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最完美》 第一章 谷家 春城。 初冬。 谷玉兰是四点半下班的。当她推着自行车走出研究所大厅的时候,天已经眼前黑了。她下意识地把头巾往前面拉了拉,因为不但冷,而且风大。虽然两天前就从电视上看到了降温预报,可她还是没想到从西伯利亚滚滚而来的这股寒流在横扫过东北平原时气温竟然下降这么多。 路灯已经亮了。 以往的这个时候,慢车道上的自行车早已经形成车流了。然而,今天却难觅它们的踪影。只偶尔才有一两个人或弓着身子骑在自行车上,或缩着脖子推着自行车走,这使得每天略显狭窄的路面反倒变得宽阔起来。 谷玉兰冷。下班从屋里出来迎头被西北风一吹,她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几个哆嗦。有那么一瞬,她也曾有过不骑自行车,改乘公交车回家的想法。不过,那只是一个闪念,当即就放弃了。因为坐公交车中途得倒车,跟骑自行车比不但要多花两元钱,而且得晚到家,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谷玉兰一上马路就骑上了自行车。只是,她弓着身子却没有缩颈。她不缩颈并不是她不怕风和冷,而是着急回家。 谷玉兰住在春城市的东南,那地方有个名字叫“小南岺”,紧邻郊区。近几年虽然什么都在扩张,城市尤其膨胀得厉害,去年的玉米地今年长出的是高楼,可小南岺这一片儿的变化却始终不大:还是那些挨挨挤挤,又矮又旧的平房;还是那种折折拐拐,时宽时窄的胡同儿;还是…… 十年前如果你来过小南岺,十年后再来这里就会发现,除了路上的坑增多了,路边的树减少了之外,其他几乎还是原样儿——谷玉兰就是往这儿赶的。她从家骑自行车到工作单位一般得用45分钟,而从工作单位到家需要用50分钟,因为她回家走的路上坡要比下坡多。 然而,今天又有些不同,风大,借顺风的光,再加上路上骑车的少,谷玉兰只用了46分钟就到家了。她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进去。 当她准备打开房门时,门开了,隔着棉门帘子,只听里面传出一声带着焦急和无奈的声音,说:“妈,你咋才回来呀!”这个给谷玉兰开门,跟谷玉兰说话的人名叫谷红丽。谷家就只有这母女二人。 谷玉兰进到屋里,带着喘息,说:“今儿阴天,黑的早。” 谷红丽说:“妈,咱家的炉子我已经引了三次了,每次都是加上煤不久就灭,咋也不着,是不是哪儿又堵了?” 谷玉兰摘下口罩儿,说:“没堵。烟囱和炉筒子里的灰我前天才清理过。” 等走进屋里,谷玉兰赶紧解下围巾,脱下羽绒服。里屋地中间安着一个铁炉子。谷玉兰抄起炉钩子,掀开炉盖儿,看了看,说:“煤加得太多。” 炉膛里是热的,谷玉兰只好用炉钩子和火铲配合着把炉子里的煤收出来。 等重新生火的时候谷玉兰边放引柴边说:“你看着,得先把松针点着,完了再放木柈子。” 松针是她休息日在那种四季常青的松树下捡拾的。 谷红丽扎煞着两只手,说:“妈,我跟你做的一样。” 谷玉兰说:“一样……都教你好几回了,咋还引不着呢?” 谷红丽说:“不是引不着,是加上煤就灭。” 谷玉兰说:“引柴着旺以后先加两铲半块儿煤,等块儿煤烧透了再每次加一铲,最多加一铲半面儿煤。” 谷家买的煤有两种:一种块儿多,价钱相对较贵,是引火时用来打底儿的,可占谷家用煤量的五分之一;一种面儿多,价钱每吨能比块儿煤便宜几十元,底儿打好以后再用它,得占谷家用煤量的五分之四。 谷红丽说:“妈,以后咱别再买面儿煤,都买块儿煤不行吗?” 谷玉兰说:“都买块煤……那得多花不少钱。” 红丽说:“这种面儿煤加少了不着,加多了也不着,该加多少我哪儿弄得准哪!” 谷玉兰说:“弄不准不怕,再学着引几次就会了。将来嫁人得天天做饭,不会引火哪行啊!” 谷红丽说:“妈,我早就想好了,我找对象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得住楼房,得有煤气暖气。” 谷玉兰说:“净说傻话。找对象找的是人,不是房子,人好才是最重要的。” 谷红丽说:“人好……没有好房子,人再好嫁给他也得跟着他遭罪,光人好有啥用啊?” 谷玉兰说:“人好,对你才能好,这比什么都重要。否则,就算有好房子也没好日子。” 红丽说:“妈,现在是物质社会,无论什么都与物质有关,就你一个人还……还……” 谷玉兰问:“还啥?”谷红丽说:“还这么想,还这么天真了。” 炉火着起来了。 谷玉兰说:“有好房子当然好,可是不能强求。” 谷红丽说:“我们同学家里住的都是有暖气的房子,就咱家不但没暖气,四处还透风;夏天能把人热死,冬天能把人冻死——也不知啥时候才能是个头儿。” 谷玉兰说:“人家是人家,咱家是咱家;咱活咱自己的,用不着跟人家比;就算咱家的房子不如人家,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 谷红丽说:“妈,过是过来了,多遭多少罪呀!你谁家也不去,除了工作单位就是自己家里,每天都两点一线,根本不了解别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只要到那些住大楼的人家去看看立马儿会发现,像咱俩这样只能算是……算是活着,人家那才是生活——夏天,从太阳底下回到家,一进屋就凉快,不用扇风汗就消了;冬天,从冰天雪地里一进门就热气扑脸,在外面冻僵的手很快就能暖和过来。咱家跟人家正好相反。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本来还没冻咋样,可等掏完炉火,点完三遍炉子以后,没冻咋样的手反倒冻僵了。妈,你看看,连手指头都不会回弯儿了。” 谷红丽边说边把扎煞着的两只手送到了谷玉兰面前。 谷玉兰抓住女儿冻得通红又抹着黑灰的手,说:“这咋……咋能让它冻成这样呢?来,快洗洗。” 说完,放开女儿的手,转过身,从水桶里拿起水舀子,把舀出来的大半下水倒进了脸盆。 谷红丽眼见谷玉兰是想让她用凉水洗,非但没有往前,还退了半步,说:“妈,都冻成这样了,你咋还……不给我用热水呢?” 一面说,一面绕过谷玉兰,去拿放在写字台儿上的暖水瓶。 谷玉兰说:“现在不能用热水。” 谷红丽问:“为啥?” 谷玉兰说:“现在用热水洗不但不能把你的手暖过来,还会弄成冻疮。得先用凉水洗,等手上不觉得凉了我再给你换温水。” 谷红丽半信半疑,说:“妈,用凉水洗冻手,我这是头一回听说——能行吗?” 谷红丽说:“你忘了?去年冬天,有一次我还是用雪洗的呢!” 谷红丽没忘。那是去年冬天快过春节的时候,谷玉兰去煤厂买煤,当时的气温是有零下二十多度,等买煤回来手已经冻得不会动了,还是她拿脸盆去屋外收的雪呢! 谷红丽用冷水连洗带泡了半天,又用谷玉兰给她对好的温水洗了一遍。虽然手上的感觉不好,仍然麻酥酥的疼,手指却能伸曲自如,颜色也变浅了。 二十分钟以后,当水壶里的水在炉子上冒出热气,壶盖儿发出啪啪轻响的时候,屋子里终于有了生气。 谷家的房子是一间半瓦屋,坐北朝南,在一栋两坡面平房的最两端。贴着西山墙的是外屋,只有半间,即是厨房,也是去里屋的走廊。从开在外屋南墙上的进户门进去,右边是一个一面贴着东墙,三面用砖砌成的炕炉子。这个炕炉子不大,上面的炉板是铸铁的,炉膛大小跟一般取暖用的铁炉子的炉膛差不多。炉子外面贴着白瓷砖。那些白瓷砖虽然在内行人眼里贴的既不工整,也不够平,可是干净,看上去就跟新的一样。 炕炉子跟南墙之间有一个30多厘米宽的空儿,是装煤用的。炕炉子北面,距炕炉子一米远处是进里屋的门。在门与炕炉子之间放着一只旧铁桶。谷家室内没有下水道,生活废水就用这只铁桶装着。 与里屋门斜对着,距西山墙20厘米这处是一根直立在地上,大约90厘米高的自来水管子,谷家的用水全都来源于此。 挨着北墙,西边是一个淡黄色的小橱柜儿。这个小橱柜儿有120厘米高,分上下两层;上面是拉门,安着乌玻璃;下面是对开的胶合板门。玻璃拉门里面放的是碗筷盘碟等餐具和油盐酱醋等佐料,对开门里面装的是米面等食粮。橱柜儿的后面是北墙,不但结着白霜,而且越往下越厚。挨着小橱柜儿,东边是一口半米多粗,近一米高的缸:冬天,谷玉兰用它腌酸菜;夏天,谷玉兰用它储水。 从开在东墙上的那扇门进去南边是一铺火炕,炕上铺的是用秫秸杆儿编成的席子,外屋炕炉子的烟火师从炕的西面进入,经过炕从东面的烟筒排出的。因此炕的西端是炕头儿,东端是炕梢儿。在炕梢儿紧挨着墙放的是一对儿大约90厘米长,55厘米高,55厘米宽的黄红色半揭盖儿小木柜儿。这对儿小木柜虽然半旧,却擦得油光锃亮,几乎能照出人来。这样的小木柜儿在二三十年前还常见,现在被新式高档家具所取代,已经很难见到了。 小柜儿上面摞放着被褥,被褥上面用一块绣花的白布单子苫着,十分整洁。屋地的面积不足9平方米。安在地中间的正是那个冬天用来取暖兼做饭,红丽刚刚引了三遍都没着,谷玉兰回来才引着火的铁炉子。铁炉子与南面火炕之间相距约一米。铁炉子北面紧挨着炉子是一个装煤的小木槽子。 炉子东边的拐脖儿下面放的是一摞引火用的已经劈好的木条儿。挨着北墙,最两边是一张倚墙斜立着的方形小炕桌儿。小炕桌东面是一个脸盆架儿。脸盆架与东墙之间是一张长方形写字桌儿。在写字桌儿上,左边是一台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右边是一个小梳妆盒儿。在电视机与梳妆盒儿之间是一个铁皮印花暖水瓶。梳妆盒儿上面还放着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铁架小圆镜儿。写字桌儿下面放着一个木凳子。 这就是谷家。 第二章 母女 只要经过外屋再进到里屋,就能对谷家一览无遗,甚至连那两个小柜儿里装的是什么也猜的出来。 谷红丽洗完手就上炕了。 为了把炕烧热,谷玉兰随后把外屋的炕炉子也生了火。 红丽坐在炕头儿,伸直着腿,腿上盖着一个有半个褥子大的小花被儿。 谷玉兰把小炕桌儿搬过来放在了炕上。谷红丽问:“妈,菜还没做呢,咋把桌子放上了?”谷玉兰说:“我这就做,菜下锅就好。” 谷红丽把身子往小炕桌儿跟前移了移,一面准备吃饭,一面摆弄自己的那双手。 先端上桌儿的是一盘儿馒头,接着是一大碗酸菜粉和两小碟儿咸菜。谷玉兰脸朝西,耷拉着腿斜坐在炕沿儿上,拿起筷子催促说:“红丽,快吃吧!看一会儿凉了。”红丽既是谷红丽的简称也是谷红丽的小名。 红丽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带着不乐意,说:“妈,就只有酸菜呀?” 谷玉兰说:“酸菜……够咱俩吃了。” 红丽说:“昨天不是都吃过了嘛,今天咋又做了?” 谷玉兰说:“昨天做的是酸菜炖土豆,今天……今天做的跟昨天做的不一样。” 红丽问:“哪儿不一样?” 谷玉兰说:“今天的酸菜里有肉丝和粉丝。你尝尝,肯定比昨天的好吃。” 红丽说:“我不尝。妈,我一闻到酸菜那股味儿就受不了。现在副食店卖的新鲜蔬菜比夏天时品种还多,我们同学家里都买着吃。就咱家,除了酸菜就是白菜,要不就是土豆萝卜,也不知啥时候能换换样儿。” 谷玉兰说:“换样儿……你说说,想吃啥?妈明天就买回来给你做。” 谷红丽带着半信半疑,问:“妈,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谷玉兰说:“妈啥时候骗过你?” 红丽说:“我想吃熘肉段,锅包肉;想吃蒜黄儿炒肉和芥末肚儿。——你真能做吗?” 谷玉兰说:“能。”答应的很肯定。接着又说:“你一顿哪儿吃得了那么多呀!” 红丽说:“我能。妈,你咋知道我吃不了?” 谷玉兰说:“就算能吃了,也别一次做那么多。” 红丽问:“妈,不做那么多,那做多少?” 谷玉兰说:“先做个蒜黄儿炒肉行不行?” 红丽说:“行。别的呢?” 谷玉兰说:“别的……那几样儿等以后再慢慢做。” 红丽说:“慢慢做?妈,你可别逗我乐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花钱,刚才的话是说着玩儿的。” 谷玉兰说:“你说我舍不得……其实,不是舍不得,而是咱们家确实没有多余的钱。等把欠下的钱都还完就好了。到那时候,不光买你爱吃的,还得给你买几件好衣服。” 见女儿正用疑惑的眼神儿看着,谷玉兰停了停才接着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穿的戴的咋也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红丽脸上带着惊喜,说:“妈,你……从小到大,我一提买新衣服你就不乐意,这回咋……要不是真的我可不依。” 从小到大,红丽最爱穿好衣服,却偏偏没有好衣服,这让她心里时常感到委屈和不甘。 谷玉兰说:“还不快吃饭。” 红丽拿起了筷子,问:“妈,新衣服啥时候买呀?” 谷玉兰说:“等开春行不行?” 红丽说:“开春……那还得好几个月呢!我想年前就买。” 谷玉兰说:“年前……行。下个月拉下的饥荒就差不多还完了。” 红丽笑了,说:“妈,这么说真能……你真是我的好妈。” 谷玉兰也笑了,说:“买衣服就是好妈,不买衣服就是坏妈,这个妈可真难当啊!说话就二十一岁了,还长不大。” 红丽说:“长不大也怪你。大酒店都同意录用我做迎宾小姐了,你不让;我想到外地去闯闯,你说不安全,不许我去。整天就这么圈在家里,也不接触社会,也不锻炼,能长大吗?” 谷玉兰说:“你应该趁现在闲着多看些书。” 红丽说:“你总说看书,现在屋里这么冷,咋看哪!再说了,没有工作,光看书有啥用。” 谷玉兰说:“多看书多学习可以储备知识,可以开拓视野,可以活跃思想,咋会没有用呢?” 红丽说:“妈,这年月光有知识是不行的,还得有关系,有……就小倩和彩霞来说吧,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论相貌不如我,论学习也不如我,可就是因为有关系,都找到了好工作。毕业分开还不到半年,跟她俩一比,我就像农村人刚进城似的,要多土有多土。”红丽说的“小倩”姓叶,名字叫叶小倩;红丽说的“彩霞”姓郑,名字叫郑彩霞。她俩既是红丽读中专时的同学,也是红丽最好的朋友。 谷玉兰说:“小倩和彩霞秋天来咱家时我见过,除了会说话儿,别的都不如你。” 红丽说:“妈,你上次见她俩时我们刚毕业,差别不大,现在都过去四五个月了,她俩跟那时早不一样了。今天中午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她俩都穿着高跟儿亮面小皮靴子,还有羊绒大衣,可打眼了。就我,还是去年的雪地鞋,还是去年的羽绒服,不好看不算,也不暖和,一看就知道家里穷,弄得我都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 谷玉兰停住手里的筷子,说:“不敢到……你脚上的雪地靴是去年新买的,你身上的羽绒服是前面新买的,都不旧,洗的也干净,为啥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呢?” 红丽说:“妈,雪地鞋一穿上就走样儿,羽绒服干净和新也是两码事。不信你到大街上找找,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子要么不穿雪地鞋和羽绒服,要穿,肯定是新的。” 谷玉兰说:“新的是好,旧的只要干净也好。人是好是坏不在穿。” 红丽说:“妈,你不知道,现在的服装淘汰的特别快,去年刚时兴,今年就过时了。” 谷玉兰说:“时兴……咱不赶时兴。时兴的东西兴的快灭的也快。还是那句话:咱活咱自己的,不跟别人比。” 红丽说:“妈,你总说’咱活咱自己的,不跟别人比’这句话我都听了有一百遍了。问题是你可以不跟别人比,却挡不住别人跟你比。你当然可以闭着嘴不说别人,却挡不住别人到处讲论你。在这样的情况下,人还能自己活自己的吗?” 谷玉兰说:“能。”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说的很肯定。 红丽说:“妈,你……你能,我可不能。” 谷玉兰说:“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咱们管不着。只要咱们自己光明正大,做的事都问心无愧,就用不着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咱穷不假,可穷不是罪过。穿的不好,吃的不好也并不丢人。” 红丽说:“妈,咋会不丢人呢?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人们见面第一眼看的都是衣服。你若是穿得好,从上到下都是名牌,别人自然就会恭敬你,会高看你一眼;你若是穿的差,不用说身上是旧衣服,就是档次低点儿也会让人瞧不起。昨天我去商场,在卖首饰的柜台前看了半天。当时售货员一直在那儿修指甲,就跟没看见我似的。这时候,有个三十多岁的也来到了柜台前,她虽然长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是就因为穿得好,售货员一见她就跟见到了亲人似的,指甲也不修了,脸上全是笑,不光小姐长小姐短地叫着,还主动把各种首饰拿出来让她试,你说气人不气人?等以后我要是有钱了,不但要买好衣服好首饰,而且要认真打扮,走在大街上非得让回头率达到百分之……之……” 谷玉兰问:“之多少?”她停下筷子看着女儿:“女孩子一定得稳重。” 红丽吐了吐舌头,说:“我的意思是……免得被人瞧不起。” 谷玉兰说:“你已经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想穿好衣服本来没错,可你以为只要穿上几件好衣服别人一准瞧得起那就错了。女孩子,还是文静朴实,多学些东西是正经。” 对妈妈的话红丽嘴上是没反驳,心里则大不以为然,在暗笑她不通事物。 谷玉兰开始收拾碗筷。等她把里屋收拾利索,去外屋往炉子里加煤的时候红丽说:“妈,今天冷,炕就多烧一会吧!” 谷玉兰说:“行。” 其实,冬天这个炕炉子除了把炕烧热之外,还有个用处:给外屋提供热量。烧炉子是外屋唯一的热源。厨房里有自来水管子。若是不烧炕炉子,或者炕炉子烧的时间短,水管子就会被冻住。当然,这个炕炉子也不能烧得太久:煤贵,买不起。 等谷玉兰上炕躺下已经9点了。 夜里风很大。 第三章 院墙 谷家窗前有棵杏树,它的枝条与风撕扯时发出的鸣音响了大半宿。 谷玉兰每逢坏天气都睡不实,夜里醒了好几次,每次醒来都要把红丽的被子掖一掖。她自己身上本来盖得不少:一床棉被,棉被上是棉袄棉裤,棉袄棉裤上面还压着一条棉绒毯子。可她仍然感到冷。因为寒气从枕边,从被角向被窝儿里一个劲儿猛钻。 谷玉兰早晨起来的时候天还黑着。此时此刻,除了从嘴里呼出的是热气,就只有从身下的火炕上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了。换成别人,在这样的寒冷里对这丝余温十有八九会贪恋。然而,谷玉兰没有。清醒之后,她虽然也下意识地往下缩了缩脖子,但却没犹豫,还不到半分钟就把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越过红丽,拉动了那根顺墙垂下,连着电灯开关的细绳——凭直觉,她知道差不多该是起床的时候了。 五点四十五分。 谷玉兰赶紧坐起来。 尽管里面隔着一层内衣,棉袄棉裤上身时还是跟冰一样凉。谷玉兰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若是换成别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不重新躺回被子里,迟疑总是难免的。然而,谷玉兰没有,她很快便穿好衣服下地了,并没因为冷多出半秒钟的耽搁。这个家只有她跟女儿,七点钟又必须得出门去上班,除了抓紧时间没有别的选择。 谷玉兰从炕上下来做的第一件事是生火。只要是冬天,天天都是如此,已经有许多年了。最多不超过6分钟,炉子里就传出了呼呼的响声。随后以炉子为中心,热开始向四周扩散,屋子里又有了生气。 谷玉兰把饭热上了。在她洗脸的时候红丽问:“妈,你……你起来啦?”听声音就知道她还没完全醒。 谷玉兰说:“饭已经好了,你精神精神,这就起来吧!” 听说饭好了,红丽却是精神不少,问:“妈,今天早晨吃啥呀?” 谷玉兰说:“馒头,还有粥。” 红丽说:“又是馒头?”她对这样的早餐显然很不乐意。 谷玉兰说:“快起来吃饭,完了看会儿书。” 红丽说:“你吃吧!我不吃了。”说完,翻过身,向上扯了扯被子,脸冲着墙不动了。 谷玉兰说:“早饭得吃,否则对身体不好。” 红丽说:“我不饿。”谷玉兰又催了几遍,见红丽还是不肯起来,只得给自己开饭了。她没放那张小炕桌儿,而是把盛出来的大半碗粥和一碟儿咸菜放在写字桌儿上,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拿着筷子,站着用了早饭。在收拾碗筷的时候谷玉兰再次催促女儿,说:“红丽,还是早点儿起来吧!今天我们所里开大会,会前要给礼堂打扫卫生,我得早走一会儿。你要看着炉子,及时往里面加煤,别让火灭了。中午……你要是不爱吃馒头,小橱柜儿里面有面条,自己煮点儿。” 谷玉兰的工作单位虽然名气不小,是一家颇有影响的研究所,她的工作却不太好,只是总务处下属保洁组里的一名保洁工。 临出门的时候谷玉兰说:“我走了。” 红丽含混着,说:“妈,我这就起来。” 谷玉兰说:“煤别晚了,加晚了就灭了。” 红丽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不耐烦,说:“妈,我知道了。炉子若是灭了我再引还不行嘛!” 谷玉兰说:“我怕你引不好在家里挨冻。” 红丽说:“家里冷,可是商店里不冷,我们同学的办公室里不冷。要是炉子灭了引不好,我到哪儿都能躲一天,你就放下心快上班去吧!” 谷玉兰欲言又止,把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她走到炕沿儿跟前,把叠着放在炕梢儿的羽绒服拿了起来,平时在家里她上身穿的是一件带罩衫的薄棉袄,只有出门的时候才会穿羽绒服,到单位之后则脱下羽绒服,要换上蓝大褂儿。 刚才谷玉兰一边做饭等着锅开,一边还忙了不少事:往炉子里加煤。有好几次;收拾屋子。她爱干净,每天早晨都会把屋里擦抹一遍;打扮自己。她除了刷牙洗脸梳头,还用了一点儿最便宜的护肤霜。 谷玉兰穿好羽绒服,围上头巾,戴上口罩儿之后便把那个装饭盒的布兜子提在了手里。然而,刚推开里屋门,她又把迈出去的那只脚收回来了,说:“红丽,一会儿起来,趁着中午暖和,若是……就再到人才市场去一趟,万一……也许就能碰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谷红丽是夏天中专毕业的。为了找工作她已经去过人才市场好几次,结果每次去都空手而归。 红丽没出声儿。 古玉兰知道她的话红丽一定听到了,是因为打怵去人才市场这才不答应,因此,她没再说什么,只迟疑几秒钟便从里屋出来了。 谷家外屋门里面有一道棉门帘子。谷玉兰先用左手把它撩起来,再用右手拧暗锁上的纽。让谷玉兰纳闷儿的是:锁开了,门却像被什么东西在外面顶着似的推不开。 谷玉兰回身把手里提的那个装饭盒的布兜子放在炕炉子上,这才又返回身使劲儿推门。还好,尽管费力,门总算开了一条缝儿。当她从门缝儿望出去,见到外面的地上全是雪时,这才明白推不开门的原因。 她再次更加用力的往外推门。当门终于打开一小半儿,谷玉兰便从门里挤出来,到了屋外。 好大的雪呀!足有半尺厚。 昨晚就风大,吹得窗前那棵杏树发着哨音。估计会下雪,却没想到下这么大。 谷玉兰想:“多亏是刚下的雪,还软着,若是等雪瓷实了,不用说开门,就是打开一条缝儿也难。我得把门前的雪扫了,否则,等红丽起来打不开门非着急不可。”又想:“这么大的雪,路上……看来今天是不能骑自行车上班了。坐公交车……这可咋整,坐公交车上班肯定得晚。” 虽然已经意识到坐公交车上班会迟到,谷玉兰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了好几步,从挨着西房山的小偏厦子里拿出一把铁锨和一把大竹扫帚,开始清理门外的雪。 谷家的前面是一个小院儿。这个小院儿的东南西三面都是围墙。进出院子的门开在西面的围墙上,漆着深蓝色。门上面有一个两坡面苫着油毡纸的篷儿。小院儿不大,整好8米见方。谷家是18年前搬来的。据住在这里的邻居说这栋平房是1956年建成的,距现在已经有40多年了。 谷家刚住进这所房子的时候周围的情况跟现在不同,非但谷家没有用院墙围成的小院儿,整栋房子前面从东到西全都是空场儿。 一出外屋门,往东走十几步是邻居家的门,往南走十多步是另一栋房子的后墙,往西走七八步则是一条去南往北,多坑多洼的路。谷家倒脏水的地方就在路边。公共厕所也在往北走20多米远处。那时候一到晚上无论冬夏,房前的空场儿上总是乱糟糟的,不光打打闹闹的孩子多,成年人胡走瞎晃的也不少,居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谷家,当时虽然红丽的姥姥谷淑芹还在,可一家三口全是女人,对安全就更担心了。因此,谷玉兰当时就有了用围墙给自己家圈一个小院儿的想法,并跟谷淑芹说了。谷淑芹当然也知道能用围墙圈院儿即安全又规整是个好主意,可是一量一算,当她知道大约得用6000块砖,而买这6000块砖少说也得三四百元时便摇头了——谷家没有那么多钱。 谷淑芹从此不但把用围墙圈院儿的事放在了一边,而且以为谷玉兰也只是说说。然而,半个月之后,谷淑芹下班一进门就发现家里多了一样东西——独轮车。 车是谷玉兰背着红丽从旧货市场上买回来的。有八成新。前面带着一个能前翻的铁斗儿。花了20元钱。 自打有了独轮车以后,谷玉兰一有空儿就推上车或走三四里,或行五六里,到那些扒旧房子的地方去,把被人遗弃的旧砖或捡或拆装上车运回家。 见女儿这么辛苦,谷淑芹说:“6000块砖不是个小数目,你又带着孩子又推车,咋受得了哇!玉兰,别捡了,还是等有钱买回砖再砌吧!” 谷玉兰说:“妈,红丽又不重,背着她干活儿挺方便的。” 谷淑芹说:“方便……路又不好走,一个男的推一车砖都难,你带着孩子……再说了,外面这么乱,万一……万一出点儿啥事可咋办哪!” 谷玉兰说:“妈,你放心吧,没事儿,我注意着呢!6000块砖是不少,可捡一块就多一块,总有凑够的时候,你就放心吧!” 谷淑芹说:“你让我放心……又得看孩子,又得……听说最近要涨工资,明年,最多后年钱就攒够了,到那时咱再买砖修墙也不晚。” 谷玉兰坚持说:“妈,你别为我担心,真没事儿。在家呆着也是呆着,你就让我去吧!” 当时红丽只有2岁多,谷玉兰出去捡砖时要么就用一个布兜子背着她,要么就趁谷淑芹休息在家让姥姥看着。谷淑芹“咳”了一声,说:“那么大的车,再装上那么多砖,还背着孩子推车走那么远,咋受得了哇!” 谷淑芹说的不错,这推车捡砖不但累,而且让人瞧不起,确实不是女人,尤其不是年轻女子干的活儿。可是,谷玉兰那时虽然只有19岁却不但干了,还一干就是大半年。眼看着石头砖头在门前堆得跟小山似的,算算砌院墙已经足够,谷玉兰这才把捡砖这件事停下了。 1981年开春,眼看谷玉兰要自己动手修院墙,谷淑芹曾极力阻止,说:“玉兰,修墙垒垛这种活儿又脏又累,说啥你也不能自己干。” 谷玉兰说:“妈,一块砖还不到5斤,累不着。” 谷淑芹说:“再说了,你又不会,还是请个瓦匠师傅,再雇个小工儿吧!” 谷玉兰说:“妈,我在工地上见过瓦匠师傅砌砖,先挂上线,打上底,然后一铲灰,一块砖,再一揉挤,让砖跟线对齐就成了。” 谷淑芹说:“这种技术活儿说着是容易,可干起来……” 谷玉兰说:“妈,不怕。又不着急,我慢慢砌。砌一块就是一块。” 就这样,谷玉兰终于说服谷淑芹,开工了。她先是挖沟码石,接着又自己和泥砌砖,只用了一个多月就不光把围墙修好了,还利用围墙和房子的西山墙修了一个小偏厦子,谷家用的煤,柈子,常用的工具,还有里屋那个铁炉子不用时都放在偏厦子里。谷家住的这栋房子现在之所以家家有院儿,就是那时候邻居看样儿学样儿,在谷家之后修起来的。 有了围墙,谷家确实安全多了,不光不用再担心红丽在屋外玩耍时会被别的孩子欺负,那些不三不四的闲人也不能再在门前转悠了。 围墙修完之后,谷玉兰又在屋檐下贴着墙修了一条由东到西,直达院门的红砖路,并用铁锹把院子里的地一锹挨一锹的都翻了一遍。 第二年春天,谷玉兰就把翻好的地变成了一个小菜园子,在里面种了几畦小菜儿,栽了50多棵西红柿,30多棵辣椒和几垅茄子。小菜儿辣椒茄子长得都很好,唯独西红柿虽然秧长得又高又壮,果实结的也多,熟的却少,使得红丽总上地里去找变红变黄的西红柿却又找不到。 后来,谷玉兰通过向一个农村来街里卖鸡蛋的大嫂请教,才知道柿子之所以结的多却熟得少是没及时给柿子秧掐尖打杈的窍门儿。从此,谷家的院子里年年都栽种西红柿,年年都收获特别多。 谷玉兰整整用了10分钟才把自家从外屋门到院门这段路上的雪扫了个大概。等她把铁锹和竹扫帚送回偏厦里,从外屋拿出布兜子,锁好外屋门和院门赶往汽车站时,已经是7点过15分了。 第四章 迟到 谷玉兰所在的保洁组,总共有12个人。组长姓李,叫李香萍,组里人都叫她李姐。昨晚下班前李姐曾特意把全组人集中到一起,反复强调明天不许来晚,原因是9点30分,所里要用大礼堂,而打扫礼堂卫生,是保洁组之前必须要做的工作。 谷玉兰往车站走的时候,想:“昨晚光注意风了,忘了会下雪。若是知道雪能下这么大,再早起半小时就好了。”又想:“路上的时间已经不够,今天肯定是晚了。”因此,谷玉兰不但心里着急,而且加快了脚步。 大凡有固定单位上班的人,对自己上班时路上用多少时间都心里有数。谷玉兰也认真测量过。在她的记录里所用时间是这样的:平时骑自行车从家里到坐公交车的马路得用6分钟,步行得用10分钟;上了马路,骑自行车虽然没有坐公交车快,走的却是近路,用39分钟就能到单位,而坐公交车不光绕远,还得换一次车,少说也得用50分钟。 10分钟加50分钟是一小时。8点上班,出门时已经7点15分,这么一算晚到单位15分钟是快的。若是再加上今天路不好,走胡同儿10分钟不够,坐公交车50分钟也不够,究竟迟到多长时间就不好说了。 确实,谷家非但住的房子又旧又冷,住的地方出入也不方便。虽然谷玉兰从家里出来院门外就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沙石路,可她顺着这条路一般往南只能走60米就得向西拐进入2米左右宽的胡同儿,走不远又得拐向南……这条胡同儿两侧都是住户修的院墙,因此,不但路面上坑多,而且宽窄不一,弯儿也多,人车难行。 还有一样,由于路两边的墙有砖有石,高矮不一,很不好看。昨晚雪大,再加上自扫门前雪的没有几个,所以谷玉兰用15分钟才赶到马路边。 当然,谷玉兰若是顺着门前的砂石路往南走二三里,再往西拐也能上到柏油马路,可那样就得花更多时间。因此,她平常无论是步行还是骑自行车,总是选择穿越胡同儿走这条窄路。 谷玉兰很着急。只是,急也是白急,等她走进研究所大门已经8点35分了。 研究所占地不小,四周的围墙也高而坚固。离研究所较远时,目光从墙上望过去还能看到围墙里面建筑的一部分,可进入大门以后,除了大门两侧的门卫室,里面的建筑反倒看不见了。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路的两侧不但长满了树木,而且多是那种四季常青,又高又大的松树。这些松树的枝都由着性儿向外伸展,因此便在路面的上空形成了树廊,而走在树廊里的人除了仰首方能看到一线长天之外,根本无法穿过那些枝篷和叶盖再看到别的。 想了解研究所得往里走,并且在遇到东西方向的路时往左或者往右拐,只有这样才能一步步看清那些分散着坐落在各处的建筑和设施。大楼都没有中文标牌,只有研究所内部的人才清楚那些东一处西一处的大楼是用从a一直到h的英文字母做代号来命名的。 研究所只有两处没有代号:一处在东北角,是锅炉房;一处在东南角,正是保洁组今天要打扫的大礼堂。其实,锅炉房占的那一处也不全是烧锅炉用的房子,还有一栋三间的平房跟它紧挨着。保洁组就在这三间平房里。 谷玉兰走进保洁组的时候连个人影儿也没看到。她清楚组里的人一定是都去大礼堂了,因此连口大气儿也没来得及喘,换上蓝大褂儿便带着工具往大礼堂赶去。 蓝大褂儿是谷玉兰的工作服,只要是来到保洁组,她就会整天穿着它。 谷玉兰一来到大礼堂就开始忙。可是,一张椅子还没擦完,便听见有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说:“今天谁也不许晚,大伙儿也都是8点钟之前到的,只有你敢跟组长对着干。”说话的人叫张凤娥,她轻轻易易就把“敢跟组长对着干”这顶帽子给古玉兰戴上了。 古玉兰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她,因此分辨说:“我不是跟组长对着干,是……” 没等谷玉兰说完,张凤娥便把她的话打断了,说:“不是对着干,为啥晚来呀?” 谷玉兰说:“我晚来是因为天不好。” 张凤娥说:“天不好?今天的太阳亮得直晃眼,哪儿不好了?” 谷玉兰解释说:“我不是说今天的天不好,而是没想到昨晚雪大……” 张凤娥又把谷玉兰的话打断了,问:“雪大咋了?雪大为啥别人不晚呢?”张凤娥三十多岁,刀条脸,薄嘴唇,也是一名保洁员,在保洁组里就数她事儿多。 谷玉兰说:“别人……离单位近,就数我离得远。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并不晚,可是没想到昨晚雪下这么大,根本没法儿骑自行车。” 张凤娥故意拉长声调,说:“没想到?咋会没想到呢?我们家住楼上,虽然暖气热了一宿,屋里一点儿都没觉出冷,我也知道昨晚又是风又是雪的闹了一夜,你住的是平房,取暖用的是煤炉子,屋子里肯定比每天冷,怎么会不知道下大雪呢?” 谷玉兰说:“我……我只听见有风。” 张凤娥说:“听到有风你就该想到有雪。谷师傅,风和雪总是连着的你不知道?”在其他地方,“师傅”这一称谓本来只对有技艺或传授技艺者的尊称,然而,在保洁组称“师傅”只是一种习惯,与技艺和尊卑无关。 谷玉兰说:“有风不一定有雪,有雪也不一定下昨晚那么大。” 张凤娥说:“啧啧!平时大家都说你实在,其不知,你撒谎时脸上也不红不白的。”谷玉兰戴着口罩儿,张凤娥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却没妨碍把“不红不白”加给她。 原来,保洁组也实行责任制,每栋大楼里的卫生都有专人负责,只剩下大礼堂因为又大又不常用,无需天天打扫,所以才成了集体担当区。也就是说,大礼堂的卫生是由全组来完成的,不打扫则罢,只要打扫,保洁组的人便都得参加。谷玉兰正赶上打扫集体担当区的时候迟到,这便让张凤娥抓住了话柄。 因为上班迟到,谷玉兰心里本来就不安,现在又听到张凤娥说她撒谎,心里难免又气又急。然而,气归气急归急,她既没再解释也没再反驳。在保洁组里,谷玉兰历来是最少言寡语的,与人竞争的时候就更少。 见谷玉兰不再出声儿,张凤娥真像得了理似的仍然不依不饶,问:“谷师傅,是不是让我说着了?这回没话说了吧?”谷玉兰没出声儿,可在附近却有人搭言了,说:“张凤娥,又开始编派人了,是不是?”说话的是组长李姐。 张凤娥说:“不是我编派,是谷玉兰平时不来晚,偏偏集中干活儿的时候要晚来。” 李姐说:“就你事儿多。” 张凤娥停住手,抬起头,问:“组长,咋地?来晚了还不许说呀?” 李姐说:“许说。可现在正忙着,是说来早来晚的时候吗?” 张凤娥说:“组长,说来早来晚还用分时候?这我可是头一回听说。” 李姐说:“所里正急等着用礼堂,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早些把这里的卫生打扫完,不是扯闲篇儿。” 张凤娥带着不服,说:“组长,这咋是扯闲篇儿呢?再说了,我嘴上讲话,手可没停,你看看,这6排椅子都是我擦的。” 李姐说:“咋地?擦多了?你说你手没停,啥叫没停?马路上的汽车一小时走20公里是没停,走100公里也是没停,能一样吗?你是擦了6排椅子,可有人已经擦完7排了。再说了,就算你说话没耽误自己干活儿,能保证没耽误别人吗?” 张凤娥说:“别人……那我可保证不了。” 李姐说:“既然保证不了就闭上嘴。否则,可别怪我扣你这个月的奖金。” 听说扣奖金,张凤娥急了,说:“组长,你这不是……我不就多说几句话嘛,跟奖金有啥关系?” 李姐说:“咋没关系?大家都忙着,就你在这儿说三道四的。若是耍嘴皮子也能得奖金,还会有人干活儿吗?” 张凤娥见组长要在奖金上做文章,只得软下来,说:“得,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奖金找不着家。从现在开始,无论遇到什么不平的事不公的事我都当没看着,装聋作哑还不行吗?” 李姐说:“行,最好能多装几天。”说完走了。估摸组长听不见了,张凤娥先是嘀咕了一句:“小题大做。”随后又小声儿问谷玉兰:“组长这么向着你,你都给她啥好处了?”谷玉兰仍然没做声儿。 其实组长并不是向着谷玉兰,她对谷玉兰的迟到也很不满意。她之所以阻止张凤娥主要是嫌她啰嗦,怕影响打扫卫生。 李姐做保洁组的组长已经好几年了。因为处事还算公正,又掌握着奖金的分配权,组里的人都怕她三分。张凤娥有个外号叫“尖尖嘴儿”,特别爱搬弄是非,又不让人,在保洁组别人都拿她没办法,只有李姐才能让她暂时服软认错。 第五章 清洁工 谷淑芹以前在研究所上班,谷玉兰是10年前接母亲的班才进入研究所的。因为没有专长,她进入研究所以后便只得进了保洁组。 在保洁组。这10年来,组里的人员虽说也有来又走,可她自打进组后却再也没挪过窝儿。按理说,谷玉兰已经在组里呆这么多年,即使不跟组里的人打得火热,也应该有几个趣味相投,交往密切,能说说笑笑的朋友才是。然而,事实却恰好相反,她没有朋友。 保洁组一般每天早晨都有会,在开会的时候你若是找谷玉兰,她肯定是戴着口罩儿,穿着蓝大褂儿坐在某个角落里。中午休息的时候别人要么回家吃饭,要么到食堂吃饭,只有谷玉兰是自己带饭盒,吃完以后便把自己留在保洁组里面。 诚然,在保洁组里如果一定要找出谁与谷玉兰的关系比较好的话,也就两个:一个叫王亚茹,25岁,来保洁组两年了;一个叫楚云梅,也不到30岁,她是晚谷玉兰三年进保洁组的。 爱编排谷玉兰的除了张凤娥,还有一个叫董桂花。她俩经常一唱一和。每当这种时候王亚茹就会气不过,曾经带着不平对谷玉兰说:“谷姐,你也太老实了,都老实得有点儿窝囊了。张凤娥和董桂花是什么东西?她俩凭什么说你?她俩说你的时候你就不能也给她俩几句?” 谷玉兰说:“给几句……” 随后摇了摇头,“没用。她俩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只当没听见就行了。” 楚云梅也报不平,说:“谷姐,你就是性子好。若是换成我,那种咬眼皮的嗑儿她俩说一句我就回十句,说啥也不能让她俩占便宜。” 谷玉兰笑了,说:“那算啥便宜?她说她的,我活我的,犯不上跟她俩怄气。” 有好几次,在张凤娥和董桂花编排谷玉兰的时候,谷玉兰自己没分辨,反倒是王亚茹和楚云梅替她出了头。 原计划9点钟完工,结果9点10分打扫工作才结束。 谷玉兰拿着打扫卫生的工具本想跟大伙儿一起离开,可就在她刚要出礼堂大门的时候,李姐从里面赶出来,说:“谷师傅,你等一会儿。” 谷玉兰站住了。李姐走到近前,说:“开会时人们鞋上肯定会带着雪。你留下,随时清扫,免得把会场弄脏,等散会再走。” 谷玉兰迟疑着,说:“组长,室外担当区……雪这么厚,如果不及时扫,时间长就不好扫了。” 李姐说:“这会也就开一两个小时,误不了多少时间。” 谷玉兰说:“那……那等人们进到会场,我把门口儿打扫干净就离开,行不行?” 李姐说:“不行,一定得全程保洁,等会散了再走。” 谷玉兰说:“散会……行,那我就等散会再离开。” 李姐说:“最近处长已经问起你好几次了,他对你的印象很好,今天就是他特意让我把你留下的。” 谷玉兰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说:“组长,我室外的担当区大,留下怕雪扫不完,你……你还是换人吧!” 李姐说:“换谁?处长决定的事我可不敢变。” 谷玉兰说:“我真的不想留下。” 李姐说:“我不是说了嘛,处长对你的印象很好。你好好干,只要处长赏识,将来兴许把你调过去坐办公室也不一定。” 谷玉兰说:“我不想坐办公室。” 李姐说:“不想……这可怪了,哪有愿意扫地不想坐办公室的?还有,月底发奖金的时候张凤娥肯定还得提你今天迟到这件事,只要你留下来,我也就好说话了。” 谷玉兰说:“组长,用不着你为难,这个月的奖金我不要了。” 李姐说:“不管你要不要,今天我也不能再安排别人在这儿了。你一定得把岗位坚守好,否则,连我都得挨批评。” 谷玉兰眼看推脱不掉,只好把拿在手里的几样儿工具又放下了。 谷玉兰对组长分配给她的工作一向是不挑不拣的,今天为啥一听是处长特意要她留下反倒坚持着非要离开不可呢? 这里面有个原故:今年9月初,有一天谷玉兰去财会科,就在她从财会科出来拐向楼梯要下去的时候,处长把她叫进了办公室。谷玉兰以为处长肯定是有事,因此,进到办公室以后她就在门口儿站住了,打算听处长说完话就走。 然而,让谷玉兰没想到,来到办公室以后处长不但对她特别热情,把她让到沙发上,给她倒水,而且谦和,竟跟她话起家常来。问她现在住的房子里面是不是特别热,问她红丽找到工作没有,问她…… 谷玉兰几次想走,结果都被处长留住了。随后,处长先是夸谷玉兰年轻,说比实际年龄少说得小七八岁。接着又说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要她有事就吱声,他愿意帮忙。后来又骂自己有眼无珠,一再表示让谷玉兰这么娇的女人在保洁组工作是他的失职,并渐渐地有涉风情的话吐了出来。 至此,谷玉兰才明白处长叫她到办公室并不是有事,而是对她不怀好意。谷玉兰那天是不顾处长的挽留,瞅个空儿急忙离开的。 从此,为了不得罪上司,又能保护自己,她便选择了躲避。无论是哪儿,只要处长在她便走开。如果发现迎面走来的是处长,她便绕道而行。若是狭路相逢,实在无路可绕,她宁可折身而返也不肯与之碰面。 然而,避也不易,在后来的几个月中,处长曾找各种理由接近谷玉兰。谷玉兰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妙,因此,每当处长找她去他的办公室时,她要么找个借口干脆不去,要么就拉上王亚茹或者楚云梅陪她一起去,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绝不踏进处长办公室半步。处长当然是聪明人,一两次之后便洞悉了谷玉兰的心意。 可让处长不解的是:在此之前不知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曾经向他献媚,只有他拒绝的份儿却从没有女子拒绝他,谷玉兰只是个扫地的,又在他的管辖之下,为什么对他会不买账呢? 总务处长姓汪,叫汪百权。 汪处长的不解当然是有道理的。论年龄,他今年正好40岁,可谓年轻力壮,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论地位,他是总务处长,掌握着研究所的钱和物,甚至可以左右谷玉兰的命运;论相貌,他仪表堂堂,西装革履之下即斯文又洒脱;论……无论什么,他都是佼佼者。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女人拒绝呢!尤其谷玉兰,她是个扫地的,又没有男人,若是做了汪百权的情人肯定能得到极多的好处,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事实也确是如此。以往上至40几岁,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下至20几岁,风骚貌美的妙龄女子,主动向汪处长投怀送抱的着实不少,倒是汪处长挑挑拣拣,忌肥嫌瘦,即要求女人有姿色,有格调,又得有好身份,有高学历。 因此,近些年虽然也跟几个女人好过,可是对一般女子则轻易不肯接近。只有谷玉兰是个例外,她既没有好身份,也没有高学历,汪百权却看上了她。 谷玉兰在保洁组已经工作10年了,汪百权在研究所当处长也已经有七八年了,既然两个人早就见过面,为啥汪百权以前没看上谷玉兰,偏偏今年却如同着了魔似的把对女人的心思都放在谷玉兰身上了呢? 这得从住房普查说起。 今年8月下旬,为了掌握职工的住房情况,所里责令总务处对职工住房进行走访核实,总务处因此制定了利用休息时间到职工家里进行普查的方案。汪百权是处长,本来只要发号施令就行了,这样又细碎又辛苦的工作是用不着他的。 然而,为了证明自己曾在普查中亲力亲为,再加上闲着没事,那天他便跟着其中的一个小组走了一个上午。巧的是,那个调查小组那天去的第一处正是谷家。 听到敲门声,当时是正在屋外晾衣服的红丽开的院门。在普查小组的三个人跟随汪百权走进外屋的时候古玉兰刚刚从炕上下到地上。 看到来的都是在总务处坐办公室的,谷玉兰虽然并不局促,可因为事出突然,一时间还是有些忙乱。 来人被让进了里屋。当汪处长在谷家那张唯一的凳子上落座,其余三人也都坐在炕沿儿上,谷玉兰和红丽便一个在倚着墙的小炕桌儿前,一个在写字桌儿前站住了。 汪处长自打一进门目光久没离开谷家母女。 天晴,光线很好,离的又近,因此他把谷玉兰和谷红丽都看得很清楚。 只见:年龄大的那个有30……最多也就30岁。头上的发型虽然不伦不类,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美发师之手,可是乌黑油亮,发质极好。圆脸盘儿不大不小,白皙细润,特别受端详。眼睛中等偏大,双眼皮儿,柳叶眉又细又长。鼻梁挺直。嘴唇鲜嫩,牙齿整齐洁白。大耳垂儿。 身高在162厘米左右。上身穿的是一件自家做的深蓝底碎白花鸡心领儿无袖小衫儿,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的确良裤子。这两件衣服的料子很普通,然而合体,正好把秀美的颈项,丰满的胸脯儿,柔软的腰和浑圆的臀勾勒得曲线分明,凹凸有致。 尤其那两条白藕似的肩臂和鼓胀着的胸脯一入到眼里,汪百权的心便砰砰乱跳起来;年龄小的那个也就20来岁,梳着两条长可及腰,不粗不细的辫子。瓜子脸。娥眉下有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特别有神。鼻子精美,唇红齿白。身高有165厘米。上身穿的是粉红色半袖背心,下身是棉布裙子。 汪百权想:“这俩人真是谷玉兰和她的女儿吗?前几天我还看过谷玉兰填的调查表,那上面写的是37岁,可眼前这个年龄大的看上去也就30岁,她真是谷玉兰吗?人长得年轻的我也见过,却没见过年轻这么多的。 再说了,谷玉兰是清洁工,整天打扫卫生,又是灰又是水的,皮肤咋会这么好呢?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在我眼皮底下,以前咋会没发现呢?这不是有眼无珠嘛! 不对,不是有眼无珠,而是……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她总戴着口罩儿穿着蓝大褂儿,再加上自己去保洁组的次数少,根本就没见过她的脸。 至于她女儿,表上填的是几岁记不清了,可是,眼前这个岁数小的少说也有十八九,谷玉兰咋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呢?” 第六章 口罩 来的人都等汪处长开口,汪百权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像喝多了酒似的带着半醉半醒,问:“我们是按表上的地址找来的,没弄错吧?你……你真是谷玉兰?” 谷玉兰说:“是,我有户口。” 汪百权指着红丽,问:“她是你女儿?” 谷玉兰说:“是。”汪百权问:“她多大了?” 谷玉兰说:“20岁。” 汪百权心想:“女儿20岁,妈妈30岁,这……这怎么可能。”又见谷玉兰和谷红丽相貌不一样,因此问:“你女儿是你亲生的?” 谷玉兰说:“是。” 同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向谈吐高雅的处长咋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汪百权接着问:“你们住的这房子是一间半吧?” 谷玉兰说:“是。” 汪百权问:“还够住吧?” 谷玉兰说:“够住。” 汪百权说:“这房子看起来年头儿不少了,墙也薄。” 谷红丽说:“是。” 汪百权说:“这次所里普查房子就是要准确掌握职工的住房情况,以便将来分房时参考。” 谷玉兰说:“分房……”欲言又止。 汪百权问:“你女儿还在上学吗?” 谷玉兰说:“她中专已经毕业了。” 汪百权问:“在哪儿上班?” 谷玉兰说:“还……还没找到工作呢!” 汪百权说:“工作……现在好工作不好找,得抓紧。” 谷玉兰说:“是。” 调查组一般每到一户只用10几分钟,可在谷家却停留了半个多小时。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汪处长在讲话,不光问了不少与房子毫无关系的问题,还一再告诉谷玉兰,让她有事就说话,只要是能帮上忙的他一定会尽力。 汪处长带人离开以后,关上院门,谷玉兰说:“有人来,你咋没先告诉我一声儿?” 红丽说:“告诉你干啥?” 谷玉兰说:“我好换件衣服。” 红丽说:“妈,你这身儿衣服挺好的,换它干啥?” 谷玉兰说:“上衣露着肩膀,在人前穿不合适。” 红丽说:“有啥不合适的?大街上不光有人露着膀子,还有人露肚脐眼儿呢!” 谷玉兰说:“那是张狂。你咋不跟好的比呢?” 红丽说:“露肚脐眼儿就坏了?” 谷玉兰说:“就是不坏也疯疯癫癫的,咱可不学。” 丽说:“妈,你这是偏见。” 谷玉兰说:“偏见?露肚脐眼儿的目的自然是想吸引男人看,想让男人看肚脐眼儿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母女俩边说边进了屋。 还没等坐下,红丽问:“妈,刚才那个女的在总务处里是干啥的?”来人里面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 谷玉兰说:“她是出纳员。” 红丽说:“她穿的裙子可真漂亮。” 谷玉兰说:“她坐办公室,适合穿好的。” 红丽说:“妈,她总往你脑袋上看,还笑了好几次。你知道她为啥笑吗?” 谷玉兰问:“为啥?” 红丽说:“肯定是笑你的头发。” 谷玉兰用右手小指把并不长的头发往耳后理了理,说:“没事儿,妈上班总戴着帽子,看见的人没几个。” 红丽说:“妈,今后别再让我给你理发了,还是去美发店吧!” 谷玉兰说:“不用,你理的挺好。” 红丽说:“好啥呀!该长的理短了,该短的留长了,咋看都不好看。” 谷玉兰说:“不用好看,剪短了就行。” 那是生下红丽以后,满月才不到几天,谷玉兰就买回理发用的工具,让谷淑芹把她的长发剪成了短发,并从此再未留过长发。 自从谷淑芹去世,之后这个理发的事就交给了红丽。只是,红丽干别的手还算巧,理发不行,谷玉兰的头发她理一次一个样儿,次次有毛病。 也就是谷玉兰,若是换成别人,头发理成那样儿恐怕连屋都不敢出。上次红丽给古玉兰理发是在一个月前,到现在当时的毛病还能看出来呢! 红丽是真不想给古玉兰理发,因此说:“妈,理发才能用几个钱哪,你就别……别为难我了。” 谷玉兰说:“理发用的钱是不多,可省一个是一个。” 红丽说:“等我上班……你不去美发店也得去。” 谷玉兰说:“上班……行,你上班以后妈说啥也得去一次美发店。” 红丽毕业实行自主择业。因此,有门路的都有好工作,像红丽这样既没有门路,又没有钱,想找好工作就难了。等坐到炕沿儿上,红丽问:“妈,你们研究所总共有多少人?” 谷玉兰说:“五百多。” 红丽问:“总务处呢?” 谷玉兰说:“三十多。” 红丽问:“妈,刚才……刚才你们处长都把我弄糊涂了。总务处总共才三十多人,他咋会不认识你呢?” 谷玉兰说:“在研究所,认识妈的没几个。” 红丽问:“那是为啥呀?” 谷玉兰说:“因为妈是扫地的,整天戴着帽子和口罩儿,穿着蓝大褂儿。” 红丽说:“妈,你糊弄小孩儿呢?若是你去研究所的时间短,他认不清我信;若是他不管总务处,是其它部门的,认不清我也信。妈,在单位你们不会总也见不着吧?” 谷玉兰说:“见是能见着。不过,见着的时候很少。” 红丽说:“只要能见着,就应该认识,他咋会……咋会认不准你呢?” 谷玉兰说:“凡是他见到我的时候我都戴着帽子和口罩儿,穿着蓝大褂儿。” 红丽问:“妈,夏天在单位你也带口罩儿吗?” 谷玉兰说:“戴。” 红丽问:“天那么热,总戴着口罩儿不闷吗?” 谷玉兰说:“不闷,已经习惯了。” 红丽问:“妈,你中午不会不吃饭吧?” 谷玉兰说:“吃饭。” 红丽说:“这不就得了。吃饭就必须摘下口罩儿,只要摘下口罩儿就有被处长碰上的时候。” 谷玉兰说:“没有,我吃饭都是在保洁组。” 红丽问:“处长不去保洁组吗?” 谷玉兰说:“去,不过很少。” 红丽说:“少也能碰上。” 谷玉兰说:“他中午不去。” 红丽问:“你们保洁组另外那些人也都整天戴着口罩儿吗?” 谷玉兰说:“没有。” 红丽问:“那你又为啥总戴着?肯定是怕别人认识你,笑话你是扫地的。” 谷玉兰摇头,说:“不是。” 红丽问:“那是为啥?” 谷玉兰说:“为了减少麻烦。” 红丽不解,问:“啥麻烦?” 谷玉兰说:“就是……男人不怀好意带来的麻烦。” 红丽笑了,说:“妈,你是不是神经过敏哪?就算有人对你……看上你也不是坏事,还用得着这么小心吗?现在有许多女人为吸引男人都唯恐露的少。就你,老天给你这么漂亮的脸你都藏起来,多可惜呀!” 谷玉兰说:“女人被男人看上也许不一定是坏事,可坏事往往都是从女子被男人看上开始的。你说话就找工作上班了,有些事理也该明白了。” 听完谷玉兰的话红丽吐了吐舌头,知道若是再这么咋想咋说非挨说不可,因此赶紧转变话题,问:“你们处长是不是脑袋让驴踢过呀?” 谷玉兰说:“别胡说。” 红丽说:“要是没让驴踢过,他咋回问那么傻的问题呢!” 谷玉兰问:“啥问题?” 红丽说:“问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谷玉兰说:“他问……可能是因为咱俩长得不像。” 红丽说:“不像……是啊,妈,咱俩为啥不像呢?” 听女儿这么问,谷玉兰赶紧岔开话题,说:“你得抓紧时间学习,看找工作时人家面试提问题答不上来。” 红丽说:“我学。” 之后又跟古玉兰唠了几句别的,便说她跟同学约好了有事,得出去。临走之前,谷玉兰先是给她拿了30元钱,之后又嘱咐好几遍要她早点儿回来。 谷玉兰不分冬夏上班时总戴着口罩儿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奇怪。然而,如果你对她的了解多些又会觉得合理。 原来,谷玉兰在进研究所之前曾有六七年一直在打短工:在饭店刷过盘子,给厨师打过下手儿;在工地筛过沙子,给瓦匠师傅当过小工儿;在医院照顾过病人,当过护工;在……凡是女人能干的活儿几乎干遍了。 为啥她的工作会换这么勤呢?是嫌这个累怕那个脏吗?不是。是她没长性,图新鲜,一种工作干一段时间就够了吗?也不是。她之所以总换工作,都是因为被男人骚扰造成的,是要躲避。 那时候她二十几岁,虽然穿的不好却掩不住她的美色,像极了一朵花儿。因此,只要在那儿呆上一段时间,不是这个男人黏黏糊糊的要跟她处对象,就是那个男人死皮赖脸的要跟她交朋友。没办法,谷玉兰就只能用换工作来躲避这些人的纠缠。 至于用带口罩儿穿蓝大褂儿来掩饰自己,是去研究所前一年才想出的办法。你别说,这招儿还真挺管用,自从用口罩儿用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以后,纠缠她的人明显少了。因此在接班去研究所时,谷玉兰就打好了继续包裹自己的主意。 第七章 诱惑 其实,汪处长之所以在那么长的时间内都不认识谷玉兰,除了谷玉兰总是有意识带口罩儿和蓝大褂儿来掩饰自己之外,还有两个原因:一,保洁员的身份在整个研究所是最低的,如果不是自己张狂抢着抛头露面,根本就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二,谷玉兰不喜交往,只要有可能,她总是故意躲开别人的视线。 汪处长9月初之所以把谷玉兰叫进他的办公室,正是因为8月份他去谷家时见过谷玉兰,并起了歪心。后来,汪处长曾找各种理由各种机会接近谷玉兰,甚至大中午的也会去保洁组。无奈谷玉兰要么躲着他,要么根本不理他。因此,汪处长的心里难免又气又急。 人有时就是这般怪法:愈是不该得到的便愈是妄想;愈是得不到的便愈想得到。 谷玉兰的男人早在她的女儿出生之前就没了。然而,二十年来,或由人介绍,或主动向谷玉兰示好的男子虽然少说也有几十个,却没一个能得到谷玉兰的认可:无论男方的条件有多好,谷玉兰都一概回绝;无论追求她的男子怎么向她献殷勤,谷玉兰都婉言坚拒。 汪处长在研究所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异性面前也总是女人巴结他上赶着他。故此,面对谷玉兰的有意躲避他既心痒难闹,又感觉自尊受了伤害。非但不知难而退,反倒下了不把谷玉兰弄到手绝不罢休的决心。 利用所里开大会的机会把谷玉兰单独留在大礼堂,然后以检查工作的名义接近她,让她躲无可躲,是汪百权思谋好几天,早就决定的。 从大礼堂南面的门进来时一条东西方向的横廊,穿过横廊在进门才是安着椅子的大厅。保洁组的人干完活儿刚离开,开会的人就陆续到了。人挺多,虽然大多数人都在大门外就把鞋底儿上的雪清理过了,还是有不少雪踩在了横廊的地上。 谷玉兰左手提着一个带横梁的铁撮箕,右手拿着一把苕帚,就在走廊里面看着扫。等里面的会开始以后,估计再没人来了,谷玉兰把横廊又打扫了一遍,眼看着地上干干净净,她这才决定要坐下来喘口气儿。 大礼堂能容纳600多人,来开会的只有二三百,谷玉兰知道里面有空坐位。要是换成别人,无论是为了歇着,还是因为好奇,都会选择到会场里坐下。谷玉兰没有。她已经从别人口里知道今天开的是学术年会,只有所里的专家,学者,科研人员参加。这样的会虽然不怕别人听,可她却认为自己不配听,不该听。 从大礼堂南面的横廊两端往北拐,东边和西边各有一条竖廊。因为厕所在西边,去的人多,所以谷玉兰来到东边。东边的竖廊里空无一人。 谷玉兰想:“在这儿正好,既可以歇着又没离开岗位,还能避开汪百权。” 贴着东墙有一排椅子。谷玉兰把撮箕放在椅子前面,苕帚斜靠在撮箕上,自己这才坐下来。 忙活了大半个上午,虽然没觉出累,能坐下也确实比在门口儿站着好多了。然而,刚坐下不久,当谷玉兰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时不免吃了一惊:汪百权来了。 在看到汪百权的一瞬,谷玉兰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心想:“我真蠢!大厅里人多,我应该在那儿,不该来这里。”这条廊只有来路,没有去路,尽头是墙,廊与大厅之间的安全门又都在里面锁着,因此,谷玉兰既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退。 汪百权是从总务处一来到大礼堂就直奔东廊的。既然他之前并没看见谷玉兰在那儿,为啥能找这么准呢?原来,最近这几个月他下了不少功夫,对谷玉兰进行了认真的调查和分析,不但把谷家的情况完全弄清了,而且知道谷玉兰的性格外柔内刚,孤僻高傲。因此,他算准了,被他留下来以后,谷玉兰要么在横廊的门口儿守着,要么在西面或东面的侧廊里。而西面的侧廊有厕所,出入的人多,故此谷玉兰在东面侧廊里的可能性最大。果然,他刚从横廊拐过来,就看见了坐在侧廊椅子上的谷玉兰。此时此刻,汪百权不光对自己的聪明有几分得意,而且对即将取得的成功更是满怀着自信和希望。 眼看汪百权越走越近,谷玉兰先是本能地站起来,随后又坐下,把目光落在了撮箕上。 汪百权来到谷玉兰近前,站了足有半分钟,见眼前的谷玉兰仍然不言不动,就像没看见他似的,只得压低声音,问:“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特意把你留下来?” 见谷玉兰像没听见似的不吱声,又说:“你倒是说话呀!” 谷玉兰淡淡的,说:“我是扫地的,你把我留下当然是让我打扫卫生了。” 汪百权说:“你是扫地的没错,可我今天特意把你留下却不是为了收拾卫生,而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说完便盯着谷玉兰,等着她讲话。在他想来,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世故,当自己说有两件事要告诉谷玉兰的时候,她都一定会问是什么事。然而,出乎汪百权意料的是谷玉兰不但一个字都没有说,而且连一点儿好奇的表示都没有,平静得近乎冰冷和麻木。 又等了一会儿,见谷玉兰还是不言亦不动,汪百权只得自己开口了,说:“第一件,是我想把你调离保洁组,到办公室工作。在保洁组又脏又累,挣的也少。进办公室就不一样了,既轻闲,还体面,奖金也比保洁组高得多。” 这真是个诱惑。无论是谁,都会把离开保洁组去办公室看成是天大的好事,因此又惊又喜。这样的机会不多。尤其谷玉兰,只有初中文化,这种机会就更绝无仅有了。汪百权在说上面那番话之前本以为谷玉兰听闻之下一定会被打动,没想到他的话是说了,谷玉兰却没有表示,完全无动于衷。汪百权有点发蒙。他虽然一开始就说要告诉谷玉兰两件事,可他先前本以为只这第一件事就能打动谷玉兰,让她欢喜而感激,而另一件事是准备锦上添花的,根本没想到她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眼见谷玉兰像雕塑一样,汪百权只得压住心中的不满和不安,接着说:“第二件,是我手里正有一处空房子,虽然不大,只有一室半,却煤气暖气都有,比你住的房子好多了。这些日子我一想起你住的那破房子就……明年所里的建房计划已经批下来了,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弄一套两室一厅的。” 汪百权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谷玉兰。见她没做声儿心里光打了一个结。待看到谷玉兰瞅了他一眼之后,以为是自己的话发生了作用,想:“我就说嘛,没有钱物打不动的女人。”同时,不光心跳加速,脸上也现出得意来,说:“只要你跟我好,我决不会让你吃亏。”随后,把从外衣口袋里掏出的钥匙递到谷玉兰面前,说:“这是房门钥匙,你拿着,现在我就带你去看看。明天,最晚后天,我就安排车帮你把家搬过去。” 这次的调工作和安排房子是汪百权费尽心思才想出来的好主意。他确信,在这么实惠这么丰厚的利益面前是不会有哪个女人不动心的。然而,汪百权浮在脸上的得意很快就僵住了,原因是他拿着钥匙的手举了半天,谷玉兰非但没接,甚至连看都没看,目光仍停留在撮箕上。 汪百权先回头往来路瞅了瞅,随后小声儿说:“快拿着,别让人看见。” 谷玉兰终于开口了,说:“我扫地已经10年了,挺好,不想换工作;我在小南岺住快20年了,也习惯了,不想搬家。” 汪百权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此愣了足有半分钟才说:“你……你说扫地挺好,这不是实话;你说住小南岺已经习惯了,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有些变调儿,停了停又接着说:“想到办公室工作的人很多,这样的机会你真的不把握?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又是找关系又是送礼却进不了办公室?你清不清楚我是为了把你调进办公室才特意没了一个职位?至于房子,想要的人就更多了。只有你……不过,钥匙我可以先给你留着,等你想明白了再到我那儿取。” 谷玉兰仍然淡淡的,说:“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天生就是扫地的命,就是住旧房子的命,你就别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汪百权有些激动,说:“谷玉兰,我真不明白,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你为啥不把握呢?你没男人已经许多年了,难道就……再说了,你若是跟了我,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知道,没人能想到咱俩在一起。” 谷玉兰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汪百权,说:“汪处长,你别再说了。我是个弱女子不假,我穷我没有好房子也是真的。可无论我多么卑微,无论我有多穷,这种无耻的事也是不会做的。” 汪百权的脸红了。他把递钥匙的手收了回来。 第八章 威逼 自打去过谷家,汪百权不但看上了谷玉兰,而且看准了让谷玉兰犯难的事情至少有三件:一是她的工作不好;二是她住的房子不好;三是她女儿的工作不好找。他本以为只要为谷玉兰解决其中的一件她就不但能顺服,而且会感激涕零,没想到抛出两件她竟然不动心。 虽然谷玉兰的话落地有声儿,汪百权却不肯相信在这个既崇尚虚荣又见钱眼开的年代谷玉兰真的能坚守。因此,他脸上的尴尬渐渐变成疑惑,问:“谷玉兰,你……你不会是故意跟我开玩笑吧?” 谷玉兰的目光又回到撮箕上,说:“我瞧不起你。” 汪百权急了,说:“你……你瞧不起我?你凭啥瞧不起我?论相貌我仪表堂堂,论地位我是处长,论……无论什么我都出类拔萃,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谷玉兰说:“你太无耻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可她话中表现出的蔑视和厌恶都让汪百权比挨了两个嘴巴子还更加难堪。以前汪百权玩儿过的女人论年龄都比谷玉兰低,论地位都比谷玉兰高,然而,只要是他想要的总能轻易得到手,从没碰过这么尖利的钉子。 若是以汪百权平常的脾气,不要说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即使对方的态度稍有不豫或缺少迎合,他也会转身就走。然而,今天他心里尽管生气,却控制着没有让愤怒暴发出来。 谷玉兰的目光一直盯在撮箕上,仿佛别的什么都不存在。汪百权又站了几十秒钟,之后猛地转过身把脚迈了出去。不过,他刚走出两步又停下了,回过身,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所里正准备裁人。保洁组人多,也得精减。你不去办公室当然可以,只是,不知你想过没有,精减人员时若是没人帮你,你在保洁组还能呆得下去吗?我了解你家里的情况,如果你的这份工资没了,你跟你女儿的生活也就……” 他的话没说完便拖着尾音打住了,因为他从谷玉兰的惊愕中已经知道击中了她的要害。 “卑鄙!”这是谷玉兰在心里骂汪百权的话,并没有出口。 其实,就算她把这两个字真骂出来,汪百权也听不见了,走廊里已经没了他的影子。 说实话,没有多少人能抵得住诱惑,对那些能让你有钱,能让你舒服,能让你享乐的东西有几个人能拒绝?也没有多少人能扛得住威逼,对那些能让你无路,能让你难堪,能让你痛苦的东西最简单最常见的选择是屈服。谷玉兰刚刚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经历了极大的诱惑和严厉的威逼。 汪百权离开谷玉兰以后并没进会场,而是走出礼堂,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路上,保洁组有好几个正在扫雪的人都跟他打招呼,他也顺口答应着,可他却连说话的人是谁都没看清。今天的这个跟头栽得太大了。就算发生的事除谷玉兰之外不会有别人知道,汪百权也还是觉得脸上无光。 他在心里一个劲儿埋怨:“这几个月以来光想着给古玉兰好处,咋就忘记应当恩威并重了呢?要是先把她整下岗,再把她弄回来,就是不给她别的好处,她也会乖乖地顺从。都怪自己太善良了。对,对,得先让她下岗,这样才能由被动转为主动,变我求她为她求我。” 现在,汪百权已经不单纯是看上谷玉兰,所以才要得到谷玉兰了。在他心里,谷玉兰伤了他的自尊,即使没有别的,就为了这份自尊他也要把谷玉兰制服,不但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而且必须是温温顺顺唯命是从的女人,否则就没法咽下窝在胸口的这股气。 同时,汪百权还总结经验,提醒自己:女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今后对女人一定要软硬兼施,就像驯猴儿,得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桃子,得先扬鞭自后给桃子,得鞭打重重的桃子小小的。 谷玉兰是11点钟会议结束以后才离开大礼堂的。回到保洁组,送回撮箕笤帚和抹布,取出铁锹扫帚,连大气儿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去了室外担当区。 在保洁组,只有组长大姐没有担当区,其余的人都有。每人的担当区一般都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在室内,基本上是一人一栋大楼,楼内的公共卫生部分全由这个人负责;一部分在室外,本着与室内担当区就近的原则,组长把室外分成了片儿,无论是树林草地或者路面,只要是在片儿内的,也全都由这个人负责。 今天谷玉兰要在室外担当区清理的雪就有油渣路上的,水泥路上的,方砖路和小甬路上的。 谷玉兰显然吃亏不小。别人9点多打扫完大礼堂出来清雪的时候路上的雪虽然也有人踩过,也有车压过,却没有现在踩得这么乱,压得这么实,扫起来自然比较容易。谷玉兰就不行了,那些被踩乱压实的雪得一块一块往下弄,之后再扫干净才成。 到11点半开始午休的时候,其他人室外担当区里的雪差不多都扫完了,只有谷玉兰是刚刚开始不久。人们忙了一个上午,累了,也饿了,因此都急忙往保洁组赶去换衣服,准备午休。 张凤娥也扫完了,在经过谷玉兰身边时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还离挺远就说:“谷师傅,你干啥都手快,今天咋地了?” 谷玉兰说:“今天……今天晚了。” 张凤娥说:“用不用帮忙?用帮忙就吱一声儿。” 谷玉兰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用。” 谷玉兰本来想晚些返回组里去吃饭,可是,王亚茹和楚云梅在从她这儿经过时都拉住她,非要她回去不可。 谷玉兰说:“不急,我再干一会儿。” 王亚茹抢下她手里的铁锹,说:“谷姐,就数你实心眼儿。你的担当区没扫完根本不怪你,干嘛往里搭自己的休息时间?” 楚云梅弯下身,把谷玉兰放在地上的竹扫帚拿起来扛在肩上,说:“是啊,谷姐。走,还是先回去吃饭吧!” 谷玉兰虽然不想走,可眼见她俩都是好意,便跟她俩一起离开了。 在路上,王亚茹说:“上午没扫完雪是因为组长把你留在了大礼堂,一会儿见到组长我就跟她说,下午都先帮你扫雪,得把你担当区里的雪扫完了,才能转到室内去。” 谷玉兰说:“不,不用。雪我自己扫。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回来,等下午上班差不多也扫完了。” 王亚茹说:“谷姐,你咋就看不明白呢!有些事你越让着,别人就越以为你好欺负,你干的越多,别人就越逼着你多干。今天你担当区里的雪就应该大伙儿扫,你干嘛非得一个人兜着?是愿意挨累还是……” 谷玉兰说:“不是我愿意挨累,而是……我不想麻烦别人。还有,我早晨来晚了。” 王亚茹说:“来晚了咋地?查查出勤,谁没来晚过?再说了,你住处离单位最远,又骑自行车,今天改乘公共汽车来晚是应该。不用说你,咱们总务处的汪主任坐小车还是八点十分进大门的呢!你就是来晚的次数少,再加上脸皮太薄,这才……要是三天两头来晚一次,也就不在乎来晚了。” 楚云梅说:“谷姐,亚茹说的对,打扫卫生这种活儿哪有完哪,你不能太认真。” 等回到保洁组,王亚茹和楚云梅换下工作服就离开了。 保洁组的人大多中午都回家吃饭。即使不回家,有的去单位食堂,有的去外面的小吃店,中午天天带饭的就只有谷玉兰。 紧挨着锅炉房,在锅炉房跟保洁组之间有一处水房,水房是有一个大水壶,一年四季为职工提供开水。谷玉兰早晨来到保洁组就把饭盒放在大水壶上面热上了。 等王亚茹和楚玉梅离开以后,谷玉兰便到水房把饭盒从大水壶上取了回来。她带的午饭一般都简单,今天更是只有一个馒头和少许咸菜丝儿。饭吃完了还不到12点,谷玉兰把饭盒装进兜子就去扫雪了。等王亚茹和楚云梅吃完饭回来,谷玉兰已经把担当区的雪扫得差不多了。 王亚茹见到之后急得直跺脚,数落说:“谷姐,你……你实在是老实大劲儿了。老实跟吃亏有时是一个意思,你知不知道?” 楚云梅说:“谷姐,这个世界变了,你也得跟着变才行。在咱保洁组,你活儿干得比谁都多比谁都好,可一等奖金你拿过几回?你再看张凤娥,虽然活儿干得一般,却手上五分,嘴上十分,一年十二个月的有十个月她的奖金是一等。为啥?就因为组长惹不起她那张嘴。” 保洁组的奖金分一二三等,谁是几等由组长说了算。谷玉兰出的是一等力气,干的是一等的活儿,得的奖金却总是二等三等。因此就难怪王亚茹和楚云梅抱不平了。 倒是谷玉兰自己想得开,对奖金的多少没有计较过。 第九章 工作 扫完雪,谷玉兰在室内担当区整整忙了一个下午。研究所从a到h有编号的大楼总共是8栋,谷玉兰负责e栋,这栋大楼长80米,宽12米,高7层。要把这样一栋楼的公共部分都擦抹一遍没时间不行。要把该擦抹的地方都擦抹好不认真不出力不行。 只要有一处手不到就会有一处不干净。只要有一处不干净不光过不了组长检查这一关,大楼里还会有人把电话打到总务处去。 这天下午,谷玉兰忙完就到下班时间了。等她回到保洁组,组里的人都已经走了。她脱下蓝大褂儿,穿上羽绒服,换过鞋,围好头巾,提起装饭盒的布兜子,锁上门就往公交车站赶去。 谷玉兰平时之所以骑自行车上下班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从经济方面考虑,每天少说能省4元钱;二是可以节约时间,早到家。 因为是坐公交车,谷玉兰还是比骑自行车晚到家了半个多小时。没到家的时候她担心红丽还会跟昨天一样生不着火。可等她打开院门见窗户上没有灯光,知道红丽不在家时,就又为女儿的出而未归着急了。 谷玉兰进门以后最要紧的事当然还是生火。她放下手里的兜子,摘下口罩儿,除下围巾,脱下羽绒服,连平时在家里着身的小棉袄儿都没顾得上穿,鞋也没换,就抄起炉钩子把炉盖子打开了。 屋子里一片清冷。等谷玉兰把炉子生着火准备洗手时才发现,不光连盆儿里结着一层冰,早晨暖水瓶里剩下的那大半下热水也不热了。 红丽是7点钟才到家的。在等红丽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尽管谷玉兰在忙这忙那,从表面看不出有多着急,实际却担心得不行。等女儿进到里屋,谷玉兰问:“你咋才回来?” 红丽说:“这还是我坚持非走不可呢!否则,再有两个小时也到不了家。” 谷玉兰说:“我不是一再跟你说,若是没啥要紧的事尽量别贪黑嘛!” 红丽带着不快,说:“你以为我愿意贪黑呀?下车我就在胡同口儿等,足有10分钟,都冻透了,好不容易才等着一个50多岁的女的。我跟她一起往里走。本以为这回不用害怕了。没想到还没走完一半儿她就到家了。剩下的路……一会儿狗叫,一会儿又黑得啥也分不清,看哪儿都……都……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谷玉兰问:“那……你这么晚回来是去哪儿了?” 红丽说:“我去找彩霞了。” 谷玉兰说:“找……咋不早回来,还贪黑了呢?” 红丽边把手伸到炉子上烤火边说:“彩霞帮我找了个工作。” 谷玉兰问:“啥工作?” 红丽说:“是一家宾馆,前台或者服务员随我挑。我已经跟彩霞看过了,那儿的条件特别好。妈,这回我的工作不是伴舞,也不是迎宾小姐,你该同意了吧?” 以前曾有舞厅要招红丽去伴舞,有饭店要招红丽去当迎宾小姐,谷玉兰都没让去。谷玉兰把小炕桌儿放上,说:“这回……还是先吃饭吧!去宾馆的事一会儿再说。” 晚饭早就做好了,怕凉,都在锅里热着,谷玉兰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儿。红丽说:“妈,你吃吧,我不吃了。” 谷玉兰问:“咋不吃了?” 红丽说:“我已经吃过了。” 谷玉兰问:“在哪儿吃的?” 红丽说:“就在宾馆的餐厅里。” 谷玉兰问:“是彩霞请你的?” 红丽说:“不是。是彩霞男朋友的表哥请的,他是那家宾馆的餐饮部经理。” 谷玉兰说:“妈不是跟你说过轻易别吃人家的东西嘛!” 红丽说:“本来我也不想吃,可……是彩霞男朋友的表哥说啥也不让我俩走,彩霞也劝我,我一看都是诚心,这才留下了。妈,吃完饭我们还去玩保龄球了呢!要不是我怕你着急,好几次催彩霞走,可能现在还玩儿呢!彩霞男朋友的表哥说我投球的姿势特别好看,问我是不是常玩儿,我说以前没玩儿过他还不信呢!” 谷玉兰说:“他不是不信,是故意装作不信。” 红丽说:“妈,你总是……他为啥要装啊?” 谷玉兰说:“因为你是女孩子。” 红丽走到写字桌儿前,拿起梳妆盒上的小镜子开始照起来,之后边摆弄额前的头发边说:“妈,去宾馆里看到那么多女孩子,她们一个梳辫子的也没有。” 谷玉兰问:“不梳辫子……那梳啥?” 红丽说:“有短发有散发。妈,我也想把头发散开,再稍微烫一下,不是很夸张的那种,有点儿小波浪就行。” 谷玉兰转过脸看着红丽,说:“你想烫……不行!” 红丽问:“为啥不行啊?” 谷玉兰说:“这么好的头发,烫了可惜。” 红丽说:“妈,这有啥可惜的?有人不光烫了,还染成好几种颜色呢!” 谷玉兰说:“那是别人,妈管不着,你不行。” 红丽带着不高兴,问:“我为啥不行啊?” 谷玉兰说:“姑娘就得有个姑娘的样儿。” 红丽嘟着嘴,说:“妈,你年岁不大,可头脑却……咋就不能改改老脑筋,也跟着与时俱进呢?现在都讲究新潮,讲究……就我,穿的穿的不行,头发头发不时兴,拖着两条土掉渣的辫子,明天可咋去宾馆报到啊!” 谷玉兰说:“明天……咱不去宾馆。” 红丽愣住了,过了半天才问:“妈,这么好的地方你也不让我去,为啥呀?” 谷玉兰说:“那种地方太乱,太……反正不适合你。” 红丽说:“妈,咋会不适合呢?在宾馆工作能吃,能玩,接触的人也多,我喜欢这样的环境。” 谷玉兰说:“明天你就去找彩霞,让她给她男朋友的表哥回个话儿,就说谢谢他,咱不去了。” 红丽面带失望,说:“妈,你……你可真是的!好不容易找个可心的工作,咋又……我今天求人家,明天又不去了,出尔反尔,多不好啊!” 谷玉兰说:“出尔反尔是不好,所以今后无论做什么事,一定要事先想清楚,该做的做,不该做的说啥也不能做。” 红丽知道无法说服谷玉兰,只得叹了一口气,说:“妈,咱家也装电话吧!若是有电话,明天我不用出门就把事情办了。”住家儿装电话刚开始普及。 谷玉兰说:“电话……有电话是方便,可是太贵,还是再等等吧!” 红丽说:“妈,彩霞她妈我见过,可好说话儿了。小倩她妈我也见过,也是小倩说啥是啥。就你,我说啥都……特固执。” 谷玉兰停住筷子,说:“妈不是固执。” 红丽问:“不是固执是啥?我的意见你啥时候听过?” 谷玉兰说:“妈是有原则——该干的事不愿意干也得干,不该干的事就是别人逼着也不能干。” 红丽说:“原则……原则……你总说得有原则,可是,光咱俩讲原则有啥用啊!现在只要有钱,连罪该万死的罪犯都能判死缓,用钱把命买回来;只要送足了礼,啥也不行的人也能得到好工作——就咱家,除了原则啥也没有。” 红丽找工作这件事确实没少让谷玉兰着急上火,谷家缺钱不假,可谷玉兰着急上火女儿的工作并不是急等着她挣钱,而是因为:一,女儿大了,怕这么呆着把她呆坏了;二,女孩子没有好工作很可能找不到好对象。 红丽今天找的这个工作谷玉兰之所以不让她去,“那种地方太乱”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条是宾馆那种地方太奢华,人也浮,谷玉兰怕红丽近朱赤近墨黑,在环境的作用下会走上斜路。 谷玉兰吃完饭,把桌子收拾下去以后又烧了炕。等躺下,谷玉兰说:“工作没有不怕,咱慢慢找。有空儿你还是得多读书。” 红丽说:“妈,读书……也不知你是咋地了,昨天催我读书,今天还是催我读书,就好像读书能读来工作似的。其实,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读书,而是钱是机会是运气。小倩和彩霞读书不比我多,可是:一个在大公司,最重的活儿是收管文件,敲打键盘,工作又清闲又体面;一个进了电业局,天天坐办公室,手里拿着的笔是最重的。为啥一样的同学,她俩的学习成绩不如我反倒都有了好工作,而我却只能在家里待业呢?主要是差钱。听小倩说,为了给她找工作,她爸送给办事人整整两万元。彩霞也说过,在给她找工作的时候她妈不光给办事人送了大礼,还去外地陪吃陪玩儿了好几天。现在的社会已经物质化了,机会都得用钱买,若是没钱,就是书读得再多也难找到可心的工作。” 谷玉兰本来想反驳女儿,告诉她这么想是错的。只是,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原因是她虽然知道红丽这么想不对,一时却不知道怎么说服女儿。 见谷玉兰没出声儿,隔了一会儿红丽又接着说:“妈,你这儿也不让我去,那儿也不让我去,我天天闲着你可别怪我。” 谷玉兰说:“我不是让你看书嘛!” 这晚,谷玉兰思谋了半宿。 第十章 摔落 第二天早晨谷玉兰还是先生火做饭,后叫红丽起床,整个过程和状况几乎跟昨天一样。所不同的是:昨天上班她坐的是公共汽车,今天又改用骑自行车了。 从表面上看,保洁组实行责任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担当区,只要把自己那份活儿干完就没事了,可实际却并非如此。就算你把自己的活儿干完了,那所剩不多的时间个人也没权支配,闲下来的时候得去担当区或在保洁组里呆着。谁若是想早走或离开不但得请假,而且还得扣工资加奖金。 谷玉兰当然不想自己的工作和奖金被扣掉。然而,昨晚躺在炕上她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明天也得抽时间再去人才市场一趟。并且计划好了,上午抓紧时间干活儿,中午也不休息,干到12点半再走,请两个小时的假,3点钟回来,这样既不耽误工作,事情也办了,就算扣工资和奖金也不会太多。 当然,对于去人才市场,谷玉兰是知道希望不大的,因为此前她已经跟红丽一起去过好几次,结果每次都是带着希望去,带着失望回。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主要是因为:但凡谷玉兰相中的工作,不是用人单位嫌红丽学历低不雇佣,就是红丽嫌活儿累不肯去;但凡红丽看上的工作,要么用人单位要求太高,要么是谷玉兰不同意。结果谷玉兰只能干着急。后来,谷玉兰还催促过红丽不止一次,要她自己再到人才市场去转转,万一碰上相当的工作就什么都解决了。只是,面对妈妈的催促,红丽早就表明了态度,说:“妈,人才市场要去你去,那破地方我可再也不去了。我一进人才市场就头疼。” 谷玉兰只能劝女儿,说:“不去……不去咋能找到工作呀?还是去看看吧,万一……” 听妈妈这么说,红丽一个劲儿摇头,说:“妈,好事没有万一。在人才市场,不是这个嫌我学历低,就是那个……丢人!” 谷玉兰说:“咱学历低干低学历的活儿,拿低学历的钱,凭劳动吃饭,咋会丢人呢?” 是的,红丽嫌丢人可以不去。谷玉兰却不能不去,因为她是妈,也因为除此她再没有别的办法。 第二天一到担当区谷玉兰就开始忙起来。她决定下午去人才市场。要把一天的工作用一个上午做完不能不抓紧。还好,活儿干得很顺利。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组长早晨没说,10点半才来通知,要她11点10分回组里开会。 谷玉兰是准时回到保洁组的。在这个会上,组长李姐是传达了总务处汪处长的指示:新年在即,保洁组要对全所进行一次卫生大清扫,保证干干净净迎元旦。随后组长又做了安排。要求每个人都要一寸一寸地把担当区清理一遍,必须做到不马虎不糊弄不留死角。尤其是天棚上的吸顶灯,一定要擦干净,并对5个掰梯的使用按老规矩做了安排,负责a栋b栋c栋d栋e栋大楼的保洁员今天下午先用,负责f栋g栋h栋以及各行政办公楼的保洁员明天再用,倒换着不许争抢。 谷玉兰本来是想开完会就请假的,没想到出现新情况,因此只能把已经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心里的着急是可想而知的。红丽最近的情形有些不好:懒散,贪吃,爱玩……尤其与小倩与彩霞每见一次面,对吃穿玩乐便多一分向往,这让谷玉兰既担心又着急。因此,吃中饭的时候她想:“红丽早上班一天好一天,一会儿我还是得请假。组长要求下午擦吸顶灯,我中午就开始,这样,等下午到别人来上班的时候我担当区两层楼的吸顶灯应该擦完了,那时再跟组长请假,就算她不愿意,也有八成能答应。”打定主意以后,谷玉兰吃完午饭连一分钟都没停,从仓库取出掰梯便向担当区赶去。 谷玉兰负责的e栋大楼是科研楼,进到里边几乎所有房间的门上都有一块“未经允许,严禁入内”的牌子。因此,谷玉兰虽然在这栋大楼里打扫卫生已经好几年了,却只跟走廊楼梯洗手间等公用设施打交道,大楼里的其他房间她一个也没进去过。 说起打扫卫生,谷玉兰尽管不怕脏不怕累,然而有一样儿始终让她发怵:上高。一般居民住宅的室内高度都在3楼以下,担当区走廊从顶棚到地面的高度却有4.2米,这样一来,擦走廊天棚上那些吸顶灯便成了谷玉兰的难题。以往,在做这件工作的时候谷玉兰总是先把梯子搬来,再找王亚茹或楚云梅帮她扶着梯子壮胆儿,等王亚茹或楚云梅有需要的时候她再设法把工还回去。可今天她只把梯子扛来了,人却谁也没找——正是中午,她不好意思占用别人的休息时间。 谷玉兰一般打扫卫生的顺序是由顶层楼往下,今天中午擦吸顶灯她仍然是从7楼开始的。每层楼的吸顶灯都是11盏。以往擦这11盏灯大约得用20分钟,今天则用了半小时。很显然,因为害怕,她的动作比以往慢了不少。 擦完7楼最后一盏灯从梯子上下来以后,谷玉兰本来是该歇一会儿,喘口气儿,让打颤的腿缓缓的。然而,当她发现再有40分钟就到1点,之前若是抓紧正好还能擦一层楼的灯时,便打消歇息的念头。赶紧扛起梯子来到6楼,把梯子对准走廊西端最里面那盏灯立住了,随后便上了梯子。在干活儿的时候她不停的提醒自己:“得快点儿。”确实挺快,擦完5盏灯的时候时间才用了8分钟。谷玉兰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又把梯子挪到了第6盏灯的下面。 谷玉兰用的这种掰梯是用铝合金做的。两条腿儿组成一扇,总共是两扇。用的时候把两扇往开一分,立在地上就成了。用完了则把两扇一合,提起来就走。实在是一种又方便又适用的登高工具。唯一的缺点是两扇的顶部用铰链连接,整体性稍差,上到最高处时可能有些晃。 在7楼擦第6盏灯时谷玉兰就有些犹豫,原因是每层楼第6盏灯的位置都比较特殊:正对着楼梯。其余的灯南北都有墙,唯独这盏灯,只是南面有墙,北面没有。因此,每当站在梯子上擦这盏灯时,谷玉兰都会觉得太空旷,没有着落。不过,犹豫归犹豫,除了为减少梯子晃动每上一蹬儿都会稍微停一停之外,谷玉兰并没有过多耽搁。 谷玉兰是在还差一蹬儿就能擦到灯时停住的。原因是她觉得梯子好像晃得越来越厉害。当把两只脚都站在同一个梯掌上,身子才稳下来。她抬头往上看了看,想:“就差一步了,我得抓紧,不能停在这儿。”并两次用袖子抹了汗。平时她是很少这么出汗的。 谷玉兰吸一口气。就在她准备上最后一蹬时,突然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因此便往下瞅了一眼,与此同时,心里猛地打了个哆嗦,想:“咋……咋这么……天哪!”她发现自己跟地面的距离太大了。她并没看第二眼便把脸抬了起来。头有点儿晕。尤其是向下看的那一瞬间,她感觉楼梯间是空洞的,而自己是倾斜的。正了正身子,让自己平静了几秒钟,谷玉兰这才仰起脸把目光集中在灯上,随后抬右脚又蹬上了一蹬儿。终于能够到上面的吸顶灯了,谷玉兰拿好抹布,扬起手臂,开始……就在这时,她头又是一晕。出于本能,她曾试图用手抓住什么,只是,光溜溜的灯罩儿根本就滑不留手。她也曾想扶住墙。只可惜,她身子是向北倾斜的,而北面是没有墙的。因此,她整个人先是挣扎着晃了几晃,随后便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身体失去平衡以后谷玉兰的第一个闪念是:“完了!”接着她想到了红丽。 在双脚离开梯子的瞬间,谷玉兰闭上了眼睛。同时她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叫。 从梯子上摔下来,谷玉兰的第一个疑问是:“咋会不疼呢?”她疑惑:“莫非这一摔已经致命,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就……”然而,谷玉兰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因为这时她听到了一声惊叫。 谷玉兰睁开眼睛,当看到自己正被一个站在楼梯上,前倾着上身的男子横托着抱在怀里时,她什么都明白了。她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要从那个男子的怀里挣出来,怪的是身体软绵绵的根本用不出力气。直到抱着她的那个男子把她扶起来,站住了,她的腿仍然在抖。 “快检查检查,看看摔坏了哪儿没有?”这是刚才抱着她的那个男子说的。谷玉兰说:“没……没事。谢谢……谢谢你救我。” 不知是刚才的惊吓让谷玉兰害怕,还是这个救她的人的关切让她感动,谷玉兰的眼里突然噙满了泪水。 第十一章 受伤 救谷玉兰的是个小伙子:中上等身材,头发不长不短,天庭饱满,鼻梁挺直,剑眉如墨,目似秋水,牙齿整齐洁白,上身穿的是茶青色散夹克,下身穿的是灰黑色裤子,脚上的皮鞋闪着亮光——整个人不胖不瘦,身姿挺拔,看上去既文质彬彬,带着儒雅,又英气勃勃,透着强悍——估计年龄也就在二十五六岁左右。 救谷玉兰的小伙子说:“你一个女的,怎么可以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上这么高呢!难道就没有人帮你吗?” 谷玉兰摇头,说:“不,不用。苏……苏博士,多亏了你,否则我……我……” 谷玉兰边说边向救她的人弯下身去。 苏博士名叫苏士华,是春天才来研究所的。谷玉兰之所以叫他“苏博士”,并不是彼此认识,也不是有人向她介绍过他,而是她听别人这么叫他,这才知道的。 眼见谷玉兰向自己鞠躬,苏士华急忙阻止,说:“你……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同事,你不用这么客气。” 谷玉兰虽然把身子站直起来,却惊魂未定,呆呆的站着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女音说:“你……你咋这么傻呀!身体这么重,再加上自由落体和惯性,是能用手接的吗?” 谷玉兰摔下时听到的那声惊叫就是这个女音发出的。 苏士华说:“能不能都一样——事发突然,这是唯一的选择。” 那个女音反驳说:“咋会一样呢:你是专家,别人无论怎么样都不值得你冒险。” 苏士华先是一愣,随即皱了皱眉,说:“你不能这么讲话。” 那个女音说:“为什么不能?别人受伤只关系到个体,你若是受伤却关系到整个研究项目,关系到研究所,甚至关系到国家。” 这个跟苏士华讲话的女子大个儿,鹅蛋脸儿,杏眼,脸上白里透红,头发半长不短,名叫林茜,今年二十四岁,是去年大学毕业进研究所的。 苏士华摇了摇头,之后弯下身,先捡起一个口罩儿递给谷玉兰,说:“这是你的。” 谷玉兰伸手把口罩儿接住。 苏士华又往下走两步台阶,弯下身,捡起一件黄棉军大衣和两本书。黄棉军大衣他本来披着,是救谷玉兰猛地向前蹿出时落在地上的;两本书当时都拿在手里,是伸手救人时被扔出去的。 等走回到梯子旁边,见谷玉兰还木然地在原地站着,苏士华说:“你一定被吓着了,还是回家歇几天吧!” 谷玉兰说:“我……我……” 苏士华说:“梯子太高了,让你一个人这么上上下下难免有危险。你属于总务处吧?好,一会儿我去找你们处长。” 谷玉兰说:“别……不用,我能行。” 苏士华虽然不放心,说:“你……如果不行,千万别勉强。” 谷玉兰说:“我行。” 又有人从楼梯走上来,林茜开始向后来的人讲述刚才发生的事。她说的绘声绘色。苏士华准备离开。 可是,刚转过身,却听谷玉兰带着慌急,说:“苏博士,你……你留步!” 苏士华站住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的手受伤了。” 别人都在听林茜讲话,只有她看到血从苏士毕的手上流下来,滴到了地上。 苏士华抬起受伤的手看了看,说:“没事儿,只蹭破儿点皮。” 谷玉兰显得很着急,伸出手,看意思是想把苏士华的手拿住,检查伤口,可是伸到一半儿又停住了,说:“苏博士,还是……” 话还没说完,只听林茜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说:“血!” 谷玉兰虽然开始犹豫,这时却走上两步,抓住苏士华的左手,说:“得先包上。” 苏士华说:“不用。” 话音还没落,伤处已经被一条洁白的手绢儿缠住了。林茜挓挲着两只手,看样子是想近前又不敢近前。 有人说:“只用手绢儿包扎恐怕不行。” 林茜说:“你看,这么快就把手绢儿湿透了。我就说嘛,人那么重,是不能……接人的时候手在下面,被楼梯一硌,破皮是轻的,即便骨折了也不奇怪。” 谷玉兰说:“苏博士,得去医院。” 苏士华看了看受伤的手,见确实血流不止,不去医院处理恐怕不行,这才答应说:“好,我去。” 林茜说:“我陪你去。” 还有几个声音也说:“走,我们送你去医院。” 苏士华向四周的人们点了点头,说:“谢谢!真的只是小伤。已经到上班时间就不麻烦大家了。” 林茜转过脸对身后的人说:“我怕血,从小就怕。我爸我妈都是医生。当初我本来也是想学医的,就因为怕血才没考医大。” 等她说完把脸转过来,苏士华已经没影儿了。 苏士华走出研究所大门,听身后有人说:“苏博士,你……你小心点儿,别让手冻着。” 他回头,才发现是自己刚刚救下的那个女清洁工跟来了。 苏士华停住脚步,等谷玉兰走近,他说:“你被吓坏了,应该休息。我到医院包上就好,你快请回吧!” 谷玉兰说:“我知道附近有个外科门诊,从这条小路拐过去就是。” 说完走到前面,带着苏士华上了小路。 苏士华来研究所已经有大半年了。自打上班那天开始,他可能见不到所长,见不到主任,也可能见不到某一位同事,唯独这个扫地的女子他不但天天都能见到,而且每次从她身边经过时她都会把路让开。 按理,在同一栋大楼里又经常见面彼此应该算是熟人。然而,今天两个人不光是第一次说话,苏士华也是第一次看见谷玉兰没戴口罩儿的脸。 医院很快就到了。谷玉兰到窗口挂号时才发现没带钱。“这可咋办?”她想,“先看病后挂号医院肯定不会同意。若是回去取钱等回来再……不行,苏博士的手一定疼的很,不能耽误,必须得抓紧时间。 看来,就只有向苏博士借钱了。可是,我来给他看伤却管他借钱,这……”若是平时,或者为自己,谷玉兰说什么也不会开这个口。 然而,今天不同,她没多少犹豫便来到苏士华面前,咬了咬嘴唇,说:“苏博士,你……带钱了吗?我……我兜儿里没钱。” 苏士华正在看贴在墙上的防治乙肝的宣传画儿,转过身才明白谷玉兰的意思。因此说:“带了,带了。”并从大衣兜儿里掏出钱包递给谷玉兰,说:“你拿吧!” 谷玉兰说:“我拿……” 苏士华说:“我一只手不方便。”谷玉兰虽然为难,却没再迟疑,接过钱包儿,打开,从里面拿出100元,合上,把钱包儿还给苏士华就去挂号了。 检查时,医生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苏士华说:“是我不小心磕的。” 医生问:“磕啥上了?” 苏士华说:“地上。” 医生问:“咋会这么重呢?” 苏士华说:“医生,你主要把血止住,让我回去能干活儿就行。” 医生说:“干活儿?干什么活儿?” 苏士华说:“不是重活儿。” 医生说:“得先照x光,看看骨头有没有伤:若是伤了骨头,少说得养100天;若是没伤骨头,一周以内也不能干活儿。” 还好,经过x光检查,确定骨头并没有受伤。在医生对伤口进行处理时,眼见要把苏士华手背指掌关节处的几块皮剪掉,谷玉兰请求说:“医生,能不能不剪?把……把这几块皮肤缝上不行吗?”医生摇了摇头说:“不行。这几块皮已经脱离,缝上不光不会成活,还会增加感染的机会,最后还是得清理掉。” 在医生给苏士华的伤口清创,上药,包扎时,谷玉兰的心始终颤着。 离开医院,在回研究所的路上谷玉兰说:“苏博士,把……把你疼坏了。” 苏士华说:“不疼。”其实疼得挺厉害。 谷玉兰说:“为了我,让你……” 苏士华说:“你知道我姓苏,我却不知道你姓啥,这不公平。不知道能不能把名字告诉我?” 谷玉兰说:“我……我叫谷玉兰。” 见谷玉兰脸色仍然苍白,苏士华问:“谷师傅,你真的没伤到哪儿吗?” 谷玉兰说:“没……没有,我没落在地上。” 苏士华当时时怎么救下谷玉兰,手又是咋伤的呢?原来,吃午饭的时候林茜要请他去饭店,他没去,林茜便陪着他一起在食堂用了餐。餐后林茜又邀请苏士华去她的办公室,苏士华以有事为由拒绝了。这样,林茜便跟着苏士华上楼,想去他的办公室。 谷玉兰在梯子上摇摇欲坠时,苏士华和林茜刚巧走到五楼和六楼之间的缓台上。苏士华眼见这种情形,第一个反应本来是想上去扶梯子,可刚蹬上两步,谷玉兰已经从梯子上栽下来。事出紧急,苏士华扔掉拿在手上的两本书,又冲上几步,这才用伸出的双臂把谷玉兰接住了。 然而,一是谷玉兰下坠的力量太大,二是匆忙中还没来得及站稳,苏士华在接住谷玉兰的瞬间身体便先是前倾,接着横托住谷玉兰的两臂又往下一沉,他的手便在这一倾一沉重垫硌在了楼梯踏步的棱角上。 第十二章 苏士华 等回到研究所,已经快两点了。一进大楼,正在里面等候的王亚茹楚云梅还有组长李姐便迎上来。 王亚茹说:“谷姐,你摔坏了没有?大中午的干嘛去擦灯啊?” 楚云梅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太危险了。” 李姐说:“谷玉兰,你又不是第一次上高,咋不知道加小心呢!” 王亚茹说:“你那么着急干啥呀?这打扫卫生的破活儿是没完没了的,用不着谁放个屁都当真。” 楚云梅说:“听说你从梯子上掉下来把我吓坏了。没受伤吧?” 谷玉兰说:“我没事儿。” 也有几个人在等苏士华。林茜文:“到底伤的重不重?” 主任问:“伤着骨头没有?” 王玥问:“医生给没给你注射破伤风血清?” 王玥24岁,也是去年大学毕业进研究所的,几乎跟林茜是同时。她大个儿,长发,瓜子脸,身体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跟林茜是全所公认的两朵花儿。尤其是苏士华来到研究所以后,两个人更是比赛似的打扮自己。因为她俩都看上了他。 好在苏士华不为所动,总与两个人保持着较大且同样的距离。这才没起什么风波。苏士华受伤时王玥刚好不在大楼里,等她回来,一听苏士华受伤去了医院,就在门厅里等着了。 正乱着,有人喊:“所长来了。” 从门处进来的男子中等身材,年龄在50岁左右,脸上棱角分明,正是所长杨吉成。只见他满脸关切,一进门就说:“苏博士,医生怎么说?伤没伤到筋骨?” 苏士华迎上几步,说:“所长,让你费心了。没伤着筋骨,只是手上破了几块皮。” 杨所长拉住包着纱布的手,说:“破皮……破皮也不能小看,得好好休养。” 苏士华说:“谢谢所长!” 杨所长说:“先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 苏士华说:“我会酌情处理的。” 杨所长说:“有事或者有什么需要你一定要告诉我。” 苏士华说:“我会的。” 看得出来,杨所长对苏士华的受伤不光紧张,还特别关心。他为啥会这样呢?原来,苏士华不但对研究所举足轻重,而且是杨所长特意请来的。 那是去年快年终的时候,所里一个已经进行三年,投资上千万的科研项目突然进行不下去,卡壳了。为此,先是所里的专家联手攻关,可是,难题始终无法破解。后来又去北京上海等地找知名专家,最终也一无所获。 就在整个研究退无可退,进又难进的关键时刻,苏士华走进了研究所高层的视线:先是一位老专家把苏士华新出版的一本书交到所长手里,紧接着是苏士华刚刚在世界著名科学杂志上发表的论文让所长眼前一亮。 因此,所长当即便指示手下,要他们立即搜集与苏士华有关的所有资料。你还别说,研究所各部门的工作效率还真高,不到一天,苏士华的档案袋就摆在了所长的办公桌儿上。 看完有关苏士华的资料,所长杨吉成立即办了两件事:一是吩咐下属,要他们用最快速度把苏士华已经发表的32篇论文和两部专著收集齐备;二是当天便组织所里有关专家对苏士华的论文和专著进行分析研究。 结论是三天以后做出的。专家们一致认为:苏博士既掌握起导,数控,信息,精密机器制造等高精尖技术,又善于边缘科学,且有开拓和创新的精神和能力,正是所里急需的那个人。 所长在得到上面的结论以后是亦喜亦忧:喜的是,所里急需的这个人终于找到了;忧的是,苏博士远在欧洲,他肯回来吗? 1997年2月7日是春节。所长连年都没在家过,2月4日就启程去了英国。在那儿,虽然有熟人帮忙,又有苏士华的地址,所长还是等了两天才见面。两个人谈了将近两个小时。 最后,一是被所长的真诚所打动,二是被祖国的需要所感召,三是被新的挑战所吸引。虽然面对与英国公司解约等难题,苏士华还是答应了所长的请求。 果然,在所长从英国回来两个月之后,苏士华也回到了春城。 看到苏士华没有受到大的伤害,杨吉成的心放下不少,随后他把目光转向西北角儿,向站在那儿的几名清洁工走过去,问:“是谁从梯子上掉下来了?受伤没有?” 组长李姐抢上一步,指着谷玉兰,说:“所长,掉下去的是谷玉兰。她没受伤。” 杨所长点点头,说:“没受伤就好。” 接着问谷玉兰:“中午你咋没休息呢?” 谷玉兰说:“我……”欲言又止。 李姐抢着说:“本来我们安排的是下午擦灯,没想到谷玉兰中午就开始了。” 杨所长问:“你们处长呢?他没来吗?” 李姐说:“处长……” 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汪百权刚巧进门。 李姐说:“处长来了。” 汪百权是听手下人说所长到e栋大楼去了,这才匆匆赶来的。一进门,见到杨所长,便带着焦急,说:“所长,我刚听说,来晚了。” 杨所长皱着眉头,说:“你来的是不早。这擦灯的活儿是你安排的?” 汪百权说:“是。眼看再有二十几天就到新年了,我是想把卫生打扫干净,好欢度元旦,没想到……都怪谷玉兰做事不小心,这才……” 杨所长摆了摆手,打断说:“是你的安全保障没有到位。” 听所长这么说,汪百权赶紧见风使舵,说:“是,都怪我……我马上想办法,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杨所长转过脸对谷玉兰说;“谷师傅,让你受惊了,真的没有哪儿不舒服吗?” 谷玉兰说:“没有。” 杨所长说:“你可以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谷玉兰说:“不,不用,我能上班。” 杨所长离开的时候,汪处长紧随在他的后面。随后,聚集在一楼门厅的人们也散了。 苏士华上楼,见别人都陆续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王玥和苏茜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在六楼楼梯口处他停住脚步,说:“谢谢!已经耽误你俩不少时间,快回去忙吧!” 林茜说:“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剩下的时间我陪你。” 王玥说:“我也没事了。你的手一定很疼,有人陪着说话可以转移注意力,疼也许能轻些。” 苏士华说:“不用不用,我怎么好浪费你们的时间呢!还是回去工作吧!” 林茜说:“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得马上休息,我这就送你回宿舍。” 王玥说:“对,我会做饭,你想吃什么晚上我给你做。” 苏士华说:“不,不用,晚上我在食堂吃饭,很方便。” 林茜说:“你受伤了,得增加营养,这样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王玥问:“你救的那个人姓什么来着?” 林茜说:“姓谷。” 王玥说:“看样子年龄也不大,咋会这么笨呢!” 林茜说:“都怪这个扫地的,早不掉下来,晚不掉下来,偏偏……要不,你的手说啥也不会受伤。” 苏士华说:“我手上的伤是我自己弄的,这不能怪谷师傅。” 王玥说:“不怪她怪谁?若是她不从梯子上掉下来你能去接吗?你要是不接能伤成这样吗?” 林茜说:“你可真是个怪人,是个……手上的伤明明是她给你造成的,却说是自己弄的。” 王玥说:“苏博士,那个扫地的必须对你的伤负责任。” 苏士华不解,问:“负责任?什么负责任?” 王玥掰着指头,说:“医药费,营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都得让她拿。你是专家,手坏了,许多急等着做的工作都做不了,误工的损失也得跟她算清楚,让她出。” 苏士华急忙摆手,说:“这些都是扯不上的事,今后可不要再提了。” 林茜说:“怎么扯不上?那么多高深的理论你都能弄清楚,这么简单的因果关系咋反倒搞不明白呢?” 王玥说:“刚才去医院的钱是不是她拿的?” 林茜说:“以后可不能再干这种傻事了。今天伤的是手,若是伤到……小是咱们研究所,大是国家,都得受损失。” 这时,从楼下传来脚步声。苏士华说:“两位,谢谢关心!一会儿我还有点儿私事得办,这就请回吧!” 因为争强好胜,再加上都想接近苏士华,林茜跟王玥平时总明争暗斗,是面和心不和的。没想到今天却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一致。 从楼下上来的是谷玉兰王亚茹楚云梅。见上面有人在说话,她们都放缓了脚步。 见苏士华虽然嘴上说的客气,表情却有不豫,林茜跟王玥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因此先是互看了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向正在上楼的三个人,之后才带着不解下楼去了。 苏士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站在梯子旁边儿,眼见门在苏士华身后关上了。王亚茹问:“谷姐,看他的样儿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真是博士吗?” 谷玉兰说:“别人都这么叫。” 楚云梅说:“听说他不但是博士,而且是专家,是有名的专家,是所长特意去欧洲请来的,现在咱们研究所的最大研究项目就由他负责。” 王亚茹说:“他这么年轻,真是……怪不得所长明知他只是伤了手,并没有危险,还急成那样。” 楚云梅指着梯子,问:“谷姐,苏博士是站在这上面接住你的吧?” 谷玉兰说:“是。” 楚云梅说:“你今天真是捡了一条命,若不是苏博士反应快接住,脑袋朝下落在楼梯上非撞……坏不可。” 她本来是想说:“撞碎”的,怕吓着谷玉兰这才改了。 谷玉兰说:“是。” 王亚茹说:“谷姐,以后再擦这些灯你一定叫我们俩一起,自己千万别上高了。” 谷玉兰说:“是。” 话音刚落,组长来了,带着气喘,说:“别擦了别擦了。刚刚接到通知,这些吸顶灯今后都由总务处的男职工负责,再不用咱们擦了。” 王亚茹说:“早就该这样。” 这天下午谷玉兰一直浑身发软,因此既没在打扫卫生,也没有去人才市场。 第十三章 人情 下班回到家,红丽不在,她只得自己动手把炉子生着了。 已经7点了红丽才进门。谷玉兰问:“咋才回来?” 红丽带着不以为然,说:“妈,才7点你还嫌晚。” 谷玉兰说:“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别贪黑别贪黑,咋就不往心里去呢!” 红丽说:“妈,小倩和彩霞9点钟到家都是早的。” 谷玉兰说:“小倩和彩霞出门就是大马路,灯亮,人也多;你出门是又黑又长的胡同儿——不安全。” 红丽说:“妈,没事儿,一进胡同儿我就跑,有坏人也拿我没辙。” 谷玉兰说:“跑……跑不是办法,还是得提防,不给坏人干坏事的机会。” 红丽说:“现在的人或者是亲戚,或者是朋友,或者是同学,或者是同事,都有自己的圈子,想什么事也不参与是不可能的。就你,既没亲戚又没朋友,有几个同事还是扫地的,不愿呆在家里也没去处,只能……诶呀!妈,你又做煎小鱼儿了?” 谷玉兰做的煎鱼是那种长短只有10厘米左右,宽窄在一至二厘米之间,野生的小白鱼。 谷玉兰说:“还不快把衣服脱了。” 红丽脱下羽绒服,刚来到炕沿儿跟前便用拇指和食指从放在小炕桌儿上的磁盘子里钳起一条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妈,你做的煎小鱼儿色泽金黄,外焦里嫩,又酥又香,咸淡正好,堪称一绝!” 谷玉兰说:“也不洗手就抓,要是让外人看见,说不定咋笑话呢!” 红丽说:“笑话啥?几千几万年前的人吃鱼说不定还手脚并用呢!今天我只用手已经够文雅的了。” 谷玉兰斜坐在炕沿儿上,说:“就是没人笑话也得有个样儿。养成啥习惯是啥习惯。说话就二十一了,等有了对象,嫁到人家里,随随便便哪儿行啊!” 红丽说:“为啥不行啊?咋地,到人家就没有自由了?” 谷玉兰说:“不是没有自由,而是得处处检点。” 红丽说:“妈,平时跟你出门,看年龄,十个人见着得有九个人以为我们是姐妹,谁也不会想到你只是年龄像姐妹,思想却比奶奶辈的还古板。” 谷玉兰说:“我不是古板,是怕你习惯成自然,得有规矩。不管什么年代,女人总是端庄贤淑的好。” 红丽说:“妈,我用手抓条小鱼儿吃就不端庄不贤淑了?说不定还偏偏有人喜欢这样呢!” 谷玉兰说:“偏偏……这样的人恐怕也不是好男人。你听妈的,以后出门在外一定得注意举止。” 红丽怕谷玉兰再说下去,赶紧改变话题,说:“妈,再煎鱼的时候你教我。” 谷玉兰说:“看把你饿的。中午没吃饭吧?” 红丽把捏在指间的鱼刺丢在桌儿上,说:“妈,这回你可没说对。今天我去找小倩,中午又是我请客,她买单。” 谷玉兰轻轻地叹息一声,说:“她买单?现在的人都讲究礼尚往来,你跟小倩彩霞虽然是同学,是朋友,关系不错,可若总是她俩请你,你都不请她俩,时间长了她俩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高兴,甚至瞧不起你——这样不好。” 红丽说:“有啥不好的?就你想得多,她俩都上班挣钱了,先请我;等我上班挣钱了,再还请她俩——这不就结了。” 谷玉兰说:“还请……话是不错,只怕等不到还请,人家已经……” 红丽说:“妈,照你的意思,她俩若是再请我吃饭,我就只能拒绝了?” 谷玉兰说:“也不必过分拒绝,那样会伤人,而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从古到今,好朋友的好一般都是与地位与金钱分不开的。你见过哪个高官还有穷朋友吗?你见过哪个夫人还有穷亲戚吗?没有。她俩请你是她俩的心意,你请她俩是你的心意。若是她俩总请你而你不请她俩,你就是有心也没意了。” 红丽说:“妈,你……你咋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你以为我们这一代人也像你们那么小气吗?你是没见过每次小倩和彩霞请我吃饭时抢着付钱的情形,若是看到,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谷玉兰虽然知道红丽这么想过于肤浅,是不对的。若是几年前听女儿讲出上面的话她是一定要批评的。然而,今天她没再说什么。因为红丽大了,谷玉兰知道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意,如果不能说服她,光靠批评是没有用的。 快9点了谷玉兰才上炕休息。虽然白天从梯子上摔下来被救的事她没跟红丽说,躺下以后却忍不住想:“今天真多亏苏博士了,如果不是他救我,我……现在还说不定在哪儿躺着呢!”又想:“苏博士的手也不知咋样了?这要是影响了他的工作可咋办?”想来想去的,一直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谷玉兰比往天早走了半个小时,到保洁组换上蓝大褂儿就去了自己的担当区。她一直惦记苏博士的伤,是想一边干活儿一边等着,见到他时好问问他的伤好些了没有。 然而,上午11点半都过了,她也没见到苏士毕,怕苏士毕早晨是在她之前来的,因此谷玉兰一直等到12点多,确定苏士华上午肯定是没来,这才离开e栋大楼,回到保洁组去吃饭。 得不到苏士华的消息,谷玉兰实在放心不下。想到苏博士上午没来,说不定下午可能会来,谷玉兰急忙吃完饭就回到了担当区。在6楼的走廊里,表面上她是在擦这儿擦那儿,实际上是在等苏士华。 只可惜,她又失望了,下班以后6楼的人都走没了,她也没看见苏博士的影儿——被救的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了。 为了能在走廊里遇到苏博士,被救的第三天谷玉兰仍然从家里走得早。不过,这天上午她还是没见到苏士华。 有好几次她都想找人问问:“为啥苏博士没来?他的伤好些没有?”只是,口终究没能张开,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不配问的。 中午,谷玉兰回保洁组的时候,有好几个人吃完饭已经回来了,她刚进门张凤娥就问:“谷师傅,咋那么巧,正赶上苏博士走上来你掉下去了?” 谷玉兰没吱声儿。 董桂花说:“你还别说,这一摔还真摔出理了,要不,擦吸顶灯的活儿永远得咱们干。” 张凤娥说:“谷师傅,你不是故意的吧?” 这时王亚茹走进来。 董桂花说:“不要命了?” 张凤娥说:“啧啧!谷师傅真是好运气,听说苏博士救你的时候奋不顾身,把手磋成那样还抱住你好半天才放开,这样的事我咋就没赶上呢?” 王亚茹说:“没赶上不怕,要是眼馋,今天下午你也从梯子上往下折一次。” 张凤娥撇着嘴,说:“妈呀!我可没那个胆儿。再说了,看我长这样儿,谁肯救我呀!” 王亚茹说:“既然没那个胆儿,也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嘴咋还那么尖尖呢?” 屋里的人都笑了。 张凤娥说:“我就是不明白,一个掉下去,一个接住。咋就那么正好呢?” 王亚茹说:“这就叫运气。你看着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谷姐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张凤娥说:“有啥好日子?大不了把拿在右手的苕帚换到左手,我不信还能……还能……” 虽然屋里闹吵吵的,谷玉兰却仿佛没听见,她开始吃饭。可是,饭盒里的饭只吃到一半儿她就把饭盒盖上了。她吃不下。几天来,苏博士手伤这件事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上。 在回担当区的路上,谷玉兰想:“这可咋办呢?也不知苏博士会病成啥样?”又想:“我这么等着……等着不是办法。他是因我受的伤,我若是连看都不去看他,总这么等着,那……那我成什么了?” 这许多年来,谷玉兰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以往除了给母亲治病开口向别人借过一万多元带利息的外债之外,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她总是默默忍受,从不肯张口求人。 因此,这次被救之后,在庆幸死里逃生,心存感激的同时,她还有了一种负债感。尤其一想到苏博士手上的伤,她心里更是债上加债。 第十四章 探望 下午,刚到担当区不久,王亚茹和楚云梅就来了。见面以后,王亚茹问:“谷姐,这几天你不光话少,还总是忧心忡忡的,咋了?” 谷玉兰说:“没咋。” 楚云梅问:“是不是被吓着以后还没恢复过来呀?” 谷玉兰摇头,说:“不是。当时怕,现在已经不怕了。” 王亚茹问:“那为啥?遇到那么大的危险能毫发无损,应该欢喜才是,咋还不高兴呢?” 谷玉兰说:“不是不高兴,是……是担心苏博士的伤,也不知咋样了。” 楚云梅问:“今天你没看见他?” 谷玉兰说:“没有。自从那天受伤他就再没来上班。我怕……我怕他的伤口会感染。” 王亚茹说:“是有感染的可能。不过,就算感染了也不要紧,打几个吊瓶,消炎就好了。” 楚云梅说:“也许在家休养。那天所长不是说了嘛,让他多休息几天。” 谷玉兰说:“但愿……但愿……” 王亚茹说:“你既然放心不下,去他家看看不就结了,何必自己在这儿干着急呢!” 谷玉兰说:“他家……我不知道在哪儿。” 王亚茹说:“这个容易,我去打听打听。” 说完,也没问谷玉兰是否同意,人已经下楼了。 楚云梅说:“谷姐,你从梯子上摔下来这件事回家跟红丽一说,把她吓坏了吧?” 谷玉兰说:“我没说。” 楚云梅问:“红丽上班了吗?” 谷玉兰说:“没有。” 楚云梅说:“现在想找好工作不容易,我叔家的妹子毕业以后也在家呆着呢!” 谷玉兰说:“红丽文凭低。” 楚云梅说:“以前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现在是女既怕入错行,也怕嫁错郎——别着急,肯定有一个适合红丽的工作在等着她呢!” 两个人正说着,王亚茹回来了。 楚云梅问:“咋这么快呢?” 王亚茹说:“刚出门就碰见咱总务处的小刘了。” 楚云梅问:“苏博士家在哪儿?” 王亚茹说:“他没家。” 楚云梅说:“没家?那他住哪儿?” 王亚茹说:“自打来到研究所就一直住在宿舍里。” 楚云梅说:“知道他在宿舍住就容易找了,你这就去看他吧!” 王亚茹说:“现在不行,这几天白天他都不在,得晚上才回来。” 谷玉兰一惊,问:“白天是不是去医院了?” 王亚茹说:“不是。” 楚云梅说:“又不上班,又没去医院,他去哪儿了?” 王亚茹说:“去专家楼。” 谷玉兰问:“专家楼在哪儿?” 王亚茹说:“专家楼是所里今年特意为专家新建的,顺着文化广场东面的东民主大街往北走,不是很远,在一个丁字路口,见到写着“慧仁路”的牌子往东拐,大约得走100米,路北新建的那栋最漂亮的三层楼就是。你不用问也不用打听,到地方一看就知道了。苏博士肯定在那儿。分给他的房子是2门201室。” 谷玉兰说:“亚茹,你说,我去慧仁路看他,合适吗?” 王亚茹说:“合适。有啥不合适的?按理你早就该去。” 谷玉兰说:“我知道。可是……可是……” 王亚茹说:“可是啥?你就别犹豫了。” 因为王亚茹想的只是该不该去,所以决定起来爽爽快快。而谷玉兰除了想该不该去之外,还有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我是个扫地的,咋好意思去博士家?去了会不会打扰他?”故此难免迟疑。 楚云梅说:“谷姐,你是去看他,又不是去求他。” 谷玉兰说:“我去。” 她想明白了,看苏博士是大事,配不配去是小事。 几年前谷玉兰曾在慧仁路上走过一次,至今还记得路两边的树很特别,都呈伞状。因此,听王亚茹一说,她心里对专家楼的位置就有了八成。 虽然离开保洁组时天就已经麻麻黑了,从研究所出来买水果又耽误了十几分钟,天黑得更甚了。可这并没妨碍谷玉兰已经做出的决定。 她是拐上慧仁路才从自行车上下来的。后来之所以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也不是慧仁路上不好骑车,而是她紧张。越接近苏家心跳得越厉害。 其实,慧仁路上的雪打扫的很干净,路灯比东民主大街上的灯还亮。路两边那些伞状的树虽然叶子早已经落尽,没了夏天的蓬勃,可是神韵仍在,很容易就能让你联想起它繁盛时的美丽。 果然跟王亚茹说的相同,一看到专家楼谷玉兰就认出来了。它在慧仁路北面,与路的距离大约有20多米,高三层,外墙是浅黄色瓷砖贴面儿,平屋顶四周是金黄色琉璃瓦镶边儿,样式既新颖又古朴。 楼的南面有两个挺大的门斗,都安着墨绿色的门。连着慧仁路和门斗的路有两米宽,是用彩色水泥方砖铺砌的。 在水泥方砖路旁的地上有四季常青的松树,有愈寒愈翠的柏树,有……白雪绿树,把冬夏合在了一起。 站在路边,谷玉兰想:“这两个门,也不知哪个是2门?她估计是东面那个。”等她从慧仁路上下来走近些看清门牌号,才确定自己是猜对了。 在楼前,谷玉兰先把自行车靠边儿立住,把口罩儿摘下来,把围巾解开装进兜子里,这才上前去开门。 然而,拉动之下才知道门是锁着的。谷玉兰知道这是一种新型的门,叫“程控门”,刚时兴,用的很少,打开这种门有两种办法:一是用钥匙;二是来人要去谁家得在外面按谁家的号码,等门里住户把门打开了才能进去。谷玉兰没按号码,而是后退几步,选择了等待。 她想候到有人进入进出时再随着进去。结果,这一等就是20多分钟,直到有一个20左右岁的女孩子回来了,谷玉兰这才跟在她的身后,进了楼门。 谷玉兰上楼的速度很慢,脚步也轻,明显是心里犯憷。当上到二楼,看到西侧写着“201”的门牌时,她站住了,先用右手往耳后理了理头发,之后又等了足有一分钟,这才伸出手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门没开。 想到苏博士可能不在,谷玉兰先是缓了一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就在她举手想再次敲门又犹豫着没有落下时,门开了。 谷玉兰往后退了半步,说:“苏博士,我……我……” 开门的正是苏士华。只听苏士毕说:“你是……” 因为谷玉兰没穿他熟悉的蓝大褂儿,再加上走廊里虽然有灯却不是很亮,她的脸又在背影里,所以苏士华一时没能认出来。 谷玉兰说:“苏博士,我……我是谷玉兰。”怕苏士华不记得她的名字,又补充说:“就是你三天前救的那个清洁工。” 苏士华终于认出外面的人是谁了,因此开大了门,说:“诶呀,是谷师傅。对不起,我一猛没认出来。” 谷玉兰说:“我……我本不该来打扰。可是,怕你……不知你手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苏士华回答:“已经好多了。”接着后退一步,说:“谷师傅,请进!” 谷玉兰带着迟疑,说:“苏博士,我……我鞋上脏,就……就不进去了。” 苏士华说:“没关系,我脚上也是出门穿的鞋。这几天请了2人在弄房子,地上正乱着,不用换鞋。再说了,你到我家来,咋能让你站在外面说话呢!” 谷玉兰从开着的门早就看到了,屋里的地板上有不少散碎的锯末刨花小木块。同时意识到既然是来看苏博士,这么站在外面说话确实不礼貌,这才进到屋里,并回手把门关上了。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屋子里的灯太亮,或者是被雪白的墙晃的,站在门里的谷玉兰突然有一种目眩的感觉,等镇静十几秒钟之后才看清,墙面可能刚刚被处理过,目光所及还连一件家具都没有。 这时,只听苏士华说:“谷师傅,这屋里乱糟糟的,想请你坐却连把椅子都没有,真是慢待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你别这么说,是我连累了你,又打扰了你。这几天你一直没上班,真让你……让你受苦了。” 苏士华抬起受伤的手故意动了动,说:“你看,早就不痛了。这几天我没去上班不是因为手上的伤,而是在家收拾屋子。” 苏士华真是为了收拾屋子才没去上班吗?当然不是。如果手上没伤,他是说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时间这么浪费掉的。 这栋专家楼只有12套住房。因为是为专家特建的,所以不光楼层少,单元面积大,而且档次高,室内还进行了装修,连地板都铺好了。 这12套房子所里是两个月前分的,其中11套都给了德高望重,贡献卓著的老专家,年轻人得到的只有苏士毕。 那些分到房子的老专家别提多高兴了,在分得房子之后差不多一周之内就全都搬进了新居。只有苏士华例外,在这两个月里不但没搬进新房子,而且只来过专家楼三次。 他之所以没入住,是他想在入住之前还要办好四件事: 一,想找木工,在厨房里贴着墙打两个小吊柜儿; 二,室内的墙上不知怎么弄的,有几处水渍,得找人把房间再粉刷一次; 三,想把几件灯具换掉; 四,得买些必要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而要办好这四件事,没有五六天是不够的。手受伤了,苏士华虽然嘴上说得轻,实际却挺重,连动一动手指都痛得钻心,医生说最少得一周能好,再考虑到自己的研究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耽误几天也不会影响原来的计划,这才在受伤那天做出了办好那四件事,随后入住新房的决定。 他之所以特别强调这几天没去上班“不是因为手上的伤,而是在收拾屋子”,主要是怕谷玉兰有思想负担。 第十五章 新房 谷玉兰带着局促,说:“我……我早就应该来看你,可是一直也没来。”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太客气了。” 谷玉兰低头看了看提着的手提袋,并往前递了递,说:“苏博士,这……这是我带来的水果,请你收下。” 苏士华往后退了一步,说:“谷师傅,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不过,水果我不能收。” 谷玉兰小声儿请求,说:“苏博士,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你别嫌少,还是收下吧!” 苏士华说:“谷师傅,我不是嫌少,而是同事之间相互帮忙理所当然,不该收。” 谷玉兰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是为了救我才伤的。我心里本来就……你要是不收……” 苏士华说:“救你是赶巧了,也是你有福气。再说了,我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咋能因为这个就收你的礼物呢?” 谷玉兰说:“苏博士,我……我……这只是一点儿水果,算不上礼物,你还是收下吧!” 这时她提着袋子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苏士华坚持说:“谷师傅,你的心意我领了,咱们是同事,我真的不能收你的礼物。” 谷玉兰低着头,说:“我……我……” 苏士华说:“你来看我,已经看到了,我谢谢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正忙着,你这就请回吧!” 谷玉兰说:“我……”她僵住了。 苏士华的本意只是不想收谷玉兰带来的礼物。可是,话一出口,眼看着谷玉兰的脸红了,整个人窘在那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无疑于下逐客令,实在不妥。因此心里猛地一紧,想:“我怎么可以这么讲话呢?语气是不是过于生硬了?”又想:“谷师傅……也许会误会我的意思。” 很静。就在苏士华想解释又没法解释的当口儿,谷玉兰一面把递出的水果收回来,一面轻声说:“苏博士,打扰你真是……真是对不起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这是说哪儿去了?见到你我确实很高兴。” 谷玉兰说:“你为我受伤,我心里非常不安。希望……希望你的伤能早日痊愈。” 苏士华说:“谷师傅,刚才说过,我受的只是皮外伤,已经好了。” 谷玉兰把手伸进衣兜,之后把掏出的钱递向苏士华,说:“苏博士,这点儿钱……请你收下。” 苏士华说:“干什么?” 谷玉兰说:“那天去医院,你借给我100元。还有,得天天换药。” 苏士华说:“谷师傅,那天是我给自己看病,理当我自己花钱,咋能要你的钱呢!” 谷玉兰说:“你是为我才受伤的。” 苏士华说:“不管怎么说,这钱我都不能收。” 谷玉兰说:“不收……” 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几秒钟之后,她冲着苏士华把上身弯了下去。看到谷玉兰向自己鞠躬,苏士华想阻止,可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正在他不知所措时,谷玉兰直起身,轻声说:“谢谢你!我……这就走。”说完转过身想开门出去。 苏士华的心猛地一震。苏家的门锁是新型的,谷玉兰以前没见过,因此好半天都没能把门打开。就在她心里着急,不知该不该请主人帮忙时,只听苏士华说:“谷师傅,请留步!” 谷玉兰以为苏士华是要为她打开门,便闪身向旁边退了一步。不过,谷玉兰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因为苏士华并没有开门,而是向前一步,把她提着的水果接在手里,说:“谷师傅,谢谢你!水果我收下了。” 谷玉兰先是一愣,随后才缓过神,说:“苏博士,我……我谢谢你!” 苏士华说:“谷师傅,咱俩是同事,今后可不许再这么客气了。” 看到谷玉兰脸上的红云和尴尬正在慢慢褪下去,苏士华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一些。 苏士华为啥突然改变主意,又把水果收下了呢?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心地善良。眼看自己的拒绝和那句“你这就请回吧”让谷玉兰难为情,他心里特别不安,他是想用收下礼物来表达自己的歉意;二是他想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既然跟谷玉兰在一个单位工作,可以先把礼物收下,等将来再找机会把人情还回去。 在进户门斜对面的墙上有一扇拉门,苏士华把提在手里的水果送进了门里。 谷玉兰还站在进门口儿。虽然苏士华的手用纱布包着,可是见到他精神很好,她的心里踏实了不少。她用小指往耳后理了理短发,又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她已经想好了,等苏博士一出来,便请他帮忙把门打开。 苏士华进到拉门里面并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出来了。 只是,她出是出来了,却没容谷玉兰开口,一出来就问:“谷师傅,你着急回家吗?” 听苏士华这么说,谷玉兰只得把请苏士华开门的话咽了回去,回答说:“我……我不着急。” 苏士华说:“既然不着急,我想求你一件事。”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说。只要是我能做的。” 苏士华说:“房子基本装修完了。最近我想搬进来住。因此得买些家具,厨具,餐具,窗帘儿,还有生活用品什么的。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到里面瞧瞧,帮我计划一下。” 苏士华之所以提出请谷玉兰帮忙,原因有两个:一是他越想越觉得刚才对谷玉兰说的话有不妥当,会让她误解,而为消除这种误解仅仅靠收下礼物是不够的,他是想通过请谷玉兰帮忙来表达对她的信任和尊重;二是他对诸如家具厨具餐具等的了解确实有限,而谷玉兰则无疑是最好的参谋。 至于谷玉兰,听到苏士华说的话,心里的感觉则是为难。她当然知道居家过日子需要什么家具什么厨具什么餐具什么生活用品,可是,对这些东西的需要是有个性的,而她根本不知道苏博士喜欢什么,因此,她觉得要她出主意帮忙计划实在不妥。 迟疑之后,谷玉兰说:“苏博士,我不懂家具,不懂……让你失望了,这个忙我……我恐怕帮不上。” 苏士华笑了,说:“就算你不懂家具,也一定知道需要什么家具,这就比我强多了。” 谷玉兰说:“需要……” 从进户门进来,南面的第一个门是拉门,苏士华把门拉开,说:“谷师傅,这是衣帽间,你看看,里面放些什么好呢?” 谷玉兰知道,如果自己再找借口拒绝是不礼貌的。还有,若是苏博士真需要帮忙而自己都不帮,那更说不过去。因此,她只得往前走两步,进到拉门里面。这是一个南北宽2米,东西长3米的小房间,无窗,天棚上的吸顶灯很亮。 苏士华问:“谷师傅,你看看,这里面得买些什么好呢?” 谷玉兰说:“既然是衣帽间,应该有个衣柜,或者两个,还得有个大衣架。” 苏士华说:“对,对。”并不停的点头。 研究所分给苏士华的是一套三室两厅两卫,带衣帽间和北阳台,已经装修好的大房子,建筑面积168平方米。 房间布局是这样的:从东面的进户门进来是门厅,门厅南面的第一个房间安的是拉门,面积6平方米,就是苏士华刚刚请谷玉兰看的那个,设计用途是衣帽间;衣帽间西面是一东西3.5米宽,南北4米长的大房间,它是主卧室,在主卧室东墙靠南侧也有一个拉门,门里是面积6平方米,带浴室的卫生间;主卧室的两面还是一间卧室,面积12平方米;在最西端正对着进户门的是两扇对开门,门里是南北长5.75米,东西宽5米的客厅;北面从南往东,第一个门里面是一间东西长6米,南北宽3的房间;第二个门里面是带浴室的卫生间,面积6平方米;再往东是厨房,面积7.5平方米,门开在东面,就是苏士华送水果进去的那个,厨房的北墙上也有一扇门,通阳台;厨房东面是一个与门厅连着的饭厅,面积加在一起有15平方米,饭厅的东西也有一扇门,出去是阳台。 说着麻烦,其实,苏士华带谷玉兰把所有房间都看一遍才用6分钟。等回到门厅,苏士华问:“谷师傅,你看,这些房间里都买些什么合适呢?” 谷玉兰说:“买什么……苏博士,买什么我说不好。不过,我可以帮你做另一件事。” 苏士华问:“什么事?” 谷玉兰说:“收拾屋子。房子入住之前得彻底打扫一遍,我是清洁工,正好……你就把收拾屋子的活儿交给我吧!” 苏士华说:“不行不行,那可不行。” 谷玉兰的脸又红了,说:“苏博士,我知道……你能让我试试吗?若是弄不好……再找别人。”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这是说哪儿去了?以前我们虽然连话也没说过,可你工作的认真,做事的踏实我早就看到了。我说不行,不是说你活儿干得不行,而是没理由让你为我受累。” 谷玉兰说:“不累不累,我干活儿惯了,收拾屋子咋会累呢!明天周六,正好是休息日,要是收拾屋子的人你已经找下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要是收拾屋子的人还没找,你就让我来做吧!” 第十六章 打扫 苏士华为难了。他之所以请谷玉兰帮忙出主意,本来是想消除她之前对他的误会,同时使自己对该买什么心里有个谱儿。没想到谷玉兰主意一个没出,却要帮忙收拾屋子——答应吧,不该,虽说同事之间帮忙是常事,可他跟谷玉兰毕竟不熟,甚至还有挟恩索报的嫌疑;不答应吧,不妥,从谷师傅的角度看十有八九会以为他是信不过她。 正沉吟难决,只听谷玉兰轻声说:“苏博士,你……你别为难。是我冒昧,不该……不该……” 为了不让谷玉兰产生新的误会,苏士华已经有了决定,因此问:“谷师傅,明天……你家里真的没事吗?” 谷玉兰说:“没有。” 苏士华说:“好,那收拾屋子……我就麻烦你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谢谢你!我一定能把屋子收拾干净。”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你把话说反了,是你帮我,得我感谢你才对。” 两个人约定明天早晨见面的地点是苏家,见面的时间是8点。 谷玉兰是看到房子已经装修完了,该擦抹的地方挺多,再加上苏博士只有一个人,手又伤了,这才想到并决定来帮忙收拾屋子的。 苏士华之所以同意谷玉兰来帮忙,除了怕她再产生误会之外,还有两个原因:一是谷玉兰每天怎么干活儿他是亲见的,她来收拾屋子他放心;二是他已经想好了,等有机会要把谷玉兰来看他连同收拾屋子的人情一并还回去。 谷玉兰是5点半离开苏家的。看到苏士华手上的伤见好,再加上得到了帮忙收拾屋子的机会,她的心里宽慰了不少。 苏士华觉得口有些干,因此,谷玉兰离开以后他便来到厨房,想用她送来的水果解渴。然而,在他拿放在灶台上装水果的手提袋时,却发现在手提袋后面放着一卷儿钱。苏士华把钱拿起来,展开,数了数,整300元。 他想:“钱一定是谷师傅留下的,这人不但干活儿实在,看来做人也实在。”又想:“300元不是个小数目,明天我得还给她。” 因为苏士华不肯要,刚才参观时谷玉兰这才借机把钱放在了手提袋旁边。 装在手提袋里的水果总共是两样儿:苹果和山竹——分别在两个塑料袋里。 苹果是红富士,又圆又大,因为寓意平安,谷玉兰买了5斤;山竹谷玉兰虽然没吃过,可是水果店里数它最贵,所以也买了5斤——这两样儿加起来花了一百三十多元。 苏士华也是第一次吃山竹。那洁白的果肉,甘甜的果汁,特有的清香,让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因此接连吃了6个。 谷玉兰到家时已经快6点半了,刚进到外屋,红丽就从里屋出来带着哭腔儿说:“妈,你咋才回来呀!” 谷玉兰说:“你今天没出门儿吧?” 红丽说:“出去了,可我早就回来了。” 谷玉兰问:“炉子旺不旺?” 红丽说:“旺啥呀!我都引两次了,总是着不好。” 谷玉兰进到屋里,脱下羽绒服,打开炉盖子看了看,说:“煤又加多了,也加晚了。” 红丽说:“妈,这破炉子我可整够了。今后你要是不在家,就是冻死我也不再生火了。” 谷玉兰说:“净说傻话。不生火哪儿行啊?只要多用点儿心,再多弄几次就好了。” 红丽带着气和委屈,说:“妈,你说得倒轻巧,可我……你看,每次生火,都得把两手弄黢黑。” 谷玉兰看着女儿伸在她眼前的手,说:“手黑了不怕,洗干净就行了。” 红丽说:“烧炉子太麻烦了。” 谷玉兰说:“麻烦……人活着哪能没有麻烦呢!不能怕麻烦,得学会解决麻烦,” 红丽说:“妈,都传咱们这片儿要旧房改造,也不知啥时候能开发?” 谷玉兰说:“可能快了。” 红丽说:“妈,你总给我吃宽心丸儿。要我看,等咱们这儿开发再住新房子非猴年马月不可。” 谷玉兰说:“猴年马月就猴年马月,别着急,反正咱们有房子住。” 红丽说:“妈,这叫啥房子啊!” 谷玉兰说:“啥房子?若不是你姥姥,恐怕咱俩连这样的房子也住不上呢!” 谷玉兰一面跟女儿说话,一面忙着做饭。这晚母女俩躺下时又快9点了。 睡觉前谷玉兰说:“明天我有点事儿,得出去。你早点儿起来,免得我前脚走,炉子随后又灭了。” 红丽问:“妈,你几点?” 谷玉兰说:“7点。” 红丽说:“不是休息嘛,那么早出去干啥?” 谷玉兰说:“帮忙干点活儿。” 红丽问:“帮谁?” 谷玉兰含混说:“同事。” 红丽说:“肯定是因为你能干活儿,会干活儿,这才一有活儿就想起你了。妈,不去不行吗?” 谷玉兰说:“得去。” 红丽问:“不知几点能回来?” 谷玉兰说:“可能得晚上。中午你要是不愿意焖饭就煮面条。” 红丽说:“我不煮面条,又是油又是醋的,麻烦。我吃方便面,用水一泡就成了。” 谷玉兰说:“也行。不过,方便面营养不够,最好用锅煮,地柜里的鸡蛋打里两个。” 红丽说:“打鸡蛋我会。” 从梯子上摔下来这件事谷玉兰一直没跟女儿说。刚刚红丽问她去帮谁的时候她之所以不说去苏家,就是怕红丽刨根问底儿,知道从梯子上摔下来之后会担心。 第二天,天虽然很冷,谷玉兰还是提前20分钟就来到了专家楼下。她先放好自行车,把车上带的东西拿下来,之后就在门外,站在不远处等着。 苏士华是还差5分钟8点到的。刚从慧仁路上拐下来,还离挺远就说:“谷师傅,对不起,我来晚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没晚。” 等走到近前,苏士华问:“你来半天了吧?” 谷玉兰说:“没有,也是刚到。” 苏士华说:“看你口罩儿上的霜就知道……我再早来一会儿就好了。” 谷玉兰说:“这还不到8点呢!你没来晚,是我来早了。” 苏士华打开门,之后把谷玉兰准备带上楼的东西接住,拿在了自己的手里。 原来,谷玉兰昨晚就注意到了,苏家打扫卫生需用的工具一样儿也没有。因此,她早晨从家里出来时不但带了扫地的苕帚,装水的塑料桶,用来清理污渍的泥刀,干活儿时穿的蓝大褂儿,几块抹布,还在路过食杂店时买了面包,把中午饭准备下了。 走进苏家,换上衣服谷玉兰就开始忙起来。她的穿着跟在单位时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没戴口罩儿。 见谷玉兰进屋就干活儿,连大气儿也没喘一口,苏士华说:“你先暖和暖和,不用着急。” 谷玉兰一面进卫生间往塑料桶里放水,一面说:“我不冷。”随后问:“苏博士,你的手……昨晚又疼了吧?” 苏士华说:“没疼,估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见塑料桶里的水已经有小半下,谷玉兰把水龙头关了。苏士华说:“谷师傅,谢谢你替我准备得这么周到。我只想到了得收拾屋子,却没想到缺少工具。你骑自行车带这个桶一定很不方便。” 谷玉兰带来的塑料桶是红色的,有40厘米高,底小口大。 谷玉兰说:“没不方便。桶是让我系在后面货架上带来的。”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看,收拾屋子还缺什么?要是缺的话,我这就去买。” 谷玉兰说:“不缺,要用的这几样都有了。” 隔了一会儿,见苏士华非但没离开,还给她打下手儿,谷玉兰说:“苏博士,不用你。你……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等收拾完离开的时候我一定把门锁好。” 苏士华说:“今天没事,谷师傅,你看看我能干啥?” 谷玉兰说:“你手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干活儿。” 谷玉兰先擦的是各屋的窗子。无论窗套,窗框,窗台,还是玻璃,都擦得干干净净。 苏士华也没闲着。虽然谷玉兰阻止了好几次,他还是用苕帚把各个房间的地面都扫了一遍。集中起来的垃圾往楼下的垃圾箱送了三次。11点半,当谷玉兰擦完最后一扇窗子到卫生间换水时,苏士华说:“谷师傅,已经晌午了,快歇歇吧!” 谷玉兰说:“我不累。” 苏士华说:“忙了一上午,咋会不累呢?我可是不但累了,而且饿了。你换上羽绒服,咱们吃饭去。” 谷玉兰半天才明白苏士华的意思,说:“苏博士,你去吧,我……我带饭了。” 苏士华意似不信,说:“真的?” 谷玉兰说:“真的。” 苏士华说:“你来帮我,咋还自己带饭呢?” 谷玉兰说:“带饭……带饭方便。” 苏士华说:“谷师傅,这里虽然有天然气,却没有灶。因此,你即使带饭了也热不了。我们还是去饭店吧!” 谷玉兰说:“我带的是面包,不用热。” 苏士华说:“谷师傅,这件事你做的好像有点不对:第一,你干了一上午活儿,一定又饿又累,可面包干巴巴的根本吃不饱;第二,你来帮我收拾屋子还自己带饭,显然是瞧不起我。” 谷玉兰急忙否认,说:“我没……咋会瞧不起你呢?” 苏士华说:“既然不是瞧不起我,那就好办了,咱们这就走。”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自己去吧!我……我不习惯到饭店吃饭。” 这虽然是她想出的借口,却也是实情。苏士华不解,问:“不习惯?买单吃饭,怎么会不习惯呢?” 劝了半天,谷玉兰还是不肯去,苏士华知道无法勉强,这才一个人出门了。不过,临走前他一再告诉谷玉兰,叫她先休息,别吃面包,说他一会儿就买回来。 第十七章 采买 苏士华离开以后,谷玉兰本来是还想用那个面包完成中午饭的。可是,当她把面包从兜里拿出来以后又犹豫了,想:“苏博士说了好几遍,让我别吃面包,我若是把面包吃了,他会不会不高兴?” 又想:“他一会儿若是真把饭菜买回来,而我却吃完了,那可咋办哪!”最后谷玉兰决定先干活儿,等一会儿苏士华若是不回来再吃也不迟。 也就过去二十几分钟,还不到12点,苏士华回来了,见谷玉兰还在忙,他说:“谷师傅,不是说好你先歇着嘛!你要是总这么干活儿,以后我可再也不敢找你帮忙了。” 谷玉兰说:“我不累,呆着也是呆着。” 苏士华把手里提着的两个大塑料袋放在地上,随后去阳台拿出两根木工用剩下的半米长的木方子和一块70厘米见方的胶合板,在饭厅里搭了一个只有10多厘米高的“饭桌儿”,接着把塑料袋里的饭盒一个个拿出来,全都摆在了饭桌儿上。 谷玉兰还在忙,苏士华见自己都准备好了谷玉兰却没停手,走过去招呼说:“谷师傅,快吃饭吧!” 谷玉兰只得把手里的工具放下,来到饭厅,苏士华说:“今天就只好将就了,要是知道中午在家里吃饭,上午我出去买张桌子就好了。” 谷玉兰说:“不用,这挺好的。苏博士,你……应该在饭店里吃完再回来。” 苏士华笑了,说:“没干活儿的先吃饱了,让干活儿的饿着,这是什么道理?你出的这个主意不好。” 谷玉兰心里本来是有些紧张的,听苏士华这么一说反倒放松了不少。 苏士华盘腿在饭桌儿的东面坐下了。见谷玉兰还站着,他招呼说:“谷师傅,坐呀!再不吃就凉了。”谷玉兰虽然也盘腿坐下了,离着饭桌儿却至少有一尺的距离。 苏士华把一次性筷子拿出来,因为一端是连着的,她把筷子劈开以后才递给谷玉兰,谷玉兰伸双手接住。 苏士华说:“谷师傅,第一次在我家吃饭不但没桌子,还坐在地上,真是慢待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你别这么说。要不是……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这么说并非有意矫情,也不是虚言客气,而是当真在这么想。 苏士华说:“谷师傅,是谁给谁添麻烦咱们以后再说。你肯定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你还别说,苏士华去的时间虽然不长,带回的食物却挺丰盛:荤有锅包肉,干锅里脊,凉拌菠菜和干豆腐丝;主食是水煎包子和又薄又软的小黏饼。 这顿饭吃了有20分钟。要依谷玉兰,5分钟就下桌儿了。是苏士华见她拘谨,又不肯伸筷子,一会儿催她加这个,一会儿催她夹那个,这才把她留住了。 吃完饭,谷玉兰刚拿起抹布,苏士华阻止说:“谷师傅,你先别忙着干活儿。歇一会儿,等吃完水果再动手不迟。”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苏士华进厨房把水果拿出来,说:“吃饱了也得再吃些。” 眼见苏士华把山竹递过来,谷玉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说:“苏博士,这……这是给你的。” 苏士华说:“正因为是给我的,所以我才有权利请你吃。” 没办法,在苏士华的“逼迫”下,谷玉兰只得把递给她的山竹接住,并吃了三个。 活儿是下午3点半结束的。经过打扫和擦抹,整个苏家都窗明地净,光光亮亮,一尘不染了。 谷玉兰已经脱下蓝大褂儿,换上了羽绒服。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苏士华说:“谷师傅,请稍等。屋子收拾完了,可是,究竟该买些什么你还没说呢!” 谷玉兰说:“苏博士,我……我怕我说不好。” 苏士华说:“没关系。就算说不好,也肯定比我强多了。”谷玉兰说:“好吧,那……那我就试试。” 昨天苏士华问都买什么的时候,谷玉兰的回答是她说不好。今天苏士华再问,她为啥没再推辞,轻易就答应了呢?这主要是因为经过一天的接触,她发现苏博士不但没架子,而且特别坦诚,因此把她不配帮忙出主意的想法打消了不少。 今天苏士华要请谷玉兰帮忙出的主意虽然跟昨天的相同,可动因却有不同:昨天主要是为了消除谷玉兰的误会,而今天则大多是出于对谷玉兰的信任。经过一天的接触,他发现,谷玉兰不但踏实能干,心好心细,而且稳重。他确信,由她计划一定错不了。 谷玉兰又跟苏士华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该买的东西大到衣柜沙发,小到汤匙筷子,谷玉兰说一样儿苏士华记一样儿。 等看完了也记完了,苏士华说:“谷师傅,听你这么一说我头都大了。让我干活儿行,买这些东西……你能不能再耽误一天,帮我把它们买回来?” 谷玉兰为难了。买什么出于需要,可买什么质地什么花色什么样式的却取决个性和喜好。还有,买这些东西得接触钱。 不过,这次她只是难在心里,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来,当时就点头了。 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主要是因为她想明白了三点: 一,苏博士时间金贵,手上又有伤,我应该帮这个忙; 二,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如果苏博士去,就买他相中的,如果苏博士不去,就挑好的买; 三,买每件物品都开发票,在钱上就不会有错了。 定的仍然是谷玉兰明天早晨8点钟到。 临出门的时候,苏士华从衣兜儿里掏出一沓儿钱递给谷玉兰,说:“谷师傅,这是你昨天留下的,快把它拿回去。” 谷玉兰说:“不,不,你……你就收下吧!” 苏士华说:“我不能要你的钱。” 谷玉兰说:“你不收下,我……我可咋办哪!” 眼见谷玉兰着急的样儿,苏士华心想:“谷师傅是个很认真的人,我若是坚持把钱还给她,她肯定是不安。看来,就只有暂且把钱收下,等以后再还她了。”因此说:“好,好,我收下。” 谷玉兰从苏家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第二天,考虑到谷玉兰若是早到,在外面等着会受冻,苏士华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专家楼。他早,谷玉兰也不晚。他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谷玉兰已经从慧仁路上拐下来了。苏士华迎上去,接过自行车,说:“谷师傅,今天冷,风也大,又让你挨冻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早!我穿得多,没挨冻。” 苏士华问:“你骑车到这儿得挺长时间吧?” 谷玉兰说:“不是很长,只比上班多几分钟。” 来到楼门前,谷玉兰摘下口罩儿,用手擦拭结在眼睫毛上的霜。 苏士华立住自行车,打开程控门,说:“谷师傅,快进屋暖暖身子。” 谷玉兰说:“我天天骑车习惯了,不冷。” 随后迟疑了一下,见苏士华在等她先进门,这才进到了里面。其实,这时候她身上虽然没觉出大冷,手脚却冻得像猫咬似的正痛着呢! 一进到屋里,就有一股热气扑在谷玉兰的脸上。等摘下围巾,脱下羽绒服,结在头发上的霜很快就化尽了。 苏士华问:“谷师傅,昨晚你到家已经大黑了吧?” 谷玉兰说:“也不是很黑。” 苏士华问:“天这么冷,你不骑自行车,坐公交不行吗?” 谷玉兰说:“坐公交……得倒两次车,不方便。” 苏士华说:“你看,这……这也没个坐处。” 谷玉兰说:“不用坐。” 随后把从兜儿里掏出的一方叠着的白纸递向苏士华,说:“苏博士,这是我昨晚写的。你看看,也不知行不行?” 苏士华把纸接过来,打开。一共是两张。只见第一张上面写的是: 欲购厨房用品 抽油烟机一台; 燃气灶一台(天然气,双火); 大勺两个; 电饭锅一个; 菜刀两把(一铁一不锈钢); 不锈钢盆6个(大中小各两个); 不锈钢烧菜勺一个; 不锈钢锅铲一把; 刷帚一把; 筷笼一个; 500毫升带盖塑料杯3个(一装豆油,一装色拉油,一装酱油); 调料盒一个(3洞); 细磁盘子10块; 细磁碗10个; 细磁碟子10个; 细磁汤匙10个; 精工竹筷10双。 苏士华看了两遍,问:“谷师傅,你经常写字?” 谷玉兰说:“不……不常写。” 苏士华说:“你的字写得真漂亮!” 确实,谷玉兰从小就爱写字。在读初中的时候,凡是教过她的老师都夸她的字好。 离开学校以后尽管有七八年连笔都没动过,可是自打红丽上学她一面教红丽,一面自己也常常跟着写。 十几年下来,红丽的字虽然常被人夸奖,可是,若跟谷玉兰的字比又差远了。 昨天谷玉兰给苏士华的印象是朴实能干,今天则又多了一样儿:有灵气。 第十八章 分工 苏士华翻到下一页,上面开列的是家具和其他用品。只是,几乎啥都有了,却没见到床上要用的东西。 苏士华说:“谷师傅,有了你写的这个单子,买起来就方便多了也省事多了。不过,这上面好像还缺少几样儿?” 谷玉兰问:“缺啥?” 苏士华说:“没有寝具。” 谷玉兰说:“是。” 在谷玉兰的购物计划里独缺寝具,并不是她没想到或者没想好,而是因为床上用品太私密,个性也强,应当由用的人或使用者信得过的人去买,所以才没写上。 苏士华说:“谷师傅,被褥什么的最好你也能帮我买回来。” 谷玉兰说:“行。” 苏士华从兜儿里掏出一沓儿钱递给谷玉兰,说:“这是5000元,你拿着。” 谷玉兰不但没接,还退了半步,问:“苏博士,你……你不去吗?” 苏士华沉吟着,说:“我……当然最好是不去。” 谷玉兰说:“厨具和餐具我也许能买好,沙发小柜什么的我怕买不好。” 苏士华想了想,说:“好,我去。” 他是考虑到买这些东西又费心又费时,都麻烦谷玉兰不合适这才做出决定的。 谷玉兰说:“商店一般9点开门,现在走……已经不早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看这样行不行,上午咱们分成两路,我去买家具,你去买厨具和餐具。” 谷玉兰说:“分成……现在商品多,挑的余地大,分成两路怕我挑中的你相不中。” 苏士华笑了,说:“不会不会,就是你相不中的我九成也能相中。” 谷玉兰说:“既然是这样,那……那我就试试。” 其实,在此之前她只想提意见供苏士华参考,或尽可能帮着搬搬运运,并没想到苏士华会让她独自去买东西。随后她之所以答应下来,是考虑到苏士华不光没有时间,手上还带伤。再有,她已经想好了,买东西时就跟售货员讲清楚,如果苏博士不喜欢,她就拿回去或换或退。当苏士华再次把钱递给谷玉兰时,她说:“苏博士,用不了这么多。” 苏士华说:“抽油烟机和燃气灶都挺贵,得多带些。” 谷玉兰说:“我不懂电,也没用过抽油烟机和燃气灶,这两样儿……还是你去买吧!” 苏士华说:“现在商店里卖的抽油烟机和燃气灶都不错,你只要相中颜色和外形,在同类产品中选贵的就行了。” 见无法推脱,谷玉兰这才把钱接住,说:“那……好吧!” 谷玉兰和苏士华是一起出门的。走到楼下,苏士华突然停住,从兜儿里掏出两把系在一起的钥匙递给谷玉兰,说:“一个是楼下单元门的,一个是楼上进户门的。你拿着,回来自己开门就进来了。” 谷玉兰说:“不,不用,我回来的比你晚。” 苏士华说:“若是比我早呢?” 谷玉兰说:“早……早也好办,等邻近进出的时候,我就先随人上去。” 苏士华说:“我若是在你后面回来,你就算能随人上去,到楼上也进不去屋。” 谷玉兰说:“不怕,我可以等。” 苏士华说:“你只要拿着钥匙就既不用在楼下等,也不用在楼上等了。” 谷玉兰说:“我拿钥匙……不合适。” 苏士华问:“咋不合适呢?” 谷玉兰说:“钥匙……钥匙……”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你太多心了。” 谷玉兰说:“不是我多心,而是……要不这样,咱们定个时间,我准时回来,行吗?” 苏士华说:“定时间……你既然不肯拿钥匙,那也只能这样了。” 苏士华明白,谷玉兰不肯拿钥匙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自重身份,二是怕惹嫌疑,所以苏士华没再勉强她,把钥匙又放回到了自己的兜儿里。 等来到屋外,在等出租车的时候,苏士华说:“谷师傅,你看,把中午回来的时间定在12点行吗?” 谷玉兰点头,说:“行,我一定准时回来。” 苏士华说:“谷师傅,回来的时候,或者从这家店到那家店,你一定要坐出租车。” 谷玉兰点头,说:“行,我坐。” 最初两个人上的是同一辆出租车,走一段路之后,苏士华从车上下来,让出租车送谷玉兰去日杂商店。自己则又打一辆车去家具城。 苏士华是差10分钟12点回到家里的。他不敢回来晚,怕谷玉兰等着。谷玉兰是差5分钟12点回来的,从出租车上下来,除了手上提着的用塑料丝编织的红白条相间的大兜子,还带着两个大纸盒箱子。 听到敲门声,苏士华打开进户门,见门外站的是谷玉兰,苏士华招呼说:“谷师傅,你回来了!在楼下咋没按门铃呢?” 谷玉兰平住喘息,说:“正好赶上有人开门出去,我就顺便进来了。” 苏士华把谷玉兰手里提着的大兜子拎过来,放下。见门外的地上还有两个用打包带捆住的大纸盒箱子,便出门来取。刚提起就听他“诶呀”了一声,说:“这么重啊~谷师傅,你咋不把箱子放在楼下,叫我去搬呢?” 谷玉兰说:“不用,我能搬动。” 苏士华问:“这里面都是啥呀?” 谷玉兰说:“是厨具和餐具。” 等谷玉兰进到屋里,苏士华说:“谷师傅,快歇歇吧!连买再运这么多东西,肯定把你累坏了。” 谷玉兰说:“不累,车一直送到门前。” 其实,她不但累,怕回来晚了还紧张。 苏士华说:“天这么冷,若是不累怎么可能出汗呢!” 谷玉兰本人是不想让苏士华看出她忙活着买东西和搬东西有多累的,没想到却被汗把她出卖了。 谷玉兰掏出手绢儿擦了擦,等脱下羽绒服,这才觉出凉爽了些。 苏士华把大兜子和纸盒箱子都搬到厨房里,谷玉兰随后也进来了。 她先弯下身,把捆绑纸盒箱子的打包带解开,然后便把纸箱里装的东西拿出来,或成摞或成堆地摆放在了灶台上。等两个纸盒箱里的东西都取完了,谷玉兰才直起身。 用小指往耳后理了理头发,说:“苏博士,你看看,我买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意?若是有不可心的,你说,下午我就去换。” 苏士华说:“可心可心,不换不换。你买的这些都好,我喜欢。” 难怪苏士华这么满意,谷玉兰买回的餐具不光瓷细,外形漂亮,还带着蓝色花纹,既古朴又雅致。那些厨具则美观大方,光亮耀眼,一看就是好的。它们是谷玉兰跑了三家商店才挑选出来的。 谷玉兰说:“抽油烟机和燃气灶我也买了,说是下午来送货安装。这些餐具和厨具放在这儿恐怕碍事,既然不换,我想把它们先挪到阳台里,等刷洗过之后再放进橱柜。” 说完就要动手,苏士华急忙阻止,说:“谷师傅,等回来再挪动不迟。忙了一上午,你一定饿了,走,咱们先吃饭去。” 谷玉兰说:“苏博士,饭……我已经买回来了。” 苏士华一惊,问:“买回来了?在哪儿呢?” 谷玉兰去阳台把昨天苏士华搭桌子用的那两根木方子和胶合板又拿进屋里,搭好了饭桌儿,然后才从大兜子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再把袋里的东西都摆到了饭桌儿上。 苏士华问:“谷师傅,你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已经拿不动了,咋还想起买饭了?” 谷玉兰说:“是顺便。有一家回族饭店跟最后去的那家商店紧挨着。苏博士,你……坐呀!” 等苏士华坐下,谷玉兰才坐下。 菜是两个:扒肉条和葱爆羊肉。 主食是烧卖和酥饼。 饭快吃完的时候,谷玉兰站起来,又从兜子里取出一个塑料袋。等把塑料袋放在饭桌儿上打开,可见里面有一方形餐盒,一把快餐勺,一个鼓胀胀的食品袋。 谷玉兰先拿出快餐盒放在饭桌儿上,再取出食品袋,解开袋口,倒一小半儿里面的东西在餐盒里,最后才把餐勺送给苏士华,说:“苏博士,你尝尝,这汤再不喝就凉了。” 苏士华仿佛在看变戏法儿,听谷玉兰一催才醒过来,说:“谷师傅,这大老远的,你……你咋还想起买汤了。” 谷玉兰说:“酥饼……干。” 出去买东西已经够麻烦了,谷玉兰为啥还买饭回来呢?这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她知道回来以后若是没有午饭,苏士华肯定得请她去饭店; 二,昨天的午饭是苏士华买的,她用这个机会把吃饭的人情还回去; 三,下午还有挺多事,买回来吃能节约不少时间。 汤很好喝。 吃完饭,眼看谷玉兰把垃圾收拾干净,吃饭用的桌子也拆了,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别忙了,快歇一会儿。” 谷玉兰说:“我不累。” 随后就开始往阳台里搬运先前放在灶台上的那些厨具和餐具。 因为苏士华购买的家具,谷玉兰购买的抽油烟机和燃气灶定的全是下午来送货安装,所以午饭后两人都没有出去。 第十九章 完工 果然,一点钟刚过家具就陆续送来了。它们是:一个衣柜,一个衣架,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对儿单人沙发带一张小方茶几,一排四人座长沙发带一张大长方茶几,一个书柜,一张写字桌儿,一张电脑桌儿,一把靠背椅,一张长方形饭桌儿和六把餐椅。 这边正往里搬家具呢,送抽油烟机和燃气灶的也来了。因为苏士华又得吩咐工人把家具送入相应的房间,又得指点工人把家具摆放到适当的位置,对现场组装的家具(衣柜,书柜,床)也得照应着,根本分不开身,所以招呼来安抽油烟机和燃气灶的师傅,自然就落在了谷玉兰的身上。 已经4点多了,来送货和安装的人才全都离开。 谷玉兰先是收拾用于包装的纸盒子和杂物。她把有用的都放在阳台里,没用的装进垃圾袋。随后又不顾苏士华的劝止,把屋地全都擦了一遍。 临离开之前,谷玉兰把拿在手里的东西递给苏士华,说:“苏博士,这是剩下的钱,发票和我记的账单。” 苏士华说:“怎么,还记账了?” 谷玉兰说:“买的东西多,我怕……” 苏士华伸手接住,说:“谷师傅,不知下周六你还有没有时间?被褥窗帘什么的还没买。如果有时间,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两天。” 谷玉兰说:“有。我来!” 苏士华说:“还是8点。” 谷玉兰离开以后,苏士华把她刚才还给他的钱数了数,又看了发票和账单,当即便发现了问题:中午买饭菜的钱并不在那5000元之内。苏士华想:“看来,中午饭是谷师傅花钱买的。昨天中午我请她吃饭,今天中午她就还请我吃饭,这个谷师傅做事可真……” 周一,苏士华手上的伤虽然还没有全好,却坚持着去上班了。 他是在走廊里见到谷玉兰的,打过招呼之后站住,本来还想跟她说话,可戴着帽子口罩儿,穿着蓝大褂儿的谷玉兰在问候过“苏博士,你早”之后却低下眉眼,明显是把全部精神都用在了擦地上,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且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天天都是如此,再没多说过一个字。 周六,谷玉兰还是比约定提前20分钟到的。 刚把自行车立住,楼门就开了,苏士华从里面出来,招呼说:“谷师傅,冻坏了吧?”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早!” 苏士华说:“快请进!” 随后回身打开门,让谷玉兰走在前面,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因为还没有被褥,苏士华并没有在家里住。他是怕谷玉兰早到,7点半来的。谷玉兰从慧仁路上一下来他就透过客厅的窗发现了,因此便下楼来接她。 苏士华请谷玉兰去客厅坐,谷玉兰以没换拖鞋会弄脏地板为由婉辞了。苏士华搬来一张餐椅,谷玉兰这才在门口儿坐下。在把今天要买的东西确认过之后,苏士华拿出钱交给谷玉兰,随后两个人就下楼出门了,开始坐的还是同一辆出租车,等到半路才分开。 中午,苏士华差10分钟12点到家,他买的是电视机淋浴器等电器。谷玉兰回来的时候刚好12点,她买的是被褥等床上用品,还有茶几上铺的台布和窗帘儿。 知道谷玉兰中午不肯去饭店,苏士华已经顺便把饭菜买回来了,都放在餐桌儿上。等坐下吃饭的时候,想起前几天每逢见到谷玉兰,她都既恭敬又似有意躲避,既打招呼又不肯多说一个字的情形,苏士华问:“谷师傅,你现在打扫担当区的工作量是不是增加了?” 谷玉兰说:“没增加。说是要调整,还没开始呢。” 苏士华说:“既然没增加,我咋发现你总是干活儿,忙的连跟我多说几话话的时间都没有呢?” 谷玉兰说:“我……我不说话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 见谷玉兰停下不说,苏士华催问:“而是什么?” 谷玉兰说:“而是怕跟你说话会影响你。” 苏士华不解,问:“影响我?怎么影响?” 谷玉兰说:“我是扫地的,在整个研究所是身份最低的,根本就不配跟你说话。如果跟你说话,你也跟我说话,别人会笑话你。” 苏士华说:“笑话我?笑话我什么?这几天我就在纳闷儿,以为是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得罪了你,所以才……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扫地怎么了?谷师傅,你千万不可妄自菲薄。” 谷玉兰说:“我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人确实是有高低贵贱的。” 苏士华说:“人有高低贵贱没错,可高低贵贱是不能用所从事的工作来度量和区分的。得看品格,看心地。只要品格高尚,心地善良,无论那人的工作是什么都一样值得敬重。” 听到苏士华讲出这番话,谷玉兰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充满了感激。 吃完午饭,因为要等人来送电视机,冰箱和淋浴器,并安装,苏士华没有再出去。谷玉兰则又去了商店,争取把茶杯茶盘,酒具,沙发上的坐垫儿,还有拖鞋等都买回来。 晚上,等谷玉兰带着一个大兜子和一个大纸盒箱子回到苏家时,天已经黑了。 周日,谷玉兰又来到苏家。在他的建议下,苏士华上午去家具店买了一个专门用来装拖鞋的小柜儿。她则去副食店把常用的佐料基本买全了。 下午,谷玉兰又把所有房间都收拾一遍。 买来的衣柜和大衣架都在衣帽间里。衣柜贴着西墙是三开门的——两扇对开,下面有三个大的抽屉;另一个是单扇。谷玉兰先将柜里柜外全都擦拭过,这才把苏士华从宿舍拿回的衣服都放在了里面。大衣架紫檀色,正对着衣帽间的拉门。 单人床在主卧室,铺上床单以后被褥整齐的叠放在上面。床头旁边贴墙有一个紫檀色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很精致的小闹表(是谷玉兰考虑到苏士华可能偶尔需要定时起床,所以才买回来的)。 打开东墙上的拉门进去,浴室西墙上的不锈钢架上搭着两条毛巾一条浴巾,谷玉兰不但擦了昨天新安装的淋浴器,还把坐便器浴盆也擦了。 主卧室洗面,与主卧室相邻的另一件卧室是空的。 一进客厅,那对儿单人沙发夹着茶几是贴着东墙放置的。四人座沙发则避开门,距北墙大约2米远面朝南放置。茶几在沙发的南面。沙发座上的坐垫,靠背和扶手的白色绣花饰巾已铺设整齐,还有烟灰缸儿,糖果盒儿,水果盘儿等用品也都放在了茶几上面或下面的适当位置。 电视柜正对着那对儿单人沙发,贴着西墙,25寸电视机已经摆好在上面。 西北角儿上的大房间是书房。里面有书桌儿电脑桌儿书柜和一把靠背椅。谷玉兰换过清水,把它们都擦得锃亮。 北侧洗手间里面也有一个不锈钢架安在西墙上,架上只搭着一条毛巾,谷玉兰不光擦拭了坐便器,洗手盆,淋浴器和全自动洗衣机,还把新买的两个塑料盆刷洗了两遍。 上午去买的小鞋柜刚刚送来。乳白色,对开门,正面尺寸大约是85厘米见方。上面的那块板比柜的上面略大,是咖啡色大理石的。 听从谷玉兰的意见,苏士华把它安在了进户门的北侧。有它之后,不光方便了放鞋取鞋,还把门厅和餐厅隔开,使房间显得规整好看了。 谷玉兰把鞋柜擦过之后,便把擦过的拖鞋都放到了鞋柜里。 餐厅里面北角儿上是冰箱。餐桌儿是长方的,顺长南北放置,距北墙大约有60厘米远。上面铺着雪白色的桌布,周围摆放着6把带靠背的椅子。 谷玉兰是擦过餐桌餐椅,最后,进入厨房的。她在厨房里忙了有一个半小时,不但把用开水煮过的厨具餐具都擦洗干净,放到了橱柜碗柜里,还清洁了抽油烟机,墙壁灶台和地面。 在离开之前,谷玉兰说:“苏博士,屋子……收拾的毛躁。你看看,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可心,我再……” 没等谷玉兰说完,苏士华就把她的话打断了,说:“谷师傅,你这是说哪儿去了?现在房间里的安排布置远比我预想的好。多亏有你帮忙,否则别说规整漂亮,就是干净利落我也做不到。” 谷玉兰用小指往耳后理了理头发,说:“苏博士,细活儿我干不好,今后若是再需要擦擦抹抹你别客气,只要说一声就行。” 苏士华说:“谷师傅,谢谢你!今后麻烦你的地方肯定少不了。” 随后,从兜儿里掏出钱递给谷玉兰,说:“两个双休日你都没休息,累坏了。这是800元钱,你收下。” 谷玉兰往后退了半步,说:“苏博士,你……你……这可不行——我不能要。”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不会是嫌少吧?” 谷玉兰说:“这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我不是来挣钱的。如果我来帮点儿忙也要挣钱,那你救我的命得……得多少钱哪!” 第二十章 朋友 苏士华在研究所工作的收入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工资,每月3000元。这在研究所里已经是高的了,二是奖金,每月2000元。苏士华虽然不知道谷玉兰每月工资的数目,却了解大多数人的工资水平,知道她挣得不多。为啥明知她挣得不多,谷玉兰只干4天活儿,他却给她800元呢?这主要是因为他考虑到了三个方面:一是谷玉兰来探病时给过他300元,买水果花了有100多元,他想还回去;二是谷玉兰来帮忙干了4天,如果每天50元,总共是200元,他要给她;三是谷玉兰活儿干得好,他想用多出的钱表示感谢。 苏士华解释,说:“谷师傅,这是两回事,不能相提并论。那天我只是赶巧,而你付出的却是真实的劳动。按劳取酬,这应该没错吧?” 谷玉兰说:“苏博士,不管错还是不错,反正这钱我不能要。” 谷玉兰挣的工资确实不多,每月还不到500元。若是换成别人,眼看着800元垂手可得难保不动心,可是她没有,不该要的钱她从来是分文都不会要的。 见谷玉兰说得坚决,苏士华也为难了。好在灵机一动又想出了新办法,因此说:“谷师傅,你不要……好吧!那我就不给了。不过,你得答应再来帮我办件事。” 谷玉兰总觉得还苏士华的人情太少,担心以后找不到机会,故而一听苏士华说让她帮忙办事,当即便答应说:“行,我办。” 苏士华说:“你拿着这些钱,抽空儿替我买几件玩具,送给你女儿。” 谷玉兰怔住了,半响才说:“苏博士,买玩具……就不必了。如果你非给钱不可的话,就给50元吧!” 苏士华一愣,呆着疑惑,问:“50元?” 谷玉兰说:“我干的这点儿活儿就只值这么多。” 苏士华是在跟谷玉兰闲谈时得知她有个女儿的。他之所以提出要用这些钱给她的女儿买玩具,是考虑到谷玉兰想收钱又不好意思,这才有意拐个弯儿,给她找了个理由。没想到谷玉兰收是收了,却只同意收这么少。 谷玉兰为啥放着800元不肯要,却只收50元呢?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帮忙的目的虽然是为了报答,根本没想过要钱,可苏博士坚持要给钱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多少收下一些,这样就不会让他为难了;二是她觉得自己在苏家无论是帮忙收拾屋子还是协助买东西,都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的,即使有人情也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人情,用这样的小人情来还救命的大人情却是不妥。莫如多少收点儿钱,把这本来就小的人情归零,等将来找机会再还救命的大人情。 苏士华说:“谷师傅,50元太少了,跟你付出的劳动完全不相符。” 谷玉兰说:“我干的都是粗活儿,你要给我就只能收这么多。” 尽管苏士华平时对人情世故用心不多,可他还是明白了谷玉兰的用意,心想:“谷师傅这么做显然是想用50元钱就把她帮我的人情全抹掉。既然这样,给她50元倒不如不给,再想别的办法还这份人情可能更好。”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你不肯多收,我不能少给,无法达成一致,这怎么办?看来,我只能把钱揣起来了。” 见他果然把钱放回衣兜儿里,谷玉兰这才松了口气,说:“苏博士,谢谢你!” 古玉兰是5点15分离开苏家的,苏士华送她到楼门外。 红丽在家。谷玉兰刚进外屋门,她就从里屋跑出来,问:“妈,你不是说今天能早点儿回来嘛,咋比昨天还晚,是不是加完班又去别处了?” 谷玉兰说:“没去。” 等把外屋门关上,推了推,确定已经锁好了,才放下门帘子,问:“炉子着得旺不旺?” 红丽说:“旺。” 谷玉兰进到里屋,先摘下口罩儿和围巾,脱下羽绒服,换上拖鞋,随后便把坐在炉子上的水壶提了起来。 红丽说:“妈,你看!” 谷玉兰问:“是新引的吧?” 红丽说:“是。” 谷玉兰问:“咋灭了?” 红丽说:“中午出去的时候我本来压上了,可回来一看煤都变成灰了。” 谷玉兰问:“中午……你去哪儿了?” 红丽说:“中午小倩请我跟彩霞吃饭,分开以后我只去商店转了转就回来了。” 谷玉兰边往炉子里加煤边说:“今天的炉子引的就挺好。只要肯学,无论是家务活儿还是别的技术,没有学不会的。” 红丽把手伸到谷玉兰眼前,撅着嘴,说:“妈,还说呢!你看,都烫坏了。” 可不是,红丽右手食指的指肚上有黄豆粒儿那么大一片红并皱巴着。 谷玉兰问:“这是咋整的?” 红丽说:“还不是生炉子。” 谷玉兰问:“生炉子咋能烫着手呢?” 红丽说:“我没想到炉灰是热的,用手一抓就……” 谷玉兰说:“我不是教过你用炉钩子和炉铲配合着往出弄炉灰嘛!” 红丽说:“你是教过,我也用了,可是太慢。” 谷玉兰问:“咋没上药呢?” 红丽说:“上啥药啊?” 谷玉兰说:“上豆油就行。” 红丽面带怀疑,说:“上豆油?治烫伤用豆油我可是头一回听说。” 谷玉兰来到写字桌儿前,从抽屉里找出一小卷儿用塑料袋装着的绷带,又到外屋从橱柜里拿出一根筷子和装豆油的瓶子,之后让红丽做在炕沿儿上,便用筷子蘸上豆油,涂在了手指的伤处,然后点上一层软纸,用绷带缠住有三四层。 红丽举着包好的手,说:“妈,你的手烫过没有?” 谷玉兰说:“烫过。” 红丽说:“既然烫过,就知道我现在有多疼了。” 谷玉兰说:“一会儿就不疼了。” 红丽说:“上个双休日你出去了,说是帮同事干活儿,这个双休日又干啥了?” 谷玉兰说:“加班。” 怕红丽追问,她没敢再说是去帮同事。 红丽说:“加班?扫地的还加班?” 谷玉兰说:“就要到新年了,得打扫干净。” 红丽说:“妈,你还别说,上完豆油伤处凉丝丝的,真就不疼了。” 谷玉兰说:“今后无论干啥,都得多注意。” 谷玉兰把水壶从炉子上拿下来,坐上了锅。 红丽问:“妈,今晚做啥好吃的?” 谷玉兰说:“酸菜炒肉和鸡蛋汤。” 红丽说:“又做酸菜呀?” 谷玉兰说:“以前你挺爱吃酸菜的,现在咋不喜欢了?” 红丽说:“以前是没吃过好的才觉得酸菜好吃。” 谷玉兰说:“眼看就21岁了,可不能把心思都用在吃上。有空儿多读书,在家务活儿上也得用心。就像引火烧炉子,若是等嫁到人家里再学就来不及了。” 红丽说:“妈,我可不想像你这样一辈子都引火烧炉子,家里没有煤气和暖气的我说啥也不嫁。” 谷玉兰说:“又说傻话了。找对象主要看人,哪能把有没有煤气,有没有暖气当成条件呢!煤气暖气慢慢可以有,就算总没有也无所谓。唯独好人少,若是错过去再找就难了。” 红丽说:“妈,你总说好人少,我咋没发现谁是坏人呢?再说了,光人好有啥用啊?我可不想嫁个好人却有个穷家。小倩都说了,她找的人必须得满足三个条件。” 谷玉兰问:“啥条件?” 红丽说:“一是得有两室,最少得有一室半带煤气和暖气的好房子;二是不能跟公婆住在一起;三是……” 没等说完,谷玉兰就打断了,说:“这还是找对象吗?我早就跟你说了,小倩太浮,今后跟她要少接触。” 红丽不以为然,说:“妈,你说小倩浮,我咋看不出来呢!” 谷玉兰说:“就因为你看不出来,妈才担心呢!是去年春天你跟我说小倩已经住进男朋友家里的吧?” 红丽说:“她跟那个早就分手了。” 谷玉兰问:“为啥分手?” 红丽说:“不合适就分呗!不光跟那个分了,后来又处了两个:一个姓王,只在一起几个月;一个姓吴,来往也不到半年。现在的这个男朋友姓曹,是秋天的时候认识的,已经同居两三个月了,听小倩的意思,这个也长不了。” 谷玉兰说:“既然长不了,为啥还……还住在一起呢?” 红丽说:“因为没碰上更好的。” 谷玉兰说:“小倩才多大呀,就跟这么多男人……妈说她浮你还不信,正经女孩儿哪有这么随便,这么不自爱的?” 红丽说:“妈,这咋是……不自爱呢?小倩的意思是结婚前她要慎之又慎,通过实践,认真选择。” 谷玉兰说:“慎重没错,可这么选择就错了。” 红丽说:“现在的女孩子少说得有一半儿都这么处男朋友。” 谷玉兰说:“别人咋处妈不管,你不能这么做。” 红丽说:“小倩她这么处男朋友可以一箭三雕。” 谷玉兰不解,问:“哪三雕?” 红丽说:“一是能满足生理需要;二是有人供好吃好穿好玩的;三是通过亲密接触可以认清男人。” 谷玉兰说:“净瞎说!女孩子要是都这么处男朋友,那成什么了?小倩这么做分明是放荡,这么说是在为自己的荒唐找借口。” 红丽心里虽对妈妈的话大不以为然,嘴上却没有反驳。停了停谷玉兰问:“彩霞咋样,她不会也像小倩似的总换男朋友吧?” 红丽说:“彩霞换得少,现在这个姓刘,是第三个。” 谷玉兰问:“她跟男朋友也……也同居过吗?” 红丽说:“有两个同居过。” 谷玉兰叹息一声,说:“女孩子得自爱,自持,自强,自重。像她俩这样今后可咋活呀?” 红丽说:“她俩吃得比我好,穿得比我好,玩得比我好,可逍遥了,咋会没法儿活呢?” 谷玉兰说:“人这一辈子长着呢!吃好穿好都是暂时的,将来……她俩都挺聪明,家里的条件也好,咋会堕落成这样呢?” 红丽没有回答。她上炕了。为了转变话题,她问:“妈,饭啥时候能好啊?” 谷玉兰答应说:“快了,这就好。” 第二十一章 拜访 果然,时间不长,饭菜就上桌儿了。 吃饭的时候,看到红丽不愿下咽,谷玉兰问:“中午你们吃的啥呀?” 红丽说:“鸳鸯芝麻虾和雪衣豆沙,还有火锅儿。” 谷玉兰问:“是小倩花钱还是彩霞花钱?” 红丽说:“小倩。” 谷玉兰说:“这样不好。” 红丽说:“不好咋整?我又没钱。” 谷玉兰说:“今后跟他俩尽量少来往,最好不来往。” 红丽说:“妈,我就这两个朋友,若是不来往就再没有朋友了。” 谷玉兰说:“没朋友也比被朋友害了好。” 红丽说:“妈,他俩咋会害我呢?” 谷玉兰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总跟他俩在一起难免受影响。” 红丽说:“妈,我都多大了,好坏还能分不清?” 谷玉兰说:“这很难说。尤其参加工作以后,啥人都有,就更得多注意了。” 红丽说:“妈,你不提工作还好,一提我就闹心。小倩和彩霞参加工作都快半年了,就我,整天呆在家里,出去都没脸见人。” 谷玉兰说:“你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咋会……别着急,妈一有空儿就去找。” 红丽说:“妈,小倩又换个新手机,彩霞也有,他俩一天能通好几次电话,可方便了。” 谷玉兰说:“手机……等妈把欠债都还完了就攒钱给你买。” 红丽说:“妈,攒……那得几个月,这段时间我可咋过呀?” 谷玉兰看了看女儿,半晌才缓声说:“还跟以前一样过。” 红丽吐了吐舌头,怕再说下去会适得其反,只有压住心里对手机的渴望,将已经到嘴边儿的那些等不及的话都咽了回去。 周一,谷玉兰照常上班。 尽管苏士华已经跟谷玉兰说了人的“高低贵贱是不能用所从事的工作来度量和区分的”,还有“只要品格高尚,心地善良,无论那人的工作是什么都一样值得敬重”,谷玉兰每天早晨见到他时说的话也多了一两句,可明显还是敬而远之。 苏士华虽然也不多说什么,对谷玉兰却亲近了不少,尤其对欠谷玉兰人情这件事一直惦记着,想好了要尽早还回去。 十二月二十日是周六,刚刚去院外儿倒垃圾时谷玉兰看到居民组长正在挨家挨户收水费,因此听到有人敲院儿门便从屋里出来,没问是谁就打开了。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站在门前的不是组长,而是苏士华。 谷玉兰说:“苏博士,怎……怎么是你?” 很显然,苏士华的到来是她没想到的。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好!天这么冷,不请我进去吗?” 谷玉兰这才意识到自己慢待了客人,闪开身子,说:“苏博士,请……快请进!” 苏士华看到,今天谷玉兰跟上班时穿的不同:上身是薄棉袄,棉袄外是深蓝地儿碎白花儿立领罩衫儿;下身是蓝黑裤子,脚上是自己做的棉拖鞋——看上去没有一件是新的,却干净利落。 关上院门,谷玉兰紧走几步,打开外屋门,把棉门帘子撩了起来。 两人刚进到屋里,就听里屋传出一声雌音,说:“咋这么快就……” 随着话音,红丽从里屋出来了,猛然见到同妈妈进来的还有一名男子,后边的话便打住了。 谷玉兰介绍说:“红丽,这是苏博士。” 红丽反应挺快,往北一闪,退到碗柜前,说:“苏博士,你请进!” 苏士华边点头边说:“谢谢!”进了里屋。 苏士华穿的跟每天差不多。黄大衣的领子虽然立着,在院门外站的时间也不长,脸和耳朵还是冻红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就只有请你坐在炕沿儿上了,也不知习惯不习惯?” 苏士华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炕上,连声说:“习惯习惯。小时候我在农村长大,家里用的也是火炕。” 苏士华一进屋就把谷家全都看在了眼里。他的印象有两个:一是洁净;二是并不富裕。 见苏士华还站着,谷玉兰说:“苏博士,你……你坐呀!今天冷,又赶这么远路,让你挨冻了。” 苏士华挨着西面的隔壁墙坐下,说:“我从家里一出来就上了出租车,到门口儿才下车,不冷。谷师傅,没想到你住这么远,每天都是骑自行车上班吗?” 谷玉兰说:“是。只有下大雪或下大雨的时候才坐车。” 苏士华说:“上两个双休日你天天都去帮我,离开的时候都大黑了,刚才坐车里我看到门前这段路不是很好,又没有路灯,你……回来的时候没摔着吧?” 谷玉兰说:“你来时走的是大道,我骑自行车一般走胡同儿,惯了,没摔。” 从谷家出门,可以通过两条路上到柏油大马路: 一条是走胡同儿,就是谷玉兰常走的那个。窄,不平,可是近; 一条是砂石路,先往南,再往西,比走胡同儿少说得绕远儿2000米,苏士华坐出租车走的就是这条。 刚刚谷玉兰对苏士华说:“没摔”也不是事实。因为天黑路滑,再加上又怕又急,她通过胡同儿时虽然推着自行车,却不但打了好几个趔趄,还摔掉过两次,曾经把自行车撇出2米多远。 苏士华说:“谷师傅,真是抱歉!就算没摔着,黑天走胡同儿也难免害怕。我没想到你住的这么偏,又这么远。若是早知道,是应该送你回来的。” 谷玉兰说:“不,不用,这条路……我熟。” 苏士华想:“就算熟,黑天走这样的路也还是会害怕,甚至有危险。看来,那几天谷师傅去帮我不仅仅是受累了,还担惊了。” 红丽本来是在写字桌儿前站着的,这时走过来,把倚墙放着的小炕桌儿拿起来放在离苏士华不远的炕上,之后又回到写字桌儿前,把扣在一块塑光板上的玻璃杯反过来,从暖水瓶里倒上水。 在往小炕桌儿上送的时候,因为玻璃杯太烫,她只好双手倒换着。苏士华忙伸手迎住,先说“谢谢”,后说“不渴”。 红丽红着脸,等回到写字桌儿前,这才看了看被烫痛的手。 谷玉兰说:“苏博士,家里没有茶,你……喝杯白开水,驱驱寒气吧!”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别客气,平时我也很少喝茶,白开水最好了。” 说完转过来,看着窗外,问:“这棵树是杏树吧?” 谷玉兰说:“是。” 苏士华说:“它长得不错,只可惜离房子有些近,不利于坐果。” 谷玉兰说:“是近了。” 苏士华转回脸,说:“如果在农村,家里种这样一棵树当然平常,在城里就难得一见了。尤其果实熟的时候,家里小孩子吃着树上的杏儿,那才叫高兴呢!哎,谷师傅,你女儿呢?她怎么没在家?幼儿园周六还不休息吗?” 谷玉兰先是一愣,随机便想明白是苏博士误会,以为她的女儿还小,因此指着红丽,说:“苏博士,这就是我女儿,叫谷红丽。” 苏士华明显愣了一下,他看着红丽好半天才缓过神儿,说:“谷师傅,我……我还以为你女儿只有几岁,所以才给她买了洋娃娃呢!没想到……都怪我,是我弄错了。” 今天的红丽两鬓各垂着一条小指粗的发辫儿,其余头发都向后散着。这是她吃完早饭以后闲着没事,坐在写字桌儿前,自己对着镜子用了足有半小时才编好的。身上的衣服是谷玉兰用乳白色晴纶线织的立领衫儿和劳动布背带裤。脚上是自家做的绣花棉拖鞋。整个人既干净利落,又朴实清秀。 谷玉兰说:“苏博士,这可不能怪你,是我没讲清楚。” 苏士华问:“谷师傅,你女儿……还在上学吧?” 谷玉兰说:“今年暑期已经中专毕业,不上学了。” 苏士华说:“不上学……上班了?” 谷玉兰说:“还没哟。” 苏士华问:“怎么,学校没分配工作吗?” 谷玉兰说:“从今年开始,学校的毕业生都自己择业,不负责分配了。” 苏士华问:“她学的是什么专业?” 谷玉兰说:“文秘。” 苏士华问:“学文秘找工作难吗?” 谷玉兰说:“难……有点儿难。” 红丽突然插话,说:“要不是我妈反对,其实我也早就上班了。” 苏士华笑了,问:“谷师傅,你不是怕女儿累着才不同意她出去工作吧?” 谷玉兰说:“不是。不让她去是因为眼下容易去的地方除了酒店就是娱乐场所,都不可心。” 苏士华问:“在酒店或者娱乐场所工作不好吗?” 谷玉兰说:“也不能说不好。只是那种地方都乱,红丽去不合适。” 苏士华暗暗点头,想:“酒店和娱乐场所人蛇混杂,灯红酒绿,女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工作确实容易走上歧途,谷师傅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因此问:“谷师傅,那你想让谷……是叫谷红丽吧?” 谷玉兰说:“你就叫她红丽吧!” 苏士华说:“那你想让红丽做什么呢?” 谷玉兰说:“只要是正经工作就行,脏点儿累点儿也不怕。” 话音刚落,红丽便抢着说:“我妈说实在找不到好的,就让我像她似的去当清洁工——我不去。” 苏士华问:“当清洁工不好吗?” 红丽说:“不好。” 苏士华问:“那你想干什么?” 红丽说:“只要不当清洁工,干什么都行。” 苏士华说:“你当清洁工确实不合适,趁着年轻,还是多学些东西是正理。” 第二十二章 礼物 这时,谷玉兰去了外屋。趁妈妈不在,红丽压低声音,说:“我跟我妈也这么说,可我妈是老脑筋,根本听不进去。” 话音刚落,谷玉兰已经提着一个比水桶略细,比半个水桶还高的白布袋子进来了。 她先把白布袋子放在写字桌儿上,随后把水壶从炉子上拿下来,把大勺放在了火上。眼见大勺的底儿干了,这才转身打开白布袋子,把双手伸进去,等把里面的东西捧出来,一看是葵花籽,苏士华这才阻止,说:“谷师傅,你别麻烦!” 话音还没落,只听哔啦一声,捧在谷玉兰手里的葵花籽都落在了大勺里。之后又捧了两捧。等用锅铲儿翻动时谷玉兰说:“葵花籽是自己种的,火是现成的,不麻烦。” 苏士华把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问:“自己种……是在前面的小院儿里吧?” 谷玉兰说:“是。” 炒葵花籽得用慢火,偏偏炉火这阵儿挺旺,因此,谷玉兰只得一会儿把大勺放在火上,一会儿又端起来,盖上炉盖子,再把大勺坐在炉盖子上。就这么着,经过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葵花籽才炒好。 红丽早就从厨房拿来盘子。谷玉兰把炒热的葵花籽倒在盘子里。红丽把装满葵花籽的盘子端着放在了小炕桌儿上。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尝尝。” 苏士华抓十几颗在手里,看着说:“谷师傅,你种的葵花籽长得可真大。” 确实,谷玉兰种的葵花籽不但颗粒大,子仁儿饱满,而且秋收时经过严格挑选,一个带虫眼的都没有。 苏士华嗑过几个,说:“火候正好。” 红丽说:“我妈最会炒葵花籽了。” 苏士华边嗑边往四处看着,问:“谷师傅,这房子已经有好多年了吧?” 谷玉兰说:“听说是五七年建的。” 苏士华问:“冬天只生这么个火炉子不冷吗?”谷玉兰说:“不冷。还有火炕,已经习惯了。” 红丽突然插话,说:“我妈没说实话。她每天晚上都得看着烧炉子烧炕到八九点钟,后半夜还被冻醒呢!”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看来,还是红丽的话更接近事实。” 谷玉兰说:“红丽……她怕冷。” 苏士华又打量了一会儿,说:“这屋子之所以冷,一是房子太旧了,二是墙体薄,三是天棚上的防寒可能做得不好。” 谷玉兰说:“是旧了。” 苏士华从炕沿儿上站起来。北墙上有扇窗,他来到窗前伸手试了试,说:“还有这扇窗,已经不严实了,玻璃又是单层,光是从这里进的风就能使房子里的温度降低好几度。如果把窗子进风的问题解决了,屋子里能暖和不少。” 谷玉兰说:“窗子……我已经在窗外钉上透明塑料布了。” 苏士华说:“塑料布挡风好,御寒差,光用它不行。还有,塑料布是钉在窗框上的,而缝隙却在窗框和墙之间,塑料布对从这些缝隙进的风几乎起不到作用。” 红丽问:“苏……苏博士,那到底该咋办哪?” 苏士华说:“最好能用保温材料把整个窗户都封上。” 回到炕沿儿上,苏士华又坐了几分钟才告辞。 谷玉兰和红丽一直送他到院儿外。因为门前的砂石路上极少有出租车通过,所以谷玉兰便指点苏士华走进了胡同儿。 谷玉兰还在后面关门,红丽已经跑回屋里。她最先打开的是苏士华带来的那个大纸板盒子,并把装在里面的洋娃娃拿出来。 谷玉兰一进里屋门,红丽便几乎喊着说:“妈,你看哪!还真是个大洋娃娃!” 但见洋娃娃金发粉裙,是有半米高,活生生的,不但漂亮,而且精灵,红丽正抉住站在炕上。 谷玉兰说:“都多大了,见着个洋娃娃还高兴成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红丽说:“妈,这家里就咱俩,哪有别人啊?从小到大,我就只有过一个小布娃娃,早就想有个大洋娃娃了。” 的确,红丽小时候玩具很少,仅有的那个小布娃娃还是姥姥给买的。 谷玉兰坐在炕沿儿上,叹息一声,说:“也不知买这个大洋娃娃得花多少钱?” 红丽说:“妈,这样的洋娃娃可贵了。” 谷玉兰说:“再看看,那两个袋子里都是啥。” 苏士华拿来的是一个纸板盒子和两个大手提袋。纸板盒子里装的是洋娃娃,已经看过了,听妈妈这么说,红丽便小心翼翼地把洋娃娃又放进包装盒儿。 之后,打开一个手提袋,从里面拿出一样儿,看过放在炕上,说:“妈,这些是营养品。” 又拿出一样儿,看过放在炕上,说:“这些是好吃的。” 最后拿出一个铁盒子,端详了半天,说:“妈,你猜,这里面是啥?” 谷玉兰说:“这么漂亮的盒子……是啥?” 红丽说:“是巧克力。” 随后把盒子打开了。谷玉兰说:“这么多!” 红丽说:“像工艺品,这可咋吃啊!” 每块巧克力上都带着精美的图案,确实让人不忍心放进嘴里。 谷玉兰说:“不知那个袋子里……” 红丽把另一个手提袋打开,先从里面拿出的是一个方盒子,还没看几眼便惊叫了一声,说:“是化妆品!” 谷玉兰接过盒子,只见里面除了几个精致的瓶子以外,还有口红,眼影,睫毛膏,指甲油以及化妆用的工具,她说:“这是一套。” 红丽把盒子拿回来,拈起这个看看,捏起那个瞧瞧,说:“是进口的,名牌。妈,这套化妆品给我吧!” 红丽以前用的化妆品跟谷玉兰用的化妆品差不多,就只有廉价的袋装护肤霜。她早就盼着也像小倩和彩霞那样,有成套的高档化妆品了。 谷玉兰说:“妈妈不用,不给你给谁?” 红丽说:“妈,再去面试就不用为没有化妆品犯愁了。” 谷玉兰问:“手提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吗?” 红丽这才把手里的化妆品放下,又从手提袋拿出一个近三十厘米长,十几厘米宽,几厘米厚的纸板盒子。 谷玉兰问:“是啥?” 红丽带着惊喜,说:“是手套。” 等打开盒子,看到手套,红丽乐得直蹦,说:“妈,是真皮的。你看,比小倩和彩霞的好多了。” 谷玉兰把手套接过来。红丽趁机把苏士华买的糕放一块进嘴里。 手套是乳白色的,不仅外表好看,又光又亮,而且柔软,里面的小羊毛穗儿更是洁白如雪,确实是好东西。 红丽说:“妈,这幅手套我要了。” 谷玉兰说:“这样的手套妈戴不出。” 红丽戴上手套,斜向上举着,说:“妈,你看,就跟给我定做的一样——不大不小,不松不紧——正合适。” 谷玉兰说:“这么好的手套,再加上……也不知苏博士买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 红丽说:“得花……妈,你是咋认识苏博士的?他为啥给你买这么多的好东西呀?还有,刚才苏博士说那两个双休日你天天都去帮他,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谷玉兰说:“苏博士……他今年春天刚从英国回来,就在妈扫地的那栋楼里面工作。秋天分了新房子。那两个双休日我只是去帮忙收拾收拾屋子。” 红丽说:“你为啥去帮他呀?是他求你的吗?还有,帮忙就帮忙呗,为啥还骗我说是加班呢?” 谷玉兰说:“骗你……妈是怕你担心才那么说的。” 红丽说:“担心?担什么心?你帮人家忙我咋会……妈,你肯定是有啥事情瞒着我。” 谷玉兰说:“我……你咋知道?” 红丽说:“你不会掩饰,谎话还没出口脸上就已经不自然了。妈,你还没说呢,跟苏博士到底是咋认识的?” 谷玉兰说:“苏博士的办公室在我的担当区。” 红丽说:“就算苏博士的办公室在你的担当区,那也不是认识的理由哇!你在研究所都干这么多年了,跟那些搞科研的可一个都没认识过。再说了,就算认识,交往又不深,他咋会找你帮忙收拾屋子呢?” 谷玉兰说:“他没找我,是我找的他。” 红丽说:“你找的他?好不容易盼到休息日,咋还上赶着帮人家干活儿呢?” 谷玉兰说:“妈之所以……” 她万万没想到苏士华能来,偏偏又不会编谎,再考虑到自己从梯子上摔下来这件事已经过去许多天,红丽就算知道也不会再担心了,这才在红丽的追问下把自己怎么从梯子上摔下来,怎么被救,苏士华怎么受伤,以及后来帮着苏家收拾屋子等情由全都跟红丽说了。 听得红丽一愣一愣的,戴在手上的手套都忘记摘下来了。 第二十三章 堵窗 听完谷玉兰的讲述,红丽埋怨说:“妈,多悬哪!从那么高的梯子上摔下来……咋不告诉我呢?还故意糊弄我说是加班,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嘛!” 谷玉兰说:“这次多亏了苏博士,否则,真不知道……” 红丽问:“妈,苏博士有多大了?” 谷玉兰说:“不知道。” 红丽问:“他在你们研究所都干啥呀?” 谷玉兰说:“搞研究。” 红丽说:“看样子他顶多也就二十六七岁,这么年轻所里咋就给他房子了呢?” 谷玉兰说:“他今年春天才来,没住处。” 红丽问:“没处住就给房子?” 谷玉兰说:“不是。所里没房子的有不少,哪能没处住就给呢!” 红丽问:“那为啥给他了?” 谷玉兰说:“他是所长特意去欧洲请来的。” 红丽问:“为啥请他呀?” 谷玉兰说:“听说我们所里有个研究项目,已经进行很长时间了,不光花了许多钱,上面还催得紧,可是因为有难题无法解决,一直没能成功。苏博士正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红丽意似不信,说:“最权威?妈,你知不知道啥叫最权威呀?” 谷玉兰说:“知道,就是最好的,最顶尖的,最有威望的。” 红丽说:“他这么年轻能是最好的,最顶尖的,最有威望的吗?” 谷玉兰说:“是。他已经把好几个难题都解决了,听说研究已经有了重大突破,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完成了。” 红丽问:“妈,他在你们研究所能挣多少钱哪?” 谷玉兰说:“不知道。估计也就三四千。” 红丽说:“妈,我看这个苏博士八成有点儿傻。” 谷玉兰抬起头,看着红丽,说:“你说啥?净胡说。他少说也比你聪明一百倍。” 红丽说:“妈,你知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专家在国外一年能挣多少钱?” 谷玉兰说:“不知道。” 红丽说:“少说也比在国内多挣100倍。我同学有个表哥,好像是英国码头上开车运货的司机,他一年还挣几万英镑呢!几万英镑合人民币就是几十万。你想想,这个苏博士要是不傻,能放着国外的大钱不挣,却回来挣这几个小钱吗?” 谷玉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他是我们所长特意请来的。” 红丽说:“请咋了?他要是聪明请也不回来。” 谷玉兰说:“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把眼睛老盯在钱上,咋就不往心里去呢?” 红丽说:“妈,不是我不往心里去,而是……没钱真不行。” 对没钱真不行谷玉兰当然深有体会,可她还是觉得女儿这么说是不对的。她想纠正红丽的想法儿,一时却没想好说服的理由。 红丽虽然舍不得,还是把一块巧克力送进了嘴里。 谷玉兰说:“先别忙着吃,你帮妈算算,看看买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 红丽说:“洋娃娃少说得一百多;手套……小倩前几天买的手套比这副差多了,还花一百六呢!化妆品得好几百。那些吃的没有三四百也下不来。妈,这些东西都算上少说得一千。” 见谷玉兰默默的,非但没有因为收到礼物而高兴,似乎还带着为难,红丽问:“妈,你咋了?” 谷玉兰说:“没咋。” 红丽说:“没咋……为啥不高兴,还发愁呢?” 谷玉兰说:“能不愁嘛!妈本想通过帮忙把人情多少还回去一些,没想到又被送回来,反倒越欠越多了。” 红丽忍不住笑了,说:“妈,你可真是的!你觉得欠苏博士,苏博士可能是觉得欠你呢!再说了,既然你已经先一步把人情还了,再被还回来是他的事,你发啥愁啊!” 谷玉兰说:“话不是这么说,欠人的总是欠人的。现在,我既愁怎么才能把人情还回去,也愁你。” 红丽说:“我知道,你愁我还没找到工作。” 谷玉兰说:“不是工作。” 红丽不解,问:“那是啥?” 谷玉兰说:“想你人长大了,却让妈更不放心了。” 红丽说:“我也没做啥错事啊。哪儿又让你不放心了?” 谷玉兰说:“不放心的地方多了。就拿刚刚讲苏博士回国那些话来说吧,我听着就不安。” 红丽说:“妈,那都是我随便说的,你咋还往心里去了呢?” 谷玉兰说:“妈能不往心里去嘛!无论是谁,一旦是非不明,把聪明和傻弄颠倒,就糟了。” 红丽说:“妈,我纠正,苏博士不傻,他聪明——这回行了吧?” 谷玉兰被逗笑了,说:“又没正形。” 若是换成爱占便宜的人,能少付出,多得到,多半会偷着乐。谷玉兰则恰恰相反,苏士华送来的这些东西反倒让她心里一沉,仿佛被垂物压住了。 苏士华的处事原则一向是你对我好一分,我至少也要对你好一分,绝对不会让对方吃亏。因此,在谷玉兰拒绝收工钱时,他就已经决定要用另一种方式把工钱和人情还回去了。为了来谷家,他前一天曾特意去总务处打听谷玉兰的住址。本来知道谷家住址的人很少,巧的是苏士华正好遇到了夏天普查住房时来过谷家的那四个人中的一个,他不但告诉苏士华坐出租车从哪儿拐进,还把那条砂石路画了图。 上午剩下的时间红丽一直在做两件事:吃和化妆。 下午两点刚过,听见有人敲门,正坐在炕上缝鞋垫儿的谷玉兰急忙下地。她来到院门前,问外面的人是谁,当听到来的是苏士华时,虽然心里疑惑,却赶紧把门打开了。 苏士华站在门外,贴身立着一大块长方形板,看见谷玉兰,他说:“谷师傅,又打扰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你这是……快,快请进!” 苏士华说:“上午我看到里屋北墙上有扇窗不但透风,而且因为是单层,保温也不好,这才想到该用保温板把窗洞儿堵上。” 谷玉兰说:“这大老远的,又冷。” 苏士华进院门的时候,谷玉兰本来想把他拿着的板接过来,却被他拒绝了,说:“谷师傅,这板沉,还是我拿吧!” 红丽正坐在炕上玩赏洋娃娃,从窗子里一看见来的是苏士华,便把洋娃娃迅速放进包装盒,再把包装盒放在被摞上,等苏士华进到外屋,她已经站在里屋的地上了。 苏士华把板贴着西墙立住。谷玉兰说:“苏博士,你请坐!天这么冷,路又不好……”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帮我的时候早出晚归,不是比今天更冷,也更难走嘛!” 谷玉兰说:“我……我……” 苏士华脱下大衣,红丽上前一步把大衣接住。苏士华拿起那块板,说:“也不知大小是否合适。若是能正好把窗洞儿堵上,肯定可以放缓室温的下降速度和下降幅度。” 谷玉兰带着不安,说:“苏博士,你……这么远,你又忙,咋能为这点儿事……” 苏士华说:“再忙也不差这一时。” 等把板的下端贴着窗台伸进窗洞儿里,又接着说:“如果把窗洞儿堵上真能使屋子比原来暖和,用一时换一冬,就是再多耽误些时间也值得。” 很顺利,板的下端放好后,苏士华用右手在板的中间一推,整块板便贴着窗框立好了。就在他转过脸似乎在寻找什么的时候,红丽把凳子搬过来,放在了窗台下面。苏士华要找的正是凳子。因此,他一面道谢,一面站到凳子上,沿着板的四周看了一圈儿。 红丽问:“苏博士,你也没用尺量,这板的大小咋正好呢?” 苏士华说:“多亏正好。红丽,你能不能给我找几张白纸?或者……报纸也行。” 红丽抬着脸,问:“要纸干啥?” 苏士华说:“这板镶进去以后虽然大小正好,可是板与窗洞儿之间还是有缝隙。针鼻儿大的窟窿透斗大的风。这些缝隙若是不堵严,板的保温作用就会被削弱。” 红丽扑哧一笑,说:“苏博士,针鼻儿那么大的窟窿我知道,斗大的风……斗大的风是多大呀?” 她没见过斗。 苏士华用手比成脸盆大小的圆圈儿,说:“大概……也就这么大吧!” 红丽找来几张旧报纸。苏士华把报纸接过去,就着窗台截成10厘米宽的条儿。正在他想把那些报纸条儿叠厚,然后用它填塞缝隙时,谷玉兰端着脸盆儿从外屋进来,招呼说:“苏博士,快下来洗手吧!那些缝儿我和红丽就能堵。” 虽然谷玉兰催了好几遍,苏士华还是坚持着把活儿干完才下来。 等洗完手,坐在炕沿儿上,谷玉兰说:“苏博士,大小这么相当,肯定是锯过了。木匠不好找,也不知……” 等把拿在手里的钱递过去才又说:“这是100元钱,也不知够不够?若是不够,缺的过几天我再补上。” 我装修房子剩下的,正好废物利用,否则,放着也就白扔了。” 苏士毕没说真话。上午离开谷家以后,想到谷玉兰的冷和谷家母女的不易,他越想越觉得应该帮谷家把后窗洞儿堵上,因此便直接去了建材商店。 买板花了68元,找木匠师傅做成跟窗洞儿一般大小又花了10元。 当他忙乎完觉出饿的时候,一看表已经12点多了,这才带着板在一家小饭店吃了一碗面,随后来到谷家。 他之所以对谷玉兰说板是用剩的,原因只有一个:不要钱。 第二十四章 议论 听苏士华说板是装修房子剩下的,谷玉兰想:“不对。我去帮着收拾屋子的时候用来做饭桌儿的是一块胶合板,而这块是保温板,剩下的其它板再没有这么大的。苏博士一定是为了不要钱才故意这么说的。不行,我必须得把钱给他。” 谷玉兰说:“苏博士,已经许多年了,这窗洞儿一直……你能帮忙堵上我……我……再不收钱……你收下吧!” 苏士华说:“谷师傅,我本来是想多坐一会儿的,你这么着是不是要赶我走哇?” 谷玉兰脸上登时有了急色,带着诚恳,说:“不,不是。” 苏士华说:“既然不是要赶我走,那就把钱收回去,别再提它了。” 苏士华的话把谷玉兰难住了。她既担心债越欠越高,又怕苏士华误会,因此迟疑了半天,这才把钱又揣回兜儿里。 苏士华这次坐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告辞。在这段时间里,谷玉兰的话虽然不多,往苏士华的杯子里加水的次数却不少。 红丽则比上午活泼多了,也大方多了,当苏士华问她想做什么工作时,不光讲了自己的想法,还把小倩和彩霞都有好工作等情形也说了。 送走苏士华,一回到屋里红丽就问:“妈,他真是博士吗?” 谷玉兰说:“是。” 红丽说:“不像,博士一般都拿架子,他咋没有呢?” 谷玉兰说:“真有学问的人都没架子。” 红丽说:“妈,听苏博士的意思,咱家若是有啥困难他还能帮。” 谷玉兰说:“他是能帮,可咱再不能让他帮了。” 红丽问:“那为啥呀?” 谷玉兰说:“咱还不起这份人情。” 红丽说:“妈,看苏博士的样儿,好像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 谷玉兰说:“他是不是施恩图报的人妈说不好,可咱得有恩报恩。” 红丽问:“咋报?” 谷玉兰说:“等有钱,想办法先把苏博士买东西的钱还回去。” 红丽说:“还回去……你给他钱他能要吗?” 谷玉兰说:“不要不怕,咱也买东西。” 红丽问:“买啥呀?” 谷玉兰说:“买……妈也没想出该买啥,只好到时候再说了。” 红丽说:“妈,等送东西的时候我也去。” 谷玉兰说:“刚才……净听你说话了。女孩子得稳重,在客人面前话多了不好。” 红丽说:“妈,我的话多吗?你不说话,我再不说话,光让客人喝水,他能坐得住吗?” 谷玉兰说:“说也该说些有用的,关于小倩和彩霞的事就不该说。” 红丽说:“妈,说怕啥的?我要是不说,苏博士可能还以为像我们这种学历的都没用呢!” 整个晚上红丽都有说有笑,特别高兴。谷玉兰则跟女儿正好相反,大多沉默着。 北墙上的窗洞儿堵上之后,屋子里真的暖和了不少。铺被子的时候红丽说:“妈,咱们早把窗洞儿堵上就好了。” 谷玉兰说:“早堵……买板得花钱。” 红丽说:“要是早堵上,这些年咱俩可以少遭不少罪。” 谷玉兰说:“遭罪……只是冷点儿,也算不上遭罪。再说了,罪是人遭的,活着就得能遭罪。” 红丽不服,说:“妈,你这是从哪儿学的理论哪?人活着就应该多享福。” 谷玉兰又去了一趟外屋,回来才上炕。 红丽已经躺下了。在谷玉兰脱衣服的时候她问:“妈,你们研究所有那么多老专家,这个研究项目真的就非苏博士不可吗?” 谷玉兰说:“是。” 红丽说:“你都在研究所干这么多年了也没分到房子,他刚来就给好房子,这也太不公平了。” 谷玉兰说:“他是专家,贡献大,又从国外特意回来,给好房子是应该的。” 红丽说:“都说咱这片儿要开发改造,可是干打雷不下雨,也不知是真是假?” 谷玉兰说:“真也好假也好,咱不着急。” 红丽说:“就算开发改造,房子肯定也是小的,为了多赚钱,给坐地户的房子不可能大,不要说三室两厅两卫,恐怕想得到两室一厅都难。” 谷玉兰说:“不用两室一厅,能给咱一室半就行。” 红丽说:“一室半……一室半哪够哇!妈,你也太没有追求,太容易满足了。” 谷玉兰说:“人不能太贪心。” 红丽虽然嘴上没出言反驳,心里却大不以为然。 苏士华来谷家的第二天是周日。红丽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她对谷玉兰说的是去书店,看看,想买本书。谷玉兰给她拿了20元钱。其实,去书店只是借口,见小倩彩霞才是真的。 路过食杂店的时候,红丽进到里面先给两个好朋友打了电话,约好了会齐的地方。等红丽赶到时,两个好朋友都已经先到了。 刚一见面,彩霞就问:“红丽,在电话里咋不说清楚呢!到底啥事儿啊,这么心急火燎的?” 红丽说:“好事儿!还有新闻。” 小倩问:“啥好事儿?啥新闻?” 彩霞说:“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红丽说:“与我工作无关。” 彩霞说:“别卖关子,快说!” 红丽说:“说……说来话长,天这么冷,在这儿咋说呀!” 小倩说:“是啊,咱们得先找个地方坐下。” 红丽指着不远处,说:“走,去那儿。” 话音还没落,只听彩霞“咦”的一声,盯住红丽伸出的手,说:“你买新手套了?” 红丽把分开五指的右手伸到小倩和彩霞面前,问:“咋样?好不好?” 彩霞抓住红丽的手,正反看了一遍,之后把手套从红丽的手上摘下来,摩挲了半天才夸赞说:“外面的皮子又软又亮,里面的毛穗儿又白又长,比我买的好多了。” 小倩问:“是在哪儿买的?前些日子我去过好几家大商店,咋没看着呢?” 红丽说:“不是买的,是人送的。” 小倩问:“是谁送的?你……你有男朋友了?” 还没等红丽回答,彩霞看着只戴上一半儿的手套,说:“这手套好是好,我却不能用。也太瘦了,我的手根本就伸不进去。” 小倩说:“我试试。” 说完便把红丽的另一只手套摘下来,也开始用力戴。 红丽急了。一面说:“你们这俩鬼,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一面把两只手套都抢在手里。 接着又说:“你俩也不仔细看看,长戴这种手套的手了吗?” 红丽跟小倩彩霞虽然身高差不多,胖瘦差不多,手的差别却很大:彩霞的手掌宽厚,指粗长;小倩的手肥大;红丽的手掌窄薄,指匀细。这幅手套确实只有红丽才能戴。 刚才红丽所指,欲去不去的地方是家咖啡馆儿。这时三个人走了过去。等坐下,小倩说:“这么贵的手套,不会是你妈给你买的吧?” 红丽说:“不是。” 彩霞说:“买这幅手套的一定是男人。” 红丽说:“是。” 小倩说:“快说,这个傻小子是谁?” 彩霞问:“你说有新闻,到底是啥新闻哪?” 红丽说:“昨天我们家来客人了。” 彩霞说:“我还以为啥事呢!谁家不来客人?同学同事,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的,若是来客人也算新闻,那我们家差不多天天都有。” 红丽说:“我家跟你家不同。自打我记事起,除了收水费收电费收房费的,我家很少有外人来。即使来外人,也是女的。可是,这回不但来的是男的,还同一天同一个人来了两次,手套就是他送的。” 小倩问:“他是谁?” 彩霞问:“你亲戚还是朋友?” 红丽说:“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是我妈单位的。” 听红丽这么说,彩霞带着失望,说:“一个同事来家里也值得你这样?昨天我妈的同事来我家三个呢!两男一女,打了一天麻将。那有啥可奇怪的。” 小倩问:“来人多大年纪?是跟你妈在一起的清洁工吗?为啥给你妈送这么好的手套?” 红丽说:“你放连珠炮呢?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啥?” 小倩说:“你先说他是干啥的。” 红丽说:“他是博士,是专家,是研究所所长今年春天特意去英国请来的。” 彩霞问:“他是英国人?” 红丽说:“他是中国人。” 小倩问:“他多大年纪?四五十岁还是六七十岁?去你家……不会是你妈跟他的关系特别吧?” 红丽不解,问:“啥特别?” 话说出口才明白小倩指的是什么,因此笑骂说:“我打你个歪心歪脑的鬼!他才是二六七岁,跟我妈怎么会……亏你想得出来!” 第二十五章 工作 小倩和彩霞异口同声,说:“这么年轻。” 红丽点头,说:“是。” 小倩说:“你说他是博士,是专家,我当然会想他有几十岁了。” 彩霞说:“你那么说,谁也想不到他只有二十六七岁。” 小倩说:“你说他一天到你家两次,都干啥来了?” 红丽说:“第一次是送礼;第二次是用保温板把我家的后窗洞儿堵上了。” 彩霞说:“送礼……除了手套他还送啥了?” 红丽便把苏士华送的东西都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小倩问:“他长啥样?帅不帅?” 红丽说:“他身高有一米七三,看上去虽然不是很帅,却特别……特别……” 彩霞着急,问:“特别啥?” 红丽说:“特别精神,特别有气度——即文质彬彬,带着儒雅;又英气勃勃,透着强悍。” 小倩说:“真有那么好吗?你是不是没近距离接触过博士,被他吓糊涂了?” 红丽说:“糊涂啥呀!他往窗上安保温板的时候我一直给他打下手,清醒着呢!” 彩霞说:“我明白了。你虽然没糊涂,却……他从英国回来,穿的肯定全是名牌儿,你是被他身上的衣服晃晕了。” 红丽说:“错。” 小倩问:“他穿的啥?” 红丽说:“黄大衣。” 彩霞问:“是毛呢的吧?” 红丽摇头,说:“棉布的。就是以前我们坐车时总躲着,怕把身上弄脏的那种。” 小倩说:“现在只有农民工才穿那样的大衣。他咋会有呢?” 红丽说:“我不知道。不过,黄大衣穿在他身上跟穿在农民工身上可不一样,非但干净利落,还特别精神,把我都瞧傻了。” 彩霞说:“看你那点儿出息。” 小倩问:“他叫啥名儿?” 红丽说:“苏士华。” 彩霞问:“他为啥给你家送礼呀?” 红丽说:“因为我妈帮助她家收拾屋子了。” 小倩问:“你妈为啥要帮助他呀?” 红丽说:“说来话长……哎呀,都十一点了。” 小倩说:“走。咱们换一家,边吃边说。” 彩霞抢着付了钱。 三个人走出咖啡馆儿。斜对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饭店。进去,刚坐下点完菜,彩霞就催促,说:“快说呀,你妈为啥要帮他?” 红丽便尽自己所知,把妈妈登高摔下来时怎么被苏士华所救,苏士华手上怎么受伤,妈妈不放心怎么去看望,以及后来帮忙收拾屋子并买东西等情由都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小倩说:“没错,看来阿姨的命确实是苏博士救的。” 彩霞问:“下午来堵窗洞儿是你妈求他的?” 红丽说:“没求。” 随后便把苏士华上午怎么发现她家的后窗透风,下午怎么拿来保温板把后窗洞儿堵上,也都一五一十跟两个好朋友讲了。 听完之后小倩说:“他救你妈一命,不要说阿姨去帮忙收拾几天屋子,就是付出再多也该,苏博士根本就不用道谢,更不用送那么多礼物。还有,送礼也就罢了,大老远的,为啥下午还花时间来堵窗洞儿呢?” 红丽说:“他说我家的窗子是单层的,透风,不堵室内的热量损失太大。你还别说,自从他把窗洞儿用保温板封上以后,我们家暖和多了。” 彩霞问:“苏博士堵完窗洞儿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 红丽说:“坐一会儿就走了。” 彩霞问:“你妈没留他吃饭?” 红丽摇头,说:“没留。不过,上午来的时候我妈给他炒葵花籽了。” 彩霞说:“炒葵花……那也算待客呀?” 红丽说:“咋不算?我妈炒的葵花籽你又不是没吃过,特别香。” 小倩说:“葵花籽再香也只是葵花籽。别提它了,还是讲讲苏博士送的巧克力吧!” 彩霞说:“对。给我们俩留的呢?快拿出来。” 红丽说:“拿……拿啥呀?太好吃了,没留住。” 彩霞说:“没留住,若是真没留住,看我跟小倩不掐死你!” 说着站起就要动手。 红丽赶紧说:“别掐!留了!我敢不留吗?” 边说边从衣服兜儿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儿,打开,从里面拿出巧克力。 小倩和彩霞边欣赏那上面的图案,边啧啧称好,说:“真精致。” 红丽是下午两点多跟小倩彩霞分开的,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谷玉兰看着脸被冻得通红,正在脱羽绒服的女儿,问:“咋才回啦?” 红丽说:“在书店里看书,耽误了。” 谷玉兰问:“中午吃饭了吗?” 红丽说:“吃了,是小倩请的。” 谷玉兰说:“小倩……还有彩霞吧?” 红丽说:“有。” 谷玉兰说:“妈不是跟你说过,小倩和彩霞太浮,要尽量少来往嘛!你咋又去找他俩了?” 红丽说:“我就这俩好朋友,不找他俩找谁呀!” 谷玉兰说:“没谁找就不找——交朋友宁缺毋滥。” 她的声音虽然又缓又柔,却坚决。 红丽说:“妈,我们见面只是说说话,偶尔逛回街,吃次饭,没干别的。” 谷玉兰问:“你买的书呢?” 红丽说:“看了半天,都不是我想要的,没买。” 谷玉兰说:“不行多走几家书店。” 红丽说:“是,哪天我再去。” 晚饭后谷玉兰一直忙着烧里屋的地炉子和外屋的炕炉子。 红丽则一会儿洗一会儿抹的在给自己化妆。 谷玉兰又催了两回让她去看书,她虽然嘴上答应,拿在手上的镜子却始终没舍得放下。 苏士华再次来到谷家是下一个周六的下午三点多。院门是谷玉兰开的。当看到外面站的是苏士华时,她很意外,说:“苏博士,怎……怎么是你?” 苏士华说:“谷师傅,打扰了!” 谷玉兰这才缓过神儿,说:“不……没……快请进!” 苏士华说:“谢谢!” 这时红丽也从屋里出来了,招呼说:“苏博士,外面冷,快进屋吧!” 苏士华边道谢边走进屋里。等坐在炕沿儿上,谷玉兰说:“苏博士,没……没想到你能来。” 苏士华说:“谷师傅,上周六我来的时候你说红丽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一周过去了,我今天来是想问问红丽的工作有着落了没有。” 谷玉兰说:“还没有。昨天我去人才市场了,只要是好点儿的工作都嫌红丽学历低。” 苏士华说:“前几天我给几个同学打电话,把红丽的情况跟他们说了,请他们帮忙,今天午后有一位高中同学回了电话,我一听他联系的工作还比较合适。如果红丽同意去,周一得去面试,所以我今天这才来问问。” 听苏士华说帮忙找到了工作,正往小炕桌儿上端水的红丽急忙问:“苏博士,是啥工作呀?” 苏士华说:“秘书。” 红丽又惊又喜,说:“真的?哎呀……” 一分神,手一晃,水从杯上溢出来洒到了手上。苏士华急忙伸手把水杯接住,问:“烫疼了吧?” 红丽说:“不,不疼。” 嘴上说:“不疼”,手却不停的甩动着。 谷玉兰说:“苏博士,让你见笑了。眼看都二十一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这不能怪红丽,我有时候倒水比她烫的还重呢!” 红丽问:“苏博士,你给我找的是啥单位呀?” 苏士华说:“是一家贸易公司。” 红丽问:“是做大生意的吧?” 苏士华说:“还可以。” 红丽问:“公司真的能要我吗?” 苏士华说:“我同学的姑姑是这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有她帮忙,估计成功的可能很大。” 红丽说:“不是还得面试吗?” 苏士华说:“秘书工作很重要,经理当然得先看看你。怎么,没信心吗?” 红丽说:“我……还是怕学历低。” 苏士华说:“有关你的情况我同学都跟他的姑姑说了。她既然在知道你的学历以后让你去面试,说明你的学历她是认可的。” 红丽说:“苏博士,我不光学历低,还怕……怕身上的穿着打扮经理不满意。” 苏士华问:“做秘书对穿着打扮还有要求吗?” 红丽说:“虽然没有要求,可工作中接触的人多,肯定没有穿羽绒服的。” 苏士华说:“不穿羽绒服容易,只要去一趟商店就能解决。” 自从红丽说起穿着,谷玉兰心里就是一紧,想:“这还没工作呢,就把穿戴放在了前面,等真工作了,还说不定……苏博士是通过同学介绍的,若是红丽工作做不好或者出什么问题,最对不起的就是苏博士——对不起苏博士的事是不能做的,这个工作不去也罢。”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考虑,谷玉兰才接着苏士华的话,说:“苏博士,真……真是让你费心了。红丽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有工作经验,她能胜任吗?若是不胜任,又是你介绍去的,势必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要不,这个工作就……就先别去了。”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谢谢你替我着想。红丽的学历是不高,没有工作经验也是事实,可她聪明,有热情,专业又对口儿,我想,只要她肯努力,就一定能做好。” 第二十六章 留饭 红丽知道妈妈不光是对她信心不足,还有怕麻烦苏士华的意思。 因此,为了不让谷玉兰再说出别的,把眼看到手的工作弄没了,赶紧接过话头儿,说:“妈,谁生下来啥都会呀?我去了以后好好学还不行嘛!” 苏士华说:“谷师傅,红丽说得对,只要好好学就没有学不会的。” 谷玉兰说:“好好……” 她心里明白,红丽本来浮多实少,真正下功夫儿学习的可能并不大。 然而,看着女儿,见到她着急的样儿,心里一软,只得把婉拒的话咽回去。 改口说:“苏博士,那……那我就听你的,让红丽去试试。不过,她底子差,有关面试的事儿也不懂,就只有麻烦你指点她了。还有,若是经理不满意,千万别让你的同学为难。”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咋还越来越客气?其实,面试也没什么,只要你把最优秀的东西展示出来就行了。” 红丽说:“这我知道。” 苏士华问:“红丽,你会用电脑吗?” 红丽说:“会用,可是不熟。” 苏士华说:“那得抓紧学。现在的秘书,电脑不熟不行。” 红丽说:“我学。” 听着苏士华跟红丽说话,谷玉兰想:“为了红丽,苏博士特意大老远的赶来,这份人情……对了,天眼看就黑了,今天一定得留苏博士吃了饭再走。” 想到要留客人吃饭,谷玉兰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第一,这是家里头一回招待客人,还是男的; 第二,不知客人是不是肯留下; 第三,天已经眼前黑了,现在买菜已经不可能,而家里能待客的东西又十分有限。 谷玉兰来到外屋,又想:“我得先出去取些好煤。不管做什么菜都得先把火烧旺。” 谷家的煤买回来以后都放在小仓子里,有两种:一种块儿多面儿少,价钱贵,买得少,除了引火时用它打底儿,春节前后那几天烧它以外,一般是舍不得用的;一种块儿少面儿多,比较便宜。谷玉兰来到外屋,她今天从小仓子里取的是前一种,不光用好煤把外屋的炕炉子引着了,还把里屋的铁炉子也烧旺了。 在淘米之前,谷玉兰又去了一趟屋外,把一块肉从小仓子里拿了回来。 谷家没有冰箱,一到冬天,谷玉兰就把一个带盖儿的,比水桶略粗也略高的圆铁桶放在小仓子里当冰箱使。 前几天午休的时候楚云梅找她陪着去副食店,她本来没打算买东西,可是,正赶上有两块猪里脊肉特别好,楚云梅不但自己买了一块,还非要把另一块买下来送谷玉兰。 谷玉兰当然不会让楚云梅给她买肉,因此自己抢着付了钱。 肉买回来以后只用十分之一炒了一回白菜片儿,剩下的没舍得吃,就放在了铁桶里,今天留苏士华吃饭正好用上了。 谷玉兰先在外屋淘好米,加好水,之后才不声不响地进到里屋。 红丽还在跟苏士华说面试的事儿。谷玉兰把饭锅在炉子上坐好之后就悄悄出去了。 菜是在外屋做的。肉本来冻着,很硬。谷玉兰费了挺大的劲儿才切成想要的肉丝儿和肉片儿。 刚把刀放下,里屋门一开,便听红丽说:“妈,苏博士要走。” 随着话音,苏士华也出来了,说:“谷师傅,周一面试的事儿已经跟红丽说好了,我这就回去。” 谷玉兰有些不知所措,说:“苏博士,你……能不能再多留一会儿?” 苏士华带着疑惑,问:“谷师傅,有事儿?你说。” 谷玉兰说:“我已经把米下锅了,菜也说话就好。想请你留下,能不能吃完饭再走?” 她虽然真心留客,可说出的话听起来却并不恳切。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她知道苏士华时间金贵,怕话说重了使苏士华强留下来会误他的事; 二是饭菜虽然都已备好,可她心里都觉得用这样的饭菜招待苏士华过于简慢。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谢谢!今天我还有事,等以后有机会再来的时候再留下吃饭吧!” 红丽说:“以后有机会?苏博士,以后是多久哇?你不是因为我们家冷才急着要走吧?” 苏士华说:“天已经黑了。再说也太麻烦。” 红丽说:“既然天已经黑了,你现在走跟吃完饭走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至于麻烦,不知是怕麻烦我妈还是怕麻烦你自己?” 苏士华说:“当然是怕麻烦你妈妈了。” 谷玉兰小声儿招呼,说:“红丽……” 意思是阻止红丽别乱说话,不能强留客人,可是,红丽并不理会,反倒指着菜板儿上的东西,说:“怕也晚了。你看,菜都准备好了。还有,饭在炉子上,我都闻到香味了。” 苏士华从开着的门看了看里屋炉子上的饭锅,又转脸看了看菜板儿上切好的肉,说:“谷师傅,你……这才一会儿,你真的就要把饭做好了?” 谷玉兰说:“饭菜都简单,不费事。苏博士,若是你没啥急事儿,今天你就将就着吃了便饭再走吧!” 苏士华确实没想过要留下来吃饭,可面对谷玉兰和红丽的诚意,他怕过分拒绝会让谷家母女产生误解,以为他是瞧不起人才不肯留下,因此,虽然有几分迟疑,还是答应了,说:“好,谷师傅,那我就不客气,真的留下来吃饭了。不过,你可别麻烦。” 谷玉兰说:“不麻烦,都是家里有的。” 红丽问:“妈,我干啥?用不用我择菜?” 看得出来,她格外高兴。谷玉兰说:“不用,你进屋陪苏博士说话,等一会儿把碗筷拿上桌儿就行了。” 苏士华又回到屋里。 谷玉兰放低声音,把跟在苏士华身后也要进里屋的女儿叫住,说:“被摞上有一个小花被儿。你上炕,把小花被儿拿下来铺在炕头上,让苏博士上炕坐。” 小花被儿有半个褥子大,虽然半新不旧,都很干净,红丽铺好以后招呼说:“苏博士,炕上热乎,我妈让你上炕歇着。” 苏士华说:“不用,我不累也不冷。” 等红丽从炕上下来,苏士华问:“你上中专时用的课本还有吗?” 红丽说:“有。” 苏士华说:“麻烦你找出来,我想看看。” 红丽从写字桌儿的小柜门儿里找出书包,打开,把里面的书拿出来分两次捧着递给苏士华。苏士华接过书便坐在炕沿儿上翻看起来。 红丽光把碗筷摆在小炕桌儿上,之后去了外屋。 谷玉兰问:“碗筷都拿上去了?” 红丽说:“拿了。” 谷玉兰问:“你咋不陪苏博士说话,出来了呢?” 红丽说:“他看我上学时用的课本呢!” 说完压低声音,问:“妈,苏博士喝酒吗?” 谷玉兰说:“不知道。” 红丽说:“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吃过饭嘛,咋还不知道呢?” 谷玉兰说:“我跟他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没喝酒。” 红丽问:“那咱准不准备酒哇?” 谷玉兰说:“按理是该准备,可……若是苏博士不喝酒就……” 红丽说:“妈,现在的男人没有不会喝酒的。” 谷玉兰说:“那就过一会儿,等把饭做好了我去买吧!” 红丽说:“若是等你把饭做好了再去买,回来菜早就凉了,还是我去吧!” 谷玉兰说:“你去……天已经黑了,你敢去吗?” 红丽说:“我跑着去跑着回。” 谷玉兰自然有些犹豫,红丽说:“妈,天刚黑,外面下班回家的人多,你就让我去吧!” 谷玉兰这才从兜儿里掏出10元钱递给红丽,说:“买两瓶啤酒,一小瓶橘子水儿。” 红丽接住钱,问:“两瓶啤酒够吗?” 谷玉兰说:“应该够了。” 红丽问:“你咋知道?” 谷玉兰说:“苏博士是搞科研的,就是能喝也不会多喝。” 还真让谷玉兰说着了。苏士华喝啤酒本来有三四瓶的量,可他要么不喝,要么为了应酬或助兴尽量少喝,超过一瓶的时候很少,喝醉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红丽回到里屋,悄悄地把羽绒服和手电筒拿出来。谷玉兰嘱咐,说:“走路看着点儿。” 红丽说:“妈,我都多大了!你咋总是不放心呢?” 红丽要去的食杂店相距不远,就在谷家人每天上班上学都要经过的那条胡同儿里,从院门出来,走进去拐两个弯儿就到了。 谷玉兰去苏家干活儿时为自己准备的午餐面包就是在那儿买的。 谷玉兰之所以对这段路心存戒惧,主要是因为没有路灯,再加上附近每隔一段时间不是有酒鬼惹事,就是有男人尾随女人的状况发生。 尤其去年,女厕居然接连两次被偷窥,因此把这段路和这周围弄得更加让人害怕了。 估计红丽该回来了,谷玉兰难免着急。正在这时,红丽气喘吁吁地进门了。谷玉兰小声儿,问:“跑回来的?” 红丽说:“碰到狗了,吓我一跳。” 谷玉兰说:“菜都做好了,你暖暖手就往桌儿上端吧!” 谷玉兰进到里屋,眼见苏士华还在看红丽学过的课本,她说:“苏博士,咋没上炕歇着?” 苏士华抬起头,说:“谷师傅,我不累。” 谷玉兰说:“饭已经做好了。” 苏士华放下书,说:“咋这么快呢!” 谷玉兰说:“都是家常菜,不费事。” 红丽这时已经在脸盆里兑好了温水。苏士华洗完手正要坐在炕沿儿上,谷玉兰说:“苏博士,炕上热乎,你……你还是上炕,坐在炕里吧!” 苏士华说:“不用,我坐在炕沿儿上就行。” 红丽说:“苏博士,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坐在炕沿儿上啊!再说了,你坐炕沿儿上,那我坐哪儿啊?” 苏士华见谷家母女态度都十分诚恳,便不再推辞,脱鞋上炕,背对着窗坐下了。 第二十七章 晚饭 对现今的城里人来说,无论是火炕还是小炕桌儿,都离生活太远了。 火炕早已经被席梦思所取代,小炕桌儿也早换成了大餐桌儿。然而,苏士华对火炕和小炕桌儿非但不陌生,还觉得特别亲切。 苏士华刚坐好,红丽就如同发现新大陆似的带着惊讶,问:“苏博士,你会盘腿?” 苏士华说:“会。” 红丽问:“你咋会盘腿呢?” 苏士华说:“小时候我生长在农村,吃饭写字都用小炕桌儿,盘腿自然就会了。” 红丽说:“苏博士,你是农村长大的?” 苏士华说:“是。” 红丽问:“农村长大的咋能去英国呢?” 谷玉兰已经斜坐在了炕沿儿上,怕女儿再这么没深没浅的问下去,打岔说:“红丽,酒呢?” 红丽吐了吐舌头,去了外屋。酒买回来以后被她放在了碗柜上。很快,红丽就提着两瓶啤酒和一小瓶橘子水从外屋回来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也不知你是喜欢喝白酒还是喜欢喝啤酒?” 苏士华说:“我不喝酒。” 谷玉兰说:“啤酒劲儿小,你……你多少喝点儿不行吗?” 苏士华说:“谷师傅,我确实不习惯喝酒。” 谷玉兰刚想说:“苏博士,你不喝酒,那就喝橘子水吧!”只是,还没等她开口,红丽已经抢在前面,说:“啤酒我还能喝半瓶呢!苏博士,你去的地方多,接触的人也多,咋能不会喝酒呢?” 听红丽这么说,谷玉兰想:“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酒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苏博士不喝自然有不喝的道理,是不该勉强的。” 苏士华眼见谷家母女的所说所做,想:“看得出来,谷家母女都很真诚。不为别的,就为这份真诚我也不该过分拒绝。” 因此说:“好吧,那我就喝一杯。” 听苏士华答应了,红丽急忙走到写字桌儿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启子,把啤酒瓶盖儿打开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家里没有酒杯,就只好让你将就着用碗了。” 她本来是想顺从苏士华的意思,他不喝酒不让他喝的,见在红丽的劝说下他答应了,自然不好再阻止。 苏士华说:“喝的是酒,用杯子用碗都一样。” 红丽开始往苏士华面前的碗里倒酒,等把碗倒满之后就把酒瓶放下了。 苏士华问:“谷师傅,你跟红丽不喝吗?” 谷玉兰说:“我不会喝。” 苏士华说:“刚刚红丽说她能喝半瓶,正好,剩下的这半瓶酒给红丽吧!” 红丽说:“我不喝。” 苏士华问:“为什么?” 红丽说:“我妈不让。” 苏士华问:“为什么?” 红丽说:“我妈说女孩子喝酒让人笑话。” 苏士华笑了,说:“是吗?既然这样,我可不敢让你了。” 红丽说:“我跟我妈喝果汁儿。” 边说边把装橘子水儿的瓶子打开,先给谷玉兰前面的碗里倒上一半儿,再把剩下的一半儿倒进自己的碗里。 隔着小炕桌儿,红丽在西边儿,谷玉兰在东边儿,两个人都侧着身子坐在炕沿儿上。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尝尝,也不知我做的可不可口儿?” 准备下箸夹菜的时候苏士华才看清,桌子上的菜总共是四样儿:一盘儿酸菜炒肉;一盘儿木耳炒肉;一盘儿油炸花生米;一盘儿油炸薯条。 苏士华边道谢,边夹一箸酸菜炒肉放进嘴里。眼见他慢慢嚼着半天没说话,谷玉兰带着歉意,说:“苏博士,酸菜……你可能不喜欢,还是……吃点儿别的吧!” 苏士华摇着头,说:“谷师傅,我想吃这样的酸菜炒肉已经好多年了。” 红丽瞪大了眼睛,问:“好多年了?你……你在国外的时候也想?” 苏士华说:“想。” 红丽问:“国外好吃的那么多,咋还想吃酸菜呢?” 苏士华说:“因为它是无法取代的。” 红丽说:“酸菜炒肉也不好吃啊!” 苏士华说:“不好吃吗?”摇了摇头,接着说:“可能是我小时候吃惯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要是喜欢就……就多吃点儿。” 苏士华说:“谷师傅,谢谢!那我可真就不客气了!” 红丽问:“苏博士,你喜欢吃牛排吗?” 苏士华说:“喜欢。” 红丽问:“你觉得是牛排好吃还是酸菜炒肉好吃?” 苏士华笑了,说:“都好吃。” 红丽说:“要是二选一呢?” 苏士华说:“我选酸菜炒肉。” 听苏士华说的肯定,红丽也夹一箸酸菜炒肉放进嘴里,还没等咽下去就说:“妈,这是酸菜炒肉吗?咋跟你以前做的不一样呢?” 谷玉兰问:“哪不一样?” 红丽说:“酸味儿少了一半儿,香味儿多了一半儿。” 难怪红丽说不一样。谷玉兰平时做的酸菜炒肉里面虽然有肉,可肉总是星星点点的放得少。 今天做的酸菜炒肉则完全不同,不但肉丝是有三分之一,酸菜也选的是菜心和外层帮子中间那几片不老不嫩,又白又脆的,炒出来以后居然酸中带香,香中带甜,别有味道。 这顿饭虽然都是极普通的家常菜,苏士华却吃得格外香甜。 啤酒只喝了一瓶。 吃完饭,谷玉兰刚把餐具都收拾下去,红丽便将一杯白开水摆到了苏士华面前的小炕桌儿上。 苏士华先是连声说:“谢谢!” 随后便仰起脸,看着天棚,问:“红丽,你上学的时候晚上看书吗?” 红丽说:“看。” 苏士华问:“这灯太暗了,不累眼睛吗?” 谷家用的是25瓦的白炽灯。 红丽说:“我都跟我妈说好几回了,催她换成日光灯,可我妈就是不放在心上。” 苏士华摇头,说:“你可能误解你妈了,她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不愿意求人。” 红丽问:“你咋知道?” 苏士华说:“我看出来了。” 红丽去了外屋。 苏士华想:“谷家的灯又暗又不安全,谷师傅不愿求人没错,可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过几天应该抽时间来把电线和灯都换了。” 确实,谷玉兰早就知道电灯和电线都该换了,之所以没动手,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苏士华已经想到的,换灯得用电工,可她不想求人;二是她早就去商店问过了,就算买最便宜的灯具,再加上电线少说也得一百多元,而她挣的工资除了按计划还债之外,剩下的连母女二人的生活费都勉强应付,想挤出这一百多元就难了。 时间不长,红丽又从外屋回到里屋,等把门关上,这才问苏士华,说:“苏博士,后天面试,明天还有一天,你说我该复习啥?” 苏士华说:“不用特别复习,知识全靠积累。尤其面试,复习的东西未必用得上。” 红丽压低声音,问:“苏博士,你家里有电脑吗?” 苏士华说:“有。” 红丽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苏士华问:“啥事?” 红丽说:“现在当秘书离不开电脑。可我……我虽然学过,却用得少,练得更少,根本无法满足需要。面试时若是让我用电脑查资料或打印材料,也非得砸锅不可。苏博士,我……我想明天去你家里学习电脑,不知方便不方便?” 苏士华心想:“红丽想学电脑当然没错,可是…… 第一,明天虽然不上班,却有工作要做,有问题要研究,若是答应她来家里学习,自己的计划难免会受影响; 第二,红丽已经是大姑娘了,跟她单独相处,又是在家里,也是不妥——看来,我只得找个借口拒绝她了。” 因此说:“方便……倒是方便,只是……” 他不善编谎,说话时难免迟疑,故红丽没等他说完便抢着问:“只是什么?” 苏士华说:“明天我可能有事,得出去。” 红丽问:“是出去一天吗?” 苏士华说:“不一定。” 红丽说:“苏博士,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早晨就去你家里,你要是出门儿了,我就等着,你要是没出门儿,我就在你出门儿之前学一会儿。” 苏士华说:“行倒是行,就怕你用在路上的时间比用在学习上的时间还长,耽误了你。” 红丽说:“不会的。学一小时就有学一小时的收获。我若是不去,在家肯定会着急,什么也干不成。” 苏士华本以为一说明天有事红丽就会放弃,没想到……心想:“要是坚持不允,肯定会伤她的自尊心。其实,红丽想学习是好事,练习使用电脑对她来说也确实有必要,我应该帮助她才是。至于在自己家里跟她单独相处是不是有什么……只要自己光明正大,也无所谓妥或者不妥。” 因为想明白了此节,再加上他固有的狭义心肠,所以才答应了,说:“好吧!既然你真有学习的兴致,那明天你就去我家里吧!” 红丽十分高兴,说:“真的?” 苏士华说:“当然是真的。” 红丽说:“我明早8点钟到行吗?” 苏士华说:“行。” 红丽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说:“苏博士,既然你答应我去你家里学习,有一件事就得替我保密。” 苏士华问:“啥事?” 红丽说:“就是去你家里学习电脑这件事一会儿别跟我妈说。” 苏士华问:“为什么?” 红丽说:“你若是先说了,我妈怕我打扰你,说啥也不能让我去。” 苏士华知道红丽说的是实情,答应说:“好吧。我不说。可……问题是,明天出门儿时若是不告诉你妈妈你去哪儿,你妈妈不担心吗?” 红丽说:“明天出门儿之前我当然得告诉我妈了。其实,也不用等到明天,等你走了之后我就可以跟她说。” 苏士华问:“为啥我走之前不能说,我走了之后就能说呢?” 红丽说:“你走之前若是说了,我妈肯定找理由,直接对你说明天我不去了。等你离开之后再说,她就是有心不让我去,也只得让我去了。” 苏士华问:“这是为啥?” 红丽说:“她从不失信于人,也不让我失信于人。” 苏士华点头,说:“我明白了。” 红丽之所以一门心思想去苏家,学习电脑只是目的之一,还有就是想瞧瞧苏家到底是啥样儿。 苏士华是等谷玉兰在外屋洗完碗回到里屋才向她告辞的。天黑,谷玉兰想把手电筒给他带着,可他说不怕黑,没拿。 第二十八章 电脑 送走苏士华刚回到屋里,谷玉兰还在撩着门帘儿关外屋门,红丽就着急问:“妈,你说,后天的面试能成吗?” 谷玉兰说:“能。” 红丽问:“你咋说得这么肯定?” 谷玉兰说:“因为是苏博士的同学介绍的。” 红丽心想:“看来,妈不光信苏博士,连他的同学也信,以前对人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母女俩进到了里屋。红丽说:“妈,我能上班就好了。” 谷玉兰说:“是。只要你有了正经的工作,妈自然也就少了块心病。” 红丽问:“妈,后天面试的时候我穿啥呀?” 谷玉兰说:“穿啥?就穿现在穿的这身儿不行吗?” 红丽说:“妈,我的羽绒服本来就不是名牌儿,还旧了,鞋也早就变了形,膨膨胀胀的,穿这身儿……面试跟在家不同,别人第一眼看的就是你穿啥。” 谷玉兰说:“我知道。” 红丽说:“跟我一般大的都有好衣服,就我……” 谷玉兰说:“你去面试是该穿得好一点儿,只是咱家的情况……别着急,今天已经27号了,再过十多天,妈下个月开工资就给你买。” 红丽说:“十多天……问题是后天就面试,十多天以后再买哪儿来得及呀!” 见谷玉兰没说话,红丽停了停又接着道:“妈,我跟小倩和彩霞的身高胖瘦都差不多,要不就从他俩那儿先借衣服穿几天。” 谷玉兰摇头,说:“不行。” 红丽说:“为啥不行啊?我只是跟他俩借衣服,又没有别的来往。” 谷玉兰说:“好衣服是抬举人,可咱不能用借的衣服来打扮自己。” 红丽说:“妈,我借着穿几天,多大个事儿啊?别人又不知道。” 谷玉兰看了女儿一眼,红丽吐了吐舌头,知道肯定是一不小心,又让“多大个事儿啊”这句话顺嘴儿溜出来,使妈妈不高兴了。 谷玉兰先往炉子里加了煤,然后才说道:“做事只要无过,别人知不知道都一样。” 红丽说:“妈,你不是总嘱咐我遇事要分轻重缓急嘛!现在上班是重,面试是急,为啥不能变通呢?” 谷玉兰说:“不能变通的原因是这件事用不着变通。” 红丽问:“面试时若是因为我穿的不好人家不用咋办哪?” 谷玉兰说:“不用……公司用的是人,哪能只看重衣服呢?” 红丽说:“妈,这你就不明白了。衣服是啥?衣服就是人。” 谷玉兰问:“这是谁说的?衣服咋能是人呢?” 红丽说:“以前我跟……我跟小倩彩霞出去的时候,无论到哪儿都有人向她俩献殷勤,对我就冷淡多了。为啥?原因就是我穿的不好。本来只有八分姿色,穿好的就能增加到十分。反之,就算你有十分容貌,穿的不好也得减少到八分。现在的人之所以重穿戴,买名牌儿,认的就是这个理。” 谷玉兰说:“如果是因为你穿着不如人就不用你,这样的地方不去也罢,咱再找。” 听谷玉兰这么说,红丽心里自然老大的不高兴。只是,她暗里虽然埋怨妈妈太死板,不懂世故,明处却没敢说出口。 快睡觉的时候红丽说:“妈,明早你起来的时候我要是没醒你叫我。” 谷玉兰说:“明天是周日,不用起那么早。” 红丽说:“不早起不行,我得去苏博士家。” 谷玉兰本来已经脱下棉裤,正坐在被子里脱棉袄,听红丽这么一说,便把刚刚脱下一只袖子的棉袄停住了,问:“去苏博士家干啥?” 红丽说:“学电脑。” 谷玉兰问:“咋想起去苏博士家了?” 红丽说:“你不愿意我跟小倩和彩霞在一起,网吧又不让去,不去苏博士家去哪儿啊?” 谷玉兰问:“你是不是已经跟苏博士定好了?” 红丽说:“是。” 谷玉兰问:“咋定的?” 红丽说:“明早8点我到他家。” 谷玉兰埋怨道:“苏博士离开之前你咋不跟我说呢?” 红丽说:“咋说呀?你一进里屋他就告辞走了,也没得空儿啊!” 谷玉兰心想:“红丽后天面试,明天接触一下电脑确实有必要,可……可去苏博士家不妥。” 红丽见谷玉兰就那么坐着好半天不动也不说,忍不住问:“妈,你不是总催我多学东西嘛,咋我去苏博士家你还好像不乐意呢?” 谷玉兰说:“你能学习当然好,可去苏博士家里不好。” 红丽问:“为啥?” 谷玉兰说:“苏博士忙,不该打扰他。” 红丽说:“妈,那咋整啊?要不……明天我不去了?” 谷玉兰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去……你要是早说,趁苏博士没走,妈自然跟他说你不去了。可他已经走了,你不能失信。” 听妈妈这么说,红丽忍不住在心中偷笑。原来,刚才她之所以敢说:“要不……明天我不去了”,用的是以退为进的法子,结果她早就料定了。 第二天早晨,红丽几乎是跟妈妈同时起来的。谷玉兰开始生火的时候,红丽先把被褥叠好,摞在了小柜盖儿上,之后便下地洗漱,开始打扮起来。 吃完饭临走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脚说:“妈,你看这双鞋,可咋出门儿啊?” 谷玉兰说:“鞋是旧了。不过,除了走路就是坐车,还不至于太冻脚。” 红丽说:“我不是怕冻脚,是说它不好看。明天就去面试,如果因为穿得不好人家不用,你可别怪我。” 谷玉兰说:“不用……不用咱再找。” 红丽脸上虽然带着一半儿不高兴,心里对妈妈的话却十分不满。 从屋里出来,在院子里谷玉兰嘱咐道:“在苏博士面前要注意礼貌,别像在家里似的得啥说啥。” 红丽说:“我少说话不行吗?” 谷玉兰说:“练一会儿,快到中午就回来。” 红丽说:“我知道你是怕我在人家吃饭。” 谷玉兰说:“路滑,注意别摔着。” 红丽说:“妈,你咋总有那么多担心呢?外面冷,快进屋吧!” 眼看着女儿拐进胡同儿,谷玉兰才关上院门。 红丽虽然没去过苏家,可前几天在谷玉兰讲去苏家的经过时,他对苏家的住址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刚刚临出门时又详细地问了苏家的门牌号码,因此,没一点耽搁,还不到8点就在楼下按响了苏家的门铃。 上到二楼,眼见苏士华正半开着门在等着,红丽说:“苏博士,你好!我没来晚吧?” 苏士华说:“非但没晚,还早了。快请进!” 红丽进到屋里,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苏士华问:“这么早就到了,几点从家里走的?” 红丽说:“六点四十。” 边说边把手套摘下来,揣进羽绒服的衣兜儿里。 苏士华说:“先把羽绒服脱了吧,免得寒气往里扎。’’ 红丽没说话,先将羽绒服的帽子推向脑后,接着便拉开前面的拉链,把羽绒服脱了下来。苏士华伸手接过羽绒服,进了衣帽间。等他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红丽已经把雪地鞋脱下来,换上拖鞋了。 来到客厅,苏士华一面伸手示意,一面让道:“你坐。天冷,在路上一定冻坏了。” 红丽说:“我不冷,还……还热呢!” 确实,她的脸蛋儿上抹着一层丹红,额上连细汗都出来了。 苏士华说:“那就先歇歇,吃点儿水果。” 红丽这时才看清,茶几上的果盘里放着香蕉,苹果,桔子和荔枝。 红丽说:“我……我不渴。苏博士,我这么麻烦你,你若是再客气,我就没法来了。” 苏士华说:“好,我不客气。你随意,别拘谨。” 红丽说:“苏博士,现在我就开始学习,行吗?” 苏士华说:“行,我们去书房吧!” 从客厅出来,苏士华进卫生间拿出一条新毛巾递给红丽,说:“别凉着,快擦擦吧!” 红丽说:“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看着毛巾就在眼前,还是伸手接住,把额上的汗和头发上由白霜化成的水珠儿擦了擦。 红丽对电脑知道的确实不多,连开机也不熟。苏士华教了一个多小时,她这才基本上能操作了。 苏士华把红丽留在书房里练习,他则去了客厅,在那儿忙自己的事。 红丽是十一点十多分来到客厅跟苏士华告辞的。 苏士华问:“操作都熟悉了吗?” 红丽说:“比原来好多了。” 苏士华问:“打字呢?” 红丽说:“打字刚练。” 苏士华问:“你回家有事吗?” 红丽说:“没有。” 苏士华问:“那为啥要急着走呢?” 红丽嗫嚅了半天才说:“是……是我妈,她怕我在你家里吃饭。” 苏士华笑了,说:“有个成语叫因噎废食,你这是因食废学。” 红丽说:“我妈她……她……” 苏士华说:“天这么冷,大老远的来了,还是多学一会儿才对。回去跟你妈讲,就说是我没让你走。” 红丽本来就不愿意早走,听苏士华这么一说,自然高高兴兴地留下了。 红丽刚转身想回书房,苏士华又把她叫住了,问:“红丽,你饿了吧?” 红丽说:“不饿。” 苏士华说:“走,下楼吃饭去。” 红丽说:“苏博士,我……你去吧,我不饿。” 苏士华说:“不饿?忙了一上午,咋会不饿呢?” 红丽说:“我饿了吃个面包就行。” 苏士华说:“学习又要脑力,又要体力,只吃面包是不行的。走吧,吃完饭我还有事情请你帮忙呢!” 第二十九章 衣装 听苏士华这么说,红丽这才不再坚持,穿戴好跟他下了楼。 先去的是饭店。苏士华问红丽想吃什么,红丽推辞不点。苏士华只好拿起菜单儿,从上面选了两样儿:韭菜虾仁和葱椒牛肉。苏士华没喝酒。两个人用的饮料都是橘子水。主食是锅烙和清糖饼。 吃完饭整好十二点半,从饭店里出来就上了出租车。听苏士华吩咐司机去百货大楼,红丽想:“饭前苏士华说饭后得让我帮着去办一件事,看来这件要办的事一定是买东西了。” 红丽想的一点儿没错,苏士华先后带她去了两家商店,总共买了四样儿东西: 一条羊绒裤,是贴着内衣穿的;一条高弹裤,是明面儿穿的;一件羊绒大衣;一双女士小皮靴。当然,买的这些东西红丽都试穿过。 在回苏家的路上,红丽光是想:“这些衣服苏博士一定是给他女朋友买的。”接着又想:“他女朋友肯定不在春城,若是在的话,就用不着我帮着试衣服了。” 回到苏家,红丽又打开电脑学了两个小时才告辞要走。 苏士华说:“天眼见就黑了,我送你回去。” 红丽说:“不用,我敢走。” 苏士华说:“正好我有事,顺路。” 红丽跟苏士华一起下了楼。眼见苏士华提着下午买的那些东西,她想:“看来,我想他女朋友不在春城是想错了。他肯定是为了给女朋友一个惊喜,这才让我帮着试衣服的。”随后又想:“他女朋友真是好命,坐在家里,好衣服就有人送到手了。” 出租车停在了胡同儿口儿。红丽向苏士华道谢之后便下了车。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关好车门,苏士华也从车上下来了。 红丽问:“苏博士,你咋也下车了?” 苏士华说:“天已经黑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这时正好有两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往胡同儿里走,红丽说:“不用送,我跟在她俩后面就行。” 苏士华说:“这两个女的很可能走到一半儿就到家了,剩下的路你不怕吗?” 红丽说:“我……怕是怕,不过,跑起来就忘了怕了。” 苏士华说:“反正已经不远了,送到门口儿我再走也不迟。” 前面那两个女的果然走到半路就到家了。红丽吐了吐舌头,暗自庆幸没坚持不让苏士华送。在谷家院门外苏士华站住了对红丽说:“来,你拿一下。” 红丽以为苏士华要倒出手来干什么,便把她手里提着的东西都接了过来。 苏士华说:“你进去吧!” 眼看苏士华转身要离开,红丽着急道:“苏博士,这些东西……” 苏士华说:“都是给你的。” 红丽说:“苏博士,我……我不要。” 苏士华这时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说:“这是我补送你的礼物。” 红丽想起来了,苏士华第一次来的时候买了个大洋娃娃,当时就说买的不相当,要补送礼物给她。就这么一迟疑,等她再想推辞的时候,苏士华已经走进胡同儿,没影儿了。 红丽敲门。 谷玉兰打开门,见红丽手里提着好几个纸板兜儿,问:“这都是啥呀?” 红丽说:“妈,这么冷……等进屋再说吧!” 母女俩都进了屋。红丽虽然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都放在了炕上,人却还在喘着。 谷玉兰问:“在胡同儿里又跑了?” 红丽说:“没跑。” 谷玉兰问:“没跑咋喘了?” 红丽说:“我喘了吗?” 谷玉兰说:“不是说好中午就回来嘛,咋这时候才到家?” 红丽说:“我是四点十分从苏博士家出来的。” 谷玉兰问:“这些兜子里都是啥呀?” 红丽说:“是衣服和鞋。” 谷玉兰惊“咦”了一声。问:“哪儿来的?” 红丽说:“是苏博士给我买的。” 谷玉兰问:“是今天买的?” 红丽说:“是。” 谷玉兰问:“是你跟着一起去买的?” 红丽说:“是。” 谷玉兰说:“你明知道咱们欠苏博士人情,咋还让他破费给你买东西呢?” 红丽说:“当时我也不知道是给我买的呀!” 随后便把快中午的时候自己怎么想离开苏家,苏士华怎么把她留下,吃完午饭怎么陪苏士华去买东西,刚才送到家门口儿时怎么让她拿着东西,之后才说是补送的礼物等情由全都叙说了一遍。 谷玉兰听完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红丽先脱下雪地鞋,羽绒服和棉裤,这才上炕把羊绒裤,高弹裤和皮鞋子从包装袋和包装盒里拿出来穿上了。 之后站直身子把自己前后瞅了一遍,接着便在炕上从东到西再从西到东的走了两个来回儿,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把羊绒大衣穿在了身上。 皮鞋子是高跟儿矮靿儿白色的,高弹裤是白色的,羊绒大衣是乳白的。难怪人们肯花钱买好衣服,红丽穿上这身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红丽问:“妈,你看我穿着咋样?” 谷玉兰说:“好。” 红丽说:“我最适合穿这样的衣服了。” 谷玉兰没做声儿。 红丽问:“你猜花了多少钱?” 谷玉兰说:“还不得两千。” 红丽说:“妈,你从来不买好衣服,咋还猜这么准呢?总共花了两千另六十。” 谷玉兰问:“你试衣服的时候真不知道是给你买的吗?” 红丽说:“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给女朋友买,因为身材差不多才让我试呢!” 谷玉兰说:“咱屋里灰大,看弄脏了,脱下来吧!” 红丽说:“我这就脱。” 虽然嘴上答应了,还是连走带看的经过好一会儿,这才把鞋下面用报纸垫着,上面用手帕苫着,贴着小柜儿放在了炕上;把衣服脱一件叠一件,再装进塑料袋里,全都放进了挨着炕沿儿的小柜儿。 吃饭的时候谷玉兰问:“中午都吃的啥呀?” 红丽说:“菜是韭菜虾仁和葱椒牛肉,主食是锅烙和清糖饼。” 谷玉兰问:“苏博士喝酒了吗?” 红丽说:“没有。” 红丽一直沉浸在拥有新衣服的欢喜里,吃完饭又把它们从小柜儿里拿出来穿上了。 谷玉兰问:“这是干啥?” 红丽说:“我再试试。” 谷玉兰说:“你学习要是能像穿衣服这么上心就好了。” 红丽说:“妈,我读中专的时候成绩总是前三名,没上心吗?” 谷玉兰说:“中专学的那点儿东西哪儿够哇!” 红丽说:“我也知道不够,要不咋又想法儿学电脑了呢!” 谷玉兰问:“今天学得咋样啊?” 红丽说:“先是苏博士教我,后来就自己练,进步可大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又教你,又去给你买衣服,把一天都耽误了。” 红丽说:“没耽误那么多,我自己在书房练习的时候,他都在客厅做自己的事。” 谷玉兰见红丽又开始在炕上来回走,说:“别走了,看鞋跟儿把炕席跘坏了。” 红丽说:“妈,我最适合穿高跟儿鞋了。” 谷玉兰说:“若是明天人家能用你,恐怕不穿也不行。” 红丽问:“妈,你穿过高跟儿鞋吗?” 谷玉兰说:“没有。” 红丽问:“咋不穿呢?” 谷玉兰说:“我干的工作都不适合穿高跟儿鞋。” 红丽说:“妈,你这个理由不充分。跟你在一起的有十来个人,他们就没有穿高跟儿鞋的?” 谷玉兰说:“有是有,可……妈不穿。” 红丽说:“你要是穿上高跟儿鞋,再穿上好衣服,肯定像变个人似的。” 谷玉兰说:“妈不想变。” 红丽说:“为啥不想变呢?” 谷玉兰说:“惯了。” 红丽说:“妈,只要有好衣服,我肯定打扮得比谁都漂亮。” 谷玉兰说:“光漂亮不行,得有气质,修养更重要。” 红丽说:“小倩和彩霞的羊绒大衣和皮靴子都不如我的好。” 谷玉兰说:“大衣的领子容易脏,得多注意。你不是有一条纱巾嘛,衬在里面会好些。” 红丽“哎呀”一声,说:“对,对,系上纱巾,又干净,又美观,还挡风,我咋就没想起来呢!” 说完便把放在南边儿那个小柜儿上的被褥挪到炕上,打开柜盖,从里面的包袱里找出一条淡黄色纱巾。这条纱巾是秋天的时候谷玉兰花22元钱给女儿买的,一入冬红丽就洗净叠好收起来了。 红丽系上纱巾,问:“妈,咋样?” 谷玉兰站在地上仰着脸看着女儿,说:“好看。” 红丽说:“好看就行。” 谷玉兰说:“天冷,就怕不暖和。” 红丽说:“这是羊绒大衣,顶抗风了。” 谷玉兰说:“原先的羽绒服上有帽子,冷时往上一戴就行了。这个羊绒大衣上没帽子,冷了咋办?还是找一条绵头巾围上吧!” 红丽说:“我不用。哪有穿羊绒大衣还围头巾的。” 谷玉兰说:“别人不围,可能是下车就到家了。你下车以后走得远,耳朵肯定冻得受不住。” 红丽说:“受不住我也不围。” 停了一会儿谷玉兰说:“要是真上班了,挣钱别胡花,得先把苏博士买衣服的钱还上。” 红丽说:“妈,苏博士说这些衣服是送我的。既然是送,还用还吗?” 谷玉兰说:“得还。苏博士是好心帮咱,可咱不能平白要人东西。” 第三十章 面试 临睡前,红丽跟谷玉兰提起了苏家的房子,她说:“妈,苏博士家的屋子可真多。” 谷玉兰说:“是多。” 红丽说:“屋里的暖气特别热,我都冒汗了。” 谷玉兰说:“那是新房子,保温好。” 红丽说:“以前我去过好几个同学的家里,见他们住的房子有暖气,有煤气,又是楼房,羡慕的不得了。见了苏博士家的房子才知道,我同学家的房子都差远了。妈,咱家啥时候也能住上新房子啊?” 谷玉兰说:“听说咱们这片儿靿旧房改造。等改造完就能住上有暖气,有煤气的新房子了。” 红丽说:“妈,你这一听说还说不上得听多少年呢!” 谷玉兰说:“就是多等几年也没啥,咱不急。” 红丽说:“为啥不急呀?早住上新房子不好吗?” 谷玉兰说:“能早点儿住上新房子当然好,可……急也没用。” 红丽说:“其实,就算咱这片儿真的房屋改造了,再给的新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有个同学叫何莹,她家就是去年回迁的,五口人只给了一室半,不光是厢房,还没有客厅,饭厅和门厅加起来才7平方米,跟苏博士家的房子简直没法比。” 谷玉兰说:“比啥?咱不比。” 第二天早晨,谷玉兰刚起来,没用叫也没用催,红丽紧跟着也起来了。谷玉兰下地就开始生火做饭,红丽则是把被褥叠好摞在南边儿的那个小柜儿上,接着便下地开始打扮自己。 早饭红丽只吃了小半碗粥。谷玉兰问:“咋吃这么少呢?” 红丽说:“我不饿。” 说完便打开小柜儿,把放在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往身上穿。等谷玉兰吃完饭,收拾好桌子,红丽已经穿戴完了。只见她头发乌黑油亮,脸上白里透红,身姿亭亭玉立,衣着美观得体,整个人就像刚刚绽放的百合花一样。 谷玉兰说:“把口罩戴上,咱们走吧!” 红丽说:“妈,戴口罩闷得慌,不戴不行吗?” 谷玉兰说:“还是戴着吧,过几天就适应了。” 口罩是谷玉兰昨晚给女儿准备的。她为啥一定要让红丽戴口罩儿呢?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天冷,戴上口罩儿出门免得冷空气直接入口,对身体大有好处;二是红丽穿上好衣服以后整个人都变了,谷玉兰想用口罩儿把她的脸遮住,免得坐车时引起别人的注目。 母女俩是一起出的门。 在走进胡同儿以后,红丽见谷玉兰推自行车跟她一起,便催道:“妈,看晚了,你先走吧!” 谷玉兰说:“不晚,今天比每天走得早。” 红丽问:“妈,面试完了,我用不用把结果告诉苏博士啊?” 谷玉兰说:“得告诉,好让苏博士放心。” 红丽说:“行,面试完我就给他打电话。” 谷玉兰说:“别,他忙,上班时间别打扰他。” 红丽问:“那得啥时候打呀?” 谷玉兰说:“午休……一点钟上班,你就在上班前几分钟给他打吧!” 红丽说:“行。” 谷玉兰问:“你冷不冷?” 红丽说:“不冷,还热呢!” 谷玉兰说:“面试时要有礼貌,问你啥会的就说,不会的别瞎说。” 红丽说:“妈,我都多大了,咋还做啥你都不放心呢?” 谷玉兰说:“面试完了若是用你,你就听领导安排,若是不用就赶紧回家,别在外边儿闲逛。” 红丽说:“妈,我啥时候闲逛了?以前之所以常出去不也是为了找工作嘛!” 眼看前面有一个人走路时差点儿摔倒,谷玉兰说:“胡同儿里滑,你的鞋跟儿又高,小心别摔着。” 红丽说:“妈,你咋净往坏处想呢?我又不是头一回走这样的路,摔不着。”从胡同儿里出来,红丽站在站牌下等车,谷玉兰也没走,她在不远处瞅着。直到红丽上了公交车,她才骑上自行车往单位赶。 约定面试的时间是八点半,红丽到公司时还不到八点。 她先是在一楼的门厅里等着,见走进大楼的人虽然都匆匆忙忙,却大多都会瞅她几眼,这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因此在门厅里只呆一会儿就出去了。 在大街上,她想:“我得给小倩和彩霞打个电话。哎呀,若是昨天打电话,让她俩今天陪我来就好了。” 不远处有个电话亭。 红丽先拨通的是小倩。 她问:“小倩,你到单位了吗?” 小倩说:“刚到。你干啥呢?咋这么早就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红丽说:“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八点半面试。” 小倩问:“啥单位呀?” 红丽说:“是一家贸易公司。” 小倩问:“到那儿干啥呀?” 红丽说:“秘书。” 小倩问:“谁介绍的?” 红丽说:“是苏博士。就是上周六到我家来的那个。” 小倩问:“他咋想起帮你找工作了呢?” 红丽说:“可能是来我家时看我正呆着。” 小倩问:“能有几成儿把握呀?” 红丽说:“我不知道。” 小倩说:“咋不早说呢?要是早说,我就请假陪你去了。” 红丽说:“现在我心跳得厉害。” 小倩说:“干嘛呀!不就是一个面试嘛,弄得跟上战场似的。” 红丽说:“敢情你有工作了,不着急。” 小倩说:“急也没用,现在找好工作都得靠关系。你快说说,苏博士跟贸易公司经理现在是啥关系呀?” 红丽说:“苏博士跟经理没关系。” 小倩说:“没关系……没关系经理咋让你去面试呢?” 红丽说:“是通过苏博士的同学介绍的,那个经理是他同学的姑。” 小倩问:“经理是女的?” 红丽说:“是。” 小倩说:“既然经理是女的,看来你的希望不大。” 红丽问:“为啥呀?” 小倩说:“现在都时兴男的找女秘书,女的用男秘书。” 红丽犯愁道:“那咋整啊?” 小倩说:“反正一会儿就面试,把它当成演练得了。” 红丽说:“演啥练哪!你跟彩霞都上班,就我……” 小倩说:“这样吧,面试完了你上我这儿来,一会儿我通知彩霞,让她也来,咱们中午在一起吃饭。你要是面试成功,我俩就给你庆祝,饭店由你选;你要是面试失败,我俩就帮你解忧,饭店还是由你选。” 红丽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总经理的办公室在三楼。 红丽再次来到公司往楼上走的时候拿着刚摘下的口罩儿,想:“口罩儿有些湿,这可放哪儿呢?”女孩子出门时常用的那种挎包儿她早就想了,只是,跟妈妈说了几次,妈妈总是让她等等,一直没买成。因此,只能掏出手帕儿,把口罩儿包好,揣进了大衣兜儿里。 八点半,红丽准时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请进”后,红丽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老板椅上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相貌并不十分出众,却白净,很有气质。衣着也特别,大冬天的竟穿着一身儿浅蓝色棉毛裙。 红丽带着局促说:“我叫谷红丽,是来面试的。” 穿棉毛裙的女人打量着红丽,好半天才说:“我姓沈。” 红丽说:“沈经理,苏博士让我来找您。” 沈经理问:“你跟苏博士有亲戚?” 红丽摇头,说:“没有。” 沈经理问:“那咋认识苏博士呢?” 红丽说:“他跟我妈在一个单位。” 沈经理点了点头,问:“你是夏天才毕业吧?” 红丽说:“是。” 沈经理说:“本来我想找个有经验的秘书,既能熟练地处理事务,又少出错。” 红丽说:“沈经理,我虽然没有经验,可我一定会好好学,认真学。” 沈经理问:“你会用电脑吧?” 红丽的心当时就咯噔了一下,想:“这真是怕啥来啥。”嘴上却回答道:“会。” 沈经理说:“秘书每天的工作离不开电脑。” 红丽说:“是。” 沈经理将上身靠在椅背上,说:“看得出来,你很聪明,可做秘书光聪明是不够的,更需要踏实和勤谨,你明白吗?” 红丽说:“我明白。” 沈经理说:“好。秘书的办公室就在隔壁,如果你真的愿意到公司来工作,新年的假一结束就可以上班了。” 先听沈经理说:“想找个有经验的秘书”,红丽的心就凉了一半儿,后来又听沈经理说:“秘书每天的工作离不开电脑”,她想:“我的电脑水平肯定不行,沈经理若是让我操作给她看就糟了。” 因此,当听到“新年的假一结束就可以上班了”的时候红丽先是一愣,随后才醒悟过来,急忙说道:“谢谢沈经理!谢谢沈经理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沈经理说:“能力是需要证明的。公司一向奖勤罚懒,优胜劣汰,希望你能有好的表现。” 红丽说:“沈经理,您放心,我一定努力把工作做好。” 沈经理说:“与你有关的其他事情办公室主任会详细跟你讲。” 说完,沈经理拿起桌儿上的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王主任,你来一下。” 第三十一章 工作 就把电话放下了。不到一分钟,王主任就来到了经理办公室。他大个儿,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开门后见红丽正跟总经理说话,便停住脚,站在了办公室门口儿。 当他正犹豫着是进还是不进的时候,沈经理说:“王主任,你进来。” 王主任这才走进经理办公室。沈经理指着红丽说:“这是我新聘用的秘书,叫谷红丽。” 又指着王主任对红丽说:“这是王主任,有关你工作上的事情一会儿由王主任详细跟你说。” 红丽马上意识到眼前这位王主任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恭恭敬敬地说道:“王主任,麻烦你了。请你多关照。” 王主任笑了,说:“不客气,欢迎你来公司工作。” 王主任带红丽从经理办公室出来以后,把经理办公室两侧与与经理办公室相邻的那扇门打开了。 这是一个有十三四平方米的房间,朝阳。门是往里开的,打开后贴着西墙。 房间在东北角儿挨着东墙从北往南并排放着两个墨绿色铁卷柜。紧挨着铁卷柜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复印机。 临窗并排放着两张桌子:东面那张是电脑桌儿,上面放着台式电脑,桌儿前是一张小圆凳儿;西面那张是写字桌儿,上面放着两部电话,桌儿前是一张靠背椅。 王主任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红丽问:“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王主任说:“没有,只是你自己。” 红丽问:“公司是八点上班吧?” 王主任说:“是。不过,你是秘书,最好能早些到。” 红丽说:“我明白。” 王主任说:“桌子上有两部电话:红色的是外线,可以对外通话;白色的是内线,与公司内部各办公室联系时用它。还有,这两个铁卷柜:一个是放文件和办公用品的;一个是放你私人用品的。” 说完,王主任走到写字桌儿前拉开最右面的抽屉,把从里面取出的一张纸和一串儿钥匙放在了桌儿上,接着说:“这张纸上是咱们公司各部门的电话号码;这串儿钥匙是开铁卷柜和写字桌儿抽屉的。” 红丽把那部外线电话的号码背了两遍,记在了心里。 王主任告诉红丽,一月四日来上班。 红丽是快九点半才离开公司的。走之前,或王主任吩咐,或红丽询问,两个人又说了不少话。临出门,王主任才把门钥匙交到红丽手里。 一边儿往楼下走红丽一边儿想:“小倩肯定急坏了。”从公司出来,她赶紧到电话亭给小倩打电话,刚一接通小倩就问:“咋样,行不行啊?” 红丽抑制住兴奋,说:“你猜呢?” 小倩说:“我猜……你个鬼,看把你乐的,肯定是成了。” 红丽说:“我也能上班了。” 小倩问:“你现在在哪儿?” 红丽说:“我刚从公司出来。” 小倩说:“那还不快过来。” 红丽倒两次车,整整用了一个小时在路上。一见面小倩就问:“咋这么慢呢?急死我了!” 红丽问:“彩霞还没来?” 小倩说:“彩霞忙,走不开,还得等……哎,你身上的衣服是啥时候买的?” 红丽说:“昨天。” 小倩说:“你去买衣服咋不叫我呢?” 红丽说:“当时我也不知道是给我买衣服,咋叫你呀?” 小倩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红丽,问:“你不知道?这些衣服不是你自己去买的吗?” 红丽说:“我去是去了,可……可我哪儿有钱哪!” 小倩问:“那是谁给你买的?” 红丽说:“是苏博士。当时苏博士要我陪他去商店,我以为他是让我帮着试衣服,根本没想到他是给我买衣服。” 小倩说:“这可怪了,他为啥要给你买这么多衣服啊?” 红丽说:“他说第一次来我家时错买了大洋娃娃,衣服是补送我的礼物。” 小倩说:“补送礼物……多大人情啊,补送这么多礼物?” 红丽说:“别管多大人情,今天多亏这身打扮了。” 小倩说:“你把大衣脱下来,我试试。” 红丽脱下大衣,小倩穿上了。虽然也算合体,可跟红丽穿上的效果差远了。小倩问:“这件大衣花多少钱?” 红丽说:“一千三。” 话音刚落,彩霞来了,一进门就嚷:“可把我急死了。”见小倩又穿了一件新大衣,问:“咋地?新买的?” 小倩说:“是红丽的。” 彩霞看着红丽问:“啥时候买的?” 红丽说:“是……是别人送的。” 彩霞问:“是谁送的?” 红丽说:“是苏博士。” 彩霞问:“他为啥要送你大衣呀?” 小倩说:“不光大衣,她身上这身儿都是。” 彩霞说:“一件大衣,一条高弹裤,一双皮靴子。一次就买这么多?” 红丽说:“还有一条羊毛裤。” 彩霞问:“你知不知道买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哪?” 红丽说:“知道,总共是两千零六十。” 彩霞说:“哎呀妈呀,够我挣三个多月了。这个苏博士又给你买衣服,又帮你找工作,他是不是疯了?” 红丽说:“你才疯了呢!” 小倩说:“这个苏博士就算没疯,精神也一定受过刺激。” 彩霞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个苏博士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红丽说:“别瞎说。他是博士,我……我是啥呀?” 小倩说:“你是美女。” 彩霞说:“对,你是美女,他要是对你有意思一点儿都不奇怪。” 小倩把大衣脱下来彩霞又穿上了,问:“我穿咋样?” 小倩说:“没有红丽穿着好看。” 彩霞说:“那当然,是给红丽买的嘛!” 小倩问:“今天面试的时候都问啥了?” 红丽说:“没问啥!” 小倩说:“没问啥就录用了?” 彩霞说:“看来,苏博士跟那个经理的关系不一般哪!” 红丽说:“苏博士不认识经理。” 彩霞说:“不认识……他介绍的人经理咋会用呢?” 红丽说:“反正我就要上班了。” 彩霞说:“看把你乐的,这班总有你上够的时候。” 红丽说:“那才不会呢!” 小倩问:“工资是多少?” 红丽说:“我没问。” 彩霞说:“你个傻冒儿。上班为了啥呀?咋连工资是多少都不问清楚呢?” 红丽说:“我妈嘱咐我好几遍,让我别乱问。” 小倩说:“不问也对。现在的老板最喜欢的是自己整天把眼睛盯在钱上,最厌烦的是手下人跟他提钱。” 彩霞说:“咱们仨终于都有工作了,今天我请客。” 小倩说:“你们俩都到我这儿来,自然是我做东。” 彩霞说:“你请也行,下次我请。” 小倩说:“咱们这就走。” 红丽问:“刚十点五十,还不到午休时间,提前走行吗?” 小倩说:“知道你来,我早就把假请下了。” 三个人边说边走出了大楼。 来到街上,小倩问:“红丽,吃啥?今天听你的。” 红丽说:“吃烤鸭。” 小倩说:“行,咱们去烤鸭店。” 在路边等了两分钟,三个人就上了出租车。 谷玉兰眼看红丽上了公交车,这才骑上自行车往单位赶。在路上她想:“昨天红丽整整打扰了苏博士一天,这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为了红丽去面试的时候能体面,买衣服又花了两千多——这份人情……就算将来把买衣服的钱还上,这份人情也不小,一会儿见到苏博士我可咋说呢?” 若是换成别人,绝不会有这种“我可咋说”的苦恼。原因很简单:只要把那些常备在嘴边儿的感谢话吐出来就行了。 谷玉兰之所以不知道咋说,并不是她不会说感谢的话,而是那些感谢的话都难以表达她对苏士华的感激。 谷玉兰是在六楼的走廊里见到苏士华的。今天不是巧遇,她一边儿擦地,一边儿特意在等着。 苏士华刚从楼梯拐进走廊,谷玉兰就把手里的拖布停住,直起身,往边儿让了让,贴着墙站住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这么早?”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早!” 苏士华走到她跟前停下了,问:“是骑自行车来的吧?” 谷玉兰说:“是。” 苏士华说:“今天风吹得紧,我才走这么几步就觉出冷了,你骑那么远的车,又迎着风,一定冻坏了。” 谷玉兰说:“没……没冻咋样。” 谷玉兰是不说。其实,她上自行车才一会儿就把手脚都冻得跟猫咬得似的;到单位从自行车上下来的时候两只脚都木了,试着走了好几步这才站稳;口罩儿上,眉毛上,露在围巾外面的头发上都是白霜。 苏士华说:“天气预报说明天比今天还冷,骑自行车又遭罪又危险,不行还是坐车吧!” 谷玉兰说:“不用,我……我习惯了。” 随之心里一热,想:“这种话只有妈妈活着的时候才常常会提起,已经好几年没听到了。” 苏士华问:“红丽今天早晨去面试了吧?” 谷玉兰说:“去了,是跟我一起出门的。苏博士,我……我正想跟你说呢,昨天她麻烦了你一天。” 苏士华说:“谷师傅,不麻烦,大部分时间都是红丽自己在练习。” 谷玉兰说:“还有你给她买的那些衣裳,我……我过几个月就把钱还上。” 苏士华说:“谷师傅,那是我补送红丽的礼物,若是给钱成什么了?” 谷玉兰说:“补送礼物……那也没有补送那么多的。苏博士,我知道你是帮我,可……可我……” 第三十二章 烤鸭 刚说到这儿,高跟儿鞋的格登声传了过来,谷玉兰便把下面的话打住了。来的是林茜,只见她身上穿着红羊绒大衣,脚上是红皮鞋子,整个人就像一团火似的。见苏士华正站在走廊里跟谷玉兰说话她先是一愣,接着才问道:“苏博士,刚才我在楼下叫你你咋不答应呢?” 苏士华说:“你叫我了吗?对不起,我没听见。” 林茜问:“不是故意没听见吧?” 苏士华说:“那怎么会呢!” 林茜说:“一大早站这儿干啥呀?” 边说边从两个人中间走了过去。见苏士华并没跟在她后面一起走,这才停下来,说:“走哇,我找你有事儿。” 苏士华说:“有事儿?好,请稍等。” 林茜说:“你快点儿,主任还找我呢!”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你快去忙吧!” 苏士华说:“不着急。” 林茜说:“你不急,我急。” 苏士华对谷玉兰说:“那件事儿再也不用提了。” 谷玉兰说:“我……我……” 苏士华说:“就这么讲定了。” 说完才往办公室走。快到办公室门口儿的时候林茜说:“你可真行,跟个扫地的也能唠半天。” 苏士华没接她的话,问:“有啥事儿?” 林茜回头看了看已经擦地到楼梯口儿的谷玉兰,说:“你不是不急嘛,进屋再说吧!” 苏士华在办公室门口儿站住了,说:“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就在这儿说吧!” 林茜说:“在这儿……” 显然,她是不想在这儿说。 苏士华说:“你说。” 林茜说:“刚才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是晚上六点半的。下班以后我先请你吃饭,完了再请你去看电影。” 苏士华说:“谢谢!不过,很抱歉,我可能去不了。” 林茜一听脸上立马儿就变了颜色,问:“为啥?” 苏士华说:“有事儿。” 林茜问:“啥事儿?” 苏士华说:“私事儿。” 林茜说:“改个时间不行吗?” 苏士华说:“我已经跟人约好了。” 林茜说:“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故意不去。” 苏士华说:“我真有事儿。” 林茜说:“有事儿拉倒。” 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可是,刚迈出两步又停下了,回头问:“那你啥时候能有时间哪?” 苏士华说:“等以后吧!” 眼看着林茜走了,苏士华这才开门。 苏士华说的“跟人约好了”自然是假的,确实是“找借口故意不去”。 有美女陪着看电影是何等的美事啊。他为啥要推托呢? 原来,虽然林茜和王玥总是制造机会想跟苏士华接近,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后,苏士华发现林茜不但骄傲,而且自私;王玥更是既任性,又浅薄。 因此,不光林茜请他吃饭看电影他不去,前几天王玥约他去净月潭滑雪他也拒绝了。 谷玉兰一直惦记红丽面试这件事,心想:“红丽中午说不定会打电话来。”为了不耽误接女儿的电话,她紧着忙乎,提前把上午的活儿都干完了。之后连口大气儿都没喘就回了保洁组。 然而,整个中午保洁组的电话打进来七八个,都没有找她的。 红丽就没想过妈妈会着急,中午休息的时候会等她的电话吗?想过,面试之前还想来着,是见到小倩和彩霞,吃上饭以后才把这个碴儿给忘了。 春城挂牌儿以烤鸭为名的店只有一家,在人民大街与解放大路交汇的东北角儿上。红丽不止一次听人说烤鸭好吃,早就想尝尝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今天小倩问她吃啥,让她选吃饭的地方,她便灵机一动,说出了这个想来却没来过的去处。 走进烤鸭店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半。小倩跟迎上来的服务员说:“我们要一个包间儿。” 服务员说:“对不起,包间儿已经没有了。” 小倩说:“没有了?这不才刚刚中午嘛!” 服务员说:“最近客人特别多,请您多包涵。” 小倩说:“那就去大厅吧!” 在小倩处过的男朋友里,曾经有三个先后请她来这里吃过饭,故此她知道这里除了包间儿之外,大厅里还有跟火车座相似的四人座。服务员带着她们来到了大厅。 美食的引力着实不小,刚到饭口儿,大厅里也几乎座无虚席了。是服务员好说歹说,把两伙四个客人并到了一处,这才给红丽她们腾出了一张桌子。 服务员先把菜单儿送到小倩手上,小倩没看就递给了红丽,说:“今天是你高兴的日子,你点。” 红丽也没客气,拿过菜单,说:“好,我点。” 结果点了两个:烤鸭和川北凉粉。彩霞也点了一个,叫脆皮豆沙。最后小倩点的是炒鸭肝,并要了一瓶红酒。主食是小包子。 服务员刚离开,彩霞就迫不及待地问:“红丽,苏博士帮你找工作是你妈求的吧?” 红丽说:“不是。我妈就会干活儿,多脏多累她都不怕。让她求人就难了,她说她张不开嘴。” 彩霞问:“既然没求,苏博士咋会想起帮你找工作了呢?” 红丽说:“我也不知道哇!前天下午他突然到我家来了,说是帮我找了份儿工作,要是我愿意去的话周一就面试。我当然愿意了。得到回答后他就要走,是我跟我妈好说歹说地才把他留住吃了一顿饭。” 彩霞问:“都吃的啥呀?” 红丽说:“当时天已经黑了,我妈就用家里有的凑了四个菜:一盘儿酸菜炒肉,一盘儿木耳炒肉,还有油炸花生米和油炸薯条。” 彩霞说:“这都是家常菜,再普通不过了,他能喜欢吗?” 红丽说:“喜欢。尤其酸菜炒肉,他说他都想好多年了。” 小倩问:“昨天你妈见你拿回这么多好衣服,高兴了吧?” 红丽摇头说:“不但没高兴,反而还愁了。” 彩霞问:“愁啥呀?” 红丽说:“愁怎么还苏博士的人情。” 小倩问:“你陪苏博士买衣服的时候真不知道他是给你买的吗?” 红丽说:“真不知道。” 小倩问:“他没说给你买衣服,你咋跟着他去商店了呢?” 红丽说:“前天苏博士去我家的时候,我问他面试都可能问啥,他说那很难说。我说能不能当场让我操作电脑哇,他说可能。当时我就想电脑是我的弱项,得抓紧学。又想,苏博士肯定有电脑。因此,壮了壮胆,我就跟苏博士说第二天想上他家里,想让他教我。虽然苏博士开始有些为难,不过随后还是答应了。” 小倩说:“你妈不是不愿意你跟男人接触嘛,你咋还敢提出来去苏博士家里呢?” 红丽说:“我是偷着跟苏博士说的。等苏博士走了以后我才告诉我妈。” 小倩说:“好像有些不对。” 红丽问:“哪儿不对?” 小倩说:“要是只为了学电脑,去我家或者去彩霞家不是更方便嘛,为啥非得去苏家呀?” 红丽说:“除了学电脑,我还想看看苏博士家的大房子到底啥样。” 小倩说:“我说嘛!” 彩霞说:“你个鬼,越来越滑头了,跟妈还耍心眼儿呢!” 红丽说:“那不是没办法嘛!我妈头脑的开放程度要是能赶上你妈妈的一半儿,我早就不在家里呆着了。” 小倩问:“你从苏博士家是几点走的?” 红丽说:“都快四点了。” 小倩问:“在他整整呆了一天?” 红丽说:“是。其实,早晨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妈一再嘱咐我,要我中午之前回来。我记着我妈说的话,快十一点的时候就跟苏博士说我要走,苏博士问我回家是不是有事儿,我说没事儿,他说既然没事儿,还是多学一会儿再回去吧。因此我就没再坚持,并跟他一起去吃了午饭。” 彩霞说:“咋没坚持呢?你心里肯定不想走,巴不得他留你呢!” 红丽说:“是。” 小倩问:“你们啥时候去买的衣服啊?” 红丽说:“吃完饭他就带我去商店了。先让我试鞋,后来又让我试大衣。我还以为他女朋友的身材跟我差不多,是给他女朋友买呢!” 彩霞问:“你是啥时候知道那些衣服都是给你买的?” 红丽说:“买完衣服回到苏博士家我又学了一会儿电脑,没想到一抬头天就快黑了,赶紧告辞。 正好等苏博士说他也有事要出去,我们俩就一起出门了。眼见苏博士手里提着买的那些东西,我想他这肯定是给女朋友送去,却没敢问。 刚上路走出没几步,他就叫住了一辆出租车。我以为他是要坐出租车走,就自己仍然往前走。可刚迈出两步就听见他叫我,我这才回头也上了出租车。车一直开到去我家的胡同儿口儿才停下。 我本以为苏博士会坐车离开,没想到他也从车上下来了,并一直送我到家门口儿。就在我准备敲门进院儿的时候,他把他手里提着的那些兜子都交到了我手里,并说这都是给我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给我买的。” 小倩问:“这么说苏博士是故意送你回家了?” 红丽说:“苏博士离开以后究竟去没去别处我哪儿知道哇!” 第三十三章 喜欢 菜已经上齐了。在小倩的提议下,三个人发一声喊,都把第一杯酒干了。 放下酒杯,趁小倩倒酒的功夫彩霞问:“苏博士给你买这么多好衣服,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红丽说:“净瞎说。他是博士,我是啥呀?他咋会看上我呢!” 小倩说:“那可说不准。男人爱漂亮。凭你的长相儿谁看上都不奇怪。” 红丽摇头说:“他肯定不会看上我。” 彩霞问:“你真能肯定?” 红丽说:“能。” 把嘴里嚼着的一片儿鸭肉咽下去才接着道:“他是因为我家穷,怕我穿原来的衣服去面试人家看不上,这才给我买衣服的。” 小倩说:“你讲的虽然有道理,却未必完全对。据我所知,只要有帮忙的事情发生,一般都是被帮的谢帮忙的。像苏博士这样,即帮忙找工作,又掏钱帮着买衣服打扮的从没听说过。” 彩霞说:“对呗!我找工作的时候,我妈陪着帮忙办事的人打麻将,故意输了好几千呢!” 小倩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苏博士了?” 红丽迟疑了半天才红着脸说:“我……光我喜欢有啥用啊!” 小倩说:“只要你喜欢,这事儿就成了一半儿,怎么没用。” 红丽说:“我配不上他。” 小倩说:“能不能配得上得他说。” 彩霞附和道:“是啊,郎才女貌。男人遇到漂亮女子没有不动心的。” 小倩说:“依我看,这是个机会。” 彩霞问:“你去他家把他家的房子都看明白了吧?” 红丽说:“看是看了,不过只看到了一半儿。” 彩霞问:“你不就是为了看房子才去的嘛,咋只看一半儿呢?” 红丽说:“卧室的门都关着,我只去了客厅和书房。” 彩霞问:“到底咋样啊?房子好吗?” 红丽说:“好,不是一般的好,光客厅就三十多平方米,书房也大。” 彩霞问:“屋里装修的漂亮吗?” 红丽说:“漂亮。跟他家一比,我家就不是家了。” 小倩说:“苏博士的条件确实好,你若是能把他抓住,就什么都有了。” 彩霞说:“这是个机会。凡是成功的人,都是抓住机会才成功的。” 小倩说:“是啊,对女人来说,能过上好生活的最佳捷径就是嫁得好。” 彩霞说:“这个苏博士又有才,又有好房子,你只要嫁给他,就一下子麻雀变凤凰,要啥有啥了。” 红丽的心里七上八下,完全乱了。明知两个好朋友说的这些话跟妈妈一句也不敢提,可偏偏这些话一句句都入了她的心眼儿里。 因此嗫嚅了好半天才说道:“苏博士……苏博士的条件这么好,想做他女朋友的肯定少不了,哪儿……哪儿能轮到我呀!” 彩霞说:“只要他没结婚,你就有机会。” 小倩说:“就是结婚了也不怕。这年头儿啥都提倡竞争,你可以把他夺过来。” 彩霞说:“对,不夺白不夺。” 红丽说:“我不敢。” 小倩问:“怕啥?” 红丽说:“要是让我妈知道了,说不定会咋样呢!” 彩霞问:“你妈会打你吗?” 红丽说:“不会,我妈不打我。” 彩霞说:“只要不打,别的还有啥怕的?” 小倩说:“你已经是大人了,自己的事就该自己做主。” 红丽问:“咋做主哇?” 小倩说:“你要是不喜欢这个苏博士,就当我没说;你要是喜欢这个苏博士,就别犹豫,抓住机会赶紧下手。” 红丽问:“咋下手啊?” 小倩说:“女人征服男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投其所好。” 红丽说:“投其……我也不知道他好啥呀!” 小倩说:“男人好的东西虽然千奇百怪,甚至千差万别,可有两样儿是相同的:一是好吃;二是好色。” 彩霞说:“对,不好吃的男人没有,不好色的男人也找不到。” 小倩说:“他好吃,你就琢磨着给他弄好吃的;他好色,你就投怀……” 没等小倩说完红丽就摆手把她的话打断了,说:“你肯定是让我投怀送抱——那可不行。” 小倩说:“现在女人主动的多了。怕就怕他不抱你。只要他抱住你,那就成了。” 红丽说:“我不会。” 彩霞忍不住笑了,说:“你不会?等着瞧吧,一旦投到男人怀里,说不定拉都拉不开。” 小倩说:“女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征服男人,尤其是征服像苏博士这样既优秀,又出众的男人。因此,你除了在食和色上投其所好之外,还得在自己身上下一番功夫。一定要藏住野蛮,收起任性,尽量温柔,伪装贤淑。” 彩霞附和道:“对,对,男人都吃这个。” 小倩问:“这回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红丽摇头,说:“不明白。” 小倩问:“咋还不明白呢?” 红丽说:“我就是再温柔,再贤……贤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他咋知道哇?” 彩霞说:“是啊,这倒是个问题。红丽跟他既不在一起学习,又不在一起工作,根本谁也见不着谁,就是表现得再好也没用啊!” 小倩说:“所以,当务之急是得想个接近他的办法。” 红丽问:“啥办法?” 彩霞说:“让你妈请他经常到你家来不行吗?” 红丽头摇得跟拨浪鼓儿似的,说:“不行不行,这不可能。” 彩霞问:“咋不可能?” 红丽说:“第一,我根本就不敢跟我妈说;第二,就算我说了,我妈也肯定不会那么做。” 彩霞说:“那咋办?” 小倩说:“办法倒是有一个。” 红丽问:“啥办法?” 小倩说:“不能请他到你家来,你可以到他家里去呀!” 红丽说:“能去他家当然最好。可……没因没由的,咋去呀?” 小倩说:“要找因由还不容易。你昨天到他家干啥去了?” 红丽说:“学电脑。” 小倩说:“还用这个理由不行吗?” 红丽为难道:“电脑操作我都学完了,还去……咋说呀?” 小倩道:“那还不好说,咋刚跟男人搭上边儿智商就为零了呢?” 红丽说:“我心里乱。” 小倩说:“电脑这东西要说简单是很简单,会开机关机就能用。可要说麻烦也真麻烦,光是一个打字就够你练的。” 彩霞说:“是啊,从慢打到快打,再从快打到盲打,没有两三个月下不来。” 小倩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不要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座堡垒也攻破了。” 红丽说:“你俩的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我妈要是不让我去咋办哪?” 小倩说:“你不是说你妈总逼你学习嘛!既然她愿意让你学习,只要你把学电脑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跟她说清楚,或者再适当地夸大一些,她就不会阻拦了。还有,可以再用一次你前天用过的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一会儿先跟苏博士说定了,这样一来,你妈就是想挡也挡不住了。” 红丽说:“行,就按你说的办。” 随后又带着担忧道:“你说苏博士能同意我去他家吗?” 小倩说:“事在人为,那就看一会儿你怎么跟他说了。” 红丽问:“我该咋说?” 小倩说:“你不但得把学电脑的紧迫性和重要性跟他说清楚,还得表现出想学电脑都没电脑的急和苦。既然工作是苏博士帮你找的,听你这么一说,面对你想去他家学电脑的请求他还会拒绝吗?” 彩霞说:“肯定不会。” 小倩说:“路铺好之后,怎么走就看你的了。” 红丽表现得还是很为难,说:“看我的……我得咋做呀?” 彩霞说:“对人好你会不会?” 红丽问:“得好到啥程度?” 小倩压低了声音,说:“越好越好。能搂着抱着,好成一个人才好呢!” 红丽羞得满脸通红,说:“说说就下道儿。” 小倩说:“当然,也不能操之过急。你对他的好一定要表现得自然,实在,绝不能让他看出你一开始就有目的。” 彩霞说:“小倩是恋爱专家,听她的保证没错。” 小倩说:“还有,学电脑的时候你真得用心。” 红丽问:“为啥?” 小倩说:“像苏博士这样的男人肯定欣赏聪明的女人。你若是不用心,咋学还是一个水平,最后就因为这个弄砸了也说不定。” 彩霞说:“小倩说得有理。你练打字。在别的方面你无论咋学也赶不上苏博士,可是,只要你下功夫,打字的速度却有希望超过他。” 小倩说:“对,只要有超过他的,他心里就会给你加分。” 红丽说:“哎呀妈呀!你俩找男朋友都……都又开心,又痛快。我要是按你俩说的这么学,这不是给自己找罪遭吗?” 小倩说:“这叫先苦后甜。学电脑只是个由头儿。等两三个月过去之后,不用别的,光你身上的女儿香就已经把他熏得神魂颠倒了。” 红丽说:“净瞎说,我哪有那么香啊?” 小倩说:“有。在男人鼻子底下女人都是香的。” 红丽问:“那我得啥时候开始跟他学电脑啊?” 小倩说:“越快越好。” 第三十四章 行动 彩霞说:“对,趁热打铁才能成功。你现在就给苏博士打电话,赶紧把去他家学习的事定下来。” 边说边把手机递给了红丽。“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吧?” 红丽说:“知道。” 彩霞催促道:“那就拨号啊!” 红丽说:“我……我都说啥呀?” 彩霞说:“你就说我要跟你睡觉。” 红丽把夹起的一块鸭肉塞进了彩霞的嘴里,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小倩说:“接通电话以后你光把今天面试的情况和感谢话儿都说了。对了,在说面试情况的时候一定得把经理要求熟练使用电脑这条加上。” 红丽说:“经理只是问我会不会使用电脑,我说会,也没说得熟练使用电脑哇!” 小倩说:“不管经理说没说,给苏博士打电话时你都得说她说了。否则,哪有去苏家的理由啊?” 彩霞说:“对,说九句实话才撒一次小谎,谁也听不出来。” 小倩说:“一会儿给苏博士打电话的时候,要把想上他家学电脑这件事跟他直接讲出来。” 红丽有些迟疑,问:“直接说?婉转点儿,试探着说不行吗?” 小倩摇头说:“不行。你婉转,他直接,你还没等说完,他已经拒绝了,咋办?对付苏博士这种人直截了当最有效。” 彩霞说:“你听小倩的。她让你咋干你就咋干肯定错不了。” 红丽问:“现在几点了?” 彩霞看了看表,说:“十二点十五分。” 红丽说:“现在打电话有点儿早。” 小倩不解,问:“早?你跟苏博士已经约好通话时间了?” 红丽说:“没约。” 见小倩和彩霞仍然都面带疑惑,解释道:“是我妈,说苏博士忙,别影响他。告诉我要是给他打电话一定得等到下午上班之前,快一点钟的时候才合适。” 小倩说:“你妈也真是的,咋打个电话还这么小心呢?别等了,快打吧,晚上你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快一点钟打的不就行了。” 红丽说:“那不是又得撒谎嘛!” 彩霞说:“你本来就没少撒谎,还差这一回了?” 红丽开始按电话号码。接通以后刚从手机里传出一声“喂”,小倩和彩霞就把耳朵都贴近了手机。 红丽说:“苏博士,我是谷红丽。”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说:“噢,红丽,你好!面试怎么样?” 红丽说:“苏博士,谢谢你!面试很顺利,1月4日就可以上班了。”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说:“好,祝贺你。” 红丽说:“苏博士,虽然能上班了,可还有个问题不好解决。” 电话里的声音问:“啥问题?” 红丽说:“公司要求我得熟练地使用电脑。” 电话里的声音说:“是啊,公司的要求没错,现在做秘书是离不开电脑的。” 红丽说:“可我……你知道,电脑我用得不熟。” 电话里的声音说:“不熟不要紧,只要认真练习就行了。” 红丽说:“我也想练习,可是……苏博士,你还能教我吗?” 电话里的声音沉吟着,过一会儿才说:“我教你当然可以。只是……” 红丽问:“只是啥?” 电话里的声音说:“我的空余时间少,怕耽误你。” 这时,小倩一面示意红丽低头看,一面用筷子蘸了酒在桌子上先后写了“休息日”和“我自己学”七个字。红丽点头儿会意,对着电话说:“苏博士,我知道你忙。你看这样行不行?” 电话里的声音说:“你说。” 红丽说:“我去你家。你没空儿我就自己练习,等你有空儿了再随时教我。” 隔了有五六秒钟,电话里才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后天是新年,应该放假,你可以来学几天试试。” 红丽说:“我明天就想学。” 电话里的声音说:“明天……行。不过,你得早来,晚了我上班一走你就进不到屋里来了。” 红丽高兴道:“行,我一准早到。” 手机里传出一声“好”,随后便断了。 红丽把手机还给彩霞。三个人尽管都压低了声音,那声“噢”还是牵动了临近好几个人的目光。 小倩说:“鱼上钩了。” 彩霞说:“听声音既清凉,又有磁性,这个苏博士肯定很有男人味儿。” 很显然,刚才苏士华虽然同意了让红丽到他家里去学习,可答应得并不爽快。 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他不愿意帮红丽,也不是真的没有空余时间,而是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又是在自己家里,怕时间长了别人会误会,因此给红丽带来不好的影响。 最终他之所以答应了,那是因为:一,红丽确实需要进行操作电脑的练习;二,他怕再拒绝会伤害红丽的自尊。 三个人又干了一杯酒,之后红丽说:“先别说有没有男人味了,快帮我想想,学电脑的时候若是精神不集中可咋办哪?” 小倩问:“咋会不集中呢?” 红丽说:“感情你俩总跟男人在一起,早都习惯了。我……我这可是……” 彩霞说:“昨天你不是也跟他在一起了嘛!” 红丽说:“那不一样。” 彩霞问:“哪儿不一样?” 红丽说:“昨天我心里只想他是博士,是老师,想看他住的房子。可从今以后那……都都……” 小倩说:“那好办。你想精神集中的时候就把他当成老师,不想精神集中的时候就把他当成男朋友。” 彩霞说:“这个办法不错,可惜红丽做不到。” 红丽说:“是啊,若是做不到咋整啊?” 小倩说:“不管做到做不到,跟苏博士在一起时你都不能太发贱。” 红丽问:“单独跟苏博士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说啥呀?” 小倩说:“他喜欢听啥你就说啥呗!” 红丽说:“是多说好还是少说好?” 小倩说:“多说不好,言多必失;少说也不好,话太少就难免呆板,让他误会你不热情。最理想的状态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不说。” 红丽为难道:“咋能掌握得那么准哪?” 彩霞说:“好掌握,等你处过几个就知道了。” 红丽瞪大了眼睛看着彩霞,问:“处……处过几个?” 彩霞说:“是啊!别看你现在一心想的都是苏博士,等跟他好上以后,说不定还会瞄上谁呢!” 红丽说:“不可能。” 这时小倩接过话头儿,说:“可能。” 红丽问:“你凭啥说得这么肯定?” 小倩说:“第一,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苏博士虽然条件不错,可未必没有比他更好的。即使没有比他更好的,也有跟他不一样的。这就好像你吃东西,烤鸭虽好,可若是让你连续吃上一年会怎样?到那时你对烤鸭的兴趣反不如对白菜土豆了; 第二,是凭经验。我处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最初以为他就是唯一,就是一辈子,所以很快就把身子给他了,根本没想到还会看上别的男人。可事实是,我不但看上了别的男人,而且很快就跟那人同居了; 第三,以你的姿色,将来追你的男人肯定少不了。女人都喜欢男人恭维,都想得到更多。我不信你能抵得住那么多诱惑。” 红丽说:“净瞎说。” 彩霞说:“这可不是瞎说,我能用事实证明小倩说得对。” 红丽问:“啥事实?” 彩霞说:“就是我表姐。在读高中的时候她处了个男朋友,两个人曾山盟海誓,一个说非他不嫁,一个说非她不娶,我姑和我姑父想尽办法也没能把他俩分开。 可是,等我表姐上了大学以后,还不到半年就跟高中处的那个男朋友分手,又在大学里找了一个。” 红丽问:“他俩处得那么好,为啥分手啊?” 彩霞说:“当时我也是这么问我表姐的,你猜她怎么说?” 红丽问:“她咋说?” 彩霞说:“她说你这么小,问这个干啥?” 红丽问:“那时你多大呀?” 彩霞说:“十三。” 红丽问:“你表姐说跟男朋友分手的原因了吗?” 彩霞说:“说了。” 红丽问:“咋说的?” 彩霞说:“他说高中处的那个男朋友没考上大学,已经废了。又说谁有饺子还吃窝头哇!最后告诉我说这叫优胜劣汰,遵循的是自然规律。” 红丽问:“你表姐是今年春天结婚的吧?” 彩霞说:“是。” 红丽问:“他现在的丈夫是上大学不到半年时处的那个吗?” 彩霞摇头,说:“不是。那个没几个月就黄了。” 红丽说:“哎呀,咋又黄了呢?” 彩霞说:“当时我也是这么问我表姐的,你猜她咋说?” 红丽问:“她咋说?” 彩霞说:“她说谁有新衣服还穿旧的,傻呀!” 红丽说:“要是这么下去,你表姐在大学里肯定又处第三个了。” 彩霞说:“第三个处了,第四个也处了,光在大学期间就处了八个。” 红丽几乎是叫着问:“几个?” 彩霞说:“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她同学还有处十多个的呢!” 红丽问:“换那么多男朋友,别人不笑话吗?” 彩霞说:“笑话啥?彼此都这样,谁笑谁呀?没男朋友才让人笑话呢!” 第三十五章 观念 红丽问:“你表姐跟……跟他们都处到啥程度啊?” 彩霞说:“瞅你忸忸怩怩的!是不是想知道我表姐跟他们都上没上床啊?” 红丽红着脸,说:“你既然明白,还……还不快说!” 彩霞说:“那还用说。现在处朋友哪有不上床的?” 红丽问:“跟你表姐结婚的这个是她在学校最后处的那个吗?” 彩霞说:“不是。在学校最后处的那个一毕业就跟我表姐各奔东西了。” 红丽问:“处那么多都没成,你表姐上没上火?” 彩霞说:“上啥火呀?我表姐说最开始处的时候就没想要结果。” 红丽说:“恋爱是为了结婚,不想要结果为啥还处呢?” 彩霞说:“就是玩儿。我表姐说大学的环境比较宽松,人的思想也开放,这时候若是不把好玩儿的都玩儿到了,不把想尝的滋味都尝遍了,等到社会上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红丽问:“那春天跟你表姐结婚的这个是谁呀?” 彩霞说:“大学毕业以后,我表姐又处了两个,都没成。跟她结婚的这个是第三个。据说是一见钟情,只认识两个月就结婚了。” 红丽问:“你表姐夫知不知道你表姐在大学里处过那么多男朋友?” 彩霞说:“不知道。这种事哪能让他知道呢!” 红丽问:“你表姐夫对你表姐好吗?” 彩霞说:“好。前几天我见到我表姐夫,他还夸像我表姐这么漂亮,又这么纯洁的女人没几个呢!” 红丽说:“他真夸你表姐纯洁?” 彩霞说:“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 红丽说:“不是说女孩子跟男人一那样处女膜就会破……破裂嘛?你表姐有过那么多男人,他为啥没发现你表姐不是处女呢?” 彩霞说:“结婚前我表姐新做的处女膜修复手术。” 红丽称赞说:“你表姐真聪明。” 彩霞说:“不光我表姐夫说我表姐好,我表姐的公婆也总跟亲戚朋友夸我表姐,说他们的儿媳妇儿又懂事,又贤良,是典型的淑女,他们家是娶对人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小倩说:“由此可见,做女人必须得学会假装。” 彩霞说:“对呗!人不用做好,只要会装就一切都好。” 红丽问:“你跟秋天认识的那个处得咋样了?” 彩霞说:“秋天认识的那……你说的是哪个呀?” 红丽说:“就是那个姓李的。” 彩霞说:“你说的是李帅吧?早黄了。” 红丽问:“你不是说他追你追的可厉害了么,咋还黄了呢?” 彩霞说:“他又没好工作,又没钱,光追我有啥用啊?玩儿够了就黄呗!” 红丽问:“就没一个可心的?” 彩霞说:“没有。现在的男人,乍看都挺好。可是,只要一处就会发现好的真没有。” 红丽又问小倩:“你呢?已经处过几个了?” 小倩说:“不是九个,就是十个。” 红丽问:“现在还有吗?” 小倩说:“有俩。” 红丽很惊讶,问:“咋会有俩呢?那……那不是三角恋吗?” 小倩说:“这有啥奇怪的?你没听现在啥啥都讲竞争吗?” 红丽虽然心里怦怦乱跳,还是忍不住问:“同时处俩,他俩要是碰上可咋办哪?” 小倩说:“碰不上。春城这么大,约好了地点想见面都难,哪儿那么巧就碰上了。” 红丽问:“若是万一碰上呢?” 小倩说:“你也想一起处俩咋地?” 红丽说:“不是。我一个还没有呢,哪儿会有俩呀!” 小倩说:“看把你吓的。碰就碰上呗,反正我已经玩儿够了——去了旧的,正好再找新的。” 已经过了一点了,三个人才从饭店里出来。小倩和彩霞都直接回了单位。红丽因为心里乱,没心情闲逛,便决定直接回家。 在路边站牌下等车时红丽想:“小倩说得没错,做事不能犹豫,抓住机会就得下手,倘若瞻前顾后,等苏博士真跟哪个女人配成了夫妻,再想找他这样的就难了。” 随后又想:“彩霞说郎才女貌,这话我爱听。若能嫁给苏博士,我这只麻雀可真就变成凤凰了。” 上车了,红丽接着想:“听小倩和彩霞的意思,我就是跟苏博士好上了,将来也难免再看上别人。真会这样吗?不会,这不可能。只要能嫁给苏博士我就什么都有了,还看上别人干嘛!小倩和彩霞是玩儿男人玩儿疯了,所以才会这么想。” 红丽到家已经快三点了。进屋她先把口罩儿摘下来放在写字桌儿上。把手套和纱巾摘下来分别装在两个塑料袋儿里。 接着脱下大衣,叠好,放进了包装袋儿里。之后才脱下靴子,贴着小柜儿放在了炕上。等把手套,纱巾,大衣和裤子都放进小柜儿以后,这才找出旧棉裤穿上了。 当然得生火。若是往日,她会迟疑,会拖延。可是今天她没有。很快就抄起炉钩子把炉盖儿打开了。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炉火生得特别顺利,屋子里很快就暖乎乎的了。 红丽一边儿洗手一边儿想:“若是真能嫁给苏博士,就再也不用引火生炉子了。” 随后又想:“可也怪,就连姥姥活着的时候也是妈妈生炉子,一年又一年的,她咋就不烦呢?” 想到妈妈,红丽心里难免一紧,想:“坏了,忘了中午给妈妈打电话了。” 红丽曾计划中午给妈妈打电话,把被录取的好消息告诉她,结果因为忙着吃饭,再加上跟小倩和彩霞说话,竟把妈妈给忘了。 她随后想:“没事儿,妈妈不会在意的。她是十一点回保洁组午休,若是问我咋没打电话告诉她,我就说十一点打过一次,她不在,十二点多打的时候又占线,后来因为急着去书店才没再打。对,就这么说。还有,中午跟小倩,彩霞吃饭这件事得背着她,不能让她知道。” 红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谷玉兰回家了。 谷玉兰是五点二十五到家的。她先把自行车放进小仓子。就在她拿着钥匙想开外屋门时,门吱嘎一声开了,红丽的声音从撩起的门帘儿里传出来:“妈,你咋才回来?” 谷玉兰说:“风大。” 谷玉兰进到外屋,问:“你是几点回来的?” 红丽回答:“两点多。” 谷玉兰问:“面试咋样?” 红丽说:“让我四号上班。” 谷玉兰暗中舒了一口气。进到里屋,谷玉兰先把摘下的棉手套和口罩儿放在写字桌儿上,随后一边儿脱羽绒服一边儿问:“你把面试结果告诉苏博士了吗?” 红丽说:“我给他打电话了。”接着又说:“我也给你打了,两遍呢,可是你们保洁组的电话总占线。” 谷玉兰说:“是,天不好,有好几个人都没回家,所以电话忙。” 谷玉兰把羽绒服叠好后放在了小柜儿上。红丽问:“妈,晚上咱们吃啥呀?” 谷玉兰说:“你想吃啥?” 红丽说:“一犯愁啥也不想吃了。” 谷玉兰说:“眼看就上班了,还犯愁啥?” 红丽说:“今天面试的时候经理说每天需要打字的材料和要查的东西很多,问我能不能熟练使用电脑,我说能。等四号上班的时候经理要是发现我用电脑不熟可咋整啊!” 谷玉兰说:“妈不是跟你讲了嘛,人家问啥咱就实说啥,你咋忘了呢?” 红丽说:“我不是忘了,是怕实说了人家不用我。” 谷玉兰说:“不用……不用咱宁可再找,也不能让苏博士跟着受累呀!” 红丽故作不解,问:“妈,为难的是我,苏博士咋会受累呢?” 谷玉兰说:“经理是他同学的姑,若是发现你说话不实,跟她侄儿一说,她侄儿再跟苏博士一说,苏博士成啥了?能不受累吗?” 红丽伸了伸舌头,说:“妈,你着急了?不用急,我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谷玉兰问:“解决了?咋解决的?” 红丽说:“很简单。今天是三十号,到上班还整整有四天。这四天我天天学电脑。” 谷玉兰点头,说:“这确实是个办法。” 红丽说:“这不但是办法,而且是唯一的办法。因此,中午我打电话时已经跟苏博士说好了,这几天还去他家练习电脑。” 谷玉兰先是一愣,接着道:“妈不是跟你说了嘛,咱不能再麻烦苏博士了,你咋不听话呢?” 红丽说:“我不是不听话,是……是除了麻烦苏博士,没别的办法。妈,我只是借用苏家一小块空地儿,再用用他的电脑,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谷玉兰说:“昨天中午他是不是带你去吃饭了?是不是带你去买衣服了?晚上是不是送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做这些事得耽误他多少时间?” 红丽说:“妈,吃饭……我就是不去,他自己不是也得吃饭嘛,咋能把吃饭花的时间也算成是我耽误的呢?” 谷玉兰说:“你要是不去,他很可能在家里吃。” 红丽说:“妈,这回你可说错了。昨天我去过他家的厨房,除了烧水用的电水壶之外,别的厨具都是新的,一次也没用过。还有,灶台上一层灰,我还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呢!” 第三十六章 做菜 谷玉兰问:“写字?写的啥?” 红丽说:“忘了,是随便写的。” 谷玉兰说:“天哪!你就算不帮忙收拾,也不能……苏博士要是看到你在上面写字会咋想?” 红丽说:“他可能想到自己太懒了。” 谷玉兰摇头,说:“他不是懒,是没时间。” 红丽问:“你凭啥说得这么肯定?” 谷玉兰说:“懒汉是不会成为科学家的。” 红丽说:“妈,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耽误他时间,再由我给他补回来。” 谷玉兰问:“咋补?” 红丽说:“帮他把厨房收拾干净,再给他做中午饭。” 谷玉兰说:“收拾厨房你能行,做饭……你会做啥呀?” 红丽说:“我会煎鸡蛋。” 谷玉兰摇头,说:“光让苏博士吃煎鸡蛋?再说了,你做的煎鸡蛋不是咸,就是淡,有时还外嫩里焦,咋让苏博士吃啊?” 红丽问:“妈,今天晚上你打算做啥?” 谷玉兰说:“炒土豆丝儿。” 红丽说:“今天你指导,我做,行不行?” 说完也没等谷玉兰说行或者不行,便从放在写字桌儿下面的纸箱里把两个鹅蛋般大小的土豆掏了出来。等谷玉兰去小仓子把肉从铁桶里拿回来的时候,红丽正左手按着一个削了皮的土豆,右手握着刀在菜板上比划呢!谷玉兰提醒说:“注意,别切手。” 红丽问:“妈,这……这得咋下刀哇?” 谷玉兰说:“以前你没见过我切土豆吗?” 红丽说:“见过挺多回,可……可是我没注意。” 谷玉兰用右手把刀接过来,之后用左手按住土豆,比着说:“手指要弯曲成锐角,就这样,然后用刀身贴住关节,切时是往后退一点儿,刀就跟着往前进一点儿。退得越少,切处的土豆丝儿就越细。刀要立直。记住:手一定要把土豆按住。” 说完,切了十几片下来,再把片切成了丝儿。红丽把刀接过去也学谷玉兰的样子切起来。只可惜,红丽费了很大的劲儿,切出的土豆片儿不是薄就是厚,即使是同一片儿也薄厚不均。因此,切出的土豆丝儿也就可想而知了。 红丽说:“妈,我看你切挺容易的,咋到我手里刀和土豆都不听话呢?” 谷玉兰说:“刚开始都这样,多切几回就好了。” 红丽说:“苏博士若是看见土豆丝儿切成这样,说不定咋笑话呢!” 谷玉兰说:“那倒未必。不过,你切的土豆丝儿不好做倒是真的。” 红丽问:“为啥不好做呀?” 谷玉兰说:“粗细不匀,细的熟了,粗的还生着。熟的再炒就碎了,生的不炒又不能吃。” 红丽问:“那咋整啊?” 你还别说,在妈妈的指导下,红丽不但把土豆丝儿炒出来了,还看着挺好,闻着挺香。 谷玉兰早就放好了小炕桌儿。 红丽把土豆丝儿盛到盘子里,刚端到桌儿上便急忙夹一箸放进了嘴里,才嚼几下便嚷道:“好,好吃。” 谷玉兰说:“第一次能做成这样,不错。” 红丽问:“妈,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多大第一次做土豆丝儿的?” 谷玉兰说:“十六七岁吧。” 红丽问:“有没有我做得好?” 谷玉兰说:“没有。那时候没有肉,油也少。” 红丽说:“妈,炒土豆丝儿我已经会了,明天你再教我做别的。” 谷玉兰说:“这就叫会呀?” 红丽说:“这还不叫会吗?” 谷玉兰说:“离会还早呢!” 红丽问:“妈,还差啥呀?” 谷玉兰说:“土豆丝儿虽然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可要想做好并不容易。首先,得切得又细又均匀。还有,切好的土豆丝儿要放在凉水里泡两个小时。” 红丽问:“为啥要泡那么久哇?” 谷玉兰说:“土豆里有淀粉,用水泡久是要把里面的淀粉泡出来,这样做出的土豆丝儿才挺,口感也好,还不易碎。” 红丽说:“怪不得今天的土豆丝儿有些发黏呢。原来是泡的时间短。” 谷玉兰说:“有很多事看着简单,想做好却不易。” 有了中午的那顿烤鸭,红丽本来不怎么饿,可因为今天的土豆丝儿是自己做的,她居然吃了不少。见女儿吃得香甜,谷玉兰问:“中午又没吃饭吧?” 红丽含混道:“吃了。” 谷玉兰问:“吃的啥?” 红丽说:“一个面包。” 谷玉兰嘱咐说:“就要上班了,常在外面,中午饭无论好坏都要吃饱。” 吃完饭,谷玉兰忙着去外屋引炕炉子,红丽把碗筷和小炕桌儿都收拾了下去。 谷玉兰回到里屋时,红丽正在擦她的皮鞋子。谷玉兰招呼说:“红丽,你把羽绒服穿上,跟妈出去一趟。” 红丽问:“干啥?” 谷玉兰说:“去给苏博士打个电话。妈咋想咋觉得你去苏博士家不妥。” 红丽一听就急了,说:“妈,你这是干啥呀?” 谷玉兰说:“就跟苏博士说你已经找到学习电脑的地方了。” 红丽说:“这不是撒谎嘛!” 谷玉兰说:“也算不上撒谎,明天你可以去网吧。” 红丽说:“去网吧?你不是说网吧里人杂,那地方女孩子不能去嘛,这咋又让我去了呢?” 谷玉兰说:“我陪你去。” 红丽说:“你陪我去?明天你不上班了?” 谷玉兰说:“明天……都把我闹糊涂了,还以为明天就放假了呢!明天……明天还是得上班。” 红丽说:“这不就结了。你又不会分身,咋陪我去网吧?” 谷玉兰说:“打后天开始练习不行吗?” 红丽说:“从明天开始都来不及,哪能等到后天哪!” 谷玉兰提起水壶往炉子里加煤。可就在红丽暗喜,以为妈妈已经默许她去苏家时,谷玉兰把羽绒服拿了起来。 红丽问:“妈,你干啥?” 谷玉兰说:“你不去,我自己去。” 红丽赶紧拉住谷玉兰刚穿上一半的衣服,说:“妈,你……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谷玉兰愣住了,说:“当然是我亲生的。” 红丽说:“哪咋跟亲妈不一样呢?” 谷玉兰问:“哪儿不一样?” 红丽说:“小倩她妈为了给她找工作成千成万的花钱。彩霞她妈为了给彩霞找工作不光花钱,还陪着人家打麻将。可你……” 说到这儿,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多练一天就多一分把握。我好不容易跟苏博士说好了,他也答应了,可你却……苏博士都肯帮我,你咋就不帮我呢?” 谷玉兰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妈不是不帮你,是……是不想因为咱们的事影响苏博士。” 红丽说:“明天去他上班,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他家里学习,咋会影响他呢?” 谷玉兰说:“就算明天不影响,那后天呢?” 红丽说:“后天……后天我学我的,他忙他的,影响也不多。” 谷玉兰说:“中午他肯定又得花时间给你买饭。” 红丽说:“我自己带面包。” 谷玉兰说:“我去他家干活儿的时候曾经带过面包,可他不让吃,还是到饭店买了回来。” 红丽说:“要不……要不明天中午我就给他做饭?” 谷玉兰摇头,说:“不行,你炒的土豆丝儿距会做还远呢!” 红丽说:“那咋整啊?” 谷玉兰说:“你听妈的,明天自己在家看书,后天妈就陪你去网吧。” 红丽说:“妈,明天我说啥也不能耽误。多练一天就多一分把握,你还是让我去吧。肯定不会给苏博士添麻烦。” 谷玉兰想了半天,这才把已经穿上一只袖子的羽绒服脱下去,说:“既然你一定要去,妈有两件事得嘱咐你。” 红丽强忍住心中的欢喜,脸上仍然带着原来的表情问:“啥事儿?” 谷玉兰说:“第一,能学多少学多少,早去早回,千万别影响苏博士。” 红丽说:“我明白。” 谷玉兰说:“第二,帮着他把厨房打扫一遍。” 红丽说:“我打扫,干那点儿活儿就当休息了。” 刚刚红丽曾问谷玉兰“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又说了小倩和彩霞的妈为女儿都付出了多少。 她之所以这么问,这么说,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想通过妈和妈的对比让谷玉兰认识到对女儿付出太少; 二是受了以前跟小倩和彩霞一番说话的影响——小倩和彩霞第一次见到谷玉兰是在去年暑假。当时红丽约两个好朋友到家里来玩儿,正好是星期天,谷玉兰便做午饭招待了客人。因为下午约好了看电影,所以吃完饭三个人就一起走了。 刚进胡同儿彩霞就说同学的妈她见了不少,可若论年轻漂亮没一个能跟谷阿姨比。 小倩则把谷玉兰的年纪和红丽的生日等情况问了个仔细。红丽自然是知无不答。结果小倩一算,当时就得出结论,说谷阿姨是十六岁怀孕,十七岁生下红丽的。 因此,小倩和彩霞不但对谷玉兰的十六岁怀孕做了种种猜测,还对为什么三代人都姓谷和红丽没见过爸爸的原因进行了认真的推敲。 最后给红丽的结论是:“你可能是抱养的。” 红丽知道这两个好朋友是在说笑,当时当然不信,可不知为什么,还是有一丝疑虑留在了她的心里。 谷玉兰之所以不想让红丽去苏家最后却又同意她去了,红丽急哭了自然是一个原因,多学一天对工作就多一分把握也是一个原因。 不过,这两个原因却不是最主要的。真正的原因是谷玉兰相信了红丽关于对苏士华没有多少干扰的那番话。 她若是知道红丽跟小倩和彩霞中午有过的谋划,是说什么也不会再让红丽去苏家的。 第三十七 接近 第二天,红丽到苏家时还差3分钟七点半。苏士华临出门时说:“红丽,你别太累着,中午等我送饭回来。” 红丽说:“苏博士,不用送饭,我吃面包就行。” 苏士华说:“这话听着咋耳熟呢?啊,对了,是你妈妈说过。” 见红丽脸红了,没出声儿,苏士华又接着说:“红丽,饮料在冰箱里,水果在客厅里。” 红丽说:“我知道。” 苏士华说:“要是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红丽问:“不是中午,打电话行吗?” 苏士华说:“行。” 红丽说:“本来昨天面试完从公司一出来我就想把结果告诉你,是我妈,早晨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我,说你上班的时候忙,休息的时候也不能打扰,让我在你午休和下午上班交接快一点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结果我没忍住,这才提前打了。” 苏士华说:“你妈妈的心真细。” 红丽站在门厅里看着苏士华换上鞋,穿上黄大衣。苏士华说:“中午见!” 红丽也说:“中午见!” 苏士华出去了。门刚关上,红丽就蹦着跳着进了书房。可是,还没等她坐下,就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她赶紧又从书房里出来了。门开了,苏士华站在门外说:“红丽,来,把钥匙给你留下。” 红丽说:“不用,我不出去。” 苏士华说:“万一呢!” 说完迈过一只脚,伸胳膊把钥匙放在小鞋柜儿上,这才关上门走了。红丽把钥匙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还用嘴唇亲了一下,这才又放在了小鞋柜儿上。 快十点的时候,红丽揉着发酸的手指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想休息一会儿,因此来到了书柜前。书柜里差不多是满的。 红丽从上往下一排一排地看:第一个发现是这么多书竟没有一本是她以前见过或者听过的;第二个发现是在第三格最右边有几本书的背脊上都印着“苏士华”三个字。 红丽知道这一定是苏士华写的书。因此急忙把这几本书从书柜里拿了出来。可惜的是,当书摆上桌面时她才发现,除了“苏士华”三个拼音组成的字之外,整本书全是英文。 在读初中和上中专时红丽虽然也学过英文,书上写的却一句也看不懂。 从书房出来,红丽又去了客厅。上次来因为紧张她看得并不仔细,今天才把客厅里的灯具和沙发茶几什么的都打量了一番。 尤其是当她看到小桌儿上的电话时在心里问自己:“前天来好像还没有,咋今天就有了呢?”原来,电话是电话局昨天才装上的。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茶几上的水果虽然还是四样儿,前天见过的却只有苹果还在,其余已经换成了草莓,山竹和香梨。 红丽直咽口水,心想:“这么好的水果不能吃,这不是馋人吗?”又想:“这要是我的家就好了。” 突然记起小倩,自语道:“得给她打个电话,把今天已经按计划走进苏家这件事告诉她。” 红丽坐在沙发上,左手拿起话筒,右手开始按号码。只是,号码没按完她把话筒又放下了。为啥?原来她忽然想到苏博士很可能随时把电话打回来,若是占线,她用电话这件事就被他知道了。 然而,想跟小倩通话的念头一直在红丽心里占着上风,时间不长,她还是拿起话筒,把小倩的电话拨通了。电话那边儿传来一声“喂”, 红丽说:“是我。” 小倩说:“你这个小死鬼儿,咋才来电话呢?” 红丽说:“对不起,我这儿不方便。” 小倩问:“你在哪儿呢?” 红丽说:“我在苏博士家里呢!” 小倩问:“成了?” 红丽说:“成了。” 小倩说:“我还担心你妈不让你去呢!” 红丽说:“我妈原本不让我来,是我好说歹说最后才同意我来的。” 小倩说:“去了就赢了。苏博士对你咋样?” 红丽说:“跟上次差不多,临出门告诉我中午还送饭回来。” 小倩说:“开局不错,今后就看你的了。” 红丽说:“现在我又高兴,又害怕。” 小倩问:“怕啥呀?” 红丽说:“怕……怕白费劲儿,到最后他也不喜欢我。” 小倩说:“除非他是太监,否则……” 红丽没等小倩说完就打断了,说:“你说啥呢!” 小倩说:“这才刚开始你就不让我说他了?女人漂亮就是资本,你别总以为自己不如他。” 红丽说:“苏博士家的厨房有一层灰,今天下午我想把它擦干净,明天开始给苏博士做午饭,行吗?” 小倩说:“行,能这样最好了。见你既好好学习,乖顺听话,又主动干家务,苏博士肯定会刮目相看,在心里给你加分。” 红丽说:“但愿吧!” 小倩说:“别太性急,你只要总把好的方面暴露给他看,展示给他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对你有好感,有情感,有欲感。” 红丽问:“啥叫有……有欲感哪?” 小倩说:“就是有想亲你,想抱你,想玩儿你的欲望了。” 红丽说:“咋说说就下道儿呢?” 小倩说:“这可不是下道儿。男人想跟女人结婚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玩儿女人,一种是想让女人玩儿。女人想跟男人结婚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玩儿男人,一种是想让男人玩儿。” 红丽说:“好……好像不对,不是还有为钱的嘛!” 小倩说:“钱是人生永久的主题,那还用说吗?” 红丽问:“你有过那么多男人,是哪种啊?” 小倩说:“我两种都有——既想玩儿男人,也想让男人玩儿。所以,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荷尔蒙分泌过多。你也别着急,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就能尝到男人的滋味儿了。” 红丽说:“谁着急了?” 小倩说:“你真不急?我可是十六岁那年就急得睡不着觉了。” 红丽说:“不跟你说了,看苏博士打电话回来。” 小倩说:“行。只要方便你就跟我联系。” 红丽说:“一定。” 说完把话筒轻轻地放下了。 红丽看着电话机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她回到书房,继续练习打字。可是,不光手指不如先前灵活,精神也集中不起来。 她闭上眼睛,把上身靠在椅背上,想:“小倩说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就能……得坚持,说啥也不能半途而废。”几分钟之后,在自己的鼓励下,红丽的手指又在键盘上移动了。 十一点半,电话响了。红丽跑进客厅,还隔着一个单人沙发便把话筒抢在了手里。 电话里说:“喂!” 红丽说:“是我。” 电话里说:“红丽,你别急,我买完饭就回去。” 红丽说:“我不急,你也别急。” 苏士华说:“你别练了,歇歇吧!” 红丽说:“我不累。” 苏士华说:“我挂了。” 红丽心里一阵兴奋,放下话筒就跑进门厅,直到手指已经触及锁的开关,这才意识到苏博士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回来,自己是太心急了。 红丽没再进书房,因为她的心已经不在那儿了。她又来到客厅,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慧仁路。苏士华的身影刚出现,她就带着急剧的心跳跑进门厅。如果不是把冲动压住,苏士华从楼门一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在等他。 门铃刚响,红丽就按下了对讲机上开门的那个按钮儿,接着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儿。等苏士华从楼梯转弯处转上来,红丽把门开大了。苏士华一面问:“等急了吧?”一面把手里提着的两个塑料袋儿递到了她的手里。 红丽说:“不急。” 苏士华说:“天冷,饭菜可能都凉了。” 红丽用手摸着塑料袋儿,说:“没凉,还热呢!” 说完来到餐桌儿前,把饭盒从塑料袋儿里拿出来都放在了餐桌儿上。等苏士华换上拖鞋,脱下大衣,来到餐桌儿跟前的时候,红丽已经把菜都放到了盘子里,碗筷也摆好了。 苏士华说:“红丽,快坐呀!” 红丽说:“你……你先坐。” 苏士华坐在了东面,红丽对着他坐在了西面。 苏士华今天带回的菜一个是樱桃肉,另一个是土豆香蕉卷。主食是炒饭。眼见红丽小口吃饭,菜用的也少,苏士华问:“红丽,今天的菜你是不是不喜欢?” 红丽说:“喜欢。” 苏士华问:“喜欢咋不多吃呢?” 红丽说:“我……我吃了。” 苏士华说:“这两个菜以前我都没吃过,今天是看到菜的名字,觉得你能爱吃才买的。” 红丽说:“我爱吃。” 苏士华说:“你应该把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写下来,这样,买菜就容易了。” 红丽说:“我吃什么都行。” 苏士华说:“什么都行不等于什么都喜欢。” 红丽说:“我随着你。” 苏士华说:“那可糟了,我爱吃酸菜。” 红丽说:“我也吃。” 苏士华说:“吃饭既是需要,也是享受,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然应该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爱吃的就不吃。” 红丽说:“我又爱吃酸菜了。” 第三十八章 习武 苏士华说:“今天你一定得多吃些,否则,几天之后若是饿瘦了,我可没法儿跟你妈妈交代。” 红丽说:“交代啥?我妈才不管我胖瘦呢!” 苏士华摇头,说:“肯定是你弄错了。” 红丽问:“我哪儿弄错了?” 苏士华说:“当妈的没有不关心孩子胖瘦的——胖一点儿她知道,瘦一点儿她也知道。只不过,有的妈常把这种关心挂在嘴上,而有的妈则放在心里,嘴上却不说。” 红丽问:“你……你自打从国外回来以后是胖了还是瘦了?” 苏士华说:“瘦了三斤。” 红丽说:“咋瘦了呢?是不是太累了。” 苏士华说:“累是累一些,不过,我一直是这样的,不至于因累而瘦。” 红丽说:“那就是吃得不及时。” 苏士华说:“吃得不及时的情况虽然也常有,可我早习惯了,也不至于因为几顿饭就瘦了。” 红丽问:“那是为啥?” 苏士华说:“可能与锻炼身体有关。” 红丽问:“你这么忙还锻炼身体?” 苏士华说:“自从回国以后,我加大了运动量,每天早晨的锻炼时间从半小时增到了一小时十分。” 红丽问:“你都做啥运动啊?” 苏士华说:“打拳,或者练剑。” 红丽说:“你今年春天刚回来,拳和剑都是在国外学的吧?” 苏士华摇头,说:“是小时候学的。” 红丽问:“小时候咋想起学拳学剑了呢?” 苏士华说:“一是喜欢,每当听人说或从书上看到谁武功高强都特别羡慕;二是碰上了师傅。” 红丽问:“你还有师傅?” 苏士华说:“有。我家在通化乡下,出门就是山。有一天我去采蘑菇,不知不觉走得远了,正想……” 红丽问:“你是跟大人去的吗?” 苏士华说:“不是。是我自己。” 红丽问:“那时候你多大?” 苏士华说:“十一。” 红丽问:“十一就一个人进山,不……不害怕吗?” 苏士华说:“常去,不怕。” 红丽问:“你就是那次碰上师傅的?” 苏士华说:“是。当时我渴了,突然发现山坳上有两间草房,便去求水。我师父就是这草房的主人,当时已经七十多岁了,白胡子比筷子还长。 喝完水我一抬头,发现墙上一把剑,一口刀,还有一样儿叫不上名字的兵器,就想这老爷爷一定会武。 那时山里有狼,我就故意问他一个人住在这儿怕不怕狼。他说多了不行,三五头不怕。我一听先吓了一跳。 要知道狼是很厉害的,一头足以要人性命,三五头在一起那还了得! 当天回到家我就把去老爷爷家喝水和老爷爷会武以及我想拜师学武这件事跟爹妈说了。 我爹妈都很支持,说在咱这山里,学武比学什么都强。 当晚就给我准备了两只大公鸡和两瓶酒,第二天我就带着礼物进山了。” 红丽问:“进山……你不上学吗?” 苏士华说:“正放暑假。那老爷爷见我又来了,还带着礼物,就问我想干啥。我说想拜他为师,跟他学武。” 红丽说:“老爷爷是不是特别高兴,立马儿就把你收下了?” 苏士华说:“哪儿那么容易呀!老爷爷先说他不会武。我说不会武咋会有剑,有刀,有那件我叫不上名的兵器呢!老爷爷说剑刀什么的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就这样,老爷爷不收我,我又非拜师不可,我们俩一直僵持到晚上,老爷爷见我心诚,这才让我磕了三个头,把我收下了。” 红丽问:“你说僵持到晚上,那不天黑了么?又是黑天,又是山路,你又那么小,敢回家吗?” 苏士华说:“我没回家,在师傅那儿住下了。” 红丽问:“你跟师傅现在还有联系吗?” 苏士华神情黯然,说:“师傅在我读大四那年去世了。” 红丽先吃完撂下筷子。苏士华问:“吃饱了吗?” 红丽说:“吃饱了。” 苏士华也吃完了,站起身想收拾桌子。红丽说:“苏博士,不用你。” 苏士华说:“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儿呢?” 红丽说:“我不是客人,是……是学生。” 边说边把碗筷抢在了手里。 苏士华说:“谢谢!” 红丽说:“谢啥呀?还说我客气呢,这……这不比我还客气。” 苏士华去了书房,时间不长便拿着一本书出来了。在他换鞋的时候红丽拿着一个没洗完的盘子从厨房出来问:“苏博士,你这就走?” 苏士华说:“到时间了。” 红丽问:“苏博士,明天我还是七点半到,行吗?” 苏士华说:“行。不过,天冷,你晚些从家走也可以。” 红丽说:“不,我还是早来。” 苏士华说:“明天下午我可能得去你家一趟。” 红丽向前走了几步,问:“去我家?干啥?” 苏士华说:“我想把你们家的电线和灯都换了。” 红丽高兴道:“那敢情好了。我早就催我妈让她找人把灯换了,可不知为啥她总是故意往后拖。” 苏士华说:“你妈是不愿意求人。” 红丽问:“你咋知道?” 苏士华说:“我知道。” 红丽说:“你好像比我还了解我妈。” 苏士华拿起放在小鞋柜儿上的门钥匙,说:“我拿走了。你离开时把门推上就行。” 红丽说:“我知道。” 苏士华说:“天黑得早,车也不好坐,别走太晚。” 红丽说:“早晨我已经跟我妈约好了,我俩在胡同口儿会齐。” 苏士华说:“会齐好,这样就安全了。” 苏士华走了。门刚在他身后关上,红丽就跑进客厅。直到走上慧仁路的苏士华没了影儿,红丽这才回到厨房。 红丽不光把中午用过的餐具都洗了,还把厨房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接着又擦了客厅,书房和卫生间。她在电脑桌儿前坐下时已经两点了。 红丽是四点从苏家走的,五点刚过到了胡同口儿。谷玉兰是五点过十二分到的,一见面就问:“你等多久了?” 红丽说:“刚十分钟。” 谷玉兰说:“咋不到旁边儿的商铺儿里去等呢?” 红丽说:“我不冷。” 娘俩走进了胡同儿。谷玉兰问:“今天练的咋样?” 红丽说:“打字好像又快了一些。” 谷玉兰问:“中午吃的啥?” 红丽说:“炒饭,菜是樱桃肉和土豆香蕉卷。” 沉默了一会儿谷玉兰说:“我说影响苏博士,你总说影响不大。要是你不去,他或者在食堂吃,或者在饭店吃,能又耽误时间等着买饭买菜,又浪费时间把饭菜送回家吗?” 红丽说:“妈,我想明天中午开始做饭。” 谷玉兰说:“在人家里,你……咋做呀?” 红丽说:“焖饭怎么试水你已经教我了,土豆丝儿我也会炒了,咋不能做呢?” 谷玉兰说:“苏博士家的厨具都是新的,万一用不好……” 红丽说:“有啥用不好的?他家的煤气是电子打火,比咱家的炉子好用多了。” 谷玉兰问:“今天你收拾厨房了吗?” 红丽说:“连客厅和书房我都擦了一遍。” 到家了。谷玉兰摘下棉手套,除下口罩儿,解下围巾,脱下羽绒服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生火。炉子已经着了,红丽才把自己脱下的那些衣服放进小柜儿里。 谷玉兰问:“今晚想吃啥?” 红丽说:“咱都有啥呀?” 语气里的意思是除了土豆就是酸菜,那还用问嘛! 谷玉兰说:“我买干豆腐了。” 红丽说:“妈,今晚你歇着,我做。” 谷玉兰问:“做啥?” 红丽说:“还炒土豆丝儿。” 谷玉兰说:“行,我去取肉。” 等谷玉兰把剩下的那小块儿肉从外面拿回来时,红丽已经开始切土豆丝儿了。 在饭桌儿上,红丽说:“妈,今天的土豆丝儿比昨天有进步吧?我要是真想干一件事,肯定能成功。” 确实,今天的土豆丝儿不光比昨天切得细,切得均匀,味道也好。 谷玉兰说:“妈新年连休三天,可以陪你去网吧。一会儿咱俩去给苏博士打个电话,告诉他明天你不去了。” 红丽停住筷子,猛地从炕沿儿上站起来,说:“妈,你这是干啥呀?我都跟苏博士说好了,咋能……言而无信呢?” 谷玉兰说:“不去又不打电话是言而无信,只要今晚咱告诉苏博士说你明天不去了,就不是言而无信。” 红丽说:“不管有信无信,反正我明天一定得去。” 说完赌气坐下了。谷玉兰说:“你想学习的心情妈理解,可明天是新年,苏博士也许去看朋友,也许有朋友来看他,你去不合适。” 红丽说:“苏博士若是去看朋友,我自己在那儿学习自然影响不着他;要是有朋友来看苏博士,他们肯定在客厅里说话,我在书房里练习也影响不着他。” 谷玉兰说:“家里多一个人不可能没影响。不用说别的,你要是在的话,苏博士肯定休息不好。” 红丽说:“为啥休息不好啊?妈,我学我的,他忙他的,根本就互不干扰。要是中午我再给他做饭,他非但不吃亏,还占便宜呢!” 谷玉兰说:“别不知深浅。苏博士若是真吃了你做的饭那才是抬举你。” 第三十九章 求情 红丽说:“妈,有件事都让你给气忘了。” 谷玉兰问:“啥事?” 红丽说:“苏博士说他明天下午来咱家。” 谷玉兰一怔,问:“啥时说的?” 红丽说:“今天中午。” 谷玉兰问:“他说没说来咱家干啥?” 红丽说:“他说要把咱家的电线和灯都换了。” 谷玉兰说:“你……你没跟苏博士说换电线和灯都找妥人了吗?” 红丽说:“找谁了?你这不是又让我当面撒谎嘛!” 谷玉兰说:“咱不能用苏博士来干这种活儿。” 红丽说:“换电线和换灯咱俩都不会,不用他用谁呀?” 谷玉兰说:“谁也不用,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红丽问:“为啥呀?” 谷玉兰说:“第一,换电线不光脏,还得上高,妈怕把苏博士给摔了;第二,妈都去商店问了,要把电线和灯都买下来少说得一百多元,妈兜儿里已经没那么多钱了。” 红丽说:“妈,上高……只不过是站在凳子上,苏博士肯定摔不着。钱不够你不用犯愁,既然是苏博士主动给咱们换电线和灯具,他就必然有准备,肯定用不着咱拿现钱去买。” 谷玉兰摇头,说:“咱欠苏博士的人情太多了。” 红丽说:“多不怕,慢慢还呗!” 谷玉兰说:“就怕来不及。” 红丽问:“为啥来不及呀?” 谷玉兰说:“听说苏博士来之前就已经跟所长讲好了,把这个研究项目搞完就走。” 红丽心里一紧,忙问:“得啥时候能搞完哪?” 谷玉兰说:“开春,最晚夏天。” 红丽心里又是一沉,想:“小倩说少则仨月,多则半年就一定让苏博士爱上我。可从现在到开春已经没有半年了,这可咋整啊?不行,明天我一定得问问他到底啥时候走。” 见红丽不说话,谷玉兰以为她也是在为还不上苏博士的人情而着急,因此道:“吃完饭咱俩先去打电话,回来再洗碗。” 红丽说:“妈,这个电话真的非打不可吗?有人帮忙,这是多好的事啊,你咋就……就……你想过没有,要是把我明天不去学习的电话打过去,苏博士会咋想?再不让他来咱家换电线和灯,他又会咋想?” 听红丽这么说,谷玉兰心里一动,想:“是啊,不让红丽去,苏博士会不会多心?电线和灯早不找人换,晚不找人换,偏偏苏博士要来换时说已经找妥人换了,苏博士肯定会想到是故意拒绝,心里能高兴吗?” 红丽看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趁热打铁道:“妈,我一定把影响降低到最低,你就让我去吧!” 谷玉兰想了想,说:“哪就再去几天吧!上班以后可不能再麻烦苏博士了。” 红丽心想:“去几天是几天。”又想:“不去哪行啊!”再想:“无论用什么理由,过了这几天如果再提去苏博士家妈都不会答应,这可咋整啊?” 谷玉兰收拾完桌子就开始烧炕。红丽是先躺下的,等八点多谷玉兰忙乎完上炕脱衣服的时候红丽说:“妈,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谷玉兰问:“啥事?” 红丽说:“明天苏博士来的话,你能不能不跟他说我坏话?” 谷玉兰问:“妈啥时候说你坏话了?我咋不记得呢?” 红丽说:“上次他来你没说我懒?没说我任性?” 谷玉兰说:“那都是实话,不是坏话。” 红丽说:“我咋懒了?我哪儿任性了?” 谷玉兰说:“要是不懒,从毕业到现在能学多少东西?要是不任性,妈不让你跟小倩,彩霞来往,为啥偏来往?” 红丽说:“妈,毕业以后我没咋学东西是因为没有工作,心情不好,这回有工作了,你就是不让我学我也得抓紧学;说到小倩和彩霞,他俩只不过多处了几个男朋友,也没干啥坏事,你咋就……就看不上他俩呢?再说了,我跟她俩的来往已经少多了。” 谷玉兰说:“宁可没朋友,也不能乱交朋友。女孩子到年龄处男朋友妈理解,可像小倩和彩霞那样,不到二十岁就与人同居,同居几个月就换一个,那是处朋友吗?她俩都轻浮。妈是怕近墨者黑,会影响你。” 红丽心想:“小倩和彩霞找男朋友,换男朋友都是以前当成新闻跟妈妈讲的,现在反倒成了妈妈反对我跟她俩交往的理由,今后再说话可得注意,该隐的隐,该瞒的瞒,尤其跟小倩和彩霞有关的,一句也不能多说。” 她虽然后悔,脸上却没什么表示,嘴上则说道:“妈,你咋看谁都不是好人呢?” 谷玉兰说:“不是妈看谁都不是好人,而是真没有好人。” 红丽问:“没有好人?苏博士是不是好人?” 谷玉兰说:“可能就他是个例外。” 红丽说:“妈,他又救你,又帮咱,你才说他可能是……这么说是不是太没人情了?” 谷玉兰说:“有人情没人情都一样。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要想真正看透一个人,没时间是不行的。” 红丽想:“妈以前肯定是受过啥刺激,否则绝不会对人这么不信任。” 嘴上却说道:“你要是再跟苏博士说我坏话,我也跟他说你坏话。” 谷玉兰问:“说我啥?” 红丽说:“说你不讲理,古板,欺负我……反正就顺嘴说呗。” 见红丽说完笑了,谷玉兰也笑了,说:“爱说啥说啥。”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透红丽就出门了。谷玉兰是把女儿送走以后才收拾的碗筷,完了便把家里的钱全拿出来数了一遍,总共是九十八元三角。 她想:“下午苏博士来,我这就拿钱去买菜,得留他吃了晚饭再走。红丽上班得坐车,得吃午饭,这两笔钱也得留出来。” 又想:“苏博士买电线和灯具的钱就只能欠着了。” 虽然手里的钱怎么算都不够,谷玉兰还是把四十八元三角揣进兜儿,去了菜市场。 红丽到苏家还没有完全暖过来,就打开电脑开始操作了。 苏士华站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儿,说:“进步很大。” 红丽因为在外面冻的时间长,进屋的时间短,再加上藏在心里的那种说不清的兴奋和紧张,脸上像抹了胭脂似的,说:“还早呢!我……我得练得跟你打字一般快。” 苏士华说:“你手指灵巧,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 红丽停住手上的动作,仰起脸对苏士华说:“苏博士,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苏士华说:“红丽,不用这么客气,有事就说。” 红丽说:“今天下午你见到我妈时能不能为我求个情?” 苏士华问:“求什么情?” 红丽说:“我不光这几天来学电脑,上班以后休息日也想来……来你家里学习。可我妈怕我打扰你,昨晚就逼我给你打电话,让我跟你说已经找到学电脑的地方,告诉你我不去了。是我坚……坚持要来,她才勉强同意我学完这几天。” 苏士华想:“红丽说她妈怕她打扰我是实话,谷师傅确实是那种宁可自己犯难也不肯麻烦别人的人。只是,除了这一条,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呢?毕竟红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而我又是单身,怕女儿在这么私密的空间跟我在一起也是常情。” 见苏士华半天不语,红丽急了,说:“你要是不讨厌我来,就跟我妈讲个情;你要是讨厌我来,就……就不用说了。” 苏士华笑了,说:“真看不出红丽原本这么厉害,只两句话,就像夹子似的把我夹住了。” 红丽也扑哧笑了,说:“谁让你不说话了。” 苏士华说:“我当然希望你能多学习。不过,能不能说服你妈我可没把握。” 红丽见苏士华答应了,高兴道:“有把握。只要你开口,准成。” 苏士华问:“你凭啥说得这么肯定?” 红丽说:“凭感觉。” 苏士华说:“好吧,下午我跟你妈说说。成了你别高兴,不成你也别怪我。” 红丽说:“我咋会怪你呢?成不成我都感激你。” 昨晚,谷玉兰都睡着了,红丽还醒着。她一直在盘算怎么才能让妈妈改变主意,同意她去苏家。求苏博士帮着求情的办法就是她想来想去,最后才想到的。 快八点的时候苏士华又来到书房,说:“红丽,我出去一会儿。” 红丽从椅子上站起来,问:“啥时回来?” 苏士华说:“一小时左右。” 苏士华走了,刚把门关上,红丽就从书房里出来,进衣帽间把早晨带来的纸板兜儿取出来拿进厨房,再把从纸板兜儿里取出的两个用报纸包裹的球形物和一根用报纸包着的细长物放在了灶台上。 昨天收拾厨房时红丽已经发现了放在阳台里的米面和冻在冰箱里的肉,知道油盐酱醋和各种调料也都应有尽有,要炒土豆丝儿只缺土豆和葱。 因此,昨晚她便从家里挑了两个大土豆,选了一棵已经化冻,带着翠绿的葱,怕路上冻,用报纸包了好几层,今早带来了。 连削皮再切丝儿,总共用了二十多分钟。冻肉也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了菜板上。 红丽这才回到书房,又坐在了电脑前。 第四十章 换灯 苏士华是九点刚过回来的。他左手提着一个用打包带捆着的方纸箱,右手提的是几个长短不一,绑在一起的条形纸板盒。 红丽问:“这都是啥呀?” 苏士华说:“电线和灯具。” 红丽把东西接过来,放在了小鞋柜儿背面的地板上。 红丽问:“苏博士,咱们下午几点走哇?” 苏士华说:“一点行不行?” 红丽说:“行。” 苏士华去了客厅,红丽又回到书房。 快十一点的时候,红丽从书房出来进了厨房。 她光拿着盆去阳台,量出一碗米放进盒里,怕不够,又加了小半碗,回厨房洗净后才放进电饭锅。加水时先怕少,后又怕多,弄了半天才算把饭焖上了。 接着开始切肉,怕苏士华听见,刀下得很轻。切葱花儿时才发现忘了带姜了。 苏士华是听到抽油烟机响才从客厅里出来的。进到厨房,见红丽扎着围裙,还离着一尺多远就想把肉扔进大勺里,赶紧叫了一声:“红丽,等等。” 红丽停下了,问:“干啥?” 苏士华说:“放肉得离锅近一些。” 红丽说:“离近了我怕油崩出来烫手。” 苏士华说:“离得越远肉落锅里时油溅得越厉害。才烫人。近了油溅不起来,反而安全。” 听苏士华这么说,红丽果然在距油很近时才把肉放进大勺里。 土豆丝儿终于炒得了。 吃饭时苏士华问:“红丽,你咋想起做饭了?” 红丽说:“天这么冷,我……我不想你出去买。” 苏士华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暗暗赞许,接着问:“你做饭你妈知道吗?” 红丽说:“知道。可她说我做不好,你肯定不爱吃。苏博士,你……你爱吃吗?” 苏士华说:“爱吃。不过,做饭是很耽误时间的,我不能影响你学习。” 红丽说:“不影响。用电饭锅焖饭省事,煤气做菜也快,我正好用这段时间休息了。” 苏士华问:“土豆是你从家里带来的?” 红丽说:“是。昨天收拾厨房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有,就是没土豆,这才从家里带了两个。” 苏士华说:“不光米面油盐,厨房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是你妈帮着买的。” 红丽说:“我妈会买东西,也会做好吃的。就是舍不得买东西,也舍不得做好吃的。” 苏士华说:“你妈那是会过日子。” 眼见苏士华吃得香甜,红丽不禁得意起来,问:“苏博士,明天中午你想吃啥?” 苏士华问:“你都会做什么?” 红丽说:“炒土豆丝儿是我这两天学的,还会炒鸡蛋,可我妈说我炒的鸡蛋外嫩里焦,端不上桌儿。” 苏士华说:“炒不好不怕,只要肯学,总有炒好的那一天。” 红丽说:“我做的菜要是不可口儿你跟我说,别跟我妈说。” 苏士华说:“行。不过,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做饭的。” 红丽说:“我知道。” 苏士华说:“我是昨天晚上发现你把厨房都擦了的。” 红丽说:“我不咋会干活儿。尤其跟我妈比,啥也干不好。” 苏士华说:“不,你收拾得很干净。” 吃完饭,红丽把碗筷都捡下去了。 苏士华回到客厅,刚才他本来想明确拒绝,不让红丽再帮忙收拾屋子做饭的,可话到嘴边儿两次都咽了回去——原因只有一个:怕伤了红丽。 不让人帮着干活儿也能伤人吗?当然能。苏士华一直记着妈妈活着时常说的那句话:“求人的人都发畏。” 苏士华把水果送进书房,说:“红丽,你咋不吃水果呢?” 红丽停住手,说:“我……我不习惯吃。” 苏士华说:“快帮帮忙吧,再不吃就坏了。” 红丽听苏士华这么说,才拿起一个草莓放进嘴里。 苏士华说:“多吃点儿。吃没了咱俩就走。” 红丽说:“我哪儿吃得了这么多呀!” 苏士华看着红丽,想:“林茜和王玥比红丽大四五岁,可她俩娇生惯养的都未必会做土豆丝儿,红丽却学了,做了,为啥?不就是想补报一些求人时的人情嘛! 如果自己刚才真的不留余地拒绝她收拾屋子和做饭,虽是好意,带给她的却很可能是难堪。” 回到客厅,苏士华又想:“红丽早晨来的时候求我跟她妈妈求情,这个情是求好还是不求好呢?求了,红丽来了,再收拾屋子做饭怎么办?如果不求,过几天红丽不来了,自然能少许多麻烦。” 过了一会儿,苏士华才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语道:“你咋越来越没出息,变得这么自私,学得这么小气呢?多学东西对红丽一生都有好处,这个情我是该求的。” 一点钟刚过,苏士华就来书房叫红丽了。红丽急忙关上电脑,来到门厅。一点十分,红丽已经穿戴整齐,把苏士华上午拿回来的那个方纸箱提在了手里。苏士华则拎着那些捆绑在一起的纸板盒,两个人一起出门了。 在等出租车的时候红丽说:“苏博士,我还得求你一件事。” 苏士华说:“啥事?你说。” 红丽说:“你别跟我妈说是我求你为我求情的。” 苏士华说:“好,我不说。” 来到谷家,苏士华脱下大衣就想干活儿。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你先歇一会儿,暖暖手。” 苏士华说:“不用。我不冷。” 说完便去外屋拉下电闸,并告诉红丽,让她用报纸把怕脏的东西苫上。 红丽给苏士华打下手。 还不到三点半,电线和灯就全换完了。 外屋原来只有一盏25瓦的白炽灯,现在变成了两个:一盏正对着锅灶,是60瓦的白炽灯;一盏偏北,是20瓦的日光灯。两盏灯打开一盏,厨房里就够亮了,两盏都打开,亮得都晃眼。 里屋除了原有的那盏白炽灯被换成40瓦的日光灯之外,写字桌儿上还新添了一盏台灯。两盏灯都亮着,连房间都仿佛变大了。 红丽冲着刚从外屋进来的谷玉兰说:“妈,我早就说换灯,你偏不换。你看,换上新灯有多好。” 谷玉兰说:“红丽,快给苏博士倒水洗手。” 红丽吐了吐舌头,拿起脸盆先去外屋,从水龙头里接了些凉水,回到里屋又把暖水瓶里的热水往盆里倒了一半儿,完了才把脸盆放在脸盆架上。 谷玉兰说:“苏博士,这可真是辛苦你了。” 苏士华边洗手边说:“辛苦啥呀?不过举手之劳。” 谷玉兰说:“买电线和买灯的钱得……得缓些日子给你。” 苏士华说:“谷师傅,也没几个钱,你不放在心上不行吗?” 没等谷玉兰回答,红丽抢着道:“不行,我妈一欠钱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你再这么认真,我就没法儿来了。” 红丽说:“我妈可能就是不想让你来。” 谷玉兰听女儿这么没深没浅地乱讲,心里虽急却不好说什么。 苏士华擦干手,拿起放在炕头儿上的大衣。 谷玉兰问:“苏博士,你这是干啥?” 苏士华说:“我这就回去。” 谷玉兰说:“你……你能再耽误一会儿吗?” 苏士华问:“有事儿?” 谷玉兰说:“饭都要做好了,你吃完了再走。” 苏士华看看表,说:“这才三点半,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着呢。” 谷玉兰说:“是……是早点儿。不过,说话天也就黑了。” 苏士华说:“改日吧!等以后有机会我再留下来吃饭。” 说完把大衣穿上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饭我就要做好了。你……你就吃完了再走吧!” 苏士华说:“我还有事,饭就不吃了。刚才我看你在忙着烧外屋的锅,能离开人吗?” 谷玉兰说:“能,煮的东西得等一会儿才捞出来。” 苏士华说:“谷师傅,既然锅不用看着,我想用几分钟跟你说说红丽学习的事儿。” 谷玉兰说:“红丽……她笨,让你费心了。” 这时红丽倒完洗手水正好拿着脸盆从外屋进来,说:“妈,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苏士华说:“红丽很聪明,也努力。” 谷玉兰说:“她基础差。” 苏士华说:“听红丽说你总怕她打扰我。其实,不是她打扰我,反倒是我得了她的好处。 昨天,她把厨房和客厅都收拾了一遍。自从你帮我打扫过之后,厨房我再没擦过,落了一层灰,客厅也只擦过两次。今天,中午是红丽做的饭,我没出门儿就吃饱了。” 谷玉兰说:“红丽……她不会做饭。” 苏士华说:“会不会其实并不重要,难得的是她肯学肯做。所以我想向你求个情,让红丽再去我那儿多学一段时间。” 谷玉兰好生为难:想拒绝,无法开口;想答应,怕红丽影响苏博士。 因此,迟疑了半天才说道:“她……她真的不影响你?” 苏士华说:“她现在自己操作的多,我指点的少,不影响我。” 谷玉兰说:“那……那就太麻烦你了。” 苏士华说:“估计时间也不会太长,用不了几个月,红丽就能有相当的水平。” 谷玉兰说:“苏博士,谢谢你!你救我,又帮红丽……”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千万别这么说,好人应有好报。” 第四十一章 元旦 苏士华来到外屋,就在他撩起门帘儿想开门时,红丽把门帘儿按住了,说:“苏博士,你不能走。” 苏士华一愣,问:“红丽,你还有事儿?” 红丽说:“我妈听说你今天下午来,早晨就开始准备,不光把饺子包好了,菜也准备好了。你要是走了,这……这饺子谁吃啊?” 苏士华说:“自然是你跟你妈妈吃了。” 红丽摇头,说:“要不是你来,我妈才舍不得做这么多好吃的呢!” 谷玉兰说:“苏博士,天这么冷,你家里又没人做饭,哪能让你挨着饿回去呀!” 红丽说:“是啊,你不能置我妈的劳动于不顾。” 苏士华心想:“跟上次一样,谷家母女确实是真心留我。如果我执意要走,当然不难离开,可那样不光显得我小气,不近人情,也会扫了谷家母女的脸。 尤其谷师傅,要是真把饺子包好了我却走了,她会怎么想?看来,今天这顿饭仍然是不宜十分推辞的。” 因此说道:“好,那我就打扰了。” 见苏士华答应下来,红丽别提有多高兴了。喜欢欢地说:“你脱下大衣,我送里屋去。”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到里屋歇一会儿,饭菜这就好。”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别太麻烦。” 苏士华往里屋走的时候,看到外屋北侧贴着西墙放着几块木头便站住问:“谷师傅,这是木柈子吧?” 谷玉兰说:“是。” 苏士华问:“这些木柈是你劈还是红丽劈?” 红丽说:“我哪会劈呀?都是我妈劈。” 苏士华问:“谷师傅,柈子没有劈好了再卖的吗?” 谷玉兰说:“没有。” 苏士华问:“你劈柈子时用斧子吧?” 谷玉兰说:“是。” 苏士华问:“斧子呢?” 谷玉兰说:“斧子……” 刚想说出斧子在哪儿,想到苏士华找斧子可能是去劈柈子,忙改口道:“我忘了把斧子放哪儿了。” 红丽说:“我知道。” 苏士华说:“红丽,你把斧子找出来。”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都忙一下午了,快进里屋歇着吧!” 苏士华说:“闲着也是闲着,我去把这几块柈子劈了。” 红丽问:“苏博士,你会劈柈子?” 苏士华说:“会。小时候不光劈柈子,还上山砍柴呢。” 红丽把从小橱柜儿底下找出的斧子递给苏士华,说:“事先声明,劈脚上可别怪我。” 谷玉兰说:“苏博士,这些柈子我能劈,你不能干这种活儿。” 苏士华说:“对我来说这不是干活儿是锻炼。”说完便拿着斧子,搬起一块木柈子去了屋外。 太阳虽然已经被暮霭遮住,可天还没黑。劈柈子的响声很快便传进了屋里。 谷玉兰看向女儿,说:“妈怕苏博士找斧子是想劈柈子,这才说不知道斧子放哪儿了,你却把斧子给找了出来,咋越来越不懂事了?” 红丽说:“劈柈子本来就应该是男人干的活儿。” 谷玉兰说:“不管谁干也不该让客人干。再说了,外边这么冷,苏博士手上的伤又是刚好,万一震坏了……” 红丽说:“妈,苏博士练过武,没那么娇气。你就放心吧,肯定没事儿。” 说完便去里屋擦灰抹尘去了。 时间不长苏士华又回到外屋,尽管谷玉兰一再阻拦,他还是把剩下的那几块大柈子都搬了出去。 天擦黑儿的时候苏士华用两个圆竹筐把劈好的柈子端进了外屋。 红丽问:“苏博士,你在哪儿弄的筐啊?” 苏士华说:“是从小仓子里拿的。” 红丽问:“你咋知道小仓子里有筐呢?” 苏士华说:“小仓子一般都装杂物。” 谷玉兰说:“苏博士,快进里屋坐。” 苏士华问:“谷师傅,这些柈子能用几天?” 谷玉兰说:“够一个月了。” 苏士华说:“那么省?” 谷玉兰说:“就是引火。” 苏士华问:“烧的是啥煤?” 谷玉兰说:“一种是辽源产的,有块儿,用它引火;一种是当地产的。” 苏士华心想:“辽源产的煤我知道,虽说有块儿,可是热量低。中国最好的煤在山西,谷师傅肯定是因为价钱才没买。” 趁苏士华洗手洗脸的功夫儿,谷玉兰和红丽把菜都端上了桌儿。 苏士华还是上炕,盘腿坐在了炕里。 桌儿上的菜总共是六样儿,摆得满满得。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你咋做这么多菜呢?” 谷玉兰说:“不多。今天是元旦,再多几个也不多。” 红丽高兴道:“对呀,今天是节日,我都忘了。” 随后端起装着橘子水儿的杯子冲着苏士华说:“苏博士,祝你新年快乐!” 苏士华也把啤酒杯端起来,说:“谷师傅,红丽,新年第一天能坐在炕上吃饭,这是我没想到的。谢谢,谢谢!” 谷玉兰说:“苏博士,谢谢你今天能留下吃饭。祝你今年心想事成,一切顺利。” 就完,眼看苏士华和红丽都端着的酒杯送到她面前,她赶紧端起酒杯,在两个人的杯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苏士华第一口就吃出来了,今天的酸菜炒肉跟上次的不一样。他说:“谷师傅,你今天做的比上次做的还好吃。” 谷玉兰说:“苏博士,好吃你就多吃些。” 红丽也说:“妈,你今天做的酸菜炒肉跟上次做的确实不一样味儿,为啥呀?” 谷玉兰说:“上次用的全是瘦肉,今天用的是五花肉。” 有一个盘子里的菜都是球形,红丽夹起一个,问:“妈,这是啥呀?” 谷玉兰说:“是豌豆虾球。” 红丽问:“是咋做的?” 谷玉兰说:“主料是豌豆和鲜虾。先把它俩分别洗净,捣碎,之后放在一起,再加上淀粉和佐料,拌匀后做成丸子,用油炸就行了。” 红丽吐了吐舌头,说:“这么麻烦哪!” 谷玉兰说:“不麻烦。” 苏士华把嘴里嚼的豌豆虾球咽下去,说:“这个菜既有豌豆的清香,又有虾的鲜香,真是绝妙的搭配。好吃,好吃!” 谷玉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红丽夹起一块几近菱形,色泽金黄的带鱼,问:“妈,这是炸的还是煎的?” 谷玉兰说:“是炸的。” 红丽说:“豌豆虾球是炸的,带鱼是炸的,熘肉段也得过油。你不是怕费油嘛,今天咋炸这么多东西?” 谷玉兰说:“不费油。” 红丽说:“我看商店卖的带鱼有这么宽的。” 她把拇指和食指分开挺大的距离比着说,“你咋没挑大的买呢?” 谷玉兰说:“那么宽大的带鱼一般都是人工养殖的,受看,不受吃。”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做的这些荤菜都比饭店做的好吃多了。” 谷玉兰说:“都是家常菜,好吃到未必,就是比饭店做的干净。用的食材是自己选的,也可靠些。” 红丽说:“妈,你说都是家常菜,那你咋不家常做呢?还有,你早就答应给我做熘肉段都一直没做,要不是苏博士今天来了,这段肉还不一定得拖到啥时候才能吃到嘴里呢!” 谷玉兰说:“看把你馋的,也不怕苏博士笑话。” 苏士华说:“我不笑,因为我也馋。” 三个人都笑了。苏士华问:“谷师傅,这是芥末肚儿吧?” 谷玉兰说:“是。” 苏士华说:“好吃。” 红丽听苏士华说好,也夹一箸送进嘴里,才嚼几下便嚷道:“咋……咋这么辣呀?” 苏士华说:“这个菜就应该是辣的。” 红丽用手在嘴前扇着风说:“我上当了。哎呀呀,鼻子……鼻子咋这么……” 苏士华说:“吃口萝卜就好了。” 红丽问:“萝卜在哪儿呢?” 谷玉兰从盘中夹一箸萝卜放在了红丽面前的食碟儿里。 红丽问:“萝卜都是白的,这……这咋是红的呢?是不是放色素了?” 谷玉兰说:“这是用红心萝卜做的。” 红丽把萝卜放在嘴里嚼了嚼,还没咽下去就说:“这萝卜又酸又甜,还脆。妈,快教教我,你是咋做的?” 谷玉兰说:“先把萝卜修整好,切成细丝儿,然后放上糖和醋,腌几个小时就行了。” 苏士华想:“做这些菜得足足忙一天。得亏我没走,要是走了,谷师傅心里肯定不高兴。”这么想着,便把每个菜又都吃了几口。 炉子上放着锅。见锅里的水开了,谷玉兰起身去了外屋,回来时左手上托着一个盖帘儿,盖帘儿上摆着饺子。 红丽从炕沿儿上站起来,向前一步,伸手掀起锅盖,谷玉兰把盖帘儿上的饺子都下到了锅里,用勺子轻轻搅动过之后,又去了外屋,回来时右手端着的碗里是蒜酱,左手拿着醋瓶子。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我来呀?” 谷玉兰一怔,说:“咋……咋会不愿意让你来呢?” 苏士华说:“我来了你这么费事,你说我还咋来?” 谷玉兰说:“不费事,要不我也是闲着。” 苏士华说:“都怪我,昨天不跟红丽说我今天来就好了。” 谷玉兰说:“你不说……不说我今天可就有点儿为难了。” 红丽说:“最好是你说来,结果没来,那样,我妈做的好吃的我就都吃了。” 苏士华和谷玉兰都笑了。谷玉兰说:“都二十一了,还没个正形。” 第四十二章 卖钱 饺子煮好了,捞出来装上盘儿端上桌儿以后,谷玉兰又去外屋端来一盖帘儿饺子下到了锅里。 谷玉兰问:“苏博士,咋……咋不吃呢?” 苏士华说:“太热,等等。” 谷玉兰知道是因为她没上桌儿,苏士华才没吃,赶紧用勺子把锅里的饺子搅动了一下,便坐到了炕沿儿上。等苏士华吃完一个饺子,谷玉兰问:“苏博士,也不知饺子咸淡?” 苏士华说:“不咸,不淡,正好。” 红丽说:“妈,今天的饺子又鲜又香。” 谷玉兰说:“肉好。” 第二锅饺子也捞出来了。谷玉兰说:“苏博士,你忙了一下午,一定得多吃几个。”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改改称呼,不叫苏博士,叫我苏士华不行吗?还有红丽,你叫我苏老师。” 谷玉兰说:“我叫苏博士叫习惯了。” 红丽说:“行,以后我叫苏老师。” 说完就笑,笑完又接着说:“既然叫老师,教我就是你的责任。我要是哪儿没学明白,你非但不许烦,还得自我批评。” 苏士华说:“那你还是别管我叫老师了。” 红丽说:“叫老师是你自己说的,不能耍赖。” 这餐饭吃得可谓其乐融融。这样的气氛不但谷家母女以前从未有过,苏士华也久所未经。 他被人宴请的次数不少,跟朋友相聚也是常事。可无论是在高级酒店还是在大餐馆,饭菜都远不如今天的可口;无论是被外国人恭敬还是被中国人奉承,心情都没有今天这么舒畅。 这里给了他家的感觉。 快吃完饭的时候苏士华说:“谷师傅,今天的柈子劈的不多,等哪天有时间我再来再劈。” 红丽说:“苏老师,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士华说:“当然是真的。” 红丽说:“这回好了,我妈终于不用再抡斧头了。你不知道,每次我妈劈柈子我都躲远远的,生怕斧子攥不住会飞出去。” 谷玉兰说:“你忙,哪有时间干这种活儿啊。不用你。” 苏士华说:“还有煤,应该买好的。” 谷玉兰说:“现在用的就不错。” 红丽说:“苏老师,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苏士华说:“你说。” 红丽说:“听我妈说,开春你把这个项目搞定了就走,是真的吗?” 苏士华说:“原计划是这样的。不过也不一定。” 红丽问:“你的意思是还可能不走,对吗?” 苏士华说:“杨所长已经跟我谈了两次,说又有个新的研究项目要下来,难度很大,希望我能再多留一段时间。” 红丽问:“你答应了?” 苏士华说:“没答应,也没拒绝。” 红丽心想:“没拒绝就有希望。” 苏士华走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把客人送出院门,母女俩刚回到里屋,红丽便高兴道:“妈,你听出来没?苏老师很可能留下来。” 谷玉兰往耳后理了理短发,问:“红丽,刚才苏博士为你求情的那些话是不是你求他说的?” 红丽说:“妈,你咋又冤枉我呢?我啥时求他说了?” 谷玉兰说:“你没求他,他咋……留你呢?” 红丽说:“他之所以留我,第一是我表现好,第二可能是看你面子。” 谷玉兰说:“妈只是个扫地的,有啥面子?” 红丽说:“你要是不愿意让我去,不答应不就行了。” 谷玉兰说:“不答应……他说得有理,妈怎么好不答应呢!” 红丽说:“既然他说的有理,你也答应了,还疑神疑鬼的干啥?真是的,不学习逼我学习,学习了还得出处受限制。” 红丽心虚,因此嘴上故意说得硬气。 谷玉兰说:“妈知道多学东西对你的好处,可咱不能得寸进尺。” 红丽说:“妈,我哪儿得寸进尺了?苏博士肯定是想做好事,这才要多教我一段时间的。” 谷玉兰说:“你去打扰他,妈心里不安。” 红丽眼见妈妈忧虑的样子,想:“妈妈真的只是因为我去打扰苏博士而心里不安吗?恐怕未必。说不定是怕苏博士对我会怎么样也有可能。我不如挑明了问问:如果是前者,她爱咋不安就咋不安,我不必管;如果是后者,我得对症下药,今早把她的疑虑消除了。” 因此问道:“妈,你除了怕我影响苏博士,是不是还怕他对我有……有啥不良企图哇?” 谷玉兰一时不明红丽所指,问:“啥不良企图?” 红丽说:“她是男的,我是女的,男女在一起……” 谷玉兰说:“不怕。” 红丽问:“为啥不怕呀?你不是最信不过男人嘛!” 谷玉兰说:“你跟苏博士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还有,苏博士稳重正直,心地善良,伤人害人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红丽问:“你能肯定?” 谷玉兰说:“能。我们单位有好几个女孩子,一有机会就去苏博士的办公室,连我都看出她们是上赶着想跟苏博士好了。苏博士若想占她们便宜可说易如反掌。然而,苏博士对她们一直敬而远之。你想想,他对她们都不动心,对你咋会有不良企图呢?” 红丽问:“那几个想跟苏博士好的女孩子你认识吗?” 谷玉兰说:“认识,没说过话。有两个跟苏博士在同一栋大楼里,一个叫林茜,一个叫王玥,都是九六年春天大学毕业分来的。还有两个是别栋大楼的。” 红丽问:“她们几个长得咋样?苏博士之所以对她们敬而远之是不是因为她们长得不好看哪?” 谷玉兰摇头,说:“她们不但都长得好看,而且会打扮,穿戴都是最时兴的。” 听完谷玉兰的话,红丽的心里半喜半忧:喜的是,苏博士身边美女虽多,却没人捷足先登,眼下能经常去他家的只有她自己;忧的是,苏博士对条件那么好的女人都不动心,自己能成功吗? 红丽坐在写字桌儿前看着台灯出神。有那么一刻,她又自悲,又气馁,想:“要不,就听妈的话,不再去苏家了?”心中难免一紧。 接着又想:“不去苏家,我就见不到苏博士。可是,我想见他。即使将来不能嫁他,现在多见他几次也是好的。” 因此刚刚收紧的心才又放松了一些。 谷玉兰坐在炕沿儿上,说:“这可能是最漂亮的台灯。” 红丽说:“是漂亮,可不一定最漂亮。” 听了一会儿,谷玉兰说:“苏博士找斧子的时候你不该告诉他在哪儿。” 红丽说:“妈,多大个……” 只说出一半儿,后边的“事儿啊”让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谷玉兰上炕铺被褥。 红丽说:“妈,我上班还缺一样儿东西。” 谷玉问:“缺啥?” 红丽说:“缺个挎包儿。” 谷玉兰问:“得多少钱?” 红丽说:“有一百多的,有八九十的,也有五六十的。” 谷玉兰思忖了一会儿才说:“行。是你自己去买还是我去给你买?” 红丽说:“我自己去买。” 谷玉兰说:“别买太贵的。” 红丽说:“我啥时候去呀?” 谷玉兰说:“后天不行吗?后天抽出一个小时就买了。” 红丽说:“一个小时不够。我得多走几家店,比比谁家的又好又便宜。” 第二天早晨,红丽临出门时谷玉兰把一个手提兜儿交给了她。红丽问:“这是啥呀?” 谷玉兰说:“是饺子。” 红丽说:“这么沉?” 谷玉兰说:“还有两样儿菜。饺子用油煎,用小火,别糊了;菜也得热了再吃。” 红丽说:“我说昨天咋包那么多饺子呢,原来是早就打算好给我带着了。妈,你真是我的好妈。” 送走红丽,谷玉兰走进小仓子,看了看贴墙放着的四片暖气片和一些铁管子。 它们是几年前谷玉兰为了能让退休在家的妈妈冬天过得稍微暖一些,特意买回来准备安土暖气的。 本来再去三马路买个温水炉子就行了,可就在这时候谷淑芹病了。后来始终忙着给妈妈治病,再加上钱紧,一直到谷淑芹去世土暖气也没装成。 那些暖气片和铁管子谷玉兰没舍得卖,打算等有钱买温水炉子好再把土暖气装上,因此一直留到了今天。 昨晚红丽说缺个挎包儿,谷玉兰也觉得女儿上班是得有个挎包儿,并答应后天去买,指望的就是把暖气片和铁管子全都卖了。 上午九点多,听到有人拉着长声儿吆喝:“破烂,废品……”谷玉兰把院门打开一条缝儿,往外看了看,见推三轮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便把院门关上了。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听到有女人喊:“收废品……”这才打开院门,把一女一男领进小仓子。最后时以暖气片30元一片,铁管子5角钱一斤成交的,总共卖了147元。 第四十五章 嘱咐 红丽到家刚四点半。谷玉兰见到她挎着的包儿问:“买了?” 红丽说:“买了。不是最好的,却是我最满意的,比小倩和彩霞都好。” 谷玉兰问:“你约小倩和彩霞跟你一起去的?” 红丽这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赶紧否认,说:“没有,他俩的包儿我是前些日子见到的。” 谷玉兰问:“花多少钱?” 红丽说:“一百三十八。” 边说边把包递给了谷玉兰。谷玉兰接过来看了看,又用手捏了捏,说:“颜色不深不浅,样子也雅致,挺好。” 红丽说:“纯皮,是中外合资生产的。” 红丽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好,完了便往包儿里装东西。 谷玉兰问:“带口红干啥?” 红丽说:“补妆时好用。” 谷玉兰说:“不如多带一个口罩儿。” 吃完饭快睡觉的时候谷玉兰说:“明天就上班了,妈还得嘱咐你几句。” 红丽问:“又哪儿不放心哪?” 谷玉兰说:“上班人杂,尤其你去的公司是做买卖的,更是啥人都有,接触的人也多。 因此,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得多个心眼儿,咱不让人吃亏,也不能上人的当。无论是跟谁,别因为那人说你几句好话或对你热情就对那人好,也别因那人说你几句不是或对你冷谈就对人不好。 多数人都有伪装,也善于伪装,好不好得通过时间和事儿才能看明白。” 红丽说:“你说的这些早都在我头脑中形成观念了,就放心吧!” 谷玉兰说:“参加工作本来应该听领导的话,可领导里面坏人更多。 你去的又是一家私人公司,老板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需要,就是把员工卖了也不稀奇。 所以,你遇事更得多想想,该干的咱干,不该干的说啥也不能干。 尤其是犯法和有损人格的事连边儿都不能沾。” 红丽说:“我明白。” 谷玉兰说:“你长得不丑,又年轻,难免有男人对你有好感,甚至盯上你。 妈妈跟你说,在一百个男人里想找出一个好的都难。凡是向你献殷勤的,十九有不良企图,一定得离这样的人远一些。 你已经二十一了,按理说也到该处对象的年龄了,你跟男孩子交往妈不反对,不过有两点一定要掌握好: 一是得看准了人再交往,不能等交往之后再看人; 二是相处时要把握好分寸,结婚前不能把身子给他。” 红丽说:“我知道。” 谷玉兰说:“上学时妈总提醒你别骄傲,现在妈要告诉你的事别自卑,也别眼俗。咱活咱自己的,对别人的东西咱既不羡慕,也不嫉妒。” 红丽说:“我明白。” 谷玉兰说:“有许多人都注重打扮,以为这样就能提高身份,进而可以蒙人了。 你记着,穿得好不等于人好。倒是苏博士穿件棉大衣,看着又舒服又踏实。” 红丽说:“苏博士穿啥都好看。要是穿上西装,肯定更精神。” 躺下以后谷玉兰说:“工作要认真,把自己该干的活儿都干好了。” 红丽说:“好不容易去的,我能不认真么。” 谷玉兰说:“要是遇到啥不好解决的事,就给苏博士打个电话。” 红丽问:“妈,你不怕我打电话影响他呀?” 谷玉兰说:“你在下午就要上班时打。” 第二天早晨,临出门之前谷玉兰把50元钱交到了红丽手里,说:“妈还得六七天才能开工资,省着点儿花。也不知公司有没有食堂?” 红丽说:“我都问了,八成能有。” 谷玉兰说:“有食堂就在食堂吃,没食堂就自己出去买点儿,别饿着。” 两个人约好,下班以后在胡同口儿等着,不见不走。红丽是五点半到的,谷玉兰问:“车不好坐?” 红丽说:“人太多了。” 走在胡同儿里谷玉兰问:“今天上班咋样?” 红丽说:“挺好的,经理还夸我了呢!” 谷玉兰问:“夸啥?” 红丽说:“夸我做事麻利。” 谷玉兰问:“公司有食堂吗?” 红丽说:“不但有食堂,而且午餐是免费的。” 谷玉兰说:“这能少花不少钱,也省事多了。中午吃的啥?” 红丽说:“今天中午我没在食堂吃。” 谷玉兰问:“那是在哪儿吃的?” 红丽说:“我们经理请客人吃饭,让我陪她一起去了。” 谷玉兰问:“请的是谁?” 红丽说:“是跟我们公司有生意来往的老板。” 谷玉兰问:“你没喝酒吧?” 红丽说:“没喝。” 其实她在客人的要求下喝了一杯红酒。 谷玉兰说:“对,别喝酒。” 到家以后,谷玉兰忙着生火,红丽则忙着自己的事。 转眼便到了十号。红丽周五,也就是九号中午已经给苏士华打电话,跟他约好了第二天早晨准到。 果然,周六还不到八点,红丽就到了苏家。这天有一件事让她特别开心:苏博士把门钥匙给她了。 晚上回到家刚换完衣服,红丽便掏出两把拴在一起的钥匙对谷玉兰说:“妈,你看。” 谷玉兰问:“是哪儿的?” 红丽说:“是苏博士给我的。” 谷玉兰问:“是他家的?” 红丽说:“是。一把开程控门,就是进楼的门,一把开进户门。我再去就不用按门铃了。” 过了一会儿谷玉兰说:“明天最好把钥匙还回去。” 红丽本来正在高兴,听谷玉兰这么一说,红丽登时脸带不乐,问:“为啥呀?” 谷玉兰说:“万一弄丢就麻烦了。” 红丽说:“我放在兜子里,丢不了。” 谷玉兰说:“即使丢不了,拿人家钥匙也不合适。” 红丽问:“有啥不合适的?” 谷玉兰说:“家是很私密的地方,如果有个外人能随时开门闯进去,很不方便。” 红丽迟疑了半天,说:“我明天见到苏博士光把你的意思说了,他要收就收回去,不收我也没办法。” 谷玉兰说:“你别说钥匙是我让你还的。” 红丽问:“那是为啥呀?” 谷玉兰说:“你要说是我让你还的,苏博士肯定得多心。” 红丽说:“行,我就说是我想还回去的。不过,他要是不收,我就只好拿着了。” 第二天苏博士见到红丽时她确实提过钥匙,可既没说谷玉兰让她还回去,也没说她自己想还回去,而是说了有钥匙真方便。 平白把家里门钥匙交给外人的人肯定不多。苏士华是怕红丽来学习时自己万一有事不在家,才这么做的,别的什么都没想。 谷玉兰是一月九日开的工资,当晚又给了红丽50元。16日那天单位发了一箱刀鱼和5斤干豆腐。 转眼已近了旧历年底。 1月18日这天是周日,送走红丽谷玉兰开始忙着糊棚。 过年的时候,为了使房间既干净,又有新气象,谷玉兰每年都要用报纸把棚和墙都糊一遍。 不到10点,听到有人敲门,谷玉兰来到院子里,当她听清在外面叫门的是苏士华时,赶紧把门打开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我运来点儿煤,你看卸门外这儿行不行?” 谷玉兰说:“这……这是你买的?咋……咋想起买煤了?” 苏士华说:“过年了,用好煤取暖热得快。” 靠路边停着一辆蓝色双排座小货车,从侧面看过去车里的煤比车厢还高一些。 谷玉兰说:“那……那就卸在门口儿吧!” 时间不长,卸完煤车就开走了。这时,有五六个邻居围过来,一个老头儿捡起一块儿煤摸着说:“这煤真好,叫啥名儿啊?” 苏士华说:“大同。” 苏士华跟谷玉兰已经进屋了,那几个人还在议论呢。有个老年妇女是前院儿的,说:“这煤块儿大小咋这么均匀呢?” 苏士华买的煤全是块儿,大小都跟鸡蛋差不多。又一个老头儿说:“你看,这煤有多亮,好像要出油。一定又好烧,又抗烧。” 那老年妇女说:“也不知这煤得多少钱一吨?” 有个小伙子说:“贱不了,恐怕用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来。” 自从上次来听谷玉兰说烧的是辽源煤,苏士华就有了给谷家买大同煤的想法。 今天早晨他去了孟家屯煤厂,怕块儿大的不好砸,太碎的不好烧,便买了一吨中块儿,并雇车把煤运了回来。 谷家院门前那条南北走向的沙石路虽然往北走二百多米就被一片房子阻断了,可往南却有出路,大约走一千五百米再往西拐便上了铺着柏油的大道。 苏士华是上个周日从红丽那儿问清楚这条路的,所以今天很容易就把拉煤车带了过来。 谷玉兰和红丽平时之所以走胡同儿,是因为走这条沙石路太绕远儿。 在屋里苏士华问:“谷师傅,小仓子里的独轮车还能用吗?” 谷玉兰说:“车胎没气了,不能用。” 苏士华说:“我去找筐。” 说完就往外走。谷玉兰知道他是要往小仓子里运煤,急忙说:“苏博士,不用你。” 苏士华说:“这么多煤,你自己哪行啊!” 谷玉兰说:“行。最晚到中午就能运完了。” 苏士华说:“不行,天冷。” 说完就出去了。 谷玉兰跟到外面,见苏士华从小仓子里找出两个筐和一把铁锹,他便回屋穿上羽绒服,拿着两幅线手套出来了。 她把一副手套递给苏士华,另一副自己戴上便开始往筐里装煤。 还别说,谷玉兰装得快,苏士华运得也快,只用半小时活儿就干完了。 第四十三章 见友 晚上红丽回来时兴冲冲的,还没等脱下大衣就说:“妈,你猜苏博士吃了我煎的饺子以后咋说?” 谷玉兰问:“是不是煎糊了?” 红丽说:“你咋总往坏处想呢?苏博士说煎过的饺子更好吃。” 谷玉兰说:“他爱吃,等过几天我再包一些你拿去。” 红丽说:“妈,你猜这里面装的啥?” 红丽一进门,谷玉兰就见到她手里提着一个方纸盒箱。谷玉兰问:“装的啥?” 红丽说:“是水果。” 谷玉兰问:“是……是你买的?” 红丽说:“我哪儿有钱哪!是苏博士给你买的。” 谷玉兰说:“你咋没谢绝呢?” 红丽说:“咋谢绝呀?我刚说我不拿,我妈见了肯定得说我,他就说不怕,你就说是我硬让你拿的,没办法,我只好拿回来了。” 红丽边说边把箱子里的水果取出来,总共是两样儿;苹果和山竹。 谷玉兰说:“这得花多少钱哪?” 红丽说:“既然有人送你就收着,管它多少钱干嘛!” 谷玉兰说:“又瞎说。别人给咱一分好处,咱就得还人两分,咋能连多少钱都不知道呢!” 停了停接着问:“苏博士让你拿水果时还说啥了?” 红丽说:“说你昨天辛苦了;说你……别的我都忘了。” 吃完饭碗,谷玉兰把白天卖东西的钱自己只留下7元,其余都给了红丽。 红丽问:“妈,你不是说没钱了么,咋……咋又有这么多钱了?” 谷玉兰说:“我把暖气片和铁管子卖了。” 红丽问:“咱们不安暖气了?” 谷玉兰说:“以后再说。” 红丽说:“只有安上暖气,在外屋烧火取暖,里屋才能没有灰。” 安土暖气这件事红丽已经盼好几年了。依着她,宁可将姥姥有病时欠下的钱拖延缓还,也得先把温水炉子买回来,把土暖气安上。 临睡觉时红丽说:“妈,咱们家应该安一部电话。” 食杂店的电话是去年秋天才装上的。 谷玉兰说:“不急。” 红丽说:“有电话就方便了。万一我回来晚了,给你打个电话,你就不用担心了。” 谷玉兰说:“我听说安电话得一千八百元,太贵了。” 红丽说:“要不,咱……咱买手机也行。” 谷玉兰一时没反应过来红丽说的是什么,问:“啥手机?” 红丽说:“就是比巴掌还小,能揣在兜儿里的电话。你没见过吗?” 谷玉兰说:“没有。” 红丽说:“人们现在刚开始用,最时兴了。苏博士有,小倩和彩霞前些日子也买了。” 谷玉兰说:“咱不急,等以后有钱再说。” 红丽心想:“有钱没钱就是不一样。有钱,想买啥就买啥;没钱,啥好东西都得干瞅着。” 又想:“开工资以后我得攒钱,不但买手机,还得买个比小倩的手机好,比彩霞的手机贵的。” 就这样,红丽是带着买手机的愿望进入梦乡的。 一九九八年元月三日上午,红丽说中午想做个凉菜,苏士华便按她的意思去买干豆腐和香菜,红丽则赶这个机会给小倩和彩霞打了电话,约好下午一点在百货大楼门前见面。 红丽是吃午饭的时候以买书为由,把下午想上街的意思说出来的。苏士华既没乐得她走,也没阻止她去,只是嘱咐她路上多注意。 十二点刚过红丽就从苏家出来了。在百货大楼站下车刚走没几步,就看见小倩和彩霞在商店门前等着呢。还离挺远,彩霞就喊:“咋才来呢?” 红丽回答说:“得倒两次车。” 彩霞说:“你约我俩来,自己倒来晚了。” 红丽说:“约的是一点,这不刚到嘛!不是我晚了,是你俩早了。” 来到近前小倩问:“啥事儿啊?电话里吞吞吐吐的,也不说清楚。” 红丽说:“俩事儿。” 彩霞催促道:“啥事儿倒是快说呀!” 红丽说:“一是帮我挑个挎包儿;二是再帮我参谋参谋,看看跟苏博士到底有没有戏。” 小倩问:“这几天你是按计划都在苏博士家里吗?” 红丽说:“是。” 彩霞问:“你妈这回咋头脑开窍儿,让你去了呢?” 红丽说:“开啥窍儿啊?是我想了不少办法,她才不得不答应的。” 小倩说:“先说说你想买个啥样的挎包儿?” 红丽说:“当然是越漂亮越好了。” 小倩问:“打算花多少钱买。” 红丽说:“我就带140元。” 小倩说:“140元应该能买个不错的。” 彩霞问:“你跟苏博士到底咋样了?有没有实质性进展?” 红丽问:“你说的实质性进展都指啥呀?” 彩霞说:“拉没拉手?亲没亲嘴?搂没搂抱,上没上床?” 红丽说:“这才几天,咋能……拉手呢?” 彩霞说:“这跟时间长短没关系。不但有刚认识就拉手的,还有刚认识就上床的呢!” 红丽说:“咱先买包儿,完了再说这些不行吗?” 彩霞说:“买包儿不急,你还是先说,要不心里惦记着,包儿也买不好。” 小倩说:“对,咱们还是先说话,完了再买包儿也来得及。” 红丽说:“在这儿……人这么多咋说呀?” 小倩说:“走。好像是三楼,有个休息室,咱们去那儿说。” 三个人急匆匆走上三楼,果然有个“孕妇休息室”,进去找个角落刚坐下,小倩就说:“你快把这几天你跟苏博士的事儿都仔仔细细说一遍。” 红丽说:“三十一号那天,我妈开始不让我去,是我好说歹说她最后才同意了。你们都知道,我妈是最反对我去网吧的,可三十一号那天晚上,你猜我妈说啥?” 小倩问:“说啥?” 红丽说:“她说明天你别去苏博士家了,我陪你去网吧。没办法,我只好把苏博士搬出来,说我跟他已经定好了,不去是不讲信用。 我妈说咱这就去给他打电话。你没看当时把我急的。好在命不该绝终有救,我突然想起了苏博士说第二天要去我家这件事。” 彩霞问:“他去你家干啥?” 红丽说:“我家的电线都老化了。” 小倩问:“你把苏博士要去换电线和灯这件事跟你妈说了?” 红丽说:“说了。我还说明天你要是不让我去,苏博士十有八九会以为你是不愿意让他来,肯定不高兴。 我妈听我这么一说,才勉强同意我去了。并答应让我学习到三号,也就是今天晚上。 躺在炕上我想,不用说只有假期这三天,就是十天二十天全都到苏博士家里来,也不一定能把他摆平了。 都说人急智生,这话一点儿不假,让苏博士为我求情的想法就是当时在一瞬间产生的。 第二天临去我家前,我便把我妈怎么怕我打扰他,我怎么想学习,怎么想请他跟我妈说情等情由都跟苏博士讲了。 结果,下午他跟我妈一说,我妈真的就同意我以后休息日去苏家了。” 彩霞说:“你个鬼!越来越精了。” 红丽说:“没办法,这都是逼的。” 小倩说:“你妈也真是的,姑娘都这么大了,还管这么死,累不累呀?” 彩霞说:“同样是妈,我妈可比你妈自在多了。这不,三十一号晚上又跟我王叔去大连旅游去了,得今晚才回来。” 红丽问:“你……你王叔是谁呀?” 彩霞说:“一个处长。” 红丽问:“就两个人去的?” 彩霞说:“这有啥奇怪的。又不怕天黑,谁带电灯泡哇?” 红丽问:“你妈跟你王叔是啥关系呀?” 彩霞说:“一男一女,双宿双飞,还能是啥关系——情人呗!” 红丽问:“你妈跟他去旅游,你爸能愿意吗?” 彩霞说:“我爸不管,他也跟相好的去玩儿了。” 小倩说:“我妈这几天一直在打麻将,赢了不少钱。” 红丽说:“那一定是你妈牌好。” 小倩说:“不是牌好,是另外三个人为了讨好都让着她。” 红丽问:“那是为啥呀?” 小倩说:“你猜呢?” 红丽说:“可能是那三个人都有事要求你妈。” 小倩说:“差不多,那三个人里有一个早就跟我妈好上了,另两个正在追我妈。” 红丽问:“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倩说:“有的是我妈告诉我的,有的是我看出来的。” 红丽问:“这种事你妈也跟你说?” 小倩说:“我妈不但跟我说,有时怕我吃亏,还教我怎么对付男人呢!” 彩霞问的红丽:“你妈这几天在干啥?” 红丽说:“收拾屋子做饭,做饭收拾屋子。” 小倩问:“你妈这么多年真的没有男人?” 红丽摇头,说:“真没有。我妈要是像你妈这么开明,像彩霞他妈那么懂生活就好了。” 小倩说:“别着急。等你离开家,你妈就是想管也管不成了。” 彩霞问:“苏博士咋想起去你家换电线和灯了呢?” 红丽说:“他去我家时发现我家的电线都老化了,灯也暗。” 小倩问:“他是几点走的?” 红丽说:“都六点了。” 小倩问:“他在你家吃饭了?” 红丽说:“他换完电线就要走,我妈留也没留住,最后是我……没让他走。 第四十四章 买包 我妈做了六个菜,包的饺子。对了,在等着吃饭的时候,苏博士还劈了两筐柈子。” 小倩说:“两筐柈子?他能劈动吗?” 红丽说:“能。你别看他长得既不特别粗,也不特别壮,身体却棒。你猜他为啥会那么棒?” 小倩问:“为啥?” 红丽说:“他练过武。从小就练,现在还在练。” 彩霞惊喜道:“真的?我最羡慕会武功的人了。” 小倩说:“这么说他不胖是因为暄肉都变成实肉了。” 红丽说:“肯定是。” 彩霞说:“你没摸摸他的肉实到啥程度?” 红丽问:“摸哪儿啊?” 彩霞说:“摸臂,摸胸,摸……” 红丽说:“净瞎说。我……我可不好意思摸。” 小倩说:“是火候没到。火候到了,你自然就好意思了。” 彩霞问:“你在他家呆了好几天,美色当前,他就没啥亲热表示?” 红丽摇头,说:“没有。只是吃饭时让我多吃,离开时告诉我走路要注意。对了,还给我准备了不少水果。” 彩霞说:“把肥肉放到嘴边儿都不吃的狼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红丽说:“你才是狼呢!” 彩霞问小倩:“你说他是不是已经从别人那儿吃饱了?” 小倩说:“男人哪有饱啊?” 红丽说:“他没吃。” 彩霞问:“你咋知道?” 红丽说:“听我妈说,有两个女孩子跟他在同一栋大楼里工作,都想跟他好。还有两个女的是别栋大楼的,也在追求他。可他对她们都……都敬而远之。” 彩霞说:“我就说么,像苏博士这样的男人,看上他的女人少不了。” 小倩问:“苏博士为啥对那几个女人都敬而远之呢?” 红丽说:“我哪知道哇!” 小倩问:“是不是她们长的都不行啊?” 红丽说:“不是。听我妈说,那几个女孩不但漂亮,而且都大学毕业,穿戴也时髦。” 小倩说:“要是能弄清楚他为啥对她们都敬而远之,你取胜的把握就更大了。” 红丽问:“那为啥呀?” 小倩说:“知己知彼呗,只要知道他为啥没看上那几个女的,然后投其所好,避其所恶,他自然就会喜欢上你。 到那时,他非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可,用棒子打都赶不走。” 红丽说:“问题是咱没法儿知道他为啥看不上那几个女的。” 彩霞说:“让你妈帮忙调查行不行?” 红丽说:“我妈?” 接着摇头:“我想跟苏博士好这件事瞒她还瞒不过来呢!要是她发现我对苏博士有没有女朋友这么关心,还不一下就露馅儿了。” 彩霞说:“那咋整啊?” 小倩说:“这才三四天,你跟苏博士就这么熟了,前景肯定错不了。” 红丽说:“我还忘了,从元旦那天开始,我已经在苏家做午饭了。” 小倩说:“做饭了?你会吗? 红丽说:“不会,现学的。” 小倩问:“跟谁学的?” 红丽说:“跟我妈。” 小倩问:“你妈同意你给他做饭?” 红丽说:“同意,还怕我做不好呢。” 小倩说:“这就怪了,你不是说你妈最讨厌男人么?咋会同意你给他做饭呢?” 红丽说:“就对苏博士是个例外。” 小倩问:“对你做饭苏博士是啥态度?” 红丽说:“开始说太耽误时间,不让我做。我说用不了多少时间,正好边做饭边休息。昨天他买回10个土豆。” 小倩说:“这不,小日子都过上了,你还想啥?” 红丽脸红红的,说:“只是做饭,哪儿过小日子了?” 小倩说:“就差上床了,别急!上次我跟你说的那十六字箴言还记不记得?” 红丽怔住了,问:“啥时说过箴言哪?我咋不知道呢?” 小倩说:“藏住野蛮,收起……” 红丽恍然,说:“那十六字啊?没忘,天天都想好几遍。” 小倩说:“你就按这十六个字做,保准没错儿。还有,男人都喜欢纯真。他自己哪怕天天宿媚眼柳,也想自己的妻子纯真无暇。你就装纯真。” 红丽说:“纯真?那得咋装啊?” 小倩说:“表现纯真的办法是天真。你不妨往天真上表现,多说些无伤大雅的天真话,少提那些只有大人才考虑的烦心事儿。 装成十六七岁也无不可。当然,学打字要学好,学做饭要做好,在这上面可不能马虎。” 彩霞附和道:“对,二十六七的男人见到十六七,又天真又漂亮的小女生,非喜欢晕了不可,不扒你裤子才怪呢!” 红丽脸红得像苹果,说:“扒你裤子。” 彩霞说:“行,我愿意,我怕你后悔。” 小倩说:“扒裤子倒不至于,爱得如痴如醉是有可能的。” 红丽问:“我咋才能尽快把我和他的关系拉近哪?” 彩霞说:“上床。只要有过一次,你成了他的人,他成了你的人,就再没有避讳了。” 小倩说:“上床不行。像苏博士这样的人,要是不到火候就让他看出你有上床的意思,非吓跑了不可。其实,才这么几天你跟苏博士就走这么近,已经不错了。” 红丽说:“你跟彩霞不是说你们跟男朋友有的认识才一两天就……就上床了么。” 小倩说:“你看你,一说上床还脸红了。那有啥红的?男女要是不上床,这世上还能有人吗?不过,这样也好,男人一般都喜欢爱脸红的女人。” 红丽问:“为啥呀?” 小倩说:“大多数男人都认为女人脸红是因为害羞,而爱害羞的女人比较纯洁。男人能不喜欢纯洁吗?可是,男人们恰恰搞错了,越爱脸红的女人心里越复杂,念头越龌龊。” 红丽问:“那是为啥呀?” 小倩说:“害羞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想啊,女人要是没想到不宜见人的事她能害羞吗?不害羞能脸红吗?刚才你脸红了,这就说说当时你想啥了?” 红丽说:“我……我……我也没想啥呀!” 说完脸又红了。 小倩说:“你不但想了,而且想的很具体。” 红丽说:“别问了,算你猜对了还不行么。” 小倩确实猜对了,一说到“上床”,红丽头脑中便闪过两个念头:一是不知苏博士脱了衣服是啥样;另一个是小倩说第一次不疼,彩霞说很疼,不知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彩霞说:“我跟小倩现在处男朋友就是玩儿,根本就没想跟谁能长久。得等啥时候玩儿够本了,这才找个男人嫁掉。再规规矩矩做媳妇。” 红丽说:“你说规……真能规规矩矩吗?” 彩霞问:“怎么不能?” 红丽说:“都玩儿惯了。要我看,用不上半年,你俩就得给自己的丈夫戴上绿帽子。” 彩霞说:“你也别净说我俩。要是嫁给苏博士,你能保证为他守身一辈子?现在这样的傻瓜可没几个了。” 小倩说:“彩霞的话倒是真的。那天我去一同事家,有个女的正在楼下又哭又喊呢! 我一问才知道,她跟丈夫已经结婚十八年了,总是一心朴实地守着这个家,不要说没外遇,就连跟别的那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也没有过。 直到前几天丈夫提出离婚,她托亲戚一调查才知道,丈夫外面不但有人了,而且孩子都两岁了,她这个悔呀。 她说最近几年丈夫以做生意为名,一走就好几个月不回家,要是知道他这样,说啥也不会为他守活寡。” 彩霞说:“听见没有?男人这种东西贱得很,你不背叛他,他就背叛你。” 红丽说:“别说人家了,还是替我想办法吧。到底咋样才能让苏博士尽快对我好啊?” 彩霞说:“看把你急的。” 小倩说:“你跟苏博士得慢慢加热,等他这堆湿柴干透了再点火,到那时不光会烧起来,还会越烧越旺,甚至把你烤糊了也不一定。” 彩霞说:“到那时你就等着享受性福吧!我说的性,是性情的性,不是幸运的幸。” 红丽说:“看把你能得,现成的词不会几个,还造出新词了。” 彩霞说:“因性得福,故叫性福,多合理呀!” 红丽问:“饭我是不是还得做呀?” 小倩说:“这是你表现贤惠的好机会,男人这种怪物,就算自己天天嫖媚宿妓,也不许妻子红杏出墙。” 红丽说:“你妈跟你王叔出去,你爸就没管。” 彩霞说:“我们家是个特例。” 小倩说:“现在是特例,等到下个世纪,说不定是典范呢!” 彩霞说:“对,人们现在都渴望自由,盼着无拘无束,现行的牢笼式婚姻确实让人活得累。像我爸妈这样又有家庭,又有情人,又有责任,又有自由,多好哇!” 红丽问:“你不是说男人就算天天嫖媚宿妓,也不许妻子红杏出墙嘛,咋你爸又随便你妈找情人呢?” 彩霞说:“这说来就话长了。我五六岁的时候,我爸先背叛了我妈。 我妈说她本来打算离婚,可冷静下来一想,离婚以后无论是她再找的男人还是我爸再找的女人都肯定没有他俩对我好,尤其是她再找的男人仍然有可能出轨,还不如就跟我爸将就了。 所以我爸妈就没离。不过,没离是没离,我妈就逼着我爸,两个人签了个协议。” 红丽问:“还有协议,这可新鲜。你快说说,协议里都有啥内容。” 彩霞说:“第一条是我爸承认他先有了情人,破坏家庭的责任在他。 第二条是两个人决定为了孩子不离婚。 第三条是婚姻虽然继续,却各自都有与异性来往并享受爱情的权利。 第四条是双方工资留相同数额为己用,其余公用。 第五条是各自可以在外面留宿,但不能带情人回家。 第六条是……反正十来条呢!” 红丽听得心怦怦乱跳,说:“先别唠了,去买包儿吧!” 小倩问:“卖箱包在几楼?” 彩霞说:“我去问问。” 问完三个人上了七楼。三点多,挎包儿买好了,大约25厘米长,20厘米宽,浅棕色,很漂亮。分手之前约好了红丽一有新消息就给两个好朋友打电话。 第四十五章 嘱咐 红丽到家刚四点半。谷玉兰见到她挎着的包儿问:“买了?” 红丽说:“买了。不是最好的,却是我最满意的,比小倩和彩霞都好。” 谷玉兰问:“你约小倩和彩霞跟你一起去的?” 红丽这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赶紧否认,说:“没有,他俩的包儿我是前些日子见到的。” 谷玉兰问:“花多少钱?” 红丽说:“一百三十八。” 边说边把包递给了谷玉兰。谷玉兰接过来看了看,又用手捏了捏,说:“颜色不深不浅,样子也雅致,挺好。” 红丽说:“纯皮,是中外合资生产的。” 红丽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好,完了便往包儿里装东西。 谷玉兰问:“带口红干啥?” 红丽说:“补妆时好用。” 谷玉兰说:“不如多带一个口罩儿。” 吃完饭快睡觉的时候谷玉兰说:“明天就上班了,妈还得嘱咐你几句。” 红丽问:“又哪儿不放心哪?” 谷玉兰说:“上班人杂,尤其你去的公司是做买卖的,更是啥人都有,接触的人也多。 因此,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得多个心眼儿,咱不让人吃亏,也不能上人的当。无论是跟谁,别因为那人说你几句好话或对你热情就对那人好,也别因那人说你几句不是或对你冷谈就对人不好。 多数人都有伪装,也善于伪装,好不好得通过时间和事儿才能看明白。” 红丽说:“你说的这些早都在我头脑中形成观念了,就放心吧!” 谷玉兰说:“参加工作本来应该听领导的话,可领导里面坏人更多。 你去的又是一家私人公司,老板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需要,就是把员工卖了也不稀奇。 所以,你遇事更得多想想,该干的咱干,不该干的说啥也不能干。 尤其是犯法和有损人格的事连边儿都不能沾。” 红丽说:“我明白。” 谷玉兰说:“你长得不丑,又年轻,难免有男人对你有好感,甚至盯上你。 妈妈跟你说,在一百个男人里想找出一个好的都难。凡是向你献殷勤的,十九有不良企图,一定得离这样的人远一些。 你已经二十一了,按理说也到该处对象的年龄了,你跟男孩子交往妈不反对,不过有两点一定要掌握好: 一是得看准了人再交往,不能等交往之后再看人; 二是相处时要把握好分寸,结婚前不能把身子给他。” 红丽说:“我知道。” 谷玉兰说:“上学时妈总提醒你别骄傲,现在妈要告诉你的事别自卑,也别眼俗。咱活咱自己的,对别人的东西咱既不羡慕,也不嫉妒。” 红丽说:“我明白。” 谷玉兰说:“有许多人都注重打扮,以为这样就能提高身份,进而可以蒙人了。 你记着,穿得好不等于人好。倒是苏博士穿件棉大衣,看着又舒服又踏实。” 红丽说:“苏博士穿啥都好看。要是穿上西装,肯定更精神。” 躺下以后谷玉兰说:“工作要认真,把自己该干的活儿都干好了。” 红丽说:“好不容易去的,我能不认真么。” 谷玉兰说:“要是遇到啥不好解决的事,就给苏博士打个电话。” 红丽问:“妈,你不怕我打电话影响他呀?” 谷玉兰说:“你在下午就要上班时打。” 第二天早晨,临出门之前谷玉兰把50元钱交到了红丽手里,说:“妈还得六七天才能开工资,省着点儿花。也不知公司有没有食堂?” 红丽说:“我都问了,八成能有。” 谷玉兰说:“有食堂就在食堂吃,没食堂就自己出去买点儿,别饿着。” 两个人约好,下班以后在胡同口儿等着,不见不走。红丽是五点半到的,谷玉兰问:“车不好坐?” 红丽说:“人太多了。” 走在胡同儿里谷玉兰问:“今天上班咋样?” 红丽说:“挺好的,经理还夸我了呢!” 谷玉兰问:“夸啥?” 红丽说:“夸我做事麻利。” 谷玉兰问:“公司有食堂吗?” 红丽说:“不但有食堂,而且午餐是免费的。” 谷玉兰说:“这能少花不少钱,也省事多了。中午吃的啥?” 红丽说:“今天中午我没在食堂吃。” 谷玉兰问:“那是在哪儿吃的?” 红丽说:“我们经理请客人吃饭,让我陪她一起去了。” 谷玉兰问:“请的是谁?” 红丽说:“是跟我们公司有生意来往的老板。” 谷玉兰问:“你没喝酒吧?” 红丽说:“没喝。” 其实她在客人的要求下喝了一杯红酒。 谷玉兰说:“对,别喝酒。” 到家以后,谷玉兰忙着生火,红丽则忙着自己的事。 转眼便到了十号。红丽周五,也就是九号中午已经给苏士华打电话,跟他约好了第二天早晨准到。 果然,周六还不到八点,红丽就到了苏家。这天有一件事让她特别开心:苏博士把门钥匙给她了。 晚上回到家刚换完衣服,红丽便掏出两把拴在一起的钥匙对谷玉兰说:“妈,你看。” 谷玉兰问:“是哪儿的?” 红丽说:“是苏博士给我的。” 谷玉兰问:“是他家的?” 红丽说:“是。一把开程控门,就是进楼的门,一把开进户门。我再去就不用按门铃了。” 过了一会儿谷玉兰说:“明天最好把钥匙还回去。” 红丽本来正在高兴,听谷玉兰这么一说,红丽登时脸带不乐,问:“为啥呀?” 谷玉兰说:“万一弄丢就麻烦了。” 红丽说:“我放在兜子里,丢不了。” 谷玉兰说:“即使丢不了,拿人家钥匙也不合适。” 红丽问:“有啥不合适的?” 谷玉兰说:“家是很私密的地方,如果有个外人能随时开门闯进去,很不方便。” 红丽迟疑了半天,说:“我明天见到苏博士光把你的意思说了,他要收就收回去,不收我也没办法。” 谷玉兰说:“你别说钥匙是我让你还的。” 红丽问:“那是为啥呀?” 谷玉兰说:“你要说是我让你还的,苏博士肯定得多心。” 红丽说:“行,我就说是我想还回去的。不过,他要是不收,我就只好拿着了。” 第二天苏博士见到红丽时她确实提过钥匙,可既没说谷玉兰让她还回去,也没说她自己想还回去,而是说了有钥匙真方便。 平白把家里门钥匙交给外人的人肯定不多。苏士华是怕红丽来学习时自己万一有事不在家,才这么做的,别的什么都没想。 谷玉兰是一月九日开的工资,当晚又给了红丽50元。16日那天单位发了一箱刀鱼和5斤干豆腐。 转眼已近了旧历年底。 1月18日这天是周日,送走红丽谷玉兰开始忙着糊棚。 过年的时候,为了使房间既干净,又有新气象,谷玉兰每年都要用报纸把棚和墙都糊一遍。 不到10点,听到有人敲门,谷玉兰来到院子里,当她听清在外面叫门的是苏士华时,赶紧把门打开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我运来点儿煤,你看卸门外这儿行不行?” 谷玉兰说:“这……这是你买的?咋……咋想起买煤了?” 苏士华说:“过年了,用好煤取暖热得快。” 靠路边停着一辆蓝色双排座小货车,从侧面看过去车里的煤比车厢还高一些。 谷玉兰说:“那……那就卸在门口儿吧!” 时间不长,卸完煤车就开走了。这时,有五六个邻居围过来,一个老头儿捡起一块儿煤摸着说:“这煤真好,叫啥名儿啊?” 苏士华说:“大同。” 苏士华跟谷玉兰已经进屋了,那几个人还在议论呢。有个老年妇女是前院儿的,说:“这煤块儿大小咋这么均匀呢?” 苏士华买的煤全是块儿,大小都跟鸡蛋差不多。又一个老头儿说:“你看,这煤有多亮,好像要出油。一定又好烧,又抗烧。” 那老年妇女说:“也不知这煤得多少钱一吨?” 有个小伙子说:“贱不了,恐怕用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来。” 自从上次来听谷玉兰说烧的是辽源煤,苏士华就有了给谷家买大同煤的想法。 今天早晨他去了孟家屯煤厂,怕块儿大的不好砸,太碎的不好烧,便买了一吨中块儿,并雇车把煤运了回来。 谷家院门前那条南北走向的沙石路虽然往北走二百多米就被一片房子阻断了,可往南却有出路,大约走一千五百米再往西拐便上了铺着柏油的大道。 苏士华是上个周日从红丽那儿问清楚这条路的,所以今天很容易就把拉煤车带了过来。 谷玉兰和红丽平时之所以走胡同儿,是因为走这条沙石路太绕远儿。 在屋里苏士华问:“谷师傅,小仓子里的独轮车还能用吗?” 谷玉兰说:“车胎没气了,不能用。” 苏士华说:“我去找筐。” 说完就往外走。谷玉兰知道他是要往小仓子里运煤,急忙说:“苏博士,不用你。” 苏士华说:“这么多煤,你自己哪行啊!” 谷玉兰说:“行。最晚到中午就能运完了。” 苏士华说:“不行,天冷。” 说完就出去了。 谷玉兰跟到外面,见苏士华从小仓子里找出两个筐和一把铁锹,他便回屋穿上羽绒服,拿着两幅线手套出来了。 她把一副手套递给苏士华,另一副自己戴上便开始往筐里装煤。 还别说,谷玉兰装得快,苏士华运得也快,只用半小时活儿就干完了。 第四十六章 送煤 回到屋里,谷玉兰在脸盆里对好热水。趁苏士华洗脸的功夫儿,她把他的黄大衣拿到屋外仔细拍打了一遍。 谷玉兰要留苏士华吃饭,苏士华说怕红丽子在家里等着,没吃就走了。 送走苏士华,谷玉兰到院外儿把剩在地上的碎煤都扫了起来,拿回往炉子里一加,火苗忽地蹿起挺高。 她想:“这煤跟油似的,也不知得多少钱一吨,明天得找人问问。” 晚上红丽回来听妈妈说上午苏博士来送煤了,她先是一愣,接着问:“他咋没告诉我呢?” 谷玉兰说:“肯定是怕耽误你学习。” 红丽问:“是啥煤呀?” 谷玉兰说:“是大同。” 红丽问:“好烧不?” 谷玉兰说:“好烧,比咱家以前买的煤强多了。” 红丽问:“现在炉子里烧的就是他买的煤吗?” 谷玉兰说:“不是。” 红丽问:“咋不烧新买的呢?” 谷玉兰说:“留着等过年再烧。” 红丽说:“妈,我真服了你了。哪有放着好煤不烧,偏烧……我去取煤,今晚先过年。” 说完拿着手电筒就出去了。回来时用平时往屋里运煤的半截旧水桶装回一下子,进门就说:“妈,这煤块儿咋能都一般大呢?” 说完收一小铲儿倒进炉子,喷出的火把她吓了一跳。 谷玉兰说:“行了,别加太多。” 红丽说:“妈,这煤真好烧,咱以后就买这样的。” 谷玉兰摇头说:“贵。” 时间不长,跟炉子相接的炉筒子烧红了足有30厘米那么高,屋子里也比每天热了不少。 20号那天红丽不但第一次领到了800元工资和100元奖金,还把公司分的10斤牛肉和一条新立城水库生长的9斤多重的大鱼拿回了家。 红丽乐坏了。在路上她就想:“我妈都工作十多年了,不光工资没我多,过年更没发过奖金和这么大的鱼。” 想到奖金她心里一讷,又想:“过几天得请小倩和彩霞吃饭,这奖金妈不知道,我应该偷着留下。” 果然,晚上回到家她只把工资交给了谷玉兰,那100元奖金根本没提。 谷玉兰从红丽给她的800元工资里拿出100元交给了女儿,可红丽嫌少,说:“妈,这能够吗?万一有个应酬啥的,掏不出钱来多尴尬呀!” 谷玉兰说:“妈得攒点儿钱。” 红丽问:“攒钱干啥?” 谷玉兰说:“先把欠苏博士的钱还上,你都这么大了,说不上哪天嫁人,妈给你就是买不起值钱的东西,也得把被褥什么的都准备好哇!” 说完又给了红丽100元。 1月24日是周六。红丽早晨要走之前谷玉兰吩咐说:“眼看就过年了,你今天少学一会儿,帮苏博士把家里收拾收拾。” 红丽问:“都收拾啥呀?” 谷玉兰说:“他用的被子外面是绣花儿被罩,你把它拿下来洗了。还有床单儿,被单儿,枕套和枕巾也得洗。” 红丽说:“这容易,我一去就把它们都扔洗衣机里。” 谷玉兰说:“那不行。被罩得单洗。往洗衣机里放之前要把它们都弄规整了。” 红丽说:“我明白了。” 谷玉兰说:“还有,苫东西的帘儿,桌布也得洗。” 红丽问:“窗帘儿用不用洗呀?” 谷玉兰想了想才说:“都得过遍水。” 以往过年,谷玉兰年前总是把家里能擦的都擦一遍,能洗的也洗一遍。 因此,听妈妈这么一说,再想想以前妈妈忙年的情形,红丽终于心里有数,知道在苏家该干什么了。 苏士华当然不想让红丽洗这洗那,可红丽说这是她妈妈吩咐的,也是过年必须做的,坚持非洗不可。 最后没办法,苏士华不但同意了,还登着小梯子,把窗帘儿都摘了下来。红丽则带着胜利和喜悦的心情忙了整整一上午。 下午,红丽是两点钟到家的,跟她一起来的还有苏士华。正在谷玉兰心里纳闷儿,不知苏博士今天来有啥事的时候,苏士华去了外屋。 等谷玉兰也来到外屋时,苏士华已经把斧子从橱柜儿底下找出来了。 谷玉兰这才明白他是要劈柈子,急忙说:“苏博士,不用你。” 苏士华说:“今天我没事儿,就当锻炼了。” 谷玉兰说:“上次劈的还有呢。” 苏士华说:“多劈些留着,免得正月里不够用。” 谷玉兰说:“外面冷,要不在屋里劈?” 苏士华说:“不用,今天有太阳。” 说完便拿着斧子去了屋外。 见谷玉兰扎上围裙要做饭,红丽说:“妈,苏博士说他不在这儿吃饭。” 谷玉兰说:“干一下午活儿,哪能让他空着肚子走呢!” 话音刚落,苏士华开门进来了,说:“谷师傅,是不是又要做饭哪?” 谷玉兰说:“是。” 苏士华说:“你别麻烦,我劈完就走。” 谷玉兰说:“不麻烦。什么都是现成的,啥也不用现买。” 除了分的鱼肉之外,昨天下午谷玉兰去了一趟副食店,已经把过年要用的食物办得差不多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我今天晚上有事儿。你把好吃的给我留点儿,等我下次来再吃。” 谷玉兰问:“真有事儿?” 苏士华说:“真有。” 其实是假的。苏士华就是不想让谷玉兰麻烦才找这个借口的。 谷玉兰说:“好吧,那我就……不做了。” 苏士华又出去劈柈子了。谷玉兰摘下围裙,穿上羽绒服也去了屋外。苏士华把大柈子劈成小块儿,她把小块儿的柈子装进筐,送进小仓子。 三点四十,柈子劈完了。洗完手只说几句话苏士华就走了。 晚上,谷玉兰问:“苏博士家的东西该洗的都洗了?” 红丽说:“都洗了。妈,全自动洗衣机真好用,咱家啥时能有哇?” 谷玉兰说:“咱家就这几件衣服,用不着。再说了,咱家没有下水,也用不上。” 红丽说:“咱这破房子也不知啥时候能改造?” 谷玉兰问:“厨房也都洗了擦了?” 红丽说:“洗了擦了,亮得都照人。” 谷玉兰说:“苏博士家暖和,你洗的东西一宿都能干,明天早晨你一到那儿就把今天洗的东西都叠好,压平,回来之前该苫的苫上,该套的套上,一定得弄好了再走。” 红丽说:“我知道。” 睡觉前谷玉兰对红丽说:“再有三四天就过年了,明天我想去苏博士家串个门儿。” 红丽一听就来了精神,问:“几点去呀?” 谷玉兰说:“你三点半从那儿走,妈就三点去。” 红丽说:“行。” 停了停问:“你去买不买礼物哪?” 谷玉兰说:“得买。” 红丽说:“要买可买好的,千万别买不好的,反倒让苏博士见笑。” 谷玉兰说:“买好的……妈是想,可……怕钱不够。” 第二天,红丽走了以后,谷玉兰把屋子收拾完便开始数钱,数了两遍,都是一千一百五十三元。 她想:“苏博士买灯和电线大约得150元,买煤得将近500元,再加上雇车,加在一起差不多得800元。” 接着又想:“买礼品的钱最多不能超过353元,超过就拿不出了;最低也不能低于200元,再低就更买不着啥了。” 上午9点谷玉兰就出门了。她先后去了好几家商店,最后总算买妥了四样儿东西: 一样儿是酒,两瓶,在同一个纸盒里,一瓶叫汾酒,另一瓶叫竹叶青。谷玉兰不会喝酒,是因为常听到这两种酒的名字,再加上价钱合适,这才买的; 一样儿是两盒北京产的糕点。她想苏博士若是赶上晚间饿了,有了这两盒糕点就不至于没吃的了; 另两样儿是一条围巾和一双皮鞋。买围巾是因为苏博士没有帽子,用它可以挡寒。买皮鞋是因为过年了,穿新鞋吉利。 把东西买全之后,谷玉兰一算,总共花了229元。 谷玉兰是准时三点按响苏家门铃的。刚进楼门,苏博士已经跑到楼下来接她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 苏士华说:“你今天来,昨天咋不告诉我呢?” 边说边把谷玉兰手里提着的东西都接了过去。 谷玉兰说:“昨天……我怕万一来不上。” 让谷玉兰在前,苏士华在后,两个人往楼上走。刚到二楼,红丽就把门打开了,说:“妈,你这么准时,是不是来早了没往屋里进,在哪儿等着了?” 红丽猜对了,慧仁路西头那儿有个电话亭,谷玉兰站在停外等了足有20分钟,这才算计着时间走过来 谷玉兰说:“没有。” 红丽说:“那咋冻这样儿呢?” 苏士华说:“谷师傅,快把羽绒服脱了,免得凉气往里扎。” 谷玉兰说:“我不冷。” 谷玉兰脱下羽绒服进了客厅。 苏士华说:“谷师傅,请坐,快请坐。” 说完便从茶几下拿出茶叶,端出茶壶。谷玉兰连忙阻止,说:“苏博士,我不渴。” 苏士华说:“喝点儿热茶暖暖身子。” 把茶叶放进茶壶就要去加水,还没出客厅的门,红丽进来了,接过茶壶去了厨房。 第四十七章 邀请 苏士华坐下,问:“谷师傅,你是几点从家里出来的?” 谷玉兰说:“9点。” 苏士华问:“中午没吃饭吧?” 谷玉兰说:“我不饿。” 苏士华说:“你先吃些水果,一会儿咱们去吃饭。” 谷玉兰说:“不……不用,我跟红丽得趁亮回去。” 苏士华说:“不着急。吃完饭若是晚了不敢走,我送你们。” 谷玉兰说:“天这么冷,又下雪,哪能让你出门呢!” 苏士华说:“你不也是顶风冒雪来的么。” 从下午一点就开始下雪,地上已经有二寸厚了。谷玉兰进门时之所以身上没有雪,那是她在屋外已经扑打干净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红丽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正好把话说反了,不是红丽给我添麻烦,而是我带累她了。你看,这些东西都是她洗的。还有厨房,收拾得很干净。她要是不来,我真不知该咋整。” 谷玉兰摇头说:“她不会干啥。” 随着话音,红丽端着茶壶进来了,说:“妈,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谷玉兰和苏士华都笑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今天我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要还你买灯买电线和买煤的钱;二是春节就到了,给你拜个早年。” 苏士华说:“谷师傅,我不是跟你说了么,电线和灯都不要钱,煤是我送的。” 谷玉兰说:“你能帮忙把灯安上,把煤买回来,我就感激不尽了,不要钱哪行啊!” 说完从兜儿里掏出一叠钱放在了茶几上。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谷玉兰说:“其实,我也不知这些钱够不够,若是不够,等过些日子我再还。” 苏士华说:“够了够了,已经多了。” 谷玉兰说:“我买回一双鞋,想让你试试,看合不合适,若是不合脚,我这就去换。” 说完把鞋盒子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打开。只见鞋是皮的,黑色,两面儿,靿的两侧各有一条儿寸宽的松紧布。 红丽说:“这鞋的名字叫将校靴。” 苏士华说:“哎呀,谷师傅,你今天出来一天,是不是买它耽误的时间最多呀?” 谷玉兰说:“不……不全是。” 苏士华说:“我正想买双鞋呢!” 说完把鞋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才穿上。红丽说:“这鞋好看。” 苏士华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几步,说:“不松不紧,正好。” 又走了几步,说:“谷师傅,你咋知道我脚多大呢?” 谷玉兰说:“是估摸的。” 打算过年给苏博士送礼这件事谷玉兰早在元旦的时候就想了,可为难的是贵的送不起,贱的又拿不出手。后来是从苏博士的需要考虑,才挑了这四样儿东西。 围巾苏士华也围上了,是蓝白格的,很好看。 红丽说:“妈,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会买东西,今天这看法被推翻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我咋就没想起买围巾呢?” 谷玉兰说:“你忙,哪儿有空儿想这些呀!” 苏士华说:“我本来抗冻,这回更不怕冷了。” 看到酒和糕点,苏士华连声说:“好酒,好吃的;好酒,好吃的。” 看得出他是真高兴。尤其围巾和鞋,虽然围在脖子上,穿在脚上,都暖在了他心里。 三点半,谷玉兰站起身告辞。苏士华不许,非要留母女俩吃饭不可。谷玉兰说:“下雪了,车不好坐,得早点儿回去。” 苏士华说:“吃完饭坐出租车走,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谷玉兰说:“天黑了,胡同儿里不好走。还有,回去晚了怕炕烧不热。” 苏士华知道谷玉兰说得在理,因此才没再坚持,放松口气问:“谷师傅,那你啥时候能再来呀?” 谷玉兰说:“这……这可说不准。苏博士,不知你啥时候还能去我家?” 在她心里,苏博士去谷家纯属偶然,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苏士华说:“能去能去,要不咋能吃着那么好的饭菜呀!” 红丽说:“苏老师,你要是真愿意吃我妈做的饭菜,我倒有个主意。” 苏士华问:“啥主意?” 红丽说:“你去我们家过年。” 苏士华一怔,说:“去你们……” 显然,红丽的提议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想到。 “不行不行,那太麻烦了。” 红丽问:“你是怕麻烦自己还是怕麻烦我们哪?” 苏士华说:“当然是怕麻烦你们了。” 听到这儿,谷玉兰心里一动,问:“苏博士,过年……你就一个人在家吗?” 苏士华说:“应该是。有两个大学同学前几天就跟我联系,让我去他们家里过年,我没答应。还有咱们所里有几位同事,连杨所长,我也谢绝了。” 他说的大学同学一个叫柳思雨,一个叫钟岩,是好朋友;他说的所里的几位同事不但有林茜和王玥,有另外想跟他好的那两个女子,还有主任,男同事和好几位专家。其中一位老专家就住在他家楼上。 谷玉兰说:“我也想请你去我们家过年,就是怕……怕你冷和不习惯。” 红丽说:“冷不怕,我烧炉子。” 苏士华说:“我不怕冷,也没什么不习惯。只是……谷师傅,谢谢你和红丽,今年春节就不去了。” 红丽问:“那哪年去呀?” 苏士华说:“等以后有机会。” 依谷玉兰的性情,话说到这儿就到头儿了,可偏偏红丽又说了一句:“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心情肯定好不了。” 谷玉兰心想:“是啊,苏博士实实在在地帮我,过年了,咋能眼看着他……” 苏士华说:“不会。看看书,再看看电视,一宿就过去了。” 谷玉兰说:“我跟红丽都不敢放鞭炮。苏博士,你要是能去,我们家也能热闹些。” 苏士华问:“你们往年从来没放过鞭炮?” 谷玉兰说:“没有。” 红丽说:“就这么定了。苏老师,今年没有三十,二十九那天你一下班就过去。” 苏士华说:“这……我要是去了,你们得多挨多少累呀!” 谷玉兰说:“不累。咋会累呢?” 红丽说:“你要是六点钟还不到,我就打车来找你。” 苏士华说:“不用找。好,我去。六点之前准时到还不行么?” 红丽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竟成了事实,拍着手高兴道:“一言为定,可不许耍赖!” 红丽为啥会提出要苏士华去谷家过年呢?这主要是她越跟苏士华接触就越不想跟他分开。 谷玉兰之所以诚心诚意地邀请苏士华,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 一是想到他只有一个人,怕他独自在家会不开心; 二是过年家家吃好的,她怕他一个人连年夜饭也吃不上; 三是她欠他的太多了,正好用这个机会做些微报答。 苏士华最后的答应使这次邀请有了完满的结局。他这么做当然既不是怕红丽打车来找他,也不是因为一个人在家会孤独, 而是:第一,被谷家母女的真诚和善意所感动; 第二,怕过分拒绝会伤了谷家母女的自尊。 本来苏士华是想让谷家母女坐出租车回家的,可慧仁路上今天经过的出租车格外少,谷玉兰又不肯等,最后母女俩还是上了公交车。 胡同儿里的雪已经没过鞋面了。一脚下去,红丽穿的是靴子,自然没有问题。 谷玉兰的鞋帮儿矮,便有少许雪进到了鞋里,眼见谷玉兰弯下腰往出抠,红丽说:“妈,赶明儿你也买双靴子不行吗?” 谷玉兰说:“不用。” 红丽说:“你也得学会接受新思想和新事物。” 谷玉兰问:“你说的新思想和新事物都指的啥呀?” 红丽说:“穿好的吃好的呗!” 谷玉兰说:“那算啥新思想新事物?早在五千甚至五万年前人类就在琢磨了。” 好煤就是好,不但易燃,而且火力强,时间不长,屋里就热了。红丽说:“妈,以后咱再买煤就买这种好的。” 谷玉兰说:“也得买些能压火的跟它搭配。” 红丽说:“妈,我提出想让苏博士上咱家过年的时候还怕你不乐意呢,没想到你不但同意,而且帮着我说话,咱俩今天可真想到一块儿了。” 谷玉兰穿上羽绒服,说:“饭都在锅里,等一会儿开几分钟就端下去,再往炉子里加一铲半煤。” 红丽问:“天这么黑,你干啥去?” 谷玉兰说:“我去把门外的雪清一清。” 红丽说:“明天再清不行吗?” 谷玉兰说:“还是先清好,免得明早把门堵上。” 说完便拿着手电筒出去了。间隔只有一小会儿,屋外就传来了铁锨铲雪声和竹帚扫地声。 上炕睡觉前红丽问:“妈,苏博士来咱吃的用的都够了吗?” 谷玉兰说:“明天去买茶壶茶杯和茶叶,再买些冻梨冻柿子;后天买爆竹和青菜。” 红丽说:“今年咱家过年不光要吃的有吃的,还多了一个人,我长这么大这应该是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 谷玉兰说:“可惜你姥姥不在了。” 红丽说:“妈,你又说这话,一到过年就……姥姥得得是绝症,能不死吗?” 谷玉兰说:“苏博士来过年,你说话做事要有分寸,得稳重。都是大姑娘了,要有样儿。” 红丽说:“行,他一进门我就闭上嘴坐着,一宿都不言亦不动,这样可以了吧?” 谷玉兰笑了,说:“我就怕你挺不住。” 都躺下了,红丽问:“妈,水果就光买冻梨和冻柿子,不买别的?” 谷玉兰说:“买。苹果和橘子一样儿得买2斤。” 第四十八章 过年 二十九那天,谷玉兰中午就放假了。从单位出来,她去商店把计划要买的东西都买全。 到家已经两点了。 红丽回来得比妈妈早,等谷玉兰进门时,不但炉子已经烧旺了,还洗了头,把屋子里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谷玉兰到家就开始忙起来。凡是晚饭和年夜饭要用的鱼肉她早上走之前就已经拿进屋开始解冻了。 因此,回来以后正好改刀。苏士华是快四点到的,手里除了一个纸盒箱,还提着两个装得满满登登的塑料袋。 谷玉兰说:“苏博士,前天我忘说了,家里什么都有,啥也不用买。” 苏士华说:“我就买了些鞭炮,水果,还有点儿零食。别的没买啥。” 红丽问:“你买的鞭炮是啥样的?” 苏士华从一个塑料袋里把鞭炮拿出来,说:“这是一挂一万响的鞭;这是三捆十八个闪光雷;这是二十个二踢脚。” 红丽说:“这么多?” 苏士华说:“不多。” 红丽说:“我妈也买鞭了,是一千响的。” 说完把谷玉兰买的那挂鞭找出来,跟苏士华买的放在了一起。 纸箱里的水果是两样儿:红富士苹果和香蕉。 零食的品种就多了:干果类的有大杏仁,开心果和柿饼; 小食品类的有虾条,薯片和蛋卷酥; 糖果类的有奶片和巧克力。 红丽见一样儿便说一句:“我爱吃。” 六点钟,好吃的都上桌儿了。 菜是六样儿:干炸鱼丸,红烧牛肉,炒鲜菇,炒蒜苔,糖醋萝卜和皮冻儿。 酒是两样儿:红葡萄酒和铁听啤酒。 饮料也有两种:桔子汁儿和可乐。 喝酒的用具是谷玉兰在得知苏士华来过年以后昨天才新买的高脚杯,很漂亮。 苏士华把葡萄酒瓶上的软木塞启开了。红丽倒酒。还没喝,喜庆便从又红又艳的酒汁儿里透出来。 苏士华还是坐在炕里。 红丽倒完酒并没坐下,端着酒杯站着说:“苏老师,今年过年我最高兴了。祝你春节快乐,天天都有好心情!”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句:“但愿你能早日爱上我。”只是,这几个字她是默祷的,没出口。因为屋里热,再加上激动和害羞,红丽的脸上被红霞铺满了。 苏士华把杯端起来说:“能跟谷师傅和红丽一起过年这是我的幸运。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祝谷师傅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事事顺遂;祝红丽学习进步,天天开心!” 最后是谷玉兰,她也把酒杯拿在手里说:“苏博士,谢谢你不但救我,还帮我。我……我祝你万事如意,什么都好!” 谷玉兰说完,三个人不但酒杯碰在了一起,而且全都干了。 放下酒杯,红丽说:“妈,啥叫什么都好啊?祝酒时哪有这么说的?” 谷玉兰说:“我就是想……想苏博士什么都好。” 苏士华笑了,说:“谷师傅,谢谢你的什么都好,我也祝你什么都好。” 红丽接着倒酒。 苏士华把一颗干炸鱼丸咽下去,问:“谷师傅,这是用鱼做的?” 谷玉兰说:“是。红丽拿回来一条大鱼,我先把鱼肉剔下来一些,剁碎,加上配料和佐料做成丸子,再在外面粘上面粉和芝麻,最后用油炸就行了。” 苏士华问:“谷师傅,这道菜饭店里也有吗?” 谷玉兰说:“我不知道。” 苏士华问:“那你是在哪儿学的?” 谷玉兰说:“我没学。是……是昨天才想出来的。” 红丽问:“苏博士,你喜欢这个用鱼做的丸子吗?” 苏士华说:“喜欢。这是在任何一家酒店都吃不到的。”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要是喜欢吃就常来。” 苏士华说:“皮冻儿以前我也吃过,可无论是颜色还是口感,都比今天的差远了。” 红丽说:“妈,外面卖的皮冻儿都混沌沌像黄蜡似的,你做的咋透明呢?” 谷玉兰说:“卖的皮冻儿有的是用锅熬出来的,有的是加食用胶和添加剂做出来的,咱这是蒸的。” 红丽说:“妈,我想学,你快具体说说究竟是咋做的。” 谷玉兰说:“先是肉皮要挑不薄不厚,白白净净的买。做之前得把肉皮稍微煮一会儿,用筷子能扎透就行。 然后捞出来用刀把肉里子去净,再拔去残留的毛和毛根儿。 最后把肉皮切成小丁儿,加适量的水放在蒸锅里蒸一个小时就行了。” 红丽吐了吐舌头,说:“这么费事啊!” 这顿饭吃了足有一个小时。 谷玉兰早就把面和馅儿准备好了,桌子收拾下去以后就开始包饺子。 苏士华说:“我擀皮儿。” 谷玉兰说:“不用你,我一个人就行。” 苏士华说:“过年包饺子大家都动手才热闹。” 说完便洗手,把擀面杖拿在了手里,等谷玉兰揪出剂子便擀起来。你还别说,苏士华擀的饺子皮儿不光圆,还中间略厚周边稍薄,一看就不是生手。 红丽很惊讶,问:“苏老师,你咋会擀饺子皮儿呢?” 苏士华说:“小时候我们家只有我妈自己会包饺子,我只能看却帮不上忙,后来我就和些泥自己练擀皮儿,没几回就行了。” 谷玉兰心想:“怪不得苏博士肯帮忙,原来他从小儿就心善。” 红丽问:“你会包不?” 苏士华说:“不会。” 红丽说:“那快拜师,我教你。” 苏士华说:“谷师傅,你看你女儿,才管我叫几天老师,这就想找回去。” 谷玉兰笑了,说:“我早就说她没正形儿,你还不信。” 红丽故意跺着脚说:“妈,今天是过年,不许说我。” 在说笑中,刚七点半饺子就包完了。 冻梨和冻柿子已经放在凉水里泡上了。 新买的茶壶不大,是蓝花儿细瓷的。已经沏好茶摆在了小炕桌儿上。 两个带盖儿的茶杯也是蓝花细瓷的,放在了茶壶的旁边儿。 八点钟,苏士华和红丽开始坐下来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谷玉兰一会儿在里屋,一会儿又去外屋,在为年夜饭忙着。 发现红丽示意要他把手伸出来,苏士华便伸出了右手,红丽把握在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他手里。等红丽的手移开他才看清,红丽放在他手里的原来是一把去了皮的葵花籽仁儿。 苏士华说:“红丽,我不要。” 红丽说:“不要不行。” 说完就去了外屋。隔了一会儿,红丽又削了一个苹果送给苏士华。 苏士华说:“红丽,你还让不让我半夜吃饺子了?” 红丽说:“离半夜还早呢!” 红丽跟苏士华是差20分钟12点拿着鞭炮从屋里出去的。先放的是二踢脚,当时红丽站在门口儿用手捂着耳朵,接着放的是闪光雷,红丽走近苏士华身边帮忙点火。 等最后放鞭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噼啪声刚刚响起,红丽便一头扎进了苏士华的怀里。 苏士华一愣,有那么一瞬他曾想把红丽推开,可随即想到红丽肯定是因为害怕才这样的,这才变推为搂,把她抱住了。 在弥漫着火药味儿的空气里居然有一缕女儿香钻进了他的鼻子,这难免让他心神一荡。 最近这些年,虽然想跟他好的女孩子不少,甚至有好几个女孩子明确向他表示即使怀孕了也不让他负责。 可一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品行标准,决不肯干那种占人便宜的勾当; 二是没有遇到合乎他审美观,让他真正喜欢的女孩子; 三是他专心学业,放在女孩子身上的心思不重。 所以他一直跟女孩子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把女孩子搂在怀里今晚是第一次。 直到放在地方的一万响鞭炮已经燃放完,红丽这才从苏士华的怀里出来。 苏士华问:“是不是害怕了?” 红丽迟疑了半天才说:“是。” 其实,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跟苏士华接近,这才灵机一动,想出投怀送抱这个主意的。 已经进到屋里,苏士华的鼻子可仿佛还留着红丽的香味儿。红丽不但脸红着,身体也软得发颤,心更是跳得跟擂鼓似的。 在苏士华跟红丽出外放鞭炮的时候,谷玉兰一边儿煮饺子,一边儿还做了另一件事:烧香磕头。 她先把谷淑琴的照片找出来靠墙立在写字桌儿上,然后拿来一个碗装上米放在照片的前面,再把三根香点燃插在米里,之后才跪下冲着照片磕了三个头。 等苏士华和红丽回来的时候,香还在,照片却收起来了。 十二点,年夜饭准时开始了。 菜是四样儿:红烧鲤鱼,糖醋排骨,凉拌金针菇和皮冻儿。 还是红丽倒酒。别人虽然没看出来,可红丽知道自己的手在抖,原因是她还没从刚才的紧张,兴奋和刺激中恢复过来呢! 饺子有韭菜馅和芹菜馅两种,苏士华每样儿吃了十多个。 吃完饭,谷玉兰端着从小炕桌儿上捡下去的碗筷去了外屋。红丽先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扁纸盒,之后拿着纸盒来到炕桌边儿,说:“苏老师,我想跟你下军棋。” 苏士华说:“下军棋?行。不过,我已经有许多年不下了。” 红丽说:“我也不常玩儿。” 红丽把手里拿着的纸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塑料棋盘铺在了小炕桌儿上。 第四十九章 变化 因为没有裁判,两个人讲好了下明棋。红丽要求先走,苏士华同意,这样红丽就要了带红字的。 之后两个人都把自己的棋子按照自己的作战意图,让没字那面冲着对方摆在了自己的阵地上,直到开战之前才把站着的推到,扣着的翻过来,全都字面朝上了。 红丽乐了。 原因是她在中路摆的是司令,并且已经约定是她先走,而苏士华在中路摆的是军长,军长左右和后面并没有炸弹保护。 这样,司令过去不但能轻易吃掉对方的军长,还可占对方一个行营,算得上是旗开得胜,占尽了先机。 这盘棋苏士华很快就认赌服输了。 接着又下了两盘,苏士华一输一赢,算总账当然是红丽得胜。 等谷玉兰忙完了进屋之后,因为有人当裁判,两个人便开始玩儿暗棋,并约定三局两胜者为赢,红丽还是执红先走。 在摆棋的时候,红丽暗暗在心里打了个赌:苏老师要是能尽快爱上我,我就三局三胜; 苏老师要是得经过较长时间爱上我,我就三局两胜; 苏老师要是又爱我又不爱我,犹豫不定,我就三局一胜; 苏老师要是根本不爱我,我就三局皆输。 因为有了这样的赌注,红丽玩儿得特别认真: 第一局,她赢了; 第二句她输了; 第三局,她转败为胜。 原来,苏士华根本没想到她心里会打赌,因此,眼看她面对败局的那种紧张,不忍心大过年的让她心里不快,便故意给她让出一条路,让她赢了。 红丽开始做裁判,苏士华跟谷玉兰下棋的结果是苏士华两赢一输。 完了开始吃冻梨冻柿子。后来,三个人又开始看电视中播放的一个电影。 天亮了,红丽又跟苏士华一起到屋外把剩下的鞭炮全都放了。 初一早晨不光有饺子,有菜,还有用大米和小米新熬的二米粥。 眼看谷玉兰和红丽一夜未睡,怕自己再留下来不方便,苏士华还不到九点就离开了谷家。临走时,他一再向谷玉兰和红丽道谢。 红丽说:“苏老师,我明天就去你家。” 苏士华说:“你有钥匙,随时都可以去。” 谷玉兰说:“红丽,还是……晚几天吧,大过年的,苏博士家里说不定有客人。” 红丽说:“妈,我学我的,有客人我也不影响。” 她本来站在谷玉兰身后,见妈妈看不见,便用手冲谷玉兰点了两点,示意要苏士华为她求情。 谷玉兰说:“都在一个家里,咋能不影响呢?” 自从昨天半夜闻到红丽身上的女儿香之后,那种香味儿一直在苏士华的头脑中萦绕不去。为此他曾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跟红丽的距离。 刚刚谷玉兰说这几天不让红丽去,其实是挺和他的意的,可眼看红丽急成那样儿,他的心又软了,说:“谷师傅,没关系,我的客人不多,就让红丽去吧!” 谷玉兰犹豫了一下,说:“去……到那儿你别惯着她。” 见妈妈答应了,红丽很得意,说:“妈,我又不是小孩子,咋还说出惯不惯这种话了?” 谷玉兰说:“在我和苏博士面前你不是小孩子是啥?” 红丽撒娇说:“那我这21年就白长了?” 苏士华走了以后,谷玉兰把里屋和外屋又收拾了一遍。红丽困得挺不住,将近10点就睡了。等她12点醒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摆上桌儿了。 下午,红丽先是到食杂店用公用电话给沈经理,王主任,还有几个要好的同事打了拜年电话,回来就开始练习化妆。 谷玉兰也没闲着,一会儿在外屋剁东西,一会儿又回里屋往炉子里加煤。 晚上,吃完饭母女俩七点钟就上炕躺下了。 第二天早晨还是早起。在红丽就要出门的时候,谷玉兰把一个装着东西的布兜儿子交到了她手上。 红丽问:“这里是啥呀?咋这么沉呢?” 谷玉兰说:“是午饭。” 红丽问:“午饭?不……不是咱们昨天吃剩的吧?” 谷玉兰说:“不是。” 来到苏家,红丽还是在书房里。上午她曾经叫苏士华进来过三次,结果第一次就发现了苏老师的变化:在指导她的时候总是离得挺远,两个人身体之间的距离比以往大了足有半米。 苏士华确实是有意要站得离红丽远一些,原因是怕近了会再次被红丽的女儿香扰乱了心神。 红丽却迷惑了,一会儿怀疑苏士华是不是有意跟她疏远,一会儿又自问苏士华是不是讨厌她了。 尤其是楼上那李老师家有个孙女,跟红丽年龄差不多,正在读大三,9点多就到苏家来了,说是她爷爷让她看苏博士,跟苏士华有说有笑的唠了一个多小时才走,这让红丽又急又气。 快十二点的时候,红丽叫吃饭,苏士华直到坐在餐桌儿旁才发现,原来午餐这么丰盛。 苏士华带着惊喜问:“红丽,这是你做的?” 红丽说:“不是,都是我妈做好带来的。” 只见桌儿上的菜是四样儿:栗子鸡,酱牛肉,火爆腰花和皮冻儿。主食是饺子,红丽刚刚用油煎过。苏士华把谷玉兰送的竹叶青拿出来,启开。 红丽问:“这酒辣不辣?” 苏士华说:“以前我也是只闻其名,今天才第一次喝。” 说完喝了一口,说:“不辣。”咂摸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很特别。” 红丽说:“我嗓子干,也想喝一口解渴。” 苏士华问:“嗓子咋干了?是不是这屋里太燥了?” 红丽说:“不是。” 苏士华问:“那是因为啥?” 红丽说:“是我上午说话多,累的。” 苏士华纳闷儿,问:“上午……上午你也没说几句话呀,咋就累着了呢?” 红丽说:“咋没说几句话?又说又笑的一个多小时呢!” 苏士华这才明白红丽拐着弯儿想说的是什么,解释道:“她是客人,跟你不一样,太冷淡了不好。” 红丽说:“对,她是客人,太冷淡了不好,我不是客人,冷不冷淡没关系。” 苏士华说:“我……我不是这意思。” 红丽问:“那是啥意思?” 苏士华说:“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老师和学生是不用故意客气的。” 听苏士华这么说,红丽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端起苏士华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结果使了很大的劲儿才咽下去,说:“辣,竟糊弄我,咋说不辣呢?” 苏士华说:“我只觉得又好喝,又特别,确实没感到辣。”红丽虽然只喝了一口,过一会儿脸还是红了。 整个下午,红丽把苏士华说的那句“她是客人,跟你不一样,太冷淡了不好”想了不知多少遍。 一会儿觉得苏士华这么说是没把她当外人,因此心里一甜; 一会儿觉得自己在苏士华心里只是个学生,根本没有别的,心里难免一苦——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好不煎熬。 苏士华虽然没想那么多,可是他坐在客厅里也把红丽对楼上女孩儿不好的原因琢磨了半天,结果想到了两种可能: 一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红丽觉得跟自己比较亲近,不想让别的女孩儿跟自己接触; 二是她心里不舒服,或者完全出于女孩儿对女孩儿固有的敌意。最后他的感叹是“女子如迷。” 晚上回家,红丽跟谷玉兰说了苏士华中午喝竹叶青。 谷玉兰问:“苏博士说那酒是好喝还是不好?” 红丽说:“他说好喝,还说很特别。” 谷玉兰问:“苏博士喝了多少?” 红丽说:“喝了两个小半杯。” 谷玉兰说:“太烈的酒不好,伤人。” 红丽说:“妈,我也喝了。” 谷玉兰问:“你喝多少?” 红丽说:“就一口。” 谷玉兰问:“是苏博士让你喝的?” 红丽说:“不是。是我想尝尝。他不让我喝,说在他家可以,在外面最好别喝酒。” 谷玉兰心想:“现在的面对酒劝喝的多,逼喝的也多,唯独像苏博士这样劝人不喝的少。这件事虽小,却足见苏博士厚道。” 从初二到初七,红丽一直去苏家,谷玉兰天天都把饭菜做好了让她带去。 苏士华虽然跟同学和同事一起吃过两次饭,可他都把时间定在了晚上,因此,谷玉兰带的东西他全都吃到了。 二月十一日是正月十五。下午放半天假。谷玉兰正在清洁组换衣服的时候接到红丽打来的电话。 说她下午不回去了,晚上回去也晚,不用在胡同口儿等她。 谷玉兰本来想问她下午去哪儿,告诉她别贪黑,可还没等说红丽已经把电话撂了。 红丽是夜里九点多才到家的。 谷玉兰问:“去哪儿了?” 红丽说:“晚上苏老师带我去看灯了。” 谷玉兰问:“看灯?去哪儿看的?” 红丽说:“胜利公园。” 谷玉兰问:“是苏博士送你回来的?” 红丽说:“是。” 谷玉兰问:“妈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苏博士忙,你尽量别打扰他,咋就不听呢?今晚看灯是你要去的吧?” 红丽说:“是。我就那么一说,没想到苏老师根本没犹豫就干干脆脆答应了。” 谷玉兰叹息了一声,说:“妈让你去苏博士家学习很可能就是个错误。” 红丽吓了一跳,问:“妈,我哪儿又做得不对了?” 谷玉兰没吱声儿。 第五十章 问题 谷玉兰为啥会对红丽说出这样的话呢?原来,最近她已经发现了女儿的三个变化: 一是更爱打扮了,在脸上下的功夫越来越多; 二是只要提起苏博士她的眼睛就放光,话也多; 三是一有机会,她就非去苏博士家不可。 要睡觉的时候谷玉兰说:“红丽,苏博士家里别再去了。” 红丽本来正高兴,听妈妈这么说脸色当时就变了,说:“为啥呀?我想去。” 眼看着红丽的表情,谷玉兰心里一紧,说:“经过这么长时间,你已经学了不少,得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了。” 红丽说:“妈,苏老师肯教我,这是多好的机会呀!若是苏老师不教我,我再也找不到别人教我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的身份地位和工作你知道,莫非一定得等下了逐客令你才不去吗?” 红丽说:“下啥逐客令啊?苏老师不会。今晚……今晚我陪他看灯他可高兴呢!” 谷玉兰说:“苏博士是不会,可咱不能没深没浅。” 红丽心想:“妈肯定是看出啥了,否则不会这么坚决。我已经够小心了,她咋还能看出来呢?这可咋办?” 又想:“硬顶着肯定不行,来软的也……软的也不行,得来半硬半软的,先拖。只要再拖上一两个月,说不定就成了。” 因此,红丽先做出听话的姿态,说:“妈,苏博士家的门钥匙在我手上,要是不去了,还钥匙的时候咋说呀?” 谷玉兰说:“你就说单位忙,暂时不去了。” 红丽说:“他一听就知道我在说谎。” 谷玉兰说:“不会。过完年了,单位忙是常情。他咋能知道你是撒谎呢?” 红丽说:“我都跟他说了,一定坚持学习到五月一日。” 谷玉兰问:“是啥时候说的?” 红丽说:“就今天。” 见谷玉兰没做声,红丽又接着说:“妈,今天是二月十一日,到五月一日只有两个半月了,你就再让我多学些日子行不行?” 谷玉兰说:“到五月一日时间太长了。” 红丽从妈妈的话口儿里听出了动摇,说:“你要是嫌到五月一日时间长,就四月一日。” 谷玉兰想了想,说:“别等到四月一日。你想办法,就在一个月内把钥匙还回去吧!” 红丽当然嫌一个月时间太短,可短总比没有强,因此抱着“走一步,是一步”的想法勉强答应了。 谷玉兰睡着了,红丽却醒着,她想:“我得赶快!小倩说的对,啥事都先下手为强。” 又想:“苏老师家楼上那个女大学生对苏老师肯定没怀好意,因此,就是妈妈同意我去苏老师家学习我也得抓紧。” 红丽决定找小倩和彩霞商量。 二月十四日是周六,红丽周五的下午就在电话里跟小倩和彩霞约好了,周六上午十一点在八里香饭店门前见面。 因此,在苏家呆到十点半,在把备好的饭菜放进蒸锅热上以后,红丽便找借口离开了苏家。 红丽赶到八里香饭店比约定提前了5分钟。 小倩和彩霞已经到了。 一见面彩霞就问:“过年放假那些天你都干啥去了?我跟小倩找不着你,你能打电话找到我俩又不找,究竟是咋回事儿啊?” 红丽说:“我一直在苏博士家里学习,他也在家,用他家电话给你俩打不方便。” 小倩说:“你们俩天天泡在一起,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红丽说:“哪泡在一起了?要……要泡在一起还好了。” 三个人边说边进了饭店。 正月里,到饭店吃饭的少,正好有包间空着,三个人便进去坐下了。 早就说好了,今天由红丽埋单。 菜是小倩先点的,完了是彩霞,最后是红丽。服务员刚出去,彩霞就迫不及待地问:“咋样了?你跟苏博士到底咋样了?” 红丽说:“我急着找你俩,就是想让你俩帮我出主意。” 小倩说:“在电话里你不一直说进展顺利,跟苏博士一天比一天近嘛,咋了?不会是出啥问题了吧?” 红丽说:“是我妈,说啥也不让我再去苏博士家了。” 小倩说:“你妈也真是,咋啥都管呢?不是说得好好的同意你去了嘛,咋又出尔反尔,变卦了呢?” 红丽说:“可能是我不小心,让她把我心里的秘密看出来了。” 彩霞说:“瞅你那能耐,咋这么点事儿都瞒不住呢?” 小倩问:“你做啥了?” 红丽说:“我也没做啥呀!” 小倩问:“从咱们上次见面到现在,你俩之间都发生啥事了?” 红丽说:“第一件事是苏博士把钥匙给我了。” 彩霞问:“啥钥匙?” 红丽说:“开单元门和进户门的钥匙。” 彩霞说:“这么说你可以随便去他家了。” 红丽说:“可以。” 小倩说:“钥匙虽小,反映出的问题却大,这是个不小的成功,标志着他信任你,已经不把你当外人了。” 彩霞说:“等啥时候苏博士不在,你带我俩去他家看看。” 红丽说:“第二件事是他在我家过的年。” 彩霞说:“在你家过的年?那不又进一步了吗?” 小倩说:“不错,能去你家过年,说明他对你们家是很亲的。” 红丽说:“第三件事……” 没说完脸就红了。 彩霞催促说:“快说呀,到底咋地了?” 红丽接着说:“半夜放鞭炮的时候我扑进他怀里了。” 彩霞问:“鞭是多少响的?” 红丽说:“一万。” 彩霞惊呼一声,说:“你在他怀里那么久?” 小倩问:“你不是因为害怕才这么做的吧?” 红丽说:“不是。你俩让我尽量跟他亲近,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彩霞问:“他是不是搂着你一直等鞭炮响完才松开?” 红丽说:“是。” 小倩问:“后来呢?抱过你之后他对你是不是特别亲热了?” 红丽苦着脸,说:“没有。好像还不如以前了。” 小倩说:“那就对了,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最初抱你,是以为你怕爆竹,要保护你,这已经够让人提神了。后来对你好像反倒没有以前亲热了,说明他已经感觉到你了,更是好兆头。” 红丽意似不信,问:“真的吗?” 小倩说:“真的。” 红丽说:“第四件事是十五那天晚上他带我去胜利公园看灯了。” 小倩问:“是你要去的?” 红丽说:“是。我一说想看灯他就带我去了。” 小倩说:“按理说,他对你这样儿已经够好了,可奇怪的是你明显是上赶着,他对你却没有性要求。要知道,若是换成别的男人早就对你下手了。” 彩霞说:“可不是,为了跟女人睡觉,跪下求的都有。” 红丽说:“要是时间充足,我相信他一定能爱上我。可问题是我妈,说啥也不让再去了,结果好说歹说,才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你想想,一个月就算休息日都去也才只有八天。八天……八天能干啥呀?” 彩霞说:“一天就能把女孩儿变成女人。” 红丽说:“快帮我出出主意,接下来得咋整啊?” 小倩说:“只能进攻,提前占领阵地了。” 红丽问:“咋进攻啊?” 小倩说:“告诉他你爱他,想做他的女朋友。” 红丽有些迟疑,说:“能……能行吗?他要是拒绝咋整啊?” 小倩说:“行,只要你表现得情真意切,赢面最少占六成。其实五成就中干,否则,就只能眼瞅着前功尽弃了。” 红丽问:“那……那我得咋说呀?” 小倩说:“男人一般都看不得女人流泪,你哭着说,怎么想就怎么说。” 红丽问:“那我得哪天说呀?” 小倩说:“今天是周六。夜长梦多,明天说不行吗?” 红丽为难道:“明天……还没想好咋开口呢!” 小倩说:“反正还有一个月,明天要是不行就下周六。” 红丽说:“下周六行。让我再准备一周。” 彩霞说:“想好到时怎么说。” 彩霞问小倩:“红丽这块肥肉都已经喂到苏博士嘴边儿了,他咋不吃呢?” 小倩说:“我也正在想呢。” 彩霞说:“他是不是有病啊?” 红丽问:“有啥病?” 彩霞说:“不举呗!” 红丽问:“不举是咋回事儿啊?” 红丽脸红了,说:“哎呀,咋……咋想到那儿去了?” 彩霞说:“不是我有意要往那儿想,而是不往那儿想就没法儿解释。” 小倩说:“可说呢,我碰到的男人都急巴巴的,恨不得上午认识下午就跟我上床,从没慢到像苏博士这样的。” 彩霞说:“红丽一心一意想嫁个他,要是嫁完之后发现他真是不举就惨了。” 小倩说:“红丽下周六就向他表白,如果不成,他爱举不举,跟红丽就没有瓜葛了,如果成了,关系已经确定,他还能不动手?只要他动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嘛!” 彩霞说:“万一他仍不动手呢?” 小倩说:“不会,除非他真有病。” 第五十一章 下岗 第二天去苏家红丽既心神不定,又有些发蔫。苏士华发现了,在她晚上临走的时候问:“红丽,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红丽说:“没病。” 苏士华问:“那是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红丽低着头没回答。 苏士华问:“是不是你妈又说你了?” 红丽说:“没有。你别问了,我……我下周再跟你说。”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二月十七日是周二。苏士华早晨上班的时候发现打扫卫生的不是谷玉兰,已经换成了别人。 他从那人身边走过去,想:“谷师傅可能是有事请假了。”走了几步,又想:“不对。前天红丽的神情就有些特别,我问原因她说下周再跟我说,今天谷师傅就没来上班,是不是……是不是她病了?” 自打在谷家过年之后,苏士华对谷家又亲近了不少,因此,一想到谷师傅可能是病了,自然要问个清楚,便从办公室门前又折返了回来,说:“师傅,你贵姓?” 扫地那人看上去四十多不到五十,停下手里的苕帚,说:“我姓刘。” 她叫刘桂芝,今年45岁。 苏士华问:“刘师傅,怎么今天是你来打扫卫生?谷师傅呢?” 刘桂芝说:“你是苏博士吧?” 苏士华说:“我姓苏。” 刘桂芝说:“谷玉兰已经下岗了。” 苏士华说:“下岗?你们组里下岗的人多吗?” 刘桂芝说:“不多,整个总务处只有谷玉兰一个。” 苏士华问:“为什么下岗的是她,而不是别人呢?” 刘桂芝说:“那我可说不好。这是处长一手抓的,说是精兵简政,进行人事改革。” 苏士华问:“是留是走有条件吗?” 刘桂芝说:“有,不过我没记住。咳!现在到处都在下岗,谁摊上够谁戗。” 苏士华说:“刘师傅,借下岗的机会换换工作不好吗?” 刘桂芝说:“好啥呀?扫地虽然让人瞧不起,却是正经工作,可以靠自己的劳动挣碗饭吃。 要是下岗了,现找工作哪那么容易?再说了,就是找到工作也是给个人干,都是临时的,受气不说,还今天用明天不用的,揪心。” 苏士华说:“这么说,谷师傅对这个工作也很看重了?” 刘桂芝说:“看重。从她擦抹过的地方就能看出来用心了,也出力了。” 这时林茜从楼下上来了,见苏士华正在跟扫地的说话,问:“咋不进屋呢?” 苏士华说:“等一会儿。” 林茜说:“我找你有事儿。” 苏士华说:“请稍等。” 接着问刘桂芝:“处长说没说谷玉兰犯的是哪一条?” 刘桂芝说:“好像是不服从领导。” 苏士华说:“我明白了。” 刘桂芝说:“谷玉兰也是,平时见到处长连一句话也没有。” 苏士华问:“你们处长有跟职工说话的嗜好?” 刘桂芝说:“那倒不是,分跟谁。” 这时林茜先是跺了一下脚,接着半嗔半怪地道:“你还有没有完了?” 苏士华问刘桂芝:“处长说没说谷师傅得下岗到什么时候?” 刘桂芝说:“没说。可能一年,也可能十年,就全看领导的意思了。” 苏士华向刘桂芝点点头,说:“打扰了,谢谢!” 说完才跟林茜一起进了办公室。 刘桂芝想:“苏博士咋问这么详细呢?看得出他对谷玉兰还挺关心。 只是,关心也没用,谷玉兰既然得罪了汪处长,再想回来就难了。” 接着又想:“刚才这个大姑娘长得可真俊,也不知叫啥名?看她那样儿,肯定对这个苏博士有意思。这也难怪,谁不想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呢!你还别说,乍看他俩还真是一对儿。” 进到办公室,林茜说:“这一大早的,咋还站在走廊里唠起没完了?” 苏士华说:“我有事要问她。” 林茜说:“我听出来了是为谷玉兰,她又怎么了?” 苏士华说:“她下岗了。” 林茜说:“下岗好,下岗利索,免得你再为她受伤。” 苏士华说:“林茜,你不可以这么讲话。” 林茜说:“这么讲怎么了?你伤一回还不够啊?一个扫地的,一会儿这事,一会儿那事,烦不烦人哪?” 苏士华说:“你太尖刻了。” 摇了摇头接着问:“你找我有事?” 林茜说:“我买车了,日本进口的。” 苏士华说:“买车是好事儿。不过,一定得注意安全。” 林茜说:“前几天我去过一家饭店,那里的菜很不错,今天中午我请你去吃饭。” 苏士华说:“中午不行,我有事。” 林茜说:“那就晚上,下班我在楼下等你。” 苏士华说:“晚上我也没有时间,等以后吧!” 林茜满脸都是不高兴,说:“咋我一找你就没有时间,王玥找你就……” 说到这儿才想起并没看见苏博士单独跟王玥出去过,赶紧把话打住了。 林茜是带着气走的。她和王玥的示好苏士华当然明白,可自从那次谷玉兰从梯子上摔下来,让他有机会听到他俩对他救人发表的那番言论以后,苏士华就敬而远之了。 谷玉兰工作的认真和细致苏士华早就看得真真得,他想:“论工作,保洁组的人除非全都下岗,否则,只要剩一个,留的也应该是谷师傅。” 又想:“得罪个处长就可以丢掉饭碗,得罪了所长会咋样?这还有公平吗?” 他越想越气,最后对自己说:“不行,这件事我得管,绝不能眼看着像谷师傅这么好的人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对了,我应该去找谷师傅,先把事情弄清楚。” 想到这儿,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明知这样会影响工作,那也顾不得了。 听到有人敲门,谷玉兰很奇怪,当打开院门看到外面站的是苏士华时她愣住了。苏士华说:“谷师傅,我还怕你不在家呢!” 谷玉兰说:“苏博士,你……你咋来了?” 苏士华说:“我来了。” 谷玉兰说:“外面冷,快……快进来。” 苏士华进屋坐在了炕沿儿上,说:“见你没去上班,我想你可能是病了,一问刘师傅才知道是下岗了。我来是想问问,让你下岗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谷玉兰说:“是我不服从领导。” 苏士华说:“咋不服从领导了?” 谷玉兰说:“前几天组长说要把我的担当区换了,让我去扫领导们办公室的a栋大楼,就是所长楼,我没去。” 苏士华说:“所长楼的面积好像比e栋大楼的面积小,这么换对你有好处,为啥不去呢?” 谷玉兰说:“我在这儿干惯了,不想去。” 苏士华说:“即使不去,也算不上不服从领导;就算不服从领导,也不至于下岗。你们总务处处长姓汪吧?” 谷玉兰说:“姓汪,叫汪百权。” 苏士华说:“很显然,汪处长是在故意刁难你。谷师傅,你能把汪处长这么做的真实原因告诉我吗?” 谷玉兰说:“我……我……” 苏士华说:“若有难言之隐,就别说了。” 谷玉兰低下头,说:“我不是有意瞒你,是……是怕你为我耽误时间。” 苏士华说:“我已经来了。” 谷玉兰这才抬起头,说:“好,我跟你说。” 谷玉兰也坐在了炕沿儿上。 苏士华问:“你得罪了汪处长?” 谷玉兰说:“事情的起因得从去年夏天说起……” 接着便把普查房屋时汪百权如何来到谷家,后来在楼梯口儿碰上如何把她叫进他的办公室,去年冬天打扫完礼堂如何特意把她留下等情由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又把正月初九那天汪处长跟她说的啥也全都说了。 原来,初九那天上班刚干上活儿不久,就有人给在担当区的谷玉兰捎信儿说组长找她,让她立马儿回组里一趟。 谷玉兰把手里的活儿放下就去了。结果进屋一看,没人。 她刚想离开,处长汪百权从外面开门进来了。谷玉兰的心当时就咯噔一下,意识到这不是偶然,让她回组很可能是汪百权安排的。 因此,在汪百权堵着门的情况下,她便往后,从走廊退回到了屋里。汪百权跟进来又把屋门堵住了。 谷玉兰说:“你想干什么?” 汪百权说:“我就想要你。” 谷玉兰说:“你走,我不理你。” 汪百权说:“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谷玉兰说:“你不是人。” 汪百权说:“我不是人?我怎么不是人?我有人的情感,我有人的欲望,我有钱,还有别人想要却得不到的地位。 我不但是人,而且是上等人。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不知今天能不能给我个满意的回答?” 谷玉兰说:“我没考虑。” 汪百权说:“这是多好的事啊,你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动心?” 谷玉兰说:“你躲开,让我出去。” 汪百权说:“现在我手里有一套两室一厅,三气俱全的房子,比上次说的还大,地点也好,只要点点头,明天我就把它更到你名下。” 谷玉兰说:“我不要。” 汪百权说:“你又没有男人,只要跟了我,男人有了,房子也有了,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为啥就想不明白呢?” 谷玉兰说:“我讨厌你。” 汪百权说:“就算讨厌我,你也不该讨厌房子。再说了,你扫了十年地还没扫够吗? 只要你跟我好,咱们暗里做了夫妻,我是处长,你就相当于副处长,往办公室一坐,天天支使别人干这干那有多好哇!” 第五十二章 原因 见谷玉兰不接话,汪百权停了停又说:“最近处里要整顿,要裁人,你还不知道吧? 现在各单位下岗的人很多,有的受不住,寻死的都有。 你要是跟我好上,无论谁下岗也轮不到你; 你要是不跟我好,可能第一个下岗的就是你。” 谷玉兰冷冷地说:“如果研究所姓汪,你留我我也不呆。” 汪百权说:“也是我发贱,有多少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上赶着想跟我好我都不答应,却偏偏看上了你。 你知不知道我为啥喜欢你?有时你的脸整晚整晚的在我眼前晃,让我……我想你想得很苦,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儿上,你就可怜可怜我不行吗?” 谷玉兰实在是又气又恼,说:“连看到你我都怕脏了我的眼睛。” 汪百权说:“只要你答应跟我好,我给你跪下也行。” 谷玉兰说:“你快出去,要不我喊人了!” 汪百权说:“人都在担当区,这时不会回来。组长也被我派去买拖布了,你喊也没人听见。” 谷玉兰虽然开始就意识到汪百权的出现不是偶然,却没想到他布置得如此周密,因此心中一惊。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暖水瓶,她赶紧走一步过去把它抄在了手里,说:“这是今天早晨我新灌的开水。” 汪百权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往后退了一步,说:“你这是干什么?不干就算了,也用不着这样啊!” 谷玉兰又用左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说:“你再不走,我先把窗玻璃砸碎。” 汪百权心中一凛,急忙说:“别砸,别砸,我走,我这就走。”边说边往后退去。 汪百权之所以把跟谷玉兰见面的地点选在保洁组是经过仔细考虑的: 一是因为就算骗,也没法儿把她骗到别处去; 二是因为保洁组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他已经安排好了,下午要进行卫生大检查。 因此,保洁组有担当区的都在忙,根本不用担心上午干活儿的时候会有人回来。再把组长支出去,这里就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场所了; 三是这里背静,近处只有锅炉房,就算自己用强时谷玉兰喊叫别人也不会听见。 汪百权是带着懊丧,气愤和不甘离开的。 从表面上看,是谷玉兰用一瓶开水和一个玻璃杯把汪百权吓跑了。其实不是。真正让汪百权害怕的是谷玉兰的坚定和不屈。 谷玉兰觉得浑身乏力,坐在椅子上歇了半天才站起来,又去了担当区。 苏士华对谷玉兰的话深信不疑。听她讲完,他问:“谷师傅,汪百权明显是在欺负你,你没想过要把他做的事告诉所长吗?” 谷玉兰摇了摇头,说:“没有。” 苏士华问:“为什么?” 谷玉兰说:“他是处长,我是扫地的。他又以改革的名义。所长只会听他的,不会信我的。弄不好,可能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苏士华问:“谷师傅,你下岗的事红丽知道吗?” 谷玉兰说:“不知道。这……这种事没法儿跟她说。” 苏士华问:“那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谷玉兰说:“今天先歇一天,不行明天就去饭店找个刷盘子的活儿先干着。” 停了停苏士华说:“谷师傅,我看现在私营企业越来越多,据说不少人都挣了大钱,你想没想过自己当老板,做生意?” 谷玉兰说:“没想。” 苏士华问:“为啥不想呢?” 谷玉兰说:“我只想平平常常过日子,不图挣大钱;当老板,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我没钱。” 苏士华说:“我如果出钱呢?你去经营,咱们合伙你愿意吗?” 谷玉兰摇头,说:“不行。我不能用你的钱。” 苏士华说:“我明白了。” 说完从炕沿儿上站起来。谷玉兰问:“你这就走?” 苏士华说:“我回去了。” 谷玉兰说:“苏博士,让你费心了。” 苏士华说:“谷师傅,今天天气不错,你应该上街走走,别一个人在家里闷着。” 谷玉兰说:“我不闷。” 苏士华走了,谷玉兰送他到院门外。 在回研究所的路上苏士华想:“汪处长平时道貌岸然,有谁能把他跟衣冠禽兽联系在一起?” 又想:“在这个道德沦丧,唯利是图的人世上,谷师傅身为女子却利不能诱,势不能屈,真是难得。” 再想:“跟汪处长差不多的男人到处都是,而像谷师傅这样的女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苏士华不但对谷玉兰更加敬重,连带着对红丽也多了几分好感。 回到研究所,苏士华并没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总务处。 见来的是苏博士,汪处长不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又是让座,又是拿饮料,十分热情。 苏士华说:“汪处长,别忙了。我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汪百权说:“我知道你忙。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是不是房子有什么地方不相当啊? 对了,早入住了吧?也不知暖气热不热?都怪我,一天就是瞎忙,最近也没到家里去看看。” 苏士华说:“供暖很好。” 汪百权沉吟了一下,问:“苏博士,这么说你不是为房子来的?” 苏士华说:“不是。” 汪百权说:“那你是……” 苏士华说:“我是为谷玉兰来的。” 自打苏士华一进门汪百权心里就开始打鼓,当听苏士华说是为谷玉兰来的,他的脑袋先是轰的一声。 同时眼里也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说:“谷玉兰……苏博士,有啥事儿你打个电话就行,咋还为她亲自来了呢?” 苏士华说:“这是求人应有的礼节。” 汪百权说:“你坐,你坐!” 说完掏出手绢儿擦了擦额上的汗,自己先坐下了。 苏士华问:“听说咱们总务处已经开始改革了?这不错呀!” 汪百权说:“刚刚开头儿,没经验,正摸着石头过河呢。” 苏士华问:“不知谷师傅是因为什么下岗的?” 汪百权说:“是因为……不服从领导。” 苏士华说:“这是大毛病。” 汪百权说:“可不,无论在什么单位,不服从领导都是不允许的。” 苏士华说:“嗯,不错,没想到汪处长这么讲原则。” 汪百权说:“这都是党培养的,再加上所长信任。” 苏士华说:“总务处有好几十人,不服从领导的不会只有谷玉兰自己吧?” 汪百权说:“别人当然也有不太听话的时候,可都没有谷玉兰严重。我们总务处一向讲究有令必行,是不容许自由主义的。” 苏士华说:“你的意思就是绝对服从,无论什么都得听你的了?有令必行,那不跟军队差不多了嘛!汪处长,你在研究所当这个处长可真屈材料了。” 汪百权说:“不屈不屈,我是一颗螺丝钉,组织咋拧就咋拧。只要为党工作,干啥都一样。” 苏士华说:“干啥都一样?好!既然干啥都一样,一会儿你就去把处长的职务辞了,下午去保洁组扫地,行吗?” 汪百权猛地站起来,涨红着脸问:“苏博士,你……你今天来到底想干啥?” 苏士华说:“我不是一进门就告诉你是为谷玉兰来的么,咋还明知故问呢?” 汪百权说:“你问我谷玉兰是因为什么下岗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咋样?” 苏士华说:“我要你今天就去把她请回来。” 汪百权瞪眼看着苏士华,说:“那不可能。谷玉兰是我们总务处的人,怎么安排她的工作是总务处的事,你好像……好像管不着吧?” 苏士华说:“没错,谷师傅是总务处的人。怎么,是总务处的人就得什么都听处长的,任凭你为所欲为? 你说我管不着总务处的事,这话也没错。只是,我这人有个毛病,看不得好人被欺,坏人得意。” 汪百权说:“你……你说我是坏人?我尊重你是专家,可你也不该侮辱我。” 苏士华突然冷下脸,说:“我侮辱你?你都做过什么自己不会不记得吧? 现在你听好了,今天下午就去请谷玉兰,如果明天早晨上班的时候我没看见她,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明白。” 汪百权脸都白了,说:“苏博士,谷玉兰昨天才下岗,我要是今天就把她请回来,那不是……你让我跟领导咋说呀?” 苏士华说:“咋说是你的事,我不管。” 汪百权擦了擦额上的汗,说:“苏博士,为了一个扫地的,你何必……” 苏士华说:“别说废话。” 正是急中生智,汪百权突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说:“苏博士,你看这样行不行?让谷玉兰先在家里呆一个月,不但工资照开,奖金也给最高的。等一个月之后我再把她弄……请回来。” 苏士华说:“不行!” 说完便转身走了。 入殓师灵异录 第五十三章 返岗 汪百权一动不动地瘫坐在老板椅里。思维恢复以后,他的第一念头是:“莫非谷玉兰把什么都跟苏博士说了?不能啊,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对外人说呢?” 接着又想:“肯定是说了。她要是不说,姓苏的肯定讲不出‘你都做过什么自己不会不记得吧’这种话,对我也不会是这种态度。” 想到谷玉兰可能把什么都跟苏士华说了,汪百权是又恨又怕,又急又悔: 恨的是苏士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怕的是苏士华若把这件事的真相捅出去,自己就什么都完了; 急的是除了请谷玉兰回来,再想不出别的办法; 悔的是天天告诉自己要小心,要谨慎,结果还是犯了大意的毛病。 汪百权的汗出得更多了。他想:“苏博士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没直接找所长说呢?对,他之所以来找我而没去找所长,肯定是怕这件事传扬出去会让谷玉兰难堪。” 接着又想:“既然他怕谷玉兰难堪,我就挺着不让谷玉兰回来会怎么样呢?不行,他讲的那句‘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明白’并不是吓唬人的。这件事若光是谷玉兰自己,没有姓苏的插手就好办了: 一是她不会说,也不敢说; 二是即使说了也不怕,凭身份地位她说的非但没人信,还会有人说她是想男人想疯了。 有苏博士参与就不一样了: 第一,他敢说。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可我从他一进屋就感觉到了他带来的那种压力; 第二,人们,尤其是所长会信他说的。他若是真说出去,我非但处长当不成了,若是再勾起别的事,那可就大大的糟了。” 在整个研究所里,汪百权怕的人没几个,可偏偏苏博士是他惹不起的。因为苏士华是所长请来的,整个研究所都指望着他。 也因为他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研究所根本没有办法钳制他。他若是一气之下真走了,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 汪百权又镇定了一会儿心神,这才打电话把组长李姐找来了。见处长脸色不好,李姐问:“处长,咋了?身体不舒服?” 汪百权说:“没事儿,就是忙的。” 李姐说:“忙也不能牺牲身体呀!” 汪百权说:“等忙过这一段就好了。” 李姐说:“处长,你找我来又有啥指示?” 汪百权说:“我想问问,谷玉兰离开以后,组里的工作好不好安排?” 李姐说:“好安排啥呀?本来人手就不够,她这一走……连我都上去了。” 汪百权用铅笔削着办公桌儿说:“你是组长,得抓全面,不能定住在一个点上。” 李姐说:“那咋办?处长,谷玉兰能干,要不让她回来得了。再说了,不服从分配的以前也有过,要是只让她一个人下岗,别人难免有想法。” 汪百权问:“谁有想法?” 李姐说:“王亚茹和楚云梅就说让谷玉兰下岗不合理。” 汪百权说:“听你说人手不够,我都想让谷玉兰回来了。可听你说让谷玉兰下岗别人有意见,我又不想让她回来了。” 李姐说:“处长,你大人大量,跟扫地的志啥气呀?就让谷玉兰回来吧,这样我的工作也好做些。还有,你手下的人一看你想让谁走谁得走,想让谁回来谁能回来,就更服你了。” 汪百权想了想,说:“看在你的面上,那就让谷玉兰回来吧!只是,昨天才让她下岗,今天就让她回来,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李姐说:“轻点儿好。从大了说,这是社会主义优越性;从小了说,这是领导对她照顾。谷玉兰虽然话少,可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处理得轻,她自然感谢你。” 汪百权说:“感谢倒不用。只要她知错能改,回来以后好好干活儿就行了。” 李姐说:“谷玉兰聪明,有了这次教训,今后你让她干啥她干啥,保证听你的。” 汪百权说:“最近有好几个人跟我反映,说担当区有的面积大,有的面积小,不能谁负责哪儿总是负责哪儿,应该轮换,你看这事得咋办?” 李姐说:“咋办。谁分到面积小的谁高兴,谁分到面积大的谁不干。” 汪百权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来个听天由命。” 李姐问:“咋听天由命?” 汪百权说:“抓阄儿。” 李姐高兴道:“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还是处长,办法真多,听天由命,谁也说不出啥。” 汪百权说:“为了尽快把抓阄儿这件事落到实处,你这就去谷家,让谷玉兰明天必须准时到岗。” 李姐说:“现在就去?眼看就中午了,吃完饭去不行吗?” 汪百权说:“行。不过,现在我可以派车送你去,若是等到下午,车派没了,你就只能自己坐公交车去了。” 听说可以派车送自己去办事,李姐连忙答应道:“我去,我这就去。” 汪百权把司机叫进来,不但吩咐他送李姐去谷家,还特别交代,要他别像上次那样,车停道边儿,人走胡同儿。 告诉司机看到胡同口儿要再往南走,见十字路口儿往左拐,走不远再往左拐就到谷家了。 原来,自打上次普查房屋,汪百权就上了心,自己曾亲自开车去调查,终于找到了那条虽然绕远,却可以开车直达谷家门前的路。 汪百权以有人反映担当区面基大小不均为借口决定重新分担当区,当然是有考虑的,他的真实目的在于: 一,先前调谷玉兰去自己办公的a栋大楼她不去,这回即使没那么巧,让她抓阄儿抓到的正好是打扫a栋大楼,能把她调到别的地方,自己也算是赢了; 二,仍然为降服谷玉兰创造条件。他相信,只要没了苏士华的帮助,谷玉兰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组长李姐的到来当然出乎谷玉兰的意料。不过,当李姐说完她跟汪处长的那番说话以后,她心里当时就明白一定是苏博士又帮她了。 送李姐去谷家的司机刚回到总务处,汪百权就让他汇报了去谷家的详细情况,尤其对谷玉兰是不是答应明天回来上班问得特别详细。 当听到司机的回答是“没说回来,也没说不回来”时,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中午他没吃饭。晚上回到家他也没吃。 媳妇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些不舒服,之后就躺下了。 第二天早晨只喝了半杯牛奶,直到快8点的时候躲在收发室里看到谷玉兰进了大门,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有生以来,这是汪百权第一次像狗一样,体会到脖子被人用绳子套住的滋味儿。 有些错误人是不能犯的,犯了就不是人了。 十九号保洁组开会重分担当区,最后真是抓阄儿决定的。谷玉兰在h楼,跟先前的e楼比,面积少了五分之一,能省不少力。 下班前,她去e栋取自己的扫除工具,本来应该拿了就走,可她一直等着,直到见了苏士华,把组里调换担当区,她已经去h楼的事说了,这才拿起工具回了保洁组。 二月二十一这天是周六。 红丽起来以后一直忙着梳洗化妆,后来连饭也没吃就走了。到苏家她是自己开的门。 然而,进门以后她就意识到了苏士华不在家: 第一,她以往来,苏士华即便没在门口儿接她,听她来了也会从房间里出来,一边儿问寒问暖,一边儿把她的大衣接过去送进衣帽间——今天他没有; 第二,他外出时穿的鞋不在门口儿。显然,当她所有房间都看过之后,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红丽的情绪登时就低落了。她先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后来进到书房以后电脑是打开了,可打出的字是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整个人都在心烦意乱中。 苏士华今天咋这么早就离开家了呢?是去看朋友?是有啥急事儿?都不是。 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为啥明知红丽来还去办公室呢?是研究上有什么急等着他去做? 也不是。他之所以在红丽到来之前离开,为的就是躲避红丽。 原来,他已经发现自己对红丽越来越有好感,怕再长时间跟她在一起自己会想入非非。而离开家: 一则可以给自己降温; 二则少了红丽的影响,自己做事的效率也能更高。 红丽是同事的女儿,他不想跟同事的女儿在感情上有什么瓜葛。 因此,在不宜拒绝红丽到家里来的情况下,他便想到了这个用躲避使自己跟红丽不见面或少见面的方法。 他估计也许一个月,最多两个月,等红丽熟练掌握电脑不再来了,也就什么都过去了。 红丽中午没吃饭。她一会儿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一会儿又回到书房胡乱按动键盘,有好几次更是把电话都抄起来了,可是想到苏士华可能正在忙着,怕影响他,只好又放下了。 天渐渐黑了。一整天水米未进的红丽仍然站在落地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第五十四章 表白 对红丽来说,刚刚过去的一周是相当难熬的: 第一,她要想周六向苏士华示爱时怎么说。 可让她着急的是,一直到周六早晨从家里出来,也没把那几句又能张开口,又能表达明白的话想清楚; 第二,她已经对苏士华动了真情,日里夜里的都是他。 路灯早就亮了,把昏黄的光洒进客厅。 苏士华是五点钟出现在慧仁路上的。透过玻璃窗看见他的那一刻,红丽心里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酸,眼泪便流了出来。 她跑出客厅。 门厅里的黑才让她意识到忘了开灯,因此急忙把开关打开了。 苏士华从楼梯上来,看到门开着有两个拳头那么宽先是一愣,他以为家里早就没人了,随后才想到可能是红丽还没走。 显然,等到近前把门开大进屋一看,红丽正背对着他,脸冲衣帽间站着呢。 苏士华问:“红丽,你咋没走?” 红丽没说话。 苏士华关上门脱下大衣,红丽回手把大衣接过去进了衣帽间。苏士华换上拖鞋,见红丽在衣帽间里好半天没出来便叫了一声:“红丽——” 红丽从衣帽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把苏士华吓了一跳,急忙问:“红丽,你怎么了?” 红丽说:“我……我没忍住。” 说完眼泪流得更欢了。 苏士华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红丽说:“没有。” 苏士华问:“天都大黑了,咋没走呢?” 红丽说:“我……我都一周没见你了。” 苏士华心里一动,这才注意到红丽的脸上不但早已雨打梨花,而且全是凄苦。 往日又红又润的嘴唇也干了。 他说:“你没回去,你妈肯定要担心,你应该天黑前到家。” 红丽说:“我跟你说几句话,完了就走。” 苏士华说:“我回来晚了,是我不好。” 红丽说:“你好。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 苏士华问:“你咋没给我打电话呢?” 红丽说:“我怕你在办事,正忙着,打电话会影响你。” 苏士华说:“别哭了,快擦擦眼泪,等脸上干了我就送你回去。咋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红丽说:“不是,工作挺好的。” 苏士华说:“我看你……是不是病了?” 红丽说:“我没病。” 苏士华问:“那咋瘦了呢?” 红丽说:“我……吃饭少。” 苏士华问:“没病咋会吃饭少呢?” 红丽说:“我……我想你。白天想,晚上也想。我……我……我爱上你了。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苏士华不由得全身一震,心想:“上周见她还好好的,怎么这周……我对红丽是有好感,可谷师傅是我同事,她又是我学生,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做我的女朋友都不合适。” 因此说道:“红丽,不是我有意拒绝你的好意,而是……你不适合做我的女朋友。” 红丽问:“为啥不适合?是不是你嫌我学历低?” 苏士华说:“不是。我是不会用学历看人的。” 红丽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学历太低,听苏士华这么说,心里先宽了一半儿,问:“那为啥?” 苏士华说:“我跟你妈妈是同事,按理你得叫我叔叔,我和你辈分不对。还有,我是你老师。老师跟学生是不该恋爱的。” 红丽说:“你不是叔叔,从没听说妈妈的同事就一定是女儿叔叔的;你是我老师不假,可……可你说老师不能跟学生恋爱也不对。据我所知,老师娶学生为妻的不在少数。” 苏士华好生为难,心想:“我用这两条拒绝红丽理由是不充分,然而,若是答应红丽也不妥,因为我对她虽然有好感,却还没好到爱上她那一步,现在就确立恋爱关系稍嫌过早。” 只是,眼见红丽楚楚可怜的模样,苏士华既心疼,且感动。 又想:“女孩子开口示爱应该是很难为情的,我要是坚拒不允,对红丽的打击一定很大。 是的,用择偶八则来衡量,红丽在稳重上确有不足,好在她只有二十一岁,随着年龄的增长,将来自然会稳重起来。 还有,她的妈妈不但稳重,而且利不能诱,势不能屈,在她的影响下,红丽应该越来越好。” 这时更有一股柔情升上来,让苏士华心里一热,接着想:“红丽显然是真心。在当今这个时代,女人好找,真心难找。好,就凭这份真心,我要她了。” 有了这个决定,苏士华心里一宽,说:“红丽,别哭了。” 红丽说:“我……我不想哭,是心里难受。” 苏士华说:“对于婚姻,我是很严肃的。你真的想好了要做我的女朋友吗?” 红丽说:“我天天想你。” 苏士华说:“别哭了,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红丽就那么愣愣地站着,过了足有半分钟才像梦呓似的,说:“你真的答应我了?那你真的……这么说我真是你的女朋友了?” 苏士华点头,说:“是。” 还没等话音落下,红丽已经扑进苏士华的怀里。苏士华搂住她,那抹女儿香又入了他的肺腑。 他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说:“傻丫头,别哭了,哪有……哪有求爱还哭鼻子的?” 红丽从苏士华的怀里挣出来,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用拳头撞打着他的前胸说:“我就哭,我就哭。” 话音还没落,已经搂住苏士华的脖子,把嘴唇往苏士华的嘴唇上吻去。当然,两个人的动作都有点儿笨拙。 这是红丽的初吻,也是苏士华的初吻。到后来,红丽的嘴唇是吻着,可整个人都瘫在了苏士华的怀里。 红丽已经二十一岁。在这个诸欲皆纵的时代,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满二十一岁还有初吻的已经不多了。 苏士华二十八岁。上高中就有女生对他好,读大学以及到国外以后追他的女孩子更多。 若是换成别人,说不定已经有过多少女人了,可他至今还是处男,从没跟哪个女孩子真正接近过。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真像小倩和彩霞怀疑的那样,他的性功能有问题?他的性功能当然没有问题。非但没有问题,而且比大多数男人还更“男人”。 他之所以没跟女孩子有过密的接触,主要三个原因: 一是他有自己的目标,不敢为恋爱耽误太多的时间。在国内上学的时候他就忙,除了掌握教材上的东西,还把学习领域和深度都扩展了,加大了。 因此,大三的时候就拿到了发明奖。 等到国外以后,他不光学习的任务更重了,还参加到了工作中,时间就更紧了。 谈情说爱是很费时间的,他没给自己留出这个空闲。当然,性欲不但骚扰他,而且折磨他,可他抑制住了自己; 二是他不想占女人便宜。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有女子主动投怀送抱,他要想得到谁是很容易的,结果他没有; 三是他找女朋友是有标准的。然而,从国内到国外,一直没遇到符合标准,让他满意的女子。 那还是刚上大学不久,眼见对自己有意的女生越来越多,苏士华经过认真考虑便给自己定了个“择偶八则”。 再次衡量了红丽。 这“择偶八则”是:温柔,贤惠,朴实,正派,稳重,无恶习,看着顺眼和父端母良。 实际上,他在心里又把这“择偶八则”分成了两部分: 其中前四则是必须的,不能打一丁点儿折扣; 后四项则虽也要认真考察,却可稍有弹性。 温柔是什么?温柔是温和柔顺。 苏士华欣赏温柔的女子。他不可能跟冷漠,粗暴或过于倔强的女子生活在一起; 贤惠是心地善良,通情达理。苏士华赞赏贤惠的女子,绝不会娶恶毒的,或者蛮不讲理的女子为妻; 朴实是女子应有的美德,那种只注重用衣着来装扮,用浮夸来维持的女人,反倒让他更加看不入眼; 正派是苏士华做人的标准之一, 因此,他要求自己未来的妻子在品行和作风上也一定得规矩,严肃,光明。 前四则看似简单,其实做到的不多。 稳重说的是言行,举止沉着而有分寸。苏士华喜欢稳重的女子; 无恶习这一条是苏士华从有恶习的女人身上想出来的。 就拿喝酒来说吧,女人喝酒他是不反对的,可要是经常酗酒就不成了。他可不想找个酒鬼做老婆。 而赌博,吸毒就更叫他不能忍受; 看着顺眼就是看着舒服。苏士华之所以没像大多数男人那样一提找女朋友就把得长多高,长多瘦,得美丽漂亮到什么程度摆在前面,而只是说要“看着顺眼”,那完全取决于他对生活,对女人的理解和审美观。 他知道内在的美才是真正的美,才最难得: 至于“父端母良”那一条,苏士华是从三个方面来考虑的: 一是从遗传学的角度看,孩子身上总有父母的痕迹,很难想象一对放荡不端的父母能生出品行端正的女儿; 二是孩子在后天的成长中一定会受到父母的影响,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虽有,却是极少数; 三是一旦跟哪个女子结成夫妻,妻子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了,他不愿意跟不正派的人来往。 苏士华的“择偶八则”要说简单是真简单,仿佛每个女人都可能如此,可要说难也真难,直到今天才勉强碰上了红丽。 之所以说“勉强”,是因为苏士华用这“八则”去衡量红丽时,前面那四则虽然满足了,但是后面那四则中的“稳重”是略有不足的。 总算谷玉兰作为母亲为女儿加分不少;在考虑到红丽只有二十一岁,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会稳重起来,还有红丽刚才那一哭又正好触到了苏士华的柔软处,他这才认可并答应了。 当然,苏士华明白看一个人只用“择偶八则”是不够的,即使用十八则二十八则也未必看得全面。 不过,他相信这“八则”是纲,其余都是目。 有了纲,目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 他没想到有小倩和彩霞在教红丽,更不晓得女人为了达到目的是会暂时改变自己的。 而对“父端母良”那一条,母良他是看清了,父是端还是不端他就一无所知了。 第五十五章 答应 先从梦境中醒过来的是苏士华。 眼看红丽连站的力气都没了,他把她抱进了客厅。 红丽一直紧搂着苏士华的脖子。他本来想把她放在沙发上,可她搂住他脖子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没办法,苏士华只好自己先坐下,再抱红丽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等苏士华意识到天太晚了时,一看表已经7点了。他先是一惊,接着强行把嘴唇分开,扶住红丽,说:“红丽,太晚了。走,我这就送你回家。” 红丽似乎仍半醉半醒,说:“我不去。” 说完,又不顾一切的跟苏士华吻在了一起。大约10分钟以后,苏士华把红丽从客厅抱出来,费好大的劲儿才让她站在了门厅里。 他说:“红丽,你妈在家里一定等急了,快穿鞋。” 听苏士华提到妈妈,红丽这才又清醒了一些,说:“反正也晚了,再晚走一会儿不行吗?” 苏士华说:“不行。” 因为不情愿,再加上头脑还没完全清醒,红丽好半天才穿上一只鞋子,另一只鞋子和大衣都是苏士华帮她穿上的。 临出门的时候红丽说:“我不想离开你。” 苏士华说:“不是离开,是暂时回家。” 等站在慧仁路上已经7点半了。 在出租车里,苏士华对依偎着他的红丽小声儿说:“今晚你要把咱俩处朋友这件事告诉你妈妈。” 红丽问:“一定得说吗?” 苏士华说:“得让你妈妈第一时间知道,这是尊重。还有,明天上午你在家等我,我会去你家里。” 红丽说:“你一定要早来。” 苏士华答应说:“我会的。” 出租车走那条绕远的路,一直开到了谷家院门口儿,红丽用钥匙开门,眼看着她进院儿,再听见外屋门开了又关上,苏士华这才坐出租车离开。 谷玉兰正等着女儿。眼看红丽把大衣和鞋子都脱了,她问:“咋才回来?” 红丽说:“苏老师一天没在家。” 谷玉兰问:“你等他了?” 红丽说:“是。” 谷玉兰说:“苏博士不在家肯定是有事儿,你到时间自己回来就行了,为啥要等啊?” 红丽说:“我……我都一周没看见他了。” 听红丽这么说,再看她的神情,谷玉兰心里忽悠一下,想:“一周没见就……”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是苏博士送你回来的吧?” 红丽说:“是。” 谷玉兰说:“妈怕你影响苏博士,你说不影响。这么远送你回来,能不影响吗?” 红丽把大衣叠好,连同手套纱巾都放进了小柜儿里,才贴着炕沿儿站住,红着脸说:“妈,我想跟你说件事。” 谷玉兰说:“你说。” 红丽说:“我跟苏老师已经处朋友了。” 谷玉兰半天才反应过来,问:“处朋友?处什么朋友?” 红丽说:“我跟他已经恋爱了。”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谷玉兰才问了一句:“这是真的?” 红丽说:“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哪敢撒谎啊!” 谷玉兰问:“是你提出要做苏博士女朋友的吧?” 红丽说:“是。” 谷玉兰问:“苏博士答应了?” 红丽说:“答应了。他说明天上午来咱家,跟你说。” 谷玉兰默然半晌才轻轻叹息了一声,说:“怎么会是这样?” 红丽见谷玉兰脸上非但没有喜色,还带着愁容,问:“妈,你……叹啥气呀?你不是说苏博士好嘛,我跟他处朋友你咋还不高兴呢?” 谷玉兰说:“你配不上他。” 红丽最怕的就是妈妈会这么想,连忙说:“人都说郎才女貌——士华才华出众,我……我姿容出色,咋会配不上他呢?” 谷玉兰说:“姿容出色……姿容出色……光姿容出色有什么用?苏博士人好,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红丽急了,说:“妈,你不会阻拦我跟他处朋友吧?” 谷玉兰没吱声儿。 红丽哭了,说:“人家的妈都向着女儿,就算女儿有啥毛病也千方百计的掩盖,为女儿能嫁个好女婿恨不得……你咋就不为我着想呢?” 谷玉兰说:“妈不是不为你着想,而是怕……你跟苏博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我怕……” 红丽问:“怕啥?” 谷玉兰摇了摇头,问:“你没弄错,苏博士真答应做你的男朋友了?” 红丽说:“没错。” 接着他心一横,说:“今晚他不光抱我了,还……还吻我了。” 谷玉兰不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红丽说:“妈,听你的话,我从来没跟男孩子交往过。士华……我第一次见士华就喜欢他了,你就答应让我跟他处吧!” 谷玉兰问:“你是真心吗?” 红丽说:“是,我从心里喜欢他。” 沉默了一会儿,谷玉兰说:“凡是当妈的,都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妈当然也想你能找个好男人结婚。可……可你跟苏博士确实不相当。” 红丽说:“妈,我求你了,明天士华来了你千万别说不同意。” 谷玉兰想了想,说:“妈可以不说不同意,但有些该说的话妈还是得说。” 红丽问:“你都想说啥呀?” 谷玉兰说:“说你的毛病。” 红丽说:“我有啥毛病?就你,女儿没毛病还偏偏要硬找出毛病跟人说。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妈呀?” 红丽之所以这么说,除了觉得谷玉兰要把她的毛病告诉苏士华不像是亲妈所为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去年春天小倩和彩霞是第一次见到谷玉兰,之后曾跟红丽开玩笑,说谷玉兰可能不是她亲妈,理由有两个: 一是长得不像。谷玉兰是圆脸儿,红丽是瓜子脸儿,眼睛鼻子嘴也没有一样的; 二是年龄不对。 此时此刻,红丽只为自己着想,根本无法体会谷玉兰又想女儿找个好女婿,又怕女儿配不上苏士华这种担忧和为难。 躺下了,谷玉兰问:“你真是从心里爱苏博士吗?” 红丽说:“是。” 谷玉兰问:“你对他的爱永远不会变吗?” 红丽说:“只要他对我好。” 谷玉兰说:“妈没想到苏博士会答应做你的男朋友。” 红丽说:“妈,就你觉得我不行。” 停了一会儿,谷玉兰说:“你能不能答应妈,永远都不做对不起苏博士的事?” 红丽回答得很干脆,说:“能。我当然不做对不起他的事了。” 谷玉兰说:“但愿你能记住今晚你说过的话。” 难怪红丽会怀疑,亲妈这么讲话的确实很少见。 红丽累了。尤其身上的压力一轻,很快就在美妙的遐想中睡着了。 苏士华回去以后饭也没吃,就一直在沙发上坐着。 他想了很多,从认识谷玉兰到去谷家,从接触红丽到今天跟她确立恋爱关系……是的,他对红丽确实有好感,尤其红丽对他的痴情让他很感动。 当然,他也意识到了跟红丽认识的时间还不长,对红丽的了解也不深,可是这些念头很快就过去了。快11点的时候他再次舔了舔嘴唇,发现唇上仍有红丽的香,之后才洗澡上床了。 第二天上午,苏士华8点刚过就到谷家了。红丽去开的院门。一见面他就小声儿问红丽:“昨晚你跟你妈妈说了吗?” 红丽也小声儿说:“说了。” 谷玉兰开门迎出来。进到里屋,谷玉兰说:“苏博士,天冷,你……你还是上炕吧?” 苏士华说:“不冷。我坐车一直到门口儿。” 谷玉兰说:“你咋又买东西了?” 苏士华说:“是顺便。” 他带来的是水果。红丽先放上小炕桌儿,接着把茶沏上了,见苏士华脱下大衣,便接过来放在了小柜儿上。 谷玉兰问:“苏博士,你吃早饭了吗?” 苏士华坐在炕沿儿上,说:“吃了,在小店里吃的馃子。” 停了停才接着说:“谷师傅,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谷玉兰也坐在了炕沿儿上,说:“红丽……昨晚都跟我说了。” 苏士华说:“我喜欢红丽,希望你能同意我跟她处朋友。” 谷玉兰沉吟了一下,说:“说实话,昨晚听红丽说你已经答应做她的男朋友以后,我是又高兴,又为难。” 红丽把大勺坐在炉子上,开始炒葵花子。 谷玉兰顿了顿,又接着说:“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凡是当妈的都想女儿能找个好女婿,你能要红丽做你的女朋友,那是红丽几世修来的福,以前我做梦也不敢想她能有这样的福气; 之所以为难,是……是因为红丽实在配不上你,他的条件是明摆着的,无论家庭还是学历,全都不配。虽然长得不丑,可比她好看的成千成万,她若是真嫁给你,实在是委屈了你。” 苏士华说:“谷师傅,说到家庭,你们是不富裕,可我以为清贫也是一种财富,因为只有在艰苦中生活过的人才更懂生活,也更珍惜生活; 至于学历,红丽书读得是不多,可她肯学,将来一定能把不足的补上。” 谷玉兰说:“当妈的没一个不想女儿好的,可……可红丽的毛病我还是得跟你说。” 听妈妈这么说,红丽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 谷玉兰接着说:“红丽不但任性,有虚荣心,还不稳重。” 红丽这个气呀,心想:“你肯定不是我亲妈。” 苏士华说:“谷师傅,谢谢你把什么都告诉我。” 心里则对谷玉兰的光明磊落由衷的敬佩。 谷玉兰说:“我……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苏士华问:“谷师傅,那……那你是答应我跟红丽相处了?” 谷玉兰说:“只要你不介意……我答应。只是,你得教她,女孩子没人教是不行的。” 听谷玉兰这么说,红丽的脸色才变回来。 苏士华说:“谷姨,谢谢你!” 谷玉兰说:“你……你还是叫我谷师傅吧!” 苏士华说:“那哪儿行啊!长幼尊……哎呀,糊了!” 第五十六章 黏人 人随声起,急忙把红丽用来翻动葵花子的饭铲子抢到手里。红丽这时才醒过神来,说:“都怪我妈。” 眼看着大勺里的葵花子都冒烟着火了,苏士华赶紧端大勺到外屋,把里面的葵花子都倒进了炉灶里。谷玉兰和红丽也来到外屋。 谷玉兰说:“苏博士,快把大勺给我吧!” 苏士华把大勺递给谷玉兰,说:“谷姨,你叫我士华吧!” 谷玉兰说:“就怕叫惯了,改不过来。” 回到里屋,谷玉兰穿上羽绒服,说:“苏博士……士华,你坐着,我去买菜。” 苏士华说:“谷姨,天冷,你别去了,咱有啥吃啥不行吗?” 谷玉兰说:“不冷,离得不远。” 苏士华说:“要不我去。” 谷玉兰说:“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围上头巾,戴上口罩儿,拿着棉手套和布兜子就出门了。 苏士华送她到院门外。 回到屋里,刚关上外屋门,红丽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说:“想死我了。” 还没等苏士华说话,已经把他的唇吻住了。外屋冷,苏士华抱红丽进里屋,他坐在凳子上,她坐在他腿上。 红丽刚才在谷玉兰说“又高兴,又为难”的时候吓坏了,因此,光顾着听妈妈说话,根本就忘了翻动大勺里的葵花子,这才炒糊了。 谷玉兰昨晚半宿没睡着觉,主要是为两件事犯难: 一是答不答应红丽跟苏博士相处; 二是红丽的毛病告不告诉苏博士。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没有理由不答应红丽跟苏博士相处;为了苏博士的幸福,她必须得把红丽的毛病告诉他。 今天她这么做了。 此时的红丽则搂住苏士华的脖子,吻住苏士华的唇,整个人都被爱吞没了——女人到这份儿上,男人想要什么她都会给什么。 有那么一刻,苏士华也曾想把红丽抱上炕,可一想到没结婚这么做是不妥的,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红丽越来越贪恋,有两次苏士华想把嘴唇分开,结果又都被她吻住了。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谷玉兰随时都有回来的可能,苏士华只得狠下心,捧住红丽的脸强行把吻住的唇分开了。 红丽不依,苏士华说:“你妈妈该回来了。” 红丽这才一惊,从苏士华腿上站起身。 苏士华说:“快看看炉子,已经半天没听见火苗呼呼响了。” 红丽刚打开炉盖儿便“啊呀”了一声。苏士华往炉子里一看,只见发红的火只有拳头那么大一团,其余都成炉渣了。 红丽很着急,说:“我妈回来要是发现火灭了,肯定得……这可咋整啊?” 苏士华说:“不怕,这火还有救。” 说完抓起几块小木柈子放到了炉子里。之后又用炉钩子从炉箅子下面钩动,让小块儿的炉渣从箅子上漏到了箅子下面。 柈子很快着了起来。 又加了一些柈子以后,苏士华把块儿煤加上了,炉子里的火苗很快又有了响动。 红丽问:“你咋会引火呢?” 苏士华说:“别忘了,我是在乡下长大的。” 红丽又想扑进苏士华怀里,苏士华挟住她,说:“红丽,你去照照镜子。” 红丽以为自己的脸被弄脏了,或者化的妆被破坏了,赶紧到写字桌儿前拿起了镜子。脸上没脏,化的妆也没被破坏。就在她疑惑苏士华为啥让她照镜子时,苏士华说:“看你的脸,都成苹果了。” 红丽说:“成苹果咋了?” 苏士华说:“你妈妈要是看到你脸红成这样,很可能会想到……” 红丽说:“我不怕。现在我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苏士华说:“你在里屋看着炉子,我去外面把院子扫一扫。” 红丽说:“不用扫。大冷的天扫它干啥呀?” 苏士华说:“我看它有点儿脏。” 红丽说:“我不想离开你。等我妈回来你再去扫行不行?” 她可没想到,苏士华正是为了躲避她,这才要去扫院子的。苏士华说:“还是现在去好。” 说完从小柜盖儿上拿起大衣,穿上。刚要出门,红丽又扑进他怀里。 他不忍坚拒,又吻了足有三分钟。便把红丽抱起来放在了炕上。 红丽还以为他是想……等她缓过神来,苏士华已经到屋外了。 谷玉兰回来的时候看到苏士华正扫院子,说:“苏……士华,天这么冷,不用扫。” 苏士华说:“不冷。我闲着也是闲着。” 边说边把谷玉兰手里拎着的东西接了过来。进到屋里,趁谷玉兰不注意,红丽在苏士华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苏士华又出去了。 谷玉兰说:“红丽,今天你跟妈一起做饭。” 红丽说:“妈,以前我要跟你一起做饭你总嫌我碍事,今天咋让我跟你一起做了呢?” 谷玉兰说:“你说话就有自己的家了,不光是做饭,还有做家务,都得抓紧学。” 吃完午饭,谷玉兰故意支使红丽去食杂店买东西,趁这工夫,她对苏士华说:“士华,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苏士华说:“谷姨,你跟我咋还这么客气呢?你说。” 谷玉兰说:“红丽……她年龄小,不懂事,我怕她……你……我求你结婚之前别跟她太……太亲近。” 谷玉兰的话虽然说得隐晦,苏士华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说:“谷姨,我答应你。” 同时在心里说:“红丽能有这样的妈真是福气。” 谷玉兰跟苏士华说的这几句话是她从昨晚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想出来的,意思是求苏士华在结婚之前别跟红丽上床。 他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女儿,想让她一直到出嫁都清清白白。只不过,这种事当妈的一般都只会嘱咐女儿,跟女儿男朋友说几乎没有。谷玉兰为啥要跟苏士华说呢? 原因很简单: 一是她了解红丽,知道就算嘱咐她,她当面也答应了,结果亦未必会按答应的那么做; 二是她相信苏士华,知道只要他答应,红丽的处女之身就保住了。 难的是“上床”那两个字她实在羞于出口,这才用“太亲近”取代了。 依红丽的意思,吃完午饭就想跟苏士华去苏家。是苏士华坚持着才没走。他吃完晚饭离开时已经7点了。 接下来的一周红丽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次想下班以后去苏家,结果都被苏士华在电话里以各种理由劝阻了。 先前她曾答应小倩和彩霞,周六,最晚周日,就把求爱的结果告诉他俩。可是她忘了。直到小倩等不及周三把电话打进她的办公室,她才说了。 小倩这个气呀,在电话里就发狠让她等着。 红丽好不容易盼来了周六。按照约定,苏士华上午要来谷家,因此,早晨起来红丽就开始打扮,不但新洗了头发,还在两鬓处各编了一个小拇指那么粗的发辫儿,使整个人越发水灵清秀了。 苏士华到谷家已经9点了。谷玉兰是吃完早饭去买的菜,苏士华来了以后,她打过招呼就去外屋开始忙饭了。 红丽趁机跟苏士华吻了有十几秒,这当然让她意犹未尽。 直到苏士华把给她带来的礼物从包装盒里拿出来,她才惊呼一声,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那件礼物上,问:“这是给我的?” 苏士华说:“是。” 红丽小心翼翼接在手里的礼物是一部手机,只有手掌那么大,有个名字叫“掌中宝”,非常精致。 红丽问:“这……这得多少钱哪?” 苏士华说:“四千多。” 红丽吐了吐舌头。正好谷玉兰从外屋进来,听苏士华说四千多,再看看红丽手里拿着的手机,说:“士华,咋花那么多钱哪?” 苏士华笑了笑,说:“谷姨,不多。只要红丽喜欢就行。” 红丽说:“我喜欢。” 说完心里想:“小倩和彩霞的手机都花一千多,这回我可把他俩比下去了。” 因为要学习使用方法,红丽把心思都用在了手机上,再加上忙着跟小倩,彩霞通话,这一上午才没缠着苏士华。 吃完午饭,谷玉兰在外屋洗碗,红丽在里屋对苏士华小声儿说:“下午咱俩……我想咱俩出去。” 苏士华问:“在家里呆着不好吗?” 红丽说:“好当然好,只是……什么也不能做。” 苏士华虽然明白红丽的意思,并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那种热切,可他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欲,说:“一会儿我想跟你妈妈说点事儿,今天可能没机会出去了。” 红丽很失望,带着不高兴问:“上午咋不说呢?” 苏士华说:“上午你妈妈一直忙着做饭,咋说呀?” 红丽问:“说啥呀?” 苏士华压低了声音,问:“你想不想结婚?” 红丽脸红了,说:“想。” 苏士华说:“就说结婚的事儿。” 听苏士华要跟妈妈谈结婚的事儿,红丽这才安定下来。 谷玉兰收拾完厨房回到里屋坐在了炕沿儿上。苏士华先跟她说了些别的,后来才提起结婚的事儿,说:“谷姨,有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谷玉兰说:“啥事?你说。” 苏士华说:“是我跟红丽结婚的事,我想让你给我们定一个时间。” 谷玉兰说:“我定……” 第五十七章 婚期 只说两个字便面现难色,停住了。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仍然认为红丽配不上苏士华的。她想处得时间长一些,苏士华很可能会改变主意。 苏士华说:“我没有父母,你既是我跟红丽唯一的亲人,也是我们俩唯一的长辈,因此,你怎么说,我跟红丽就怎么办。” 谷玉兰用小指往耳后理了理头发。 她是真为难: 既怕过于仓促,等结婚以后苏士华才了解红丽,将来会…… 又怕失了机会,红丽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男人了。 一时间心乱如麻。 最后是对女儿的爱和侥幸心理起了主导作用,再加上“缘分”两个字提醒了她,这才咬了咬嘴唇,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按理,你早就该结婚了。只是……” 想了想才又接着说:“婚期太近,怕准备不过来;太远,又过于劳神。你看,就定在五月一日行不行?” 苏士华说:“行。我手上的工作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完成,今天是二月二十八日,正好四月份有时间准备婚礼。” 谷玉兰又走到写字桌儿前拿起日历,查了查,说:“五月一日是四月初六,阴历是双,好日子。” 听说婚期定的是五月一日,红丽心里一阵暗喜,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住好房子了。” 随后去了外屋。她的离开当然不是因为害臊,而是怕脸上的喜形于色被妈妈瞧见。 紧接着苏士华跟谷玉兰又商量了半天,把能想到的结婚前该做的准备都写下了。 其中三月份必须办妥的几件事是: 士华要把举行婚礼的酒店和婚庆公司定好; 红丽要去定做婚纱; 谷玉兰要把被褥做出来。 至于照结婚照,买衣服,收拾屋子,买床等等,因为苏士华三月份没时间,就只好推到四月份再动了。 苏士华是吃完晚饭走的。 他之所以这么快就决定跟红丽结婚,当然是有缘故的: 第一,既然已经选择了红丽,就不会再变了; 第二,情侣间有亲密的相处,又不发生性关系是很苦的; 第三,这一阶段的研究工作结束以后,是去欧洲还是留在国内尚未决定,正好利用这个间隙把婚事办了; 第四,他曾答应谷玉兰结婚前不跟红丽太亲近,可这种事只有他一个人约束是很难办到的。 爱情是强烈的感情,性欲是强烈的欲望,他怕再强强联合之下一个把持不住,那就食言了。 三月一日是周日。苏士华跟红丽昨天晚上本来已经说好了第二天要分头行事,可红丽不但一大早就来到了苏家,而且见面以后还说什么也不肯分开了。 没办法,苏士华只好上午带着她去联系婚庆公司和酒店,下午又跟她一起去定了婚纱。 晚饭是在饭店吃的。依红丽的意思,吃完饭就想回苏家,是苏士华坚持说天晚了,这才没去。 红丽很不高兴,问:“我就想跟你单独在一起,你……你咋不愿意呢?” 她已经看出苏士华是有意要跟她保持距离了。 苏士华说:“我不是不愿意,是……怎么跟你说呢!” 红丽说:“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苏士华说:“我也想你。” 苏士华把她一直送到家门口儿,又是听到外屋门响,知道她已经进屋才离开的。 有手机以后,红丽虽然跟小倩,彩霞天天都通电话,却觉得话总是说不完。 因此,三月十四日这天三个人终于又相约见面了。两个好朋友先欣赏了红丽的手机,接着便把她数落了一顿。 小倩说:“约好了,那天无论求爱的结果如何,第二天,最晚你都要把结果告诉我俩,咋没打电话呢?” 红丽说:“我……我那几天都不知自己在干啥,把打电话这个碴儿给忘记了。” 彩霞说:“忘了不行,今天得罚你。” 红丽说:“行,我认罚——多大个事儿啊!” 小倩说:“你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彩霞说:“那对呗!” 红丽说:“今天中午我买单还不行吗?” 小倩说:“光买单便宜你了。” 彩霞说:“快,快找饭店,坐下以后赶紧把你俩这二十来天的事详细说说。” 饭店很快找到了。刚坐下彩霞就问:“他搂你没?抱你没?亲你没?” 红丽红着脸说:“那……那咋说呀?” 小倩说:“实话实说。” 红丽说:“搂了,抱了,也亲了。” 彩霞问:“这回知道接吻是啥滋味了吧?” 红丽说:“知道了。” 彩霞问:“是啥滋味?” 红丽说:“我……我说不出。” 彩霞说:“说不出就对了。” 红丽问:“跟男人……上床到底是啥感觉呀?” 彩霞说:“啥感觉?那滋味也得自己去尝,说是说不清的。” 红丽说:“咋会说不清呢?有啥感觉就说啥感觉呗!” 彩霞说:“就算我能说清,你自己没经过也想不出。” 小倩问:“苏博士没要跟你上床?” 红丽说:“不但没要跟我上床,好像还……还有意躲着我。” 小倩问:“你凭啥说他是有意躲着你?” 红丽说:“一到休息日,他要么去办事,要么去我家,很少跟我单独在一起。 平时下班以后去他家,呆不上几分钟他就会找理由带我出去。还有,我想跟他亲近,可他……他总是不肯。” 小倩说:“这可怪了。我有过那么多男人,见到我没一个不想上床的。为了达到目的,又是甜言蜜语,又是买好东西,挡都挡不住。 前几天有一个,我说你跪半个小时我就跟你,他真就跪了半个小时。你都把自己送上门了,这个苏博士咋就不要呢?” 红丽苦着脸,说:“我哪知道哇?” 彩霞说:“是不是你主动的还不够?” 红丽说:“他想咋样,就能咋样,咋会不够呢?” 彩霞说:“人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到你这儿却变了,连身子都给不出去。” 红丽脸红了,说:“你小声点儿,他不要我,我有啥办法?” 小倩说:“一般地说,男人喜欢女人,没有不想跟女人上床的,都恨不得早一刻是一刻,女人若是不肯,有的连哄带骗,有的摇尾乞怜,还有的可能用强,连一点儿机会都不会放过。苏博士为啥不要你呢?” 红丽说:“是啊,为啥呀?” 小倩说:“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是真君子;二,他是真有病。” 红丽着急问:“那他到底是真君子还是真有病啊?” 小倩说:“我哪儿知道哇!” 红丽愁聚眉峰,说:“想不到女人追男人还这么难。快想想,我到底得咋整啊?” 小倩说:“咋整?苏博士若是真君子,你就得着了,可他若是有病,你就赔了。你跟他结婚哪怕只在一起住一宿,离婚再嫁也是二婚,噘嘴骡子只能卖个驴价钱了。” 红丽说:“驴我见过,骡子是啥呀?” 小倩说:“骡子是驴和马配种生的杂种,本来比驴大,也比驴值钱,可若是噘嘴就得贬值,跟驴卖一个价了。” 彩霞说:“我赞成试婚。” 红丽摇头,说:“试婚再好对我也不适用,不光士华不会同意,我妈也肯定反对。” 彩霞说:“你妈人长得虽然年轻,观念都陈旧得要命。你妈要是我妈,我可受不了。” 三个人谈谈说说了正好一个中午,结果除了“尽量想办法跟他上床”之外,并没想出别的招儿。 整个三月份,苏士华连完成研究,再准备结婚,忙的不亦乐乎。 不过,最让他难以应付的不是忙,而是红丽。 以前他只有周六和周日才能见到红丽,可现在不光周六周日,在其余的五天里至少有三天,她一下班就直奔苏家。 她的理由很简单:“我想你。” 未婚妻想未婚夫不但天经地义,而且是好事,然而,难就难在越是这样,给苏士华肉体上带来的痛苦越多。 没办法,每次见到红丽以后,他都会找理由带红丽离开家,到外面去。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用环境来约束行为,以免两个人更进一步接近。 红丽当然不愿意,有一次是苏士华把她从苏家硬抱出来的。 三月末,婚纱取回来了,谷玉兰做的两套红段子面被褥也完成了。 四月初,苏士华的研究结束,所里不但开了庆功会,还给苏士华发了十万元奖金。 接下来苏士华便开始全力为结婚做准备,不但拍了婚纱照,把先前苏士华睡的单人床挪到隔壁,又买了双人床,还按红丽的意思把窗帘儿都换了,并且买了新衣柜。 当然,最麻烦的还是红丽,衣服已经买了八套还嫌少,首饰本来已经买好了,可是没过几天,又说想要个金镯子。 苏士华虽然不喜欢女人手上戴这戴那,可听红丽说喜欢,还是答应了周六跟她一起去买。 后来之所以没买成,是因为还没等到周六红丽就说走了嘴,让谷玉兰知道了,当时就对红丽说:“金镯子不能买。” 红丽问:“妈,为啥不能买呀?” 谷玉兰说:“钱太多。” 红丽说:“钱要是不多我还不买呢!别人的妈都怕女婿花钱少,就你,士华都同意买了你还不让。” 谷玉兰说:“再说了,也没用。” 红丽说:“诶呀!我的妈呀!那可是金的呀!咋会没用呢?戴着体面,留着保值,现在结婚买的可多了。” 谷玉兰说:“妈不是跟你说了嘛,咱不跟人比。” 见跟妈妈说不通,红丽便跟苏士华商量想偷着买,结果苏士华没同意,说:“那样不好。” 红丽说:“我妈又不知道,有啥不好的?” 苏士华说:“就因为你妈不知道才不好。我当着她的面已经答应不买了,若是再偷偷的买回来,那成啥了?” 为了这个镯子,红丽不高兴了好几天,既埋怨妈妈多管闲事,又怪苏士华不听她的。 第五十八章 婚礼 转眼婚期就到了。 谷家这边,谷玉兰四月三十日上午去理发店,有生以来第一次花钱修理了头发。 回到家,吃午饭时她对红丽说:“明天就出嫁了,还有几句话妈想跟你说。” 红丽问:“妈,是不是又嘱咐啥呀?” 谷玉兰说:“是。” 红丽说:“你想说的我差不多都知道。” 谷玉兰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妈也得再说一遍。” 红丽说:“妈,那你快说,一会儿我还得走呢。” 谷玉兰说:“结婚了,做了媳妇儿,媳妇儿就有了媳妇儿的责任。你能嫁士华是你的福气,结婚以后一定要本本分分的做个好媳妇儿,把家务全担起来。” 红丽说:“两个人过日子,为啥家务全都我做呀?” 谷玉兰说:“你是媳妇儿,就该你做。” 红丽说:“不行,家务我得跟他分工。” 谷玉兰说:“就那么点活儿,分啥工啊?士华时间金贵,你不能麻烦他。” 红丽说:“他时间金贵,我时间就不金贵?妈,我发现你总是偏向他。” 谷玉兰说:“妈不是偏向他,是为你好。” 红丽说:“你让我把家务全包了,咋还是为我好呢?” 谷玉兰说:“他好就是你好。” 红丽说:“妈,活儿这东西谁干累谁。” 谷玉兰说:“家务活儿就应该妻子做。” 红丽知道没法儿改变妈妈,应付说:“行,我听你的。家务活儿就先做着。” 谷玉兰说:“今后要注意,尽量少接触男人,工作上如果非接触不可,也要保持距离。” 红丽说:“妈,同样的话我上班前你已经说过了。这都啥时代了,咋还这么封建呢?” 谷玉兰说:“这不是封建,是教你保护自己。男人好的少,尤其有权和有钱的男人,想接近你的大多存心不良。记住,一定要自爱,自持,自律,千万别做对不起士华的事。” 红丽说:“妈,你这是说哪儿去了?我咋会做对不起士华的事呢?” 谷玉兰说:“不做就好,妈就放心了。不过,生活的路长着呢,诱惑更是无处不在,今后无论见到什么都别眼热。” 红丽说:“我记住了。” 谷玉兰说:“要稳重,别张狂,下班就回家。” 红丽说:“妈,我才二十一岁,又做秘书,能像你似的一天连话也不说几句吗?” 谷玉兰说:“说话不是张狂,关键看你说啥,怎么说。” 红丽说:“行,今后我尽量少说话。” 谷玉兰说:“还有,人得知足。就拿最近买东西来说吧,本来衣服有个三四身儿就不少了,可你却买完八身儿还嫌不够,又买了四身儿。” 红丽说:“妈,别人结婚还有买二十身儿的呢!” 谷玉兰说:“还有那个金镯子,连想都不该想。” 红丽说:“妈,你不提镯子还好,一提我心里就不舒服。要不是你拦着早都到手了。还有,镯子买回来是我的,钱揣在士华兜儿里将来都不一定花在我身上。” 谷玉兰说:“你这么想?咋还没结婚就藏心眼儿了呢?” 红丽说:“这不是藏心眼儿,是自我保护。” 谷玉兰说:“跟士华你用不着这种保护。今后遇到啥事你得多想想士华,别老想自己。” 红丽说:“妈,要是按你说的做我不成傻子了吗?” 谷玉兰说:“你对士华就应该有这股傻劲儿。找对象是择你所爱,做媳妇儿就得爱你所择。在你心里,要把士华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红丽说:“完了完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还不如不嫁了。” 小倩和彩霞是四月三十日下午来谷家的,五月一日天刚亮就陪红丽去美发店做头发了。 谷玉兰在家包饺子。 不到7点,王亚茹,楚云梅就来了。 等8点的时候,保洁组的人又到了六个,还有红丽的同学又来了八个。 窗前的杏花儿开得正旺,更有蜜蜂在花间飞舞,给谷家平添了不少喜气。 苏家这边,最先到的是柳思雨和他的妻子杨曼欣。 柳思雨中上等身材,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在政府部门工作,已经是科长。 杨曼欣身高在165厘米左右,穿的是蓝色棉毛裙,外面罩着一件浅米色风衣。短发,鹅蛋脸,大眼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又干净,又利落。 她是1969年生人,属鸡,29岁。92年大学毕业,93年跟柳思雨结婚,95年春天生下儿子柳杨。为了今天来参加苏士华的婚礼,昨晚就把孩子送到了姥姥家。 随后到的是钟岩和他的妻子夏婉莹。 钟岩大个儿,五官端正,脸上白白净净,看上去又精明,又强干,已经去日本两年了。他的计划是边在日本挣钱,边学习管理,过几年回国开自己的工厂或者公司。这次是为参加苏士华的婚礼特意回来的。 夏婉莹身高是有170厘米,穿的是一身儿乳白色衣裙,脖子上系着乳白色纱巾,脚上是乳白色高跟儿鞋。长发,也是鹅蛋脸,明眸皓齿,唇如涂朱,皮肤又白又细,看上去至少比实际年龄要少三四岁。她是1970年生人,属狗,跟苏士华恰好同岁。93年大学毕业,曾是校花。 94年跟钟岩结婚,95年秋生下儿子钟坚石。今天早晨钟家两口子之所以比柳家两口子晚来一步,是因为送钟坚石去爷爷家耽误了。 苏士华柳思雨钟岩,他们仨不但是大学同学,而且是最要好的朋友。这些年苏士华虽然在国外,跟他俩的联系却一直没断。 柳思雨一见到苏士华就问:“士华,都准备好了吗?” 苏士华说:“应该差不多了。” 杨曼欣则开玩笑说:“士华,眼看就做新郎了,心里美吧?” 苏士华说:“光顾忙了,把美都忘了。” 杨曼欣说:“你跟我说说,是咋把她骗到手的?” 说完瞄了丈夫一眼,意思是:“你们可能都一样。” 苏士华说:“大嫂,我……我没骗她。” 杨曼欣问:“真没骗她?” 苏士华说:“当然是真的。” 杨曼欣说:“新娘子长啥样?” 苏士华说:“大嫂,那……那咋说呀?” 杨曼欣说:“实话实说呗!” 夏婉莹说:“嫂子,你看,士华脸都红了。你就别逗他了。” 杨曼欣说:“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她一定是个小美人儿,要不你才看不上呢!” 苏士华说:“她是挺漂亮的。不过,跟大嫂和二嫂比可差远了。” 钟岩问:“士华,婚车定的是几点?” 苏士华说:“8点到这儿。” 夏婉莹说:“士华,你看看,我能帮着做点儿啥?” 苏士华说:“二嫂,我想让思雨跟大嫂留在这儿招呼客人,你跟钟岩陪我去接红丽。” 柳思雨说:“行,就这么办。” 苏士华之所以管杨曼欣叫大嫂,管夏婉莹叫二嫂,是因为柳思雨大他两岁,钟岩大他一岁,三个人排下来他最小。 这次苏士华从国外回来,曾去过柳家五次,钟家因为钟岩不在家,则只礼节性地去过一次。 杨曼欣之所以一见面就跟苏士华开玩笑,除了她性格开朗,快人快语之外,还因为她跟苏士华比夏婉莹跟苏士华要熟悉不少。 差20分钟8点,杨所长和几位副所长都到了,还带来几台车供苏士华随时使用。紧接着不光研究所的人陆续来了,红丽单位的人也到了。 按理,红丽单位的人应该去谷家,是红丽怕他们笑话她的娘家太简陋,这才让同事都直接来到新房这儿。 接新娘子的车是8点30份出发的,总共是八辆:六辆轿车,两辆面包车。 9点钟,车停在了谷家院门前。苏士华进屋时红丽已经打扮停当,正坐在炕上等着呢。 按风俗,谷玉兰为女儿女婿煮了饺子,红丽吃了六个,苏士华也吃了六个,取义“六六大顺”。 9点30分,苏士华抱红丽上车。 整10点,接新娘子的车队回到苏家,在鞭炮声中,红丽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新房。 婚礼是在南湖宾馆举行的。光用鲜花妆成的门廊就有八九座。10时50分,司仪宣布婚礼开始。 当苏士华穿着笔挺的西装,挽着身披洁白婚纱的红丽走向礼台时,全场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 林茜和王玥也在,她俩之所以没借故不来主要是两个原因: 一是怕别人背地里笑他俩追苏士华没追上,想借机表现出自己的无所谓; 二是想看看新娘子到底什么样儿。 杨所长和沈经理都讲了话,时间虽然不长,却几乎把赞美都用尽了。 在最初的计划里,本来是有新人跪拜父母和父母讲话这两项的,是谷玉兰不想站在众人面前,跟苏士华说了好几次,苏士华怕她为难,最后才取消了。 谷玉兰今天穿的很普通:上身里面是白衬衣和羊毛衫,外面是一件新买的黄红色上衣;下身穿的是深蓝裤子;平底鞋。前几天苏士华和红丽曾给她买了一套棉毛裙和高跟儿鞋,可是她没穿。 参加婚礼的来宾将近100人:研究所冲着苏士华来的有40多人,冲着谷玉兰来的只有8人,都是保洁组的(另外3人她没请);苏士华的同学来了8个,有四个带着妻子,总共是12人;红丽单位来了21人。酒席总共是10桌儿。 婚宴下午1点钟结束。从酒店出来,谷玉兰本想自己坐公交车回去,是苏士华不依,特意安排车把她送到了家里。 第五十九章 初次 陪苏士华和红丽一起回苏家的总共是6人:柳思雨两口子;钟岩两口子;叶小倩和郑彩霞。 红丽先回卧室换了一身儿衣服这才出来待客。她刚把沏好的茶放下,杨曼欣就拉住她的手,说:“我说嘛,士华找的媳妇一定漂亮,果然是美人儿。” 红丽红着脸说:“你跟二嫂才美呢!” 杨曼欣说:“你二嫂美是公认的,我不行。” 夏婉莹说:“都快三十了,还美不美的,也不害臊?” 杨曼欣说:“害啥臊啊?就是八十了,也得分美丑啊!” 红丽说:“今天让大嫂和二嫂受累了。” 杨曼欣说:“这是应该的。来,别忙了,咱们坐下说会儿话。” 三个人都坐下了。杨曼欣接着说:“你嫁给士华今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希望我们能常走动。” 红丽说:“行。只要大嫂二嫂不嫌烦,我会常去你们家里的。” 杨曼欣说:“还有,我这就教你,从现在开始对士华一定要管得严一些。” 红丽看了看正在跟两个好朋友说话的苏士华,说:“大嫂,我……我不会管。” 杨曼欣说:“不会不怕,慢慢就会了。” 杨曼欣自从嫁给柳思雨以后,在家中一直处于主导地位,对管丈夫是很有经验的。 红丽问:“大嫂,到底……该咋管哪?” 夏婉莹说:“大嫂是跟你说着玩儿呢——好男人不用管,坏男人管也管不好。” 杨曼欣说:“婉莹,我好不容易找个学生,你几句话就……” 夏婉莹说:“红丽别的跟你学,就这个不能。” 杨曼欣说:“不学就不学,吃亏了可别怪我。” 夏婉莹跟杨曼欣来往不少,因此,杨曼欣在家里的情形她是清楚的。红丽跟杨曼欣和夏婉莹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去给在卧室的小倩和彩霞送水果。 见红丽进来,把门关上了,小倩问:“他们还不走。” 红丽说:“正说话呢。” 小倩问:“那两个男的都是苏博士的同学?” 红丽说:“是。” 小倩问:“个儿高的那个叫啥?” 红丽说:“大个儿的叫钟岩,戴眼镜的叫柳思雨。” 小倩问:“那两个女的呢?” 红丽说:“长发,穿一身儿乳白的叫夏婉莹,是钟岩的媳妇儿;短发的叫杨曼欣,跟柳思雨是两口子。” 小倩问:“苏博士的同学咋都长这么帅呢?” 红丽小声儿问:“咋?你看上了?” 小倩说:“也不知咋整的,我第一眼看见他心就跳了半天。” 彩霞说:“他俩要是没结婚就好了。你追一个,我追一个。” 小倩说:“他俩的媳妇可真漂亮。尤其那个夏婉莹,就是把咱们国家有名的女演员都叫来,恐怕也没人能比得上她。” 彩霞说:“她为啥不去演电影呢?她要是想去,导演肯定能相中。” 红丽说:“等以后熟了我问问。” 小倩说:“她美是美,可是不一定适合演电影。” 彩霞问:“为啥?” 小倩说:“她太文静,太老实,太清高。” 红丽说:“我也发现了,她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小倩说:“当女演员无论场上场下都必须得不知害臊,说脱就脱。” 红丽问:“场上脱那是演出需要,场下为啥还脱呀?” 小倩说:“导演为啥用她演戏呀?漂亮女人到处都是,咋就用她了呢?导演选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玩儿她了,不脱行吗?那些成名的女演员有几个不是脱出来的?当然,有时也用恋爱做幌子。” 彩霞说:“这么说,男的当导演又挣大钱,又玩儿美女,占老便宜了?” 小倩说:“那可不。比较有名的导演是有好几个。脸长的比驴脸都不如,可美女就得闭着眼睛让他玩儿。” 红丽说:“好像美女也不吃亏,导演真让她出名了。” 小倩说:“那叫各取所需。在这个人世上,每天进行的就是交换。” 红丽说:“你们俩别光坐着,再吃点儿水果,我还得去客厅看看。” 等红丽出去以后彩霞小声儿问:“你看,苏博士到底咋样?” 小倩说:“看外表那是没说的,既精神,又英俊,还潇洒,比我想象的要好。就看那玩意儿中不中用了。” 彩霞问:“他要是真有病红丽可咋整啊?” 小倩说:“男女结婚是因为性。如果苏博士真有病,红丽可以有两种选择:一是离婚;二是不离婚,然后找情人。” 彩霞问:“她找情人,苏博士能让吗?” 小倩说:“苏博士也有两种选择:一是不让,二是忍辱默认。如果是第一种,红丽肯定得离婚;如果是第二种,红丽不但不吃亏,反倒占了便宜。” 彩霞问:“咋会占便宜呢?” 小倩说:“苏博士不但有好房子,而且有钱(红丽跟小倩说了,10万元奖金只花了3万,还有7万),他本人就是棵摇钱树。红丽跟他,这些资源就是红丽的,完全可以保证她的物质享受; 既然丈夫已经默认妻子找情人,红丽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找了,一个不够找俩,俩个不够找仨……女人要是能这样活着。那是个啥情景?还不便宜吗?” 彩霞说:“便宜是便宜。不过……苏博士就是没有病,红丽将来不是也有机会找情人吗?” 小倩说:“那不一样——苏博士有病,红丽找情人是理所应当,他会默认;苏博士若是没病,他还会默认吗?肯定不会。 那时红丽想要找相好的就只能偷情。偷情里有个偷字,你想想,那得加多大小心,冒多大风险?一旦被苏博士发现,就糟了。” 彩霞边点头边连声说:“对对,对。” 柳思雨两口子和钟岩两口子是两点半坐柳思雨的车一起离开的。钟岩5月8日要回日本,因此,已经定好了,在他走之前三家人要聚一聚。 小倩和彩霞是三点多走的。 在走之前一再悄悄地叮嘱红丽,要她最晚明天就把她跟苏士华新婚的情况告诉她俩。 苏士华和红丽送到慧仁路边儿,一直等她俩上了出租车才回来。 进到屋里,进户门刚在身后关上,红丽就扑进了苏士华的怀抱。苏士华先是搂紧她,两个人把嘴唇吻在了一起,没几分钟便抱她进了卧室。 窗帘儿拉上了。 苏士华开始脱衣服。等他身上只剩下短裤时,红丽已经躺下了。 苏士华上床,红丽掀开被子让他进去,随即两个人便都紧紧地把对方搂住了。后来是苏士华先脱下自己的短裤,又帮红丽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了。 红丽的肌肤白皙细嫩,如润玉,如凝脂……苏士华把红丽压在了身下。 人身上有些事是与生俱来的,是本能。 苏士华一上身,红丽在用双臂搂住他的同时两腿却分开了。因此,苏士华寻隙而入,只是,那物件刚进入一半儿,便听红丽“哎呀”了一声。 苏士华虽然是第一次有女人,可处女膜破时会疼痛他是知道的。因此马上强忍住了身形,等了足有5分钟。 见红丽不光嘴唇跟他吻的越来越急,呼吸越来越急,而且两臂也越来越紧,再加上他之前先进入的那部分灵肉被红丽一润一烫,不但使他欲望如火,而且那物件痒感无以形容,他这才再次用力,把男人仍然在外面的部分全挺了进去。把两个身子完全变成了一个。 红丽“嘤哼”一声,虽然把吻住的嘴唇松开了却轻喘着,甚至呻吟着,把苏士华的身子搂的更紧了。 刚才,苏士华身体进入时红丽确实感到了一阵撕裂痛,要是在以前,身上有这样的痛,她肯定会叫上半天,今天为啥只“哎呀”一声就停住了呢? 这有两个原因:一是欲望正燃烧着她,相比之下,连疼痛也淡了;二是她从书上见过,知道处女膜被撕破是会疼的,不过,一会儿就会苦尽甘来。 见红丽的身子开始在身下轻轻地扭动起来,苏士华知道她的疼痛过去了,因此也渐渐放开了身形,他臂起臂落着,让自己男人的那个物件儿不停地与红丽的身体相捶。 苏士华只觉得红丽搂着他身体的手臂越来越紧。也许是过了十分钟,也许是过了半个小时,这时虽没有人注意时间,红丽先“哎呀哎呀”,“吱呦吱呦”地叫着,随后便把搂住苏士华腰身的手臂松开了。 红丽有了第一次欢愉之后,她的“哎呀哎呀”,“吱呦吱呦”表达的并不是痛苦,而是忍不住。 到来的高潮给她的感觉是:比极热中得到一片清凉更舒服,比极冷中置身一片温热更得劲;比饥渴种饮下一瓢甘泉更美妙;比饥饿种吃到一勺美味更快慰。没法儿形容那种感觉,红丽自己也形容不出。 苏士华心知有异,再次停住身形,眼见红丽面似桃花,已经一动不动,他这才慌然而停,他先是停了几分钟,因为在红丽身体里的那个物件痒得实在难过,这才又试着慢慢动了起来。直到有了第一次体验之后,这才停住。 第六十章 回门 苏士华从红丽身上下来的时候,红丽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他先把被子给她往上盖了盖,又带着怜惜和感激在她的额上亲了亲,这才想躺下。 然而,还没等他放平身子,随着一声又娇又急的雌音“我还要”,红丽已经伸出白藕似的两臂,把他的脖子搂住了。 房间里都是爱的气味。苏士华本来余焰未熄,因此,顺势便把红丽又压在了身下。 在车上,杨曼欣问夏婉莹:“你看,士华娶的媳妇儿怎么样?” 夏婉莹说:“年轻,漂亮。” 杨曼欣说:“年轻是年轻,漂亮也真漂亮,美中不足的是学历偏低,这样一来,跟士华的差距就未免太大了。” 钟岩说:“嫂子说的没错,士华要是能找个女博士做贤内助就更好了。” 夏婉莹说:“那也未必,女博士不贤的多了。” 柳思雨说:“士华终于成家了,我真替他高兴。” 在出租车上,彩霞小声儿问:“你说红丽现在干啥呢?” 小倩说:“按理,这时应该摞上了。” 她说,“应该”,是暗指苏士华如果没病。 彩霞说:“我也想结婚。” 小倩说:“你玩够了吗?” 彩霞说:“玩儿哪有够哇?” 小倩说:“没玩儿够结婚咋整?” 彩霞说:“以后找机会再玩儿呗!” 小倩说:“没结婚咋玩儿都行,嫁人以后就难说了。” 彩霞说:“红丽这鬼,咋处一个就成了呢?” 小倩说:“成是成了,还不知结果怎么样呢。” 两个人下车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商店。 这天晚上的饭菜是谷玉兰早就为女儿女婿准备好的,因此,红丽只从冰箱里拿出来热了热,两个人便开饭了。 天黑了。晚上的结合是在红丽把被处女血感染成红玫瑰的床单撤下去又换上新的之后开始的。又做了三次。一直到当夜,眼看红丽在高潮之后的酥软中真的睡了,苏士华这才歇下来。 按照风俗,结婚第三天女儿要带着女婿回娘家,叫回门。 因此,结婚第二天苏士华便想跟红丽一起去商场,想买些可心的礼物回门时带着。只是,红丽不但自己不去,还拉住苏士华不让他去。随后几乎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尽可能地用在了那件事上。 回门这天,苏士华6点钟就起来了。可是,叫了两次红丽都不醒。昨天夜里一直到2点钟才歇下,她显然是累了。等苏士华洗漱完毕第三次叫红丽的时候,她醒是醒了,却说什么也不肯起床。 苏士华说:“红丽,今天去回门,再晚就来不及了。” 红丽问:“不去不行吗?” 苏士华说:“你妈肯定在家里等着呢,不去哪行啊!” 红丽说:“我身上没劲儿,要是去的话你得帮我穿衣服。” 苏士华帮她穿上内衣裤。她这才搂住苏士华的脖子,让他把她抱了起来。早饭是牛奶和面包,吃完已经7点半了。苏士华说:“快穿外衣,咱们去商店。” 红丽说:“商店得9点钟才开门营业。再说了,我还没化妆呢。” 苏士华说:“那就先化妆,不过要快一些。” 红丽开始化妆,虽然苏士华又催了两遍,还是到8点20分才完成。 苏士华说:“换完衣服咱们就走。” 红丽说:“吃饭得12点,忙啥呀?” 苏士华说:“还没买礼品呢!” 红丽说:“买礼物容易,一会儿见啥买啥就行了。” 苏士华说:“那不行,一定得买妈喜欢的。” 红丽问:“你知道妈喜欢啥?” 苏士华说:“我正想问你呢?” 红丽说:“我不知道。自打我记事儿就没听她说过喜欢什么。” 苏士华说:“你快换衣服。” 红丽说:“你先亲亲我。” 苏士华刚要吻她的额,红丽突然搂住他的脖子,说:“我想要。” 苏士华当然明白想要的是什么,说:“来不及了。等晚上回来,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红丽说:“不,我受不住了。” 听着红丽越来越急的呼吸,苏士华知道不满足她是不行了,再加上他已经情动,便赶紧把红丽抱上了床。 两个人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9点了。红丽先是补妆。衣服穿上以后不满意,又换了一身儿。出门时已经9点半了。 来到商店,苏士华本来是打算好挑几样儿礼品的,无奈时间已经不及,只好匆匆的买了些,即使这样,到谷家也已经11点了。 红丽今天穿的是一身儿红:红衣红裙红皮鞋子。衬着粉白的脸,整个人真是又水灵,又精神。她没注意,出租车上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司机,有好几次把眼睛都看直了。 一见谷玉兰苏士华就说:“妈,我们来晚了。” 谷玉兰说:“不晚不晚,我饭还没做好呢!” 红丽说:“都是买礼品耽误了。” 谷玉兰说:“你们来就行,买啥礼品哪?” 菜是11点半上桌儿的,总共是六样儿:炸茄盒,炸牛排,红烧排骨,红烧海参,酸菜炒肉和凉拌菠菜。主食是大米豆饭。 喝的是红葡萄酒。 红丽说:“妈,你会炸牛排我咋不知道呢?” 谷玉兰说:“以前没做过。” 红丽说:“下次来我还想吃。” 谷玉兰说:“行,到时候妈再做。” 苏士华说:“妈,这菠菜是你种的吧?” 谷玉兰说:“是。” 苏士华说:“菠菜这么小,拔下来有些可惜了。” 谷玉兰说:“小了鲜,再大就不好吃了。” 苏士华说的小菠菜只有十二三厘米左右高,焯过之后又嫩又绿,上面浇上卤以后,更是肉香中带着清香。那是谷玉兰在用竹片揻成弓型做骨,上面蒙上透明塑料做成的小暖棚里种出来的。同时长大的还有小白菜。 红丽说:“妈,咱们家的酸菜不是早就没了吗?你咋又做酸菜炒肉了呢?” 谷玉兰说:“是一个月前,我又腌了几棵。” 苏士华心里明白,这是谷玉兰特意为他腌的。 酒都喝得不多。快吃完饭的时候苏士华问:“妈,这几天你一个人在这儿住,怕不怕?” 谷玉兰说:“怕……不怕。锁上门,困了就睡着了。” 红丽说:“妈,要不我再回来陪你吧!” 谷玉兰说:“净瞎说。” 谷玉兰说话虽然还是不多,可苏士华都能体会出她的亲近和热情。 下午,趁苏士华出去上厕所,谷玉兰问红丽:“这几天士华对你……咋样?” 红丽说:“挺好的。” 谷玉兰说:“两个人在一起,吃饭别对付。” 红丽说:“妈,你光说不对付,最少得一天在家吃两顿,多麻烦哪!” 谷玉兰说:“人活着就得麻烦。要想活得好,就得多麻烦。还有,士华是你丈夫,为他麻烦是应该的。” 晚饭吃得早。因为按习俗,回门这天新婚夫妇要在太阳落山前回到自己家里。 从胡同儿里走出来的时候红丽先是喊热,接着又埋怨出租车少。 一回到家,红丽就进卧室里边的浴室洗澡了。苏士华则在另一个卫生间也洗了脸和身子。出来便进了书房。 时间不长,红丽穿着长睡衣也来到书房,一见苏士华便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并用嘴唇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吻就是十几分钟。苏士华伸手到红丽的睡衣里。红丽的肌肤光滑得就像缎子。他开始轻轻地抚摸,当手和身体贴紧时,红丽先是呕呕地叫,时间不长便松开吻住的嘴唇,喘着说:“我……我受不住了。” 苏士华把红丽抱进卧室。两个人的肉体盛宴这便开始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已经8点了。因为昨晚上床虽然早,睡的都晚。苏士华说:“红丽,最晚9点40出发,你快抓紧时间收拾。” 红丽说:“昨晚跟你……大半宿,我都饿了。” 苏士华说:“有面包,有牛奶,你先吃点儿垫一垫。” 原来,昨天在谷家的时候苏士华就打电话跟柳思雨和钟岩约好了,今天中午请柳思雨两口子和钟岩两口子在湖滨楼吃饭,见面的时间是10点。 红丽洗漱之后便开始吃东西,完了才打扮。还好,不到9点半妆就化好了。 苏士华眼看红丽已经换衣服,想:“时间正好。”可是,随着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他不但知道自己“时间正好”的判断错了,而且还急够呛。 原因是:红丽穿这身儿不满意,脱了,又换那身儿;那身儿也不如意,脱了,再换。 苏士华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别再换了。” 红丽说:“这身儿不行,显老。” 苏士华说:“既然显老,当初为啥要买它呢?” 红丽说:“当时不是没觉出来嘛!” 苏士华指着一身儿粉色衣裙,说:“穿这身儿。” 红丽说:“这身儿太艳,我怕大嫂二嫂笑我不稳重。” 苏士华又指着一身儿浅灰色的衣裙,问:“这身儿呢?” 红丽说:“这身儿也不行,模模糊糊的。” 苏士华说:“这身儿乳白总可以了吧?” 红丽说:“结婚那天二嫂穿的就是一身儿乳白,万一她今天再穿,撞上咋办?” 苏士华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穿啥呀?” 红丽说:“本来就不合适嘛!” 苏士华说:“时间已经到了,合不合适也得穿上走了。” 红丽问:“那你说到底穿哪身儿啊?” 苏士华说:“哪身儿都好,只要快就行。” 在苏士华的催促下,红丽最后是委委屈屈穿着一身儿玫瑰红出门的。 第六十一章 答谢 杨曼欣说:“士华,你这可见外了。” 苏士华说:“不是见外。我跟红丽结婚那天,确实让两位嫂子受累了。” 夏婉莹说:“我可没干啥。” 苏士华说:“我也感谢思雨和钟岩。自从我跟红丽准备结婚,思雨就开始帮我筹划,钟岩更是特意从日本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柳思雨说:“都是举手之劳,你这么客气干啥?” 苏士华说:“我这不是客气。” 钟岩说:“我回来是该回来。” 杨曼欣说:“士华,你以为钟岩是为你结婚才回来的吗?” 苏士华说:“是。” 杨曼欣说:“你错了。依我看,他这次回来至少有一半儿是为了婉莹。” 钟岩说:“嫂子,让你说对了。” 夏婉莹脸红了,看了丈夫一眼,欲言又止。 苏士华说:“即便钟岩百分之百是为了嫂子回来的,我也一样感激。时隔多年,能跟思雨和钟岩在一起吃饭,并且大嫂二嫂也能来,我是真高兴。因此,在这里我要用这杯酒表达两个心愿——” 苏士华说完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第一,我要祝两位嫂子和孩子都健康快乐;第二,祝思雨和钟岩都工作顺利,实现理想。” 说完,苏士华把酒杯举了起来,人们也都站起来,六个酒杯碰在了一起,并且同时喊出了一声:“干杯!” 紧接着红丽不但也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还表达了今后要请两位嫂子多多关照的意思。话说得挺得体。经过在公司近半年的锻炼,红丽在应酬上已经不输人了。尤其说那些场面话,不但谷玉兰远远不如,夏婉莹好像也比不上。 随后,其余四个人都实实在在地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杨曼欣更是把希望红丽早生孩子的话也讲了。 包房的房间很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夏婉莹先离开桌子,走到了窗前。随后,杨曼欣和红丽也来了,三个人开始看南湖的景致。红丽突然想了结婚那天跟小倩和彩霞说过的关于夏婉莹为啥不去演电影的话,因此问:“二嫂,你条件这么好,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咋没学演电影呢?” 夏婉莹笑了,说:“我演不了电影。” 红丽问:“为啥呀?” 杨曼欣说:“第一,她不会装假;第二,她有羞有臊。” 红丽问:“演电影就……就一定会……” 杨曼欣说:“差不多。婉莹那么爱干净,咋会往泥坑里跳呢!” 后来,红丽跟杨曼妮虽然说了不少话,夏婉莹却看着明白,几乎没再开口。 三位男子仍坐在桌边儿,一面喝酒一面谈起了他们的话题。柳思雨问:“士华,你到底是留在研究所还是出去,最后定了吗?” 苏士华说:“还没最后定,我正犹豫呢!” 钟岩问:“很难决定吗?” 苏士华说:“出去有出去的好处,留下有留下的必要。” 钟岩说:“出去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你在国外比在国内收入可能要高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苏士华说:“是。” 钟岩说:“那你还有啥犹豫的?难道赚钱不是男人价值的最好体现吗?” 苏士华说:“赚钱当然是要考虑的,可是……研究所这边的新项目确实需要我。” 钟岩说:“需不需要是他们的事,留不留下是你的事。像你这样的科学家研究所不光现在需要,三十年后仍然需要,你能为它耽误一辈子吗?” 苏士华说:“不用一辈子。” 钟岩说:“就是几年损失也大了。” 苏士华说:“单单从经济的角度看,你说的没错。” 钟岩说:“不从经济的角度看,还能从什么角度看呢?” 苏士华说:“可经济并不是全部。” 钟岩说:“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钱的重要。现在之所以轻重难分,肯定是还有别的因素在对你发挥作用。” 苏士华说:“是。” 钟岩问:“是什么?” 苏士华说:“研究所的领导对我很好,如果执意拒绝,有点儿……” 钟岩说:“我看你是有点儿婆婆妈妈。现在是什么时代?现在是‘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的时代。你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不计过程,只要最后手里能攥着钱,你就是好人,是能人。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流氓就靠流氓发了家?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千万富豪,亿万富豪里面还有多少人是流氓?最有意思的是,上到政府官员,下到普通百姓,对这种有钱流氓都又讨好,又敬畏,中国人的价值观已经变了,你在国外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变吗?” 苏士华说:“我当然也变了。只不过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是变不了的。” 钟岩摇头,说:“有很多东西,包括人生命的价值,最后都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乞丐之所以是乞丐,并不是因为他们人品不好,也不是谁聪明谁不聪明,只是因为没钱。” 柳思雨问:“如果接手新项目,你估计得多长时间能完成?” 苏士华说:“最快一年,也许时间会更长一些。” 柳思雨说:“我知道,你的研究不但对研究所是重要的,对国家也肯定是重要的,因此,你要是问我,我还是赞成你把这个研究完成了再走。” 这时又有新的菜端上来,苏士华赶紧把仍旧在窗前看风景的三位女子叫上了桌儿。大家一致认为这儿做的菜好吃。 苏士华说:“只要大家喜欢,钟岩走之前我还请。” 钟岩说:“我8号就走,恐怕没时间了。不过没关系,我不在婉莹可以替我来。” 苏士华问:“钟岩,你去日本已经两年了,有没有回来的计划?” 钟岩说:“还没有。” 柳思雨说:“你不回来,一家人总这么分着能行吗?” 钟岩说:“本来我想让婉莹也去日本,可是她不去。” 柳思雨说:“既然婉莹不愿意去,你再在日本呆一段时间就回来吧!凭你的能力,在中国一定能干出成就,说不定几年或十几年以后也能有亿万身家。” 钟岩说:“说实话,有钱还真是我的梦想。” 苏士华说:“好,我干了这一杯,祝你的梦想早日实现。” 钟岩和柳思雨也陪苏士华把杯里的酒喝了。 钟岩问:“思雨,你现在是科长,估计什么时候能当上处长?” 还没等柳思雨回答,杨曼欣说:“他当处长?等着吧!” 柳思雨说:“也许几年以后,也许一辈子都不能。” 苏士华说:“凭你的能力……” 柳思雨摇了摇头,说:“人在运动场上争先凭的是能力,人在官场上光有能力是不行的。” 钟岩说:“对,有时这倒越有能力越要受排挤,越要受打压。两年前我之所以去日本,就是因为凭能力我们单位副经理的位子铁定是我的,可最后却被一个只会溜须拍马,啥也不是的混蛋坐上了。” 柳思雨说:“我没有背景,只能靠自己。” 眼看三位女子又去窗前观湖了,钟岩小声儿问:“你岳父是局长,他不能帮你吗?” 柳思雨说:“不会。” 钟岩问:“为什么?” 柳思雨说:“曼欣嫁给我他是不同意的。” 钟岩说:“不同意也嫁了,难道……外孙都三四岁了,他还不把你当女婿看吗?” 柳思雨说:“其实,他就是想帮我,我也不会用他帮。” 钟岩问:“那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现在能上一个台阶对你有多重要吗?” 柳思雨说:“我当然清楚。” 钟岩说:“你的倔脾气一点儿也没改。” 柳思雨说:“这无关脾气,而是因为尊严。再说了,他已经把女儿嫁给我了,难道我还不知足吗?” 原来,柳思雨跟苏士华一样,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在上大学的时候,杨曼欣虽然低柳思雨一个年级,两个人却不但相识了,而且相爱了。 可是,他俩的恋爱曾遭受到杨曼欣父母的强烈反对,因此,后来虽然成了一家人,杨曼欣父母对柳思雨的成见并没有完全消除,柳思雨对岳父母自然也敬而远之。 一直到下午两点饭局才结束。 回到家,红丽一进门就嚷:“累死了。” 苏士华说:“快脱了外衣,好好歇歇吧!” 红丽问:“你呢?” 苏士华说:“我不累。你歇着,我去查点儿资料。” 红丽说:“正在度蜜月呢,我不许你工作。” 说完便扑进苏士华的怀里。苏士华接住她。几分钟之后红丽带着轻喘,说:“我想要。” 苏士华说:“你不是累了么,等休息之后……” 红丽说:“我累的是脚,跟我想要的是两码事。” 苏士华把红丽抱上了床。 五月五日这天红丽早晨是8点半醒的,还没起床就叫:“士华,士华……” 苏士华从书房走过来,问:“醒了?” 红丽说:“我想起一件事。” 苏士华问:“啥事儿?” 红丽说:“去旅游。” 苏士华说:“旅游……恐怕去不成了。” 红丽说:“连婚假再节日假期,还有七八天呢!” 苏士华说:“我得马上整理资料。” 第六十二章 见友 红丽说:“整理资料……你的研究不是已经完成了嘛,咋还整理资料呢?” 苏士华说:“上一个完成了,下一个马上就开始了。” 听苏士华这么说,红丽忽地一下坐了起来,问:“你已经决定留在研究所了?” 苏士华说:“是。” 红丽说:“为啥呀?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想出国。” 昨天晚上红丽曾一再向苏士华表示她想去英国。 苏士华说:“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我都应该留下。” 红丽说:“为公,研究所需要你,你说留下我理解,为私咋也该留下呢?” 苏士华说:“第一,我们刚刚结婚,就留下妈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妥当; 第二,得给你些时间学英语,否则,到英国以后有许多不便。” 红丽说:“一年半以后妈就不孤零零了?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去。” 苏士华说:“等明年或者后年吧!” 听苏士华并没有改变的意思,红丽气得又躺下了。 苏士华看着气鼓鼓的她说:“最多一年半,等这个项目完成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红丽说:“迟,肯定迟。人这一辈子才有几个一年半哪!” 红丽起床以后没做饭也没吃饭便带着气开始打扮。快10点的时候告诉苏士华,说她中午不回来了,然后便出了门。 因为对一种结果的惦记,再加上好奇,五月二日早晨小倩便把电话给红丽打了过去。 只是,当时红丽跟苏士华正搂着抱着,根本没心情也没时间接电话,便把手机关了。 后来,因为心思都在欢爱上,时间也都用在了欢爱上,就把关手机这件事给忘了,直到刚刚化妆的时候想起小倩和彩霞,这才打开。 在路上,红丽先把电话给小倩打了过去,刚接通。小倩就问:“咋才打电话呢?” 红丽说:“我…” 小倩说:“已经说好了,2号要通电话,你为啥把手机关了?” 红丽说:“当时我正……正……咋接电话呀?” 小倩说:“正啥?你这刚有男人就把我和彩霞给扔一边儿了。” 红丽说:“也就这几天。一会儿我请客认罚还不行吗?” 小倩说:“快说,在哪儿?” 红丽说:“你定。完了我通知彩霞。” 小倩说:“去百里香酒店。” 红丽说:“行。几点?” 小倩说:“11点。” 跟小倩的电话结束以后,红丽随即拨打彩霞的电话,刚一接通彩霞就说:“你这小死鬼儿,电话咋关这些天呢?” 红丽明知故问,说:“你给我打电话了?” 彩霞说:“能不打吗?2号那天早晨8点钟我就开始给你打电话,结果电话一直关机。咋了?关机干啥呀?” 红丽说:“2号那天是不方便接,后来是忘了开机了。” 彩霞说:“不方便接?我明白了,哎,这么说苏博士也没病啊?” 红丽说:“等见面再说吧!刚才我已经给小倩打电话了,今天中午去百里香,11点,你抓紧点儿,别晚了。” 彩霞说:“我这就走。” 打完电话,也走到了东民主大街,红丽在那儿上了出租车。 百里香酒店位于闹市,门前不光人多,车也多。因此,出租车在距酒店几十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 红丽下车,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往酒店门前走。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儿粉红。当时有不少人都在看她,可她非但不躲不避,还故意放慢脚步,挺起胸脯,目不斜视地款款而行,就像入了无人之境似的。 还离挺远红丽就看见穿着乳白衫裙的小倩和穿着浅黄衫裙的彩霞已经在门前等她了。还距离十几步的时候,小倩和彩霞迎过来,小倩小声儿问:“咋走这么慢呢?是不是累坏了?” 红丽脸上一红,说:“别瞎说。” 彩霞说:“今天我才发现,红丽走路的姿态真好看。” 小倩说:“那都是装的。” 彩霞说:“谁不装?能装好就是本事。” 红丽说:“你们这俩鬼!” 小倩说:“快走,今天一定得要个包房。” 三个人进了百里香酒店,果然要了一个包间。点完菜服务员刚出去,小倩就急着问:“咋样?苏博士到底有没有病啊?” 红丽说:“没有。” 三个人边吃饭边说着红丽婚后的事儿,时常蹦出些不雅之词,哈哈一笑,挤眉弄眼… 突然,小倩说:“有件事我还是得提醒红丽。” 红丽问:“啥事儿啊?” 小倩说:“今后咱们仨在一起的时候无论荤素,你都可以直说,跟苏博士却不能这么随便。” 红丽问:“为啥呀?” 小倩说:“从苏博士婚前能忍住可以看出,他不但传统,而且有主见。你在他面前若是说些粗俗不堪的词,他肯定认为你低级,甚至还会对你起疑。” 红丽问:“疑啥呀?” 小倩说:“自然是疑你不纯了。男人这种怪物,都想自己的妻子越贤惠,越纯洁越好,而情人则越疯越喜欢。 你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情人,必须得让丈夫对你有贤惠纯洁的印象,而要想丈夫对你有这样的印象,说话就不能太随便。” 彩霞说:“小倩说得对,得学会装。” 小倩说:“你看我俩在你面前什么都能说,在男人面前可是即淑女又温柔,每一个男人都觉得他是我的最爱,对我百依百顺,万般呵护,殊不知,我也只是装装样子,逢场作戏罢了。” 红丽说:“听你们俩这么一说,我发现我吃亏了。” 彩霞问:“哪儿吃亏了?” 红丽说:“结婚前我没玩儿着。” 小倩说:“未来的日子长着呢,想玩儿还不容易。” 红丽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俩得帮我出出主意。” 小倩问:“啥事儿?” 红丽说:“前些日子研究所给士华发了10万元奖金,结婚花了3万,还剩7万,我想把这7万元要出来放在我手里,你们俩看看,我啥时候跟士华说这件事比较好。” 彩霞说:“趁着新婚的热乎劲儿现在就要。” 小倩说:“确实得把经济大权掌握在手里。不过,我看也不用太急。稍微等一等,他若是最近能主动交给你当然好,若是不交,过一个月两个月再要也不迟,免得让他看出你对钱亲。” 红丽说:“那就等度完蜜月我再要。” 彩霞说:“7万元,真不少,看来你马上就成富婆了。” 红丽说:“7万元算啥呀,我还想发大财呢!” 彩霞说:“看把你美的。” 小倩说:“该美不美,肯定后悔。” 彩霞说:“该玩不玩,肯定……肯定啥?” 把小倩和红丽都逗笑了。 一直到下午1点半三个人才走出酒店。分开之前约好了今后每月至少要聚一次。 红丽急着回家,一个人坐上出租车走了。小倩和彩霞站在路边等了有2分钟,见没有空着的出租车过来,便边走边等。在路上彩霞小声问:“红丽咋走得这么急呢?” 小倩说:“想苏博士了呗!” 彩霞说:“你说她着急回去是……” 小倩说:“肯定的。” 彩霞问:“你说红丽将来会不会出轨?” 小倩说:“会。” 彩霞问:“你咋说得这么肯定?” 小倩说:“现在有点儿姿色的女人有几个不出轨的?再说了,她不但漂亮,而且招桃花。” 彩霞问:“我咋没看出来?” 小倩说:“刚才你没听到她说后悔结婚前没玩儿着吗?” 彩霞说:“那她咋会等到做新娘子那天才有第一次?” 小倩说:“他之所以到新婚那天才有第一次,并不是在此之前不想男人,而是没有苏博士的时候,她妈管得严,看得紧,没给她跟男人接近的机会; 认识苏博士以后,是苏博士没动她,她这才保住了。要是苏博士跟别的男人似的,他哪还会等到结婚,早就跟他上床了。” 彩霞点头,说:“有道理。女人漂亮,就注定勾引她的男人少不了;女人心活了,就一定忍不住这种勾引。” 让小倩猜对了,红丽确实是因为想男人这才急忙往家里赶的。苏士华在书房,红丽一见就从后面把他搂住了。 苏士华说:“稿子还差一点儿就打完了。” 红丽说:“我不管。” 说完便转到前面,坐在了他的腿上。苏士华接住她,时间不长,便抱她进了卧室。 五月十日吃早饭的时候苏士华问:“红丽,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红丽说:“没有。” 苏士华说:“我想今天把妈接过来一起住,你说好不好?” 红丽说:“不好。” 苏士华一愣,问:“为啥不好?” 红丽说:“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苏士华说:“妈来了,咱俩不还是照样儿在一起吗?” 红丽说:“那不一样。妈不来,家里就咱俩,关上门想吻就吻,想抱就抱,想上床就……妈要是来了,屋里多一个人,还能这么方便吗?” 苏士华说:“妈来了是会带来一些不方便,可咱俩也不能光顾着自己,因为那点儿不方便就把妈一个人扔在那儿不管哪!万一……那儿不安全,万一出什么事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红丽脸上都是不高兴,说:“我从小就在那儿住,也没出过啥事,咋刚离开就会出事呢?” 苏士华说:“就算不出事,妈一个人在那儿肯定也害怕。换成你,自己敢在那儿住吗?再说了,妈就是不怕,把她孤零零留在那儿也是咱俩不对。” 红丽说:“再晚些日子让妈来不行吗?” 苏士华说:“为啥要晚些日子?” 红丽说:“咱俩蜜月还没过完呢!” 苏士华说:“咱过咱的蜜月,妈来了也不影响啊!” 第六十三章 管钱 来到谷家已经9点多了。谷玉兰听苏士华说要请她跟他们一起住,先是不肯,说:“我在这儿挺好的,也习惯,还是别去了。” 苏士华说:“妈,这儿不安全,你不去我跟红丽不放心。” 谷玉兰说:“咱家有院墙,我一回家就把门都锁上,不要紧。” 苏士华说:“要是真有坏人,锁门有啥用啊?妈,就你自己,晚上天黑了不怕吗?” 谷玉兰说:“怕……倒是有点儿,不过,睡着就好了。” 其实,不是“倒是有点儿”,而是很怕。自打红丽离开以后,谷玉兰要么睡不着,要么一有动静就醒,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苏士华说:“妈,啥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跟我们去吧!” 谷玉兰说:“院子里的菜地得照管,我要是去了来回跑不方便。” 谷玉兰知道深浅,她是真不想给女儿女婿带来麻烦。 苏士华说:“现在上班你一周来回跑五次都方便,休息的时候来咋会不方便呢?这明明是借口,你要是怕不方便,我陪你来。” 谷玉兰说:“不用不用,我……要不这样,等过了夏天,到秋天再说。” 苏士华说:“妈,我跟红丽今天来,就是想接你今天去。” 红丽说:“妈,别推托了,你要是不去,士华肯定得怪我。” 谷玉兰问:“我不去,他……他咋会怪你呢?” 红丽说:“不怪我怪谁?我是你女儿,连妈都请不去,还有啥用了。” 谷玉兰说:“话不能这么说。” 苏士华说:“妈,你还是去吧!” 谷玉兰说:“士华,我在这儿行。一会儿吃完饭你跟红丽就回去。” 眼见谷玉兰不答应,苏士华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了一个让谷玉兰无法拒绝的理由, 说:“妈,你知道红丽,她既没耐心收拾屋子,饭也做不好,今天来其实是想请你去帮我们。” 苏士华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谷玉兰稍微犹豫之后便答应了。 说:“那……那我就先去住些日子,等红丽学会做饭再回来。” 她最后之所以答应了,主要是她真想帮女儿和女婿。 上午,谷玉兰就带着几件随身穿的衣服跟女儿女婿去了苏家。 她住的卧室是阳面儿跟主卧室相邻的那个房间。床和床头柜儿都安好了。吃完午饭,苏士华出去了,三点多才回来。 四点半,有人来送货,那是一个不大却很漂亮的乳白色皮沙发和一个乳白色小茶几。等谷玉兰知道是给她买的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在所长杨吉成的再三挽留下,经过反复考虑,苏士华终于留下,并于五月十三日接手了新工作。 红丽也上班了。刚到公司,就被七八个女孩子围住,有的夸她结婚那天披上婚纱就跟仙女似的,有的问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在哪儿买的…… 听着人们的溢美之词,看着人们的艳羡之色,红丽心里的得意就不用说了。 自从谷玉兰来到苏家以后,苏家的最大变化是两个: 一是更干净了。无论客厅,卧室,或者厨房卫生间,全都一尘不染; 二是一日三餐不但及时了,而且丰富了。眼见谷玉兰忙这忙那,苏士华暗里嘱咐红丽,说:“当初请妈来的时候说让她帮咱们那只是个由头儿,收拾屋子做饭你得抢着干。” 红丽说:“我天天都跟妈说不让她收拾屋子,不让她做饭,可她非做我有啥办法?” 苏士华说:“你多干些,尤其在妈还没动手时你就先把活儿干完,那样妈就是想干也干不成了。” 红丽说:“你讲得倒轻巧。研究所离咱家近,你们下班又早,等我到家妈已经差不多把饭做好了。 除非我早晨就把晚饭做出来,否则,想不让妈做饭就难了。再说了,你要是真的啥也不让妈干,她闲着没事,非要回小南岺的家不可。” 苏士华说:“那就多少让妈干点儿。不过,你一定得尽量多做些,不能让妈受累。” 红丽带着不乐意,说:“我知道了。” 谷玉兰刚来时是苏士华买菜。眼见谷玉兰也常用自己的钱买菜回来,再加上自己忙,往往没时间买菜,苏士华便有了让谷玉兰买菜的想法。 因此,有一天晚上他对谷玉兰说:“妈,我想求你一件事。” 谷玉兰说:“求……求啥呀?只要是我能做的。” 苏士华说:“今后,咱家的菜我想都辛苦你去买。” 谷玉兰说:“行,这容易。” 苏士华说:“这是两千元钱,一个月够吗?” 谷玉兰说:“用不了这么多。” 苏士华说:“你别省着,想吃什么买什么,什么好买什么。” 谷玉兰说:“那一千也够了。” 苏士华说:“还有,今后买菜只能用我给你的钱,不能用别的。” 谷玉兰当然明白苏士华的意思,说:“以前我……我也没买几回。” 就这样,谷玉兰把苏家买菜的工作担了起来。 惦记院子里种的菜,也怕家里有什么不相当,谷玉兰每周六都会回小南岺的家里一次。 因此,不但小园儿里的地没荒,各种菜长得好像比往年还要好,屋里因为经常擦抹,也干干净净,跟离开时差不多。 对谷玉兰拿回的那些小白菜,小青葱,小香菜,小生菜,小菠菜什么的,红丽并不喜欢,倒是苏士华吃得最多。 怕谷玉兰一个人回小南岺的家又薅草,又间苗,又铲地,又打垄的弄不过来,也累,苏士华还陪谷玉兰去过几次。 等了两个月,也不见苏士华把那7万元钱拿出来,红丽决定开口要。因此,七月一日那天晚上苏士华刚上床,红丽便抚摸着他的胸脯问:“亲爱的,今晚你想几次?” 苏士华说:“你说。” 红丽说:“不,今晚听你的。” 苏士华说:“真的?” 红丽说:“当然是真的。不过做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苏士华问:“啥事儿?” 红丽说:“你发的奖金才花3万,剩那7万放哪儿了?” 苏士华说:“在银行里。” 红丽说:“你忙,存钱取钱的又费事,给我保管不行吗?” 苏士华说:“行,不过……” 红丽问:“不过啥?” 苏士华说:“现在就给你保管好像还有些不妥。” 红丽问:“不妥?哪儿不妥?” 苏士华说:“钱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我怕钱放你手里反倒害了你。” 红丽说:“真新鲜,头一回听说钱还能害人。” 苏士华说:“有钱不会花,有钱不会用,有钱反倒不会活的例子多了,你没听说过?” 红丽说:“没有。我只知道没钱不能活,有钱才能活好。” 苏士华说:“听你这么说,我更觉得现在就让你掌握钱为时过早了。” 红丽问:“为啥呀?” 苏士华说:“因为你还不知道钱是什么。” 红丽问:“那我得什么时候才能管钱哪?” 苏士华说:“你先学理财,等你知道钱是什么了,我就把钱全都交到你手里。” 红丽冷下脸,问:“啥叫理财呀?” 苏士华说:“简单说理财就是制定计划和执行计划,或者让钱再生钱。” 红丽问:“得上哪儿学呀?” 苏士华说:“理论你看书,实践你跟妈学。” 红丽说:“跟妈学?妈懂啥呀?” 苏士华说:“妈懂很多。” 红丽说:“让我看你就是小气,故意找借口不让我管钱。” 苏士华说:“我不是说了么,等你学会了就马上把钱交给你。” 红丽说:“谁能说清啥叫会,啥叫不会呀?” 说完翻转身,拉一条毛巾毯盖上,把后背给了苏士华,过一会儿,苏士华伸手进红丽盖着的毛巾被里,想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结果被红丽推开了。 苏士华知道红丽是生气了,因此,没再要求什么,自己放平身子睡了。 一连三天,红丽对苏士华都待理不理的,直到第四天晚上实在忍不住了,这才主动邀欢,一会儿呼一会儿叫的直到半夜。 钱没要到手,红丽不光生苏士华的气,还怪谷玉兰,原因是结婚前苏士华曾拿出5万元要给谷玉兰,可谷玉兰说啥也没要。 因此,七月五日那天趁苏士华不在,红丽埋怨说:“妈,都怪你,结婚前士华给的那5万元你要是收下有多好。” 谷玉兰说:“已经是一家人了,收不收下还不都一样。” 红丽说:“咋能一样呢?钱在他手里他说了算,钱在我手里我用着方便。妈,士华听你的,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把钱拿出来给我保管?” 谷玉兰说:“依我看,士华管钱比你管钱把握。” 红丽说:“把握啥呀?男人有钱就爱学坏。” 谷玉兰说:“那是说别人,士华不会。” 红丽说:“妈,你别忘了我是你女儿。你咋不信我,偏信他呢?” 谷玉兰说:“妈不是偏信他,而是士华确实又诚实,又可靠。” 红丽说:“妈,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可靠了?” 谷玉兰说:“你说呢?妈一直为你担心你不知道吗?人得知足。嫁给士华已经是……别再打钱的主意了,等你学会管钱,士华自然就交给你管了。” 红丽说:“那得等啥时候啊?”说完便带着气走了。 第六十四章 跳舞 苏士华不把钱交给红丽,当然不是他小气,而是通过结婚前置办东西,他发现红丽花钱买的并不仅仅是物品,还有虚荣。 如果把钱交到她手里,很可能使她养成以奢侈为荣,甚至挥霍无度的毛病,对她确实没有好处。 他真是想等红丽再大几岁,学会过日子以后,再把钱都交给她管。 谷玉兰到苏家头两个月,做饭和收拾屋子红丽还都帮她忙。然而,渐渐地,等到七月中旬的时候,红丽不光厨房不怎么进了,拖布也不怎么动了,晚上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为此,私下谷玉兰曾跟红丽说过好几回,要她下班就回家,别在外面耽搁。 可是,红丽尽管嘴上答应好好的,晚回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多。眼见这种情形,有一天谷玉兰对她说:“红丽,妈都跟你说过好几回了,下班就回家,你咋不听呢?” 红丽说:“妈,我是秘书,经理让我跟着去办事,我能不去吗?” 谷玉兰说:“啥事非得下班以后办,白天办不行吗?” 红丽忍不住笑了,说:“妈,你以为扫地呢?现在办事一般都得在酒桌儿上,白天哪行啊!” 谷玉兰说:“要是那样,不行……这个班儿咱不上了,再找别的工作。” 红丽说:“我不!刚刚干顺手,凭啥不干哪?” 谷玉兰说:“妈不想你晚上把士华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想你跟那些生意人晚上在一起。” 红丽说:“妈,做生意的人咋了?你知不知道有许多富豪最初就是靠做生意发家的?生意人里面有精英,从他们身上我能学到挺多东西呢!” 谷玉兰说:“妈只想你本本分分,跟士华好好过日子。” 红丽说:“我哪儿不本分了?就是晚回来些也是为工作。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凡有头有脸的人都过夜生活?只有没钱没本事的人才天一黑就在家里呢!” 红丽始终不肯听谷玉兰的劝告,这让谷玉兰越来越不安,又苦于没法儿对苏士华说,因此,就只能自己憋在心里了。 八月初的一个星期日,红丽不到8点就跟小倩和彩霞在小倩租住的房子里约会了。当然,红丽从家里出来时跟苏士华和谷玉兰说的是去公司加班。 一见面红丽就问:“咋样?上个月你俩又换没换男朋友?” 小倩说:“没换,不过增加了。” 红丽问:“增加几个?” 小倩伸出手指比着说:“俩。” 红丽说:“跟这俩也上床了?” 小倩说:“上了。昨天上午我约一个,下午约一个,晚上又约一个,就这样把他们仨都打发了,他们也把我喂饱了。” 红丽问:“彩霞,你呢?” 彩霞说:“我换了。” 红丽问:“这个是干啥的?” 彩霞说:“是收税的。” 红丽问:“这个咋样?” 彩霞说:“外强中干,一般,过几天还得换。” 小倩问红丽:“你最近咋样?” 红丽说:“我还是老样儿。” 小倩问:“苏博士还能像以前似的,天天都满足你吗?” 红丽说:“能,好像还有余。” 小倩说:“我上周六周日去跳舞了。” 红丽问:“在哪儿?” 小倩说:“在群芳园舞厅。我新交的男朋友有一个就是在那儿认识的。” 红丽说:“我也想去。” 小倩问:“你妈,还有苏博士,他俩能同意吗?” 红丽说:“不让他俩知道不就行了。” 小倩说:“那好,一会儿咱们仨一起去。” 红丽说:“听你刚才说的我有点儿为你担心。” 小倩问:“担心啥?” 红丽说:“你同时处仨男朋友,还一天之内都……都……要是跟这个好的时候被另外两个碰上咋办哪?” 小倩说:“约会的时间都是我安排的,碰不上。” 红丽说:“万一呢?” 小倩说:“碰上也不怕。因为无论跟谁处朋友,事先我都会跟他说清楚,是试处。” 红丽说:“试处……我头一回听说这两个字。试处是咋处哇?” 小倩说:“以三个月为期。在这三个月里,我跟他处的时候也可以跟别人处,他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 红丽问:“他们都答应了?” 小倩说:“都答应了。” 红丽说:“爱情是排他的,他们咋会答应呢?” 小倩说:“答应就能跟我上床。” 红丽问:“那等三个月试处完了咋整啊?” 小倩说:“不等到三个月,我就已经找理由把人打发了,哪有以后哇!” 彩霞说:“小倩这招儿真高。” 红丽问:“你说分手,对方要是不同意咋办哪?” 小倩说:“不会。我在玩儿他们,他们也在玩儿我,既然是玩儿,有三个月时间怎么也够了,还缠着我干嘛呀!” 快9点的时候,三个人终于出门了。 在路上,小倩给在舞厅认识的那个男朋友打了电话。彩霞也打电话让男朋友直接去群芳园。 红丽说:“还给他俩打电话干啥呀,咱们仨去不行吗?” 小倩说:“咱们仨去当然行。不过,有他俩跟着又买单,又听咱们使唤不是更好嘛!” 你还别说,她俩的男朋友都听话,等来到群芳园时已经在门前等着了。 舞厅很大,也很气派,到里面一看,在跳舞的少说也有一百多人。五个人不光占了一张桌儿,还要了不少消闲的吃食。 小倩告诉红丽,说:“一会儿等我们下场以后肯定有人来请你。你要是看那人不错,就跟他跳;你要是没看上那人,就别答应,再等下一个。” 红丽说:“我没跳过,也不会呀!” 小倩说:“不会不怕,他肯定教你。凭你的聪明,跳一会儿就会了。” 果然,小倩和彩霞跟男朋友刚离开,就有一大个儿,看上去三十来岁,长得很干净的男士来请红丽了。 他先像个绅士似的用右手捂着胸向红丽微微鞠躬,然后才说:“小姐,我请你跳舞。” 红丽急忙站起来推辞,说:“先生,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男士说:“你太谦虚了。小姐身姿曼妙,怎么可能不会跳舞呢?” 红丽当天穿的是刚刚及膝的短裙,美腰美腿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来。 红丽说:“我真不会,今天是第一次来。” 那男士说:“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红丽看他又有礼貌,又诚心,人长得也帅,再加上看着别人跳舞心里确实有些痒痒,便跟他下了舞池。 好像是有跳舞的天赋,几支曲子下来,红丽已经跳得很好了。 午饭是小倩彩霞和她俩的男朋友,再加上红丽和她新认识的舞伴儿,六个人在一起吃的。 在饭桌儿上,红丽新认识的舞伴儿不但不住口地夸红丽,还不失时机地让大家知道了他叫常有德,在省政府工作。 又问红的名字,红丽也说了。最后,是常有德抢着买了单。在吃饱喝足,去卫生间的时候小倩问:“感觉咋样?” 红丽说:“挺好。” 彩霞问:“你看没看出来这个常有德对你有意思?” 红丽问:“有啥意思?” 彩霞说:“他看上你了。” 红丽故作惊讶,说:“真的?你咋知道他看上我了?” 彩霞说:“傻子都能看出来。” 红丽说:“跳舞又能娱乐,又能交友,又能锻炼身体,还真是一举多得。” 下午接着跳舞。每当灯光变暗,常有德就将红丽往怀里拉,红丽虽然发现了,却很享受那种贴紧的感觉,并没表示反对。 直到有一次灯暗下去,常有德把手伸进她的裙子,红丽这才一惊,把他推开,一个人回到了桌边儿。等曲子完了,小倩和彩霞都回来以后,红丽向两个好朋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便一起离开了舞厅。 在路上,红丽把常有德伸手进裙子里的事说了。 小倩说:“我还以为啥事呢,大惊小怪的。来这里跳舞的男人差不多都这样儿。” 红丽问:“也有人把手伸进过你的裙子?” 小倩说:“都好几回了。” 红丽问:“你明知道他们这样咋还敢来呢?” 小倩说:“就这么玩儿才刺激。” 红丽说:“这个舞厅我可不敢再来了。” 彩霞说:“不来这儿咱们可以去别处。” 红丽问:“还能去哪儿?” 小倩说:“舞厅多了,去哪儿都行。” 红丽说:“中午我不该把名字告诉她。” 小倩说:“再去舞厅你编个假名。” 红丽说:“对。用假名跟这些男人周旋就安全多了。编个啥名好呢?” 小倩说:“最好又响亮,又好记。” 彩霞说:“顺嘴儿就行。” 红丽说:“我想出来了,叫吴宝宝。” 彩霞问:“为啥叫这个名啊?” 红丽说:“吴与无谐音,聪明人一琢磨就知道我用的是假名,因此,无论在哪儿,如果有人问我真名,说明那人已经开始算计我了,那地方自然也就不能去了。还有,宝宝叫着又顺嘴又亲。” 小倩说:“你可真成鬼精灵了。” 第六十五章 管控 下一个周六红丽跟小倩彩霞,还有他俩的男朋友去的舞厅叫乐逍遥。这家舞厅比群芳园还大。 吸取上次在群芳园的教训,红丽今天不光用了假名,还换穿长裙,并且坚持着只跟请她跳舞的人跳两支曲子。 当红丽换第四个舞伴儿时舞厅里起了不小的骚动,原因是有好几个人同时争着要跟她跳舞。 后来是红丽给这些人编了号,并答应肯定跟每个人都跳过,骚动才平息下来。 这天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来叫红丽和小倩彩霞,说经理有请。三个人起初莫名其妙,等见了面才知道,经理是想请她们仨常来跳舞,并且答应只要她们仨来便给两点优惠: 一是免票; 二是为她们仨独设一张桌儿。 眼见这样的礼遇和这么便宜的事,三个人当时都答应了。 经理为啥要这么做呢?原来,红丽跟小倩彩霞一来舞厅就被经理发现并盯上了,人们争着要跟她们仨跳舞的情形都入了他的眼。 因此,为了能吸引更多的男人来跳舞,经理便有了把这三个人留住的想法。 事实证明,经理的决定很高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逢休息日来舞厅的人都会多出一倍还不止。 红丽和小倩彩霞自然也成了舞池的名人。 尤其红丽,舞伴儿都亲切地叫她“宝宝”,仿佛她真成了宝,无论是到哪儿,身边都有人献媚。能请她们仨吃饭更成了男人的幸运。 红丽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被人恭维的生活。因此,周六周日去舞厅便成了盼望和必须。 很快就到了9月份,眼见秋高气爽,谷玉兰便去市场买了三十多斤比鸽子蛋大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土豆。 早晨起来的时候如果天好就烀二三斤,扒去皮以后切成片,摆在一张半米宽,一米长的胶合板上,然后拿到外面去晒。 九月五日是周六,因为休息,再加上天空蔚蓝,连一丝云彩都没有,谷玉兰便多烀了二斤,因此,红丽起床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她还在饭厅的桌子上切呢。 红丽问:“妈,你还没整完哪?” 谷玉兰说:“快了。” 红丽问:“你已经弄好几天了,晒这么多能吃了吗?” 谷玉兰说:“能,士华爱吃。” 红丽问:“你咋不买大土豆呢?那扒皮和切片多快呀!” 谷玉兰说:“大土豆太面,切的时候容易碎,吃着也没有用小土豆晒的好吃。”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刀递给红丽,说:“剩下的这几个你切吧,我去看看饭。” 红丽很不情愿地坐下,只切了一个便把刀丢进装土豆的盆里,冲着厨房说:“妈,你切吧,我得去收拾了。” 谷玉兰从厨房里出来,问:“咋?今天又出去?” 红丽说:“加班。” 谷玉兰说:“八月份就没休过。” 红丽说:“私人公司都这样。” 说完便回了卧室。谷玉兰边切土豆边想:“都一个多月了,咋会连续加班连一天都不休呢?” 又想:“别的公司都休息,买卖跟谁做去?” 越想越觉得不正常,等切完土豆,那个暗中跟着红丽,看看她究竟去干啥的决定也有了。 红丽是7点半出门的。谷玉兰告诉苏士华说她去买菜,也前后脚离开了家。她已经想好了,等红丽一上公交车她就坐出租车在后面跟着。 出乎她意料的是,红丽拐上慧仁路走不远就上了出租车,并没坐公交车。谷玉兰以为今天是跟不成了,因为从慧仁路上走的出租车少,等自己等来出租车,红丽坐的出租车肯定早就没影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想去菜市场时,偏巧又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过来了,她这才没半途而废。 当红丽坐的出租车在乐逍遥舞厅门前停下时,谷玉兰坐的出租车也在不远处停住了,她看到红丽刚从车上下来,就有好几个男人来迎她,小倩和彩霞也在舞厅门前向她招手,好像还喊着什么。谷玉兰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她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等红丽小倩和彩霞在男人簇拥下进了舞厅,谷玉兰才从车上下来。有一种愤怒和绝望堵在她心里。站在路边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让这种情绪稳定下来。 谷玉兰也进了舞厅。在那里,她最初的感觉是眩晕,等定下神,才找一处既暗,又有遮挡,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了。 当她看见舞池里的红丽正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半搂半抱着跳舞时,心不由得又是一哆嗦。又平静了几分钟,谷玉兰叫住了一个在舞厅里打杂儿的小男孩儿,问:“你多大了?” 小男孩儿说:“十三。” 谷玉兰说:“十三岁应该上学。” 小男孩儿说:“我爸死了,我妈有病,我得养家。” 谷玉兰指着舞池里的红丽问:“穿粉衣服的这个女的常来吗?” 小男孩儿说:“有一个月了,一到休息日就来,叫宝宝,在我们这儿可有名了。咋,你认识她?” 谷玉兰说:“认识。我急着走,想写几个字留给她,你能不能帮我找到笔和纸?” 小男孩儿说:“能,你等着。” 大约两分钟,小男孩儿就把笔和纸拿来了。谷玉兰写了四个字:“立即回家!” 叠好之后问小男孩儿:“我急着走,等这支曲子完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纸条儿送给那个女的?” 小男孩儿说:“能。” 谷玉兰说:“谢谢你!” 随后先把笔还给小男孩儿,把纸条交到小男孩儿手里,又拿出10元钱给小男孩儿,说:“给你妈妈买点儿什么吃吧!” 小男孩儿一连声地说:“谢谢阿姨,谢谢阿姨!”谷玉兰离开了舞厅。 时间不长,红丽从舞厅里匆匆出来了。可能是因为里面太暗,外面的阳光又太强,好半天才看见站在马路对面的谷玉兰。 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红丽问:“妈,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谷玉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 红丽问:“你是不是跟踪我了?” 谷玉兰说:“是。” 红丽问:“妈,你为啥要这样啊?” 谷玉兰说:“你真不明白?” 红丽说:“我不明白。” 谷玉兰问:“你总共来过舞场几次了?” 红丽说:“算上今天才……才两次。” 谷玉兰问:“上次是啥时候来的?” 红丽说:“是上周日。” 谷玉兰问:“是小倩和彩霞带你来的?” 红丽说:“是。” 谷玉兰说:“我让你少接触她俩,你为啥不听话,非跟她俩混在一起不可呢?” 红丽说:“跟她俩在一起咋了?以前你说不让我跟她俩在一起我之所以没怎么反驳,不是因为你说得对,而是我不想跟你犟嘴。我真不明白,你咋就看她俩不顺眼呢?” 谷玉兰说:“不是我看她俩不顺眼,而是……她俩的毛病是轻浮,你不会否认吧?” 红丽说:“妈,啥叫轻浮啊?她俩不就多处了几个男朋友吗,咋就轻浮了?” 谷玉兰说:“她俩那是处男朋友吗?哪有好女孩儿处上就……就……完了就换的?” 红丽说:“妈,这就是你少见多怪,跟不上潮流了。现在的女孩儿大多数都这样。” 谷玉兰叹息一声,停了一会儿才问:“你去舞厅真的只有两回?” 红丽说:“真的,我骗你干嘛!妈,跳舞也不是坏事,你咋还问这么详细呢?” 谷玉兰说:“既然不是坏事,你为啥要隐瞒?要撒谎?” 红丽说:“我哪儿隐瞒,哪儿撒谎了?” 谷玉兰说:“你自己明白。” 红丽说:“谁也不像我这样,都结婚了还受妈管着。” 谷玉兰问:“你告诉我,舞场里究竟有什么这么吸引你?” 红丽说:“也没什么,就是玩儿。还有我闷,想……想散散心。” 谷玉兰又叹息了一声,说:“我真后悔。” 红丽问:“你后悔啥?” 谷玉兰说:“后悔把你嫁给士华。” 听谷兰提到苏士华,红丽的语气才软下来,说:“只要你不跟士华说,他是不会知道的。” 谷玉兰说:“你大了,是好是坏自己琢磨着吧!” 红丽说:“我也没干啥过格的事啊!” 谷玉兰说:“你跟那些人半搂半抱的还不过格?” 红丽说:“跳舞都那样儿。” 谷玉兰说:“你就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吧。这样下去,总有你自作自受,连哭都找不着调儿那一天。” 红丽说:“妈,你这是说啥呢?” 谷玉兰说:“妈不说了。最后只告诉你两点:第一,从今天开始,上班走,下班就回家,休息日也不能出去; 第二,如果公司真有加班你请假,要是不能请假就辞职。” 红丽脸上都是不高兴,问:“为啥连加班都不能去呀?” 谷玉兰说:“因为你谎话说得太多了。” 红丽说:“我保证今后再不说谎还不行吗?” 谷玉兰说:“不行。” 态度十分坚决。快到家的时候谷玉兰说:“你自己先回去吧!” 红丽说:“我也跟你一起去。” 谷玉兰说:“不用。” 说完,拐上一条较窄的路。 第六十六章 隐瞒 红丽回到家,苏士华问:“今天咋回来这么早?” 红丽说:“跟客户的约见取消了,我也就没事了。” 撒这样的谎红丽是不用打草稿的。 谷玉兰买完菜回到苏家已经快11点了。她跟红丽分开的时候才9点半,买菜有半个小时也够了,10点到11点之间她去哪儿了? 她哪儿也没去,只不过人还在菜市场里,心却一直为是把红丽撒谎去跳舞的事告诉苏士华还是不告诉而犯难: 告诉,这件事说小就小,说大就大,很可能给女儿女婿之间造成隔阂; 不告诉,士华将一直被蒙在鼓里,实在是不公平,也对不起他。 因此考虑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才带着内疚做出了两个决定: 一,为了红丽,先不把她去跳舞的事告诉士华; 二,为了士华,从现在开始要看住并抓紧改变红丽——这么一耽搁,回家自然就晚了。 谷玉兰回到苏家刚把菜放进阳台,从客厅里出来的红丽便嗑着葵花籽像个没事人儿似的问:“妈,你咋才回来呀?” 谷玉兰说:“你去问问士华想吃啥。” 红丽说:“他吃啥都行。” 谷玉兰看了女儿一眼,说:“从今天开始,周六周日的饭菜都由你做。”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今后要用劳动来占有红丽的时间和改变红丽的思想。 红丽说:“妈,我没空儿。” 谷玉兰说:“我跟你说的话你别忘了。” 听谷玉兰这么说,红丽这才不吱声了。 让谷玉兰这么一拦,红丽虽然消停了不少,可那只是表面上的。暗地里跟小倩和彩霞的来往非但没减少,反倒更多也更密切了。 九月二十一日中午在小倩的邀约下三个人又聚到了一起,刚见面红丽就问:“大周一的,咋想起吃饭了?” 小倩说:“第一,你休息日出不来,就只能约在工作日了;第二,我有个新发现要告诉你俩。” 彩霞问:“发现啥了?” 小倩说:“我又处了一个男朋友,叫大伟。” 彩霞问:“你是不是发现他跟你以前处的男朋友不一样啊?” 小倩说:“昨天他带我去松花湖了。” 彩霞问:“咋去的?” 小倩说:“大伟开越野车。” 红丽问:“就你俩去的?” 小倩说:“还有他一个朋友叫良子,也带着女朋友。” 彩霞着急,问:“你到底发现啥了?” 小倩说:“上午我们一直坐船,中午吃的六个菜全是用刚从湖里捕上来的鲜鱼做的。本来饭后就该往回走,可良子说去继林北山也好玩儿,我们就去了。 因此,等从继林市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偏偏从继林到春城刚走完一半儿,良子的女朋友说憋不住了要方便,大伟就把车开上了一条又荒又窄的小路,在一片松树跟前停下了。 良子的女朋友又说她自己不敢去,我只好下车陪她进了林子。刚走二十多步,就看见有篮球场那么大一片没长树,只有草,脚踏上去又柔又软。 我也是累了,趁良子女朋友撒尿的工夫躺在了草地上。你俩能不能猜着后来发生啥事了?” 红丽问:“遇到狼了?” 彩霞说:“不会是狼,可能是……兔子,来吃草被你俩碰上了。” 小倩说:“见我俩半天没回去,大伟和良子进林子里来找,看我躺着,大伟就夸这真是一张好床,也躺下了…后面的事,不说你们都猜得到了吧。” 彩霞说:“真带劲儿,有机会我也得这么干一回。” 红丽说:“要我说,大伟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 小倩说:“我是真心吗?就是玩儿,图的是痛快,要啥真心哪!” 彩霞说:“对,才20岁,还不到有真心那一步呢!” 小倩说:“女人一定得抓住机会,否则,等人老珠黄的时候干啥都晚了。” 彩霞说:“那对呗!我妈就总说她把好机会都错过了。” 小倩问红丽:“你最近咋样,你妈还看着你呢?” 红丽苦着脸,说:“看着,盯的可紧了,晚到家10分钟她都会打电话催。” 小倩说:“你妈也真是的,她不会享受还不让你享受。” 彩霞说:“你像我俩似的不结婚就好了。” 红丽说:“不结婚……不结婚看得更紧。” 小倩说:“你能不能找个理由,让你妈再回小南岺去住?” 红丽摇头,说:“哪有这种理由哇?” 小倩说:“有挺多女的都受婆婆气,就你,反倒被自己亲妈给管得没有自由了。” 彩霞说:“我看你妈就是傻。要是我妈,不但能替我遮掩,还会教我怎么骗过丈夫。” 红丽说:“那是你命好。” 彩霞说:“我还有个新闻。” 小倩问:“啥新闻?” 彩霞说:“跟我一起有个姓尤的,都五十三了,前天让丈夫好顿揍,现在眼眶还青着呢!” 红丽问:“为啥呀?” 彩霞说:“她笨。丈夫出差,说得半个月,结果只去了10天,回到家都进卧室了,她跟那男的还搂着呢!” 小倩说:“这样的事我都听说十几起了。最惨的是前几天有个处长,跟女下属已经两三年了,有一天这个女的也是因为丈夫出差便让处长住到了家里,不料快半夜的时候有人敲门,这个女的估计可能是丈夫回来了,便一面答应着磨磨蹭蹭的去开门,一面让这个处长躲到了阳台上。 回来的果然是女人的丈夫,他本来没发现先前家里曾经有人,上床就迫不及待的跟媳妇做上了。 按理那个处长应该躲在阳台上等这个女下属的丈夫做完,累了,睡着了,再悄悄的回到卧室从门走。 可他没等,抱着阳台旁边的雨水管刚往下出溜有两米,雨水管脱节了,他便从四楼五楼之间掉了下去,腿断了,腰也断了,现在还半死不活地在医院里躺着呢! 那个女的跟这处长的事暴露以后丈夫跟她离了婚。” 红丽说:“为啥非带男的回家呀,去旅馆开房间不行吗?” 小倩说:“旅馆人杂,偶尔去一两次当然可以,去多了被发现的几率也高。” 红丽说:“还真是。” 小倩说:“现在有钱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红丽问:“啥办法?” 小倩说:“买一处房子,不让任何人知道,专门留着跟情人约会用。” 红丽说:“你还别说,这个办法真不错。” 小倩说:“人活着,做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知道你做过什么。 彩霞单位那个姓尤的要是不被丈夫堵住,在家里妻是贤妻,在单位人是好人。 那个处长要是不摔下来,谁知道他跟下属有这种关系?他下属自然也就可以在单位仗着处长趾高气扬,在家里凭着清白颐指气使了。” 彩霞说:“那对呗!只要会隐瞒,没有不能做的事。” 小倩说:“还是不结婚好,无论跟谁都一合情,二合理。” 红丽问:“几点了?” 彩霞说:“十二点四十。” 红丽说:“我得赶紧走,下午还得跟经理出去呢!” 小倩说:“今天来不及了,等哪天有时间,我跟你俩说一个六十岁女老板养好几个二十多岁小白脸儿的事儿。” 红丽问:“真的假的?都六十了还……还……” 小倩说:“真人真事儿。” 彩霞说:“我信。” 小倩说:“红丽,你从现在就找借口,国庆节放假咱们仨得好好聚聚。” 红丽说:“尽量。都是我妈……士华好糊弄,就我妈那关不好过——愁死我了!” 小倩买单。从饭店出来,三个人都急忙打车走了。 红丽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借口:去商店买衣服。 秋天了,不但去商店买几件换季的衣服合情合理,一天买不好,接着去几天也不奇怪。 为了更进一步取信谷玉兰,红丽还特意把要买的东西写在纸上给妈妈看了。 然而,谷玉兰却不为所动,没同意,说:“商店先别去了,趁着放假,咱俩到小南岺那儿把屋子和小园儿收拾收拾。” 红丽当然不愿去,问:“去小南岺那儿有一天够了吧?” 谷玉兰说:“十月的天跟五月的天差不多。你结婚时已经买了十几套,依我看,用不着再买了。” 红丽说:“春天以后是越来越热,秋天以后是越来越冷,春秋穿的衣服咋能一样呢?” 谷玉兰说:“买也行,等咱俩把活儿干完了我陪你去。” 红丽说:“不用你,我自己能买好。” 谷玉兰说:“你一个人去妈不放心。” 红丽当然明白这“不放心”指的是啥,因此,虽然气够呛却没话好说。 因为跟小倩彩霞只能通电话而不能见面,整个国庆假期红丽心都不顺,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第六十七章 八卦 十月十日是周六,这天谷玉兰去日杂商店买回一口用陶土烘制得缸,刷洗干净安在了厨房里。 红丽一看见就知道是要腌酸菜,因此埋怨说:“妈,这么白净的厨房,放一口黑糊糊的缸,多……多不美观哪!” 谷玉兰说:“在这儿就放几个月,用完我就把它挪到阳台里去。” 红丽说:“挪阳台里……那不也难看嘛!我看见有卖塑料桶的,不光大小跟缸差不多,颜色还有白的,蓝的,红的……可以选择,咱不用缸,改用塑料桶不行吗?” 谷玉兰说:“不行。” 红丽问:“为啥不行啊?” 谷玉兰说:“一是没缸腌的好;二是怕塑料有毒。” 红丽说:“现在都啥年代了,好吃的多得是,干嘛非腌酸菜不可呀?” 谷玉兰说:“士华爱吃。” 眼见无法改变,红丽只好作罢。 第二天是周日,红丽吃完早饭正打扮呢,谷玉兰来叫她下楼。红丽问:“妈,下楼干啥呀?” 谷玉兰说:“跟我一起修理白菜。” 红丽说:“我还得看书呢!” 谷玉兰说:“用不了多长时间,白菜修理完了再看也不迟。” 红丽见无法推脱,只好跟谷玉兰来到楼下。白菜是周三买的,已经晾了四五天,最外面的菜叶都蔫巴了。 红丽说:“往年腌菜你都自己弄,为啥今年非得用我呀?” 谷玉兰说:“妈用你是想教你。” 红丽说:“我可不想学。” 谷玉兰说:“你不爱吃酸菜没人强迫你吃,可士华爱吃酸菜,你不学会了他吃啥?” 红丽说:“那我也不想学。” 谷玉兰说:“不学不行。结婚了,成家了,也就有责任了。今后遇啥事儿不能光凭自己的喜厌。” 就这样,红丽只得带着不情愿跟谷玉兰一起先修理白菜,把根儿,去帮子,蔫巴叶子都去掉,完了把白菜抱上楼,再用开水一棵一棵地烫,往缸里装,最后把一块挺沉的石头压在白菜上,往缸里加上水——娘俩差不多忙了一上午。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春城下了一场中雪。眼见天冷了,有天晚上苏士华拿出五千元钱给红丽,说:“休息日你跟妈一起上街,去把冬天要穿的衣服买了。” 红丽说:“我自己就能买好,为啥要跟妈一起去呀?” 苏士华说:“不光你买,也给妈买。” 红丽说:“妈穿多大尺寸的衣服我知道。” 苏士华说:“那你就看着办吧!” 第二天红丽把苏士华给钱让她去买衣服的事跟谷玉兰说了,谷玉兰当时便嘱咐:“买衣服要买实用的。” 红丽说:“我知道。” 谷玉兰说:“样式更新快,别多买。” 红丽答应说:“不多买。” 见谷玉兰没说这次是不是跟她一起去,红丽问:“你去不去呀?” 谷玉兰想:“已经有两个多月的休息日没让红丽单独出去了。这次是真有事,可以让她自己去。” 又想:“就算我看着,也只能看一时,看不了一世,早晚有自己出去的时候。”因此说:“我不去了。你抓紧买,买完了就回来。” 红丽心中暗喜,说:“行。” 十一月七日这天是周六。商店一般得9点才开门营业。红丽好不容易等到8点多才从家里出来——她不敢早走,怕妈妈又起疑心。 拐上慧仁路以后回头看了两遍,见妈妈真的没暗中跟着,这才把电话给小倩和彩霞打了过去。 两个好朋友听说今天能见面都很欢欣,连着声答应:“就到就到。” 见面地点是国贸大厦北门前。果然,红丽刚到,两个好朋友也前后脚儿到了。 彩霞一见面就问:“咋?解放了?” 红丽说:“服刑到期了。” 小倩说:“这回好了,又能常见面了。” 红丽说:“自由万岁!” 三个人忍不住都笑了。 上午一直在选东西,先在国贸,后来又去了百货大楼,已经中午了才有空儿在饭店里坐下。 彩霞说:“你还别说,逛商店真是个体力活儿。” 小倩说:“比上班累多了。” 红丽说:“体力上的损失咱们这就用饭菜补。” 三个人点了四个菜,服务员刚离开红丽就问:“小倩,你快说说,六十岁女老板养好几个二十多岁小白脸儿是咋回事儿啊?” 小倩说:“你还记着呢?” 彩霞说:“我也没忘。等着听故事呢!” 小倩说:“那个女老板姓张,我见过,虽然已经六十岁,可看上去也就五十,穿的好,全是名牌。戴的首饰也贵重,把耳朵上的,脖子上的,手指手腕上的全算在一起,可能不下百万。” 红丽和彩霞都“啊”了一声。 小倩接着说:“据说这个张老板资产少说有五六千万。” 红丽问:“她咋能挣这么多钱呢?” 小倩说:“她是十多年前开始做生意的,起家靠两个法宝: 一是性。能用性去交换的她就用性去交换,因此,跟她上过床的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连她自己也记不清; 二是钱。通过贿赂,明明值一百万的资产她花二十万三十万就能弄到手。” 彩霞说:“怪不得她有钱。” 红丽问:“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还能有男人愿意跟她吗?” 小倩说:“有,她年龄是大了些,可是皮肉不老。” 红丽说:“从张老板身上就能看出来,其实女人比男人更有优势。” 小倩说:“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彩霞问:“既然有不少男人跟她,她还养小白脸儿干啥呀?” 小倩说:“那些男人跟她是玩儿她,她养小白脸儿是自己玩儿。” 彩霞问:“现在她总共有几个小白脸儿?” 小倩说:“在她身边随叫随到的是四个,还有一个正在读大二,得上完课才能陪她。” 红丽和彩霞又“啊”了一声。 彩霞说:“读大二一般是二十岁,她六十,这不是孙子跟奶奶嘛!” 小倩说:“是。张老板说她就喜欢有活力的男孩子。” 红丽问:“这五个小白脸儿都跟她上床?” 小倩说:“上床。对外说是保镖,秘书,其实都是她的性工具。” 红丽说:“哪……哪用得了这么多呀?” 小倩说:“咋用不了?吃饱了,喝足了,夜又长,瘾又大,少了能满足吗?” 红丽问:“她选小白脸儿有条件吗?” 小倩说:“有,总共是三个。” 彩霞着急,问:“都啥条件?” 小倩说:“第一,得长得帅,年龄在三十岁以内;第二,性能力得强;第三,得是在读大学生或大学毕业。” 彩霞说:“她都六十了,咋要求还这么高呢?” 小倩说:“年龄越大,越懂男人。” 红丽说:“男人若是有上面说的这三条,啥样的女人都找得到,为啥还跟她呀?” 小倩说:“先是为钱,后来既为钱,又为性。” 红丽说:“为钱好理解,为性……为性是啥意思?” 小倩说:“听跟她睡过的人讲,这个女老板特会玩儿,能让男人离不开她。” 彩霞问:“她给那些小白脸儿多少钱哪?” 小倩说:“好吃好喝好穿好戴的不算,每人每月还有5000元工资。” 彩霞说:“那么多?我要是男的我也跟她。” 小倩说:“当然,这些钱也不是白拿的,必须得做到三点:一是随叫随到;二是绝对服从;三是不能有别的女人。” 彩霞说:“这不成女皇帝了吗?” 小倩说:“只要有钱,成什么都可能。” 彩霞说:“一个女人,五个男人,也不知几天才能轮一回?” 小倩说:“干啥几天哪?这个张老板每天至少得有两个人陪她,赶上兴致高,五个小白脸儿一夜都跟她做两回的时候也有。” 红丽睁大了眼睛,说:“都做两回,加在一起是十回。一夜做……那还是人吗?” 小倩问:“为啥不是人?” 红丽说:“人哪有……哪有这么做的?” 小倩说:“就人才这么做呢!刚刚彩霞说这个女老板成了皇帝,不错,现在有钱就是皇帝。既然是皇帝,男的养几个女人,女的养几个男人,有什么奇怪?” 红丽问:“她没丈夫吗?” 小倩说:“有。” 红丽问:“她跟这么多男人,丈夫能……能乐意吗?” 小倩说:“只要有钱,什么摆不平?” 红丽点头,说:“确实,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这个张老板既用性制人,又用性悦己,真聪明,真厉害。” 彩霞说:“那对呗!哎,我也有件新鲜事儿。” 红丽问:“啥事儿?” 彩霞说:“我家邻居的儿媳妇儿跟人跑了。” 红丽问:“那儿媳妇儿多大?” 彩霞说:“好像是三十——六年前结婚,今年儿子5岁。” 小倩问:“跟谁跑了?” 彩霞说:“跟一个做生意的去南方了。” 小倩问:“她漂亮吗?” 彩霞说:“漂亮,刚娶回来的时候把我们邻居全家都美坏了。” 小倩说:“问题就出在这漂亮上。自古至今,美女从来就不是一个男人能独占的,甚至连皇帝也办不到。” 第六十八章 羽绒服 红丽问:“那是为啥呀?” 小倩说:“两个原因:一,凡是美女一般都自视甚高,既觉得应该得到更多,也不怕失去现有的;二,一个美女往往被一群男人盯着,只要一有机会,这些男人就能抢的抢,能夺的夺,能买的买,能诱的诱……美女出轨的机会自然会大大增加。” 红丽说:“照你这么说,谁娶美女谁就……就戴绿帽子?” 小倩说:“差不多。要不老话儿咋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呢!” 红丽问:“既然要美女就戴绿帽子,为啥男人还都想娶美女呢?” 小倩说:“这就是男人的悲哀。” 彩霞问:“娶丑女男人就不会戴绿帽子了吗?” 小倩说:“丑女当然也有出轨的,不过,娶丑女要比娶美女安全得多。” 彩霞问:“那是为啥呀?” 小倩说:“因为丑女一般都自卑,本身就少了出轨之心,再加上男人关注得少,想出轨也没有机会。” 红丽说:“有道理。” 彩霞说:“男人们可千万别清醒过来,那样我跟小倩就嫁不出去了。” 小倩说:“你放心吧,再过一千年男人还是愿意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红丽说:“你还别说,是娶丑女还是娶美女对男人来说真是个问题。” 小倩说:“最好是娶不美不丑的。” 彩霞说:“应该娶丑女为妻,找美女做情人。这样就既解决了戴绿帽子的问题,又满足了玩儿美女的愿望。” 红丽说:“不光美丑,年龄也得考虑。” 小倩说:“男女之间只有三种情况:一是女小男大;二是男女等大;三是男小女大。要我看,还是男女等大最好。” 彩霞说:“我选女小男大,让男人天天哄我。” 红丽问:“男小女大不好吗?” 小倩说:“男小女大对女人当然有利,可是男人不干。尤其是年龄相差七八岁以上的几乎没有。” 彩霞说:“确实,女的就算比男的大一般也就只是大个两三岁。” 小倩说:“除非男的穷,或者有残疾,想媳妇儿又找不着媳妇儿,否则,是不会有人娶比自己大七八岁的女人为妻的。” 彩霞问:“红丽,你妈多大年纪了?” 红丽说:“三十八。” 彩霞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妈咋就不找男人呢?” 红丽说:“我哪说得清啊?她好像对男人没感觉。” 彩霞说:“再不找就晚了。” 小倩说:“四十岁的男人可以找三十岁,甚至更年轻的女人,四十岁的女人却只能在四十到六十之间的男人里面选了。” 彩霞说:“其实你妈又年轻又漂亮,就是缺打扮。” 红丽说:“我就想穿好衣服,我妈有好衣服也不穿。” 小倩说:“确实,你妈要是好好收拾收拾,一定特打眼。” 彩霞说:“凭相貌,你妈应该能找个不错的。” 小倩说:“不好找,四十岁左右正是被上挤下压的年龄。再说了,现在谈婚论嫁哪有不挑工作的?” 彩霞说:“那倒是。本来能找个中等偏上的,工作不好,就只能找个中等偏下的了。” 红丽说:“别说我妈了,还是……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俩。” 小倩问:“啥问题?” 红丽说:“男人跟男人一样吗?” 小倩问:“你指的是哪方面?” 红丽说:“性和与性有关的。你俩有经验,应该……” 小倩说:“你看到过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吗?男人跟男人非但不一样,还差别很大。” 彩霞说:“那对呗!就跟咱们今天吃的菜差不多,虽然都解饿,都有酸有甜,有苦有辣,味道可能完全不同。” 红丽说:“我明白了。哎,快吃吧。下午还有挺多东西得买呢!” 小倩说:“我吃饱了。” 彩霞说:“我也好了。” 红丽买单。 从饭店出来,三个人又去了另一家商场。 红丽回到家已经四点多了。谷玉兰从厨房里出来,见放在地上的兜子大大小小有十多个,问:“咋买这么多?” 红丽说:“多么?有钱我还想买呢!” 谷玉兰问:“提着好几个兜子还买东西,方便吗?” 红丽早就料到妈妈会有这么一问,因此,回答在车上就准备好了,说:“我把先买的东西都寄存了。” 谷玉兰乍见红丽买这么多东西回来,最先想到的就是她可能跟小倩和彩霞又在一起了。因为这么多兜子一个人又提着又买东西是很难的。直到听红丽说“都寄存了”,这才把心放下。 谷玉兰问:“都买啥了?” 红丽说:“一会儿等我把它们都放进衣帽间你就看到了。” 二十分钟之后谷玉兰来到衣帽间,红丽指着说:“妈,你看,这是给我自己买的,这是给士华买的,这是给你买的。” 谷玉兰说:“别给我买,我啥都不缺。” 只见红丽给自己买的是:羽绒服两件,一浅黄一深红;紧身羽绒裤两条,一蓝一红;棉皮靴子三双,一黑一红一棕;羊绒衫裤两套,一白一浅灰;保暖内衣两套,一白一浅粉;化妆品一套;亮面皮毛手套两幅,一白一绿。 给苏士华买的是:羽绒服一件;棉皮毛手套一副;羊绒裤一条。 给谷玉兰买的是:趟绒面儿平底儿棉鞋一双;黄棉人造毛手套一副。 看完红丽买的东西谷玉兰问:“总共花了多少钱?” 红丽说:“差不多都花了。” 说完把剩的钱从包里拿出来,一数是78元,红丽接着说:“士华给我拿的是五千,减去剩的,总共花了……花了4922元。” 谷玉兰说:“拿五千就花五千,多亏士华没把钱交给你管。” 红丽说:“要是我管就不这么花了。” 谷玉兰说:“羽绒服买一件不够吗?鞋为啥一买就是三双?” 红丽说:“一是我都相中了;二是得换着穿。” 谷玉兰说:“这样不好。” 红丽说:“有啥不好的?我才买三双鞋,今天有个女的买五双呢!” 苏士华从书房出来吃晚饭的时候,见红丽穿着一套新买的衣服像模特儿似的正在门厅里走呢,他问:“都买回来了?” 红丽说:“买回来了。” 说完进到衣帽间,把给苏士华买的羽绒服拿出来递给他说:“这是给你买的,快试试。” 苏士华说:“我有棉大衣就行,用不着穿这个。” 红丽说:“现在除农村人,谁还穿棉大衣呀!” 说完帮苏士华把羽绒服穿上了,大小正好。 苏士华问:“给妈买了吗?” 红丽说:“买了。” 吃饭的时候红丽故意吃得狼吞虎咽。 谷玉兰问:“你中午没吃饭?” 红丽说:“就吃一个小面包,早就饿了。” 刚进十二月就下了场大雪。眼见红丽天天都换新衣服,谷玉兰却仍旧穿着那件旧羽绒服,苏士华问谷玉兰:“妈,你这件羽绒服还暖和吗?” 谷玉兰说:“暖和。路也近,一点儿不冷。” 苏士华说:“新衣服买来可别留着。” 谷玉兰说:“不留。” 怕谷玉兰误会嫌她穿旧衣服,苏士华再往下就没敢深说。又过了几天,见一天比一天冷,谷玉兰脚上虽然换上了一双趟绒面儿新棉鞋,身上穿的羽绒服却仍然是那件旧的。 苏士华对红丽说:“你去跟妈说说,天冷,还是让她脱下旧羽绒服,换上你给她买的新羽绒服吧!” 红丽说:“我……我也没给妈买羽绒服啊!” 苏士华一听,急了,问:“你没给妈买羽绒服?” 红丽说:“没买。” 苏士华说:“那天我问你给妈买了吗?你说买了,咋会……” 红丽说:“是买了,不过没买羽绒服。” 苏士华说:“那都买的啥?” 红丽说:“一双趟绒面儿平底棉鞋,最适合妈了。还有一副人造毛手套,戴上干活儿特方便。” 苏士华问:“就买这两样儿?” 红丽说:“就这两样儿。我都找了,根本就没有适合妈穿的。” 苏士华说:“羽绒服妈穿也不行?” 红丽说:“妈不愿意穿新衣服。” 苏士华问:“是妈跟你说的?” 红丽说:“还用说啥呀,这么多年妈……妈……” 苏士华说:“妈就没穿过新衣服,是不是?” 红丽说:“是……是没穿过。” 苏士华说:“你呀,让我说什么好呢!” 第二天,红丽还没到家就在慧仁路上看到了苏士华,红丽问:“你……你咋不回家呢?” 苏士华说:“在等你。” 见苏士华手里提着个纸板兜子,红丽问:“兜子里是啥?” 苏士华说:“是羽绒服。” 红丽问:“是给妈买的?” 苏士华说:“你给妈。就说是你买的。” 红丽问:“为啥说……” 苏士华说:“应该你买。” 回到家,红丽刚把外面的衣服脱下去,换上鞋,就招呼说:“妈,我给你买件羽绒服,快来试试。” 谷玉兰从厨房出来,眼看红丽正从兜子里往外拿,说:“冬天都过去一半儿了,还买它干啥?” 红丽说:“冷天还在后头呢!” 羽绒服是红色的,谷玉兰拿在手里问:“花多少钱?” 红丽说:“三……三百多。” 见红丽回答不出花多少钱,谷玉兰心里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第六十九章 李老板 天确实越来越冷,红丽终于提出了要买貂皮大衣。可是,不光苏士华说这么年轻就穿皮衣服不好,谷玉兰更是拦着不让买,结果没买成。 一九九九年一月八日那天,利用中午休息,红丽跟小倩和彩霞又聚会了。一见面红丽就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彩霞问:“跟谁呀?” 红丽说:“跟我妈呗!” 小倩问:“又跟你妈生啥气呀?” 红丽就把谷玉兰阻拦她买小貂儿的事讲了,听完以后彩霞说:“你妈这不是傻吗?别人的妈都怕女婿不给女儿买好东西,甚至会帮着女儿管女婿要好东西,就你妈……” 红丽说:“谁说不是呢!她要是不拦着,小貂儿可能都穿上了。” 小倩说:“看来,你要想过好日子非躲开你妈不可。” 红丽说:“咋躲呀?躲哪儿去?” 小倩说:“有两种选择:一是让你妈离开你们;二是你们离开你妈。” 红丽说:“让我妈离开我们……咋才能让她离开呀?” 小倩说:“那天不都说了嘛,最理想的办法是你妈嫁人,这对你们好,对你妈也好。” 红丽说:“问题是……她虽然是扫地的,却哪个男的都看不上,嫁谁呀?” 小倩说:“那就只有你们离开她了。” 红丽说:“房子又搬不走,咋离开?” 小倩说:“只要你跟苏博士去国外,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红丽如梦初醒,拍着手掌说:“对呀,我咋就……咋就当局者迷呢!对,去国外。” 小倩说:“像苏博士这种人,心思大多用在研究上,根本不会问你今天去哪儿了,明天干啥去,这样一来,你的空间可真就大了。” 红丽一连声地说:“对对对!高,真高!” 彩霞说:“趁着年轻,该玩儿就得玩儿。要不,等年龄大了想玩儿也没人跟你玩儿了。” 小倩说:“你俩猜上周日我又干啥了?” 红丽说:“干啥了?这么冷的天,肯定不会在松树地里跟人轮……轮……” 小倩说:“我去了一家私人别墅。” 彩霞问:“干啥去了?” 小倩说:“别墅的主人去了南方,只有一个亲戚给看家。先是跳舞,吃饭,后来玩游戏了。” 彩霞问:“玩啥游戏?” 小倩说:“性游戏。” 红丽问:“咋玩儿啊?” 小倩说:“当时是七男八女。玩法儿是由男的抓阄儿,每人选一个女的,无论美丑,抓着谁就得跟谁做一次,不能拒绝。” 彩霞说:“真刺激。” 红丽问:“总共八个女的,抓走七个,剩下那个咋办哪?” 小倩说:“七个男的跟七个女的做完之后,再轮流跟剩下那个女的做一次。” 红丽和彩霞都“啊”了一声。彩霞问:“你是被先抓走了还是剩下了?” 小倩说:“被先抓走了。” 红丽问:“一个跟七个,是不是太……太多了?” 彩霞说:“多才好玩呢!” 小倩说:“我们是下午去的,一直到半夜才散。” 彩霞说:“我也想玩儿。你参加这样的活动咋不叫我呢!” 小倩说:“开始也没想到会这么玩儿啊!” 红丽担心,说:“那么多人,这么玩儿能不能传到熟人耳朵里呀?” 小倩说:“不会。这个圈子是有规则的。” 红丽问:“啥规则?” 小倩说:“谁也不许问别人的姓名。” 红丽问:“没姓名,抓阄儿的时候咋知道谁是谁呀?” 小倩说:“用数字。我当时是5号。” 红丽说:“这倒是个聪明的办法,若是再戴上面具就更好了。” 红丽跟两个好朋友分开以后,眼前一直晃动着小倩刚刚说过的那些场面。 这天晚上,红丽以想到国外学习为由,把要出国的意思跟苏士华讲了。苏士华听完以后,说:“学习我赞成,也支持。可是,出国暂时恐怕不行。” 红丽问:“是因为你的研究还没完成吧?” 苏士华说:“是。” 红丽埋怨说:“当时我就说别答应,别接手,你不听,现在被拴住了吧!” 苏士华说:“过一两年再走也不迟。” 红丽说:“啥?一两年?你不是说今年夏秋就能完成吗?” 苏士华说:“研究工作往往有很多不确定性。若是顺利一九九九年夏秋自然能完成,若是中间出现什么波折,推迟到二零零零年春夏完成也不奇怪。” 红丽脸上都是失望,说:“二零零零年……这么久,咋等啊?” 苏士华说:“你只要忙起来,时间就容易过了。” 红丽说:“你跟研究所签的合同对什么时间离开有硬性规定吗?” 苏士华说:“没有。” 红丽说:“既然没有,咱说走就走,还顾虑啥呀?” 苏士华说:“之所以合同上没硬性规定,是研究所信任我,我不可能辜负这种信任。” 红丽说:“你不辜负……那我咋整啊?” 苏士华问:“你怎么了?” 红丽说:“我就想出国。” 苏士华说:“现在不行。你要是真想去国外可以先做些准备。” 红丽问:“准备啥?” 苏士华说:“把工作辞了,现一心一意学外语。” 红丽说:“我都听人说了,到外国以后再学外语又快又标准。” 苏士华说:“环境对学外语是有影响。不过,那不是绝对的。还是得靠自己努力。” 红丽想去国外的打算没有实现,心情很低落,有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 一月下旬的时候,红丽所在东北亚商贸公司的沈经理跟辉煌公司董事长,一个三十八九岁,叫李强的老板做了一笔2000吨钢材的大生意。 为此,沈经理还给红丽发了5000元奖金。 之所以会这样,原因是生意谈判那天红丽起了重要作用。 李强当时是这么说的:“沈经理,今天我之所以把这2000吨钢材让利给你,完全是因为谷小姐,她说的话我爱听。要不是她,这个价格是根本不可能成交的。” 李老板说这番话的时候红丽在场,全都听到了,因此,当她随后得到自己老板发的奖金时,除了觉得应得和钱来得容易之外,并没想到别的。 生意谈判那天红丽到底说了啥,让李老板这么赏识呢?其实她说的大多是客气话和奉承话,并没什么特别的。 李老板之所以又夸红丽,又让利给东北亚商贸公司,是因为他看上了红丽。 果然,没过几天,红丽在接听手机时刚“喂”了一声,一个男子的声音便钻进了她的耳朵:“谷小姐,你好吗?我是辉煌公司的李强。” 因为出其不意,红丽有点儿乱,说:“李……董事长,你好!怎……怎么是你?” 李强说:“谷小姐,听你的口气……是不是不想我给你打电话呀?” 红丽说:“不,不是,我是没想到。” 李强说:“你就是不想我给你打电话我也得打,因为我得感谢你。” 听李老板这么说红丽有些蒙,说:“李老板,我……我也没做啥,怎么敢当啊!” 李强说:“怎么不敢当?正是因为你那天生意才做成了,让我赚了一大笔,不感谢你感谢谁?” 红丽说:“你不是让利给……给我们公司了嘛,咋还赚了呢?” 李强说:“我那批钢材是计划内有指标的,来的便宜,因此虽然让利了,我赚的也不少。从这种意义上说,那天你不但帮了你们公司的忙,也帮了我的忙。” 红丽说:“这么说是……是双赢?” 李强说:“对,对,这个词用得好,是双赢。谷小姐,你真是个人才。” 红丽说:“李老板,你过奖了。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 李强说:“突然都在必然中。说实话,我用过七八个秘书,没一个能及得上你的。” 红丽说:“李老板,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什么都不会。” 李强说:“什么都不会没关系,一张白纸才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 红丽说:“谢谢李老板夸奖。” 李强说:“光夸奖无法表达我的心情。谷小姐,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是想下班以后请你吃饭,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红丽说:“我……我下班以后得回家。” 李强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可以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再说了,吃饭也是工作。” 红丽心里一阵乱,想:“答应,回去晚了妈肯定得说;不答应,这个李强是大老板,被他请有面子不算,若是跟他混熟了,将来好处少不了。” 最后,当然是李老板占了上风,红丽答应说:“好,那我就听李老板的。” 当天一下班,一辆很名贵的轿车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见红丽从楼里出来,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赶紧迎上前,自我介绍说姓金,公关部主任,把红丽请到了车里。 去的是高级酒店。跟红丽一起的只有李老板和刚刚接她来的金主任。 在饭桌儿上,先是金主任配合李老板让红丽喝了好几杯红葡萄酒,并且一再夸红丽聪明漂亮。接着李老板讲了不少生意场上的故事。最后还以酬谢的名义给了红丽5000元钱。 红丽先是不要,可是李老板说不要就是嫌少,金主任也劝红丽拿着,红丽只好收下了。 从酒店出来,李老板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愉快了,告诉红丽过几天还请她。 红丽虽然说总让李老板请不好意思,可最后还是答应了。车一直送红丽到家门口儿。 第七十章 买貂儿 第二天,红丽一上班就跟小倩联系上了。电话接通第一句话就说:“你猜,昨晚谁请我吃饭了?” 小倩说:“谁请你了?不会……不会是有情人了吧?” 红丽说:“是李强。” 小倩问:“李强……哪个李强啊?” 红丽说:“辉煌公司董事长。” 小倩“啊”了一声,问:“他为啥请你呀?” 红丽就把东北亚商贸公司和辉煌公司因为她怎么做成一笔大生意,东北亚商贸公司沈经理如何给她红包儿,昨晚辉煌公司李老板如何请她吃饭和酬谢的事都讲了。 听完以后小倩说:“你这个小骚货!” 红丽说:“干啥又说脏话呀!” 小倩说:“这么几天就挣一万元钱,是不是太容易了?” 红丽说:“这不叫容易叫本事。” 小倩问:“你知不知道李老板为啥请你吃饭还给你钱?” 红丽说:“他说这笔生意让他也赚了。” 小倩说:“就算赚了,也没必要给你呀!告诉你吧,他是看上你了。” 红丽说:“不会吧?凭他,要啥样的女人没有,咋会看上我呢?” 小倩说:“西门庆也要啥样的女人都有,可他偏偏看上了潘金莲——这是缘分。” 红丽问:“以前你见过这个李强吗?” 小倩说:“没见过。他长啥样?” 红丽说:“四十来岁,人不是很帅,可是很有风度。” 小倩说:“听人说这个李老板资产过亿,是很骄傲的。” 红丽说:“是吗?” 小倩说:“一般人想见他一面都难,就更别提请吃饭了。你真幸运。” 红丽说:“你说他骄傲我咋没看出来呢?昨晚在饭桌儿上光笑话就讲了三个,一点儿架子也没有。他说过几天还要请我呢!” 小倩说:“真的?你要是跟他好上,哪可就要什么有什么了。” 红丽说:“别瞎说。好啥呀,就是吃饭。” 小倩说:“你就心里明白嘴上糊涂吧,等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对了,你现在是富婆,得请客。” 红丽说:“我请,今天中午就请。” 小倩问:“昨天回家晚了你妈说你没?” 红丽说:“没说,只问了句咋才回来。” 小倩说:“一会儿你通知彩霞吧!” 红丽说:“行。” 果然,当天中午红丽跟小倩彩霞又聚到了一起。刚见面彩霞就急着问:“快说说,你跟那个李老板咋样了?” 红丽说:“啥咋样了?” 彩霞说:“不是都请你吃饭了么,快详细说说。” 红丽说:“说啥呀?就是去了,吃了,散了。” 彩霞说:“咋能这么简单呢?像李老板这种人是不会白花一分钱的。” 红丽说:“也不会白花钱,我就会白给呀?” 彩霞说:“李老板就是年龄稍大了些,要是年龄再小十岁就十全十美了。” 小倩说:“听你这么说就知你不了解当下的情形:现在有不少女孩子,尤其是大学生,都在给四十岁上下的成功男士当情人。” 彩霞问:“那是为啥呀?” 小倩说:“因为这样的男人不但有风度,有魅力,社会知识和经验丰富,而且有经济实力,懂女人心思,也最会玩儿女人。这样的男人若是看上哪个女孩儿,是很少有女孩儿抵挡得住的。” 彩霞说:“我还找不到呢,干嘛抵挡啊?” 红丽说:“听你这么说,要是遇上这样的人,他不勾引你你还得勾引他呢!” 彩霞说:“那对呗!不勾白不勾,勾引惯了就好了。” 红丽说:“我把你个没羞没臊的,哪有……哪有女人上赶着的?” 彩霞说:“男女平等,为啥不能有哇?” 小倩说:“彩霞说的没错,机会非得自己把握不可。既然只要跟他好上就什么都有了,为啥不跟他好呢?再说了,无论是谁,能跟李老板这样的人好上别人不但不会笑话,很可能还夸她本事,何乐而不为呢?” 彩霞说:“那对呗!就拿那些有名的歌星影星来说吧,有不少人被有钱的老板买过,最后还不是歌照唱,戏照演,钱照挣。” 小倩说:“任何人面前都不止一条路。” 红丽问:“这个李老板真……真是看上我了?” 小倩说:“是。百分之百。” 红丽说:“那我得咋整啊?” 彩霞说:“跟他玩儿。” 红丽说:“我不敢。” 彩霞问:“怕啥呀?” 红丽说:“要是让士华知道了咋整啊?” 小倩问:“他咋会知道呢?就像今天咱们在一起吃饭,你不说他能知道吗?” 彩霞说:“只要你会装,跟十个男人他也不知道。” 小倩说:“现在有许多夫妻表面看着挺好的,其实,不是丈夫有外遇,就是妻子有情人,只不过瞒得好,对方不知道而已。” 红丽问:“李老板要是再请我吃饭我去不去呀?” 彩霞说:“去。不去白不去,为啥不去呀?” 小倩说:“那就得看你咋打算了。要是想跟李老板有故事就去,否则就不能去。” 彩霞问:“你到底想不想跟他有故事啊?” 红丽说:“我……我也说不好。” 她心里确实很矛盾:既想尝尝别的男人是什么滋味儿,跟有钱人交朋友,又怕苏士华知道。 小倩说:“这就是结婚的坏处。” 彩霞说:“那对呗!要是不结婚,想咋玩儿就咋玩儿。” 小倩说:“下次李老板要是再请你,你一定得把晚回家的理由想清楚,免得被苏博士或者你妈问出破绽来。” 红丽说:“我明白了。” 小倩说:“你以前想买小貂儿,没钱,这回有钱了,还买不买呀?” 红丽说:“买。以前是我妈不让买,士华不给买。这回有钱了,周六就买去,看我妈和士华还说啥!” 小倩说:“对,有些事不能指望别人,得靠自己。” 彩霞说:“买小貂儿我有经验,得用嘴吹。” 红丽问:“吹啥呀?” 彩霞说:“吹毛。有个成语叫吹毛求疵,就是说的挑皮衣。” 红丽说:“争取周六去。我要是能出来就给你来打电话。” 小倩和彩霞都点头说:“行。” 二月六日,周六。吃早饭的时候红丽说要上街再买点儿东西。 谷玉兰正算计过年还缺啥,没说什么,苏士华也没问红丽去买啥,因此,8点钟刚过,红丽就顺利地从家里出来,并自拐上慧仁路以后给小倩和彩霞打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一上午总共去了三家商场,最后花4800元终于把小貂儿买妥了。 当然,还有五千多六千多的,可是红丽喜欢却没敢买,原因是她只能花沈经理发给她的那5000元,李老板给的不敢用,怕苏士华和谷玉兰知道了多心。 这天,跟两个好朋友吃完午饭就分开了。红丽到家还不到两点。见红丽又提着一个大纸板兜子回来,谷玉兰问:“又买啥了?” 红丽说:“好东西。” 换上拖鞋,连羽绒服都没顾得上脱,红丽就把貂皮大衣从兜子里拿出来了。 谷玉兰问:“这……这是你买的?” 红丽说:“是。不是我买的咋能在我手里呢?” 谷玉兰问:“你哪儿来的钱?” 红丽说:“我帮公司做成一笔大生意,沈经理给我5000元奖金。” 谷玉兰说:“不是说……不买嘛!” 红丽说:“没钱不买,有钱为啥不买呀?” 谷玉兰问:“这件衣服多少钱?” 红丽说:“要六千五,我花四千八。” 谷玉兰说:“你这纯粹是……” 没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 貂皮大衣是白色的。红丽乌黑的长发,白里透红的脸蛋儿跟它一配,就像画儿似的,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连红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呆了。 红丽穿着小貂儿来到书房。苏士华问:“新买的?” 红丽说:“刚买回来。你快说说,好看不好看?” 苏士华说:“好看。不过……妈说得对,你这么年轻,虽然好看,却不适合穿。” 红丽压低声音,说:“她懂啥呀?你咋能跟她一样呢?现在穿貂儿可时兴了。” 苏士华摇了摇头,说:“时兴不等于好。” 红丽没得到丈夫的赞赏,一扭身出了书房,自己又照着镜子美去了。 二月十日下午,红丽又接到李老板约请吃饭的电话,她略为推辞便答应了。这几天她曾反复想过,越想越觉得认识李老板是个机会,这人得交。 红丽是临下班的时候给苏士华打的电话,她问:“亲爱的,是不是要下班了?” 苏士华说:“是。我正收拾东西呢!” 红丽说:“今天我得晚回去一会儿。” 苏士华问:“有事儿?”红丽说:“是几个挺要好的同事想聚一聚。” 苏士华说:“好。多注意安全。” 红丽说:“你跟妈说一声,要不她又该埋怨我回去晚了。” 苏士华说:“行。” 第七十一章 邀约 还是金主任来接的红丽。不同的是,这次把红丽送到酒店以后就借故走了,陪红丽的只有李强。 红丽开始有些不安。可是,听着李强又热情又风趣的谈吐,这种不安很快就消失了。 到后来,眼见李老板的温文尔雅,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红丽心里反倒生出些许失望。 因此故意问:“李老板,你常请女孩子吃饭吧?” 李强说:“不,怎么可能呢!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只有你是例外。” 红丽心中一动,说:“你……你不是骗我吧?” 李强笑了,说:“怎么?你对我印象这么坏?” 红丽也笑了,红着脸说:“我要是对你印象坏就不来了。” 李强看着红丽的脸半天没错眼珠儿。红丽问:“李老板,是不是我脸上脏了?” 李强说:“不是不是。” 红丽问:“那你看啥?” 李强说:“是我失礼,是我失礼。不过,也……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 听李强这么说,红丽心里虽然欢喜,脸上却故作不愉,说:“李老板,你……你也会说假话。” 李强说:“不,我说的都是真的。” 红丽面带娇羞,说:“李老板,你……你过奖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 李强叹息了一声,说:“都怪我。” 红丽不解,问:“怪你什么?” 李强说:“怪我文学水平不高,没法儿把你的美如实描写出来。” 红丽说:“李老板,你别说了,再说,我……我可羞得坐不住了。” 李强说:“你坐好你坐好,我不说了。” 说完敲敲脑袋,说:“一见你就……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 红丽问:“啥正事?李老板,与我有关吗?” 李强说:“当然有关了。” 红丽问:“啥事?” 李强说:“今年春节我打算带公司高层到香港度假,想请你也一起去。” 红丽怕是听错了,问:“请我?” 李强说:“是请你。不知谷小姐肯不肯赏脸?” 红丽问:“去的人多吗?” 李强说:“不多,也就八九个。” 红丽说:“我……我去方便吗?” 李强说:“方便。你是我的客人,怎么会不方便呢?” 红丽虽然心中暗喜,嘴上却说:“我……我怕太麻烦。” 李强说:“不会不会。什么都有人安排。你去不但不麻烦,还肯定为旅行增色。” 红丽问:“去香港,得……得不少钱吧?” 李强说:“不多不多。你是我邀请的嘉宾,所有费用自然都由公司负责,你只要把身份证复印件给我就行了。” 红丽说:“身份证复印件我现在没有。” 李强说:“没有不怕,明天我派金主任去你那儿取。” 红丽说:“我早就想去香港了,没想到李老板这么快就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我……我都不知咋感谢好了。” 李强说:“不用谢。今后我请你吃饭别借口推辞就什么都有了。” 红丽问:“李老板,不知去香港哪天走?” 李强说:“15号是年三十。本来计划二十九走。既然谷小姐肯赏脸,时间就由你安排好了。” 红丽说:“我们公司得三十那天下午才放假,二十九走恐怕……三十那天走行不行?” 李强说:“行!怎么不行?我不是说了么,时间由你定。” 红丽红着脸,说:“李老板,为了我,你……没想到你这么好说话。” 李强说:“不是我好说话,而是一见到你我就……就想听你说话。” 红丽问:“不知三十那天是几点钟的飞机?” 李强说:“等机票买好了我马上通知你。” 红丽问:“当天能到香港吗?” 李强说:“能。除夕夜,我肯定让谷小姐沐浴在不夜城的灯光里。” 这晚红丽回到家已经8点了。谷玉兰问:“咋才回来?” 红丽说:“怕你着急,我这还是早走的呢!” 谷玉兰说:“眼看就过年了,再有这样的活动你别参加。” 红丽说:“行。明天我就买个笼子把自己圈起来。” 说完进了衣帽间。 第二天上午9点多红丽接到李强的电话,告诉她机票已经买好了。红丽问:“是15号的吗?” 李强说:“是。” 红丽问:“几点的?” 李强说:“10点半。先飞上海,再换乘飞机去香港。” 红丽问:“我直接打车去机场行吗?” 李强说:“不,哪能让你打车去呢?早上7点半我去接你。” 红丽说:“7点半……好像……有些早。这次去香港我没跟家里说,7点半我妈和我丈夫上班还没走呢!” 李强问:“那得几点接才合适?” 红丽问:“8点行不行?” 李强说:“行!怎么不行?你说几点就几点。” 红丽说:“那就8点。” 结束通话,红丽先去沈经理的办公室,借口年三十家里有事情请了半天假。 之后便跟小倩彩霞通了电话。把春节要去香港的事说了,并约好中午一起吃饭。 三个人是11点半在酒店聚齐的。彩霞一见面就问:“你真要去香港?” 红丽说:“当然是真的。” 小倩问:“哪天走?” 红丽说:“三十那天10点半的飞机。” 随后便把李老板昨晚请她吃饭和邀她去香港,今天告诉她机票已经买好等情形详细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小倩问:“你妈跟苏博士知道吗?” 红丽说:“不知道。我打算快上飞机的时候再告诉士华。” 彩霞问:“为啥不现在说呀?” 红丽说:“我要是现在说了肯定会受到阻拦。尤其我妈,说啥也不会让我去。” 小倩说:“能去香港当然是好事。不过,你要是真去的话一定得有心理准备。” 红丽问:“准备啥?” 小倩说:“准备陪李老板上床。” 红丽说:“陪……李老板真能让我陪……” 小倩说:“肯定的。男人,尤其是做生意的男人,是不会白花钱的。” 红丽说:“也许李老板是个例外。再说了,去那么多人,咋陪呀?” 小倩说:“没有例外。至于咋陪,李老板一定有办法。” 红丽说:“那咋整啊?” 彩霞说:“反正也不吃亏,陪就陪呗!” 红丽说:“陪……陪当然容易,就怕……让士华知道了咋办哪?” 小倩说:“怕他知道你就别去。” 红丽说:“不去……可是我想去。” 小倩说:“想去就什么也别怕。” 彩霞说:“都说当局者迷,这话一点儿不假。你就算跟李老板上床也是在香港,相隔没一万里也有八千,苏博士咋会知道呢?” 红丽说:“是……是不容易知道。” 小倩说:“这是机会。我最开始跟男人的时候也怕人知道,胆战心惊的,连脱裤子都费劲。等有过几次,习以为常就好了。” 彩霞说:“那对呗!有这样的好事,让我一起陪两个我都干。” 红丽说:“陪两个……看把你骚的。” 三个人还说了许多。红丽不但答应给小倩和彩霞买好衣服,还承诺把跟李老板发生的事详细跟她俩说。等吃完饭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这天晚上,红丽跟苏士华做了两次。若是往天,完事儿以后累了,很快就会进入梦乡,可今天却各种思绪纷至沓来,说什么也睡不着: 想小倩说过的“男人是女人盘中的菜,虽然酸甜苦辣都好吃,却各有各的味儿,一定都得尝尝”; 想小倩彩霞无拘无束,不停地换男人,甚至用抓阄来决定性伙伴; 想若是家有丈夫,外有情人,生活该是多么的丰富多彩; 想若是真做了李老板的情人,不但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有好处,而且小倩彩霞说不定咋羡慕呢; 想来想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红丽试探着问:“士华,现在有许多人利用春节长假去旅游,我也想出去走走。” 苏士华问:“你想去哪儿?” 红丽说:“香港。我们俩一起去。” 苏士华说:“香港倒是个好地方,只是……春节是回家的节日,是团聚的节日,光咱们俩去,把妈一个人扔在家里不妥,这样吧,你问问妈,如果她也同意去,你带上钱,今天就可以把机票买了。” 红丽说:“不用问,妈是不会去的。” 苏士华说:“你咋能说得这么肯定?” 红丽说:“她是我妈。” 苏士华说:“既然妈不去,咱俩也别去了,正好趁着过年在家歇几天。” 红丽说:“你这人……明明出国能挣大钱,你不去;明明能去香港玩儿几天,你不去;明明……” 只说一半儿便带着气走出卧室,等苏士华来到门厅,她已经在用鞋跟儿敲打楼梯了。 红丽之所以在已经答应跟李老板去香港的情况下,又动员自己的丈夫,想跟苏士华一起去,是因为她明白,跟李强的这一步只要迈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她对跟李强去香港本来是有后顾之忧的,可听了苏士华的话以后,她终于把担忧扔在一边儿,带着气,最后下了跟李老板去香港的决心。 过春节研究所给每个职工分的是一箱刀鱼,100斤大米。苏士华和谷玉兰各得一份儿,加起来就是两箱刀鱼,200斤大米。 拿回家那天晚上谷玉兰就用凉水把鱼泡上,之后去膛去头,切成菱形块儿用食品袋装好放进冰箱冻上了。 红丽单位分的是牛肉和豆油。到阴历二十六七的时候除了青菜,过年该办的年货都买齐了。 二十九这天,谷玉兰去市场把青菜也买了,晚上又贪黑收拾屋子到9点多,三十这天红丽说她晚走一会儿,因此,苏士华和谷玉兰都去上班了,她还在家里化妆呢。 8点钟,李强的电话来了。红丽里面穿的几乎是夏装,外面披着小貂儿下了楼。 第七十二章 香港 谷玉兰和苏士华是快12点前后脚回到家里的。谷玉兰进门以后就开始忙午饭和晚饭合在一起的下午两点多的那顿饭。 苏士华一回到家便进了书房,已经快两点了才来到厨房。 谷玉兰说:“士华,你饿了吧?咱这就吃饭。” 苏士华说:“妈,不饿,也不急。还做什么,我来给你打下手。” 谷玉兰说:“不用你,这就好了。” 苏士华说:“我不会干细活儿,能干粗活儿。” 谷玉兰说:“真没活儿,就等吃饭了。” 苏士华问:“妈,我没买啤酒,今晚喝葡萄酒行不行?” 谷玉兰说:“只要你喜欢就行,我……我不喝。” 苏士华搬来椅子,上去,从厨房的吊柜儿里拿出一瓶通话红葡萄酒和一瓶竹叶青,谷玉兰把酒接住放在了餐桌儿上。 苏士华回到饭厅,说:“妈,这两样儿酒你都能喝。” 谷玉兰说:“士华,红丽12点半多就该到家,不知为啥还没回来。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是咋回事儿。” 苏士华说:“妈,我忘说了,红丽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谷玉兰一愣,问:“不回来……为啥不回来?” 苏士华说:“她去旅游了。” 谷玉兰问:“去哪儿?” 苏士华说:“去……上海。” 谷玉兰问:“是跟公司的人一起去的?” 苏士华说:“是。” 谷玉兰问:“士华,你是啥时候知道的?” 苏士华说:“几天前。” 谷玉兰说:“那你咋不阻止她?” 苏士华说:“集体活动,不去不好。” 谷玉兰说:“她没跟我说。” 苏士华说:“她可能是怕你知道了不让她去。所以才没告诉你。” 谷玉兰说:“大过年的……红丽真不懂事。” 苏士华说:“妈,只要她高兴,爱去就去吧!” 谷玉兰问:“士华,你饿了吧?” 苏士华说:“妈,我还真饿了。” 谷玉兰说:“哎呀,光顾着……这就吃。” 红丽是9点钟到机场的。得知9点40分登机,先是跟小倩彩霞联系,都9点半了,这才把电话打给苏士华,刚一接通就问:“士华,你猜我在哪儿呢?” 苏士华说:“不会这么早就下班了吧?” 红丽说:“没下班,不过我请假了。现在正在机场呢!” 苏士华问:“去机场干啥?” 红丽说:“今晚我要在上海过年。” 苏士华说:“别开玩笑,我正忙着呢!” 红丽说:“没开玩笑。” 苏士华问:“为什么要去上海?” 红丽说:“我想看看上海到底啥样儿。再说了,换种方式过年不好吗?” 苏士华问:“是不是跟同事一起去?” 红丽说:“不是,只有我自己。” 苏士华说:“一个人出门……过年的时候,远在千里万里的人都往家赶,你为啥偏要出去呢?” 红丽说:“我闷。” 苏士华说:“为了过年,妈已经忙了很多天,你这么一走妈会怎么想?” 红丽说:“亲爱的,只要你不怪我就行。妈怎么想……并不重要。” 苏士华叹息一声,说:“红丽,你……太过分了。” 红丽说:“我让你跟我一起去香港,你不去。我自己出去走走,有啥错呀?” 苏士华问:“你能不能不去?” 红丽说:“我都要上飞机了你还说这话。” 苏士华说:“现在……” 话没说完,通话已经断了。后来苏士华又给红丽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关机。 红丽本来去的是香港,为啥要对苏士华说去上海呢?明明是受李老板之邀,有为啥撒谎说是自己去的呢? 原因只有一个:不想让苏士华和谷玉兰知道她这次出门在外的真实情形。 红丽已经仔细想过了,去香港就说去香港虽然最好,自己却不能说。原因是自己若是说了就算苏士华不问,妈妈也会问是怎么去的。是啊,怎么去的?能说是跟李老板一起去的吗?不能。只能说是自己去的。自己怎么去? 自己去的情况只有两种:一是办签证;二是通过旅行社,参加赴港旅游团。办签证去香港显然不现实,因为很难办,不光士华不信,妈妈也不会信; 参加旅游团去香港现实倒是现实,却怕追查,无论士华还是妈妈,只要到旅行社一问非露馅儿不可。把去香港说成去上海是红丽昨天才想出的好主意。 在得知红丽去旅游之后,谷玉兰曾问“是跟公司的人一起去的”,苏士华说“是”。谷玉兰又问“你是啥时候知道的”,苏士华说“几天前”。 后来还说“集体活动,不去不好。”很显然,苏士华也撒谎了。他之所以没实话实说,主要是怕谷玉兰担心和生气。 很快谷玉兰就把六菜一汤端上了桌儿。 眼看苏士华往两个杯子里倒葡萄酒,谷玉兰说:“士华,我不喝。” 苏士华说:“妈,过年了,你咋地也得少喝点儿。” 眼见谷玉兰不光酒喝得少,菜也吃得少,苏士华说:“妈,你别担心。” 谷玉兰说:“我不担心。” 苏士华说:“你吃菜呀!” 谷玉兰说:“我吃呢!” 苏士华说:“红丽就是贪玩儿。” 谷玉兰说:“都二十二了。她不光是贪玩儿,还不懂事,以后你得多教她。” 苏士华说:“妈,你做的菜真好吃。” 谷玉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到吃年夜饭还有七八个小时呢!” 苏士华说:“妈,自从我跟红丽结婚以后,过去的这大半年可真让你受累了。” 谷玉兰说:“不累。家里就这么点活儿,想多干也没有,累啥呀?” 苏士华说:“妈,每天光收拾屋子就得一两个小时,咋会不累呢?” 谷玉兰说:“真不累,我已经干惯了。” 两个人虽然也讲讲说说,却只用半个多小时酒吃完了。很显然,因为红丽,不光谷玉兰心里不安,苏士华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 谷玉兰为啥会不安呢?跟单位一起去旅游不是很平常吗?原来,在苏士华告诉她红丽去上海的时候,她对红丽就开始怀疑了。若不是苏士华有意遮掩,若把红丽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都直接告诉她,她说不定会急成啥样呢! 怕谷玉兰想起红丽心里焦虑,苏士华吃完下午饭以后并没有去书房,而是一直陪着谷玉兰,她去厨房,他也在厨房;她去客厅,他也在客厅。 刚7点,饺子就包完了。 半夜苏士华下楼,在院子里放了鞭炮。 谷玉兰心里一直坠坠的。怕苏士华看出来,她不但克制着,还吃了10多个饺子。 后半夜谷玉兰虽然回到卧室躺下了,却一直没睡。 大年三十这晚红丽在干啥?坐上飞机她光顾着高兴了,除了李老板根本没注意同行的人还有谁。 直到在上海转机的时候才发现这次跟她一起来的只有三个人:李强和他的两个随从。 当时,红丽对李老板这种安排的用意尽管心知肚明,却装出不知道的样子。问:“李老板,你不是说去八九个人嘛,咋……咋只有咱们四个?” 李强说:“去八九个人是最初的计划。怕人多乱,谷小姐不能尽兴,后来把那个计划改了。” 红丽忍住心跳,说:“这……这怎么敢当?要是知道李老板是特地为我才……我说啥也不敢麻烦哪!” 李强说:“不麻烦不麻烦。能为谷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今后可别再说这种见外的话了。” 红丽脸上一红,说:“好,我不说,在心里记着总可以吧?” 到香港的时候刚刚华灯初上。先是夜景吸引了红丽的注意力:从机场到城区,从城区倒酒店,什么都好看,什么都新奇。 随后李老板又带给她两个惊喜:一是在酒店稍做停留,之后李强便带她去了夜店,并在那儿给她买妥一对儿金手镯。红丽乐坏了,同时对李老板的大方也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二是李强不但为她安排了年夜饭,而且喝的是法国红酒,吃的是纯正西式大餐。 当晚,四个人入住的是三间客房:从走廊拐进去红丽在最里边,房间号码是1201;挨着红丽的是李强,房间号码是1202;最外面是两个随从,号码是1203。 李强送红丽进入房间。见红丽不停地打量,他问:“谷小姐,怎么样,住这里还满意吗?” 红丽说:“李老板,你别笑我,这是我第一次住宾馆。” 李强说:“你这是说哪儿去了?像你这么清纯的女子,我是从心里喜欢和敬重,咋会笑话呢?” 红丽问:“住这儿得花不少钱吧?” 李强说:“不多不多,每晚只有三千多港币。只要谷小姐满意,无论花多少钱都值得。” 红丽吐了吐舌头,说:“这么贵。” 李强说:“谷小姐,你先洗个澡,这样容易消除疲劳,半小时以后我再来看你。” 红丽说:“李老板,你……你也累了,还是早点儿休息吧!” 李强说:“不累不累,我理当陪谷小姐除夕守岁。” 第七十三章 出轨 李强离开以后,红丽把房间又仔细打量了一遍:外间儿的窗幔一垂到地,比家里的窗帘儿气派多了。沙发是真皮的,也比家里的好。 尤其地毯,不但是纯毛的,又厚又软,而且带着漂亮的图案,脚踩上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家里的地板根本就没法儿比; 里间儿的双人床雕龙刻凤,古色古香,一看就上档次;浴室里的大浴缸……红丽笑了。 经过一天半宿的紧张和兴奋,红丽本来累了也困了,可洗完澡回到卧室,人扑在床上以后,就脑里反倒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她想:“人真奇妙,早晨还在冰天雪地的春城,晚上已经身在花鲜草绿的香港了。” 又想:“两只金镯子十多万,要是只靠上班就是再过十年也买不起。” 想到金镯子,红丽收拢四肢,一骨碌爬起来,把放在床头柜儿上的挎包儿抢到手里,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非常精致的包装盒,再打开包装盒,两只黄灿灿,闪着光亮的金手镯便显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把金手镯从包装盒里拿出来先是看了半天,接着又用手镯相互撞击发出玎玎玎玎的响声,完了才小心翼翼地又把手镯放进包装盒里。 心想:“金子真是好东西,连声音都好听。小倩和彩霞是知道我一到香港就得到一对金手镯,说不定咋眼馋呢!” 这时门铃响了,红丽一激灵,想:“肯定是李强。”赶紧来到外间儿,打开门。果然是李强。 红丽问:“李老板,你……你还没睡。” 李强说:“不安顿好谷小姐,我哪儿睡得着哇!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红丽退后一步,说:“不是不请,是……是不敢请。” 李强问:“为什么?” 红丽说:“你为我已经忙了一天半宿,我怕影响你休息。” 李强进屋,关上门,说:“谷小姐,你要是不请我进来,那才是影响我休息呢!” 红丽问:“为什么?” 李强说:“因为……我想着你,根本无法休息。” 红丽脸红了,说:“李老板,你……你别这么说。” 李强说:“谷小姐,你……都说芙蓉出水,你就是芙蓉出水,你就是出水芙蓉,你……真是太美了。” 红丽洗完澡以后身穿长浴衣,头裹白浴巾,确实别有一番韵致。红丽说:“李老板,你又取笑我。” 李强盯着红丽,说:“不是取笑,是真的。这些日子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我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红丽说:“不……不可能。你是大老板,我只是个……” 李强说:“正因为我是大老板,才会对又漂亮又高贵的谷小姐情有独钟。” 说完伸出手想拉住红丽的手,红丽往后退了一步。李强问:“谷小姐,你讨厌我?” 红丽说:“不,不是,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李老板,我陪你说说话不行吗?” 李强说:“话当然要说。可光陪着说话就会像人饿的时候只喝汤不吃饭一样,肯定越喝越饿。” 说完上前一步,终于把红丽的手握住了。红丽象征性地往外挣了一下,没抽脱,便没再挣。 李强说:“我想你想的实在受不住了,你一定得救我。” 红丽说:“我……我有丈夫。” 李强说:“现在又有丈夫,又有情人的多了。尤其美女,天生就不是一个男人能独享的。” 红丽说:“我怕……怕被人知道。” 李强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香港,距春城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无论在这儿做什么都没人知道;只要没人知道就等于你什么没也做。” 红丽说:“别人……真的不会知道?” 李强说:“不会。” 红丽说:“你带来的那两个随从会不会……” 李强说:“不会。他俩是我手下,不敢泄露我的秘密。再说了,他俩跟你丈夫根本就素不相识,没机会也没理由泄露咱们的秘密。” 红丽红着脸低下头,说:“那倒是。” 红丽的心跳得就跟打鼓似的。虽然自从受邀决定来香港那天起她就想到了甚至是在盼望这种结果, 可当事到临头时,却免不了又有些怕这种结果了。不过,这种怕只是一闪就消失了,此时此刻,小倩和彩霞描写过的许多画面都在她眼前晃动起来。 对男人的好奇,对有钱人的艳羡和本身的性欲也越来越强烈。李老板终于在红丽半推半就下把她搂在了怀里。 初一这天,天刚亮苏士华就去屋外放爆竹了。谷玉兰也起来开始忙活。吃完早饭,苏士华来到书房,先后打了三个拜年电话:第一个给杨所长;第二个给柳思雨;第三个给夏婉莹。 谷玉兰洗完碗就开始收拾屋子,在擦书房的时候苏士华说:“妈,昨晚睡得晚,你别擦了,歇一会儿吧!” 谷玉兰说:“不用歇,又不累。” 苏士华说:“都不脏,隔几天擦一次就行。” 谷玉兰说:“我呆着也是呆着。” 等谷玉兰擦完,苏士华这才坐下。 有拜年电话接连不断打进来,苏士华接了八九个。快10点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刚接通他就听出是王玥。苏士华说:“王玥,过年好!” 王玥说:“苏博士,祝你节日快乐!” 苏士华说:“谢谢!” 王玥说:“苏博士,有个不好的消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又不能不告诉你。” 苏士华说:“没关系,你说。” 王玥说:“你夫人是不是去旅游了?” 苏士华说:“是。” 同时心里一紧,问:“不会是……交通工具出了什么问题吧?” 王玥说:“苏博士,你可真……你能告诉我你夫人去哪儿了吗?” 苏士华说:“上海。” 王玥说:“你没记错?” 苏士华说:“没错。” 王玥说:“可据我所知,你夫人昨晚已到香港了。” 苏士华问:“已到香港了?” 王玥说:“千真万确。你知道你夫人是谁跟一起去的吗?” 苏士华说:“她是跟旅行团一起去的。” 王玥说:“错。跟他一起去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辉煌公司董事长,叫李强;另外两个是李强的随从。” 苏士华问:“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玥说:“跟李老板一起去香港的那两个随从有一个是我高中同学。这人挺爱打仗的,大学没考上,高中毕业就进了辉煌公司。 刚刚他给我电话拜年,我们俩唠了10多分钟。是他跟我显摆,说他正在香港,我就问他去香港干啥,他说是陪老板去的,我又问他大过年的老板去香港干啥,他说他们老板是为了一个女人。 听他这么说我就多了一句嘴,问:’那女人跟你们老板是啥关系?’ 我同学说:‘我们老板一到香港就花10多万给她买了一对儿金手镯;吃完年夜饭进到她房间,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也是我好奇,又多问了一句:‘啥女人有这么大媚力,让你们老板一下子就花那么多钱?是演戏的还是唱歌的?叫啥名?’ 我同学说:’不是演戏的,也不是唱歌的,是一个女老板的女秘书,叫谷红丽。’ 我一听,名字咋这么熟呢!当时就想,终于想起来了,你夫人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不过,我不敢确定,怕是重名。后来我就问我同学那女的长啥样,他跟我说了,我这才肯定那个女的就是你……你夫人。 苏博士,大过年的,我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我又不忍心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苏士华说:“你只不过是说了一件事情,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王玥说:“不生气就好。我已经跟我同学说了,让他帮我观察着,每天早晨都把情况告诉我,他答应了。” 苏士华说:“王玥,谢谢!让你费劲了!” 苏士华愣了半天才把手机放下。王玥打这个电话的动机他是清楚的。 然而,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并不是王玥有什么动机,而是要弄清楚她说的是真是假。 虽然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苏士华有些蒙,可他并没有冲动。因此,经过分析和归纳他很快便得出了结论:王玥的话大多是真的。 有一种东西在撕咬着苏士华的心。他用右手钳住自己的额头,直到响起敲门声,听谷玉兰叫:“士华,吃饭了。” 这才一惊,把手放开,一边儿答应着:“妈,我……我来了。” 一边儿站起身。怕被谷玉兰看出异样,苏士华又调整了两三分钟,这才从书房里出来。 饭菜都已经摆好了。苏士华笑着说:“妈,做这么多。你又忙一上午吧?” 谷玉兰说:“没有。这两样儿是现成的。十点多我才进厨房。” 苏士华把竹叶青启开,倒上,谷玉兰说:“士华,我……我不喝。” 苏士华说:“妈,你尝尝,竹叶青是很特别的。” 谷玉兰说:“那……那你少倒。” 苏士华说:“不多,只有小半杯。” 都怕对方心烦,因此,整顿饭两个人笑都是在为对方笑,喝也是在为对方喝。 第七十四章 谎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王玥总是10点左右把电话打给苏士华。 苏士华接二连三得到的消息是:李老板带红丽去了好几家大商场,买了不少好衣服;红丽又买了五万多港币的首饰;李老板带红丽去游乐场了;红丽买衣服又花了两万多;李老板带红丽吃饭一顿花了一万多…… 在正月初六的电话里,王玥还特别告诉苏士华,说:“苏博士,你夫人明天回来。如果飞机不晚点,到春城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苏士华说:“真让你费心了。谢谢!等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王玥说:“真的?”声音带着惊喜。“真请我吃饭?你……你可别忘了。” 苏士华说:“怎么会呢!啥时候我说话不算数,把你吓着了?” 王玥说:“没有,没有,我等着。” 苏士华已经想好了,虽然王玥把红丽在香港的情形说的有鼻子有眼儿,他也基本认定王玥所说都是真的,可他还是不能轻信她的话,因为这件事关系着红丽的清白。 他决定要弄清事实真相。 因此,初七这天他借口有事,吃完午饭就从家里出来,坐出租车去了机场。 他有两种打算:若是红丽一个人回来,他就接她回家;若是红丽像王玥说的那样跟李老板一起回来,他就在暗中看清楚他们的情形。 红丽是下午三点一刻从机场出来的。刚一露面,就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右手拿着一大束鲜花,左右拿着一件貂皮大衣迎上前。 两个人先是说着什么,等红丽把鲜花接过去,那个女子便把手里拿着的小貂儿给红丽穿上了。 红丽显得很兴奋,有些眉飞色舞。跟红丽一起从机场里出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脸面有些瘦削的男子。 苏士华判断,这个男子应该就是王玥说的李老板。来接机的是两辆车。李老板和红丽上了第一辆,那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上了第二辆。 不过,上车以后车并没有开走,等了一会儿,有两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带着两个拉杆箱和几个手提旅行包从机场出来了。 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赶紧从车上下来,帮着两个小伙子把拉杆箱和旅行包都放在了车上。等三个人都上车以后,两辆车才一前一后开走了。 苏士华就在不远处的出租车里。 当那两个小伙子出现的时候,他知道王玥说的那四个人已经全了。李老板的车在前,苏士华跟在后面。李老板的车并没有直接送红丽回家,而是在半路拐向南,在一栋四层楼下停住了。 苏士华也让司机在距离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时间不长,从楼里跑出一个女子,苏士华认识,是叶小倩。 红丽从车上下来,先跟小倩拥抱在一起。之后,便见红丽不停地说,小倩不住地点头。三四分钟以后,两个随从便带着两个拉杆箱和一个旅行包随小倩一起进到了楼里面。 苏士华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红丽是四点五十到家的。一进门就嚷:“妈,我回来了。”完了才把挎包儿和一个深蓝色旅行包放在鞋柜上。 谷玉兰扎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儿,说:“小声点儿,士华正看书呢!” 红丽笑嘻嘻的,说:“妈。还生气呢?” 谷玉兰叹息一声,欲言又止,转身进了厨房。 红丽换上拖鞋,把貂皮大衣脱下来送进衣帽间,出来便进了书房。一见苏士华便扑过去,从后面搂住他脖子小声儿说:“想死我了!” 苏士华扭过脸,看着她说:“真想吗?这才几天?” 红丽说:“一日不见,如……如隔三秋。” 苏士华说:“一日就是一日,跟三秋关系不大。怎么样?上海好玩儿吗?” 红丽说:“好玩儿。你要是去就更好玩儿了。” 苏士华摇头,说:“我这人不会玩儿,若是真跟你去的话只能让你扫兴。” 红丽转到椅子前面,刚骑坐在苏士华的腿上就想亲嘴儿,苏士华伸手把她的嘴唇挡住了。 红丽一愣,问:“你不想我?” 苏士华说:“别让妈看见。” 红丽说:“妈不会来的。” 苏士华说:“万一呢!” 红丽说:“你就知道让人扫兴。” 苏士华说:“旅行是很累人的,快去歇着吧!” 红丽说:“好吧!不过……有个条件。” 苏士华看着红丽,笑了,说:“学会讨价还价了。” 红丽压低声音,说:“你得答应我今晚早睡。” 苏士华说:“吃完饭你就休息,我不会麻烦你。” 红丽噘起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我……我是让你跟我一起睡。” 苏士华说:“真抱歉,我现在特别忙,睡得晚,你还是自己先睡吧!” 红丽说:“你不睡,我……我能睡得着吗?” 苏士华说:“怎么不能?去上海这些天你不会不睡觉吧?” 红丽说:“那不一样。在上海时我们离得远,困了自然就睡了。现在你在我身边,若是不做我……我肯定睡不着。” 苏士华说:“能睡着。倦了自然就睡了。” 红丽说:“我不管,反正今晚你得早睡。” 苏士华说:“尽量吧!” 红丽要苏士华陪她早睡并不完全是做作。她身体是真的需要他。这些天跟李强虽然没少亲热,可她的感觉一直是没吃饱也没吃好。 红丽从书房里出去了。苏士华想:“是不是我弄错了?” 又想:“说谎的时候怎么可能脸不红,心不跳呢?” 随后袭上心头的是悲哀,一个人闭上眼睛坐着,直到谷玉兰叫他吃饭,这才从书房来到餐厅。 一句不实,往往得用十句假话来圆谎,甚至更多。 在饭桌儿上,谷玉兰几乎不开口,到处都是红丽的声音。先是夸上海的楼有多高,海有多蓝,随后又描述上海人有多洋气。 她之所以搜肠刮肚地把以前对上海的了解和想象一股脑儿说出来,目的只有一个:证明自己确实是在上海了。 谷玉兰实在听不下去,这才拦了一句:“明天上班,吃完饭赶紧准备准备。” 红丽说:“妈,准备啥呀?” 谷玉兰说:“早点儿歇着。” 红丽不以为然,说:“现在出门儿,除了飞机就是车,一点儿都不累。” 苏士华说:“上海跟春城比,差别大吗?” 红丽说:“大。跟上海人比,咱春城人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土。” 苏士华说:“确实,咱春城人没有上海人时尚。不过,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红丽说:“亏你在英国呆那么多年,思想比上海人还守旧。” 苏士华说:“你说的没错,有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对了,你看到黄浦江了吧?” 红丽略微犹豫了一下,说:“看了,还坐船了呢!” 谷玉兰说:“我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没通,为啥关机呀?” 红丽说:“开始是乘飞机不让开机,后来是手机没电,我又忘了带充电器,不关机咋整啊?” 苏士华问:“你是穿貂皮大衣去的吧?不热吗?” 红丽说:“当然热了,所以我才一到上海就买薄裙子换上了。” 苏士华边点头边想:“除夕那天上海的最高气温只有10摄氏度,怎么可能穿薄裙子呢?” 嘴上却问道:“这次去的是上海,下次打算去哪儿?” 红丽说:“下次……我还没想好呢,反正不会总呆在家里。” 谷玉兰说:“没有下一次。再出门你跟士华一起走,士华不去你也不去。” 红丽噘起嘴带着夸张的表情,说:“妈,那是为啥呀?凭啥我自己就不能去呀?” 谷玉兰没回答。 苏士华说:“能去能去,行万里路强过读万卷书。” 红丽乐了,说:“这还差不多。” 苏士华吃完饭离开餐桌儿去了书房。谷玉兰边收拾碗筷边对红丽说:“别再玩儿了,今年要个孩子。” 红丽说:“我还没玩儿够呢!” 谷玉兰问:“出去玩儿真有那么好?” 红丽说:“好。” 谷玉兰问:“能当饭吃吗?” 红丽说:“妈,你……你……” 谷玉兰说:“你已经二十二了,该有点儿正事儿了,别总想着玩儿。” 红丽说:“妈,现在谁不玩儿啊?” 谷玉兰说:“别人咋玩儿妈不管,你这么玩儿不行。” 红丽说:“妈,我都结婚了,你咋还这么管我呢?” 谷玉兰叹了口气,说:“妈也不想管,可是……你真是自己去的上海?” 红丽说:“是。” 谷玉兰问:“小倩和彩霞知不知道你去?” 红丽一惊,想:“咋提起她俩了?”又想:“妈就怕我跟她俩接近。”因此回答说:“不知道。”: 谷玉兰说:“今后无论做啥事别老想是为自己,得多替士华想想。” 红丽说:“我想了。” 谷玉兰说:“想了还去。” 红丽说:“家里不是还有你陪他嘛!” 谷玉兰说:“我……我只能做饭,收拾屋子,能跟你在家一样吗?” 红丽压低声音,问:“士华没不高兴吧?” 谷玉兰说:“他天天忙,我也……” 红丽说:“习惯就好了。” 第七十五章 自我 谷玉兰说:“习惯……怎么,你还想走?” 红丽说:“有机会为啥不走哇?” 谷玉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再出门得跟士华一起,他不去你也不许去。” 红丽说:“妈,这都什么时代了,你咋还……还搞夫唱妇随呢?” 谷玉兰说:“能跟士华一起是你的荣幸。” 红丽说:“我都想好了,今后一定得活出自我。要是跟你似的每天都两点一线,我可受不了。” 谷玉兰说:“你……太自私,太任性。” 红丽说:“妈,最初我本来想士华陪我一去,是他不去,我才自己去的。” 谷玉兰说:“士华不去,你就该在家陪他。” 红丽说:“为啥非得我陪他,他都不陪我呀?” 谷玉兰说:“因为你是他媳妇儿。还有,他可能是累了,好不容易有几天休息想歇一歇,静一静。总之,他不去肯定有他的道理。” 红丽说:“他有他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 谷玉兰问:“你有啥道理?” 红丽说:“我的道理就是要活出自我。” 谷玉兰说:“自我……自我……既然这么想自我,当初为啥要嫁人呢?” 红丽笑了,说:“那也是为了自我。” 谷玉兰问:“出去玩儿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 红丽说:“也不是。我主要是闷,想出去散散心。” 谷玉兰压低声音,问:“出去这几天,你没做不该做的事吧?” 红里带着惊讶和不满,问:“妈,你说啥呢?” 谷玉兰问:“你不明白?” 红丽说:“你就会胡思乱想。” 谷玉兰说:“我刷碗,你去歇着吧!” 说完进了厨房。红丽把着厨房的门框站着,过一会儿才离开。 谷玉兰轻叹了一声,女儿的归来不但没能让她释去重负,心里反倒更加坠坠了。她总觉得红丽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红丽一回到卧室就把她用的那个床头柜儿打开了,这个床头柜儿里边被隔板分成上下两层。 她光把装在下层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从带回的那个旅行包里取出几个很精致的小盒子,把它们放在了床头柜儿下层的最里边儿,完了把刚刚从床头柜儿里拿出的东西又放了回去。 这样,那几个新放进去的盒子便被外面的东西挡住,不特意翻找就不会被发现了。 她之所以把这些盒子藏起来,自然是不想让人看见,因为这几个盒子里除了那对儿金手镯之外,还有李老板给她买的其他首饰。 买这些东西得用多少钱苏士华和谷玉兰虽然不一定能说准,可红丽买不起他俩肯定是知道的。 因此,在没为钱的来源找到合理借口的情况下,红丽不想让他俩见到。 把几个小盒子处理完之后,红丽这才把旅行包里的其他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并拿着一个长方扁纸盒去了厨房。 谷玉兰在擦灶台,红丽说:“妈,这是我给你买的。” 红丽说的当然不是真话。她拿在手里的东西本来是李老板给她买的,是她意识到出去一回什么也没给妈妈买有些不妥,这才拿出来充数的。 谷玉兰回头看了看红丽手里的盒子,问:“买的啥?” 红丽说:“真丝内衣。” 谷玉兰问:“你给士华买啥了?” 红丽一愣,说:“没……没买。” 谷玉兰说:“都说上海又大又繁华,怎么,就没一件衣服适合士华?” 红丽说:“当然有,就是……太贵。” 红丽没给苏士华买衣服当然不是因为贵,而是当着李老板的面她无法用李老板的钱给自己丈夫买东西。 谷玉兰说:“贵?连一双袜子也买不起?” 红丽说:“妈,你净开玩笑,大老远的谁会买袜子做礼物啊?” 谷玉兰问:“你都给自己买啥了?” 红丽说:“都……都是衣服。” 谷玉兰问:“花多少钱?” 红丽迟疑了一下,说:“八千。” 在谷玉兰问:“你都给自己买啥了”的时候,红丽的第一个念头是想回答“没买啥”,之所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改成了“都是衣服”,是因为她突然想到若是说“没买啥”,新买的衣服便没法儿上身。 后来之所以说花了“八千”,当然也是有考虑的:第一,他已经为这八千元想好了出处; 第二,八千元能买不少衣服,这样,就能除了以后因为她常换新装可能给丈夫和妈妈带来的疑惑。 谷玉兰问:“八千?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红丽说:“有平时攒的,还有借的。” 谷玉兰问:“借多少?” 红丽说:“五千。” 谷玉兰说:“因为饿,有借钱买米的,因为冷,有借钱买衣的,因为……你都有那么多衣服了,咋还借钱买呢?” 红丽说:“妈,我寻思好不容易去一次,这才……” 谷玉兰问:“你真的什么也没给士华买?” 红丽说:“没……没买。” 谷玉兰叹息了声。 红丽说:“妈,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谷玉兰说:“我不要。” 红丽说:“是真丝的。” 谷玉兰说:“爱啥丝啥丝。” 红丽心里说:“不要拉倒,我还有点儿舍不得呢!” 这天晚上,红丽洗完澡之后去了书房好几次,结果每次苏士华都以“今天的事还没做完”为由,不肯跟她一起回卧室。 红丽先是生气,后来终因这些天过于贪黑,太累了,也就睡着了。 苏士华是11点半上床的。在书房里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先是做出离婚的决定,并且打算第二天就付诸行动,因为跟红丽的婚姻多延续一天,他就要多一天承受耻辱; 后来是因为想到了谷玉兰,这才对刚刚做出的决定又做了修改——离婚虽然不变,却把离婚时间往后推迟了两三个月。 红丽早晨一醒就穿着睡衣去了书房。见苏士华正在写东西,她从后边搂住脖子,问:“你昨晚是几点睡的?” 苏士华说:“11点多。” 红丽问:“咋那么晚才睡?” 苏士华说:“我不是说了嘛,有事没做完。” 红丽说:“你咋不叫醒我?” 苏士华说:“旅游是很累人的。” 红丽压低声音,说:“才6点半,再睡半个小时,7点起来也不晚。” 苏士华说:“我正忙着,你去睡吧!” 红丽猛地松开苏士华的脖子,挺直身体,说:“我想你想的已经……” 苏士华说:“你去忙吧!” 红丽带着气回了卧室。 苏士华之所以晚睡早起,为的就是要避开红丽。 吃完早饭,7点刚过苏士华就去上班了。谷玉兰收拾完厨房也离开了家。红丽打扮挺长时间,是最后一个出门的。 在去单位的路上红丽给小倩和彩霞打电话,约好上午10点三个人在小倩租住的房子里聚齐。 过完年第一天上班,除了相互寒暄没别的事,红丽找个借口跟经理请假9点多就从单位出来了。 按计划10点钟之前肯定能到,没想到中途出租车坏了,换乘耽误了挺长时间,因此到小倩家已经10点半了。 是小倩开的门,一见面就问:“咋才来呢?” 红丽说:“我坐的车半路上出了毛病。” 彩霞问:“给我买啥礼物了?” 红丽说:“别急,等一会儿我打开箱子你就知道了。” 小倩问:“冷不冷?” 红丽说:“冷,咋?今天早晨你没去上班?” 小倩说:“我们休息到初十,十一上班。” 红丽说:“cao,你们为啥多休三天哪?” 说完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彩霞说:“你不是不好意思说那个字嘛,今天咋……” 红丽说:“我是冻的。” 小倩和彩霞都笑了。红丽脱下小貂儿,换上拖鞋。来到客厅里彩霞指着放在地上的拉杆箱问:“你为啥把买的东西都放这儿啊!” 红丽说:“这么多衣服,值10多万,我哪儿买的起呀!要是拿回去被士华和我妈看见,还不一下子就……只能放在这儿,今天一件明天一件地慢慢往回拿了。” 彩霞说:“你个鬼!” 红丽打开箱子,把里面的衣服都拿出来,沙发和地上都摆满了。 其中,给两个好朋友买的礼物是:每人一身儿连衣裙,一条牛仔裤,一个乳罩。两个人都试了,不大不小,正好。 等把红丽给自己买的那些衣服看完整整用了一个小时。 小倩说:“这回红丽行了,一天换一身儿也够了。” 红丽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不敢一天换一身儿。” 彩霞说:“你买的这些衣服几年内都不过时,不能一天换一身儿不怕,慢慢穿呗!” 红丽打开一个纸盒,说:“这里是一打裤衩,纯三角,法国产的,既透明,又高弹,穿上贼舒服,贼性感,咱们仨平分。” 小倩和彩霞每人四个,剩下四个红丽装进了挎包儿。都11点多了,红丽才把拿出的东西又重新装回拉杆箱。 彩霞问:“这次去香港李老板总共为你花了多少钱?” 红丽说:“三十多万。” 彩霞很惊讶,说:“这么多?几天就……太实惠了。除了这些衣服还给你买啥了?” 红丽说:“还有首饰。” 彩霞问:“在哪儿呢?” 红丽说:“在我昨天提着的那个旅行包里,已经拿回去放起来了。等哪天去我家我再找出来给你俩看。” 第七十六章 夫妻 彩霞问:“你去香港苏博士和你妈没问你是跟谁去的?” 红丽说:“我跟他们说的是去上海,没敢说去香港。” 彩霞不解,问:“为啥不说去香港啊?” 红丽说:“去香港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跟旅游团去;二是自己去。我要说是跟哪个旅游团去的,到旅游公司一查,非露马脚不可;我要说是自己去的,几乎不可能,因为办手续特别困难。” 彩霞说:“你个鬼,越来越精了。” 红丽说:“不小心不行,要是让士华知道了说不定会咋样呢!” 小倩说:“咋样?凭你的美貌,他肯定舍不得跟你离婚。” 红丽说:“那可说不准。” 彩霞说:“小倩说的有道理,我有个远房哥,嫂子是歌舞团的,长得又年轻,又漂亮。 五年前,当我哥发现嫂子有情人时曾经生了很大的气,不光跟我嫂子吵,还嚷着要离婚。 可是,当我嫂子真要跟他分手时,我哥却说啥也不离了,不但跪着跟我嫂子承认错误,骂自己心眼儿小,而且答应我嫂子,说她今后有交朋友的自由。我嫂子这才没离。 从那儿以后,我哥还真说话算话,若是我嫂子把男人领回家,他就借故躲出去。我嫂子的情人从来没少过5个。 现在,我哥对我嫂子有情人这件事不但完全接受了,还家务全包,把我嫂子伺候得跟公主似的。” 小倩说:“男人就这样儿,有时候看着像老虎,其实大多数都是病猫。 苏博士若是知道了你跟李老板的事开始肯定也生气,不过,只要你软硬兼施,把女人的手段用出来,最终他还是非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可。 今后你家里有个丈夫,外面有群情夫,真是太美了。” 红丽红着脸,说:“只有一个。哪……哪有一群哪?” 小倩说:“一群就是从一个开始的。凭你的美貌,想没有一群都不行。” 彩霞说:“我饿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红丽说:“我请客。” 三个人从小倩的住处出来就去了饭店。点完菜服务员刚离开,彩霞就迫不及待地问:“快说说,李老板咋样?” 红丽问:“啥咋样?” 彩霞说:“跟苏博士比,在床上他俩谁强?” 红丽说:“在床上……说实话,若论床上功夫李强差远了,十个加起来也不如士华一个。” 彩霞面带惊异,问:“真能差那么多?” 红丽说:“真的。” 彩霞问:“差在哪儿?” 红丽说:“跟李老板第一次做是到香港那天晚上。吃完年夜饭回到宾馆不久他就去了我的房间。我本以为他看上去挺男人的。” 小倩问:“是不是他太紧张,或者太激动了?” 红丽说:“没有。” 小倩说:“李老板明显不能满足你,为啥回来没让士华补上呢?” 红丽说:“我当然想让士华补上,可晚饭后去书房叫了他好几次,他说他正忙着弄一个材料,得晚睡。结果我回卧室在床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今天早晨我睁开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士华不在,我到书房一看,他又忙上了。” 小倩说:“看来,他的气还没消。” 红丽说:“不会吧?我看他挺……挺正常的。” 小倩说:“正常?小别胜新婚。你们分开六七天,按理昨晚他应该迫不及待,如狼似虎,没足没够才对。” 彩霞说:“小倩说的有理。大过年的,他说弄材料完全是借口。” 红丽说:“那咋整啊?” 小倩说:“没事儿,你稳住,他气消了之后自然就会求你了。” 红丽说:“他气要是不消呢?我……我可受不住了。” 小倩说:“你放心,他就算有气也已经出完了,今天晚上肯定向你示爱求欢。” 彩霞说:“既然李老板外强中干,你以后就别跟他了。” 红丽说:“那可不行,我还指望他帮我呢!” 小倩问:“帮你干啥?” 红丽说:“开公司。我也想开公司。要想挣大钱,非得自己开公司不可。” 彩霞问:“他能帮你吗?” 红丽说:“能。在香港的时候我已经跟他说了,他也答应了。” 小倩说:“那时候他要玩儿你,为了讨好你,自然答应你。现在玩儿过了,是不是真帮你就难说了。你可别忘了,越有钱人的心越黑。” 红丽说:“我知道。” 彩霞问:“你跟家里说去的是上海,士华和你妈没怀疑吗?” 红丽说:“没有。为了让他俩相信,我说我坐船游了黄浦江,去了外滩,还说我逛了好几家大商场和好玩儿的地方。” 彩霞说:“你又没游过上海,说那么多不会有破绽吗?” 红丽说:“不会。我没去过,士华和我妈也没去过。” 彩霞说:“你肯定是妖精变的。这样下去,将来苏博士非的让你骗死不可。” 红丽笑了,说:“我骗他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他好。” 小倩说:“夫妻之间确实需要这种善意的谎言。” 红丽说:“对了,我妈要是给你俩打电话问你俩知不知道我去上海,你俩就说不知道。” 彩霞问:“你妈为啥要打电话问我俩呀?” 红丽说:“不相信我呗!昨天她曾经问我去上海你俩知不知道,我说不知道。我怕她找你俩核实。” 小倩说:“我看出来了,士华好骗,你妈难骗。” 红丽说:“让你说对了。士华的心思大部分都在工作上,而我妈却天天用眼睛盯着我,夏天跳舞不就是她跟踪发现的么。” 彩霞说:“你妈傻,哪有亲妈看着女儿的?要是我妈是你妈就好了,不但不会看着你,还会帮你遮掩,甚至会教你。” 红丽问:“教啥?” 彩霞说:“教你怎么才能引起男人注意,教你如何欲擒故纵,教你用啥方法瞒过丈夫,教你……你需要什么她就能教你什么。” 小倩说:“不用教,跟男人打交道多了,自然就成专家了。” 红丽说:“我发现性确实奇妙,不但能让自己快活,还能通过它控制和支配男人,不好好利用真是白瞎了。” 彩霞说:“那对呗!” 小倩说:“我也得赶紧结婚。” 红丽问:“你不是说得过了二十五,等玩儿够了再结婚嘛,为啥又着急了?” 小倩说:“我发现丈夫和情人互补比只有情人好。” 红丽问:“你想找个啥样的?” 小倩说:“得有钱,长得帅,最好是外国人。” 彩霞说:“为啥找外国人哪?” 小倩说:“找外国人的好处有两个:一,能随他去国外;二,有利于我跟情人交往。” 彩霞说:“能随他去国外我理解,有利于你跟情人交往是咋回事啊?” 小倩说:“第一,中国男人大多小气,观念也陈旧,一旦发现妻子有外遇就跟火上房似的,让人受不了。外国人就不一样了,据说当丈夫无法满足妻子的时候,帮妻子找情人的也有,特别能包容; 第二,嫁给外国人,自己可以利用探亲的机会放心大胆地玩儿,无论有多少情人他都不知道。” 彩霞说:“就你主意多。” 红丽问:“彩霞,你呢?” 彩霞说:“我心目中的男人第一得彪悍,最好带点儿野性,那才够味儿;第二得有钱,让我随便花;第三得百依百顺,啥都听我的。” 红丽端起酒杯,说:“这么说你们俩也快了。好,为了你们俩的心愿能早日实现,干杯!” 三个人把酒杯碰在了一起。 红丽晚上准时回到家,一进门就问给她开门的谷玉兰:“妈,士华回来了吗?” 谷玉兰说:“早就回来啦!” 红丽问:“门口儿咋没他的鞋呢?” 谷玉兰说:“他的鞋在阳台上,我正擦呢。” 谷玉兰去了阳台,红丽进了衣帽间。放完衣服红丽没回卧室,直接去了书房。 苏士华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红丽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苏士华把手抚在脸上,说:“我正忙着。” 红丽说:“一会儿吃完饭你就洗澡,今天一定要早睡。” 苏士华摇了摇头,说:“我有事,恐怕不能睡那么早。” 红丽说:“啥事啊,明天再办不行吗?” 苏士华说:“有几个数据急等用,今天必须得算出来。” 红丽不乐意了,说:“你就知道扫兴。昨晚我就想跟你亲热,可直到现在还一次都没做呢!” 苏士华说:“多休息几天对你有好处。” 红丽压低声音,说:“我不管,今晚不但得做,而且最少得做三次。” 说完离开了书房。苏士华摇了摇头,把上身靠在椅背上,想:“红丽不光谎话说得自然,作假也天衣无缝,若不是王玥把她的情形全都说了,自己又亲眼看她跟李老板在一起的情形,真不知会被她骗多久。” 又想:“红丽的妈妈若是知道她跟李老板的事,说不定会气成啥样儿呢!唉,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那么自爱,自强,自尊,自重,本分诚实的妈妈,咋会生出这么虚伪,放荡的女儿呢?” 第七十七章 真相 吃完晚饭红丽就洗澡了,之后穿着长睡衣去书房好多次,每次都是催苏士华睡觉,苏士华则始终以没忙完为由拒绝着。 快十点的时候红丽急了,问:“你到底是啥意思?” 苏士华说:“你先去睡吧!” 红丽说:“我要是睡着了你可别叫我。” 苏士华说:“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红丽生气,想离开,可刚迈出一步又回来了,问:“都七八天没做了,你……你咋不急呢?” 苏士华说:“你没看我正忙着嘛!” 红丽说:“刚刚上班,哪有那么多事儿啊?” 苏士华说:“你快去睡吧!” 红丽说:“以前你也忙,可无论咋忙也没耽误,昨晚和今晚为啥……为啥就不行呢?” 苏士华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红丽说:“我不信,工作和这事完全是两回事儿。以前你无论咋忙咋累,在床上都生龙活虎,现在咋就……就精力有限了呢?” 苏士华说:“人是会变的。” 眼见苏士华不为所动,红丽只好回到卧室。不过,她躺是躺下了,却没睡,想:“士华是咋地了?我这次出去就算他生气,也不该气这么久哇!” 又想:“跟李强的事他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吧?不会,肯定不会。” 觉得床有些硌,红丽翻了个身,接着想:“他说:‘人是会变的’,啥意思?不是指我吧?不行,今晚一定得等做完之后再睡。” 苏士华是11点多回到卧室的。路灯的灯光透过窗帘儿以后虽然模糊,他还是借助它于朦胧中看清了红丽脸的粉白和唇的鲜润。 他心里一动,正了正心神才轻轻地脱衣,轻轻地上床,轻轻地盖上被子。 他以为红丽跟昨晚一样睡着了。然而,就在他放平身体准备入睡时,有一只手突然伸进他的被子,还没等他做出反应。 苏士华一惊,与此同时,一丝不挂的红丽整个人都进了他的被窝儿。 若是以前,在这种情况下,苏士华就算不急忙把红丽压在身下,也肯定刻不容缓地搂紧她,亲吻她了。 然而,今天没有。他的身子都躺着没动,因为自从昨天决定跟红丽离婚,他就决定不再碰红丽的身体了。 苏士华没说话,只是把红丽的手分开了。红丽顺势搂住苏士华的脖子,说:“想死我了。咋不脱了呢?” 苏士华说:“穿着好。” 说完,把红丽搂住脖子的手分开了。 红丽带着惊异,问:“你……你咋了?” 苏士华说:“没咋。” 红丽支起上身,看着苏士华的脸问:“没咋……咋不要我呢?” 苏士华说:“我累了。” 苏士华再次把红丽的手分开,说:“睡吧!” 红丽说:“我……睡不着。” 苏士华说:“困了自然就睡了。” 红丽说:“你明明……为啥不跟我呀?” 苏士华说:“不是说了嘛,我累了。” 红丽说:“不对。你以前有很多次上床比今天还晚,只要我需要你从不拒绝,今天咋就……” 苏士华说:“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是以前了。” 红丽说:“我不明白你为啥会这样。” 苏士华说:“睡觉吧,有话明天再说。” 红丽坐起身,说:“不行。你是丈夫,有责任满足我。” 同时,红丽的体香也在不停地袭击他的嗅神经。然而,他很快就控制住自己,说:“红丽,明天我还有很多事,别闹了,快睡吧!” 红丽说:“不行。你一定得说明白为啥……为啥要这样对我。” 苏士华眼见红丽不依不饶,知道不说恐怕是不行了,因此叹了口气,说:“这次去香港你都做过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 红丽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香港……你说错了,我去的是上海,不是香港。” 苏士华说:“李老板给你买的金手镯一定带回来了,不想给我开开眼吗?” 当苏士华说:“这次去香港……”的时候红丽虽然受惊不小,却心存侥幸,想苏士华可能是把上海和香港弄混了,或者是有意诈她,所以才把“我去的是上海,不是香港”说得那么肯定。 可是,一听苏士华提起金镯子,他立马儿意识到苏士华没弄混也没诈她,而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红丽瞪大了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整个人僵住了。 苏士华说:“睡吧!” 红丽这才缓过神,问:“你……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苏士华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想跟你做了吧?” 红丽哭了,说:“不……不……士华,我是爱你的。” 苏士华说:“爱我?有用背叛表达爱的吗?” 红丽说:“我……我是身不由己。” 苏士华说:“身不由己?香港不是你自己愿意才去的吗?” 红丽说:“香港确实是我自己愿意才去的,可我没想到会……” 苏士华说:“李老板没有强迫你,是吧?” 红丽说:“没……没……” 苏士华说:“我知道你在香港玩儿的很开心。” 红丽说:“我……我……” 苏士华问:“红丽,我对你不好吗?” 红丽说:“好。” 苏士华问:“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丽说:“我……一是我闷,想找个人陪我散心; 二是……现在太凡有点儿姿色的女人,一般都家里有丈夫,外面有情人,我也想……想……; 三是我打算开公司,想让李老板帮我。” 苏士华问:“现在不闷了,是吗?” 红丽说:“士华,我知道错了。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今后只要你想,我天天都让你玩个够还不行吗?” 苏士华说:“谢谢,不用了。” 红丽说:“不用了?你……你啥意思?” 苏士华问:“你不明白?” 红丽说:“不明白。” 苏士华说:“我已经决定了,离婚。” 红丽一惊,说:“我不离婚。” 苏士华说:“不离婚?为什么不离婚?” 红丽说:“我……我爱你,从来没想过跟你离婚。” 苏士华说:“别再跟我提爱这个字。” 红丽说:“士华,你在国外呆那么久,听说西方人都很开放,你为啥就不能像西方人似的也开放一点儿呢?” 苏士华说:“因为我不是西方人。” 红丽说:“你是我的初恋,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心里确实是真爱你的。” 苏士华摇了摇头,说:“爱和性是统一的。一个真爱自己丈夫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别的男人上床的。” 红丽说:“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苏士华说:“不好。” 红丽说:“我真的没想过离开你。” 苏士华说:“现在想也不迟。” 红丽说:“有许多男人,妻子有好几个情夫都能原谅,你……你……我只有一个,你为啥就……士华,咱们别离婚,如果你心里不平衡也可以找一个情人,不,找两个也行,我不但不干涉,还会帮助你。 小倩怎么样?彩霞怎么样?虽然她俩有过不少男人,可对你来说还是新的。只要你愿意,我去跟她俩说,他俩肯定能答应跟你好。” 苏士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红丽,你……” 红丽说:“只要你不离婚,我……我啥都依着你。” 苏士华说:“你闷,你想自由,你……离婚正好为你提供方便。” 红丽说:“我离不开你。” 苏士华说:“现在有李强,将来还会有别人,咋会离不开呢?” 红丽说:“李强就是有钱,别的什么都不如你。士华,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可以打我骂我,就是别离婚。 你刚刚说离婚是在吓我,对不?肯定是吓我,否则,今天早晨就得逼着我去离婚。你真坏,我怕什么就用什么……”红丽边说边扑到苏士华身上。 苏士华推开她,说:“我不是吓你。” 红丽问:“真的非离不可?” 苏士华说:“已经决定了。” 红丽问:“既然决定了,为啥……为啥早晨没跟我说呢?” 苏士华说:“因为你妈妈。” 红丽又是一惊,说:“不会是她也知道了。向你求情吧?” 苏士华说:“她不知道。” 红丽这才缓过一口气,说:“千万别让我妈知道。” 苏士华说:“我想五月末六月初去办离婚手续。” 红丽问:“为啥是五月末六月初哇?” 苏士华说:“因为那时候天已经暖了。你妈妈的性格和为人你是清楚的,她若是知道你去香港和我们离婚的事恐怕在这儿一天也不会多呆。 小南岺儿的房子本来就破,又空了大半冬,早就冻透了,是不能住的。等到五月末六月初就不同了,那时春暖花开,就算回去住也不冷了。 你妈妈是我请来的,这半年多不但勤勤恳恳,而且任劳任怨,对我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甚至比一般的亲妈还更用心,若是因为你连累她现在就回小南岺儿去遭罪,那既不公平,也是我不忍看到的。 人得有良心。你有错她可没错。苏士华恩怨分明,我不能只为自己而不考虑她的处境。” 红丽哭得跟泪人似的,说:“士华,你心好,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第七十八章 主意 苏士华说:“如果你犯的是别的过错,我确实可以原谅你。可是这次不能,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是任何一个有尊严的男人都无法容忍的。 如果你也为你妈妈考虑,不想她现在就回小南岺儿遭罪,最好的选择就是睡觉。 当然,在我心里,现在跟你就已经离婚了。 因此,在办妥离婚手续之前你可以跟你的情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是不会干涉的。” 红丽说:“情人只不过是补充,你才是……我知道你需要我。” 苏士华说:“我喜欢干净,脏东西是不会再碰的。” 红丽急了,说:“士华,你别抛弃我。今后我对你百依百顺还不行吗?” 苏士华说:“没有这种机会了。” 红丽说:“现在妻子有情人,仍然被丈夫用手捧着,用嘴含着的很多,你……你为啥这么小气,就不能大度一点儿呢?” 苏士华说:“因为我是我。” 红丽说:“士华,难道你对我的美貌真的就一点儿也不留恋?” 苏士华说:“我虽然欣赏女人的美貌,可是我更看重女人的品格。” 红丽说:“男人都想有情人。你不要我做你的妻子,今后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 苏士华说:“不好,我累了,要睡了。” 眼见苏士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红丽只好回到自己的被窝儿躺下了。 初九的早晨,眼看饭都要吃完了红丽还没从卧室出来,谷玉兰问:“士华,红丽还没起来?” 苏士华说:“她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谷玉兰问:“发不发烧?” 苏士华说:“不烧,就是有点儿……懒怠动。” 7点多,谷玉兰上班先走了。几分钟以后,苏士华也离开了家。 红丽知道家里就剩下她自己了,这才爬起来。昨晚她睡的很晚,先是忍不住流泪,后来又有两个问题让她想了很长时间: 一是跟李老板的事士华是怎么知道的?又咋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二是士华坚持要离婚,可她真的不想离。她想要的是家里有丈夫,外面有情人,并不是只有情人没丈夫,咋才能让士华不离呢? 没顾得上穿衣服红丽就给小倩打电话。刚接通小倩便带着睡意问:“一早就跟我显摆是不是?” 红丽带着哭腔,说:“啥呀?出事儿了。” 小倩问:“出啥事儿了?” 红丽说:“我跟李强去香港的事士华全知道了。” 小倩明显吃了一惊,问:“你说啥?他……他咋会知道呢?” 红丽说:“我也正纳闷儿呢!” 小倩问:“他打没打你?” 红丽说:“没有。” 小倩问:“他都跟你说啥了?” 红丽说:“他要离婚。” 小倩说:“离婚?他……态度坚决不?” 红丽说:“坚决。我不想离婚,快帮我想想办法。” 小倩说:“别急,你先去公司签到,我通知彩霞,一会儿咱们在我这儿集合。” 放下电话,红丽只经过简单打扮就离开了家。 9点刚过,红丽就来到了小倩的住处。彩霞在她之前已经到了。 一见面小倩就催:“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彩霞也问:“他都跟你说啥了?” 红丽哭丧着脸,说:“啥都说了。” 三个人来到客厅,彩霞问:“才一宿没看着,你咋瘦了呢?” 红丽说:“我机会一宿没睡。” 小倩说:“你坐下说。” 红丽说:“昨天吃完晚饭我就去书房催士华睡觉,他说还有事,叫了几次都不肯。我生气,就先上床躺下了。可是,因为心里老想着跟他做,怎么也睡不着。他是11点多回到卧室的……” 红丽把昨天晚上她怎么索爱求欢,苏士华怎么先是借口拖延,后来如何拒绝以及要离婚和要等到5月末9月初才办手续等情由全都说了一遍。 听完后小倩和彩霞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出声儿。 红丽说:“我都讲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到底该咋整啊?” 彩霞问:“你真跟他说了要把我和小倩介绍给他?” 红丽说:“说了。我还保证你俩肯定愿意呢!” 彩霞说:“他……他咋说?” 红丽说:“他叹了口气,没说别的。” 彩霞说:“要是我们仨能共侍一夫那可有意思了。” 小倩说:“你去香港应该是很隐秘的,他咋会知道呢?” 红丽说:“是啊,你帮我分析分析,他咋会知道呢?” 小倩说:“你们一起去的是四个人。熟知内情,能把你们在香港的活动说得一清二楚的也只有你们四个。” 红丽说:“对。你,彩霞,还有李强的秘书虽然也知道我们去香港,却不知道我们在香港每天都做了什么。” 小倩问:“你晚上说不说梦话?” 红丽说:“不说。前天我一到家士华就开始躲避我,肯定是在我回来之前就知道了,就是说梦话也与梦话无关。” 小倩说:“李老板会不会背着你把这件事告诉士华?” 红丽说:“不会。他为啥要告诉士华呀?” 小倩说:“当然是为了独占你,为了能长期得到你了。” 彩霞说:“有道理,这些当老板的不光占有欲强,还心黑。” 红丽说:“不可能。我们都在香港,他就是想那么做,也得回到春城才行啊!再说了,他根本不知道士华的电话。” 彩霞问:“你家座机的号码他知不知道?” 红丽说:“不知道。” 彩霞说:“苏博士是搞科研的,会不会……会不会是他在你身上安了跟踪器?” 小倩说:“对,要是那样的话,他知道你跟李老板的事就可以解释了。” 红丽说:“不会。安哪儿啊?” 彩霞说:“据说跟踪器很小,能不能藏在你的衣服里?” 红丽说:“不可能。去香港那天我最后一个离开家,身上的衣服都是走之前新换的。” 小倩说:“不对,回来那天我看你穿着皮貂呢!” 红丽说:“上飞机之前我把小貂儿交给李强的秘书了,从机场出来才穿上。” 彩霞问:“鞋会不会有问题?” 红丽说:“从家里走的时候鞋也是新换的。” 彩霞问:“你头发上用没用体积较大的发卡或者那种两端带球的弹力绳?” 红丽说:“没用,最近我头发一直散着。” 彩霞说:“你带的挎包儿也有可能出问题。” 红丽说:“去香港那天我用的是旧挎包儿,可是第二天买着新的我就把旧的扔了。” 彩霞说:“这么说不是跟踪。” 红丽说:“士华是不会偷偷摸摸地。” 小倩说:“你和李强既然都没问题,那问题就一定是出在另两个人的身上了。” 红丽说:“怎么可能呢?他俩跟士华根本就不认识。” 小倩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可……可他俩要是没说,被士华知道这件事就无法解释。” 红丽说:“无法解释就先别解释了,快帮我想办法,咋才能让士华不离婚?” 小倩说:“都到这一步了,不离婚恐怕……你这么留恋他,他真有那么好?” 红丽说:“好。除了不如李强有钱,什么都比李强好。” 小倩说:“要想士华不离婚虽然不容易,可也不是全完没有办法。” 红丽眼睛一亮,问:“啥办法?” 小倩说:“第一,当然是你得对他好。今天是二月二十四日,到五月末六月初还有三个多月,这对你十分有利。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在柔字上下工夫,用温柔征服他,用身体引诱他。他是大男人,以前天天做还不满足,我不信这么长时间他能忍住。只要他跟你做了,就说明他认了,问题就容易解决了; 第二,为了让他这一辈子都乖乖的,心甘情愿的做你的裙下之臣,你得给他洗脑,让他接受新的性观念,明白性欲和食欲差不多,找情人完全是身体的需要; 第三,反正睡在一张床上,再加上没离婚,你可以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 红丽急忙问:“啥手段?” 小倩说:“他不主动你主动,他不上你身你上他身,用性征服他。” 红丽说:“我上他身……咋上啊?” 小倩说:“你跪着强坐到他身上,让…” 红丽问:“能行吗?” 小倩说:“行。以前你没这么做过?” 红丽说:“没有。” 彩霞说:“这有点儿像强奸。” 红丽说:“他要是不干咋整啊?” 小倩说:“只要你能跟他合成一体,他怕分开才是真的。” 彩霞说:“士华也是,反正还得等三个多月才离婚,不用也是闲着,干嘛不做呀?放着水灵灵的女人不玩儿,那不是傻吗?” 小倩说:“如果真需要我和彩霞,你说一声就行。” 红丽问:“你和彩霞是不是早就看上他了?” 小倩说:“是。不瞒你说,我俩都喜欢他,愿意让他玩儿。” 红丽说:“行,谁让咱们仨是好姐妹呢!只要你俩帮我把士华留住,怎么都行。” 彩霞说:“反正你家房间多,要不今晚我跟小倩就住在你家里,随叫随到,用着也方便。” 红丽说:“不行。” 彩霞问:“为啥不行?” 红丽说:“我妈在我家呢!” 彩霞说:“我把这个碴儿给忘了。” 小倩问:“这次跟士华和好以后,你还跟不跟李老板了?” 红丽说:“为啥不跟哪?我还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好处呢!” 彩霞问:“你继续跟李老板好,要是让士华知道了他能愿意吗?” 红丽说:“如果士华也有了情人,估计对我有情人也就不会太在意了。但愿我跟士华的情形能跟你爸妈差不多。” 彩霞说:“要是那样的话,这一辈子可真有你玩儿的了。” 红丽说:“不玩儿白不玩儿,白玩儿谁不玩儿啊!” 第七十九章 拒绝 小倩说:“红丽可不光是玩儿,她要是真开公司,凭手中的人脉赚钱肯定易如反掌。尤其将来若是能多交几个政府高官和国企高管做朋友,钱来得会更容易。” 彩霞说:“没错。我中学有个同学,去年光干给人行步道铺方砖的活儿就挣了好几百万。” 红丽说:“快别说了,我听着都着急。” 跟小倩和彩霞吃完中午饭红丽就回家了。等谷玉兰下班回来,她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红丽好几次给苏士华夹菜,结果都被苏士华很客气地阻止了。 吃完晚饭,红丽洗完澡就开始在镜子前忙活,把自己打扮得又娇又媚,真跟一朵花儿似的。 9点钟的时候还给苏士华送去一杯咖啡。 苏士华是11点多回到卧室的。红丽没睡,从床上下来想帮他解裤带,结果被他伸手挡住了。 红丽说:“我一直在等你。” 苏士华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睡你的。” 红丽说:“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苏士华上床躺下了。红丽上床以后贴近他。 苏士华说:“我累了,别打扰我。” 红丽没说话,在他的身旁偎着。苏士华睡着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红丽的心越跳越急,身上也越来越热。 她太想做了,整个晚上身体一直如饥似渴。 因此,虽然也觉得小倩说的“他不主动你主动,他不上你身你上他身”似乎不妥,可在别无选择和无法忍耐的情况下,还是决定了按小倩说的办。 她先把手伸进苏士华的被子,再伸进他的短裤,见苏士华没有反应,便用手握住了。 她心中又喜又急,因为又粗又硬。红俩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抖。 她慢慢坐起身,先是小心翼翼地把苏士华身上的被子掀开,再把他的短裤往下褪,然后变坐为跪,骑在了苏士华身上。 就在她调整自己位置的时候,苏士华醒了,问:“你想干啥?”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严厉中带着厌恶。 红丽吓了一跳,跌坐在苏士华腿上。 苏士华说:“下去。” 红丽说:“士华,你……你要了我吧!” 苏士华提上短裤,说:“咱俩已经结束了。” 红丽说:“我爱你,我想你。” 苏士华说:“快下去,不许再碰我。” 红丽极不情愿地从苏士华身上下来,刚躺进自己的被窝儿就哭了。 苏士华说:“半夜三更的,你这是干什么?” 红丽说:“我想做。” 苏士华说:“不可能。” 红丽说:“它都那样了,你……你何必忍着呢!” 苏士华说:“睡吧,别再说话了。” 红丽说:“是,我出轨了。可为了补偿昨天我抖同意你跟小倩和彩霞了。我找一个情人,给你找两个情人,你还想咋?” 苏士华说:“这也能做生意吗?” 红丽说:“我真离不开你。要不这样,你对我可以只有性,没有情,就当我是你的工具还不行吗?” 苏士华说:“红丽,还是留一点儿颜面吧!” 红丽说:“你……就这么狠心,这么绝情?” 苏士华说:“我做人是有原则的。” 红丽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睁开眼睛一看已经7点了。 7点半红丽才没精打采地从家里出来,一到公司就拨通了小倩的电话。 小倩问:“昨晚咋样?做没做?” 红丽说:“没有。” 小倩问:“他还不干?” 红丽说:“他明明需要我,却不肯做。” 小倩说:“我不是说了嘛,他不上你身……你上他身了吗?” 红丽说:“上了。” 小倩说:“他……他有反应吗?” 红丽说:“有。” 小倩问:“那咋没做成呢?” 红丽说:“刚要进入他醒了,把我从他身上撵下来了。” 小倩说:“主要是你没经验,否则说不定已经成功了。不过不要紧,欲速则不达,看来他还在气头上,不行就再等一等,等他气消了,也熬不住了,你再引逗他就事半功倍了。或者他反过来求你也说不定。我不信三个多月他能一直忍住。” 红丽说:“也只好这样了。” 小倩说:“一会儿我给彩霞打电话,中午咱们去吃烤肉。” 红丽说:“我没胃口,你们俩去吧!” 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红丽一上午都坐立不安。下午刚上班,手机响了,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她以为是苏士华打来的,刚接通便喊了一声:“士华……” 电话里说:“我是你妈。” 红丽的情绪当时就低下来,说:“妈,你给我打电话干啥?” 谷玉兰问:“你在哪儿?” 红丽说:“我在公司。” 谷玉兰说:“你请假,现在就回来。” 红丽带着不乐意,问:“啥事儿啊?等下班不行吗?” 谷玉兰说:“不行。” 红丽说:“那好吧,我这就去请假。” 回家的路上,红丽心里一直在打鼓。 红丽到家时两点刚过。进到屋里见谷玉兰正坐在餐椅上,眼睛盯着餐桌儿,红丽问:“妈,到底啥事儿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谷玉兰抬起头。红丽走进餐桌儿,发现妈妈脸色不对,还似有泪痕,这才挨着桌儿边站住,问:“妈,咋地了?” 谷玉兰说:“妈想问问士华最近对你咋样?” 红丽心里一松,说:“就为这事儿啊?他对我挺好的。” 谷玉兰问:“那……你对他呢?” 红丽说:“也挺好的。” 谷玉兰说:“也挺好的?那为啥士华最近不开心呢?” 红丽说:“谁都有心烦的时候,他为啥不开心我哪知道哇!” 谷玉兰说:“你是他媳妇儿,咋会不知道呢?” 红丽忍不住笑了,说:“现在的人工作中遇到不顺可能不开心,同事间又矛盾可能不开心,炒股赔了可能不开心……不开心的原因多了,媳妇儿又不是他肚里的虫,咋会都知道呢!” 谷玉兰说:“人活着,不开心的事儿确实不少,可士华是个有担承的人,从来没像现在这么不开心过,你不觉得奇怪吗?” 红丽说:“妈,这有啥奇怪的?天有阴有晴,人也有喜有忧,过些日子就好了。” 谷玉兰问:“他不是因为你不开心吧?” 红丽说:“我又没惹他,咋会是因为我呢?” 谷玉兰叹了口气,说:“香港是不是很好玩儿?” 红丽一惊,心想:“妈咋提起香港了?是不是我去香港被她知道了?不可能,不可能,她咋会知道呢?” 因此回答说:“香港……那是世界级的大都市,应该很好玩儿。” 谷玉兰说:“应该很好玩儿?应该……这么说你春节没去香港?” 红丽说:“我去的是上海。咋又扯上香港了?” 谷玉兰说:“都是大城市,容易混。你没记错吧?” 红丽说:“错不了。” 谷玉兰盯住红丽,见她虽然脸上不红不白,却眼神儿不定,知道今天听到的那些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因此问:“李老板你是怎么认识的?” 红丽激灵一下,问:“哪个李老板?” 心想:“坏了。不过这不可能啊!妈妈可能是诈我。” 谷玉兰问:“你认识几个?” 红丽说:“挺多呢!” 谷玉兰说:“就是带你去香港,花三十多万给你买东西那个。” 听谷玉兰这么说,红丽这才肯定妈妈什么都知道了,低下头嗫嚅着,说:“李……李……” 谷玉兰问:“他给你买的东西呢?” 红丽问:“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谷玉兰说:“不光我知道,全研究所的人都知道。” 红丽问:“是士华说的?” 谷玉兰说:“你为啥会这么想?” 红丽说:“只有他知道。” 谷玉兰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红丽说:“我问他,他不说。” 谷玉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丽说:“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打击你,报复我。” 谷玉兰说:“你太不了解士华了,他那么善良……你还记得王玥吗?” 红丽说:“记得,我跟士华结婚的时候她来了,高个儿,皮肤白,挺打眼的。你提她干啥?” 谷玉兰说:“你去香港的事就是她说的。” 红丽问:“她咋会知道?” 谷玉兰说:“她有一个同学是李老板手下,春节也跟李老板去香港了。” 存在红丽心里的疑问终于弄清了。 红丽说:“怪不得……我本来是想去香港玩儿,没想到……” 谷玉兰说:“没想到?跟一个大男人出去你没想到?打一小儿妈就嘱咐你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你咋忘了?” 红丽说:“……没忘。” 第八十章 观念 原来,昨天谷玉兰在单位就发现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儿不对,可是没往心里去。 今天早晨她刚到保洁组,张凤娥也到了,一见面就问:“谷师傅,你咋还来上班呢?” 谷玉兰莫名其妙,说:“今天又不休息,不上班能行吗?” 张凤娥说:“你姑娘那么能挣,要是我就让她养着,说啥也不干这破活儿了。” 谷玉兰说:“我姑娘的工资还不够他自己花呢!” 张凤娥说:“现在有本事的女人谁靠工资啊!” 这时董桂花也来了,说:“谷师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哇?春节你姑娘去香港,李老板为她花了三十多万。那才几天哪,都赶上我干三十年了。” 谷玉兰一听就急了,说:“别瞎说。春节我姑娘去的是上海,没去香港。” 张凤娥说:“谷师傅,你就别瞒了。现在时兴傍大款,只要能挣钱,卖啥都光彩。” 就这样,谷玉兰跟张凤娥董桂花便争竞起来。 张凤娥和董桂花不但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还把红丽跟李老板在香港是怎么玩儿的,都买的啥全说了。 因为事关女儿的清白,谷玉兰当然不依,后来王亚茹和楚云梅耶也帮着她,问张凤娥和董桂花是怎么知道的。 开始她俩不说,后来眼见王亚茹要去找所长,这才说是王玥说的。 谷玉兰去找王玥,结果王玥边学事情经过边损谷玉兰。谷玉兰当时受到的羞辱可想而知。 中午,谷玉兰打扫完担当区就跟组长请假回到了苏家。 先是一个人流泪,后来才打电话把红丽叫回来。 开始她之所以没直接问红丽去香港这件事,主要是因为: 一,是在难以启齿; 二,还抱着幻想,希望全都是王玥出于忌妒编出来的; 三,想看看红丽还有多少诚实,有多少良知。 谷玉兰说:“既然没忘,为啥还跟李老板去香港?你跟他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红丽说:“妈,啥叫勾搭呀?咋说得这么难听呢?去香港之前我跟李老板只是认识,有来往也不多,到香港那天晚上才……才……” 谷玉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红丽说:“现在不都这样嘛!” 谷玉兰说:“士华对你那么好,这么做不丧良心吗?” 红丽说:“妈,一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是老脑筋,根本不了解行情。实话跟你说吧,现在的女孩子,只要有几分姿色,一般都有两种选择: 一种是不结婚,随心所欲地玩儿,三天两头儿换男人,等什么时候玩儿够了,年龄也二十七八,三十来岁了,再成家; 另一种是先结婚,完了再找情人。你常常遗憾我没上大学。你知道现在大学里的女生都啥样吗?她们进大学以后最忙的就是处朋友。几年下来,少的处过一两个,两三个,多的处七八个的也有,个个都上床,等毕业各奔东西的时候,处女已经没几个了。妈,时代不同了,现在找情人是时尚。我正想劝你也……也……” 谷玉兰说:“你太无耻了。” 红丽说:“妈,我咋无耻了?谁有情人说明谁有媚力,没情人难免被耻笑。” 谷玉兰说:“当初你跟士华好的时候我就担心。” 红丽问:“担心啥?” 谷玉兰说:“就担心怕有今天。” 红丽说:“妈,多大个儿事儿啊!看把你愁的。” 谷玉兰说:“你……我真后悔生下你。” 红丽说:“谁让你生了?当初还不是因为你想男人,所以才……” 还没等说完,红丽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红丽捂住脸,往后退了一步,说:“妈,你打我?” 谷玉兰说:“什么也别说了,明天跟士华去把婚离了。” 红丽说:“我不离。” 谷玉兰说:“怎么?士华受的羞辱还不够吗?” 红丽说:“这年头儿女人出轨的多了,要是有外遇就离婚,恐怕又一半儿夫妻得拆开。” 谷玉兰说:“别人啥样妈不管,你得赶紧离开士华。” 红丽说:“这么着急干啥呀?” 谷玉兰说:“你把士华害苦了你知道吗?” 红丽说:“人家的妈都向着女儿,就你,胳膊肘咋朝外拐呢?是,若论聪明,士华确实无人能及,可聪明不等于钱,你知道李老板请我吃饭一顿花多少钱吗?一万多港币。士华能行吗?他这么大方过吗?” 谷玉兰说:“你说啥?咋这么没良心,这么忘恩负义呢?你刚上班从头到脚是谁给你换的?你结婚时那么多衣服是谁给你买的?你……” 红丽说:“你咋就知道提陈芝麻烂谷子呢?那些东西我嫁谁谁都得给我买。再说了,都加起来才值几个钱哪!” 谷玉兰说:“几个钱?那是用钱能衡量的吗?” 红丽说:“妈,咋不能衡量?这人世上的事最后都得归结到钱上。李老板为我花的可是三十多万哪!” 谷玉兰说:“三十多……太贱了。” 红丽说:“还贱?能让男人一次花三十多万的全春城也没几个,不贱了。” 谷玉兰说:“我说的是下贱!” 红丽说:“我不想过苦日子。”谷玉兰说:“你跟士华在一起苦吗?” 红丽说:“士华要是听我的话去英国,我就不会跟李老板去香港了。” 谷玉兰说:“被食心虫啃过的梨子在哪儿都一样会烂掉。” 红丽说:“妈,其实你年岁也不大,就是思想老。彩霞她妈比你还大七八岁呢,你看人家,自打彩霞记事儿开始,她妈身边就总围着一群男人,像众星捧月似的。” 谷玉兰说:“你也想像她妈那样?” 红丽说:“人这一辈子很短,为啥……” 谷玉兰说:“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明天离完婚就从这里搬出去。” 红丽急了,说:“妈,士华还没赶我,你咋……他床上的功夫特棒,我舍不得离开他。” 见谷玉兰一脸茫然,红丽接着说:“我是不是你生的?连我都有了,咋还好像不知床上功夫是咋回事儿呢?” 谷玉兰用绝望的眼神儿看着红丽,说:“还不住嘴。” 红丽说:“妈,我说啥了?本来就是嘛!这事儿也得讲……” 谷玉兰说:“你咋这么不知害臊呢?” 红丽说:“我哪儿不知害臊了?现在连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都知道男女结婚是为了那事儿。你都做了还不能说,太虚伪了吧?” 谷玉兰低下头,把两只手插在头发里,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扶住桌沿儿,说:“你……完了。” 红丽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咋会完呢?” 谷玉兰说:“我真后悔。” 红丽说:“妈,就算我明天想去办离婚,士华也未必肯。” 谷玉兰问:“为什么?” 红丽说:“士华都跟我说了,天冷,他怕我们一分开你就回小南岺,说要等天暖了再办手续。” 谷玉兰说:“都这样了他还……还替别人着想,像士华这么好的男人你再也找不到了。” 红丽说:“那可不一定。凭我……其实,找不到也不怕,一个抵不住他我找俩,俩抵不住他我找……” 谷玉兰说:“你真的没救了。” 红丽说:“我这是选择生活,想活出自我。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你也有。” 谷玉兰说:“你是有权利选择生活,可你没权利伤害士华。” 红丽说:“我要是明天真把婚离了,你去哪儿啊?” 谷玉兰说:“回家。” 红丽说:“反正士华也不会逼你走,你就在这儿多呆一段时间,等春暖花开再走不行吗?” 谷玉兰说:“你嫌妈的脸丢的还不够,是不是?” 红丽说:“有些事就看你怎么想。如果你认为有情人,傍大款是本事,甚至是对女人媚力的肯定,你就不但不会怪我,还会为有我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 如果你认为有情人,傍大款是……妈,现在特时兴有情人,傍大款,你不知道吗?” 谷玉兰说:“我只知道做人要本分,要正派,要实在。” 红丽说:“妈,本分正派和实在加起来才值多少钱一斤哪?那都是傻。你要是穿的不好,就是再本分,再正派,再实在,也没人用正眼看你。 就拿我们公司经理来说吧,她本分吗?她正派吗?她是在吗?不!她情人无数,肚子里全都是利用人和骗人的鬼主意。可是,当她坐着好车,穿着好衣服出现的时候,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对她都恭恭敬敬,夸她本事。 咱们中国人现在是笑贫不笑娼。我年轻漂亮,这就是资源,这就是资本,不利用多可惜呀!你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我也能打个电话就把别人跑断腿都办不成的事办了,挣钱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谷玉兰说:“你疯了。” 红丽说:“妈,我也想通了,离就离,离了想干啥干啥,就再也用不着顾忌了。” 谷玉兰说:“明天下午我请假,回小南岺把炉子生上,等你晚上回去炕也差不多热了。” 红丽说:“我回去?我才不会去呢!你千万别再提小南岺,一听这几个字我都头痛。卧室宁可死也不会再回那儿了。” 谷玉兰问:“那你去哪儿?” 红丽说:“去哪儿也比回小南岺强。” 第八十一章 离婚 晚上,谷玉兰做了六个菜。 等饭吃完了谷玉兰才说:“士华,明天……跟红丽去把婚离了吧!” 苏士华说:“妈,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红丽。” 谷玉兰说:“不,这不怪你。” 苏士华沉默了一会儿,说:“妈,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谷玉兰说:“你说。” 苏士华说:“最近我很忙,你要是不在恐怕连饭都吃不上,我想请你……即便我跟红丽离婚了你也先别走,行吗?” 谷玉兰说:“我知道你是怕小南岺的屋子冷,现在回去挨冻。” 谷玉兰含着眼泪去刷碗了。苏士华叹息一声去了书房。红丽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夜里,都快12点了红丽还没睡。 苏士华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红丽说:“差不多了。” 苏士华说:“凡是你的衣服和用品都带着。” 红丽没出声儿。苏士华躺下了,问:“住处有着落了吗?” 红丽说:“我先去小倩那儿。” 苏士华说:“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 红丽哭了,说:“士华,我真的爱你。” 苏士华说:“你给过我快乐。” 红丽说:“我没爱够。” 苏士华说:“睡吧!” 红丽哭了很长时间。听着她的呜咽,苏士华的心也一阵阵酸楚。 第二天苏士华跟红丽去离婚,因为既没有纠纷,也没有孩子,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快10点的时候小倩和彩霞来了,帮忙把红丽的物品装上出租车。红丽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彩霞说:“苏博士,你真狠心。” 苏士华说:“对不起。” 临上车的时候苏士华叫住红丽,说:“红丽,请你把钥匙留下。” 红丽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很不情愿地把两把钥匙从链儿上摘下来递给小倩,小倩又递给了苏士华。 几乎与此同时,苏士华把从黄大衣兜儿里掏出的一个装得鼓鼓的牛皮纸信封交到小倩手里,说:“这是两万元钱,请帮红丽收好,也许用得着。” 小倩把钱接过去装进红丽的挎包儿。 下午苏士华去上斑了。晚上回来的时候谷玉兰正在做饭。 苏士华换上拖鞋来到厨房,说:“妈,我回来了。” 谷玉兰说:“士华,你先歇歇,洗把脸,饭就好。” 苏士华到卫生间洗过手便去了书房。 在饭桌儿上,苏士华说:“妈,红丽……走了。” 谷玉兰说:“我知道。中午……她给我打电话了。” 苏士华说:“我……如果是别的事,我什么都可以原谅她。” 谷玉兰说:“我明白。” 苏士华说:“其实,我也很为红丽担心。” 谷玉兰说:“都是我没教育好。” 苏士华说:“今天……单位里还有人难为你吧?”谷玉兰说:“没有。” 谷玉兰没说实情。其实,她一整天都是在别人的羞辱中度过的。 早晨的时候她本想避开组里的人,因此从家里早走了15分钟,可走进保洁组才发现,人基本到齐了。 张凤娥一见她就说:“谷师傅,我花学费,哪天请你姑娘教教我呗!” 董桂花说:“教你啥呀?就你这模样儿学成了也卖不上价。” 张凤娥说:“卖不上价也行,图个乐。” 王亚茹说:“对,最好是变卖为买,找机会再到桥下去。”张凤娥语塞。 原来,张凤娥家附近有座桥,因为桥长水窄,桥下闲空的地方不小,有些干杂工的和人力三轮车便常在桥下等活儿。 大前年春有一天,张凤娥实在忍不住了,就到桥下花50元钱找了一个蹬三轮儿的带回家云雨了一番。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三轮车夫明明占了便宜,却不足,从床上下来的时候眼看张凤娥还半睡半醒着,便起了歪心,将床头柜上的抽屉轻轻拉开,把里面的1500元钱全都揣在了他的兜儿里。 张凤娥是车夫离开一个小时以后发现的。她先跑到桥下,车夫不在,紧接着便到派出所报了案。 最后钱是追回来了,同时她买三轮车夫这件事也暴露了,曾被人们当成奇闻说了好多天。现在王亚茹重提此事,确实一下子就击中了张凤娥的要害。 董桂花说:“买咋了?买是有钱,是乐意。有人想买还买不起呢!” 王亚茹说:“闭上你那臭嘴!” 张凤娥说:“你咋骂人呢?” 王亚茹说:“我骂人了吗?”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组长说:“是不是撑的?都快换衣服,完了赶紧走。” 乱了好一会儿,人们才散了。 从保洁组办公室出来,在跟谷玉兰一起往担当区走的那段路上,王亚茹说:“谷姐,张凤娥和董桂花明显是欺负你,你咋不嘛她俩呢?” 谷玉兰说:“我……我也不会呀!” 王亚茹说:“这可咋整,愁死我了!你……你多亏没男人,要是有的话,说不定得受多少气呢!” 谷玉兰说:“其实,也不全怪她俩,红丽确实有错。” 王亚茹说:“红丽有错,谁没错?再说了,不管红丽有多少错,也轮到这两个猪狗胡吣。” 在担当区,故意从谷玉兰身边经过的人明显增多了,看她的眼神儿也无不带着好奇轻视和嘲弄。 中午,谷玉兰到外面给红丽打了电话,接通以后红丽问:“妈,你咋给我打电话了?” 谷玉兰说:“我想问问你,手续办了没有。” 红丽说:“9点多就办完了,我现在正在小倩这儿呢!” 谷玉兰说:“别在小倩家长住,周一还是回小南岺吧!” 红丽说:“妈,一提小南岺我就头痛,那儿我是说啥也不回去了。你也先别回去,屋里冷了一冬,肯定又潮又冷,跟冰窖似的。谁受得了哇!还有,咱俩住的时候晚上外面一有动静都害怕,你一个人住非吓坏了不可。反正士华也不会撵你走,你就等五六月份天暖了再回去不行吗?” 谷玉兰说:“士华是不会撵我,可我……我得回去。在这儿我没脸见士华。” 红丽说:“妈,啥有脸没脸的,你就爱往不好处想。都怪我命不好,刚开始就被发现了,否则,现在还不啥都跟以前一样。也怪士华小心眼儿,只要稍微大度一些就没事儿了。” 谷玉兰说:“净瞎说,那是小心眼儿吗?男人只要有一点儿骨气,也不会要背叛他的女人。” 红丽说:“他不要?妈,我敢打赌,士华将来找的女人肯定还得跟别人。” 谷玉兰问:“为啥?” 红丽说:“这是潮流,从一而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谷玉兰说:“红丽,你醒醒,别白活一回人,快学学好吧!” 红丽说:“妈,你等着,不混出个样儿来我不见你。” 谷玉兰说:“你已经在悬崖上了你知道吗?” 红丽说:“打小儿你就总吓我,哪有悬崖呀?行了,我还有事儿,等有时间再说吧!” 谷玉兰说:“你……”没等她说完,红丽已经把电话挂了。 这天苏士华过得也不轻松。 先是去离婚,送走红丽以后自己在家里闷坐了一会儿,中午一到办公室就被好几个女孩子围住了,王玥和林茜也在其中。 林茜问:“咋才来呢?没事儿吧?” 王玥说:“她这么对你,也太没良心了,啥时候跟她离婚哪?” 还有的约他吃饭,逼他定时间——一直乱到下午上班人们才离开。 离婚的事苏士华没说。要是那些大姑娘们知道他跟红丽已经把手续办了,还说不定会咋样呢! 二十七号是周六,眼见谷玉兰一早就开始细细地擦抹屋子,苏士华说:“妈,够干净了,你歇一会儿吧!” 谷玉兰说:“我呆着也是呆着,又不累。” 结果忙了整整一天。红丽的东西都带走了,谷玉兰在她用过的床头柜里只捡到了一个她用过的电话本,谷玉兰把她收了起来。 二十八号这天苏士华早晨就从家里出去了,告诉谷玉兰说他中午回来。 果然,11点40分他就在留下按响了家里的门铃儿。可是,按了两遍程控门也没开,他心里最先想到的是谷玉兰不在,只好找出钥匙开进户门。 虽然在楼下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家里没人,进门后还是叫了一声:“妈!”没听到回应,只闻到一股香味儿。 眼见厨房的门关着,苏士华没换鞋就走进去把门打开了,里面没人,等转过身才注意到餐桌儿上摆着两个带盖儿的细瓷蓝花儿大碗,两碟咸菜,一双筷子,一个扁长方纸盒,两把系在一起的钥匙和一张白纸。 苏士华先把白纸拿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士华: 我走了。 饭在电饭锅里。盛饭时别忘记了把电源线拔下来。 菜在餐桌儿上。如果凉了一定要热过再吃。 买菜剩的钱都在纸盒里。 保重! 谷玉兰,午前 苏士华把纸上的字看了三遍,完了才打开纸盒。 第八十二章 回家 按谷玉兰最初的想法儿,周五上午红丽去离婚,下午她请假自己回小南岺安路子,这样晚上红丽就可以回家住了。 可是,红丽却用“我才不会去呢!”和“我是宁可死也不会再回那儿了”向她清清楚楚表明了态度。 自打得知红丽出轨开始,她的心就跟被油煎着似的,因此咬紧牙关,这才重新做出了“在苏家再多呆两天,把屋子彻底收拾一遍”的决定。 她是周日上午估摸着苏士华快回来了才离开苏家的。 在苏士华看完她留下的那张字条打开纸盒的时候,谷玉兰刚从第一辆公交车上下来,正赶往另一路公交车的站点儿。 盒子里除了钱还有订在一起的几张纸。苏士华把那几张纸拿起来一看是账目。 他一页一页的往后翻,最后把目光停在了下面的“合计”上,那儿清楚地写着:“支出:9856.6元;结余:7643.4元”。 苏士华看着躺在纸盒里,上面压着几枚硬币的一沓儿钱,想:“咋回结余这么多呢?”谷玉兰是去年五月中旬开始负责买米买菜的。 第一个月苏士华交给她2000元钱,他当时就说多,有一半儿就够了。苏士华说多比少好,免得为钱着急,让她把2000元都收下了。 等6月份再给谷玉兰拿钱时,她说还剩600多,用不了,因此把苏士华交到她手上的2000元又还给苏士华1000元,只留下1000元。 苏士华说出了买米买菜还得交煤气费电费水费什么的,1000元不够,谷玉兰这才又收下500元。后来那些个月也是,苏士华怕钱不够用让谷玉兰为难,总想多拿出些钱交到她手里,可谷玉兰总说多,用不了,结果每月1500元倒成了定例。 苏士华算了一下,从去年五月到今年二月,整好是10个月,他教给谷玉兰的钱总共是15500元,花去9856.6元,应该剩5643.4元才对,可现在剩的钱却是7643.4元,整整多出2000元。 他突然明白了,多出这2000元一定是谷玉兰每月当伙食费放进来的。 苏士华坐下,把两个瓷碗的盖子先后打开,只见一个里面是还在冒热气的榛蘑炖鸡,另一个里面是红烧肉。 他判断菜放在桌儿上的时间不长,应该不超过半小时,同时想:“红丽的妈妈一定是怕菜放时间长了会凉,这才一直等到我快回来才离开。” 想到谷玉兰细细致致地把饭菜做好了却没吃,苏士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他把菜碗盖上,到其他房间看了一遍,发现谷玉兰不但把每一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她用过的被罩儿床单和他用的被罩儿床单都洗了,并换上了新的。 重新回到餐桌儿旁,苏士华拿起谷玉兰留下的钥匙,想:“小南岺的房子空了一冬,她回去可怎么住哇?还有,里屋的炉子是去年春天撤的,她一个人能安上吗?” 有一种内疚情绪堵在了他的胸口。苏士华来到厨房,打开电饭锅,一股带香的热气迎面扑来,他又想:“她没吃饭就走了,回去以后要忙的事很多,肯定得饿着,再加上没水……自从跟红丽结婚,我在心里是一直把她当成亲妈的,她对我的好更是连一般的亲妈都不及,现在明知她去受苦,去遭罪,我怎么可以坐视不管呢?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恩怨分明,不能因为红丽……其实,当初在我提出要跟红丽处朋友的时候,她就已经把红丽的毛病都告诉我了,是我自己……她是好人,我不能眼看着她为难却无动于衷。” 想到这儿,苏士华盖上电饭锅,转身从厨房出来。他已经决定了,这就去谷家,先帮谷玉兰把炉子安上,再帮她准备一些眼前急需的生活用品。 苏士华已经走到了门口儿,想到谷玉兰没吃饭又折了回来,找出几个饭盒,把饭和菜都装上,提着装着饭盒的兜子出门了。 苏士华估计得没错,谷玉兰正是怕走早了饭菜会凉,走晚了等苏士华回来又没法儿走,这才一直等到11点20分,在苏士华快到家还没到家的时候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带着两个兜子:大的里面装的是衣服,小的里面有洗漱用具和几件零散物品。 她是12点半回到家里的,面对冰冷潮寒的屋子先是愣怔了几秒钟,之后把手里提着的两个兜子放在地桌儿上便从屋里出来了。 院子里都是雪。不过,她没顾忌这些,直接去了小仓子。炉子和炉筒子都在小仓子的一角儿静静地卧着,上面落了一层灰。 谷玉兰在把它们从小仓子里搬出来,放在外面的雪地上用苕帚打扫了一遍。灰净了,就在她准备把它们搬进屋里时,听到了敲门声。 谷玉兰走到院门前,问:“谁?” 外面回答说:“妈,是我。” 谷玉兰赶紧把门打开,眼见站在门外的苏士华,她问:“士华,你……你咋来了?” 苏士华说:“妈,我来了。天这么冷,你咋不让我进屋啊?” 谷玉兰往旁边退了一步,说:“士华,我……快请进!” 来到屋里,谷玉兰说:“这……这也没处坐呀!” 苏士华把手里提着的兜子放在地桌儿上,说:“妈,这屋子又冷又潮,你真的非得回来不可吗?” 谷玉兰说:“冷……不怕,一会儿生着炉子就好了。” 苏士华叹了一口气,说:“妈……好吧,我帮你安炉子。” 谷玉兰说:“不用,我……自己就行。” 苏士华往下脱大衣,谷玉兰说:“士华,冷,先别脱。” 苏士华说:“我里面穿的多。” 谷玉兰说:“那也不行,容易感冒。” 为了不让谷玉兰着急,苏士华脱下一只袖子的大衣又穿上了。 炉子很快就安好了。 见谷玉兰提着铁桶要去小仓子收煤,苏士华说:“妈,我去。” 说完从谷玉兰手里接过铁桶就出去了。去年买回的好煤还剩不少,劈好的柈子也有。苏士华把煤和柈子,还有装煤的小木箱取到了屋里。 很快,里屋刚安好的炉子就引着了,随着炉火呼呼响,能明显感觉出热在向四周扩散。 谷玉兰说:“士华,炕沿这儿我刚擦完,你先坐下歇歇,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苏士华问:“你去干啥?” 谷玉兰说:“去食杂店。” 苏士华问:“是去提水吧?” 谷玉兰说:“是。” 苏士华说:“我去。” 谷玉兰说:“不用。” 苏士华没容分说,提起水桶就出门了。等他回来,外屋的炉子也生上了火。谷玉兰把水灌进水壶,放在了里屋的炉子上,很快水壶里便发出了咝咝声。 有了火,有了水,谷家也有了生气。 谷玉兰把热水倒进脸盆,说:“士华,快洗洗手吧!” 确实,苏士华两只手上多处灰黑。谷玉兰从带回的兜子里找出毛巾递给苏士华,趁他擦手的工夫,用他洗手的热水洗了一块抹布,把炕沿儿炕席全擦了一遍。 炉子上的水烧开了,谷玉兰放上小炕桌儿,把给苏士华倒的白开水放在小炕桌儿上,说:“士华,你先喝口水暖和暖和。” 苏士华说:“妈,我不冷。” 谷玉兰说:“这回……把大衣脱了吧!” 苏士华脱下大衣,谷玉兰接过去,叠好,贴着小柜儿放在了炕上。 谷玉兰说:“士华,你到家……肯定没吃饭。” 苏士华说:“是没吃。” 谷玉兰说:“我去食杂店一趟。” 苏士华说:“妈,不用买,你做好的饭菜我都带来了,在兜子里,热热就行。” 谷玉兰说:“都带来了?那是留给你……” 苏士华说:“妈,我饿了。” 谷玉兰把蒸锅加上水坐在里屋的炉子上,然后去了外屋,把大勺坐在炕炉子上烧了半下水,等水热了,倒进盆里,把碗筷和盘子都洗了一遍,完了才把苏士华提来的兜子打开,拿出装米饭的饭盒,把米饭倒进盘子,放到了蒸锅里。随后使用大勺在外屋的炕炉子上热菜。 香味儿很快就弥漫了全屋。谷玉兰找出一床被子铺在炕上,说:“士华,你上炕,有被子不会太凉。” 苏士华说:“妈,还是你上去吧,我坐炕沿儿就行。” 饭菜很快就上桌儿了。谷玉兰说:“士华,没给你买酒。” 苏士华说:“有我也不喝。” 谷玉兰说:“那你多吃菜。” 苏士华说:“妈,你这一回来,我又得没饭吃了。” 谷玉兰说:“不会,单位有食堂,还……还有饭店。” 苏士华说:“食堂和饭店既没你做的可口,也没你做的干净。” 吃完饭,谷玉兰刷碗,苏士华穿上大衣,说:“我,我出去一会儿。” 谷玉兰说:“士华,趁天亮,你……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苏士华说:“不急。”说完就走了。 谷玉兰把屋里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屋子已经凉透了,虽然里外屋的炉子都烧得很旺,屋里温度的提高却很慢。 第八十三章 孤身 已经4点半了苏士华才回来,手提肩扛地买回不少东西。 谷玉兰说:“士华,你……你这是干啥呀?” 苏士华说:“都是眼前要用的。” 谷玉兰说:“我明天买就行。” 苏士华说:“明天你还得上班,哪有时间买呀!再说了,你明天买,今晚咱俩吃啥呀?” 确实,能吃的东西谷家几乎没有。 谷玉兰说:“士华,你……现在不走?” 苏士华说:“我吃完饭再走。” 刚才去买东西的时候,最初苏士华的打算是买完就回去,后来一想,自己若是走了就剩谷玉兰了,她怕黑,又是回来以后头一晚,还是应该多陪她一会儿才是。 因此,这才决定等吃完晚饭再离开。 谷玉兰说:“那……那太晚了。” 苏士华说:“我又不怕黑,早晚都一样。” 眼见有面粉粘到苏士华的大衣上,谷玉兰说:“士华,大衣脏了,你脱下来,我擦擦。” 苏士华脱下大衣,谷玉兰先拿到屋外,把大衣拍打了一遍,完了才用半湿半干的毛巾把原先粘过面粉的地方又擦了两遍。 谷玉兰开始归弄苏士华买回的东西。确实不少,有大米小米面粉,有豆油酱油香油,还有肉和好几样儿青菜。 谷玉兰说:“士华,你咋买这么多?” 苏士华说:“这都是必须的。” 谷玉兰说:“咋还想起买姜和蒜了?” 苏士华说:“我看你做菜总用这两样儿。” 眼看天要黑了,谷玉兰说:“士华,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苏士华说:“妈,这……这咋就撵我了?” 谷玉兰说:“不……不是撵,是怕……” 苏士华说:“妈,你别担心,十几岁时学的那些武术我一直练着呢!若是在路上真有人不看眼,打我的主意,那可就活该他倒霉了。” 后来苏士华又提回三桶水:前两桶除了用一部分烧开了灌暖水瓶之外,还把水壶,脸盆和没用上的饭盒都装满了,第三桶水装着没动,是苏士华准备给谷玉兰后天用的。 他估摸,两天,最多三天,等备下的水用没,水管子也能化开了。 在谷玉兰准备晚饭的时候,苏士华去了屋外。 一冬的雪,平铺在院子里有半尺多厚。他到小仓子里找出铁锹和竹扫帚,便开始清理起来。时间不长,谷玉兰出来了,说:“士华,快进屋,这雪不着急扫。” 苏士华说:“妈,你进去吧!我呆着也是呆着。” 谷玉兰惦记着锅里的菜,只好回去了。 大约用了半小时,总算把距南墙2米以内的雪做了清理,并扫出一条路直到院门外。 6点半碗饭菜上桌儿。 不到7点苏士华就吃完了。 谷玉兰说:“士华,还是……早点儿走吧!” 苏士华说:“不急。” 谷玉兰说:“路滑。” 苏士华问:“妈,手电筒还有吗?” 谷玉兰说:“有。” 他以为苏士华走时要带着,赶紧找出来。苏士华接到手里一看,保存的挺好,没生锈,便带着手电筒去了食杂店,回来时除了手电筒理装了电池之外,还带回一盒。 谷玉兰问:“士华,咋买这么多?” 苏士华说:“不多,免得你总去买。” 快8点了,苏士华才穿上大衣,说:“妈,我要走了。” 谷玉兰说:“士华,今天……让你受累了。” 苏士华说:“妈,你这是说哪儿去了?” 谷玉兰拿起手电,说:“士华,你带着,路上要小心。” 苏士华说:“妈,我不用手电,那是给你准备的。” 谷玉兰说:“我在家里用不着。天黑,还是你拿着吧!” 苏士华说:“妈,你留着,免得突然停电害怕。” 谷玉兰送苏士华从里屋出来,到外屋门口儿,苏士华说:“妈,你别出去,我在外面把门推严。” 谷玉兰说:“士华,你……你一定小心。” 苏士华走了。谷玉兰在门里听到了院门关上的声音。她回到里屋,虽然炉火还很旺,却觉得屋里没有刚才暖和了。 谷玉兰哭了,10点半才上炕。 身下确实很热,可是潮,尤其难熬的是:随着炉火的渐渐熄灭,火苗的呼呼声妹了,屋里越静她就越用心去听,越听就越有一种怪声在耳朵里响。结果,一直到后半夜菜在辗转反侧中睡着了。 她本来很少做梦,可快天亮时却被梦中的情景吓醒了。在梦里,她走进了深山密林,不光辨不清东西南北,四周还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 从梦中醒来以后谷玉兰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好半天。她没有再睡,5点半就起身下炕了。还是先生火,不同的是火生着以后她没有做饭,因为她不饿。 洗脸的时候她想:“士华昨晚不知是几点到家的?冰箱冷藏里有油条,冷冻里有饺子,都怪我昨晚忘说了,也不知他能不能发现。” 天刚亮,谷玉兰就去小仓子把自行车推出来弄到了屋里。 放了10个月,车体上一层灰,等缓出的霜化成水以后,她开始用抹布擦拭。虽然深秋的时候曾经给轮胎补过气,现在却是瘪的。她找出气门芯,换上,然后开始打气。 可是,打了半天,轮胎始终瘪着,怎么也鼓不起来,检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打气筒有病,气根本就打不进车胎里。看看表,已经7点了,谷玉兰只好放弃骑车,带着饭盒急急忙忙出了门。 她到保洁组的时候已经8点10分了。组里正在开早会。 谷玉兰悄悄进屋,本来想找个旮旯儿坐下,张凤娥却指着组长身边的一把椅子说:“谷师傅,这给你留着座儿呢!” 王亚茹说:“谷姐,来,你坐这儿。” 她指着身边的椅子,谷玉兰走到王亚茹身边坐下了。 张凤娥说:“真牛哇,明知周一开会还晚来。” 谷玉兰没出声儿。 组长李姐说:“开会呢!” 张凤娥说:“组长,谷玉兰来晚了,咋扣钱哪?” 李姐说:“按规矩扣。” 张凤娥说:“这个月谁工资开多少可得公开。” 楚云梅说:“还是积点儿德吧,别总那么多事儿。” 张凤娥说:“该讲原则就得讲原则。组长,我这是多事儿吗?” 李姐说:“开会呢。都别说话了。” 接着组长又讲了几分钟,说处长生气了,又要检查了,打扫卫生不能留尾巴,担当区不能有死角。 会散了,看见谷玉兰换衣服,张凤娥“咦”了一声,问:“谷师傅,你今天咋跟每天不一样了呢?” 自打入冬,谷玉兰下身儿用来保暖的一直是羊毛裤,苏家热,离单位又近,年年冬天必穿的厚棉裤头一回没穿。 昨天回到小南岺以后,因为家里冷,再考虑到骑自行车上班更冷,便把去年的棉裤找出来在炕上炕了一宿,今天早晨换上了。谷玉兰没说话。 张凤娥接着说:“肯定是你姑娘跟苏博士离婚了。” 董桂花问:“你是咋知道的?” 张凤娥说:“你没看见谷师傅今天穿着厚棉裤嘛!” 董桂花问:“穿棉裤和离婚有啥关系?” 张凤娥说:“这一冬天谷师傅都没穿棉裤,为啥?因为苏家暖,也因为住得近。今天突然穿棉裤了,为啥?肯定是住的屋子冷了,也住的远了。谷师傅,是不是苏博士跟红丽离婚以后把你撵回小南岺了?” 谷玉兰往耳后理了理头发,说:“他没撵我。” 张凤娥乐得差点儿没蹦起来,说:“没撵你?没撵你你会走?我的天哪!都说甜日子好过,苦日子难过,你在好房子里住了大半冬,再回小南岺咋活呀!屋里冷不冷?” 谷玉兰说:“冷。” 张凤娥问:“又引火烧煤了吧?” 谷玉兰说:“烧了。” 张凤娥说:“看来你就是烧煤的命。” 组长说:“都几点了,还不快走!我数10个数,谁不走我就扣谁钱。” 听组长这么说,人们才散了。 这一整天,投到谷玉兰身上的都是好奇和轻慢的目光,传进谷玉兰耳朵里的都是讥笑和难听的话——人就是这样,要么幸灾乐祸,要么用打击别人来提高自己——天天喊善良,可真正善良的人没几个。 谷玉兰虽然让红丽气得心直翻个儿,中午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红丽告诉谷玉兰两件事: 一,她已经辞职,离开了东北亚商贸公司,到辉煌公司上班了; 二,今天上午李老板安排她住进了两室一厅的新房子,她已经从小倩那儿搬走了。 晚上,谷玉兰下班就坐车往家赶,进门的时候刚眼前黑。 最紧迫的当然还是生火。她是在清理完炉膛,加上柈子,火刚着起来的时候听见敲门声的。 先吓了一跳,想:“这么晚了,是谁?卫生费和水费都交了,不可能是委主任。” 谷玉兰往炉子加上煤。敲门声停了有半分钟又响起来。 谷玉兰是真打怵,只好奓着胆子来到屋外,隔着院门问:“谁?” 门外回答说:“妈,是我。” 谷玉兰紧绷的神经这才缓下来。 第八十四章 晚饭 门开了,谷玉兰说:“士华,你……你咋来了?” 苏士华说:“妈,下班了,我一看没饭吃,就来了。” 谷玉兰说:“快……快进屋。”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到屋里。 苏士华说:“妈,我又买了点儿菜。” 谷玉兰把他手里提着的兜子接过来,说:“还有菜呢!” 苏士华看见放在屋里的自行车,问:“妈,你还想骑自行车上班?” 谷玉兰说:“骑车方便。” 苏士华看到车胎是瘪的,问:“还没打气吧?” 谷玉兰说:“打了,可是没打进去。” 苏士华脱下大衣,说:“我试试。” 他把气筒和气门接好,开始打气,没几下,就发现是气筒出了毛病。 谷玉兰问:“是不是车胎坏了?” 苏士华说:“不是。” 他把气筒的后盖打开,抽出活塞看了看,说:“妈,是活塞坏了。” 谷玉兰问:“能修吗?” 苏士华说:“能修。有缝纫机油吗?” 谷玉兰说:“有。” 说完找出来交到苏士华手里。苏士华把油注入气筒,过一会儿再试,气筒好用了。原来,冻了一冬,气筒里的活塞不但缩小了,也变形了,加上油才恢复了常态。 谷玉兰往脸盆里兑好热水,说:“士华,快洗洗。” 苏士华说:“今天你是坐车去的?晚没晚?” 谷玉兰说:“晚了几分钟。” 苏士华问:“张凤娥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谷玉兰说:“没……没有。” 苏士华说:“妈,都怪我。” 谷玉兰说:“不,不怪你。” 苏士华洗完手又去食杂店提回一桶水。 6点半开饭了。摆上桌儿的是:鸡蛋炒青椒,肉炒蒜苔,油炸花生米,凉拌干豆腐丝,菠菜鸡蛋汤。 谷玉兰没想到苏士华会来,因此白天没买菜。她做菜用的东西都是昨天和今天苏士华买回来的。 吃饭的时候苏士华说:“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谷玉兰说:“商量……你说。” 苏士华说:“我想每天晚上都来这儿吃饭。” 谷玉兰停下筷子,看着苏士华问:“每……每天晚上?” 苏士华说:“是。当然,我不会白吃,也会像你似的交伙食费。” 谷玉兰脸红了,说:“我……我交的少。” 苏士华说:“下班我就到这儿来。” 谷玉兰看着碗里的饭,说:“士华,谢谢你!我……我自己能行。” 苏士华说:“我知道你行。可我不行,不来晚上真的没饭吃。” 苏士华真的是怕晚上没饭吃吗?当然不是。 想天天下班之后到谷家吃饭的主意是昨晚离开谷家,在路上才有的。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他不但认为谷玉兰好,而且记着她以前对他的好。再加上谷玉兰的处境让他动了侠义心肠,觉得帮助她是他的责任。 谷玉兰当然知道苏士华说的“没饭吃”是借口,更明白自己天黑以后会怕到什么程度。 她之所以用“我自己能行”加以拒绝,并不是她不喜欢他来,更不是她不需要他来,而是她不能耽误他的时间,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他这样。 谷玉兰说:“士华,你时间金贵,来这儿一次少说得两三个小时,我……我不能……” 苏士华说:“妈,工作一天我也累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运动运动。再说了,我要是不来,在家吃饭不是照样儿也得耽误时间嘛!” 谷玉兰说:“那不一样,在家吃饭有一小会儿就够了。还有,路这么难走,晚上黑灯瞎火的,我真怕……” 苏士华说:“妈,没事儿,我会注意的。” 谷玉兰说:“士华,我也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苏士华说:“妈,你说。” 谷玉兰说:“本来是因为红丽你才管我叫妈的,现在,你跟红丽已经……今后就别再叫妈了。” 苏士华说:“妈,我跟红丽是离婚了,可你是你,她是她,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亲妈了。” 谷玉兰说:“我……我真的承受不起。” 苏士华说:“我本来没妈,自从你……我真的很幸福。” 谷玉兰说:“我不配。” 苏士华说:“不叫妈叫啥?” 谷玉兰说:“还叫谷师傅不行吗?” 苏士华说:“我叫不出口。” 谷玉兰说:“要不就啥也别叫。” 苏士华说:“妈,你就别难为我了,还是让我叫妈吧!” 谷玉兰说:“你要是不来,可能我们一年也碰不上几次,叫什么也就……如果你真的以后天天都来,再叫妈……我……我……” 苏士华说:“是不是我不再管你叫妈,你就答应我每天下班都可以来了?” 谷玉兰说:“是。不过,下雪下雨你别来。” 苏士华心想:“嘴上不叫妈,心里当你是妈也一样。” 因此问:“我管你叫姐行吗?” 谷玉兰说:“行。” 苏士华说:“那我就管你叫兰姐。” 谷玉兰说:“叫谷姐吧!” 苏士华说:“就叫兰姐。” 谷玉兰不让苏士华再管她叫妈既不是有意做作,也不是矫情,而是真觉得不妥。 吃完饭,苏士华从棉大衣兜里掏出一个户口本递给谷玉兰,说:“妈,这是……” 谷玉兰说:“士华,你咋又叫……” 苏士华说:“已经叫习惯了,你得给我点儿时间。” 谷玉兰问:“这是我的户口本?” 苏士华说:“是。” 谷玉兰问:“红丽的户口迁出来以后是不是落在这上了?” 苏士华说:“是。这几天忙,我忘了给你了。” 谷玉兰把户口本接过来放进了抽屉。 知道苏士华每天下班都会来,谷玉兰从周二开始总是上午就计划好晚上要做的饭菜,中午出去把要用的食材买回来。 周五,因为下班以后没耽搁,再加上从研究所大门一出来就坐上了出租车,苏士华到谷家时刚5点。 谷玉兰还没回来,他在院门外等着。谷玉兰是5点15分到家的,看见苏士华问:“士华,冷了吧?” 苏士华说:“不冷。” 接过自行车。谷玉兰掏出钥匙开门。 谷玉兰的手脚是真麻利,不到5分钟,炉子里的火已经呼呼响了。 苏士华说:“兰姐,你不用这么着急。” 几天过去,他叫兰姐已经叫得很顺口了。谷玉兰把小炕桌儿放上,把小棉被儿铺好,说:“我这就烧炕,你坐下看书吧!” 自从周二开始,苏士华一到谷家就或看书或写字,谷玉兰则悄悄地忙。 苏士华说:“今天是周五,我得歇歇,不着忙看书。” 谷玉兰说:“饭一会儿就好。” 苏士华问:“这几天……组里的人没欺负你吧?” 谷玉兰说:“没有。” 其实,不但有,而且甚。每天都不止一个人或含沙射影,或旁敲侧击地拿话敲打她,挖苦她,讥讽她。 眼见谷玉兰要往炉子上坐蒸锅,苏士华把上面的水壶拿下来。 谷玉兰说:“士华,你歇着,不用你。” 忙完里屋,谷玉兰又去外屋把炕炉子引着了。 6点半饭菜都上了桌儿;饭是大米和小苞米碴子放在一起蒸的,白的洁白,黄的金黄;菜是油煎小白鱼,烧茄子,炒土豆丝,老醋拌菠菜。苏士华还坐炕里。 谷玉兰在炕沿儿上刚坐下,又站起来,说:“士华,你等等,我忘了。” 说完起身去了外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竹叶青。苏士华说:“兰姐,你买酒了?” 谷玉兰说:“今天才买回来。” 苏士华说:“我一看你做的菜,还真的想喝点儿。” 谷玉兰取来高脚杯,给苏士华倒了大半下。 苏士华问:“兰姐,你呢?” 谷玉兰说:“我不喝。” 苏士华说:“你也少喝点儿。” 谷玉兰说:“我……” 眼见苏士华正等着,谷玉兰只得又取一只杯,苏士华给她倒了小半下。 苏士华说:“兰姐,你天天总这么做饭做菜不烦吗?” 谷玉兰说:“咋会烦呢?人活着其实就是做饭做菜。” 苏士华说:“你做的煎小鱼又酥又香,太好吃了。” 谷玉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儿,补钙,也补脑。” 苏士华说:“兰姐,有件事我还得求你。” 谷玉兰说:“别……别说求,只要是我能做的。” 苏士华说:“慧仁路的屋子已经快一周没打扫了,我想请你每周去一次,帮我收拾收拾。” 谷玉兰停住筷子,看着酒杯没说话。 苏士华说:“兰姐,我知道这太麻烦了,好不容易休两天,还得……” 谷玉兰说:“我……我不是怕麻烦。士华,找钟点工不行吗?” 苏士华说:“不行,我信不过外人。” 苏士华提出让谷玉兰去家里帮忙打扫卫生是经过认真考虑的。虽然这几天从表面上看谷玉兰很平静,可他知道红丽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再加上在单位还要受别人的嘲笑和讥讽,这样下去,她就算不生病也会远离人和社会。他不能眼看着她陷入孤独和走进封闭而无动于衷。他必须得让她振作起来,因此才想到了这个以收拾屋子为名,让她重新走进苏家的法子。 第八十五章 陪伴 谷玉兰之所以推脱不去,原因只有一个: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去。 谷玉兰问:“上周洗的被罩儿和床单你都收起来了吧?” 苏士华说:“没有,我给忘了。” 谷玉兰说:“时间长不收就落灰了。” 苏士华说:“兰姐,你得帮我。” 谷玉兰想:“找钟点工很容易,士华坚持非得让我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了,他很可能是怕我休息的时候总窝在家里会……我不能负了他的好心。 再说了,帮忙收拾屋子也确实能让士华少操一份心。是的,我得去,就算再没脸去也得去。” 苏士华想:“兰姐是最善良的。善有善报,无论如何我都得帮她从红丽带来的阴暗里走出来。兰姐会答应吗?真是难为她了。” 谷玉兰说:“士华,我……我去。” 苏士华说:“兰姐,谢谢你!” 随后两两个人商定,每周六谷玉兰都去苏家。 苏士华把门钥匙从兜里掏出来递给谷玉兰。 谷玉兰说:“士华,我……别给我钥匙,你给开门不行吗?” 苏士华说:“行。不过,就怕万一哪次我突然有事不在,你不白去了么。” 听苏士华这么说,谷玉兰才把钥匙收下了。 随后,谷玉兰也从写字桌儿里拿出两把钥匙递给苏士华,说:“这是院门和屋门的。” 苏士华伸手接住,说:“这回我就不会再在外面挨冻了。” 吃完饭,眼见谷玉兰把碗筷都洗了,苏士华这才从提来的兜子里拿出一个方纸盒,说:“兰姐,这是给你的。” 谷玉兰面带迟疑,看着纸盒问:“给我的?是……啥?” 苏士华说:“手机。” 谷玉兰说:“士华,我……我用不着。” 苏士华说:“咋用不着?你最需要了。这里没有固定电话,万一有什么事……我不放心。” 谷玉兰说:“士华,你……” 苏士华把包装盒打开。手机是黑色的,又小又薄,很精致。 苏士华把手机递给谷玉兰,谷玉兰用双手接住,说:“士华,我……我咋能用这么好的手机呢?” 苏士华说:“你为什么不能用?” 他买的手机是进口的,五千多,当时几乎是最好的,有个中国名叫“掌中宝”。 谷玉兰托摸着手机,说:“太贵了,给我用白瞎了。” 苏士华说:“不贵。它小巧精致,正适合你。这几天从这儿离开以后我人虽然到家了,可心里总是不落实。有手机就好了。” 谷玉兰说:“士华,能不能把它退了,换个便宜点儿的?” 苏士华说:“兰姐,你……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谷玉兰说:“你别生气,不……不退,我用。” 苏士华说:“这还差不多。电话费我已经存上了,你现在就打我手机,看看好不好用。” 谷玉兰刚按完号码,苏士华的手机就响了。 苏士华是8点钟走的。8点40分谷玉兰拨通了他的电话。 苏士华说:“兰姐,你能听见吗?” 谷玉兰说:“能,可清楚了。士华,你到家了吗?” 苏士华说:“我刚进屋,正脱大衣呢!” 谷玉兰说:“那我打早了。路上……是不是很冷?” 苏士华说:“不冷,从胡同儿出来的时候还热呢!” 谷玉兰说:“太晚了,你洗洗就睡吧!” 苏士华说:“兰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谷玉兰说:“我知道。” 苏士华说:“晚安!” 谷玉兰说:“晚安!” 通话结束了,谷玉兰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才放在枕边。 自从回到小南岺,摆在谷玉兰面前的难题本来有两个: 一是刚黑天那阵儿,面对周围乱杂的环境,谷玉兰怕人。她总会想起在附近发生的那些被偷被抢和女人被……的事; 二是随着夜越来越深,只有一个人在屋子里,她怕黑。说也奇怪,有许多白天和红丽在时根本不想的事,像死人鬼怪什么的,这时候都会纷至沓来,浮现在她的眼前,往往把谷玉兰吓得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苏士华天天下班以后来陪她,解决了她的第一个难题;苏士华买手机给她,虽然第二个难题没有完全解决,她的心也比没有手机时安稳多了。 第二天是周六,谷玉兰依着昨晚的约定果然去了苏家。她不光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还为苏士华准备了一周的早餐。 快4点了,谷玉兰说:“士华,我这就回去。” 苏士华说:“好,咱们一起下楼。” 谷玉兰问:“你也出去?” 苏士华说:“我得把你送回小南岺。” 谷玉兰说:“都一周了,天天去……” 苏士华说:“我已经习惯了。” 谷玉兰没有坚拒,因为一想到刚刚天黑那一段一个人在家她心里就打颤。 早晨谷玉兰是骑自行车来的,到楼下她刚把自行车锁打开,苏士华就把自行车接过去,说:“兰姐,你坐出租车。” 谷玉兰说:“不用,我骑惯了,还是你坐出租车吧!” 苏士华说:“不行。” 来到路上,眼看着出租车都停下了,谷玉兰还想骑车。苏士华把钱放在她手里,骑上自行车走了。没办法,谷玉兰这才上了出租车。 自行车座有些矮,苏士华骑上腿不容易用力,好在他小时候没少骑车,技术还不错,只用40分钟就到了胡同儿的入口,谷玉兰正在站那儿等着呢! 一见面她就问:“士华,冷了吧?” 脸上的表情全是关心。 苏士华说:“不冷,还热呢!” 谷玉兰说:“来,给我推着。” 苏士华说:“不用,我推着就行。” 苏士华推着自行车在前,谷玉兰跟在后面往家里走。 周日苏士华像上班似的,还不到8点就到了谷家,晚上8点才走。 在这12个小时里,他大多数时间是看书或者写东西。谷玉兰除了去市场买菜之外再没出去过。 一个人骂坏人,就可能被当成好人;一个人想表明自己是好人,就往往会骂别人是坏人。 因此,有人的地方总是很乱。 在研究所里,认识谷玉兰的人本来不多,可通过王玥的宣传,她不但成了新闻,而且成了最好的靶子。 大凡想用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的,活着不埋汰别人就心里难受的,明里暗里都会对谷玉兰折辱一番。当然,这种状况保洁组尤甚。 见到汪百权那天是三月八日。因为是妇女节,早会的时候组长就通知下午放假,前提是上午要把自己的活儿干完。 有五六个人眼见有机可乘,只把担当区简单的打扫一下,10点多就回家了。 谷玉兰没有,她仍然认真擦,仔细扫,12点才回到保洁组。 里面很静,她以为别人走了,已经没人了,结果进屋才看见汪百权正在屋里坐着呢。 谷玉兰本想退出去,可是因为羽绒服围巾手套都在柜子里,她只好在门口儿站住了。 汪百权说:“谷师傅,咋才回来?我等你半天了。” 谷玉兰没吱声。 汪百权说:“你女儿的事我听说了。其实也没啥,现在漂亮女人一般都这样,有资源不用是傻子。” 谷玉兰仍然没吱声。 汪百权说:“还是年轻人好,敢说,敢做。你只要敢上你女儿一半儿,早就什么都有了。” 谷玉兰贴着墙走近柜子,把羽绒服围巾手套从里面拿出来。 汪百权问:“听说你从苏家搬走了?” 谷玉兰还是没吱声。 汪百权说:“今后苏士华还会帮你吗?肯定不会了。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仍然算数。” 谷玉兰拿着东西往外走,汪百权起身追出来,在走廊里挡住了谷玉兰的去路,说:“都到这一步了,你咋还装呢?” 谷玉兰压低着声音,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是真急了,以前从未说过这样的狠话。 汪百权一惊,趁他愣神儿的工夫谷玉兰出了保洁组。 自从听到苏士华跟谷红丽离婚的消息以后,汪百权乐坏了,心想:“天意!天意!这回苏士华不会再帮她了。” 又想:“有其女就很可能有其母,谷玉兰肯定是假正经。” 再想:“谷玉兰被赶出苏家以后十有八九会走投无路,这时候我再旧事重提不信她不从。” 正因为有了上面这些想法,还不到11点汪百权就以检查工作为名,来保洁组等谷玉兰了,没想到最终又碰了个大钉子。 男人想占有女人,惯用的手段无非是威逼利诱。 汪百权经过这些年的实践,对这四个字本来是很有心得的,没想到用在谷玉兰身上仍然不好使——威逼她不屈从,利诱她不动心。 等汪百权从保洁组出来的时候,眼看着已经换好羽绒服,骑上自行车越来越远的谷玉兰,他是既恼怒,又不舍。 这天晚上,苏士华去谷家时不但买了不少水果,还送给谷玉兰一条白色绣花纱巾和一件桃红色羊绒衫儿。 谷玉兰说:“士华,我什么都有,你……你咋又花钱了。” 苏士华说:“今天你过节。” 谷玉兰说:“这……这不算节。还有,羊绒衫这么艳,我也穿不出哇!” 苏士华笑了,说:“兰姐,你七十几了?八十岁的老奶奶还穿大红呢,你为啥穿不出?” 谷玉兰说:“那是……在国外。” 苏士华说:“在哪儿都一样,人活着就得有那么一种精神。” 谷玉兰虽然嘴上没说感谢的话,心里却热热的。 第八十六章 议论 等到三月中旬的时候,有几件事已经明显地形成了规律: 第一,周一到周五,苏士华下班就来谷家,风雪不误; 第二,周逢周六总是谷玉兰先去苏家,晚上苏士华再送她回来; 第三,周日即便苏士华白天有事,天黑之前也会赶到谷家; 第四,苏士华每天从谷家回到自己的家里,总是刚进门就接到谷玉兰的电话。 三月末,有一天谷玉兰正在苏家收拾屋子,有人敲门,她把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高个儿,长发,白白净净的女孩儿。 谷玉兰认识,以前跟她虽然没说过话,却知道她是楼上老专家正在读大学的孙女,名叫乔艳。 谷玉兰先请她进来,之后才敲书房的门,告诉苏士华有客人来了。 苏士华从书房出来,说:“啊,乔艳。” 他跟红丽结婚之前乔艳曾经到苏家来过,因此并不陌生。 乔艳说:“苏大哥,我的毕业论文写好了,想请你帮忙斧正。” 她正在读大四,今年暑期毕业。 苏士华犹豫了一下,说:“好,到客厅里坐吧!” 乔艳说:“去书房就行。” 苏士华问:“暑期毕业?” 乔艳说:“是。” 来到书房,苏士华问:“你的毕业论文呢?” 乔艳把背在身后的一卷纸拿出来,说:“你得帮我仔细瞧瞧,我还想评优秀毕业论文呢!” 苏士华说:“找我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乔艳说:“是爷爷让我找你的。” 谷玉兰送茶进来。刚出去,乔艳就小声儿问:“苏大哥,她是你前妻的妈妈吧?” 苏士华说:“是。” 乔艳说:“你跟她女儿都已经离婚了,她咋还来呢?” 苏士华说:“是我请的。” 乔艳问:“你请她干啥?” 苏士华说:“请她帮忙收拾屋子和料理些家务。” 乔艳说:“咱俩楼上楼下住着,我帮你不是更方便嘛!” 苏士华说:“那不一样。你学习忙,我怎么好打扰你呢!” 乔艳说:“我只要把论文交上去就没事了。” 苏士华翻看了一遍,说:“写得还不错。” 随后提了几点意见。 乔艳说:“苏大哥,我晚上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你都不在。” 苏士华说:“最近我比较忙。” 乔艳问:“是在所里加班?” 苏士华说:“不。我是去兰姐家了。” 乔艳说:“我听人说你就自己,好像没有姐妹。兰姐是谁?” 苏士华说:“是红丽的妈妈。” 乔艳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苏士华,问:“你……你咋会管她叫姐呢?” 苏士华说:“在一个单位,叫着方便。” 乔艳问:“论文修改完,我啥时候来找你?” 苏士华说:“已经很不错了,改完就可以交给导师了。” 乔艳问:“以后你还天天晚上不在家?” 苏士华说:“是。” 乔艳问:“周日也不在?” 苏士华说:“是。” 乔艳问:“我能帮你收拾屋子吗?” 苏士华说:“不用,真的不用。” 最后,乔艳只得讪讪地带着疑团和不快离开了。 其实,她对苏士华早就有意了,结果被红丽捷足先登,这让她失落了挺长时间。 最近听说苏士华离婚了,她的心又萌动起来,曾经来过苏家好几次,可苏士华总是不在。 今天虽然见面了,可苏士华只有客气,没有热情,再加上谷玉兰的存在,都让她心里感到不是滋味儿。 四月初,谷玉兰给红丽打电话,想问问她现在咋样。可是,按完号码以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是:“您拨打d是空号。” 四月中旬,苏士华每天下班都去谷家和谷玉兰每周六都到苏家帮忙收拾屋子的消息传遍了研究所,这让不少人又兴奋了一回。保洁组更是炸了窝。 张凤娥一看见谷玉兰就问:“谷师傅,听说苏博士天天一下班就去你家,是不是真的?” 谷玉兰说:“是。” 董桂花问:“有人说每个周六你都到苏博士家帮忙收拾屋子,不是造谣吧?” 谷玉兰说:“不是。” 张凤娥说:“既然你舍不得苏家,干脆求求苏博士搬回去得了,何必两头跑呢!” 听到的人轰的一声,大多数都笑了。 楚云梅说:“两头跑咋了?你想跑还没处去呢!” 张凤娥说:“我就纳闷儿了,人家的女儿只要一离婚,丈母娘跟姑爷就会像仇人似的,怎么你……都搬回去了,咋还有脸去苏家呢?” 王亚茹说:“你是不是心操得太多了?” 张凤娥说:“我关心关心不行啊?” 王亚茹说:“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就没安好心。” 组长李姐说:“这几天要检查,都抓紧干活儿去。” 王亚茹和楚云梅是一起离开保洁组的。 在路上,楚云梅说:“红丽可把谷姐害苦了。” 王亚茹说:“可不是,找对象丈夫可以挑,买东西好坏可以选,唯独孩子是不能挑也不能选的。她咋就……不知足呢!” 楚云梅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好发疯。还有,诱惑她们的东西太多太杂。” 王亚茹说:“是。我有个远房表妹,叫小婷,前年读到高二死活不念了,非要上班挣钱不可。没办法,我表叔表嫂只要依了她,并求人给她找了一个冻不着晒不着,在大宾馆当服务员的工作。 本以为这回可以消停了,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有一天半夜警察把电话打到我表叔家里,说是让他到派出所去领女儿。 我表叔一听就蒙了,问警察我女儿咋地了,为啥在派出所。警察在电话里没告诉他,只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在路上,我表叔猜可能是女儿跟人打架了。我表婶说不能,半夜三更的打啥架呀,八成是病了。我表叔说病了不去医院,去派出所干啥。 结果,到派出所才知道,两个人猜的都不沾边儿,小婷的罪名是卖身。她利用当服务员的机会,经常与在宾馆住宿的客人发生性关系,并索取了大量钱物。 我那个表叔当时就气翻白眼儿了,我表婶也傻了一样,还一个劲儿地问警察弄没弄错呢!我表叔家里很有钱,表妹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谁也没想到她会干这种事儿。” 楚云梅问:“过后问没问,她为啥这么做?” 王亚茹说:“问了,她说她们宾馆的服务员都这样,还比谁挣得多呢!” 王亚茹和楚云梅叹息了一回,这才分开去了各自的担当区。 从表面上看,苏士华的生活很轻松;上班,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下班,去小南岺,吃完饭再回自己的家。 可实际上,苏士华一直被两件事困扰着:一是离婚以后不光王玥林茜想跟他接近,还有好几个女孩子也在打他的主意,因此就连推托吃饭都成了难题;二是身体那种原始的,本能的性需求越来越强烈。 四月二十四日是周六,谷玉兰准时来到苏家。 8点刚过苏士华接到柳思雨的电话,问他在不在家,苏士华说在,柳思雨说他去参加一个婚礼,想顺便来看看。 果然,8点半柳思雨和杨曼欣就到了。进门时见到谷玉兰,两口子都是一愣,刚走近客厅杨曼欣就小声儿问:“士华,她不是回小南岺了嘛,咋还在这儿?” 跟红丽离婚和谷玉兰已搬回小南岺的情况苏士华早就跟柳思雨说了。 苏士华说:“兰姐是我请来的。” 杨曼欣问:“请她来干啥?” 苏士华说:“帮忙做些家务。” 杨曼欣说:“做家务……咋不雇钟点工呢?” 苏士华说:“自打我跟红丽离婚,兰姐的心情就不好,除了上班平时总把自己圈在家里,我怕她会闷出病来,这才想出了这个让她来帮我做家务主意。” 杨曼欣问:“她除了上班平时总把自己圈在家里你是咋知道的?” 苏士华说:“谷家你去过,那地方又偏又乱。兰姐走的那天我是中午回到家才知道的,想到她回去以后面对的不光是已经冻了一冬的冷屋子,还得安炉子,我的心里很不安。 再想到红丽对不起我,她的妈妈可没对不起我,我这才随后也去了谷家。第二天下班我又去了,因为我知道从黄昏到入夜那段时间是兰姐最怕的。” 杨曼欣问:“红丽呢?她晚上不回家吗?” 苏士华说:“不回。她嫌那里冷,路也不好走,已经告诉她妈妈再也不回去了。” 杨曼欣说:“她不回去,你……你不会天天都去陪前岳母吧?” 苏士华说:“我也想过不去,可……可我若是不去,她可能真的被吓坏。” 杨曼欣瞪大了眼睛,问:“这么说你天天都去?” 苏士华说:“是。” 杨曼欣说:“真看不出,原来你还这么有情有义。” 苏士华说:“尽我所能吧!” 杨曼欣说:“士华,你是不是善良的有点儿过分了?可别好心不得好报。” 苏士华说:“不会。你要是了解兰姐就不但不会这么说,而且连想也不会这么想了。” 杨曼欣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跟她女儿离了,她能不怪你?” 苏士华说:“兰姐是最明理的。” 柳思雨问:“士华,你从啥时候管红丽的妈妈叫兰姐了?这是咋回事儿?” 苏士华说:“经过劝说,红丽的妈妈虽然答应每周六都来帮我,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让我再管她叫妈了。” 杨曼欣说:“不叫妈叫姨也行,咋能叫姐呢?” 苏士华说:“叫妈叫姨他都说不配。” 谷玉兰送茶进来,出去以后沈曼欣说:“别说,要真有这么个姐还真不错。” 苏士华说:“其实,我嘴上叫姐,心里还是把她当成妈。” 第八十七章 相亲 都快10点了,柳思雨和杨曼欣才离开。 在路上,杨曼欣说:“士华可真是的,婚都离了,还管她干嘛!” 柳思雨说:“这就是士华与众不同的地方。” 杨曼欣说:“只要是有点儿头脑的,谁也办不出这种事来。” 柳思雨说:“正因为别人办不出,这才说明士华有大心胸,大智慧,大……” 沈曼欣抢着说:“大傻子!” 柳思雨说:“恩怨分明,我行我素,至善之仁,敢于担当,可谓君子。” 沈曼欣说:“行了,别酸了。那个谷玉兰也是,女儿都这样了,咋还有脸来呢?” 柳思雨说:“我估计她也不想来,可是不来又不行。” 杨曼欣问:“咋不行?” 柳思雨说:“士华请她来的理由是帮忙做家务,这让她无法推辞。” 杨曼欣说:“有道理。” 柳思雨说:“你认识的女孩子多,抓紧给士华介绍一个。” 杨曼欣说:“不知士华想找啥样的?” 柳思雨说:“得名牌大学毕业,人品好,漂亮,别超过25岁。” 杨曼欣说:“士华是29岁吧?29岁找不超过29岁的就行,为啥不能超过25岁呀?” 柳思雨说:“反正是介绍,当然女的小些比较好。” 杨曼欣说:“我只比你小一岁,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年龄太大了?” 柳思雨说:“我说的是士华,咋扯到咱俩身上了?” 杨曼欣说:“那能怪我吗?” 五月十五日,周六,苏士华接到柳思雨电话,告诉他杨曼欣要介绍她们单位的一个女孩子给他认识。 苏士华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暂时还不想找。” 柳思雨说:“为啥不找哇?” 苏士华说:“我没心情,想静一静。” 柳思雨说:“人生苦短,你不能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苏士华说:“你跟嫂子说一声,让她给回了吧!” 柳思雨说:“回了?真不找哇?你嫂子就在这儿,你自己跟她说吧!” 苏士华说:“别……”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已经传出杨曼欣的声音:“士华,为啥不看看?” 苏士华说:“嫂子,这不……刚离婚嘛!” 杨曼欣说:“还是抓紧找一个吧,免得麻烦前丈母娘。我给你介绍的这个要文凭有文凭,要长相有长相,家庭也好,绝对百里挑一,才24岁,年龄也相当。” 苏士华说:“嫂子,我现在很忙,真的不想看。” 杨曼欣说:“忙你还天天去谷家?不看不行,我已经跟人家都定好了,说啥也得见个面。” 苏士华说:“见面……嫂子,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看一眼。” 杨曼欣说:“这还差不多。明天早晨9点,我带她去你家。” 苏士华说:“嫂子,带她到家里来不合适吧?” 杨曼欣说:“有啥不合适的?连人带家一次都看了,免得耽误时间。” 苏士华只好答应了。 杨曼欣跟柳思雨同校不同系也不同级。她学的是中文,比柳思雨低一年。柳思雨毕业的时候她才读完大三。因为两个人都是学生会的部长,所以不但认识了,还相爱了。 不过,他俩的恋爱一直是秘密的。之所以连关系最好的苏士华和钟岩都不知道,主要是因为杨曼欣的父亲是局长,母亲是处长,她的父母要求女儿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 而柳思雨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怕恋爱不成对杨曼欣影响不好,所以相处时小心翼翼,谁都没告诉。的确,后来若不是杨曼欣极力坚持,跟父母抗争,柳思雨和她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的。 杨曼欣毕业以后就进了电视台,不光接触的女孩子多,而且几乎都漂亮,所以柳思雨才把介绍对象的事交给了她。 晚上,在谷家,苏士华说:“兰姐,明天我得晚来一会儿。” 谷玉兰说:“士华,要是有事就……就别来了。” 苏士华说:“是思雨,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嫂子要介绍她们单位的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我当时就跟他说让嫂子给回了,可嫂子把电话接过去说她都跟人家定好了,不见不行。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了。” 谷玉兰说:“这是好事。杨曼欣人不错,眼界也高,她给你介绍的人错不了。你……你用点儿心,差不多就答应下来,先跟她处处。” 苏士华摇头,说:“这次主要是出于礼貌,怕嫂子在中间为难,这才答应见面了。” 谷玉兰说:“有合适的别错过,得有个人照顾你。” 周日,苏士华准时见到了那个女孩儿。她叫刘佳慧,去年大学毕业。 难怪杨曼欣夸她,长得确实很出众,大约167厘米的身高,黑长发,鹅蛋脸又嫩又白。三个人先是在客厅里,后来经杨曼欣提议又去了书房。 刘佳慧眼尖,不但很快发现了放在书柜里苏士华写的用英文出版的书,还在征得苏士华同意后把书拿出来看了半天,都快10点了两个人才离开苏家。 再去谷家的出租车上,苏士华接到了杨曼欣打来的电话,她问:“士华,咋样?” 苏士华说:“嫂子,让你费心了。刘佳慧人不错。” 杨曼欣说:“这丫头又稳重,又文静,刚才我问她,她说同意跟你处。” 苏士华说:“嫂子,对不起,我跟她不相当。” 杨曼欣急了,问:“哪儿不相当?是觉得不够漂亮还是学历不够高?” 苏士华说:“她很漂亮,学历也足够了。” 杨曼欣问:“那是为啥?” 苏士华说:“是我的问题。直到现在我从离婚的阴影里还没走出来呢!” 杨曼欣说:“我可告诉你,过这个村没这个店。你现在不处,过几天可能就被被人抢走了。” 苏士华说:“嫂子,谢谢!我知道你帮我。” 回到家,杨曼欣一进门就开始数落,对柳思雨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柳思雨莫名其妙,问:“咋地了?因为啥呀?” 杨曼欣说:“我白忙了一上午。刘佳慧你见过,说句公道话,她咋样?” 柳思雨说:“漂亮,有气质,很不错。” 杨曼欣说:“可士华却说不相当。” 柳思雨问:“刘佳慧同意吗?” “同意,看完以后我先问的她,她说同意处,我这才给士华打了电话。也真邪门儿了,在我们单位追求她的有好几个,条件都不错,可她就是不理人家。今天跟士华只见一面,我本来担心士华离过婚,怕她不同意,没想到她不但同意,好像还特别上心。” 柳思雨说:“看来,这个刘佳慧眼力不错。” 杨曼欣说:“后来一听我说士华不同意,她当时就蔫了。” 柳思雨说:“是挺打击人的。” 杨曼欣说:“士华离过婚,人家刘佳慧还是大姑娘。连离过婚的都不同意,让刘佳慧今后怎么活呀!” 柳思雨说:“处对象是一辈子的事,不合适不能勉强。” 杨曼欣说:“问题是我看着很合适。这个苏士华,我倒要看看将来他能找个啥样的。” 柳思雨说:“通过红丽,士华对婚姻的认识肯定深刻多了。这个没成,你再帮他介绍下一个。” 杨曼欣说:“美的他!我可受不了这个打击。” 柳思雨说:“这可怪了,他不同意跟刘佳慧处咋会打击你呢?” 杨曼欣说:“我一看刘佳慧受委屈的样儿心里就难受。” 柳思雨说:“哪有一介绍就成的。” 杨曼欣说:“士华脑子里肯定有问题。” 柳思雨问:“有啥问题?” 杨曼欣说:“那个红丽,除了年轻漂亮要啥没啥,士华当初都干了,刘佳慧要啥有啥,至少比红丽强10倍,他却一口回绝,没问题能这样吗?” 柳思雨说:“在择偶上,士华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杨曼欣说:“有啥想法?这么好的姑娘他都不要,我看就是傻。” 苏士华到谷家已经快11点了。 谷玉兰问:“刚才看咋样?” 苏士华说:“人看着还挺好。” 谷玉兰说:“既然挺好就好好处。” 苏士华说:“我已经告诉嫂子了,跟那个女孩儿不相当。” 谷玉兰问:“为啥?” 苏士华说:“我想静一静,今天之所以在家里等着跟那个女孩子见面,是怕嫂子在中间不好做。” 谷玉兰说:“你……得有个人照顾,还是早点儿成家是正理。” 苏士华说:“兰姐,如果彼此合适,我会的。” 谷玉兰在小园儿里种的菜陆续上桌儿了。先是小白菜小生菜小香菜小菠菜小水萝卜,接着便是早豆角早茄子早辣椒。苏士华样样都爱吃,等到七月初,不光体重长了2公斤,心情也完全开朗了。 楼上的乔艳常找各种借口去苏家。只是,苏士华一直无动于衷,把她急得什么似的。 王玥气得快疯了。本以为在发现红丽出轨这件事情上立了功,苏士华会感激她,甚至因此会给她机会。 可事实是:苏士华虽然跟红丽离婚了,对王玥却越来越疏远。她气,因此在一个月内跟刚刚认识的两个男人同时处上了。 眼见苏士华忙,从六月份开始,谷玉兰曾几次劝他下班以后别来了,可苏士华只是笑笑,第二天还是准时到。 第八十八章 学电脑 七月十五日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苏士华从谷家走的时候虽然带了伞,在通过胡同儿时还是被淋湿了。对此,谷玉兰很不安,第二天不光给他买了雨衣,还买了胶皮靴子。 进入八月,第一个周六,在苏家苏士华边吃饭边问:“兰姐,二月份你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张字条儿和账本儿还记得吗?” 谷玉兰说:“记得。是不是账记错了?” 苏士华摇头,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写的字:媚秀,工整,非常漂亮。” 谷玉兰说:“手生。已经……不会写了。” 苏士华说:“兰姐,你读过初中,是吧?” 谷玉兰说:“勉强初中毕业。” 苏士华说:“在学校你一定是个好学生。” 谷玉兰说:“好……不是最好的。” 苏士华根据红丽的生日和谷玉兰的年龄计算过,知道谷玉兰16岁就怀孕了,他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早嫁人,却判断怀孕一定是她离开学校的主要原因。 苏士华说:“兰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谷玉兰说:“啥事?你说。” 苏士华说:“教你学电脑。” 谷玉兰停住筷子,带着迟疑说:“我……我手早就笨了,还能……你时间那么紧,我不能耽误你。” 苏士华说:“兰姐,学电脑主要是练,教是用不了多少时间的。再说了,我教你学电脑也不完全是为了你,很大程度是为了我自己。” 苏士华早就看明白了,只要是为了他,兰姐什么都能答应。 谷玉兰问:“教我学,咋会事为了你呢?” 苏士华说:“你学会电脑以后,至少可以帮我做两件事:一是查找资料;二是把手写的草稿打印成文字。这样一来,我能省不少时间。” 谷玉兰说:“楼上的乔艳肯定会电脑,让她帮忙不行吗?” 苏士华说:“不行,她或者考研究生,或者参加工作,自己还忙不过来呢!” 谷玉兰问:“要查的资料和要打的字多吗?” 苏士华说:“多。” 谷玉兰说:“那……要不我试试。” 苏士华心中暗喜,说:“就这么定了。咋们今天就开始。” 当天下午苏士华就把有关电脑的一般知识边操作边给谷玉兰讲了一遍。同时还约好第二天谷玉兰仍然来苏家。 苏士华想教谷玉兰电脑的主意事这两天才有的。他的真实用心当然不是让她帮忙查资料,也不是让她帮忙把草稿打印成文字,而是想通过学习电脑,并利用电脑来拓展谷玉兰的生活空间,增加一条能排解她内心寂寞和孤独的通道。那两条理由是他怕谷玉兰不肯学才想出的借口。 谷玉兰当然也知道苏士华不着乔艳帮忙还可以找别人。然而,当她想到自己真是学会了电脑真能帮上苏士华时,一激动,心里虽然还有些犹豫,嘴上却答应了。 红丽学电脑,一半儿是因为兴趣和需要,一半儿是当成了接近苏士华的由头儿和跳板,因此她的心思和工夫儿总是花在表面上的比较多。谷玉兰不同,她认真,用心,实在,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再加上她是真聪明,所以进步很快。 周日午饭后一收拾完厨房谷玉兰就坐在了电脑前。 苏士华说:“兰姐,不急,歇一会儿吧!” 谷玉兰说:“我又不累,只是坐着动动手,不用歇。” 提起手,苏士华的目光忍不住又盯在了谷玉兰的手上。 以前,他当然也见过玉兰的手,可是没多注意,这两天教她学电脑才发现,她的手不但白皙,细润,丰满,精致,每根手指都根粗端细,像青葱似的,而且灵秀,手掌展开以后手指和手背的关节处还有着浅浅的凹窝儿。筒状的指甲正好与指端平齐,又干净又好看。 尤其当谷玉兰敲击键盘的时候,这双手就像一对儿小白精灵在跳舞似的。把苏士华眼睛都看直了。 苏士华见过无数双女人的手,可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要么手指又长又细,又短又粗,要么手掌非大即小或手背筋骨突出,没有谁的手能比谷玉兰的手更好看。 手是女人的名片,不仅标志着美丑,还可能预示着未来的命运。 谷玉兰天天干的是粗活儿,她的手纯属天生,靠保养是保养不出来的。难怪苏士华差点儿因为这双手而失态,它实在是太美了。 苏士华知道谷玉兰聪明,可她学电脑时表现出来的心灵手巧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只用不足一天半的时间,就比红丽学完一周打字的速度还要快不少。 谷玉兰当然也为自己的进步高兴,苏士华从她的眼神儿里能看出来。 周日在送她回家的时候苏士华说:“兰姐,这些年让你扫地真是委屈你了。” 谷玉兰摇了摇头,说:“能扫地……已经不错了。多亏我妈妈,要不是她提前退休让我接班,恐怕连扫地的活儿也干不上。” 苏士华问:“你想没想过改变?” 谷玉兰说:“咋变?” 苏士华说:“换个工作,或者……” 谷玉兰说:“没有。” 苏士华问:“为什么不想?” 谷玉兰说:“都是命。” 苏士华问:“你信命吗?” 谷玉兰说:“信。” 谷玉兰确实信命。在她心里,自己扫地是命,能被苏士华救是命,红丽能嫁给苏士华是命,在红丽离开以后能得到苏士华的帮助也是命。 八月十四日是周六,谷玉兰刚到苏家不久苏士华就出去了,10点多才回来。 谷玉兰说:“刚才楼上的乔艳来找你。” 苏士华说:“她知道我不在,可能不会再来了。” 谷玉兰说:“要不……你先上楼去看看。” 苏士华摇头,问:“看啥?” 谷玉兰说:“乔艳不错,即年轻漂亮,又知书达理。尤其对你,我看……是真心。” 苏士华说:“真假都一样,我可不想跟她有什么来往。” 谷玉兰说:“你要是把她娶回家,肯定比现在过得好。” 苏士华说:“未必,现在的女孩子……” 没说完却摇了摇头,停住了。 谷玉兰说:“我去兑水,你先洗把脸。” 苏士华说:“兰姐,不用。” 说完把一个装着东西的手提兜儿递给谷玉兰。 谷玉兰问:“士华,这……这是啥?” 苏士华说:“你打开就知道了。” 谷玉兰从兜子里拿出包装盒,打开,一台红色的,比苏士华用的那台略小的手提电脑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说:“士华,这……这是……” 苏士华说:“这是给你的。” 谷玉兰说:“我……我用台式的就行。” 苏士华说:“这个可以随身携带,方便。” 谷玉兰说:“我刚学,用这么好的电脑太过分了。” 苏士华忍不住笑了,说:“要是学裁剪,刚开始就给你一块好布料,那确实有些不妥。可这是学电脑,又没有损伤,咋会过分呢?” 谷玉兰问:“是不是……很贵?” 苏士华说:“兰姐,你先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谷玉兰说:“喜……喜欢。” 苏士华说:“只要你喜欢,就是再贵10倍也值。” 谷玉兰说:“我用白瞎了。” 苏士华摇头。晚上,临出门时候苏士华问:“兰姐,电脑呢?” 谷玉兰说:“在书房里。” 苏士华问:“咋没带着?” 谷玉兰说:“放在家里怕人偷,上班带着又不行,就放在这儿吧!” 苏士华说:“不行,得带着,丢了咱再买。” 没办法,谷玉兰之好去书房,把电脑拿了出来。第二天她利用午休去商店打听了,苏士华给她买的电脑卖家一万二千三,是最贵的,靠她自己,差不多得上两年班才能挣回来。 谷玉兰几乎每天都会做一个以前没做过的菜,只要苏士华说好,或者多吃几箸,她都打心眼儿里高兴。 她的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脸上白里透红,话虽然不多,却总是嘴角噙笑,这让苏士华的心里宽慰了不少。 九月二日是周四,吃晚饭的时候谷玉兰问:“士华,不知你周六几点走?” 苏士华一愣,问:“走?去哪儿?” 谷玉兰说:“前天你不是说有几个朋友约你这个双休日去长白山嘛。如果周六走,明天我就准备你要带的东西。” 苏士华说:“他们是约我,可我并没答应。” 谷玉兰说:“咋没答应呢?出去散散心,对你有好处。” 苏士华笑了,说:“只要每天能吃上你做的饭菜我就心情愉悦,这是长白山无法给我的。” 谷玉兰虽然嘴上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明白苏士华是为了陪她才放弃去长白山的。 谷玉兰是实心实意想苏士华好,也为苏士华好,可苏士华却不太好,九月中旬的时候不光研究上遇到了困难,还病了,差点儿没把谷玉兰吓死。 那睡觉吧。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有了手机以后,每天晚上谷玉兰总是在苏士华刚刚到家不久跟他通话,苏士华则每天早晨都会把电话打给谷玉兰,彼此确定平安以后这才放心。 第八十九章 病了 九月十七日是周五,跟往常一样,刚6点谷玉兰就接到了苏士华的电话,可跟往常不一样的是挂断电话以后,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甚至连心绪也不宁起来。 不过,因为忙着上班,他也没多想。直到在担当区已经干了一个多小时的活儿,眼见心绪不宁不但没减轻还加重了,她这才犯了疑惑,想:“不会是红丽出了啥事儿吧?” 谷玉兰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她妈妈生病的时候有一次摔倒在地上起不来,正在上班的谷玉兰就这么闹心过。 接着又想:“一直跟红丽联系不上,就算遇到什么事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后猛地心里一动,想:“会不会是士华……” 她之所以想到苏士华,是因为让她牵挂的人只有红丽和他。接着又想:“不,不会,他早晨还给我打过电话。” 想到苏士华早晨给她打的那个电话,谷玉兰心里一紧,对自己说:“声音,是声音。”她终于明白是哪儿不对了。 早晨在电话里,苏士华的声音不但没有以往清亮,还有些低哑。 谷玉兰想:“士华……是不是病了?”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当即放下拖布,掏出手机给苏士华打了过去,结果,拨通两次都没接。这是从未有过的。 无论什么时候,她打给他的电话都响不过三声,电话里就会传来他的声音。 谷玉兰慌了。 好在第三次按完号码对方的手机才呜叫到第四响就接听了。 谷玉兰问:“士华,你刚才没接我的电话?” 苏士华说:“我……我睡着了。” 谷玉兰说:“睡着了?上午你从来不睡觉,咋会……你在家?” 苏士华说:“是。” 谷玉兰问:“你咋了?” 苏士华说:“我没咋。” 谷玉兰问:“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会见外国专家么,咋会在家里呢?” 苏士华说:“见专家是在下午。” 谷玉兰说:“你说话的声音好像不对。” 苏士华说:“可能是感冒了。” 谷玉兰说:“你等着,我这就到。” 苏士华说:“兰姐,不用。你……” 没等他说完,谷玉兰的手机已经关了。 放下手机,苏士华开始挣扎着起床,昨晚从谷家回来以后,他是看了两个小时的书才睡觉的。 后半夜醒过一次,发现头有些昏,左下腹也一阵阵疼痛,他没在意,自己找一片止痛药吃了。 早晨给谷玉兰打电话之所以声音有了改变,正是发烧和腹痛造成的。他没吃早饭,一会儿似睡非睡,一会儿又被腹部的阵痛疼醒。 谷玉兰前两次拨的电话他之所以没接,就因为他当时正迷糊着,没听见铃声。 如果问:“你有朋友吗?” 你可能说:“有。” 因为每逢吃喝玩乐的时候总有不少人围在你身边; 如果问:“你有亲人吗?” 你可能说:“有。” 因为不但父母健在,还有兄弟姐妹。 然而,事实是:你自认为是朋友的男男女女,大多都只能是你的玩伴儿和吃伴儿,没有别的好处,遇难事遇险事若指望这些人帮忙纯属奢望; 你自认为是亲人的老老少少,有时候也只是一个称呼,金钱世界,父母不管儿女,甚至抛儿弃女,兄弟姐妹相互算计,或者彼此倾轧的比比皆是。 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交下一个真朋友。 谷玉兰士骑自行车去苏家的。她进入卧室的时候苏士华刚系好裤子,正穿半袖衬衫呢。 谷玉兰带着慌急,问:“士华,你怎么了?” 苏士华说:“我……我没事儿。” 谷玉兰伸出手,缩回去,再伸出手,才摸着苏士华的额头,说:“咋……咋这么热?你快躺下。” 苏士华说:“兰姐,你别着急。” 谷玉兰带着哭腔,说:“热的都烫手。” 苏士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烫手?我咋不觉得。” 谷玉兰去书房取来体温计,又取来凉开水让苏士华喝了大半杯。 苏士华说:“兰姐,你快擦擦汗。” 谷玉兰说:“不用。” 苏士华说:“汗把头发都湿了。” 谷玉兰说:“不怕。” 等取出体温计一看,39.3摄氏度。 谷玉兰问:“士华,都……哪儿不舒服?” 苏士华说:“头有些昏。还有,先是左边肚子有些疼,现在转到右边了。” 谷玉兰说:“走,去医院。” 苏士华说:“不用。兰姐,下午我还有事儿呢。” 谷玉兰说:“有事儿……这么高的热,无论有多大的事儿都得放下。” 苏士华忍着痛从床上坐起来,说:“好吧,我听你的。” 说完痛的“哎呦”了一声。 谷玉兰说:“士华,别动。老,我背你。” 苏士华笑了,说:“兰姐,不用,我能走。” 谷玉兰眼看苏士华站不直身子,说:“你坐下,我打120。” 苏士华说:“不用,坐出租车比120快。” 谷玉兰一想也是,120得来了再走,坐出租车直接就去了。 因此说:“那你扶着我。” 苏士华说:“不用。” 最后是谷玉兰搀着他的胳膊下的楼。 来到医大一院,诊断很快就有了,是急性阑尾炎。 医生问:“你是家属?” 谷玉兰说:“是。” 医生说:“得手术。” 谷玉兰说:“行。” 医生说:“现在你抓紧时间去办两件事:一,在这儿签个字。”医生指着纸上的空格说。 谷玉兰说:“我签。” 接过医生递给她的笔,把她的名字写上了。 医生说:“二,尽快把押金交上。” 谷玉兰问:“得交多少?” 医生说:“2000元。” 谷玉兰说:“我带来800元,先交上,你这就给他做手术,不足的等一会儿我把钱取来再交,行吗?” 医生说:“不行,医院有规定,不交押金是不能上台儿的。” 谷玉兰知道多说无益,反倒白白的浪费时间,因此急忙把苏士华送进病房,安顿他躺好就离开了。他是坐出租车去苏家,拿着钱,骑自行车回到医院的。来回只用了半小时。 钱交上了,护士用四轮床车来病房接苏士华去手术室。 在走廊里,利用车子停下的几秒钟,谷玉兰又摸了摸苏士华的额头,说:“士华,别怕,我就在门口儿等着。” 苏士华握住她的手,笑了。护士推苏士华进了手术室。谷玉兰这时才发现,上身的衣服差不多已经被汗湿透了。 谷玉兰觉得两腿发软,便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坐下了。想:“用刀割皮肤的时候说不上咋痛呢,也不知麻药打的足不足?” 又想:“士华……可受罪了,要是我能替他就好了。” 心里一疼,眼睛里已有泪光。接着想:“咋会得阑尾炎呢?可能是早晨没吃好,也能是晚上没睡好。都怪红丽,他要是不……士华可能就不会生病了。” 想到红丽,谷玉兰心里一阵黯然,想:“也不知她在哪儿?”又想:“我要是能总在士华身边就好了。” 随之是一阵心跳,接着想:“咋想这儿来了?能总在士华身边的只有他的媳妇儿,我……我……我要真是他的媳妇儿就能天天疼他,天天……” 谷玉兰猛地一惊,心里说:“天那!我……我这是想哪儿去了?咋这么不知羞臊呢!” 自己的秘密被自己窥破之后,谷玉兰的心乱了,她低下头,想:“我……我不配。”又想:“我要是真能给士华做媳妇儿,一定……一定……” 谷玉兰虽然挣扎了半天,最后却不得不承认:“是的,我……我是爱上士华了。” 这是个痛苦的发现。谷玉兰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不许这么想。然而,事实却是越不许想得反倒越厉害。 不知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就在谷玉兰发现爱上苏士华的同时,躺在手术台上的苏士华也第一次弄明白他是爱上玉兰了。 在进手术室前,眼见谷玉兰为他着急和势头的衣裳,苏士华先是感动,想:“兰姐对我真比亲姐还好。” 等躺在手术台上他又想:“我在里面手术,兰姐在外面说不定急成啥样呢!也许明年,最晚后年,还得去英国,我走以后兰姐可咋办呢? 她一个人……红丽肯定指望不上,唯一的办法是劝兰姐嫁人,组成完整的家庭,那样就可以放心了。只是,找男朋友得兰姐同意才行,她会同意吗?”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儿,苏士华心竟然一痛,牙齿差点儿没把嘴唇咬破,略微平静之后才接着想:“兰姐对男人……他要是想找,恐怕早就找了。再说了,男人一到四五十岁,难免虚假多,真情少,又会隐瞒,兰姐找的男朋友若是对兰姐不好咋办?” 医生已经动刀了,却没能打断苏士华的思绪,他继续想:“我要是能永远跟兰姐在一起就好了。” 同时心炫一震,眼前突然一亮,想:“对呀,早我咋没想到呢?我若是跟兰姐结成夫妻不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嘛!” 第九十章 心意 这时候,苏士华的心跳得就跟打鼓似的,谷玉兰所有的好都在头脑里闪现出来,又想:“兰姐的好是没人能比的。怪不得刚才一想到兰姐嫁给别人我心会痛,原来……原来是我爱上兰姐了。天那,我真蠢!兰姐正是我遍寻不遇的那个女子,早咋就没想到呢!” 苏士华的心里放佛有一团火,烧着他烤着他,直到他想:“兰姐……兰姐爱我吗?” 这团火才暂时被压住。难怪麻醉师告诉医生说患者血压不稳,被惊被喜被忧被盼围住的苏士华血管里流的血肯定是忽快忽慢的。 手术是12点半完成的。苏士华躺在四轮床车上从手术室刚一出来,谷玉兰就俯下身含着眼泪问:“士华,痛了吧?” 苏士华说:“不,一点儿都不痛。” 他没说假话,当时心思都在谷玉兰身上,确实没感到痛。这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了,问:“家属在吗?” 谷玉兰直起身,说:“在。” 医生说:“患者来的还算及时,要是再晚一会儿非穿孔不可,那就不但麻烦,而且有生命危险了。” 谷玉兰说:“谢谢医生。” 医生问:“是你护理他吧?” 谷玉兰说:“是。” 医生说:“你丈夫暂时不能喝水,也别给他吃东西。” 谷玉兰脸红了,心里怦怦乱跳。刚想说明她是他姐姐,可话还没说出口,医生已经离开了。 苏士华住在308室6床,把他从四轮床车上抬下来,护士就推着车子出去了。 谷玉兰先用温水洗毛巾给他擦脸,又把床头柜里外擦了一遍,完了才挨着床边儿坐下,小声儿说:“现在痛不痛?” 苏士华说:“不痛。” 谷玉兰说:“可能是麻药还没过劲儿。” 苏士华问:“你中午还没吃饭吧?” 谷玉兰说:“你也没吃。” 苏士华说:“我是不能吃,你是能吃没吃。” 谷玉兰说:“我不饿。” 苏士华说:“急了半天,忙了一上午,咋会不饿呢?” 谷玉兰说:“真没感觉出饿。” 苏士华说:“没觉出饿也得吃饭。” 谷玉兰说:“我吃,等饿了就吃。” 苏士华说:“兰姐,今天多亏你了。” 谷玉兰摇了摇头,说:“都怪我粗心。要是……要是早晨通话的时候发现你有病就好了。” 苏士华说:“我认为是感冒,也怕你着急,这才没跟你说。” 谷玉兰说:“这要是穿孔,还不得把……把人悔死。” 话音刚落,眼泪已经在打转,怕苏士华看见,赶紧拿起床头柜上的暖水瓶出去了。 苏士华想:“病虽然长在我身上,却疼在了兰姐的心里。”又想:“我爱兰姐,咋才能知道兰姐是不是爱我呢?” 谷玉兰很快就提着热水回来了。 等她坐下,苏士华问:“兰姐,以前上班的时候你从没给我打过电话,今天咋想起打了?” 谷玉兰说:“今天……早晨一到单位心里就不落体,闹得慌,我怕你……就打了。” 苏士华想:“这可怪了,我有病兰姐咋会不落体,闹得慌呢?莫非真的是心……心……” 因为不能会见外国专家,苏士华只得打电话把有病住院的消息跟所长说了。杨所长放下电话就来到医院,先询问了病情,嘱咐苏士华好好养病,把与工作相关的事都放下,又安排了两个人来做陪护,完了才离开。 还不到两点钟,两名陪护就到了,一个叫何舵,一个叫刘明新。都是去年进所的。 苏士华住的病房人比较多,总共有6张床,他住的6号在最里面,临窗。下午,得到他住院的消息以后,来看他的人一直络绎不绝,床头柜上,窗台上,鲜花都摆满了。 晚饭苏士华没吃,谷玉兰只在医院的食堂里吃了一个馒头,小半碗汤。 天黑了,8点钟的时候苏士华让单位派来的两个陪护回家,两个陪护不肯,最后决定轮班,由何舵护理晚上,刘明新护理白天,刘明新这才离开了。当天晚上,苏士华曾几次劝谷玉兰去慧仁路的家里住,可谷玉兰始终没走。 苏士华是手术第二天晚上遵医嘱开始进食的。谷玉兰下午3点钟就去了苏家,给他准备的主食有两种:小米绿豆粥和苡仁粳米粥,都是流食。 佐餐的是两样儿小咸菜:酱萝卜和麻油香瓜。 吃完饭苏士华又说了几次,要谷玉兰回慧仁路。谷玉兰始终不肯走,前半夜一直坐着,后半夜才趴在床头上眯瞪了一会儿。 手术的第三天苏士华眼看自己能下地小步走了,又催谷玉兰回慧仁路,可谷玉兰尽管一天里去了苏家三次,却每次都是为了给苏士华做饭,晚上还是留在了医院里。 手术的第四天是周一,临上班时谷玉兰嘱咐陪护何舵,要他转告刘明新,说中午饭她会送来。因此,她到担当区就开始紧忙,10点钟去了苏家,不到11点半就把饭菜送到了。 下午谷玉兰照常上班,等晚上把饭菜送来的时候已经5点半了。 苏士华说:“兰姐,你快擦擦汗,我不是告诉你别急嘛!” 谷玉兰说:“我没急,是天热。” 苏士华打开饭盒,只见主食是两样儿:绿豆粳米粥和水饺。菜也是两样儿:扒牛肉条和炝拌土豆丝。还有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的是蒜酱。 苏士华见谷玉兰一双筷子和一个小食碟儿,问:“兰姐,你不吃?” 谷玉兰说:“今晚我在慧仁路住,等回去再吃。” 苏士华说:“这么多我咋吃得了哇!” 谷玉兰眼见她不吃他也不吃,这才又拿出一双筷子,吃了几个饺子喝了半碗粥,完了便拿着暖瓶,端着脸盆去打水了。 让苏士华没想到的是,这顿饭竟然成了一床两口子吵架的导火索。 在医院,说“一床”,其实指的是住在一床的患者。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比苏士华早一天做的手术。虽然跟苏士华的六床分别在一排床的两端,一近门,一近窗,可只要声音偏大,一床说的话六床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那是谷玉兰刚从屋里出去,苏士华饭吃到一半儿的时候,一床的媳妇儿来了,她高个儿,头发是染成黄色的大波浪,也有四十几岁。 见她两手空空,一床问:“你没给我带饭?” 一床的媳妇儿说:“带啥饭哪?在医院食堂买点儿得了。” 一床说:“看看人家六床的媳妇儿,天天饭是饭,菜是菜。再看看你……都是一样儿的人,做事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很显然,一床也把苏士华和谷玉兰当成夫妻了。 一床的媳妇儿反驳说:“不一样就对了。中午我问你晚上想吃啥,你说啥也不吃,现在又怪我没给你做,啥意思?” 一床说:“啥也不吃……你要是做得可口儿我能不吃吗?” 一床的媳妇儿说:“今天是不行了,想吃也得等明天。” 一床问:“你下午是不是又去打麻将了?” 一床的媳妇儿说:“打麻将咋了?这年头儿谁不玩儿啊?” 一床说:“你玩儿……人家六床的媳妇儿咋整天整宿的守在这儿不玩儿呢?还有,你看看人家顿顿都吃的啥,再看看我。” 一床的媳妇儿说:“今晚你到底想不想吃?想吃,我去买;不吃,我这就走。” 一床赌气说:“你走。” 一床的媳妇儿转身出门,真的就走了。 在病房里,别人都把一床两口子吵嘴当热闹瞧,唯独苏士华心里热一阵完了又冷一阵。 为啥?原因就在一床把他跟谷玉兰当成了两口子。 他想:“要是真能像一床说的那样就好了。” 又想:“多亏兰姐出去了,这要是让她听到还说不定会……兰姐对我是真好,可这些好究竟属于哪种呢?” 不怪苏士华为难和苦恼,谷玉兰对他的好是多方面的,是超一般的,是混在一起的,有些还是经过掩饰的,确实不易分辨。 这晚谷玉兰仍然留在了医院。 术后第7天也是周五,苏士华出院了。不光刀口长得好,气色也好。 刚回到苏家,谷玉兰就忙起来,做了八个菜:一为庆祝苏士华痊愈;二为感谢两个陪护。 苏士华发现谷玉兰瘦了。 这不奇怪,整整一周衣不解带,日夜悬心,不瘦才怪呢!苏士华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又是感激。 因此,等送走何舵和刘明新之后,他说:“兰姐,可真辛苦你了。” 谷玉兰说:“又不累,咋会辛苦呢?” 苏士华说:“你都瘦了。” 谷玉兰说:“只要你好好的,我……我咋样都行。” 眼见谷玉兰又要擦地,苏士华说:“兰姐,别忙了,歇一会儿吧!” 谷玉兰说:“我呆着也是呆着,你快躺下,小心别抻着。” 第九十一章 砸墙 快4点钟的时候谷玉兰说:“士华,内衣我放在床头柜上了。” 苏士华说:“我看见了。” 谷玉兰说:“你病刚好,洗澡时水别太凉,看感冒。” 苏士华说:“好,我用热水。” 谷玉兰说:“还有,今天的晚饭在锅里,明天的早饭我来了再做就赶趟儿。” 苏士华一愣,问:“兰姐,咋?你要走?” 谷玉兰说:“我回去看看。” 苏士华说:“兰姐,你今晚在这儿住下不行吗?” 谷玉兰说:“你已经好了,我……得回去换件衣服。” 苏士华欲言又止,停了一会儿才说:“好,我送你。” 他没再坚持要谷玉兰留下。 谷玉兰说:“不用。你刚好,不能走远路。” 苏士华说:“没事儿,就这么点儿个小口儿,长得比原来还结实呢!” 谷玉兰说:“结实也不行,时间短。” 苏士华说:“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谷玉兰犹豫了一下,说:“好,那……我不走了。” 苏士华心里暗暗高兴,说:“行,我再多养一夜,明天就更没问题了。” 当晚,谷玉兰果然留下了。第二天是周六,4点多苏士华才跟她一起回到小南岺。 一切放佛又都恢复了常态。然而,若是有第三个人看着一定会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没变,话却少了。 之所以会这样,原因是:苏士华以前是敬谷玉兰,现在却不但敬,而且爱。在不能确定谷玉兰的心意之前,怕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会亵渎了她; 谷玉兰自打发现爱上苏士华以后,越不该爱越爱,越不该想越想,她怕万一心里的秘密被苏士华发现,那就再没法儿做人,羞也羞死了。 转眼,国庆长假到了。苏士华没去游山,也没去玩水,十月一日这天一早就去了煤场,在那儿租了一辆车,还不到10点就把煤和柈子运到谷家了。 煤还是好煤,乌黑油亮,都是鸡蛋那么大的块儿。柈子也是好柈子,全是截成段的松木,好劈。 都11点了,煤和柈子才全部运进小仓子。眼见脸上淌汗的苏士华,谷玉兰带着心疼说:“士华,可真把你累坏了。” 苏士华说:“兰姐,不累。” 谷玉兰打来温水,说:“快洗洗,洗完咱就吃饭。” 趁苏士华洗脸的工夫儿,谷玉兰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儿。苏士华坐在炕里。 谷玉兰说:“出汗,一定渴了,喝点儿啤酒吧!” 边说边给苏士华倒了一杯。 苏士华问:“兰姐,你不喝?” 谷玉兰说:“我又不会,喝酒是糟践酒。” 苏士华说:“你少喝点儿不行吗?” 谷玉兰本来想拒绝,可见苏士华正拿着酒瓶等着,怕扫他的兴,说:“行。” 说完又去碗柜拿个杯子回来,苏士华给她倒了小半杯。菜是四样儿:溜肉段,烧茄子,芥末肚儿,凉拌土豆丝。 吃完饭,谷玉兰为了准备晚饭,去小院儿摘菜了。苏士华下地,把斧子找出来蹲在地上磨。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哐哐声,他没在意。接着便听谷玉兰喊:“你们干啥?为啥砸我家的墙啊?” 苏士华猛地站起身,从玻璃窗翻出去。只见在南面院墙的南侧,正有三个人举镐的举镐,抡锤的抡锤,已经把围墙砸出了两个大豁口,对谷玉兰的话根本就置若罔闻。 苏士华扔下手中的斧子,刚出外屋门就大喝了一声:“住手!” 谷玉兰喊了半天放佛没人听见,苏士华只两个字就让砸墙的人停下了。外屋门距被砸的墙有七八米远,苏士华几步就来到了墙跟前,问:“为什么砸墙?” 墙那边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回答。苏士华再问:“为啥砸我家的墙?” 这时,一个二十六七岁,留着小平头,手里握着铁锹的男子说:“这堵墙离我们家太近了。” 墙的南面是一栋三间瓦房,住的是孙家,说话的小平头是孙家二儿子。 谷玉兰说:“这面墙已经有20多年了,无论离你家远近,你们都没权利单方面破坏它。” 这时,砸墙的三个人都从砸出的豁口进到谷家的小院儿里,其中一个三十岁上下,长着满脸横肉,手里握着大铁锤,是孙家的大儿子。 另一个三十四五岁,脸上留着大胡子,手里拿的是一把十字镐,是孙家的女婿。 苏士华问:“你们想干……” 没等话说完,谷玉兰已经抢过来推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说:“士华,你快回去!” 苏士华站住了。 大胡子说:“你躲开,这与你没关系。” 满脸横肉说:“我们想砸就砸,关你什么事?” 苏士华冷笑一声,说:“想砸就砸?这面墙如果是你家修的,自然想留就留,想砸就砸。可惜不是。这墙是谷家的,得由谷家说了算。” 小平头说:“不管是谁修的,它碍事,今天非扒掉不可。” 大胡子说:“没错,你有啥招儿就想吧!” 满脸横肉说:“别理他,咱们继续。” 说完论起大铁锤便砸在了墙上。 垂声刚过,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苏士华把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满脸横肉的脸上,随着“哎哟”一声,满脸横肉往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半天满脸横肉才说:“你敢打我?” 苏士华说:“敢。” 突然,满脸横肉抡起大锤向苏士华砸下来。 苏士华向旁平移和一步,大锤砸空了,就在满脸横肉一愣神儿的工夫儿,苏士华一脚踹在锤把儿上,大锤脱手,满脸横肉急往后退,挨着院墙站住了。 几乎是同时,小平头扬起铁锤,大胡子举着十字镐向苏士华扑来。 只不过这两个人虽快,却还是比谷玉兰慢了一步,当他俩运足力气准备下去的时候,谷玉兰已经挡在了苏士华身前。 苏士华看得真切,谷玉兰弱势不挡住他,他只要往后退两步就行了,可现在他若是退后,着势已成击的一锹一镐非砸在谷玉兰身上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苏士华搂住谷玉兰的腰身极力向后,几乎是同时,两样儿家伙都从谷玉兰身前落下,击到了地上。 孙家也是这儿的老户,只比谷家晚来了三四年,孙家的儿子女婿在这一片儿的蛮横霸道是出了名的。 因此,谷玉兰眼见举起的一锹一镐,知道是要下死手,这才奋不顾身的挡在了苏士华身前。 她当时只有一个心思:护住士华。 结果却是苏士华救了她。小平头和大胡子再次愣住了:第一,没想到谷玉兰竟然不怕死;第二,苏士华的果断和敏捷出乎了意料;第三,这时才意识到,若不是苏士华抱着人急退,眼前的谷玉兰就算不丧命也必定重伤。 孙家哥俩和他们的姐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难免后怕,因为他们虽然够野蛮也够强横,杀人的胆子却还没有。 被苏士华搂住的谷玉兰只觉浑身发软。苏士华在她耳边着急问:“伤着没有?” 谷玉兰说:“没……没有。” 声如蚊蝇,小得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苏士华又抱着她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把手松开。 大胡子问:“你不怕死?” 苏士华说:“怕。” 满两横肉说:“怕死还不快滚!”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便听到扑通一声,接着是一声尖叫,谷玉兰这时才看清,苏士华正站在离墙大约2米远的地方,手里不但多了一根铁锹,而且雪亮的锹刃正切在小平头的脖子上。 静,整个小院儿突然没了声音。 大胡子坐在地上,刚才那扑通一声就是他摔倒时发出的。满脸横肉在大胡子身边,两个人都瞪大着又慌乱,有不信的眼睛。 小平头背贴着墙,两臂一举一垂,样子十分古怪。 苏士华说:“没有人可以欺负谷家。” 他的声音很冷。谷玉兰这时才缓过神儿,带着颤音。叫:“士华……” 她真怕苏士华一用力,把苏家老二的脑袋切下来。就在这时,孙家的北门开了,从里面跌跌撞撞地出来一个灰白头发,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女人。 她一出门就跪下了,喊:“我求你了,别……别伤我儿子。” 苏士华心里一动,登时生出同情和怜悯。 这时,谷玉兰也带着慌急,说:“士华,不要……” 苏士华手上的力量在减弱。 然而,就在他准备把铁锹移开时却发现一脸横肉面目狰狞,已经把落在地上的大铁锤又捡起来握在了手里,身上的肌肉也绷紧了。 审时度势,苏士华当机立断,不但没放下铁锹,还加上了力。 并对满脸横肉说:“我知道你想动手。不过,你得想清楚,我这人虽然心软,手却不软。” 满脸横肉迟疑了几秒钟,既被苏士华气势所慑,也担心弟弟的安危,这才松手把大铁锤扔在地上。 往后退了一步,说:“你放了我弟弟,我们认栽。” 跪在地上的老妇也央求说:“你行行好,这不值得,快把铁锹放下。” 第九十二章 受伤 苏士华把铁锹移开,后退了两步,端在了谷玉兰身旁。小平头先是咳嗽,接着蹲下去,满脸横肉把他扶起来。 跪着的老妇喊:“你们还不走?” 苏士华说:“两天之内,你们要把墙修好。” 大胡子已经站起来了。三个人从谷家小院儿一出去就没了踪影。跪着的老妇也站起来回屋里去了。 孙家人之所以要扒谷家的墙,原因是小平头处了个女朋友,急着结婚却没房子。小平头跟哥哥姐夫商量了好几天,共识是只有把妈住的那间倒出来做新房,才能解决问题...... 就现在而言,赵显并不想做过河拆桥的人,可是如果林青没了,王霜又不愿意退,那么他们的师兄弟情分就很容易碎灭。 宁霜影此刻依旧是低着头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十根纤细的手指相互交缠,仿佛就像是她此刻内心一般的在不停的纠结。 但是,即使那人有相当于圣人的实力,也依旧十分吃力,据他所说,当时我所释放出的内星辰力量相当于神境神灵级别的神人自爆所产生的能量。 同一时间,周围突然出现六方大印,呈正方体排列,直接将黑影消失前所在的那一处空全部封锁。不但如此,随后还出现了无数长满倒刺呃魔藤,将正方体棱上衔接的缝隙堵死。 古岳的眼神中顷刻间闪过一丝森寒之色,目光犹如刀锋一般死死的盯着宇流明。在他的身旁,林汉、姚思远等一干水氏将领均是一脸剑拔弩张的模样,神情颇为不善的注视着宇流明。 歌声响起,是个男声,从音色上判断,与前一首歌的演唱者大抵是同一人。 待宁青离去之后,一旁的水柔冰却是满含深意的望着宇流明,秋水般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宇流明的心田。 这一名称来源于,其x徒在接受x礼时,需要全身浸入水中完成仪式。 此时,淮南军周围十里,全部都是淮南军的斥候,淮南军自然不可能对姜璇的到来全无反应,这位泰康滴还未走到营门,一身白衣的淮安侯王霜,就脸色淡然的出现在了大营门口,然后直着身子,对姜璇报了抱拳。 偷偷摸摸溜进了房间里之后,赵显发现项樱还在熟睡,他把手上的早点放在桌子上,坐在了床边,伸手轻轻捏了捏项樱的脸颊。 梦妍姗看着海神,总觉得她瞒了自己什么,而这一部分,就是她为什么会认定自己会成为海神岛之主的原因。 东倾夜弯起眉眼,递过来一个鼓舞的眼神,白倚竹第一次觉得……这家伙不赶着争宠的时候,确实还是有那么几分讨人喜欢的。 而考虑到希洪竞技的升班马属性,这是一支李昂亲力亲为、一手打造的,这又说明了李昂打造球队的能力,而他看球员的眼光、对球员的培养能力也同样出色。 不过一个时辰也够了,有休息过精神算是好了一些,将自己稍稍打理了一下,又往隔壁走去。 见此情形,红凌和辰轩皆长出了一口气,当红凌率领舰队进入红炽星时,追击的敌方舰队与接应的红炽星舰队随即展开了大混战,但由于红炽占了地利的优势,追击的舰队也并未占到什么便宜,只得撤了回去。 “来,我敬你一杯!”傅星航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居然主动跟眉弯套起近乎。 “呵呵,这才刚刚开始,接招吧,卡片乱射!!!”这句话却是西克特所说的,很明显,既然西克特所使用的招式,便是所谓的卡片乱射,也就是那些魔术师最习惯使用的扑克牌了。 第九十三章 男女 为了干得快,谷玉兰把洗好的衣服晾在了屋外。回到屋里,她把裤子铺在炕上,说:“士华,你坐着站着胳膊都得控着,痛,快躺下。” 苏士华说:“兰姐,不用,已经跟没伤差不多了。” 谷玉兰说:“都怪我,当时……当时不跟孙家争就好了。” 苏士华说:“为什么不争?” 谷玉兰说:“当时你都看到了他们有三个人,咋还出去呢?” 苏士华说:“该出去就是有三十个也得出去。” 谷玉兰说:“士华,今后再遇到有危险的事你得避开。” 苏士华说:...... “圣上,这可是三百里地呢。”牛青山们都是种地的出身,对土地有着天然热爱。 同一天,楚湘王也带了曲锦瑟出发了,一来是要把她送回曲府,二来是顺便也提个亲,把曲锦瑟娶进门。 导演摆了摆手,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空中的直升机。 宁泽天一看,竟然是一枚玉玺!这玉玺的玉质和真玉玺很像,“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也与玉玺相仿。而且看这印上印泥鲜红,显然是拿出来用过了。 正在碧莲看着陆屿面无表情的脸,觉得自己活着无望时,一个她嫉妒了两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 夜不非平淡无奇的一剑不同,宫渊这一剑引来了雷电,风起,云涌。 罗钰尝试了半天后,依然没有任何的办法,于是只得放弃,缓缓的将神识收回。 她居然真的,去参加那个什么校花大赛,还惹了一大堆烂桃花!一想到这些,宁凉辰只觉得心口一阵狂躁,剑眉紧锁,将领带随手一扯,解开领口的扣子。 谌申自然也会凑热闹,于是这场风波席卷全国,甚至国外很多人也在跟风。 “貂蝉,坐到这里来!”高飞伸出手拉住了貂蝉的纤纤玉手,将貂蝉拉到了自己的怀中,让貂蝉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到了对方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那种王者的威严,那种强者的气息,还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这一切都让它开始胆颤起来。 “怎么了?没事吧?”蹲在罗德的身边,看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莉莉丝担心的询问。 光明长矛夹带着刺眼的光芒打在那已经浮出水面的黑色蛟背上的时候,那拳头大的鳞片上发出一道白光,光明长矛就好象扎在了一座坚硬无比的铁山之上,直接弹飞了出去。 或许,此时的暗龙可以媲美黑暗之源的十大神器,但是罗德满足的不止于此,他想要的是一柄世上独一无二的超级神器,而这一切就需要揭开封印,揭开封印之后暗龙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神器,没有任何兵器可以媲美。 “该死!”连灭神雷劫自己都撑过来了,如今如果被雷电九天这样的魔法击杀那不是要贻笑大方,罗德也不想自己死在这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他怎么能够让自己殒命于此。 这一声喝令之下,展飞鸿不由得停下了即将爆发出来的缩地之术。 “唉——我不是那意思。”展飞鸿长叹一声,为什么跟她沟通就这样难呢? 突如其来的狂风一时间甚至组织了狼人的攻击势头让他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主席,我革命不?”马迁安张着大嘴,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边含混着口音邀功。 “驾驶员进入,请无关人员撤离到安全位置”破坏者的外放音箱向众人提示。 “清雾、宁儿,一起过来用早餐吧。”江氏虽然已经三十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起来还是像二十多岁。 第九十四章 介绍 为了不泄露心中的秘密,谷玉兰早就在说话时加上了小心。有了今天的教训,苏士华也不敢大意,格外谨慎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虽然心越帖越近,情越爱越浓,说话和目光的接触反倒越来越少了。 每当思念苏士华到深处,谷玉兰都难免又臊又急。 有天晚上,苏士华离开以后她想:“也不知谁有福气能总跟士华在一起。” 又想:“士华天天来,是我把他连累了。” 接着想:“我不能眼看着他总这么孤零零的,得尽快帮他成个家,这样对...... 只是这几天,出了一个鬼面夜叉。传闻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专门用来收拾这些恶人的。对于这样的江湖传言,有的百姓信以为真,但不少人嗤之以鼻。 总算是过关了之后,姬芜神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将玉玲珑的注意力拉倒正常的线上面。 心情糟糕的时候,有一个安静的听众,绝对是最让人感恩的事情。对于陆季雲的贴心,吴董十分的感激。 听到吴玲玲这么一说,许佳人才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地上还留着放了家具的痕迹。 于是乎,吴夫人把刚买回来还被暖热的新衣服直接送给了吴真真,然后又在房间了说了很久的悄悄话,这才回了房间。 “你不想说也可以……反正我已经知道了。”李卉没有继续追问。 琅母立即心疼,连忙轻揉琅涛的脑袋瓜子,生气儿子被她大意地拍傻。 “咔咔”两声之后,梁墨竟忽地从床上坐起,嘴里的略带黑色的瘀血吐了一床。 仪仗在喜乐中进入到北山部的城池里,红盖头下,萱月面无表情的脸若隐若现。 林枫和梁墨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自己从来不会想着去加害别人,而且,一旦得知别人受害,自己还会禁不住地悲伤。 硬要形容的话,可能很多人都吃过果冻的,刚刚买来的果冻,一下子没拿稳,掉在地上,然后还被踩了一脚,结果果冻就被踩爆了。 玗儿一声惊呼,顾若白二话不说就把横抱起玗儿来,池里发出巨大的声响,玗儿有些羞涩地埋下了头,薄薄的衣衫紧贴着自己的肌肤,透过衣衫能传来顾大哥身上的温度,玗儿的头埋得更深了。 声音慢慢的近了,董聿霖的几个妾室,娉娉婷婷的走进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穿着那么厚的衣裳立在海棠树下。 顾若白只好顾忌着她的身体,不敢再轻举妄动,拉下面子找到江印扬,这才开了这么一个补身体的药,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肆无忌惮。 黄二姐不由得庆幸,还好当时没有脑袋一热去告苏子乔,不然的话,现在在警察局里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不光如此,还有其他的!比如,比如格丽塔阿姨,跟自己的妈妈!格丽塔是村子里最闲的!以前安的妈妈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到家里来串儿门,一串就是一天。另外,格丽塔阿姨对自己…未免也太好了吧? “根据我的观察,这是一个非法养殖场。”其实阎萝回来的这么晚,他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听到她的说法,云天依旧感到了震惊。 可是他依然不敢说什么,对方赐予了自己莫大的力量,这力量能和圣光有隐隐的沟通,让他能清楚知道对方有多么强大。 这句话没有激怒李然,反而让他笑的更加开心了,他一手捏着林嫣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一手夹起盒子的菜送到林嫣面前。 通天邪主此时正站在楼顶,接连使出通天动地之功,将雾灵派大堂拆成一片废墟。除了其中三人及时出来,其余十余人全都葬身在通天邪主的掌下。 第九十五章 择偶 柳思雨接着说:“谈情说爱的时候女人有玩笑,论金钱讲权利的时候女人没玩笑。” 苏士华说:“就算不是玩笑,你也用不着生气呀!什么时候被提拔又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跟嫂子讲清楚不就行了。” 柳思雨摇了摇头,说:“问题就在于说不清。” 苏士华说:“你别多想,嫂子可能就是给你施加点儿压力,免得你动力不足。到时候没当上副处正处,还不是照样给你做饭做菜。” 柳思雨说:“这很难说,也许……你没离婚的时候,红丽对你的前途有过要...... 朱安宁带着剩余的弟子如临大敌,此时东桦城里的高手只有他和另外两名金丹后期的高手,其余全是金丹初期和筑基的弟子。 但一身硬气的赤犬,愣是完全不认输的打算,好像要跟奥卡死战的一般。 玄霸开心的往回撤去,光辉眼神闪过一丝愤怒,身体悬浮起来,恐怖的灵气在他手中凝聚。 陆天行走在最前方,他的身下是一头拥有紫色毛发的幽冥虎,远处的一些散修隔老远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威胁。 随着一声巨响,就看到奥卡和凯多二人的招式瞬间攻击到一起,一道诡异的力量伴随着巨声响起就朝四散去,并带着一股热浪和锋利的剑气。 “糟了,中招了!”楚雨轩神色凝重的看着四周,眼中透露着些许的不安。 陈青青生意这么好,将来这两兄妹生意做起来难免不会有人来欺负,周围那些竞争者,还有那些地痞流氓,陈青青跟陈锋那口音就是外地人,这些人说不定就会打什么鬼主意。 凡被击中者瞬间倒地不醒,如同昏死沉睡一般!少嗖,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见西北方的上空天体竟然坏了一个大洞。 对于这个徒弟,古离道君自然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在无灵崖上,这个丫头是表现最好的。 馆选没通过的进士,可能担任中央各衙门的给事中、御史。六部主事,或者到地方州县担任推官、知州、知县等官职。 顾永德胸口已被鲜血浸透,死死的盯着施人行,可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儿死亡的恐惧。 白面儒生安如生这帮人虽然跟龙虎山那帮人都来自化尸谷,可是,这帮人的地位明显要高上很多。 血月地妖残魂还在狂笑,随着丹湖妖气和四周鲜血的不断被吸取,血月地妖残魂的实力正在迅速地暴涨,而苏望所散发出的气息和威压也随之急速攀升。 葛角自称说,自己此举不是不讲义气,要和蔡役瓜分苏望给予的酬劳,实在是近段时间太过窘迫,急需赚取一些魔玉来换得修炼的资源,否则的话,葛角也不会在街边席地摆摊。 “思涵,今天你们几个说了一句无比正确的话,待会我会给你们奖励的。”邵逸天笑着说道。 “呵呵。”这傲气青年冷冷不服气的笑了一声,终于不再说话了。 零点零一秒前还凑在她脸颊极近位置,放大,且写满极度好奇与戏谑的一张脸,已然如预料到这一拍般,提前成功退开。 孙阳把李薇放了下来,回头看着那片已经重新被黑暗笼罩的区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顿时有人看不下去了,讥讽道,“宁秀才当初可是有三件别院,百亩良田,五间铺子,如今都还营生着,他现在老了,将这些地契都交给了你们,你们便要赶他走?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众人面色震惊,纷纷看向苏应高高抬起的手掌,而后,苏应手臂轻轻放下,五指慢慢张开。 第九十六章 相亲 齐秀云扶住椅背,站着说:“苏博士,听亚茹姐说你是所长从英国请回来的。” 苏士华说:“谈不上请。主要是他需要,我也感兴趣,就回来了。” 齐秀云说:“我是学光电的,不知研究生毕业以后在国外好不好找工作?” 苏士华说:“应该不难。” 齐秀云说:“你不会永远留 在国内吧?” 苏士华说:“这很难说,得看情况。” 齐秀云问:“你没计划吗?” 苏士华说:“计划当然有,可我的经验是变化常比计划快。” 齐秀云笑了,问:“你喜欢英国吗...... “老大,你让我监视的那个手机号码刚刚拨打了一个诡异号码,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号码的地址。”蝙蝠立刻道。 这就是人性,人一旦处于绝境,负面情绪,会提升到极致,以前他不敢做的事,都会变得肆无忌惮!正如秃头男子说的那样,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前,最后干一次。 “什么!”吴风听后知道,眼中闪过一道震惊之色,立即看向了空中的九座巨大的血神碑。 没过多久,柳清秋,柳心茹,王大雷兄妹都出现在了柳逸风身旁。 万东伟说完那句话后,便闭口不言,韩进清也不好再问什么了,转脸看着黎欣,二人都显得面色沉重。。。 她俯下身子时,那丰满无比的胸前颤颤巍巍,随着击球,猛然颤动,那波涛涟漪,把男人的眼睛都要晃晕过去。 林凡刚要转身离开,苏烟雨突然伸手抓住了林凡的手臂,漂亮的美眸中带着几分不舍之色。 柳逸风进来之后,看都没看众位青年一眼,踏着风行步法,直接朝通道深处走去。 “你不用惊讶,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红蛇道。 要不是被陈德园暗下隐疾,自己面对蓝阶高手又怎会束手束脚的,想到这里,张震更加痛恨幽冥兽陈德园了。 否则一旦暴露,圣日曼帝国即使很强大,可也担不起屠杀圣阶强者这个罪名。 “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担心自由呀!”所谓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 千万城镇待业人员,同样数量级的流动人口,远远超越了治安体制的管理能力。二王兄弟横行大江南北,杀害十一人,让国人心惊肉跳。 袁福通忙自站了,口称不敢。“还望上帝教我活命之法!”他见袁洪三言两语就指出了天下大势的走向,这才佩服起他的修为,越加恭敬,想求他指引一下自己今后的运数。 可惜,他不是卡西利亚二世。也不是无敌,所以他只能在心揣测着这两人的用意。 不过林奕只是高兴了一阵,这只是暂时解去毒性的丹药,还不能完全将身上的毒解掉,管不了那么多了,除了每日疯狂的修炼外,林奕将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炼制那解毒丹,以备不时之需。 七七早就感觉到危险了。她早已经把斗气提升至极限。银白色的战衣正发着柔和的白光,这正是七七全力运行斗气的征兆。 这白银天将无奈流落而去,越走越西,突然天上降下无数天兵天将,这些天兵天将根本不管白银天将曾守过天牢,下来便打杀,数名天将打杀白银天将一人,不用多久,便把白银天将击杀了。 “啪啪啪!”一阵拍掌之声响起,三人同时一惊,都想起身旁还有一个诡异可怕的野蛮人壮汉。 无论上下左右,那充斥着毁灭力量的波纹已经再也控制不住,就这样吞噬着被之前冲击波吞噬掉的一切。 尸傀能够获得强大的实力,这也是尸傀不想离开木屋二十米的原因。 第九十七章 购物 十二月二十五日是周六。 谷玉兰虽然6点40就从家里出来了,可等坐公交车到苏家已经快8点了——天冷,车慢。 谷玉兰去苏家改骑自行车为坐公交车已经有挺长时间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只要她骑自行车,苏士华送她回小南岺时就会让她坐出租车,他则抢着把自行车骑回去。 而她,天热的时候怕他晒着,天冷的时候怕他冻着,不冷不热的时候又怕他累着——没办法,这才选择了坐车。 吃完早饭,眼看谷玉兰拿起苕帚要扫地,苏士华说:“兰姐,...... 大草原上,陈阳随便找了个地方把飞机停下,然后和谷茗谣一起进入了山脉。 她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了下,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下去。 下意识的,玫瑰说道,说话的玫瑰已经立在了夜默的身边,然后一双手臂已经圈住了夜默的一只手,仿佛这样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 李定国面目严肃,他的位置最靠外侧,一棵大树就在他的头顶,整个身子都隐在树影中,化为黑暗中的一个影子,唯有两颗亮晶晶的眸子,放s着精光。 只是两人说话的时候加了一个‘嗨’,让邪风总感觉有种怪怪的味道。 “大哥,难道他是你的?”唐傲霜看着沐凌天,似乎在猜测着什么。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永历帝,目光里满是震惊,要知道,此刻的北直隶,还在大清的掌握之中,鞑子皇帝顺治就在紫禁城里住着,八旗兵数万精锐仍然驻扎城下,王欢就算兵威滔天,要迎接永历帝北上,可断然不能。 一朵莲花在此时出现,绽放在青毛狮子的头上,一瞬间青色光芒出现,挡在青毛狮子的周围,抵挡住了两人的攻击。 不只是丧尸,停留太久的话,净土教的搜索队也说不定会找过来。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抬起手中的合金长枪,就一枪朝着身前的白飞扬头颅刺去。 一步入合道期几乎所有修士就已经开始准备渡劫时候需要用的装备和法宝,所以吕富也不算是赤手空拳,各式各样的法宝不断的从他的空间戒指里飞出。 包圆指了指下面,昨天,他和阿德力公司的高层谈收购协议的时候来过。 龙青尘端起酒杯,当先喝了,青年和三千多奇人异士这才跟着喝了。 两个方向的接连取胜使得其他人信心大涨,这骷髅虽然厉害,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他们身上唯一有威胁的就是那金色的指骨,若是能够在他们发动攻击前先一步控制,并且夺走那枚指骨,那整个行动就会简单很多。 但是王奇岩没有任何的选择,在清楚知道林飞羽是打算以时间拖到自己元灵崩溃之后,他就没有选择了,只能是拼死一搏,击杀林飞羽。 “当年我兄弟三人出来,便知晓可能会有劫数,先种了这一株宝树,如今倒是正好给少主使用。”龙蛋虽然开始逐渐恢复,如今有了龙血宝树,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机缘。 “在天才之中,你的确什么都不算,可在一般之人,你勉强算得上天才。”幽冥教主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齐玄易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我敢肯定你姑父是被人杀死的,不是被鬼杀的。”洛昊语气肯定道,眉头微皱,他想起了龙组的一则任务:灵欲教。 难不成边境外面的大山里,还有值得那些绝世强者需求的东西不成?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把你叫到这,我是有样东西要给你”师父说完这话就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符箓大全递给了我。 第九十八章 爱意 谷玉兰等了半天,见苏士华没了下文,说:“咱们单位那几个女孩子,楼上的乔艳,还有杨曼欣介绍的刘佳慧,王亚茹介绍的齐秀云聂晶,楚云梅介绍的夏丹,个个都漂亮,你……你咋就相不中呢?” 苏士华说:“漂亮只是人的一个方面,还有许多东西比漂亮更重要。” 谷玉兰说:“比漂亮……那你说说,除了漂亮,别的还有啥要求?” 苏士华说:“别的……像心地,性格,习惯,人品什么的,都必须得跟你一样。” 这本来是明显的暗示,谷玉兰却没...... “你先冷静一点,我们应该制定一个计划——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救援莱特大人。并不是要和她们进行全面战争。”露米娅这样子对琪露诺说道。 既然一个打不过对方三个,他就打算先通过比赛,以后再收拾对方。 原因很简单,鲁瓦伊萨特岭是一道易守难攻尤其不利于坦克突防的山岭。 秦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三号”至少必须逼近“玛蒂尔达”500米才能对其构成威胁,而且还要对着它的后部装甲才可以。 看来午饭赶不上了。云天随手用手机给老妈发个信息,说中午不回家吃了。 “放心,这是包在我身上。”诺诺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说道,然后目送着恺撒转身离去,终于忍受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玄雨看着虚空知道,这件事大了,必须回去告诉父亲,不,得告诉祖父。 如果塔洛斯的知识储备没有出现问题,而他眼睛接收的信息也全部为真,那么这颗陨石就是地元素派系中的传奇法术,陨星术。 不期,对面自己来时的山崖上,一只怪模怪样的蛟龙正利爪翻腾,虎视眈眈,气息比自己只强不弱。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凡是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大家都听着执行就好,孙权一向就是这么霸道的。 “爸妈,我老婆要生了,赶紧把东西带上到医院去。”上官惊世根本就没去隔壁的别墅,而是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了一遍之后,直接带着人以风一般的速度向着医院冲了过去。 上官总司令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坐在床边上的儿子,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 华佗两人也自然要看伤口的恢复进度才能确认这个酒精的作用的,孙权也自然是尊重他们的认真的精神了。 “没错,就是海军,让他给甘宁去做个参谋,就是一个单纯的军师参谋,不涉及到思想这块的事情。”孙权说道。 郭红牛上了郭奇虎所驾驶的奥迪a8,而郭麒麟则带着身后沉默不语的李乾坤上了自己的那一辆饱经摧残的普拉多,然后三辆车就这样杀向了今天的风暴中央,丽景酒店。 当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照射进房间的时候,艾琪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慕修,见他还没醒,不由得嘴角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再次挨着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开车的不是旁人,正是块头巨大的唐百川,虽然这一辆路虎卫士的空间已经足够宽敞,但因为他的身材过于巨大,把整个驾驶座塞的满满的。 我瞪大眼睛说道;真的假的,在美还能美过你,还能美的过你灵姐姐? “义兄为何有此一问,霜儿只有一个姐姐,名为邱青蛾,乃嫡母所出。”青霜不解为何曾少聪有此一问。 虽有着说笑的成分,却令我心猛地一个激灵,我可不喜欢死这个字,太沉重而我懦弱的承受不了。 第九十九章 介绍 为了能见到组长,谷玉兰距下班还有一小时就提前回到了保洁组。正好只有李姐在,谷玉兰问:“你外甥女儿走了?” 李姐说:“吃饭完我让她回去了。” 谷玉兰问:“她回来是探亲还是长住?” 李姐说:“探亲。过完正月十五就走。” 谷玉兰问:“她今年多大了?” 李姐说:“二十二岁。” 谷玉兰问:“有男朋友吗?” 李姐说:“没有,心高。” 谷玉兰说:“我想介绍一个人给她认识。” 李姐问:“谁?” 谷玉兰说:“苏士华。” 李姐说:“苏博士...... 没办法,云大贱神只能踩着脚步躲开,然而躲开两个,上面武者也纷纷挥动翅膀攻下来。 双方将帅都期望的会战局面已经形成。除非天上下刀子,绝对不可逆转了。 张天毅知道这么浅显的手段折服不了他们,可他也没心思让这些人对他钦佩有加。只要他们感觉到畏惧,害怕他就可以了。甚至于是不是从骨子里畏惧都不在意,因为马上就会有让他们畏惧到骨子里的人物。 秦地自天启末年和崇祯元年开始,连续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旱灾。以前秦地流民入川,主要是逃荒。可近来秦地流民入川,主要的动机除了逃荒,还有逃避瘟疫、战乱、抓兵和到四川垦荒。 张鸿雁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才发觉自己从头到脚一身冷汗,两腿-之间黏黏糊糊。她知道冷连英太多的事情,所以愈发的恐惧。 此时随着那红衣厉鬼死掉,周围的阴煞之气,似乎也变得淡了点。 飘渺空间内,剑花闪烁,浓郁道意和剑意弥漫,透发冷厉和肃杀。 一千五百年的禁足,是惩罚还是维护?正值石猴出世,当通天教主从紫霄宫出关,三界六道之间,又将掀起什么波澜? 杨天越是拒绝,越是激起唐妮可的征服欲,她发现命令不成,眼咕噜一转,计上心头,她决定来个威逼加利诱。 锦屏门城楼的底层空间很大。但因为川北常年战事紧张,这里堆积着大量的粮食、弩箭与其他守城兵器,留给人活动的空间有限。 胡一星怔了半晌,他就这么走了?天极晶芯不要就算了,怎么连这里的仙气都不希罕? 楼梯下面,四个男人咬牙切齿的把一包货抬了起来。放在了王杰的后背。 显然,他要么在那天上午完成了任务或布置,要么正在寻找机会。珍妮认为是前者,但出于种种考虑,她留在了李尔身边。 吕布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庞统,看来这次战争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否则习惯于冒险的他不会这么保守,正想开导他几句,庞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目瞪口呆。 李尔随时注意fbi和警察与狼帮大本营的距离,寻找最恰当的时机。 只不过吃药治病的事谁也替代不了,她唯有眼睁睁瞧着曹衡两眼一闭,把药汤一口灌下,等碗拿开,再看曹衡脸上,五官似乎都移了位置。 茱莉?李尔没听过这个名字,得找人……不,还是自己去调查,娜塔莎肯定不愿意被人得知她抽大麻的事情。 再次抬眼,眼睛的晶芒毫无一丝反射,只是平静而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水枪的枪尖,锋芒凛冽、冰气森寒;火墙的攻势,厚实浓重,火光四射。 口中念念有词,袁天罡手指在虚空中勾画着什么,不多时五条五爪金龙凭空出现,与那五头猛虎展开龙虎斗。 妈妈比爸爸要严肃很多,楚言一直比较怕妈妈,和爸爸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因为妈妈经常很晚才回来,每次回家的时候都很忙的样子,楚言不敢去打扰她。 第一百章 暗恋 元月的最后一天是周一。上午10点多苏士华接到钟岩的电话,说他已经从日本回来了。 苏士华问:“是什么时候到家的?” 钟岩说:“昨天晚上。” 苏士华说:“你回来就好了,我通知思雨,咱们得好好聚一聚。” 钟岩问:“你今天是不是在上班?” 苏士华说:“我正在所里。” 钟岩问:“能抽出时间吗?” 苏士华说:“能。” 钟岩说:“我有急事儿,现在就想见你。” 苏士华问:“你是不是在家?” 钟岩说:“是。” 苏士华说:“我这就过去。” 罗起身,忽的一个闪身,在伊尔迷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切下了他的右手臂。 下一刻,一道阴阳互济的阴阳鱼屏障悬浮在半空中,那激烈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光束炮,居然就这样无法前进了。 见到妮安三人赶到,眼前进行着畜生之事的士兵们顿时停下了动作,纷纷拿起了武器。 当年大战死了这么多人,绝对有不少天才以及可怕的强者陨落,这么多人之中,古星魂可不相信没有人拥有神秘力量。 就这般的话,就是不用这些长老做手脚,这些弟子恐怕也不愿意听从他的命令吧!简直是太过随意了。 早上的时候,柳湘漓没吃早餐,裴雪珂担心她身子受不住,就打包了一份早餐放在车上,等柳湘漓饿了的时候方便吃。 她自己听倒还好,但关键是,偏偏是叶浩在听,这让她总有种“叶门弄歌”的感觉。 “好,就依晓莉你的话吧,”随后,神天就和江百花留在了这炫金山下看着炫金门的招收大典。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中是一双灵动而淡漠的眼睛,那不是人的眼睛,杨宇恍惚觉得这双眼睛与那双龙眼是如此的相像,顿时打了一个哆嗦,那双眼睛退后了,大黑狗的脸露了出来,大黑狗好像刚才是凑得很近的再看他。 “恩?神兵队来做什么?”安吉尔忽然发现,有许多骑着四翼鸟的空岛战士赶来。 耕四郎不知道,因为当初的凯多与黑炭大蛇正是因为忌惮光月御田的实力与在和之国的人望,这才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光月御田自污。 他能够知道自己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 路卡利欧将精神提到一个极点,随后猛然发力,巨量的波导之力直接化作一头猛虎向负能量团扑去,凶煞猛烈。 不过也就是想一想,他并不敢真得那么做,在泡菜国可以一手遮天,但他那一套放到华夏可就不好使了。 只不过他的话说完,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幸亏自己没有太过分,不然的话,现在自己就是被丢到河里喂鱼也真是太冤枉了。 如果是江以寒或者是萧亚,他们根本就不会在这个工厂到处乱跑。 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契约者死去,都对接下来与天星乐园之间的争夺战会有影响,努力了这么久了,就因为这个导致争夺战的失败,这是两人都无法容忍的。 其声脱口而出,便恍如巨雷,炸响天际,让苏木愣在当场,心中惊愕的望着停滞在空的神秘修士。 “好!”威廉爵士忙点头,此刻,他们俩都知道彼此都是阳伟,反而开始同病相怜了,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 在另一个房间,一个基因五阶的青年正在闭目养神,他是莎拉的二师兄。 这样的一番话,直接让陆言的心里产生了一股说不上来的烦躁,烦躁并且反感。 “属下在。”卫一闻讯而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只是努力低着头,不去看躺在血泊中虚弱的被定了格的狐七媚。 第一百零一章 逼问 钟玲确实是16岁那年见到苏士华,就把那颗少女的心系在他身上的。之后那么久她之所以跟谁也没说。 是因为:一,少女的羞怯。当时年龄太小,她怕家里人嘲笑和反对,根本不好意思说也不敢说; 二,知道距离太大,她读高中读大学的时候士华已经在外国读研读博了。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通过努力,等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一定程度再说。 上大学之所以选学英语,就是在为去英国做准备。快大学毕业的时候恰好哥哥从日本回来,钟玲当时高...... 孙泽在一旁不禁为孔明珠的机智回答叫好,牛茉莉也看着孔明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孔明珠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孔明珠面对顾客的刁难表现得如此之好,也从侧面说明了她这个师傅的水平很高。 “谢谢董事长。”那些保安异口同声道,他们都十分高兴,他们辛辛苦苦一年也不过三万块钱的工资,这下一次就能挣到一年的工资,所以而且负伤还有额外的奖励,就算是非常危险也不怕了。 这样冷的东西,在夏天吃可能没有什么,但在这样寒冬腊月之中吞下肚,对肠胃可是一大伤害。 威哥说的没错,秦家在燕海市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还没有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这燕海市还是有几个其他的大家族可以和他们秦家正面抗衡,这次恐怕就是那几个大家族的其中一个动的手。 他们中间还有一人是法系神师,本想用不着他,如今看来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亘古不变,他想不上去帮忙都不行。 却不知她只不过轻轻点了点头,在姑苏皓月的心里就已经乐开了花。 当然,实际上魏泰强是想对付那个涂土桥的,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魏泰强不能操之太急,要是操之太急的话,他就会吓跑那个苗三十六。 那人悄然一笑,见到凉辰月投来的目光,这几日焦躁的心情就好了大半,仿佛一缕光,扫去了他的阴暗。 闻言,我们皆是大惊,怎么也想不到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搞出人命了。 「这个嘛,最好还是由弗里达先生亲自向他的夫人解释比较好。」贝拉意味深长地说道。 没有价值,就说明是认可了才当朋友一般的赠物,他虽然和弥月公主说不上朋友,但对方这赠礼却明显有了一点认可的意味的。 然而,就像美和丑是相对的一样,天使和恶魔也只不过是对立而存在的。正所谓,如果没有正义的路西法,也就没有邪恶的撒旦。 众人的目光看向最靠里面的水潭,不过又摇了摇头,这么深的水潭,就算有鱼,也是抓不到的。 看见怪物脸上的表情,罗柯再也不忍耐,身体表面一阵阵恐怖的精神力鼓荡起来,他竟然是在这一系列的遭遇之后,实力再度有了极大的提升。 君邪顿时龇牙咧嘴,随后又咂了咂嘴,回味了一番,便是心满意足的开始静心修炼。 “我只是杀戮之心并不是很重而已,但可能也是会做这件事,准确点说可能做了这件事才会去神界吧,总之这件事我有分寸的,你们放心好了。”秦渊微微眯了眯眸子的说道。 眼前这个男人,他身上那种夺天摄地的压迫感,让他知道了先前谷中传出的波动是为何。 说来也是,若非受了伤,一个内功深厚真气饱满的绝顶高手,又岂是那么容易饿昏的? 作为宰相的李兵自然要进宫意思意思,看见龙威虎依旧是皮笑肉不笑。 二人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之后向龚智远和龙康乐二人求助,最后的决定是等晚一些提些礼物到府上拜访祝贺,顺便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第一百零二章 劝说 苏士华说:“只要能跟兰姐在一起,什么俗我都不在意。” 柳思雨摇头,说:“你为啥这么固执,非一意孤行不可呢?” 苏士华说:“我不是固执,也不是一意孤行。而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坚定。我不敢说自己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大丈夫,可我也绝不是见异思迁,背信弃义的小人。在我心里爱是神圣的。我愿意使谷玉兰幸福,也只有她才能给我幸福。” 听到苏士华的话,柳思雨和钟岩面面相觑,好半天都做声不得。 眼看三个人僵在了一处,柳思...... 只觉得他是在推诿,慕容云裳更是生气,甩手,她就怒气腾腾地往门外走去。 长孙轩柒仿佛费劲了全身气力,释放出一蓬神力,凝聚出一幅记忆影像。 一听用的是“重少爷”而不是通常的“傅特助”或者带“傅”的称呼,蓝灵便知道是自己人,缝隙里看了下,见是熟人,才开了门,同时也叫了另一边的人出来。 寒夜风啸,吹乱了彤芸的鬓边碎发,步伐匆匆的她,不给萨喇善解释的机会。 一时之间,谭云头顶上方、四周,以及脚下虚空中,幻化出了成千上万道混沌剑芒。 冯佳航怒斥罗摩,萧晨乃是一国之君,罗摩没有资格对他这么说话。 “我问你,这份资料还有别人找你们拿过吗?”丹帝瞟了夏天宇一眼,问道。 “是一位前辈,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夏天宇摇摇头,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上官杰帮腔道:初级班学员灭掉一个二等世家,你干脆说他称霸海王星算了,这样不是更合情合理吗? 凤飞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以为自己亲自来找廖三肯定能够顺利拿到放肆家族的专利授权。到时候凤凌家族就可以另起灶路,与放肆家族争一片天。 白龙马更是累得直接开始尥蹶子,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不走了,爱咋咋地,没见过这么欺负马的,简直马了戈壁。 苦心四千多岁,门下弟子倒是不多,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尚未凝婴就陨落了。 听到这个李侍卫和自己手下急切的催促声后,高四其这才醒悟过来。现在真不是他发感慨的时候。 就在两人因为这诡异的想法而静下来的时候,丽娜他们也交谈完了。 当苏嚯敲响林姝房门的时候真的是十分钟之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当然,他们这个又另当别论,双方都有对方看中的东西,这是交换,他们又怕换亏了,所以瞻前顾后,相当的纠结,就怕吃亏了,他们又反对再拍一步试水的提议。 挂断苏阳的电话苏嚯拿着手机出了门,而一出去在病房里的态度换了,开口他依旧是那个苏总。 都千劫知道易良品害怕什么,好在菲姆大帝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聊了聊其他闲话,就把易良品送了出去。 但是现在这个政治气侯己发生变化,这连续两年占据主要地位,让学院非常的不满,非常的不爽,这己是公开的批评这个tse的金元政策和公关政策,认为此举是不公平竞争,对其它的电影公司不公平了。 这次天傀王亏大了,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一丝收获,而且消耗了所有本源,不修复千万年是别想恢复全盛时期。 第二天中午,验尸报告出来,结果让人再次大吃一惊,十具尸体内部也没有任何伤痕,更没有中毒、窒息等症状。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恩?”影子抬起头看了张云泽一眼,忽然他觉得张云泽有些面熟,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第一百零三章 做媒 钟岩说:“是这样的:我有个妹妹,叫钟玲,今年25岁,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大学毕业,性格也好。 不怕你笑话,我妹妹自打16岁那年见到士华开始,就一直暗恋他,都已经有八九年了。今天来是想求你给我妹妹做媒,好让士华和我妹妹早点儿走到一起。” 谷玉兰的心猛地一紧,说:“你妹妹真的……已经暗恋士华八九年了?” 钟岩说:“当然是真的。我妹妹是九一年春天见到士华的,从那时开始就一直默默地爱着士华。” 谷玉兰说:“既然你妹...... 赤城这边因为他被分派了最重要的中枢制造,近百名机械师日日夜夜的工作,终于在一年后完成了这个项目。 青光与华鹊虚幻的意念之体瞬间融合,停滞在云楼上空,口中念着人类并听不懂的咒语,随着咒语响起,华鹊身体燃气青色的火焰。 按照他的猜测,由于他是在炎黄大世界修炼到了帝品丹阵师之境,所以并不是很适应圣光大世界的规则,如果是换成圣光大世界的土着帝品丹阵师,精神力探查的范围一定会比他远得多。 “我还能熬一段时间,听说新的治疗系统就要出来了,应该能等到的。”随后便丢下神色难看的两人走出了准备室。 其实这里是夸大其词了,王胖子现在的狼狈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猎手,倒向是一个躲避猎手的可怜猎物。 天绝大吐一口鲜血,身子瞬间倒飞而起,就算这时,天绝依旧用自己的身子护住陈渊,御守之力全开,而且几乎全部作用在陈渊的身上。 “不!不!布洛克莱斯纳,你是最厉害的野兽,我不准你认输。”保罗海曼扯着头发歇斯底里,他武大郎接受布洛克莱斯纳输掉比赛。 他是太吴国皇子,就算战败,天阴教也不会对他太过分,但石锋就不同了,一旦落在天阴教手中,那肯定会受尽折磨。 周家军攻占了土蛮帝国的城市之后,同样把周家的惠民政策,照搬到土蛮帝国这边,这让土蛮帝国那些原本受剥削压迫的底层百姓,立即变成了周家的拥护者。 风翼飞在半空,头上卧着灵灵,背上蹲着黑哥红姐。风翼惨惨低嘶,原来只有一只惹不起的兽,现在有三只。 在刘宏驾崩之前的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朝局尽管混乱,各种势力在背后蠢蠢欲动,但是,由于皇帝的存在,还没有发生巨变。貂蝉进入洛阳的时候,正处于这段相对的稳定期,洛阳依旧歌舞升平。 宋利民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立即吩咐舰桥内的电报员,按照之前约定的频率,用电台联系穆思安。 夏枫看到敌人不多,决心全歼敌人。他又将部队分为三队,他和太史慈、李典各带一队,三面包抄黄巾军。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砰砰砰”地几声响起,有人正在轻轻地敲打林青玄的房门。 狄冲霄靠在窗口,收回比翼同心玉板,轻叹虎哥还是那么的懒,连回应神光鸣震都不愿做。 正说着,百花姐妹跑了回来,兴奋娇呼,手上挥舞着一团冰块,内里封禁着一点绿色。 被挑中那人面色死灰,咒怨老天爷不公后直接认输,交出心内的魔魂魔碎。除去惧怯,也是魔魂给出的双方胜负评断是十死无生。 但他并没有多想,因为眼看着500万在转眼间将要输个精光,他哪有心情再去想这些事情。 说到底,这个世界是跟我们的世界不一样了,我可以想象,假如鲛人一族生在地球,也肯定是一样的待遇,只不过在地球上,人类是绝对的王者,但是在这里,不管是蛮荒兽族还是北海妖族,都有能力报复人族罢了。 第一百零四章 表白 杨曼欣问:“咋样?成了吧?” 柳思雨摇了摇头,说:“没成。” 杨曼欣问:“为啥?” 柳思雨说:“士华不同意。” 杨曼欣说:“钟玲很漂亮,又这么痴情,士华为啥不同意?” 柳思雨说:“他说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杨曼欣说:“怪不得我给他介绍刘佳慧他不同意,原来……是谁?” 柳思雨说:“谷玉兰。” 杨曼欣说:“谷玉……谷玉兰不是他丈母娘嘛!” 柳思雨说:“是前丈母娘。” 杨曼欣瞪大眼睛,说:“你说的是真是假?” 柳思雨说:“这...... 尤其是林逍,在整个落峰郡中,至今还没有人敢这样和落侯说话,落侯的权威不容侵犯,但是今天林逍便便这样做了。 “哼哼,你就嘚瑟吧,过几天我会让你惊掉大牙,最先晋级武圣,将会是我。”龙天逸白了一眼,略微玩世不恭的笑了起來。 从他口中说出这“两全其美”的办法,使得三金刚听来无言以对。 接下来的拍卖再无‘波’澜,毕竟这样的拍卖会一月一次,不是每一次拍卖会都有大量‘精’品拍卖的。 见鬼,居然有人期待自己被炒鱿鱼…笑容已经暴露了苏涵的心迹,叶俊轩一眼就看穿了。 强者的范围很广泛,但在人类的印象中,最接近强者这个词的,当属----武者。 燕灵儿、盈淡如和千雪都不认得赤凤,好奇的看向林阳,想让他介绍一下。 天门就是再强大,可是也不能无视国家的法度,如果光天化日之下,萧龙敢动手,那他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将近万人的火拼,国家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容忍的!上官战云算计的非常好,可惜事事无绝对,这次他偏偏就错了。 话到此处,客厅电话响了,二人静下声来,吴妈玉灯儿没有出来听电话,月儿只好自己起身过去接。 看季家人的一张张嘴脸,这里有苏涵的一席之地么?季景阳还多次提出要她搬过来,苏涵怕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连空气都令人窒息。 “那,天翊哥哥先睡一会吧,”白祺把陈天翊双脚放到了在床上,然后坐在他的身边,看着陈天翊逐渐闭上了双眸,慢慢的起身,手上轻轻的解开了浴袍,完美的身躯朝着陈天翊覆盖而去。 杰克第一轮,遇到了一个弓箭手。他这个肉盾,最怕的就是这类灵活性职业的对手。 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望了过来,男人眼神下移,十分坦然的欣赏我的胸。 两个外星军人不分先后地闷哼一声,都象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从他们身后,走出了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暗里的人,连此时黎明的光辉,也无法渗透进他一尺范围之内。 选择哪一样好呢?唐雅看了看眼前的三盆菜,每一道菜在在盆里都冒着诡异的颜色,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是酱油放太多的问题,还是锅底太黑的问题,反正怎么看怎么都像能被毒死的样子。 邱明在家休息了两天,回到父母那里。道具见到他就一副非常兴奋的样子,邱明也没辜负它的期望,给他带回来了好吃的。 在于莹他们修道之人的眼中,道上的高手找两人道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王雪不一样,他是一个平凡人,所以有些东西他不了解,只是替月儿和唐嫣有些惋惜。 于莹和依依都非常用的理解,时不时的还给天赐夹了些菜。天赐吃了三碗饭,才感觉肚里有了东西,他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茶水,好好的顺一顺。 第一百零五章 往事一 苏士华说:“如果爱能随时转移,那也就不是爱了。兰姐,在真爱面前世俗不是拦路虎,年龄不是问题,职业也不是障碍,只要你和我一心,什么都挡不住。” 谷玉兰说:“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不想你为我……” 苏士华说:“没有你我能快乐吗?没有你我能幸福吗?因为想你我天天都……兰姐,我在心里早就决定了,这一生非你不娶。” 谷玉兰说:“士华,不要……钟玲什么都比我好,对你又钟情,你跟她结成夫妻一定能……” 苏士华说:“...... “表嫂~我可想死你了!”林妙君一过来便给了韩应雪一个大大的拥抱。 相信,将来的某一天,当风无情不再回避卢巧儿那美丽的身体时,卢巧儿,也不会说不了。 “你说的对,那我们换个话题吧,嘿嘿……夜哥哥,以后,每个月的情人节,你还会送我情人节礼物的对不对?”其实,苏绵绵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间,只有死人,才不会后悔!这莫悔砚继第一任主人踏空而去后,第二任主人,应该是叫莫忧吧? 林便会停下来,接见一些民众中德高望重的代表们,听取他们的一些治国的意见。 如今曹勋早逝,曹劲和曹勤皆有一争嗣子之机,曹家迟早都难免一场内斗。 甄柔心下一松,旋即而来的却是羞窘,再也顾不得开不开口,甚至浑身的粘腻,从床上扯了那块蓝布,便要裹住身体下床,却不及动作,背上被一按,她便重新跌回了曹劲的胸膛。 “多些恩人成全,田七没齿不忘!”说着,眼中已有泪水沁了出来。 “老公……这是我的错,你是不能原谅我,是吗?”苏以乐突然伤心至极的说着。 气势如狼嗥虎啸,让人一下子就忘记了那张虽然黧黑,却也极为英俊的的面容。 她扶着沙发背坐起来,才看清周围的环境,这中巴车内部,竟然是设备完善,装修风格精美的房车,车内空间虽然不大,但卧室洗手间厨房一应俱全。 李雨,今天你必死!范天霸阴森道,说完,他手中的大刀突然泛出了银光,星空灵元气喷涌而出。他的不坏金身泛着金色的光芒。 哼哼,想星虹草!那得先问问我们的大刀同意不同意?两名黑衣修者似乎忘记刚才他们说过的话了,想不买李雨的账了。 所以他们怕了,面对一个超过人类底线的人,他们自然会发自内心的,以人类寻常心产生恐惧。 而通过岛主的传达,陆羽总觉得天帝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这个决定并非他做出,而是有些人强迫他这样。 那人影正是李雨!他施展星主隐身术和星主瞬移,在战场中游离飞奔,伺机袭杀敌人,也趁机吞噬血泊中的海量星空神元气和血气精华。 王红似乎也没有料到乐冰还有这么一手,以为也只是刚刚的那种穿云箭,举指一点。 果园的经理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从事种植方面已经七八年了,完全不知道周中这是在干什么,不过周中是老板,他也只能听周中的安排。 正这时,那中年人也终于回来了,额头上还有一些汗,苦笑着对达蒙说着。 但就在这时,众人眼前一花,一道挺拔身影,高举金拳,悍然的轰了出去,无论体格还是身形都如流线一般,完美,有力,爆发力惊人。 然后冯大刚屁颠屁颠地把解药送到了城外,赵宏博率领大军得意洋洋地进城,在城头插上了属于秦城的旗帜。 谢知道:“我不管他们。”谢知肯定不会插手儿子儿媳的私事,但该教的还是要教的。 一百零六章 往事二 谷玉兰叹息了一声才接着说:“当时我虽然已经16岁,有关女人的事却懂的不多,对月经该来没来也没往深处想。 等进入10月,发现自己的肚子在一天天变大,这才意识到……那时白天我听不进课,晚上我睡不着觉,是真怕呀! 好在已经到了秋天,衣服可以加厚,容易掩饰,再加上要么我上学早走晚回,要么我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这才又隐瞒了一段时间。 尽管这样,十一月十九日那天,越来越大的肚子还是让妈妈看出来了。开始的时候,她根本没...... 对方却只眨眨眼睛,始终没有说话,似乎听不懂凌长风在说些什么。 陈渡修叹了口气,给陈炫找的学校,才呆了哎,几天来着,就请长假不去了,而且现在还没有消息。 对于吴氏的话,杨昌富跟林氏的心中都很是不喜,肖月却觉得吴氏的话说晚了,杨昌富现在已经忘记自己的本性了。 “他怎么知道这两人?看来云天明几人在耍‘阴’谋,我不找你们,你们到来招惹我,简直找死!”张阳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被李思思尽收眼底。 浩洋听到这样的话,立刻就火气上涌,嗖的一声取出了自己的长剑,周身的战意不断的上升,杀意也是越来越旺盛。 随着张阳后退,他前方再次有一节三米长的大石下陷,慢一丝,都有掉下去的可能。张阳带着吴虞一连退出十多米,前方一共四块长过三米的大石下陷,通道被这突然下陷的大石截断。 龙赋感受着凌长风此时不稳的情绪,也是阵阵担心,担心他是否经过刚才一事留下了什么后症。 吴氏又对着杨昌富几人,介绍了冯夫人的身份,听到是镇上的冯家,杨荷花他们久居镇上倒是知道。 “大哥,我跟你说,我家乡挺好玩的……”卿宝清越与唐剑一路谈笑回来,路过这条少人的街道,她原本该夸夸而谈的,但却因为前面那两抹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没事,破绳子都把你手腕勒红了,一会儿我带你走,你没受伤吧?”张阳微笑道,翻着吴虞手腕看来看去,眉头紧皱,怒气掩盖不住的显现,阴冷气息不断水升腾。 天亮了,一夜的暴乱也基本上结束了,城内的事态已经被苏烈控制了下来,而苏烈也组织了近千青壮看管那些乱民,自己则领着近九百将士重返城墙。 众人见此情形,心中均想:“这下完犊子了,这家伙第一个攻到对面,这一百两金子自是非他莫属了。他如此悍勇威猛,还要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呢?”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颇有失落之意。 “话先别说的这么早,其实我并没有相信他,你看……”我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玻璃罐子。 不过真正让秦超觉得郁闷的是,为毛剥夺的全是散官和荣誉职位?司农寺少卿这个实权职位为毛不剥夺? “够意思,果然是好兄弟!”听到这话,胖子顿时便是大笑了起来。 丁璇见楚幽梦与秦狄都饶过了何其盛,心中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却也没什么法子。 “我劝你还是主动认输的好。”镜像淡淡的笑着,神色间的那种高傲始终不曾消失过。 次晨醒来,在一处山泉中喝了个饱儿,又胡乱吃了些野果,当即觅路下山。 “那要不要……?”蔡冲一听这些家伙竟然知道配方,这还了得?于是隐晦的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了,各位,既然清理完了一切不稳定因素,我们是不是先进入下一场看看呢?”龙天空突然扬声道,似乎先前发生的一幕一点儿也没影响到他一样……实际上从某种角度来讲,对他们还真没什么影响。 第一百零七章 往事三 谷玉兰缓了缓,接着说:“等我醒过来,已经在岸上了。 周围有八九个人。开始什么也听不见,隔一会儿才听见嗡嗡声,等听清人说话,才知道是早起晨练的人发现我投河,把我救了。 见我有了几分活气,便有人问我为啥要投河,问我家在哪儿。我不说话。当时身上有件棉大衣,我知道肯定是救我的人给我盖上的,便使足劲儿想把它拿下来,心想反正是死,何必欠人呢! 可是,大衣并没能挪动:第一,我自己以为使了很大的劲儿,实际力量很小;第二...... 解决了魔珠,并没有费太大的劲,秦舞阳对于魔帅的本体有着特殊的用途。巨柱直径约百米,高度却足有万米,这样的建筑若是出现在地球,那么尚未建成便已经倒塌。 云霄冷哼一声,看了彩云仙子一眼。彩云仙子急忙上前,拦腰抱住菡芝仙,向众人点头致意,随即便冲天而起,向东海飞去。 对于神兽,辰枫也有着自己的一番理解,说真的,这要不是因为辰枫在医治暗黑魔蝶的时候对它们的身体进行了一番了解的话,辰枫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回事呢? 许贵红正和越彤说什么,离得远听不清,但是看情形——似乎并不和睦,象是在争执什么。 两位长老把三人送出了娱乐城大门,并安排了一辆车陪周飞一起去取钱办事,既然帮主金口开了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就要服从,话说回来,一位恩怨分明体谅下属的帮主才能真正守护金瞳帮,这也是让两位长老最欣慰的事情。 薛冷玉又低了头,向李沐和蝶妃福了一福,苦着脸跟着殊离去了。 “你想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人?”高渐离听见秦清的话,顿时明白她放人的目地,秦清笑着点头承认,催促众人赶紧回去。 所以说,这两娃的事情绝对是被魅兰莎给往自己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都角兽才从安蕾丝“撒泼”一样的疯狂攻势中缓过劲来,“核心”显化而出,随即察觉到朝自己逼杀过来的极寒剑意,顿时亡魂直冒。 上马车吧,说实话,她的心虚着呢,一见泾陵公子她的心就乱得慌。 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是这一次,他抱的很用力,并没有挣脱。 陈安随意打了个揖,也不等范卓再开口便直接带着身旁的宫人转身离开。 “那我就放心了,今晚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季风烟笑眯眯的开口。 事实上,墨霆的用意在于告诉所有人,唐宁为什么具有获奖的资格,只是他换了一个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反感。 赵少爷?眼瞧着卓子指了指后面,瑞雪明白了,他说的是在后面雅间的赵希厚。 茧壁抖动,似心脏跳动,暮云卿上前一步,跟着两位护法一起窜上了高台。 “你非要惹怒为师?”御华仙尊手中金华闪动,咒光乍起,此时竟动了杀念。 冯蕲州听着他这话眼底不由露出些嘲讽来,永贞帝疼惜的,不就是他的命不久矣孱弱无争吗,如果萧元竺当真是毫无弱症身体强健,甚至于野心勃勃意图皇位,永贞帝还会如此对他? 想到他第一次的伎俩,就是骗她说没有惊喜,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 “刚回家里就听说您到居士林来了,祖父,您又不肯吃药了。”那少年的声音多了几分的无奈。 过了一会后,一人人手举着酒杯,手拿着七级妖兽的烤肉庆祝着,欢喜不停。 超过万亿里的面积,里面除了黑就是被人传说得乱七八糟的莫名危机,并且强者进去元神也观察不到多远距离。 第一百零八章 结婚 这时,有两只手捧住了她的脸。当她从眩晕中把头抬起来才看清,苏士华已经从凳子上站起来了。 他说:“兰姐,你不是不洁的女人。恰恰相反,你比任何人都纯洁,比任何人都完美,比任何人都高贵。” 谷玉兰说:“不。” 苏士华说:“听完你的故事以后,我不但不嫌弃你,而且更爱你,更敬重你。二十多年来你一直守身如玉,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谷玉兰也从炕沿儿上站起来,说:“无论如何,我都配不上你。” 苏士华松开手,说:“兰姐...... 貂青元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双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操心说不上,你自己争口气,实在疼得受不了就说一声,别还没解毒你就痛死了,败坏我的口碑。”予乐一边说一边在赫连空尘的穴位上面扎了起来。 “分开找找,别走太远。”一名队员将自己的感知放到最大,开始摸索周围的事物。 两人又聊了一些布防上的事情,薛见仔细听了听,时而点头称赞,时而给出一些建议,相处甚欢。 就在那刀刃几乎已经碰到薛见脖子的刹那,黑刀无声无息的断裂。 这属于披甲兽的攻击灵技之一,飞石冲击波,飞石先到,冲击波随后,范围及其广。 姜城一把打下他的手道“知道了!”心中却是暖暖的,为什么这大变态总是能知道她的心思。 苏哲点开导航,在地图上认真翻找起来。没一会儿,他便在一处坐标上点下,就见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天门山。 商子宇摇了摇头不在想这些了,而是直接离开了这里,向着炼丹房里走了过去,刚刚进入里面,药香味还是铺面而来的。 就在距离刚才众人聚集的灌木丛还有一段距离时,云便从帝鹏上跳了下来,紧接着将两只灵兽从翡晶戒中取了出来,一手拖着一个向前走去。 毕竟三人在一起六年多了,突然少了一个,一下子,柳毅总的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 他还是那个冷血的帝王,只不过为了脆弱的云茉雨变成这样而已,对于别人依然残忍。 房间里的气氛很温馨,肖旷看了眼浴室门,没有进去一起洗,反倒注意到包包。 但是另一组人觉得,这样无法突出很多细节上的东西,还是应该以家庭为单位。 将遮住重点位置的衣物除去,云茉雨肤白如雪,美得动人,肖旷静静的欣赏着,耳中传来她抽泣的声音,显得格外可怜又可气。 另一边,剑泉正在凄厉的惨叫……他从未尝过这等感觉的痛苦。伤口正在开裂,剑泉感受到肉和肉被生生撕裂的剧烈疼痛,这种程度的伤害足以让人立马昏厥休克。 可是藏轻轻,为什么道现在,你还是固执的令自己都感到了可怕。 众人只觉眼前狂风一卷,一道蓝影如电闪过,待回过神时,庞大已经呈一个大字形状,两眼翻白,平平嵌在身后的墙上,一动不动。 这样的活动,一来能够激发班级里某些有特长学生的积极性,二来也是为了培养学生集体感。 傍晚轰德妃来到月清宫渐很歉疚地对林捷舒道:“真是对不住,杜大人这两天都在忙着给陈美人瞧病。一忙忙一整天,是皇上的钦命。他说了很想来,可这两天暂时还来不了。 “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金飞瑶坐在飞毯之上,数着乾坤指环中的妖丹。这里果然是个捕猎的好地方,怪不得上仙楼要专门把他们拉到这里。 孙琴紧张的抓住徐妃青的手,徐妃青的指甲反过来又掐住孙琴的虎口,两人都没知觉。 第一百零九章 炸锅 几乎是同时,苏士华和柳思雨也通话了。 苏士华说:“思雨,告诉你一件事。” 柳思雨说:“是不是想明白,同意跟钟玲处对象了?” 苏士华说:“不是。” 柳思雨问:“那是啥?” 苏士华说:“刚才我跟谷玉兰已经登记结婚了。” 柳思雨说:“天哪!你跟她真的……” 苏士华说:“当然是真的。你不祝福我吗?” 柳思雨说:“钟玲怎么办?” 苏士华说:“对不起,我就只有辜负钟玲了。” 柳思雨说:“你想过没有,你跟谷玉兰的婚姻……你肯定是想...... 梦工厂为什么会失败?好莱坞六大公司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因素,他们以及与之联系密切的例如沈平这样的人,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梦工厂的围剿。 他皱眉,一边想着怎么给这个智障一个台阶下,一边习惯性地扯了扯被子。 苏星一边说着,你别还把自己的狼狼之爪伸向了眼前这个美人的腰间,大有将其就地“正法”的架势。 噗噗………魔族统领周身涌现出恐怖至极的威压,手中魔器战刀释放出璀璨刀芒。轻而易举的将十几名佣兵,生生腰斩。鲜血狂涌中,迫不及待的向前杀去。 就算董茗珠不交待,他也要亲自检验,虽然这个超能电池他在半年前就拥有过了,而且这半年来,他的人生几乎就在实验室里度过的。 看来这次探险的保密程度还是很高的,就算是相关的队员能够得知的信息还是相当有限的。 他昨天在墨北霄面前旁敲侧击地摸索墨北霄的态度,今天又到她面前来做救世主。 所以,走旁门获得的资料,自己拿来提前用着是可以的,但最终,还是得从正规的渠道获得。 然冰攥紧拳头,上去就是一顿暴揍,直接一顿猛打,把这个家伙给打成了猪头。 一旦进入这环节,接下来,权且当成自己的休息时间,他很有耐心的听取了白大褂们的指责,提议,然后才清清嗓子,在远程连线里阐明立场。 叶伤寒总感觉天音始终黑着脸看自己,他心中发虚,微微点头的同时已经溜下了楼。 在对战中,这名学员暴露出了极为强大的稀有体质——力之体,在未使用斗气的情况下,便一击打败了拥有三阶斗气实力的对手。 叶伤寒显得有些紧张,或者说他的心很乱,虽说他对天音还有感觉,而且天音还是叶纯情的妈妈。可李柔才离家出走,康城更有木槿等着他。这种时候,他要怎么和宫崎纯一竞争? 这种习俗,说到底还是能力至上的产物。其实很容易理解,一个团队,只有保证有本事的家伙们先吃饱,团队和组织才能在各种不确定性面前保存最强战力。而其他人,也才会为了争取做到那些受到优待的位子,努力拼命。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十数分钟,期间偶尔闲聊几句,最终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靠!人命关天,你丫就不能配合配合?心急如焚的李昂本不想再浪费肉身里本就为数不多的灵能,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只得疾风骤雨般接连一阵点打,将那名无辜的男士点倒。 “吼!”地龙前段再次出现两道贯穿性伤痕,两张剑符建功!三张石符砸在它的头顶,将其头部击得晃动几下,地龙发出巨吼;有痛的,也有气的。 被天音这么拨弄,叶伤寒的心里早已是想入非非,便索性用咳嗽来掩饰。 他们想离开,其余人也没再多劝,只是继续喝酒吃肉。此去,再见面已经不知会是多少年以后。 第一百一十章 非议 黄羽娟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等着瞧吧,咱们跟着难堪的时候在后面呢!” 邵美婵说:“那可不,听说的人非连咱们保洁组一起骂不可。” 几个人越说越多。声音比较小,吵得比较轻的是刘桂芝高芸朱春英这一堆。 刘桂芝已经47岁,脸长,声音有些沙; 高芸36岁,爱说爱笑; 朱春英31岁。 他们仨关系比较好,所以自然凑到了一起。 谷玉兰那次被迫下岗,e栋大楼的卫生正是刘桂芝接手的。当时苏士华因为向她打听谷玉兰为什么没来,...... 每次一听到四大家族出来的几个字,所有人都想当然的觉得这人很厉害。 而龙宇,他看着离雅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有想到离雅会在这个时候会突破到金丹期。 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之前不管怎么撞击都没有任何反应的门,这会儿竟然在众人的面前震颤起来。 真是没有一定实力,他陈礼看这世界也就和孙教习说的一般的,就只知道一些常人的柴米油盐。 不对,这两个议员和他没关系。他现在在国外搞风搞雨没空搞国内。 “开始了!”莱特没有找位置,而是拿起一块平板,走到玻璃旁看着里面的情况。 便先拐去路冉家附近的超市里,给蒋诺昀买了毛巾、牙刷和牙膏。又找到放刮胡刀的货架。 对于这个问题洪涛可以说是一丝一毫都不操心,脸上那些褶子根本不是愁的,而是憋的。他想拉粑粑,又不愿意蹲在木桶上拉,使劲儿憋着打算回宫,具体说是去西苑校场里拉。 20岁,就要踏入青钢境,还是一帮之主……陈礼伸长着脖子,想要将程帮主看个明白。 这时荷兰商人就可以随意提价了,利用大明产品在其它地区赚取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润。反观大明的工厂和作坊主,只能按照当时谈好的价格售卖,即便提高了产量也不能私自出售。 见宁夜挥刀向自己砍来,四皇子的脸色也骤然一变,那假惺惺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暴虐。 傅承洲走在了前面。他那背影给人一种无限别慌,有我在的那种感觉。这叫黎星晚的心脏,也微微的放平了一些。 想来想去,他决定先和那些超级战士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能保护自己活下来呢。 还没有到那种可以搂搂抱抱的程度。就怕节目组会突然甩出一句,又不是叫你们上床。 旁边那些节目组,有些看不懂这一家三口的操作了。怎么跟不熟似的,还做起了自我介绍? 当然,改也不会改太多,因为他的练脾破限法的练法,并不需要占用早上的时间。 那人说的黑脸兄弟自然指的正是黑月,熊倜暗想此人武功高出自己不少,绝不会编个谎言骗自己离开,所以他所说多半属实,黑月定是陷于危险之中。 一时之间,因为悬赏令的到来,原本准备去修炼的草帽一伙再次汇聚了起来。 当他看到被李九霄摄取到手中的玉牌时,双目中顿时浮现出疯狂狰狞的绝望神色。 阳明先生面向那老者,双手捧起满满一碗酒,那老者单手举碗示意,一饮而尽,像是不胜这烈酒,又端起那碗热汤喝了一大口。 一亿五千万魔法币足够兽人之神及兽人位面完成蜕变了,至于那五千万魔法币,则是洛克给兽人位面所展露的一抹温柔。 “你……”春三娘气不打一出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一道黑影闪过夜空,落在空地上,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夫妻 杨曼欣带着吃惊问:“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打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性了?” 柳思雨说:“从书上,今天。” 杨曼欣说:“按你这么说,我的性还没有达到性成熟的高峰期?” 柳思雨说:“没有。你疯的时候在后边呢!” 杨曼欣说:“你才疯呢!” 柳思雨说:“男大女小是男权的产物;女大男小是人性的回归。” 杨曼欣说:“照你这么说谷玉兰比士华大10岁还正好了?” 柳思雨说:“可以这么说。不过,当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甚至是障碍。” 杨曼欣...... 不过,毕竟是款游戏,显然也不要真要求冒险者迎合npc,所以这个npc少将没有任何不悦地继续讲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盘腿而坐的雷丁云突然睁开了眼睛,一道法决就是瞬间被他打了出去,然后以他为中心,突然方圆数里内就是凭空出现了无数道紫光。 林湘果真是天才少年,他这几天心情十分的低落,再加上那晚又冻了一下,就感冒了。 “那个混蛋,我不是都说过了么,这一次的事情搞的太大,说不定就算是上一次的顶上之战都没这次的事情大条,那个家伙还想要搀和进去,他不要命了么!”阿尔伯特着急的说道。 十八个位置,罗梅换上了十八块新的仙石,那些换下来的残存仙石她也没动,就扔在原地,这些仙石在阵法中,可以缓慢的散发仙石能量,帮助陷空福地运转。 鬼都是从人而来的,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真者,都有做鬼的可能性,苍岷星也有鬼,可那只是少数,被修真者遇上,真的能兴奋很久,而且会千方百计的抓住,修真者也有很多御鬼的法门。 “你说担心什么,万一主子选不上怎么办?万一选上了怎么办?”秋喜愁眉苦脸的道。 当混入对斯泰厄人民的担忧时,所有的一切混合成全新的夏洛特。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咋咋呼呼,虽然偶尔吐槽,但更多却是在沉默思考。脸上的笑容也不再没心没肺,而是成为了为了给予弟子们信心,摆出的温柔微笑。 林湘有点紧张,他心里忽然没有底气了,一脸疑惑地跟着胡经理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上官筱东总是拿出姐姐的款,而上官如南,却从来不听她的话,我行我素的做事情却每每被祖父称赞。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没什么奇怪的。何况,还是脑子上少了一根弦儿的表亲。”自带隐身技能的别佳,再次插话儿道。 他看了一眼玻璃上贴的顾客须知后,口里没来得及咽下的水,差点直接喷了出来。 白荣被突然出现的二人,惊的呆住,干涩的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可以肯定,自己刚刚说的话,叶休合和青莲一定听到了。 人就是人,狗就是狗,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挺极端,但是至少用在公共用餐环境是合适的。 看效果喜鹊不像是ps上去的,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抓怕到这张照片。 以至于,还不得不动用了高学年老生的学员护卫队,来维持一下秩序。 而这一次新品的火锅底料上,稍显复杂,分为有四种——泉水锅,清汤锅,红汤锅,菌汤锅。 李凌、梁烈二人看的真切,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一同哈哈大笑了起来。 赤慕并未说话,只是听到玉痕说“帝后”的时候,眸光微闪,瘪了瘪嘴巴表示不满,幸好冷天绝并未看见,否则赤慕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伸手拨开面前的杂草,缓步踏出,环顾四周,树木丛生,枝繁叶茂,百鸟啼鸣,清幽宁静。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圆房 有许多聪明人想规划自己的一生,可惜,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这不奇怪,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 生活中想发生却没有发生,怕发生却偏偏发生的事太多了。 正因为如此,有的人在无可奈何之下才信命,才认命,才把许多不可预知的东西都跟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苏士华和谷玉兰的婚姻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并从一开始就陷入和可以让人没顶的漩涡中。他俩的将来究竟会怎样呢? 给公婆磕完头,谷玉兰站起来,说:“士华,你先救我性命,再解我危...... 苏牧哪里还会犹豫,扔掉外衣,纵身跳到了灵泉里面,美滋滋地泡了起来。 法林顿所率领的队伍都是精锐部队,诺德皇家侍卫,这一支恐怖的军队。是大陆少有的精锐部队,他们在肉搏战中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强壮身体和优良的武器使得他们在面对步兵的时候可以轻易的把他们给杀掉。 惠子看着山口进认真的样子,用力的点点头。两人一起手牵手的出了办公室。 所以,苏牧提前锁死了雪骁骁的基因秘藏和识海,让她失去了力量的来源,所以让雪骁骁瞬间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双手戴着铁环的战士,他的巨剑砍在了乔尔斯的肩膀上面,但同时,他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到他的双手上面,他的铁环被染成了血红色,其中有着乔尔斯的鲜血,但是更多是他自己的血液。 只见就要落败的乌扎木,危急之下虚晃一斧,调转马头逃奔东夷大军。 他也和苏牧进行了秘密的谈话,其中的内容,自然是关于阴阳人的。 可是怎么办呢?黎浩南是有可能真的娶楚意,但她舒心却不可能真的嫁给楚秦。 “这是本王王妃,如若她无资格,恐怕这些人都无资格。”君玄夜淡淡启唇,倒因为萧锦尘的出口帮忙有些意外。 “魔狼帮解散了,难道我就不能够在这里?”齐德反问道,虽然魔狼帮的古阳德宣布解散了魔狼帮,但是后来又被组织成另一个帮派,狂狼帮,现在这帮主就是这个光头男人,涂子石。 面对眼前的段尘,藤原俊义微微皱眉,段尘眼中的战意刺激的他有些发狂,藤原俊义一眼就看清楚,这个家伙和自己是一类人,那就是这个家伙好战,极度好战。 “妖器级别铠甲,我拿了这乌龟蛋,铠甲就给你了!”血溅千里出声说道,其余几件圣器早就被众人瓜分了,铠甲是战士物品,自然是战士的。 丧尸最后一丝气血被打掉,身体忽然破碎,腐水满天飞舞,几人全部显示头盔,卫美一个推气过宫,然后连续的急救术与治疗术将爆炸后大家的气血刷满。 老虎缓缓的走到海奎面前,停了下来,张嘴一声怒吼,响彻天地,一股腥味从它的嘴里扑面而来。 芷楼说完,眸光再次羞涩垂下,她知道有这种疗法,却一直没敢给别人尝试,若不是夫妻,如何能说得出口。 那个枪舞直接倒在血泊之中,徐一辰反手一个刺击刺向另外一个刀客,那个刀客的大刀同时砍在徐一辰的铠甲之上。 殇很了解儿子的个性,若不是什么难事儿天行自己决定不了,他一定不会这么走进圣地大殿的,还用了“恳求”这样的字眼儿。 舒逸没有动,韩荣忙冲过来用力把容慧拉开,韩荣说道:“容慧,你冷静些,你的孩子是得病死的。”容慧被韩荣拖到了床边,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舒逸,那眼神很是古怪,仿佛象是在诉说着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家财 米饭很快就焖上了,之后她问自己:“做啥才好呢?” 她又想给士华做好吃的,又想给士华做有营养的,又想给士华做他以前没吃过的,又想…… 一时间倒把她难住了。考虑了半天,才决定做溜肝尖,干煸牛肉丝和菠菜鸡蛋汤。 谷玉兰一边儿做饭,一边儿回忆昨天晚上,心想:“难怪有人愿意为爱生,也愿意为爱死,原来……原来……” 又想:“昨晚叫出声儿好几次,咋就没忍住呢?” 同时记起了红丽在的时候有天晚上她起夜,无意中先是听见红丽“...... 宫少靳总是听到宫家的人都在夸宫少顷,哪怕他表现的再优秀,力压所有人,但是在那些长辈长老的眼中,他却始终比不上宫少顷。 夜紫菡伸了个懒腰,缓缓地坐了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透着一股活力。 为了避免宫少顷和夜紫菡受到骚扰,金鱼还特意的留下了三朵金花在寨子里面守着。 伊卡洛斯看着爱莎扇子所扇动/的画面,不禁有些疑惑的思考了起来。 他不怕什么,就怕王乐水大开杀戒,他们这些人肯定不够一个阴阳师打的。 夜紫菡的脸色并不太好,风灵神殿是她爹娘的心血,若是在黑衣人的身上陨落太多弟子的话,难免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即使她夺回风灵神殿,也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元气了。 也好。用钱來将霍司琳牢牢抓住更加可靠,总比什么感情交情作为筹码更有效。也沒有什么内疚感。 “霍凌峰!告诉我事实!到底怎么回事?我真的怀孕了?然后又……”庄轻轻说不出口流产两个字,但是想来也是和这次的车祸分不开关系。 她知道自己肯定只是陷入了老者的意识催眠之中,被牵扯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面罢了,如果对方是有心想要害自己的话,自己怕是早就已经死了。 当然,林正杰向很多人推荐过新鸿基、长实这类地产股,所以实际上也不足为奇。 还有会德丰集团,更是和泰富集团的高层面无关,由林正杰亲自监督,袁天凡大权在握。 李国兴虽然酒色气较重,但别人肯定是有真本领的,所以林正杰听到一些事情,也受益匪浅。 这里环境幽雅,装饰温馨,正适合谈情说爱,两人坐在窗边的卡座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欣赏街景。 她那白嫩光洁的额头,跟昨天明显能看到青肿相比,总算是好上了不少。 宋天云绝对不相信自己调查的消息有问题,但事实告诉他,确实是有问题。 至水灵尸炼成之后,一直无人收取,在持续吸收水煞之气后,竟然突破了界限,达到了堪比十二次气血的绝顶之境。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大厂员工了,年薪高达二十多万,未来有无限可能,算是走上了一条农村孩子梦寐以求的路。 但对于陆雪薇和白玉瑶而言,却是一直都不瘟不火没有脾气的人,突然开始对自己发难。 姚雪薇为什么不去上一层调息,非要待在这充满恶臭的地下沼泽。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科林抬眼望着世界的穹顶,他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缘。 法罗迪斯在引导完成了陨石术之后,他高举双臂,继续引导奥术能量。 殷如许才刚能射中静止不动的靶子,现在就让她射这种能灵巧跑动的动物,实在为难她了。但沃突乐此不疲,每每瞧见她射不中,都不知道为什么特高兴。 仿佛印证他的话似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紧跟着进来了满身寒霜的凌妙妙,手上还搭着慕声的披风,她闭上门,安安静静地走到主角团身边,罕见地没有主动开口。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家暴 随后,苏士华先把开锁的密码告诉谷玉兰,并教她开了两遍。 谷玉兰摸着保险箱的门儿,问:“这都是铁的?” 苏士华说:“是用12毫米钢板制成的。” 等把钱,存折和证件都放回保险箱以后,苏士华又教谷玉兰把外面那块瓷砖安上了。 说实话,450万真不是个小数目。然而,虽然出乎谷玉兰的意料,却没能让她的血压升高多少。真正让她动心的是苏士华对她的信任。 离开卫生间来到书房,苏士华推开写字桌儿上的一个抽屉,把散放在里面的钱都...... 此时她正抱着身子满脸羞愤地蜷在地上,一个劲地瑟瑟发抖,完了,她的名声这下子是全毁了。 李思璇枕在浴缸上,脑海里不断地闪烁着杨漠教训云腾与古崇的样子,芳心扑扑直跳。 看到突然窜出的奎木狼和云舟,希蒙托夫和瓦基姆两人吓得一怔,浑身肌肉陡然一绷,作势要出手。 晚上时候,没人去看李新,只见他身上透着一层淡淡的光芒,他的伤势渐渐的恢复着。 “不,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既然我敢对你坦诚的说话,那么就一定有把握你会保守这个秘密的,因为我是不会看错人的。”雷很自信的说道。 “恩?”感觉到手触摸到胡傲那温热胸口的真实感,覃伟愣了一下,随后,双手掐住胡傲胸口的肉,狠狠的拧了下去。 离夜扭头看着她,不说话,目光定定的,好似要从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他不善于玩弄权术之流,也不喜欢委屈自己偏难怪的去揣摩别人的任何心思。 “全体都有,出发。”雷等到确定完毕后立刻说了一声率先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方向走了出去。 闹了一会儿,众人都上了车,只是,王海猛并没有同一辆车,他自己有车,在车子启动的瞬间,李新看向后面,见到王海猛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心中咯噔的一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这是?”楚砚之皱了皱眉,抬眸扫了一眼跪在底下的人。 宁拂尘早就已经不会以为,只靠一枚丹药就能够完成别人无数万万年都不能完成夙愿,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来坚信这一点。 “原先不知道周姨娘怀孕了,礼物也没备下,当真是失礼了。”席间,有夫人笑着道。 “母亲,你希望他是你的儿子吗?”姜欣雨嘴角扯出了一丝弧度。 相比之下,人们自然会选择晨风的理疗床,这也是为什么去王氏中医按摩和针灸的人越来越少的原因。 很多时候养生馆都是到晚上七八点下班,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回到卫校就要九十点钟。那么晚了有没有车还不一定,要是打车的话费用就太昂贵了。 还有,她得罪了郡主,就等于得罪了当今的皇后,得罪了皇后也就是得罪了皇上。 “就在外面,是你让他自己进来,还是我帮忙请进来呢?”宁拂尘同样眯笑着开口。 明月有些奇怪,他下午才和赵太后一起用了飨食,如今太后又唤他,所谓何事? 男人显然没想过安雅会突然这么说,还以为安雅会高兴的立刻点头答应呢。 大破灭强行打断了血祭的施法进程,但是法术反噬的后遗症仍旧是吸干了全身血液,此时他全身骨骼、经脉具断,身体内部的所有组织都处于崩溃边缘。 “还有那主母一事,有……有继夫人在,轮不到少爷,也就更轮不到少奶奶,还是不争的好,大宅门之中,自保为安!”柳嬷嬷圆滑会生存,才能一直在旋涡之中活到现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改变 邓菊芳跟李长青离婚没几天,李怀亮就随母姓,改叫邓唯希了。 可以看出来,那时候在邓菊芳的心里,就把儿子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又过了两年,等邓唯希14岁的时候,长得已经跟他妈妈一般高了,不但懂事,听话,而且有礼貌,学习好,还做饭。 要是赶上邓菊芳下班晚,天黑了没回来,他总去车站接她。 邓菊芳也白了,胖了,33岁看上去像二十八,眼睛里有了光彩,脸上的酒窝儿里总是漾着笑。 后来邓唯希上高中,上大学,毕业分配到银行工作...... 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怎么着在江湖上,也能混个名头响亮出来。 此时圣狼广场已经聚满了人,这里不仅有天狼族本族的人,其余六王部的王族也全部到齐。 就凭这件大功,以及皇帝对丘福的重视,恐怕用不了多久,丘福、朱能就得晋升。 不管是吴渊还是刘一菲,在国内都是家户喻晓的知名人物,他俩又算的上是国民情侣了。 他这副郑重又神秘的样子,使得姜宁妤莫名觉得——他想背着自己搞什么花样。 “你那个支部长又没有总部的委任令,等于就是自封的!再说了,你们又没跟维利亚帝国军的机甲部队打过仗!你们都没经验,所以就要听我的!”汤姆也大声吼道。 “机甲进不了,不代表人也进不去!我过去看看情况,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着,汤姆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防护服和密封头盔,就要打开机甲的驾驶舱盖爬出去。 是委婉提醒他,不要让太子系所有人,因老四得到御赐金牌及亲兵,去招惹老四。 包括杨眉,还有已经陨落的阴阳、乾坤的故事,自己也很想知道。 但看着刘青山与雪兮公主,两人相视着,皆陷于异样的沉静中,气氛变得诡异与尴尬,清歌却是忍不住,嘻嘻的大笑起来,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甚至有些学弟学妹,一旦听到有关三生烟火的任何事情,都在第一时间转告身边的朋友。 也不知道是关心则乱还是怎么的,在刚才突然想到慕容嫣的时候,许潇似乎依稀感觉到了什么。 他哪里知道,长老会什么都缺乏,但就是不缺乏金子银子呢,这可不是浪费民力,而是妥妥的将养中产阶级呢。 是的,除了三姐妹,明月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取下过面纱,她说过,有一天能取下她面纱的男人,会是她的夫君。 本身作为一个对外港口,这里对外的发展就是滞后的,当然了,原因自然是有人治原因作祟,不过在长老们手中,却是开始成长起来。 只是,许潇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将网兜拆开,往里面看了几眼。 旧城区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不过却不是可以随便住下,了解这座城市的珍贵后,长老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将全城清空,甚至还背负过许多谣言。 最后在景阳的带领下,她离开了霍家老宅,来时心情复杂,走时心情更是沉甸甸的。 楚云见阮心玉这么依赖自己,很是高兴,心想待会儿就可以把她做了。 戚寒时扫一眼包扎好的伤口,瞧见冯召召跟几位少年郎说说笑笑,心境不错的勾起嘴角。 现代衣服的材料,夏天的那种基本都是透水的,被水泡过之后,贴敷在肌肤上,虽然不算透明,但那种色力感绝对是拉到顶峰了。 思来想去之后,江珞安决定把自己现在的境况透露一点给傅易,让他打消跟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火猿猴属于独居魔兽,但是显然先前杀死的那头火猿猴还有一个姘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偷窥 刘桂芝说:“因为有关男女的事梅艳啥都懂,所以她对邓唯希自然产生了怀疑。 同时,梅艳说还有一件事也让她犯了寻思。 那是九月下旬的一天,因为着急,她没敲门就进了婆婆的房间,当时婆婆正往一个挺厚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见她进来,慌忙把本子合上放进了小写字桌儿的抽屉,锁上了。 她说她马上意识到婆婆的那个本子上一定有秘密,并且很可能与她有关。再加上她发现这个抽屉不但总锁着,而且钥匙婆婆从来不离身,这更增加了她的好奇心...... 凯利说完便带头往前走,厄尔曼赶两步跟他并排,两人似乎很谈得来。两人一走,其他的人也不想聊了忙跟上。 虽说朝廷基本不裹挟江湖之事,但暗门如今“招揽”了花影剑,有些人坐不住了。 樱一并没有回教室,而是和往常一样往网球部走去,现在还早,刚刚七点整,所以网球场里应该还没有多少人,现在离部活还是也还有十分钟,想必一会儿也会陆续赶过来的。 亦或是两者都有,不管如何,切尔西还要努力前行,无论对手是谁,他们都要面对。 【完了完了……】月老默默捂住眼,明日神姬清醒过来怕是会掐死现在的自己。 束渊的手段阴私毒辣,更是豢养了见不得光的黑暗势力,他若是想让她归降墨城,必会折其翼,断其后路。 “主子的心思,我们这些下人哪里能懂呢。”百香叹了口气,摇摇头,就赶紧去前面伺候着了。 看着大族老气极的模样,青玥只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其境界高深,可是脾气也太易怒了。这稍微一激,便中计了。 安东尼在一阵阵惊呼声中捞到球,他却犯了难,带球出三分线准备投入进攻。 张开嘴,火羽咬着青玥的衣领,废了老大劲才把青玥‘叼’到了石台之上。 忙碌一上午,吃完午饭后,拆掉帐篷。跟猎犬族、缇猫族和鱼族告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启程回家。 “蝠雷。”他不屑地瞥了青寇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挪到了子芪身上。 “我觉的他们可能是擅自行动。而且他们的具体目的是什么,目前还不明朗。”沙普通说道。 夏至到了,树上的蝉叫的勤,凌之双不能听得这蝉鸣,所以每到夏日,云逸都会吩咐下人用粘杆把那些讨人厌的蝉给粘下来。 容琅指了指,颇为无奈,转身上了楼,决定好好的看看那些艺人的资料,至于霸占了客厅的某人,算了,就当收留一只可怜的阿猫阿狗。 “但是,我怎么听说……国皇已经有了三个皇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到这儿,苏枭眼中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似乎只等赤濡的一句回答。 “你这个家伙!拥有着毁灭世界的力量!”那个修士说道了这里的时候,眼眸微微的闪动着。 颜冰虽然陪着卓天,但通过萧霖爷爷也知道这几日外界发生的事,颜崖这十日来,对韩家进行了疯狂的报复。 “你告诉我是谁嘛,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来谁那么倒霉会被你看上。”雨翩翩总觉得浮云暖要是成家立业,估计他的妻子迟早要被他给气死。 “好了,什么事情,你说吧!”萧山看着二人那明亮的双眸,知道再不说,怕是二人就要强行审问自己了,于是看向二人道。 “当然,否则他们也不会把我关在这里了。”吴用学着她的口吻道。 林宇脚不沾地,像一只游魂飘动着,他没有动房间内任何东西,他知道只要有一点变化,对于他们这些修行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反应 高芸问:“谷玉兰和苏博士不知是谁主动?” 刘桂芝说:“一定是苏博士。” 朱春英问:“为啥?” 刘桂芝说:“论年龄,谷玉兰比苏博士大10岁; 论地位,谷玉兰只是个清洁工。在这种情况下,谷玉兰就是爱苏博士也只能在心里藏着,不好意思也不敢说出口。 再加上谷玉兰本来就不张狂,所以捅破窗户纸的应该不是她。” 高芸说:“从日记上看,邓家母子,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不可能一点儿迹象也没有。” 刘桂芝说:“没有。只是前年我听我妈...... 众人闻言,顿时心中沉痛不已,北方城是仙盟在北方最后的一个大型据点,它的沦陷就意味着北方已经彻底沦陷到魔潮手中了,也就还剩下一个不在仙盟掌控中的草原还能牵制一部分魔潮。 虽然和李铭认识的时间不长,见面的次数也不算特别多,但在他的心中,李铭已经差不多就是他的妹夫人选了。 这时候我梦才记起他来着的目的,查看博克拉格是否被彻底消灭,零下一百多度的低温下,应该会失去活性吧,我梦心里想到。 刚才要不是应寻突然提到心理医生,她可能这辈子都会以为那个梦是上天给她的警示。 见分区两位首长来了,梁大牙很热情很礼貌,说:“正好,昨天尤大头来劳军,送的有几坛好酒,我让老韩晚上多弄两个菜,请首长们打打牙祭。”说完,又吩咐警卫员,去把宋副大队长和东方闻音副政委请过来。 而就在关晓军与何永明说话的时候,远在魔都的何永生正在刚买来的别墅里召开一次全体会议。 银光一闪,月寒烟的攻击再次打断了此人的大笑,这时月寒烟也开口了:“柳随风,你来这里干什么?”声音素雅,如月光般有一种让人想要安眠的味道。 他也是上网冲浪的,自然知道沈星澜和南妩之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汉时并没有那些完全泯灭人性的压迫歪理,改嫁这种事情也是时常有发生,但蔡旭相信,如果可以的话,地位越强、越高的人还是会找一个纯粹的人来作为自己的心腹的,因为那样无疑是会更加保险一些。 周围的人也不傻,听到是欠债的事情,立马一个个飞速朝着身后退去。 “哼!”袁来生怕夜长梦多,再不犹豫,立即身子一闪,伸手提起阿含,许是对方失神的缘故,阿含竟然完全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只是呆呆地被袁来提携着,下一瞬便消失在此处。 无论哪个时代,在某个角落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美好。大时代可以代表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准,但是每个个体就像三棱镜,总是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肖云从柴明手中接过一枚刀型的古钱币,同样如同大赦一般离开了柴明所在的房间,若是再呆在这里,肖云还真怕自己会睡着了。 而此地的气氛之沉郁,让已经晋级三境的袁来措手不及间都全身如压大石,呼吸微微一窒,他下意识运转法诀,体内金紫色的心脏微微一亮,这才缓解过来。 我也不着急,也坐在了地板上,看着他,一会儿左摇头,一会右晃脑的。 说实话,郝星星一点都不懂这个便宜妹妹,明明她对她态度极其恶劣了,她还是能数年如一日的坚持忍受她的暴脾气。 罗晓红听到这话,终于有些冷静下来,她想到村长一家过来的话,说不定罗亮也会过来,因此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免得自己这么难看的一面被看到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过年 高芸说:“时间咋过得这么快呢!” 来的是黄羽娟,一进门就问:“你们仨没走?” 朱春英说:“没走,外面太冷,风也大。” 黄羽娟说:“刚才我去总务处,听说汪处长病了。” 刘桂芝说:“昨天还好好的,咋说病就病了呢?” 黄羽娟说:“八成是因为谷玉兰,愁的。” 刘桂芝说:“不会吧?谷玉兰是好是坏她自己带着,与汪处长也没多大关系呀!” 黄羽娟说:“咋没关系?无论谁提起谷玉兰都说她是总务处的,汪处长听到以后心里能舒服吗?” 这...... 佐助和鸣人虽然因为卡卡西的关系免了很多原本应该有的痛苦,但是也失去了一些成长的机会。 “如此,那就多谢了,有了好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火凤道。 中岛龙也的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看来龙男大人对张一鸣的评价过誉了,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厉害的嘛。 他在感悟天地的时候感觉到了杀戮,感觉到了死亡,更为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八部浮屠的气机,而他自己则是好像坠入了修罗地狱之中。 奈美为了出师有名,充分调动巴国士兵和民众的积极性,遵从叶凡的筹谋将导火索放在了卡萨姆的身上,巴国前任元的死嫁祸给亚华德,这是非常完美的计划。 这一下子秃顶老头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手抱着的钱瞬间像是烧红了的铁,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朱寿光的长剑完全的融入狂风之中,狂风席卷着傲天剑,似乎想要将其威势化解而去。 只见他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肤,到处都是冻伤的痕迹,甚至全身还附着了晶状的冰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钻石般的光芒。 “根据伊凡最后的遗言,猎犬基地遭受到了黑客手段攻击,使得基地的杀招瘫痪了,这才让天网狩猎队得逞,猎犬基地这才沦陷了。”诈狐慢吞吞的开口,脸上的忧色很浓。 和正常的大炮不同,这些迫击炮和冲击炮是能自行移动炮管的,可以当成是在巡视领地。 重重画面在我脑海内来回互换着,我甚至无法理解沈世林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纳兰冰一事并不简单,与眼前之人怕是脱不了干系!也对,因为南宫宁的关系,如今南宫家的人怕是恨极了纳兰冰,难道天池之死与他们有关吗?若是这样,也许可以凭借此事,拉南宫瑶下水。 看着康凡妮走了出去,欧阳怡转过眼看见她带过来的营养粉,伸出手拿了过来,放在手里看了看生产日期,微微的蹙了蹙眉,侧身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了一罐自己之前吃的营养粉。仔细的对比着。 之前,如果不是洛铭轩体内的剧毒猛烈爆发出来,她也不会仓促之下就动手给他解毒。 咳…别怪崔闪闪为什么会回答的这么笃定,因为去年年会过后,她们曾经聊起这个话题当时她是红着脸承认的。 一医院的血液专家卢教授向两位警探解释血汗症,但他的表述过于学术化,柯永亮听得直皱眉头。 他非常有修养和袁腾说了一句抱歉,说了一些以后再约的场面话,便离开了。 就算他们研究透彻了,没有那些东西,也是没用的,那些东西若是落到别人手里,被有心人查出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老祖宗规定家业只传长,不传幼,为什么你们而觉得不公平,改成了家业平分呢? 陆华点了点头,乘坐电梯上楼。几年前他曾来过这里一次,凭借高中时的记忆,他找到了舒菲家的‘门’牌,按下‘门’铃。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谈论 苏士华说:“我了解钟岩,生气是肯定的,不过,现在气应该消了。” 谷玉兰说:“他的气就算消了,心里也可能还有不痛快,后天见面的时候万一他说的哪句话你不爱听,别跟他争执。” 苏士华说:“好,我不争执,你放心吧!” 谷玉兰说:“还有,以后你别再管我叫姐了。” 苏士华问:“不叫姐叫啥?” 谷玉兰说:“叫玉兰,叫……叫啥都行。” 苏士华说:“叫啥也没有叫姐亲。为啥不能叫姐呀?” 谷玉兰说:“我是你媳妇儿,别人听你叫姐会笑...... 没有人知道谁干的,但晚上打烊之后,第二天一开门就会发现里面有死尸,尸臭弥漫,哪还有人去吃饭或是购药? 尹浩正在屋子里修炼,突然感觉屋子里有一道目光望着自己,没有杀意。 大长老看了过去,见到他说的是那几位部落里的少族长,这些人都是被保护的对象,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还算整洁,闭着眼睛,让他们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丝温和。 死亡的蓝影族却是没有王羽所需要的空间力量的,因为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深藏在血脉中的空间之力见已经消散了。 青衣听到外面的讨论,微微皱了皱眉头,等他发现司马幽月的变化后,赶紧去了树d。 如能满足上述要求,一经面试合同立即签署合约,月薪一万港币,若面试突出者,酌情配送临时福利房一处。 曲胖子一直在屋子里等着司马幽月,可是最后却只有风一风二回来了,幽月的影子却没见着,于是赶紧拉住两人问了起来。 大家都点头,我暗想就是让谁提谁也不想提吧,这种事,别人经历的你看热闹喜欢念叨的,但是自己经历的,短期内你是想忘掉的,只有积累到一定的时间你才能没事人一样的讲出来。 水陆营士兵的尸体被放到了板车上,由几个没受伤的人员负责拉车。街上虽然马车没有,不过还是有好几辆来不及拉走的板车。 “奇叔,奕婶,这些事情你们都不用太担心,姐姐会处理好的。”西门风说。 胖男听了冷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我们这行的没有问雇主的规矩。就算你找上门我也不怕你,我是……。”边说边给侍者打了个手势,看起来是暗号。 楚云惜无语。她这个师父真是太有才了,昔日在九莲山御风,看到她结丹就直接从空中掉下来,这回更得,居然从十八王座上摔下来。 秦怀道很清楚,既然吐蕃军中有阵法高手,那么贡日贡赞回去之后肯定会请那个阵法高手摆阵破敌,大唐想要攻下吐蕃,只怕必须破了那个阵法高手的阵不可。 对于李治来说,武顺相比较而言还是有很打的新鲜感的,再加上他们姐妹两人的服侍,更是让他觉得有些飘飘欲仙。 而青洪帮主要堂口都在东南亚这边,虽然不怎么缺武器,不过既然自己能制造武器,为什么还要用别人的呢,而且有了自己的兵工厂以后,装备都能统一,更加方便管理。 这唐舟也是的,提都提了,干嘛不做,最后反倒把烫手的山芋给了他们,无耻,你说无耻不无耻? 按下这些不提,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户部派了人来通知,让医学院把往年的财政报表、账务啥的都做出来,过几天,户部联合御史台等各政府部门,要对长安城的各衙门、部门、国子监、医学院等进行一次盘查。 无关,当真是无关吗?如果慕依柔没有存害她的心又怎么会揣着镜子去看她。 第一百二十章 来客 走在最前面的是柳思雨。他穿着深灰色呢子大衣,衬在大衣领子里的是一条咖啡色围巾,脚上的皮鞋很亮,一看就是过年新买的。 整个人又精神,又利落,还在门外就说:“士华,恭喜!恭喜!” 苏士华说:“思雨,过年好!” 柳思雨进门了,苏士华把手里提着的礼品接过来。 谷玉兰站在苏士华左侧稍后,两手叠放在前面,略微前倾着上身,说:“过年好!” 柳思雨连连点头,说:“过年好!” 跟在柳思雨身后的是杨曼欣。苏士华说:“嫂子,过年好...... 两次死里逃生的伊非心里感动得痛哭流涕,恨不得马上抱着他们的大腿,痛苦一场。 这些事林木木都不管,回到家里只管似喝她的红枣红糖姜茶,甜丝丝暖暖的,味道很好。 上课了,李掁国向教学楼走来,赵蕙装着与同学说话,不再看楼下。当李掁国走到阳台上时,他的头低得很低,仿佛很累的样子。 一转眼已经到了七月份,高考前的几天,老师发了准考证,赵蕙是在九中进行考试。高三年级停课了,赵蕙在家里复习,她每天复习了一门课。 凌卿蕊不禁微微一怔,却听到景墨风声音温和的吩咐人备马,她才回过神来,当即便将雨竹与她家掌柜的,只是因多喝了一壶来自于深井的水沏的茶而中毒,她的家人却无事的情况,对景墨风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一世,我大概是来报恩的吧?苏月看着面前温和克制的年轻人,心中一片柔软。 索额图被胤礽劝安心了后,转而旁敲侧击的问起了东宫何时能有嫡子。 可接着,在一地石粉碎石中,透出几点晶莹剔透的毫光。扫去石粉,王大力从中抓出六只惟妙惟肖,如同水晶一样斑斓,自行放出霞光的蝉状神源。 心上人宠爱自己的感觉多好,佟宛颜抚着自己噗通噗通直跳的胸口,偷偷伸出手,拉住胤礽的手。 说到底精分的还是方天勇,他是真有些本事,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偷偷把佛盘换掉了,也没人发现。 现在知道他很有可能就是二师兄的转世,她只会在他身上找到更多的安全感与信任。 此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相关的情况,便各自回到了住处,临行前又约定好两日后一起去诛杀魔族长老。 “呵呵,那就走了。”张易一手牵住林玥一手牵住王语嫣后说道。 这魔法学院并不在任何的城池之中,但是他们却有着自己独立的城池,也有自己的执勤队伍,用来看守大门。 领导都这么惨,自己好在比领导要强吧,不管怎么说,人家大王还给留了个全尸,额,不对,是留个衣冠楚楚。 王晨想了一下说道:“那就明日上午看一下,然后出发就行了,没有什么事就慢慢来。”从扬州这里去福建,不能坐船只能赶路了。蒸汽机已经产出了,可是蒸汽机更多的是用在基础设施上的建设。 萧锋也不墨迹,在两人的注视下,撑开手掌,只听‘轰’的一下子,便跳出了火焰。 苏玖玖机敏地朝着苏漓看去,竟然见到苏漓眼眶红肿,手里头还捏着纸巾,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苏玖玖立马就爆发了。 而大太子和二太子看到两个妹妹突然挡在李毕夏的身前,于是只得慌忙撤下了攻击,不过他们刚才因为用力太大,这下猛地撤回攻击,当即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她现在是华伦天奴设计团队里最重要的设计师之一,而且是团队里最年轻的一个,她有很多sho要做,回意大利后要立即开始准备春季时装周,时间和任务都相当紧迫。 第一百二十一章 姐妹 苏士华说:“钱多有钱多的干法,钱少有钱少的干法。可以从小干起,逐渐完成资本积累,不一定一开始起点就那么高,规模就那么大。” 钟岩说:“起点高,竞争才有力;规模大,赚钱才够快。” 苏士华说:“可以想办法融资。真遇到困难,亲戚朋友也不会袖手旁观。” 苏士华其实是在暗示钟岩他可以帮忙。 钟岩说:“还是在日本再干几年比较稳妥,既能积累资金,又能学习技术和管理。” 柳思雨说:“旁观者觉得干什么都容易,真做起来才发现没...... “你知道我是谁,竟然还敢来坐这个电梯,我都没坐,你有什么资格坐!”温心瞪大了眼睛,那样子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不公平待遇。 又过了几年,听说洛皇后病故,晋皇帝又娶了新的皇后,之后晋国平静无波,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云诀子和苦僧都以为这段旧事怕是彻底被揭过去了。 最终,万宝门以一百三十块下品灵石的价格,顺利拍下了星辰沙。 所谓合欢蛊,当属世间最强烈的春yao,中了此蛊后,必须在三个时辰内与下蛊者交he,不然会全身筋脉尽断而亡。 一个刺耳的声音自风龙卷中响起,原本仿佛能够撕裂一切的风龙卷在刹那间散了开来。 如果是在几十年后,这些事情用电脑处理,也许几分钟就搞定了。 年轻而英俊的脸雕琢得如魅如幻,高贵冷峻的禁欲气息,淡漠如仙却慑人的气场,只一眼,就能让所有人沉醉。这就是晟翰的总裁吗?有钱有权有能力有颜值的完美总裁? 对于苏远桥和邱峰之间的仇恨王所作为当地的派出所副所长自然是相当的清楚。 苏远桥也明白,虽然这几天他一直在给黄雅静做好吃的,但是以前亏欠下来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补起来的,姚月华也没法跟家里人说。 沈泽知道,岳父是真心喜欢自己,但越是这样越不能给他添麻烦。 南道冥闻声不敢迟疑,忙吩咐城头守军备战,叮嘱亲军擂鼓,派中郎将前往羽林军大营,调兵遣将扼守东门! 即便杨涛还能够活下去,但是他的修为再次跌落,那也是只能够任由心魔拿捏了。 那涌动的灵髓池,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方辰相信只要自己在那修行一天,体内的气旋就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完一场比赛的苏宛白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但再看看时间,自己差不多待会儿就要准备去开直播了,可眼前这么精彩的暗夜行者战她又舍不得不看,一时间有些纠结。 走在回去的路上,方辰与老村长并肩而行,说到强子,老村长也是一脸骄傲。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看着我,你也不比我好看到哪里去。”翕兹被帝江看着有点不爽,没好气儿的说道。 红发尸王没有跟着,将这边八大神族的气息抹去之后,前往了居安陵园下继续修炼。反正居安陵园距离这边只有几十里的距离,这对于红发尸王来说就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他可以瞬间杀过来。 纵然如此,燕王妃受伤,事态已经扩大,该怎样收场,唯有皇上能够解决。 “多谢多谢,多谢天帝大人,多谢邓会长,多谢欧阳大人,我这就安排人回去给收拾送来。”沙沉舟感激道。 再加上这里刚刚还有一具狰狞丑陋的尸骨,苏云凉越发觉得这地方冷森森的。 “这是怎么回事?本座已有天道修为,为何还会受制于人!”接引大惊。 “你呀,真的是越大越没个正形,疯疯癫癫,好在还有个顾将军肯要你,要不然,就你这模样,可真是悬的很。”见沈轻舞这模样,沈静岚止不住的挑着眉,与她说起了玩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家宴 苏士华问:“嫂子,到底是咋回事儿?” 杨曼欣说:“你夫人是大姐,我是二姐,婉莹是三妹。” 柳思雨是第一个鼓掌的,接着除了谷玉兰,都把巴掌拍响了。 等掌声停住,柳思雨说:“多一个姐,我和曼欣都高兴。” 随后端起酒杯,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大家又把杯碰在了一起。 钟岩说:“今天让大姐受累了。” 谷玉兰说:“不……不累。跟士华一样,你们能来,我高兴。希望以后能常来。” 这次,碰杯之后人们把杯里的酒都喝干了。 苏士华...... 这种命灵,是真正凌驾于其他命灵之上的存在,对其他的命灵,拥有绝对的压制的。 他的眼眸狭长幽暗,仿佛黑夜中最深的黑,又仿佛淬了毒的寒冰,看得浮空艇中的慕柔嘉心头一颤,就连拿箭的手也抖了一抖。 二人足足谈了三个多时辰,最后决定让司马靖假死继续藏匿。待他羽翼丰满有了自保能力之后再接其回京城。 这两天她心情不好,公司那边好几个合作商都故意刁难,不肯马上续签新合同,上司又不断施压,徐伊人压力巨大,没心思跟陈越多说。 管别人怎么活呢,我觉得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奇迹啦胖子想了想,困乏了,也就睡觉了。 凌哥哥也是这样的呢!他是兰姐姐的夫君,也是她的夫君,凌哥哥很喜欢找她玩,可是却从来没有凶过兰姐姐。 哪怕是表亲,心中也过不去那道乱了辈分的坎儿!这一点倒是比太子好上不少。 “陈斌,你说要投资帮我家度过难关,我才跟你去吃这顿饭的!你要是谈离婚的事情,有点别的什么想法还是免了吧?”林江雪冷着脸,不悦的说了句。 林青梅怀中的两只貂儿也看的津津有味,两只前爪搭在窗台上,认真极了。这时彩船上换下马戏演起了木偶戏,木偶一举一动都伴随着拍板的节奏,栩栩如生。 所以陈铭跟胖子说了,帮你唤醒这姑娘,可以,你先切你耳朵。不然陈铭不解气。 “你的是什么?”6天也觉得惊讶无比,陈玄连着五次都没得到传承,却在这里得到,有些苦尽甘来的样子。 这里的菜品和世俗界大致相同,只不过带有一些灵气而已,颇为可口。 现在,他确定其他人都说的实话,这样看来,大部分消失的肉,必然是这个年轻厨子干的。 两间屋子大的休息室也是空空的,就只有一张笨重的桌子,已经满是灰尘。 某个电影的剧组里,几个二三线明星拍戏之余,聚在一起休息正在喝剧组准备的饮料,一个明星突然说起来了。 道场源不用说,对天道的领悟,掌握,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当年的李无双就是这个场源,赵无极曾经说过,若是李无双成长起来,他恐怕也不是李无双的对手,这不是故意夸大,而是客观的认知。 一道红光扫过陆天,再次确认了陆天的身份后,机械手臂上的最后的一个锁便啪的一声,轻松被打开。 近乎是晕厥状态,余宇想要强力支撑自己的意识不垮,但还是没忍住。彻底晕厥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贝惜雪已经坐在了他身边。 这一瞬间,整个大陆都微微一震,附近千米之内,更是像被地震洗礼,剧烈地摇晃起来。 他下意识的就准备抬起手臂开枪看,相较于林峰,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 他仿佛还是气不过,又用力踹了孙县丞一脚,将孙县丞踹倒在地。 茂密林野风里沙沙摇曳,踩过落叶的轻响里,几道身影坐去缓坡大石下面,血腥气淡淡的散开,被风吹远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做客 初四,天刚亮谷玉兰就起来了。她边做饭,边把昨天客人带来的礼物检看了一遍。柳思雨送的是两样儿:水果和蜜蜂。 细看写在包装上的文字,说此蜂蜜是长白山特产,纯椴树花的,是蜜中精品。再看标重是2.5公斤。 钟岩送的也是两样儿:水果和日本糕点。等苏士华看过之后,谷玉兰把它们都放在了相应的地方。 吃早饭的时候苏士华说:“兰姐,今天去思雨家,你看买点儿啥好?” 谷玉兰说:“一会儿先到商店,得看看再说。” 8点多,两个人就...... 为首那名s级强者,身穿白色长衫,面色倨傲,走过来仅仅是扫了马东几人,便将视线放在了白慕容的身上。 他看了看姜妍,得到冥尊的传承,姜妍的修为也是进步很大,未来前来无法估量。 顾远没有强行让他们离开,他们要留下来就留吧!这是送李伯的最后一程了,人多一点,或许他的孤单就少一些了。 当年顾远拒绝他的安排,在他面前狂妄的说出那番话,他便不会同意林梦珊和顾远在一起了。 只不过这样的境界和力量,足以在进入洞天之内的修士之间纵横,但是一出到外面,绝对是反掌就被镇压了。 “估计我的愿望也是这样,最好能够睡一觉,来到地下世界以来,我从来没睡过一觉。”曹博士也提出了自己的愿望。 这些天魔修士的气势交织在一起,直接朝六兄弟的力量轰杀而去,要将八荒碑彻底镇压下去。 道观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着,哪怕是林飞羽,神识都只能够感应到自己视线所及的地方,其他的地方,神识根本感应不到什么,所以才会在进来之后,才看到这个枯坐的身影。 要知道,叶非夜父王的寝宫就是国王的卧室,而像叶枭子那样想要争夺王位的人,是不可能不住在国王的卧室了,那是一种荣誉。 出了朱雀大街,便是盛京最为热闹的铜锣坊。这里南北特产云集,中外精品荟萃,当真是包罗万象。几乎只要是你知道能够叫上名字描述个大概出来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找的到。 加征练饷,官兵一年比一年不能打,原本辽东与东虏对峙,变成大明成了东虏的后花园,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可怜那些海匪不知怎么流落到登州这边来,几百人连顿饱饭都没抢着,就这么被砍杀的干干净净。 不过这一次两人几乎同时发消息给他,目的几乎都是一样——戈隆酒窖的首杀。 太夫人当即大喜,只觉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坦,随即便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肚子饿,一叠声的唤人准备吃的去。 郭嘉,徐庶等人已经得知消息,苦思对策,但一时间却无可奈何,毕竟对方位于地下,难以察觉,自己一方完全处于被动局面,只能被动的抵抗。对于主公做出的安排两人甚是不解。 一些将士心中不免升起不满。去岁主公曹操曾说必破袁绍,现今却被刘峰,袁绍联军大败,及至家破人亡,回想当日主公意气风发,现今满面愁容,不由一阵唏嘘!不仅仅唏嘘时光易逝,还多少有些唏嘘所托非人。 可是黑衣人出来后,不管姿势还是握刀的手都变了,黑衣人追进马车时用的是右手握刀,出来时却变成了左手握刀。 “呀!你们看看这天,时间刚刚好,哎,你们迟到了,交罚款吧!”流着口水,邋遢老者从值班室出来说道。 想到这里,龙瀚又在脑海中回忆着仙剑三处传问情篇的剧情,只可惜他回忆了许久,也只是回忆了开始和结局,中问有很多剧情都想不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班 人都离开以后,钟岩问:“40岁还能生孩子吗?” 夏婉莹说:“应该能。” 钟岩说:“谷玉兰要是不能生孩子,将来会怎么样?” 夏婉莹说:“她长得这么年轻,不会不生孩子。” 钟岩问:“你从谷玉兰身上又瞧出什么没有?” 夏婉莹说:“她稳重。” 钟岩说:“这我也看出来了。” 夏婉莹说:“她看士华的眼神有时是妈,有时是姐,有时是妻。” 钟岩说:“这我可没看出来。” 夏婉莹说:“还有,她的手真是一绝。” 钟岩说:“手?她的手有什么...... “好了队长,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我的舰队还等着补给呢。”吴杨看着要吵上的两人赶紧阻止,现在补给才是要事。 “本系统绝对不存在任何错误,计算结果没有丝毫差错,寄主有任何疑问,只管自行探查。”系统再次冰冷的说道。 而作为假想敌的定远舰,将会永远是他们心中的噩梦,而这一切都将由李宁宇来着手完成,为一切化作泡沫的日本,将会在他们首先不宣而战之后,品尝道苦涩无比的苦果。 听到钟晴这样说,毒姬心中很是安慰。但想到自己的孩子,她的眼神立刻失去了光睬。 “大家的诗都不错,那接下来便以物为题,赋诗一首,”出题人说到。 龙鼎里面乱七八糟的关系,林迪不清楚,也懒得去想,不过叶富的魄力倒是让林迪很佩服。 “噗!!!”外面盘坐的张志平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直接看向了虚幻天地中那神威如狱的恐怖身影,心中也不由感到一阵胆寒,这个月神化身,竟然能直接看破他在天人空间中的运行诡异。 燕南飞慢慢地点了点头,几次想说话,又忍住。内心的矛盾挣扎,使得他更痛苦。 “呼!让我看看这次消耗到底值不值得!”下一刻,伴随着蔡旭心中一动,暗金色的卡牌陡然射出一道金光,瞬间投入蔡旭意识之中,全新的,完全按照蔡旭心中期望的那样去修复完整的归元之法瞬间投入了他意识内。 可有的人,你就是用棍子逼着他去学……他也是学不会,对于这种现象、这种人,无论是何年代,都不可能完全杜绝他们的存在。 而对于那一整只羊,宁熹光把两只腿骨剃干净肉后,放进锅里煮。羊汤煮了多半天都成了奶白色,随着沸水翻滚,大枣、枸杞、姜片之类的也随之沉浮,只看着那画面,就让人胃口大开。 欣喜地接过丹药,姜元成和黑狐皆是欣然领命,旋即,各自扶着虚弱的王大锤和风玉清脱离了战圈。 “你我有缘,而且我还去过剑宗,和你们的前任宗主有些渊源,嗜血仙君,前几日你是否抓住了一名仙君名唤芦兰?”明月问道。 可是杨非凡却深深的知道,张云并不是嘉靖帝,反而是像朱元璋父子一样的开国皇帝。 葛布扬起一条尾巴,狠狠地扫向一座山峰。隆隆声中,无数巨石滚落而下,朝着甘天的方向。 伴随着古桥的跑堂话,温煦把一个直径六十公分而且还带着斜面的大白砂锅子给端到了榻上。 “对了,刚才就听他们说社教部,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部门呢?”突然想起这件事,甘天便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 岸边的水族修士看到苏夏和妖王在水面之上,他们迅速地发起攻击。 没有了魔族众强的防备,不需要再走那条山谷通道了,八品九品都是直接腾空而起,在天际翱翔。 突然,獒犬好像闻到了一点血腥味儿,它半身是狗类,对于这种气息最是敏感。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众议 楚云梅说:“你嫁给苏博士,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谷玉兰说:“谢谢!” 王亚茹说:“就跟童话一样。” 张凤娥说:“是像童话。不过,童话里只有灰姑娘配王子,却没有丈母娘嫁姑爷。” 王亚茹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董桂花说:“40岁的女人跟30岁的男人配一起,也不知是啥感觉?” 王亚茹说:“你想知道?那容易。等你40岁的时候我丈夫整好30岁,我把他借给你用几天。当然,见你这长相他要是不干我也没办法。” 引来一阵哄...... “你们都走吧,最后的时光里,我想和栖龙海单独在一起”!芳婷早已释怀。 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内,坐着二十多位公司重要人物,他们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轻声跟周围人交谈,气氛融洽。 他肯定是在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会不会是被自己窈窕的背影吸引到愣神了,他可真是好色呀……对,他现在一定拿着火热深情的目光看着我,要不自己脊背为何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你就失望吧,但我绝不会罢休的,我就不信你能阻止得了我?”冷冷扔下一句,欧阳灵风冷漠转身,离开了内堂,在门口无视张捕头而去。 肖月道过谢之后,就跟着杨大伯和肖老爹一起去大牢,她想先看看杨昌发,这样心里稍微能够安稳点。 裴思洛为此头疼不已,每天一走下宿舍,她就心惊胆战,惶惶度日。 一连几句,尼娜每说一句,百姓们就应和一回,应和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激烈。 灵力每在经脉中游走一寸,梁辉都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改造一般,说不出的舒爽。 凌长风都要为现在的自己呕吐,他从未想过,等到自己真的要死时,也像自己曾看不起的人一样。 简皓从宾利车上下来,宁静的夜晚,楼道口一向只点一盏并不刺眼的灯。昏黄幽暗的光线里,简皓望着她的眼里犹如一潭深水,漆黑的眼瞳里闪耀着润泽似珠子的光,如同夜晚倒映在水中的明亮星辰。 樊骥开始觉得今天自己倒大霉了,遇到这么一个外地人,居然处处受制。 对比起来前两次,一次他身后跟了一串儿,妖兽蛮兽修仙者都有;另一次他身后只跟了一只,却比什么都危险,现在这条路,实在是太安全了,安全的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了,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然而,令猩红没有预料到的是,江火收招之后,便一直矗立在虚空之中,她没有下来检查躺在深坑内周媛媛的尸体,更没有表露出离开的意思。 欧阳安娜憋着一肚子火,怒气冲冲地向四周搜索。黑魆魆的树丛中,跳出一个年轻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影,背后露出刀柄,分明是秦北洋。 浮东一的目光飘到了天空的最高远处,仿佛要将常年紫雾弥漫的暗蓬莱上空划出一道裂缝出来。 从沙发上跌下去的江火揉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地板上,看着萧潇的操作。 他爆喝一声,额头剩下的两只黑色指节骤然激射而出,凌空化作两道黑气,然后合二为一,最后化作一道璀璨的黑光尖角,朝着金色拳影迎了上去。 合同之类的早已准备好,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完成签约,不过该有的手续,一样都不能少。 事实上,时胜杰并不是不懂,而是正常人的一种正常的心理反应,很多时候,人们看到的往往是总的支出,下意识地会忽略明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聊天 李姐问:“苏博士是不是那时就已经对你有意了?” 谷玉兰说:“是。不过,当时我不知道。” 李姐问:“那时你是不是也喜欢上苏博士了?” 谷玉兰说:“是。可当时他也不知道。” 李姐说:“不知道,不知道,那后来是咋知道的?” 谷玉兰说:“后来……” 李姐说:“现在你俩倒是挺快活,却把我外甥女儿坑苦了。” 谷玉兰说:“对不起!” 李姐说:“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人们都怎么说你?” 谷玉兰说:“知道。” 李姐问:“你不怕?” 谷玉兰说:...... 噗的一声轻响,那金色虚焰刹那间黯淡,溃灭,在摩诃无量光的冲刷下,于光龙怒中溃散,那金色的庞大蛾影,也整个四分五裂,被这一道天龙吟,生生震碎。 这一套锅还是冉月在德国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这一套还3000多元,汤汤阳看来是不是可以当艺术品了。 陈博士是以生化方面的带头人,李博士是机械方面的带头人,两人现在正为分配下个季度的实验经费而展开“亲切的交流”,目前两人处于“充分交换意见”的阶段。 客厅的主座上,一个身材高大健壮但相貌却奇丑无比的壮汉霸气十足的坐着,恍如一座巍然挺立的高山。 本就擅长想象的詹妮好似看到了那一幕,那是暗影最后的挣扎,肢体残破的骷髅奄奄一息,她坚信真理胜于一切,但真理却又与幸福相悖。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连三剑王都盯上了这一位,眼前的形势虽然有了变化,但却更加难以抉择。 哨鸣声戛然而止,眉心多了个冒着白烟的血洞的伊七眼神呆滞的,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点有些像优秀的外科医生,你首先需要大量的学习与竞争脱颖而出进入名校,这之后还要给你丰富的病历锤炼技艺积累经验,最终能堪称优秀的不过寥寥。 敖瑞喃喃道,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目光所向,不仅仅是苏乞年,乃至其身后的风追羲等百十人,皆被这股伟大的意志笼罩。 柯基听到鲁鲁修的话看了一眼萧然,用的是一种很深邃的眼神细细打量,确认着这个同样叫做鲁鲁修的骑士到底有多少实力一样。 哎!可惜了!恩?不对,不对,刚才,何翰林所说的,好像是六三一吧?而现在出现的点数,好像是六三三呢? “有云,一尾谓之狐!”金銮殿内,国师神秀面露得色的踱步说道。 别人喂你吃屎,你却把自己最宝贵的食物拿出来分享给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柳瑟舞的命运太悲惨了。当初我们都被司雪衣选中去服侍魔君。 或是说,在场所有人族之人以及妖族之人,都因为这一个魔族之主的出现,已然把那心提到了嗓门眼上,忌惮无比。 何况张大有说过,会找人填平沼泽。到时候没有毒气的阻隔,大批帮众杀过来,即使有机关暗器,也很难对付那么多人。 张灵的面色平静到了极点,他不断地引动天地间的力量,汇聚于虎拳之上,渐渐击溃这汇聚了魔族之主所有力量的屏障。 于是到了后面,他完善了两门道意后,便尝到了甜头,专门抓那些天资不错的筑基修士。 像这样的世界太多太多,一般根本管不过来,所以整个碧湖山的管辖较为松散。 张灵竭力抵抗着那神魂力的侵入,但即使如此,帝魂力终究是比神魂力低上一个层次,因而根本抵御不了,只能够任由其渗透入魂灵之中,对魂灵造成无法想象的破坏。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心1 三个人又唠了一会儿,已经临近午休了,王亚茹和楚云梅这才离开。 在路上,王亚茹说:“谷姐心太软。要是我,说啥也不能饶了张凤娥。” 楚云梅说:“心软只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她瞧不起张凤娥,不愿意跟她打交道。” 王亚茹说:“瞧不起就对了。” 楚云梅说:“谷姐虽然跟咱俩一样都是清洁工,可她有很多地方又和咱俩不一样。就拿表达不满来说吧,同样是发泄,你听见过她骂人吗?” 王亚茹说:“没有。” 楚云梅说:“那种耍奸卖乖,溜...... 听到张志平之言,灵符道人本能的感到一些不妙,脸上勉强一笑,不过回话间,依然保持着对张志平的那份尊崇和信服,好像张志平一声令下,他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一样。 乾转过了头,菊丸和大石停下了击球,大和停下了脚步,手冢也看向了他,一种悲凉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让人讶异。 “行动我们可以参加,但是这次你要是再敢开溜,我们一定把你抓出来!”玫瑰眯着眼睛怒视着楚峰,看得楚峰心里发毛。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真田弦右卫门双瞳一亮,犀利的目光顿时在那双略显浑浊的老老眼之中闪现。 刚才有人使出了草雉京的大招“无式”,马上就有人跑过来询问。 华国这边除了进入一级警戒之外还发布了动员令,第一时间把防御线启动了。 素材包中共有75种异兽,点开每一种异兽,这种异兽就会以3d图像的方式,360度旋转的出现在马飞脑海中。 计蒙走在前面,星则渊跟在后面,走进来时,大家连忙聚在一起,说要走了。 关晓军平时在村子里并不怎么显高,可是一出去上学,立马就显出与别人不一样了,在教室里一坐,或者公交车上一站,入目的便全是黑鸭鸭的脑袋,此时扫视四周,便颇有顾盼自雄的味道。 凼蒂试图用激将法,这是个粗中有细的男人,但叶尔森讥笑了一声,松开凼蒂。 这一刻,远处的叶梦瑶心念一动收回了那些没被石化的香火之民,带着一千零八百颗神格消失在了穆大少的视线之内。 看到她真的生气,真的明白这颗苹果的意义,老流氓于是道:“好好,我扔,我扔!”说完,打开窗子,连盒子一起扔了出去。 洛挑挑眉,同样去仔细听了几句,听完,额角青筋跳了跳,切断声音。 “你们是不是又在吵架了?”这个时候结束了课程的师傅走了过来。 那天她正和几个师哥师姐讨论那期校报配的插图,听到有人招呼:“谭海成”,一抬头他已经进来了,浅色的牛仔裤,蓝色的t恤,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很熟络的。 陈惜花在旁边一头雾水,虽然知道他们在谈论夜无寐,但刚才那个诡异的场面,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夏方媛原本以为宫少邪不会和自己说实话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回答的这么坦诚。 不愿再继续这个白痴一般且只会让自己吃亏的话题,凤舞及时转话题,不对,应该是及时将话题扭回来,不过当下还是先让自己得到自由,这么一直被抱着,虽然感觉不错,可她讨厌一直处于下风的境况。 老流氓有张至尊卡,这张卡是认卡不认人,这张卡可以吃到熊掌。 那大豹子恢复了些许力气后,深深的看了穆西风一眼,吼叫一声,带着所有豹子瞬间消失在了丛林中。而穆西风也与这些豹子背道而驰,向着前方一直行走。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心2 高芸说:“所长看重他是以前,现在他跟丈母娘这么一搞,所长还说不定是啥态度呢!我听说已经有人找所长了,要求解聘苏博士。” 刘桂芝说:“解聘?苏博士走了谁能顶他?” 高芸说:“谷玉兰也真行,这么多年硬是没嫁,就像故意在等苏博士似的。” 朱春英说:“可不,换成别人早忍不住了。” 刘桂芝说:“的确。忍十天半月容易,忍一年两年也勉强,忍二十多年——难!” 高芸说:“我有个同学,丈夫死亡还不到一个月,就跟新找的男人同居...... 就在大家未曾回过神时,江辰持着银炎剑已是闪到了朱元与朱天面前。 “水门最近有什么情况?已经五个月了,他们在江城这么长时间一点活动都没有?”凌风问道。 “恩,带他们直接进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犹如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般,根本不知道说话的老者身处什么位置。 而高宁左等右等,田易始终未曾现身,像是根本就不知晓此事。在森林中偷窥的孔治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就有些跃跃‘欲’试。 娇儿霸道的向高层一人勒索几百金币很是肉疼的发了帮会战申请。 “江家废物,我儿的失踪要是真与你有关,我张无良定将你碎尸万段。”望着族人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张无良狠狠的握着手,布满杀意的道。 两人刚到穆家集,街面上的商贩像是讨好般将爷俩给包围了。这时,这些人终于发现了爷俩的巨大变化,讨好的言论像是滔滔江水般,将两人淹没了。 “我就是来找你一起去的,万一给我们抓到,那就发了。”江乾说的眉飞色舞,好似那头二级魔兽已经被他占有了一般。 “成功了。”田易心中一喜,迅速的回到了魂塔。而这时,雪狐前脚也迈进了院子。 “前辈,我爹爹寻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同你商议。”雪凌衣还是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对田易诉说。 其中一颗魔玄珠已经碎裂开来,从里面冒出了一阵黑气,在珠子上方凝聚成了三个字。 鲍敏接过纸卷来,看了一下,上面写的是万宝堂与鲍家合作,由鲍家负责方国境内的细麻布的售卖,最后盖得是万宝堂的大印。 朱明宇看着一排过去的几个门都是一样的,他有些头大的看着这么多一模一样的门。 我点了点头,轩云把手放到紫萱的眼睛上,一下子紫萱的眼睛就复原了。 “大道虚空,冥王法咒”独远话语相向,密多不如尊者这杀手锏已经是凭空祭出。 “再见了,可敬的英雄!”一位修道士,听到此言,都不需要人的挽留,他们要回去,显然比谁都心急,牧师要发表,魔法都能使。 然后便把门关上了。听到门关上之后多多赶紧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这一会儿真的让她蒙的够呛,不过想到俞美夕对自己说的话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要是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就是自己儿子被人打死了也不敢讨这个说法哪。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赵良才听喽罗报信说王天刚来了,心中一紧,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刘鼎天看着刘方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免对其余八名修士的性命担忧起来,既然他能舍弃这些白得的灵币,那他所求肯定要远远大于这些。 就是接触上了,考虑到战国的性格,也很难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但是西方教的根基一旦毁坏,整个教派的发展都无以为继,他们赖以成圣的凭仗就会溃散消失。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所长 谷玉兰倒是好命,她咋就……如果法律能认可他俩是夫妻,乱亲一说自然不能成立,既然不是乱亲,只是有违世俗,作为所长,我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得把苏博士留住。 想清楚这一层虽然让杨所长的心里踏实了不少,却还有一种担心没有减轻:苏博士和谷玉兰一定会受到很大压力,他俩能承受得住吗? 他想:“苏博士为研究所已经做出了很大牺牲,我得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又想:“可以开个大会,明会禁止对苏博士和谷玉兰的婚姻说三...... 颜路大师倒是丝毫不担心洛长风会进入川门,毕竟那川门堪称零几率的入学考试,可真不是说说而已。 沃尔顿教授和他的助理格林先生对于魏老显然也是有所了解的,在魏老面前并不敢有丝毫的骄傲之态,赶紧恭敬地向魏老打了一个招呼。 但是面对着牛老不断地逼迫的压力之下,叶修的内心的潜能也被再一次激发了出来。 “当这一百万只火壳虫孵化出来,对整个世界而言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幸亏及时发现,我还能勉强封住洞口,不然,真是说什么都迟了。”江翌感慨道。 要是从这一方面来看的话,这个传承灵物还是不错的,就是在脾气秉性上来看,有点过去傲娇罢了。 也难怪他的儿子如此嚣张,就连这个夜总会,也有他老爹的股份。 “米栎姐,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抱歉,我应该第一时间去阻止她的,可是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 唯有坐在首位的江峰知道,通过暗传来这些进化者的特征,他百分百肯定,这些人来自另一片时空,四尊之一,蛮荒力尊东破雷麾下。 场中情景一变,张天这里也是立刻就出手了,张天可没有储存魔法的魔杖,他施展魔法从来是不用魔杖的,面对此时的突然状况,若是再施展魔法肯定是要慢了,此时最关键的就是要先护住白凡。 刚刚明明大家都在直播画面上看到了很明显的血色,但这时候当直播画面变得稍微清晰一点之后,钟凌燕和梁飞海就现,现场的真相,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般。 她感受到了一丝阻力,仿佛有着一层“膜”在阻碍着自己进去。但是这“膜”似乎并不强韧,很轻松就可以破开——幻梦动用了一下体内的魔力,轻松将其冲破开来了。 如果王柏武在这里,会感觉很诧异的,这么多年,老爷子都是骂王柏武,今天还是第一次帮他说话。 等郑吒坐下,他独自走到摆放在角落处的冰箱前,把冰箱门打开,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饮料,不过全是三块钱的瓶的那种,没有一个是主神那里的高级货。 四人离开了采购部门,幻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人还真是有点难以应付。 譬思公主的表情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毕竟她认为这是“好人就该有好报”的体现。 刚刚躺下,电话就响铃,胡博一看,有事熟人打过来的,胡博估计还是这个事情,就把电话调成了静音,往茶几上面一放。 然而,要说这世上有着另外的一位“深红”,那同样是天方夜谭。 这一事件涉及到的人数整整达到六百多人,一下子便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很多人都在关心着这样的一件事情。 “等一下,这是我从三仙岛带回来的玉简,师叔看过再说,这个绝对不会造假。”邱明一边抵挡,一边将一枚玉简扔在了桌子上。 奈何桥和忘川河是冥界至宝,现在因为逆煞的原因受了重创,连往生井都被封了,交给冥王处置是最好的办法,冥界的私事,自是由他们自己打理,仙界也不好插手。 第一百三十章 贺宴 因为拗不过女儿,最后肖子平只得答应了杨帆的要求。 苏博士和谷玉兰是杨所长派车从家里接来的。司机送两人到酒店,刚从楼梯拐上来,杨所长便迎住,带着笑说:“苏博士苏夫人,恭喜恭喜!我们全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士华说:“所长,这怎么敢当。” 谷玉兰说:“所长,过年好!” 杨吉成说:“好!好!” 之后先把客人介绍给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再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向客人做了介绍。 司机离开了。 宾主进入餐厅。 这是一间很大的包房,足...... 不过也好办,直接用一张塑胶大袋子盖在上面,而后找了一床棉被放在上面。 只是有天人也无法反抗的破灭法则压制,九旋族长不能像真正的天人那样一念控制整方大千世界。 苏晚落的目光在四处浏览着,然后看到了一家特别精致的礼品店,外面布置的特别好看,七彩的霓虹灯闪着光。 这让阮鸿阙感觉,着实多了一份大麻烦,又碍于沈容膝确实多次有功,还是留下他,不曾想过背信弃义。 反倒是在苏晚落松开的瞬间,俞昀瀚转过了身,胡乱的亲了一口,然后将人带到了沙发上,来了个深吻。 这些不收钱的药材,是要每一家都发到的,这样一乱抢,就意味着有的人家今日就没有药。 现在他们倒是放下了自己之前的那点心思,会和他们说着,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也是会和木木去交流一些一起拿没有想过的事。 我们不需要崛起,只要能够完整的生存下去,为了生存,我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易凡点点头,把它收入葫芦中,系在腰间,让本以为还有鬼物可吃的厌鬼十分失望。 这事雷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看向伯昌,希望这个第一智囊能提供点帮助。 其实白晨风的性格比较保守,向来不喜欢在公共场所秀恩爱,对于在人前亲热,他有心理障碍。 倒不是说,他还顾忌者夫妻情分,而是因为心里清楚,太子妃外柔内刚,想要强迫她答应这等荒唐的事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苏晓冉直接跑向了天台,这是除了卫生间之外发泄情绪最好的地方。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因为她根本就看不清路,尽管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掉下眼泪,可是视线依然是模糊着的。 听孙绍宗突然说出‘福祸相依’的言语,太子不由的一挺脊梁,谁知却未能挺直腰板,只得狼狈的抓住扶手借力,这才终于坐正身形。 听四长老这么一说,白冰心里一紧,她能说她已经开始紧张了不? 看在这些人很老实的为他解惑的份儿上,雷生并没有为难这些守卫头人,只是将他们点晕。 “看不出来,这个穆瑨苒还是有两下的嘛~”看着过那些样品,有看了很多图样,就算是对这行了解并不太深的樊甄都有些敬佩起穆瑨苒来了。 在“景仁宫”里,她和蓝光,以及总管太监都是沈皇后器重的人,而她和蓝光一向不对头。 “就是说,你们吃蛇,已经吃了不止一年?”金凤举捂着胸口,对于这个事实有点儿接受不能。 原本只是想随处走走,谁知刚出了后门,就见金振轩坐在廊檐下,双手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地之力经过了几次翻倍之后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很多修士都已经在勉力支持了,一般来说,从三万层到四万层之间就会有不少修士和妖族彻底放弃了。 不仅如此。阿拉伯人还渗透了大半个印度洋。触角直抵大宋的泉州。因为阿拉伯人这种逼人的姿。完全断绝了与东方联系的欧洲不不退回到完全的农业社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商业输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转变 肖子平说:“既然大几岁有好处,当初你咋不找大的呢?” 杨吉成说:“我不是碰上你了嘛!” 杨吉成跟肖子平是大学同学,在学校就恋爱了。肖子平含情带嗔地瞪了一眼,说:“想分开现在也来得及。” 杨吉成说:“分不开了。离开你,我连衣服都不知穿哪件好。” 肖子平说:“谷玉兰说她都在研究所干10多年了,以前你不会不认识她吧?” 杨吉成说:“认识。” 肖子平问:“啥时候认识的?” 杨吉成说:“是苏博士来那年,冬天,我正在外面办...... 时间过去了约么三分钟左右,茹姑姑琢磨着叶飞差不多也该到极限了,让他疼,还不想让他疼晕过去,于是茹姑姑便收回了神识。 根据前期我等预计,两亿商海晶应当可以拿下一枚。我族、凤家、艾家届时都会参与,但都只竞争其中一枚。祝愿道友能够成功。”多隆奥说道。 他的嘴旁裂开的口子让他的吼声模糊不清,无论是强或让都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是对于系统来说,这些都不是障碍。 离殇脸色好看一点:“恭喜大哥。”他们这些gm的业绩跟手下玩家的实力都是挂钩的,醉笑待他很好,如今看到醉笑手里有个拿得出手的人物,他也替醉笑高兴。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双目一缩,尤其是之前还嚷嚷着想要海门令的林烨,脸色更是陡然一变。 为什么廖英羽急着要抓车语?居然还叫来了老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好,那就再相信你一次,敢骗我就跟这树枝一样。”夏夏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双眼紧紧的盯着他,把树枝掰断,树枝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晓伟现在估计已经在天堂了。 这风景的变化让刘铂耀的嘴角微微扬起了笑容,好似有种坐拥江山的豪迈。 遗憾的是,卢清影没能来宫门前磕头,因为邢世杰在腊月二十九封印前,通知曹家过年后要审他们了。 组成了整个世界的亿万线条,在不断的推演和剖析中,逐渐有了明悟。但时间实在太少,当苏杭只推演出十分之一时,他已经感觉到,世界来到了毁灭的前端。 当然,宫殿外,还有一大圈广场,地面下堆砌着泥土,就这么漂浮在云层之中。 也是废话,什么淡然气质,没看到慕容仙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跟看傻子似的看着萧何么? 其实这也变相的体现了师承的重要性,如果拥有师承的话,那么在修炼时自然会有师傅指导,也就能够尽可能的少走一些弯路,而避免出现此时这种情况了。 “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火炮?”发现没有危险后,卧倒在地的张熙民一脸懊恼的说道。 看到这一幕的卡修暗自叹息一声,然后就用笑容向苏灵表示了祝贺。 其他执行者的事情暂且不论,他们现在需要先进这个旅馆住下,天马上就要黑了。 但是他喊出话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有的人都已经踩上了湖水,甚至有一些因为脚滑而一跤摔倒在了湖水中,随着那一股麻痒的感觉从心头传来,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顿时开始抓挠起来,顿时队伍乱的一塌糊涂。 “既然官军不能扫平匪患,就让我来代劳吧。”方华杀气腾腾的说道。 或许,艾琳娜在面对其他任何玩家,甚至王清雅的时候,都可以靠着与光明龙的配合,占到上风。 宁天林的眉头皱的很深,因为以他对战斗力系统尿性的了解,很有这种可能。而且肯定是表演的时间越长,观众越满意,他获得的精气点数越多。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图书馆 谷玉兰说:“其实,我在保洁组也挺好,自己的活儿自己干,不争不抢的,做的又熟。要不跟所长说一声,还是别去了。” 谷玉兰当然知道在图书馆工作的好处,她这么做是不想丈夫因为自己欠所长人情。 苏士华说:“不去……这是所长的一番心意,不去反倒会使他不高兴,也显得咱们过于小气。别犹豫了,图书馆挺适合你的,还是去吧!” 谷玉兰说:“那……那我去。” 下午一到保洁组,不光保洁组的人在,人事处干事小孟也已经来了。 等谷玉兰跟...... 虽然看呆了,但想到吴梵的所作所为,输了就轻易放过他也实在是便宜了他,打两巴掌,也还算解气。 平时紫云都和他们保持着距离,这黑袍人居然这么好运,看样子紫云对他的感觉很不错? 每个猜评团的脸上都是一脸的陶醉,本来还在讨论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虽然这是这个节目的第一场,但显然,大家都觉得这些猜评团的反应是不正常的。 大还丹入口即化,迅速修补着收了重创的叶天的身体,而叶天也迅速恢复了巅峰状态。 他死死扯住一根长长的倒刺,就像北美洲骑牛比赛中的职业牛仔一样骑在法夫尼尔巨大的头颅上,任凭法夫尼尔怎么乱蹦乱跳,甚至飞起来又落下去,死活不肯撒手。 骰蛊下,五颗骰子有四颗骰子是一点向上,还有一颗是三点向上。 曾经的电竞梦是一条没有后退的路,但是现在,有了高校开了关于电竞的课程,招手专业的电竞人才,这一条路,变得更加宽阔了。 “是的,自从那次您离开以后,我就将卡莲给接了回来亲自进行教育让她成为一名合格的信徒。”言峰绮礼认真回答道,将卡莲培养成现在这样他可是费了很大功夫。 林煌说着,投影出了地图,由于战场内部无法定位,只能自行判断自己的位置。这对神念探查范围极大的林煌来说不是什么障碍,但对禅斗三人来说就比较困难了。 唐易将两只铁臂使得呼呼作响,以狂风骤雨之势向郑天渡身上招呼;郑天渡的宝剑上透出剑芒,诡异的剑招不时逼得唐易退避三舍。 乔星炼望着凑近在跟前的这张三分苍白,三分疲惫,四分认真的脸,考虑要不要直接来上一拳让他重新昏死过去。 邢天宇连忙道,“这个不着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打算四处转转?我知道一家夜总会,里面的妞特别漂亮,要不要一起去玩玩?”为了能混个简单点的任务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地上撒出不少黑灰色的药粉,庄晏情知有毒,一抖长袖,呼的一声卷起一阵狂风,将地上毒粉尽数吹到柯青青与上官云这边。 这时,李知尘受三人围攻,已然重伤,不断退后,悟青一掌拍来,李知尘长剑猛的一刺,无形剑气蕴含其中,竟直接刺入悟青手掌。而背后也受到成林挺折扇重击。 最后一句话,星炼几乎是从肺腑中挤出来的,说完之后,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褪了下去。 叶清风伤心之余,忙携妻退走,阮红娘无药可医,又受尽路途颠簸,终于溘然而去。临死之时,阮红娘劝解叶清风,让其不要再伤人性命。叶清风数年功夫白费,爱妻又死,终大彻大悟入了佛教,法号空明。 这些天来,百里无尘时不时都会将喻子承的状况告诉给喻微言,喻子承虽然一直沉睡着,但是身体机能还是好好的。 见其说得情真意切,宁玖儿知道他是真心实意要与自己在一起,这才喜道:“上官大哥,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相信你的,你莫要再乱说。”她将头靠了过去,紧紧贴在上官云胸前。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变化 回到家,苏士华说:“兰姐,今天思雨给我打电话,说长假里想带着妻儿出去玩儿几天,问我们去不去,我答应了。” 谷玉兰问:“去哪儿?” 苏士华说:“或者是千山,或者是大连,由你和曼欣定。兰姐,大连能看海,千山能登高,你想去哪儿?” 谷玉兰说:“去哪儿都行。” 苏士华说:“那好,我这就给思雨打电话,告诉他去哪儿都行。” 谷玉兰问:“就咱们两家去?” 苏士华说:“是啊!” 谷玉兰说:“钟岩不在家,婉莹跟孩子够孤单的,有这...... 山洞的“天空”上九颗闪亮星辰依照特定的轨迹运行着,而黄语脑海中也有九颗星辰运行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黄语感觉自己有些入魔了,或者有了魔障。 “朱老板,朱老板”李雨晴连叫了两三声才把愣神的朱大贵,叫的回过神来。 杨博仿佛已经忘了他杀人的事情,也或许在他内心中,被他杀的人根本就跟臭虫没什么区别,顺着大街信步而走,到了一座庭院门口,看也没看就走了进去。 坐在车上,姬云脸色早已苍白如霜,低垂的右手也已肿成了馒头。 “嘎啦啦……”一阵响动传来,他们住处东那片山林内露出来一个大脑袋,正是坦塔巨人。 让亚丝娜震惊的是,以割头这种残忍方式杀死那六名玩家的竟然会是谌羽。 割喉者的力量很大,差不多有八千斤的程度,手上的动作也很刁钻,几乎每一次都是攻向高武的要害,这让刚开始的高武有些猝不及防,只能够全力的催动铁布衫防御。 关羽加罚命中,这一次回防的时候,就连郭熙和王旭都跑上来跟他拍了拍掌,关羽也没有拒绝而且似乎也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 其次,因为他的突然闯入,造成那些本人无法解决的矛盾,它会替他化解这些矛盾。 两分打进,还剩不到两秒钟的时候,双方再次打平,管亥将悬念保持到了最后。 见老师被侮辱,本就怯懦的雅雅委屈的哭了起来,王憨更是想要拿着棒子打走这些欺负院长爸爸的坏蛋,好在有陈麟拉着,否则那棒子非招呼在别人脑袋上。 四师兄明显和在场摆摊的几位其他峰的弟子很熟,现在拉着江川就介绍了起来,而且介绍完毕,还和周围摆摊的弟子介绍江川。 听到对方的身份,让陈麟更是迷茫,毕竟他不知道皇城司是什么部门,更不知道对方和赵无量还有萧家有什么关系? 可惜了,这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陆家要是有他在,陆言才两口子哪里还能蹦跶得起来。 面前这师伯语气明显有了一些变化,甚至本来的平静表情都好似有了一点动容。 甚至,没有该属性的修士如果能想办法加以炼化,也能生出该属性的天灵根出来。 “村长叔,这下面的情况我都记下了,接下来我还得去上面瞧瞧,然后还得请大伙儿去将我要的东西找齐,大概三天后就可以动工。”江沁语看完后,对李村长道。 “如此一来,三皇子可是要肉痛喽。”赵素清笑了笑,随着众人走入虚合殿。 有了今日山林中几百斤的粮食收获,他对进山这事儿一点都不排斥了。 而那还是重伤,对于江川这种只是损伤经脉的伤势来说,真能做到药到病除。 苏丹呵呵一笑,也不说话,从怀里取出手机,拨通了银行的电话号码。 想要起身时,却被英王一把按住,向着他摇了摇头,示意别冲动。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怀孕 张凤娥说:“面首就是供有钱女人玩弄的美男子。” 董桂花说:“不会吧?她都快60岁了,那些服务生才……咋好意思?” 张凤娥说:“有啥不好意思的?六七十岁的男人玩儿二十几岁女孩子的可不少。” 董桂花问:“那些服务生能干吗?” 张凤娥说:“干。据说不但干,还都抢着干。” 董桂花问:“那是为啥呀?” 张凤娥说:“第一,那个女老板床上工夫特别好,能让男人舒服得死去活来;第二,女老板有钱,她给他们钱。” 董桂花说:“这种事...... 几位太后傻了眼,敏代也懵了,一处行宫,需要这么多钱粮吗?敏代虽然不管事,但是连她都知道,华阳宫的用度,每年也只有一百五十万担,更别提其他宫殿了。 “话虽如此,久则生变,公孙衍你我也是非常了解,此人对于人性之间的洞悉也是非常犀利。若是给他时间,未必不会找到改变的办法,到时候我们就会非常被动了。”公子华说道。 “这里肯定还有其他日本人,说不定龙野也在这附近。”风凌望向四周。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可是听到这个声音,大家都愣了一下,然后相视而望,却没发现这句话是谁说的。 “您忘胃,军需官向您汇报过,这次从邯郸运来的都是这种圆盾,大盾费时费力,而且都被发往了北地,咱这边还没到呢。”一个士兵说道。 大家准备合影,周松也挤了过来,和胖子一左一右把叶落凡尘夹到了中间,让他根本没办法靠近苏雪。 “身为一名战士,需要具备忠诚,坚强以及不屈的品质!”科林的目光扫视着侏儒人们,继续道。 “什么,赵国人已经攻打原阳,而且已经据为己有了!”楼原疾言厉色的看着信使说道。 她之前没怀疑傲天,是因为南宫飞燕觉得傲天毕竟是红色世家,不至于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赵雍赶紧收起自己猥琐的想法,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队车马缓缓而来,而被帷帘遮住的彩车上,似乎有一个身姿婀娜的影子,同样眺望着自己。 白纯撇撇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任劳任怨的两个老婆抱着孩子,跟着任劳任怨以及那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起噗通跪在了地上。 “奥?”李自成一愣,这次第八营南征,不是与张献忠部打了一仗吗? 篱笆院子也不在少数,借着邻居的一面墙,然后另外一边落单是路的话,便扎起一排篱笆把院子围起来,栅栏上爬满了枯黄了的植物,或者只有在夏天的时候才能稍微显得好看一些。 姚思面前顿时弹出一块光幕,里面正好是她自己的全身影像,姚思直接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才大声道。 结果哈罗当然是不敌的,这边本来就不是他的主场,又被这边的至强者一起围攻,能够打得过才怪。 “来,我帮你戴上。”一边说着,我一边将项链亲自为林薇戴上,佩戴了项链的林薇更平添了几分气质。 她转头一看,只见她刚刚被元寒那把诡异的匕首划开的手臂,完全没有愈合,伤口变成了蓝色,而且像是染料一样往着四周扩散,不到半会,她半条手臂都变成了蓝色。 ---死亡磁铁结果,高展一分,叶炎三分,罗秉毅十七分,因为高展同学分数最低,因此他要受到惩罚。 他的任务也很简单,总而言之就是用东方力量体系感染其他人,让大部分人都知道且修炼其力量。同事通过消耗气运感染力等不可描述的事物对该世界进行东方式改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准备 之后,谷玉兰把书上写的又看了好几遍,并做了归纳,明白了体位虽然说是四式,其实却有七法,并对这四式七法进行了仔细的揣摩。 在谷玉兰的指导下,苏士华开始学做饭了。你还别说,不到一个月居然也能切土豆丝,并把几个菜做得像模像样了。 7月中旬,苏家又迎来了两件喜事:一是苏士华的研究工作顺利完成了;二是研究所奖励给苏士华一辆红旗牌轿车。他本来有英国驾照,因此,中国的驾照很快便拿到手了。 杨曼欣和夏婉莹不光常打电话给...... 她身边的大丫鬟珊瑚这时取了干净的碗筷回来,恭恭敬敬搁到祁远章面前后,准备动手为他布菜。 然而现实中的九头蛇虽然依旧是根据神话中怪兽的名字命名,但历史却远远比不上漫威世界中的九头蛇,但其实力却与漫威九头蛇相差不远了,至少能够和各国异能势力对抗的组织能弱了吗? “叶穹,如何!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火海炼狱中心的赤犬沉声道。 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正奇怪着,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陈缘的面前。 “还不止这一点。”叶穹摇头道,看四周的僵尸武士已经挣扎着起来,并重新手持长刀涌上。 也就是谷超飞行的生产线,让谷雨用抽奖的科技进行了多次的升级,让谷超飞行的产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要不然,这么大的订单量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淘宝?支付宝?”众人都是皱了皱眉头,他们实在是不理解,更多的是骇然。 因此,唱歌真的不能太投入,要把握好节奏节拍这样才会唱出来好的歌曲。 由于街道上的丧尸都被吸引到工厂那边了,钟老大的车在马路上飞驰,基本没有什么阻碍。 “那就只能这样了……”杰茜虽然非常不情愿这样做,但直到现在只能够这样了。 在牺牲了十几位伙伴,经历了诸多的艰难后,他们终于完成了这个艰难的任务,他们可以预见到,众神赐予的奖励将会是何等的丰厚。 穆铁成自认为是机动营的资深天兵了,待宣布比试开始时,就让地甲先出招。穆铁成担心若先出招,一招将地甲击败后,那不是影响地甲的自信心吗。 当众天兵听说地甲一年前才从新兵营入营时,都对地甲的进步很是一阵夸奖,因为腾云器至少要达到二天级实力才能操作的。听地甲说了,升到九千丈之后才因无法提供仙力而下落时,又是赞叹了一番地甲的修为。 跃下战马来,走在那没过膝盖的荒草中,当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座破裂的神像上时,不由的愣住了。 “对了,僵尸王呢?”凌永此刻记起来此处的目的,便开口问道。 地甲睁开了眼睛,自己还是躺在行军帐篷中。不过仍然感觉自己在动,仔细看了下,行军帐篷的底部在凹凸不平的平移。 这两道雷霆来的太过于突然,甚至于两位王者阴灵都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察觉到,被其砸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组长就你别卖关子了,我那意思,只是说在我那层次里,想知道的一般都可以打探到。可是组长这层次不是更高嘛,自然渊博多识了。”黄图道。 郑楠点点头我不在这两天,有没有需要我签字的?”他一边,一边朝着办公室走去。 “不知童子叫住我们所为何事?有地甲能够效劳的地方吗?”地甲道。 慢慢地都在背地里叫顾倾城狐狸精,说她不是好人,专门勾引男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产1 病房有2人间,4人间,6人间和8人间。 2人间的费用虽然贵,可床位却紧张,苏士华跟医生好说歹说这才让谷玉兰住了进去。 房间朝阳,挺大,东西长南北窄。谷玉兰住的床在东西。西面那张床上的产妇看样子有二十五六岁,不但偶尔会呻吟出声儿,情绪也不大好,由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照顾着。 两张床之间顺着南北有一个可以移动的拉帘儿,是用白布做的,平时并不展开,而是拢成束,贴着北墙放着,只有在夜晚或白天可能暴露产妇隐私的时...... 亏得张秋田一行人不知道陈大柳心里的想法,要不然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顿不上进的。 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跨越了恒古的时空一样。不知下坠了多久,就听了耳边传来“哐啷”的一声,把他们都惊醒了,回到现实。 这些或许对他和他人,都是正常的习惯的,因为他这样的身份,身边来往的人大多也会是这样彼此试探暗涌的社交关系,就算是她,有时候待人也会是如此,因为这也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除非中毒之后马上服用解药,只要稍稍耽搁一点时间,那就是无解的局面。 刚想放声大骂,还沒等罗宇骂出來,罗宇就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手掌流入了手臂之中。 坎巴特从静心打坐中悄然苏醒过来,双眸眼神由凌厉冰冷转变为偏温和些许,它龇牙咧嘴,嘴角泛起浅笑,别看它一脸凶神恶煞,实则它性情豪迈爽朗,最喜结交朋友,不然断不会与他扯上关系,一见如故了。 过了一段时间,苏彤哭够了。就见她抬起头来,眼睛之中依然闪着泪花。同时,在那眼中,也有了一丝新生的光亮。 姬如雪看了她们三人一眼,见三人都黑了一圈,尤其是江媛跟江欢两个泼猴子,在军训期间,上窜下跳的,结果导致自己被晒伤,脸上多了几道红色的痕迹。 之前就听大队长说过,当初和大队长和姑奶奶进城的时候,可是被一个坐吉普车的人给骂了呢。 “奎木狼,你想要我的风龙珠,我又何尝不想要你的木龙珠呢?”哮天犬一语点破奎木狼的动机。 走了这么久,鞋底早已湿透,鞋子里面有些湿哒哒的。然楚云裳还是一刻不停地朝前走,走到尽头,没路了,赫然是一面封闭型的墙壁,阴森而陈旧,立在厚厚白雪里,让人看着皮肤都禁不住的发寒。 当然,这句话姬晨也曾给萧戾说过,所以萧戾才没有那么残忍的赶尽杀绝,如今,萧戾都不由在重复的回忆姬晨的话。 零零总总,从始至终,延续了整整三代,将近五十年的幕后人,一直都是这么位名不见经传的人。他一直都居于幕后,不为人知,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也算是给足了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子。 沈唯一方才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联系前后,他也能猜到大概。 温玉蔻还要说什么,生生忍住了。整个事情最受委屈地,其实是承郢……想到这里,温玉蔻抬头,看向夏侯沉宵,哪知夏侯沉宵一直紧盯着她,见她看了过来,立刻攫住她的目光,目光中有担忧、安慰,深如黑夜,茫茫之光。 火稚鸡调皮的笑了笑,然后就挣脱吉利蛋的怀抱,然后朝着神奇宝贝中心的大门跑去。 “你这般莽撞,你知道五灵妖幡在焦饶国的什么位置吗?毕竟这焦饶国那么大。”苍羽向炎舞问道。 哈克龙叫了一声,然后迅速使出影分身,场上一下就多出十几条哈克龙的身影,水箭龟的急冻光线只是驱散了其中一个的分身,剩下的哈克龙分身则一字排开的漂浮在水箭龟的对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 生产2 出乎意料的是还没走几步,身后却传来一个女音,说:“先生,请留步!” 苏士华停住,转过脸,看到叫他的是一位50岁上下的女医生,站在女医生身后的是那些被他从办公室赶走的女护士。 他问:“你叫我?” 女医生说:“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苏士华问:“你是谁?” 女医生身后的一个小护士说:“他是我们主任。” 女医生说:“我姓安。” 原来,安主任不光是疗区的主任,还是今晚医院的总值。她是接到护士的电话以后急忙赶过来的。护士们...... 城楼之上,足足有几百的士兵,在这一瞬间,便开始瓦解,一来是因为孙不悟之前的表现,太过可怕,二来是这还有一万多的大军,虽然都是奴隶,当时等下冲进来的话,宛若洪流,也能轻而易举的把他们给淹没进去。 “包了一个酒店?”刘莉嘴巴张的很大,有些吃惊,他是知道这里的价格的,一晚上酒店相当于人民币几百块钱,这个时代国内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许慕姗连忙劝阻,但杨雪儿已经轻轻一滑,飘然下楼,声音轻轻传来。 躺在床上,江雪不由想到了阿丽。于是,她拿出了电话,打给了阿丽。此地的m国,正是晚上,阿丽刚忙完,正准备回后院休息,店子里的电话响了。 “不愧是阵道神器,能够操控天地火焰,抵御万火。”林轩喃喃自语。 韩西岭虽然对楚云洛的做法有些不感冒,但他显然也看出了沈含墨的不对劲。 “如果与鬼子硬拼,那就没办法了。”赵子龙摇了摇头,望着大家说道。 江云惜的意识模糊,恍惚睁开眼似乎就看到了那道颀长的身影出现了。 赵子龙心中默数着那把歪把子的枪响,等待鬼子打完一个弹匣,马上从铺子后面冲出去。 当然,赵子龙可以离开,但不舍得放弃这些鬼子身上的食物和武器。 唐藏建议它们一起去找圣母祈求。于是,西行的队伍再一次壮大了。 “才不是!”哗啦的水声之中,东凰从仙气缭绕的池水之中走了出来。 显然,这是袁绍军内的暗语。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栾奕答得出暗语,便可顺利通行。与这对袁兵互不相碍,交错而过。如果答不出,只能扑上去与袁兵大战,并因此暴露行迹,失去焚烧粮草的大好机会。 寒江气炸了,眼前的柳风明明没有任何攻击力,明明可以随意斩杀,但是他无数次攻击。却都被这家伙挡住。 “果然是这块牌位点亮了!”只见大片的牌位中,有一块写着裂天魔尊几个字的牌位,发出命令的光线。 对于茉雅琦,她自问做到了一个嫡福晋的本分,左右那孩子也不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还是将这种烦心事交给李氏和四爷去操心吧,她肯为茉雅琦调查清楚所谓神医的事,便已经是她破例为茉雅琦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谢谢!”少郡主这才转回头来,轻轻出了一口气,将脑袋靠在丈夫的肩头。 “这可如何是好。”高干惊慌失措。思虑许久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军方向一转。向北方溃逃。准备暂时投到南匈奴帐下再做后记。 随着钟馗离开,地府却开始混乱起来,没有人能压制那些鬼怪们,最后一场席卷全地府,千万级鬼怪进行的世界大战开始了。按照人界的时间计算,战争连续打了一百年。 萧然曾听父亲说过许多次武威天尊是家族中的天才中绝世天才,比任何一代的天英族领袖还要才华卓越。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护理 苏士华说:“我不困。兰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谷玉兰说:“比昨天晚上有劲儿多了。就是想……想上洗手间。” 苏士华说:“洗手间你不能去,刚生完孩子是不能这么快就下地的。” 他站起身,轻轻掀开谷玉兰的被子,先把垫在她身下的卫生纸换过,完了便扶谷玉兰坐起来,把从床下拿出的椭圆形便盆放在床上,再抱谷玉兰坐在便盆上。 等谷玉兰方便完躺下,苏士华先把她身上穿的那件昨晚被汗湿过的背心换下来,接着给她...... “好事儿?”景语兰原本有些担心,看他的表情倒是觉得轻松了。 那条细线已极其细微的速度变化,但和明的确能够感觉到细线的变大。 事实上,杨锐用来腐蚀海处长的金额,也就是以10万美元做口号的。当然,杨锐腐蚀的更有技巧一点,他是在海外给人家结算的。 天色铅灰,慢慢的飘落下来了零星的雪花,一点一点的落在了程恪的头顶上,倒是很衬他的气势,让人只觉得一片萧杀,看上去,就算侧脸线条完美到不真实,也非常的摄人。 李村长你这是韩立诚心脏怦怦的跳,就像是突然看到一只糙皮鳄鱼似的。 惊天动地的巨吼声,蓦地从魔麒麟的口中传出,伴随着巨吼声的传出,只见一道黑光从魔麒麟口中喷出,化为魔焰,迎风而长,眨眼,就化为了火海,与那奔袭上来的拳芒撞击在了一起。 就这样不近不远地跟在林雨晴身后,张凯枫的眸子逐渐深沉。他不敢奢求太多,现在能这样看着她,就已经知足。 前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无意间听到荣景堂的丫头们谈话,得知沈老夫人有意要将她嫁给豫亲王,在去卧龙寺的前一晚,便逃往定王府自奔为眷了。虽然那决定也是错误的,却阴差阳错的避免了另一场灾祸。 夜总会是去不成了,带着一个昏迷的梁晴辛,也不可能跑到夜总会去。无奈,赵天域几人只能返回到酒店房间。 虽说这出战的人选,本应该由武林圣剑峰钦定的,可最后依旧是要交给大内,由大内方面做出真正的指派,出战东瀛山本家族。毕竟,当年的山本千目,是对整个华国进行宣战,而不单单是对华国的武林。 她这种当娘的,孩子的事跟她没有关系。人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她是没事人,一点也不担心孩子在外头好不好。 知道的,除了两家皇室之外,就只有像詹歌这样得到了家族交底的人。而其他的许多世家子弟,要么根本就不知道要向风家动手,要么就只是隐约听说了燕家引领的这场风暴,却不知道具体发展和细节。 北方军骑兵全滚滚朝北跑了,杨秋后来才知道,放火没控制好,上千火灯飘雷,在风力的不配合下,脱离了预定轨道。 苏堇漫握着一把扫帚,在冷宫之外规规矩矩的打扫着。今日风大,地上的枯叶落了不少,苏堇漫扫得仔细,倒也没顾得上四处打量。 这里是村里的乱葬岗。就是现在,村里有夭折的孩子还往这儿扔。 其次这块任务令牌只有在极少数人手中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就譬如眼前的铁血试炼者,否则回到试练塔也很难卖一个好价钱,至于自己去假扮铁血战士开启隐藏任务,并想办法成为铁血长老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秦思思沉默下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这件事,却是谭科有错在先。 不过丧家的鳏夫续娶,说的人选肯定就不如给徐延元说的人选好了。总有这样那样不如意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九章 鸡汤 苏士华回来了,说:“护士说得下午两点多才能把孩子送来。” 杨曼欣说:“我不走了。” 夏婉莹说:“我也等着。” 谷玉兰说:“婉莹放假,曼欣,你不上班吗?” 杨曼欣说“:“看孩子要紧,谁还管上不上班啊!” 谷玉兰问:“你俩还没吃饭吧?” 杨曼欣说:“得到消息就往这儿赶。” 夏婉莹说:“我不饿。” 谷玉兰说:“士华,你这就陪曼欣和婉莹去饭店吧!” 杨曼欣说:“不去不去。可是我还真饿了。士华,要不你去买点儿回来吧!” 谷玉兰...... “喂!你看什么看!”粉龙自然也发现了云千重一直盯着火彤看的事实,当即双手叉腰,横招在火彤的面前,扬着下巴瞪着云千重。 揉掉手中的纸团,韩凝一边算帐一边摇了摇头:“对付狗皇帝,只能用这种泼皮无赖的技两,不然,今天我哪能活着回来,真不知道我是不是韩烟的妹妹,为了一个男人,就非杀我不可。”嗤之以鼻。 “你没订酒店?”严绾打死也不相信他这种烂借口。他身边那么多的手下,会不替他把酒店订好?这种事,怎么也不用大哥亲自过问吧?而且,一定是五星级的,‘门’口还站着神似的彪形大汉。 “这是刘总监的签名,难道我们还分辨不出来吗?”方正天把一个资料袋递了过来。 那体型简直高大的惊人!五个黑影一并排,直接变作了一道黑色的高墙,把人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抬眼看了一眼乌云珠。乌云珠连忙上前给我见礼,我瞪着眼睛看了她半天,才不冷不热地道:“起来罢。”顺治转过头去,指着袭人手中地餐盘。 从桑莫星到魔界通道是没有传送阵的,众人身形微微一震,瞬间踏空而上,直接向云层之外飞去。 “但是,雷欧娜就是雷欧娜,没有必要特意改成这种性格的。”连夜轻笑了一下,真诚的说道。 付伯伯到底为什么要把这幅画给我呢?按照夫人所讲,这画他最初是自己有喜爱之意挂于堂内的,可是后来却叫人把画给收了,是不是这画本身有什么问题? 徐老鬼翻着白眼耸拉着脑袋,口中鲜血不要钱似的拼命喷出。一凡挺剑上前,而后,将青虹剑放在了徐老鬼的脖颈上。 “好。”孟玥笑笑道,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包含着满满的情意。 太后越听越怒,怒极之下竟然反手将放在手边把玩的玉如意丢了出去,只可怜那价值连城的玉如意啪嚓一声摔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的碎成了一地。 正是金秋时,单单穿一件衬衫或是一件外褂,清晨与黄昏便有些凉,没有条件的人家忍忍便过去了,有条件的人家便套上毛衣或是在衬衫外面加一件时髦的中山装或是列宁装。 鸿飞被明月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又听她问出这样令人措手不及的直白的问题,一时间眼睛都发直了。 方才在李汝临走近屏风之时,她就一直背对着他,她本来以为他冲进来的第一时间,就会马上上前抱着她,关心她,却没想到,她耐着性子等了那么久,他就只站在床外问了几句话而已。 罗浩将东西放在桌上后就离开了,景一盯着那分成四格,每个里面放一样东西的盘子,发呆了许久。 也正因为这一条,直接导致了神刀厅与毒手厅几乎人满为患,而其他厅室与之相比则显得清冷了很多。 黄鸿飞敢跟怪医呛声,却是不敢惹他师娘的,闻言虽然不住撇嘴,却也只敢偷偷撇嘴,一边冲明月露出无奈的苦笑来,当然他并不觉得在明月面前很丢脸,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第一百四十章 回家 谷玉兰听他答应了,赶紧往床的西侧挪,指着腾出来的地方,说:“你睡这儿。” 苏士华说:“不行。床窄,我睡这儿你就没法儿睡了。” 谷玉兰说:“我能睡着。” 苏士华说:“我睡在你脚下吧!” 谷玉兰说:“脚下……那咋睡呀?” 苏士华挪来两把椅子,并排放在床的东西,把床在横向上拉长了,又把放在车里的被子取来铺在椅子上,这才打横躺下了。 因为两只脚都贴着苏士华的胸口,被他搂在怀里,所以谷玉兰觉得格外暖,睡得也实。 等到了半...... 两人走在街上的行人的回头率很高,主要是那超萌的身高差和逆天的颜值,还有就是破魂的发型和两人晃着的脚很引人注目。 对他而言,找到并拯救自己的王后远比拯救吉尔尼斯更重要,而拯救吉尔尼斯这次行动本身,在瓦里安看来最重要的也是能摸清克劳迪娅的情况。 那边的二对一,晴空有些吃力。叶闻风又紧张得紧绷着情绪,前世的自己不会就是在这里挂掉的吧。刚这么想着,就出现了他不想看到的战况。 黑暗中,他将秦伍声放在了床上,前后就打算离开了。转身离去的刹那,他的手扯下了那张定身符。 “却,加坦杰厄而已,我只要吸收了石像中的力量,对付它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费力让那个正木敬吾成为伙伴。”夜紫依不屑道。 “是谁!胆敢打扰本尊的清梦?”在大陆之上上演着这一切的时候一片混沌的世界之中,那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张开了,他四下张望着寻找着什么。 “你们水族不是知道的……!”金华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比如在第二卷拔剑那一章中,她也是一直忍让到最后,忍无可忍在爆发打脸的,在此之前哪怕那个伯爵稍微过火下,她也就忍了。 本来享受着这亲吻的彼岸,被他一抹更紧张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推搡着他,却又舍不得这迷恋的吻。 其他的几个五毒使,也都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类,而像是在看妖怪。 “找死……”音随形到,龙剑飞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这一拳已经紧紧击打在大黑的手臂上,这是沒有呯的声音,而是“咚”的一闷响,大黑已然用力顶住却不料自己连连后退十余米,好在被后面的兄弟挡住。 天龙寺主一把纵出,手上一掌推去,元力炸开,才挡住这波红蛇。只是仍有不少佛宗弟子被射中,好在有了防备之下,及时处理,才不致死亡。 妄涯脸上一白,身前十多个血洞猛然射出鲜血,身子向后摔开几步。“孤独长恨”缓缓走上前,长剑旋起,看着妄涯。 当下愧疚得不行,看着都病成这样了,还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娃,当下就脱了外衣上去搂住他,盖上被子。 去而复反的贝尔宛如一道白色的闪电,从离开的方向冲了回来。起跳、劈斩、落地——炎鸟在青紫色的刀光中一刀两断,蓄势待发的烈焰在空中四散爆裂,接着,“魔石”遭到斩裂的怪物灰飞烟灭。 青龙护法纵身而上,四人合手围攻楚云,而楚云脸上涨红,手上钢枪直砸而去,四大护法身子闪动,不敢直挡。 自此之后,江湖中知晓这件事的就少之又少,那几句玄功口决也成传闻,识得这黑色玉牌的更寥寥无几。 作为拥有“滑翔机”这样称号的男人,居然会称呼另外一名球员为滑翔机,这样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楚阳的表现让他这名联盟的名宿有多么的震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四件事 苏士华问:“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柳思雨说:“还行,做熟了。” 苏士华说:“那咋看上去好像不开心呢?” 柳思雨说:“你嫂子今天早晨又向我施压了。” 苏士华问:“施压?施什么压?” 柳思雨说:“告诉我就是头拱地,35岁之前也得当上副处长。” 苏士华说:“嫂子……那也是为你好。” 柳思雨说:“好是好,就是让我受不了。” 苏士华说:“以你的能力,做副处长应该绰绰有余。” 柳思雨说:“问题是在中国光有能力是不行的,还得靠...... “不答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不少人起哄似的大声的喊起来。 只有那几个大宗门子弟,才知道秦驭天为何如此,因为他还想要将第三次功法拍卖资格弄到手。 于是封林设计了一个海滩,自己的沙发就在一棵椰子树下,简直就是身临其境。 王复跪在地上,脸色已经煞白,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如此年轻的人,竟然那么强横。 “哼!算你们好运,家丁我们走。”纨绔子弟对着这些百姓恶狠狠的指着鼻子丢下一番狠话这才走开。 可是就在这艘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飞舟上,光是太乙玄仙境的修士就有三个之多,太乙金仙齐天寿更是带来了十个。 “哼,那是自然。”亢金龙瞥了唐憎一眼,很是骄傲的冷哼了一声。 现在这里七星已经少了三颗,封林就不相信闻人渊的计划不被破坏。 “臣感念天帝赏赐,已炼化万中有一,此刻已是金仙十重。”敖丙惊喜道,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荣登金仙境界。 但是,他不动手,不代表的少林派的也不会动手。眼看着,只要他在往前走一步,少林派的僧人便立时就要想要攻击。 程持礼就一五一十跟他说了说,又问他,知不知道荣王府今日都上白鹤寺来了? 忙碌到最后,多半还是以当地土著的传统技艺为主,回车上补一觉等烧完再说。 粗壮的声音从帐篷外响起,一个脸上有奇怪纹身的大个子端着一碗肉汤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将肉汤递给老乔尔。 好不容易爬起来,两人赶紧洗漱、收拾,紧赶慢赶地在中午12点之前赶到了京韵饭庄。 这段时间,方洁霞限于能力原因,没有明目张胆追查,然而一些细节与线索早已摸查清楚。 更别说天启公司上上下下都是洪兴的人,他一个外人冒冒然介入进去,简直就是一头待宰肥羊。 更何况,德田俊治要查的,其实是冈本会社到底有没有向抵抗分子提供海量的军火、物资。 更要命的是,士兵全员出现了身体溃烂的情况,有的士兵甚至出现了一些私密部位溃烂到不能行动。 没错,就是街道炸了,至少四十米长的区域就这么炸了,至少七八十名日本兵,在爆炸中见了他们死去的奶奶。 他们人多,桌子椅子不够坐的,干脆铺开一个毯子,将周围的东西都清空了。大家席地而坐,彼此关系亲密,也无需在乎什么距离。 孔哲皱眉看着下方混乱的场景,他此时所在的位置距离boss很远,而且还是在一个三米多高的看台上,所以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布鲁斯一步踏出,纵身一跃,看到前方有光,知道到达了山洞深处,也是重宝所在的地方,自然是要用最为华丽的登场来进行收割。 房九歌攥紧了拳头,忽然眼中明亮,难怪房阿娇要铤而走险。如今想来是想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到自己的手中,接下来便是该有人言明,所有的一切皆是房阿娇一人所做了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别墅 一般来说,像她这个年纪生完孩子以后往往会显老,可奇怪的是她却相反,不但头发更黑更亮了,皮肤更光滑更细润了,而且唇更红齿更白,整个人反倒更年轻更漂亮了。 九月九日,周一,刚上班不久,谷玉兰正在图书馆整理借书卡,突然接到苏士华的电话,她忙问:“士华,有事儿?” 上班时间,苏士华是很少打电话的。苏士华说:“兰姐,你能不能离开一会儿?” 谷玉兰说:“能。” 苏士华说:“好。我在楼下等你。” 谷玉兰脱下蓝大褂儿,跟安...... 而现在关于燕赤霞的墓,还未进行探索,那冲天的剑光,让人望而却步。 他可不会直接说出玉龙下的情况,那样会有暴露他能透视的风险。而且,越是解释得多就越需要更多的理由去解释,与其给自己制造麻烦,不如直接简单明了的说。 “张部长,你在看什么呢?”楚成彦顺着张茂的目光看去,却只看林承一人。 最终当雾气散去,那位奥丁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如果不是高架桥上留下了不少被天丛云斩出来的痕迹,燕寻还以为这一切都是错觉。 由于擂台战出了点点意外,导致苦修莲掉不到第六去,所以有了这一幕。 “罗家的事情确实是误会,我在这里代表他们先跟林先生道个歉。”范天肯歉意道。 一百零八山,执法者勾结罪修,相互拖后腿,打击的就是提前登山的天才。 此时的莲木司面前的御幸脸上冷漠无比,看着莲木的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傲慢和不屑。很可惜投手丘上一直没安上个镜子,要不然莲木司就会知晓御幸此时的表情就和自己投球的时候一模一样。 开什么玩笑,军棍可不是这个力度,一棍子下去不破皮也配叫军棍?自来后营了过后,李炎为了避免被属下糊弄经常亲自去观察事情的执行情况,打屁股他便经常去看。 上清之剑,撕裂上清之气,丝毫不弱于闻仲的一剑,甚至更胜一筹。 方才,情形何等危急,苏闻天宁愿冒险舍弃剑甲,却唯独不肯扔下这个匣子。要知道,剑匣原本束在紫金甲外面,脱甲之后再将匣子重新背回身上,显然会多耗一点儿时间。对于这样层次的战斗而言,只争瞬息。 白翎瞥了一他眼:“哟,这就心疼了,果真是好哥们呢,基情澎湃呀,看看都没人心疼我,喝死算了。”这丫头也要干杯。 四人又商量了公司名字,黄狄提议叫西门子,被否决。最后西门靖拍板说叫中天投资公司,取如日中天之意。 一把漆黑妖异的魔刀如惊天长虹般,自空气中狂暴的呼啸着冲向惨白男子,隐隐有一种灭世的气息自刀身传出!一时间,场上之众皆骇。 赵贝儿见她果如姓赋晨说的一般很好说话,心也松了下来,便把姓赋晨的骨伤情况说了一遍。 总不能就这样眼看着老人归天,事到如今,西门靖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权且试试。 擂台上,简熙在听到了孟炫猛的回答以后,手腕翻动,取出了一枚杨叶给她们几个分发的恢复丹药,递给了孟炫猛。 还是刚刚沐浴出来的样子,一股淡淡的幽香味传递而来,让徐渭本能的觉得一阵提神。 “哼,恶魔大军。”死亡的能量从霜之哀伤中四散而出,无数的死亡魔法阵从地面冒了出来。 “目标已确认!请求任务执行!”在空天航母全部都是九头蛇的特工,而在下方有交叉骨带着九头蛇的人控制住了控制大厅。 第一百四十三章 装修 在售楼员的引领下,苏士华和谷玉兰先围着房子走了一圈儿。 只见:四周都是围墙,高矮跟进院门处的围墙一样;院子南北长有35米,东西宽有32米;从院门进来到楼前是13米,从楼后到院墙是11米; 房子主体的南墙从西到东并不全在一条直线上,东南角处有一个向北再向东的折拐,并以2米做边长,在这个直角折拐的对角上有一根装饰着大理石的方形柱子,进户门就贴着西墙开在构成直角的北墙上; 进户前得由南往北先踏上三步台阶,之后...... 经过不久前重塑之后的齐天宇,连带着神魂也进行了升华,大帝的纯粹气息更显浓郁。 “是,夫人。”韩冲弓着腰,答应一声,这才从车里拎出两个手包和一大堆的服装袋。 “你可是我的夫君,我可不敢责罚你!”吴浓依闻言,宛然一笑。 那些臭鸡蛋朝我飞来的时候,我坐在那里轻轻的移动了一下,那几个鸡蛋根本就没有砸到我,那几个鸡蛋擦着我的身体飞了出去,那几个鸡蛋砸到了我后面的墙上。 不过我屈指微弹的动作很隐蔽,而且就算摄像头能拍下来我那个动作,也不能证明贾晓亮的死跟我有关。 “我感觉,虽然他的实力达到了我们的要求,但是,这段日子观察发现,李义这人做事情,太我行我素了。而且,做事不计后果。 前后也不到三秒中,钟骏鹏心想,如果海关采用了他们家这套系统,应该会方便很多,或者换句话说,他们家又要发了。 “莫柔姑娘心地善良,又救了我兄弟的命。既然莫柔姑娘求请,那我就放他们一马。只希望莫柔姑娘,能够出去带领战神联盟之人,改邪归正!”易爱知道,外面的人修为都不强,所以也没有赶尽杀绝。 “我等知错,从此往后,在不敢自私自利!”在张万年收果实之时,众人都是满脸的悔意。 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便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凶兽战斗的那个地方去,还好其他人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凶兽并没有攻破城墙,所以齐天宇他们此时的状态看上去还是来得比较及时的。 看着袁绍犹豫了,曹操直接一拽袁绍的胳膊,将其拉向了自己的营帐。 “白大师无敌!在华夏武者界流传这么一句话,地境之巅!白大师无敌,他的实力不可想象!”宋青云感叹道。 说什么‘有人不听号令就直接砍了’,可是韩言给那些人的命令是四散开来扰乱军营,根本说不上听从命令行事这一回事,因此也就不可能给羊衜以机会。 然而,向祁云说一句,“跟我来。”便带着祁云以及他身后的一众族人,绕过了眼前的一座横下来的山峰,钻入了一座峡谷之中。 只是,眼看就要到了空间隧道,他却猛然停了下来,不是他自己要停,而是身体不听使唤,自己停了下来。 既然叶秋要到江南那边的沈家别墅,那么叶秋肯定是没有时间接刘灵秀回家了。 不过,就在他们进入通道的时候,两到光束射到了他们的头上,瞬间把这两个完全没有防护的脑袋打成了碎片。 但老实说,他的湛泸剑在一些方面要强一些,但论法宝品阶的话,比欧冶子当年的湛泸剑还是要逊色一些的。 杜博扫了他们一眼,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确实,有些事不用说,直接去干就行,说出来反而不好了。 普通人听到癌症都觉得害怕,更何况,现在是癌症的中晚期,这让两家人更是觉得恐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参观 带锁的拉手在宽扇上。苏士华打开锁,拉动把手,西边那扇门开了(东边的窄扇是用插销上下固定在柜上的,只有搬动大的物件出入时才打开)。 进到里面:低头看地上铺的是大理石,4平方米见方的地面上总共用了8块;抬头看雪白的顶棚上安着一盏吸顶灯。 房子原有的进户门离西墙不远,开在南墙(门斗的北墙)上,安的是墨绿色防盗门,也是大小两扇,跟进出门斗的那两扇铝合金门对着,很显然,门斗上那两扇门就是按防盗门的大小做的。 从防...... 正当局面有些胶着时,冯易忽然注意到附近的军舰上开始不断有身着紧身单衣、手持短柄利器的英伦士兵纵身跳进海中。 最后一个舞曲结束,在粉丝狂热的尖叫声中,沈子骞甩掉身上的黑色斗篷,露出里面的浅色西装,瞬间又恢复了之前温和疏离的模样。 “国之虽大,忘战必危,好战必亡!”还不了解刘淮造反计划的大友赖泰被数量庞大的财政开支震惊了,负责财政的他忍不住就对刘淮进言道。 听见南长卿说不,青玥的心一缩,针扎般的刺痛感,点点袭来。而南长卿接下来的话,却让刺痛的心,沉浸在暖阳中,舒服的无以言表。 这事如果不严惩,恐怕那些不守规矩的江湖人又要不断的作怪捣乱,肆意打斗。 正准备先垫付些银子,忽然瞧见巷子口晃过一个身影,神色微变。 “郡主勿忧,即使江北不守,我大宋长江防御严密,二十万精锐水师,夏贵又是军中老将,元军没有数年之功,无法过江!”谢国明安慰赵若兰道。 白鹿看出青玥神色不虞,便不再插科打诨,简单的说了一些常识,便溜之大吉。 朴正昌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相当的幸运,在武士骑兵杀来的时候,他摔倒在地上,大队的武士马踏而过,他居然毫发无伤。等武士过后,他滚到一旁装死。 说着,转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樱一,乾蹙了蹙眉,提前严格要求自己的部员以便适应不久之后的高中网球生涯,避免出现衔接失误的出现,连这一点都想到了,不愧是江户川。 “你们与他都是朝廷重臣,他有什么可瞧不起你们的。”四爷道。 犹如碎裂成无数块的镜子,裂痕丛生,再难看到那精光闪闪的锋芒之意,留下的只有残遗。 第二,就是因为他身边,拥有着隋唐第一人罗松的存在。可以说单凭罗松一人,便可保护自己的周全。再加上自己拥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可以说,这次只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 林所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他的盛怒让我无所适从又无地自容,儿时关于暴躁父亲的回忆慢慢在脑海里浮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渐渐僵硬起来,思维慢慢陷入了一片混乱。 且散场的时候,有个舞姬,长得还算不错,被康熙给当场召幸了。 他走出自己的炼丹密室,来到外面,闭上双眼,开启全城视野,可以看到妖元城每一个角落的情况。 按照她说的方法,落天输入灵气,圆形铁片向上飞升,开始很慢,后面落天只感觉眼前一花。 有些事情,要在一开始发生时,就及时扼杀在萌芽中,否则就会像毒-瘤,越演越烈。 “带我去找你的杀父仇人吧。”李飞说,往自己嘴里丢了几颗三品回血丹,身上的伤口渐渐痊愈。 随着徐凡越离越近,公孙离水脸上的恐惧也就越胜。“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看着徐凡,公孙离水一脸恐惧的讨饶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院子 从客厅出来,上楼的时候夏婉莹说:“这樱桃木是真好。” 杨曼欣说:“脚踩在上面是比踩在大理石上舒服。” 二楼的房间跟一楼房间的格局是一样的,用途和装修不同的只有两处:与一楼起坐间对应的房间没做吊顶,安了立轴门; 与一楼饭厅对应的房间也没做吊顶,把拉门变成了立轴门。当杨曼欣问这两个房间的用途时苏士华说:“东面这间做书房,西面这间做卧室。” 站在二楼半圆形的落地窗前看了半天,夏婉莹突然叫了一声:“快看!” 大家都...... 冉岁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撇下我施展轻功几下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对此我也一筹莫展,但是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赶紧把严光的尸体给收敛了,天气炎热,若是尸体放久了必然滋生瘟疫,到时候就麻烦了。 显然,陆漫漫更注重最终的效果,而不是一味的‘逼’近时间的进度。 虽然被雷生打回来的内力波没能禁锢住什斯提的行动,但是发动内力波是需要时间准备的,还不是什斯提现阶段的能力随手就能打出来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是齐倾的原因,莫一诺的性格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一直以为是莫一诺对齐倾的妥协所以让人来帮了她,以莫一诺在叶家的地位,唐夭夭应该不会拒绝莫一诺的请求。 “等会儿我要去上班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着,陆漫漫就起身上楼。 这样也好,借这个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了说清楚,自己也就不会这样烦心了,姜逸破罐子破摔的想道。 离着不算是最近的,况且整个二十城的外围都有一片地方是空地,不能有任何的建筑,这也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只是这两年有些走形,但也不是太离谱的。 据说当年他妈得重病死的时候,叶半仙因为莫家的事情,没能看到他妈闭眼,是他妈下棺的时候,他才回来,让人打开看了一眼,据说那是叶半仙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哭。 “眼看着就要到了。”正对着大‘门’的鬼帝终于放缓了语气,脸‘色’看起来也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叶天云顿时摇头,武林的事可能是一年二年,更有可能是十年八年,难不成真要在少林呆到胡子都白了才行? 他嘀咕了一句什么“还不是你闹的”,朝对方怀里拱了拱,一头埋到他脖间,嗅着那熟悉的体味逐渐睡了过去。 怔怔的看着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月回过神来,再次看了一眼前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却没有回到第三十一层,而是找了个岛屿,盘膝坐下,开始了修炼。 政治、教育、娱乐、时尚、经济,似乎都被容纳在这一座城市之中,混杂成一个巨大的熔炉,消化着全世界五huā八门的消息。 因为暗号一年一换,有时候甚至是几个月就一换,不同的任务接头人之间的暗号也不尽相同,四索已经离开组织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早已物是人非,他想要不动声色的接近头儿也很不容易。 而评判席上,不少人已经开始询问莫同声,这样的流浅,是不是极限?在这种招式之下,流浅能做到手下留情么? 看着窗外的人影移至隔壁耳房,宋如玉眼睛一眯,缓缓踱至榻前,低垂着眼,看向某人。 由于苏喜芝没有进行破腹产,自然就不用住院,只是刚生育不能移动,所以仆从们将她躺的产床帐帘四面遮挡严实,这才连人带床一并抬出了五味堂,上了大牛车,运回了蒲宅。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相思病 十月二十五日是周日,上午苏士华和谷玉兰终于抽出空儿去了小南岺,到那儿才听邻居说居委会已经下通知了最近要搬迁。 苏士华去了居委会。趁这功夫谷玉兰把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只有3样儿东西是她想带走的: 一是那对儿油光铮亮的红木柜儿; 二是那张做工精美的小炕桌儿; 三是窗前那棵比人还高的甜杏树。 苏士华很快就回来了,得到的消息有两个:一,搬迁是实;二,下周六签合同。 夫妻俩一商量,决定当天就把红木柜儿和小炕桌儿送去慧仁...... 将军和强叔站在圆阵的南北两端,双手合十、双目微闭,仅仅冥想了三两个呼吸的时间,只见他俩同时双眼圆整,手心中细微的闪电突然噼啪作响。 “那你可以让你手下的李骁去调查一下,不过在中午之前恐怕是查不出来。”景墨轩扬扬嘴角,不紧不慢地喝着红茶。 “那你们现在卖的是什么香?”见营业员突然停下不说了,国庆显得有些着急。 沈三娘咬着牙,眼眶已发红,忽然解开了衣襟,衣襟下是赤裸着的。 十天后,两人终于赶上了月无佐他们,月无佐也是在那里停留了两天,这是他们能耽搁的最多时间。他知道苍渊说那句话就代表他们不会出事,不过还是在那里白等了两天。 流火的话当场换来一片惊呼,到处都是吸气声。尤其是苍茫城的士兵,更不能想象,两名高贵的少主,居然人品如此的卑贱,这难道是真的? 星期天上午才吃过早饭,夏晓阳却打來电话问他,是不是要來接他。 一场拆违行动,一场直管公房清理整治行动,使王鹏在梧桐百姓中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使他感到了來自县委内部的无形压力,尤其是來自唐其风的压力。 城门口的驻马被搬开了,人流如同开塞的水流,通过城门,缓缓地向城外卧冰湖走去。 按理来说,李南是不必如此谨慎的,因为张力等人肯定已经上去了,所以他们已经趟出一条路来,基本上丧尸也都应该被解决了。 召唤出黄金的守护者,南宫那月以空间魔术跳跃到了天空之上,召唤出戒律之锁死死的拉扯住这堪称破坏化身的凶恶眷兽。 随后被后面的欧阳秀秀给拦了下来,这才让他的身体没有再次撞击到墙上。 而叶枫则更加是沉默,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后面的事情不管怎样,都和他无关。 此时,秦开和剧辛都送了一口气,只要占据在这里,短时间内齐国军队还威胁不到燕国。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老子、元始、帝俊、东皇太一脸色顿时一变再变狂变,没想到通天竟然如此强势。 因为,杨辰这一脚踢在他的伤口上。他就是再刀枪不入,原来的伤口照样不禁打。 不过他却不知道,柳生已经对他的天分感到麻木了,为了不让索隆高傲,柳生只能是不断的对索隆进行语言上的打击。 御天仅仅这么看着,谁知道这个大汉竟然是蚩尤。蚩尤是谁,御天在熟悉不过了。很多世界,御天都和蚩尤有着接触。现在看来,这个蚩尤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好吧,那么,我现在有急事所以就不陪你玩了,你自己哄骗你妹妹吧。”苏晨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苏晨的肩膀,用着长辈的语气说道。 偏偏这个时候,杜记丽忽然悄悄地取出一把手枪来,这一把手枪对准杨辰的脑袋开火了。崩,一声枪响,一发子弹呼啸而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兄妹 中午,苏士华接谷玉兰回家。等吃完午饭,谷玉兰进书房送茶的时候才把上午肖子平来找他和杨帆有病的事跟她说了。 听完,谷玉兰说:“若是真能帮上忙就好了。” 苏士华说:“结果很难说。” 谷玉兰说:“你应该抽时间去杨家看看杨帆。” 苏士华说:“我想下午去。” 谷玉兰说:“肖子平一定急坏了。” 12点半两个人就从家里出来了。路过水果店的时候谷玉兰让苏士华把车停下,她进去买了大樱桃和苹果,等回到车上,说:“你带着。” 苏士华...... 胡成鹏与夏尔米一起在游乐场中散步,此时俩人经过几天的接触,互相之间产生了好感。 只是短短几天过去,塔尔河两岸的旷野上,就已经几乎看不到那场风雪的痕迹了。 “等等,不是三个条件吗,怎么说到第四了?”林峰打断柳茹茵问道。 进入酒店后,三人又乘坐同一部电梯,去往各自房间所在的楼层。 可如今,一个中国男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好朋友,把自己当成了最好最好的朋友。这让晴子有些意外,更多的则是一种感动。这种感动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水田和鱼塘在在一个山谷里面,是村里面早年大开荒的时候开荒出来的,现在已经荒废了十多年,所以那里不管是水田还是山林,都已经很荒芜了,所以租金也比较便宜。 凯莎轻轻默念一句,嘴角微微翘起,对方睥睨天下的气势倒是挺和她胃口,想做她的男人必须是世界称颂的王者,而恰恰袁英正符合她的要求。 站在安可附近的金发娃娃罗宾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电话虫在那条藤蔓上在托雷波尔和砂糖面前晃来晃去,有点不清楚安可打算做什么。 周凯和黄波只能点头,让医生给周蕊安排医院里最好的病房,毕竟周蕊身体虚弱,需要在医院里静养几天。 不过,他也确实得洗洗澡了,连续两天没洗澡,他身上积累了很大的汗味,也该冲洗一下了。 “不过呢……大长老好像要求不要安排仆人到这里。怎么样很失落吧!”青訶一点乾坤在握的模样,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丝毫没有留意到孤落听完他这句话后一脸的庆幸。 不对,蓦然,他心神狂震,手上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按,一块泛着金属色泽的圆盘瞬间从袖子中飞出,并在同一瞬间炸开,爆发出一阵恐怖绝伦的威势,同时伴随着一条条五彩的细丝向四方虚空激射。 无穷的光热,在内族的星核之中散发出来,万灵族内族,多年来不知道吸收了百余位面地脉多少的能量,其并不是没有力量,而是缺少一个能够将其点燃的引线而已。 “青訶兄好!”孤落一种完全无视旁人的姿态向青訶打了打招呼,然后径直向前走。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天!”四风北凌见星炼在屋子里,眼睛一亮,立刻走上前。 他能够感觉到心中那被掩埋了已久的冒险之心,正在逐渐复苏,但是同样也能感觉到,自己对未知事物的那种恐惧心理,也正在逐渐膨胀,让他紧张的近乎窒息。 要是换做是别人,被点名索要,又被冷遇,其心境早已有变。但荀攸却一直平常,这让刘范对这个原来历史轨迹上的曹操的谋主颇为好奇,毕竟是帮助曹操驱吕布、破袁绍的大谋士。 暮雨轻轻拍拍欧阳逸冰的肩膀道“直觉!要是他俩有什么事,这个结界就没必要存在,放我们进去以后再杀了我们岂不是更好!总之放心吧!”欧阳逸冰则一脸嫌弃,万一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求医 苏士华说:“第一,多吃饭,要尽快胖起来。” 杨帆说:“我吃。” 苏士华说:“第二,要积极治疗,争取早日康复。” 杨帆说:“我治。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苏士华说:“你说。” 杨帆说:“你……你得常来看我。” 话没说完,泪又淌了下来。 苏士华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当然要常来看你了。” 杨帆说:“那……那我就放心了。” 苏士华说:“为了能早日痊愈,我想带你看医生,你去吗?” 杨帆说:“你让我去我就去。” 苏士华说...... 虽说穆里尼奥已经给世人指出了一条如何与“红魔”相抗的路,可这条路也不是谁都能走的,最起码积分垫底倒数第一的南安普顿队在老特拉福德球场遇到曼联的时候,他们就只有被打残的份。 “得!”真当我没见过世面呢,王志心中苦笑一声,紧跟了上去,他只是接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反差,要说这种隐士生活他又不是没见过。 左臂猛然发力,将风刃打散,但后面的风刃又跟了上来,巴勒斯一边打一边退,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身体连连颤抖,手臂都跟着颤抖,只能勉强的支撑,却完全没有了还手的余力。 天空中,猛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的威力极大,冲击波从百米高空落下,在地方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所在地,所有的海族士兵和解放军战士,都被这冲击波直接压成了肉糜。 “哈,太好了,我这边也找到了一种就是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找的同一种,要是这样可是有些可惜了。”林奇伟也是大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希冀。 顿时间,璀璨的佛光再次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环,朝着周围迅速扩散。在那道金色光环的冲击下,原本涌动的黑气立刻受到压制,全部退了开来。 不过这对于本赛季的“青年近卫军”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夏季进行了大换血,卖掉了一些老臣并提拔了一些新人之后,他们需要更多的练兵机会来磨合球队。 第一张看得人泪水直涌,第二张让人感慨让人心生敬佩,第三张则被无数的人奉为本世纪最-性-感男人的照片。 为了节目效果又嬉闹了几分钟,观众是喜欢的,哪怕知道明星们是在故意给大家做效果,他们看这类节目不就是为了看明星们普通人的一面,就要看他们在一起互相揭短互相踩乎互相爆料。 时事新闻,每天都会报导与华夏有关与天空战士有关的新闻,随着特拉伊被以华夏为首的联合军演各国精锐部队推平,目前只剩下收尾清剿工作,演习也随之展开,只不过缺少了大家预想中的气势恢宏。 除此之外,方正雄也看到了医药批零行业的前景,俗话说得好,黄金有价药无价,他准备趁机进入医药批零市场。 物极必反,在认识不到时强行格致自己,或者在一定程度内就有助于将自己强大,但当那压力持续增加和标准不断提高时,又当遇到一些特别软弱或者迷茫的时候,再坚强的心,也会崩溃。 对待那些渺茫的教廷“施舍”,他只能等待。他只管埋头付出120%汗水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罗马说完起身,但并不挪动脚步,眼睛一直瞥向桌上的残余烟草。身后的半神祗存在闭上眼睛,有这样不要脸皮的主人,实在是悲哀。 “林兄弟,前面就是大本营了,我先将物资送过去,你先稍等片刻,等我回来,就带你去见洪将军。”此刻,战船已经接近了前线基地,闫傲对林寒交待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情痴 王医生又对杨帆说:“爱一个人又不能嫁给这个人确实很痛苦,可是你不能光想自己。就拿你哥哥来说吧,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怎么样?” 王医生从杨帆看苏士华的眼神里已经发现她爱的那个人正是这个“哥哥”了。 杨帆带着紧张,问:“他会怎么样?” 王医生说:“他会痛苦。看得出,你本来也是一个有灵慧的姑娘,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不光害己,而且害人了。” 眼见杨帆泫然泪下,王医生接着说:“长痛不如短痛——你将来的路还...... 宫野明美知道,雨宫彻再厉害,在组织里拥有再大的威名,“斯普瑞兹”的名头再凶残,也并不能护住他们姐妹一辈子。 仔细想想,胡曼妮就觉得尴尬,都不好意思面对林毅,还好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蝙蝠妖大喝一声,它的身形在河面上展开,巨大的蝠翼上布满了血色和黑色的雾气。 听到动静的社长丢下钱夺过伏特加手里的底片拔腿就跑,徒留一个憨厚的胖子呆在原地。 他让骆灵风冲击九次洗礼,希冀后者能成功,可是,期望是一回事,成功了是另外一回事。 而趁着这一个月的乱局,北镇抚司许多暗桩几乎是半公开地在活动,和汉留结社合作动员迁移了近两万余民众至琼州。 苏可念奶奶刚出来,就看到林毅渐行渐远,叹了口气,本想留林毅吃饭,说一些话,看来只能下次了。 雨宫彻顺利地混入了这次欺负柯南之旅的旅行团之中,准备在最后给柯南来个当头一棒。 当年就是他发现了里浩,给里浩下悬赏令的,不过之后因为里浩比较低调,所以战国才对于里浩的悬赏金不提高的,但里浩有多强的实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随即他看了眼城头上的荷兰军官,毫不犹豫地带着手下人扭头去往城中它处劫掠。 就在林雨沮丧之时,却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中发现了此链,当时此链黯淡无光,若不仔细观察,还真容易忽略此链。 仿佛受到了呼唤,破空声响起,那黑龙挥出的火焰,聚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条长线,朝着恶灵骑士的哈雷摩托车涌去。 黄其运神色激动的指着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之人,感觉身边青鸾的杀气减少了不少,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曲的成绩好得惊人,观众们还没从之前磅礴的震憾回味过来,连着接下来那名歌姬的出台都没反应过来。 阿黄下意识眯起眼睛看向超级巨虫,忽然发现有点不对,那只超级巨虫直冲过来的方位有些偏向左侧,要是给它照直冲过来的话,不但进不来幻灵困阵,反倒对着阵沿顶过来,弄不好会将偌大个阵法禁制给冲垮。 林雨在台下见此一阵恍然,看向严云鹤的眼神也多出一丝郑重之色。 哪怕你有鬼神莫测的空间之力,只要被抓住了弱点,还不是要乖乖钻进圈套里来。 在一个幽静的时刻,希娜所在的监牢,那与墙面连为一体的地面,发出一股细微的声音,将希娜从幻想惊醒。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郑容和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帕森斯其实眼下知名度还是可以的,甚至比不少首轮秀都要高,主要是他随队在今年的ncaa全国锦标赛中爆冷击败了篮球圣地u,这个壮举让他名声大噪。 他这么一说,我带着张昭他们就离开了皇宫,然后马不停蹄的就赶往了宁海卫。 只不过是第一天,楚御龙和楚雪儿便被用实际行动,指出了不足之处。 第一百五十章 共夫 等回到家,苏士华把上午带杨帆看病的情形跟谷玉兰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谷玉兰说:“杨帆……是个好姑娘,咱得帮她。” 苏士华说:“帮是帮,可……也不知啥时候能好。” 谷玉兰说:“她年轻,按理……就是好的慢些也不怕,你尽量抽时间多陪陪她。” 苏士华说:“咳!这真是想不到的事。” 谷玉兰说:“杨帆本来心高气傲,是因为你好她才认准了你,否则,想让她多看你一眼也不能。” 这天晚上,杨帆的心一直很乱:又是自伤,又是自怜,又...... 沈三白虽然已经修炼得心性改变了很多,但是那古灵精怪的本性还是难以去掉,此时她看到了那些飞过来的蛊虫假装的掩住口鼻对着旁边的鸩觅闲说道。 申伯中微微摆手,摇头轻笑道:“老夫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今日请各位来,便是要宣布,下一任东阀君的人选……”语气不以为意,甚是轻松。 今晚的一切,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发生的,其实,让顾凉笙和叶晚晚睡一觉,然后顾凉笙能活下来的话并不吃亏。 众长老听到了族长的话之后就赶忙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吩咐下去,全族准备撤退。 “主动出击么?这也算是最好的办法了,起码能占据主动权,对方战斗机迟起飞一分钟,我们的飞行员面临的危险就能少一分。”临时参谋长点点头,对于唐老头子的考虑,他也明白其中的关键。 孟菲菲胸口闷得要命,没过几秒她就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到一边去,手撑住一颗树木,狼狈的呕吐起来,因为呕吐的过程中,硬生生是将生理盐水也给憋了出来,她这张面容顿时有些“惨烈”,毕竟出门她是习惯化妆的。 ……本来没病的时候就天天搞事情,成天不高兴,这生了病自然是更加吓人。 她说着,将那块绣着“卍”字的手帕掏出来,趁无人注意,将它搭在一个石墩上,又看了那青色的珠子一眼,身子混进来往的人流中,自行远去了。 其实他除了给唐老头子发出了邀请之外,他还私下联系了皮特他们,给他们当初的老战友也发出了邀请,但是现在看来,除了唐老头子和尼克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来。 冯叙集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让周有韶牵着冯芷榕向前去跪拜祖先。当这一轮的祭祀也都结束以后,周有韶便命人将写有冯芷榕出生年月的纸张交付佣人,让他们向官府登记去。 然后,杜浩明花钱,暗中培养,寻找,在身边凝聚起一批灵力者。 1只晶胶魔虫必不可少,另外5个契约名额,必然都是蛇类灵兽。 赵倩走了,白雪也走了。紧接着许盈也离开了。而且许盈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跟高远打,看来她还在生气呢。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他已双手举过了顶,等着接旨了。 一路上,感知到山石和树林间隐藏着一些狂暴的妖兽,不过这里只是最外围地区,在这里活动的都是一些妖兵级。 可就算她只是一个护士,也知道闭式引流的前提,是要有完善的影像检验结果,明确引流的位置好吧? 陆宴尘望向叶倾怀,看到她手上握着的折子,素纸的封面上该写题目名讳的地方是空白的,显然是一本密折。 想到那个最糟糕的可能,白婉柔觉得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住。 看着芳华姑姑走远,叶倾怀叹了口气,心生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朕怎么回到了一年前?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寻女 离开苏家,在路上,杨曼欣说:“难怪士华看重大姐。” 夏婉莹说:“大姐是对士华太好了。” 杨曼欣说:“这要是哪个女的对思雨这样,或者思雨对哪个女的这样,我可受不了。” 夏婉莹问:“当士华知道杨帆对他这么好时,他会咋想?” 杨曼欣说:“咋想?偷着乐呗!” 夏婉莹说:“不会吧?” 杨曼欣说:“会。发现有女人喜欢,男人哪有不乐的?” 夏婉莹说:“如果发现有男人喜欢你,你乐不乐?” 杨曼欣说:“那要看喜欢我的是谁。” 夏婉莹...... 而在元婴之外的飘渺虚空中,静静漂浮着一条闪烁着七彩仙光的秩序光带,和飞仙之力竟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若仔细看去,这条光带上似铭刻着无数玄奥的符号,蕴含着某种大道力量。 而坐在对面的一号首长,情绪显然也颇为沉重,只见他抬头望着张志雄,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最终却全部化为一声长叹。 “哈哈哈!”一听这话,耗子顿时笑了,反正老子是来了,至于别的同学,能整得更惨一点吗? 对于冬爪军团的战争功臣,蒙卡男爵自然好吃好喝伺候着,并且全力满足其需求,将今秋新熏制的各种上等野味,还有私藏的极品蓝莓果酒,全部贡献了出来。 雷欧用巨剑插在泰拉巨兽的头颅上,在泰拉巨兽不断地摇头下身子已经腾空,双手死死地抓住插在巨兽脑袋上的巨剑。 他从次元袋里将维尼娅为他准备的德鲁伊草药拿出一份,拆开裹在外面的树叶包装,然后将带着青草香气的湿泥状物糊在了美莲尼丝的伤口上。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清脆的叩门声,肖丞眉头皱了皱,很不喜欢炼丹的时候被打扰,转而又意识到了异常,来人竟避开了他入微的感知力来到门口,着实不简单。 他们是来往与城市之间的商人,本来应该会有佣兵陪同的。但是由于出了问题所以没有请到佣兵,只能单独上路。 听到秦天这话,一直装作精神崩溃杰克森的眸里陡然间浮现出一抹狰狞的寒光,疯狂的咆哮一声,右拳狠狠的朝着秦天的咽喉袭来,这一拳,却是杀意十足,且气势惊人。 但理智告诉她,若是通知狠人来此,恐怕狠人也会陷入危局,狠人得到了七彩雪莲,是所有修者想猎杀的对象。 陈默菡抬手轻拍她背部,心情有些沉重。天珊在人事部已经几年了,跟人事部每一位员工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突然间要离开,心里未免难过万分。 她从花园那一堆晾挂的衣物中,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西裤,折回了卧室里。 距离跟姨妈一家闹得天翻地覆已经有两年多了,我对于那个所谓的家也心灰意冷了,所以除了偷偷见了姨丈一面塞了一些钱之外,我们还是留在了湛江,就下榻在海滨公园的酒店。 会不会是茉雅奇知道宫里有太医死不了,故意在她自个身上用上只有医家才会密藏的麻骨散,以便铲除自己,为她进宫扫平道路。 哼!想威胁老子,林风在心里暗暗的摇了一个头,现在这么多人,林风就不行张萌萌会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对着孙铭做完手势,林风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直接无视了张萌萌那杀人般的目光。 “谁让你最近跟周总走得近呢?你离婚后,周总又是关怀,又是找你谈话的,赵秉燕肯定有了危机感了呗?”钱丫丫一边吸着果汁,一边翻着眼睛对我说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因果 谷玉兰听得心头怦怦乱跳,问:“他这是逼良为娼,你为啥不报警啊?” 彩霞摇头,说:“我……我不敢。” 谷玉兰问:“为啥?” 彩霞说:“第一,公安局有个副局长跟林浩是铁哥们儿,我报警也是白报; 第二,林浩整治女人的方法很多,除了打和不给饭吃,还有两种手段更可怕。” 谷玉兰问:“啥手段?” 彩霞说:“一是强暴。我被关起来的时候就有个叫小娜的女孩子因为不肯卖,林浩便派五六个手下把她强暴了好几次,跪地求饶也不行,最终只...... 停下了,诺贝巴托停下了,卡特停下了,杰克依娜停下了,马修斯也停下了,躺在地上的阿布特莱也是苦苦支撑着身体,仿佛眼前的一切已经让他失望了,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这个办法是他们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了,面对没有一丝胜算的巴图大军,九凰认为在沙漠之中他们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一线能够走出沙漠回到天朝的希望。 其间,周围左右,不时有游荡的丧尸袭来,老周把手中的肉块直接扔了过去,就在那具丧尸低头去啃肉块之时,老周陡然抬起手中的枪口,一个点射,穿透了那具丧尸的肩膀。 他们也能为别人跟我聊天,都没人给我们,让我们帮他们,现在这样的时候能跟我聊聊,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为什么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衣服能让我们都没有问题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东西呢?不能原谅怎么回事? 工地现场围了一圈胶合塑料板,为的就是防止外人闯入,不过这点东西好起不到作用。李南领着李大鹏,绕到工地的背阴面,看见一个简易支架支起来的窝棚,里面堆积了不少的钢筋。 “等到郡主回到徐府,派人送上名帖我去恭贺郡主封王一事。”赵玄一边在心中思索着九凰如此做的用意,一边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 田张贵被王鹏说得哑口无言,惺惺地坐了下来,眼神阴鹫地盯着王鹏,恨不得能立刻从他身上啄块肉下来。 是地球上最牛逼的事业!做的事记住永远不要操之过急!那要看一个十八岁姑娘等你上马那另当别论? 黑色短剑出现在王炎手中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人顿时觉得温度也随之下降了不少。只见短剑周围散发着幽幽黑光,如黑暗中的烟火,萦萦绕绕,显得悲凉而诡异。 李南把三哥送了出去,正见李大鹏和辛琪琪二人走了回来,而那李大鹏更是低头不语,脸色氤氲。 在他们看来,虽然一开始不担心秦风这里的安全,但是,在没有看到秦风之前,他们这里而已都是无法放心的。 虽然都觉得这老太太不咋地,但人家家里人的事,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言,忙起身离开。 他本以为,木长老是因为自己这所作所为前来找自己的,可如今看来显然不是。 这货开始搜肠刮肚了,他肚子里边虽然墨水有限,不过诗这个东西也讲个灵感技巧,再加点似是而非的朦胧感,假模假样的意境就可以了,反正是糊弄人的。 孙黎闭目沉思,这个阵法应该存在了很久很久,不然两人根本没法进去。看那刻石腐蚀的程度和坚硬度,也能看出这刻石绝对年代久远。 “真是不可理喻!”孙黎怒斥,一挥手将詹台璇玑的攻击挡下。詹台璇玑重伤未愈,此时的她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自然伤不到孙黎。 周围的人在闲聊,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人的眉来眼去,除了带着陆奶奶目的来的陆元媛。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贺礼 六月一日是周日,苏士华和谷玉兰决定这天入住绿野山莊,并通知了柳思雨和夏婉莹。 为此,五月三十一日苏士华跟谷玉兰又去绿野山莊忙活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回来,下午夫妻俩不光去商店买了被褥等床上用品,还去副食店买了米面鱼肉和蔬菜等食品。 六月一日一大早柳思雨两口子就到了慧仁路,随后夏婉莹也来了。等把昨天买的东西和一些日常用品装上车,两辆车就一前一后出发了。 到绿野山莊时还不到8点。没等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杨曼欣...... 巫卜的出现,让的叶离再也没有了什么怀疑,也让的车仙儿没有了怀疑。因为巫卜和叶家的关系,完全可以用亲厚来形容,甚至早年叶家的一些决定,都可以看到巫卜的一些影子。 说话的工夫,就有十几名四海商社的员工,提着几只箱子过来,将一件件透明无色的玻璃器皿摆在桌子上,玻璃杯居多,其次是各种动物和名花造型的摆件。 “今天一整天都有人在我身边,我根本不敢将皇冠摘下来呢。”尹梦瑶一听到任务,顿时又来了精神,一把将皇冠从头上摘下来后,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 “各位这么急着要见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吧。”徐云龙说道。 可是他没有想到,现在倒好,这一等,而且只是区区几年的时间,竟然就让车无忧成长到了这么一个程度,甚至秦帝的出手,都没有能把他彻底斩杀。 “祝紫月,你太让我失望了,竟敢这样顶撞我,不怕我杀了你吗?”锦绣狠厉道。 这事不能让她得逞!要是自己万一输给了她,以后事事都要听命与她?燕飞怎么想都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听到秦暮的话,神界之主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为幼稚的一个笑话,顿时忍不住冷冷大笑了起来。 凶悍的猫王,不顾身上的疼痛,再次挥舞着巨爪拍向鼠王的脑袋,如果这一击落实,鼠王估计会吃不消。 紫狐稍作停顿后,也不理会倒地的武曌,而是迅速狂奔向了越野车所在的位置。 老头不犹豫,输入了这三个数,兑换出了三个礼盒,摆到了苏齐面前。 “如果按常规来的话,最近的一艘星际飞船也得是在下个月月初出发。”徐广更加认真的说道,他不怕周瑜想了解更多,恰恰相反他最担心的反而是周瑜对这件事不闻不问,现在他问的越多就意味着他越想走。 终于,米斗两人冲进了金色主根系,顿时,暴虐的能量乱流四面八方撞下来,让两人的移动速度都慢了下来,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十分的怪异感觉。 “好吧好吧,有时间让你们两个见一面。行了,别送了。”伊菲摆摆手,离开了流亡者社团驻地。 萧毓出现的突然,离去也突然,从未解释为何相助,为何赠他机缘。他总觉得与她似曾相识,却确实是第一次相见。据说她和叔叔住在昆仑附近,那里冰天雪地,却不知如何养出她这般灵动活泼的性子。 这百余修士,有的在百鬼窟山间,有的在某个殿堂中,有的在某个密室里。在这极强的吸摄之力下,这些修士一个个从藏身之处飘出,往那如巨兽大口的漆黑漩涡中飘去。 “你怎么能够不留下那一场景,光是想想就已经是让人留恋了,你怎么就没有拍照呢!”司雨涵无奈的说道。 浩瀚世界的物品数不胜数,犹如天空中的繁星一般无穷无尽,也正是因为太多,甚至没有进行较为详细的分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园子 谷玉兰去屋里取来抹布把石桌石凳都擦了一遍。又沏了茶,连同茶杯用茶盘托着端出来放在石桌上。 杨曼欣说:“我得闲坐下喝一杯,品品大自然的味道。” 夏婉莹说:“瓷白茶碧。” 杨曼欣端起来放在唇边,啜了一小口,说:“茶香和着松香。” 夏婉莹也喝了,说:“大姐,这是好茶。” 谷玉兰说:“是托人从太湖洞庭山买回的碧螺春。” 杨曼欣问:“大姐,地都种完了吗?” 谷玉兰说:“差不多了。” 杨曼欣说:“我得去看看。” 说完放下杯,便...... 陆大衰哥,你是绝对是好淫,要是告诉我其实来参加联谊会,我早就把姜宇轩送到你寝室门口了,还用费如此多的事儿嘛~郁楚轩暗道。 “逼不出来可以用吸的,毒蛇的毒就是用吸出来。”杨帆提醒道。 至于对他老朋友的征用补偿,一个大子都没有,还将他给痛打了一阵。 “狂妄!”托瓦斯比格雷大师更加直肠子,他如何能够受得了苏辰如此轻蔑的话语对待。 中国人也不会去关注,因为中国人的经历在对付日本人,这个地方就有点类似后世的金三角,成了一片法外之地,生火什么的也就率性而为了。 当然他肯定不是害怕了,只是这些家伙,都只会用眼睛看事物,不用心感知事物,杨帆有些感伤而已。 “没有用的,这玻璃是含铅的,你的异能,无法影响到铅室里面。”云姬皱眉道。 “桀桀……既然你连我是如何进你灵台的都不知道,我只能笑你很可怜。不过,你的问题我可以给你回答。”阴魂有些玩味的看着宋征,带着一丝嘲笑的语气,对宋征开口说道。 看着眼前的场景,毛人凤根本没有想过要反抗,自己是蒋某人的嫡系,而且还是蒋某人亲自安排进军统,跟戴笠制衡的人物,没有蒋某人的批准,他戴笠敢带兵包围自己? 杨帆把胖子往车里一塞,立即开车逃离现场,直到市郊区的林子里才停下。 陈凡查看了厨房,发现做饭的调料包什么的都很足,唯一缺的,就是粮食这些了。 “马上停止仪器!对乐先生的身体做更全面的检查,另外对乐先生的血液做更进一步的分析。”一个白大褂吩咐道。 来人正是这个家的主人柳恭泉!而洪叔则理所当然的跟在一旁,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似乎根本不担心楚衅的处境。 陈锋没搭理周围惊诧的目光,双抽插在口袋里,并且隔空一抓,给秦露弄了个椰子回来,转身走进了餐馆。 刚刚那个护士过来还想说什么,张北辰回头冷眼看了下那个护士,护士赶忙把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瑄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把杯子塞进张北辰手里转身就跑了,他就这样一直在陈路遥家赖到陈路遥的妈妈睡觉才走。 陈路遥的爸爸和舅舅都是大货车司机,早在十几年前发生车祸去世了。 “我……我的纹身做好了吗?在哪儿呢?”艾婷婷避着我的视线,她看着自己的手臂,那条胳膊都已经被虫子占满了,又哪里还能作画? 店老板其实想说不要钱的,但他不敢说,因为那样显得他过分巴结玉建德,怕玉建德反感。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付老哥。我这个兄弟也想上去试一试,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陈琅琊点头问道。 “今儿个,祖母送了我一匹织锦,我反倒觉得与你甚是相称,特意拿来给表妹瞧瞧。”柳冰月巧笑嫣然道。 崔建雄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爷爷肯定是跟人低头了,自己现在被人家撞伤在床,日后还要给人家登门赔礼?心中冷笑一声,气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送礼 杨曼欣说:“你的手不大不小,酥白绵软,再加上是筒指甲,也好看。就我的手最难看了,指粗,掌厚,指甲还扁平。” 谷玉兰说:“手只要灵巧,能干活儿就好,好不好看有啥关系?” 杨曼欣说:“关系大了。最能说明人的是手,福寿尊卑全在手上。要不咋看手相呢!” 谷玉兰说:“你的手也好看——就像花儿,粉的好,红的好,黄的也好——各有各的好。” 夏婉莹说:“好看不好看得让思雨说。” 谷玉兰说:“是啊,他说过你的手不好看吗?” 杨...... 上面竟然是宋只只和陆倩喝酒的画面,而且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还是陆倩一脸谦卑的模样。 “等一下!”宋只只惊叫了一声,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奔。 这都是胡老三用规则之力所制造出来的,每一处都是十分的厚重。 “叶大哥!”她低吼,泪水从眼角哗哗落下,即使到了危机时刻,他仍旧也还想着她的安危。 一只母兽见着它跑了回来,叼住它的后颈,给它甩在了背上被背着跑。 “沈远?他怎么了?”宋只只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沈浪,她忽然明白了,一定是奇葩弟弟看穿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才会通知了沈浪。 穿着就先不说了,都是新潮时髦的新衣,街上可以买,农村娃有钱,一样可以买到。 宋只只恨不得找个针线把他这张臭嘴封起来,絮絮叨叨的说起来没完没了。 毕竟宋只只也是难得一次,对自己吃醋,这倒是很少见的一件事。 毕竟这种大公司之中,因为升职不均衡的事情,不只是沈氏集团才有,其实很多公司都有这种问题存在。 随即,他也就要不再理会张应昭等人,直接就朝着他自己的隐居之地走了回去。 阿娇心里忽然浮现出项云黩的脸,她抬起手,蜷着指尖挠了挠额角。 联系到封誉的制药公司,颜令茹想要拿到某种针对心脏病的特殊毒素,轻而易举。 用了不少时间,开尔才勉强恢复正常的样子,唯独眉头依旧塌着。 如果报应在楚宴自己身上,阮萤不会涉险救他,但如果要报应在季瑶身上,阮萤觉得这太过了。 刘彻大步上前,走到榻边,掀开帘幕,看着枕着玉枕,盖着锦被,正在安睡的阿娇。 赛琳娜简单的说了两句,教导洛羽如何开枪即可,毕竟是装配好的,不需要洛羽学习太多的东西,两人直接坐了下来,一人一挺。 项云黩走到沙发边,胡瑶动了动腿,伸了个懒腰,跳下沙发回房间睡觉去了,走的时候还啾了一下楚服。 仅仅凭借他自身武道真气施展而出的凤凰三点头,又怎么可能够伤害到暮飘柳分毫? “确定着不是勘九郎衣服上的吗?”旗木卡卡西看了一眼洛羽,随后又问手鞠。 “我打的就是你们月牙盟的人!”韩千雨一声怒喝,元气聚于双臂之上,对着二人便是一阵猛推,那等气势,犹如翻山倒海,威力惊人。 毕竟这十一万金币,可是他这几天废了好大劲才弄来的,现在就这样全部花了,真是有一种拿到工资,瞬间就花完的感觉。 一直无比从容,处事不惊的韩千雨也是变得谨慎起来,鲁通天这一招借助风之势手法不可谓影响不大,所以他也只能是认真应付。 此时的他声音断断续续,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而一旁的奉天只是低着头看着她,似乎没有要打杀他的意思。 在莫涯之后,沈锐也是稳住身形,他的脸上,更多的是恐惧,甚至是绝望。该尝试的手段都尝试了,可无一不是徒劳无功。 第一百五十六章 招待 因为午饭要用青菜,谷玉兰带着杨曼欣和夏婉莹先来到前院儿的地里。 看到畦里的青菜杨曼欣问:“大姐,上次你给我拿的小白菜和小香菜就这么大,都过这么长时间了,咋没长呢?” 畦里的白菜和香菜大约3寸高,绿油油的。 谷玉兰说:“那茬已经吃完了,这是后来又种的。” 等谷玉兰拔蒜的时候,夏婉莹说:“蒜头儿好像比买的还大,咋长这么好呢?” 谷玉兰说:“这地都是河淤土,暄,最适合种蒜,种葱和土豆,地瓜了。” 杨曼欣说:“大姐,...... 吴漪丝毫没有感觉到柳心怡内心如此多的想法,她只不过是单纯在回味着刚才那件玩偶服而已。 那些伤口虽然多,却并没有太严重的。这和杨是非意料的差不多。 但这样严重的后果,还有人抢着为赵家办事,足以说明赵家的厉害。 “你都把她在万岛湖周边的据点都拔了,她也没多大反应,咱们还能怎么搞破坏?难道去水底?万岛湖最深的地方上百米,咱们门派可没有避水诀的法门。”凌岁寒道。 “陈经理,你这话不对,你怎么可能说我易哥是个东西,太侮辱人了!”咸宇早就缩到一边,听到这话,处于本能的反驳道。 上午的阳光正猛烈,纵然有层层树荫遮挡,也有漏下不少,纷纷落在李青衫身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仙皇僵尸,却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萧叶和夏槿汐的身上。 看着薛燕妮如此的关心陈天秀,苏正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郁之色。 “拙劣的把戏,如何逃脱我智慧的双眼。”瘦弱男子轻抚额前刘海,悠然叹道。 当下张志弼不慌不忙,只是一个劲的吹捧赵烈,继续把时间拖延下去。 关羽说罢,身后骑军从左右呼啸而出,并不与营前曹军正面接战,而是直袭曹军后阵,曹仁见状,话不多说,拍马舞抢,来战关羽。 “这里应该已经离开了火之部地的内城了吧?”龟仙人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轻声说道。 乐进被魏延一枪便震得双臂发麻,心中暗骂荆襄到底是从何处寻来这么多的怪物,只一关羽便可足够棘手,如今又添魏延,以乐进观之,此人武艺怕是不下张合,甚至可与张辽比肩。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想到狂魔回家后的表情众人都忍不住想笑。 尽管如此,其中几颗流弹,还是在石原一郎的脸上,胳膊以及手臂,硬生生留下几道血痕,使得石原一郎此刻显得是那么狼狈不堪。 但既然如此,这场对决还要继续下去吗?如果不继续决斗,之前两人打的赌又该如何兑现? 城内中心位置就是军官们居住区,包括了杨波的官衙也在这里,三个营的营房则是规划在另一边,还特意空出了一大片地方用来做校场,附近什么戏场,庙宇,教堂,卫生院都还躺在规划图纸上,不知道几时能建成。 更何况,战场上面的,坦克,并不纯粹依靠自己的威慑力,其上面所装备的火炮、火箭弹与重型机枪,才是真正重要的,真正有着强大的威力的。 不管是皮肤,毛发,指甲。都如同黑炭,漆黑得看不到任何杂色。 刘凯的这几位朋友肤『色』都显得稍微的黝黑,可能是以前在家里放假的时候干活所被晒黑的吧!刘鹏如是的想到。 这些马,都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本来它们的光辉使命随着伤病老迈已经结束,那些追随主人叱咤沙场的岁月早已经成为过往,等待它们的命运,不外乎被贱卖于奴隶人之手或者是市井屠宰场。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支边 柳杨回到家就忙着把杏儿往冰箱里放。见柳思雨在客厅里坐下了,杨曼欣走过来,说:“大姐种的菜是比买的好吃多了。” 柳思雨说:“口感还在其次,重要的是无污染,纯绿色,品质好,这种菜根本就买不到。” 杨曼欣说:“不怪柳杨爱吃,大姐家的杏儿确实甜。哎呀,我忘问了,那些新栽的树苗也不知几年能坐果。” 柳思雨说:“一般得三年。” 杨曼欣说:“三年?这么说三年以后苏家就能从春到秋都能吃到自己种的新鲜水果了?” 柳思雨说:“...... “既然二伯娘这么贞烈,那我怎么没见二伯娘一头撞死呢?”突然,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围观的村民身后响起。 正思量间,又有几只铁爪朱鹭飞过去了,中间还夹杂着几只火鹦鹉。 吴起纵然有心,然而此刻除了拼命限制它们的数量和侵蚀人体的速度以外,却是无法再做更多了。 张良拱拱手说道,就凭着汉王这番感人肺腑的自白,他就是绞尽脑汁也要想个办法出来解决眼前的危机。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呢,看到这一幕开始窃窃私语,刚刚大部分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宾客中还是有少部分人见过苏千寻的,现在几乎已经传开了。 她上辈子自爆时,才堪堪跻身大战将而已,就这样都让浮屠大陆上几乎所有人闻风丧胆了,就连如今贵为大陆最强灵修世家家主的龙霆钧,也只有大战将九级而已。 叶萦生得纤细轻盈,穿这样的衣裙显得飘飘欲仙,长长的发丝散下来美丽极了。 不过就连君泽这等丹阳宗的天才,除了发觉此村落有些阴郁之外,也并未察觉有何处异常。 “给她机会?如今已经人赃并获,你让我怎么给她机会!?”辰老太太看着二儿子,心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倒是叶言将手头上的肚兜公布于世的话,那温婉就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邱初大喜,又能找到一个工作人员了,只是不知道这一位是什么职责? 此言一出,除了幽界之人外其他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个怪物。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没有看到赵平安,正要找人询问偶然抬头看到他晃着肥胖的身躯走过来,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利加雅。 “原来是你这团雾气,我道是谁来此,如此的气势汹汹。”罗松盯着灰雾冷冷道。 韩三边一楞,手里的刀,便藏到了身后,故作惊讶道:“你们难道也想逃跑?”。 叶雪英一脸黑线,跑刘妈家厨房,装了两碗饭,又冲到桌上端了两盘菜就走。 “还是不够。”叶宣眉头大皱,他如今爆发所有战力,依旧不是炼虚后期的对手。 这可是上官家族的令牌,绝不能抵押典当,一经发现,那是要重罚的。 云天看着安红她爹,两人默默地对视这,两人一起苦笑,忽然间涌起了一股兮兮相惜的情绪。 “对了,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美貌御姐惊呼道,然后,她又揍我了。 系统在结束语的时候,还不忘鼓励一下有些没回过神来的沈梦蝶。 玄夜本来倒也不准备说来自哪里,就和出门在外火车上碰到陌生人随便暴露自己信息一样。 阎皇殿,已经很久没被敌人入侵进来了,东胜神洲那边,各大势力相安无事,还要对抗妖魔,确实没人搭理这遥远的鬼修。 呼出的气体在水中形成了一串气泡,在平静地水中,显得很是显眼。 因为在之前的时候,所有的人基本都是加了策划的好友,于是在yy里建了一个房间之后,她相继将主要的人员陆续拉进了带锁的房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帮忙 最近,杨帆的身体虽然恢复得很好,体重已经跟病前一样了,可肖子平的心却仍有两个担忧: 一是杨帆不光没以前那么爱说爱笑了,还喜欢独处,经常一个人发呆,肖子平怕她的病再犯; 二是杨帆已经26岁,不但自己不找男朋友,而且特别反感别人给她介绍对象,肖子平怕她这样下去过了好年龄在婚姻上出问题。 因此,前几天肖子平终于忍不住了,对杨帆说:“眼看过年你就27岁了,再不处男朋友就晚了,你表姨两个月前就给我打电话,说她有个...... 口中这般说着,心下又有些害怕。又有些欢喜。欢喜的是,这些战士,一看就如此野蛮彪悍,恐怕比东虏都还要野蛮一些。 因为有李恪在边上,刚过来时候长乐公主与王易说话没有前几次有长孙凌在边上时候那样随意,很是矜持,但在刚刚赞叹的话后,故作的矜持也消去了,看向王易的眼光也有异样。 莉可语气淡淡的出声道,而一听到这话,林放的脸颊,就是抽搐了起来,难不成这个莉可,刚才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吗? “红色的手线!”几乎是刚刚抬入会议室大门,林蓉和陆晓航一起惊呼了起来。 楚轩接下来说出的这段话在肖盛积蓄的怒火上浇了一盆冷水,他放开了抓着楚轩衣领的手,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 这名上尉连长,拿起一封大洋,撕开红纸,里面白花花花的大洋洒落出来,掉在桌上,银光闪闪的一片,排队的老百姓基本都是苦出身,谁见过这么多的大洋。 以灵魂之音发出了呼喊,铭湮薇开始助跑,目标是后面那二十多米高的城墙,从那里起跳的话她可以到达约百米的高空,在那里完成空中对接的话正好合适。 等到霍琦夫人回来之后,飞行课重新开始。赫敏倒是很详细的向霍琦夫人解释了一下之前的事情,看起来就像是模范三好学生。 在神魂族力量普及后,她本就是因为神魂族力量得以从天尊修为一跃成为顶尊,让原本拥有的独特天赋力量绽放光彩的强者之一。 几个混混现在惊魂未定,不过当听到胡大明同志说只要他们留下一只手,心中虽然不愿,但是一看到躺在地上,失去两条胳膊的土鸡,他们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叶风闻言,点了点头,便是撤回火属性魂力,收敛异火,催动寻常魂力,渡入这冰凉玉石之中,旋即,叶风便是感觉到这冰凉玉石之中不少寒气涌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我十岁之前喜欢看古龙金庸,再大点就不会了,因为有了电脑和游戏。 似乎是终于被彻底激怒了,为首之人大喝了一声,一脚踩在面前的桌子上,接着向下蹬的力道双手化掌,狠狠地向下砍去。 “你倒是挺向往那种田园的生活的。”慕容向龙也坐了下来,给黄飞聊了起来。 有钻入凰若风体内的花蕊在,秦梦岚能掌握她的动向,所以不怕反叛。 只是薛思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瑞丰公司代表着什么,她心里是很清楚的。 娑你罗乱发飞舞中扭头一瞥,将手中三叉戟朝落尘扔了过来:“接住,可别只管连累我!”然后自己纵身海螺法器边,开始念咒。 此前自己独自前来,别无帮手,奢比见状,认定了一人不能成事,所以不怕告知。 董琛略带着些苦涩的笑了笑,本来自己并不像告诉她这些的,只是希望以朋友的身份约她出来,护她周全。但无奈,自己在她面前还是做不到隐瞒。 第一百五十九章 撮合 杨帆站住了,说:“妈,还问啥?” 肖子平说:“你苏大哥家的客人姓啥,叫啥名字?” 杨帆说:“妈,你又不认识,问那么详细干啥呀?” 肖子平说:“他既然是你苏大哥的朋友,说不定以后也有机会见面,多知道些有好处。” 杨帆说:“他叫卓斯奇。” 肖子平问:“他身高多少?” 杨帆说:“身……妈,你咋比查户口还……爸,我妈以前可没这毛病,是啥时候得的?” 杨吉成说:“时间不长,大概有……” 肖子平瞪了丈夫一眼,说:“有什么?我...... 之前明明不那么介意,现在却像疯了一样,恨不得时光倒流。他曾经无数次地问过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早些遇到白浣之。 七连发夹弯内,汤汉楼已经到了第四个弯。他拐弯的时候,看到了赵如是的跑车正在入弯,他冷笑。赵如是的拼命程度,他是没有料到,但是,现在来不及了。 穆厉言的酒量向来很好,很少有喝醉的时候,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喝了不少。 而此时,赵灵儿突然间转身,也是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满脸好奇的看着宁凡问道。 现如今慕家已经完全将金陵各大家族分割出来的势力接收了过来,此时此刻的慕家可以说是金陵绝对的巨无霸家族。 经过大半夜的忙忙糟糟,花极天终于再次躺下休息,他再次体会了自己对于神魂的掌控感,收放自如。现在只要他不释放神魂,任何人都不会感觉到他的神魂强度。就和隐藏武道气息一样。 他并没有和之前公孙玲珑一样,走那么远。天上月光皎洁,照的树影石影光怪陆离,似乎如亘古洪荒。 宁凡感觉,如果那奇异之力想要杀人的话,那在场的所有人,都跑不出去。 容南城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郁莘岚,二话没说,将外套脱下来,裹到她身上。 痒保持着贵族般的优雅姿势,向着执黑者行礼,只是脸上的恶劣笑容丑恶浓稠到化不开。 马车外,一颗大石块砸在了马车的前方十余米外的位置,两匹马儿明显受到了惊吓,还好马夫及时控制住缰绳。 天穹上的黑云依旧,抬头见黑云中落下一道道金色雷光,朝着某个方向落下。 “废话少说!受死!”池渺渺大喝一声,手中又要使出灵力,无奈体内灵元就如同断开了与经脉的联系,丝毫不停自身使唤。 刚才鹊所展现出来的“世界”并不是直接通过精神干涉现实,那是属于此间的心灵能力者的特殊手段。 然而随意步子一步步往古镇外拉着的时候,林初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步伐也是有生命的。有一道声音在挽救他,让他不要走,不要离开这里。 “咯咯……,厨子老师,你在唱歌的间隙还有胆量用眼神调戏我。 让衍圣公一世英明扫地不说,也让赵青山震怒之下,下了废黜孔家特权的决心。 东方云阳刚刚在攻击那名水之国忍者时,到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进攻,他还特意在对方身上施加了飞雷神之术的术印,这也是他为什么传送到对方身边的原因。 当太监马培敬的一声惊叫:“融合了!”,彻底打破了宫殿之上的宁静,同时也扭转了人们心中胜负的局面。 我肠子都悔青了,到底刚才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同意世子所说的“先逛逛,再决定”的提议。 “明天,明天你不是要去相亲么,还是给我银子吧。”我赖在萧寒身边,扯住他的袖子撒娇。 凌墨抱着她,走会刚才他们吃晚饭的餐厅,在餐厅停车位找到自己的车,将她仿佛副驾,调好椅子的倾斜度,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第一百六十章 受伤 雪整整下了半天,等到放晴时,卓斯奇和杨帆来到屋外。 雪足有20厘米厚,抓一把在手里软软的,凉凉的。 杨帆提议扫雪,卓斯奇赞成。 问陆嫂要扫雪工具,陆嫂找出钥匙,打开车库门,把铁锨和扫帚从里面拿出来。 两个人便从楼门开始,连铲带扫地把水泥方砖上的雪都清净了,一直到院门。 后来,还把院外的路也请扫了挺长一段。等结束时,眼见杨帆脸上艳艳的,红的像苹果,卓斯奇的目光停住了,杨帆问:“你看啥?” 卓斯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 同余晗馨的纠结不同,帝离歌将余晗馨放到了房间之后帝离歌便离开了。 “浅,浅深……”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浅深,纪梦瑶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想要拉住旁边花清裳的手。她相信花清裳是爱自己的。 颐图又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份,这才觉得自己能够救人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耳边是宁堇延隐忍的闷哼声,似愉悦似痛苦。是他乱了的呼吸,急促又暧昧。 “好”寒冷的秋寒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回答,但在语气中的肯定也让大家都知道,他和阿金斯之间的关系并不需要太多的话来表达。 对于别的弟子没关系,你们三个百年内在时间阵法中修炼,都会突破到仙帝,所以神域可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顾雅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不是氧气缺失的那种感觉,而是另外一种,大脑也感觉非常疲累。看苏碧颜蹙着眉头,他恐怕也有和自己一样得感觉。 宁堇延也不动,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陈义恩开着车滚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转过身就要把车挺好然后回家,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杨荟。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叶枫的心中,就对这两人涌起了必杀的决心。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毁灭这两人的存在,不共戴天。 而随着戴强的正式上任,红土镇党委领导班子也算是终于配齐。扩大会议结束以后,许国华马上召开了党委会。 直到魏军穿过了浚稽山山中峡谷前往比干城的途中抓到了几个窥探的柔然探哨,经过审问之后,拓跋健才知道柔然主力就藏在涿邪山。 奇怪的是,既然孩子生病了,而且很棘手,她为什么还在上班?而且还有心情来赴宴? “她跟前的宫婢竟然有这等心思,想来这背后之人也不会轻易地要了她的命。”孟宇轩一面咳嗽,一面说道。 这是陵城重创之后的第一个花灯节,虽然办的不隆重,但是大家都为了一个好彩头,也都是尽了全力,路上挤挤攘攘的,似乎又有了几分当初盛世的样子。 但是,夜南山要五个金币,也就是五百块才能续命一天,就算他不吃不喝,也要月收入一万五,才能够保证活下去。 至于易兰七信不信,她心里还真没什么底,心里懊恼自己忽略了这一点,也懊恼易兰七未免太细心。 但她相信,自己是最最不同的那一个,她一定可以打动风君楚,爬上他的御床,成功进入那个皇宫。 “你是说燕军在渔阳城外建造营寨?”赵俊生听完斥候的报告之后问道。 听到老人的话众人非但没有放下心,反而浑身冒寒气,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这些人也同样如此,众朝臣都跟疯了似的大骂胡有良,其中汤铭焙骂的最凶,闻太傅最婉转,安亲王脸色最难看,而顾安则是最难听。 花影魅向后错了一步,那男人却同时抬了头,四目相交,花影魅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划过,她头皮有些发麻,这人怎么又回到京都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好感 肖子平说:“你爸看人是很准的。当初去欧洲请你苏大哥的时候,回来就说他能来,我说不能,结果真就来了。” 杨吉成说:“你妈说的没错,他对你受伤确实很紧张。” 肖子平说:“他紧张是因为他关心。” 杨帆红着脸,说:“妈,这……这能是因果关系吗?” 肖子平说:“能。怎么不是?” 杨帆说:“爸,妈,我想歇一会儿。” 肖子平问:“你想吃啥?” 杨帆说:“我啥也不吃。” 回到客厅,肖子平说:“我敢肯定,这个卓斯奇对咱们杨帆有意。...... “至于团战……我会尽力的!”孟飞话语中透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费应明就在这里落脚,不过他此次来,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因为公事。 七剑只微微点头,这时艾琳和武爱国已经低声交谈结束,让孟飞惊讶的是,李心月的精神力扫描竟然不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刘士卿的储蓄卡里面。既有他从伦敦博彩赚回来的十一个多亿的华夏币,还有连续几个月。华粮酒业打给他的提成以及分红,加起来将近有十五个亿了。买两株百年野人参,对他来讲,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两天宋毅和宋明杰两人忙得昏天暗地,根本顾不得打电话回去,但这时候,再不打电话回东海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眼前造成如此威力的原因,是因为胖子外露的手背上赫然覆盖了一层深紫色的鳞片,甚至连指尖上伸出了闪着森寒光芒的利爪,而就是这利爪,轻而易举的捏碎了那装甲金属的制品。 “真难看,山特这老家伙到底有没有学过工业造型?这镜片做的简直……哎?“把单片眼镜架到鼻子上,山德鲁把街道旁边的橱窗当镜子正在欣赏自己的新造型,却突然在反光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发觉不仅仅是她,部分其他的人也已经聚集在了这间休息室之中。 “说道心境嘛……貌似现在老子的心境和刚进游戏时也已大不相同了哪……”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天边殷红如血的夕阳。巫师晃了晃脑袋,喃喃自语——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感到有些兴致阑珊。 “这是……”罗罗娜喃喃的说了出来,但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因为此时她觉得,到底是在对方手中直接夺走那些东西,还是直接对对方攻击,她无法确认哪一个才是应该做的,当然更多的则是无论哪一个她都没有把握。 “咋!?不敢?不管就让开,去去去我们排长早营座有事儿,奶奶的我们警卫排你又管不着。”付二牛接着说道。 平地一个大洞,足有一丈宽!圆形的,下面有楼梯。很浓的血味,就是在这里散发出来的。 镜头一转,画面里出现了依然还是一片废坡的建筑物,里面有一些人在活动若。 开玩笑,这样的生物用来做宠物,她每天岂不是要忙着去喂养它吗? 当然释天昊也听到了!他本来心里出了口恶气暗爽,但这震烁天下的声音,却叫他心口忽然开始疼了!释天昊能欺骗自己,确骗不了自己的心!她就在自己心中!现在也是如此。 高斯步枪的子弹也比火药枪械简单,只需要子弹的形状合格就可以了。 看着一下变得稳固无比的战阵光幕,乾炜的脸上露出了惊喜至极的神色。 您可知战争的残酷,可知日寇的恶性!我从北平提刀一路杀到南京,决然的选择投军,即使面对五哥的咆哮与愤怒,师弟我也无一丝动摇。”郭家兴语气中带着悲叹与愤怒。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求婚 两个人站在门口儿相互凝视了足有一分钟,杨帆说:“你……你早晨刚送过花儿,咋又去买了?” 自打摔伤以后,卓斯奇每天早晨都会送一束花儿给她。 卓斯奇说:“我想你一定发现了,我手里的花儿和以前送你的花儿不一样。” 杨帆的脸突然红了,说:“你……你这是……” 卓斯奇说:“我爱上你了。” 杨帆说:“这……这怎么可能?” 卓斯奇说:“已经发生了。” 杨帆说:“你……你确定?” 卓斯奇说:“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田总,你放心,我一定和龙梦梦相处的很好的!”尚筱婕说道。 这就意味着负责运货到中国的佣兵团首领肖恩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布莱克可是和肖恩一起淋着血雨走过来的老伙计,这件事如果身为黑袍的卢克不能解释清楚的话,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听闻此言,昊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接着,他动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或者说,要是早见识过悍马车的神奇的话,宋应星就不可能满足于区区一个钢铁厂了。 虽然很想看看蓝四变成不死冥河娃娃是什么样子,但是林权还是要叮嘱一下大家注意安全。 辛寂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位帅哥应该是出自真心,被连城碧的美貌倾倒了,可惜他注定要失败,如果换作他妹妹出马,说不定还有一些机会。 炫彩舞姬给了龙诚诚二十万梦幻币。龙诚诚也充分发扬一个职业强盗的应该有的素质。你只要交钱,我绝对守信用。果然没有再去偷袭炫彩舞姬。 连续三次的系统公告,彻底粉碎了林权想要凑一套绿装去送拍的计划。 除罗威以外,这时罗家之中还有两个初级武圣,一个七级的动能术士。 “我听到了,是有声音——”孔修冉同时也奔了过来,孔修冉是半天前,弗陵带着铁卫从一处山石下挖出,陆老三那边的悬崖的情况比这边要好一些,救出了七七八八。 胡枢摇了摇头,觉得今天已经完成了蔡礼布置给他的任务,便放下量杯,向沈依依告辞。 前有花氏和蔡复广,现在又多了个皇上,她跟蔡礼和离,大家都挺乐见其成哈? 叶凝香发疯似的冲到监斩台上,瞧清楚那地上的头颅真的慕白的,她罕见地失去理智,当着众围观百姓的面,抱着慕白那具没有了头颅的尸体嚎啕大哭。 说起来还是周凡更过分一点,让人带着钱塘粉丝间的牌子过来自己房间发弹幕反串黑,这个骚操作估计钱塘自己都没想到,还白白搭上了自己的一发火箭。 张琪格则是递给陈一发儿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继续给安逸揉着肩膀。 仆人最想做的就是等玩家们混乱时,他利用‘跃迁’技能冲上魔鹰,顺手击杀幼麟。 自以为很帅气的来到汐绯颜身前,和其他人相比,此人的气质容貌都算得上不错了,不过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有一张精致娃娃脸的舒浅夏接过萧蔷递给她的话筒。尽管她心里还有些不开心,但良好的家教让她表现得优雅得体。 “将军,不是只有你一人忠君为民,心怀大义。”秦明月也在微笑,这次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真真正正的笑。 “既然如此,且带路吧。”那太乙道君抬起头,目光在穹天之上停了一阵子,然后才是扫了扫衣袖,对着赑屃道。 郑圣虚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踏上台阶,这时刚刚意气风发的郑圣虚已经消失不见,当他真正要踏上去的时候,他再次变成了郑怂怂,怂得一匹。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看房 二零零四年元旦这天,谷玉兰把杨曼欣母子,夏婉莹母子请到了绿野山莊。 在最近这两个多月里,杨曼欣的变化挺大:瘦了,人也没有以前精神了。 对此,她的解释是每天晚上都得陪柳杨写作业,熬夜多。 而实际情况是她睡的并不比以前晚,真正让她发生变化的原因是对家务的烦躁和男人离开以后内心的不安。 柳思雨在家的时候,不光家务他要做一多半,柳杨的学习也全都由他负责。在他看着柳杨写作业的时候,杨曼欣一般都在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根...... 白纯妤见父母两人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姐姐的身,自己走到椅子边坐下。 想着他轻轻揽着自己柳腰一步一步,移向这温泉之心,伴随着丝丝蒸腾热气,感受那氤氲朦胧缭绕雾气,依稀看到爱郎坚毅俊容,紧紧搂着挺拔雄健的身胚,心中一片甜蜜。 但是冥界不同,不关你是九天神仙还是十三魔将,只要是进入其中,便会丧失自己的修为和记忆,那时的你就不再是你了,因此,除了圣人,冥界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避之不及的所在。 接连三天时间,整个辉煌之都平静的外表下风起云涌,众多强者成了梁上君子,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光顾白起公爵府。但是无一例外,这些强者们都是有去无回,彻底地沦陷在了里面。 百里芷慌乱的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唰”的一声抽剑就要杀死之前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 只要测试者把手放到星辰碎片上面,星辰碎片就会有反应,会不由自主地悬浮起来。而天赋越高的人,牵引星辰碎片的高度也就越高,最后的成就也就可能越大。 心底里有种不明的感觉,好像她跟这位美大叔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联。 想到这里,立刻求救的看向洛水漪,圆圆的大眼睛眨呀眨,自以为的可怜兮兮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可爱无比。 紫涵没有画‘如花妆’,而是以她的真面目示人。在涵仙居周围绕了一圈,将暂睡散悄悄散到周围,要是龙羽凌派人来监视她,那只要走到这涵仙居周围他就会睡过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会醒来。 他们身后的众人被白起这回身的动作吓了一跳,就像是影碟机卡带了一样,动作一下子不连贯了起来。 欧阳少恭直接对着林天拱手道,他心中可是万分想看这玉衡碎片融合,毕竟没见到真正的玉衡之时,他也不会妄下结论。 场地老化,入场人数少,没有伸缩式顶棚,没有地热系统,最重要的是建于清代古建筑区的球场没有扩建的可能,这样一座球场和市政球场相比完全没有任何竞争力。 拉伊科维奇最终还是没能救下这个球,c罗在第94分钟扳平了比赛,从第80分钟开始,双方像开了挂一样打进了3个球。 “这地方……有古怪……”古语神色严肃的开口,却不知道古怪出现在哪里,反正方才他一踏入雕像方队之中,便突兀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卡卡登场之后,津门阿贾克斯的攻击力比上半场提升不少,第60分钟,卡卡在大禁区外用一脚远射扳回一球。 拉伊科维奇再次回到门前,安德森的轻松心态并没有传染给他,他的心脏还是怦怦直跳,皇马的第二名主罚队员是马塞洛,他同样选择了右下角,也同样进了球,他的球速和力量都很大,拉伊科维奇根本没有机会。 而且,受到方才古忠传送过来的那一股五行之气的滋养,他的经脉相比以前变得更加坚韧,更加能够抵御来自外界的冲撞。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新楼 开始看院子。除了南面是铁栅栏之外,其余三面都是围墙,围墙里整整一圈儿栽的都是近5米高的青松。 苏士华问:“这个院子是正方形吧?” 高炎说:“长宽都是100米,占地整好1公顷。” 苏士华推了推树身,看着树梢长出的新绿,问:“这些树已经移栽好几年了吧?” 高炎说:“6年。总共是16棵。都是我父亲去山里一棵一棵亲自挑选的。” 在院子西侧,距院墙15米,距平房北墙10米处有一个直径80厘米,大约高出地面30厘米,上...... 比起惠妃在吃惊中包含着担心,皇上在知道后在吃惊之余皱了眉头,这事成何体统,丢了大清的脸。 “这事儿就交给姑姑吧,但你这段时间不可再偷偷出宫了,否则被皇太后再次察觉到的话……。”竹叶儿回过神对赵扩说道。 如果她确实不是司家的血脉,那么接下来,爸爸会不会把她赶出司家?她以后该怎么办? 那点期翼就像是漆黑夜色中的一点点萤光,虽说微弱,但却是那般的醒目。 靠近墙角,他突然听见了一种嗡嗡的轻响,于是悄悄探出了头。一个保洁人员背对着这边,正在用吸尘器打扫地毯。 她的心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突然觉得那道微弱的光,这么温暖耀眼。 要是等会连刷两个切角切出来了,他们就占据了非常大的优势,如果刷进去了他们也能贴进去。 听到自己的父亲这样说,克丽丝托满脸郁闷的保持沉默,孩子气的一扭脑袋看向窗外。 她的直觉一向还挺准的,果不其然透过车窗就见到李芳菲在楼下的位置来回徘徊。 好的地方就是票房表现得很不错,节节攀升,到了第四天一天的全球票房已经破了一千万美元,这让剧组所有人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得了。 岑可欣敲了敲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想着等会面对他该如何回答。 “既然是告白,你为什么不牵我的手?”穆逸看到他告白完毕之后就低下去的脸,红红的,连耳朵尖都是这样,他觉得很可爱,但是有些事情一定要问清楚,不然什么都会误解,然后就会來不及了。 被叶少轩乱砍一通的墓碑,此时此刻也变得更加的躁动。一股股黑气从墓碑底下喷薄而出,加持给了劫云,增强力量。 千期月那么聪敏,怎么会没有听出来他声音里夹杂了抱歉,失落,只是,她是故意的。不想要的,迷茫着的,干脆就不要好了。“既然看到了,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她要逼他,知难而退。 “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夏长天紧紧地盯着冷刀,有些紧张,只有冷刀适合护沈君周全,要是不答应,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要和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知闭关修炼的叶辰商量了。 “说吧,你的名字,家庭背景,人际关系,对期月的感情。”千期尧坐下来,随便点了瓶酒,看着杨嘉画问道。他要把好关,他也要负责。 昆诗的一顿操作猛如神虎下山,二十多位神尊倒下,也给叶少轩减轻了不少的压力,隐约间能看见点什么东西,也能听见点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让你提你就提,哪这么多废话!”于是那个角落里的人歪着头被孤零零的抓起来了。 吴忽撤开这柄剑的时候,也是齐鸣最佳的反击的时机,但是在那刹那间,齐鸣脸色一变,猛地将手中的吴若往后推,同时自身借力往左撤。 曹操这一辈子见到过无数的奇珍异宝,像这么粗的大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这让他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庄稼 当天上午,苏士华和谷玉兰先是买回一张床,安在了一楼楼梯的西侧。 为了解决看房人的吃饭问题,又去买了液化气罐,厨具、餐具等用品,都放在了平房的那个大房间里。 虽然说好了,吃饭的问题由看房人自己解决,谷玉兰还是把米面油盐都买全了。之所以没买被褥和电饭锅,是因为家里有多余的,第二天拿来就行了。 四月十九日,苏士华和谷玉兰到泰和街1号,刚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送进屋里,林家父子就到了。 等卸完肥,林山走了之后,苏士华...... 但入目的场景,瞬间让杜崇的第三只眼里面布满血丝,一道杀气不由自主的从山坡上的藤条上散发出来。 杜远程是不大明白空行母的含义,在他看来就是嫁给和尚当老婆,不过这超乎意料的邂逅,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算是熟人,可以顺便打听打听,而且黄莺也是知道整件事的始末的。 我双手捂住颜面,心里全是恐惧,定定的看着他,只是希望他能离开。 当他睁开眼睛后,看到试卷上有一摊口水正在泛着光亮的色彩,照耀着他有些尴尬的面庞。 这满坑的泥土都被血给染红了,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暗沉色。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面上神情分外安详,好似睡着了一般。 “你一直说我是你们的成员还是叛徒,这有什么证据,我实在不记得有你们的存在。”看着男人不语却逼视的目光,亦宣还是问出了口。 自从今年夏天楚紫依升入大学部后,他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未见过面了。 前进了三分钟,薛冷发现了前面出现了一个热量很高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薛冷上去一摸,惊喜道,这个就是那颗陨石,也就是那颗流星。 这个世界,不管是妖怪还是凡人,谁又能真正做到无愧于心?谁不曾在现实面前低过头,违过心? 白蛇仙人虽然没有蛤蟆仙人有预言的能力,但却也能感知到一些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不用试了,再试累倒的人是你,回头我可就会把怎么样了?”顾萌淡淡一笑,提醒着凤心慈。 佩月月低下了头,双手抓紧了膝盖的衣服,泪水落在手背上,她瞪大了眼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关系,这是刚开始。 “什么意思,这一股力量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吸血鬼……这简直就是真祖亲至!”南宫那月无比凝重的说着。 “什么?”顾恋刚轻松下来的心情被他大事不妙的表情又搞得有点不安。 白老爷子解释道:“今天看了唐川的按摩,才知道前人没有骗我们,中医如今的振兴果然和国学的同步振兴息息相关。 所以深究起来,姆斯拉法是害死自己一家三口的直接元凶,那么阿卜拉欣和这个恐怖组织更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没有他们的纵容和支持,姆斯拉法怎么会不断地发动恐袭? 老犬有些不怎么确定的说着,不过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么一点路可以走了。 想到这些日子来的作为,她到处寻找,可是不管怎么寻找,都没人能够给她一个解答。 想到这些,何雪胸口仿佛被万斤巨石牢牢压住,哪怕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关宸极轻轻的应了声顾萌,而后转身打了内线,叫酒店送餐到房间里。都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关宸极很自己的走到了顾萌的身边,在顾萌的警惕之中,无奈的摇摇头,抬起了顾萌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安达尔大沙漠位于这个大陆的中心区域,又是中立区域,所以每个国家抵达这里其实都只需要花上一天时间,通过国内的传送阵到达边境地区,然后乘坐马车过来即可。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丰收 苏士华把土豆从车上拿下来。 谷玉兰问:“咋样?长得好不好?” 苏士华说:“好,又大又匀又光溜,结的也多,唯一的悬念就只有面不面了。” 看见黄瓜和西红柿,谷玉兰问:“这是林师傅给的?” 苏士华说:“是。” 土豆运到三棵松树下。谷玉兰取来盆,捡了有20多个。杨曼欣提着装黄瓜和西红柿的筐跟她一起回到了屋里。 中午饭是在树下的石桌儿上吃的。有烀玉米、烀土豆、烀茄子、蒸鸡蛋酱、蒸鸡蛋辣椒酱、煮鸡蛋、煮咸鸭蛋、小葱、小白...... 欧阳云隆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郁闷的战斗,几乎每跟陈楠对轰一次,欧阳云隆就感觉到双手麻痹又加了一分。 在武馆中挑了个干净的房间,搜寻了一大堆食物,和几瓶酒,便大剌剌的在床上躺了下来。 就在西门德明台起手来的时候,陈楠的眼皮子猛地一跳,他心中蓦地升起一丝怪异的感应。 但男子不容许她有这反应,右手轻轻一挥,一股黑雾霎时涌入了她的鼻孔中,令她再度陷入了沉睡中。 一大早放弃了和白沐寒一起去基地的机会,就为了来这里喂蚊子,还什么都没打听到。 陆悠悠跑到六号房门外,拿出房卡将门打开之后,就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李逝只想当幕后的军师,他没有能力过多的去参与工程上的事情,所以也就是简单的学点皮毛。 裔夜推门进来,看着周遭喧嚣的环境,并没有找到人,掏出手机给苏简姝打了个电话,听说她们是在包厢,一颗心这才微微的松缓了一些。 乐欣不是一直想要得到乐亭的尸体吗?虽然红叶孤儿院被毁掉了,可是火化的骨灰,谁又能分得清是谁的? 她着意加重了“今天”两个字,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今天过后,这份最后的影像,就不见得能落到他的手上。 杜开告诉众位员工,枫叶公司要进行结构整合。杜开也不是商量,直接通知。 直到轻松的占领了五座城池,进入了魔国的腹地,血手和神国之神才觉得有问题,慎重起来。 男子这时候心中一惊,连忙暂时中断了对红尘日记的连接,就在这终端的一瞬间,男子感觉到自己一下子找一个头脑清明灵光不断超人变成了一个思维迟钝呆板的普通人。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而杨浩却对此感到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只是吃了一口生肉,为何会让他们如此兴奋。 三人坐下,开始寒暄客套,普雷斯蒂渐渐地将话题引到皮特奈特高中的事情上。 欣赏归欣赏,徐乾对寇仲自然也不会客气,他不会杀了他,他要的只是他脑海内的知识。 “领导,我们还要拍片呢。”王大导演见杜开离开,警察即将来到,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李英的要求却让他有些不满了。毕竟,对于剧组而言,时间就是金钱,登记与录口供都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不提王富贵对他忠心耿耿,就算是王富贵想对他动手也打不过他。 他曾听说过“哑巴”撞见宿舍的舍友在房间里用玻璃割腕自杀,而哑巴只是沉默看着,无动无衷的事情。 李琳琅拉着妍妍向着柜台处走去。拿出一些咖啡豆研磨碎,随后为这个客人沏好他要点的咖啡。 天字号和地字号雅间中,两大金丹老怪沉默不语,明显是看不上千年冰髓,倘若是万年冰髓,他们或许会动心。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黄辰心中十分的清楚,沈沉的能力绝不仅仅只是测试仪上所看见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离婚 十二月初,眼见天越来越冷,去商店又正好碰上卖的棉毛围巾很好看,谷玉兰便买了三条,并打电话通知杨曼欣和夏婉莹,让她俩抽空儿来图书馆一趟,把围巾取回去。 夏婉莹第二天就来了。杨曼欣一直到十二月中旬才来。一见面谷玉兰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对,细问之下杨曼欣才告诉谷玉兰,说她跟钟岩分居已经有半个月了。 谷玉兰问:“好好的,咋会分居呢?” 杨曼欣说:“开始是因为我生气没让他回房睡,后来是他自己不肯回房了。” 谷玉兰问:“...... 人魂一刀和老奴站了出来,诸葛一意身后的那个老人和封心也站了出来。 虽然李穆晴在排名榜上是在第五名,可是她半年前突然获得了某种传承,听说实力大增。 目前登陆作战通用的手段有两种,一种是传统的运输机登陆方式,一种就是空投仓方式直接空投到目标地。 “几百年了,你还是没有能力为你自己报仇,却依旧要沉沦在这个为了魔主而活的莫须有使命之中。”吴凡叹道。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白羽过来安慰自己,偷偷回头看看哪里还有白羽的影子,侯师傅只能在风中凌乱了,这是为毛? 在这个储物戒指当中,静静地停放着三艘巨大的航空母舰,这正是米国的那三艘。 林烨也微微笑,直视教官坦克具有挑衅意味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也好,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也结束了。”相比于抓住那只老鼠,诸神宴会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是怕,一旦你杀了白仆,你就不会知道你的血脉是什么,只有清楚了自己的血脉传承,才能对抗天帝。”巫主说道。 而他们最为出名的一件事情便是曾经刺杀过天龙皇朝的皇帝,最后自然是失败了。 在牢里呆了三天,她除了能判定这里可能是古代某个王朝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邹继冕并不是不想来,而是他并不在景澜,当看到苏彤上面输入的状态之时,邹继冕的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正打算转身的时候,这会门口传来一声敲门声。 紫玖寒坐起身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苏泷玉,唇角微微一勾,风华绝代。 总监给黄毛打了无数次的电话,都没人接。总监很生气,直接将黄毛开除了。 \t许鹤溪被聂倩倩挂了电话之后,原本满脸笑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不同于莫尚谦一直冷漠的样子,许鹤溪的脸一旦阴沉下来,变给人一种很害怕的感觉。 顾盛雅冲着云彬微微一笑,将香肠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自己边吃着香肠边率先往游乐园里面走了。云彬站在那儿许久,风轻轻地扬起了他的头发,他微微眯起眼睛,眸子里是流转的光芒。 她的眼睛眯了一下,在看到阳光的那一刻,下意识的转身过去找着自己的包,连忙抽了过来,苏彤心里着急的不得了,在拿出手机的那一刻,苏彤心里顿时有些拔凉了起来。 郎立和邓晶晶也走过来,邓晶晶不满的看了颜婳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回前辈,是李东阳,只是按照天雨宗的规矩,他现在已经改名为雨东阳了!”周天龙再次回答道,心里面也觉得有些无语,这个南奇与世隔绝了四十年,还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李峰向四周看了看,竟然没有发现搬砖,要不然李峰真想一砖头拍死丫的。 而四大王朝乃至于诸圣地的圣子有些则处于顿悟中,似如梦方醒,容颜依旧,岁月不曾改变。 汤雨脸色大变,“叔叔一定会后悔的,要是现在出力的话,兴许还能挽回。”汤雨叫嚷道,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家族未来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八章 撮合 杨曼欣说:“我……我……” 谷玉兰说:“为了能得到提升,你让他低三下四地去求人,这他干不来,因为他有尊严,受不了那种污辱,没办法,为了满足你的欲望他只得去支边。 这一去就是一年。人生有几个一年?你真爱他吗?如果真爱,怎么可能为了一官半职分开一年? 如果我猜的不错,正是这件事伤了思雨的心。更为可怕的是你还制定了那个三年升官计划。” 杨曼欣说:“我也是为他好。” 谷玉兰说:“这不是实话,因为你知道这么做他不快乐...... 看着赵中庭仿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司马元的眼神如视一个白痴。 姜域沉眸不语,毫无睡意,就这么一直枯坐。她真的很傻,为什么要自己承担这件事? 第二天,计算机系的系主任打电话给江乘风,让他到计院大楼来一趟,计院大楼都是研究生使用的,他们本科生很少来这边。 方晓俏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方言席气得不行,猛地拍了桌子一下,吓得方晓俏浑身一颤。 来自高空的打击,是最为令人无奈的,遇到敌人攻城,只要风向合适,干脆就放出热气球,到时候士兵只要机械式地往下扔惊雷就行了。 白宇松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直接忽略了朝父,朝着心虚的朝白京过去,朝白京之前的伤还没好透呢,这会直接缩得跟个孙子似的,他也不敢直视白宇松。 其后在紫霄上宗辅助之下实行一番大清洗之后,整个飞羽观尽是他的亲信嫡系,不过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亦或者假意,杜景便不得而知了。 陈芸正在伺候陈氏用饭,听下人说远方来鸿,心知是沈复给家里寄信来,顿时大喜过望。 搜魂术一出,司马元分魂头顶当即嗤嗤作响,一道痛入骨髓的嘶吼声自分魂嘴里传出。 孙御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满地的残肢断臂,眼睛所过之处皆是血色。 至于其他人就暂时让他们先回去或者在天光城等待,明天在继续带他们升级。 吕慕青颔首,马上的人点头,什么都未曾说,却好似一切彼此都懂。 萨玛说道‘少爷您真是不该过来的,向您这种高贵的身份怎么能来这种下贱的地方,你交给我好了,我来帮您代劳’,布拉德利‘没事,你不懂怎么挑人,还是我来吧’说着主仆三人向着市场出发。 一家人拉着加长聊起来。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家人齐聚,身为人子因当时可尽孝于双亲跟前,即使在远方也要时刻挂念自己的亲人,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想要带领万人之众横渡r本,这可是一个难题,七道不能傻到成批的过去,韩杨的命令是在十天之内全部到达r本,意思每天要去r本千的部队,而从国大陆这么庞大的人员流动想不被关注都不能。 何况那一袭跃动在鲜血中的黑衣和那件一般的长刺彻彻底底穿透了众人,即便再来百人的军团,也无以抵抗。 黑精灵一族同样天生的魔法,他们不比精灵族差多少,只是他们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跟随自己的信仰离开了,可是人不就是这样吗,有时候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背井离乡只为了寻找心中的那片净土。 辛奇格勒皱着眉头‘那又怎么样,我不过是用了一点灵气,你想怎么样’。 自己的一个月换取哥哥的十七年,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哥哥的不幸,但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寻亲 自从经历过这次波折,两口子和好以后,杨曼欣不但不再逼柳思雨了,而且嘴碎的毛病也改了不少。 柳思雨则把杨曼欣又捧在了手里,含在了口里,夫妻间的感情和默契虽然无法与苏士华和谷玉兰相比,较一般夫妻却又强得多了。 二零零五年春节,钟岩回来了。跟去年一样的是:初四、初五、初六这三天又分别去了苏家、柳家和钟家; 跟去年不一样的是:柳思雨和杨曼欣比以前亲近多了,而钟岩和夏婉莹则……尤其夏婉莹,对钟岩总是淡淡的,并没有...... 落嫣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想着也没有什么招待人家的,有些不好意思,好在饮水机里还有水,她便找了个杯子给人家倒了一杯水。 石正峰一只手背在身后,两只脚像生了根似的,踩着地面不动,一只手拿着木剑,风轻云淡之间,将郭莺莺的攻势一一化解。 郝心一阵恶寒,什么时候他这个冷面罗刹既然学会撒娇。而且什么吃素好久,空虚寂寞冷。这哪是大庭广众可以说的。 然后,徐子裴把秦婉的贴身丫鬟叫过来,将他娘怀孕的事情交代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在家里,觉得很安全,所以杨雨薇睡的很香甜,毫无防备。 苏泽一:你放心,不是白给你住的,他准备出国了,房子空着不好,就想租出去。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之后,承诺面无表情地单膝跪下,捧起夹杂着贝壳碎片的沙子,看它们在风力与重力的作用下离开掌心,说到底,还是因为手有隙、留不住。 黑衣人看到墓室中还有一个石碑,想要在上面留下更多的信息,抬手写了一个“墓”字,却遥遥头没有写下去。 刚才,佟德仁躲在草丛里,盯着方五,卯足了力气,扔出了这么一块大石头。 还没有到殿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慢慢的走了过去发现柳灵居然在训人。 顾西西边开车边无奈的笑:“咱们和她都一样是打工的,将心比心都不容易,何必呢,给她个教训就得了。”经过这一次,那个店员这辈子也不会再轻易的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了。 龙傲天看到她们的反应也不吃惊,一手搂着一个在她们尖叫声中走进了黑洞。 还是真的怀孕了?想到自己早上的跑跑跳跳和路旭东的没完没了,我默默地打了个寒颤。 他当初之所以决定要把家主之位传给朱清嫣,就是不想看到同室操戈,自己人相互内斗。 听到王振的声音,陈寂然目光冷冷的扫了过去,微蹙着眉心似乎并不认识王振。 满地杯碗狼藉昭示着陈寂然的暴怒。还有早晨她亲手买来的鲜花,水晶花瓶碎成无数碎片,娇艳的花朵像是一张张讥讽嘲笑的脸。 不一会儿,看到顾西西房间的灯亮了起来,又见她习惯性的拉开了窗户,陈寂然按了按喇叭。 别的不说,就拿修行的武技这一块来说,黄级上品武技,已是天河郡这里所能出现的最高等级的武技。朱清嫣天赋的确很高,在场不少眼力毒辣的人都是看出了她的窘境,不禁有些惋惜。 “首先,我要再次重新声明一点,昨晚的大火与我朱家无关,乃是有人暗中使得诡计,我朱家也是受害者。”清嫣面无表情的说道。 几名服务生聚成一堆,低声讨论着眼前这位食量惊人的顾客,他们甚至偷偷打赌,5号桌这位客人还能再吃几串。 “杀了他,这人不能留!”,杜月笙指了指那个身影。王亚樵回手就是一枪。他的枪法‘精’准无比,一枪就爆开了那人的后脑勺。然后,一张胖脸倒着展现在三人面前,死不瞑目。 第一百七十章 认亲 程佳怡离开苏家走出楼门就开始拨打电话了。刚一接通便带着焦急,问:“爸,你在哪儿?” 程玉山可能是从女儿的语气里听出了异样,问:“佳怡,你怎么了?” 程佳怡说:“爸,我……我可能是找到我大姑了。” 电话里突然发出一声吼,问:“你说什么?” 程佳怡说:“我八成是找到我大姑了。” 程玉山说:“这……这怎么可能?” 程佳怡说:“是真的。” 程玉山说:“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程佳怡说:“我见到了那张有我大姑的老照片儿。...... 丸手那坚定的眼神让宇井郡马上变得肃然,但是忽然发出的撞击声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而出现声音的正是大厅的凯吞,这让旁边的士兵赶紧握紧了枪。 他也是一个武者,很清楚王玮有这么大的力量,肯定也是一个武者,是比他更加强大的武者。 “走吧。”金木纵身一跃,唯一显露出的眼睛变为了赫眼,身后那红色的尾状赫子变长,将立交桥上的墙面轰塌,直接落在了警车的前面,迫使他们停下了车。 王平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您亲自去了,画师难能将您的精髓画出来。 柴绍入座帅位,这才看到秦蕊儿眼圈红肿,泪迹斑斑,满面戚容。 别墅区居住的一般都是有钱有势的,相对于居民区而言,排查的难度就要大得多了。 在我们火焰深渊里面流传着一句话,你可以去激怒大恶魔,因为激怒了大恶魔之后,大恶魔心情好,还可以保住你一条性命,但是如果你去激怒了琼奇的话……尸骨无存。 如今赵虎已经满十六岁了,这些时日来已经有好几个老婆婆来她家说媒了。她知道现在选择的权利就在她的手中,所以也不急,想慢慢挑一个更好的。 这些话他可不是在开玩笑,普通人学的是格斗没有错,只是他这些东西可不能算是格斗。 中型的二百贯,大型五百贯,像王平安贤侄商场老夫保守估计应该值两千贯一月,老夫心算下来,平均一月广场收租就能收个三万多贯。 王晨要是拿七三八一工程里面的见闻说事,还要拿出实际的证据才可以戳破杨神父的逻辑严密的故事,何况他不能,所以只要咬牙继续点头,表示杨神父这些话有理有据。 “这样看来,这次炼丹大会的冠军非此子莫属了。”紫霄仙宫的长老预测道。 凤灵笑了笑,却是不在这古怪的气氛中多留,身形一动,化为一道光芒钻进慕馨体内,而那九龙吞天阵盘也是赶忙回归盘里。 虽然他最后依旧是龙鲤之身,未得真龙之位,但青莲渡厄经的强大已经可想而知。 黎坤赶紧攥紧拳头,咔咔咔……拳头清响,两只胳膊上肌肉滚滚,充满了让人惊叹的力量。 “一枚十五万灵石,相当于一部地级中品修炼功法了,不错!”沈千三‘见钱眼开’,立刻开始着手炼制。 在身体接近地面的时候来了个前滚翻,恰好撞动了一块石板。右手顺势把石板扒开,感觉到下面涌来一股凉意。 火线蛇转头一看,当场就懵逼了,那边伤势本就奇伟险峻,怪石嶙峋,漫山遍野都是怪石,谁知道有没有雪蓝梅? “呸,什么贵宾级客户,除了服务好一点,价钱还不是一样…”沈千三撇撇嘴。 “可惜封妖印只能对妖兽使用,要是能杀人,那岂不是妙哉?”沈千三典型的得陇望蜀,不知满足了。 首发守门员的位置自然是属于切赫的。在捷克门神到来之后,热刺的防守质量较上赛季高出了一筹不止,因此上赛季的主力门将凯西·凯勒现在只能坐在替补席上等待机会。 第一百七十一章 重逢 小玉被吓着了,躲在苏士华的怀里,说:“爸爸,妈妈哭了。你……你快救妈妈呀!” 苏士华拍着小玉的背,说:“不怕,不怕。你还记得爸爸写字桌儿上那张照片吗?” 小玉说:“记得。” 苏士华问:“后来右起第一个人是谁? 小玉说:“是大舅。” 苏士华指着程玉山,说:“他就是你大舅。” 小玉睁大了眼睛,说:“大舅?他真是我大舅?” 苏士华说:“是。” 小玉从苏士华的怀里挣出来,走过去拉住程玉山上衣的下摆,叫:“大舅,大舅……” “你说这孩子生不出来,或是胎死腹部,还是说生出畸形,都是未知,大伯娘,我其实有点害怕。”贺兰槿轻声说道。 可就是这么一款被赋予相当多含义的机枪,却在孔瑞嘴里成为一无是处的废物,这如何不让苏联人愤恨? 他的身材很好,倒三角的体型,有肌肉,又不似那些健美运动员一般肌肉太过发达,如果是平常看到他就这样赤果果的走进浴室,艾慕早就羞红了脸。 本意是为了掩人耳目,反正她已经迟到了,错过了上班高峰期,公司门口压根没什么人。 难道岳鸣连魏仁武交给他的这一个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好吗?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没用,彻底辜负了魏仁武的信任。 唯一恼人的是时间问题,毕竟五六千发子弹全部打完用时可不少,要是没点耐心还真熬不下去,不过能看到柏毅黯然退出白云厂的核心管理层,浪费这点时间对列宾来说非但不是煎熬,反而还是享受。 “如果你们愿意接手那简直是太好了,我会让科尔宾注意跟进…”格兰特说到这里,表情突然变得迷茫。 风月顺着看过去,就见叶御卿捏着扇子,神色凝重地朝这头而来,后头的禁军将院子里所有的人尽数钳制,一场杀戮就这样戛然而止。 时间过去了不久,封神大劫之后洪荒两界刚刚安静一些,西大陆圣人,圣约翰来到昆仑山中。 今天这出戏,如果说是巧合,云七夕绝对不信,恐怕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局,只等着那个李婕妤往里跳呢。 他并没有急于现身,毕竟万洁身上也不是一点实力都没有,而那些入侵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强。 本来照着殷九烬惯常的行事风格,刚才那几人他理都不会理,直接就牵着颜瑾虞离开。 冯云簪看起来十分难堪,连忙和柯明叙以及景瑚致了歉,提着裙角追了出去。 她朝厨房走去,不一会儿传来燃起点火的声音,陆云铮靠在沙发闭着眼笑了,胃疼原来还有这个好处。 在阿兹卡班发疯,那有什么要紧?”哈利似乎异常的愤怒,但是在罗尔夫手下又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在场的人里,有蠢的,自然也有聪明的,加上对骆亦坤的了解,自然知道他对颜瑾虞动过心思。 李倦看他这样觉着莫名的爽,答不答应你不是看到了吗。还有什么问的必要,难道要我告诉你我们昨晚做了什么。 她很清楚,她一旦觉得烦躁,就只有那么一两个方法可以缓解,而今她已经隐退,不再接任务,那么,缓解的方法也就只剩喝酸奶这一个了。 没想到沈子真居然会来堵她,料定了高考成绩出来这天她肯定会在。 “飞瑶!拿钱!没有钱你是想要妈死吗?”彭美丽见沈飞油盐不进,便对着邓飞瑶怒吼道。 咬了咬牙,乔瑜咽下口中的米饭,一边为该怎么逃出去冥思苦想。 一轮交锋过后,枯雅漾看着苏杭的退去,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追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团聚 苏士华打开门,只见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四十多多岁的男子,身高大约有175厘米,方脸,穿着一件灰泥子大衣,程佳怡站在他身后。 谷玉兰叫了一声:“玉峰!” 来的正是谷玉兰的弟弟程玉峰。 他先是目不转睛地盯住谷玉兰,轻轻地叫:“大姐……” 接着是一声吼:“你真是大姐!” 之后冲进屋,把谷玉兰抱住了。等分开,只见姐弟俩都满脸是泪。 程玉峰说:“姐呀姐呀,你可想死我了!” 话音刚落,从门外又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女子,4...... 她也不想去,只是为名声着想必须去。虽不喜欢林承钰,但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诗雅取下了面具,脱下了刚刚表演的衣服,只是换上了一套简单的裙子和一双凉鞋,跟普通人无异。 当晚回到房间的楚觅儿便大哭一场。第二日,宣旨的时候,果然是个侧妃。 短短三次竞拍,一下子价格就飙升到一个亿的程度,这增长着实太过于惊人。 就算不能让她和自己一起躺在墓穴里,至少也还有她的东西,不会孤单。 神色却更为冰冷,视线落在寒琦微身上,顿时皱起了眉,眼底划过了一缕嗜血的光。 可是连动手的杀手都无权知道雇主是谁,更何况是她这个局外人。 “你倒是看得剔透。”苏梦溪轻笑一声,对冷子月的选择不做任何评价。 依若见她没有走开的意思,再次望向千雅良子,仿佛是她自己受了委屈一般。 “殇恋学院,呵~”子车封霄轻笑,无意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接下来就是一阵亲切的问候,大体离不开对方阵营里的宗族十八代。 加上此刻蒙诺失踪了,念晖一心挂念着,无力分心现在就对谢亲王出手。 “什么?”解浩天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孙掌柜的鼻子,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罗坚达靠在一块岩石背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喘着气心悸的看着四周。他是一名控水异能者,但是在雨量稀少的这片土地上,完全发挥不出来自己的实力,只能使用一些军队里的格斗术支撑着。 其实他自法则加身后,就已经恢复了,这是一种自我治疗,没什么道理可讲。 要知道,刑罚司就代表着这些穿着官服的,全都是七品以上的武官,而且全都是修行者。 这时,王长生才知道,除了是因为传承而名声不显之外,这些古老世家以及门派,大多是真正追求武道巅峰者,乃是华夏古武正统的传承者,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如同修仙者一般,不问世事。 以玉皇舆大璟第一高手之威,以玉璇玑太子少师之秀,兵机侯府之名早已传遍天下,世人知晓兵机侯府不问神佛,内中不设任何佛堂道龛,院内祭祀绝迹。 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个会长也是有脑子的人,他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最先被吓到的是烈非错,然而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一记珠帘迸爆“啪啪啪”地碎空而来。 可考虑到李航的本事,伊15战斗机难以发挥其作战本领,加上苏联人那边答应以20架伊16战斗机和30架伊15战斗机换那架完整的日军九六式舰载战斗机和一架有些损毁的九六式舰载战斗机。 虽然还有郑艺璇的部分粉丝一边叫着宝贝,一边为自己的蒸煮辩解。 而今,你两手风轻云淡一抬,一条狗条就此终结、一颗狗头鲜血淋漓,这劲力哪儿是肉体凡胎的人力能办到的事情? 似乎是在应和着侦探的宣告,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响动,原本安静的办公室变得热闹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热闹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饭桌儿上顿时响起一片清脆悦耳的碰击声。 这时,只听小玉说:“爸爸,还有我呢!” 说完从椅子上下来,端着小半杯果汁来到苏士华身边,说:“我也要跟你干杯!” 苏士华弯下身,把手里的杯子与女儿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随后,几乎所有人都讲了话。字里行间透出的思念和亲情充满了整个空间。带泪的笑脸更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 这餐饭不光吃了两个多小时,还喝了不少酒。 夜里10点多,当人们恋恋不舍地从苏家离开时,叶...... 几人点点头,外星机械一旦出现,这里将成为它们重点攻击的对象,更何况现在地球的军事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当夜影推开门,进入到冥家乐的时候,他都惊呆了。墨苒居然能在他戒指里开辟这种神奇的地方,当他还沉浸在这种不可思议的震惊之中的时候,被疾风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材料我们都有,想吃,下次做就是了呗。这还不简单?”墨苒望了一下疾风空空如也的碟子。 而另一边大树扭头强保寒冰以及奶妈,而奶妈在被狐狸的魅惑命中之后还是直接饮恨当场被狐狸紧随其后的q技能欺诈宝珠所命中击杀。 大不了多给李二送几坛子二锅头,还有那香皂也该送进宫里了,想必李二已经知道长孙家还有程,秦二家都用上了那最好的香皂,若是再不送去李二陛下一发怒自己这还没好利索的屁股又得遭罪。 “你就是江东,我会来找你。记住,我叫东条童子,把你的命留给我。”东条童子极其强悍,面对江东这边三人依旧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还没完,弗拉德的火焰并不只是单纯的火焰,半流体的火焰已经几乎有了形体,也就是是说,弗拉德的火焰是可以压缩的。 王兴新刚要接过话来,谁知还没来及出生,就被王贵一马鞭抽在脸上。顿时脸上起了一道血痕。 酒馆里面原先想要来与陆平结识的,立刻便应了下来,出了门去。 弗拉德并没有下降自己的高度,既然速度不占优,凯多的力量与防御还在不断地增强,也就是说近身战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了,那么,弗拉德的选择也就很明显了。 士兵看着身后追来的天眼,抓狂的跑着。天眼的眼瞳射出网格状的射线,照在士兵的身上,同时发出一阵烟雾,士兵甚至连哀嚎的时间都没有,便在无人形,身体成块散落在地上。 北堂离自了解他这个弟弟,可他近两年来的脾性却着实变了不少,他也琢磨不透到底是因为什么,便自以为是元圈圈的原因。想了想他夫妻二人的恩爱,倒也理解了。动了动嘴皮子,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早晨,秦之好带圈圈起床送到幼儿园,自己也去剧组拍戏了,本来以为这只是平常的一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有一个大惊雷在秦家等着她。 徐月薇昨晚一看见周厉琛给她发了短信,就顾不得其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她看来,地球虽然有潜力,但目前而言,跟银心根本没有可比性,没道理能够吸引到学无涯这种层次的科学家。 而同样,来自人类同类的各种压力也在对每一个体进行着“逼迫”,更强大就意味着更尊贵,也意味着更安全,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维克托认真的再次看了看地图,看这个样子,诺克萨斯人不会还打着皮城的主意吧? 作为一个脑袋里结合了两个世界的优势的穿越者,他有着很多的想法,但是他却缺少时间和精力去将它们变成实物,但是这些炼金地精们可以,他们虽然并不算是什么真正的大师,精神力普遍偏低,但是作为学徒却是合格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串门儿 程玉山家里虽然地方不小,这么多人也是有站处没坐处,因此整整乱了一下午。 女人们还是在父母的房间里。 眼见姨妈和表嫂,表妹对自己的关心都真情实意,谷玉兰只得把自己的经历又讲了一遍。当然,比那天在自己家里说的要简短很多。 晚饭程玉山是请客人们去饭店吃的。 回到家里,先是洗漱和洗澡,等把小玉哄睡下,谷玉兰这才回到卧室。 苏士华正在等她。两个人很快便拥抱在了一起。 灯熄了。双人床上时而是女子欢声,时而是男子急喘,时而...... 十个月前的大战处,空间一阵轻微的波动过后,陆飞的身影出现在那里,陆飞瞬间将身形拨高万丈,隐于云层之中,这才将仙识向苍狼城探去。 就算是为了吻合古老传说,他也不认为会有人故意在那么高的地方上吊自杀。 “超过陆氏了?”严绾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总算在最后关头记得自己穿的不是平跟鞋,而是高跟鞋。 “得得得!”那汉子缩了脑袋,立刻去叫停了队伍,而夜凰迅速的趴上男人的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字:“逃!”而后便回到原位,此时车队停下,便有人进来,拖了他们两人下了马车。 “以前他们只有三人,我们还可以事事压他们一头,如今他们有四人了,今后我们怎么办?”南苍妖尊也是眉头紧皱,显然对现在的形势并不看好。 夜凰脸露不信之异色,似乎让墨纪很受用,他那微微昂起的下巴明显的又抬了一份,俨然一份傲色在得意的显露。 照片上一名身材微胖,穿着白色衬衣,面带笑容,怀中还抱着一只黑猫的男人。 送走了交易商,严绾把钻石放在掌心里。她很怀疑,只要眼睛达不到一点零以上的抛光工,根本就无法进行抛光操作。 康家永远都显出雍容华贵的一面,一株凤凰木已经开出了粉‘色’的‘花’朵,在绿‘色’的风里摇曳生姿。 慢慢回头。夕言清丽地脸面无表情。看她地眼神如同看一粒微不足道地尘埃。只不过这粒尘埃还有些利用价值。他才会望上一眼罢了。 屁股擦不干净的话,干什么都不爽利,以后被翻老账的时候,一查一个准,这是关晓军最不愿意看到的,关晓军对何永生担心就担心在这一方面。 “别,我继续。”斑鸠乔治也很无奈,他是被未来忽悠进来的,当然也有自己一时冲动的缘故,现在报纸上已经登出他退役的消息了,要是再返回,他的脸往哪搁。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来,新世界这是要跟游戏联盟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对决。 过了十分钟,亦凯打开病房进去看她是否穿好衣物,但是进了病房一看所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人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立马出了病房走到前台,让护士帮忙进去帮雨轩把衣服换好。 可这时候,条件就这样,即便是校长批评主任发火,这种情况也难以完全避免。 如果说俄罗斯方块时期,是林迪的新世界游戏的起步阶段,那么反恐精英,就是新世界游戏的初步发展期,这段时间,林迪已经开始越来越忙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关帝庙附近的田地里蝈蝈极多,而在几里地之外的地方就开始变得稀少起来。 然后他抓住机会,引诱混元老祖进攻大厅,一片五色灭绝神针爆射而出,被他引导的全部攻向了张志平身上,并以天魔幻法模拟了混元老祖的声音,让张志平误以为自己中了陷阱。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件事 谷玉兰问:“在哪儿?” 苏士华说:“泰和街1号。” 谷玉兰睁大了眼睛,说:“士华,你……将来你不是要用它……” 苏士华说:“还是先帮玉竹要紧。” 谷玉兰说:“士华,这……这太……” 苏士华摇了摇头,说:“泰和街1号不但地点好,环境好,房子够大,而且周边大单位,大公司,大商家也多,交通便利,正是开饭馆儿的好地方。” 谷玉兰抓住苏士华的手,说:“士华,又给玉竹看病,又给玉竹买房子,再……我……” 苏士华说:“这都是...... 可时过境迁,如今的青峨山仙师,在藩邸闲庭信步,杀了来自京城的皇帝秘使,也就杀了。 这些千户被挑出来,原本就是能力相当出众的部族中的精英,原本就走过很多地方,接受过很多讯息。 他纯属自卫,到时候也可以在不暴露罗韵和上原优子的关系,逃到西城区,白瑜不相信其他势力不会趁着白银有色被重创的瞬间,吞并白银有色商会。 “李道友,看贵峰降下两道仙柱,难道另外有人突破解脱境。”天妖森的一位老祖望着意溪峰内两道光柱,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是稍微再看了几眼,只到萧华化作黑点消失在五六百里之外,才陆续转身,开始考虑如何才能给封山大阵提供助力,尽可能的延长封山大阵的维持时间。 “他们出了多少钱?”面对那么多枪口,苏锐没有丝毫紧张之意,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你知道先生让我给那个家伙什么东西吗?”张德利冷笑着问道。 为首驾车的马夫目露凶光,非但不缓下高壮烈马,反而加速前行,竟有将陈青牛和马一同撞入跃马河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三个尴尬的沉默了半晌,还是王天成叹了口气,走到路边一个抱着头蹲坐在地上的工人身边悄声问了这么一句。 河川齐万变幻的双手已经停止了动作,但却不是因为已经结完印记,身体僵硬的保持着微蹲的姿势,双目圆睁,一副见到了鬼的模样,额头之间不断有汗液分泌。 “不好!”维克多心中猛然生出一股心悸的感觉,常年的战斗造就了他如野兽般的战斗感知,他想也不想立即收手侧身,就要避开对方。 此时突然狂风大作,整个客栈好似被巨大的黑影遮盖,又好似暴风雨来临的那种感觉,突然之间天地间便暗了下来,而且越来越暗,越来越黑,一种令人发疯的压抑感。 万磁王本是四级变种人,之所以被划归到s级,只因他的力量太过独特,杀伤力太强,甚至远远超出一般的四级变种人,在地球超能界中是绝对的巨头。 阿耶尼以狮人独有的低沉声线感慨了一声,阿拉法实际上是距离科学军队最远的国家,但在得到消息之后,与世界之王最先结盟的就是阿拉法,这其中,阿耶尼是最主要的推动者。 “你果然认识他!大先生在国际雇佣界找了一个会瞬间移动的变种人绑架了芮芮,我们找到了那个变种人,所以揪出了大先生!”杨逍眼神一凝,沉声说道,同时慢慢挪开了紧贴叶天城的黑芒刀。 石磊恍然回过神来,心里对于脑中出现的画面以及那些对话感到由衷的奇怪。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彻底的让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当这个胡萝卜狠狠的打在了这个淡黄色的不摇碧莲之上,突然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瞬间天地都开始变色了起来,一股强大的黑洞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第一百七十六章 看房 苏士华说:“是。兰姐也说房子好,所以当初一见,就相中了。” 林天香指着墙上的画儿,问:“姐,这是谁画的?” 画的左下角虽然盖着夏婉莹的印章,可却是篆书,林天香没认出来。 谷玉兰说:“是婉莹。” 林天香问:“婉莹是谁?” 谷玉兰说:“她姓夏,是士华一个朋友的妻子,也管我叫姐。” 林天香说:“原来作者是女子。怪不得这画儿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呢!” 关茹说:“玉兰,真想不到……你们天天都回这儿住吗?” 谷玉兰说:“不。一...... 厨房里的阿黛也竖起了耳朵,当然,其实她不用竖耳朵也听得到。 闻言,万强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他沉哼了一声,双手在胸前结成法咒,口中低语,片刻之后,万强的双手之上燃烧了熊熊的红色火焰。 接下来的两天里,钟天连续登上第十四层,十五层,完成了对世俗九品丹药的全部感悟。 此时的田芷正拿着一朵大大的粉红色花儿一脸娇柔的笑容。而在她的身体周围,则飞翔着数十只各种各样的蝴蝶,使她看起来婉如花中仙子一般。 墨昇的话柔和了许多,所以在场的阿修罗界之人也都没有再更一步的敌视他。使得墨昇的形像要好了许多。 知晚勾唇淡笑,轻轻摇头,她没想过拆穿秦知姝,那银簪若是相王世子送来的,那这借刀杀人就该与她有关,只是不知道是借谁的手杀她,亦或是借她的手去杀叶归越,无外乎就他们两个罢了,拆穿了还有什么好戏可瞧的? 这可是决赛的第一场,只要拿下这一场,森林战队必然会士气大增,也打破了火狐战队不败一场的神话,无论是打击对方气焰还是给己方增加获胜的信心,都是十分有利的。 龙骄阳出生的九玄大世界,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完全没有人知晓,有一条路能进入帝州。 于是阿黛来送药时。便看到老柳树下,于老先生正跟赵昱对酒当歌。 “不对,若真是惊讶确实正常,不过我清晰的记得,刚才他们看我的眼神中,分明就是警惕,并非惊讶。”秦石肯定的摇了摇头道。 除了不会跟人一样说话,爪子上还缺件武器,这些狗已经跟哨兵相差无几。 “那儿是什么情况?”一个50岁上下的大妈一边好奇的张望着,一边向同伴询问道。 “里面没别的东西”邵乐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觉得脚下是探不到底的深渊,一种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掉的那种极度的空虚。 “真不听话!我要是他爹,绝对打死他!”南宫兆安气哼哼地说。 丹尼斯看了看她,只是笑笑,便开始和圆圆亲密无间的配合了起来。 握着真龙内丹,他巴不得现在就立即将龙气给吸收了,不过被他及时的控制住了,要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那自己不出名都要出名了,到时候衣服炸裂说不定还会被当做变态也说不一定。 两人相视一笑,不一会儿,两人就被抓了回来,但身上一点伤势也没有。 俊迪之前跟锁天就见过曙光,这会虽然惊讶脸色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有些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可到最后还是那个结果也只能接受。 邵乐从来没对着镜子发过狠,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有多可怕,只是听认识他的人说过,他这个时候很吓人,跟平常爱开玩笑时候的猴子样儿是完全两回事。 何家慧的事情,恐怕她是唯一能接受,并且能给出合适主意的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开店 林天香说:“那栋房子那么漂亮,开饭馆儿可惜了。” 玉竹说:“是啊,姐夫买这栋房子一定有大用处,我们要是用它开饭馆儿就白瞎了。” 苏士华说:“不白瞎,要不房子在那儿闲着也是闲着。” 程玉竹说:“还有,姐明天就要带我去治腿,又要给我买房子,那得花多少钱哪!再装修这么大的……不,不行。” 除了玉竹和赵志远,别人还不知道给玉竹治腿和买房子的事。因此,玉竹这两句话一出,众人都怔住了。 苏士华说:“玉竹,我和你姐都希望...... 迅速用清水给陈子云清洗了身上染上的毒液,谢枫用毯子迅速把陈子云包裹起来,提着便往直升机指定降落的地点奔去。 清沐眸间透射出傲气。当年的天门光芒盖世。睥睨世间。谈之色变。连其他两大圣地都不愿意碰上天门的英杰。 岳段飞白了陆羽一眼,作为局外人,他可是很清楚的看到场上发生的一切。 因为赵倩倩没有一点修炼功底,虽然记住了不少的东西,可是真正让她做起来,恐怕又需要浪费不少的时间,所以陆羽还是选择继续帮助她一把。 当然,这仅仅是玄体境的弟子在交锋,而玄轮境天才却在观战,并不急于出手。 上次的行动计划的这么周密,竟然还让向天展跑了,陈妍觉得十分可惜,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抓住向天展可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之前这边亲戚介绍,因为工资确实不低,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上班。 吴少云楞了楞,有些愕然,看他许久寻思,这个家伙其实蛮和善的,沒有想象中的难说话。 的确,那些异种非常安静,并没有以往时不时会有的嘶吼或嗷叫——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在开城门前一点都没有察觉城外的异状。 “明白。”马利宁见罗科索夫斯基毫不迟疑地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只好无奈地答应一声,然后转身朝停放卡车的地段走去,准备去吩咐人将面粉送到了村民家里。 恰于此时,谢奕度着慢悠悠的步子,沿廊而来,欲寻袁耽与褚裒,殊不知,将将冒出半个身子,便让迎面扑来的袁耽一把给抱住。 “元帅同志,您要去哪里?”听说铁木辛哥又要出去,布尔加宁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今日他以下棋手谈名义将郗鉴召至宫中,就是想向对方请教一二。 这个名额是一个机会,是一个给上官家报仇的机会,他很像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总有一天血仇终将得报。 这个商人肥头大耳,贼眉鼠眼,上嘴唇留着两搓胡须,标准奸商打扮。 没等战役正式打响,近卫第40师的前沿阵地,便接到了对面德军送来的一封信,说希望能和苏军方面展开谈判。 那大喝的妖族大袖一挥,便有无数的箭雨朝陆威等人疾射而来,漫天都是,每一支箭都散发着让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你们放心,你们无需这样的担心。我不会将你赶出师门,也不会强行的要他叛离佛门。只是你们之间的姻缘牵扯,不如还尔等一个正果。也好了去尔等的心愿。”林晨道。 李毅强化箱体、纯化涂料、用引力波梳拢、净化含光材质,碳基生命用肉眼无法看到,所以在李婷眼中,李毅就是搭个箱子往里装东西而已。 邢悠然有些不舍的抱了抱她,嘱咐她一定听残朽的话,好好养伤,等他处理完了事情便来山庄接她会美人酿,之后便扭身上马而去。 此时的洛城已是严冬,御花园中前一段时日落下的雪,到如今还有许多依旧遮盖在假山石上,没有完全消融;为数不多的几株腊梅正在绽放,孤高自傲中让人有一种孤独之感。 第一百七十八章 治腿 程玉峰说:“你是老师,咋能去开饭馆儿呢?” 林天香说:“那地方太好了,要是开饭馆儿肯定能火。” 程玉峰说:“姐夫之所以舍得把那么好的房子拿出来让玉竹开饭馆儿,是因为玉竹没工作,生活也艰难。你开……咋张口?” 林天香说:“姐夫也是,他这么有才华,又这么有钱,当初咋就娶大姐了呢?” 程玉峰说:“他娶大姐,自然是大姐有可取之处。” 林天香说:“不行,我也得想法儿挣大钱。” 程玉峰说:“大钱不是谁都能挣得,你还是安下...... “叫我昆仑掌门,这南蟾部州是唯一一个有国度的部州,这个和凡界你们地球传说中的王朝很像,但我肯定那不是一个。”昆仑子说道。 两兄弟见这老太太,只觉有些面熟,但受刑近两千年,许多邻居已经记不清长相。 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士兵们都靠到了两侧的山壁上,虽然有落石的危险,但多半能渡过这一劫。 来到神阙公会等公会的上方之后,林柯一眼就看到了复活赶过来的神无雪和狮驼王。 当核弹失去了它污染的特性,它立刻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物美价廉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 任务被耽误了,林柯心情现在很不好,再加上他跟流云本来就有仇,自然没有好语气。 鬼千手在林柯进来的时候,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林柯的身上,见到官兵走后,他一脸激动的对着林柯询问道。 殷轮一声狂笑,身后一道虚影掠上半空,自它体内绽放出的紫色光芒,将萧阳瞬间包裹其中。 “命运之力?”林薇薇皱了皱眉眉头,命运算是无形无体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产生命运之力? 孙权的脸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显然因为张昭地话而恼怒,他的意思分明是说战则必败。 事情发生时,几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冲出东京,离开岛国,就在白光升起的瞬间,她便带着儿子冲上了街头,那时引发的混乱还不像现在这般,待真正混乱到来,母子两人已经驱车来到东京边缘地带。 如果是孟戚的传人,哪怕学过破阵之法,可这跟奇门遁甲不同,不是军阵,需要高手苦练多年。难不成孟戚还能找到精通空华阵的人给弟子喂招吗? 岑婆婆怔怔瞧着容若蝶和林熠,见这两人面对冷冰冰的壁画心无旁骛,如痴如醉,偏又不敢打扰。 轰鸣阵阵,血红色的法轮像汹汹噬人的庞然大物,只稍稍凝滞,便又再步步迫近。 抓着从嘎嘎裆布下抢来的一块肉干,九爷落到那边夏亦的肩头,追来的嘎嘎停下来,气得在原地,挥舞着刀又蹦又跳。 凭借着和时刹大师的这一番对弈,他不但明确得领悟到了自己的棋名,也在元婴的修行上更进一步,登堂入室得进入到了“分神”的境界。 “像大师兄?真的吗?”蓝伶抬起双眸仰望他,一副亟待肯定的热切神情。 同行一路,夏亦与他们三人交谈并不多,但做为雇主的原因,或者,夏亦本身给他们的印象还算不错,知道他不是北方国度的人后,交谈起来,也没有之前的谨慎。 孟戚惊愣之后,忽然想起江湖上有个暗器高手,总是披着能裹住全身的斗篷,轻功极高,后来有一日与人对决时,因为不敌,披风衣衫尽碎,众人皆哗然,原来这所谓的高手竟是个畸形怪人。 就在化泫策一筹莫展之际,化泫策尝试了一下,把它抬起来,这个时候,它才有了动静,卡啦啦的声音响起,后面好像被锁住了一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准备 程玉竹说:“姐,你在图书馆的工作又清闲,又体面,都怪我拖累你停薪留职了。” 谷玉兰说:“这怎么能怪你呢?其实,你姐夫让我停薪留职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他是想给我一个空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创造生活,使我的生命能更完美。” 程玉竹说:“姐夫……对你可真好。” 第二天来接妹妹的时候,见玉竹身上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服,谷玉兰问:“咋没穿新的?” 程玉竹面带为难,说:“姐,那么好的衣服,平白无故,不年不节的咋穿...... 想着想着,姜苒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哪里去就陷入了深睡当中,反正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翌日早上六点多了,洗漱一番就去了拍摄现场。 另外蒋怀柔身边还有保镖,那个司机身形壮硕一米九个头,从细节可以看出是散打高手。 王馨兰一直觉得传统的臭豆腐对自己来说太过重口,但是这种新式臭豆腐就刚刚好,不仅香味完全包裹在整块豆腐里面,口感也相对比较清淡。 蓝色的闪电在他的身体周围升起,具有毁灭一切的气息不断吸收着周围的石头碎屑并将其粉碎。 与之相比,林枫身后的阵容,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气势完全被万剑宗的长老压制住了。 当然看着李氏也不认识,她心里是能猜出几分沈老姑的来意的,不是来借钱就是来找活的。 毕竟那人哪怕身负重伤,但由于境界比他强,手段更是狠辣凶厉。 这一刻的林枫,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耸立在拜月山之巅,一身青衣随风飘荡,猎猎作响。 “好了!都给我老实一些!对于中央大陆的情况,我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对于直播行业来说,事实远没有态度重要,态度不好顺风会打成逆风,有理会变成没理。 凌空看着一脸凝重的方言,同情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估计又会和当初他刚进入山脉时一般,被无数人追寻攻击。就是不知他这次能不能躲过去了,如果不能,估计又是一个重伤的下场。 做it的,的确很赚钱。这一趟的收入我不方便透露,但确实足够让人高兴好一阵子的。回去之后,我跟白开又接了不少生意,我俩也逐渐有了点儿默契。除了他经常有意无意损我两句之外,相处还是挺融洽的。 面对着贾诩的询问,于毒急促的喘了几口粗气后,转过身,看了一眼袁绍营地的方向,回道。 凌静瑶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泪痕还很明显,楚楚动人的模样让得方言不忍心拒绝。 漠北皇提着三条鱼走了进来,鞋子上还沾满了污泥,看着很是狼狈,不过,他却一脸满足的笑容。 就算如此,一向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他,现在又怎么会接受,来自地方豪强的帮助呢,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关羽的请战。 苏长青方才的话,就跟说遗嘱似的,这种时候了,还忘不掉褚玉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他知道褚玉湖一直在骗他,该多伤心。 以前陶羡只知道鱼和羊合在一起叫做鲜,现在才知道,豆和羊在一起,也叫作鲜,而且还鲜的更上一层楼。 喝完温酒,关羽哈哈大笑一声后,放下酒杯,在众位诸侯热切的目光中,重新站立到了刘备的身后。 能回去就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出国门了,外面这些邪门歪道的,竟然一点儿不比国内少,比起国内,还差了几分呢。他算是看透了。 恰好,陆顺德又提醒,广州城内那闲置在一旁的十万天地会义军,还未妥善处置。 第一百八十章 泰和御膳堂1 七月二十六日早8点,泰和街御膳堂第一次全体人员大会在一楼大厅里召开,连谷玉兰在内到会的总共是39人。 以前,谷玉兰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过话,因此对开这个会她很紧张。最后,是想到苏士华对她的期望和信任,还有早晨说的那句“站在山上,你比山高”,这才镇定下来。 在会上,她的讲话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一,对前一阶段各方面的准备工作进行了总结; 二,御膳堂的经营概念; 三,员工守则及奖惩制度。 最后,宣布了领导人员名单...... 随着身体素质的全面强化,投篮方面似乎也有了一定的改观,即便是在不使用直臂投篮的情况下,命中率也能堪堪达到五成左右,虽然到了实战中会因为对抗或者其他原因而减弱不少,但比之以前,可以称得上是长足的进步。 老张头所谓的筑基材料,其实也就那么一点儿,但炮制的过程却是相当的复杂。首先肯定是要将那些石头、草根之类的东西清洗干净,但却又不能用普通的水来清洗。 总之,恐怖的魔物突然从黑洞里钻出,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她噌地一下坐起来,确定这房间里只剩她一人时,不禁掩面松了口气。 秦晓凤却未按照沐枫的吩咐去做,她知道股权的事情,对公司是大事,可不是她能负责得了的事情。 随着科学的法则,随着认知手段的越来越先进,人们对时间的概念也会越清晰,或许终有一天能真正做到观测时间,甚至干涉时间,做出类似时光机一样的东西。 虽然大劫将至、大运将起,天地间的束缚限制正在逐渐解除,容纳上限正在逐渐提高,最终确实能够达到六星级。 “这,这样也行?”西门丁惊讶地问了一句,然后便连忙招手,让肖秀秀坐上来。 “对对对,我也是为了和姐姐在一起才加入组织的,姐姐去哪,我就去哪!”江铃儿连忙接口道。 对安氏兄弟来说,青黛等人都是敌人,不过大家都是修道中人,只是道念相争,多少还要讲些礼节、脸面。 释放出海东青,进入到自己的休息大厅。布置反禁灵法阵,如今的我经过古庙外法阵大关的磨练,法阵对我已经是护身绝技之一。 飞行编队划空而过,在空中绕了一个圆弧,紧跟着又杀了第二趟过来。 也许她永远都做不到像安淼那样遇到事情时与杜绍久一起骂娘,但却能在杜绍久骂娘时用最温柔的言语表示,我奉陪到底。 灵状体苦苦哀求,就差磕头求饶了。作为一名修炼灵魂的把自己改造成灵状体想要走梦境法则,想要窃取魇梦之主权柄的强大存在。 因为菌王会在人体之中繁衍下级细菌,连带的也会给人体细胞进行改造,而这个改造会让人的生理结构发生剧变。 这家伙此刻正挥舞着一条淡灰色的围巾,朝着过来的一队骑士猛的扔了过去。 就算是通过了,那也执事有一个虚名,没有实权,也不会有菌王会服从听命行事。 高阶麻雀头大黄鱼们悲鸣了之后,马上就施展出来了他们的压箱底的技能。 “看够了吗?如果够了,我先走了!”宫宇澈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最讨厌花痴了。 两人回到了房间,就闻到一股香气从厨房传来,循香而去,发现换了居家衣服的卡捷琳正在烧菜,而黛芬妮则是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而她竟然还很乖,一边吃着手指,一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妈妈不停忙碌着。 第一百八十一章 泰和御膳堂 2 谷玉兰带着程玉竹,赵志远,陈颖和邵菲从楼梯西侧的门进去,里面是厨房,正有好几个人在忙着。 厨房的装修和设置是这样的:大理石地面,上面安着8个黄铜地漏儿; 乳白色塑光板天棚,上面除了吸顶灯,还有数盏带罩儿的距地面2.2米高的灯从四周垂下来; 门的西侧贴着南墙是一个带门儿的立式玻璃钢保鲜柜,里面从上到下共四层,每层的不锈钢隔板上都放着两个不锈钢方盘,其中三个方盘里装着已经洗净的新鲜蔬菜; 挨着西墙顶着南墙是一...... “谢陛下恩赏。”张盘单膝跪倒,双手接过酒杯,一口饮尽,起身退下。 最后他们把这几百年来,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的后代,都找了出来,接下来的工作,就要一一调查了。 黑影猛地膨胀起来,散发出可怕的威力,将房间里的摆设,弄得一团糟。 男人从沉思中醒来,将目光投向自已的信徒,灰蛇不禁颤抖起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 ”总结清楚之前的错误,林乐一扫先前颓废,热情洋溢地琢磨起如何设计一款亏钱手游。 黯淡无光的甬道里,灰蛇毫无停止的前进他灭有点燃灯火也没有记得这里的地形图。 就一首bgm和那帅气画质炸裂的转场相结合,就能让这部作品的观看体验提高这么多? “万一卡拉克西真的逃走,那岂不是我们的目的就达不到了?”法塔隆·瑟拉提斯很清楚这一次运筹的目的,就是要让三眼族和人类打起来。 看来,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们就不会明白如今的大明已经改变的对外政策。 但就在他行动的那一刻,他的脚步却是下意识的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像心无子这种人,真的会在这种情况下自爆吗? “没错,我说的是找机会封杀你使用真力,并不是说……封杀真力”心无子嘴角弧度渐宽。 顾盛泽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打开了视频,看到视频中翩翩起舞的许安好,他的眉头跳了跳,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实际上,孙言也是有些不解,碧澄身为和自己一同前去幽城的同伴,能得到幽冥玉的报酬,他倒是可以理解,可陈德为何会在这里? 而凌景天就更不用说了,光是那张脸,那强悍无比的台风,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虽然唱功一般,可却绝对是节目收视率的一个保证,更何况,他参演的电影如今正是热映,人气话题全都有,拿个季军,可真是呵呵了。 江南的六月,夏,正是烟雨蒙蒙的时节,可今夜杭州城外的钱塘江畔,却无烟草风絮的漫漫细雨。今夜的雨,来的是那么的急,不是简简单单的蓑衣可以抵挡的。 蓝三征求到队长的意见,也没再耽搁,飞奔去村委楼驾驶直升机去神农山。 听到这里,许侧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来到赵观澜的面前,对他缓缓开口道。 当然,这并不是说孙言很独裁,只是因为他还要前往黑域,所以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来管理这间客栈,只能借用这种强硬的方式,在这半年内找出可以完全照顾客栈的人。 周董与晁二爷越聊越投机,聊了约半个钟,尤意犹未尽,周董考虑到主人家不停的接待客人也累,告辞。 话音刚落,雨落就已经敏捷的从窗户里跳出去,没有惊动任何卫兵,没多长时间就跑出了王宫,专门找着比较隐蔽的路走,向着日不落帝国的方向狂奔。 而现在,钟晴可以肯定,月无痕那种孤傲与邪魅更像是仙,傲视天下,不染纤尘。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开业大吉 回到办公室,谷玉兰说:“刚才我们看了一遍,大家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或者不妥没有。” 大约过了有10几秒钟,邵菲说:“经理,包间儿里空闲的空间很多,能不能……在墙角儿处放一个花架,把与门牌相对的花儿养起来?” 谷玉兰说:“你的这个主意好。” 陈颖说:“用捧盒上菜,传菜员只有两个怕不够。” 之所以选择用捧盒上菜,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皇帝进膳的时候就是用捧盒传菜的;二是从厨房到包间儿比较远,使用捧盒既卫生,菜又不会...... 一提到李冥,对他意见最大的,反而不是多次被李冥迫害的边远航。 忒瑞斯不能够理解埃提乌斯为什么要说这些看似没有意义的话,他现在满脑子只是想着该如何说服埃提乌斯不要浪费时间,可是他不知道这样的话题到底从何开口。 他就像那躺在死水中的鱼,待在水里痛不欲生,可是跳出水,却会死亡。 凤咏无奈笑了笑,与自己有亲缘关系的姨母,居然也是这个样子呢,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自己至此,可能也是自己保护得好吧?不然,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明天开始老莫就开始做最终的船样,现在人心还没有定下来,张三也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是人家的探子。所以老莫除了要做东海型战舰的船样,还要制作福船船样。 柯镶宝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床上的外公插着氧气管,一旁的仪器显示着心率的变化,心里一阵酸楚。 黄毛名叫龙傲天,比陈逸大两岁,而他的妹妹叫龙傲婷,和陈逸同届,相传他们家是一个很有钱的豪门。 事情正如晁盖所说,到了晚饭之后,雨就淅淅沥沥的停了,晚饭又是一阵猛喝,在晁盖的不断劝酒之下,既使这酒度数不高,张三还是喝的微醺,两场酒下来,张三和晁盖已经亲的如自家兄弟一般。 当初本王还不是王爷的时候,日常也不过就是吟诗作对做些闲事,可是后来家中变故,自己才不得不做这些事情。但是,本王现在,除了公主,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也就是好心提醒罢了,若是人家不领情,也就当本王多嘴。 “呵呵,终于来了。”沈凌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珍而重之地将东西收起来,看向一个方向,眼中温柔尽褪,只剩下了凌厉。 后宫的形势,康熙也心里门清。只是碍于子嗣,少不得睁一只眼闭只眼。如今见六宫和谐,他也高兴。 随着霪灰缓缓站定身姿的叶珞,一派的云淡风轻,轻轻佛袖,看着脸色苍白的澜夕。 蛇蛇胆子实在太大了!万一妈妈发现她的嘴巴根本没在动怎么办? 但是,面对陌生的环境,她一点都不贪恋这份舒服,一骨碌起身,突然!大床好似地震般动弹了一下,同时又有咕咕的叫声传来。 灵九的脑袋朝下,就像战利品似的被莫离提在手里,自尊心严重受创。 当然苏麦春不会把自己最近生活的种种不好跟周湘莲说,只是随意说说的大致情形。 如月很想虚心接受路比的感谢,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其他意思,说完这些之后她突然觉得背后一股恶寒,转头果然看到了趴在窗台上对着她偷笑的魔剑太太。 万圣城的房屋傍山而建,高高低低,死角很多,遇到巡逻队容易隐匿身形。 顾初妍摇头,不知自己是否想多了,难道欧俊是连若晴曾经的未婚夫?毕竟对方是个演员,也是c城的。 再仔细想想,其实,墨苍云一开始并没有伤害她,反而为她疗伤。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经营 谷玉兰带着程玉竹到各个包间儿去敬酒。 两个人漂亮的容貌,得体的穿着,高雅的举止,给人们留下的印象美好而深刻。 这一餐开业宴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 离开御膳堂,在车上,王亚茹说:“谷姐真了不起。” 楚云梅说:“以前,咋也想不到她能有今天。” 王亚茹说:“苏博士真是个好人。” 楚云梅说:“好的没法儿比。” 王亚茹说:“应该把张凤娥和董桂花也请来。” 楚云梅问:“请她俩干啥?” 王亚茹说:“让她俩看看。” 楚云梅说:“还是......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乞丐么?为什么?我不甘心阿,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你们踩在脚下,狠狠地踩,我发誓!”王立喃喃的发誓道,双手用力的握紧拳头,指节苍白。 “得哒!得哒!”诸葛亮只顾死驱着座骑和前,看了看远方,认得道路,便决定抄近路以抢在兀突骨军之前。 听到玛琳的话,西蒙始终平静的脸庞不禁流露出喜悦和激动,也没注意此刻玛琳一脸傲娇样,立马伸出手握住玛琳的手腕,二话不说的拉扯她朝着远处只堪堪止住血的部下们走去。 莫意老头儿,这一辈子,就有两样爱好,一是钻研无解的病患,一是收集死物的尸体,任何人都阻止不了,这一点儿,在三大隐世家族里,是众所周知的。 修哲居然也大喊道,并在赵炎身上踢了两脚,但他的眼角,也在微微发酸。 不过兰溪是个讲信誉的好孩子,已经下定决心投靠皇后,又怎会墙头草随便倒?这个应对之法当然要暂时埋在心里了。 罗开风说完就牵着三宝出了祠堂,路上自免不了对三宝关于这二门灵技修炼的一番指点。 此处虽然不及苏彦来时的建安九市,但也颇为热闹,商铺林立,叫卖声不断,行人的交谈声、欢笑声不绝于耳,一片繁华景象。 而自己呢,就可以趁机拽拽,顺便提提要求,别的不说了,金银珠宝的赏赐和升职是免不了的,升到五品以上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萧世清,杨婉,林沅已经相继被送到了医院,慕振华因为他的那些检举证据被警察带走。再加上萧世清的证词,怕是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听闻此话,慕容兰心头微微一颤,眼中噙着泪,说道:“不管我去哪儿,天涯海角,总有我容身之处。”说完,转身就要走。 其实王辰刚才也只是尝试一下,并不知道这一招到底管用不管用,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有点用,至少凯莉身上的怒气好像已经减少了很多。 不过现在刘家人基本上都在搞海外贸易,从一方节度使转变成为一介海商,这种变化却是许多人没有想到的。 当然,这么多人遭到处置,其中自然也有很多人其实是遭了无妄之灾,他们其实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只不过杨渥借此机会整顿官场,就将他们给发落了而已。 札拉克将王辰的称呼升级到了大师,足以说明他对王辰的重视,说真的,听到这两个字,王辰多少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对方是酋长的儿子,是一个大土豪,这么称呼,绝对是给足了面子。 “地球的华气浓度,竟然已经可以媲美仙界了吗?”感受到周遭充裕的华气,叶浩川不由感叹。 一念及此,叶浩川哪里还能再坐得住,身形一闪,已经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尽管张无衣始终没有开口,但是孙一凡从张无衣询问自己表弟战队事情。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才德论 苏士华说:“第一,把泰和街1号分成三部分,西南这一块占四分之一,是御膳堂; 北面占一半儿,盖厂房生产矿泉水; 东南那一块也占四分之一,建一家西餐厅。” 谷玉兰说:“好。” 苏士华说:“第二,如果开发矿泉的许可拿不到,可以把整个泰和街1号建设成美食城,不但在东南角儿上建西餐厅,而且要在北面盖房子,把各地有名的美食都集中起来。” 谷玉兰说:“好。” 苏士华说:“第三,先把东南的西餐厅建好,等过几年以后,再在北面建...... 正好刘晶晶也要留在家里继续练习赵铁柱教给她的心法,所以也就答应了。 宋氏抬起头,看到柳婉婉那张脸时,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言语。 不怪青岚多想,也根本不需要细想,这个时候升起来结界,两人在里面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哎,万万没想到,医药之术巅峰造极的钟师伯,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语气很明显带着惊喜,只是对面本就心虚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云浅这会儿觉得一颗头两个大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不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我的。 开始上菜了,丰成打哈哈扯开了这个话题,他跟个活宝似的,不停的闹笑话,把刚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换来欢声笑语。 这倒也是意外之喜了,毕竟水雅间要开,肯定她和娘亲是忙不来的,便又招了赵娘子来一起做绣活。 苏颜走过来,看到的就是林深一言不发的盯着洗手间的门,却并没有如同是他所说的那样,是出来接电话。 要不是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她没有那么糟糕,林长生可不会放她出来,宁愿让她一直呆在纳戒之中。 “张铁鸡呗,七姑娘的弟子,集盗门所有绝于一身,连董三立见了都要礼让三分。”马程峰想也不想答道。 “投降吧,你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我不想杀你!”黄忠劝说道。同样是老将,他你难免有些惺惺相惜。 “很好,你先下去休息一下!”项宇将水壶递给斥候,然后让他休息一下,随后准备出战。 听的众人不由的大笑了起来,大家几个兄弟之间身后的友谊,像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这样的聊天对话,还能将心态放轻松一点。 一顿饭吃完,秦凡等身上的酒气完全散去,向赵志洪告辞准备开车回学校去。 “不多余!有些事情还是你出面比较好!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李永乐笑了一下,说道。 秦力回首着倒地的黑种人司机,以及半死的菲尔路,迈步走向了大奔商务车。 雪国兵只能仓皇应对,但是马背上的他们一点都不够灵活,瞬间就死伤一大片。 五位掌旗使和四门门主都是面色阴沉,杨逍和五散人到是面露异色,却也猜到了什么,见怪不怪。 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布置的那么周密那个礼帽男竟然逃跑了。 帝俊面色阴沉,眼珠滴溜滴溜转动,远远的看向伏羲,以及伏羲身边的朱雀、青龙、白虎和玄武。 慕闻北开口留下了容漓,慕杨氏就算有再多的忌讳也不敢多说什么,打发了和婆子去安置容漓。 牛关自从上次输给他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他,他都没怎么理会。 商陆静坐在原处,天上浮云都不知道飘过去几朵,晚霞悄悄漫上天际,铺开半壁江山的浓墨重彩。 正在梅玉婷请求再派几人跟随自己到鸢都时,一条信息在空中展开:张天瑞带着八名金丹中期的修士,由张行和莫星河引领,前往鸢都。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选男友 程佳怡说:“追求我的是有几个,可是都被我拒绝了。” 谷玉兰说:“那就对了。女孩子得稳重。只有遇到好的,可心的,才能付出感情。” 程佳怡说:“你说遇到好的,可心的,实际情况是这个这儿好,那个那儿好,这个这儿可心,那个那儿可心,全都好全都可心的也没有哇!” 谷玉兰说:“不是没有,是你还没遇到或者没发现。” 程佳怡说:“大姑,你说的好……到底啥样才算好哇?” 谷玉兰说:“第一,得心善。心眼儿不好的再有本事也不能嫁...... “哈哈哈,想要哪个?是那个吗?他不给,我给你那个好了。”身边一个扛着大刀的战士贱笑道。 安念楚眼珠一转:她很想说不好奇,但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对于乔楚的军旅生活她之前就一直挺好奇的。 沈锋用“大日如来无相掌”化成的大手一进入裂缝里面,沈锋随即便感觉到一阵黑暗。 秋玄没有急着去尝试瞬间移动,而是静静的坐着,脑海之中回想着几年,第一次体验瞬间移动的感觉,还有空间之力。时间在秋玄的静静的思考之中慢慢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秋玄的眼睛猛然睁开了,一道精光闪现。 包间里面的布置也各不相同,每个包间都跟自己的名字相互和着,比如竹韵,推开门就能看见一面绘着竹林的屏风,墙壁上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绿意,感觉好像真的进入了竹林一样。 既然红袖儿这么认为,张扬也不会傻到告诉她,毕竟这样做的话,还不如让她有点期盼呢。 萧洛此时神思有了片刻的恍惚,真的好想就此安静的坐着,让这些许温暖留住温存,驱散心中的寒意。 突兀之间,傲剑飞雪感觉自己无法从他的脸上瞧到哪怕一丝的玩笑之色,他说这句话是认真的,而且,还极具信心。 齐彦墨的声音,安念楚听的清清楚楚,她想也没想就从秦慕宸的怀抱里挣脱开来,走到齐彦墨的身边。 “呵呵,师弟,要知道我们天玄门,那可是一等一的门派,这铱金殿也是不错的交易之地,不知师弟想要买些什么?”丘洪详细的解说完后,便对着张扬问道。 “没问题。”猴老大和和尚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点头应了一下。 飞雪圣王所在家族,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太过巨大,牵扯到的人物,更是万古巨头,稍微不慎,万劫不复。 至于十婴圆满,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想的了,能够凝结出十婴,哪一个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且还需要无法想象的大机缘,一旦成功那就是同境界无敌,甚至有资格与神叫板。 不光光是成始源和郑秀晶在收看这次的记者发布会的直播,还有很多的人在收看这一次的直播。 “看来大家对‘禁止元老收受馈赠,实行薪酬’的提议已经取得了一致的意见。”戴弗斯说着,目光扫过吕西阿斯和马里吉,他二人也都在点头。 通道幽深而漫长,强上镶嵌的萤火石,散发着微弱的光,倒映出左荣浩的脸上,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就这样纠缠了好一会,突然前方有敌骑赶来,大声叫喊着什么,然后这些骑兵开始纷纷回撤。 虽然都是购物的天堂,可这里很多的店主可是不会英语,只会葡萄牙语的。 说着,他无畏的持刀冲了上去,举起刀的那一刻,他已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宿命。 天生手中的七星宝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剑向前劈出。可是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剑直接从凶兽身体中穿透而过,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比较 程玉山说:“士华,泰和街1号那么大,还有没有其它计划?” 苏士华说:“有。” 便把跟谷玉兰说过的那三个方案以及成立泰和集团的想法都讲了。 听完之后,林天香问:“姐夫,那个泉真的能开发吗?” 苏士华说:“差不多。大前天专家组已经考察过了。” 林天香说:“把水从地下抽出来装在瓶子里就卖钱,肯定一本万利。” 程玉山说:“这三个方案都可行。” 程玉峰说:“高永久在监狱里要是知道矿泉水开发出来。说不定会悔成啥样呢!” 谷玉...... 实际上金在中是将自己的能量注入缪凯恩体内搜寻过,因为他正在“改造”缪凯恩的身体,所以用自己的能量会更加方便。 走了很久,众人才离开了那世界树人多的地方,来到了外围的一个很少会有人来的地方。 太感动了,有这样的主人,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人家既然都这样的重视自己的生命,那其它的还会少吗? 凌箫苦笑一声,不过也能理解尊者对法器的执念,也同时明白,宗主对自己有多好。 那些三阶的巨龙发出的火球还好点,虽然一些人身上同样的着火了,但是也还不至于致命。 这个自称李钢儿子的家伙顿时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慢慢的向后转动,自己完全的不能都到控制。 “随便你们。”夏恩瑶见两人这副模样也不好泼她们冷水,于是答应了。 我心中又是乐又是骂,乐的是马上就有十八万界元了,骂的是这个老狐狸竟然把价钱的幌子出得那么大,还好我早有防范没有上当。 “北漠冰狼剑圣胡岑、西秦碎心剑圣万无心,没想到二位也能从百忙之中赶来。”清音剑圣见了老朋友们,立马打招呼。 那大衍仙宗的弟子,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顺着他的话说,所以反而,一下子愣住了。 走到那两位阴差身旁,他们同时双手一挥,一股黑色的阴气便围绕住了我,只能看到阴气里面,阴气外面则全部阻挡了起来,我同时感觉自己跟着他们腾空而起,朝着阴间而去。 二十分钟之后,刘飞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看着前面一个十分豪华的大酒店,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蠢货!”雷破天看到巨灵兽的动作不避不闪,伸出右手对着破空砸来的钢叉狠狠一捏,原本朝他砸来的钢叉似乎受到干扰,一下子微微偏移了方向。 就在李立和李菀盼离开不就,在蜀都要塞指挥部一间办公室里,正有两人在不断的交谈。 进化液不同突破几率也不同,比如一个二阶的异能者注射三阶的进化液则有五分之一的概率突破瓶颈,注射四级进化液则有三分之一,注射五级进化液就更高的几率。 “你放心,我温慈韵从来都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们夏氏帮了龙氏度过了金融难关,我会信守承诺的……”嘟嘟嘟,电弧里再没了声音。 即使是强大的老师,现在也不像之前那样云淡风轻,很随意地就能把他们两个一巴掌掀飞。老师的动作幅度也终于大了起来,双拳应付着四手,虽然不手忙脚乱,但也要好几个回合,才能把盖伦和郑敬打飞。 可就在他刚刚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就跟一个雕塑一般。 “哼,你还说呢,刚才怎么也将光光带进来了,你就不怕对她影响不好吗?”梁雅容又是嗔怪到,看了一眼一直处于可爱呆的光光。 “暮暮,以后不要做傻事,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好好保护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沈迟淡淡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停薪留职 柳思雨说:“你想听实话还是……” 杨曼欣说:“当然听实话。” 柳思雨说:“既然想听实话,我说的无论对错,听完了可不许不高兴。” 杨曼欣说:“我有那么肤浅吗?” 柳思雨说:“论善良,你俩相当;论温柔,你不如大姐。” 杨曼欣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柳思雨说:“你见过大姐跟士华发脾气吗?你听过大姐跟士华高声说话吗?” 杨曼欣说:“没有。” 柳思雨说:“如果有一天两天,可能是装出来的,几年下来,就不可能是装的了。” 杨曼...... 每天早晨的凤仪宫请安,冷嘲热讽的在众妃嫔面前下她的面子,让众人看她的笑话。 姜玉姝说着“我起晚了”并推开门,引得众人齐齐扭头,纷纷打招呼。 真是太可怕了,梦里的场景,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呢,那漫天的血光,差点淹没了她。 两人都是毫无防备,吓了一跳,同时往后一让,虽然两唇相触,却只是沾了那么一下而已。然而已经让未经人事的洛雪羞得掉头就跑,她不是不想把自己交给洛阳,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罢了。 “破布破产,看看就知道。”平时和应无双你积怨已深的人趁她和尹伊掰头,明目张胆的顺走她的智脑,看着弹出来的信息窗口效应已的将其设置为全息模式。 范巴藤的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有底了。他能感到,对面的大人物体内已经充满了怒火,要是让对方在满怀希望的情况下,再一次失望的话,别说和其交好,搞不好还会让自己灾难加身。 直到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钟南才反应过来,想追出去阻止对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作罢。 跟丽婕妤不对付的秦容华,对着丽婕妤的的方向来了一个嘲讽的眼神。 钟南拿着这份报告,去找了邢玠。他对邢玠说了说自己的担忧,当然只是说,战争有可能会在近期爆发,希望兵部能提前做点什么事情。 三人到向晏明家,让张静烤了一些羊肉串,又叫了几瓶啤酒,杨天佑算是请客了,花了一百多,然后便早早的回家。 “你觉得我这是故意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叶倩瞪了杨天佑一眼。 以他分神期的修为,最佳的使用量,应该是将纯净之母稀释百倍,一次使用一滴,一天下来,最多用上五滴就足够用了。 “我让你装!”陈老头冷哼一声,突然就是一掌轻飘飘的向杨天佑推来。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却突兀的响起,拿出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再收拾行李,疯一般的冲出了宿舍。 “你们竟然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很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我警告你们现在最好把他放了,不然。。。。。。”杜天成一脸狠毒的看着上官云飞,嘴里狠狠的说道。 “刷刷刷刷!”剑光连闪,霎时间化作一道道剑气向诸葛不亮射了过去。 此次代表青门最强战力的独孤飞扬战死当场,无疑让青门的士气遭受到严重的打击,而胜利的天平也在此刻严重倾斜。 以前不是没有中国人在好莱坞混过,但混到投资人的也就这么一出,大家都得刮目相看一把。 按照日本侦察机飞行员发回的报告,双方舰队的战列舰数量为八比八,不过就舰艇的吨位和火力而言,拥有两艘大和级、两艘长门、两艘伊势、两艘扶桑明显强过仅有部分新式战列舰服役的美国舰队。 巨龙们都吓的肝胆欲裂,纷纷逃命。但是,只有少部分的火龙摆脱了对手,破开了空间,逃入了外层空间之中。大部分的巨龙都陨落在了堕落天使一族的屠刀之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加入 谷玉兰说:“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想住进泰和大厦了。可是,贷款5000万,咱们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万一矿泉水的生产或销售出现问题,难保…… 依我看,泰和大厦咱们一定要建,不过得缓一缓,等矿泉水像御膳堂一样建成了,赢利了,我们把前期贷款还完了,再建泰和大厦,办西餐厅和名品店也不迟。” 苏士华说:“对,不能给人留下可乘之机。” 其实,他对投资和还款心里是有把握的。之所以没有坚持,是他不想因为贷款太多给谷玉兰...... 只不过是咬了一口鸡肉而已,姚军就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些犯恶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吃肉是不是对的,当动物具备和人类一样的交流能力之后,继续将动物当成是食物,姚军会觉得心里头膈应,会不舒服。 面对诸葛无双的认输,王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武道联盟的裁判。 “我真的该放弃了吗。”宫泽离目光是朝着乔绵绵离开的方向,眼神却是迷茫的,他看着乔绵绵的身影从走廊转角处消失,低声自言自语道。 对这些,到中围城大概半个多时程他清楚,其他,他是没有多少概念的。 夏紫凝检查了机器,而后让几位男人把三台机器合力抬到马路对面那离稻谷堆的几个地方。 从韩国岛国等来了一个学术考察团,对四方城私立高校参观,可是当这些人来这里之后,便十分不礼貌。 桃建党和桃卫国掩饰的很深,不容易被看出来,但是桃卫民很显然没有他父亲和哥哥那么好的城府,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你们的沈大大可以为我证明,在去参加综艺节目的时候,我是第一次穿这件衣服。恩,配张图,这件衣服的标牌还在。当然,为了防止有人说我照片上提前拍好的,我临时录了一段视频,当然是可以查看日期的。 不管多么厉害的催眠术,都无法催眠她,让她忘记那样的恐怖经历。 不止芽衣生气,就连娜姿也微微皱起柳眉,收起拉鲁拉丝,将伊布的绳子解开,抱在怀中,轻声安慰它。 沐倾城得意的冲着卿鸿一扬眉,满脸娇羞的凝视着火凌风那张俊美不凡的容颜,看着他望过来的目光,连忙装作落落大方的对他一欠身,丹凤流光的美眸莹转着魅惑的光芒,对着火凌风微微的轻眨着。 望着一脸忧愁,眼睛很红的希罗娜,林萧起身将帐篷扎起,抱着希罗娜来到帐篷中。 “怎么会有辐射?她说是她种出来的!”男孩不甘心的望着垃圾桶内的土豆反驳道。 胖子神棍嘴里缓缓地开口说道,此时的他那种嬉皮笑脸的姿态似乎是全部消失掉了。 一直到客人都走散了,连绒才有机会扶着凌羲坐下,伸手为他按摩太阳穴,如果说前半场是连绒在受累的话,那么下半场,就都是凌羲在受累了。 昨晚虽然是她自己跪在门口的没有错,可是她不也是默许了么?现在居然还把警察叫来,是看着她孤苦无依好欺负吗? 考虑了良久,风速狗看着林萧,告诉他可以跟着他走,但是他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让它们健康的长大,为了孩子的成长,最终风速狗还是决定跟着林萧一起离开。 季流年握着黄姗姗的手,但是却转头看着盛世,发现盛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这也不像是卫国公夫人的车架,怎么会有人在她面前摆这么大的架子? “为她赐婚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燕斐还在想刚刚燕橙画的机关图。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团圆年 苏士华说:“银行贷款。” 柳思雨问:“买设备建厂房计划得用多少?” 苏士华说:“先上一条生产线,大约2700万。” 柳思雨问:“一条生产线8小时的生产能力是多少?” 苏士华说:“100吨。” 柳思雨说:“100吨……这么算,就是一天24小时三班倒也只能生产300吨吧,从长远看,生产能力恐怕不够。” 苏士华说:“本来应该上两条生产线,是考虑到资金,再加上市场需要培育,开始用不了那么大的生产能力,这才决定先上一条...... 倪乐卉眼角一跳,他们不熟吗?他们不熟?他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兰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哎,皇叔,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嘛。”当躺在地上的刘昂星用撒娇般的语气对白云城主说出这句话时,所有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错。 钱芊芊笑笑不语,她爹对她娘怎么样,她不好评价,毕竟她娘去世好多年了,男人再是长情顶多也就是记个名字。 蓝璟下了马车又四周看了看才走进了宝华戏苑,戏苑里面很幽静,不像有人在唱戏的样子。 船老板是清秋蝶的远房的表叔,有了自家人掌舵,在安全方面大是放心。 直到半下午时分,常夫人才由贾姨娘告知这件事,当下也是震惊不已。 人们知道,毒花最美。那是自然法则。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得到美丽的东西,总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轮到林奕时,玄阳宗的长老一摆手,显然,在未洗脱嫌疑之前,林奕没有资格参加。台上那名云天门长老,只是长叹一口气,想为林奕说情,只怕难以服众,只得闭口不言。 时装秀很少能够准时开始,哪怕设计师做了很多计划和准备,碰上现场让人眼花缭乱的各个环节,都有经常出乱子。 秦月的肚子已经大的夸张,齐浩内心万分焦急,要离开机甲保护仓。 张医师严重的疑惑神色更加重了,五彩灵力他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需要将五种灵力融合在一起,需要不断消耗五种属性的灵币,但是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眼前穿着紫袍的少年有消耗灵币的举动。 说着他摊开左手,露出了一枚破碎的玉质大钱。我来时卜了一卦,结果卦钱碎了。那两人见了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而它如今携带的能量已经不多,这是因为大部分能量都变为封印物质。 秦明听了程欣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心想赵瑞也不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人,秦明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见这白英俊挡下自己一击,云尘没有丝毫意外,身形一闪间,就已经来到了白英俊面前,掌心凝聚一个道印,对着他的胸口就拍了过去。 至于婚礼过程,我不想多说,反正一切都是假的,我只和紫萱结婚,其他的都是逢场作戏。 显然,镇妖塔楼层越是靠低,接近镇妖塔的第一层,也就越是接近化妖魔池,化妖魔水雾化在空间之中的威力要微微强一些,对于这一镇妖塔,三分二以上的妖魔都参与的战争,所以伤员极多。 她无法冷漠的不取管虎卫,如果不管,她的一生就完了,永远不会安心。 明白人都能听出来,郭焱的评价是55开,哪个都不想得罪,只捧不踩。 “老大?这样叫好吗?”欧阳放都不明白紫涵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二!”清钰说完,洁儿就笑得肚子疼了。清瑾也大笑着,清枫则是暗暗佩服洁儿的机智。清修摸着胡子看清钰的反映。 第一百九十章 教育 程玉山一家程玉峰一家程玉竹一家都是初一晚上离开绿野山莊的。 受赵志远之约,初二大家都去了玉竹家,初三去的时玉峰家。 初四,玉峰一家和玉竹一家都去了大哥家,谷玉兰和苏士华没去,因为今天柳思雨一家和夏婉莹母子要到苏家来。 客人是8点钟到绿野山莊的。 苏士华和柳思雨在客厅里;杨曼欣夏婉莹一直跟谷玉兰在一起,小玉和两个小哥哥在屋里的时候少,在屋外的时候多。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近处月牙儿湖上的皑皑白雪和远处山峦上的苍...... 她可不想年老的父亲寻加亲族不久,便得到他猝死的消息。而父亲的封地,也莫名其妙地落入他人之手。 “弟妹怎么来了?”林楠看她被呛到了,赶紧打开了窗户,把烟直接扔到了窗外。 古凡程一愣,随后便缓缓的低下了头,他知道古梦瑶还是不肯原谅他。 第二天,黑狗倒也没急着起床,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收拾好之后,黑狗悠悠哒哒的往厨房走着,还没走到厨房就听见这山上一阵阵叫喊声。 神魂归识,六识凝神,神识合一。王龙长吐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一个星期的时间,朴施怡将自己摔打得像是一个悲壮的伤兵。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终于学会骑自行车了。可是夏雪,仍旧不敢骑,只是踩着脚蹬子,不停地在地上溜来溜去。 “现在什么情况?发现了几处?”李楠坎坷的跟上了于杨的脚步。 “我回来了!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华青山从后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猪肘子,走进了厨房丢在了菜板上。 眼睛开始迷茫,内心深处告诉她,她很喜欢夏桀的吻,喜欢他对自己为所欲为,这是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感觉。 夏雪惊慌问道,你不是说,等我的身体调养好了,再开始要孩子吗? “想当年,域外之族来袭。众多域外大军也是朝着精灵族来袭,因为精灵族的箭术尽管隔着千万丈都是能够将敌人重伤,还有就是他们的治愈之术尤为的恐怖。 “那个,我就是过来和你们借点东西的”苏子墨指着面试官身后凌乱放着的几张桌子,颇为不好意思说道。 虽然他的记忆因为时间流逝有很多都遗忘掉了,但至尊级的超级强者他还是能记住的。 焦平采集红叶也不是第一次,这在焦平昔日的朋友圈已经是个笑话,红叶最近的价格上涨了不少,这在论坛不算是什么新闻,许多人都知道有人想要控制红叶和荞麦的市场。 亚莉克希,伊莉丝,映蝶还有红衣直接进入桥梁空间坐镇,顺便清理附近的不死生物,还能获取一些不死物质。 从竹筒中飞出一道闪亮的蓝色光芒,那些军舰移动的速度立即提升了一倍。 “灵丹?”听到这个崭新的名字之时,柳天只觉得自己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顾舒的手段,柳无情可是一清二楚,残酷无情,让人望而胆寒,只要是了解顾舒手段的人,都害怕面对他。 此丹虽然夜锋确定能够拍出的价格不会太低,但此刻被金老取出,夜锋还是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 除非丧尸能够修炼到王级,不然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很难做到这一点。 越是深入,白洁越是感到有莫名的压迫感,似乎在阴暗处,有着至强者蛰伏,他们外放的气息就已经让她感到压抑。 一身冷汗的惊醒后,房中还是黑漆漆的,外面已没有了什么脚步声。 古辰虽然知道暮颜故作郑重的模样,但是他也知道暮颜正在传与自己灵诀,于是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暮颜的讲述。 第一百九十一章 矿泉水厂 柳思雨说:“南方有个东莞,据说在那里从事特殊服务的女子数以万计。” 苏士华说:“当地公安不管吗?” 柳思雨说:“若是管,能有那么多人走上那条路吗?前些年相对象的时候人们还常常通过外表看内里,现在不行了。 就拿那些女子来说吧,其中很多人都留着长发,穿着高档服装,打扮得既雅致又漂亮,不知根底的都会因为她们是淑女。然而,却是…。” 苏士华说:“丑陋往往要用华丽来掩饰。” 柳思雨说:“没错。” 苏士华说:“现在都吃穿...... 宋野一脸气愤地说着,如果不是他嘴角的笑意,还以为他真的是在为墨璃抱不平。 正在李雨思索着如何完美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张振东的电话忽然打来了。 “现在开始的是青玄和玖夜的比赛,双方所选择的精灵是君主蛇和乘龙,比赛规则十分简单,只要绕过前方不远处的暗礁再回来,先到达海滩者即为胜利者。 公族雅知道古代那些大儒,特别是有大学问的人,一般智商的孩子他们是不会理会的,听了老五说了一些马夫子的事情,公族雅就猜了一个大概。 句扶与柳隐两名元老级将领注意到宁随两人的表情,于是便策马靠拢他们开始询问打听为什么要做如此表情,这次第十三营损失惨重,打的胜仗也超过各部队,心情怎么依旧沉重呢? 萧炎突然间提高的音量,让得不少长老身体都是微微抖了抖,目光望向了此番前来作证的药天、药灵二人。 伊莎贝尔的魔素战意混合技巧,已经足以惊艳四座,可杨嘉刚才那个是什么? 觉醒者在晋级第三能级之后,实力就会发生质变。唯有第三能级的觉醒者,才有资格开创流派。 “都醒醒!”守夜的弟子一声吼,所有还在睡梦中的人立刻惊醒。 村长也是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自己的隐疾,只好便对着石卫国开口道。 猛然一声大喝,四周空间顿时光明一片,那金色光明照耀起来,玄昊也是看清了四周,此地似是一处球体,周围乃是红色的肉壁。 “你也太会省事了吧!赶紧再去重新洗”赵娜皱了皱眉头训斥道。 林风在来的时候,就是问清楚了王大春三年二班到底该怎么走!此时自然是知道了。不一会儿的时间上了三楼,来到中间一点的教室。 “微微,这个秀一真的是四族之人?你确定不是什么魔兽之王什么的?”子敬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随着破晓的话,一时间,无穷的刀山剑雨铺面而来,冲天的杀伐之气,几乎要瞬间秒杀了古昊。 然后他,忽然紧紧的一握手中的梦幻铃铛,向着深渊之中飞身跳去。 一切都很顺畅,福生基本上腾出了时间,决定带着哥哥福根到县城去治病。于是,这一天福生给哥哥收拾了一下,带着哥哥去县城了。 白猫看得咂舌,“秀一你真是一个不会委曲自己的人。”到哪里都能将自己照顾的好好的,而有从不亏待自己,吃的用的都很讲究,比贵族的礼节还多。 他二话不说抱着公主筱雨躲避着不停窜出的银光,不顾四周的真的的大地,以及轰隆隆的巨响。 恍然的点了点头,周无双神色亦是凝重起来,想要得到青莲子,那就必须得登顶方才有可能,现在半山腰之上居然有真仙境白虎镇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么丽,你又是怎样想的呢?不死之地虽然只有自然大陆的十分之三,可是,当初青龙贡献出鲜血后,自身就已经陷入了虚弱状态,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水厂开业 回到转运区,眼见矿泉水通过传送装置一箱接一箱的从制水车间出来,再通过升降机被送到楼下的仓库。 谷玉兰问:“往批发站送货的情况怎么样?” 为了往各批发站送水,公司新买了四台箱式货车。 莘蔚说:“每个批发站都已经储存了20吨。” 来到三楼,里面的情形跟一楼差不多,只有转运区和大房间两部分。这里是留待将来安装第二条生产线的。 下楼之前谷玉兰说:“刘科长,有两个问题要特别注意。” 刘丰说:“经理,请您指示。” 谷玉兰说...... “师兄,我觉得无门、死门、绝门都有点可怕,我觉得霸门好一点。”蛊长老用越南语说道。 “我不恨你,你那样对我,我还是不恨你,因为并不是你的问题,你那样对我,是因为你爱他,是他将我拉入这深宫大院,我恨他。”王灵馨说着拳头握紧。 姜易的策略很简单,真龙剑,将军府里有一把,武侯府即将也会有一把,到时候比拼一下,狭路相逢勇者胜,真真假假自有方式做个了断。 宫中的那些冷血争斗,没有纠缠到阿凤身上去;那十几年来的冷清生活,真正的保护了阿凤能正常的成长,让其只长成了阿凤,而不是天福或是其它那些公主。 这一幕,可把灵虚长老吓得一身冷汗,还好姜易这一刀只是斩断了姬无夜一条手臂,要是直接劈碎了脑域,这刚刚凝聚的肉身,又要毁灭了。 很显然此人便是杀手中的头领,脸上狰狞的刀疤定是哪次遇见高手而致,男子抽出一把大刀,像是在等待与谁的惨烈搏击。 只要有了魂果,姜易的魂体将会壮大不少,到时候再修炼生生不息诀,重铸苦海,收效自然也会更加惊人。 被人把他当空气滋味真不好受,杨乐凡压抑住怒火,敲打着桌面嚷嚷道。 “要是再有下次,就没有这么便宜,滚!”将她从床上提起来,转身一推,她被抛在墙边,一个踉跄就要倒下,手扶在墙壁上,黑亮的眸子凝神看了他一眼,忍住眸子里打转的泪水,转身想要出去。 自己的钱不过是数字而已。国家之争,岁人不是你死我活,但是也绝不缺乏刀光剑影。 但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这帮吸血鬼在冲进的瞬间,立马刹车,随后在闪电链的攻击范围之内,开始不停对着下面的兵团投掷血池技能。 有了一套防护要害的战甲,就不用因为抵御箭矢、寻常兵卒的攻击损耗内劲,能让战将拥有更强大的攻击力和更惊人的持续力。 数万兵甲齐备的先锋队,阵容整齐的成五个方阵列阵在距离河岸五六里的地方,可有效的防止蜀军舰队的轰击。 抓人却扭到腰的御史,心虚翻窗的大臣,隔岸观火的宰相,恼羞成怒的谋臣。 作为兄妹,总有一些特别的地方,比如开始怀疑对方准备暗中做什么事情时,认真观察的话总能发现一点端倪。 即使现在怎么看诸葛白怎么别扭,爱慕和恶心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让他无比难受,想要彻底缓过来,至少短时间是不行了。 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衣领里隐隐透出狰狞鞭痕,狼狈,低贱,又脏污至极,但纵使如此脏污,也难掩玉质般的肤色。 不过他也恨这个眼前的年轻人,明明有军统的证件,干嘛不拿出来,让我们误会了他,还被他打了一顿,出了这么大一个丑,让自己在弟兄们面前威信扫地。 随着眷属们的等级提升,对于战术的运用也越来越灵活,这让洛克感觉压力减轻了不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泰和大厦 张凤娥说:“这你就不懂了,人和人的差别是很大的。有的男人确实半个月一次都受不了,而有的男人一天四五次还没足够。” 正好9点,两个人才分开。 王亚茹和楚云梅也在议论谷玉兰,不同的是她俩羡慕多,忌妒少,都为谷玉兰高兴。 矿泉水投产的最初几天,因为各岗位员工对本职工作的熟练不够,车间之间的配合也有得加强,再加上商家和消费者对泰和矿泉水的了解有限,所以每天只能生产投放50吨。 后来,随着生产效率和市场认知的不断提...... “什么?”艾丽开始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林枫竟然说答应让自己回去中央龙岛。 又是一声长啸,鹰长空挥舞着翅膀飞向了远边,只在夕阳下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知道了,你在山庄等我。”张明宇沉声道,深邃的眼眸忽地亮起两团慑人的寒芒,整个房间的气温在一瞬间几乎降到了冰点。 虎狮放下杯子说道:“这个茶有点苦,跟我们那里的茶也不太一样”。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似乎因为绪瞬间的过激导致伤势加重,王耀的嘴角悄悄涌出了一些鲜血。 陈雪珊的想法还没说出来,我就打住了,这事不仅会让陈雪珊公司血本无归,更会让陈雪珊名誉受损。 虚影老者丢出手镯就是为了引出某人,只是他不知道某人早已经看穿他的诡计,楚昊天此时不过是将计就计。 对上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目光,他惟有苦笑,解释也无用。然而他心里憋屈,明明人非自己所杀,如今却要为凶手背黑锅,好端端的一个简单委托居然令自己卷入一场血雨腥风里。 当然了,这只是比方而已,还真的有点不太一样,因为精神分裂不是想分就分的,需要一定程度的刺激。 富贵有些好奇,他还没去过帝都呢,只是帝都现在乱糟糟的,万晴空又不想去,于是晋城就是好选择。 “常县尉?”刘安记得自己离开之前,高升已就任涿县县尉,那此人便是另一名县尉了。 酒店许多迎宾上前,带着众人来到了上次苏家年会所在的宴会大厅,并且安排人坐好,苏家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在了最靠前的位置。 正当祖川以为是要会太初之地时,结果却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细长凌乱的发丝貌似情况不太妙,虽然在茜色的落日余晖中很漂亮,但怎么看都有一种油润到反光的地步。 而羊肉本身也具有驱寒的作用,因此服用了祛寒娇耳汤的民众都浑身生暖,果然当年没有冻耳。 云启神色变得苦涩了不少,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我感觉那灰仙好像挺怕你?”岑今雨回想刚刚的情况,她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但刘备一家于自己有大恩,他和崔氏得以安心生活到现在,刘备母子提供了很大帮助。 可惜过程中很多人都没熬过去,万晴空虽然早有预料,但也有些惋惜,这些将士明明应该驰骋沙场,结果死在这里。 秦羽嗤之以鼻的说道,冷笑连连,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李婷。 东皇太一目露凶光,这次自己有了帮手,难免信心更加的十足,手中混沌钟之上的混沌之气缭绕,阵阵钟鸣之声不断。 过去了一天又一天,没见和尚回来;过去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和尚还是没有回来。 “咔嚓”一声,眼前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如冰块般碎裂出一道道痕迹。 总的来说还算不错,相信家族有了他们的扶持,一定会度过眼前的难关,不再会受到其他一些同行、实力的打压。 第一百九十四章 竣工开业 当天晚上,苏士华上床以后才发现谷玉兰臂上有鸡蛋那么大一片淤青。在他的追问下,谷玉兰只得把她在停车场发生的事说了。 听完之后苏士华说:“太危险了,这要是打在头上可……可糟了。” 谷玉兰说:“多亏你教我武术。” 苏士华看着她的伤,问:“疼的厉害吗?” 谷玉兰说:“开始不疼,现在稍微有点儿疼。” 苏士华说:“今后一定要格外注意。” 谷玉兰说:“你别担心,我没事儿。” 果然没事儿,五六天之后胳膊上的淤青就全退了。 五月初...... 不是神力带来的危机,让萧飞这个神级强者都感到心惊,那是什么? 扶幽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倒是也没有称呼王爷,但是却也更显得亲近。 及飞长老也是,也是没有想到赶尸派突变,所以直接被一位九十四级的邪灵偷袭,直接沦为了傀儡,直到此刻被独远所救。 “好吧,我愿意跟你们合作,但我有个条件!”薛副官动摇了,军统开出来的条件很诱人,而且自己确实害怕这些刑罚,知道是撑不过去的,此刻在他心里,只要能够不吃苦头,能够活下来,那其他的就不管了。 旁侧那一位九十四级别的初级魔尊听此,即刻道“嘿哈,抗住了,我要闪个先!”那一位九十四级别的初级魔尊,言落急忙跳出场外一丈,瞬间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向外场外空间迅速补充体力,就地调息急忙补充邪气。 然而,或许今天是秦琦的不幸日,在她转身没走几步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娇喝。 只见以他所在位置为核心,方圆百米为范围的大湖当中,陡然的亮出一道冲天的光柱,将般若等十一名厉鬼同时的笼罩在当中。 短短一周的时间,其上所需要的数百株药材,便尽数收集齐全,且为了以防万一,这些药材,更是每一种都备了三份之多,而这,也足可见天云山庄对萧炎的重视之心。 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在他嘴角浮现的那一丝弧度,有些意味深长。 接着,叶璐再次重磅宣布,第二件压轴拍品,再次引起了一个热潮。 有一些人没有母亲才会羡慕,而有一些人,有着母亲,却还不如没有来的幸福。 除夕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个极重要的日子。这一天所有的王公大臣们都要带着自己的家眷进宫向皇帝及后宫朝贺。有些地方还要上交贡品给朝廷。。 走在大殿外的石梯上,一股难以形容的荒芜、枯寂、寂寥气息便是从大殿内呼啸而出。顿时让夜影的脚步顿了顿,他的眼睛也是在闪现一丝茫然。 王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那份久久埋藏的那份热血慢慢的活络起来,毕竟王杰还不足双十,那沉重的担子,使得王杰早都忘了自己还只是一个不到双十的青少年,但是眼前的一幕,彻底的点燃了少年心中的那份火热。 还真的被皮日休说中了罗隐的心事,罗隐就是想锦衣还乡会自己的老家做官,可是皮日休的话并不能让罗隐回心转意。 段锦睿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皇帝也沒有换太子的想法,而且近來越发重视太子,将很多重要的任务交付给了段锦睿,所以,不论是出于情感还是出于现实的考虑,庄离诀都不建议段锦睿剑走偏锋。 我坐在铺上了软垫的石凳上,头顶是一片葱郁的树叶,正好将毒辣的阳光遮住了大半,也让我感觉到丝丝凉意。 “要不让俊娃跟着你,你的腿脚不方便,跟着也方便有个照应什么的。”张大宝知道自己在跟下去也是个累赘。 第一百九十五章 爱意 八月一日的晚上,苏士华和谷玉兰一回到家就开始洗漱,之后便带着事业成功的喜悦,相知相爱的深情,如饥似渴的欲望,上床合成了一体。 等苏士华搂着谷玉兰睡下时,她的身子真比香泥还要软三分。 毫无疑问,谷玉兰是幸福的。然而,此时此刻,有一个人却痛苦着。 这个痛苦的人是夏婉莹。 她也参加了白天的典礼和宴会,然而,离开御膳堂一回到家,她就像虚脱了似的躺倒在床上,直到钟坚石放学回来才起身。 八月二日,早晨吃饭的时候谷玉兰问...... 大商将士们见卢俊义最终得胜,虽然受了伤,却是没有性命之忧,立刻欢呼起来。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我就知道无论过了多少年你不会忘记我的。”见到他那一刻,投进他怀里的这一刻,感受到他的温度的这一刻,江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激动的。 最先说话的是哈劳斯国王,他首先说道,我们应该集结足够的兵力,维利斯和奥多尼尔,以及参与南边的霍斯本斯也一起对抗着一个来自于诺德王国的沃特。 当看到十几个茉莉时,不仅言靳维惊呆了,就连付景言都佩服苏绵绵的聪明才智。 如果这里再没有,他决定立马奔去乔菀的老家看看,在岚城,她能找的只有春花了,如果她不在岚城,能回去的只有母亲的身边。 川崎家,收到了同样的资料,川崎家并没有向之前那样山‘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她心口一窜,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以反派角色出现在她生命里,又在时光中渐渐了解他,熟悉他。 秦慕下了一步台阶,半拥着她肩膀挡住里面的视线但又可以让童思思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种棉垫20世纪40年代开始从欧美国家流行起来,并逐渐发展为使用一次性材料制造。 这事儿若被曹祐和欧桓知道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俩,特别是欧桓那种家伙。 渔船就在这样充斥尴尬与压抑的氛围中驶向斯里巴加湾,预计抵达时间:晚十点。 因为眼前的这一坨亮里透黑的“金属”,是石英未完全融化凝固成的半成品。 异管局干员看着被巨蛇拖进来的缉凶犬,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爬到了驾驶座上发动汽车,刺眼的强光灯划破昏暗,照在了其他公务车上,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 嗅盐是一种可以散发刺激性气味的无毒无害物质,由于价格昂贵被上层社会的人士拿来当做通窍。据说嗅盐的刺激性还能把昏迷中的人不痛叫醒。 随后战斗爆发,躺在斜坡上的摄像机像是忠实地记录着,用摄像头记录这场残酷的战斗,血越流越多,战斗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既然雷西德之前没有被催眠,那么他的证词就是无效的,巡夜人也重新对雷西德和他的保镖进行审讯。 连着几天没怎么睡觉的李潇,总算是借着这个空闲的时间段,睡了个囫囵觉。 罗耀走到毕礼怀房门口,伸手正要关灯,就看见他的床变得不一样了。 叶茗枫哪里想得到,她打电话给莫少南,纯属是兴师问罪,并非是有意求救。 到了老河沟的时候,它并没有冲到水底去,而是一下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我,我能从它的目光中看到一股怒意,因为我伤了它的一只眼睛,它现在也恨不得杀掉我。 不过就在寒百陌眼眸黑若无尽的黑洞般盯着她时,她忽然有些闪躲,他若是真的点头了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六章 拒绝 夏婉莹的手酥软细嫩,分开这样的手自然用不着多大力气。 然而,就在苏士华伸手开门,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哎哟”一声,他回头一看,见是夏婉莹跪趴在地上。 原来,夏婉莹的心思都在苏士华身上,就如同神昏智迷了一般,苏士华挣脱时一拖一带,她身体前倾,顺着那股劲儿便是一个踉跄。 苏士华把开门的手停住,转过身问:“嫂子,摔……摔痛了吧?” 夏婉莹抬起脸,说:“不……不痛。” 可刚往起一站,“哎呦”一声又跪下了...... 凝聚第三十六滴狂者精神,居然无意间突破了格物术的瓶颈,将玄力提高到第二重,秦阳真可以说是喜出望外。 其实他们不知道,每个进去的人都会出现在不同位置,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段空立即会意,纵身一跃已经是轻轻的落在了房顶之上,但是还是将段昕给吵醒了,刚才段空那两声姐夫早就是将段昕吵醒了,只不过段昕不想离开林胜温暖的怀抱所以才继续假装睡着了。 秦阳将鲁奇带到自己分身渡六九天劫的地方,给他布置了一个阵法。由于鲁奇不能用法宝,全凭自己的rou身、灵力来对抗天劫,秦阳还真有些担心他抗不过来。 “李先生,卓老,此杀害我的儿的凶手修为高深,我的城卫军死伤惨重,还请二位出手将其拿下!”萧炎对着身边站立的二人说道。 而郭昌铭长着一张刚性十足的脸,性格也比较外向,这种人表现在工作,往往有很强的主动性,象这次处理青州开发区的事,作为行政主管的穆长虹有点拖拉,反倒是郭昌铭台前幕后的跑个不停。 “你是龙影璇。你能听到我的召唤。”她法力尽失。还能收到她的感应。 可惜,在绝大多数的游戏、当中,想要做到这个程度,都是非常困难的;而在现实社会当中,弓箭干脆就是正在被逐渐淘汰的武器之一:虽然还有少量的弓箭能够在战场看到,可是更多时候,他们已经被火器所替代了。 秦阳用易容秘术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改造,这才进入了鼎盛商号的拍卖行的那座气势恢宏的建筑中。 三个老人都在用眼色交谈,意识到今日的御前会议肯定是和唐鹄殿下有关,而核心很可能就是解决亚森回廊的问题。只是,亚森回廊的问题到底如何解决,却不得而知。 “你……”大苦禅师直气的手指发抖,那副表情真恨不得咬宫才子几口。 而擂台上,铁军和黎明两人一组,刚才就是铁军示意让那两人去偷袭古岩,将古岩打下擂台,哪只偷鸡不成,反倒被人直接打下了擂台。 这时候,叶晨以霸主级巨头修为,强势撕裂开元初帝祖的万古之魂,取出了万古本源,就这般地悬浮在手心上。 “本尊,你总算出来了。”那道黑影自然是古岩的分身,数天前分手受到古岩的调派,带着虚空塔前往北冥山脉将所有的蛮荒石蚁军团召回虚空塔。 由于花溪这个店的房租费莫天跃前不久刚交了,这次他打算先转让白云区的那个手机店试试。如果确定能凑够一百万的话莫天跃会全部转让出去,不能那其它的三家就先开着,虽说赚不了多少,但好歹不会亏本。 好,精彩!一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已经不见他二人影子,哎哟喂,这高手过招果然身手不凡。 从工厂出来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冷赫打了一辆租出车就前往欧家大本营。 第一百九十七章 践行 谷玉兰问:“还没男朋友吧?” 程佳怡说:“没有。” 谷玉兰说:“别急。登高一步自然有更高一步的风景。男朋友一定得看准了再处。” 程佳怡说:“是。” 谷玉兰问:“你们班的那个刘欣也毕业了?” 程佳怡说:“毕业了。” 谷玉兰说:“她挂那么多科,补考都及格了?” 程佳怡摇头,说:“补考的时候她又是请老师吃饭,又是……反正是拿到毕业证了。” 谷玉兰说:“虽然拿到了毕业证,这四年都没学到啥东西,恐怕不好找工作。” 程佳怡说:...... 入了驿站,范闲与那名相熟的驿丞调笑了两句,只是这名好不容易才被从牢里放来的驿丞哪里敢大声应话,老老实实地去烧水去了。 人类可能就是对付自己人的时候最有本事,要不然早就跨到星际时代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世界发展的那条轴线是和末世世界几乎同步的。对面的科技发展的时间轴没有发展起来,现实世界你就是拼了命也无法发展。 同样是阴煞珠,也有品级的高下之分,按照云海山方面的要求,想要通过挑龙选凤的考核,只能猎获三十颗下品阴煞珠就够了。 就在两人正在说着话的时候,马车却突然颠簸了一下,似乎是因为马儿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由于吴天麟还要帮威廉的姑妈安妮玛丽皮埃尔进行针剂,所以他简单地跟费主任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挂断了电话,而后才走出病房,向着楼上的无尘手术室走去。 可怕的是,她的剑势能够层层叠加,如同大海浪潮般无穷无尽,自四面八方压迫而来,根本不给对手任何的喘息机会。 是箱子,箱子终于再次现世了,叶重微垂眼帘,不顾身边偏将们灼热的目光,就像睡着了一般,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激起了惊涛骇浪。 “好强大的攻击威能。”暗影尊主以及星河公会殿主心中都是震惊,秦问天凝聚的星辰天象攻击力很可怕,仿佛是为攻击而生的星辰天象,以攻击代替防御。 一万,十万,一百万,一千万,一亿,十亿,百亿,千亿,万亿,十万亿,百万亿,千万亿,亿亿,十亿亿;顾羽获得了难以想象的贡献度,比以往获得的贡献度的总和要多出不知道多少亿倍的贡献度。 别看在浮云石台上她对云舞衣很是严厉,斥责惩戒不留半点情面,但实际上在这位同样是化神境界的宗师心里,对于后者的疼爱没有半点减少。 “你特么唱啥呢?”凯撒一拳打在巴洛特利头上,立刻被场边记者拍了下来。 而且,即使是已经死气沉沉了,这人的面孔仍然透出一股狠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天地桌向北,喜神桌向正南喜神方位,奕?穿着一身大红色团龙织金锦喜服到桌前上香,行三跪九叩礼,想祖宗祈祷,求祖宗保佑他婚姻幸福美满。 夏侯衡听说过,这年轻人虽只是钦天监副,却深得光远帝信任和宠爱,甚至有些不决之事也会向他请教。 “来蹭饭吃又有何不可?”赫成瑾端着茶杯,却没有着急饮下去。 青菀虽然修炼了长不老功,还是十分怕冷,忍不住紧了紧上的玄狐皮大氅。 首先,枕头要想大家澄清一点,枕头不是为了凑字数,才用了那么多描写。 而在岳千仇注意到两位师太行动的时候,‘唵、嘛、呢、叭、咪、吽’佛家六字真言忽然在耳边炸响,另一边的雷音寺度空禅师也开始发威了。 不过这也难怪,尉迟默自打决意自强后,便不再和兰绮逸一同玩耍,也不知兰绮逸如今交了什么新朋友。 第一百九十八章 离开(大结局) 十月十一日,一早起来谷玉兰就带着陆嫂来到后院儿,指着地里的玉米说:“再过几天你把这些都烀熟了,冬储起来。” 陆嫂说:“你跟先生都不在,还用储存这么多吗?” 谷玉兰说:“不在……万一几个月以后就回来呢!” 陆嫂说:“好,那我就都储起来。” 谷玉兰弯下身,用手摸了摸生长在地里的白菜,说:“多亏了你浇水,否则不会长这么好。” 陆嫂问:“今年是腌一缸还是腌两缸?” 谷玉兰说:“反正缸都现成,还是腌两缸吧!” 陆嫂说:“...... 而此刻状态下的沈瑜,甚至连手指微微一动都会感觉全身的骨肉都跟着一起疼痛。 他自幼习武,手上功夫沉稳,夹几颗豆子还不容易,于是,他点头答应了。 因此,稍后退朝之后,还请罗爱卿和二郎一起走一趟,将九天仙宫遗迹中的诸多法宝法器挑选一番。 唐贝贝悄悄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将碗筷放到厨房里,从空间里取出螃蟹和大虾,上屉蒸熟,之前怕这些海鲜大寒,姐姐贪嘴想吃,就没有拿出来,这时正好给他们当下酒菜。 夏哲和金泰妍见此对视了一眼,皆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当然,金泰妍的笑容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夏哲还是能从她弯下来的双眼看得出她在笑。 地龙用脸蹭了蹭黑十三的手表式亲切,黑十三跨上地龙就要离开。 “是洛奇亚!”通过吉尔露太的调查,洛奇亚对于火箭队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事情了,只是因为关东地区火箭队的目标主要是超梦,所以坂木还没有把这个情报公布给干部们,现在告诉阿波罗也无伤大雅了。 【抱歉,刚才听错了,果然用爱心做出来的茶水味道是可以的。】黑十三面色有些铁青的放下了茶杯,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一动不动。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摩西族人占领了原本很强大的贡诺族所在星系,并将其改名为摩西星系。 “下面是双方的对战菜品。”张焱转头看向屏幕,一板一眼的说道。 杨天抿了口灵茶,将今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云空听得惊奇连连,能让刘良这位副城主以礼相待,甚至不惜休掉了自己的爱妾,这个叶修的身份,定然不同凡响。 “凯萱,都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这么八卦呀!”我忍不住的吐槽。 那个金属球是星际商人带过来的,在这片星路,谁能操控星际商人,很显然就是这片星路的掌控者。 一看,里面却已经有人了,那人背对着门,慵懒地坐在靠背高高的椅子上,只能看见一个乌黑的头顶。 柯镶宝坐在办公椅上,一看jack进来时满脸掩不住的笑意,便知道商量的结果估计不错,而十有八-九就是娱乐-城的开业事宜。作为老板,这样的结果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安如初背对着莫琛,仰头看着窗外发呆,外面阳光明媚,却落不到她的眸底。 在热烈的气氛中,几个吃了一顿便饭,这一次院长可是没敢跟吴忧叫板。 “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千千,我们也去公园吧!”贝蕊说道。 不一会儿,又上课了,源源和凯萱连忙冲了进来,俩人都气喘吁吁的。 她不是一向都怕他怕的要死么?怎么突然变得色胆包天,想要非礼他来着? 唐思思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之后,心跳加速,整个屋子里除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以外,再别无它声。 段浪之所以不趁现在的机会发动进攻只要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注视着顾桦,他先正在跟着穆红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