有些失去理智,这会听沈玦这么说,才清醒了过来。 沈妙茹此行确实处处透着古怪,她不可能舍近求远,王贵妃也不可能会让她出宫破坏计划的。 他们两的怀疑,让沈妙茹觉得愤怒,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能强压住转身就走的冲动,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尽量平静的道。 「我是半个月前发现不对劲的,父皇身边的人全部被换走了,原本被罚的吴公公又重新回到了内务府,我就一直关注着父皇的情况,没过多久父皇就开始头疼咳血,直到昏迷不醒,我便将此事告知了二弟,我之所以能出宫,也是全靠了二弟。」 「所以公主此次前来也是因为二皇子所托?」 沈妙茹点了点头,「我表面上是来请神医,实际上二弟的意思是想请世子出兵,他已经把消息同时传给了其他几位藩王,到时他在揭发出沈恒璘和王氏的诡计,里应外合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沈恒箫怕他不信,故意说动了沈妙茹出马。 沈妙茹坦诚的将这些都和盘托出,然后正色的看着沈玦,「世子若是出兵便是救驾的功臣,时间不等人,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秦琅觉得沈妙茹说的没有错,但他没有立场说话,只是看着沈玦做主。 「我拒绝。」 沈妙茹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还是不肯信我?我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若有半句虚言,便五雷轰顶永坠地狱。」 秦琅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妙茹,在他的记忆里,沈妙茹时刻都是自信的骄傲的,此刻却放下了尊严,他明明说好再也不会多看这个女人一眼。 此刻却还是忍不住的心疼,手指抓着旁边的椅背,甚至想要起身替她说话,他愿意相信沈妙茹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可还不等他开口,沈玦却摇了摇头,「公主误会了,我并没有怀疑你在骗我,而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公主不过是个棋子。」 「什么意思?」 「我且问公主,沈恒璘想要谋害陛下,会将此事做的这般明显,还让公主察觉到吗?既然他能下毒手,为何不直接了结了陛下,他占着长子的名义,王贵妃又执掌凤印,为何要多此一举?」 沈妙茹皱了皱眉,「他是暗中下的手,不过是恰好被我发现了……」 说到这里沈妙茹发觉不对劲了,为何是恰好被她给发现了? 「公主把此事告知了二皇子,又跑来找我发兵,公主有证据吗?还是公主有陛下的令牌密旨?若是都没有,那镇南王府发兵,便是谋逆,等进京之后沈恒璘反咬一口说下毒的人是公主,到时公主打算如何解释清楚?」 「这……」她的后背发寒,瞬间跌坐在了凳子上。 「公主还是想想清楚再做打算,莫要被人当了棋子还不知道。」 说完就大步的出去了,沈妙茹此次前来并不是没有用处的,至少他掌握了京中最关键的动向。 他得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谋划一番。 第18章 沈玦都走了,秦琅自然是要跟出去的,他出门之前回头看了失魂落魄的沈妙茹一眼,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京城要大乱了,整个大安朝或许就要改天换日了。 现在便是他的机会了。 「殿下,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办了。」 沈恒璘面色阴郁,自从上次他被沈玦羞辱之后,他的腿脚不管如何医治都还是留下了病根,就算他再如何的掩盖都无法抹去他这辈子都是个跛脚的事实。 不知是不是他太过敏感,从那之后,他总觉得成帝对他越发的冷淡,不仅如此,就连原先那些奉承着他的人,都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要一点点的小事,他就会失控,打死的宫人更是每日都有。 王贵妃几乎日日都守在皇子所,这让沈恒璘更确定他已经被所有人所遗弃,为此他的思想也已经开始扭曲。 直到王国舅告知他成帝想要立的太子是沈恒箫的时候,他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什么父子兄弟,他都可以舍弃,他无法忍受被人踩着脊梁嘲笑的样子,他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计划也在他的盘算下进行着,他先怂恿朝臣以沈恒箫贤德为名请成帝封他为太子,再让沈妙茹撞见他谋害成帝的样子。 沈恒箫就算疑心再重,也会因为这两件事的冲击,而飘飘然的放松警惕。 只要沈妙茹顺利的逃出宫去,他再去找,这事就成了。 「一会我就会让母妃派人放出消息,大公主失踪,全城查找。」 沈恒璘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慌乱的动静。 王国舅瞬间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是谁。」 这种时候若是被听见传了出去,那可就糟了,他们就此一搏,可是一点差错都输不起。 屋外跪着一个小宫女,「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靠近吗。」 小宫女瑟瑟发抖的磕头求饶,「奴婢只是路过,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话还没有说完,王国舅就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人已经把那个小宫女给拖了下去,进屋和沈恒璘点了点头,「无妨,是个宫女,已经解决了。」 沈恒璘却似笑非笑的嗯了声,等和王国舅商议好接下来的计划,就派人把苏雅晗给喊来了。 去年成帝做主赐婚,苏雅晗现在已经是大皇子妃了。 「快到用膳的时辰了,殿下可是饿了?今日有您最爱的羹汤,臣妾伺候您用膳。」 「先不必了,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苏雅晗转过身的脸色有些苍白,顿了一下才又转了回去,小步的到了沈恒璘的身边,「殿下累了吧,臣妾给您捏捏背。」 「这样的事情以后都让宫女来做吧,你是我的妃子,不必事事亲躬。」 然后拉着苏雅晗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挨着坐下,「我喜欢给殿下做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沈恒璘终于露了个浅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诚心。」 两人真的就这么坐着说了一会话,苏雅晗提心吊胆生怕他会问自己方才是不是来过。 刚刚她来给沈恒璘送药,没想到听到了几句不该听的,当时脚下一滑发出了动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走留下了身边的宫女遮掩。 听说宫女死了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吓傻了,她越和沈恒璘相处的久就越害怕,但她又确实很爱他,只能这么逼着自己相处着。 直到现在她感觉到了恐惧,她很想告诉沈恒璘,她是多么的爱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就算是苏家和沈恒璘放在一起比较,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沈恒璘的。 但好在,他并没有发现她出现过。 两人是夫妻这么黏在一块,沈恒璘就解开了她的衣扣,踢开了炕桌,把她放倒在了塌上。 苏雅晗还有些顾及,这会还是白天呢,可沈恒璘根本不管这么多,撕了衣裤就横冲直撞起来。 很快她就沉沦其中无暇去想其他了,不得不说两人在这事上还是和谐的,等到一番云雨之后苏雅晗依靠着他,有些害羞。 「殿下,我月事好像迟了半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第19章 沈恒璘的眼神变了变,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到底是不是高兴,但手却是顺着滑到了她的小腹。 他的孩子?那倒是来的正好。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要好好养着,我明儿招几个太医过来瞧瞧,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着。」 苏雅晗这会是真的信了,沈恒璘肯定不知道她刚刚来过,心里也很高兴,靠着沈恒璘,畅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以后两人的房事也要注意了,实在不行,她就给沈恒璘找个宫女,等孩子生了再杀了那宫女便是了。 温存过后,苏雅晗就去沐浴更衣了,沈恒璘看她出去,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原本还在思考如何让所有人都相信,在谋逆这事上他是无辜了,沈恒箫才是那个下毒之人,现在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苏雅晗也配怀他的孩子?上次她帮文锦心逃走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刚刚她又听见了不该听的东西。 他也给了她机会,可惜她未曾主动承认,说明她是心虚有异心的,她也就还剩下最后一点作用了。 文锦心是晚上才知道沈妙茹来了,先是惊喜,然后听沈玦说完心情瞬间就掉到了谷底。 她知道沈玦是不会骗她的,沈妙茹此来凶多吉少。 「那现在师姐怎么办?她知道你是肯定不会出兵的,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成帝膝下这么多儿女,唯一把他当做父亲而不是帝王的就是沈妙茹了吧,成帝卧病不起,最难过的人也是沈妙茹。 「我已经让秦琅陪着她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先让她住在了醉仙楼,那里没人会知道。」 醉仙楼的事情,沈玦都已经和文锦心解释清楚了,她也知道之前是误会了沈玦。 表面上这家酒楼已经转卖荒废被其他人给买下做别院,实际上还是到了他的手里。 「京城只怕这次是进出都难了,她若是回去便是羊入虎口,只能劝她先留下,静观其变。」 沈玦能猜到沈恒璘想做什么,但得让沈恒璘先动,他才能见招拆招。 文锦心也知道现在急不得,每一步都很关键,而且这一世的走向已经和前世不同了,她也只能期盼结果也会不同。 别院内,沈妙茹让宫女收拾好行囊,脸色凝重的出了房门。 还不等她出院子,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臂,抬眼一看正是秦琅。 「你怎么再这里?」 「玦哥让我看着你,说你今日肯定要走,果然不出他所料,你现在回京城就是自投罗网,老实的待着哪里也别去。」 「镇南王府又不会出兵,那你告诉我,我一直留在这里有何用?等着我父皇出事吗?」 秦琅能理解她的心情,虽然他嘴上说着讨厌父亲管着他,但他父亲从小对他极好,若是真的有一日他父亲出事,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去救。 但即便是知道,他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沈妙茹出事。 「那你回去又能做什么?而且你失踪这么多日,没准沈恒璘还要借此生事,你回去只会送死,总之没有我玦哥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我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我至少能陪在父皇的身边,若是沈恒璘真敢弑父弑君,我死也会拖他下地狱。」 沈妙茹一脸的决绝,然后看见了秦琅眼里的担忧,这个小孩儿即便被她骗的这么惨,却还在担心她,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若是她能早一点遇见秦琅,那该有多好。 那盏兔子灯,她就放在寝殿的床头,每日都能瞧着它入眠,她想,她那寂寞许久的心,确实是被触碰了。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自己是泥泽就不能自私的拖眼前的人下水。 「你担心我吗?」 秦琅别扭的转过去头,「别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关心你,我只是听玦哥的话看着你。」 沈妙茹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爱,就和当初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样。 突然泄气的道:「既然不给我走,那我想喝酒总可以吧,小孩儿,你陪我喝一碗?」 秦琅看着她自嘲的神情心尖抽抽的心疼,他即便嘴上说着不在意,可今日看见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窃喜。 第20章 这会更是为她难过,他装作不喜欢的样子,但心却没有办法骗自己,他就是喜欢她。 而且时间和距离并不能让他忘记沈妙茹,反而加深了这一种求而不得的想念。 秦琅想说不行,但嘴巴已经先脑子说出了,「豆*豆*网。好。」 接下去几日两人都是如此,相互也不多说什么,一到了晚上就捧着酒坛子开始对饮。 秦琅一直都极其的克制,他不会让自己喝多,因为他怕自己喝多了会做出失控的事情。 直到三日后,这一次,他多饮了几杯,然后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感觉到沈妙茹在亲吻他抚摸他。 然后他好像一时冲动的把人压在了身下,一夜的美梦。 等到天明时,屋内床榻全是一片狼藉,他光着身子睡在被褥上,而屋内空无一人。 秦琅想要喊人进来,却发现身上都是抓痕,而且他的衣服也丢了,心下就觉不好,喊来下人披上袍子出去找的时候才发现沈妙茹早就不见了。 屋内只留下四个字。 「郎君珍重。」 两人春晓一度,沈妙茹穿着他的衣服跑了!秦琅气得震裂了木桌,追了出去,可已经晚了,人早就出了城,不知去向了。 秦琅捏着那封信,气冲冲的去了王府,隐去两人欢好的事情,只说沈妙茹跑了,沈玦就一脸的了然。 「知道让你看着是看不住的,罢了,坐吧。」 「玦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她这么跑回去是去送死啊,我们就不想想办法吗?」 沈玦半眯着眼,抿了口茶,「知道啊,但腿长在她的身上,我又不能让她不跑,她要去送死我拦得住吗?」 秦琅急得眼睛都红了,尤其是两人昨夜有了那样的关系,他就更是觉得沈妙茹像是他是责任,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那我去追她。」 「追回来又有什么用,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该劝的我们都已经劝过了,而且你之前不还说讨厌她吗,既是不喜欢,她的死活也和你无关。」 然后就让人拦住了秦琅,继续道:「除非你说说,你是为何要追她的理由。」 秦琅脑子都要炸了,这会整个人都有些失控,就想要往外冲,不管不顾的朝着沈玦脱口而出。 「因为我喜欢她,我不能让她出事。」 等说出口之后,秦琅自己就先傻眼了,原来说出口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既然都说了,他也就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玦哥,我要去找她,若是她出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早承认不就好了,去吧,她一出城我就派人跟着了。」 秦琅眼睛一亮,就冲了出去。 文锦心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表哥,你的苦心终于没有白费。」 这一年来,他们都看着秦琅是怎么从一个活泼的性子变得沉默,沈玦作为他的大哥自然是关心他的,但感情还是得他们两人自己明白才行。 所以他才会逼着秦琅承认自己对沈妙茹的情感,如果只是一个大公主,不值得他冒险去救,可若是兄弟心爱之人,那就不同了。 「只希望秦三哥能赶上。」若是赶不上,去京城救人难度就不同了。 可惜的是,晚上秦琅是一个人回来的。 沈妙茹聪明的很,她很快就发现了有人在跟着她,她就和宫女换了衣服,由侍卫的护送下,走了别的路。 等秦琅他们追上去的时候,自然是追错了人,再调头去追,沈妙茹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秦琅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失魂落魄,「玦哥,她说得对,我就是个小孩子,既护不了她周全,也给不了她将来。」 沈玦听了却脸黑了下来,「回京了我们就去京城把人抢出来,你连这点胆色都没有,可不要再跟着我,那我也可以承认,你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弱者。」 「你说的对,她要救父亲,那我便去保护她,玦哥,我们何时杀进京去。」 沈玦眉峰一挑,「耐心的等着,好戏就要开始了。」 「殿下,大公主找到了。」 成帝昏迷不醒,沈恒璘作为大皇子,自然是暂代国事。 他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坐的都是普通的椅子,这会抚摸着龙椅的温度,好像这里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地方。 第21章 「在哪里找到的?比预计的回来要早,沈玦的人马有动静吗?」 「只有公主一个人,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马的踪影,是二皇子送公主进宫的。」 沈恒璘冷笑了一声,「就知道沈玦那人奸猾无比,没这么容易就被骗,那也无妨,我先收拾了沈恒箫,待我登上皇位,这天下都是我的,更何况是一座城池。」 「公主还提出要为陛下侍疾,我们的人拦不了。」 不是拦不了而是根本不敢拦,大公主脸一沉带着她身后的侍卫硬闯陛下的寝殿,就算成帝病重也没人敢小瞧她一眼。 沈恒璘并不在意这些,「她想去就让她去,只要在宫里,她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时刻派人盯着。」 然后御书房外太监就来通报,曹首辅领着半数大臣进宫了。 沈恒璘从椅子上站起来,腿脚有些不灵活的走动了几步,嘴角微扬,「总算是来了。」 曹首辅是贤妃的父亲,他们来为了谁自然是清楚的很。 「臣等上奏,由二皇子与大皇子一同监国。这是满朝臣民的意见,陛下昏迷之前就想要立太子,既然两位皇子都是人选,那就应该一同理政。」 沈恒璘看不出脸色,只是跟着点头,「曹大人说得对,既然如此,那就让二弟从今日起来御书房吧,正好我也有人可以一同商议国事。」 曹首辅皱了皱眉,他还以为这件事会困难重重,哪里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竟然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曹大人还有别的事情?下回有事您可以上奏,不必带着这么多位大人浩浩荡荡的来御书房,不知道是还以为您是想要逼宫呢。」 曹首辅脚下一晃,沈恒璘已经到了他面前,亲自伸手过来扶他,激的他背脊一阵发寒。 脸上神色微变,眼前的人早就不是曾经的稚嫩的皇子了,看来对沈恒璘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大皇子说笑了,诸位大臣也是关心朝堂安危,绝无此意。」 「既然无事,那就送几位大人出宫吧。」 等到下午,沈恒箫就如愿以偿的进了御书房。 沈恒璘笑盈盈的就像是这里是主人一般,告诉他应该在哪张桌子上批阅奏章,若不是大家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沈恒箫大约真会以为,他们两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只可惜,两人的心中都在想着如何至对方于死地。 皇姐带回来消息,沈玦不会出兵,他虽然觉得有些失落,但只要肯定他不会临时倒戈,西临王的人马足够控制住整个皇城了。 年前沈威就已经带着人马开始往京城赶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日就能到城外了,现在他就在等一个时机。 等沈妙茹一个信号,他就能打着清君侧的旗子杀进宫了。 「这是广州递上来的折子,海寇趁年节之时又要生事了,多次烧杀掳掠,此事,二弟怎么看?」 「我记得以往父皇都是让镇南王府派兵镇压,既然敌寇此刻来犯,不如还是由镇南王领兵镇压,一定马到功成。」 沈恒璘笑了笑,「二弟说得对,有镇南王府在自然是不会让敌寇如愿的,不过上回我见镇南王世子英勇果敢,少年气盛,不如派他领兵,没准不止是抵御,还能打的敌寇不敢来犯。」 沈恒箫这才知道他的目的,原来是想要打压沈玦。 沈玦就算再厉害,那也是从未上过战场的,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领兵出征,到底是想要压敌还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可沈恒箫对沈玦也很忌惮,尤其是他这次又阳奉阴违,不肯带兵进京,总觉得他有异心。 既然主意是沈恒璘出的,他不过是阻止不了,轻轻的推一下应该也不过分。 「就怕镇南王府不会同意。」 「不同意那便是抗旨,我想他不会不同意的。」 若是沈玦真的出事,镇南王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闹起来沈恒璘还如何坐得稳这个位置? 不管如何这件事对他都是有利的,沈恒箫稍微思索片刻,就点了点头,「那就按皇兄的意思办吧,我没有意见。」 然后密旨就八百里加急一路送到了镇南王府。 此时的府内,沈玦正在和沈剑青闹冷战,就是为了要不要出兵的事情。 第22章 沈玦是最先发现这次边防动荡的人,他想要出兵,沈剑青同意却不允许沈玦去,「刀剑无眼,你去做什么?安心的待在军营,等为父的好消息。」 沈剑青还不知道沈玦的谋划,他只觉得自己儿子不仅主意大胆子也大,虽然有出息不纨绔是好事,但也不能为了争功劳就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不让我去也行,你确定拦得住我,打得过我吗?」 沈剑青沉默了,儿子没出息让人难过,但是太有出息他这个老子被压着更让人难过。 但确实是打不过,有什么法子呢,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密函到了。 沈玦冷笑一声,「看来有人和我不谋而合了,现在你就算是不同意也不行了。」 然后他就扔下轻飘飘的纸片,起身走了,他得收拾行囊,好好的干他一架。 文锦心知道的时候沈玦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她知道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但还是忍不住的为他担忧, 若只是打仗,她相信沈玦,可沈恒璘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他没准就设了什么圈套要害沈玦,就和前世一样。 尤其是沈恒璘不仅送了密函过来,还派了刺史,名义上说是协助沈玦,但谁都知道这就是监视。 最让文锦心不安的是,此人竟然和前世派出的是同一个人,这是巧合吗?还是说沈恒璘又打算故技重施了?要在出兵的路上就对沈玦下手? 沈玦抱着她,发现她脸色焦虑不安,赶紧轻轻的安抚着。 「我就是知道你会担心,所以才不让他们告诉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有了部署,而且师父还将他的那些旧部全给了我,我就算有不足,有他们在也绝不会出事,你就等着我大获全胜的消息。」 文锦心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我不担心这个,我相信表哥一定会胜,我就是怕沈恒璘会使阴招,那个刺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又是沈恒璘派来的,表哥,你可一定要防着他。」 沈玦听见她轻轻软软的声音,心里甜的不行,搂着她一万个好。 「放心吧,这人来的时候带的人全被我们给监视着了,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下,绝对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沈玦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你就安心的在家,等我回来娶你。」 然后往下轻轻的咬住了她的耳垂,「我拿皇位做聘礼够不够。」 文锦心浑身酥麻发软,心中也被他激的有了些许豪情,搂着他的脖子,用力的回吻他。 小姑娘的回应,让沈玦有些失控,人就坐在他的怀里外衫都已经褪到了腰间,屋内烧着地龙,暖和的就像是夏日,两人的身体都在发烫。 他的唇就这么一点点的从下巴往下亲,直至衣裙下。 等到外头传来了丫鬟的敲门声,沈玦才在她的下巴亲昵的咬了一口,「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讨回来,你好好的在家里等着我。」 却不想,这一去就是许久。 沈妙茹直接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成帝寝宫后头的偏殿,说是侍疾,实际上就是就近保护成帝。 一个月后的早晨,苏雅晗来寝殿送补汤,沈妙茹并不喜欢苏雅晗,总觉得这个姑娘脑子不太好,连自己喜欢的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实在是愚蠢至极。 但她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沈妙茹就让她进殿了,沈妙茹很是警惕,屋内只有她的宫女,别人都不留。 「公主好几日未休息了吧,看着脸色憔悴,不如我替公主照顾陛下一会,您去休息半日。」 「不必了,听说你有孕了?这是好事,身子重就别到处乱跑了,免得出了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侍疾还是不必了。」 苏雅晗听见有孕,脸上就有了些红晕,自从太医把脉确诊之后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好像有了这个孩子,她才有了底气,甚至现在王贵妃看到她也亲热了许多。 「多谢公主关心,太医说我的怀相好,孩子也很平安,应该不会有事的。」 沈妙茹看着她脸上幸福的样子,心里摇了摇头,她什么都好,就是可惜喜欢上了一个错误的人。 但她现在也不讨厌苏雅晗了,只是觉得她可怜,希望沈恒璘会善待她吧。 苏雅晗就陪着沈妙茹坐了一会,想起自己带来的补汤,就诚心的道:「这是我亲手熬得汤,想尽一点孝心。」 第23章 沈妙茹皱了皱眉,她不是不信苏雅晗,而是不信沈恒璘,「你有心了,先放着吧。」 「公主是不是不信我?」苏雅晗想起她来之前沈恒璘说的话,就把烫盛到了小碗里自己先喝了一小碗,「虽然味道一般,但我盯着熬了很久,都是我的一片心意。」 沈妙茹看她自己都喝了,才点了点头,苏雅晗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而且她的腹中还有沈恒璘的骨肉。 但也没急着喂成帝,只是让她放在一边,那边就送了成帝的药汤进来,她喂着成帝喝了两口。 喝了之后,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昏迷了多日的成帝竟然醒来了。 沈妙茹很是惊喜,「父皇?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喊太医过来。」 成帝的眼神有些浑浊,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满是病容,他看清眼前的人用力的抓着她的手。 张了张嘴,干涩又低声的道:「快走……」 沈妙茹的泪水瞬间就滚了下来,握住了成帝的手,「父皇,儿臣不会走的,儿臣会陪着你。」 其实答应沈恒箫去广州城她也是有私心的,她的心里总觉得有遗憾。 关于那个人,关于那盏兔子灯,她有感觉这次的事情不会好了,但她不想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遗憾。 故而秦琅是真的喝多了,而她是清醒的,现在她什么遗憾都没有了,她愿意陪着她的父皇。 父皇用肩背护住了江山护住她,现在是她保护他的时候了。 就在她想再多和成帝说说话的时候,她亲眼看着成帝开始流血,沈妙茹捂住他的口鼻,整个人都吓傻了,回头去看,苏雅晗也和成帝一样开始流血,瘫倒在地上说不了话了。 「父皇,父皇!父皇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儿臣!我这就去喊人我这就去太医,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然而成帝却只是重复着这两个字,「快走,快走。」 最后指了指自己床榻下方,沈妙茹满脸是泪,趴下去找,才发现床下能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木匣子。 她只看了一眼就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父皇?」 可等她再低头去看时,成帝的手已经垂落了下来,眼睛也已经闭上了,沈妙茹捂着嘴巴无声的跪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没有父亲了,可她还不能死,她若是这个时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她就逃不出去了。 沈恒璘弑君弑父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伤害,她一定不能让沈恒璘得逞,擦干了眼泪和她的宫女换了衣服,趁着还没乱起来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出去,她一定要活着。 那边沈恒璘算着时间,苏雅晗已经去送过药了,事情应该已经成了。 然后就让人假意是沈妙茹给沈恒箫送消息,看着沈恒箫慌张的从皇子所赶去寝殿,他才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再一次的回头摸了摸那把龙椅,马上他就要碰到那个位置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沈恒箫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以及沈妙茹的玉佩,确定是成帝真的出事了,就慌张的朝那边赶去。 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先派人将自己的手谕带出宫去,直接去召集文武大臣还有城外的沈威等人。 然后再赶往成帝寝殿,小宫女一看到他就上前来领他进宫殿,脸色焦虑又害怕,「二殿下,公主已经在等着您了。」 沈恒箫认得她,这是沈妙茹身边的宫女,就以为真是沈妙茹在等着他,就点了点头快步的进去。 他一踏进宫殿就看见了床榻上的成帝和倒在地上流血不住的苏雅晗,沈恒箫内心震惊不已,父皇对他虽然算不上好,但将他放在贤妃处养大,算是对他极好了。 沈恒箫妖冶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喊了声父皇,就到了床榻前想要看看情况。 没想到方才那宫女却直接往柱子上撞去,同时大喊着救命,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沈恒箫根本就来不及制止。 门外就有很多的宫人冲了进来,他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沈恒璘缓慢的挪动着那可笑的跛脚,迈过了殿门,「沈恒箫,你在做什么,竟然对父皇与我爱妻下此毒手,你可真是心狠歹毒。」 难怪他让自己去御书房同时处理国事,又将沈玦支开去抵御海寇,这一个月来的所有都是为了放松警惕,然后将弑君弑父的罪名加在他的身上。 第24章 可沈恒箫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你这是在含血喷人!我刚刚才赶到,我身边这么多人都可替我作证,我什么都没做,真正下毒手的人是你!」 「你是说我毒死了自己的爱妻?她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为何要毒杀她?难道不是因为她撞见了你的阴谋,沈恒箫,你大逆不道天理难容,今日我就替父皇处理了你这孽障。」 然后轻轻一挥手,所有人就将沈恒箫团团围住,兵刃相见,其中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得逞?」 沈恒璘嘴角微微上扬,「与我斗,你还太嫩了些,西临王那些兵马你以为能进城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不过是个贱婢之子,一开始你就不该有这样的心思。」 就在众人步步逼近的时候,外头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殿下,曹首辅领着诸位大臣进宫了。」 沈恒璘点了点头,侧头看了沈恒箫一眼,「来的可正好,免得我一个个的去查,谁是你的党羽了,今日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沈恒箫原本还有些放心,至少他的人都赶到了,可听到这话,双目微微一瞪,沈恒璘竟然打了这么个主意。 但他也不可能就此束手就擒,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是你死我活了,他也拔出佩剑,两边直接就兵刃相见。 可惜的是,沈恒璘已将整个皇宫布成了天罗地网,只等他踏进来,而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这场杀戮持续了半日,整个寝殿满是鲜血,皇宫之内全是哭喊惨叫声,仿佛人间炼狱。 最终沈恒箫还是被拿下了,沈恒璘看着还在苦苦挣扎的沈恒箫,忍不住的狂笑。 「你还在等谁?难道在等沈玦吗?你难道没有收到消息,他在得胜归来的路上遇伏生死未卜,你以为你还能等得到吗?」 金銮殿外的广场上,跪满了文武大臣,以曹首辅为首,此刻已经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他看着沈恒箫的惨状心中无限的凄凉。 沈恒箫梗着脖子朝沈恒璘啐了一口,「沈恒璘,你伙同王贵妃谋害父皇,弑君弑父,你以为杀光我们就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一个跛脚不健全之人,如何配当君王。」 沈恒璘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的腿脚来攻击他,他的心灵早就已经扭曲了,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就连父皇也憎恶他。 所有人都耻笑他的腿脚,那他就要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不等沈恒箫继续呵斥,沈恒璘就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佩刀,直接一刀将其砍倒,以他的人头威慑在场的所有大臣。 「你们还有人要反对吗?宫内的御前侍卫听命与我,城内的禁军也有一半的人在我的手上,西临王的军队没人能破城,若他们敢进城便是谋逆,你们若有求饶归顺者,孤可饶你们一命。」 曹首辅看着沈恒箫的到底,悲从中来,只觉得这大安朝落到了他的手中,以后也是生灵涂炭,到时他也没有面目去见成帝。 看着广场之上的玉柱,缓慢的站了起来。 他这一生都是忠诚于成帝,之所以站在沈恒箫这边,那也是成帝的授意,而现在沈恒箫死了,沈恒璘要称帝,他更无法安然的活着。 「沈恒璘你无传国玉玺也无陛下诏书,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逆贼猖狂弑君弑父,大安朝危矣,老臣愧对陛下,愧对曹家的列祖列宗,唯有一死以明志。」 说完便一头撞死在了玉柱之上,血水往下流满了整个广场,而沈恒璘却看都不看一眼。 但却记住了那句话,传国玉玺和诏书得找到,他不可能真的杀光所有的人。 王国舅作为他的心腹宠臣,已经翻遍了成帝的寝殿,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殿下,没有。」 沈恒璘一步步的朝着那些大臣走去,「谁先将玉玺和诏书的下落说出来的,可免一死,否则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大臣们看着沈恒箫和曹首辅接连横死,面面相觑,浑身发颤,却没人敢说话。 「好,很有骨气都不说,那便一个一个的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小太监飞快的跑上了大殿,「殿下,不好了,西城门破了!」 沈恒璘手中的佩刀一横,脸上的神情痴狂,「胡说些什么,怎么可能破城!城门守卫呢?禁军呢?如何能让逆贼破城而入?」 第25章 「我们的人已经拦住了西临王的军队,确实没有破城,可大公主手握玉玺和陛下的诏书,登上了城墙要求开城门。就在方才,城外又来了上万的雄兵,带头领兵的是镇南王世子,已经破城往皇宫来了。」 沈恒璘手掌握拳,狠狠的踹了那太监一脚,却因为自己腿脚不便,险些滑稽的摔倒。 还是王国舅迅速的扶住了他,「殿下保重身体。」 「沈玦怎么可能会在城外,他不是遇伏生死未卜吗?!一群废物,孤养你们有什么用!拦住他,替我取下他项上人头者,赏金万两,待孤登基可加官进爵!」 沈恒璘的手脚全是冰冷的,他的一双眼里透着满满的戾气,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还能称得上是个人,分明就是行尸走肉。 他绝对不能输,就算输也不能输给沈玦! 「死守宫门,绝不允许他进来,拿孤的令牌拿兵符去调兵,杀了他!杀了他!」 可京内守卫本就只有一半听命与沈恒璘,而这一半在看到沈妙茹拿出的玉玺和诏书时都有些退缩了。 此刻身披盔甲的沈玦坐在马上,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然后松手丢下。 「你们听着,我是沈玦,沈恒璘弑君弑父人神共愤,今日我沈玦便要清君侧,还朝堂以清明,我只杀敌国贼寇只杀谋逆叛贼,我与尔等都是大安子民,我的剑绝不会染上你们的鲜血,可若是你们依旧助纣为虐,那便是谋逆叛贼,人人得而诛之。」 沈玦的声音低哑却有力量,他一句只杀敌国贼寇,听得身后与他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再一句谋逆叛贼人人得而诛之,让还在犹豫的人都放下了兵刃。 他们会听沈恒璘的话,那是他拿着令牌兵符,可现在拿着玉玺的是沈妙茹,沈恒璘成了逆贼谋反,他们自然不能站在逆贼那边。 沈玦身穿盔甲浑身散发着寒厉置气,骑在黑云上,他刚击退了海寇,身上沾染着敌人的鲜血未曾闭眼,就直接奔赴京城。 他此刻就像是真正的战神杀神,人人都为他开道让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皇宫之外。 「我,沈玦在此,谁要取我项上人头的?只管放马过来。」 沈玦骑着马一路踏过午门,从上而下俯视着沈恒璘,眼里只有嘲弄和冷血。 然后朝着沈恒璘勾了勾手指,语气讥讽的道:「还是说你这废物打算要亲自来试试?」 沈恒璘气得浑身发颤,简直都是废物,不堪一击,连个人都拦不住! 「杀了他!杀了他!」 他的眼睛通红,命令着身边的侍卫往前冲,可这些人哪里是沈玦他们的对手。 沈恒璘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他看着满满的人群,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出现过一般,他的绝望他的痛苦,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 他不甘心的往回跑,因为腿脚不便,让他走动的姿势格外的可笑,他就这么拖着脚,回到了金銮殿。 一步步的朝上,终于摸到了他的龙椅。 沈恒璘嘴角露出了笑,手脚并用的坐在了龙椅上,他是父皇母妃最宠爱的皇子,他是大安的新帝,这是属于他的王座。 他愿意这是一场梦,他永远都在这个梦里不再醒来。 可惜的是,大殿的门被打开,光束刺痛了他的眼,那个一身盔甲的男人逆着光一步步朝他走来。 「孤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你此人狼子野心,可惜的是没人信孤,就连我那愚蠢的父皇都看不透你的眼里的贪婪和暴虐。」 沈玦看着他苟延残喘的样子,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片段来。 好像这样的场景他曾经经历过一遍,这让他的心微微的抽疼。 「你唯一的错,就错在你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 沈恒璘看着沈玦的手掌慢慢的在自己喉咙间收紧,直到他说不出话来,瞪大着眼睛,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宝座之上。 永庆三十三年春,大皇子沈恒璘谋逆,弑父弑兄人神不容,被镇南王世子诛之。 历时半年之久,镇南王世子镇压北安王叛逆,平定边疆动乱,在同年七月登基成帝。 国号锦安。 自从沈玦带兵出征后,文锦心就日日在家中管理家务,因为沈玦这次去把孟启元给带走了,沈韶媛就没了先生,又没法读书了。 第26章 文锦心就把她给带在了身边,让她跟着自己学管家。 一来是为了沈韶媛好,不仅能锻炼她的能力也能让她多和别人接触,文锦心发现她不是真的不懂,而是她自卑,害怕和别人接触害怕认识新鲜的事物。 二来是文锦心自己心神不宁,希望能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让她有事情做。 她好像一空下来,就会想沈玦,总觉得这次出征会出事。 秦琅也跟着沈玦一块去了,秦红缨就时不时的来王府串门,三个小姑娘别看一个比一个娇,却样样事情都料理的很好。 李氏一开始还会担心她们有处理不了的事情,一段时间观察下来,也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安心的在她的小院里念经诵佛。 这样安宁平静的日子过了半个月,直到传来消息,沈玦打了场漂亮的胜仗,把那群海寇打的连连败退,不敢在本朝海域内再生事。 好消息像是一颗定心丸,不仅是文锦心高兴,全城的百姓都高兴的不行。 人人口口相传沈玦是个大英雄,把他如何击退敌寇,杀入敌方战船之上砍下大将头颅的故事,讲了又讲。 好像曾经那个纨绔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这个他们眼里的少年杀神,庇护着广州城。 所有人都在高兴,唯独文锦心眼皮一直的跳,她也在笑,可眉眼中满是焦虑,她总觉得事情有些太过顺利了。 果然,又过了几日后,一个噩耗传了回来。 敌寇的残余之辈怨恨沈玦杀了他们的将军,在他回城之路上设伏,沈玦和亲随人马全军覆没,下落不明。 沈岳晖是率先赶回城报消息的,知道此事赶紧的折回去,可已经于事无补。 敌寇哪有通天的本事知道沈玦他们的行踪,当下就彻查此事,才发现朝廷派来的那位刺史,通敌卖国和敌寇勾结在一起,出卖了沈玦。 消息传回广州城,全城之人哗然,文锦心更是听到消息就站不稳的昏迷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来不及悲痛,又传来了噩耗,沈剑青震怒出城在去寻沈玦的路上从马上摔了下来。 此刻已经昏迷不醒的被人送了回来,一时之间整个王府都乱了。 文锦心看着沈剑青,仿佛回到了那日她看到双亲遇害的情形,这个手法如出一辙。 窦廉受不了折磨,承认了自己去过杭州,是替沈恒璘办差事,也承认当初害死文锦心双亲的就是沈恒璘。 文知府太过清正廉明,发现了沈恒璘与官员贪污的事情,地方官员为了自己能持续的捞银子,沈恒璘为了得到地方官支持,就派了窦廉出马。 这一次沈剑青受伤坠马,说是残留的敌寇余党,但那刺史是沈恒璘的人,到底是谁通敌叛国一清二楚。 文锦心脑子一团乱,老太妃知道儿子受伤孙子下落不明,直接就病倒了。 李氏是个小女人,平时处理府上的事情还行,让她面对这样的打击除了照顾老太妃,别的忙根本帮不上。 一时之间整个镇南王府都乱套了,文锦心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 而且她相信沈玦,他说过会平安回来的,就一定不会出事。 文锦心大刀阔斧的把造谣生事之人全部教训了一遍送出府去,不管沈玦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她都不会倒下,她会替沈玦守好镇南王府。 当初她重生的初衷也是如此,老太妃现在的身子很好,镇南王府也与前世不同,她要做的就是稳住这个家。 然后,相信沈玦。 可孔家却是无孔不入,他们得了沈恒璘的消息,又知道沈剑青出事了,如今沈玦也是生死难测,就打上了王府的主意。 他要把之前受过的气给讨回来,顺便替沈恒璘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控制住广州城。 沈恒璘可是暗示他了,若是差事办得好,以后镇南王府的位置就该是他的了。 这可是他效忠新帝翻身的好机会,要干就干个大的。 自从沈剑青出事后,孔知府就开始大肆的打压镇南王府的势力。 不仅先是把所有沈剑青派系的人都给找了个理由给罢职了,更是四处挑事生事,等到王府的人反击,他就反咬一口。 「真是太生气了,他居然反咬一口,说是镇南王府通敌卖国!」 第27章 秦总兵坐在大堂气得直拍桌子,秦琅和沈玦一起自然同样的下落不明,他平日与镇南王府走的最近,现在也被拘在府里。 孔知府打着沈恒璘代理朝政的旗子,就在广州城里作威作福,一开始只是扩张自己的势力,后来不知道是怎么想出诬陷镇南王府的方法。 大肆的宣扬,说是沈玦与敌寇勾结在一起,他有通敌卖国的证据,至于沈玦失踪肯定是被刺史发现他的证据,杀人灭口,反被抓拿。 也不知怎么回事,不过一两日的功夫,整个城里的风向就变了。 文锦心就安抚秦总兵,「伯父不要担心,我相信表哥和秦三哥不会有事的,舅父的病情也已经转好,他们嚣张不了几时的。」 秦总兵欲言又止,他觉得文锦心想的太简单了,他是知道一些朝局的人,要是沈恒璘真的登基。这个时候沈玦又出事,那镇南王府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你们最近都待在府上,没事别到处乱跑了,红缨我就让她住在府上陪着你。」 秦总兵知道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当然是希望王府好的,能帮到一点是一点。 文锦心自然的很感激,没想到等送着秦总兵出去后,就来了一队衙役。 说是要请沈剑青去配合调查,沈剑青还躺在病床上,这几日精神好了一些,但还是没办法下床。 文锦心想了想,就直接让侍卫把那些人给客气的打了一顿丢出去了。 放出话去,沈剑青是堂堂镇南王,就算孔知府要请人问话也要拿出圣旨,一个小小知府也敢以下犯上,真是活腻了。 孔知府顿时气急败坏,但也知道不能真对沈剑青做什么,他只不过是想着沈剑青要是把控在手上,这广州城就稳了。 既然沈剑青是王爷抓不得,那他就换个人抓。 这次直接说要请文锦心去衙门配合调查,她既无官职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请她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原本沈剑青手里掌着几营人马,但这次出征都带走了,城内的兵马并不多,加上府内的侍卫不过几百人。 孔知府又拿出了沈恒璘的手谕,直接派官兵围住了镇南王府,非要将文锦心给带走。 文锦心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可她不从,孔知府的人马就一直围着镇南王府,让他们出入不得,这是打算用这个方法困死他们。 可是耗了几日,也不见有动静,孔知府就又等不住了。 直接派人想要硬闯王府,文锦心也有些坐不住了,要去制止,这时李氏就站了出来。 「你安心的待着,万事都有我挡在前面。」 说话间孔知府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这是文锦心头次见到孔知府,人生的精瘦像个猴子一般和那孔夫人可真是相衬。 他一眼就看到了文锦心,心里一阵的荡漾,难怪大皇子非要抓到这小姑娘不可,原来长得如此的水灵,只可惜这不是他能沾染的人。 就笑眯眯的一脸贱笑,「本官例行公事,要请府上的文姑娘去衙门问话。」 「孔大人可有文书可有诏令,凭什么要我们锦丫头去问话?她有何罪名需要被问话的?」 「镇南王府涉嫌通敌卖国,本官自然要查,沈夫人还是不要拦着的好,不然一并带去衙门问话。」 「我镇南王府绝不可能通敌卖国,而且我家锦丫头足不出户,更是对外界之事全无了解,没有道理要去衙门,若是要去我愿意去。」 孔知府脸色就变了,「这可由不得沈夫人,来人啊,给我将文姑娘请去衙门。」 王府的侍卫赶紧上前挡住,一时之间两边兵刃相见一副要厮杀起来的模样,文锦心怕这么闹下去会影响到府内的安宁,正在想如何解决的时候。 一阵脚步声响起,「我愿意证明镇南王府的清白,镇南王府是不会通敌卖国的。」 「我玦哥是杀敌的大英雄,绝不可能通敌卖国,你这狗贼一个敌寇未杀,也敢在此狂吠!」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一个个身穿锦袍的少年手握兵刃怒气腾腾,文锦心认识其中的一部分,他们都是曾经跟在沈玦身后一同玩乐的纨绔们。 沈玦收心之后,他们就都回家禁足好好读书了,文锦心从未想过要去求助何人,也未曾想到他们今日会出现在此。 第28章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敢阻挠本知府拿人办差。」 就见一块石头直接朝着孔知府的脑门砸去,他躲避不及,额头的血就流了下来。 「小爷在广州城嚣张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也敢在我们玦哥的地盘撒野!有我们在你休想动镇南王府一下!」 文锦心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沈玦下落不明她没有哭,沈剑青受伤她没有哭,孔知府上门闹事她也坚强的没有哭。 可这一刻她的内心是感动的,沈玦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他曾经的那些兄弟们相信他。 「拿下拿下,把这群闹事的人都给本官拿下!」 能做纨绔逍遥的公子哥那可都是有来头,之前孔知府和镇南王府叫板,他们家中长辈有所犹豫禁锢着家中儿子,不许他们出门闹事,也不许和沈玦走得近。 才让孔知府产生了一种整个城都在他手中的错觉,现在却不同了,他们没人相信镇南王会通敌卖国,自然就睁一眼闭一眼,也算是表明了他们的站队。 「小爷倒是要看看,谁敢!」 说话间,府外就传来了阵阵的叫喊声,全都是百姓们的声音,「狗官,滚出镇南王府,滚出广州城。」 虽然没有精兵强将,却代表了整个城的声音,他们相信镇南王府也相信英雄。 一阵又一阵的声音几乎把整个地面都震得发聩,孔知府瞬间就慌了,连战都站不稳了,这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说好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吗?不应该是只会享乐逗鸟喝花酒吗,他们这是做什么! 「你们胆敢!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们以下犯上那是要杀头抄家的!」 「小爷祖上开国元勋世袭侯爵,家中有先帝御赐丹书铁券,就凭你这小小知府,也敢在小爷面前卖弄?」 「狗官!睁开眼看看这里是哪里!这可不是你的京城,这是广州城!要想嚣张就滚回京城去!」 孔知府这回是真的慌了,也不敢造次了,都说先帝当初忌惮镇南王派了不少的大家氏族来广州城定居。 这帮人怎么好好的风向全偏了?都帮起镇南王府来了。孔知府吃了亏,可又拿他们没办法,直接就被这帮少爷公子们给轰了出去,十分的狼狈。 然后领头的那位小公子,才十分豪迈的走到了文锦心的跟前,「小嫂子莫怕,有我们在呢,绝不会让这狗贼欺负你们。」 文锦心眨了眨眼才没让泪水溢出眼眶,朝着他们恭敬的福身答谢,「多谢诸位。」 「这可不敢当,我们从小就跟着玦哥前后,这混蛋敢在城里作威作福欺负你们,就是和我们过不去,这都是我们的分内事。」 孔知府以为他们只是说着玩的,毕竟真纨绔,他们现在只是觉得新鲜是坚持不了几日的。 没想到这帮小少爷是真的上了心,商量好了之后安排了轮值,每个时间都有人在王府外守着。 不仅如此,还每日给王府里送吃的送喝的,而且不止是这些小公子们送,其他的百姓们瞧见了,也跟着送,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们是相信镇南王府的。 孔知府觉得憋屈,但也没有办法,他那日去就被砸了个血窟窿,他可不敢再往前凑了。 就日日的在等沈恒璘的好消息,等沈恒璘的谋划成功登基了,看这群人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到时候他要让这群小少爷们排着队的给他磕头道歉替他提鞋! 然后他就翘着脚在家里坐着等消息,等着等着,总算是从京中等来了消息。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沈恒璘谋逆,弑父弑弟人神共愤,镇南王世子带领十万大军上京清君侧。 孔知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赶紧逃。 可他刚收拾了细软带着妻儿趁着夜色往城外溜的时候,就见一群铁骑破风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领头的男子身穿盔甲,高坐在漆黑的烈驹之上,浑身透着肃杀之气,「还想往哪儿跑?」 孔知府只看了一眼腿就软了,他觉得那些百姓说的没有错,沈玦便是杀神。 夜里,文锦心辗转反侧,这些日子她一直睡得不安稳,她能收到一些外头传来的消息,知道沈玦肯定没事,而且已经上京了,可整个广州城的消息都是闭塞的,她还是做不到了解实际情况。 第29章 这虽然和沈玦前世的做法如出一辙,但她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越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就越是害怕。 刚睡下没多久,她恍惚间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门外也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她这些日子没一日睡得好,自然是马上就被惊醒了,她猛地坐起来就感觉到有人在往她的床榻边靠近。 下意识的就摸到了自己枕下的匕首,这是沈玦送给她防身的,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片段,若是贼人想要行凶,她一定不会手软。 那个人的脚步很沉重,一点点的靠近她的床榻,文锦心刚举起匕首,就被来人给快准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我,阿锦,我回来了。」 文锦心的动作一僵,匕首被温柔小心的拿开丢在了地上,小姑娘眼里的泪瞬间涌了出来。 然后投进了来人的怀中,这一次终于不用再憋着,放肆的哭了出来,「表哥。」 小姑娘是真的担心极了委屈极了,她平时都很克制自己的情绪,直到这一刻看到了沈玦,她所有的忍耐和伪装全都撤去了,她只想放肆的在他怀里撒个娇。 述说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无助和委屈。 「我在我在我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沈玦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重复口中的话,想要安抚怀里的小姑娘,文锦心却缩在他的怀里怎么都哭不够。 然后他就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嗓音又娇又软的道:「表哥,吻我。」 小姑娘就算是没有要求,这么多日未见,他早就已经很渴望与她亲近了,她的这简单的几个字,简直就像是一把火,直接将他给点着了。 双手用力的将她抱紧,毫不客气的攻城略地。 沈玦低头含住她的红唇,细细的轻咬吞吐,她的唇是那么的柔软香甜,让他甘之如饴,舍不得放开片刻。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解两人许久不见的相思之情。 直至文锦心舌尖发麻,仍觉不够,她以前害羞怯弱,可两人分别的这些日子她却有些明白了,之前沈玦为何特别的喜欢亲密的相拥。 这是最直接表达爱意的方式,她爱沈玦,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故而,她今日格外的坦然和配合,这让两人都感觉到了与以往不同的甜蜜和炙热。 轻柔的厮磨,缓缓的揉捏。 等再分开的时候,两人都在喘着粗气,文锦心更是瘫软着身子,娇娇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听见沈玦的心正在剧烈的跳动着,忍不住甜甜的抿唇笑了起来,就像是偷食了鱼儿的小奶猫,又甜又腻,却让沈玦心口格外的甜。 「笑什么?」 「表哥何时回来的,其他人知道了吗?」 「刚赶回来,在城外碰上了老熟人,打了个招呼,祖母他们都还未曾惊动,就等不及想要来见你。」 文锦心又忍不住的笑了,脑袋往沈玦的怀里又钻了钻,「我就是看见表哥高兴,想笑。」 温香软玉在怀,沈玦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如何忍得了,身子更是坚硬,额头忍不住的冒冷汗,偏偏小姑娘还天真的很,一点都未曾察觉。 哑着嗓子的在她的耳垂咬了一口,「小坏蛋。」 文锦心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咬自己,嘟囔着小嘴,忸怩的哼哼了两声,娇娇的道:「表哥,你咬我做什么。」 「谁让你做坏事的。」 文锦心不明白还有些奇怪,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而且她今儿这么乖的任由他亲,怎么还说她做坏事? 「乱说,我才没有。」 沈玦知道两人什么都做不了,这小丫头不就是仗着他不舍得对她做什么,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就眯着狭长的凤眼,挑了挑嘴角,两人最好的时候自然是要留到大婚时,但可没说不能做些别的。 「没有?那你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沈玦拉着她娇软的手掌往下,文锦心起初确实不懂,然后她的脸就烧了起来。 整个人就要往后逃,被沈玦牢牢的抱在怀里,「小坏蛋,你惹的祸,不解决就想逃,嗯?」 最后一个字微微语调轻轻一挑,让文锦心整个人都酥软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他抓着手学。 第30章 偏偏他还觉得不够,总在文锦心的耳边调笑。 「我的阿锦真厉害。」 「马上就好了,再来一遍。」 文锦心欲哭无泪,手早就酸软了,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他的胸膛里,闭着眼不看也不听。 直到烛心炸出泪花,文锦心哭哑着嗓子低低的抽泣,「大骗子,你说马上就好的,怎么还没好。」 沈玦得意又畅快,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我的小乖乖不哭,这次且饶过你,等成亲那日,看我饶不饶你。」 沈玦牵着她的手给她洗了手,才拉着她回床上躺好,他就坐在床榻边看着她,「时辰不早了,你睡吧。」 文锦心头次做这么刺激的事情,全身都红红的,这会脸上还是烧着的,但仍是记得他刚赶路回来。 「那表哥呢?」 「我就守着你,哪里也不去。」 文锦心想陪着他说说话,但这么多日强撑着,让她在看见沈玦时候松了口气,顿时困意就涌了上来。 没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是沈玦走后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一夜无梦,文锦心感觉到自己的手还是被人紧紧的握着,猛地睁开眼就看见沈玦还趴在她的床前。 沈玦侧着脸,窗外的初阳零星的落在他的发梢眉角,这一幕永远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感觉到她的动静,沈玦睁开了眼,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嘴角就扬起了熟悉的笑。 「表哥。」 「嗯?」 「我好喜欢表哥。」 「我也是。」 我爱你,永生永世不悔。 七月。 沈玦花了半年时间南征北伐,镇压藩王平定敌寇,终于结束了长达半年的内忧外患,整个国家重新恢复了安宁。 也因为这个,沈玦和文锦心的婚事也推迟了,年初沈玦打着清君侧的大旗,手刃沈恒璘后,他就是朝野内外一致推崇的新帝。 既然他登基是众望所归的事情,那么文锦心也就是理所应当的皇后,沈玦也想给她最好的大婚,便推到了七月。 文臣选定了吉日,沈玦在七月初三沈玦登基,改国号为锦安。 原本司礼监拟定两人的婚事在下个月,可他已经等了这么久再多一日他都不想等了,就由沈玦选了最接近的日子,三日后。 司礼监的大臣有些为难,「陛下,这日子不如下个月的好。」 「朕便是天命,朕说这日好,便定此日。」 得,司礼监的大人被怼的无话可说,知道您是逆天改命的主,但也要收敛一些啊! 想着沈玦是如何当上的新帝,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表示一切都听陛下的。 他挑的日子一定是最好的,便这么定下了。 沈玦登基,镇南王府自然全部都搬进了宫中,沈剑青伤的不轻,就算痊愈以后仍是有些行动不便,但他乐得做太上皇,日日在宫中逗鸟养花,也快活的很。 而李氏并没有进宫,对外宣称她病逝,她换了一个身份住进了京中的镇南王府,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宁静。 老太妃被一家子照顾的很好,顺利的渡过了前世她病危的日子,健健康康的做她的老祖宗。 而文锦心则是和老爷子回到了文家,等着吉日一到,安安心心的嫁给沈玦。 很快,日子一晃就到了三日后。 文锦心出嫁与寻常的嫁娶自然不同,这可是新帝封后,举国轰动。 按照礼制,沈玦只要在宫中等着文锦心入宫便好,可他偏偏不,穿着火红的吉服骑着通体漆黑的烈驹,亲自去迎娶他的新嫁娘。 这也可谓是史上第一,但也无人敢说一个不。 文锦心从早上醒来起就开始被人折腾妆面发髻,昨夜她根本就没有睡好,几乎是天明时才闭上眼,刚睡了一刻又睁开了眼。 可她一点都不困,整个人都兴奋又雀跃,她终于等到了了这一日。 全福夫人轻柔的给她绞面梳头,沈韶媛作为小姑子在宫里等着她,而屋内秦红缨和沈妙茹都在陪着她。 沈玦登基之后,原本沈妙茹是要剃发去给成帝守陵的,没想到被沈玦封了大长公主,赐了公主府,现在逍遥自在的很。 第31章 这会看文锦心眼睛亮闪闪的就忍不住的笑话她,「从今日之后,被困在那金丝笼里的可就不是我了。」 金丝笼这个词还是之前文锦心说给她听的,没想到一报还一报,沈妙茹又把这话还给了文锦心。 身边的秦红缨也跟着打趣,「锦儿和公主姐姐却不同,她是甘愿如笼的。」 文锦心还未施胭脂脸上就红红的,嘟着小嘴不理这两人的逗趣,「早晚也有我笑话你们的时候。」 她的皮肤吹弹可破,妆娘子并未打很重的脂粉,浅浅的画了妆容穿戴好吉服,屋内的两人也都闭上了嘴。 文锦心今日美得便像是那九天的玄女,真真是倾国倾城。 正在此时,外头就传来了小丫鬟的惊喜声,「陛下已经到府外了,来接娘娘入宫了。」 文锦心一时面若朝霞,就似一朵牡丹娇艳欲滴,好在兰慧替她盖上了红盖头,不然一准会惹来万千的回眸。 跪拜着辞别了文老爷子,从今日起她便真的要离开文家了。 新嫁娘出嫁要由兄弟背着出门,可文锦心没有兄弟,只有文大老爷膝下一个堂弟,但她不喜那一家子,自然不会让他背着出门。 思来想去就找来了秦琅,他与沈玦亲如兄弟,又与文锦心兄妹相称,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此刻他已经等在门外,见她们出来时还狠狠的瞪了沈妙茹一眼,给了她一个别逃的眼神,才低下身背起了文锦心。 一路到了门外,通体漆黑的烈驹上,沈玦眼眸温柔,他用尽了毕生的耐心,终于等到了今天,能迎娶他的小媳妇。 沈玦飞快的翻身下马,即便是面对敌寇面对未知的敌人,他都从未露出急切和不安,只有每次在文锦心的面前,他才像是他自己,那个张扬的红衣少年。 他急不可耐的从秦琅的背上将人抱入怀中,虽然盖着红盖头,沈玦依旧知道,她一定美艳动人。 「阿锦,我来娶你了。」 周围的人群都发出了爆笑声,「咱们陛下这是等不及了,不仅亲自来接美娇娘,还迫不及待的要抢人了。」 文锦心听出周围人的声音,大部分都是当初跟着沈玦在广州城的那帮纨绔。 红盖头下的佳人咬着下唇抿唇在偷笑,双臂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脖颈上,把脑袋往他的怀里贴,「表哥,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了好久。」 因为成亲要避讳,两人已经好几日未曾见面了。 可这个好久不仅是指这日子的不见面,更是她这两世的期盼,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少年郎。 这让沈玦原本要把她往凤舆里送的动作一顿,趁着所有人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转身把文锦心放在了马上,自己动作迅速的翻身上马。 沈玦用实际行动证明,这才是真的等不及了。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沈玦熟悉的气息,文锦心只觉得快活极了,不坐凤舆骑马成亲的新嫁娘才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份。 「喜不喜欢?」 文锦心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喜欢,只要和表哥在一起,我都喜欢。」 沈玦的眸色微暗,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悦,小丫头这会都是喜欢,看她晚上会不顾哭着喊不要。 黑云的速度快,两人甩开后头的人,很快就到了宫门口,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门,等到了殿前沈玦才发生下马,将人抱了下来。 坤宁宫前文武百官伫立,恭迎新帝和新后在此喜结连理。 沈剑青作为太上皇,老太妃作为太皇太后,两人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沈玦一路牵着身边的红衣的小姑娘踏进殿门,又是感慨又是高兴。 太皇太后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太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听着耳边的太监尖着嗓子喊,「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眼眶也是红了。 「母后,今儿可是好日子,万万不能哭,您还得等着抱曾孙子呢。」 太皇太后这才抹去了眼角的泪,抿着唇的笑,「好好好,哀家等着呢。」 礼成之后,沈玦就拉着红绸子的一端,一路把文锦心牵着往后殿去,一条小小的红绸子,却牵连着两人的心。 文锦心听着耳边的喧闹和祝福,脸上一直红红的,整个人如走云端一般飘乎乎的跟在沈玦的后头。 第32章 她连什么时候进的寝殿都不知,只知道她一坐下,手里的红绸子就被抽了一下。 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还拽紧了绸子,就听耳边一声轻笑,「乖乖,松开,我们已经到了。」 文锦心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她这是有些过于紧张了,什么都给忘了,被沈玦这么一调笑赶紧松开了红绸子。 手里突然没了抓着的东西,只好不安的放在了膝盖上,又是听见一声轻笑,知道这是又在笑话她,想要娇嗔的问一问他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结果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一直往上扬,在这个日子里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让人高兴想笑的。 「陛下可以挑起红盖头了。」 平日里两人明明是日日都能见面的,可这一句挑红盖头,文锦心的心跳突然就乱了。 可还不等她慌乱,就感觉到眼前一片光亮,沈玦已经动作很快的挑开了红盖头,看着身边红衣的俊朗少年,文锦心眼睛都羞红了。 而沈玦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只觉得这世间万物之景都不如她的一颦一笑。 喉结微颤,眼里的炙热几乎能跳出眼眶,直看得文锦心不好意思,悄悄的勾了勾他的手指。 「表哥。」 沈玦被她这么一勾只觉得浑身酥麻,某处更是被逗得坚硬,用力的反握住她调皮的手,哑着嗓子的低声道:「小坏蛋,又调皮了。」 见沈玦有了反应,旁边的嬷嬷这才敢上前提醒,「陛下,该行合卺礼了。」 沈玦的目光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文锦心,缠绵又炙热,听见合卺礼才点了点头,但也没有看别人,等到酒樽递到面前,才端起递给了文锦心。 手臂交错,两人的目光中都只有对方,然后仰头饮下杯中之酒。 嬷嬷们就赶紧的宣布礼成,嘴里说着吉祥话,然后退了出去,给他们两单独相处的时间。 文锦心不怎么喝酒,一杯下肚脸上就红红的了,沈玦看着她发烫的脸,忍不住的轻轻捧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阿锦今日真美。」 文锦心觉得两人都成亲了,没有必要再害羞,就抿着唇大着胆子的看了沈玦一眼,娇软的道:「表哥今日也是俊秀无双。」 沈玦畅快的笑出了声,「所以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越说声音就越低,他知道自己的小媳妇有多甜美,他只想看着她好好同她亲热。 说着便咬上了她的唇,撬开她的齿贝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尖吮吸,一时屋内只能听见两人克制的喘息声和衣服轻触的声音。 正待加深这个吻,外头就响起了嬷嬷的声音,「陛下,吉时已到,您该去太和殿主持大典了。」 沈玦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可外头是文武百官和宗室王公们,他还得发布诏书,举行大宴,向天下人昭告她是他的皇后。 只能泄气的道,「一会让媛儿来陪你说话,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文锦心面上绯红,娇娇的点头说好,然后想起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就眉目含情的娇羞道:「我在这等着夫君回来。」 沈玦起身的动作一顿,这个夫君两个字激的他瞬间烧了起来,这是世间最美的话语。 然后俯身猛地吻住了他的唇,压着她发髻上的朱钗凌乱。 外头的嬷嬷梗着脖子害怕的又提醒了一遍,「陛下,吉时到了,太皇太后派人来请您了。」 直吻得文锦心眸带点点泪光,朱唇又红又肿才撑着床榻坐了起来,轻轻的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哑着嗓子道:「娘子等着,为夫马上就回来。」 七月。 沈玦花了半年时间南征北伐,镇压藩王平定敌寇,终于结束了长达半年的内忧外患,整个国家重新恢复了安宁。 也因为这个,沈玦和文锦心的婚事也推迟了,年初沈玦打着清君侧的大旗,手刃沈恒璘后,他就是朝野内外一致推崇的新帝。 既然他登基是众望所归的事情,那么文锦心也就是理所应当的皇后,沈玦也想给她最好的大婚,便推到了七月。 文臣选定了吉日,沈玦在七月初三沈玦登基,改国号为锦安。 原本司礼监拟定两人的婚事在下个月,可他已经等了这么久再多一日他都不想等了,就由沈玦选了最接近的日子,三日后。 第33章 司礼监的大臣有些为难,「陛下,这日子不如下个月的好。」 「朕便是天命,朕说这日好,便定此日。」 得,司礼监的大人被怼的无话可说,知道您是逆天改命的主,但也要收敛一些啊! 想着沈玦是如何当上的新帝,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表示一切都听陛下的。 他挑的日子一定是最好的,便这么定下了。 沈玦登基,镇南王府自然部都搬进了宫中,沈剑青伤的不轻,就算痊愈以后仍是有些行动不便,但他乐得做太上皇,日日在宫中逗鸟养花,也快活的很。 而李氏并没有进宫,对外宣称她病逝,她换了一个身份住进了京中的镇南王府,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宁静。 老太妃被一家子照顾的很好,顺利的渡过了前世她病危的日子,健健康康的做她的老祖宗。 而文锦心则是和老爷子回到了文家,等着吉日一到,安安心心的嫁给沈玦。 很快,日子一晃就到了三日后。 文锦心出嫁与寻常的嫁娶自然不同,这可是新帝封后,举国轰动。 按照礼制,沈玦只要在宫中等着文锦心入宫便好,可他偏偏不,穿着火红的吉服骑着通体漆黑的烈驹,亲自去迎娶他的新嫁娘。 这也可谓是史上第一,但也无人敢说一个不。 文锦心从早上醒来起就开始被人折腾妆面发髻,昨夜她根本就没有睡好,几乎是天明时才闭上眼,刚睡了一刻又睁开了眼。 可她一点都不困,整个人都兴奋又雀跃,她终于等到了了这一日。 福夫人轻柔的给她绞面梳头,沈韶媛作为小姑子在宫里等着她,而屋内秦红缨和沈妙茹都在陪着她。 沈玦登基之后,原本沈妙茹是要剃发去给成帝守陵的,没想到被沈玦封了大长公主,赐了公主府,现在逍遥自在的很。 这会看文锦心眼睛亮闪闪的就忍不住的笑话她,「从今日之后,被困在那金丝笼里的可就不是我了。」 金丝笼这个词还是之前文锦心说给她听的,没想到一报还一报,沈妙茹又把这话还给了文锦心。 身边的秦红缨也跟着打趣,「锦儿和公主姐姐却不同,她是甘愿如笼的。」 文锦心还未施胭脂脸上就红红的,嘟着小嘴不理这两人的逗趣,「早晚也有我笑话你们的时候。」 她的皮肤吹弹可破,妆娘子并未打很重的脂粉,浅浅的画了妆容穿戴好吉服,屋内的两人也都闭上了嘴。 文锦心今日美得便像是那九天的玄女,真真是倾国倾城。 正在此时,外头就传来了小丫鬟的惊喜声,「陛下已经到府外了,来接娘娘入宫了。」 文锦心一时面若朝霞,就似一朵牡丹娇艳欲滴,好在兰慧替她盖上了红盖头,不然一准会惹来万千的回眸。 跪拜着辞别了文老爷子,从今日起她便真的要离开文家了。 新嫁娘出嫁要由兄弟背着出门,可文锦心没有兄弟,只有文大老爷膝下一个堂弟,但她不喜那一家子,自然不会让他背着出门。 思来想去就找来了秦琅,他与沈玦亲如兄弟,又与文锦心兄妹相称,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此刻他已经等在门外,见她们出来时还狠狠的瞪了沈妙茹一眼,给了她一个别逃的眼神,才低下身背起了文锦心。 一路到了门外,通体漆黑的烈驹上,沈玦眼眸温柔,他用尽了毕生的耐心,终于等到了今天,能迎娶他的小媳妇。 沈玦飞快的翻身下马,即便是面对敌寇面对未知的敌人,他都从未露出急切和不安,只有每次在文锦心的面前,他才像是他自己,那个张扬的红衣少年。 他急不可耐的从秦琅的背上将人抱入怀中,虽然盖着红盖头,沈玦依旧知道,她一定美艳动人。 「阿锦,我来娶你了。」 周围的人群都发出了爆笑声,「咱们陛下这是等不及了,不仅亲自来接美娇娘,还迫不及待的要抢人了。」 文锦心听出周围人的声音,大部分都是当初跟着沈玦在广州城的那帮纨绔。 红盖头下的佳人咬着下唇抿唇在偷笑,双臂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脖颈上,把脑袋往他的怀里贴,「表哥,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了好久。」 第34章 因为成亲要避讳,两人已经好几日未曾见面了。 可这个好久不仅是指这日子的不见面,更是她这两世的期盼,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少年郎。 这让沈玦原本要把她往凤舆里送的动作一顿,趁着所有人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转身把文锦心放在了马上,自己动作迅速的翻身上马。 沈玦用实际行动证明,这才是真的等不及了。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沈玦熟悉的气息,文锦心只觉得快活极了,不坐凤舆骑马成亲的新嫁娘才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份。 「喜不喜欢?」 文锦心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喜欢,只要和表哥在一起,我都喜欢。」 沈玦的眸色微暗,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悦,小丫头这会都是喜欢,看她晚上会不顾哭着喊不要。 黑云的速度快,两人甩开后头的人,很快就到了宫门口,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门,等到了殿前沈玦才发生下马,将人抱了下来。 坤宁宫前文武百官伫立,恭迎新帝和新后在此喜结连理。 沈剑青作为太上皇,老太妃作为太皇太后,两人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沈玦一路牵着身边的红衣的小姑娘踏进殿门,又是感慨又是高兴。 太皇太后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太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听着耳边的太监尖着嗓子喊,「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眼眶也是红了。 「母后,今儿可是好日子,万万不能哭,您还得等着抱曾孙子呢。」 太皇太后这才抹去了眼角的泪,抿着唇的笑,「好好好,哀家等着呢。」 礼成之后,沈玦就拉着红绸子的一端,一路把文锦心牵着往后殿去,一条小小的红绸子,却牵连着两人的心。 文锦心听着耳边的喧闹和祝福,脸上一直红红的,整个人如走云端一般飘乎乎的跟在沈玦的后头。 她连什么时候进的寝殿都不知,只知道她一坐下,手里的红绸子就被抽了一下。 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还拽紧了绸子,就听耳边一声轻笑,「乖乖,松开,我们已经到了。」 文锦心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她这是有些过于紧张了,什么都给忘了,被沈玦这么一调笑赶紧松开了红绸子。 手里突然没了抓着的东西,只好不安的放在了膝盖上,又是听见一声轻笑,知道这是又在笑话她,想要娇嗔的问一问他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结果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一直往上扬,在这个日子里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让人高兴想笑的。 「陛下可以挑起红盖头了。」 平日里两人明明是日日都能见面的,可这一句挑红盖头,文锦心的心跳突然就乱了。 可还不等她慌乱,就感觉到眼前一片光亮,沈玦已经动作很快的挑开了红盖头,看着身边红衣的俊朗少年,文锦心眼睛都羞红了。 而沈玦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只觉得这世间万物之景都不如她的一颦一笑。 喉结微颤,眼里的炙热几乎能跳出眼眶,直看得文锦心不好意思,悄悄的勾了勾他的手指。 「表哥。」 沈玦被她这么一勾只觉得浑身酥麻,某处更是被逗得坚硬,用力的反握住她调皮的手,哑着嗓子的低声道:「小坏蛋,又调皮了。」 见沈玦有了反应,旁边的嬷嬷这才敢上前提醒,「陛下,该行合卺礼了。」 沈玦的目光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文锦心,缠绵又炙热,听见合卺礼才点了点头,但也没有看别人,等到酒樽递到面前,才端起递给了文锦心。 手臂交错,两人的目光中都只有对方,然后仰头饮下杯中之酒。 嬷嬷们就赶紧的宣布礼成,嘴里说着吉祥话,然后退了出去,给他们两单独相处的时间。 文锦心不怎么喝酒,一杯下肚脸上就红红的了,沈玦看着她发烫的脸,忍不住的轻轻捧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阿锦今日真美。」 文锦心觉得两人都成亲了,没有必要再害羞,就抿着唇大着胆子的看了沈玦一眼,娇软的道:「表哥今日也是俊秀无双。」 沈玦畅快的笑出了声,「所以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越说声音就越低,他知道自己的小媳妇有多甜美,他只想看着她好好同她亲热。 第35章 说着便咬上了她的唇,撬开她的齿贝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尖吮吸,一时屋内只能听见两人克制的喘息声和衣服轻触的声音。 正待加深这个吻,外头就响起了嬷嬷的声音,「陛下,吉时已到,您该去太和殿主持大典了。」 沈玦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可外头是文武百官和宗室王公们,他还得发布诏书,举行大宴,向天下人昭告她是他的皇后。 只能泄气的道,「一会让媛儿来陪你说话,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文锦心面上绯红,娇娇的点头说好,然后想起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就眉目含情的娇羞道:「我在这等着夫君回来。」 沈玦起身的动作一顿,这个夫君两个字激的他瞬间烧了起来,这是世间最美的话语。 然后俯身猛地吻住了他的唇,压着她发髻上的朱钗凌乱。 外头的嬷嬷梗着脖子害怕的又提醒了一遍,「陛下,吉时到了,太皇太后派人来请您了。」 直吻得文锦心眸带点点泪光,朱唇又红又肿才撑着床榻坐了起来,轻轻的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哑着嗓子道:「娘子等着,为夫马上就回来。」 这一等就从白日到了黑夜。 沈玦走后,沈韶媛就探进了小脑袋,飞快的跑了进来。 「表姐。」喊过之后又觉得不对,今日嬷嬷还教她了的,文锦心是皇后,以后瞧见了得喊皇后。 沈韶媛被封了安阳公主,她还未出嫁,沈玦赐了一个宫殿给她,拨了好些嬷嬷和宫女,这些日子嬷嬷都在教她礼仪,称呼就是教的第一课。 短暂的停顿之后,就眨了眨眼试探的喊了声,「皇嫂?」 文锦心的脸上染着方才被沈玦亲吻后留下的红晕,这会听见她喊嫂子,脸上又烧了起来。 赶紧拉着她坐下,「是谁教你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的生疏。」 就连她和沈玦也没有什么朕和臣妾的自称,是沈玦说的还和以前一样,除非人前需要应付,不然既不许她称自己臣妾,也不许她向他行礼。 用沈玦的话说便是,「我夺下这江山便是为了送与你,若是你我变得生分,我要这皇位又有何用。」 文锦心就瞬间被他给说服了,一切都是依着他来,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喜欢喊他表哥。 沈韶媛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坐在她身边亲昵的依偎着她,「是嬷嬷们教的,但我还是习惯喊表姐,不过喊嫂子我也喜欢。」 「嬷嬷们的话虽然对,但他们是站在外人和奴才的角度看问题,你和我们是至亲之人,很多时候不必这么多的顾虑,而且要让她们学会听你的,而不是你听她们的。」 文锦心倒不是怕嬷嬷们怠慢欺负沈韶媛,而是怕沈韶媛这样白纸一样的性格,容易受外界人的影响,沈韶媛需要的是自己独立成长起来。 「表姐,你和孟先生说的一样,他也说我觉得对的就听,我觉得不对的就不理,她们就不会在我面前讲我不愿意听的了。」 孟启元是个大才,沈玦刚登基自然是要封自己信任的人为官,这才能稳固朝堂之势。 就封了孟启元为礼部侍郎,还让礼部尚书亲自带着他,栽培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不可能再给沈韶媛当先生了。 可孟启元却很有责任感,他觉得收了这个学生就要对她负责,学习更是不能半途而废的事情,就还是会抽出一些时间来给沈韶媛讲课,这些都是他教给沈韶媛的。 文锦心这才发现,孟启元不是不会交际,也不是不懂官场之道,只不过是得看他愿不愿意,这人倒确实是有意思。 两人说了会话,天色就不早了,沈韶媛也该出席大宴,就和文锦心告别。 屋内又只剩下了文锦心一个,兰慧她们这才进屋替她洁面解发换衣裳。 换上了一身舒服些的红色常服,净了面挽着松松垮垮的发髻,靠着休息,文锦心才发觉一日没有吃东西,肚子有些饿了。 「小厨房里热着您喜欢的桂圆红枣汤,奴婢给您端来。」 等其他宫女都出去了,兰慧就面上露出一丝的羞耻,推了推晓霞,晓霞虽然年纪是她们中最大的,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揣着本书,递到了文锦心的眼前。 「娘娘,这是太皇太后交代要给您的,您先看一眼,奴婢们就在外殿候着。」 …… 注:免费连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