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日常》 第1章 绑架 苏浅做了一件轰动整个龙城的大事。 她绑架了即墨集团的总裁,傅家的长子嫡孙傅君北。 “据目击者称,傅君北在参加完会议后,去了地下停车场,随后失去踪迹。目前,警方已经开始排查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尚未发现异常……” “根据最新消息,傅君北在签约城东那块地的时候,曾遭遇不明身份之人的攻击,因此,警方怀疑此次傅君北的失踪,和城东那块地有莫大的关系,进一步消息,请继续关注本台报道……” “据本台消息,傅家日前有人提出反对傅君北正式接任傅家当家之位,傅家家主之位究竟花落谁手,是否和此次傅君北失踪有莫大的关系?本台将继续为你追踪报道……” 苏浅看着电视上,乌黑的眼睛一眨,转过脑袋,望向她对面沙发上的男子。 其实,她从没想过,绑架傅君北会这么容易得手。 因为她并没有做什么缜密的计划,而是蹲守在傅君北的车子边上,想等他上车的时候,用棍子直接将人打晕。 可她还没抡起棍子的时候,傅君北就突然被绊了一跤,一头撞在车身上,晕了过去。 而她就趁机捡了个便宜。 “欸,要醒了吗?” 苏浅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双腿,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从静谧中,苏醒过来。 和睡着时候不同,睡着时候的傅君北,安静的如同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清雅高贵,不然一丝尘埃。 而睁开眼睛的傅君北,如墨般的浓稠自眼底晕洒开来,一如墨汁入水,迅速侵占透明的水,变成自己的食物。 这就是傅君北。 也是,她从出生开始,就被订下的大她十二岁的未婚夫。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次绑架的初衷也是她大伯父要逼她放弃这场联姻,换她的堂姐嫁入傅家。 她不愿意,所以想和傅君北谈谈。 因此,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你、你醒啦。” 苏浅见他睁开眼,冲他展颜一笑。 傅君北从沙发上坐起来,听着电视机的新闻报道,目光缓缓落在少女的脸上。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一头乌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五官精致,娇小可人,笑起来的时候,左侧脸颊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你绑架了我。”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很显然,他清楚自己的处境。 “嘿嘿,其实不算绑架。”苏浅指指自己的左额头,又指指他说,“是你自己走路的时候,绊了一跤,撞在了车上,晕了过去,我就捡了个便宜而已。” “这只是你的说辞,没人会相信。” 傅君北用眼神示意新闻里正在播放的内容。 苏浅闻言,立刻关了电视机,解释。 “我可以放你走的,门就在那里,这样总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而且我这么个瘦弱的人,怎么可能绑架得了你?” 可傅君北却不依。 他两手指在腰际轻轻一扣,右手肘顺势靠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翘起了二郎腿。 动作从容优雅,仅是一个简单的姿势,就逆转了被绑架的角色。 “说走就走,那我还有什么面子?” 第2章 过分了呀 “欸?” 苏浅傻眼。 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能走就走的吗? “不明白?” 苏浅摇摇头,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明眸清澈,像极了饲养的小狗。 傅君北难得好心的解释,“具体就是,你绑架了我,就要负责到底,等傅家送上赎金,你再放了我。” “不行不行!” 苏浅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没来得及穿鞋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对傅君北猛摇手。 “哪里不行?” 傅君北倒是显得格外轻松,他往边上看了一圈,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 “哪里都不行。”苏浅说,“我真的没绑架你,是那些媒体自说主张的,你真的随时都可以离开。而且若是我收了赎金,那真的就成绑匪了,到时候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那是你的事。”傅君北将苹果在掌心里抛了抛,音色缓慢且悠闲,“反正我只知道,你绑架了我,这段时间我在这里的吃喝拉撒,你都要负责。” 苏浅脑袋一懵,随后怀里接到了一个苹果。 她将傅君北丢过来的苹果拿在手里,有些愣神的问他,“这是干什么?” “你是绑匪,我是人质,你要通过我得到赎金,就需要让我好好活着。而好好活着的第一步是——”他从茶几下拿出一本杂事,慢条斯理的说,“我饿了,削个苹果给我,然后去做饭,今晚我想吃意国肉酱面。” “……” 苏浅此刻的心里有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握着那苹果,五指用力,砰的一声,苹果被她直接捏碎了。 苹果汁溅洒出来,从指缝里缓慢留下。 “怎么。”傅君北眉眼一挑,从杂质里抬头,“你要撕票?” 苏浅盯着他不动。 傅君北则拿出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刀柄冲她,刀尖冲自己,语气依旧缓慢如斯。 “割喉还是捅心?我怕疼,你下手最好利索一些。” “……” 苏浅深吸一口气,将捏碎的苹果扔在垃圾桶里后,就转身去了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傅君北看她进去,嘴角微微一勾,继续窝在沙发里,看着那本娱乐杂志。 一个小时之后,两份简单的泡面和两份水果沙拉放在餐桌上。 苏浅面无表情的冲着客厅那头喊,“吃饭了。” 傅君北放下杂志,走到餐厅,看着那两个纸盒子的泡面,好看的眉峰,微微一皱。 “这是什么?” “红烧牛肉面。” “牛肉呢?” “被面吃了。” “你唬小孩呢?” “有吗?”苏浅学着他刚刚威胁自己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等赎金到了,我会让你看到牛。” 傅君北闻言,眉眼一挑,黑色中透着犀利的目光,缓缓落在苏浅的身上,看的苏浅背脊发毛。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退后一步,略带警惕。 傅君北嘴角微微一扬,突然笑了,指了指桌上的食物。 “泡面配沙拉又是什么组合?” “中西结合,让你一次吃个够。” 第3章 男人聒噪的后果 面对沙拉和泡面的奇怪组合,傅君北倒也没有挑食,吃了个干干净净。 “味道不错,我看你厨房里还有其他口味的,明天吃酸菜牛肉面。” 苏浅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拿着碗筷就去了厨房。 等她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却没看到傅君北。 “傅君北?傅君北?” 她在家里找了一圈,最后在自己的卧室床上,看到了那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他洗了澡,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到苏浅进来,说,“明天去买些换洗衣服回来,我喜欢棉质的,你买xl号就行,颜色白色或者暗色系,还有,再换个深色系四件套,你这个太花哨,不符合我的气质。” “……” 苏浅嘴角抽动,慢慢的握起了拳头。 傅君北却不知看没看到,侧身躺好,末了还添了一句。 “还有,我晚上睡觉不喜欢锁门,你记得自律,不要随便进来。” “呵——”苏浅突然笑了,她一侧嘴角上扬,笑得有些抽搐,“傅君北,你真的是那个人人闻风丧胆的即墨总裁傅君北吗?” 傅君北在床上调整了一下睡姿,伸手关掉了天花板的大灯,说,“你绑架的,你问我?” “砰”的一声,苏浅一拳捶在了门上,木质的门板立刻凹陷了一块进去。 “怎么,要揍我?”傅君北指了指自己的脸,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你舍得下手?” 苏浅盯着那不要脸的模样,眼中的怒气逐渐化为一阵笑意…… 两分钟后,她关了自己的房门,走向了书房。 而卧室里的男人,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很明显的昏了过去。 苏浅扭了扭手腕,刚才她一掌劈昏傅君北的时候,看到他眼底露出的不可置信,别提有多爽了。 “果然没有什么比揍人解气的。” 她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开始今晚的兼职工作。 她今年十九岁,才上大一,一边还在网上兼职画漫画,这也是为了多一份收入,多一份保障。 因为她必须和大伯父抗衡,保全爸爸留给她的那一部分股份,以及和傅家的这份婚姻。 自从父亲在她十五岁那年失踪后,她就一直被大伯父收养。 表面上大伯父是念她年幼,所以才诸多照顾。 可苏浅心里清楚,大伯父这么做,不外乎两个目的。 得到爷爷的认可成为苏氏的掌舵人,以及让他的女儿代替苏浅和傅家联姻。 可苏浅不想大伯父达成这个愿望,因此,在这之前,她必须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至少,得把握住和傅家的婚姻。 “他反正不愿意走,要不我对他好一些,让他早点娶了我?虽然他年纪大了些,但看着不老,嫁过去应该不会吃亏吧?” 苏浅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她坐直身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去洗漱换衣服。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可她却没看到傅君北的身影。 “怎么还没起?像他这样忙碌的人,不应该起的比鸡早,睡得比鸡晚吗?” 苏浅嘀嘀咕咕的推开卧室的门,结果发现傅君北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 “该不会昨晚下手太重,挂了吧?” 第4章 男人的痛处 她跑到床边,伸手在他鼻子前探了探,却没想到他突然张开嘴,将她的手指给咬住了。 “你属狗呀,放开。” 她抽拉手指,可他并没有松口。 “你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顿?”她扬起左手,握起了拳头,“我可说到做到,昨晚只是劈晕你,今天就是活揍了。” 傅君北无动于衷,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眼底的浓黑,没有一丝的光亮摄入。 让人看了,心头凉飕飕的。 苏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正想再恐吓恐吓他的时候,谁知他突然双手握住了她的腰,然后一个用力翻身,将人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的时候,苏浅的心猛地一颤,然后快速的跳动。 傅君北离她非常的近,近到他的呼吸喷洒到她的脸上,带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你要做什么?” 她睁着明澈的眼眸,问他。 “你觉得呢?昨天你一掌劈晕了我,这事儿,咱得好好算算。” 他倾身靠近,压低的声音似是罂粟花的花粉,带着蛊惑人心的媚药。 昨晚他竟然设在了这个看似较弱的女人手里,若被外人知道,太丢面子了,所以今天,怎么着也得扳回一城。 苏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眨了眨眼睛,面色不红,心跳不快的说,“昨晚我连一成的力都没使出来,你就晕了,是你太弱不禁风,怪不了我。” “一成?” 傅君北嘴角抽搐,她昨天那一掌只有一成的力? 骗谁呢? “总之,你不负责,今天就别想走。” 傅君北将她的双手,抬高在头顶,用右手握住,左手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滑落到腰际,所到之处,划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苏浅逐渐眯起了眼,然后腿一弓起,利用膝盖之力,重重的踢在踢了过去。 原本暧昧的氛围,就被这致命的一脚,完全破坏了。 傅君北的脸色,从掌控全局的淡定,到铁青漆黑,不过眨眼一瞬。 “你、你——” 他从她身上起来,捂着疼痛处,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就说吧,你太弱不禁风了。你真的是个ok的男人吗?” 苏浅从床上坐起,看着他的模样,摸了摸下巴,模样无辜极了。 “你过来。” 傅君北冲她招手,眼底的冷足以和冬日的冰锥一样寒冷。 “我不。”她又不傻,现在过去,会有好结果么?“我今天还要上课,你随意。” 她快速的下了床,逃出了房间,拿起包包和手机,本想直接出门,可转念一想,万一傅君北真的被她这一觉断子绝孙了,那他肯定不会娶她的。 可现在回去,很显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她想了想,然后找到了一本很久之前的漫画书,就着卧室的门缝,扔到了傅君北的身边。 “这个是我能找到的仅有的能帮助你的东西了,你不要谢我,只要不生气就行,我先走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偷看的。” 她在门缝外说完,就逃之夭夭去上课了。 等她走了之后,傅君北才忍着疼,打开了那本漫画书。 里面白纸黑字,画风露骨,每一页都充满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粉红泡泡。 却是一本从头到尾的耽美漫画。 “苏、浅!” 第5章 他真的是傅君北吗 苏浅不知道她的一成力给傅君北带来了多大的痛处。 她只知道现在再不去学校,今天上午的课,她就得迟到了。 好不容易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走进了教室,但她还是不放心,万一傅君北真的废了,她也会玩完,所以她思考了半晌,给方寒食发了个信息,约好了中午见个面。 这堂课,足足上了两个小时,她忍着饥饿的肚子,跑到了约定的地方,一进去,就闻到了饭香味。 和以往一样,方寒食在她出现前,就已经点好了吃的。 等菜一上,她就出现了。 “我真的怀疑,你每次都是带着监控来的。” 方寒食看她落座,忽然说,苏浅却满脸疑问,放下包,用手捏了块肉放在嘴巴里,含糊不清的问,“什么意思?” “菜一上,你就出现了,菜不上,你永远在路上。” “啊,哈哈。”苏浅干笑两声,对迟到这个词永远也没有概念,她拿起筷子,不顾形象的大口吃起来,“真好吃。”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方寒食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自己一口都没吃。 “是没人抢,但家里有个祖宗,让我今早都没吃早餐。” 听到祖宗这个词,方寒食眉头一挑,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问,“你们谈的怎样了?” “谈?”苏浅一愣,随后才说,“还没谈到那个问题。” “还没?”方寒食蹙眉,“从失踪开始,已经二十几个小时了,还没谈?那你们做了什么?”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苏浅将嘴里的吃食咽了下去,抹抹嘴,说,“你真的确定那个人是傅君北?” “对呀。”方寒食说,“我哥整日跟在他身边,进进出出的,人肯定错不了。” “可他完全和外界传说的不一样。” “哪不同?” “他竟然自己要求留下,还要我伺候他。”苏浅掰着手指数落着,最后说,“寒食,我觉得要不这是就算了吧,他看着也没想娶我的意思,不如我把他放了?” “为什么?”方寒食脸色微变,“他把你怎么了?” “是我怎么了他。”苏浅呐呐的说,“我劈晕了他一次,还把他的命根子给踢了。我觉得他可能想杀我的心都有了。” 一听是这样的结果,方寒食紧绷的脸色瞬间一软,笑出了声。 他用筷子打了她的脑袋一下,笑着说,“浅浅,不是我说你,你该收收你的巨力,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 “这又不怪我。”她撅撅嘴,自己天生巨力,她已经很控制了,“你都能在我手下保持清醒,他被轻轻一打,就晕了,你说这样一推就倒的娇弱男人,真的可以帮我?” “相信我,除了他,整个龙城,没有人能帮你达到目的。”方寒食安抚道,“回去好好和他谈谈,记住不准用暴力,女孩子要温柔。” “哦哦。” 苏浅听着方寒食的话,吃了饭就往家走。 她思考着该如何消傅君北的气,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她下意识的从包里拿起就接听了。 “喂。” 她说了一声,对方没有回音,她又喂了几声,还是没反应。 “怎么回事?” 她将手机拿到眼前,通话仍旧保持着,可来电显示却是方寒酥。 她一愣,这是傅君北的手机。 就在她想要关机的时候,冷不防家门被打开,里头伸出一只手,将手机给抢了过去。 都6章 震惊,她扒拉我 傅君北从容的从她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耳边往里走。 苏浅盯着他背影几十秒后,才想起,他现在还是被绑架状态,她没收他的手机,却忘记了关机。 还让他和自己的秘书方寒酥通话。 万一被方寒酥知道,绑架犯是她,那么不仅是她,就连方寒食都会遭殃。 因为他们是同谋。 方寒食出谋划策,她出击前线,成功绑架了傅君北。 一想到方寒酥那冰冷阎王的模样,苏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她咬咬牙,突然发力,跑了过去,想要从傅君北的后面,抢走他的手机。 岂料,动作太猛,力道没控制,她抢他手机的时候,直接连手机带人,甩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砰的一声,傅君北的脑袋撞击在沙发背上,即便是柔软的质地,此时此刻,也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时间一停,气息一凝。 傅君北仰面躺在沙发上,嘴巴微张,眼眸瞪大,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她扒拉我。 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瘦弱的少女,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将他一百三十斤的人,直接甩出去。 而且还是用了一只手。 那一刻,他竟然忘记了生气。 苏浅右手直接捂住脸,努力不去看傅君北的眼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肇事者。 “那、那什么,你怎么会飞到沙发上去的?难道你真的和外界传闻,有非人的本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君北只看着她不说话,惹的苏浅哪哪都不舒服。 她想起方寒食的嘱托,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你要不要吃水果?我去给你切?” 她左右言他,偷偷地抓住他的手机,打算借口去厨房,先关机再说。 可傅君北却抓住了她拿手机的手,“非人的本事?呵,我看是你吧?” “我、我怎么了?” 她眨着眼,一脸无辜。 “你扒拉我。”傅君北接二连三的在她面前丢了颜面,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松,模样也显露出原本的犀利来,“苏浅,你打算怎么负责?” 突然被问要负责,苏浅着实一愣。 “要我负责?” “难道不吗?” 苏浅摇头,傅君北冷笑,“行,不说这个。那咱们谈谈你绑架我的主因,不就是想我尽快给你一个名分吗?” 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个问题上,苏浅有些愣神。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她就直说了,“那你同不同意?” “我拒绝。”傅君北重复道,“因为你扒拉我。” 傅君北这话说的恶毒的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嘴巴微撅,眼中带怒,说完还冲她挑挑眉,嚣张的很。 突来的被拒绝,苏浅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她只是用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珠子,看着傅君北许久,然后朝他的脸伸出了左手。 “你干什么?” 傅君北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几次的受创,让他对她的爪子有一定程度的惧意。 第7章 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你真的是傅君北吗?” 这是苏浅第二次问他,因为她从电视里从旁人嘴里了解的傅君北是一个心狠手辣,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整个傅氏集团,整个龙城的人,谈到他的时候,除了一个帅字,就是这样的男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所以谁来告诉她,现在这个像个闹别扭的老男孩,到底是谁? “你其实不是傅君北吧?你是个冒牌货吧?你的脸上是不是用了什么神器,比如人皮面具啥的?要不,给我看看?” 苏浅撞着胆子,单手捏住了他的脸皮,开始撕扯。 “住手,苏浅,你给我放手。” 傅君北没料到她竟然真的上手,不管他怎么解释,她都怀疑他的身份。 所以最后,这个家里,出现了第三者。 方寒酥。 傅君北的秘书,也是龙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方家长子,方寒食的哥哥。 “寒酥,你说,我到底是不是傅君北本尊?” 傅君北从苏浅的魔抓下逃脱,坐在沙发的一角,揉着被捏疼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白皙的皮肉被捏的发红,可疼了。这丫的,下手也忒狠了些。 方寒酥规矩的坐在单人沙发上,金丝边框的眼睛带着金属的冰冷感,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他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傅君北对面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着白色毛衣裙,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蜷缩着双腿,缩在沙发的另一侧。 看上去牲畜无害,还可怜的要命。 “是。” 一个字,验证了所有的怀疑。 这下轮到苏浅慌了。 她之前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绑架的人可能是假的,所以才有那一出。 后来看到方寒酥出现的时候,她就有些慌了。现在又从他嘴里得到了肯定,她的心就开始怦怦直跳了。 “听到没有。”傅君北在那侧叫嚣,“本人如假包换。” 苏浅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唇,咽了咽口水。 方寒酥却突然喊道,“浅浅。” 苏浅一吓,下意识的坐直身体,像个受挫的孩子,弱弱的说,“我在。” 他推了推眼镜,沉声道,“是谁教你绑架他的?” 苏浅心跳一停,他问这个问题,难道是怀疑方寒食是她同谋了? 她想了想,这事不能拉方寒食下水,所以大方的承认道,“对不起,是我自己想的,所以就绑架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说完看了方寒酥一眼,顿了顿又补充的对傅君北说,“这一切就是个误会,要不你和寒酥哥哥一起回去吧!” 寒酥哥哥? 傅君北听了这个称呼,有种细微的不爽。 原本蜷缩的长腿此刻往茶几上一伸,双脚交叠,右手横在沙发扶手上,眉眼一挑,漆黑的视线,缓缓落在苏浅身上。 仅是一个挑眉落眸,却有种无形的压力,惹的苏浅一个激灵,缩着双腿,往后蹭了蹭。 这一幕落在傅君北眼中,他扬扬眉,盯着苏浅对方寒酥说,“寒酥,去把我的东西都送到这边来,从今天起,我正是住下了,什么时候我气消,再回去。” “好。” 面对傅君北这种孩子气的任性,方寒酥一口应下,立刻起身,像是要立刻去办一样,却又被傅君北喊住了。 “还有一件事,你一并办了。” “何事?” 傅君北仍旧盯着苏浅,一字一句对方寒酥说,“打个匿名电话去傅家老宅,就说要赎金。” “好。”方寒酥仍旧应下,没有丝毫怀疑,甚至还补充道,“赎金要多少?” 傅君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忽然冲苏浅咧嘴一笑,“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此言一出,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不能轻易回答的。 第8章 要命的问题 苏浅咽了口口水,这不是个要命的问题吗? 她回答少了,他肯定生气,若是回答多了,真拿了那么多赎金,她怕是这辈子只能去牢里度过了。 所以,她该怎么办? 苏浅看看傅君北,又看看方寒酥,很想就此晕过去。 而事实上,老天爷这次随了她的愿,她方才起身,脚下一滑,栽倒的时候,头撞到了茶几脚。 真的给晕了。 “她是不是傻?”傅君北看着苏浅的举动,如此评价,“正常人会这么虐待自己?” 方寒酥闻言,神色不变,却转身将人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掀开她的刘海看了看额头,确定没有破皮后,才说,“你不该如此戏耍她。” “你心疼了?” 方寒酥没回答,只是起身往门口走去,“城东那块地,不出你所料,你失踪的消息一放出去,对方就改变了注意,但会签给谁,至今没有透露,不过与我们猜的也八九不离十。” 听他突然说到正事,傅君北瞬间收起了玩乐的神情,清冷的五官上,略显冰冷。 “继续盯着。”傅君北说,“你把赎金的事放出去,定位地址用老四的。” 提到老四,方寒酥的镜片反了一下光,他推了推眼镜,打开了门。 “知道了。” 随即,方寒酥出门离开,大门紧闭,一百多平的空间里,再度剩下了一男一女二人。 傅君北收起长腿,从沙发上起身,绕过茶几走到苏浅身边,蹲下了身,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许久,随后用右手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修长的手指,在她肉嘟嘟的脸上,一戳一个凹陷。 “叫你打晕我,叫你弄疼我,叫你扒拉我——” 他像是找到了新玩具,戳遍了她整个脸颊,才收起手,在她家里找到药箱,给她撞红的额头,上了药。 做完这一切后,他站在沙发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诡笑。 恰逢黄昏的余晖从窗户口照耀进来,红黑的色彩落在他的脸上,宛若一半地狱一半天堂。 当苏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可是房间却是在书房。 “所以,这是怎么了?” 她柔着还有些疼的额头下了床,走出书房,发现傅君北穿着棉质的居家服,手里端着一杯才煮好的黑咖啡,从厨房里出来。 看到她,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调到早间新闻上,顺便对她说,“我饿了,去做早餐。” “家里没食物了。” 她昨天没吃晚饭,现在还饿着,哪里有力气去做。 “那就去买。”他喝了口咖啡,在苏浅想要拒绝之前,又补充道,“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准我会先考虑订婚,伺候的更好一些,我会先考虑办婚礼,让你入傅家宗祠,等你到年龄后再领证。” 苏浅原本拒绝的说辞被他这幽幽的一番话说的憋了回去,然后拿起手机,默默地出了门。 在早餐店买了一些早餐后,正要回去的时候,她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好闺蜜顾晚晚的来电。 她欣喜的接听,“晚晚,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因为我回来啦!”顾晚晚在电话里开心的说,“你在家吧?我开门进来咯。” “不行——” 苏浅下意识的阻止,可对方已经挂了通讯,她一急,拎着早饭一路火奔。 第9章 你有事瞒着我 苏浅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顾晚晚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冰箱里的饮料。 看到她,她懒洋洋的说,“你一大早去哪里了?我都饿死了,咦——” 话说间,她看到苏浅手里的早餐,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拿过,“哇,浅浅,你太好了,竟然给我买了早餐,是不是知道我会提早回来?” 苏浅完全没反应,她木讷的站在门口,眼睛却在看向四周。 这个房子不算大,一眼望尽,却始终没看到傅君北的身影。 难道他躲在房间里? 苏浅估摸着是由于顾晚晚的突然上门,傅君北措手不及,所以躲了起来? 但是,像他那样的人,也会躲起来? “浅浅,浅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什么?” 苏浅从游神中回神,就看到顾晚晚嚼着包子,脸颊鼓囊囊的说,“我说,我给你买了很多礼物,你把行李箱拎进来,我们去房间拆礼物。” “房间?”苏浅猛然一惊,“不能去房间!” 她朝着卧室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顾晚晚已经打开房门进去了。 “为什么不能进?” 顾晚晚狐疑的问。 “这个——”苏浅脑子快速的转动,寻找着借口,“昨晚发现房间有虫子,所以我就想把它关在里面,等下用杀虫剂处理。” “真的?” 顾晚晚眉眼眯起,看着苏浅反常的行为,又看了看房间的装饰,和她上次来之前,有些不同。 “你换床了?还换了四件套的风格?” 苏浅呵呵一笑,“是,突然爱上这种风格了。” “哦。” 顾晚晚淡淡的应着,绕着床转了一圈,突然掀开被子,上面什么也没有,随后她又蹲下身,往床底看去,又是什么都没有。 苏浅被她这抓奸的举动,弄得紧张兮兮的,自己也在一同寻找着傅君北,最后她在房间的衣柜,看到了一片夹在门缝间的神色布料,难道躲这里了? 不管是不是,都不能让顾晚晚发现。 她心中这么想着,打算站到衣柜门,好歹先把那布料塞进去。 可顾晚晚永远比她快了一步。 她快步走到衣柜前,盯着那深色的布料,握住了衣柜的把手,转头冲满脸紧张的苏浅微微一笑,“浅浅,我最后问你一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苏浅紧张的张张嘴,手指有细微的颤抖,“不,我没有。” “行。” 顾晚晚眯眼,随后猛地打开衣柜,那动作快速没有犹豫,像极了抓奸当场。 “咦,没有?” 没有? 苏浅一愣,往衣柜看去,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她的心也随即一落,所以傅君北究竟去了哪里? “你似乎松了口气?” 顾晚晚微笑的问她,苏浅一凛,说,“没有没有,我都说了没事瞒着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顾晚晚撅撅嘴,没说话。 她觉得苏浅今日的腥味,是百分之八十在家里藏了男人,否则按照她的性子,不会这么紧张。 可人到底去了哪里? 第10章 心情就像过山车 苏浅猜想的时候,视线无意中看到了半打开的衣柜里,最右手边露出的男士品牌的衣物。 心头赫然一惊,因为此刻的顾晚晚就手握着衣柜的门,眼睛往另一侧看。 若是她转头,必然会看到那些衣服,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苏浅灵机一动,故意将紧张放大,然后说,“晚晚,你慢慢找,我离开一下。” 说着她就欲出门,顾晚晚一听,觉得有猫腻,立刻追了上去。 “等我。” 苏浅看到她立刻放弃继续搜索衣柜,大松了口气。 “浅浅,我很久没来你家了,参观一下,你不介意吧?” 顾晚晚说着,也没等苏浅回答,就关明正大的把这套房子每个房间都查了一遍。 可是,她没有发现倪端。 而且卫生间的生活用具,也就一套。 难道是她的第六感出错了? 顾晚晚狐疑。 “晚晚,你到底在找什么?我们还是快些拆礼物吧!我很期待你给我买的东西哦。” 苏浅没看到傅君北,觉得他肯定是离开了,心情一松,人也跟着轻松起来。 她走到门口,拿过巨大的行李箱打开,“哇,这么多,都是你给我买的?” “废话,除了我,还有谁会对你这么好?” 顾晚晚没找到人,只能先就此作罢,两人坐在地上,开始拆礼物。 一直到苏浅喝多了水,要去厕所。 “我去上个厕所,等下我们出去吃饭?” “好呀,我刷会儿手机。” 顾晚晚说着就捧着手机去沙发上躺着,苏浅去了洗手间。 她关了门,坐在马桶上小解,却发现浴帘被人拉上了,她下意识的随手拉开,却猛然看到一个人坐在浴缸里,吓得她倒吸一口气,就要尖叫。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快速的捂住她的嘴巴,将那声尖叫扼制在了喉咙里。 “不想被发现,就闭嘴。” 傅君北呵斥,苏浅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点了点头,他这才松开了手,一脸不爽的瞪着苏浅。 “速度让她离开。” 苏浅点头,她今天的心情就像是坐过上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心跳加速砰砰作响,都没有缓和的时候。 可即便这样,她也有些好奇。 “刚才晚晚找了卫生间,怎么会没发现你?” “我拒绝回答。” 傅君北抄着手坐在浴缸里,那浴缸不大,委屈了他的一双大长腿蜷曲着。 苏浅看着他一张臭脸,眼睛往洗手台下方的柜子看了一眼。 那个柜子下有很大的空间,只要蜷缩起身体,是勉强可以躲下一个人的。 看着傅君北乱糟糟的头发,苏浅表示心中明白,随后刷的一下,拉上了浴帘。 可这举动,惹得傅君北不爽。 “你干什么?” 他重新拉开浴帘。 苏浅仍旧坐在马桶上,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刷的一下又拉上了浴帘,用手紧紧握住一侧不松,压低声音,说,“我要穿裤子。” 里头那只想拽开她手的手,在听到这话后,顿了一顿,默默地缩了回去。 “你快点,我也尿急。” 第11章 自称是傅君北的女人 苏浅从厕所出来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拉着顾晚晚出门了。 两人去了市中心的商业街吃饭,期间,顾晚晚讲了很多,她这次旅游的趣事。 “我这次路过一个神秘的村子,村子里的人全清一色的青壮年,竟然没有小孩和女性,连老人都不见,个个都帅气的不得了,只可惜你不在。” 顾晚晚叽叽喳喳的讲着,苏浅却低头回复着傅君北发来的信息,一边和她搭着话。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男人的村子,应该不会让女人随便进去吧?” “我假扮男人混进去的,本以为是个gay的世界,可惜不是。” “哦。那真是可惜了。” 苏浅继续低头回消息,头也没抬一下,反应更是兴趣缺缺,这引起了顾晚晚的不爽。 她敲了敲桌子,说,“浅浅,你从吃饭开始就不停的回消息,到底是在和谁聊天?给我看看呢!” “还能和谁,不就是寒食咯。” 苏浅收起手机,很随意的一句话就嫁祸给了方寒食。 谁叫这个男人是顾晚晚的克星呢! “切,没意思。” 一听他的名字,顾晚晚果然没了兴趣,单手撑着脸颊,一手吃着蛋糕,眼睛时不时的往边上瞄,随即眼前一亮,她眨了眨眼,伸手敲了敲桌子。 “怎么了?” 苏浅从手机中抬头,有些头疼的揉揉脑袋,没想到出来吃个饭,也能被这个祖宗远程烦的没心情,却又没办法向人吐槽。 所以这一声回问,显得有气无力。 可顾晚晚没发现,她手指着那边靠窗的一桌男女说,“你看那边。” 苏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方寒酥和一个女人会面。 女人打扮清新,仅是坐在那里就十分的漂亮。 “那是谁?寒酥哥的女朋友?可我没听寒食说他谈恋爱呀!” “过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苏浅抿着唇想了想,配合的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问服务员要了两份菜单,然后遮掩着坐到了方寒酥的身后一桌。 开始偷听。 “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方寒酥的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的冷淡和疏离,感觉上并不像和对方很熟的样子。 “我怀了傅君北的孩子。” “咳、咳咳……” 女人娇滴滴的一句话,差点没把苏浅个呛死,她猛地回头,看向那个女人。 只见女人淡定的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推到方寒酥的面前。 “这是孕检报告。” 方寒酥打开看了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说,“但他现在失踪了。” 苏浅听得震惊,他就没有怀疑一下?还是说这事本就是个事实?傅君北在外真的有个女人? 她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一边用手机偷偷地拍下女人的样子,打算回去好好的问问傅君北。 才做完这一切,她就听到女人用很平常的语气说,“我知道,因为绑架他的人是苏家的苏浅。” 此一言,苏浅的小心肝又是一颤,握在手里的手机,也差点给掉了。 她那晚竟然被人发现了? 第12章 狠人 “浅浅,你绑架了傅君北?” 顾晚晚听到后,震惊的问。 苏浅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压下身子,避免被身后的人发现。 “先别说话。” 顾晚晚点点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其实,苏浅也很震惊,她以为那晚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到了,而且这个女人分明知道,却为什么没有向外头透露。 她微微眯起眼,再悄悄地看了眼她,十分漂亮的女人,可是她不认得。 “被苏浅绑架?”那头,方寒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嗤笑,“她是君北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白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有证据。” 白灵说着,打开手机相册,打开了一段小视频。 视频上,是苏浅在停车场傅君北带走的一幕。 “这就是证据,如果我放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是苏家苏浅,绑架了君北。” 方寒酥看着,神情并不为所动,他抬了抬眼镜,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 “白小姐,我奉劝你一句,不要随意散播这种视频。” “为什么?” “因为苏浅是傅家未过门的长房嫡媳。” 言下之意就是,即便真的是苏浅绑架了傅君北,那也不算是绑架。 “他们之间差了十二岁,君北不会娶她的。”白灵压低了声音,双手微微弯曲,面露不甘的说,“君北爱的是我,我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 这么狠? 苏浅讶然。 一般人不会放这样的狠话吧? 所以,她真的是傅君北的女人? “你的事,我会转达给傅家的人。”方寒酥看了下手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过,我想提醒白小姐一句,你既然认定自己拍到的视频,是苏浅绑架了君北,却隐瞒不报,傅家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参与了绑架案。” 靠! 这个更狠! 苏浅在心中佩服。 本来这事,看似白灵占了上风,没想到方寒酥一句话就逆转了局面,不愧是方家几十年来最聪明的孩子。 苏浅此刻心里由衷的觉得自己趁早的坦诚,是明智的选择。 白浅也急了,慌乱的起身解释,,“我没有绑架君北,不是我。” “不是最好。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君北,希望白小姐能明白,只有找到他,才能解决你的事。” 他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白灵一个人,有些失魂的坐回了沙发。 她本以为可以以此要挟,却没想到方寒酥那关都过不去。 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摸上肚子,她回忆着方寒酥说的话,突然拿起了手机,结账离开了。 “所以,傅君北真的失踪了?”两人先后离开后,顾晚晚也不用再偷听下去了,她深呼吸一口气,转头问身边的苏浅,“浅浅,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绑架他了?” 顾晚晚拉着她问这些的时候,苏浅恰好转头看到窗外方寒酥跟在白灵身后离开了。 “没有,我就那晚遇到了他,后来得知他失踪了。” 原本想承认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因为方寒酥离开前,隔着玻璃,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13章 傅君北指责她对他动手动脚 等苏浅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之后的事了。 她打开家门,却没有看到傅君北的身影,只听到书房传来一些响动。 她换了鞋,直接走了过去,发现傅君北正戴着耳机,对着手机,嘚瑟。 “嘿嘿,你看到我的四杀没,巨牛逼是不是?要不是这里的网速太慢,我还可以更厉害一些——” 站在门口的苏浅汗颜,傅家长房嫡孙、即墨集团的总裁、令人闻风丧胆的傅君北竟然在她家里打游戏? 她没看错吧? 那个坐在她的懒人沙发上,穿着蓬松的懒人毛衣,黑色短发微乱的男人,真的是傅君北? “咳咳。” 她拍了拍脸,咳嗽了两声,敲了敲房门。 傅君北听到敲门声,抬头瞄了她一眼,就又低下头去,对着手机说,“走,咱们再来一局。” “……” 她竟然被无视了。 苏浅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然后微笑的的走进书房,蹲在他面前。 “傅君北,我有事问你。” “明天再说,别打扰我玩游戏。” 傅君北直接拒绝。 苏浅眉头一挑,头一甩,双手交握的扭了扭手腕,发出咯咯的声响。 无形渗人的压迫,直击傅君北。 傅君北眉头一皱,从手机里抬头,看向她略微不对的眼神,放下手机。 “你有什么事?” 他打了一个晚上的游戏,此刻有些肚子饿,边问边去厨房的零食柜,拿了两包薯片和一罐饮料,慢悠悠的往沙发走去。 “这个。” 苏浅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 那是今天中午白灵落在餐厅的孕检报告,她偷偷拿走了。 “孕检报告?” 傅君北接过纸,看到了最上面的四个字,浓黑清澈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暗沉不见底的犀利。 “说,那个男人是谁!” 苏浅被他眼中突来的犀利吓了一跳,那锋芒像极了针刺的锐利,杀人于无形。 骇的她有些心怵。 “不是你的吗?” 傅君北一愣,“我的?” 苏浅点头,随后,傅君北果断的皱起了眉。 乌黑的眼神,盯着面前的苏浅,开始上下打量。 “我说,你不会是在趁我睡着的时候,强要了我吧?” “哈?” “苏浅,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谁教你的?而且我没有任何感觉,说,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他的神色从最初的错愕变成了最后的神经兮兮,还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往后退缩,好像苏浅真的会随时对他行饿狼扑食之事一样。 苏浅嘴角抽搐,脸色越来越黑,真的恨不得揍他一顿。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别靠近我,婚前禁止一些不规矩的行为。” 他还在演戏,苏浅则深呼吸一口气,冲他微笑的竖起了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手里的报告,戳出一个洞来,“你眼瞎吗?不知道先看名字的吗?” 傅君北低头一看,名字一栏,写着两个字,“白灵?” 苏浅点头,紧接着就听到傅君北说了一句,“她谁呀?” 第14章 从未碰过女人你信吗 “你不知道?”苏浅吃惊,但她并不相信傅君北说的是真的,于是打开了手机里的照片,“你看,就是这个女人。” 傅君北修长的手指夹了片薯片,往嘴里一塞,牙齿上下嚼着,勉为其难的往她手机上看了一眼,随后啧了一声。 “这女人,面无三两肉,颧骨高大,鼻削如刀,唇薄嘴尖,一看就是个克夫相,傻子才会要她。我又不傻。” 苏浅微讶,“你还会看相?” “当然。”傅君北弯眸一笑,立挺的五官随着那一笑,变得柔和,他朝她伸出手,“要不要给你看个相,我收费很便宜的。” “……” 苏浅嘴角抽搐,心里却有些怀疑真假,毕竟那女人敢说等孩子生下来验dna,那十有八九不会是假的。 所以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问,“会不会是你哪天喝醉的情况下,把她给要了,事后就忘记了?” 傅君北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薯片袋子里拿出一片薯片,递到了苏浅嘴巴前。 苏浅下意识的张开嘴,他就塞了进去。 那薯片是香辣味的,她不太喜欢,所以拿起茶几上的饮料,拧开了瓶盖,仰头喝了起来。 “我真的没碰过她。你要相信我。”傅君北盯着她喝水的动作,微眯起眼,张嘴慢条斯理的说,“因为我还是个处。” “噗——” 苏浅嘴里的饮料,全数喷到了傅君北的脸上。 “咳咳——你、你说什么?”苏浅呛咳了几声,眼神错愕,“你是处?” “如假包换。” 傅君北抹了把脸上的饮料,耸肩,挑眉,模样认真。 苏浅嘴角抽搐,“你都三十了,没碰过女人,你那方面没问题吗?” “是不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浅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君北压在了身下。 炙热的气息随着呼吸喷洒在脸上,近距离之下,是他那张过分帅气的脸的放大,以及深邃暗沉的迷人双眸的注视。 苏浅只觉得面色发红,心跳加快。 “今晚夜色正好,你要不要试一试,也让我感受一下第一次?” 他嘴角微扬,坏坏的笑容,带着一股子的邪气,偏偏又勾勒出骨子里的魅惑来,惹的人心猿意马。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他微笑的靠近,就在唇唇相碰的时候,苏浅突然双手捧住他的脑袋,往边上一扭。 “嘎啦”一声,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气氛顿时一凝。 苏浅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将人直接推开,头也不回的跑回了书房,利落的上了锁。 “呼——差点犯了杀戒,罪过罪过。” 她喃喃自语,知道傅君北肯定生气了,但也没勇气去道歉,当晚连澡也没洗,就在书房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开门出去,本以为这个时候的傅君北肯定没醒,却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他搬了张单人沙发堵在她的门口。 大马金刀的坐着,双目布满了血丝。 第15章 被叫了回去 苏浅迟疑了三秒,果断的关上了房门。 傅君北也没敲门,就继续那样的坐着,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苏浅焦急着要出门上课。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苏浅无奈开门,直接弯腰道歉,“希望你先放过我这一马,我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课,必须去,所以等我上课回来,任由你处置,绝不反抗!” “呵——” 她态度十分认真,却只得到来自傅君北的一声轻呵。 表情更加阴沉了。 这下苏浅心里悬了,犹豫着要不要叫方寒酥来救援。 就在这个时候,傅君北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垂眸看了一眼,是方寒酥打来的。 “喂。” 傅君北带着小孩子撒气的表情接电话,可是没一会儿,那孩子气的模样就被一股冷冽给替代了。 仅仅是表情的变化,就让对面的苏浅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刺骨的冷。 她打了个哆嗦,看着傅君北逐渐阴沉下来的表情,觉得再下去自己可能会更惨,所以能逃得一时是一时。 于是,她趁傅君北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地从他身边溜之大吉了。 “呼——可算是出来了,太可怕了。” 一口气跑到楼下的苏浅大口的喘着气,呼吸着来自冬日的冰冷气息。 “上次是踢了他的命根子,这次差点扭断了他的脖子,他肯定有想杀我的心了吧?我还能不能让他顺利娶我?” 她有些后悔,昨晚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却还是没忍住,出了手,现在想想都后悔的要命。 “算了,等上完课回来再和他好好道歉吧!” 她看着时间不早了,于是赶紧出发。 结果才走到小区外,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车窗被摇下,驾驶席上坐着一个人,苏家老宅的管家苏阳。 苏浅看到他的时候,原本紧张的心情仿佛是被浇灌了一杯冷水一样,冰封了一层。 “二小姐。”苏阳打开车门下去,对她礼貌的招呼,“老爷派我接你回苏宅。” 苏浅蹙眉,她的爷爷,苏家如今的主人,自从四年前将她赶出苏宅起,就勒令她,没有召唤,不得进入苏宅。 如今,突然找上门来。 苏浅眉峰一皱,心知这事怕是和傅君北的失踪有关。 苏阳见她站着不说话,主动打开后座的车门,语气和善,但说出的话,却是一种威胁。 “老爷说,年底将近,斯年小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肯定希望和二小姐住在一起过年。二小姐也是,不会想和自己的弟弟分开吧?” “阳叔。”苏浅阴沉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辛苦你特意跑一趟了。” “不辛苦。”苏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小姐上车。” 苏浅双手垂在两侧,握紧成拳,步伐朝前迈开一步,坐上了苏家的车子。 苏阳看她坐好,也上了车,踩下油门,朝着苏家老宅的方向开去。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就有另外一辆车子从后面的巷口开了出来,坐在驾驶席上的男子,盯着前方的车,对后座的人说,“老大,那就是苏浅,追不追?” 第16章 人生角色转折 苏浅十五岁那年,父亲突然失踪,她也是这样被苏阳接回苏家。 原本以为爷爷会照顾她,可却万万没想到,爷爷竟然将她赶出了苏家,而且勒令没有召唤,不得随便进入苏家。 那一天,下着雨,她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拉着才十岁的弟弟陆斯年的手,被关在了苏家老宅外头。 但这件事,却对外封锁了消息,谁也不知道。 因为她的大伯父,对外宣称,会收养他们姐弟,直到成年。 阔别四年,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的爷爷,突然要她回来,肯定不是单纯的要见她。 苏浅蹙眉。 下车的时候,外头下起了蒙蒙细雨,一如四年前被赶出去的时候一样。 苏阳打了伞,将她送到别墅大门口,停下脚步,“二小姐,稍等一下。” “嗯。” 苏浅微微一笑,保持着最懂事的礼仪,规矩的站在门口,那样子倒有些像是外来的客人。 “呵——” 她轻呵一笑,脸上划过嘲讽。 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从小那么疼她的爷爷,会在父亲失踪后,对她的态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就在她游神之际,管家从里面打开了门,“二小姐,请。” “谢谢。” 苏浅晃去脑海中的思绪,跟着苏阳往餐厅走去。 餐厅还没走到的时候,苏浅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欢乐笑声。 她脚步一缓,没想到苏瑶竟然也在这里。 “老爷,大小姐。”苏阳敲了敲餐厅的门,对立面的一老一少说,“二小姐到了。” 苏成晔喝着粥看着报纸,没有说话,倒是他边上的苏瑶,一听到苏浅到了,立刻眉开眼笑。 “妹妹来了?快,过来一起吃早餐呗,这些都是爷爷给我做的呢!你也一起来尝尝?” 苏瑶发出邀请,可是站在门口的苏浅,却没有动,而是浅浅一笑,说,“谢谢瑶姐姐的邀请,既然这些都是爷爷做的,也是需要爷爷同意才行。” 她如此懂事的话,让苏瑶眼中细微的异色,缓缓一凝,“爷爷,你就让妹妹一起吃嘛!好不好?” 苏瑶撒娇,一声不吭的苏成晔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朝着苏浅的方向,看了一眼。 “过来。” “是,爷爷。”苏浅乖巧的上前,乖巧的问,“请问,我坐哪里?” “坐我这边来。” 苏瑶冲她招手,还给她拉开椅子,摆好碗筷,看上去,是个心疼人的好姐姐。 可是鲜为人知的是,苏瑶在四年前被寻回苏家的那一天,正是苏浅被赶出苏家的同一天。 “浅浅,你在想什么呢?”苏瑶在她面前摇了摇手,将一份刚出炉的汤包递到她面前,“你尝尝这个汤包,可好吃了,给你吸管。” “谢谢。” 众所周知,吃汤包,要先喝汤,再吃皮,所以苏浅接过吸管,很自然的插入汤包里,低头吸汤汁。 但她万万没想到,里面的汤汁被动了手脚,一股麻辣顺着汤汁被吸入嘴巴里。 一口,就呛得苏浅全部吐了出来。 “浅浅,你不喜欢也用不着当着我的面直接吐了呀,我这可是知道你要回来,专门给你做的。” 第17章 她不反抗不代表她脾气好 苏瑶说的十分委屈,漂亮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苏浅,还懂不懂规矩了?” 苏成晔重重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声音很大,他虽已经七十多岁,但依旧中气十足。 “咳咳、咳咳——” 苏浅却仍低头捂嘴,不住地咳嗽。 这汤汁辣意入喉,咳得她逐渐呼吸急促,她担心,会诱发哮喘。 “爷爷,你别生气,我想浅浅也不是故意的。”苏瑶主动为她说话,还叫下人拿了杯水过来,递给她,“浅浅,快跟爷爷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苏浅知道苏瑶没安好心,可是此刻嗓子十分难受,让她没办法只能拿起那杯水,喝了起来。 可是看似的白水,入喉却是另外一种辣意,直接呛到了气管里,那股火辣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觉得要燃烧起来。 她手一抖,杯子落地碎了。 “浅浅,你是不是呛到了?”苏瑶呀的一下,立刻靠近苏浅,弯腰给她拍背,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过去,“先擦擦嘴。” 接二连三来自她手里的辣椒,让苏浅这次没敢再接,而是推开了她的手。 可苏瑶却因此摔在了地上。 而且她摔下去的时候,手碰到了桌上的汤包,汤包的竹笼被打翻,泼在了苏瑶细嫩的手背上,一下子就红了。 “好疼。” 苏瑶眉峰皱起,也没多说什么,可是明眼人都看到了,是苏浅推到了苏瑶。 这是事实。 所以苏浅的脸上很快就挨了一巴掌,来自爷爷的不陌生的巴掌,一如四年前,她被赶出苏宅后回来哭闹时,被打的一样。 “苏浅,你闹够了没有!瑶瑶好心待你,你不领情还推人?给我立刻道歉!” 苏成晔的怒骂,让苏浅很难受。 她虽说天生巨力,但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力气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爷爷,我没有推她,真的不是我。” 她委屈的解释,可是苏成晔根本就不相信她。 “还撒谎?苏浅,你真的是越发没有教养了。若非瑶瑶要你回来,你觉得我会让你进这个门?” 教养二字,直接刺激到了苏浅的神经线。 她握紧拳头,慢慢的直起身子,压制着胸腔里咳嗽的冲动,盯着苏成晔,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爷爷对我这样,倒是挺有教养的。” “你说什么!” 苏成晔听了更生气,抬起的手,要再一次打下去。 而这一次,苏浅主动将自己的脸朝他伸了过去,面露嘲讽,眼中无惧。 “爷爷,你要打我,就尽管打好了,反正我已经拍下来了,就让网友看看,四会的主席是怎样的表里不一。” 她紧握着手里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正在直播。 苏成晔眼神一冷,他身为四会的主席,在外一直都扬言很疼惜苏浅和苏瑶这两个孙女,在外人眼中,他更是一个从不会轻易发火的眉目慈善的大好人。 若这直播内容被四会里他的对手看到,会对他退席后的留任,带来不小的麻烦。 第18章 劝她放弃傅家儿媳的位置 苏成晔从没想过,一直逆来顺受的苏浅,会这样的反击,顿时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最后还是苏瑶出来打了圆场,才结束了这一对爷孙的战争。 苏浅虽然赢得了口舌之快,但是身体的难受,却越发加重。 她知道自己是哮喘发作,必须用药控制,所以她快步走向苏宅大门,却在门口看到了苏瑶。 这一次,没有苏成晔在场,她也不用装样子了,靠在卫生间的门上,手里拿着一只哮喘治疗的喷剂。 “是不是很想要这个?”苏瑶抛了抛手里的东西,微微一笑,“想要的话,就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名。” 苏浅早就知道今日回苏宅不会有什么好事,没想到还是那桩烂事。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苏瑶,傅家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和苏家订下的娃娃亲,就算我放弃,傅家也不会娶你进门的。” “傅家当初只说,娶苏家唯一的女孩,那时候你的确是苏家唯一的女娃,但现在我回来了,以我的年纪,和傅君北更适合,而你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觉得以我的能力,傅家会选择你?” “可前提是,要人家看上你才行,不是么?” 苏浅知道,这两年来,苏瑶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傅君北,但从未成功过,所以她只能逼苏浅主动放弃。 若放在从前,苏浅或许会答应。 但现在,她的父亲失踪,她和弟弟孤独无助,唯一能够给她绝对性帮助的,只有傅君北。 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苏瑶紧紧握住手里的喷剂,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怒道,“苏浅,我提醒你,除了我爸妈,现在爷爷也站在我这边,你是注定没有这个机会的。” “呵呵。” 苏浅嘲讽一笑,算作回答。苏瑶怒容,正要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摊开一看,来电显示上是一个漂亮女人的照片,署名白灵。 苏浅正好一眼看到,忽然眯起了眼,喊了声,“苏瑶。” “怎么?”苏瑶掐断电话,神色高傲的挑了挑眉,“后悔了吗?” “比起后悔。”苏浅抬手指了指她的手机,挑了下眉,“这个叫白灵的,私下和寒酥哥见了面,据说是怀了傅君北的孩子。” “怀孕?”苏瑶轻笑,压根不信,“这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苏浅耸耸肩,从她身边走了出去,“反正寒酥哥从不骗人。” 这话让苏瑶眉头一皱,思及这段时间白灵的行为,她慢慢咬紧了嘴唇。 苏浅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随后走出苏宅。 大概走了几十米后,她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下,拿出手机想给方寒食打了个电话。 也是这时,她才看到方寒食和顾晚晚给她打了很多电话。 她正想回复,却有一辆车子突然在她面前停下。 她讶然抬头,随即被车子上下来的两个男人给强硬的拉上了车。 挣扎下,她的手机掉在了地上,碰到了方寒食的名字,那头很快传来了声音,却再无人应答。 第19章 失踪 方寒食接了苏浅打来的电话,却对方始终无人回答没,所以他挂了电话,给顾晚晚打了个电话过去。 “顾晚晚,浅浅去学校没有?” “没有呀!”此时才下课,顾晚晚抱着书往外走,边说,“我打了她无数个电话,都没回复,你那边怎样,联系上人了没?” 方寒食抿抿嘴,说,“她给我打了电话。” “她给你打电话,却不回我电话?”顾晚晚一听就炸毛,“凭什么,我才是她最好的闺蜜!” “你先别吃醋,听我说。”方寒食快步走出办公室,按下了电梯按钮,说,“她给我打电话,却没有说话,我听到手机那头有车子的声音驶过,之后就什么都没了,我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否则她不可能不回你信息的。” “出事?”顾晚晚一惊,将手里的书给了同学,快步走出校园,“我去她家找找。” “我比你近,我先去,到时候小区外汇合。” “好。” 两人断了通讯,各自出发去苏浅家小区。 方寒食开车速度很快,他必须在顾晚晚之前,先去苏浅家里,因为他知道,苏浅家还有一尊大佛在。 而这尊大佛的存在,至今为止,苏浅都没有告诉顾晚晚,还勒令他也一并瞒着。 等方寒食到了苏浅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开门。 “难道不在家?” 他犹豫着,还是打开指纹锁进去了。 结果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傅君北的人,方寒食就只能先下楼,然后在小区门口碰到了顾晚晚。 彼时,顾晚晚正和一个小孩子在讲话,看到他出来,用力的招着手,“姓方的,你快过来,我知道浅浅去哪里了,速度上车。” 她站在方寒食车子的副驾驶门口,等车锁一解,她就开门钻了进去,“去苏宅。” “苏宅?”启动车子的方寒食一怔,“你确定她去了苏宅?” “确定。”顾晚晚催促他快开车,一边说,“我问了那个小朋友,他说他早上看到有辆车子接走了浅浅,对方是个戴眼镜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大概五十多岁,左手袖口有一块红色的标记,那是只有苏家管家才能佩戴的证明,所以她肯定被苏阳接回苏宅了。苏老头四年来对浅浅不闻不问,现在突然把人接回去,我怕出事,你快开车,速度点。” 顾晚晚和方寒食是知道,苏浅姐弟四年前被赶出苏宅的事,但由于家族和家族之间,自古有着不干涉内政的说法,所以他们无法当面阻止,只能背地里好好照顾他们姐弟。 而另一边,傅君北从苏浅家隔壁的空屋子走出来,摸了摸饥饿的肚子,有些想吃苏浅煮的面条。 于是,他给苏浅发了条信息过去。 【中午我想吃中西结合,速度回来给我煮。】 苏宅门前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上面显示——弱不禁风男大祖宗给你发来一条微信,然后就被从苏宅开出的车子给压碎了。 第20章 果然 方寒食开着车子,一路驶向苏宅,顾晚晚则一直给苏浅打电话,但都是无人接听。 就在车子快要达到苏宅的时候,顾晚晚眼尖的看到前面路上有个熟悉的手机挂件。 “快停车,那好像是浅浅的手机。” “吱”的一声,方寒食及时刹车,顾晚晚打开门就跑了下去。 “姓方的,你快来看,真的是浅浅的手机。她怎么把手机掉在这个地方?还被压碎了?” “不知道。”方寒食眸深的看了眼前面的老大宅子,“这里距离苏家不远,去看看再说。” “好。” 两人以接到苏浅电话去苏宅接她的名义,进了苏宅,结果从管家苏阳嘴里得知,苏浅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走的时候,是自己拒绝他相送的。 至于其他,就再怎样都问不出来了。 无功而返,这让顾晚晚很是生气。 “浅浅肯定不会把手机丢下就离开的,她肯定是出事了。”顾晚晚焦急的很,“怎么办?我们报警吧?” “不急。”比起顾晚晚,方寒食倒是很冷静,他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距离苏宅大门不过二十几米,还在监控的拍摄范围之内,我们回去找人入侵监控看看就知道了。” “行,快走。” 两人匆匆而回,方寒食找了电脑高手,进入了苏家的监控,在监控上,他们看到苏浅不舒服的走出苏宅,然后被两个男人绑走了。 手机就是那个时候掉下的。 与此同时,正在办公室忙于工作的方寒酥,接到了一条陌生彩信。 上面是几张照片。 照片拍摄的是一个被绑住手脚蒙住口眼的少女,少女蜷缩着身体,深色布条的对照下,脸色苍白的渗人。 下面还附赠了一句,“要她完好无损,就按我说的去做。” 他眼睛一眯,透明的镜片反射起一抹白色的光亮,立刻做出了回复,随后,他起身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他敲响了苏浅家的门,傅君北从里面开了门,嘴里还嚼着一只卤鸡爪,正是他刚出门买的,那个卖鸡爪的阿姨冲他笑了半天,没收钱,还送了他半只鸡。 看到门外的方寒酥,傅君北眉头一挑,含糊不清的说,“事情有进展了?” 方寒酥走进去,反手关了门,道,“他们绑架了浅浅。” “果然。”傅君北脸上没有任何慌张,他一口咬下掌中宝,吐在了垃圾桶里,才说,“提了什么要求?” “按他说的去做。” “行。”傅君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剩余的鸡爪啃了干净,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递给方寒酥,见对方摇头后,就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那香味和油脂在他嘴唇上,似是涂上了一层唇膏,油亮油亮的,“尽量速度快点。” “是需要快。”方寒酥足够冷静的点头,“而且必须叫医生候着。” “为什么?” 傅君北眨眨眼问,方寒酥打开手机给他看了苏浅被绑架的照片。 “因为她发病了,哮喘。” 第21章 她还不想死 哮喘。 一个对苏浅来说并不陌生的病,但靠着药物和治疗,至今已经好几年不发了。 可是最近,她有些感冒,加上苏瑶的恶作剧,成功的诱发了哮喘。 每次发作的时候,都非常的难受,但只要及时用上药物治疗,多半都会没事。 但这一次,苏浅却在发病的时候被人绑架了。 对方给她用了迷药,吸入的粉末让她在短暂的昏迷后,被一阵窒息感给弄醒了。 她强撑着身体,从陌生的床上坐起,靠着床栏,大口的呼吸着,但封闭的房间,空气不流通,让她越发的觉得出气多进气少,十分难受,并且还伴有咳嗽和出汗。 “有、有没有人、有人吗?” 她断断续续的呼救,可是无人出现,她只能踉跄的下床,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虚弱无力的拍了拍门。 门外看守的人听到响动,转身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毛衣,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的女人睁着一双乌黑骇人的眼睛,坐在地上,朝他伸出了手,沙哑着声音,“救我——” “啊——” 男人惊恐的大叫一声,往后退缩了好几步,指着她,手指颤抖,“你你你,是人是鬼?” “……” 苏浅嘴角抽搐,盯着那人高马大的男人,满脸嫌弃。 “你绑架我的,你说我是人是鬼?” 张强听到她说话,又看到她身下的影子,这才冷静下来,“原来是你呀!可吓死我了。你敲门做什么?快回去待着,你现在是被绑架了,不准到处乱跑。” 他深呼吸着上前,对她挥挥手,赶她进去,可苏浅靠坐在门边的墙上,虚弱无力的摇了摇头。 “我哮喘发作了,快帮我找医生。” “不要试图用谎言骗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张强不相信,上前一步,拉上了房门,再度封闭了一切。 被拒绝救治,苏浅没有生气,她坐在原处没有动,眼睛却在房间里到处看了看,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里面一般设施都齐全,只是窗户被封看不到外头,门口有人看守,无法出去。 苏浅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她只清楚自己不能就此死在这里。 她必须活下去,所以需要自救。 几分钟后,她强撑着身体再次敲响了房门,张强这次没有开门,只是说,“你别敲了,我是不会开门的。” 但敲门声还在不断的响起,“拜托你,开开门,救救我——” “你别想了,这不可能。” 张强态度坚决,身后的敲门声也骤然一停。 他觉得奇怪,侧耳往门上一靠,然后听到里面传来一句低沉黯哑的嗓音,“不开门,你会后悔的,咯咯咯——” 阴恻恻的笑声,宛若午夜凶灵,听得张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他看到从门缝里有红色的血流出来。 他心头一骇,立刻转身开门。 他只负责看守,上头说此人很重要,在没有命令前,绝对不能死。 “你怎么——” 门被打开的刹那,话音还没落下,就转而成为一声凄惨的惊恐尖叫,划破天际。 第22章 她病的很严重 张强昏了过去。 因为他看到了传说中的白无常,一身雪白,嘴里叼着红色的长舌,漂浮在空中看着他,对他说,“纳命来,纳命来。” 从小就怕鬼神的他,直接双目一番,昏了过去。 苏浅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脱下身上的白色窗帘,缠住划开的左手掌心止血,走到昏倒的男人身边,嘴角抽搐。 “这么不禁吓?”她抬脚踢了踢人,“喂,起来,帮我叫医生,我很难受。” 男人毫无反应,苏浅叹了口气,几步走到外面,发现这里环境很大,周围都是房间,房门紧闭,窗户封死,什么都看不到,两侧的走廊空荡荡,就算无人看守,也不知道往那边走。 更何况,她没有那个体力可以走出去。 所以,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用张强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当张强的老大秦海接到电话,匆匆带人赶到关押苏浅的房间时,就看到苏浅靠在墙上,不断地喘着粗气,而张强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很显然的昏了过去。 “你做了什么?” 秦海不似张强那么好忽悠,他接到张强的手机,却听到苏浅的声音时,就知道出事了。 “我什么也没做,只想叫他喊医生,可他昏过去了,我只能打电话求助。你放心,我没有打给我朋友救援,我只打给了你。” 苏浅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呛咳了几声,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 秦海拿起张强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确没有陌生电话的通讯。 “即便这样,也无法让我相信你。” “你可以去查。”苏浅呼吸越来越微弱,强撑着最后的力气说,“记得查明了,帮我喊医——” 话没说完,她就昏了过去。 秦海的手下立刻上前,探了探苏浅的气息,“老大,她昏倒了。” 秦海眉目深沉的盯着这个少女,许久后才说,“去找医生,注意一些,别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是。” 一个小时后,手下带来一个中年男医生,带着眼镜,手里拎着一个药箱。 “老大,医生来了。”手下凑到秦海耳边,低声说,“是咱兄弟介绍的,保证可靠。” 秦海盯着他,那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秦海没有看出异常,这才指了指床上的少女,“给她看,不能让她死。” “好。” 医生的嗓音有些沙哑,他快步上前,将药箱放下,开始诊治。 苏浅因体力不支而晕倒,但没多久又醒了,呼吸困难让她整个人非常的烦躁,半睡半醒之间,在床上乱动,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按住。 她想甩开,可是体力的透支,让她甩手的动作,都是软绵绵的,而且她的左手缠了布,布上渗透着红色的血。 医生黑色镜框的眼镜背后,划过一丝冰冷的异色。 “她怎么样了?得了什么病?” 秦海一直在观察这个医生,注意他的举动。 医生揭开苏浅的掌心的纱布,看着上头触目惊心的伤,眉目又沉了沉。 他打开药箱,给她消毒换药,音色渐冷,“她这是发了哮喘,很严重,需要尽快去医院。否则很危险。” “不行。”秦海拒绝,“她不能离开这里,哮喘死不了人,你尽管给她用药控制,其余的与你无关。” “谁说哮喘不会死人的?” 他眉峰紧皱,说出的话带着冰锥的冷意。 第23章 傅君北的走投无路 “我说的!”秦海厉声,他不能让外人在这里接触苏浅太长时间,“你要是不治,就给我立刻离开!” 医生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秦海一眼,那一眼隔着镜片,眼镜是敛起了利刺的锋芒。 但秦海还是觉得被刺了一下。 医生没再理会他,用力的给苏浅受伤的手,重新缠好绷带,随后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只药,给苏浅注射了进去。 没多久,苏浅就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医生给她擦去额头薄薄的冷汗,掖了掖被角,“这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我这里没有其他药,若不送她去医院,早晚会出事。” “若出事,由我承担。”秦海往边上一侧身,对手下说,“送客。” “是。” 医生皱了皱眉,依依不舍的放开苏浅的手,拿着药箱走了出去。 “你,去跟着这个人。” “是。” 送医生出去的手下,将人送到关押地点外一公里的公交站就回头了。 后面跟踪的手下,则跟着医生上了公交车,一直坐了很久的公交车,到了一家小医院后,才回去汇报。 殊不知,他前脚才走,后脚那个正和病人交谈的医生,对病人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就从拐角处,去了医院后门。 后门口听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车子,车门打开,他直接坐了上去,将眼镜假发和脸上的人皮面具一一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绝色的隽秀容颜。 正是外界相传,失踪的傅君北。 而开车的司机,则是方寒酥。 他缓缓启动车子,离开医院。 “浅浅如何了?” “按照老七的形容,她的确是发了很严重的哮喘,我打了药进去,应该可以撑一会儿。你那边如何了?” “他要你放弃城东的地,否则浅浅随时都会有危险。” “哼。” 傅君北冷哼一声,他靠坐在椅背上,整理着衬衣的领口,动作优雅从容,神情却如同呼吸一样,被清晰可见的冷意给镀上了一层。 “司马昭之心。” 方寒酥开着车子,没有说话。 因为一旦傅君北放弃城东那块地,就必须召开即墨董事会议,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再继续以失踪为理由,暗居背后。 而且放弃城东那块地,对即墨是一场不小的亏损,董事会里不满傅君北的人,定会借题发挥。 可不放弃,苏浅就会有危险。 哪一边,傅君北的处境都不是很好。 “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如何?” 傅君北冷嘲,方寒酥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在前方拐了个弯,朝着即墨大厦开过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拐入即墨地下停车库,在傅君北专用车的停车位上,方寒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方寒食。 他缓缓停下车,降下了车窗。 “大哥,傅总在吗?我有急事找他,是关于浅浅的。” 方寒酥说,“我们知道她被绑架了。” 方寒食拧了下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但他没有对此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后座的傅君北,将手机递了过去。 “请你看下这条视频,是关于浅浅的。” 第24章 触碰了他的逆鳞 傅君北盯着手机上的一段视频,虽然简短,但却很刺眼。 他紧抿着唇,双眸黝黑,一动不动。 方寒酥没有回头,只是听了视频里发出的声音,镜片背后的瞳仁,也泛起了异色。 “这是我修复浅浅手机看到的,拿给你看,并非是想你知道她在苏家的日子是怎样,而是我没有办法找到她,只能来拜托你,她被绑架,还诱发了哮喘,情况非常危急。” “你怎知她发了哮喘?” 傅君北问,那视频是苏浅今早在苏宅被苏成晔打的一幕。 但因为调色的关系,苏浅的侧脸并不苍白,只是声音有些急切,单凭这两点无法判定她发病。 “是顾晚晚后来和苏瑶吵架的时候,苏瑶说漏嘴的,她给浅浅的汤包里放了很重的辣椒。浅浅不能吃太辣的东西,会诱使她病发。” 苏浅不能吃辣,傅君北是知道的,他更知道,大家在吃汤包的时候,会用吸管先吸里面的汤汁,若是汤汁混合了辣椒,那么一口下去,会呛的人很难受。 “傅总,我希望你看在和浅浅婚约的份上,救救她。” 傅君北眼神黝黑暗沉如怖,没有吭声,只是将手机还给了方寒食,随后打开车门,去了电梯。 方寒食见他一言不发的就走,刚想追上去,就被方寒酥给拦住了。 “大哥,你拦着我做什么?” “你先回去。这事,他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还不尽快救人?浅浅发哮喘严重的情况你又不是没见过,万一——” “没有万一。”方寒酥打断他的话,眼中划过一抹厉色,“你回去看着顾晚晚,别让她做多余的事,浅浅那边,君北有办法,总之,浅浅会没事的。” 他说完就跟上了傅君北的脚步,独留方寒食一个人在原地。 他紧握着手机,若非没有办法,他是不会来找傅君北的,但从傅君北的反应来看,他一早就得知苏浅绑架的事,却并未露出焦急。 所以,他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人人可谓的傅家继承人? 这边,傅君北和方寒酥坐着专属电梯,一路去总裁办公室。傅君北盯着紧闭的电梯大门,忽然说,“你弟弟和浅浅关系很好。” “从小青梅竹马。”顿了顿他补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青梅竹马。”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随后轻哼了一声,在电梯门一打开,就大步走了出去。 明明如此美好的一种关系,但在傅君北眼中,有些碍眼。 他重回办公室,给总裁室的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但他没有做任何解释,就召开了董事会。 并在下午五点前,发布了放弃城东地的通知。 此消息一出,一点都不亚于众人知道傅君北重回的冲击。 人人都在议论此事的时候,苏浅也从模糊中睁开了眼,她分明记得看到了傅君北,可是醒来后发现自己依旧被绑着。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空荡荡的,但好在难受减轻了不少,呼吸顺畅了。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秦海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瞅着她。 苏浅睫毛微动,好一会儿才说,“谢谢你,救了我。” 秦海叼着烟没抽,对此只是警告了一句,“张强怕鬼,以后有事,叫他打电话给我。” 苏浅没有诧异,只点了点头。 秦海见她没事了,站起来往外走,可直到他走出去关上门,都没听到来自少女口中的求饶。 她和以往被绑架的人反应,完全不同,这点倒是让秦海有些感兴趣。 咬着烟头,他斜睨了一下身侧的张强,厉声道,“给我看好她,若再发生一次相同的事,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张强吓得背脊挺直,大声道,“是。” 秦海嗤笑一声,转身就走了。 只是他不知道,房内的苏浅并不是不想求饶,而是她知道,求饶没有任何好处。 求饶只会让那些人更加的变本加厉索取,一如她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一样。 第25章 讽刺的事实 苏浅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只有十岁。 那个时候的她为了回家,对那些大人求饶,可得到的结果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最后差一点就死了。 后来,她被救了出去,但从那天起,苏浅就很怕死。 尤其是被赶出苏家后,她更知道,要活下去,就不能一味地求饶和鲁莽。 所以,如今被绑架,她没有傻的要逃走,她只想先控制哮喘的发作,然后等。 因为她相信,会有人来救她。 “我不会死的,我一定要出去。” 她手撑着床面,想要下地,却碰到了左手的伤口,疼痛让她不得不抬起手,用嘴呼呼,也正是这时,她才发现,手上的绷带被包扎的很粗鲁。 “可我记得是医生给我包的,怎么会包成这样?” 她疼的没办法,只能揭开了绷带…… 十分钟后,她才重新缠好绷带,看向外头逐渐变黑的天,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很快,夜幕降临,劳累了一天的人逐渐陷入到休息当中去。 在无人的马路上,黑夜中疾驰而来一辆车子,“吱”的一下,停在一栋公寓楼下。 苏瑶从车里出来,大步上楼,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她敲了很久,可是没人出来开门,打手机,却意外地听到门里面传来铃声。 “在家不接我电话?难道真和方寒酥说的那样,她真有了傅君北的孩子?” 因今日苏浅的一句话,天生多疑的苏瑶找到了方寒酥,并从他嘴里验证了确有其事,所以苏瑶就火了。 到处找人找不到,只能来她家里,结果发现她是躲着自己不见,于是苏瑶翻看两人的交谈记录,找到了之前白灵给她的密码,输入密码,打开了大门,她直接冲了进去。 “白灵?”她看了眼客厅没人,直接去了白灵的卧室,“白灵,我找你,你怎么不回话?” 她用力的推开房门,谁知,一眼就看到白灵正和人搞在一起。 她知道白灵喜欢勾搭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没想到,这次的男人,却是自己的父亲,苏浅的大伯父,苏正阳。 “瑶、瑶瑶?” 白灵正和苏正阳亲热到无比投入的时候,发现了苏瑶,吓的两人立刻分开。 “白灵,你竟然勾搭我父亲,你还要不要脸!” 苏瑶是个火爆脾气,每次被苏浅气了,就会出去喝酒,也正是这样,才和白灵相识,她把白灵当成自己的朋友,却没想到她却要做自己的小妈? 当下,苏瑶上前,重重的甩了白灵一个巴掌。 “瑶瑶,你做什么?” 苏正阳看到白灵被打,立刻护了过去,这引起了苏瑶更加的不满。 “你还帮着她?你这样对得起我妈妈吗?” 苏瑶知道自己父母感情不和,但她相信这只是两人聚少离多,所以才会如此,直到今天,苏瑶才知道父亲外头有着小三,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这种事,多么的讽刺呀! “这事以后再和你说,你先回去。” 苏正阳冷下脸,不想在这里谈论这种事。 可苏瑶不干,她此刻越看白灵越不爽,尤其想到方寒酥说她怀了傅君北的孩子这事,虽没得到确定,但苏瑶还是很生气,仗着白灵还没站起来的时候,一脚踩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 白灵被高跟鞋踩得痛的大叫,苏正阳起身就给了女儿一巴掌,还将她往身边一推,护在了白灵面前。 “苏正阳,我对你很失望!” 苏瑶见状,忍着泪大吼一声,就跑了出去,下了楼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开了出去。 “白灵,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苏瑶一边开车一边大哭,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白灵立刻消失。 “的确,自己的好友和自己的父亲勾搭在一起,是需要好好教训,不如我帮你?” 车后座突然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苏瑶猛地踩下了刹车,朝后望去。 后座的男人西装笔挺,容貌隽秀冷毅,只是眉宇之间的冷意,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他抬手,对着苏瑶打了个招呼。 “初次见面,但我想,你认得我。” 第26章 她死了那也是天意 苏瑶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以至于脚一松,车子直接溜出去,撞到了一边的花坛,前方保险扛凹陷下去一大块。 “你的车子撞坏了,不如坐我的车,如何?” 面对男子的邀请,苏瑶像是魔怔了一般,机械式的点了点头,就下车跟着人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月色之下,周围没有路灯,只有银色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好似一对恩爱的恋人。 安静的夜色逐渐浓郁,随后淡淡的退化,逐渐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浅从沉睡中转醒,她这一觉睡得比之前的还要舒服一些,但是哮喘远远没有完全控制,随时都会复发。 “天亮了?”她撑着床面下床,敲了敲门,“现在什么时候了?” “你醒了?现在七点多。” “哦,请给我一杯水,我口渴。” “好的。” 外头的张强很快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开门进去的时候,苏浅已经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左手发呆。 她脸色仍旧苍白,一如电影里的鬼怪,张强莫名的想起昨晚看到的白无常,觉得房间冷飕飕的,快速将水递到她手里,“给你。” “谢谢。” “晚点我来给你送吃的。” 他说完这话,就快步出去了。 苏浅心知他是被她吓怕了,嘴角一咧,笑了。 随后,她就靠在床上捧着那杯水,眼神黝黑,一动不动。一直到水杯里的水,全部变冷。 “我一定会撑住的。” 她盯着那冷水一秒,然后杯沿抵着唇瓣,灌了进去。 早上九点半,张强进来给苏浅送早餐,发现她又发病了,这一次,张强没敢耽搁,直接给秦海打了电话,彼时的秦海正怀抱美人在怀,闻言,眉头一皱,“怎么又发病了?” “我也不知道。”张强说,“老大,要不要找医生再来看看?” 秦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看好她,这事我来处理。” “是。” 秦海挂了电话,起身下床,去了另一个房间,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头很快就挂断了,但没一会儿,秦海手机上就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别打我电话,容易被人窃听。” 秦海冷哼一声,态度散漫,“姓苏的,我收钱办事,窃不窃听不在我的范围之内。” “行了。你找我什么事?” “那个女孩一直在发哮喘,医生说挺严重的,若不去医院,很可能会死。” “死就死吧!”那人一听这个倒是笑了,“总之,让她活过今天,之后她要死了,那也是天意。总之钱我会一份不少的给你的。”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秦海的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响,他盯着手机,眯起了眼。 他虽然觉得苏浅有些可怜,但干他这一行的,最不吃的就是可怜这一套,他拿钱办事,只要钱足够,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所以当下就给张强打了电话,想叫他盯紧苏浅,让她能拖再拖一会儿。 可谁知电话过去,只听到嘟嘟的声响,却半天无人接电话。 “怎么回事?” 秦海皱眉,又打了一遍过去,那头仍旧无人接听。 他这下才惊觉了不对劲,火速转身,拿起凳子上的衣裤,边穿边往关押的地方赶了过去。 而关押地点的张强,此刻正仰躺在门口。 身后的房门大开,晴朗的光芒从门口照射进去,落在里面之人的背影上,影子笼罩在床上喘息的人身上,宛若一只庞大的老鹰。 第27章 都这样了还不肯闭嘴 张强打完电话后,还没几分钟,就看到了昨天那个医生出现在身后,只是这次他戴了口罩。 “你来的这么快?”张强虽然讶异,但昨天秦海说不能让苏浅死了,所以他还是很积极的开了门,“快给她看看。” “好。” 医生上前,在走到张强身侧的时候,忽然一记手刀劈向他的后颈,仅一下,就将人给劈晕了。 巨大的倒地声,引起了里头苏浅的注意。 她半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无力的抬头看向门口进来的男人。 阳光在他身后亮起强烈的光彩,让她眼睛有一时的模糊,直到对方走进,摘下口罩,她才看清他的样子。 “你,终于来了。” 她无力的咧嘴一笑,喘着粗气说,“你下次要提醒我什么,可以用些婉转的方式吗?你包扎的技术弄得我手到现在还在疼。” 她扬扬左手,上头虽然缠着纱布,但中心还是渗透着红色的血。 傅君北瞳孔收缩了一下,抬手握住她左手腕,弯腰将人公主抱在了怀中,朝着门外走了出去,面无表情的说,“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你那是皮外伤,我——” 由房间的暖意接触到外头的冷意时,她一口气呛进了冷风,话未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咳的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还偏偏还挣扎着说,“我、我这是内伤,要不下次你也试试内伤。” “闭嘴!”傅君北额头青筋跳动,低声喝斥,“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这等威胁,苏浅立刻妥协。 因为她不想死,所以昨晚觉得手上绷带不对劲时,她才会解开,看到里头傅君北留给她的信息。 这是一次堵住,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症状,如果傅君北来晚或者不来,她真的会死。 幸好,他来了。 傅君北抱着她快步走出了关押地点,这里是郊区的一个厂的宿舍区,很大,但他们走出来,一路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傅君北,这里看押我的人呢?” 苏浅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歪着脑袋问。 傅君北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都这样了?还不肯闭嘴歇歇气?” “不能。” 傅君北眉头跳动了一下,正要说话的时候,方寒酥就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看了苏浅一眼,对傅君北说,“都解决了,剩下的会有人来处理。” “那个叫做秦海的呢?” “打晕了,一时半会传递不出消息。” 傅君北点点头,没一会儿,就有一辆车子停在三人面前,车门被打开,里头露出一个人,模样和傅君北的有五分相似。 “救出来了?快上车。” 傅君北没有犹豫,上了车,车门一关,车子就启动了。 他将苏浅车厢的长椅上,自己坐在她身后,充当靠垫,催促面前的人,“老七,快给她看看。” 傅家排行老七的傅南羡将自家大哥的举动,尽收眼底,又瞅了瞅他怀中的少女,漆黑的眼珠子微微一转,隐含笑意。 “大哥,她就是那个小你十二岁的未婚妻?”傅南羡紧盯着苏浅看,评价道,“长得挺漂亮的,干干净净的,是我喜——” “你什么?” 第28章 买卖方式 傅君北一眼望去,眼底敛着微微的寒意,刺的傅南羡背脊凉飕飕的,到嘴的话一个哆嗦变了。 “我挺喜欢她当我嫂子的。” 傅君北这才收回视线,将怀中的人儿换了个姿势,小心翼翼的抬起她渗血的左手,那动作温柔至极,看得傅南羡眼中的晶晶亮更加明显。 可下一秒,他就被傅君北踢中了小腿,疼的他当场就嗷了一下。 “大哥,你踢我做什么?” “这点疼也值得你大叫?”傅君北一脸嫌弃,将苏浅的小手往他面前一伸,“速度治疗,还有,开车的,速度去医院。” “是!” 前方司机加速油门,车子一路朝着医院驶去。 傅南羡心中八卦万千,却无奈车上的人没有可以跟他分享的,毕竟一个是喜怒无常的大哥,一个是冰山美人方秘书,两个都不喜欢废话,他只能憋着。 终于到了医院,才把苏浅送到了病房,他就听到打完电话的方寒酥走到傅君北身边,说,“时间差不多了。” “好。”傅君北点头,随后转头捉住了偷听的傅南羡,“老七。” 傅南羡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在。” 傅君北看着他那样子,忽然神情变暖,对他微微一笑,用很温柔的声音说,“我去办事,浅浅就交给你了,你会好好照顾她的对吗?” 这难得的温柔细语,在傅南羡眼中就变成了,“若我办事回来,她还是这副难受的样子,有你好受的。” 傅南羡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说,“保证完成任务。” “嗯。”傅君北给苏浅掖了掖被角,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傅南羡的肩膀,“我相信你。” 十分有分量的拍打,让傅南羡亚历山大。 直到傅君北离开病房后,他才大呼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一手冷汗。 “大哥就是大哥,还是这么的可怕。”他自言自语,转头看着病床上用了药安静下来的少女,啧啧道,“怎么大哥就对你这么温柔呢?难道是真爱?可不应该呀!大哥不是喜欢男孩子的么?” 他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能靠近大哥,住在大哥家里,让大哥放下原则的,就只有方寒酥一个人,就连他们这几个堂兄弟的,都得不到大哥一点点的喜爱,要不是他脸皮厚,说不定,大哥都不记得他的样子。 “哎,不管,等她醒了,好好问问就行。” 傅南羡这么笃定着,随后叫来护士,给苏浅做全面的检查。 而这边,在昨日即墨集团突然宣布放弃城东那块地之后,作为城东地的拥有者的华商,直接在今日一早宣布,会在其余的竞投者中,以抓阄的方式,选择合作者。 这一举动,占据了今日上午整个热门,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是真是假。 因为购地买卖随着如今社会趋势的变化,几乎为了利益着想,已经没有人会以抓阄这样的方式了。 毕竟,这种方式,内部的可操作性太大,花落谁家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但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公司前去抓阄,除却之前被筛减下来的公司外,还有本市的四大家族的其中三家——苏、陆、白。 第29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在整个龙城,以百年望族的名门世家傅家为首,旗下有方,苏,陆,白四大家族守护。 四大家族虽然都是归属于傅家之下,但各大家族之间,自古有一个约定,那就是买卖自由,傅家无法干涉其余他们的生财之路,因此这三家也成为了今日的热门。 下午一点整,华商叫人去休息室邀请各大公司的人前往会场中心,抓阄正式开始。 各大公司派人一一上前抽签,三大家族紧随其后。 “小牧,你觉得以白灵的运气,她会不会抽到?” 苏正阳看着上去抽签的白家代表白灵,微笑的问身边的陆牧。 陆家这次派来的是陆牧,陆家长子,长得清秀阴柔,却少言寡语,不喜与人交谈,一双眼睛盯着前方,沙哑的说了两个字,“不知。” “你还是这么惜字如金,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陆牧抿着唇不说话,苏正阳正无趣的时候,就看到白灵将抽到的白纸对着摄像头打开,上面还是什么字都没有。 媒体问她是不是很失望,她说一切都凭运气,她运气不佳,没什么好遗憾的。 大家都觉得她举止得体,落落大方,长得又漂亮,赞不绝口,却无人知道,她和苏正阳搞在一起,今日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她返回座位,冲苏正阳微微一笑,“苏伯伯,祝你好运。” “会的。” 苏正阳理了理西装,胸有成竹的走向抓阄箱,正在他要伸手进去抓阄的时候,会场墙上的巨大屏幕突然一亮,跳出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狭小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灯泡在摇摇晃晃,灯泡下一个女子被绑在椅子上。 女子眼睛被蒙住,束缚了四肢,淡色的衣服上带着暗红色的血迹,面颊和嘴角也泛着青紫,嘴里呜呜呜的哭泣着,不断地求饶。 “这不是苏瑶那丫头吗?” 会场中有人认出了画面上的女子,正是苏正阳的女儿苏瑶。 “苏瑶怎么会被人绑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有人发出疑问,苏正阳呆立在场,抬起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被绑架。 他从昨晚就没有找到苏瑶,原本以为她故意躲起来不见自己,没想到竟然会被人绑架? 绑架她的人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时间,无数疑问落在了苏正阳的脑子里,一直到白灵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提醒,“看你七点钟方向。” 苏正阳顺着白灵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各大媒体中,很顺利的看到了一身黑色的傅君北。 他戴着鸭舌帽,见苏正阳看过来,冲他扬了扬自己的手机,随即苏正阳的手机上亮起了一条陌生短信。 【你知道该怎么做。】 苏正阳面色一沉,转头看向台下,却发现傅君北已经消失了,他一愣,下一秒就被相机的闪光灯迷糊了眼。 “请问,苏总,你女儿被人绑架了,你还在这里没关系吗?” “苏总,你觉得是城东的地比较重要,还是你女儿比较重要?你是会继续抓阄后去救苏瑶,还是放弃这次机会?” 一时间,各路媒体纷纷把目标对准苏正阳,让他那要伸下去抓阄的手,怎么都进不去。 第30章 尴尬的一幕 休息室的卫生间里,苏正阳一拳打在了水池台上,水花溅起,模糊了墙上的镜子。 斑驳的水珠缓慢流下,映照出背后一脸阴沉的苏正阳。 “可恶!明明只差最后一步!” 因苏瑶被绑架的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他不得不放弃到嘴的肥地,天知道他为了得到这块地做了多少事,如今却还是没能拿到手,这份不甘,让他越发的愤怒。 “傅君北,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秦海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苏正没好气的说,“苏浅死了没?” 秦海揉着被打疼的后脑,环顾了四周,他的手下都倒在了地上,而苏浅早就不见了。 “人不见了。”他没有撒谎,“但我会找回来。” “不见了?” 苏正阳双脚一软,差点摔倒,苏浅不会随随便便的不见,只能说是傅君北将她救了出去。 失去了苏浅这么一个人质,他女儿又在傅君北手里,他拿什么去和他抗衡? 此时白灵敲了敲他身后的门,握着手机匆匆走过来,面色严肃的说,“你看。” 她将手机伸到苏正阳面前,电话铃声响动,来电显示,正是苏瑶。 白灵猜测,“也许是绑匪打来的?” 苏正阳没有说话,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并扩了音,那头很快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响。 “白灵,我爸怎么不接电话?他是不是在你这里?让他接电话!” “苏瑶?” 两人又是一惊,白灵讶异道,“你没被绑架?” “贱人,你是巴不得我被绑架吗?”苏瑶低骂道,“立刻把手机给我爸。” 苏正阳和白灵对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那绑架的画面是假的,他们都被傅君北骗了。 意识到这点,苏正阳更是气的差点没吐血,对着手机低吼道,“苏瑶,你给我立刻回家!否则就别再进苏家的大门!” 他气的挂了电话,扬长而去,而白灵犹豫着要追上去时,则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另一边,在医院的苏浅用了药,沉沉的睡着,傅君北回来后,就一直坐在他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眼神黑沉。 其实,苏浅会被绑架,在他的意料当中。 早在方寒酥跟踪白灵,发现她和苏正阳的勾当后,他就等着鱼儿上钩,这样做,虽然会让苏浅遭受点罪,但他各方面安排的都很妥当,包括让苏瑶发现她爸和好友的丑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苏浅竟然会发病。 而发病的根因,则是在苏宅。 “苏成晔。” 想起方寒食给他看的那条直播,傅君北就不自觉收紧五指,却弄疼了熟睡的人。 苏浅手下意识的抽离,可对方的手却还要缠上来,这让她很不悦,闭着眼抬手就是一掌过去。 睡梦中力道没能控制,这一掌直接把傅君北给甩了出去。 “浅浅,我来看你了——” 方寒食从外头打开房门,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傅君北跪趴在地上,冲他行了一个叩头大礼。 吓得方寒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能默默地拉上门,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第31章 现实版童话故事 傅君北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阴沉着脸转身,“苏浅!” 他气势汹汹,可苏浅翻了个身,娇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小嘴一张一合,睡得正香。 傅君北再大的怒气,也无法对她发,只能委屈门外的人了。 他活动了下手指,打开了房门,一脸阴沉的打算训人,却只看到走来的方寒酥。 他往两侧看了看,都没看到方寒食那小子。 “切,跑的倒是很快。” “怎么了?”方寒酥走进,看了眼他身后的苏浅,“她情况怎样?” “没事了。” 傅君北揉着腰,那一跤叫他疼的有些龇牙咧嘴的。 方寒酥见状,又看了眼床上的苏浅,十分明白的说,“又被打了。” 这话是百分百的肯定句,放眼整个龙城,也就他敢这么说傅君北了。 傅君北嗤了一声,“等她醒了,再算账。” “你会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傅君北傲娇满满,忽然又问,“老四还被关在祠堂?” “对。” 因傅君北的失踪,绑匪打电话去傅宅要赎金,最终查出电话是从傅家老四傅冬阳的宅邸打出去的,所以傅君北的奶奶傅家太老一气之下,将人关在了祠堂。 任凭傅冬阳如何解释,不是他做的,都没用。 傅君北眼神黝黑,暗沉如海,“该回老宅了。” 方寒酥没有回答,看向闭眼沉睡的苏浅,好一会儿才说,“需要我去安排一下吗?苏家那边。” “不用。”傅君北摇头,“那几个老狐狸,我会收拾。现在,你先去帮我办件事。” 傅君北吩咐方寒酥去办事后,就一直守在苏浅身边,一直从阳光普照,等到了夜幕降临,苏浅迟迟没有转醒。 所以傅君北叫来了傅南羡。 “说,为什么还没醒?” 昨晚值了一夜班,今早又被大哥叫去待命的傅南羡才睡了一小会儿,就被喊了下来,一身的起床气蓄势待发,但看到对象是傅君北,那气噗的一下,就瘪了。 他挠挠头,敢怒不敢言的说,“她连续发病,身体吃不消,需要睡眠来补足体力,我给她检查过,没什么问题。” “我问你,多久才醒。” 傅君北固执的抠字眼,傅南羡是有苦说不出,他哪里知道她要睡多久?他又不是周公,还能进去和她商量来着。 可不回答大哥的问题,就会见识到大哥的恐怖,他皱紧眉头,绞尽脑汁的在找答案。 彼时窗外亮起一道光,也一并照亮了他昏暗的脑袋。 “也许是嫂子想等大哥叫醒她?” 傅君北好看的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就像王子吻醒睡美人那样。” 傅南羡一边说一边看傅君北的脸色,他这纯碎是胡扯。 但是,傅君北却抿起了唇,像是在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一点点的凝固,每一秒都让傅南羡抓狂。 直到他濒临奔溃的时候,傅君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走了。” “啊?” 傅君北一个眼神过去,傅南羡立刻清醒,快速的转身出去,只是在关门的时候,留了一条缝,出去后弯下腰,就着缝隙往里面看。 然后他就看到自家大哥走到床边,弯腰看着苏浅的睡颜,距离越来越近。 “靠,不会真的亲吧?” 傅南羡一边觉得不可能,一边又拿出手机打开拍摄模式,激动的不得了。 第32章 恶灵 苏浅原本睡得很舒服,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扰的她很难受,不悦之下,终是睁开了双眼。 朦胧的视线里,突然落进一张脸,在灯光的阴影下,那张脸被微垂的刘海遮住了大半,鼻梁的下半张脸,泛着如死的斑白。 微张开的嘴唇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微微分开,像极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这让苏浅一惊,睡意全无,抬手就给了靠近自己的恶鬼一拳头。 “哪里来的恶鬼,吃我一拳!” 她声音清脆,出招狠准快,直把恶鬼打飞了出去,撞到了对面那张沙发上。 与此同时,苏浅也快速的从床上起来,改为蹲跪的姿势,露出了防卫。 房间里没有说话的声音,白炽灯下,安静的诡异。 咕噜一声,门口偷拍的傅南羡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随后默默地关上了门,往边上侧了一步,靠在了墙上,大呼了一口气。 “大、大哥被打了。” 他说话都有些结巴,可是手机上的回放清楚地告诉他,刚才的一幕是真的。 他那个人人见了都怕的大哥,竟然被女人打了。 “那嫂子还活的了吗?” 在他的印象里,得罪傅君北的都要被收拾掉的,无论男女。 “苏浅!” 果然,里头很快就传来傅君北的怒吼。 傅南羡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该离开,以免引火上身,可他又有些担心,因此又弯腰折回刚才的地方,偷偷的开了一条门缝。 苏浅在听到傅君北的怒吼后,才惊觉自己又犯错误了。 “你、你怎么了?” 她努力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来。 “我怎么,你不清楚吗?”傅君北从沙发上起来,他身子不弱,却被她打的一时间没能起身,鼻子也酸疼的像是骨折,气的他咬牙走进她,一手拎起了她的衣领。 身子被提,苏浅本能一缩,乌黑的眼睛瞅了瞅他,颤颤巍巍的提醒,“你流鼻血了。擦擦。” 她好心的递过去一张纸巾,傅君北用另一只手拿过,捂住鼻子止血,可右手还是没放开她。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像恶鬼了?” 他脸色阴沉,白皙的肤色上,沾染着鼻血的红色,如雪地红梅,异常的刺眼。 苏浅咽了咽口水,此刻的傅君北的怒气比起之前几次打他还要严重,她深知自己要不能说服他,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谁说你像恶鬼了?”苏浅打死也不承认,“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我的拳头可厉害了。” 她伸出拳在他面前晃了晃,傅君北微微朝后直了直身体,避开那危险的爪子,却依旧没松开她。 “别给我打马虎眼。这,你怎么赔偿!”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眯起的黑眸里,粹着针尖的寒光。 苏浅半仰着头,突然双手极快的捧着了他的脸,那速度的快的让傅君北想往后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禁锢了脑袋。 “你,想干嘛?” 他面上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可白皙的脖颈上,喉结却快速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第33章 伤的n次方 苏浅盯着他,没有说话,双膝跪在床上,脑袋冲他靠近。 傅君北见她不断蹭上来,一股无名的恐惧感油然心生,他立刻握住她的双手腕,往外拉扯。 “你要做什么?给我放手。” 苏浅死不松开,她想凑近一点看看他的伤势严不严重,可傅君北这么反抗,她根本看不清。 “你别动,我就看一小会儿,很快的。” “看什么看!松开!” 傅君北声音一高,苏浅就怂了,她一怂就松了手,但傅君北不知道,结果碍着惯性,他用力过猛的往后倒去。可握着苏浅的手尚未松开,因此也连带着苏浅一起摔了出去。 砰砰两声,傅君北摔在了地上,苏浅摔在了他的身上,坚硬的额头撞在他受伤的鼻梁上,傅君北发出了一声闷吭,红色的鼻血顺着鼻孔往下流。 “你给我起来!” 近乎于咬牙切齿的最后忍耐,苏浅一惊,利索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看到傅君北捂着鼻子,五指缝隙里都是鲜血。 “完蛋了!” 她害怕的抖了抖,之前只是打他,没出血,这次他流了这么多血,不会把她给灭了吧? 苏浅背脊凉飕飕的,存活的意志力让她求生欲满满,立刻将他抱起,放在了床上。 “你躺着,我去叫医生。” 她匆匆离去找医生,怎知一开门,就看到傅南羡拿着手机弯腰蹲在门口,她一惊,正要开口时,被傅南羡一把捂住了嘴巴。 傅南羡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人拉到了一边,关上房门。 确认门内没有动静后,傅南羡才放开了苏浅,低声说,“刚才,你没看到我,我也没在这里,否则我们两个都得死。” 他指了指门内,苏浅立刻明白,很认真的点点头,“懂了。” “那就好。” 傅南羡大松了口气,苏浅眨眨眼问,“那你去给他看鼻子吗?” “我?”见苏浅点头,傅南羡快速的摇了摇头,“我现在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那怎么办?”苏浅有些急,“他看起来很严重。” 这伤的确很严重,天知道傅南羡在门口看到的时候,自己都觉得鼻子疼,更别说被打成这样的傅君北了。 他想了想说,“我找其他人来看,你待一会儿再进去,千万别露馅了,知道吗?” “哦。” 苏浅点头,傅南羡转身离开,她盯着他的背影,视线逐渐下落,落在他手里的手机上,呢喃着,“他是不是拍下来了?” 可没有人回答她,她站了五分钟,等医生来了之后,才跟着一起进去了。 傅南羡的鼻子被打出血,好在没有骨折,医生给用了药之后,鼻血很快就止住了,只是会肿几天。 病房内,再度剩下两人。 苏浅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平放大腿上,像个小学生。 傅君北则大马金刀的坐在床上,一双眼睛如狼般狠厉的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戳一个洞出来。 苏浅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抿抿嘴压下袭来的倦意,说,“那什么,天色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睡觉?” “我受了伤,今晚不回去。” “那叫医生给你开个病房?你去那里休息?” 苏浅实在是很困,虽然她才醒没多久,但身体还是觉得很累,她忍不住的想打哈欠,却又怕惹到傅君北,只能用手指掐大腿上的肉,保持清醒。 傅君北淡淡的看了她的手一会儿,继续保持着那姿势不动的说,“我今晚不回去。” 苏浅蹙眉,他不走,她要怎么睡觉? 第34章 传言 苏浅抿嘴想了半天,倦意阻止她太多思考,最后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傅君北大步走近。 突来的举动,让傅君北身子一凛,全身戒备直出,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可苏浅只是从椅子走到他身侧的大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身子一歪,就躺了下去。 “你不回去就不回去,我要睡了,晚安。” 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傅君北盯着她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 “你就不会试着求求我?” 可对方没有回答,他盯着人半晌,最后下床熄了灯。 第二天苏浅醒来的时候,人已经睡在了病床上,外头阳光大亮,洒落在房间里,带着暖暖的气息。 苏浅从床上坐起,睡足了觉,她觉得元气满满,伸了个懒腰,却没看到傅君北的人影。 早上九点,傅南羡来查房,给她检查过后,十分满意的笑了笑。 “比之前好多了,这几天记得安心静养。” “谢谢。”她甜甜一笑,忽而又问,“傅君北呢?” “他一大早就走了。” 傅南羡手指挠挠脸,想起今早看到傅君北的样子,嘴角微微抽动。但看到苏浅完好无损的时候,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遂想了想,还是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和大哥进行到哪一步了?” “啊?” 傅南羡继续说,“大哥每次生气,都会殃及无辜,无论男女,都不会手软,可是你昨天将大哥打成那样,今儿个还好得很,所以你在大哥心里一定很重要吧?” 说起这个,苏浅也不知道原因,她蹙眉抿嘴思考半天,猜测的回答,“也许是被我打多了?” 傅南羡惊愕,“你打了他很多次?” “嗯。” 苏浅点头,这个时候,病房门被打开,一阵凉意灌入,两人几乎都是下意识的一缩,打了个冷颤,以为是傅君北回来了,却不知门口站着的是顾晚晚和方寒食。 “浅浅!” 顾晚晚昨晚被方寒食拖走没看到苏浅,今日是一早就赶了过来,开门冲进去将人抱了个满怀。 “你可担心死我了,幸好你没事,幸好幸好。”顾晚晚一连说了几个幸好,是心有余悸,也是气的牙痒痒的,“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他再敢碰你,我肯定——” “顾晚晚,浅浅才被救出来,你说什么下次。”方寒食及时打断了顾晚晚的话,将带来的早餐递了过去,“浅浅,给你买的早餐。” “谢谢。” 苏浅见到两个好朋友过来,十分开心,接过方寒食递来的早餐就打开了袋子。包子和杂粮粥,都是她爱吃的。 “还是你们对我最好。” 她喝了口粥,幸福感满满。 方寒食笑笑,顾晚晚这才发现一边还杵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转眼一看,眼前一亮,还是个帅哥。 “这位是?” “哦,他叫傅南羡,是傅君北的堂弟,也是我的主治医师。” 苏浅随口回答,傅南羡朝顾晚晚点头微笑,“你好。” 顾晚晚却是大吃一惊,“所以外界的传言是真的?” 第35章 一碰就着的人 “什么传言?” 苏浅咬着包子,脸颊肉鼓鼓的。 “我今早听说,傅君北为救其未婚妻,不幸被歹徒打伤。我原本以为傅家这些年对你这个未婚妻不闻不问,是不想履行当年的承诺了,不过今天看到他在这里。”顾晚晚指了指傅南羡,嘿嘿两声,“我现在就明白了,看来傅君北对你还是很看重的。” “是吗?” 苏浅摸摸鼻子,她不怀疑顾晚晚的话,只是傅君北对外这么说,怕是被人看到了他鼻子上的伤,面子过不去才做了借口吧。 顾晚晚单手勾住苏浅的脖子,笑得很贼,“傅君北他昨晚是不是一直陪着你?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她眼中散发着八卦的气息,苏浅有些尴尬的笑笑,咬了一口包子,慢慢的说,“还好吧!” “好的话就继续保持,争取早点嫁入傅家,这样一来,你的目的——” “你少说点话会死吗?没看到浅浅噎到了吗?” 方寒食拍了下顾晚晚的后脑勺,拿过边上的水杯递给苏浅,苏浅救命似的接过,喝了半杯水。 “姓方的,我说过不准碰我的头。”顾晚晚最讨厌方寒食打她的头,可他屡教不改,“你是想打架吗?” “我倒是无所谓。”方寒食扭扭手腕,略带轻蔑,“只是你每次都输。” “这次可不一定。”顾晚晚卷起衣袖,一副谁怕谁的狠劲,“走,外面分胜负。” “行。” 方寒食扬扬眉,顾晚晚率先走了出去。 “浅浅,你先好好吃早饭,我们马上回来。” 苏浅没有在意,低头继续吃早餐,倒是一边的傅南羡忍不住了,“他们去打架,你不阻止?” “阻止不了。”苏浅慢慢的摇了摇头,“从小到大,他们一见面就掐,说几句就打,习惯就好。” 傅南羡啧啧叹了口气,“看来你们三个感情很好。” “对,我很感谢有他们的陪伴。” 苏浅微笑,这时候护士来敲门,叫傅南羡出去一趟,傅南羡嘱咐了苏浅几句就走了。 他走后,苏浅就一个人吃完早饭,然后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等她从厕所出来,才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房门就被人打开。 “这次怎么打的这么快?” 顾晚晚和方寒食每次打架都要好久,这次前后也就十来分钟就结束了? 苏浅很好奇的转头,却发现进来的人并非他们二人。 “请问,你找谁?” 那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病员服,应该是这里的病人。 小姑娘看到和她一样穿病号服的姐姐,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进去。 “姐姐,你是叫苏浅吗?” “你认识我?” 小姑娘摇头,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有个大哥哥叫我给你送个礼物。” “礼物?” 苏浅讶异。 “嗯,给你的。” 苏浅好奇的接过,拆掉上头的包装,里面是个黑色的盒子,盒子材质很好,是绒毛面料的,摸上去很舒服,看着也很高贵。 随后,她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却是一只戴黑色扳指的大拇指。 第36章 你哪位 傅君北处理完外头的事,回到病房的时候,没有房间里看到苏浅,反倒是看到方寒食和顾晚晚在吵架。 “叩叩叩”他耐住性子,敲了敲房门,提醒吵架的两个人。 顾晚晚吃了败仗,脾气正火爆着,转头就对着门口的人一顿怒吼,“敲什么敲,不会说话吗?你哪位呀!没事别在这里碍眼。” 方寒食憋着笑,慢慢退到她的身后,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他是傅君北。” “嘎啦”一声,仿佛是石头碎裂的声音,顾晚晚倒吸一口气,凉了。 “傅、傅君北?” 傅君北一身黑色封邑,戴着黑色帽子,但鼻子发青红肿,导致俊逸的脸也有些微微变形,她能认出才有鬼了。 “是我。”傅君北面无表情的走进去,环视一周,“有谁能告诉我,苏浅去了哪里?” “这个——”顾晚晚支吾着说,“我们也才过来,人就不见了。也许护士会知道?” 她猜测,然后去问了上班的护士,还真有人看到苏浅换了衣服从房间里出去了。 她才被绑架救回,那事还没完全摆平,她就敢到处走? 傅君北脸色阴沉,冷冽的气场像极了外头的冷空气吹进来,冻得顾晚晚哆嗦了一下,眼神示意方寒食,要不要撤。 方寒食点头,然后对傅君北说,“傅总,浅浅自己出去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我看我们先去她常去的地方找找,若有消息,会及时告知你。” 他说着也不等傅君北的答复,就和顾晚晚走了。 出了医院大门,顾晚晚大松了口气,“乖乖,这个男人果然可怕,你说浅浅能hold住他?” “不清楚。”方寒食低头看了眼手机,漫不经心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不去找浅浅了吗?” 他背对着顾晚晚挥挥手说,“她自己出去的,打个电话就知道去哪了。” “这倒也是。” 顾晚晚没有怀疑,路边打了车就去了学校。 而方寒食走在在路边,等顾晚晚离开后,才拿出手机,给苏浅打了个电话。 苏浅看到那根手指和黑色扳指后,问了小女孩给她东西人的信息,就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医院后门口,就接到了方寒食打来的电话。 “寒食?有事吗?” “你在哪里?” 苏浅看了看周围的建筑说,“我在医院后门附近的巷子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说,“你在那里等我。” “好。” 苏浅挂了电话,站在原地,这里正在改建,路几乎都被封了,别说车子经过,就是人都很难走路。 “也许是我看错了?他根本没往这边走?” 当时她就看到一个穿黑色大衣戴帽子的人在巷子口走过,所以就追了进来,但周围的路都被封死,一个人都没有。 但她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人会送来他父亲的扳指,还有那个手指究竟是不是他父亲的。 自从她十五岁那年,父亲失踪后,至今为止,这是第一次得到父亲有关的线索。 “这个人会是谁会?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 紧了紧手里的东西,她打算先回去再说,谁知一抬头,就看到巷子口刚才的身影一晃而过。 “等下。” 她愣了一秒,随即跑了过去,却不小心撞到了经过巷子口的一个年轻人,直接把人推到了马路中央,彼时一辆车子疾驰而来,喇叭猛按提醒,可是那人却根本来不及闪躲。 苏浅倒吸一口气,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慌的颤抖。 第37章 不见了 “砰”的一声响亮的撞击,周围的行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望向马路中央。 苏浅冲了上去,挡在了年轻人和车子当中,以双手的力量去抵挡疾驰的汽车,可即便她天生巨力,面对车子的冲击也无法抗衡,只能将车子往边上一推,撞击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砰! 车子保险杠被撞坏,车主气的打开车门就下来骂人。 苏浅没有说话,因为刚才急速的额奔跑,大量的冷空气从口腔灌入肺中,呛得她不住的咳嗽,随即捂着脖颈,开始大喘息。 即便如此,她还是关心着身后被她推的年轻人,谁知一转身,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一愣,“人去哪里了?” 这里是条小路,来往的人车并不是很多,可是刚才那年轻人分明被她撞得站不起来,但现在人去了哪里? 她大口呼吸着,有些急切,汽车的主人却缠着她要索赔。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突然冲上来,还弄坏了我的车,给我赔偿。” 苏浅没有说话,她半蹲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刚控制的哮喘又再发作的趋势。 周围的人纷纷说着闲话,却没有人上前帮个忙,直到方寒食匆匆赶来。 “浅浅,你怎么了?” 方寒食一看到苏浅这模样就晓得她又要发病了,立刻将人弯腰抱起,要返回医院,却被车主给拦住了。 “你是她什么人?她弄坏了我的车子,不赔偿别想走!” 方寒食急于苏浅的身体,看了眼撞在路边的面包车,将苏浅小心的放下,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开了张发票,递了过去。 “够你再买辆新的了。” 语闭,他不再停留,重新抱着苏浅大步朝医院跑去。 车主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张方氏集团抬头的支票,紧闭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方寒食抱着苏浅一路回医院,在医院门口遇到了离开的傅君北,他正要叫住傅君北时,却被苏浅及时捂住了嘴巴。 “别被他看到我。” 她喘着粗气说,方寒食脚步一缓,就这么个功夫,傅君北就上了路边的车子离开了。 “为什么不叫住他?” 苏浅没有回答,而是不断地喘着气,方寒食不敢耽搁,直接送她回了病房。 好在傅南羡还没走,及时给她用药治疗,这才逐渐控制下来。 看着苏浅渐渐睡下,傅南羡到嘴指责的话只能转了转对方寒食说,“她现在不能受任何刺激,你是她朋友,就让她安分一些不要到处跑。” “我会的。” “看好她,万一被我大哥知道她又发病,我会死的很惨的。” “我会帮你保密的。” 纵使有方寒食的保证,但傅南羡还是不太放心,只是他还有事,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 他走后,方寒食坐在病床边上,给苏浅掖了掖被角,却发现苏浅睁开了眼。 “你没睡着?” “没有。”苏浅慢慢的说,“怕他多啰嗦,所以装睡。” 方寒食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那你还到处跑!” 苏浅撅撅嘴,一把握住他的手,抿了抿唇,支吾着说,“寒食,我得到了父亲的那枚扳指。” 方寒食一愣,正要说话,却被她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你听我说。”苏浅说,“东西是今天一个小女孩给我送来的,根据她的描述,我追了出去,虽然没追到,但是我发现那人的背影很熟悉,而且穿着和今日傅君北穿的一模一样。” 第38章 墙被偷了 苏浅侧过身,与他面对面,手指在他掌心里随意的挠着,声音不高。 “他今日的穿着,尤其是头顶的帽子,我前几天在杂志上看过,是限量版的,就算有人要模仿他,穿相似的衣服,也不可能戴一模一样的帽子。我对傅君北不熟悉,但你也知道我从不相信什么是巧合。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方寒食静静的听她把话说完,“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浅没有回答,而是从床上爬起来,方寒食扶了她一把,她轻轻摇头,然后侧身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绒面黑盒子,递到了方寒食面前。 “这是那人托小姑娘给我的,你打开看看。” 方寒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截大拇指的断指,断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扳指。 扳指上刻着一个繁体的苏字,正是苏家历代相传的当家信物。 当年苏浅的父亲失踪,这枚戒指也一并消失,正因为这样,苏正阳才迟迟没有当上家主。 因为四大家族有一个相同的规定,一旦家主信物消失,需要六整年后,其他人才可以竞争家主之位。 “这是苏伯伯的手指?” 方寒食盯着那手指,触感冰冷,色泽苍白,断开处可以清晰的看到平整的切口。血流已止,想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苏浅点头,“扳指我会收起来,你也当做没看到。至于这根断指,我想拜托你私下帮我查一查dna,证明它是否属于我父亲。” 苏浅语速不慢,字字清晰,眉眼漆黑清澈,却一眼望不到底。 这样的苏浅,方寒食只有在她被苏成晔赶出苏家的那天看到,倔强固执又不服输。 “行,我会帮你搞定的。”方寒食将断指收起,“你放心。” “好。” 苏浅微微一笑,浓郁的眸子闪烁晶莹,一晃,又是之前那个看上去傻傻的少女。 方寒食摸摸她的脑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至于那个人是不是傅君北还不一定,也许是有人在假冒他,剩下的交给我,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知道吗?” “知道了。” 苏浅这点上一向很乖,因为她知道,冲动不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会牵累他人。 她尝过教训,所以不会再犯。 方寒食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一个人安静的待在房间里没有离开。 傅南羡隔一会儿就会来看她一次,似是得了谁的命令,专门看守她。 苏浅不在意,上上网玩玩手机,按时吃药睡觉,就这样一晃三五天过去了。 经傅南羡断定她可以出院,苏浅大松了口气。 “终于回家了。” 她站在自家门口,几天不回来,还真的很想念这个小窝。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方寒食和顾晚晚都没有时间来接她出院,但都约了晚上会来陪她吃晚饭。 她托着行李,打开指纹锁,开门进去。 可走了几步,她就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家,好看的眉毛轻微一皱。 “我家这是进贼了?” 苏浅盯着右前方的那面墙,她分明记得那里摆了一个花架,可现在花架不见了,墙也不见了! 第39章 你爬我被窝做什么 苏浅住院几天回家后,家里少了一面墙,同时也多了一百多个平方的住宅区。 因为有人砸了她家的墙,和隔壁那户没有人住的房子,连通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两居户的大平层。 “所以,我家是进了小偷,还是来了田螺姑娘?” 苏浅蹙眉,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就在那道墙的对面。 没一会儿,一手拿着大衣外套,一手拿着手机的傅君北,出现在视线区。 “回来了?” “嗯。”苏浅见他穿衣服,忙问,“你要出去?” “今天有个客户要见,晚上不回来,记住,别让陌生人进来。” “哦。” 苏浅点头,从那天她跑出医院到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傅君北。 他面无表情的穿衣服,随后走到她家玄关处换鞋子。 苏浅看着他的动作,没忍住的问,“那墙是你砸的?” “对。” “隔壁那户是你买下的?” “对。” 苏浅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你买房就买房,砸我家墙做什么?” 傅君北穿好鞋子,直起身子,黝黑的视线缓慢落在她的身上,继而唇角一勾,笑了。 “我乐意。”他见苏浅抿着唇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可以堵上。” 苏浅眼眸一动,正要说话时,傅君北又说,“我也可以继续拆。” “……” 一大早就将了她一军,傅君北赫然有种被她揍后扬眉吐气的感觉,心情十分不错的冲她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苏浅抿着唇,转身看向那面消失的墙,脑中寻思着,该从哪里下手用什么材料,才不至于被他再拆一次。 可是她对这个不擅长,因此凭空想象了半天,觉得还是算了,反正她也没少什么。 结果晚上方寒食和顾晚晚一来,就围着她问这问那,她好不容易搪塞过去,吃了晚饭,把两人送走,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苏浅是哈欠连连,揉着眼睛,走向自己的卧室,扑倒在床上。 柔软的触感,像极了羽毛拂面,清风袭人,舒服的让倦意更加严重。 “这床好舒服呀!他应该不会再来这里睡了吧?以后就是我的了。” 她裹着熟软的被子,滚了一圈,嘶哑一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觉得身边很热。 她这个人,冬天睡觉的时候,基本只有身体下的那一块是热的,若不是靠着空调,她可能会在被窝里冻死。 可今晚的被窝,却格外的温暖,温暖到让人出汗。 她闭着眼,身体动了动,朝着左侧微凉的地方蹭去,却忽然有一只手,将她的身体给捞了过来。 她原本半睡半醒,陡然腰上缠来一只手,还热的滚烫,她猛的一惊,直接醒了。 黑夜中,视线不清,可她清晰的感觉到右侧脸颊上有呼吸声传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手朝右边就是重重一击。 “什么人?” “砰”的一下,黑暗中的男人精准的接住了她的攻击。 大手包裹着小手,另一只手从她身下伸到对侧,轻而易举的勾住她的柳腰,将人往身边一勾,身体半压而上,就完全禁锢了苏浅的活动。 “不认识我了?” 低沉的嗓音紧贴着苏浅的耳朵响起,炙热的气息铺洒进来,肢体的靠近,染上了暧昧的氛围。 “傅君北?” 那声音含糊不清,苏浅被他笼罩着,没听清楚,但是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慢慢的借着月光的照耀,看到半压着自己的正是说不回家的傅君北。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领口敞开,露出着里头大片的白皙诱惑。 “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不回来吗?怎么回来了?还有,你跑我的床上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 傅君北大力的抱着她,鼻子慢慢顺着她的脖颈嗅着,被他嗅过的地方,传来阵阵酥麻,让人很不适应。 “你放开我。”苏浅被惹的面颊发红发烫,低声警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怎么不客气?打我?” 他抬头轻笑,月色下,黑色的眼睛似有隐隐的殷虹,显得更加深邃,在冷漠中又给人增添了一份藏不住的邪魅。 摄人心魂又捉摸不透。 这样的傅君北,和往日里的傅君北完全不同。 苏浅眉头一皱,不悦的说,“是你自找的。” 她发力要揍他,将人打回原形。 可是她天生的巨力,在此时此刻,却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她一懵,唇上却是一软。 第40章 男人太可怕 苏浅万万没想到,傅君北会真的亲她。 虽说之前有几次,傅君北也有对她动手动脚,说着暧昧的话,但最后的下场都是被她揍一顿结束。 可是仅仅是几日不见,他的力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大? 往日的弱不经风全然不见,纵使是用力反抗的苏浅,都无法将他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放——唔——” 苏浅得了喘息的空档,要将人推开,可是对方却不依不挠,再度封住了她的唇,堵住了一切想说的话。 苏浅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吓得有些懵,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会失身的。 她虽说想要嫁给傅君北,但这和她失身给他是两回事,至少在现在万万不可以。 可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推不开人,而且大有不停止的趋势,这让未经人事的苏浅忽然害怕了起来。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被这样的对待,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更要命的是,因唇被封,她又用力憋气要将人推开,结果因缺氧昏了过去。 “这就晕了?呵——” 他松开她,舌头抵着上颚,嘴巴微咧,一声轻笑,在月色下带上了勾人的玩味儿。 只是苏浅看不到,她眼角凝聚的泪水,顺着紧闭的眼尾,流了下来。 他见了,突然低头,伸出舌头,舔了干净,那是一种咸咸涩涩的味道。 “苏浅,你是我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谁也抢不走你,所以,你要等我。” 他压在她身上,低头凝视的黑眸中,粹着一种捉摸不透,融入了无限的黑暗当中。 苏浅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她只清楚,晕过去的梦中,是不断地被傅君北欺负的噩梦,吓得她重新醒来的时候,心里头憋着的那股气,让人呼吸都会疼。 尤其是她转身看到傅君北穿着藏青色的睡衣,闭眼躺在她身边,睡得正香的时候,苏浅满脑子里都是昨晚被强迫的羞辱,以及梦中被欺负的怒气。 “傅君北!” 五指细微收紧,她咬紧嘴唇,抬脚就将人给踹下了床! “我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她把人踹下床,还使劲的在他身上踢了几脚。 傅君北原本睡得好好的,梦里正在被苏浅伺候舒服的时候,谁知地面突然断开。 他直接掉进了裂开的地面里,后背重重的一砸,连带着前胸也受到了几处伏击。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睁开眼,随即发现一只白皙的小脚,正快速的缩回了床上的被窝里。 “苏、浅!”傅君北气的咬牙切齿,忍着痛艰难的从地板上坐起来,“你做什么!” 苏浅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的本能的一跳,可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觉得这几脚不过分。 所以手一叉腰,胸一挺,她脖子一伸,道,“你昨晚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不需要我提醒,这几脚是我给你的警告,再有下一次,踹的就是你的根子!” 她说着,还用脚朝他身子下面,伸了伸,吓得傅君北本能的并紧腿一捂。 “你闹够了没有!”他睡得好好的,被打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她还敢威胁他?“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 “谁扔谁还不一定!” “不一定可以试试!” 五分钟后,苏浅左手禁锢傅君北的手腕背在他身后,右手抬起他的腿,半跨在窗户口,只要用力一推,他就会被她推下去。 彼时,时间还早,大部分人都在睡梦当中,只有辛劳的上班族早早起来刷牙洗脸。 要是此刻有人往窗口探个头,就会看到,剽悍女霸王欺压柔弱美男子的一幕。 “说,你错了没有!” 苏浅横着脖子问。 她从小到大打架可从来没输过,更别说对付傅君北这么一推就倒的人了。 “错了,姑奶奶我错了,快放我下来。” 人人闻风丧胆的傅大总裁,此时此刻像个委屈的小哭包,低声求饶,在初升的太阳光芒下,他双眼晶莹,似是藏着无限的委屈,会哭一样。 “没有下一次!” 苏浅这才将人放下,拍了拍手,扭头就走出了房门。 只是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还是难免双腿一软,背脊靠在门上,大松了口气。 她承认,她这么对付傅君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真的生气了。 但气归气,碍着平日里傅君北的骇人气场,她每次打人后,都会不自觉的认怂,原因未知,反正就是存在于骨子里的。 只是这次,虽然和以前一样,但她还是有些理智的。 在门口平复了心情后,她转过身,猫着腰,偷偷地打开了房门的一条缝隙,往里看去。 里头的傅君北一手撑着窗台,一手撑着腰,缓慢的站起来,慢慢的挪到了床尾坐下。 “嘶——”他坐下的时候,不知扭到了哪里,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外露的皮肤上,是被苏浅捏住来的红指印,“个小没良心的,我好歹救过你,竟然下手这么重,不就抱着你睡了一觉?” 他伸手去揉脖子,一转头,脖子疼,胸口也疼,无奈之下,只能给傅南羡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必须出现在我给你发的地址上,晚一分钟,你就死定了。” 傅君北威胁的挂了傅南羡的电话,然后朝后仰躺在床上,手捂着胸口,大喘息着,期间每一次的翻身,都让他疼的倒吸冷气,足足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傅南羡准时抵达苏浅家里,傅君北躺在床上没能起身,开门的自然是苏浅。 “嫂子?”傅南羡有些吃惊,低头又看了下手机上的地址,没错,“我哥在这里?” “在里面。” 苏浅侧身让他进来,傅南羡立刻就明白过来,冲苏浅嘻嘻一笑,“大哥找我,我先去一下。” “好。” 苏浅给他指了指房间,随后傅南羡就进去了,苏浅没有犹豫,关了大门,就蹲守在了房门外偷看。 大概过了半小时不到,傅南羡才从里面出来,他揉着发酸的肩膀,对苏浅说,“我大哥是怎么了?身上都是扭伤。” “他真的受伤了?” “那还能是假?”傅南羡转头看着房内休息的傅君北,拉着苏浅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别看我大哥那副样子,蛮横无理,唯我独尊的,其实他从小就体弱,和林妹妹一样的柔弱身体。” 苏浅闻言,也低声说,“那他会打架吗?” 她记得她被绑架的时候,他一手打晕了看门的张强。 “会呀!”傅南羡说,“他出击还行,比如看准对方的弱点,快速出招,就能击中对方。但若一招不行,第二招,他肯定玩完。” “所以,他就这么弱?比女人还不如?” 苏浅心中越发觉得狐疑,昨晚那个傅君北分明力气很大,就连她都敌不过,所以她今天才故意和他杠一杠。 但没想到傅君北依旧和以往的他一样,弱不经风。 如果他是装的,身上的伤又怎么说? 傅南羡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是。” “是不是我也应该觉得是?” 傅君北的声音陡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如夜晚魑魅魍魉来袭,吓得两人齐齐本能出拳,竟然一左一右打在傅君北的眼睛上。 傅君北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晕了。 “完蛋了!” 苏浅和傅南羡第一次尝到了来自地狱的气息。 最后不得以下,苏浅找来了方寒酥,两人前前后后求了方寒酥很久,方寒酥才答应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只是苏浅不知道方寒酥和傅君北说了什么,醒来后的傅君北并没有找他们二人算账,不过眼神里的愤怒,还是让人心颤,想要逃跑。 傅南羡以医院有事,借口走了。 可这里是苏浅的家,苏浅是想走也走不了。 方寒酥看着两人,推了推眼镜,对苏浅说,“浅浅,我有事和你说,出来一下。” “好的。” 苏浅大松一口气,他这话是将她从火坑里救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方寒酥环视一周,走向了书桌,书桌上散乱的放着苏浅还没完成的手稿。 “还在画画赚钱?” “嗯。”苏浅上前收拾了一下画稿说,“虽然不多,但还算可以。” 方寒酥点头,阳光照耀在他的眼镜上,反射出一抹白色的光芒,他上前拍了拍苏浅的肩膀,说,“下次若再回苏宅,和我说一声。” 如此温暖的声音,让苏浅一愣,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们怕是知道了她去苏宅发生的事。 “没关系的。”她礼貌微笑,“难得而已,我可以应付。” “浅浅,你还小,不需要逞强。” “我没有逞强呀!我只是不希望方家有麻烦。你们若是掺和,爷爷肯定会认为方家插手苏家家事,这是家族之间明令禁止的。你是方家长子,将来要继承方家的,我不能拖累你。” 她从被赶出苏宅开始,就逐渐明白这个道理,有时候越是庞大的家族,越是无法保护最弱小的存在。 因为有太多的干涉,太多的无奈。 尤其是像方寒酥这样的人,一边代表的是方家,一边代表的是傅君北的行政秘书,她不希望她的事,影响到某个人。 因此,在苏家的事上,她也很少麻烦方寒食和顾晚晚。 “这不是逞强和拖累的问题。”方寒酥大手落在她的头顶,高大的身体将她笼罩,“不管如何,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和寒食一样,都是我所放下不的。” 苏浅鼻子有些发酸,她知道方寒酥虽然冷漠,但他有一颗温暖的心,一直都在背地里默默地帮着她。 “谢谢寒酥哥哥。” 方寒酥嘴角微咧,很轻微的一笑,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这时,外头门铃突然响起,苏浅跑出去开门,外头站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 男子头发黑白,鼻梁上戴着一副有吊坠的眼镜,看到苏浅,很礼貌的说,“请问是苏浅小姐吗?” “我是。”苏浅点头,“你是——” “鄙人傅擎,傅家管事。” “傅管事,你怎么来了?” 方寒酥听到动静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门口的傅擎。 傅擎见到他,礼貌点头,“方大少爷,你好。鄙人这次来,是代表太老来找苏浅小姐的。” 方寒酥蹙眉,“太老?” “是。” 苏浅一见这仗势,立刻侧身一步,邀请傅擎进去,但傅擎礼貌的拒绝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苏浅面前。 “苏浅小姐,这是太老给你的礼物。” “给我的?” 苏浅愣住,回头看了方寒酥一眼,在方寒酥的同意下打开了盒子。 那是一只血红色的镯子,镯子里面有白色的光点,像是云朵一样,会游走。 “太老说,今年除夕,邀你去傅家过年。这是她给你的傅家儿媳的信物。” 苏浅怔神,自从傅苏两家结亲以来,傅家一直都没有对苏家这个未来的儿媳有任何的表示,怎么会突然逐渐就邀请她回家过年? 难道是因为傅君北? 她下意识的往卧室看去,傅君北不知何时听到声音出现在了房间门口,眼睛却盯着她手里的盒子,眉峰紧皱。 很明显的,他对这件事并不清楚。 苏浅看着他,他不说话,方寒酥也不说话,傅擎更是不语,但人人的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弄得她很是尴尬。 尤其是手里的礼物,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浅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所以打算说些什么,可话猜到嘴边,傅君北却早她一步开了口。 “我昨天回去,怎么没听奶奶提起过这事?” “是太老在您离开后,才决定的。毕竟过年大少爷您也三十二了,是时候要成家了。” 傅擎有问必答,态度毕恭毕敬,用词礼貌,几乎和漫画里的执事一样,举止言语之间,都非常的完美。 傅君北眉峰微蹙,斜靠在门框上,抄着手,视线落在了苏浅手里的盒子上,漆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半垂的眼帘,令人看不清他眼中到底在想什么。 气氛再度安静了下去。 苏浅捧着盒子,支吾了一声,对傅擎说,“傅管事,您大老远的赶来,进来喝杯水吧?” “多谢苏小姐好意。鄙人还要回去给太老复命,就不耽搁了。”他拿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又放了回去,才继续对苏浅说,“那么年三十下午两点,鄙人准时来接你。希望在这之前,苏小姐可以安排好其他的事。再会。” 他冲苏浅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 苏浅跟了出去,看到他进了电梯下去后,才返回家里,关上了大门。 “傅君北,我真的要去你家过年?” 说实话,苏浅对这个邀请还挺意外的,但她本身接近傅君北的原因,就是想要尽早嫁入傅家,所以对傅家太老这个主意,她觉得还是必须答应的。 但是吧,傅君北那臭臭的表情,又告诉她,他不想她去傅家过年。 “礼物都收了,难不成你还想不去?” 傅君北懒懒的斜睨了她一眼,又揉着腰,捂着脸,慢腾腾的走回房间。 苏浅直接跟了进去,靠在门口,看着他躺下,追问道,“可你的表情,似乎不愿意我去。是不是傅家有什么——” “浅浅。” 方寒酥打断了她的话,苏浅本能转头看他,方寒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盒子里的那只手镯。 镯子通身血红,看似属火炎热,可是握在手心里,却是如冰的刺骨。 “这是苏家历代相传的‘雪凤’。” 方寒酥将镯子递给了她。 “这就是雪凤?” 苏浅吃惊接过,她听苏瑶提起过,看似为凤,实则为雪,是傅家历代儿媳代代相传之物。传言,只有拿到雪凤的人,才能是傅家认定的儿媳。 这镯子,外表血红,入手的感觉却和冰一样寒冷,可是握在手心里仅是一会儿,它却变得非常温暖,带着很舒服的热意。 和一般的镯子不同,里头的白色不知是什么材质,转动镯子的时候,它会游动。 “好神奇的镯子。” 面对她的吃惊,方寒酥则越过她,看向里头的傅君北,浓黑的眉峰,紧紧皱着,音色低沉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傅君北半靠在床上,拿出手机,似是在给谁发着信息,闻言语气冷淡,“既然是奶奶的意思,只能照办。” 方寒酥眸色沉了沉,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嘱咐苏浅说,“收好这个东西,去傅家之前,别拿出来。” “为什么?”苏浅疑惑,“太老送给我,不就是要我戴上吗?” “浅浅,听话。” “哦。” 苏浅乖巧的点头,低下头,看着那珍贵的镯子,心里头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开心,因为方寒酥不开心,这也让她敏锐的嗅到了这个镯子背后所隐藏的气息。 所以她干脆把镯子放回了盒子里。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方寒酥看了看表,摸了摸苏浅的小脑袋,“学校那边,我给你请了一周的假,你好好休息。” “谢谢寒酥哥。” 苏浅答应,将盒子放在了一边,去送方寒酥。 等她送了人回来,就看到傅君北起床换了衣服。 “你要出门?” 她疑惑,他都这样子了,还要出去做什么? “有事处理。” 傅君北穿好外套,临走的时候,拿了放着雪凤的盒子,塞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这个我带走。” “为什么?”苏浅不明,“这个是太老送给我的,你拿走做什么?”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傅君北明显的不想解释,也不给她任何上前抢夺的机会,手指勾起玄关盘子里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苏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肯定和这个镯子有关,因此她也跟着要追上去,却在右脚刚踏出门的时候,接到了方寒食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告诉她,那个断指的事,有了结果。 第41章 男人嘴上功夫 一个小时之后,方寒食出现在了苏浅家里。 苏浅一见他进来,开口就问,“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手指既然不是我父亲的,为什么还会和我有关系?” 当时在电话里说的不清楚,所以方寒食直接说上门来谈。 方寒食换了鞋子进去,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她,“你自己看吧!” 苏浅拿过文件袋打开,里面是dna鉴定的结果,吻合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以上。 “不是我爸爸的,却和我有过半的吻合率?所以这根断指的主人和我有血缘关系?” “是。”方寒食点头,“根据dna的吻合率,也排除了你兄弟姐妹的可能性,但排列的顺序,又证明,这根断指的主人和你有关,所以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哪一种?” 苏浅疑惑,她对这方面没有什么研究,所以不是很明白。 “隔代。” “隔……代?” “对。”方寒食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比如爷孙这种关系。” “爷孙?”苏浅皱眉,“这不可能呀!我外公很早就去世了,爷爷倒是还在,但他十根手指都是完整的。难道是爷爷的亲兄弟的?可是我并没有听说爷爷还有什么兄弟活着。” “所以这次才是我上门找你的主因。其他东西都可以作假,但dna这种东西,假不了。” “可那断指上戴着苏家家主的信物,我爸爸当年失踪,信物是一起不见的,所以苏家所有人都认定,信物至今还在他手中。可现在信物出现了,断指却不是爸爸的,那说明什么?有人抢了信物,去割了一个和我隔代血亲的手指,然后将东西给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苏浅不明白,因为这不符合逻辑。 若是这根断指是她父亲的,那么她或许会觉得有人要用她父亲的生命来威胁她什么。 可是断指主人未知,仅有一个苏家信物,能证明什么? “这点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我托了个可靠的朋友,想从断指开始找线索。” 苏浅一听,眼睛微扬,落在他身上,“你想做什么?” “我将手指送过去的时候,他说这根手指被冰冻过,而且从断口的创面上看,并不是短时间内的,可能有数月到数年的时间,我想知道的更精准一些,所以拜托他查一查。” “好几年的断指。” 苏浅低喃着这几个字,实在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含义。 “你别急。”方寒食握住她的手指,放在掌心里拍了拍,安慰道,“既然对方放出了线索,后面肯定还会有,我们慢慢等,总会有消息的。而且我相信,信物出现,对方又想你误认为断指是苏伯伯的,肯定说明苏伯伯还活着,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会有机会。” “嗯。我知道。” 苏浅点头,她不是个会为了一件事,四钻牛角尖的人。 父亲失踪五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学着长大,既然五年后机会来临,那么她势必要好好把握住。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出去吃晚饭?” 方寒食提议,苏浅点头,去卧室换了件衣服后,两人就一起出门了。 之后又过了几天,依旧是相安无事的每一天,苏浅每天画画稿子,看看书,修身养性了几天,就去学校上课了。 现在已经一月份了,马上就要放假过年,放假前要考试,因此她不得不去学校开始补课。 顾晚晚给她准备了笔记,一下课,两人就去了图书馆温书。 从中午坐到黄昏,苏浅终于把所有的笔记都抄完,做好记号,剩下的就是回去消化了。 好在大一的课程并不是很繁琐,加上苏浅的记忆力不错,要想及格,并不是什么难事。 “浅浅。” 顾晚晚从厕所回来,叫了声正在收拾东西的苏浅。 苏浅闻言抬头,将借来的书整理好抱在怀里,然后拿去书架还掉,边问,“怎么了?” “今年过年,该来我家了吧?你和斯年通过电话没?他今年什么时候回来?” 苏浅放书的动作一滞,自从被爷爷赶出家门后,就连过年,她和弟弟顾斯年都没办法去苏宅一次,仿佛他们早就不是苏家的人。 所以方寒食和顾晚晚就约定,每年邀请他们姐弟回其中一家过年,隔年再交换,而今年正好是轮到去顾家过年。 但是,前几天傅家太老却派人通知她,今年过年必须去傅家。 “晚晚,很抱歉,今年不能去你家过年了。” 苏浅慢慢的将书放回书架上,顾晚晚则将她的包和手机递了过去,对此很不满意。 “为什么?是不是今年姓方的还要你去他家过年?我可不允许哦!你是我的,不准一直去方家!” 顾晚晚面露不悦,想起去年年初,方寒食明明说好初五就让苏浅去她家的,结果最后反悔,一直到十五才让苏浅去了顾家,整的顾晚晚一个新年都不开心。 因此,今年,她一早就想好了,绝对让方寒食一天都得不到苏浅。 “不是的。晚晚,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冷风吹来,两人同时缩了缩脖子,过紧了围巾,戴上了口罩。 苏浅摆摆手说,“因为前几天,傅君北的奶奶,邀请我去傅家过年。” “什么?”顾晚晚震惊,一把摘下口罩,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浅,“这是真的?你没骗我?” “这事,我怎么会骗你?” 苏浅嘿嘿笑笑,但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想到那天傅君北的表情,似乎并不愿意,她去傅家过年。 “太好了!”顾晚晚突然很开心的抱紧了苏浅,右手用力的拍着她的背,哈哈大笑的说,“这算不算是傅家认定了你这个儿媳了?否则怎么会邀请你去傅家过年?” “晚晚,你拍的我好疼,松开。” 苏浅从顾晚晚怀中挣扎出来,顾晚晚依旧笑容满面,“我看苏瑶那贱人还怎么和你争,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到她知道你要去傅家过年的表情了呢!肯定让人很爽快。下次见到她,我肯定要好好的和她炫耀炫耀,傅家的儿媳只能是我家浅浅。嘿嘿。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傅家?” “傅管事说,除夕夜下午两年点,会来接我。” “除夕夜两点。”顾晚晚拿出手机,打开提醒事项,手指噼里啪啦的打了一行字,随后将提醒事项设定好时间,“行。到时候我给你送行。” “这就不需要了吧?” “这是你去傅家的第一步,作为你娘家人,我会给你撑足场面的。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你大可放心。” 顾晚晚挽着她的手臂,大步朝前走去,脸上的快乐,似乎是她才是傅家儿媳。 苏浅原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她这样,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两人出去吃了晚餐,才各自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苏浅有些累,手机上是编辑发过来的信息,告诉她最近会有推荐,叫她准备好加更。 苏浅一边伸手去按指纹印开门,一边低头回复信息,却发现指纹每次都验证不成功。 “我指纹出问题了?” 这是最新款的电子锁,对指纹的识别反应非常的灵敏,可今天怎么都打不开,所以苏浅只好输入密码进去。 结果提示密码错误。 若是指纹识别不出来,她还会认为是自己手指的问题,可密码错误,这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家里遭贼了?我手指废了脑子傻了?所以记错密码进不了家门了?又或者这不是我家?” 她盯着家门,自言自语,可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的确是她家呀? “那怎么会进去不?难道有人改了我的密码抹掉了之前设定的指纹?” 苏浅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可能性,但电子锁联动的软件在她手机上,她都没有接收到提醒,又会是谁动了她的电子锁呢? “难道是傅君北?”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毕竟这个男人是在她住院的时候,悄无声息买下了隔壁住户,还砸了她家墙的男人。 他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就在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傅君北打电话的时候,里头就传来了脚步声。 没几秒,紧闭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傅君北才洗完澡,穿着白色的浴衣,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的发尾慢慢流下,在要滴到他脖子上的时候,就被他越过的毛巾,给擦干了。 “这么晚才回来?”傅君北面露不悦的说,“以后不准过晚上十点回家。” “要你管。” 苏浅撇嘴,这里是她家,她爱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吧? 可傅君北压根就不理会她,慢悠悠的转身进去,擦着头发问,“你把吹风机放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 “在我房间里。” 苏浅换了鞋子进去,忽然想起,他自从那天带走了雪凤后,就一直没回来过。 “你怎么又回来了?”苏浅看着他进入她的房间拿了吹风机出来,没好气的问,“我家的密码是不是你改的?我的指纹是不是你抹去的?” “对。” 傅君北拿着吹风机去了浴室,插上电源,对着镜子吹起头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差一点就回不了家了。” “因为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人能自由进出你家,以前我不管你,但现在我也住在这里,就不准有这种事,所以我换掉了,等下会帮你重新录入指纹,告诉你密码。” 他头发短,发质软,没一会儿就吹干了。 他双手十指插进头发里,对着捋了捋,天生自带微卷的头发,不需要刻意的去打理,只要洗干净一吹,就和外头做的造型差不多。 浓郁的黑色在灯光下,衬着他的皮肤,越发的白皙。 “这里是我家!”苏浅抿抿嘴,声音高上去了一分,“你只是借住在这里,咦?不对。” 她说到这里,突然恍悟了一件事,她自从绑架傅君北之后,两人的确是住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他对外已经不是人质了,人生自由了,她为什么还要让他继续住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之前是有原因才让你住下,但现在没有了,你可以离开我家吗?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好。” 傅君北听了摇摇头,转身冲她竖起了两根手指,严肃的说,“你这话错了两个地方。” 苏浅被他认真的表情,唬的一愣,“哪两个地方?” “第一。”傅君北缩回了一根手指,只留食指竖着,说,“我们有婚约,即使没有结婚,也不算孤男寡女。” “啊?” “第二。”他竖起中指和食指并列,“我没有住在你家,我家在对面。” 他指了指被他砸开的另一边,继续说,“只是我家没有门,只能走你家这边。” “没有门?你骗三岁小孩呢?” 傅君北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苏浅当然不信,她回来的时候,都看到隔壁那户的大门还好好的按在墙上。 “你给我等着。” 她当即越过他,大步朝着他那边走去,开始寻找家门。 虽然这几天她一个人独享这么两户的大平层,但碍着和他并不是很熟,以及不窥视他人秘密的好习惯,所以苏浅一次都没有越过那面墙过去看个究竟。 现在过来,她看到门就去打开,这里有书房、活动室、客房客厅和洗手间,但却没有一个门的背后是通向外头的。 “怎么一个家里会没有大门?我就不信了。” 她找了一圈,站在原地,开始回想自家的房型,寻找大门的位置。 “我家的客厅,连着他家的客厅,客厅这边是厨房,这边是外卫生间,那么这里就是玄关,这里应该就是大门——” 她呢喃着,转身手指向大门的位置,却发现那里挂着一副水墨画,画的是山水意境,从上挂到下,正好是一个大门的位置。 可是等她掀开画后,发现那里是一堵墙。 而墙上的墙纸是新的,明显是才换上去不久。 “所以,你把自家的大门给封了?” 苏浅讶然,竟然有人为了走她家大门,把自己家大门给封了的。 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反正没门,只能走你那边。”傅君北斜靠在她身后被砸掉的墙上,姿态轻松悠闲的耸了耸肩,“再多说一句,我家连个卧室都没有,所以我还要睡那边去,毕竟那里有我的床。” “不行!” 苏浅当即就拒绝,这几天傅君北不在,她每天睡在他的那张床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现在告诉她,房间又要被占?床也没有了,她怎么能够接受。 “我拒绝,你这里房间这么多,随随便便收拾一间,都可以住人。” “不行。”傅君北也直接了当的拒绝,“我的卧室都看风水,这里除了你的房间,风水有利于我之外,其他房间都不适合我,更何况,我的床在那边,我不睡那睡哪去?当然,不介意的话,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 “绝对不要。” 苏浅一想到那晚和他同睡一张床发生的事,至今都觉得寒毛直竖,当即就拒绝了,心想着,反正他那边还有一间客房,虽然没有四件套,但她有的呀,因此,她退而求其次的说,“你要睡我房间可以,那我就住你这边。” 她不喜欢睡书房,主要是她的书房太小,放个床,就快没地方走路了,这也让她晚上睡的不怎么好。 “那是我家,你想都别想。” 傅君北慢慢的朝她的卧室走去,抄着手,一副不会让你住过去的样子。 苏浅这下不乐意了,大步追了上去。 “你住我房间,还不准我住你房间了?这算什么道理?你压榨谁呢?” “我住你房间,第一,我买了床,第二——”他说到这里,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上头点了几下,苏浅的手机就响起了一条通知。 “支付宝到账五万元。” “……” 苏浅惊讶,拿起手机打开来一看,支付宝上的确入账了一笔不小的金额。 “第二,我付了租金。”傅君北这才将没说完的话说完,随后指了指苏浅的房间,“我可以进去了?” 苏浅面有不甘,但她从不和钱过不去,尤其是他住她的用她的,她收点钱是必须的。 而且,等他睡着后,她依旧可以去他那边睡觉的呀。 这么想着,她对傅君北点了点头。 怎知,傅君北走到卧室前,突然又回头对她说,“对了,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下。” “什么事?” “我在那边放了监控,只要发现你过去睡觉,一次一万块,转账和现金我都ok。”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断了苏浅的念想,她盯着傅君北,咬牙道,“你抢钱呀!” “是。”傅君北每次看到她被自己气的生气又偏偏不能拿他怎样的时候,心情就非常的好,“我在墙上贴了明细,你可以自己看看。就和停车费一样,很方便的。” 他挑眉微笑的开门进去,只留下苏浅一个人在外咬牙切齿。 “傅君北,算你狠!” 她气的一拳捶在了墙上,墙面立刻凹下去一块,白色的尘埃散落在空气里,慢慢消散。 结果,她又在书房委屈了一个晚上。 若说只是睡得不好,那也算了。可一想到晚上发生的事,苏浅就越觉得这样下午,会非常不妥。 因此,早上方寒食路过她家楼下,上来说要送她上学的时候,穿着睡衣的苏浅,就拽着方寒食的手,说,要去他家住几天。 “去我家住?”方寒食有些吃惊,“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 第42章 傅家儿媳不是她 “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这里太吵,你家安静。” 苏浅最近又要准备考试,还要赶稿,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和傅君北纠缠,只想清净几天,好歹把这两件事都完成了再说。 方寒食一愣,“你一个人住,难道比不我家安静吗?” “没有。”苏浅手指抵着额头,略带头疼的揉了揉,“有个祖宗在,太累。”说罢,她又冲方寒食摆摆手,“你等我下,我收拾几件衣服,立刻就走。” “这么急?”方寒食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能等下了课再回来收拾吗?” “一刻也呆不住了。” 她扭头走向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傅君北还没起床,厚厚的窗帘被拉的不见一丝缝,隔绝了外头的阳光,好似还在黑夜中一样。 苏浅盯着床上蜷缩的身体眯了眯眼,想起昨晚他每隔几个小时就来叫醒她一次,一会儿说没热水了,一会儿说肚子饿了,一会儿又说头疼睡不着,是整整折腾了她一个晚上。 结果,他倒是天亮的时候呼呼大睡了,但她却是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困得要死。 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疯的。 “啪”的一下,她带着一定性的报复,打开了房间的灯。 白炽灯的光亮,一下子驱散了房间的黑暗,让昨天忙到清晨才睡下的傅君北眉峰一动,五官紧皱在一起,抿紧了唇。 他闭着眼,伸出手,在墙上摸索着,随后“啪”的一声,关上了灯的开关。 黑暗重新降临,他眼前舒服了一些,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可还没几秒钟,“啪”的一声,卧房的灯又亮了。 苏浅就着灯光的亮度,打开衣柜,开始拿自己的衣服。 但背后的傅君北又皱着五官,伸出手,关上了灯。 苏浅拿衣服的手一顿,忍着怒气,转身又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傅君北还没转身,灯又亮了,如此的打扰,他也火了,眼眸一睁,不管三七二十一,再度关上了灯。 苏浅抿着唇,面露不悦,手继续伸到墙上,可这一次,她碰到了傅君北没有拿开的手。 “你,手拿开!” “不拿!” 黑暗中,两人一高一低的僵持着。 一个是一晚上没睡好的学生一族,一个是忙碌了一晚上工作,才睡下的上班一族。 哪边都是不好惹的一方。 如此杠上,谁也不肯退后一步,一如前几天两人打架的时候一样。 苏浅安耐着打人的冲动,最后警告道,“我叫你拿开手,我要开灯收拾衣服。” “这么早收拾什么衣服?我要睡觉,不准开灯。” 傅君北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整个傅家都知道,他的起床气无人敢惹。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浅眯起眼,盖在他手背外头的手指慢慢弯曲,握住了他的手,打算直接将人给拽起来打一顿,反正她今天之后,就要住到方寒食家里去,也不计后果了。 可是,她不知道,这一次的傅君北没有屈服在她的蛮力之下,就在她揪准力道,打算将人直接脱下床时,她柔软的腰间,忽然被人一挠。 突来的痒感,让她力气全失,手上的力道也随之一松。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反握住,一股大力将她拉着朝前跌去,同时另一侧,有一只手不停地袭击她最敏感的腰部,让她使不上力气。 她天生巨力,可腰间是她致命的弱点,每每被碰,都会短暂性的失去所有力气。 于是,“砰”的一下,苏浅跌倒在床上,被傅君北一个大力,反压而上,连同被子一起,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别动,让我再睡一会儿。” 傅君北抱着美人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可还没一会儿,头顶的灯,再度被打开。 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股火气,直接撒了出来。 “给我关上!” 被惊醒的沉睡狮子的怒吼,直接吓了方寒食一跳。 他本来是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出于担心苏浅,所以才进去看看,但里头一片漆黑,于是他打开了门口墙边上的另一个灯开关。 一眼看到了抱着苏浅的傅君北。 傅君北眼睛里迸射的犀利,泛着厮杀的冷,他正面被袭击,摸着开关的手一抖,按下了开关,房内亮起的灯光,刹那间消失。 傅君北眯起的眼,这才稍稍的舒缓了一下,但将闭未闭的时候,他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睁开眼,看向了门口,仍旧杵着的人。 “出去,关门。” 四个字,简单明了,他下令的时候,大手仍旧禁锢在苏浅的腰间,让她在敏感腰部被袭击的同时,暂时失去了对敌人来说,致命的攻击力。 她全身酥软,推了推身上的人,却没有推动,只好开口求助。 “寒食,救——唔!” 苏浅才开口说话,却没料到傅君北转头就封住了她的唇,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被压住后的呜咽,成了一股暧昧的尾音。 门口的方寒食手指微微一缩,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被傅君北给打断了,“君子非礼勿视。” 很简单的一句话,就再度阻止了方寒食的举止。 在方家,道德教养一方面是非常重要的,方寒食和方寒酥兄弟俩,从小就被以最严苛的标准来教养,任何时候都不得违背。 尤其是面前这两人,有着名正言顺的婚约关系,他们做什么,都不是他能阻止的。 傅君北看着门口的人明显的身体一僵,嘴角莞尔一笑,低头又在被亲懵的苏浅脸色,用力响亮的亲了一口,随即掀开被窝,将人搂在怀中。 这一举动,在眼睛适应了黑暗的方寒食眼中,成了一种刺激。 他睫毛微动,最后垂下眼睛,默默地关上门,转身走了。 而这时,苏浅好不容易拿开了不停骚扰她腰间的手,右手直接握紧成拳,朝着傅君北的脸上招呼而去。 可这次,傅君北竟然侧脸躲过了。 “傅君北,你放开我!” 苏浅怒吼,她被袭击弱点,又被他亲了,恼羞成怒的火气布满了整张脸,恨不得用拳头将傅君北给打成肉饼。 “大清早的,气多伤身,睡一会儿,睡醒了,你想怎么打都随你。” 傅君北伸手压下了她高举的拳头,塞进了怀中,大手伸过她的脖颈,将人给搂在了怀中。 原本就没睡好的苏浅,早起了也很困倦,被他这么一抱,他身上的暖意以及被被窝里的暖意,齐齐袭来。 像极了无数个周公在向她招着手,苏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倦意就更重了。 “睡吧,睡吧——” 傅君北低沉舒柔的嗓音在她头顶不断地轻哄着,有种小时候被妈妈揉着睡的感觉,这让苏浅更困了。 哈欠接连不断,眼皮也逐渐耸搭下来,最后靠在傅君北的怀中,沉沉的睡去了。 等她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糟了,要迟到了!” 她从床上一坐而起,快速的下床穿衣服鞋子,冲到外头的时候,看到傅君北正好打好领结,回头看到她一脸睡意的出来,微微一笑,“醒了?” 苏浅是身体快过大脑,冲出房间,此刻看到傅君北,脑子才逐渐的归位,随后手一指,气的颤抖,“都怪你,我都迟到了一节课了!” “不还有第二节课么?”傅君北抬起左手,掀开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表,“我送你,应该来得及。” 苏浅没有拒绝,她这时候出去打车,费时费钱,还不如蹭个免费的车,反正都迟到了。 “我去拿手机。” 苏浅去拿了手机,两人就一起出门了。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苏浅第一次坐傅君北的车子,他的车子很干净,开门进去的时候,车厢里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不浓不淡,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放松。 “今天有几堂课?什么时候下课?” 傅君北缓缓开着车子,朝苏浅的学校驶去,见她低头玩着手机,便开口询问。 “上午还有一堂课,下午我要去图书馆看书,马上就要考试了。” “那你要看到几点?” “你想干嘛?” 苏浅从手机上抬头,眼神警惕的盯着身边的男子。 他穿着深色系的大衣,里面是规矩的西装,手腕袖口金光熠熠,开车的时候,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高贵优雅。 仅仅是在红灯前停下的时候,也引来周围路过少女们的侧目。 “接你下班,一起共进晚餐。我请客,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浅握着手机,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个遍,“你打什么歪主意?我和你非亲非故的,有什么好吃饭的?” “非亲非故?”傅君北转身,一把就捏住了她的脸颊,斜靠进她,咬牙切齿的说,“同居一屋,同睡一张床,从你出生就订下的婚姻。我们这叫非亲非故?小丫头片子,你这是不想履行婚约了?是不是外头养了野男人?比如今早那位。” “你才是野男人。” 苏浅一掌拍开他的手,那一掌不轻,傅君北细皮嫩肉的手背立刻就红了。 沉默立刻蔓延在车子里,这让苏浅的求生欲大起,“那什么,你疼不?” “没事。” 她原本以为他要生气,可没想到这一次,他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收回手,发动车子,继续朝前开,脸上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怒意的神情。 苏浅狐疑,他这是吃错药了?竟然没生气? 可傅君北没有在说话,苏浅也不想搭理他,低头继续发信息,若是她这个时候抬头一下就可以看到傅君北嘴角洋溢的浅浅微笑,“野男人,呵~” 苏浅没听到他嘀咕,她在微信上和方寒食发信息,她思前想后还是要搬出去住,否则每晚都给傅君北这么折腾,她可吃不消。 但方寒食迟迟眉头回复,一直到车子在校门口缓缓停下的时候,苏浅才看到方寒食的回复。 【他同意吗?】 他?谁? 苏浅莫名其妙,一边拿着包一边下车。 “浅浅。” “嗯?” 苏浅没抬头,只是发出了一个轻微的音节,傅君北说,“下午六点,我来接你吃完饭。别迟到了。” 他说完就开着车子走了,苏浅看了一下周围没有车子,就越过马路,进了校门。 紧赶慢赶,才在铃声响起的时候,踏进了教室的大门。 “呼——”她大松一口气,“幸好没再迟到。” 她将东西放好,拿出课本,却发现顾晚晚不在座位上,她这才想起,往日里她要迟到,顾晚晚肯定会发信息提醒她,可是这一次,她迟到了一节课,顾晚晚却没有任何消息。 “喂,你知道,晚晚去哪里了吗?” 她拍了拍前排同学凌翎的后背,低声问。 凌翎是学生会副会长,人长得漂亮,也是老师眼中的好好学生,她看到苏浅出现,又看了下讲台上,朝后靠近,侧身低语,“她去找你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呀?”苏浅莫名其妙,手机上没有顾晚晚的任何消息,“我没收到她发的消息。” 凌翎也觉得有些奇怪,她说,“你上节课没来,她给你混了点名之后,说要找你,但手机没充电,我就给了她充电宝。也不知怎么的,课上了一半,她就说肚子疼,一个人去了保健室,我还以为是借口去找你,难道没有?” “没有。”苏浅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趁着教授在上面侃侃而谈的时候,就给顾晚晚发了信息过去。 可是一直到下课,她都没有收到回复。 “怎么会突然不回信息?” 苏浅很奇怪,顾晚晚是个手机狂,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却睡觉,其他时间都离不开手机,每次给她发信息,她都是秒回的居多。 除非是突然睡过去,否则她不会有这么久不回她信息的时候。 所以苏浅当即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提示,顾晚晚关机了。 这时候有个陌生电话进来,她没空理会这些骚扰电话,所以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怎么样了?” 凌翎上了厕所回来,关心的问。 苏浅摇头,“不行,她手机关机了。” “关机?”凌翎想了想说,“可能是我充电宝没多少电了,所以她不够用,但她和你关系那么好,就算这样,也会拿别人的手机给你发个信息之类的吧,这都没有吗?” “没有。” 苏浅抿着唇,心里头莫名的有些担心,就在她想给方寒食打电话问问的时候,却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浅浅,顾晚晚在派出所。” “什么?” 苏浅惊愕,等她赶到派出所门口和方寒食碰头之后,才知道顾晚晚和人打架,被路人打电话报警,然后都去了派出所。 而打架的对象,正是她的堂姐,苏瑶。 “晚晚一直都不喜欢苏瑶,但她也不会动手打人的,她这是怎么了?” 方寒食摇头,“我也不清楚,是派出所的人给我打的电话,依稀说到似乎是为了争夺什么东西。” “她们有什么东西好争抢的?”苏浅莫名,但很快想起自己也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只是她没接到罢了,估计民警打不通她的电话,才给方寒食打了电话,“先不管这么多,把人保释出来再说。” “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派出所,民警将他们带了过去,苏浅远远地就看到顾晚晚头发散乱,一脸怒气的坐在长凳上。 而苏瑶样子有些惨,嘴角被打肿,眼角还破了皮流了血,衣服也被撕破了一些,但即便这样,她还是保持着大小姐一贯的高傲,挺直背脊坐在另一边。 “顾晚晚在那。”民警说,“你们过来一人办理保释手续。” “我过去。” 方寒食拍拍苏浅的肩膀,跟着民警就去办手续了。 苏浅在原地顿了顿,大步朝着顾晚晚走去,“晚晚,你怎么样了?” “浅浅?”顾晚晚看到苏浅,眼中一讶,但很快冷静下俩,依旧是那副臭臭的表情,瞪了眼对面的苏瑶,没好气的说,“还不是这个女人,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可再怎样胡说,你也不应该打人呀!你看你。”苏浅指了指她此刻的模样,有些无奈,“你有没有受伤。” 顾晚晚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我没事。” “没事就好。下次有事好好说,别打架。” “其他都好说,但只要是这件事不行。” 顾晚晚态度坚决,眼神恶狠的盯着苏瑶,苏浅不解,“到底是怎么了?” 她转头看了下苏瑶,她安静的坐着,但眼睛紧紧盯着顾晚晚,不带善意,双手交叠在一起,左手搭在右手上,隐约在白皙的手指下,看到一个红色的东西。 “她竟然说她才是傅家儿媳,傅家邀请她过年的去傅家过年,还拿了傅家太老给的信物,明明都是假的,你说气不气人!明明傅家已经邀请了你,怎么可能再邀请她去?那东西我一看就是假的,她却还到处炫耀,简直是不要脸。我看不过去才上去拆穿她,可她竟然还死不承认,那就别怪我了,傅家儿媳只能是我的浅浅。” 说到最后,已经是对苏瑶下了另外一种威胁。 可是苏瑶也不是好惹的,她没有动,但脸上的嘲讽,已经足够明显。 “只能是她?顾晚晚我看你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太老给的信物,是傅家的雪凤,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怎么可能说假话?” 她搭在右手背上的左手,朝着右手臂上抬了一下衣袖,露出了纤细手腕上的一只血色玉镯。 第43章 呵,男人 血红色的镯子,本就少见,若是镯子的里面,还带着像白云一样的东西,这样的镯子,更是罕见。 至少,在苏浅来说,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印象深刻,绝不会忘记。 但她万万没想到,第二次见到雪凤,会是在苏瑶的手腕上。 她一身白衣,衬着红色的镯子,越发的嗜血如魅。 苏瑶看到苏浅的表情时,就晓得这一次她赢定了,“这可是傅家儿媳代代相传的雪凤。” “你放屁!”顾晚晚气的口吐脏话,“那一看就是假的,傅君北怎么会娶你?你也不想想,他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过!一天到晚撒谎,你就不能要点脸吗?” 这话说的苏瑶的脸是一阵亲一阵白的,她以前极力想要靠近傅君北未果,这事总是被顾晚晚笑话。 可是今天,不一样,她只要手握雪凤,就能彻底站在苏浅身上,碾压! “顾晚晚,这里是巡捕局,我劝你还是嘴巴放干净一些。”苏瑶依旧保持着高雅公主的坐姿,仪态大方,微眯起的眼中,散发着高傲的孤光。“你难道不知道,上次傅君北承认脸上的伤,是为了救自己的未婚妻造成的吗?我正好被人绑架然后救出来,再加上这个雪凤,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我是苏家的长嫡女,按照当初的约定,我才是傅家的儿媳。” “我呸!傅君北分明和我家浅浅——” 顾晚晚还想反驳,可这一次,却被苏浅捂住了嘴巴,拉到了一边,阻止了两人之间的口舌之争。 “浅浅,你做什么?我这是再给你抱不平。” “我知道,但是我有些事想问她。” 苏浅表情平静,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最初看到雪凤后的的震惊,也在她眼中逐渐消散。 “怎么?”苏瑶抄起了手,右脚搭在左腿上,往后一靠,姿态高傲,“你想问什么?” “你说这镯子是傅家太老给你的?”苏浅声音很慢的说,“还是傅君北给你的?” “这有区别吗?” “有。” 苏浅一个字肯定,苏瑶扬扬眉,得意的炫耀,让她越发的想看苏浅被打击时候的模样,故意摸了摸那镯子,一字一句的说,“是傅君北亲自交给我的,还说要我好好的保管。” 苏浅眼眸一沉。 果然。 那天傅君北带走了雪凤,交给了苏瑶。 她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只是盯着她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她伸手指了指雪凤。 “不行。”苏瑶宝贝似的将袖子拉了下来,“这可是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你弄坏了,该怎么办?总之,这是傅君北给我的,你若不信,自己可以问他。” “浅浅,你别相信她,这肯定是她为了气你,故意捏造出来的,那镯子也是假货。” “顾晚晚,你可以骂我,但很多人都知道雪凤在傅家的象征,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些。” “是哟,我嘴巴不干净,骂个去护着镯子的傻子而已,也真是个浪费口水的活儿。算了算了,还是省点口水,毕竟不比某些人的水多。” 她这话暗指苏瑶私下作风问题,气的苏瑶恼羞成怒,“顾晚晚,你!” “我怎么样?”顾晚晚看着民警和方寒食走过来,冲苏瑶做了个鬼脸,“我看你还是想想你自己,都这么久了,电话也打了几个,怎么就每见个人来保释你呢?” “你!” 苏瑶被气的胸口起伏,她被抓进巡捕局,需要保释,可偏偏妈妈不在国内,本来是可以叫白灵来的,但自从她发现了白灵和她父亲的关系后,就对这两个人恨之入骨。 但要出去,只能叫人保释。 可是她不想被人知道,她和人打架进了巡捕局,因此一口气傲到现在。 “我们就先走咯,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吧,我的苏瑶大小姐。” 顾晚晚冲她挤眉弄眼的嘲讽,随后挽着苏浅的手臂,往门口走去。 苏浅没有说话,她经过苏瑶身边的时候,最后看了她一眼,才跟着顾晚晚走了出去。 一出去,顾晚晚就像脱缰的野马,双手睁开,冲着天空,深呼吸着,说什么世界美好之类的话。 苏浅则站在一边,伸手拉了拉方寒食的衣袖。 方寒食不知道三人之间说了什么,只是敏锐的察觉到苏浅的情绪不对劲。 他低头看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了?” “你帮我做件事,好不好?”她指了指前面的顾晚晚,低声说,“别让晚晚知道。” 方寒食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整,即墨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傅君北才开完会回来,才坐下没多久,秘书助理小方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傅总。” “什么事?” 傅君北看着方寒酥才给他的文件,头也不抬的问。 “刚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苏小姐在派出所里,需要保释。” 傅君北捏着文件的手指,在听到这话后,轻微的一抖,“是浅浅?” “不是。”小方摇头,“电话里说是苏瑶小姐,据说是和人打了架。” 小方说完这话后,傅君北一直没有啃声,目光直视前方,神色暗沉,不知在想什么,她不敢打扰,只能等,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傅君北还是没有反应。 小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声,“傅总,需要我去回拒了吗?” 傅君北仍旧没有说话,她想着傅君北多半是不会愿意的,否则肯定早就回答了。 可还没关上门,里头就传来了傅君北的声音,“她在哪个派出所?” 小方关门的动作一停,将地址告诉了傅君北。 一个小时后,傅君北去派出所里保释了苏瑶。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派出所的大门,苏瑶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脸上的笑有些藏不住,“君少,谢谢你能来保释我。” 傅君北没有说话,目光垂落,落在她右手腕上的镯子上,颜色沉沉。 “你和谁打架?” 他音色平稳,语气寻常,可是听在耳里,却有一种难以掩盖的压迫感。 苏瑶下意识的缩了缩,但还是回答道,“顾晚晚。” 傅君北眉峰轻微一蹙,“苏浅来保释她的?” “是。” 苏瑶回答,接下来傅君北就再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是站在路边,单手插在裤袋里,背影颀长高贵。 一双浓郁深邃的眸子,落在苏瑶的身上,一刻不移。 苏瑶被他的视线逼得有些吃不消,下垂的眼睛,朝着两侧看了看,然后看到了左侧矮树丛的背后,划过一道亮光。 “君少。”苏瑶忽然喊了一声傅君北,模样略带羞涩的说,“这是你第二次帮我了,上次的事也没好好感谢你,否则我也没有能够拍电影的机会。所以,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在后天晚上,可以吗?” 她双手十指搅在一起,眼睛不敢看他,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欢喜,是尽显女儿家的羞涩,面颊微红的等待着傅君北的回答。 傅君北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没有什么表情的说,“我没时间。” 直接的拒绝,没有任何的犹豫,这让苏瑶脸上的表情微僵。 “你若后天没时间,等你有空了也行。”苏瑶紧了紧手,指甲掐入皮肉里,以疼痛来保持一贯的镇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好好的感谢你。” “相同的话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傅君北冷漠的拒绝,没一会儿就有一辆车子在他面前停下,他打开车门,就要上车。 苏瑶见他无动于衷,还要独自离开,五指握拳,突然快步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摆。 “做什么?” 傅君北不喜被人碰触,单手往后一挥,直接打开了她的手。 苏瑶没想到会被直接打开,手上红了一片,一股委屈一股脑儿的升了上来,她紧抿这嘴唇,可怜兮兮的说,“我只是想你送我一程,就到湖天景苑,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的,好吗?” 可傅君北依旧无动于衷,这下苏瑶有些急了。 她紧了紧手指,再度说道,“你叫我演绑架戏的事,我爸还不知道,我也会帮你隐瞒下去,不会拆穿你的。” “你这是威胁我?” 傅君北轻笑,他当初做得出来,就不怕苏正阳知道,所以并没有和苏瑶要求什么,她现在却拿这件事威胁他? 她是脑子有病吗? “不是的,我——” 苏瑶急了,正要解释,傅君北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红润的唇瓣,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湖天景苑是吧?”傅君北收起手机,弯腰上了车,“进来。” 苏瑶一惊,他这是同意了? 面上的委屈随着这话消散不见,她欣喜的上了车,坐在了傅君北的身边。 “去湖天景苑。” 傅君北说完这话就闭上了眼,司机开车,朝着湖天景苑的方向驶去。 苏瑶这还是第一次坐傅君北的专车,心情十分激动,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侧颜,完美如同雕刻的细腻脸庞,曲线优雅的线条,每一处都那么的勾人心魄。 她喜欢这个男人,不光是颜值,还有他的权势。 所以,不管用任何手段,她都要嫁给他,嫁入傅家。 傅君北将苏瑶送到湖天景苑之后,就去附近见了一个人,一直到六点整,亲自开着车出现在苏浅的校门口。 一月份的下午六点,天色已经全黑,凉风嗖嗖,路上行人步伐匆匆,两侧来往的车辆堵住了宽阔的马路,霓虹灯光,照亮了不夜城。 他低头看了下手表,已经六点零五分了,可是苏浅没有出现,手机也没有信息。 傅君北从来都不喜欢等人,所以很没耐心的给她打了电话。 那头倒是很快想起,声音有些含糊,傅君北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还不出来?” “什么出来?” 苏浅莫名其妙,嚼着嘴里的饼干,面前放着温习的书本和笔记。 “我早上和你约好,六点接你放学,一起吃晚饭。” “哦。”苏浅反应淡淡,声音平平,“我下午没在学校。” “那你现在在哪里?” 苏浅看了眼正在准备晚饭的方寒食,一把拿过沙发上的抱枕,在柔软厚的地毯上,换了个坐姿,“我在寒食家里。顺便告诉你一句,从今天开始到放寒假,我都不回去了。” 她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朝后靠在了沙发上。 方寒食正好端了碗筷出来,看她这副模样,微微一笑,“把东西收拾一下,去洗个手,就能吃晚饭了。” “好。” 苏浅坐直身体,收拾茶几上的书本,这时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直接按掉,可那头很快又响了起来,她这次索性关了机,一了百了,然后去洗手间洗手吃饭。 “她竟然挂我电话,还关机!”傅君北听着手机那头冰冷女声的播报,气的差点砸了手机,“苏浅,你以为我真找不了你了吗?”他眯起眼,回想着苏浅提到的人,黑色的瞳仁里,散着藏不住的犀利,“方寒食,你很好,很好。” 他一连说了两个很好,这边才坐下来的方寒食猛地察觉到一股寒意,背脊凉飕。 “你怎么了?” 苏浅见他动作一僵,好奇的问。 方寒食摇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背后凉凉的。” 苏浅笑了一下,打趣道,“是不是阿飘来找你了?比如被你伤过的女子,自杀后怨气不散,找你报仇来了。” “报仇不应该找你吗?”方寒食一把捏住她肉嘟嘟的脸颊,拉近自己,眯眼微笑,“因为我只喜欢你呀!所以她们嫉妒你,变阿飘也找你。” “才不是。”苏浅拍掉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疼的地方,“出现在你身边最多的人是晚晚,要找也找她。” 提到顾晚晚,苏浅脸上的笑容就僵了僵,但她没有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方寒食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叫我打电话去即墨大厦给方寒食,叫他去保释苏瑶?” 这就是当时自派出所外,苏浅拜托他的事,至于原因,苏浅至今没有说过。 “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 “和上次给你断指的那个神秘人有关系吗?”方寒食怀疑,毕竟上次那个人,苏浅说和傅君北很像的。“可是我不明白,这个和苏瑶又有什么关系?” 苏浅吃了口菜,嚼碎咽下去后才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奇怪,或许这两件事,并没有联系,只是恰好都有一个相同的人罢了。” 她没有告诉方寒食,这么做是想看看傅君北和苏瑶之间究竟要做什么,因为她能够察觉到傅君北并不想她跟着去傅家过年。 “既然如此,你和傅君北住在一起不是更好地能够查到蛛丝马迹吗?为什么又要搬出来?” 面对方寒食的追问,苏浅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是第三件事。我在考前不能住回去,会影响我复习的。” 她说的简单,可是这话落在方寒食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他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却没有吃,盯着苏浅吃饭的样子,又给她夹了块菜,才出声问道,“你和他一直那样子吗?” 苏浅一愣,“哪样子?” “就是今天早上那样。” 方寒食说的模棱两可,苏浅却误以为是他们开灯关灯的那事,于是点了点头,“对,经常。他很烦,会影响我看书,所以我要找个清静的地方。” 方寒食的眼睛一沉,心里似乎有什么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他从小就把苏浅当成自己的妹妹,也是希望她能够嫁入傅家,得到傅家的庇佑,让日子过得好一些,所以才会煽动她去绑架傅君北。 可是现在听到她和傅君北关系那么亲密,心里怎么都有些吃味。 就好比自己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你怎么了?” 苏浅见他不说话,眼珠子一转,盯上了他碗里的那块带脆骨的肉,趁他发呆的时候,筷子逐渐伸了过去。 就在她要夹到的时候,发愣的方寒食突然筷子一夹,那块肉就直接从苏浅的目光下消失,去了他的肚子里。 “嗯,带脆骨的就是好吃。” “你明知我喜欢吃脆骨的肉,还故意吃了它,哼!” 苏浅哼了一声,方寒食眉头一挑,“因为我也喜欢吃。谁叫你下筷子太慢。” “哼。” 苏浅扭头不理他,低头快速的扒着饭,方寒食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莫名的想起她小时候,也是这样,抢不过就扒饭生气,面颊鼓鼓的,十分可爱。 “呐,别怪我小气。”他从肉碗里又找到一块带脆骨的肉,夹到她的碗里,宠溺道,“吃吧!” 一见到那肉,苏浅的气完全消失,眉眼一弯,笑得舒心,“还是你对我最好。” “那我和顾晚晚,谁对你最好?” “都一样。” “那我和傅君北呢?” “那必须是你。他。”苏浅撅起嘴,摇了摇筷子,面露不屑,“不行。小气又娇弱。太差。” 阿嚏,开车的傅君北猛地打了个一个喷嚏。 “多吃点,明天想吃什么跟我说,再给你做。” 听到苏浅说他比傅君北更好,方寒食刚才不悦的心情就消失了。 吃完饭后,他去洗碗,苏浅去洗了澡,等她洗完澡出来,就叫方寒食去洗澡,然后她就拿着吹风机去吹头发。 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这么快就来了?” 因为饭后顾晚晚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晚上要过来一趟,因此苏浅听到门铃声,就去开门了。 “晚晚,你怎么来的这么速度?这电话打完还没半小——” 话音未落,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