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人生》 第1章 留守之殇 我想我是个父母缘极薄的人吧！还没满三岁，父母外出打工，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爷爷奶奶没什么文化，一辈子也没到过县城，自记事起，爷爷也从没刻意引导我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当然，上学后爷爷也说过好好读书，要是以后能像村里那些叔叔一样有工作、有个铁饭碗就好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过多的教导，就这样在没有任何望孙成龙的压力与环境中长大。 我记忆中父母最后一次一同回来不是过年，而是回来办理离婚手续。那年我十岁，我没有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很失落，但还是哭不出来，或许从小一年也难得见一次面的缘故，少了些亲近。之后我的父母在很远很远的不同城市里组建了家庭，然后听说我有了弟弟妹妹，只是极少见面，爸爸第一次带弟弟回来时我也没有多大的恨意与不满，穿着他们给我买的新衣，背着三岁的弟弟一起去澜沧江边的沙滩上玩，新年还没过完，他们又走了。 从小学到初中高中，都是如此，父亲偶尔回来过年，母亲自从与父亲离婚后再也没见到过。你刚刚问我高考志愿要选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这一生目前为止最大的心愿就是给爷爷奶奶养老送终，其他的没想过。 两个小孩在南屏县一中背后山脚下斜躺在围墙后小山包的草坪上看着夜空下的南屏县一中聊着天，其中一个小孩说道。说话的人叫苏易安，另一个叫赵建平，两个人都是来自南屏县中路乡的农村，家庭情况相同，高中三年同一间宿舍，是彼此唯一最铁的朋友。 即使再铁，这三年苏易安从未跟赵建平说起过他的家庭情况，赵建平也没问，或许是高考后面临的离别，苏易安把藏在心里从未触碰的伤痕娓娓道来，好像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他回答着赵建平问起高考志愿问题，他确实不知道怎么选择。 “那你未来想做什么？” “不知道，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如果有钱人算是一种职业的话我真的想做一个有钱人，做一个好父亲。” “废话，谁不想做有钱人，可咱们两有那个命吗？” “嘿嘿嘿……” “你呢，想好学校了？” “没有，咱俩的分离985、211有点远，太贵的学校和专业又不敢填，还能咋样，我就挑一个不贵的学校和专业吧。” “一样啊！我看了很多学校都不知道选什么，能上大学就不错了。” “明天最后一天，看分数随便挑一个吧。” 都对未来感到迷茫的两个人就这样一句一句的聊着。 “真的很遗憾啊，高中三年成绩一般就算了，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赵建平说道。 “不用遗憾，未来你我能找到一个媳妇都磕头遇到天了。” “我说小安，这三年我喜欢过谁都跟你说了，你能说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易安搓着手里的草根发了一会呆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喜欢有什么用，她不可能喜欢我这样的人，与其被她看不起还不如不说。” “虽然你不说，但我能猜到是谁，那些高干子弟就别想了，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所以才没说啊。” “建平，你下午表白成功了？” “要是表白成功还会跟你在这里喝西北风？” “总得给自己留个念想不是吗？” “以后连留个念想的机会都没有了。” “做好大学四年继续看舍友喂狗粮的思想准备。” “我说小安，刚刚你说的给自己留个念想，现在怎么这么现实了？再说这三年咱俩吃的狗粮少吗！” “嘿嘿……反正我把高中给自己留个念想，对于未来的大学就免了。” “不想了，明天随便填几个，被哪个学校录取看天意。” “好，看天意吧，明天就不吃散伙饭了，你我都要赶车。从高考结束咱们两吃到现在，再吃下去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我把我爸爸的电话号码给你了，明天去填了志愿后我直接去他那里打工一段时间，有消息联系。” “你也一样。” 第二天一早，苏易安看着对面的空铺心情很低落，心口有点堵，比他父母离婚的时候更难受，不知道是为了陌生的未来还是赵建平的悄然离去，亦或是他藏在心里从未说出口的那个女孩，匆匆收拾了一下行礼，背着往客车站走去，经过网吧的时候他按分数填了下志愿就赶上午十点的客车回家了。 他的人生截至目前就是这样，总是迫于被动的选择，当主动权在他手里的时候，他不知道如何应对，他有喜欢的大学吗？也许有，只是分数不允许，班主任说的助学贷款他算了又算，最后在分数线允许范围挑了一个。 澜沧江畔的夏天炎热难耐，苏易安在自家玉米地里除草，玉米叶的锯齿划过脖颈被汗水浸的疼痛难忍，可他强忍着不适戴着草帽一直不停的挥动着锄头，把心里所有的郁结都发泄在地里。他的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能多做一点爷爷奶奶就少辛苦一点。整个假期都在地里度过，很少去找村里儿时的玩伴。在田间地头休息的时候他会回想起高中时的日子，会想起一个包子也会给他分一半的赵建平，会想起那个从未面对面认真打量过说上一句话的女孩。手掌上的水泡磨出了茧子的时候他接到了云林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他把通知书一字一句的念给爷爷奶奶听，俩个老人笑的很开心，他的孙子是大学生了，他们家也有一个大学生了。他的爷爷让他打电话给他的父亲，苏易安答应了爷爷，可走出大门后他没去邻居表叔家借电话告诉父母，只是一个人来到澜沧江边偷偷的抽烟、发呆、用石子打水漂。自从上初中开始，每个假期他跟爷爷一起拿起锄头做农活后他就没有继续如儿时那样在澜沧江边钓过鱼，澜沧江上游水流湍急，如同此刻他的内心，他觉得人生最大的悲凉不是痛苦无处诉说，而是喜悦不能跟最亲近的人分享。 高中三年，背井离乡到县城读书。他从未跟父母要过学费生活费，他们想着给他打钱的时候他也不会说不要，几个月卡里没见到过父母给的一分钱他也没怎么失望。他的爷爷总会按时托人给他汇生活费，尽管不多，可每次假期回家爷爷问起他都说够用了。他算不上懂事听话的孩子，没有十五而志于学觉悟。也算不上坏小孩，从未主动惹事，更让他的爷爷赔过钱。他曾与县城不良少年来宿舍要烟而打过架，捍卫着仅剩的一点尊严，也不愿用一只烟妥协。尽管如此，他从未欺凌过低年级的小孩，有时还护过同乡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读完高中，他的身后留给赵建平，两个人在街上有时被人围堵，一张不算英俊的脸被揍成猪头也不会跟家人说一声，回都宿舍各自抹着低廉的松节油消肿止痛。赵建平可以跟他的父母哭穷，他不会，用最熟悉的陌生人称呼也不为过吧，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这是他从小就懂的道理，好比他地爷爷从未过问过他的成绩，他成绩的好坏影响不了爷爷奶奶的心情一般，爷爷奶奶只是希望他的身体好，将来即便种地也饿不着。 他从未如此时般在澜沧江边内心五味杂陈，站在江岸的石头上他大声地唱起歌，是他儿时支教老师教会他的第一首歌《让我们荡起双桨》，一首怀念童年的欢快歌曲他唱得泪如雨下，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沙哑精疲力竭。他要跟他的童年告别，那个给他不安、自卑懦弱而又无能为力的童年。他在心里发誓，将来生活再苦再累也一定要把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即便给不了他们富足的生活也可以陪伴着他们，一同经历悲喜。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回到家，四面漏风的木楞房房头板缝隙里月光照了进来，他在月光下第一次失眠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能上大学他都有点不可思议，曾经赵建平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说过，要是分数允许，只想去更远的地方读书见见世面也不枉此生，十八岁的他还没走出过南屏县。现在他的成绩把他从南屏县中路乡的农村送到了省城。他不为学费发愁，因为有助学贷款，可生活费让他头疼，虽然他没去过省城，但想想就知道大学的生活费不是爷爷奶奶喂养的鸡街天拿去乡里卖可以维持的，他身边没有可咨询之人，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家里的猪卖了做生活费，不够的时候再看。 早上他把想法跟爷爷说了，爷爷也支持，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去村里一家一家的问要不要买猪肉，二百多斤的两头猪夏天如果一天内卖不完会臭了，他家没有冰柜，要亏很多，整头的卖给中路乡收猪的人又划不来，一头猪少赚500左右，够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所以只能到村里一家一家的问。村里人也都知道苏易安考上大学攒学费，都说买多买少肯定买，他安心的回家把猪宰了。两头猪卖了三千三百二十八块，这是他从小到大见过地最大的一笔钱，他卖猪肉的时候都跟来买的亲朋好友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他背着高中时的被子衣服和洗漱工具踏上了求学路，到了县城客运站，买好长途汽车卧铺票后在客运站的门口给赵建平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赵建平已先去了学校，他让叔叔告诉赵建平他被云林学院录取了。躺在长途夜班车的小铺上，他没敢期待大学生活的多姿多彩，只想着不要因为没钱吃饭而退学就好。夜班车摇摇晃晃的开往省城，看着沿途月色下山脉的轮廓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早晨被夜班车司机摇醒，说已经到春城让他下车。他揉了揉眼睛顶着凌乱的头发下车去找他的行李，车上学生占多数，多数同学有家人陪着，像他一个人的极少。 他的行李很好辨认，两个红白相间的蛇皮口袋，一个装的是被子，另一个是衣服跟洗漱用品。背着两个大包，他跟着人群走出了西部客运站，看着眼前的西站立交桥傻眼了，不知道该往哪走，他问了一起出来的同县人有没有人知道去北站的，问遍了同车的人都没一个人是顺路。门口有不少拉客的人上前问询，他没敢理，村里有个叔叔来过省城，在客运站门口被骗光了所有的钱，他一直记在心里。有个叔叔送小孩去师大，不是他的同学，是在州赖冒高中毕业的，他跟苏易安说，可以同路一小段，然后只要顺着一二一大街一直走就可以走到北站，他的入学通知书里有说明，学校在北站有接待新生的校车。他背着两个大包从西站走到北站，花了两个小时，总算在北站找到云林学院接待点，上前拿出通知书做了登记，被一个学长带到校车里等候，满员就走，或许是夜班车里休息不好，没等他吃完从县城客运站买的馒头就睡着了，等又被叫醒的时候到了学校。 云林学院的大门没有他经过的师大大门豪华，可也比他南屏县一中好太多了，在校门口被学生会的学长带着办理了入学手续后到林学专业的宿舍楼，宿舍楼同样比南屏县一中高大上，有独立卫生间。他满意的无以复加，比他在南屏县住过的旅社都好。由于为了到县教育局办理助学贷款，又在家准备生活费，比室友来的晚，只有靠门的上铺空着，他认真的铺好床，把用了三年已掉漆的漱口缸摆放好后听着宿舍里其他同学说着听起来费劲的各地“普通话”，一切都很新奇，感觉梦幻般不现实。 宿舍里的室友各自介绍着，穿着打扮跟南屏县一中时的同学差不多，都比他洗得发白的破牛仔裤好，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差距，南屏县拥有亚洲最大的铅锌矿，有钱人不少。自我作了简单介绍后安安静静的躺着，坐了一夜夜班车，由于不会坐公交车他背着行李又走了两小时，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没注意室友的聊天，初中高中六年的住校生活让他知道总会遇到性格脾气不同的人，有的人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更多的仅仅只是同学。从进宿舍边整理行李边打量的时候他就知道彼此间的差距，虽然没人笑话他的旧行李，一点点的疏离让敏感的他感觉到，没在继续搭讪沉沉的睡去。 早晨六点半准时醒来，没听到高中时值周老师的出早操地口哨声，愣了一会，看着陌生的宿舍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大学生了，没在南屏县一中。室友估计聊的晚，没一个醒来的，他轻轻的起床洗漱，出去找球场跑步，这是他与赵建平在南屏县一中时的习惯，打不赢要跑赢是他两个用无数次教训换来的真理。对于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他只有在跑步地时候心情很平静，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云林学院的操场很大，六点半的时候几乎没人，他跑步结束后去找食堂，食堂比南屏县一中的开放教室都大还宽敞明亮，早点种类很多，价格高低可选，没比南屏县一中贵多少，他的心安定下来，吃着馒头回到宿舍，舍友还没起床。他不知道该干嘛，就在他的小桌子前坐下，拿出小说看了起来，看小说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如果没有小说，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继续上学，他曾经说过辍学在家帮爷爷盘地，爷爷让他去学校再养身子骨几年，有了一把力气再回去，等他的个头与力气超过了爷爷，他的成绩让他放弃高中有点可惜，他想试试高考，就这样来到了云林学院。 “嗨，兄弟，怎么起这么早啊，现在不是高中，不用早起背书刷题。”一个室友的声音把他从小说里拉回到现实。 “习惯了，可能昨晚睡得早的缘故吧。” “要不要一起去吃早点？” “已经吃过了，谢谢。” 那个室友的大嗓门把整个宿舍的人吵醒，都陆陆续续的起床去吃早点。 几天后苏易安总算把三个室友的省份名字与人对上号，有来自哈尔滨的刘大川、广西的张杰辉、另一个是与他同省西双版纳的李文涛。 “苏易安，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想一起去配电脑，我打听过了，人多的话价格方面要便宜些，你要不要一起？”张杰辉问。 “谢谢，我买不起电脑，你们试问问同班的其他人看看要不要一起的。”苏易安实话实说，对于没钱这件事他从不藏着掖着，没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这可能与他喜欢金庸小说里的乔峰有关吧，高中时也因为实话实话被人瞧不起，在他内心很难熬的日子里他看了天龙八部，喜欢乔峰的大气、侠肝义胆、光明磊落，一个讨饭的职业正因乔峰的存在瞬时高大上，深深地被折服，从此以后不再为穷而遮掩，他很坦然的面对，可不想用爷爷的血汗钱去撑面子，他知道自己从小到大没什么面子可言，不用撑。 “嗐，兄弟没事，等我买回来咱俩一起用。”刘大川自来熟的拍了拍苏易安，他突然发现这个来自滇西高原的男孩不善言辞里直爽的一面。 “不买也没事，一起去逛逛街，都来了好几天，没见你出过校门，要是哪天你出去走丢了我们找你也费劲。”张杰辉邀他一起去，其他的俩个同学也附和着。 “好，就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这是咱们林学503第一次全体活动，晚上就在门口的小饭店里一起吃顿饭，我请客，都别跟我争，让我尽地主之谊，苏易安你们谁争我跟谁急啊！”李文涛说道。 “听你的，下次轮到我。”刘大川说道。 “我请不起大家吃饭，我出来的时候带了点虫草，高中的时候没精神就打成粉吃一点提提气，你们也尝尝，也当是一点心意吧。”说着苏易安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开春去碧罗雪山挖的虫草分给几个室友。他不愿意欠别人的情，可有时候太过于离群独处会让他被孤立，他知道四年的时间不短，读书只是四年大学生活的一部分而已，至于以后相处如何听其自然。 “这可是好东西，就不说谢谢了。”张杰辉也说道。 四个人一起走出了云林学院，云林学院建在官渡区郊区的山头，大门口前是个斜坡，路旁两边开满了商店，顺路下去再往前几百米是云工大，云工大过去一公里左右是警校。这两所学校里他不知道有没有同学考进来，他整个假期一直在农村，过着相对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赵建平他极少关注其他同学。 四个人打车到电脑城，他发现他熟悉这里，是他开学时走的一二一大街，电脑城就在民大的旁边，他还记得再过去一公里左右就是师大，他没说什么跟着三个人走进电脑城，张杰辉跟他联系过的销售员继续砍价，说了他们三个对电脑配置的要求，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玩游戏不卡就行。苏易安对电脑一窍不通，没随意插话。几个人把电脑拉回宿舍装上后已经是下午，李文涛拉上大家去校门口的饭店里请大家吃饭，忙活了一天大家都又累又饿，也顾不得什么胡吃海喝起来。 关于吃饭这件事苏易安从来不会在有饭吃的时候客气，因为他上高中时经历过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日子，他对于饭很珍惜。刘大川、张杰辉、李文涛边吃边聊，苏易安低头只顾着吃饭，等一口气吃饱了再认真的听着他们聊天，正是开学季饭店生意很火爆。 第2章 找工作 第二天醒来，四个人商量着宿舍卫生问题，最后商议决定一人打扫一天，林学503宿舍的卫生问题得到解决。下课吃饭的时候苏易安尽量把每餐控制在五块，一日三餐十一块，这是他的最高标准。室友三个都想给他加菜，他拒绝了，说道：“不是因为什么自尊心的问题，救急不救穷，要是我遇到急事我会跟大家开口，到时候帮一把我感激大家。只是连最基本的吃饭问题都要被接济，以后不好跟你们相处，现在云林的饭比我高中的时候好太多了，足够我一天的能量消耗。”几个人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苏易安，你要不去找找辅导员，看看有什么周末勤工俭学之类的工作，有就弄一个，靠自己挣钱不丢人。”张杰辉说道。 “我来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打算，这几天找辅导员的比较多，都是在校生活方面的，等他们安定下来我再去找辅导员问问。” 两周后班级同学渐渐的适应了云林学院，苏易安找辅导员打听勤工俭学的工作。 “同学，通知书里已做了说明，要有村委会的证明，你带了村委会的证明了没有？”辅导员问苏易安。 “没有，我爸这两年在广东打工，村委会的说家庭平均收入已超过了其他的人。” “这就有点不好处理了，你的态度我很欣赏，才大一就想到社会实践，只是咱们云林学生很多，先安排一下有村委会证明的同学，等有岗位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好的，谢谢老师。”苏易安知道没戏了，客套话这些年他听了不少，想着周末的时候自己去商店问问。 回宿舍的路上他想着村里人称呼出去打工的人为“找活路”，这说法确实有道理，别人找的是工作，而他要找一份活路。卖了两头猪的钱除去车费跟学校住宿费，一日三餐每个月要花330，一个学期一千三百多块，剩余不到一千一百块钱是救急用的。他答应了爷爷跟他的爸爸要生活费，只是他没开口，这些年爷爷对他一直很放心。他还记得他爸爸在他高二时跟他说的话“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你就说。”当时他心里在想我有没有需要你心里没点数？都在县城求学的人能不需要吗？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不就是一句客套话而已，是为以后他不满地时候做的铺垫，“当年跟你说了你不开口啊”，用这样的话来堵他的嘴。他想通了这事后就算沦落到一天只吃一顿饭也不会开口，不是为了争什么气，而是他在父母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份量，打小如此。宁可沦落街头要饭也不想去看父母的脸色，如此施舍不要也罢。 此后的每周他都去学校周边商店打听，可他走地路都是学长们走过的套路，商店对时间要求与他的时间总是对不上号，尽管没了晚自习。 “还是没找到工作？”刘大川问苏易安。 “没有，他们要求的时间压根上不了学。” “大家都留意着点，我从小学到现在从没遇到苏易安这样要强的，咱们仨一有空就打游戏，苏易安有空就往街上跑，看看苏易安都觉得有点对不住家里。”刘大川继续说着。 “嗯，我们都跟同学打听一下，刚来春城，都没头绪。”张杰辉也跟着说。 “我问问在春城的亲戚有没有周末的工作，有消息就跟你说。”李文涛说道。 “先谢谢大家了，现在正规的用人单位不要学生，我问过一些店一说是学生就直接拒绝了。”苏易安也有点郁闷，那么大的城市，怎么就不要学生呢，还是人生地不熟啊！ 吃过晚饭，苏易安来到球场打篮球，他对云林最熟悉的不是图书馆，而是体育场，每天早上六点半都准时起床跑步。在南屏县一中的时候他跟赵建平有空就泡在篮球场，技术马马虎虎，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跑不死，高二的时候他们班就挑遍了高三没对手，两个人都是能控能突能投。有一年，县里举办矿业杯篮球赛，他们班刚好跟高三的打完对赌饮料赛，赢了在球场边喝饮料，住建局的局长带着他们单位的来一中篮球场练球，请他们当陪练，代价是两件饮料，五个小孩把住建局的直接灌了分数差点破百，气的那位局长把他们单位的职工骂了半天，说连高中生都打不过还怎么参加矿业杯。兑现了给他们的饮料直接走人，之后他们再也没见到住建局的来练球。在篮球场上的时候他同样很愉悦，不管是散玩练习还是三对三，输赢无所谓，有球打就行，也因此熟悉了一些喜欢打篮球的同学。 “刚来的新生？”轮换的时候一个老生问道。 “嗯，林学专业的。” “要不要考虑来试训一下校队？” “谢谢学长，打打野球还好，校队不敢想了，跟体育特长生比没优势。要是有艾伦183的身高，我肯定去试试，只是天赋就这样了，尽管我很喜欢“答案”，可他万分之一的技术也模仿不了，再说打篮球可不能当饭吃。”苏易安笑着说道。 “有机会的话可以去试试，哪怕进不了至少可以脱单，这是学长的建议，哈哈…” “有这好事？嗯，那运动会比赛的时候试试看。”苏易安也带开玩笑的说。 他在高中时也有一些女生来看他打篮球的，只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再说他可支付不起谈恋爱的开支，哪怕只是一盒巧克力。从最近这段时间宿舍里三位室友动向来看，他做好了继续吃狗粮的准备。 打球回来刚冲完澡，宿舍门被敲响，刘张李三人都带着耳麦对着电脑使劲砍青蛙，他只能随便套上衣服去开门。 “请问这里是林学503宿舍吗？” 苏易安有点无奈的指了指门口上的门牌号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从左到右503，从右到左305，国际惯例从左到右，所以我非常确定的告诉你这里是林学503宿舍。” 刚刚敲门时忙着在电脑里砍青蛙的三个人听见传来女孩的声音都停下手里一刀伤害99999的砍青蛙大刀，同时看向门口。 “呵呵呵……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有个傈州叫苏易安的吗？” “找我？”苏易安把指向门牌号地手指向自己诧异的问，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很确定从入学到现在快三周的时间，他从未见过对方。 “你就是苏易安？” “是的，林学503傈州苏易安。”苏易安也复述了一遍。 “你好，我叫和晓敏，大四水保专业，傈州泸江县人。真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找你，咱们傈州没人在学生会任职的，我们也是刚刚要到新生花名册。来找你是想通知你这周末咱们傈州要开老乡会，老生新生相互认识一下，有什么事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周六午饭后一点钟在校门口集中，要记得哦。” “好的，谢谢晓敏学姐。” “都是傈州的老乡，别客气，周末见。”说完和晓敏走了。 “有这么好的事？小辉辉、小涛涛你们老乡会都开了？”刘大川问。 “我们前个星期聚了一下，你们几个都没在，川川跟辉辉貌似有目标了，安安去找工作，我回来的时候喝多了也忘记了说这件事。”李文涛说道。 “广西？一起嘛！还没有找到组织。”张杰辉有点纳闷，怎么广西在云林的还没来人找他。 “我从东北跑到春城就冲着春城二字而来，估计很难找到组织了，孤家寡人呐。”刘大川有点郁闷。 “云林面向全国招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坐等上门吧，再说你们三个天天在宿舍里砍青蛙，谁知道你们在哪？” “什么叫砍青蛙，那是魔兽世界你懂不懂？刚刚公测。” “行，公测是好事，可你们三个别跑到女厕了。” “跟你一个电盲讲不明白，记得去老乡会的时候帮忙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单着的同学，实在不行学姐也成。” “这个你们就算找对人了，我别的本事没有，高中三年吃了一肚子的狗粮，跟我一个宿舍你们想单都难，只是希望别寄托到我身上，我牵红线可以把钛合金做的线都给牵断，你们三个看着办。” “有这么邪门的么？” “天煞孤星下凡尘，我也没辙。” 嘻嘻闹闹一会，三个人继续砍青蛙，苏易安无事可做随手翻看教材。这专业的书怎么看都比高中时的课本好看，尽管他称不上喜欢这个专业，不过为了一个碗饭可得拿到毕业证才行。 周末下午苏易安提前一会来到云林学院大门，看见门口有同学三三两两的站着聊天，隔了一大段距离让他听到了熟悉的乡音傈普，随即走了上去打招呼。 “你就是今年林学专业苏易安？” “是的，你们好。没什么比能听到家乡话更让人心情愉快的，谢谢你们来找我。” “阿么……客气什么，都是一边方尼，难得搭伙聚一聚，你是晓不得，我们刚来尼时候要是师兄几个不来找，日子那种难挨法，普通话说起别扭就算了，遇着尼那些人都老火，他们尼东西碰着一哈都发脾气，挨不起了。”一个老乡说着家乡话讲诉着刚来时候的遭遇。 “一样一个个，不过还是没有我们那边尼人一样好相处点。”另一个人也说道。 “来了来了，晓敏姐跟彭飞哥他们来了。”在他们打招呼聊天的时候另一个人说道。 “人给来齐了？”彭飞问提前等在门口刚刚第一个跟苏易安打招呼的人问。 “都在这点了，新生四个都来了。” “刚刚我们联系着车子，先克水库烧烤，晚上再回饭店里的吃饭。”和晓敏带着大家往停在学校门口前的小客车走去。 小客车把大伙带到一个水库旁，大家协力把烧烤食材搬到水库管理站划好的烧烤区域，一伙人忙活着，男生负责体力活，女生负责清洗。苏易安从小干农活，对于搬东西这样的小事他一个人搞定一大半不带喘气。 “密云、彭飞、高一鸣你们几个好好看看小苏，这个才是我们傈州人的作风嘛，看看你们几个，胖地胖瘦地瘦咋个不好好锻炼一下。”和晓敏用方言打趣着几个老生。 “刚来的时候哪个不是一身子力气，等小苏到大三大四的时候跟我们一样闲废了，你们先洗肉，我先喝两口解解渴。”说着密云打开着麦芽饮料先喝了起来。 “何消洗，买的时候都搞好了，你们把炭烧起就可以了，串一下而已，我说密云你迟早喝死掉尼。” “咋个可能，麦芽饮料是水你晓不得噶。” “晓不得哪个喝多了在寝室跳舞不知……”一个女生话还们说完十多个人同时哈哈大笑，几个新生有点莫名其妙也没问。 “哎哎哎……我说小米渣，你不要年年提这件事给得，我那个不是喝多了，是愿赌服输，说了多少次了，傈州男人赢得起更输得起。”密云继续喝着麦芽饮料，当年他喝多了后打赌输了，在宿舍里粘着纸条跳舞的事不知道被哪个孙子在qq里传开，他成了云林名人，受名声所累从大一单到大四，现在他已经彻底放弃，不再心存幻想。“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咋个晓得哥尼痛苦，小米渣你要是做我女朋友我一辈子不喝。”他斜着撇了一眼口里的小米渣女生，继续悠悠的说道。 “呸……你现在这副样子，哪个看得上，连你自己都嫌弃自己。” “我就说嘛，只有杜康最可靠，始终不离不弃。” 嘻嘻闹闹间男生升起火，把烧烤食材逐一放上去烤着，云林傈州人不多，全校只有18人，今天有两个人没参与。 “你们几个女的过克树下闲起，烧烤让女人走开，烟熏火燎的，不要熏着我们云林傈州的几朵小花。” “和建伟，你以为我们傈州女人像你女朋友一样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噶，你去年烧的肉不是火炭就是不熟，吃得成就怪事了。” “阿嘛……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怕烧烤味熏着你们么回克要浪费一瓶沐浴露还洗不掉烧烤味，那种就不好办了。”和建伟笑嘻嘻的说着。 “就只晓得玩嘴巴子，我们还没有娇贵到这种程度，滚克一边跟密云他们喝克。小苏，你也过克闲起先跟你师哥几个喝起，不消帮忙。”和晓敏跟在一旁帮忙的苏易安也说道。 “一起出来玩，能做一点是一点，我还是在这帮忙吧。” “三个烧烤架，我们几个就够了，不用不好意思，克得了。” 苏易安觉得也是，反正一会需要自己出力的时候多做点就好，说着也到树荫下跟大家一起乘凉喝酒，没一会在和晓敏的组织下香喷喷的烤串出炉，十八个人聚在水库旁的树荫下喝着聊着。 “在这里就不分哪个县的，都是傈州人。毕业后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又会成为同事，咱们不是搞什么组织，只是大多数人都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有的人会想家，叫大家小聚一下就是为了刚刚入学的学弟学妹们有个归宿感，在云林不只是你一个人。我跟晓敏明年六月毕业，往后靠你们照顾大家了，咱们不搞什么会长不会长的，大二大三的谁有时间就负责组织，因为大四的要准备毕业论文，找工作等等，没太多的空闲时间，今天有两个缺席就是因为这事。以后建伟、高一鸣你们几个要关照一下大家，我跟晓敏、密云有的忙，结束后建伟把大家的联系方式更新一下。”彭飞跟刚刚入学的学弟学妹们说道。 “刚刚彭飞说了，我们要准备毕业的事，家里条件就摆在那里，我跟彭飞都想着先工作就业，考研就不考虑了。小苏你们几个刚刚入学，咱们老乡就直说了，好好的珍惜这四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像我一样为以后的工作烦恼，只是既然到了大学就先把书读好，大学是学习未来生存技能的地方，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我真的想跟你们说这句真心话，你们可能不爱听，但这就是我的想法。”和晓敏语重心长的说道。 “晓敏说的话对大家都一样，不只是说给小苏他们几个，建伟、一鸣、小米渣你们都是，青春可以肆意绽放，但在学院的规则范围之内，出了规则范围，大家都帮不了，咱们只是抱团取暖，当然遇到事咱们也不怕，你们刚来，还没有跟其他学校的同学联系，咱们傈州在春城上学的人不少，也不怕什么，只是可别像我一样背个处分。”密云悠悠的说道。 “你活该，别人打架你去劝什么架，当自己是老大了，最后被他们两伙人反而把气撒在你身上，要不是你跟他们拼命，你会挨处分？”小米渣恨铁不成钢的说。 “不拼命我会现在还能坐在你前面聊天？” “反正就是多管闲事挨的！” “好了，让小苏他们相互认识一下，你们两个回家后慢慢的再说。” “好……什么叫回去后慢慢的再说！和建伟你是不是皮子痒了？” “小姐…不是…渣姐…也不是…米姐我错了，求放过。” 小米渣被和建伟气的跳过去跟他撕打起来，和建伟一边跑一边求饶。 “别理他们俩，他们俩在一块没一次不打打闹闹的，习惯了。你们继续说。”高一鸣说道。 “我先来吧，我叫苏易安，林学专业，老家南屏县中路乡。” “我叫钱羽，水保专业，福聚县人。” “张胜利，环境生态，高黎县人。” “周全，木工专业，泸江县人” 四个新生自我介绍后跟老生们逐一握手，一群人在水库旁喝着聊着闹着。 “你们四个有没有需要大家的地方？”彭飞问。 “还好，刚刚入学，不用刷题早起，总算熬出头了。”钱羽说道。 “都差不多吧，以后多跟师兄们聚一聚。”另外两个也说着。 “小苏，你呢？” “有点麻烦，不过正在处理。” “什么麻烦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找份勤工俭学的工作没找到，辅导员要村委会证明，可我爸在广东打工，我也没好意思去村委会要证明。” “学院里的勤工俭学岗位很难申请，校外的跟上课时间有冲突也不好找，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想靠自己，找了一个学期没找到就放弃了，还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至于假期工倒是不难找，都是一些体力活。”彭飞说道。 “师兄有假期工的路子？” “有啊，就是不知道你不愿意干，都是体力活，我去了一个假期，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一千五，除去吃喝没剩几百块，划不来。” “有活路就行，师兄帮忙关注一下，寒假我想去试试。” “不打算回去过年了？” “有活路就不回去了，条件不允许，能找一点是一点吧。” “怎么回事？我以为你想跟我一样社会实践。” “家里负担重，能给他们减轻一点也是好的。”苏易安随口一说。 一群人边吃边给苏易安出主意，都被彭飞与和晓敏否决，原因是不现实。 “你确实想周末找事做？”周全问。 “是啊，我弟弟在广东的寄读费比我学费都贵，只能找点事做。”苏易安说的是实情，以前他父亲与爷爷聊天的时候他听到的，那时候他弟弟准备上小学，也不算瞎说。 “服务生的工作想不想去？”周全说完后发现师兄师姐们都盯着他，继续说了一句，“都看我干嘛，我没开玩笑，我表哥在阿房宫广场那边的一号公馆，他那里可能有机会，关键是离我们不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乱七八糟的啊，就给消费者包间站岗，防止闹事的同时服务好自己负责的房间，我假期就在那里打工，工资可以半月结一次，一天能挣50左右。我是看你们都没讨论出结果才说的，再说你们看苏易安体格，不是经常锻炼的人绝对没有他这身板。你们没在那种地方呆过，没一点力气想去都不一定能进，随时防打架闹事不说，就是每晚熬到三点都要体力，假期我差点没累死，打死我我不去了。” “我想去，帮我问问你表哥还要不要人，谢谢周全。”苏易安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他找工作的想法就一个：不犯法、有工资就行。 “你先考虑好啊，他们的上班时间可是下午七点到凌晨三点，有时候会更晚。” “不用考虑，帮我问问我只能上周五到周日三天行不行，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工作了。” “好我马上问，等等。”说着周全从口袋里掏出可以敲核桃的搬砖诺基亚手机打起了电话，一番交谈后他表哥让他这周五带上苏易安去试试，行就留下。 压在苏易安心里的石头总算被老乡会给帮忙解决了，他放开都喝着。 “我说小苏，你要去一号公馆上班，最好把你的脾气收敛一些，去那些地方的人都是大爷，惹不起。” “建伟哥，我脾气还好啊！”苏易安有点不明白和建伟为什么这么说，大家都看着和建伟。 “你们知道小苏在南屏县一中被人叫什么吗？”看着大家一脸疑惑他缓缓的说道：“南屏县一中跑不死的苏易安！” “这有什么，说明小苏体育好啊。” “是打架、打篮球跑不死。我跟小苏是一个县的，老家也是一衣带水连着的石头乡，我比小苏高两届，在戴冒高中读书，我弟弟在南屏县一中上学。每次放假回去，我耳朵都被我弟弟说出老茧，他在街上的台球室里被几个混社会的小孩欺负，小苏经过看到，冲进去拉开那几个小子然后带着我弟弟跑了。他因为这件事被他们盯上，每次上街都被围堵，小苏跟他的一个兄弟叫赵建平的经常被追着打，他们俩跑得快，被追得反而让那群小孩没脾气。我弟弟就为这事后经常模仿小苏，可就是读书没学到小苏的一半。这事我本来打算单独谢谢你，是你帮了我弟弟的忙，可现在你要去皇朝娱乐上班，我担心你的脾气容易惹祸上身，只能说出来了，谢谢你小苏。” “建伟哥，你说什么话。我来云林你们在这里接待我照顾我，在南屏一中我是老生，当然得照顾他们不被欺负，只是南屏县小，风气又被矿石带坏，不然一个小地方哪有像咱们那里一样飘的一批，港台电影看多了，都学古惑仔。” “小苏，越是经济发达的地方这样地人越多，这里的古惑仔比咱们那里多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我想跟你说收敛一些，不要冲动。刚才我是怕你自尊心强，没说，如果只是为了一日三餐，听我弟弟说你篮球打得不错，可以去校队试试，虽然没工资可训练期间管饭。” “建伟哥，这里都是老乡，没什么自尊心不自尊心的，这几个星期我也泡在篮球场，也跟几个校队的控卫切磋过，要是我去试训，不用强化训练现在都不比他们差多少，可我需要有收入，为这四年做准备。我会小心的，服务行业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行。” “你既然做出选择，我也没什么可再说的，只能祝你好运，来走一个。”苏易安跟和建伟吹了一瓶。 “易安，你在南屏县经常打架？”周全问。 “那倒没有，不过都不是我主动惹事，我这家庭条件怎么敢惹事，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找我麻烦，搞得我好像自带嘲讽技能一样。在南屏县为了这事经常进所里报到，有一年严打，拘留室关不下被送进看守所，那几个办案人员手里事多，把我给忘了，在看守所呆了三天，要不是我的班主任找上来，都不知道被他们关到什么时候。不过我的档案里没有记录，因为都不是我惹事。我知道是我班主任帮我说情，这人情可能还不了拉。”苏易安也不好藏着掖着，先说明白，至于周全的表哥要不要他没办法，只是不能骗周全，因为周全是真心帮他。 “真搞不明白苏易安是怎么考上云林学院的，咱们的录取分数线可不低。” “读书有一种叫天赋的，估计小苏就是这样的人。” “师兄们过奖了，我要是有天赋，早跟我同班的同学一样进了人大大学，我是早起背书加刷题苦读出来的，属于死读书类型。” “也是不简单了，高中经历这么多成绩还跟得上。” “易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我可能重新跟我表哥说一下，因为我不能给我哥添麻烦，他在这里一个人闯也不容易。”周全说道。 “没事，你好心帮我，我不能骗你，要是去不了就只能试试校队，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模仿艾伦艾弗森，虽然身高不到他的183，可动作有几分像，全力发挥估计应付试训没问题。”苏易安也没多大失落，毕竟不能欺骗帮助他的人是他做人的底线。 周全拨通了他表哥的电话，把苏易安的事重新给他表哥说了一遍，几分钟后周全放下电话跟苏易安说：“我表哥说你直接去上班，没有试用期，工资还是一晚50不变，不过你得先通过他们的考核。” “什么？考核是什么方面的？要不要我回去看看服务行业方面的书籍？” “不知道，我高中三年刷题太辛苦，熬到毕业后家里人让我出来放松放松，跟着我表哥打工找点零花钱，没想到打工比刷题还苦！”周全对皇朝娱乐上班的经历心有余悸。 苏易安的事圆满解决，大家的话题开始多样化，十六个人没一会闹成一片，亲不亲故乡人这话在陌生的城市确实不假。等太阳落山，大家收拾着东西，都喝的差不多了，还好苏易安的体力好，把所有东西争着扛到来接他们的车上，在傈州千万别在女人前说你厉害，这是苏易安的感慨，几个学姐跟学长们喝的数量差不多，学长们走路飘飘欲仙，学姐们压根没事。 第3章 打零工 周五下课后，周全带着苏易安去了他表哥工作的地方。 周全的表哥叫李五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被周全父亲托人在昆明的朋友帮忙介绍下出来工作到现在，十多年一直跟着他的老板。 二人来到李五金的办公室，周全向李五金介绍着苏易安。 “还行，看起来比周全精神，怎么想到边上学边打工的？” “大哥也知道咱们傈州的情况，我老家在农村，父亲虽然在外打工，但他们的开销也大，没办法只能自己出来找活路，能找一分是一分。” “这个年龄出来打工的都差不多，有条件的在学校里享受着，谁愿意出来，什么社会实践都是瞎扯，还不是拉不下面子。如果不是周全，我这里真不缺人，就是缺人也不会用大学生。我们这个行业最怕的就是大学生，没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出事我们受到的风险你们这个年龄想象不到。我想问问如果有客人在你负责的房间闹事你怎么处理？” “谢谢大哥看在周全的面子上给个机会，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我第一时间告诉领班，然后尽力劝说客人，在领班到来前争取把损失降到最小。” “以前干过这行？” “没有，但跟同学去过，也见到过闹事的。” “行，你是周全的同学，我就不多问了，一会马上要开业，也没时间多说什么，我让小孙先带带你，以后跟着小孙多看多学，有什么事交给他处理，你就负责给客人开门就行，千万别给我惹事，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记好了？” “记好了，一定不会给大哥添麻烦。” “没麻烦是不可能的，娱乐这行是最大的酒场，但凡有酒的地方，江湖的险恶也非常直白。摆在台面，特别是人性恶的一面会被无限放大，我在这行干了这么几年，亲眼见到几条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突然终结，你能扛得住这样的恶吗？” “扛不了，我还要给我爷爷奶奶养老送终，所以我会很小心，出来做事也是迫于无奈。我想大哥如果你曾经像我一样靠一个拳头大的馒头过一天，这样的恶在真正的饥饿面前不值一提。所以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我知道大哥是看在周全的面子上，我绝对不会给周全惹麻烦。” “嗯，你也是明白人。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希望你能睁大眼睛，其实对于摆在台面上的恶，看紧点就能发现苗头。从咱们几句简单的交谈里我觉得你比周全要懂事，周全帮你这个忙我想他是想在老乡前表现一下，只是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这行风险大，怕周全帮倒忙，你们两个书读的比我多，今后的路比我宽，不要因为一时的困难把大好的前程葬送了，在我这里上班的期间平平安安就好，虽然没有深交，但能感觉到你人不错，希望今后周全你们两个能成为好朋友，不仅仅是同学。” “周全热心肠帮我，我铭记在心，至于朋友就看以后周全怎么看待我，我的性格有点不合群，这几年就只有一个兄弟。” “说什么呢，咱们是同学，我可不求回报什么。就觉得你比较实在，不然我也不会胡乱给我哥找麻烦，今天是周末，我也懒得回学校了，就在这里陪你上班。在师哥师姐前我没说，我哥是这个店股东之一，就当是自家的店。” “周全，你不想回学校那就一起去找小孙吧，别给我惹事。” “惹谁也不敢惹你，你可是我的金主大哥。” 说着周全带着苏易安去找李五金口中的小孙。 “小孙假期带我，别看他瘦瘦小小的，嘴巴子特厉害，脸皮也厚，跟着他吃不了亏。” “那就好，我就口才不行，怎么学都学不了。” “刚才你跟我哥说话的时候可利索了，怎么可能口才不好。” “那是真心话，不用什么口才。” 一号公馆有六十六间包房共三层，有大中小三类可供客人选择，装修风格每个包间不同，小孙负责小包间，周全把苏易安带到小孙负责的房间前，给两人相互介绍。 “周全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面带微笑躬身说一句欢迎光临，然后给客人开门，注意别让门碰到客人就行，没什么难度，今晚咱们的房间已经预订了，一会看着点就好，房间里的事不用我们去，有包房客服经理在，除非她的几个房间都有人的时候才需要我们偶尔进去给客人开酒，除此之外没别的了。来消费的都是大爷，咱们装孙子就行。”小孙乐呵呵的说道。 苏易安的第一次上班在周全的陪伴下没出纰漏的结束，凌晨三点半，周全不想走回宿舍，在他表哥的办公室里熟门熟路的拿出折叠床给苏易安铺上，他自己睡沙发，躺下后给苏易安聊着他暑假打工的经验。 “这活就烟瘾上来的时候有点难受，除非隔壁有认识的帮你看一会。” “我不抽烟，偶尔心情不好或高兴的时候点一只。” “我从初中到现在，戒了几次没成功。”周全有点丧气的说道。 “没钱买烟自然不会有烟瘾。” “哈哈哈……这倒是。对了易安，我在这里呆了两个月，也见到一些闹事的，只要不在你的房间闹事千万别过去，咱们跟小孙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主角，咱们是跑龙套的。不要讲什么江湖义气，这是我哥跟我说的，我转送给你。” “好，记下了。” “你以前高中时也去过，也知道一些，我就不多说了。” “嗯，谁喝了酒都是大爷，咱们也一样。” “我就喜欢你脾气，不藏着掖着，说话不费劲。小孙他们虽然不敢带私货，不过他们都跟干这行的有联系，自己小心点，不用跟他们深交，毕竟咱们是跑龙套的。” “知道，我们那里也有玩四号的，我打工的可不想搞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以后的路还长。” “以后你晚上不用回去，就在这里睡，中午起来后收拾好就行，我哥偶尔下午才来。” “这不好吧？” “没什么，我跟我哥说一下，刚来的时候楼下有空套房他让我住着，可隔壁老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影响我睡觉，我就到这里睡了。” “就不说谢谢了，等发工资请你吃饭。” “请什么请，咱们这个年纪除非是错过饭点或者应酬，不然真没必要谁请谁。” “一码归一码，反正就咱们俩，花不了多少钱，赚钱地目的就是拿来花的，只是看花的值不值、开心不开心，我觉得请你吃饭这钱花的值。” “行，那就等你发工资后一起吃顿饭，对了，楼下有卖盒饭的店，醒来后自己去买，我可能要睡到自然醒别叫我，睡了，熬不住了。” 没一会，周全奏起呼噜曲，苏易安有了事做也没了焦虑，踏踏实实的睡下去。早上苏易安第一次睡到十点，起床后在楼下活动慢跑一会后自己打盒饭，也没给周全带，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下午两点，周全总算回阳，起来吃过午饭后给苏易安弄了一套工作服，人靠衣装，虽然没帅多少可也更显精神，周全对一号公馆有点抗拒心理，下午就一个人回学校了，苏易安直到星期天凌晨三点，在李五金的办公室小睡到七点后跑回宿舍，几公里对于经常跑步的他来说不是事，何况他小时候每天都走三公里去上学。到教室的时候宿舍里的几个人才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刘大川、张杰辉、李文涛都顶着黑眼圈，比苏易安更惨，四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三人刚入座就齐刷刷的爬在课桌上睡觉，老师点名的时候都举手示意，然后在老师讲解基础课程里安然入睡，北纬25度东经102度的位置适合回笼觉。 每个爱在课堂小睡的人都有独特的特异功能，就是会在最后一节课下课时准时醒来，肠胃消化系统是他们最准时的闹钟，三个人伸懒腰打哈欠神同步，默契的如同一母同胞。 “易安，上课好好记笔记，我们三个的考试能不能过就看你的了。”刘大川打着哈欠叮嘱苏易安，然后四个人勾肩搭背的朝食堂走去。 “易安，工作咋样？”张杰辉边吃边问。 “还行，给客人开门，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假笑笑的久了脸发麻还酸，卖笑的职业全靠脸，我要不是周全的介绍，就这张脸第一天就得下岗。” “现在的科学还不太发达啊，不然让易安用机器人临摹一下我这脸，仅收小费就可以登上福布斯排行榜。”李文涛一脸可惜的感叹道。 “噗……” “学弟，在公共场合请注意一下言辞好吗？容易让人有想揍你的冲动。”李文涛旁边坐着一个陌生的男生说道，他的脸被对面的女孩喷了一脸的米饭，那个女孩把头底低下藏在左手手拐里强忍着不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这个学长已经被喷了一脸米饭，不介意再多几粒。”那个学长一脸无奈的说。 “哈哈哈……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的……”坐在李文涛斜对面的女孩边笑边抹着眼泪跟坐在对面的学长道歉。 “学长，天赐良缘啊！二位慢吃，我们先走了。”说着给三个人使眼色走开。 “干嘛要走？我还没吃饱呢。”刘大川说道。 “那是咱们班的班委，具体负责什么当时没记住，你们几个以后想逃课就学着点，血色修道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通关，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班委。”李文涛说。 “是咱们班的？”苏易安没怎么关注班里的情况。 “废话，咱们班的几颗小白菜你都没记清楚！” “我记她们干嘛，要是他们来我上班的地方消费，我肯定笑脸相迎，保证90度鞠躬。” “话说易安要是我们几个去你上班的皇朝娱乐消费能不能打折？” “不知道，我就一个开门的，有机会我问问我的领班。” “易安，有漂亮的妹子么？” “你说呢辉辉，不然老板怎么赚钱？” “懂了！” “明白！” “板扎！” 三个人边走边聊，回到宿舍，苏易安要午睡一会，刘张李三人饭饱神足，一扫课堂的萎靡继续着被血色修道院虐待之旅。 第4章 运动会 在苏易安两头奔跑中，不知不觉到了发工资的日子，由于他是唯一的“跑龙套”，在财务室征求意见之后他选择了月结，六百块钱到手，没有激动，也没学长们所说的滚烫，他知道这是周全在聚会那天突如其来的善意之举。拿到工资，他给周全的砖头诺基亚打了过去，让周全选饭店，周全选了离一号公馆不远的一家过桥米线店，晚饭时两个人点了十五块的套餐。 “这过桥米线也没有我家老爷子说的那样好吃，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能开到连锁店说明食物已经上了流水线，佐料都计算到克，自己在家炖鸡，随意炖都香是因为炖的随心，吃的也没有多大期待，反而被随意的手艺惊艳到味蕾，你是对你老爷子口中的味道打败了。” “反正你说的话长，我就当你说的有道理。对了，下个月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假？” “干嘛要请假？” “最近各班都在抓壮丁你没接到通知？” “抓壮丁？干嘛？” “运动会，咱俩身高差不多，我因为身高被班委推荐给辅导员抓去班级篮球队。我就纳闷了，篮球上给我装一个手把我也抓不稳，干嘛就因为身高给搞进篮球队里！” 苏易安看了周全一下说道：“我178cm应该比你高那么一点点。” “我175都被抓，你估计也跑不了。” “你们搞木工的就这海拔？” “差不多，我在班里算前三。” “大川身高比我高，再说也没人找我，我就不参加了，别说是校运会，就是奥运会也总不可能冒着失业的风险去。” “失业不至于，我表哥一句话的事。先看看再说吧，也不好得罪班委跟辅导员，要是没人找你就算了，有人找就跟我说。” “好，虽然班级荣誉当不了饭吃，不过他们要是找我也不会推辞，毕竟四年时间比高中三年还长。” 吃过晚饭，苏易安继续着他的开门工作。从他上班到现在，皇朝大事没有小吵不断，可总被如小孙般的人好话说尽，最后都消匿于无形，他也总算初步了解这行的难处。有时候不是他想象中赔笑脸或吓唬就能解决的，得看事应事。 “小孙，又带小弟了？”一个浓妆艳抹穿着短裙的女孩向苏易安与小孙走来，小孙一直电话联系客人，又被比他高了一个头的苏易安挡住视线没注意到。 他扭头发现来人，马上挂断电话道：“难得见七姐一面，是被二哥请来震场子了吧。我哪能带什么小弟，是二哥表弟的同学，周末社会实践下而已。这是七姐，有七姐照顾咱们的包间才客源不断，还不谢谢花姐。” “谢谢七姐照顾，谢谢孙哥，只是我不是什么社会实践，是实实在在的来讨口饭吃的，因为时间关系只能周五周六周天才能来，到了假期就可以值满勤班了。” “小兄弟实在，都一样，有机会多联系。”说着给苏易安一张名片，苏易安中规中矩的收起来藏在胸前口袋里。 等七姐走进最里面的包间，小孙说道：“你不问？” “问什么？孙哥。” “七姐啊！” “我来了一个月，头一次见孙哥叫别人姐的，这样的层面不是我能接触的，还是问孙哥有没有烟最实在。” “你小子话比周全少，可上道，拿着，昨天老顾客给的华子，一人一包，可别在上班期间抽，抓到要被罚钱的。” “我没什么烟瘾，尝一只就好。” “给你就拿着，你不抽揣在口袋里发嘛，烟是桥酒是路，干咱们这行没一包烟怎么行。” “那就谢谢孙哥了。”说着苏易安收下了小孙给的烟。 “我出去一会，你先盯着。”说完小孙也朝那个花姐的包间里走去。 苏易安第一次一个人负责一个包间，还好客人虽然闹腾，但没出什么幺蛾子，第二天一早继续七公里越野回校。 午饭后，苏易安准备继续睡午觉，刘大川、张杰辉、李文涛三个人抽着苏易安给他们带的华子，暂时没继续砍青蛙大业。 “大川，你的身高咱们班最高，有没有被抓去班级篮球队？”苏易安想提前问一下，也好安排。 “额，你觉得呢？” “被刘亚楠坑了，咱们宿舍一个都没逃脱，我说大川186的身高去篮球队也是应该的，安安也有个180左右，为毛我162的也被带进去？还不是刘亚楠记仇。”李文涛有点郁闷，是她自己出丑现在让他们503买单，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 “刘亚楠是谁？” “那个喷饭的巫婆，班长大姐。” “谁是领队？” “巫婆……不过别想让她做什么，甩手掌柜，都交给我这个队长了。” “……” “去就去吧，整天在电脑前也不好，现在正好有理由给自己活动活动一下。”张杰辉倒是想的开。 “班里报名的人有几个？” “主动报名的三个，其他的都跟我们差不多。” “这年头怎么新生不打篮球的这么多？” “喜欢打篮球的都去了体院，要么是特长生进校队，像咱们这样的能有几个？” “主要还是喜欢看打篮球的女生少，看打篮球的女生多一点，估计都卸载游戏打篮球去了。” “这样也好，503差点承包了一个篮球队，没比赛前你上你的班，比赛前你回来合练一次就行了，反正又没有冲着第一去，大川的身高就是站在篮下乱丢也总会进一个吧？”张杰辉继续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了，院系年级足球队的事我给挡了，以不会足球为由。” “校队选拔苗子也不可能在咱们几个中间，咱们只为wow而生。” “你们两个能干嘛，可别扯上我，我们那足球篮球随便来，我也是懒得跑才呆在宿舍打游戏，真打起来不敢说年级，咱们班里我的技术可应该不算差。”刘大川很自信的说。 “那就明天开始好好跟安安跑早操！” “应该跑一下了，没进行恢复性锻炼容易受伤，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晚上不再熬夜，不偷电了。”刘大川对比赛的态度把张杰辉与李文涛也给带进去，只能同意早上跟苏易安一起去跑步，只是时间推后了半小时。 七点，四个人来到球场时已经有很多班级在跑着，简单的做了一下热身，开始跟着苏易安跑，没几圈下来刘张李在场边直喘气，苏易安继续一个人跑。 “就安安的这体能，可以把他们防守人员拖垮，不知道他打几号位。”刘大川说道。 “管他的，反正瞎跑就成，我不会打球。” “涛涛到时候你负责发球就行。” “大川，说归说，咱们班委至少得给咱们一点训练经费吧，总不可能咱们又出力又出钱的。” “小辉，经费就算了，咱们也没冲着名次去，一会上课的时候问问其他几个同学，八个人的队伍我们几个说了不算，他们要就要，不要就拉倒。想一起恢复性锻炼一下就集中，让体育老师指点一下，不想也问他们，不然我们四个因为这件事得罪大家没意思。” “有道理，下课时问他们一下。小安还在跑，要不要再来？” “第一次适可而止，小安是习惯了，咱们几个还没练开。” “你们说他能跑多久？” “他的速度节奏，十公里应该没问题。” “真搞不懂他怎么一直坚持下来。” “跑步会上瘾，只要跑开了就停不下来。” “拉倒吧，初中高中没少跑，为什么我就特烦跑操。” “那是因为老师让你跑而不是你自己想跑，小安就是自己想跑的类型。” 503的第一次合练以三个人在旁边吃瓜结束，课间班委把他们几个叫到一起，把她找体育老师给帮忙做的训练计划给他们几个人，让刘大川担任队长负责管理，全班就刘大川最高，其他人没异议。 在体育课上，班级以球队需要体育老师指导为由丢下他们八个人自由活动。 “谁是队长？”体育老师问。 刘大川出列。 “你们班队的个人情况说一下。” 刘大川有点懵，没人跟他说过这茬，除了李文涛说过他不会打篮球，随即马上说道：“你们各自把自己的情况跟老师说一下，特点位置习惯各方面都让老师有个了解，大家好配合。” “老师，我不会打篮球，我说我是被逼的你信么？”李文涛弱弱的说一句。 “看你也不像，你负责后勤吧，递水拿衣服总会吧！” “保证完成任务！”李文涛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们其他的几个呢？” “501的二位同学与502的二位同学跟老师说说，抱歉，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泡在游戏里，没跟大家多走动，自己顺便说下名字。我叫刘大川，在咱们班看来我只能打5号位了，以前在高中一直是4号位，干粗活的。” “我叫秦汉，高中时习惯中锋位置，现在有大川在我可以打4号位。” “段磊，我也是被班委逼的，就因为身高。”段磊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欧阳震华，喜欢打篮球，没打过比赛。” “杨洋，没参加过正规比赛。” “张杰辉，我的身高也只能挑一个1号位了。”张杰辉172的身高看了看班级队伍除了李文涛162就他排倒数第二。 “苏易安，给我3号球衣，还你们一个假的ai，传控投一条龙服务。” “小安，认真点，老师在呢，咱们认真点，回宿舍咱们再吹牛好吧。”李文涛拉了边上的苏易安小声说道。 “没事，小涛，在咱们班里我也不能客气啊，其他方面不好说，篮球只要不是专业跟职业的我都有那么一点自信。” “这样自信啊，你先开头试试，再看看其他让。”说着体育老师把篮球给了苏易安。 苏易安接着篮球，在手里转了圈，熟悉一下手感，也没多做什么准备就开始了传、控、投、三分线五点投篮。在南屏县一中的时候他不仅得到体育老师指导，还受到体育局的专业教练指导，对技战术有一定的了解，高中学校篮圈不是职业高度，他可以毫无压力扣篮，但体育局的老师跟他说过绝对不能在比赛时扣篮，休闲单练的时候可以，因为不是职业赛，扣篮人员受伤的概率太大，他的脚就算因为自己爱出风头被报复受伤骨折，至今钢板都还没取，因为做手术太疼，所以在陌生的环境苏易安再怎么喜欢玩野球也从不扣篮，他看着教练的小腿做手术留下的疤痕都头皮发麻。 一套动作下来，他看着体育老师，不是得意挑战的眼神，是想要不要再继续一遍。体育老师点了点头，他知道他通过了。 “下一个。”体育老师继续让大家展现实力。 一个接着一个在体育老师都配合下完成了一次传控投，连不会打篮球的李文涛也追着篮球跑了一会。 “好了，基本确定你们队八个队员有六人可以上场，你们的人员配置估计很难打满高强度对抗的连续一周的年级比赛，轮换人员不足，我先给你们确定一下战术、位置，下去后继续在班里发掘两三个替补。” 体育老师用一节课的时间简单的给他们做了指导，包括耐力、力量训练，阵容基本确定，中锋：刘大川、秦汉；前锋：欧阳震华、段磊；小前锋：苏易安、杨洋；后卫：张杰辉、李文涛。 “我说大川，你再找班委动员几个同学吧，不然只有六个人会打球这也太吃了。”体育课结束后几个回宿舍在503里小聚讨论训练事宜，秦汉说道。 “我说禽兽啊，谁愿意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又没加学分，我们宿舍要不是得罪了班长大姐，也懒得参加。” “刘大川，是秦汉秦汉秦汉，你是故意的吧！”秦汉一脸黑线的说道。 “好的，禽兽。” “再乱叫我跟你翻脸你信不信！老子好不容易从高中摆脱这烂绰号，现在你又捡回来。” “看，英雄所见略同嘛。” “哈哈哈……”503里的笑声把501、502、504的同学也引了过来。 “你再乱起绰号你信不信我把你五金一件的蓝磷胸甲给分解了你信不信！” “信信信……你是我大哥，我信。”刘大川求饶。 “你们几个怎么得罪班长大姐的？” “说来话长啊……”李文涛把经过一说，大家都觉得挺冤枉。 “你们怎么进的球队？我从开学到现在发现都是一群游戏虫，偶尔有几个例外也是小企鹅找妹妹的。”张杰辉有点好奇的问。 “我是对班里的几个女生进行点评的时候被班长大姐抓个现行被逼的。”段磊也有点郁闷。 “我们三个纯粹喜欢打篮球，这么说你们信吗？”杨洋代表欧阳震华、秦汉两个说。 “我信你个鬼，你们三个要是喜欢打篮球，早在球场上遇到小安了，他只要不是下雨，天天晚饭后泡在篮球场，回来也没听他说过遇见你们。”刘大川直接鄙视三人。 “嘿嘿……还不是想表现表现，看看有木有相中的妹纸。”欧阳震华说着。 “这才是大实话，好吧继续增加人的可能性不大，小涛跟段公子两个就在我们跑累的时候来换一下，咱们六个轮流打，1357早上七点集合跑步，246早上热身加力量，周末晚饭后合练分组对抗，提前说明，小安除了12345早上跟咱们训练，周五周六周天都不能参加，比赛的时候回来，他不在老师的战术范围之内，他的技术你们都看到了，到时候处理不了的球就个他，我这么说大家有没有意见？”刘大川认真点征求大家意见。 “苏易安周末三天有事？”秦汉有点不解，他承认苏易安的实力，对这次比赛有点信心了，现在苏易安重要三天不参加训练让他有点不解。 “周末三天我要工作，只能在正式比赛时才能请假。”苏易安解释道。 “明白了，难怪周末从来没见到过你，我们以为你脱单了。”段磊爱观察不仅仅只有他们班的女生，还关注男生，他跟同学打赌谁最先脱单，原本以为苏易安排名可能靠前，现在没了，他是林学这届的小灵通，一些跟他熟悉的都去找他打听学姐的信息。 “既然这样我们尊重易安，能抽空来比赛都不错了，大家平时饭后跟易安去球场练习一下。”欧阳震华说道。 “难，篮球场就只有八个场地，现在运动会一来，估计都被学长们占领，成教院背后有个篮球架，不知道有没有人去，反正打球都为博眼球的多，那八块球场就别想了。”苏易安说道，他其他的不熟，对球场一清二楚，天天在足球场跑步他也烦，偶尔绕着学院跑，成教院背后的篮球场就是这样发现的。 “就这么定了，如果那里没人我们就去那里练习，有人的时候在楼下不影响同学的前提下传球练习。”秦汉对于篮球赛的热情把大家也调动积极性起来。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大家跟着苏易安跑了起来，到周五早上的时候，直接把大家给跑服了，秦汉也直接懒得跟苏易安较劲，差距太大，他觉得苏易安的体力可以去跑马拉松毫无问题，跑不死的苏易安就这样从南屏县一中跑到云林学院。 第5章 各有际遇 各有际遇 “503的苏易安有电话找你。”楼下出来宿管的声音，苏易安刚刚准备睡午觉就听的宿管的狮吼，匆匆忙忙跑到一楼。 “你再喂个试试，劳资动用了所有在春城的人脉才找到你们宿舍这电话！” 苏易安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赵建平打来的。 “你小子到底去了哪？叔叔也说不清楚你的学校。” “他清楚个铲铲，我早上起来准备去报名，他的老板，也就是马叔早帮我报了，害得我白忙活一场，急得打电话问才知道，白忙活了一早上，怕误车也没回去跟你说就先走了，你个傻缺一个假期也没给我打一个电话。”赵建平抱怨道。 “好好说话，你小子在哪个学校？” “我说西交大你信么？” “信，我在清北等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确实是西交大，不过是联合民办高校，今年第一次招生，名额有空缺，马叔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就给我报了这个学校。” “没听说过西安交大还是民办学校的啊？” “跟你说了是联合办学，西交大与利物浦大学联合办的，我是第一期。” “泥煤，跑到西安去找兵马俑脱单啊！” “没在西安，在江苏！” “等会，你把我绕晕了。” “西交大与利物浦大学在江苏开了一家民办高校，这样说明白了吧？” “懂了，民办高校能不能靠公务员？” “鬼知道，反正学费都是我爸跟马叔出的，管他的，大不了毕业后去他厂里上班。你是不知道啊，从开学到现在天天英语课，我tm现在都怀念鲁大爷的朗读背诵课文整篇了，只闻鸟语不见花香，这哪是什么大学，就一英语专业课。” “别抱怨了，至少还懂一门英语。以后回去可以教英语嘛，要么办个英语培训班，咱们那里的学生英语太差应该有这个市场。” “也是，反正你说的走一步看一步，我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学费白花了。” “民办高校学费没有公办的高吧？不然谁愿意去？” “要是学费能退的话我早退了学费复读去春城找你去，可惜是马叔帮我爸给的学费，我不能退。” “多少一年？” “十万，还不包括生活费之类的。” “多少？你再说一遍。” “十万，不包括生活费。” “等等，我捋一捋。算了，你直接说你是你口中马叔的私生子吧，我能接受。” “私泥煤，我爸从马叔在南屏县打矿一直跟着他，他的矿洞在我家的地里，算我爸的干股，他在铅锌矿上起来后把我爸带到江苏他老家开工厂，这些年算下来家里也有结余，今年扩大规模，我爸一直在工地上，遇到我高考填志愿这事，最后马叔一手包办了我的高考志愿和学费问题，就这样子。” “有空帮忙问问马叔有没有女儿，给介绍介绍，奋斗不起了。” “好好说话，把你现在银行卡号说过来，我每个月都花不完，咱俩一人一半，够咱俩生活费的了。” “建平，我现在在春城找到工作了，生活费够用不算，每顿饭都可以打回锅肉吃，你跑的比我远，学校也贵花费的地方很多，等我没有的时候你再给我。” “打什么工，跟你说了我的生活费花不完，一个学期他们给八千的生活费，你让我怎么花？我在南屏县一中两百都用一个月的人我能怎么花？咱们一人四千一个学期都够花了。” “花不完就给我存着，等我娶媳妇的时候彩礼你负责，这样比咱俩都花了值得，要不然凭咱俩被排除在外貌协会之外，这辈子怎么找媳妇？我们上大学不就是为了以后有工作能娶上媳妇的吗？” “你说的这些太远，我就想现在怎么办，把卡号发过来，不然我飞春城给你送过去，机票钱除了咱俩还够用，你看着办吧。” “你有没有考虑过先把钱存起来，我说万一，万一马叔跟你爸他们生意不景气的时候怎么办？” “我管那么多干嘛，我吃饱了撑的，从初中到高中我不要钱就没主动给过，我现在不花照样有别的人帮忙他花。大不了我回老家种地去，有手有脚饿不死。” “建平，我现在也是有手有脚饿不死，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那不是你自己挣的钱，我用起来不自在。我觉得你应该继续像我们俩在南屏县一中的时候一样跑下去，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不要懈怠，再过一个月后打电话来云林，我保证你提跑不死的苏易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都知道我，你信吗？” “信，可我还是要你的银行卡，不给我下周末飞春城。” “你怎么这么愣呢？” “你自己呢？你知道吗，我tm从来没有比这个假期更郁闷，我曾经幻想过做个二世祖，可在南屏县一中的日子是人过的吗？要是家里没钱我就认了，可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还不够他一件衣服钱的时候我想拿刀子把他的衣服全剁了，是他自己挣的钱不错，爱给多少是他们的心情，没机会就算了，现在有机会我干嘛苛刻自己，也不想报复性乱花钱，只是觉得不值得，别的女人能用我干嘛不用。你要是不给我卡号我只能请一些同学妹妹喝酒，这学校现在没学姐，只能找同学去，你看着办。” 苏易安想了片刻说道：“好吧，卡号给你，你记一下，先好好读书再说，我现在才半学期就把一个学期的课本看完了。”说完苏易安给了赵建平银行卡号。 “我会查你的账哦，一定要花了，咱们以前不是说过找钱就是为了花在值得地方吗，以后我没钱了管你要，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得去预习下午的鸟语课。你一会去买个便宜点的手机，我找你方便，你记一下我的号码。” 苏易安记下赵建平的电话号码后回到宿舍，他为赵建平高兴，至少是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贵族学校，虽然不知道毕业后能不能考公务员，不过既然大老板都推崇的学校一定不比他的云林差，只是头疼赵建平的钱，他不是跟赵建平见外，高中的时候他们俩没分过谁跟谁的，现在也如此，只是他担心赵建平说的情况会发生，那小子可不是省心的主，他们俩受尽白眼吃够苦头，他只想赵建平越来越好，这样他也开心。他想好了，赵建平汇来的钱给他存着，自己用的自己找，他就帮赵建平防一个万一吧，赵建平大大咧咧的性格只想眼前，绝不会想以后，他只能帮他想以后。 一个奇怪的念头出来，如果他爸爸手里有八千，会不会给他四千？他想绝对不会吧，他从来没记得过他的生日，他的学校，他的年级，突然有点小失落。 每个人的际遇不同，人生轨迹也会随着不同。就好像赵建平的爸爸遇到马叔，他遇到周全，都是他们的福分，他心怀感激。没有周全他做不到每天的生活费可以保持在15块还有结余，但他不会跟周全说什么，只是记在心里，哪怕一生也没有回报的机会，至少可以像他的爷爷一样每天早晨的第一口茶敬灶神让他们一家不饿着，第二口敬祖先保佑儿孙，第三口敬那些帮助过他们的人平安，他也会在早晨吃早点的时候心里默念一遍。 晚饭后他们八个人来到成教院背后的空地，有个篮球架在围墙旁，篮筐耸挂着，苏易安以前观察过，一个篮球爱好者对于器材好坏还是敏感，如果是好的球框，估计也轮不到他们。苏易安带着铁丝骑在刘大川的脖子上修着篮筐，虽然不稳，可基本能用，几个人按体育老师的计划练习着。基本功训练一小时后练习分组对抗，分组对抗就直接多了503对其他两个宿舍，半小时对抗练习结束，几个人往回走前不忘了把篮筐拆下，这是他们最后的基地，虽然简陋可比新生等老生结束后才能抢到球场要好一些。 “易安，你的摸高多少？”秦汉问。 “不知道，我们那里没有相关的测试工具，不过在篮板上划线可以超过三米二。” “难怪能虽然个子不及我可篮板抢不过你。” “抢篮板咱们这业余的就看运气，不过预判也有很大的关系。” “怎么预判？” “进攻篮板看我方攻击手的投篮习惯，防守篮板看对方攻击手，不过咱们一年也打不了几场，所以说看运气和站位，虽然分组对抗你是中锋，可比赛的时候你去打四号位，这大川跟你双塔组合可以保障前后场篮板。” “你说的对，过几天换不同阵型试试。” “你的弹跳怎么练习的？” “高中时体育局的体委教练做的训练方案，咱们没条件，练习爆发了都只能一个骑在一个脖子上，更别提其他的了。” “也是，我说大川，你能不能别让李文涛举你？你是想把李文涛从162压缩到152？”欧阳震华也看不下去练习爆发了的时候李文涛扛着刘大川一个都没起来。 “个子不及弹跳来补，你懂什么。”刘大川扛着李文涛往回走。 “一个月能练出多少？能不受伤就是好事了。”段磊也气不过。 “成，明天你们几个轮流来扛我，我除了禽兽对你们毫无兴趣，一个二个一只手都能提起来。” “要不要让504的小胖给你当陪练？” 刘大川想着504的重量级同学宅男小胖走路都让地板一震一震的模样，心里一紧说道：“算了，还是让小胖同学好好的打副本，不麻烦他了。”他估计小胖压在他肩膀上，他别说练习腿部爆发了，小腿骨不断都是好的。 五天后的早晨，操场上跑步的人少了一半，秦汉有点不解：“是不是咱们起早了？” “你觉得八个人的闹钟都坏了？” “那怎么人这么少？直接少了一半多，太夸张了吧。” “都是放弃了的，留下的都是有目标的队伍。” “也是，段磊那小子怎么叫都不来了，说是只参加下午的合练。” “段磊就算了，他也是被男人婆坑的，给他手上涂上502胶水他也能把球丢了。” “我也不想参加了行不行？”李文涛也打退堂鼓。 “涛涛你一个人在宿舍睡觉，让我们三个跑，于心何忍。” “我忍你美的张杰辉，下次再拉劳资的被子，我一想放屁就跑到你被窝里放。”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行了，跑步的时候别说话，会岔气，好好的锻炼一下身体，才有玩游戏的本钱。” “小安说的话我爱听，我跑步不是为了篮球，是为了艾泽拉斯。”说着说着李文涛觉得他现在自己都相信是为了艾泽拉斯的和平而锻炼身体，高呼一声：“为了部落……招唤坐骑……奔跑吧……” “啧啧啧……瞧瞧，现在的高考把孩子逼得都疯了……” 几个学长在一旁打趣道，刘大川秦汉他们几个人迅速跟李文涛拉开距离，可不想被冠上二货的名号。 第6章 退队风波 大一的比赛日程发到刘大川手里，课间刘大川找班长刘亚楠大姐要求女生组建拉拉队给他们助威，不然他们打球没动力，班长答应了，至于段磊的穿着小短裙手拿鲜花跳舞助威的建议直接被无视。 “下午四点半2号场地对农学，麻烦刘大姐把采购的队服给大家发一下，总不可能光着膀子上去吧？”刘大川一脸无奈的跟刘亚楠说道。 “急什么，球服都给你们印了号码，味道有点大，女生们给你们洗了一下，一会就好。” “这么贤惠的吗！”段磊惊异道。 八个人在教室的黑板前讨论着体育老师给他们过来指导的战术，刘亚楠带着女生提着队服来到教室，让班里负责后勤的女生发下去。 “……” 刘大川？秦汉等八人看着手里的队服哑口无言。 “什么地方有问题直说，几个男人怎么比女生还扭扭捏捏的。” “我说刘大姐，你们是不是拿错了？” “没错啊，衣服前林学二字没见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不是把咱们班女生的队服给了我们？” “咱们女生没参加篮球赛，人不够哪来的队服？” “这样啊，那你们是怎么考虑挑选粉色带花瓣的？你们觉得我们几个男的穿上粉色带花系的队服会让其他班级的不战而降？” “我问你们关于队服有什么要求的时候你们怎么说？随便、能穿就行、区别于其他班级就行，是不是这样？” “就为了这个你给我们买了粉色队服？” “我郑重的跟你们声明，在买球衣时我们几个女人都去看了其他班级的颜色，唯一能达到你们要求的就这颜色了。” “我现在能退出球队吗？”秦汉脸色发黑的看着队服。 “我也想退出。”李文涛直接把队服丢在讲台上。 “刘亚楠，你想让我们几个去丢咱们班的脸，我无所谓。只是你给我记住，往后四年别再拿狗屁的辅导员来压我，这次我认栽。”说着刘大川拿着队服一脚踹开教室大门走回宿舍。 几个人发现事已至此，都没再说话，拿着队服跟了出去。 “亚楠姐，对不起！”在刘亚楠旁边一个******的女孩眼睛红红的说。 “没事，是我没想到你是色弱，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去跟他们说说。”刘亚楠脸色同样不好看。 “刘大川太过分了！”另一个女孩说道。 “都别说了，我去找他们几个商量一下。”说着走出教室。 刘亚楠来到503，刘大川几个人刚打开电脑准备砍青蛙，苏易安也没理会，就为了一个玩笑这么做事让他也气愤。 刘亚楠向大家解释了原因，采购队服的女生是色弱，等她把队服拿来给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都印上了号码换不了，让大家体谅一下。 “你是领队，我们几个每天练球都是自费买水，从来没见你来问过一句，现在把责任推给别人，合适吗？”刘大川怒气未消。 “是我的失误，我承认，我进了学生会太忙，没过多的关注班级的事，我向你们道歉。” “四眼妹是色弱，其他的都是色弱？”李文涛有点鄙夷的说道。 “班级里就只有王雪婷热心帮忙，其他的几个女孩都忙着私事，现在她也很自责，如果因为这件事退赛，我担心她会更难过。” “话说到这份上，我们也不想让她为难，只是仅此一次。你想在学生会发展那是你的选择，但麻烦以后别让人替你背锅。” “等校运会结束我会提交辞呈辞去班长职务。” “你辞不辞职关我们屁事！对了，校服的钱我们自己掏，这是我们几个人第一次参加班级活动，也是最后一次，没必要让大家倒贴钱。”张杰辉也说道。 “小安，你要继续吗？” “都为了这事训练了一个月，就是光着膀子也得打完，至于秦汉他们几个怎么想就不知道了。我确实没时间，以后班级的活动不参加了，不是闹情绪，而是我需要打工赚钱，这次请假三天是极限了。” “你去问问秦汉他们，不用在这浪费时间。”说着刘大川不再理会刘亚楠，进入游戏。 刘亚楠去找了秦汉、段磊、杨洋、欧阳震华，几个人虽然都很恼火，可都练习了这么久，不打又觉得对不住自己的这段时间付出的汗水。 三点，八个人集中换上队服后去2号场地练习一下手感。 四点半准时比赛，林学vs农学。 站在篮球场中线，看着对面五个人憋的难受，欧阳震华说道：“想笑就笑，我们林学是足骨的雄花朵，现在处于绽放期，来球场授粉来了。” “煤的，你们当我们是雌花吗！” “我可没说，你们自己说的。” 球还没开打，火药味十足。 “都静一静，我脑壳疼。”刘大川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女生男生看向他们，186的身高突然好想168。 “那是林学新生？” “好像是……” “这是什么造型？” “芭蕾舞剧五大粉天鹅？” “这年头学弟们为了出风头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得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行……” “他们好骚气啊……” “嘻嘻……我喜欢……” 几个人里就苏易安无所谓，反正他为篮球而来，其他的他全当没听见。班长刘亚楠跟林学新生班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孩也在场边，听着一句句笑声议论声传来她们也装作不认识场上的五个男生。 开球哨声响起，刚刚憋了一肚子邪火的秦汉直接把刘大川的中锋给抢了，五个人哪管什么战术不战术谁拿球谁上，一个半场的单干，上半场比分定格在48：22，欧阳震华离场时看看比分也稍微消气，懒得再跟农学计较，李文涛、段磊给几个人递水，杨洋是万能胶，谁累顶谁。刚才刘大川一闹，班级男生女生关系有点僵，各不相识。 “大家都收着点，下半场还是按练习来，农学有点弱，可也是练手的对象再单干明天遇到森工的就麻烦了，他们可不弱。” “大川说的在理，下半场开始打配合。”秦汉也赞同。 “随意，反正从今天开始，我打算在艾泽拉斯宅四年。”张杰辉还是介意别人的看法。 “宅个锤子，劳资要把敢笑我的打自闭。”欧阳震华就像一只吃了火药的小公鸡，见谁啄谁。 “赶快打完，我可不想我未来的女朋友看见这个样子。” “易安，你怎么看？” “我是来享受篮球比赛的乐趣，其他的无所谓，他们爱怎么说怎么看都无所谓，高中时经常光着膀子打球，现在至少有件衣服挡着。” “易安说得对，这年头能出来看班级比赛的女生都是别人的小白菜，不说别的，咱们班的几个女生都在给旁边几块场地的跟她们对象挤眉弄眼的，谁在乎咱们？好好玩一下，等比赛结束小聚一下。”杨洋也被苏易安的态度带的有点无所谓起来。 下半场在刻意练习战术中过去，比分定格在81：37；等林学新生队走完了，她们班的拉拉队才反应过来看看时2号场地只有农学的人留在场地里。 “这林学的人有病吧，明明是心狠手辣的主偏偏装韩系娘炮风，劝他们好好的去神经病医院看看。”农学的在场地旁一直骂，几个女生不敢多说什么悄悄的走了。 “这次估计咱们班要出名了。” “越出名刘大川他们会不会越不高兴？” “至于吗，不就是粉色队服，不喜欢可以自己去买，摆一张臭脸给谁看，明天你们谁爱来谁来，我不想再来看什么篮球。” “我能插句话吗？我们好像没看他们打球。” “……我们没在篮球场吗？给谁加油还不是加油！” “说的是！” 第7章 粉红色风暴——麦兜队 洗完澡，八个人去食堂吃饭，一路上偶尔有同学在指指点点。 “完了，一传十十传百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在云林出名。”欧阳震华郁闷的无以复加。 “无所谓了，反正我参加班级球队可不是冲着脱单。”李文涛确实无所谓，他到现在还没上场一分钟，没露脸。 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变态粉色林学新生班级被大家广而告之，几个人在503商量要不要穿杂牌上场。 “现在就算换了也来不及，出名就出名吧，那些明星放个屁还花钱买头条，至少不用花钱买名声。”张杰辉也彻底放弃了自我救赎。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继续吧，好好的打，说不定有萌妹纸偏爱这风格呢？”段磊给大家鼓劲。 “都这么认为的吗？”刘大川问，大家都点了点头。“那就一路骚气到底，本来想重在参与，现在目标变了，直奔年级冠军，大家有没有信心？” “下半场来看，易安跟我们的配合还可以，要是分差大时大川与秦汉轮换休息，小组循环赛打到最后拼的是体力，咱们几个估计除了易安变态的耐力其他几个能休息一会算一会，这样下来我还是有信心进前三。”欧阳震华理性分析着。 “一个月来大家都看到易安的球技的稳定性，遇强队用双塔组合加易安强突，欧阳与杨洋辉辉你们三个盯好人。”刘大川也在思考。 “又不是专业比赛，不用这样吧。”杨洋说道。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李文涛也在一旁打酱油。 “晚上早休息，明天对森工是硬仗，” 503难得的在12点前安静下来，艾泽拉斯里的青蛙也总算不用被三个愣头青折腾。 下午五点的比赛，场地8号球场，双方提前半小时入场练习。 “我说哥们，你们怎么想的要弄个粉红色？”一起练习的森工队知道昨天的比分，可不认为对方是为了搞笑。” “我们班的女生认为这是林学专业的吉祥色你们信吗？”段磊一直拿不到球索性聊天打屁。 “除了女生谁能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兄弟，总算遇到知音啊！” “别别别……也只有变态才能穿得出来……” “……啥！行，一会看看谁是变态。”段磊也懒得再说。 林学vs森工，双方实力相近，比分交替上升，半场结束森工领先两分。 “森工确实不错，不愧是砍木头的光头强，下半场大家的注意力再集中点，他们对禽兽与我盯的紧，下半场看易安的，里应外合，不然体力消耗大。”刘大川安排着。 “球给我，你们负责篮板，我要好好的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林学的《答案》。”苏易安也不客气。 下半场开始，苏易安开启3号林学《答案》模式，每次球给到他手里一条龙服务。 “这小子是谁啊？动作花里胡哨的。” “3号球衣，够自信。” “自不自信不知道，关键是每次持球进攻都进了。” “那是森工对他的防守力度不够，咱们校运会可没有四节之说，要是森工还不叫暂停，分差要被他拉出两位数以上。” “这倒是，快十分钟，森工的进攻被防死，队友给3号的助力太大。” “这小子我知道，只要不下雨，经常泡在篮球场，林学新生叫苏易安的。偶尔一起玩过三对三，打得不错。” “还别说，要不是你提醒，他穿着粉红色球衣我差点没认出来，平时三对三的时候没娘炮啊，这球衣搞得我看了想吐了。” “自带眩晕球衣，也就只有骚包的林学干得出来。” “别扯上我们，林学除了粉红色还有黑白相间的寡妇色，你们要是不想在球场上做寡妇就闭嘴好好看。” 林学新生娘炮队出名了，作为学长的林学老生准备来跟他们好好谈谈，这也太丢林学专业的脸了，可看到现在，他们不得不承认学弟们除了球衣，其他的比他们好，被老冤家森工截至目前打的很难受，特别是3号，直接无解。他们早发现了问题，也叫了暂停进行调整，可苏易安就是按着自己的习惯来，盯人、换防到二夹一都没用。 “3号…3号…3号……加油，来一个。” 场边本来是想看林学骚包队笑话的人都被苏易安的单打独斗带起了节奏，有时候团队活动需要一点特别的佐料，就好像苏易安这样得到全对支持的“独狼”，一个人把另外七块场地上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本来是给其他班加油的女生都被感染，自发的给林学骚包队加油助威，场上场下的几个被全班放弃了的林学队员顿时扬眉吐气。 李文涛嗖的一下把外套脱了露出粉红色球衣，段磊一看才发现自己经常自诩风流才子，在李文涛的闷骚前简直就是太单纯。一阵愕然后立马也脱了外衣，由于身高比李文涛高太多，在场边走来走去的大喊：“跑位…跑位……传球…传球……”边喊边用手示意场上队友们，搞得一幅教练的做派在场边指挥。 李文涛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就喊了一个暂停，场上五个人一脸懵的来到场边。 “怎么他们才叫的暂停又继续？有完没完，一场比赛的暂停无止境是吗！”欧阳震华在场上享受着他梦寐以求的高光时刻，老是被森工的暂停打断，这让他很难受。 “嗯哼，这个暂停是我叫的，你们几个过来。”李文涛在场边朝他们挥手，段磊又从李文涛那里学会了一招。 刘大川他们几个懵圈的来到李文涛身旁。 “咋回事？涛涛。” “你们几个有点过分了啊，还没到半决赛干嘛老让安安这么打？现在大家通过比赛磨合，一个阵容一个阵容的都去用一下，别让其他班摸底，大川禽兽你们说目标是年级冠军，冠军就得有冠军的样子，别让森工输的太难看。” “涛涛说的有道理，小安打了十来分钟，一会看我手势，盯人、轮防都用一下，进攻上禽兽与欧阳能俩配合下接应挡拆，我跟杨洋也配合下挡拆，小安打组织。”刘大川分配好小套路，暂停时间到。 “我说涛涛，你怎么能想到这样不要脸的理由来给自己加分呢？” “彼此彼此，你不也在一旁指挥的爽吗？” “我tm是瞎说一通，他们打他们的，我叫我的，你不一样，你居然能让他相信你叫暂停是为了他们练习小套路，我大写的服，甘拜下风。” 两个人在自己半场小声嘀咕着，周围的同学开始没觉得，叫了暂停后林学队换了套路，不再让苏易安一个人显摆，可比赛更有观赏性，女同学更是尖叫连连。李文涛段磊身旁的女生说道：“你们两个好厉害啊，居然能让你们的球队打的这么好看。” “还是没达到要求，段磊一会晚饭后你继续给他们加练，你这教练怎么当的。” “领队，一个月的时间我也没办法了。” 林学新生队唯一地两个骚包心神领会的彼此吹捧着，收获了周围几个女生的崇拜，李文涛恨不能亲自上场，只是他可不想在人生的高光时刻露馅，强忍着冲动，段磊在一旁指挥的更欢了，搞得秦汉欧阳震华有点纳闷，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大家打击疯了。 拿下了年级最大的拦路虎森工对，接下来的比赛慢慢的进入节奏，原本说不再来看他们比赛的那几个女生整天听着周围的人谈论粉红色风暴林学骚包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好意思问，第四天的比赛悄悄的去了球场才发现直接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踮着脚尖看看。 “麦兜队，加油！麦兜队，加油！” “什么麦兜队？”刘亚楠疑惑不解。 “不知道啊楠姐。” “这你们都不知道？”旁边一个女生好奇的反问道。 几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他们的队服不是粉红色的嘛，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是他们骚包娘炮，谁见谁烦，可打了几场他们风格硬朗，技术都不错，大家也接受了骚包的事实，森工队输了球后去找他们喝酒，篮球输了不算酒也没喝过他们几个，还从一个叫段誉的人口里打听到他们的队服是班里一个色弱的女生挑选的，大家知道后也觉得不穿队服会打击到那个女生，为了同学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穿上粉色的球服，这样有爱心的男生不多啊，为了班级女生宁可牺牲自己的声誉，我们怎么没有呢！太喜欢他们了，球技好不说人品这么好，听说这几天校队的教练都来人看他们，搞不好他们中有人可以进校队的。” “段誉是谁？我们班没有段誉的，只有一个段磊。” “无所谓了，反正我们现在粉了粉了。” “同学，你还没说为什么叫麦兜队？” “我也不知道啊，大家都这么叫，再说麦兜粉嘟嘟的多可爱啊，跟他们一样。” 刘亚楠和几个女生都无语。 “真有这么好？反正我看着就生气。” “没见他们穿着粉色的球服吗！你喜不喜欢是你的事，请别诋毁我们的麦兜队好吗！”那个跟他们解释的女生气嘟嘟的转了过去，不再理会几个女生。 “小安，技术统计你现在单场平均30+，助攻得分都排在年级第一，校队想找你谈谈，你怎么想的？”赢了比赛后几个人连续五天下来快累虚脱了，回来后直接躺着床上聊着天，刘张李也用手指点鼠标砍青蛙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想，校队又没工资，我现在只想明天赢了比赛后好好的休息几天，然后下周末上班。”苏易安体力再好也经不住连续作战，第一次打篮球打到想吐。 “干嘛这么拼？大学四年好好的享受一下，将来白加黑五加二够你忙的了。” “我爷爷十八岁的时候养活一家人，我现在也十八岁，养活自己都难，跟他一比，我这算什么。” 苏易安没说，大家也没继续深究下去，从开学到现在苏易安一直为工作奔波，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他的不容易，可敏感要强的苏易安拒绝了他们的帮助，平心而论，换成他们自己，在努力工作与靠同学帮助之间选择，他们也会选择靠自己，只是没有被逼到这一步。 第8章 班级荣誉 打到总决赛，林学vs木工。 “这木工与森工有什么关系？”万能胶杨洋看着对面练球的对手很不解。 “别问这样白痴的问题，木工只有一个木头，森工有三个木头。” “涛涛，你信不信我把最佳第六人今天让给你。” “嗨，开始飘了啊，居然敢不听领队毫无保留的传道授业解惑。” “我让你传道！我让你授业！我让你解惑！”杨洋一边踢着李文涛一边骂。 “过来过来，再强调一下。”刘大川叫大家，大家聚拢在刘大川旁。 “木工从开赛一直被大家低估这件事咱们在中午的赛前分析会上说过，平均身高170直接掀翻180的森工，咱们打森工时都很吃力，要不是下半场小安的发挥，赢他们很难。他们擅长中远距离投篮，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命中率底上。小快灵的打法让大家都不适应，这场杨洋主力，我转身慢，防他们吃力，杨洋可盯紧了他们的23号，辉辉跟稳8号，只要这两个人哑火，优势在咱们这边，禽兽欧阳你们两个谁累的时候打手势，我替换你们，实在打不开就交给小安，记好了没有？” “记好了！”几个人同时低低的说了声。 “好，我们是冠军。” “加油！” 替补回到场边，比赛正式开始。争球球权被秦汉直接拿下给苏易安，苏易安持球突破上篮，首开记录，换防对方还一个。 对方23号持球进攻，投篮被杨洋封盖，之后对方强吃杨洋，上半场时间才过去没一半，杨洋两次犯规下场休息。 “别被带节奏，大川去罚球线内施加压力，我来盯23号。”苏易安说道。 苏易安的步幅频率快，紧跟着对方23号，偷球得手，苏易安快速持球进攻，进攻三步上篮时故意拖了一下节奏，23号赶到，苏易安出手，对方打手犯规。 “这俩小子刚上了。” “23号被偷球，急于追回颜面，掉进对方3号坑里。” “就看他们俩谁先保持冷静。” “3号一直很冷静，故意单打激怒23号，看来比赛经验丰富。” “目前来看3号相对冷静些。” “木工的8号已经四个3分了，手感热。” “林学的21号（秦汉）也不错，180左右身高防的木工其他人没脾气，是4号位的苗子。” 几个校队成员在看学弟们的总决赛，他们有实力有资格点评。决赛现场被粉红色麦兜风暴队吸粉，居然还有人专门制作了led牌举着助威，这让木工队很不爽，他们除了身高，颜值球技哪里不如林学队，可大家就是偏爱林学粉红色的麦兜，这让他们很是不服气。 “我说小安，你们可真会包装营销，明明是娘炮队服愣是被你们搞出故事赚取学姐与女同学泛滥的爱心，胜之不武啊。” 周全持球到苏易安前边试着突破边跟苏易安说道。 “周全，你说话这会我有三次机会断球，想好好的切磋就注意力集中，不然你的23号要被我给打爆。” “这是迟早的事，我体力只够半场的了，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会不了解。你每天5到10公里，这样的强度会有多累？只是连续比赛时间长，心理疲劳而已。”说完周全直接拔地跳投，两分命中。 球发到苏易安手里，过半场苏易安说道：“你小子深藏不露啊，还说给你按个把都拿不稳。” “咱们傈州的地势除了篮球还能玩什么，都是球花子，基本功没你好，我是矮个子里挑将军，在赖冒高中中上水平，到了云林成了主力，你还有保留吧？” “保留算不上，只是不想拼。”说着苏易安也还一个后撤步跳投命中，在周全的身高前没必要后撤步跳投，可他也是年轻人，被周全一说心里也有表现欲。 “比赛结束后聊，上半场还有两分钟，我要发力了，你自己跟上。”说完苏易安离开周全换防到对方8号，封盖后直塞篮下的刘大川，刘大川上篮轻松命中。 8号看到对方3号不盯周全，直接封盖他，在全场成百上千的学姐面前挂不住脸，直接观察苏易安，苏易安持球进攻时猛扑上去把苏易安撞出底线，尽管苏易安用了保护动作，可水泥地面把他的膝盖擦破皮，他示意秦汉暂停，来到场边拿起碘伏随便处理一下。 “小安，你先休息一下，我不把那小子撞出五米远我跟他姓。”秦汉脸色不好看，从开赛到现在大家打球很少恶意犯规，运动会的目的让增强班级凝聚力，培养学生的归属感、责任感、荣誉感，现在被对方8号不讲球德，他打算要下黑手了。 “没事，你换一下大川，nba的场上垃圾活可比这个严重多了，都是套路而已，一会我自己来，反正半场休息时间到了。”说完继续回到场上，最后几秒，张杰辉的远投不中，中场休息。 苏易安忙着处理膝盖，刘大川秦汉轮流研究着上半场的失误。 “杨洋，一会继续盯死对方23号，五犯离场没关系，他的体力已经极限。” “明白。” “8号交给小安，让他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好。” 下半场开始，对方8号持球进攻，苏易安顶上。 “穿着3号球衣，被几个傻不拉几的女生一叫唤以为自己真是ai了，小爷我从小进篮球训练营，每年花在篮球训练上的钱够你一年花的，好好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技术。”说完对方左右虚晃摆脱苏易安跳步上篮，篮球在空中被苏易安截下。 苏易安也没急着打快攻，运球过半场，对方8号保持防守姿势。 “准备好了没有？”苏易安问。 刘大川也懒得上来挡拆，他知道苏易安要报复了。 “一个土包子何必准备，再怎么努力也是一股泥味。” 苏易安没说话，持球进攻、急停、变向，再急停变向，连续三次急停变向对方8号被晃倒出空位，苏易安没投篮，把球给了位置在篮筐下的欧阳震华命中，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 连续三次晃倒对方8号，又在对方反击中从8号手里断球一次。 “继续，让我看看你带着高贵金钱气息的球技跟我这一股泥味的野路子比高级多少。”苏易安对于挑衅从来不会刻意回避，除非他的实力不足，比如现在对方拿钱砸他，他立马走人，他可没钱砸回去，只可惜篮球是他唯一的自信来源，对方找错方法了。 8号被苏易安连续晃倒，他心情郁闷，想继续恶意犯规，只是苏易安有所防范，对方教练发现不对劲立马换人，走前苏易安不忘来一句：“以后记得去学篮球的时候千万别送礼，送礼进主力阵容最后丢脸的还是自己。” 对方铁青着脸下场，比分没拉开，离下半场结束还有不到6分钟，对方8号下去反思，麦兜队启用双塔组合打的风生水起。最后三分钟，教练叮嘱一番后8号回到场上，林学领先7分。 苏易安持球，对方8号没上来盯着，后撤到篮下。周全顶上，苏易安没多说一句直接变向加速在罚球线往前一步直接高高跃起腾空从8号头上跨过单手暴扣。 “哇…”全场尖叫声连连，新生总决赛的气氛被苏易安的一扣给扣爆了，现场掌声雷动。 “老师，在校队里能在比赛中扣篮的个个都有这能力，可在比赛后期还能从罚球线附近单手灌篮的不多，体力爆发力都是专业级别的。” “差不多，多数职业比赛的扣篮是为了活跃现场气氛而玩的杂耍，调动观众的情绪，让他们为下一场继续买单，不然我为什么跟你们强调别扣篮，就是因为扣篮容易受伤，除非对方配合或有绝对实力，扣篮是能打击对方士气，可也最容易被拉废。这小子估计是被8号激起了脾气，想让对方知道一下实力差距，不然他的中投稳定性和突破能力何必非得骑着对方扣，这得有多大仇恨。” 对方8号脸色铁青，持球进攻，周全跟队友在一旁接应，他直接无视冲着苏易安去，苏易安侧身伸手，断球成功。 “麦兜队，扣篮，来一个！麦兜队，扣篮，来一个！” 现成的气氛被点燃，苏易安也懒得藏拙，继续大风车暴扣。 轰的一声，现场气氛达到顶点，本来没多少技术含量的大一年级总决赛愣是被苏易安的两个暴扣推向巅峰，运动会以来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发泄过。 两个暴扣把木工的气势直接打灭，欧阳震华也玩起了扣篮，只是弹跳有限，只能算抛投，关键是没进，苏易安直接起跳空中接力般补扣，终场哨声响起。人群轰的一下涌入场，球场被粉红色淹没。 这一届的大一林学麦兜队捧杯，决赛前不知道各路学姐与同学怎么想，穿粉红色t恤衫路转粉，颁发奖杯的时候大家都让李文涛站中间与段磊一起举杯，礼炮彩带飞舞飘扬、欢呼不断，本来从开学到现在见面没怎么打招呼的林学班因为篮球队的捧杯跟着站在队伍后面集中合影留念，男生女生轮流着捧杯拍照，这是他们林学新生班的荣耀时刻，不仅仅只是属于八个人，是属于全班。木工队的情形形成鲜明对比，几个木工班女生被气哭，8号直接离场不参加亚军颁奖，其他人都上来安慰着大家。这或许就是体育运动的魅力，不论是篮球、足球，让大家陌生、相互设防的心彼此靠近，隔阂消融。这一刻起，林学班不再是各行其事的班级，是一个整体。 刘亚楠看着眼前同学，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班级不够上心，虽然没有退出学生会的想法，但她想在学生会为大家争取更大的权益。王雪婷感动得一塌糊涂，在段磊的煽情演说下怎么看段磊怎么顺眼。段磊看着四眼妹的眼神，万花丛中过的他发现不对劲，想说一声你不是我的菜，可被人群挤的只能高呼“冠军”，心想等结束了慢慢解释。 第9章 董浩轩 运动会结束几天，大家的兴奋劲才褪去，学习慢慢的回到正轨，入学到现在沉默寡言的苏易安也被大家熟悉，是大一名副其实的3号，不帅的脸让大家越看越觉得耐看，一点点颓废忧郁的眼神让好几个学姐沦陷，苏易安的企鹅号被张杰辉换了几包软珍，还好苏易安几乎不上线，不过晚饭后再去球场时被围在球场旁的几个学姐给吓到，大城市的学姐就是不一样，为了她们的爱豆木工8号直接拦截撒泼大骂苏易安，苏易安顿时没了打篮球的心情，灰溜溜的躲回宿舍。 “被堵了？” “嗯。” “几个人？” “没细看，六个左右。” “不可能啊，我只收了三包烟！亏了亏了！有几个人表白。” “追着骂算表白的话都表白了吧。” “什么？骂人？” “是啊，说是我凭什么欺负董浩轩。” “董浩轩是谁？” “鬼知道。” “没表白的？” “你觉得呢？” “现在都没有那就没机会了，等明年学妹们吧，少不更事，再扣篮一下，说不定有喜欢你这样憨憨。” “滚！” 周五，苏易安继续到一号公馆上班，换好工作服来六楼找小孙。 “没见你几天怎么瘦了一圈？” “学校运动会累的。” “今晚咱们包间有客人提前预订，老规矩，微笑服务顾客至上。” “好的，孙哥。” 晚上八点半，一伙人来到包间。苏易安鞠躬熟练的说着欢迎光临开门。 “哟，这不是云林学院的球王嘛，怎么沦落到这里给我们点头哈腰的开门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苏易安右手推着门左手比着请的手势，微笑道：“欢迎光临一号公馆，祝各位老板玩的愉快。”没继续说什么，他认出了阴阳怪气的人，是木工队的8号，不想继续纠缠下去。 “轩哥，没想到你还会认识这样的人。” “云林球王，谁不认识啊，只是没想到同时兼一号公馆的鸭王。” 苏易安深吸一口气，把推着门的手慢慢的收回，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其中有三个女孩在篮球场骂过他，另外几个男的他没见过。 “啧啧啧……看，鸭王来劲了，大家小心点，可别被骑在头上，晦气！” “孙哥，能过来一下吗？”苏易安从通讯里呼叫着。 “好的好的，马上到。”小孙回答。 “不是挺能的嘛，今晚谁来也没用，就直接点你来服务～鸭子！。”董浩轩一脸阴沉的说道。 “可以，欢迎光临一号公馆，各位老板里面请。”苏易安继续微笑的说着。 几个人打量着苏易安，苏易安保持微笑，再次开门。 “怎么回事。”小孙问道。 “没什么了，几位老板点名要我服务，还是我来吧。”苏易安跟小孙说道，既然他们想玩，那就奉陪，他的职责是开门，房间自有公主负责。 “各位帅哥美女里面请、里面请……包房公主马上到。”小孙也在一旁招呼着。 “不用什么公主格格之类的，就他负责。”董浩轩指着苏易安。 “您们预订房间的时候包房公主也一并在内了，他就是个给各位帅哥美女开门的，笨手笨脚的扫了您们的兴那我们一号公馆的名声可砸在他手里了，我可不好向大家交代。各位帅哥美女来一号公馆是信任一号公馆的服务，我一定让最懂事的来给大家服务。”小孙在一旁陪着笑脸。 “我说让他服务就让他服务，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既然各位帅哥美女看得起，那是他的荣幸，小苏好好的照顾好几位帅哥美女。”小孙知道不能善了，什么人他没见过，他只有多盯紧点。 苏易安来到包间给三男三女把酒杯摆好，开了酒瓶站在靠门的位置。董浩轩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几个女孩开始点歌，歌唱到一半被董浩轩按了暂停。 “喝酒。” “来来来，大家敬轩哥一杯。” “我让你喝酒。”他指着苏易安。 “我是开门的服务生，上班期间不能喝酒，还请各位老板见谅。” “我让你喝你就喝。”董浩轩说道。 小孙一直在门口，发现气氛不对，进来说道：“迎宾小弟不能喝酒，实在对不住各位帅哥美女，我来替他敬各位一杯，酒水算店里的，还请各位帅哥美女多多包涵，祝大家玩的愉快，我先干为敬。”说着一口喝了一杯啤酒。 “你觉得我来这里玩花不起这几块钱？” “怎么会，能到一号公馆消费的有几个人是简单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请各位帅哥美女往后多照顾下生意，感激不尽。” 苏易安很烦董浩轩这样的人，他在南屏县没少遇见，只是以前是看客，现在自己是卖笑的。 “直说吧，想怎么玩？”苏易安懒得再跟他们打哈哈。 “想怎么玩？爷爷我要玩死你。” “继续。”苏易安面无表情的说。 “我让你把酒全喝了。” “除了包房公主，其他工作人员不能喝酒。” “你是我点的公主，你喝。” “你确定？” “喝不喝？” “各位帅哥美女既然不是来一号公馆消费的，那就不好意思了。”小孙也懒得再说下去，来的都是客不假，可是要闹事那另当别论，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不做今晚的生意了。 “什么意思？！” “一号公馆在春城这么些年，承蒙春城各行各业老板的关照，一直没发生过店小被客人欺的事，如果几位在一号公馆消费酒水醉了我们服务不周那我也认，可是像你们这样冲着闹事来的我还真第一次见。看在你们年龄不大的份上，自己走吧，如果我请你们出去可没这么简单了。”个子不到170的小孙脸一沉盯着前面的几个人，他在官渡区这么些年什么人没见过，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找茬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三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敢出声，她们只知道今晚董浩轩来找苏易安的麻烦，怎么现在变成了一号公馆想找董浩轩的麻烦。董浩轩也除了敢欺负一下苏易安，至于娱乐场所他可不敢闹，他不是愣头青，家里是有钱不假，可懂的比同龄人多，知道有些人他老子也惹不起。 “你们想轰客人？”董浩轩躺在沙发上。 “别废话，像你这样的我见过的多了，豪橫的在店里砸人头马当落地响的这些年也常见。你不想喝可以学学砸啤酒当落地响啊，只要给够保洁费我们有的是啤酒给你砸，再不尽兴扇我嘴巴都成，在一号公馆都有价格，连你.的.命.都.有.价.格。”小孙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的说道。 几个云林学院的学生那真正见过这样的场面，小孙手里的通讯一直捏着，门口人影攒动。 “滚！”小孙最后轻轻的说了一个字。 董浩轩气的跳起来，苏易安一步跳过去一把抓住董浩轩一个过肩摔把董浩轩摔到门前，门口鱼贯而入十几个人把地上董浩轩杀猪般按住，小孙过来一把揪住董浩轩的头发说道：“想闹事，行！给你一个机会。”随后向进来的人说“送到保安室，让他父母来接人，谈谈损失。” 跟着一同来的几个人吓傻了，三个女生哇的大哭起来，两个男生也呆滞在那里，看着董浩轩被拖了出去，其中一个男生一把伸向苏易安，苏易安条件反射捉住手腕一扭，那个男生尖叫起来，大声说道：“苏易安，都是同学，帮忙说说放了我们，求求你了。” “你们来我工作的地方砸我饭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同学二字？” “我们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董浩轩只是说来看你出丑，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们肯定不会来。” “求求你放了我们吧……”几个女生也跟着求情。 苏易安一脸厌恶的看着他们道：“在篮球场旁我不想跟你们计较，不是怕你们这些什么二代三代，我苏易安就烂命一条。只是知道一件事，冤有头债有主，他董浩轩想把球场上的事带到场下，可以，直接来503找我，时间地点随便挑，但想砸我饭碗无异于杀人父母，不给活路那就一起去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想到会这样，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滚……”苏易安也怒吼道。 两个男生跟三个女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小孙压根就不想找他们麻烦，只想找董浩轩，也没让大家挡着。 苏易安看着他们走了跟小孙说道：“孙哥，抱歉生意搞砸了。” “他们是来找事的，不是什么生意。” “谢谢孙哥。” “自家兄弟都护不住我以后在春城怎么混，不用客气。” “董浩轩怎么办？” “先扣着，一个小时后让他给他父母打电话来带人，谈谈我们的损失。” “确实，今晚的酒都开了。” “与酒无关，与一号公馆的名声有关，都来这样闹以后我们怎么做生意。” 苏易安一时没回过神道：“与酒无关？” “几瓶酒值几块钱？一号公馆的声誉损失可无法估量，看他们家的态度再说。没事，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小孙走后苏易安在门口回想着小孙的话，自己还是太年轻，小孙比他大不了几岁，下手决不含糊。 没过一小时，苏易安在包房门口站着，今晚小孙负责的房间生意没了，苏易安帮忙别的房间开门，这样的事在他们这层是常态，谁没三急谁没想抽烟的时候？ 第10章 闯祸了 包房隔音效果不错，门口传来若有若无鬼哭狼嚎的歌声，苏易安看见吧台方向走来三个人，两个是先前跟董浩轩一起来的同学，另一个有点像他们的辅导员，他不太确定，就只见过一面。 “你是苏易安？林学专业新生？” “有事？”看到气势汹汹的质问，苏易安也懒得客气。 “你闯下大祸居然问我有事？” “噢，请问长官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别跟我打哈哈，董浩轩在哪？如果不放了董浩轩，苏易安你后果自负。” “请出示你的证件，我看看是哪个派出所的。” “我是你们辅导员！” “还真抱歉，请问辅导员我违反了校规还是触犯了法律？” “你无故打骂同学扣押同学还没违规违法？” “你谁啊！”小孙注意知道总会有人来的，也没走开，再他们进来的时候被楼下迎宾人员认出两个闹事的，第一时间通知了小孙。 “我是他们辅导员！”辅导员朝小孙吼道。 “看来云林学院是想跟阿房宫打一场官司了。” “什么阿房宫？我是来找我学的。” “一号公馆只是阿房宫芝麻小的一点生意，云林学院想砸了阿房宫，不打官司难道想打架吗？” “云林学院什么时候要砸阿房宫了？”辅导员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tm的今晚来了一个叫董浩轩的来砸一号公馆，现在你一上来就想拿我一号公馆员工开刀，你们云林学院牛，无缘无故一天晚上来砸两次一号公馆，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小孙向辅导员比划了大拇指。 辅导员发现事情跟他预期走向不同，有点反应不过来。 “请吧！领导既然想砸场子，我这小小的领班可决定不了，我现在通知我们老总，让他过来跟领导谈谈。”说着不再理辅导员向苏易安挥了挥手走向保安休息室。辅导员看见苏易安走了也跟了过去。 “苏易安，我跟你没完。”刚到保安休息室董浩轩歇斯底里的吼着。苏易安看到困在凳子上董浩轩懒得多看一眼。 “苏易安你还不快放了董浩轩，等着坐牢吧你！”辅导员看见董浩轩气不打一处来。 “放不放我可做不了主，他砸的是一号公馆的场子，放不放就看辅导员跟李总谈判结果了。” “谈判，谈什么判！你们涉嫌绑架勒索，苏易安神仙也救不了你。” “是这样吗？”一道声音传来，李五金手里拿着水烟筒，从门口进来。 “这是我们李总，请领导跟我们李总谈谈云林想怎么赔偿。”说着小孙站到苏易安旁边。 “我叫李五金，一号公馆的老总，云林学院想怎么赔偿，报个价看看。”李五金也没废话，直接问。 “不是，李总，你们的保安扣押了我们的学生，我作为辅导员是来带他走的。” “我也等着他的父母来谈赔偿的问题，既然你代表云林学院赔偿，赔偿的钱在哪？” 辅导员一脸茫然，他的学生来叫他的时候只是说他的学生跟苏易安打架被扣押，没说什么赔偿金，他听了一会发现不对劲，转头问两个学生：“赔偿金是怎么回事？” “打架的时候可能弄坏了东西吧？”两个学生也不确定的说。 “弄坏东西？你们把来一号公馆砸一号公馆招牌叫弄坏东西？”苏易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放过的两个同学。 “苏易安，不就是三搭酒水吗！我们赔。” “三搭酒水？你们是猪脑子吗？今晚你们几个气势汹汹的来一号公馆砸场子叫三搭酒水？你知道一号公馆一晚的流水多少？” “不知道。” “一号公馆一晚的流水生意好的时候一百多万，生意差的时候六十多万，你们砸一家一晚流水平均七八十万的店叫三搭酒水？我知道辅导员代表学院来，肯定不像这两个傻子一样吧？”苏易安看向辅导员。 辅导员听到平均流水一晚八十万也懵了，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六，七八十万是什么概念？是他四十年工资的总和。愣了一会道：“不是苏易安与董浩轩打架的事吗？怎么成了七八十万？” “苏易安跟谁打架？苏易安是我一号公馆工作人员，他在保护一号公馆资产与名誉损失，什么时候打董浩轩了？”小孙问那个说话的学生。 “今天晚上董浩轩带我们来，说是来看他出气，他打听到苏易安在这里上班就预订苏易安的房间，没有砸场子。” “云林学院是想玩我？欺负我一个小店吗？”李五金冷冷的看着辅导员。 辅导员发现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没有继续问责苏易安，让苏易安说说怎么回事。 “还是报警吧，看来辅导员来这里不是想解决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你不知道董浩轩来砸一号公馆的场子？” “我没有……”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传来，跟李五金一起进来的一个人给董浩轩一巴掌，扇得董浩轩说不出话来。 “再插嘴我剁了你的手当赔偿。”那个男人盯着董浩轩说道，董浩轩吓傻了，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辅导员看到现在，他知道事情他想的太简单了，请苏易安继续说。 “辅导员你一上来就质问我为什么扣押董浩轩，你觉得我一个打零工的人有扣押董浩轩的能力？你可能听到我董浩轩跟我在球场结仇，他来找我麻烦，可你想过没有，我跟他有仇他干嘛不去我的宿舍找我麻烦？就算他怕学校，他可以在学校门口的大街上堵我，干嘛非得跑到一号公馆找我麻烦？我是一号公馆的员工，公开找一号公馆员工的麻烦，在一号公馆大闹，不是砸一号公馆的场子是什么？一号公馆做的是娱乐生意，靠口碑的生意，辅导员在云林学院这么些年可曾听到过在官渡区谁敢砸过一号公馆的场子？一个云林学院学生公开来砸场子，这是想要一号公馆关门的事。事关一号公馆一晚七八十万流水的事，我数学不好，麻烦辅导员帮我算算，这一号公馆场子砸了，生意没了，一晚损失七八十万，一个月、一年要损失多少？我相信辅导员敢来解决问题肯定不差一号公馆一年两个亿左右的流水钱，麻烦辅导员跟我们李总谈谈一号公馆名誉损失费吧，这可不是我一个月拿六百块工资的人敢想的。” 听完苏易安一说，辅导员一身冷汗，他知道苏易安说的夸张，可再夸张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能解决的事，他被董浩轩的同学坑了，心里对董浩轩与两个学生恨得牙痒痒，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李总大人大量，看看能不能看在云林学院的面子上先放了董浩轩，然后让他的父母来谈赔偿问题。” 董浩轩听苏易安一说，觉得事情搞大了，别说一年的流水，就是一晚的流水也够他父亲一年的收入了，他更吓的不知所措。 “你不是代表云林学院谈判的嘛？”李五金问辅导员。 “误会误会，我听说苏易安打了董浩轩，想找苏易安调解一下矛盾，让他放了董浩轩。”辅导员在赔着笑道。 “请问辅导员，我违反了哪条校规要你来这里找我调解的？刚才辅导员可不是来调解的口气，是在质问。请问辅导员凭什么质问我？校规规定学生不能打零工？还是劳动法规定在校学生不能打工？我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打工犯了哪门子的法？” 辅导员一时无法反驳。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我穷嘛。穷的无法维持在校生活开支，只能出来打零工，所以辅导员不问青红皂白的前提下直接在你心里有了定论，所有的错都是我问题，总结下来一句话：我的贫穷就是原罪，仅此而已。” “易安同学说的太过极端了，我没这样的想法。” “麻烦辅导员想想刚才你来一号公馆的时候是怎么质问我的？才过去一小会辅导员这么健忘？要不要我一句一句的背给你？” “是我调查没深入，说话有点不妥让你受委屈。” “辅导员，你的说话不妥是刺向贫困学生的一把尖刀，这些年估计除了我没人反对过你吧？没事，我还在云林三年半的时间，你有的机会再拿尖刀刺过来，不过我话就撂在这，包括董浩轩，你们想跟我玩，我奉陪到底，单挑群殴明的暗的随意，我就烂命一条，大不了一命换两命，值了。我这话你可以当做无力的恐吓，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世界唯一对我的善意是给了我爷爷奶奶，除此之外我的世界都是恶意满满，不在乎多你们两个。辅导员，懂我意思吧？” “易安家庭情况这样困难是我们没有调查了解的失误，请放心，回去后我找领导汇报一下，一定为你争取勤工俭学的机会。特困生补助需要县乡村证明，我们会核实情况后再上报。” “免了，你没看到我是一号公馆的员工么？周末随随便便来一下一个月有六百，还不算小费，这些机会留给辅导员想安排的吧。我在校是学生，出了校门是下等的三教九流之人，谢谢你们的关心。” 小孙看到苏易安跟辅导员说个没完，李总在一旁抽着烟筒，急的给苏易安递眼色。 “辅导员还是谈谈你学生董浩轩的事吧，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谈。”说着退到小孙身后懒得再理嫌贫爱富的辅导员。 “董浩轩的事牵扯这么大，学校已无能为力，而且不是在校内发生，是我手伸的太长了，还请李总大人不计小人过。他的事让他父母解决，打扰李总了。” “辅导员辅导员，你不能这样丢下我一个人啊，求求你了。” “还是跟你父母说吧，如果你在校内出事我没作为是我过失，现在的事是你打砸别人生意的事，学校可解决不了。” “苏易安，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 “董浩轩同学，你这是怎么了？都说虎父无犬子，像董浩轩同学这样有钱的过江龙肯定有龙王级的父亲。求我干嘛？一号公馆可不是我的店，如果一号公馆是我的店你现在不会四肢健全呆在椅子上，我会把你的手脚打断，我就是这么一个瑕疵必报的人。” “都是我不对，是我在篮球场主动挑衅你，现在也是主动找你麻烦，可请你看在同学一场求你放过我，我家里赔不起啊！”董浩轩边说边哭。 “辅导员帮我求求李总啊！” 辅导员打算走人，可被董浩轩这么一说也被扯进来，他知道他惹不起一号公馆，更惹不起阿房宫，他在大一作威作福打官腔，可在这些人面前屁也不是，心里对董浩轩的恨意达到极点，恨不能亲自揍他一顿，也怪自己收了他们的礼。他想好了，说句场面话就走。 “李总，您看耽误了您宝贵时间，我两个学生的事能不能让他们自己解决，贵公司的损失让他的父母谈？” “可以。”李五金也懒得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今晚如果不是他有文件来办公室里处理一下，自己也懒得出面，只是听说他外甥的朋友在他的公司被人寻仇才过来看看。就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换作其他社会闲散人员，至少也小孙撕下一块肉让他的兄弟分一下，哪知道是这样的怂人，顿时没了兴趣走了。 辅导员以为听错了，看到李五金走后再看看小孙与几十个人，他也怵，还是硬着头皮看着苏易安。现在的苏易安不再是他在学校见过的苏易安，是社会人员了，与他平等对待。 苏易安看小孙，小孙道：“李总说让你处理，看我干嘛？” 苏易安看着董浩轩，董浩轩一直求饶。 “记好了，董大少爷，你想玩，我陪你，可以后想砸场子的时候先打听打听实力，你爸是老虎也看看有没有吃下阿房宫的实力再嚣张。至于你我之间，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可以慢慢玩。今晚的包房账给结了，那是你消费的，至于我这群哥哥的误工费你看着办，砸一号公馆的场子的事既然因我而起，李总说我看着办那就不想追究，可仅此一次。下次你爷爷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回去后好好的打听一下阿房宫是什么公司再好好做复仇计划。”说完苏易安也懒得再继续下去，来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这是给辅导员面子，不是什么狗屁的同学，我这帮哥哥每晚的工资是我的四倍，自己看着办。” 看着苏易安离去的背影，董浩轩一直说谢谢，辅导员看到事情有转机，给董浩轩松绑再带着董浩轩结账赔偿，总共刷了六千块，三个人不愿多留一秒赶快离去。 苏易安来到李五金办公室，李五金还在办公室抽烟，他跟李五金说了谢谢。 李五金从监控里看到苏易安的处理方式，没多说什么。 “以后毕业要是想在春城就说一声，来我公司。” “谢谢李总，我先回去给我爷爷奶奶尽孝几年，等有机会出来的时候只要李总还缺人，还请李总收留。” “你跟周全是同学加朋友，不要那么拘束，我走了办公室归你。”说完也走了。 苏易安因为今晚没生意，也休息的早。 第11章 这就是生活 等周一早上到校，苏易安进班级的时候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虽然没说可他知道怎么回事，他与董浩轩打架的事应该传开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也没跟谁说一句，直接到座位上。 第一节课刚下课，球队的几个人过来到他旁边围着问：“小安，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点小事。” “小事？现在全校大部分学生都知道你是一号公馆鸭王，这还小事？” “鸭王？即便是鸭王也比绑架勒索犯好点，随他们高兴。”苏易安从来不对人性抱有太大希望，就算他们报警他也不怵，反正不是他个人的事，自有李总与他们打交道，以他在南屏县时的了解，这行要是没有熟人才怪，他是周全介绍进去的，李五金是周全的表哥，在他们地盘出的事，就算是他先出手，除非董浩轩的能量超出李五金的应对能力，不然被放弃的可能性不大，否则在办公室的时候李五金就会跟他谈谈，他也不去想辅导员怎么对他，只要在校不违反校规，辅导员大不了给他穿小鞋，他在南屏县时也不是没被其他的人使绊子，也没在意，只要顺利拿到毕业证，其他的都无所谓。 “苏易安，辅导员让你课后去过去一趟。”刘亚楠说道。 苏易安看了一眼刘亚楠示意知道了，第二节课后苏易安去找辅导员。 “坐。”辅导员说道。 苏易安坐下来静静的看着辅导员。 “我希望苏易安同学别把社会风气带到学校，这样对你比较好。” “请问，我是把什么社会风气带到学校了？抽烟喝酒还是打架斗殴？” “我现在是提醒你。” “好的，我记下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上课了。” “没了，你可以走了。” 苏易安走出来，心里想着又是这鸟样，随即转头走到门口着辅导员说道：“对了，辅导员老师，如果你想找鸭子的时候直接找我，现在大一的都知道我是鸭王，没事，我不介意给你打个折，上周五你来过我上班的地方一号公馆，大家都是熟人了。”说完躬身举手向辅导员示意退出房间，房间里的其他老师齐刷刷的看向辅导员，辅导员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苏易安管不了以后，明明都在一号公馆说好了是董浩轩他们来找他麻烦的，不帮忙说句公道话也就算了，一来学校就听到造谣，现在还想来这套，他也是一肚子邪火，想着把他惹急了就找个地方打闷棍，他可没有父亲教导好好做人别惹事之类。他的原则就一个，谁对他好他对谁更好，谁要欺负他他加倍奉还，赵建平跟他两个人在南屏县可没少打闷棍，谁让他俩人少呢。 “辅导员怎么说？”李文涛在苏易安旁边问。 “让我别把社会风气带到学校。” “什么？你怎么说？” “我让他以后找鸭子来找我，看在辅导员的身份给他打折。” “噗……哈哈哈……”李文涛张杰辉刘大川笑的前扑后仰。 “听到没有？以后班里谁找鸭子找我们的小安，看在同学份上给你们打折。”李文涛也大声对着班级说道。 全班一阵哄笑，段磊问了一句：“女生找你你打不打折？” “不打，咱们503的鸭王可不是女生能消费的。”张杰辉说道。 “够了，安静准备上课。”刘亚楠说道。 经过几个人这么一闹，气氛不再诡异，苏易安也懒得去查是谁造谣，这样的事就是李昌钰来了也没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既然董浩轩他们几个想玩就玩，反正面子当不了饭吃，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回去，不是放过谁，只是他觉得还是鲜血能让他更痛快一些，这样的性格是地域性的，傈州人要能用对方血来洗刷的东西极少用口水，或许有，只是少数人。 在食堂门口苏易安看见周全一个人杵在那里。 “怎么回事？” “等你吃饭。” 两个人进食堂打了饭找个角落坐下边吃边聊。 “这个周末我去别的学校找同学玩，昨晚回来的时候听说了，去找董浩轩警告一下可没找到。” “没事，以前有人还说过我吸四号，我也没理。像我这样的人要是这点小事也介意，那就不用活了。” “要不要换一下工作？” “这么好的工作干嘛要换？我听艺术学院的人去酒吧驻唱一晚，嗓子都哑了也跟我一样，这么好工作上哪找。” “随你，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说实话，哪能计较那么多。中学的时候没怎么觉得，到了云林就慢慢的发现这云林的人跟澜沧江里的鱼一样，飞鱼会跃出水面、小白鱼在深水区、石扁头在靠岸的水底，都是一层一层的。云林也一样，都是学生不假，可也是一层一层的，我就是水底的石扁头，荤素不忌，只要能填饱肚子，至于留言中伤我已免疫。” “没你说的这么大吧！小安你有点消极了。” “周全，这就是生活。你在云林算是地州来的，在地州上你在地州同学的眼里又不一样。在你表哥的店里上班这段时间我才想明白一些事，就是命，有些事一出生就决定了的，没必要刻意抵触不愿意承认，所以我早就不把这些当回事。想患上玻璃心公主病可得有条件才行，没条件的谁能活到现在。” “有道理，你这事换我我早找他们几个算账了。” “账是要算的，只是看有没有机会，没机会就拉倒，有机会干嘛不算一下，前提是不影响我毕业，我以后得靠毕业证吃饭。” “得，你没事就行，晓敏姐与飞哥他们听说后没找到你，我一会跟他们说说，他们也忙。” “替我谢谢他们，我以为他们会因为有我这样的老乡而不耻。” “这事换我，你相信吗？” “信不信重要吗？咱们是朋友。” “这不就行了。” 不是苏易安没当回事，而是他无能为力，谁愿意被别人诋毁，特别是青春期的年轻人，名声如同命一样重要，可他知道任何的辩解都苍白无力，信你的人自然不会因为道听途说而对你另眼相看，不相信你的人或不认识你的怎么辩解都无用，比如他在南屏县一中时有人说他偷了同学的钱，最后闹到教务处也没让他洗刷清白，他为此苦恼了很久，至今也是悬案，那个同学有没有丢钱只有他自己知道、偷钱的事知道，他把这一切归根结底为穷，穷人没有面子、没有尊严的认识就是从那时候总结而来。他至今所有的人生经验不是来自家庭的教育，而是每一条都是他用血泪教训换来的，他不想四年大学生活都被辅导员揉捏，所以在走出门后气愤之下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辅导员别把他当软柿子，即便被捏烂也溅他一脸。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包括过肩摔董浩轩。 在学校的篮球场苏易安继续玩着篮球，当他自己不在意别人的异样的眼光，一切都如从前般。 “我的尾椎骨裂，前几天一直在医院。”在场边休息的时候董浩轩走到他的旁边说道。 “去找一号公馆要医药费，别跟我提。” “不是医药费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我造谣而已。” “知道了，谁造谣无所谓，这几个月也没少接待云林学院的学生。我也想跟你重申一遍，想玩的话明的暗的我都接着。” “没这个意思，我爸说让我带他谢谢你。照我以前的脾气年龄越大会遇到更大的苦头，还好现在明白为时不晚。这是他的原话，我个人现在做不到谢谢这样的高度，不过今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你随意，不过你有一个好父亲。” 董浩轩慢悠悠地走回去，苏易安不再理会，起身拍拍屁股准备打算回去擦擦汗，然后他从没去过的图书馆看看，长这么大他除了在南屏县一中图书馆借过小说，还很少去图书馆，最近他把课本当小说看完了，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 第12章 我叫高远 来到图书馆，他见识了传说中的占座，在一个个书架前随意走动，对于专业的知识不是太感兴趣，走了一圈没找到他喜爱的武侠，顿时没了兴趣，打算回去看宿舍三人砍青蛙，最近三个人很少砍青蛙，总跑到他们口中一个荆棘谷的地方找人打架。 “同学，没找到你要找的资料吗？” 苏易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看着眼前的人问：“你是问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 “抱歉，习惯了隐形突然被看到有点反应不过来。” “大一mvp还隐形？” “噢，我的头衔太多了，mvp、虐菜球王、鸭王。” “你是想说笑话？” “没，表述一个事实。” “一点也不好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找资料的话先去那边查询一下目录，看有没有借走了。” “谢谢，我只是想来看看图书馆是什么样。” “既然这样那能逛着，想找资料的时候找我。” “你是老师？” “不是，我只是负责图书整理。” “好工作。” “你要是觉得喜欢可以换换。” “谢了，开学申请勤工俭学的岗位没申请到，只能在外面找了个工作，在我看来断人活路与杀人没什么两样。”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如果是为了活着的工作你觉得有没有这么严重？” 说完苏易安走了，图书管理员看了看奇怪的苏易安又回到书柜前整理着。 在云林学院图书馆他没找到想看的书，反正也没有考研的打算就再也没去过，图书馆里看书的多数人的目标都向着更高的名校研究生，他的经济情况能安然度过四年已是极限，他从未去看过卡里赵建平汇了多少，反正迟早都得还回去。 在校上课期间，受名声所累打球也没了往常的氛围，晚餐后无所事事之时，一个人四处闲逛，校门口的街道商店除了找工作和聚餐，他还没好好的看看，笔墨纸张校园里都有，生活用品也没什么可添补的，张杰辉一把牙刷用两个月后扔了，他的牙刷直接快被刷秃了也舍不得换。 看着校门口小店里来来往往的人，他在想要是以后自己有个小店也满足了。来到一个书店旁，习惯性的进去小说区，看了看价格就没在考虑，他不知道这些店里的老板会不会赶走不买书只看书的人，可还是拿起了漫画书看起来。 “喜欢宫崎骏的漫画？” “是啊。” “我以为你喜欢的是灌篮高手。” “灌篮高手里没有我想找寻的影子，我不是樱木花道，也没有赤木晴子。” “你在宫崎骏的漫画里找到了？” “是啊。” “能说说么？” “天空之城里的铁皮人、千与千寻里的无脸人，我就是那个铁皮人与无脸人。” “谢谢你的回答。” “不客气，谢谢老板让我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说完苏易安看完最后一页，把动画书整整齐齐的摆放好，然后才把视角从书上转移到刚才问话的人。 “是你！”苏易安有点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开的店？” “不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以为老板来轰我走。” “怎么可能，哪个书店的老板会赶走客人。” “遇到像我这样只看不买的人，只要是个老板都想快点走。第一次来老板不熟悉，慢慢的次数多了就会被记住，然后会特意的盯着，最后忍无可忍就把我劝走了。” “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 “差不多吧，一个县城三个书店，除了新华书店都被轰过。” “哈哈……你可真会玩。” “没钱买，只能这样了。” “从这里下去一直到云工大门外的街上有好几个书店，够你看的了。” “你怎么不在图书馆上班？” “我只是志愿者，规定时间内做完就好。” “图书馆管理员没工资？” “不知道，志愿者没有工资。” “这就亏大了。” “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亏？” “也是。” “想继续看看动画书？” “适可而止，不然被老板盯上不好，回宿舍看我几个室友玩电脑游戏。” “你不玩电脑游戏？” “没钱，再说不划算，玩个游戏还花钱买什么游戏点卡，不如打打篮球，不用花钱还能锻炼，就是鞋子有点费，还好我的回力鞋便宜。” “各有所好吧。” “我觉得主要还是实力不允许，要是实力允许说不定我也喜欢玩电脑游戏，它肯定有吸引人的地方，只是我不了解，不然电视里怎么整天说网瘾战争。但凡成瘾的必有他的与众不同之处，只是我没实力发现而已。” “你要是有实力，宫崎骏少了一个粉丝，魔兽世界多了一个网瘾少年。” “不至于，两者没有可比性。宫崎骏的动画里我是住在城堡、屋子里的铁皮人、无脸人，在其他的电脑游戏里可能会成为另一个人，我也说不清楚。” “也对，电脑游戏就是满足虚幻的追求与成就感。” “你不喜欢玩电脑游戏？还是跟我一样买不起电脑？” “不知道，可能跟你一样没体验过电脑游戏的虚幻满足感吧，相比而言我可能对现实存在的事物感兴趣吧。” “现实主义流派？” “也不全面，现实主义理想主义都有吧。你呢？” “被迫现实主义。” “要回学校吗？” “是啊。” “那就一起走呗。” “好啊，我帮你提一点东西吧。”看着图书馆管理员手里的两个袋子，苏易安接过一个帮忙提着回学校，两个人边走边聊，没一会来到女生宿舍前，苏易安告别了图书管理员返回。 “你叫什么名字？” “苏易安。”苏易走了两步回头答到，他的名字大一不知道的人极少，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鸭王的原因，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他说完就走了。 “我叫高远，水保专业的。”那个图书管理员走进宿舍大楼时跟正在离开的苏易安说道。 苏易安回头笑了笑，举手示意再见。他不想打听名字，因为注定了没有交集，那个曾经埋藏在心里的女孩才过去不到半年，身影已渐渐模糊。时间就如同橡皮擦，总会擦去不属于你的而你想要留住的一切，不属于你的怎么会留得住，泛黄的照片至少有影像实质的记录，记忆并没有。 是个什么样的人会说自己是城堡里的铁皮人，千与千寻里的无脸人？高远有点好奇，打算回去看一遍天空之城千与千寻。 打工的日子乏善可陈，酒醉、闹事、喝大了狂躁、喝多了低泣等等什么人都能见到，苏易安每周都跟小孙学习着处理各种各样事，酒确实是人性的放大镜，让苏易安见到了善变人性，有恶有善、有美好有丑陋。 打球之外他多了一项打发时间的方式——去书店蹭书，他不会只薅一个书店的羊毛，而是换着店看。 走到云工大门转角的书店，他的眼睛扫描着想要看的书名，转了一圈也没有特别想要看的，就走了出去，从云林到云工再往前的小巷，低矮拥挤的房子、电线杆上斜挂着散乱的电线，与他曾经所在的南屏县并无太大差异，一时间觉得很彷徨，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街道上更显孤独。 “又见面了。”高远的声音传来。 苏易安散漫的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女孩上，还是提着大包小包的。 “要帮忙么？” “好啊。” 苏易安接过提包跟着往回走。 “周末怎么没见过你啊？” “周末都在打工，周一早上回学校。” “时间安排得够紧的。” “实力不允许有宽松的环境。” “有助学金可以申请的。” “实力不允许申请。”苏易安耸耸肩。 “怎么理解？” “父母都是打工的，实力不允许周末在校园闲着，同样也不允许申请助学金，能申请到助学贷款已经很感激了。” “没听说过父母打工不可以申请助学金的呀。” “你看看申请表格里的家庭收入一栏就知道了。” “这到没有看过，我们班有几个申请到的同学，虽然没问，但估计情况也不怎么好吧。” “嗯，总有一些人命中注定、一些人后天勤奋。” “你属于哪类型的？” “五行缺金型的。” “你应该叫苏金。” “舒筋还得加个活血就算了，我还是觉得苏有钱好听一些。” “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的千寻找到了吗？” 苏易安一怔道：“没有。” “冒昧了，祝千寻早日找到你。” “没事，只是现实里是不会有这样的存在，不然为什么叫漫画，对吧。” “这可说不定，万一有呢？” “即便有我也不能跟着离去，我身后还有两个老人，不像无脸人一样孑然一身，只有一身的欲望，而我也没有无脸人一样只有金钱，无脸人比我好多了，至少不用为金钱而奔波。” “要是真的有呢？” “想想就好，既然我身在沼泽，何必把人拖入泥沼，仰望星空就已经很幸福，有的人连仰望星空的资格也没有。” “比如…？” “家庭贫困的盲人，与他们相比我已经很幸运，知足了。” “听你这么说，我才发现我们真的确实应该很幸福。” “我只知道幸运，至于幸福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你怎么会这么喜欢动漫。” “算不上那么喜欢，只是偶尔看看，就好像小说，偶尔看看别人笔下的故事，有共鸣的时候会心一笑。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猫和老鼠也很喜欢看。” “你这人真的奇怪呀，同学们讨论尼采、黑格尔、苏格拉底，你却喜欢宫崎骏、猫和老鼠。” “出身不同格局不同，虽然后天努力很重要，可有些出身时就决定了。出身于贫困山区的人要走很多很多的路才能到别人出生就能触手可及的眼界平视，而那些人不会一直停留在那里，想要达到同样的高度，有的人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我的眼界格局知识储备目前看不了西方哲学，字能有90%以上能认识，可连在一块就读不懂了，所以我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字，而不能对那些伟人大家的思想作出一副非常认同或观点独到的看法。我的神经弹奏不出与他们的共鸣，而宫崎骏和猫和老鼠可以。” “不太认同你的看法，我觉得正因为不懂才学才看，读书很多时候不是娱乐而是学习，与眼睛和格局无关，是内在的需求与提升，当你固步自封的时候才是无法企及想要达到的高度。” 苏易安没说话，认真的想着高远说的话，也许是他过于偏激，想着赵建平现在从零开始起步，他也生出要不要改变的想法，可想到未来回到老家能不能顺利考进单位还一回事，顿时没了想广泛了解大哲的欲望。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现在的目标是顺利拿到毕业证，拿到毕业证的前提是有学上，专业已够烧脑的了，先过了专业再说，还有三年半的时间，说不定会有机会去了解一下。” “想要看书的时候到图书馆来找我，我应该可以能帮上忙，至少翻目录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谢谢你啊！” “不客气，你现在不正是在帮我嘛。” “举手之劳而已。” “一样的呀。到了，那有机会的时候图书馆见。” “好的，再见。” 苏易安回到宿舍，三个室友不再荆棘谷抓联盟落单的号，而是盯着他，苏易安左右来回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特意弯下腰看了看裤裆，没破啊，疑惑不解的问：“看什么？” “小安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张杰辉说道。 “什么样的人？” “衣冠禽兽、人面兽心、兽性大发！！！”张杰辉刘大川李文涛三个人每人一个词。 “好好说话。” “小安，什么时候跟水保一枝花勾搭上的？” “什么水保一枝花？” “高远啊！自从她去了图书馆帮忙，那些从没经过图书馆的学长都经常泡在图书馆，学院发现这个现象后决定每年新生里选几个女生来管理图书馆，成绩突出的给加学分。” “谁说的？” “段磊啊！超级小灵通，错不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都跟水保一枝花勾搭上了还说没关系？” “神经病！” “别吃了不认账啊，503可都是爷们。” “想多了，什么水保一枝花，我就见过三次面。” 看着苏易安莫名其妙的样子，三个人觉得或许是他们想多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咱们503第一个脱单那也应该是我。”李文涛说道。 “凭什么是你？”张杰辉有点诧异。 “难道你们没发现咱们503的帅哥二字只有我能匹配下来？” “你要这样想就对了，涛涛你最帅。”刘大川给李文涛一个大拇指。 “难道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帅我们三个怎么可能帅气无比。” 苏易安懒得跟三个自恋狂搭话，拿着脏衣服准备去揉一下，已经一个星期没洗衣服，轮换的三套冬季要不是洗勤点还有点换不过来。 “小安，好好的进攻，拿下水保一枝花，让段磊大出血一次。” “怎么又扯上段磊？” “他前个星期说你送水保一枝花回宿舍，还说你俩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我说怎么可能，癞蛤蟆吃天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鹅还是丑小鸭不会飞，落入癞蛤蟆陷阱。高远可不是丑小鸭，人家可是水保头牌，怎么可能让你掀了牌子。然后我俩打赌，你要是掀了高远，段磊请咱们503大吃一顿，地点春城城内随便选，你要是掀不翻高远，我们503连请他四次同等待遇的赌注。” “你们无聊也别把我扯上，再说按道理你不是应该赌我输的吗？”苏易安有点奇怪的看着张杰辉。 “我为什么赌你掀不翻？” “你的逻辑推理明明白白的说了我是癞蛤蟆，还赌我能掀翻，你有病吧？” “也是啊！我特么上了段磊的当了！” “你到底是不是广西的？好好的问问你爸爸，你是猪脑啊！”李文涛也发现不对劲。 “真的没什么事？”张杰辉看着苏易安问。 “我就普通的遇到，看她提不动东西就顺手帮忙一下，她长什么样我都没细看。” “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在你面前你说你没细看？” “我干嘛要仔细看？她漂亮不漂亮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完了，小安你不会是心理有问题吧？你看，咱们宿舍就四兄弟，你可不能把眼光局限在503，还有501、502、504，好好的去发掘一下。” “兔子不吃窝边草。”李文涛被张杰辉一说也吓出身汗急忙说道。 “切，亏你们两个还说得出来，小安压根就没看上高远。”刘大川一脸鄙夷的看着两个基友。 “是这样？”张杰辉再次确认，忘记了被段磊下套。 “你觉得我有时间花前月下？再说你不是分析透彻了？人家天鹅跟我有必要交集？不会飞的年龄是中学，现在大学了，辉辉！” “我tm跟段磊势不两立！”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从503传来，隔壁的段磊可没听见，他正游走在学院各个角落，如同wow里的盗贼一般刺探着各种小道消息。 第13章 一元复始 “小安，晓敏姐他们让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定车票，寒假要到了车票紧张，一起定还有优惠。”周全问着苏易安。 “我先问问孙哥，寒假要是有生意就不回去了。” “不用问，过年都放假，只是比我们晚一些。” “那我就晚点回去，假期好好的上班，下个学期的生活费也有着落。” “你看着办吧，到时候车票紧，记得提前预订。” “好。” 寒假，苏易安跟几个室友提前互道过年好，他没手机，只能提前说一声。之后来到一号公馆，李五金觉得长时间的让苏易安在办公室呆着也不是事就问他要不要去周全曾经住过又搬离的房间，苏易安一百个愿意，既能节省住宿费，还不用在学校与工作单位来回跑。大学放假对于一号公馆来说影响不大，一号公馆的客户定位是中高消费人群，年底反而生意爆棚，这让苏易安有点不解。他问小孙：“孙哥，快过年了怎么咱们的生意反而这么好？” “过年是小孩的节日，很多大人在外忙碌奔波一年，就是为了过年给家人一点惊喜，可这惊喜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都是咱们的客人，可你多看看就知道了，买单的都是陪着笑脸的，要是你开门时看见大家都开开心心的那买单的可以过个安心年，反过来就是过一个糟心年。” 苏易安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在一旁慢慢体会小孙的话，知道活着不容易，有些人的人前风光背后也是很多的无奈和心酸。 “孙哥，咱们的生意过年时都有吗？” “大年三十谁会来，有条件没条件的都在家陪家人看春晚，难得一年小聚一会。” “那咱们放假多久？” “怎么了？等不及回家了？” “那到不是，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上班几天，被过年给打断了，来来回回的路费够两三个月的生活费。” “你真想留下上班啊？” “能挣钱谁不想啊孙哥。” “你比我牛，我出来工作一年就想着过年回去怎么花钱，带些最好的烟和酒回去显摆显摆，要是李总借我一辆车回去，那简直帅爆了搞不好媳妇都有着落，可惜不敢跟老大提，哈哈……” “车就别想了，不过好烟好酒孙哥肯定不少买。” “必须的，得回去让亲戚朋友尝尝。对了，你要是真不想回去就留下来守店，可以跟李总说说，每年安排人守店也是让李总头疼，个个都想回去团聚，一天二百，放假20天，跟你一个学期打零工差不多。” “这么好的事没人干？” “咱们一号公馆的工资福利平时就够花了，除非不得已，不然谁想守店啊。” “我现在去找李总说说。” “不看看几点，现在李总怎么可能在办公室，明天吧，没人跟你抢。”小孙看着苏易安急切的样子有点好气的说道。 第二天，苏易安早早的在办公室等着李五金。 “你真的不想回家了？” “咱们那交通不方便，过年的时候坐车都加价，来来回回没八百不行，不如留在这守店，不用开销不说还有钱挣两全其美。” “是小孙跟你说的？” “嗯，我向孙哥打听的。” “这小子，我本来打算今年让他守店呢，先把你给套住了。” “那不是，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行，一天给你二百六十六块六，图个吉利。”” “谢谢李总。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说？” “不用那么拘谨，直接说。” “孙哥说他最大的愿望是跟李总借辆车回家过年显摆一下，好找个媳妇。” 李五金听的一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让他开三菱帕杰罗回去，四川凉山的路也就只有那辆车能跑，告诉他油自己加。” 苏易安也就随口一提，没想到李五金答应了，也高高兴兴的出去跟小孙打了个电话。 “什么？你说李老大让我开他的三菱帕杰罗回家过年？” “是的，你要问几遍啊我的哥？” “等等，自己加油？” “难不成还给李总给你报销来回油费？” “不是，我的意思是就怎么简单？” “就是这样。” “哈哈哈……好，你等着，我马上过来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我一个人在楼下快餐店解决。” “那不行，店里的年前聚会是后天，本来打算咱们小组的安排在明天，今晚咱们哥两先聚了，等着。” 小孙的房子租住在白龙寺附近的民房里，下楼骑着他花30块淘的单车风风火火的赶到一号公馆，叫上苏易安两个人去老兵火锅城开涮。 “拿着，这是给你的。” 苏易安看着眼前的一条极品云烟道：“孙哥，你知道我没烟瘾，很少抽烟，给我干嘛。” “揣着给朋友发。” “我在春城没朋友了，拿着无用，你还是带回去给老家的亲戚朋友抽吧。” “那你想要什么直说，你帮了我大忙，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真的要什么也可以？” “随便说。” “行，那我也不客气了，孙哥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点家里的土豆，我想凉山的土豆跟我老家的差不多，春城的土豆不知道是品种原因还是厨师的问题，总吃不出味道。” “就这样？”小孙刷羊肉的筷子停在火锅上悬着怔怔的看着苏易安。 “你没发现这里的土豆吃起来压根没味道？” “知道啊。” “那你还问！” “行，回来的时候给你拉上两百斤让你吃个够，也确实，没土豆感觉吃肉也没太好的味道。” “吃不了那么多，五十斤就够，其他的你给李总准备吧。” “老大的少不了，你的也一样。” 苏易安不是不懂事的人，他出生的环境塑造了敏感略带自卑的性格善于观颜察色，同时也豁的出去，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可失去的。自从一号公馆的五楼领班跳槽后小孙负责六楼的业务，同时帮五楼处理棘手的问题，小孙在李总的视野内份量足，所以苏易安也试探看看能不能了一下小孙的心愿，成与不成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损失，只是李五金对他印象好坏而已。 两天的日程被安排满档，六楼的小孙组织，聚会地点还是老兵火锅城，席间各兄弟互道祝福，苏易安的年龄在这里不算小也不算大，还有比他更小的兄弟，大家都知道他边上学边打工，平时照顾有加苏易安挨个敬酒，还好只是他们小孙带的安保组，要是其他组也在喝一圈他得趴下。 一号公馆的年终聚会在他们的总部阿房宫举行，酒席上了档次，谁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坐着，等一号公馆各部门负责人做了工作总结以及明年的工作计划，轮到李总发言，李总没有废话，感谢了一号公馆所有员工的付出，然后送上新年红包，苏易安打开看了一下有五百块，快有他上学时一个月的收入，高兴的把红包藏好。红包不在奖金范围，奖金按业绩算，苏易安只是打零工的，奖金也就象征性的四百，可他知足了，九百块钱加上寒假十来天的工资，他打算给爷爷奶奶汇上一千块钱，让他们过年用，其他的留着明年的生活费。 等人走完，苏易安拨通了邻居表叔的电话，要了表叔的银行卡号后给表叔帮忙上乡里取出来给爷爷奶奶，表叔是村里的干事，做事认真，苏易安很放心，他高中时的生活费都是表叔帮忙汇的。表叔叮嘱了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重复告诫珍惜学业，然后去苏易安的家里让他跟他的爷爷奶奶说，苏易安说了过年不回去的打算，说了现在的工作是在学校守学生宿舍工资收入高，让爷爷奶奶放心。从爷爷奶奶的口中知道今年爸爸他们回去过年，也松了口气。 汇完款，他查看了一下余额有六千多，其中四千是赵建平汇的。过年守店有五千三左右的收入，加起来够他明年一年的生活费，从小到大他第一次不用再为生活费发愁，他很感激周全，感谢李五金，平时守店的李五金给二百一天，他上给了二百六十六，说是吉利其实是帮苏易安，他心里也明白，只是双方差距太大，只有记在心里。 一号公馆与商场在同一栋楼，一到三层是商场管理，三层到六层是一号公馆，苏易安每天巡查几次，偷盗的一般不会把主意打在一号公馆上，大件拿不走小件不值钱，主要是看其他隐患比如电路起火、随意破坏之类的。 年三十，苏易安在店里用平时给客人加热用的微波炉与小电炉吃完自己做的杂锅菜，一个人向世博园走去。即便年三十，世博园还是游人如织，幸好不收门票钱，不然他肯定舍不得花那几十块钱去玩一趟，他一直等着树木学课程免费来这里曾门票，只是买菜的时候听说年三十免票，所以才转过来看看。 走在世博园的各厅里，苏易安只能用刘姥姥进大观园来形容自己，在春城半年的时间，出过一趟“远门”就是跟刘大川他们去买电脑，关键是那条路是他走过的，这么长时间，他的生活就是学院、一号公馆两点一线，高中时至少赵建平带着去网吧熬过通宵，到大学后被高额都生活费给压得只有两点一线。他一个人享受难得的风景，国内风格各异展馆与国外的异国风情，看的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尽管没人一同分享，可让他彻底的爱上了林学专业，原本只是想糊口的专业在他的眼里瞬间高大上。 “嗨……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 一道靓丽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苏易安的眼前，吓了他一跳。 “高远……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被吓了一跳的苏易安，高远开心的直笑。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不是，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山城的吧？” “是啊，可这并不影响我在这里啊！” “也是噢，很高兴在俄罗斯遇见你。” “什么俄罗斯遇见我？” “这里是俄罗斯馆啊！” “哈哈……好吧，咱们在俄罗斯见面了。” “你怎么没回去过年？” “你呢？” “我守店，工资是平时的五倍多，难得一年遇到这样的一单大生意，没抵挡住诱惑留下上班。” “平时的五倍多？” “是啊，其实是老板故意照顾我的，往年就给两百一天，老板每天多给了六十六。” “待遇不错嘛，发工资了记得请客。” “没问题，大白兔奶糖管饱。” “圆圆……”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苏易安看着不远处叫“圆圆”的男人，一身藏青色着装，不是西服，上衣没兜的夹克配西裤，一双简单干净泛旧的皮鞋、短发，帅气的中年大叔更显干练，一股书卷气更显不凡。旁边站着一个与高远有几分相似的妇女，气质温文尔雅，苏易安一看就知道是高远的父母。 “这是我的爸爸妈妈，这是我同学苏易安。”高远给双方介绍。 “叔叔阿姨过年好！” “过年好，小苏。”高远的母亲也向苏易安打招呼，高远的父亲微笑示意。 “额，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一家难得一聚，好好的陪陪叔叔阿姨，高远再见！”苏易安识趣的跟高远打招呼后离开。 “一起逛呗。” “谢谢高远，我打算去新马泰一游，回见。” “今晚一起吃年夜饭。” “我很想去跟你混一顿大餐，可……” “实力不允许！”苏易安还没说完高远接口道。 “这次不是，吃饭是我的强项，是身不由己，重任在肩，不能擅离职守，谢谢你的好意。”说着苏易安挥挥手向高远父母进来的方向走去，走进的时候再次说了声“叔叔阿姨再见。”然后径直走去。 “记得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礼物哟…” “不会，管饱……”说完苏易安的背影消失在展厅门口。 “看你吧人家小孩吓的！”高远母亲埋怨了一句。 “谁让圆圆随意开口跟别人要礼物的。” “你当年就没给我送过礼物？” “那不一样。” “怎么不愿意？” “停停停……”咱们是来游玩的，不是来看你们俩秀恩爱的，高远看父母没完没了的架势及时叫停。 “圆圆，是你们班的同学？”高远的母亲问。 “不是，是一个级的，他是林学专业。” “很少见你主动跟男同学打招呼，说说看，妈给你把把关。” “算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你看看我爸，一年不见笑几次，除了帅真不知道老妈当年是怎么选的。” “帅就够了，够你老妈我看一辈子的。” “咦……你高兴就好。”高远有点嫌弃的说道。 “你爸年轻的时候至少比刚才那小子帅十倍都有吧？”高远的爸爸有点不服气被自己的小棉袄嫌弃。 “帅倒是不好说，不过爸你年轻的时候有这身高？能扣篮？能跑几公里？唉……手无缚鸡之力，帅能咋滴？”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边打工边上学的同学？” “是啊，就是他。厉害吧，爸你年轻的时候一边打工一边供自己上学么？” “那倒没有。” “看我就说嘛，实力不允许嘛！” “什么实力不允许？” “爷爷的实力不允许爸爸打工。” “这还差不多……不对我怎么觉得你还是瞧不起你爸啊！” “怎么可能，爸爸最厉害。” “这还差不多！我说圆圆，你也成年人了，爸爸不会干预你的大学生活，可谨慎交友。” “知道，我跟老妈不一样，我可不是颜控，看心性。” “这就好……也不对，我怎么觉得呢又挖苦你爸我呢？” “真没有，不是爸爸从小教我的三观嘛！” “这倒也是！” “圆圆你刚才叫他什么？”高远的母亲问道。 “苏易安啊！” “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他的名字是谁取的？居然敢用易安居士之名取名！” “这有什么，中国有多少人叫李煜的？再说容易心安多好！” “也是，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希望名如其人吧，不过刚才来看有没有易安不知道，寄傲倒是有点。” “年轻人要是没傲气傲骨，那还叫什么年轻人。” “傲骨可以有，傲气要不得，会吃大亏的。” “爸妈，咱们一家难得一聚，聊那些干嘛，走走走……有空你们亲自问他去。”说着高远拉着爸妈赏景。 一家人难得一起出来游玩，说着笑着走远了。苏易安也把世博园大体上走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店里。 门卫大叔知道苏易安在店里过年，拜托苏易安帮忙看着，苏易安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想着爷爷奶奶，“爷爷奶奶有弟弟的陪伴应该不会孤单吧。”他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拨通了赵建平的电话，被赵建平大骂一通后开开心心的看起了春晚，十二点的时候世博园上空烟花绚烂，苏易安在一号公馆六楼楼顶喝着小酒抽着烟，除了有点想念爷爷奶奶从未如此惬意。 第14章 翠湖公园 相对略显清净的春城新年在苏易安的巡查、逛街中过去。大年初七后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南来北往的人背着行李像候鸟般又成群结队的外出，街上行色匆匆的多数是打工人。苏易安在一号公馆周边逛了一下午后回来。 “小苏，刚才有人找你。”门卫大叔跟苏易安说道。 “额，找我有事？”苏易安想着是不是李总有什么事，他昨天打扫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李五金过年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人拿着东西，两人打招呼的时候说是要去拜年，他也没再问。 “不知道，等了你好大一会了，看你没回来就给你留了电话，说是让你有空打过去。” 苏易安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怕误事马上借门卫的办公电话打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不是李五金的声音。 “高远？” “是我，今天没找到你，上哪玩去了？这可不像忠于职守的样子哦！” “守店也没多大事，主要是晚上多转转。” “那明天有空没？” “有啊。” “一起去翠湖公园走走呗。” “行，明天我去报刊亭买张地图看看坐几路车。” “不用，我中午过去找你。” “好的。” “那明天见。” “明天见。” 苏易安挂了电话，在门卫室喝了口水。 “你女朋友？”门卫大叔问。 “不是，是同学，山城人在春城过年的。” “那得好好招待一下，你们年轻人喜欢到处跑，我家那小子也常往南屏街走，不过正宗的春城味可不在那些大街上，都在小巷子里，可你们年轻人不大爱去，说什么卫生不好，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咯。” “谢谢大叔，我先回去做点吃的，大叔要不要一起？” “不用，我吃过了。” 苏易安给门卫递了一只烟，回去继续他的杂锅菜，从小家里条件就那样，苏易安不会做菜，在家都是汤汤水水煮一锅，逢年过节才炒两个菜，都是奶奶做的。 第二天午饭后，苏易安下来到门卫室，没一会高远也到了。高远带着苏易安坐公交车，两个人赶往翠湖公园。苏易安来春城的第二年第一次坐公交车，当车驶入东风东路苏易安被眼前的高楼大厦给震撼到了，远观和近看的对比显现出来，来到小西门两个人下车往翠湖公园走去。 “这就是现代化的城市！”苏易安还没回过神来。 看着苏易安这一路上目瞪口呆的样子，高远发现苏易安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前个学期你没进城玩？” “哪有时间，除了刚来的时候跟刘大川他们三个去买过电脑就没有空再去，周末要打工，星期一回学校，唯一请假的一个星期是运动会，学院打工两点一线。” 高远发现她从来没有了解苏易安，关于苏易安的事要么是传闻，要么是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偶遇聊天时自己脑补的。 “时间安排这么紧，不辛苦么？” “就怕连辛苦的机会都没有。” 高远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这样的生活她只是在爷爷他们口中的非常时期里听说过。 苏易安到售票处买了两张票，两个人往里走去，闹市里翠湖洗去了小西门的繁华，郁金香开满小路两旁，来春城后苏易安的心神与视角没有如今天这般被冲击反差巨大。两个人都没说话，慢慢的往里走去。 “小伙子，你的眼睛很好看。”一个老奶奶在苏易安面前微笑着跟苏易安说道。 “谢谢奶奶……”高远在一旁替苏易安感谢奶奶的，苏易安脸红红地傻傻的摸着头有点羞涩的不知所措。 等高远跟老奶奶道别，两个人转到回廊，高远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原来你也会害羞……笑死我了……”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的眼睛确实很漂亮啊！” 苏易安顿了一顿说道：“谢谢你们啊，谢谢！这是我目前为止收到地最好的礼物。” “这么夸张的吗？” “一点都不夸张！我小学毕业时以全乡第一的成绩考到乡里，村里有夸我聪明的，我知道我不聪明，是我努力的结果。从初中开始假期跟爷爷一起做农活，村里的长辈有说我能干的，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做的，我只是不忍心爷爷一个人那么辛苦。而今天，我这十九年来第一次被陌生人赞美，不是因为学习成绩，也不是因为我懂事，而是善意的纯粹的赞美，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可以扫去我心里的一丝阴霾。我居然有种冲动，应该也学学老奶奶，多赞美陌生人。这样的感觉或许你无法理解，可我真的很感激。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发现了这座城的美好与希望，让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两个人走到翠湖湖心亭旁就这么站着聊天，高远认真的听着苏易安的话。翠湖水光潋滟，绿树成荫，红嘴鸥在上空翱翔。 “美好的一天，不是吗？”高远抬头看着天空说道。 “是啊！美好的一天！高远，你知道吗，你是天使。”苏易安对高远说着，高远错愕的看着苏易安，苏易安的眼神清澈，没有刻意的讨好谄媚之色，尽管突然，可从苏易安的口中说出来一切显得很自然。 “谢谢……”大大咧咧的高远看着苏易安的眼神顿时略显娇羞，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湖面。 苏易安没觉得有什么局促不安，他是真心的觉得高远就是天使。今天如果高远不约他来翠湖公园，他无法体验这座城的美好，半年来他只想着一件事——工作、学习、顺利拿到毕业证后回去考试工作孝敬爷爷奶奶，他从未想过融入这座城，在学校里俯瞰这座城时总觉得格格不入，近在眼底可一切都这么陌生，一切都与他无关，就好比一个匆匆过客。刚才他的想法随之改变，尽管只是这座城的过客，也可以体验这座城的繁华，如此才不枉在此求学四年的青春年华。 “易安，能说说你的事吗？为什么这样拼命打工挣钱？你要不想说也没关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这十九年有点平淡，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让我记忆深刻的快乐时光，没什么奇闻异事。我还没满三岁，我的父母出去打工。开始的时候是在县里的一个林场伐木，后来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打工，很少一起回来过年的。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一起回来是来办理离婚手续，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母亲。之后他们各自组建了家庭，父亲那里有个弟弟，从小到大见过几次面，母亲那里听说有个妹妹只是素未谋面。我自小被爷爷奶奶带大，高中的时候父亲也给过生活费，只是不太稳定，有时候半年给几百块，有时候一分钱也没见到。我的学费生活费最稳定的来源是爷爷奶奶养猪养鸡卖的钱。我爷爷老来得子，对我爸也舍不得说，有什么事都他自己撑着，现在我到云林学院，各方面的支出都超过了他们现在的能力范围，所以我得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还好遇到周全，不然说不定因为没找到工作而考虑退学了，周全帮了我大忙。一号公馆的工资收入你能想象吗？比我们村里的干部工资都高，能让我在云林安心学习。还有一笔收入是我一个最铁的朋友汇的，只是我没打算用，他就是一个不省心的人，他爸给他两百他能用一个月，给他一千他有本事一天花光，所以我得给他存着，万一他哪天用到的时候给他汇过去。就这样，只能打工挣钱，不过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遇到周全，这个月的收入够我一年的开销了，且不说还能继续打工。照这样下去，我毕业的时候说不定能把助学贷款一次还清。” 苏易安与高远来到湖边的椅子上聊着天，高远听完一时心绪难平，这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生活。 “很高兴你一直没放弃！” “有过放弃的时候，只是我的爷爷让我在学校里养一下身子，力气大点之后再回去做农活，等我有了一膀子力气都高二了，觉得没参加高考高中两年白饿了不划算，就冲着试试高考去的，一试之下来到了云林学院，我也没想到。” “你那个朋友挺好的，虽然你有你的想法，可他还是没忘记帮你一把。” 想到赵建平，苏易安笑了笑说道：“是啊，他叫赵建平，我们俩相识是因为县城里的小混混来学校宿舍要钱要烟收保护费。他舍不得给，我是压根就没钱了，最后两个人都被逼的只能反抗，打架输了，可两个人也因此而结识，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一起挨过打，一起挨过饿。” “真好，我就没有这样的闺蜜。” “你呢？” “我跟你有点不一样，我从小就跟着父母，我爸爸妈妈在哪工作我就在哪上学，所以没有特别要好的闺蜜，我以前也抱怨过他们，只是听了你的经历后一点抱怨的心思也没有了，能在他们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吧。” “怎么想的考云林学院的？山城可有一流的大学。” “高二那年，我爸调到春城工作，我跟我妈留在山城，那年我有点情绪，跟同学的成绩差距开始被拉开，高三的时候怎么赶都来不及，家里让我复读一年，可我觉得有点丢人，最后挑选了我爸爸工作的城市，就这样来到云林。入学后一直心有不甘，想考研再努力一次，去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大学深造，然后申请了图书馆的工作，就是为了能多看点书。” “高远，追逐梦想的过程可能会很枯燥艰辛，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谢谢，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想法了，就想尽快毕业，然后回去参加考试，给我爷爷奶奶尽孝，他们年龄大了，陪不了我几年，我得尽快赶上他们老去的步伐。” “那就有空多看点公务员考试的书啊，专业方面及格就好，早做准备总比毕业后参加培训要好。” 苏易安一愣，手掌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对啊！怎么没想到，一本毕业证可不能把我送进单位，我过几天去新华书店看看这方面的书，先买一套看着。” “不用买，白花冤枉钱，你又不急着考，我给你找一套最新版的看着。” “能找到？” “去年考上公务员的人留着也没用。” “那先谢谢了。” “客气什么。” “要不要去划船玩一会？” “好啊。” 苏易安与高远在翠湖公园划着船，两个人从来没有聊得这么长，在学校的几次偶遇加起来都没这会聊的多，仿佛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般自然。 脚踏船在湖面划过，苏易安一阵恍惚。 “怎么了？”高远问。 “想起了一些事。”苏易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能说说？”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咱们划的船是脚踏的，可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学会的……” “让我们荡起双桨？” “是的，是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支教老师教的，我一直很喜欢。” “一样啊，这首歌我童年的时候可是班级比赛大合唱的拿手节目，童年的美好都藏在这首歌里。” “是的，只是我想到的是另一件事，我高考结束后在家里边做农活边等通知书，有天邮递员把通知书送到村里，我拿到通知书后给我爷爷奶奶念了一遍，他们可高兴了。可我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我爸妈，最后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没必要说。我要是说了他们以为我要跟他们要学费生活费，反而闹得大家不高兴不如不说。这么些年来，他们不知道我上几年级、没记得我生日，可能早忘了有这么一个儿子。心情难以言说，然后一个人跑到澜沧江边，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想唱歌，就唱让我们荡起双桨这首歌，我不记得我唱了多少遍，唱到嗓子沙哑。我被人围着打时我从来没有哭过，父母离婚的时候我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等着，也没哭，那天居然唱哭了。那晚，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在澜沧江边唱了半宿才回去，就只唱一首歌，想跟自己的童年告别，现在想想有点孩子气，有些事不是想告别就能挥挥手后烟消云散的。”苏易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你想不想现在唱一遍？” “还是算了吧，我没学过唱歌，吓到人不好。” “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真的要唱？” “嗯，我想听。” “行，唱的不好可别笑话我。” “不会不会，我来给你和声。” 苏易安也没有扭捏，轻轻的在脚踏船上唱着，开始的时候有点紧张，几句过后放开了，大声的唱着，高远也跟着和声，两个小青年纷纷惹来众人的目光，苏易安没在意，沉浸在两个人的歌声里，高远也一样，坐在苏易安的身旁跟着苏易安唱着。曾经被苏易安唱的泪流满面的歌此时唱出了另一番感觉，有怀念、有憧憬、更多的是与高远的合唱让他心情豁然开朗，歌声极具感染力，周围的人会唱的都跟着两个人一起唱了起来。 一曲终了，众人给自己鼓掌。苏易安有点不可思议，有点回味，有点打开了枷锁般的感觉，只是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没去想，高远坐在他的旁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没想到篮球打得不错不算唱歌也可以啊！” “一般了，就特熟悉这首歌。” “以后还会有机会一起唱歌吗？” “你想唱的时候叫我。” “这首歌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没问题，我在班级与宿舍从来不唱歌，影响别人不好。” “说好了！” “欧克欧克……” “击掌为誓。” “行！” 两个人完成仪式后高远扭头微笑，苏易安没看到，不知不觉已五点半。苏易安想在翠湖边请高远吃晚餐，高远嫌贵，最后两个人在翠湖边的小巷里吃了一碗米线。 “等你考上研究生，有机会来南屏县玩，我请你吃烤土鸡、烤土猪、烤全羊。”苏易安说道。 “有机会一定去，不过今晚的米线就很好吃，比我在春城吃过的任何饭店里的都好吃。”高远小口小口的吃着米线说道。 “味道确实很好，比周全跟我在连锁店里吃过的还香。”苏易安呼哧呼哧吃着，一碗米线很没等凉就被他吃个干净，立马跟老板说再来两碗。 老板没一会就端来两碗，苏易安给高远递过去一碗，自己端了一碗继续。 “我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饭量，吃不下了。”第二碗吃了几口，玩了一天高远虽然饿了，可确实吃不下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有我在，可不能浪费。”苏易安对于吃饭从来不客气。 等高远放下筷子，苏易安问：“确实饱了？” “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我的淑女形象全毁了。”高远拍了拍小肚子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说完苏易安端着高远吃剩下大半碗继续吃着，这操作看得旁边的老板娘直发愣。 “易安…” “有事？”苏易安嘴里吃着米线问道。 “你端的是我的碗。” “我知道啊，你不是吃不完了么？我给你再点一碗？”苏易安有点奇怪高远，一会说吃撑了，现在又想要继续吃，有点不确定的问。 “不是，我饱了，吃不下了。” “那等我吃完了再说。”说着几筷子把高远剩下的米线全消灭了。 “小伙子是个实诚人，小姑娘眼光不错。”老板娘说道。 “主要是老板的手艺好。”高远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七分饱啊！刚刚好，高远说的没错，老板你的手艺可比连锁店好多了，要不是最近担心体重上来衣服不合身，真想再来一碗。” 两个人从米线店里出来去找公交车准备回去，高远还是忍不住说道：“易安，衣服不合身可以再买，可别对自己太苛刻。” “不会，我其他的都可以丢一边，就是对于有吃的时候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那就好，你别老穿牛仔裤t桖衫，买运动装多好，胖瘦都能穿。” “还有这回事？”苏易安有点疑惑。 “运动装的弹性好，等你以后定型了再买喜欢的衣服穿呀。” “这个思路好，还不浪费。”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好，那我以后就放开了吃，尽情的跑。” 来到公交站，苏易安想送高远回去，高远担心苏易安把公交车坐反了，两个人第一次为先送谁回家争论不休，最后各让一步在体育馆站下车，刚好各自可以转车回去。 第15章 人生第一课 在高远的建议下苏易安变换了一下穿搭，走运动路线，不再担心变壮实后衣服不合身。 过了十五，小孙他们陆陆续续返回上班，苏易安也回到了白天休息晚上上班的日子。小孙给苏易安带了老家的阿诗洋芋与一直火腿，苏易安盯着眼前一百多斤土豆与火腿，不知道该怎么弄。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再说火腿要怎么加工？他可没厨房，没什么工具，小孙压根不管这些，给苏易安放下后说要给李总送一点土特产开着三菱帕杰罗走了。 “高远，能帮忙处理一下土豆跟火腿吗？”最后苏易安只能向高远求助。 “怎么回事？” “我的领班孙哥从老家过年回来，给我带了一百多斤的阿诗洋芋跟一只火腿，我没法弄啊，帮忙拉去你家处理一下。” 高远也一时转不过弯问道：“我家也没有加工土豆跟火腿的厂房啊！” “胃总有吧？帮忙用胃处理一下。” “这小子把送礼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让他带来我给他处理。”一个声音在高远手机里传来。 苏易安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高远爸爸的声音，立马说道：“叔叔好！” “我就过来，挂了。”说完高远给他父亲翻白眼道：“爸，这么说你收礼更收的威武霸气咯。” “你见过爸收礼不？” “现在见到了，走了。” “……” 看着高远出门，留下他父亲在后面直摇头。 没一会，高远到了。 “刚才你爸在旁边？” “是啊，我在洗碗，开着免提。” 苏易安有点讪讪的说：“看来以后给你打电话得好好的说话。” “哈……随你。”高远被逗乐了。 都让高远的爸爸知道了，苏易安也没留下点土豆，直接扛上公交车，两个人往高远家走去。高远家在离体育馆不远的一个住宅小区，六个站后在白塔路下车，走进巷子没多久就到了高远家。 进门看见高远的父亲，苏易安打招呼道：“叔叔好。” “果然还是年轻人，一百多斤的土豆加火腿，扛到六楼气不喘，可以。”高远的爸爸看着眼前的苏易安，由衷的佩服，他年轻的时候也没这身体素质。 “习惯了。”苏易安笑了笑说道，苏易安说着跟在高远身后把东西放进厨房出来。 “经常锻炼吧？” “嗯，每天早晨最少5公里。” 高远的父亲有点诧异道：“谁给你做的健身计划？” “我自己跑的啊，只要不下雨，从高中到现在就这样跑过来了。” 高远的爸爸皱着眉头道：“锻炼身体是好事，可要讲究方法，科学健身，不然到我这年纪你就要吃过度锻炼的亏。” “科学健身？” “是啊，体育课的时候找你们老师问一下，锻炼过度反而不好。” “好的。” 高远给苏易安倒了一杯水，高远的爸爸示意苏易安坐着聊。 “圆圆说你在春城过年，从哪搞到的？” “我领班孙哥回四川凉山过年给我带来的。” “怎么回事？”高远的父亲可不相信一个领班要给一个临时工送礼，关系好也可以用其他不费力的方式，从凉山带到春城这得费多大的劲。 “年前的时候我领班告诉我过年值班收入高，我去找经理说想守店的事，经理答应了。然后我随口提了一下小孙哥想借经理的车回去可他不敢说，他的老家跟我老家差不多，没直达车，开车要方便些，经理答应让他开他的车回去。领班也承情，就问我想要什么，我本来想客气的说下想吃家乡的土豆，结果就这样了。” “你怎么觉得你们经理会借车给他？车可不是随便借的，风险大，还不如多给点路费。” “从我到店里上班，我的领班小孙哥负责包间到成为六层领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经理对他还是挺看好的。听我说小孙哥的最大心愿是开一辆好车回家过年，经理也成全了他。” “投桃报李，观察力不错，成与不成都对你没影响，几个月的打工收获不错嘛。圆圆你也学着点，很多时候想办成一件事不是要多高的智商，情商很重要。” “知道了，爸。” “阿诗洋芋我有好些年没吃过了，一会烤几个解解馋，你们可不知道，我小的时候能吃上阿诗洋芋可跟吃肉一样幸福。”高远的爸爸怀念道。 “高远，怎么不见阿姨？” “我妈回山城了，她的工作调动还没弄好。” “哦，那阿姨来看你们一趟也不容易。” “元宵节圆圆叫你来家里过节怎么没来？” “我也想过来混饭吃的，只是那天刚好我们经理要请朋友吃饭，让我陪着我就去跟经理混饭了。” “以后有空来家里吃饭，你自己也处理一下你带来的阿诗洋芋跟火腿，我有点忙，不常在家里，你阿姨估计下个月能到春城，到时候让她给你们做。” “我妈做的饭菜可好吃了。”高远也高兴的说道。 “好的，有空一定来。叔叔、高远我先走了，一会还得上班。”说着苏易安起身准备回去。 “让圆圆送你。” “不用送了，刚开春天黑的早，我记得路。” “那我送你到楼下吧。” “不用，学林学的没方位感以后怎么在山里混，高远我走了。”在门口道别后苏易安快步下楼。 “这小子倒是会办事，不拖泥带水的。”高远的爸爸说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自己供自己上学。”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后他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心地不坏能帮就帮吧。” “应该不会，他要想要人帮也不用去打工了。” “自己的事可能不会，别人的事难说，不然他的领班也不会给他带土特产。” “不会给爸添麻烦吧？” “不会，你老爸看人还是有点自信，像他这样的人一般不惹事，不过要惹事就是大事，自卑的孩子容易走极端，你们是同学，有空劝他多看点哲学方面的书，对他的人格塑造有好处。” “以前聊过，我们学校的一些学长学姐都探讨尼采、黑格尔那些大家的著作，他说他看不懂西方哲学，就喜欢看宫崎骏的动漫。” “治愈童年？” “或许是吧，他也不太了解。”高远可不会把苏易安跟他说的都告诉他爸爸，有些事她还是帮苏易安保守着秘密，除非苏易安自己说，不然她不会说，算是对苏易安的尊重吧。 “这么大的人喜欢动漫只有两种，一种是热爱，如宫崎骏般；一种是治愈童年。他可不像热爱动漫，可能是后者。哲学何必去看西方的，又没做哲学研究，咱们老祖宗的够他看的了，儒释道的书籍何尝不比西方哲学深刻？看西方哲学只是了解他们而已，取其精华为己所用一直是咱们民族的强项。” “嗯，有机会推荐几本书给他看看。” “你也别只冲着你的考研，多涉猎各家所长对你只有好处。” “好的，我看书去了，爸你也早点休息。” “下个月你妈妈过来让她陪陪你，爸的工作忙，也不知道在云南呆几年？做好长期准备总不会错。春城除了海拔高点，其实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随你们，反正你们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这话爸爱听，我的圆圆长大了。” 苏易安回来后换上工作服到吧台前等着，没一会大家都来了，小孙给大家问好，大家拍成两行继续着往常的打气动员，结束后各自回到岗位。 “小安，明天陪我去一趟。” “上哪？” “二监。” “好。” 苏易安也没问什么，到时候跟着走就行了。新年刚过，一号公馆生意还没起来，尽管没什么客人，可大家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三三两两聊着天。 第二天一早，小孙来叫苏易安，要了一辆出租车往二监开去。在车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偶尔说一句都是过年的事。八点，到了门口，小孙提着新衣服往监狱门卫登记处走去。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今天我哥出狱，我是来接他的。” “请出示身份证进行登记，把你的东西拿出来查验。” 小孙拿出身份证进行登记，然后把新买的衣服连包一同拿给警官查验。 “只能进去一个人。” “好的。”小孙让苏易安在大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接人。 苏易安在停车场与监狱门口交叉路口等着，半小时后门口出来两个人，小孙的身后那人穿着一身新衣服，红色运动鞋，他来到苏易安身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苏易安。说道“祝兄弟大吉大利岁岁年年发大财。” 苏易安呆呆的看着穿红色运动鞋的男人。 “小安，拿着，这是我哥给你的红包。” “不是，孙哥这是什么情况？刚才你没说啊，我怎么能拿大哥的红包啊？” “我们的风俗，给来接人的红包，图个吉利，虽然不多别嫌弃，拿着。” 苏易安也不懂，只能接着红包，三个往下走，来到驾校门口吃早点。 “这是我哥沙玛远古，这是苏易安，我们店里跟我一起的兄弟，是云林的学生。” “沙玛远古大哥好。”苏易安热情的问好，从二监下来的路上两兄弟用民族语言交流着，他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弟弟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不要那么客气。” 相互认识后两兄弟继续交流着，还是民族语言，苏易安在一旁打量小店，来来往往的教练车不断。等三个人吃好早点，等了一会才等到送学员的出租车回去，苏易安第一次到小孙租住的房屋。 “听说要准备出来，这几天兴奋的睡不好觉，我先休息一会。”说完沙玛远古躺在小孙的床上睡觉。 或许是这监狱里一夜未眠，沙玛远古一躺下就睡着了。 “我来春城打工就是想离我哥近点，好方便探视。昨天刚来什么都没准备，一会小安帮忙去楼下小区的水果摊上买点水果，别太多两三斤苹果橘子就可以了。我在家煮一锅土鸡，一会在家里吃一顿正宗的土鸡，外门饭店里的肉鸡味道不好。”小孙说道。 “好，我先去买，然后回来帮忙。”说着苏易安出去买水果去了，对于曾经犯人的身份，苏易安没什么感觉，他自己也蹲过看守所。 小孙租住的地方离水果摊有点远，苏易安来回花了差不多半小时，回到小孙的住所，鸡肉已经炖上。小孙这几天开车赶路也累的够呛，让苏易安看着点鸡肉，自己也休息一会，说完在沙发上躺下。 小孙租住的是个单间，吃住都在里面，略显拥挤，电磁炉上的火苏易安控制在最小，小火慢炖。没事的时候翻看小孙的买的杂志和报纸，闲得无聊就闷了一锅饭，中午十二点左右小孙醒了，闻到香味直接叫醒他哥哥起来吃饭，沙玛远古也睡的直流口水。 “这是家里的鸡？”沙玛远古吃了一碗后问道。 “嗯，昨天拉到。” “味道太好了，跟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 苏易安没说话闷头吃着，确实是家乡土鸡的味道，他也有小半年没吃过土鸡了。饭饱神虚，苏易安收拾好碗筷后跟小孙靠在沙发上。 “兄弟是大学生，怎么想着打工的？”沙玛远古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易安，他记得大学生可是天之骄子，不用干辛苦活。 “家庭条件不好，只能打工挣钱供自己读书。” “不是国家供你们的吗？” “大哥进去几年了？” “八年了，本来是十年的，不过表现好，八年就出来了。” “怪不得，八年前学费还不算贵，各方面都是，哪怕再穷只要考上大学的基本都能不用干活也可以顺利毕业。现在不行了，学费一年差不多五千，还不算住的吃的那些开销，不打工生活费都困难。” “这样啊，在监狱里时老师们上课的时候也没说，我以为跟以前一样。” “二监里还有学校？” “不算是学校，就是学习文化课。” “哪里来的老师？”苏易安很好奇。 “都是那些当官犯事的，他们不用干活，教我们读书就行。” “沙大哥能说说吗？” “这有什么，我在里面就是搞零件加工和汽车修理，以后有条件打算自己开个汽车修理店。在里面睡觉不能关灯、蒙着头，跟你们上学的唯一区别是不能自由活动，其他的都是准时做。我的刑期长，跟刑期短的不一样，在里面最怕的就是关禁闭，不是什么电影里的小黑屋，灯24小时亮着，只能站在禁闭室的中间，摄像头一直对着，决不能离开摄像头范围，一个小时被点名一次，没对着摄像头回答就加禁闭时间，简直跟审讯没什么两样，最糟心的是摄像头位置只到腰部，想蹲下来休息都不可能。刚进去的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跟别人发生矛盾，被关了三次后就老老实实的了。在里面的文化课也没学到什么，那些当官犯事的压根就没好好教，巡逻警经过的时候故意念两句，等人走了他就让我们自己看。有几个人比较牛，估计曾经官挺大的，直接不理一般的狱警，我看那些狱警也没有得罪他们的意思。稍微好点的就是老人了，不用干活不算病了还得送出去治疗，跟养老院没区别，除了输液时一只手带着手铐，每天就是看电视看书休息。” “二监这么人性化管理？不是说有带头大哥那些人日子好过一些吗？” “谁敢带头？名声大的是会有人客气，不过全靠钱支持，苹果一斤二十块，有几个人能吃得起。” “孙哥让我买了几斤，沙大哥可以使劲吃，吃完了我再去买，便宜，三块一斤。” “看到了，现在肚子撑着，一会再吃个够。” “沙大哥有什么打算？” “让你孙哥问问你们经理还要不要人，要就跟你们一起上班先维持一下生活，不要的话我去修理店问问，别的不敢说，汽车修理我可以从头弄到尾。” “孙哥给李总打个电话问问嘛。” “这事还是当面说才好，电话里说对李总有点不尊重。”小孙说道。 “小苏兄弟，谢谢你跟我弟弟一起来接我，大哥我二十岁犯事进去到现在才出来，没什么可跟你说的，就记住一句话，如果不到要命关头，千万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有大好前程。在里面这些年我跟不少当官犯事的打交道，他们都吃亏在钱、色二字上，有的是主动的、有的是被动的，将来兄弟你要是参加工作的时候，记住一个道理，别羡慕你同事同学赚了多少钱、有多少女的，你只想一件事，就是你的那几千工资怎么花就行了，有了媳妇就好好过日子，别像那些人，毁了自己毁了家庭不值得。” “谢谢沙大哥，虽然我的目标就是毕业后回家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大哥说的在我身上发生的可能性非常低，可沙大哥是我到现在唯一教我以后怎么做人的，我一定把沙大哥的话记在心里。” “那些当官犯事的虽然看不起一般狱警，可还不是跟我一样睡觉不能关灯，上厕所得报告。能看得出来他们没一个不懊悔的，可后悔有什么用，来不及了。不外乎他们出狱后有人脉，找工作比我简单一些，可他们出来后还能有几年可以拼搏一下的？再拼也脱不掉犯罪的帽子，哥是小人物出身低不介意，他们不同，他们曾经很厉害，心里的落差比我们这些人大多了，我出狱是高高兴兴的，以后每天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事，我为我的过错付出了代价，他们出狱有会高兴，只是可能不像我这样。” 苏易安点点头思考着沙玛远古的话，他人生的第一课居然是一个曾经的罪犯给上的，他没觉得有什么讽刺意味，有时候那些在别人眼里的恶人说的话比一些所谓的好人要真诚的多，直指人心。确实，他现在就不用羡慕同学多有钱，他只想一件事，怎么花他挣来的钱就够了，别人有几千、几万、几百万关他屁事，手头的几千块钱才是他要考虑的事。想通了这些，曾经装作无所谓的小子现在真的无所谓了。他在想，将来如果有一天他能顺利考上单位，不因钱与女人违法是他的底线，眼前有沙大哥说的活生生的例子，那些人谁不是曾经权倾一世的！他一个泥腿子的后代可不敢想。 第16章 遁入空门 正月十五过后苏易安上了五天班就到了开学日子，他去财务那里结算了一下工资，寒假守店到现在一共领了五千八百多块，加上沙玛远古给的红包二百八十八，上了六千。看了一下卡里的余额，算上赵建平汇的四千，他居然有了一万二。劳资也是万元户了啊！苏易安感慨到。 去楼下商场买了几袋大白兔奶糖往学校里走去。 “小安，跟哥几个就不用这么客气啦，干嘛送礼，来，给哥瞧瞧是什么？”张杰辉腆着脸皮说道。 “大白兔奶糖，要不？” “啥？谁还吃那玩意？”李文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易安。 “你们不喜欢？” “又不是小孩，还不如来根玉溪。”刘大川也觉得。 “你们带什么来了？” “家里有的在春城基本都买得到，绿皮火车载不动我的乡愁啊！刚开学的时候还给飞机票，到大学半年标准直线下降，没有比父母更市侩的了。”张杰辉想想自己待遇，一脸苦瓜样。 “还真别说，高中是苦了点，可说话那管用，打个咳嗽身旁站满一圈人，现在回家，你就是发高烧，老妈吼一声：多喝水。皇帝变平民，我高中三年咋不好好的享受一下呢！”刘大川也在一旁感慨。 “包里水果你们自己去拿，我还是高快客车，能带一点。”李文涛直接不想再理两个人，懒得别说让他们俩带土特产，怕连他们自己恨不能让家里人扛过来的两个人，还能指望什么。 “行，你们不要那我就带走了。”苏易安也不想多说，放好东西，拿着大白兔奶糖走了出去。 “小安，上哪？” “女生宿舍，要一起吗？” “切，就你们这熊样还女生宿舍。”三个人在宿舍里一脸鄙夷，各自继续检查电脑。 苏易安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请宿管阿姨帮忙叫一下水保专业高远。 “你手机关机？” “我爸不许带到学校。” “这个好，跟我一样通讯靠吼。拿着，大白兔奶糖。” “这么多！！！”高远惊讶的看着苏易安手里提着的几大包。 “管饱。” “你对饱字有误解啊易安，你这哪里是饱？是管撑！” “额，那还要不要？” “要，干嘛不要。” “这不就行了。” “给……礼尚往来。”高远也递过去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 “《六祖坛经》。” “什么？坛经？你想让我遁入空门？我说高远咱俩没有深仇大恨吧，要断我苏家香火！” 周围经过的几个女生诧异的看了过来，高远脸一红，在宿管阿姨的眼皮子底下掐着苏易安的胳膊拖出女生楼大门。 “我爸让你看的，爱看不看。”说着把书往苏易安怀里一塞跑了回去。 “什么意思？哎……高远，我还没说完你怎么跑了？”苏易安拿着牛皮纸封好的小袋子回宿舍。 “嗨……安安，去怡红院咋怎么快就回来了？”李文涛打趣道。 “不用问，肯定是被老鸨赶出来了。”张杰辉接口道。 “杰辉，你会不会跟别人说我是鸭王？”苏易安平静的问道。 “怎么会，我们是兄弟。” “这就好，咱们可以给女生宿舍楼取名图个乐呵，对群体性的大家都可能无所谓。只是宿管阿姨是一份工作，是针对个人职业身份的，跟我在一号公馆的职业一样，其他宿舍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可我觉得我们503不应该跟这样的风，那会显得我们跟他们没区别，缺乏对个人的尊重。” “小安说的对，如果换那是我妈，我也不乐意听到这样的称呼，高中的时候在家里有父母管着，现在到大学了咱们在这方面放松太多了，以后还是自我反省一下。咱们仨在游戏里的时间多了，缺乏小安这样的理性，以后在这方面都得相互监督一下，我们之间怎么都无所谓，可出了503的门就得注意这方面的修养。”刘大川也很认同苏易安的及时提醒。 “也是，谢谢小安。” “不客气，我只是同理心。如果没经历过类似恶意的谣言与称呼，我也不可能考虑到这样的事，也没这样的认识，不知道说的对与不对，我从农村出来没有人教怎么做人，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很多事都是自己经历过后才知道，你们觉得中听的就听听，不中听就当没这回事。” “这样挺好，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脾气，有好的有坏的，好坏都说出来，这样几兄弟在一起才能长久，不然跟别的人一样换宿舍可不好。咱们的宿舍只有四人，其他宿舍可是有六人，要不是开学的时候咱们宿舍的下水堵了，开门一股恶臭味，怎么可能轮得到最后来报道的咱们几个。”张杰辉说道。 “我来的时候没恶臭啊！”苏易安一脸懵。 “你是卡在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小时报道，我们比你早到了12个小时。我们三个叫宿管来处理，宿管没辙说要向上汇报，学校除了收费效率高，其他的别想了，最后打了外面的电话才疏通的。” “我以为都是四人间。” “想啥呢，隔壁楼有双人间，给研究生住的，要不要去蹭蹭？” “没钱，不去。” “有钱也去不了，研究生都不够住。再说那价格还不如去外面租个套房，啥都有。” “辉辉，你什么时候去外面打听房租价格了？” “何必打听，一路上来电线杆上墙上都贴满了广告。” “亡灵盗贼的眼光就是不一样啊！” “谁tm像你这个连嘲讽都拉不住怪的牛头战。” “我说小安，你手里是什么？出门的时候大白兔奶糖换了一个牛皮壳？”李文涛现在才注意到大白兔奶糖没了。 “一本书。” “什么书这么神秘？如来神掌？” “六祖坛经” “啥……”三个人都看着苏易安。 “六祖坛经，有问题吗？” “小安，你这个寒假经历了什么？非得看破红尘！” “看破泥煤，是高远他爸给的。”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不对……高远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辉辉、大川你们认识一个叫高远的吗？” “鬼才认识。” “小安是鬼？” “行，我说错话了，小安认识。” “我说小安，你说的高远是不是水保专业的那个高远？”刘大川一脸疑惑的转过头来问道。 “是啊，有问题吗？” “这特么太有问题了，你什么时候下的手？你怎么舍得下手！”刘大川痛心疾首道。 “下个屁的手，就寒假一起玩了几天，别想多了。” “不可能！不然高远他爸为什么送你《六祖坛经》，不就是想告诉你打他女儿主意的下场就是出家当和尚。算了，小安，看开点。” “看开个屁啊，都见父母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怂小安。”张杰辉给苏易安打气。 “小安是鬼？” “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死辉，你别想复燃了。” “不服？插旗来战。” “来来来，荆棘谷见。” 苏易安懒得再理三个网瘾青年，打开书看了起来。 开学第一周，有校队的来找苏易安，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校队，毕业季也是校队人员更迭的时候，苏易安不觉得自己的能力与天赋能打cuba，他比普通学生打得好点，跟特长生相比没优势，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打打野球绰绰有余，打专业赛可差远了。对于苏易安的婉拒秦汉、欧阳震华两人觉得有点可惜。先不说实力，这样出彩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哪怕赛区一日游也好啊，可以吹一辈子的事。尽管训练和比赛期间有生活补贴，可对苏易安来说杯水车薪，他可不会为了一日游和学分而放弃毕业后一次还清助学贷款的机会和计划。 课间段磊来到最后一排随便拉了凳子坐在苏易安对面，面色凝重看着苏易安。 “段磊，你小灵通欠费了？一脸便秘的样。”张杰辉睡眼惺忪的问。 “除了wow你还会什么？这么天大的事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火星要撞地球了？”李文涛也爬在课桌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安表白水保一枝花被拒绝了你们都不知道！” “谁说的？” “咱们班里的女生都知道，不信你问问？” “神经病，谁表白了？”苏易安也觉得段磊今天有点神神叨叨的。 “你.表白.被拒绝了！我的对吧？”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我表白被拒绝了，行了吧？我先看会书，你慢慢打听，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苏易安继续翻看着《六祖坛经》没再理会段磊，一会光线暗了下来，苏易安抬头被围成一圈的同学吓了一跳。 “我说你们有病吧，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小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这么想不开的？”秦汉劝解道，欧阳震华杨洋等一大堆同学都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苏易安。 “打住打住打住，段磊神经就算了你们几个跟着凑什么热闹？” “难道你前几天没去女生宿舍？”段磊问。 “去了。” “你没去给高远送礼物？” “送了。” “看！大家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一群人说道。 “拒绝就拒绝，你遁入什么空门啊，小安！”段磊怒其不争的说道。 苏易安无力辩解，用手扶着头道：“段磊，别人传就传了，你当什么真！我这不是好好的？” “都在上课期间看佛教经典了还说没什么？咱们可是横扫年级的麦兜队战友，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我服！好吧，我表白失败了，可我现在好好的，欧克？我要让佛教经典安抚我破碎的心，这答案满意了吧？” “还可以，看看就好，知道出家是假，可咱们班你可不能第一个脱单啊！” “你这是什么道理？” “哈哈……没什么，你继续你继续，慢慢看。”段磊心满意足的走了。 “不对，咱们不是跟段磊有赌约在身吗？”李文涛发现不对劲。 “小安，越挫越勇，继续跟上我们相信你。”张杰辉也反应过来。 “王雪婷，不用到处看，就是我叫你。”张杰辉朝坐在前排的王雪婷喊到。 “干嘛？” “前提段磊是不是找你？” “是啊，怎么了？” “他没跟你表白吗？” “没有啊，怎么又扯上我了？” “段磊你个怂包，你不是在我们面前说你也去跟王雪婷表白的吗？” “小辉辉，别闹。” 嗡的一下全班昏昏欲睡的春眠被张杰辉给点燃了，都跟着起哄，段磊百口莫辩，王雪婷脸色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 “小辉，是不是过分了？”李文涛悄悄的说道。 “王雪婷喜欢段磊，猪的看得出来，兄弟一场能帮一下也好。” “牛皮！”李文涛给张杰辉竖大拇指。 “张杰辉，劳资跟你没完！” “你不喜欢王雪婷同学吗？” “我没说不喜欢。” “雪婷同学，你也听到了，别怪我多嘴啊。” 王雪婷听段磊这么一说狠狠地看了段磊一眼，脸红红的甩过头去，再也不看段磊，段磊怔怔的看着王雪婷说道：“完了，被张杰辉王八蛋给坑了。” 一场闹剧活跃了班级气氛，林学班不再死气沉沉，每到课间大家笑着闹着，唯独段磊这几天有点安静，周末苏易安去打工的时候，段磊与王雪婷逛街的时候被出门买烟的刘大川遇上，刘大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段磊装作不认识似的走开了，留下刘大川一人自语道：“这就是脱单的骄傲？！” 第17章 巴地草的春天 周一午餐时间，周全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食堂门口等苏易安，苏易安远远的看到周全，快步走上去。 “有事？” “先去打饭，边吃边聊。”说着周全跟苏易安走进食堂。 “咱们滇西北的老乡想组个大一的队，人不够想让我来问问你。”周全边吃边说。 “我的情况你知道的啊！” “知道，这次不同，所以我才来问问你。” “怎么个不同法？” “你也知道现在参加工作不像九八年以前那样包分配，高校扩招后大学毕业生都烂大街，为了一个工作，别说咱们滇西北的，就是其他地区的都相互交流考试。大家都是一边方的人，以后是竞争对手，但更多的可能是同事或在同一个地方不同单位校友。工作单位可不像在学校，竞争关系之外更多的是朋友关系，谁知道哪天谁帮到谁，多认识些校友也是好的，往最低的说，咱们要是路过他们的家乡万一有事也可以有个帮衬的人，所以才来问问你。” “贵圈真复杂啊！” “圈泥煤。” “别当我傻，我在你表哥手下做事，你们家什么实力我还不了解，窥一斑而知全豹，与你表哥来来往往的都不是一般人。我知道你想带我认识一些人，可实力不允许啊！周末不打工吃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多少比赛，咱们组队踢球是为了去跟其他学校的同乡们交流，不是什么学校性质的球队，想去的时候就去，没空的时候跟大家提前说一声就好，主要是在校的时候一起玩一下，再说周末白天你又不用上班。” “等等，你说的是踢球？” “嗯啊，足球队。” “我不会踢足球。” “没事，大家都知道你体力好，所以他们才来让我问你。” “行，反正课余时间也没事可做。” “你不是追水保的那个女孩吗？怎么会没事做？” “这你也知道？” “都是大一的，想不知道都难，特别是你小子在女生宿舍说什么要遁入空门的，搞得人家女孩现在出门都怕别人说。” “说什么？”这下把苏易安搞的有点奇怪了，段磊说的时候他就当是个玩笑。 “说是林学班的苏易安为了高远要出家当和尚，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就你不知道似的，你到底是不是当事人？” 苏易安嘴巴张的大大的，被震惊到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是我没错，可我没追她啊！我们就是一般的同学朋友关系，这都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没发现我这么有能力，一年没到就被大家都认识？” “小安，你可别自恋，谁会关注你？高远不仅漂亮关键是成绩也非常好，是别人太优秀，大家只会关注她，谁会关注你！” “这么说才对嘛！” “不是我打击你，你想想，一只苍蝇从玫瑰花前飞过，你是看苍蝇呢还是看玫瑰花？谁会记得苍蝇，是看的人觉得恶心，把苍蝇拍走继续静静的欣赏玫瑰花。” “说的确实在理，可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就是打个比方。” “谁骂你了？”一个声音打断了周全与苏易安的聊天。 “周全，说我是苍蝇呢？”苏易安自然而然的接口道。 苏易安扒了一口饭，没听到周全的声音，抬头看见周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旁边，也转头看过去才发现高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旁。 “我说高远，你什么时候减肥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减肥的了？” “你走路是飘着走的吗？都没声音，不是减肥是怎么回事。” “是你们俩聊的起劲好不好。” “吃饭没？” “我说易安你今天是怎么了？没见我手里的拿着什么啊？” “额！这下看到了，坐，一起。”苏易安歪了歪头示意。 高原坐在苏易安的旁边，把碗里吃不了的肥肉一块一块的挑到苏易安的碗里，然后才开始吃了起来。 “周全…周全…周全……”苏易喊到第三声的时候不耐烦的用筷子在周全眼前晃了晃，周全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 “干嘛呢？吃饭啊！”苏易安说道。 “吃饭吃饭……”周全低头扒饭。 “刚才你们俩说什么呢？怎么易安你吃了苍蝇了？”高远问道。 “吃什么苍蝇，周全说你是玫瑰花，我是苍蝇，别人要赶苍蝇看玫瑰花。高远，你说句公道话，我像苍蝇吗？” “像！” “什么？你也这么认为？我算是认清你们俩了，一丘之貉，交友不慎啊！”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们俩别介意，再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年级里的人这么说，我也劝劝小安，这不是怕他最后伤心嘛。谁料到小安不是人啊，连我上也欺瞒，真不够意思。”周全有点悻悻的说。 “周全你好，认识一下，我叫高远。”高远伸出手想跟周全握手。 周全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伸手一碰说道：“周全，木工的。” “常在易安的口中听说你，他说如果不是你，他有可能退学了，谢谢。” “没那么严重，再说小安跟我是兄弟，我不帮他帮谁。” “他嘴笨，以后你得多关照咯。” “你们两个能不能边吃边聊，再不吃饭都冷了。”苏易安打断道：“尝尝，石屏豆腐，最后一份被我拿下了。”说着苏易安给高远分了一半石屏豆腐。 “很少见你们俩一起吃饭，刚才聊些什么呢？”高远问道。 “周全说要组建一个足球队，他们问我要不要参加。” “是我们滇西北的大一老乡组建的，不是我组建。”周全说道。 “你怎么想的？”高远问苏易安。 “周全都说了利害关系，多个朋友多条路，想参加，可我不太会踢足球。” “这有什么的，篮球足球虽然不一样，可都是球类运动，总有互通的地方，纳什以前还不是踢足球的，最后篮球打的那么好。”高远说道。 “你知道纳什？不错啊高远！”周全现在确实惊讶了。 “还好吧，都知道一点点，不过我更喜欢大卫贝克汉姆，你呢？” “知音啊！我现在的号码就是7号，小安来队里我就把7号给他。”周全也义气的说道。 “别，我不会踢足球，随意给我一个号码吧。” “那就选择20号球衣吧。”高远说道。 “听你的，就20号球衣。”苏易安点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有空的话我去看看。” “每天都练一小会，毕竟不是什么性质的球队，大家在一起是因为爱好足球，有空的时候跟其他学校的老乡队踢踢友谊赛。”周全说。 “你要是看书累的时候就来一起玩，可不能耽误了你的学习。”苏易安有点担心道。 “不会，天天看书也累，毕竟不是面对高考，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会休息就不会读书，伟人说的，哈哈……” “行，你看着安排。” “易安，我妈到春城了，周末有空去家里一起吃饭。” “阿姨调动成功了？你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吧？” “是啊。” “好，周六下午我过去，反正离我上班的地方不远。” “七分饱？”高远试探的问。 “六分。”苏易安回答。 “归你了。” “好。” 周全听着两人对话有点懵，只见苏易安把高远碗里的饭全扒到他的口缸里的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对苏易安佩服的五体投地，被别人当笑话的时候，不声不响拿下。 “周全，我先走了，下午有空就去看你们练球。”说着高远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回头问：“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带水？” “你来就行，平时玩一下不用带。” “好的，你们聊。” 看着高远走了，周全有点气愤的说道：“小安，你不够意思啊！都跟高远在一起了还不透露一点，把我当什么了！” “什么在一起？就是朋友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 “高远没说喜欢我，我也没说喜欢她啊！” “哼！你们的言谈举止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当我傻啊！” “是吗？没谈过恋爱，还真不知道，我觉得我跟她与跟你没什么区别啊！” “一个女孩会给一个平常的朋友夹菜？” “高远不喜欢吃肥肉，五花肉除外。” “不喜欢吃可以丢了。” “太浪费了吧？” “丢了总比喂猪好。” 苏易安想了想道：“你确定这就是谈恋爱？” “你说呢？我来学校这么久，怎么没有女孩约我去她们家吃饭？关键是特意说她妈妈回来了。” 苏易安把手伸到周全面前说：“手机给我。” “干嘛？让我吃了一肚子的狗粮不说还要我手机？” “我打个电话。” “高远才走，你怎么又打电话了？你可别问啊，不然以后我怎么面对你们俩！”说着把手机递给苏易安。 苏易安拨通电话，对方接听，苏易安立马说道：“我谈恋爱了！周全说的。” 周全尴尬癌都犯了，一把抢过手机连忙道歉道：“高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安大脑缺氧。” “高远是谁？”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又是那个？”周全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是赵建平，你先说高远是谁？男的女的？” “我尼码……是赵建平你这个坑货，害得劳资差点心脏病都犯了。” “你tm又是谁啊？”赵建平在电话那头直接要崩溃了，在想今天是怎么了，上课英语没听懂就拉倒，接个电话用中文他还是没听懂，感觉自己被遗弃在火星里了。 “我是周全，你就是小安的哥们赵建平。” “尼码，这句话我总算听懂了。”赵建平突然感慨到。 “什么听懂了？” “听懂了人话，懂吗？是人说的话那种，你们两个搞什么鬼？接听电话，突然有个人跟我说他谈恋爱了，还周全说的，这事只有小安那个傻缺才会说的话，还没问明白，你又来一句高远对不起，我特么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想说什么！累死我了，你们两个傻缺！” “哈……早知道是赵建平你个傻冒我抢个屁的电话，我以为小安跟高远表白呢。” “高远是谁？男的女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可以，高远是个女的，水保专业的班花，我觉得校花也有资格，只是咱们自己人总不能自己夸自己。” “明白，高远是个女的，然后呢？” “然后小安把高远拿下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不可能啊，小安这货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会追女孩，还是班花校花级别的，就他那模样别说班花，有女人喜欢也不错了，我就怕他想不开最后喜欢男的！” “鬼知道你们俩坑货是怎么上的高中，人家女孩都邀请他周末去她家里吃饭，小安居然说只是朋友。” “吃顿饭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赵建平也有点不解。 “我tm总算知道一件事了，你也没谈过恋爱吧赵建平？” “没有，这又跟吃饭有什么关系？” “行，我周全是猪，我怎么会遇到你们这两头猪啊！” “你都说了你自己是猪，现在还问我？怪我咯！” “不怪不怪，尼码我这血压蹭蹭蹭的往上窜了。” “说说高远，不提血压。” “行，最近大一里流传小安跟高远表白被拒绝想不开要遁入空门，我怕小安想不开劝了两句，让他别惦记那些白天鹅，最后伤了自己，就在食堂门口等小安一起吃饭。我和小安吃饭的时候，高远过来坐在小安旁边，把她碗里的肥肉全夹给小安，吃完饭跟小安说周末去她们家吃饭，她妈妈在家，现在我说明白了吧赵建平你这猪头？” “明白了，可她怎么知道小安喜欢吃肥肉的？” “赵建平！！！别让劳资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把你的猪头揍扁为止！”周全气呼呼的把手机丢给苏易安，看到食堂的人都盯着他看，气不过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打电话约架的吗？”吼出来之后感觉整个人轻松多了，说道：“泥煤，跟猪聊天真费劲，还费血压。” “我谈恋爱了，周全说的。”苏易安说道。周全在一旁听了这句话血压又蹭蹭蹭的上来。 “小安，你是怎么追到的？” “没追啊！就这样。” “她追你？” “也没有。” “那是怎么在一起的？” “一起逛街、一起划船、一起吃饭就这样。” “这特么确实是男女朋友关系才做的事。” “你喜欢她？” “不敢喜欢。” “怎么说？” “太漂亮，真的，比你追过的所有女孩都漂亮，所以不敢喜欢。要命的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激动又很期待，那种感觉无法言说。我不用说太多，她能懂，她不用说什么我也能懂。如果不是周全说这就是谈恋爱，我真不敢往这方面想，真的。我就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我害怕会失去她。现在不怕了，既然周全这么说，那她也是愿意做我女朋友，五一七天假的时候来春城，咱们四个一起好好聚一聚，周全我以前跟你说过，是除了你之外我最信任的人，高远就不必说了。” “好，我先提前预订机票，难得你这颗巴地草也有春天，不过到时候劳资先把周全揍一顿，还居然说什么电话约架。” “随你们俩，只要别把牙和胃打坏了就行，免得影响吃饭。” 说完苏易安挂了电话看着周全，周全的血压估计还没恢复正常，手机也懒得接。 “建平说五一他做飞机过来，到时候跟你打一架，你得准备准备，他打野架的经验不比我低，高中的时候跟我一起是派出所与看守所的常客。” “切，打飞的约架这样的事都想得出来，为博眼球你们也是够拼的。”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周全火气还没消又遇到这糟心话，瞄了一眼说道：“别以为开辆宝马z4停在女生宿舍门口就装大尾巴狼，劳资兰博基尼四条胎的价而已，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何必呢，为了这么点虚荣编故事，唉，这就是你们这些土鳖可怜的悲哀的自尊心吗。” “听好了，小子，周末来阿房宫，劳资把地下车库打开了让你挑随便一辆车，你家里有一辆车是超过我家地下车库里车，我的车全归你。” “还阿房宫，怎么不说秦始皇陵。”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传出一片讥笑声。 周全今天是被赵建平给气到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丢给那个人。 “拿好，阿房宫地下车库三层私人停车区域，自己去开锁玩玩，劳资没空跟你们这些渣子浪费时间。记住，进地下车库三层的时候有专门保安负责，告诉他们就说是一个叫周全的人让你们进去参观参观长长见识，免得被保安当作是下三滥混混丢出来，虽然把你跟下三滥比是对他们的侮辱。”说着周全看也不看一眼拉着苏易安走了。留下那几个人错愕的在后面呆站着，等周全跟苏易安走出食堂，那个说道：“走，去阿房宫地下车库，要是敢玩爷，爷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完几个人阴沉着脸离去。 “你的钥匙怎么办？” “他们不敢丢，就算丢了我表哥也能让他们找回来。” “你这二世祖的派头比他玩的高级，果然牛皮。” “牛个屁，是阿房宫老董的车，年前买的，上周我表哥被我缠的不耐烦，借了出来让我开两圈，这不还没来得及还回去，我要有开兰博基尼的实力就不会在这混日子了，早去海外贵族学校镀金，何必为了毕业后的事考虑。吓唬他们的，阿房宫在官渡区的名气谅他们也不敢胡来。” 第18章 论文答辩预演 下午，十多个人集中在足球场边缘，相互认识一下后开始了简单的传递练习，一个丽江足球玩的相对好些的同学陪苏易安边玩边指点，周全比苏易安要会点，颠球盘带都有模有样，没一会高远也来到足球场边缘安静的看着苏易安玩。 “要不要一起？”苏易安问高远。 “好啊。”高远也没矫情，过去跟苏易他们俩玩小范围传递。 “我还奇怪我们班的高远怎么来了，原来是找苏易安的，传闻有假啊，神马遁入空门，他们想疯了吧。”跟周全一起玩的一个人说道。 “唉……当年要是有这么个女孩陪我练球，我现在也是最低也是丽江小罗。” “你的丽江小罗算个屁，我能拿下华夏齐达内你信不信？”另一个也说道。 “要不要我给你们一袋猫哆哩？那酸爽……” “一号要有一号的觉悟，乖乖的在一边卧倒在草地上。”被打趣的两人同时把矛头指向守门员。 “好好让你们欣赏一下什么是林学院的伊基塔。”说着一号在一旁抢球玩起了杂耍。 “周全，看来有人要找你麻烦了。”苏易安停下来往周全旁边走去，他在玩球的时候看到了食堂里遇到的几个人，在一号公馆他没少跟小孙处理突发事件，心里一点都不怵，打架斗殴有时候也会上瘾，尽管是被迫的，可肾上腺素飙升一点都不比飙车来的少。 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周全与苏易安朝场地边走去。 “挑中哪辆车？说一声，要不要我把买菜用的马7给你？虽然马7没在车库。”周全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那个人把钥匙还给周全，几个人也没说什么场面话就走了。 周全收好钥匙，跟苏易安回去继续玩球。 “怎么回事？那人不是常开着宝马来学校的那个二货吗？”自诩伊基塔的人问道。 “没什么，在食堂有点冲突，他们没敢动手。”说着周全拿出兰博基尼钥匙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什么东西？” “车钥匙，火车站配钥匙的地方多的是，一百一个要不要？给你们每个人批发一个装叉。”周全笑嘻嘻的说道。 “这事就你能干得出来，现在的妹纸懂个锤子的车，你开一辆大众带字母的车她们也会说你是穷鬼。” “周全，有空带我去弄一个宝马或奔驰的，我也虎虎那些车痴。” “拉到吧，也不看看你身上的阿迪吊死，假冒也假的像样点行不行？还不如我这螺蛳湾高仿李宁。” 看着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边玩边闹苏易安说道：“你说他们有没有去阿房宫看看你的兰博基尼？” “他们的样子是不去看的样？” “也是，不然年轻气盛谁会买账。” “估计回去后他父母要遭罪了，那个车库我第一次跟我表哥进去的时候也亮瞎我的眼，看了后直接怀疑人生，兰博基尼、宾利、劳斯莱斯，连奋斗的勇气都没有了。” “别想了，你说的车我不懂，可我知道有些东西一出生下来就有的，有些人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拥用。” “你说的对，咱们还是先想工作的事。”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高远走过来坐在苏易安的旁边问。 苏易安把午饭时候遇到的事给高远说了一遍，高远惊讶的看着周全说：“没想到你还会借势，不简单啊周全。” 周全讪讪一笑道：“是他们运气不好，刚好碰到我身上有，不然我也得跟小安灰溜溜走人，可不想跟这些二世祖纠缠，打赢打输都是赔钱的事，没意义。” “易安身边有你这样懂进退懂利弊的人我也放心了。” “一样的，人是相互影响的，如果不是小安的那股子拼命的劲头，我早被那个车库打垮了，是在小安身上看到了不服输，我可能一辈子也没有那样的车库，可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去做最好的自己，至于结果就留给时间。” “大家都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吧，不是什么奢华的人生，只是为了有能力守护一个幸福的小家，我觉得那样人生才是我想要的。”苏易安也说道。 “努力并不影响咱们踢球，对吧小安，走，我教你怎么用脚背抽射大脚解围。”说着周全拉起苏易安又去玩足球，高远这次没参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想着苏易安刚才的话。 周末，苏易安在一号公馆李五金安排的房间起床，好好的洗漱一番后开始在停车场慢跑，经过高远父亲的提醒，他向体育老师要了一套针对他自己的锻炼方案，135体能、246力量，除了周一早上的七公里回学校，其他的都是没超负荷训练，他不是职业人员，只是纯粹喜欢跑步，通过老师的指导，比他以前盲目自己跑要科学多了。 吃过午饭，高远来找他一起去体育馆旁最大的菜市场买菜。看到琳琅满目的蔬菜水果，苏易安感叹道：“我们彩云之南人为了吃的比鸟还敢玩命，有毒没毒的都敢吃。” “别小看口腹之欲，可以把人推向深渊。”高远说道。 “从哪看来这么有哲理的话？” “我爸说的。” “看来叔叔可不是一般人啊！” “那是，除了我妈妈，谁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我爸吃饭从不挑食。” “我也一样啊，有吃的就很好了。” 回到家里，高远妈妈已经开始准备，看到苏易安和高远进门，打了下招呼后继续去厨房忙碌，高远偶尔去打下手，苏易安第一次看足球频道，玩一行钻一行是他的做事方式，他可不想拖球队的后腿，认真的看着意甲比赛回放。 下午四点，高远的父亲回来，跟苏易安打了招呼后一直接电话处理事物。 “看的怎么样？”高远的父亲总算忙完坐下来跟苏易安聊天。 “英超和意甲风格各异，都挺好看的。” 高远父亲错愕道：“确实不一样。” “我爸问你六祖坛经看完了没有。”高远扶着额头，一脸不忍直视的说道。 “额，哈…是这个啊，看倒是看完了，就是看了一遍字，不解其义。” “有什么感悟？” “感悟不敢说，就觉得有三小点收获。” “三点收获？不错嘛，说来听听。” “叔叔，这是论文答辩预演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成，那我就开始了。我看了后说的三点收获：一是知书与达礼是两回事，一个人活的明白不明白通透不通透与文凭高低无关，与个人的认知有关，六祖不识字，可比很多识字的人的活的通透。二是竞争无处不在，即便在佛的国度，为了衣钵传承还有性命之忧，我想在人世间更是如此吧，职场职位就那么几个，盯着的人可不少，一个不小心连命都没了。第三是与优秀的竞争对手在一起才会让人进步，六祖大智慧，可神秀也是非常之人，六祖传诵至今的偈子是在神秀作的偈子之上的提升，可如果没有神秀的偈子，六祖能不能原创也难说，不怕对手厉害，就怕没有超越对手的勇气与智慧。就我这点知识储备量，只有总结到这三点收获，其他的真感悟不出来。” “能有收获就好，不论多少，哪怕只是一个字的收获也是好事，何况你能有这样三点总结，你的总结对我也是一次提醒。看到是一回事，能不能把看到的道理运用在生活里才是六祖与神秀的区别。如伟人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了不实践不运用等于没看。不论东西方哲学，归根结底就是要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才能活的从容不迫。” “嗯，好的，我会试着把自己所学的知识运用在生活里，林学专业上的知识也是如此。” “好好的努力，你们还年轻，可以不断的犯错，不断的纠正，但犯错是有成本、有范围的，只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不断的尝试，不断的突破自我，周易的乾卦坤卦就是做人的根本。” “嗯，沙玛远古大哥也跟我说过，做人不能违法。” “沙玛远古是谁？”高远有点奇怪，从没听苏易安说过。 “小孙哥的大哥，年后刚刚从监狱里出来，是我跟小孙哥去接的。他在里面坐了八年牢，看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跟我说了一句话：别只看到别人有多少钱，那我跟没关系，我只要考虑怎么花属于我自己的几千块就好。不能因为贪心而做违法的事，他跟监狱里很多犯法的官员聊天，他们都是为了钱和女人进去的，最后毁了自己毁了家庭。” “他倒是改造的不错。唉，说易行难，我这么些年随时自省就是怕走错一步，虽然很多人说我谨小慎微，可不谨小慎微走错一步就会落入万丈深渊。易安，欲壑难填，你现在的努力我很喜欢看到，只是记得以后不管如何，不要忘了今天你说的话。” 苏易安认真的想了半天道：“不会，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给我爷爷奶奶养老送终，让他们也过几天不用辛苦的日子，除此之外没别的想法。” “每个人的理想和目标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虽然你的想法很实在，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的理想和目标也会慢慢的随之改变。不要把话说死，只是要记得今天你跟我说的三点收获与怎么面对钱与色。” “谢谢叔叔，我会时常提醒我自己的。” “这就好。” “她爸，小苏，你们别聊了，过来吃饭。”高远的母亲招呼他们过去吃饭。 苏易安对于吃饭压根不会客气，埋头苦吃，比高三刷题还努力。 “又辣又麻，真好吃，高远这是什么？”苏易安吃的大汗淋漓，嘴角直吸冷气。 “水煮鱼，地道的家乡菜。” 高远一道菜一道菜的给苏易安介绍着。 “难怪你在学校吃的那么少，原来是阿姨把你的味蕾给吃挑剔了。”苏易安感叹道。 一顿饭下来，苏易安一个人的饭量是高远一家人的总和。 “几分饱？” “十分，实在吃不下去了。” “想吃也没有了。” 苏易安吃饱了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圆圆，说什么呢。”高远的妈妈有点责怪女儿的说道。 “妈，你不用理他，只要有吃的他从来不会跟你们客气。” “这样好，能吃就是福气。跟易安吃饭就是痛快，我也吃的尽兴，多吃了些，一会去楼下散步消化消化。”高远的爸爸也说道。 高远的妈妈看到自己做的菜没一点剩余也很开心，对于做饭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光盘行动更大的褒奖。 苏易安起身要收拾洗碗，高远的妈妈没让，没一会收拾完毕，一家人坐着休息聊天。 “易安，你的名字是谁取的？”高远的妈妈好奇的问道。 “我爷爷啊。” “你爷爷对你期望很高啊！”高远的妈妈感叹道。 “没有啊，我爷爷只想让我继承家里的三亩田，没别的。” “不是期望你像易安居士一样有才华吗？” “不是啊，我也是上学后才知道易安居士的。我的名字易安两字是我们民族语言的发音，意思是好吃。” “好吃？苏好吃？” “是啊，我从小就挺好吃的。” “好字发第四声？” “是啊。” “你确实挺能吃的。”高远也深感认同道。 “易安是什么族？” “白族，叔叔。” “呵呵呵……我还以为你爷爷是期望你跟易安居士一样呢！”高远的妈妈也好笑道。 “怎么会，我爷爷不识字，别说易安居士，就是诗仙太白他也没听说过。我爷爷只想我平安，没想过要我去做个光宗耀祖的人。”苏易安提起爷爷一脸幸福。 “人都这样，望子成龙。对于孙儿辈只想平平安安就好，我就是深有体会。”高远的爸爸想着高远的爷爷苦笑道。 “是啊，圆圆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是这样护着圆圆。”高远的妈妈也无奈的说道。 “我有这么让你们失望的吗？”高远一脸不满。 “怎么会，我家圆圆最懂事了。”高远的爸爸难得的没板着脸说道。 “这还差不多！” 聊了一会后苏易安告别了高远一家，回去上班。 第19章 被马蜂蛰了 沙玛远古因为年龄与身份的关系没跟苏易安他们一块上班，可李五金还是给了他一份工作，负责一号公馆的物资安全，在沙玛远古的教育下小孙也跟不良人员少了来往，一心一意做他的领班。 “小安，你们自己看着点，我送一下李总，李总的驾驶员请假，他自己喝的有点多。”说完小孙扶着李总走了出去。 苏易安在高远家放开了吃，回来后感觉胃有点撑，在包房门口走来走去，客人鬼哭狼嚎的歌声他已免疫。没一会走到吧台前往回走的时候五楼跑上来一个人叫到：“快去，赵哥被打了。”赵哥是五楼新领班，领班被打可不是小事，看来五楼有麻烦，苏易安听到后从楼梯跑了下去，平时这些事都是小孙处理，干这行的都优先选择内部处理，现在小孙没在，虽然周全告诫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现在身边没人，他听到了只能招呼吧台叫人一声后跑下去。 到了五楼，嘈杂的声音从最里面传来，苏易安最快速度赶到现场。赵哥倒在地上，旁边几个人有不同程度的伤，八九个人手里提着破酒瓶与不知道从哪掰下来的棍子，领头的人指着赵哥骂骂咧咧，苏易安看了一下，对骂骂咧咧的人他有点印象是姓龚的一个老板，小孙的一个客户，今天不知道怎么去了五楼。 苏易安上前说道：“龚老板，赵哥招待不周，还请你消消气。”身子把龚老板与赵哥分开，示意五楼的兄弟先把赵哥扶起来。 “你tm是那根葱？我让你们叫李五金过来没听见吗？” “龚老板，实在对不住，李总今天接待客人喝多了，孙哥开车送他回去。您看，就只有我一个人下来，要是李总能来，孙哥肯定第一时间过来跟你赔罪。不会是让我下来跟龚老板道歉了，实在对不住。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消消气，明天李总酒醒之后让他亲自去向你道歉？” 虽然不知道谁对谁错，可不能放任事态进一步往坏的方向发展是苏易安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先认怂，等李五金酒醒之后他们自己解决，他可没能耐解决老板之间的事。 “你要让我等李五金？” “不是不是，绝对没有，是李总醉爬下了，现在过不来，不信龚老板可以让您兄弟上楼问问，大家都知道。再说您在这里帮李总管教他的员工，李总要是但凡有一点清醒，绝对第一时间过来找你道谢，我们做这行的，顾客至上，龚老板是从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怎么可能没听出来我说的实话还是敷衍，对吧。” “成，李五金不来，那我就先收点利息，你让开，我今晚说过只找他的麻烦，我想你们一号公馆的人都认识我，我也不多说了，这是我跟他的事。”龚老板指着赵哥说道。 “我不知道赵哥怎么惹了龚老板，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能让龚老板这样生气赵哥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只是龚老板您能不能大人大量，咱们有事进屋说，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总有让龚老板满意的解决方法。” “我大哥好说话你还喘上了啊，你特么算什么东西。”说着龚老板身边的一个人一拳打向苏易安，苏易安躲过开，那人恼羞成怒向苏易安扑了过来。危急时刻苏易安本能的躲避着要害退出几米远。 苏易安不说怕事的主，本来就想说几句场面话，都有身份的人过来他就走开，可场面话没学到位，对方的手下不干了，没办法只能扛下来了。想到自己被扯了进来，也懒得再低头哈腰，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大汉说道：“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龚老板的意思？” “我去你嘛的意思……”话还没说完又向苏易安扑了上来。半个小时后苏易安回到六楼，身后跟着六楼的一群同事。 “小苏，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看着苏易安被揍成猪头一样的脸，那个同事揉着自己的肚子问，他自己也不太好受，胸前都是脚印。 “算了不去了，我是看着比你们惨点，可你们不也没少挨揍么？” “哈哈哈……”一伙人在六楼走廊大笑。 这样的事时常发生，他们习以为常只是今晚闹事的来头不小，他们都相对吃亏了点而已。 “上过学就是不一样，刚才小苏说话比我们几个中听多了，还好集团公司来人，不然咱们可真吃不了兜着走，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小苏，你以后防着点，他可记好你了。” “没事，做个医生救死扶伤都有被病人记恨的，何况咱们这场合，想讨生活没有不得罪人的工作。” “小苏说的在理。” 几个人没聊多久小孙回来，招呼大家去李总办公室。 “我接到电话就往回赶，还是没赶上，还好公司来人处理，现在不是店里跟龚老板的事，是公司对龚老板，你们几个先去医院看看，今晚没去五楼的兄弟先帮大家看着点。”小孙说完带着苏易安几个人去了医院。 整套检查下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软组织挫伤，就苏易安看着严重点，一张一般的脸被打成猪头模样，让小孙留下医院住院观察，其他的人开了点药后回去休息。 “公司的人看了录像，是龚老板先动手，你的处理方式公司来人也认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明天等李总醒来后估计他们会继续对这个事进行调查，可那跟我们无关，是老赵跟李总解释的事。安安心心养着，我留下来照顾你，今晚咱们两兄弟住在医院。” “孙哥，我就左眼肿的厉害点，其他的你都听见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你先回去吧。” “在哪都一样的睡觉，懒得回去了，休息。”说着小孙在苏易安的旁边空病床上躺下。 早上苏易安被量血压、输液的护士弄醒几分钟后又沉沉的睡去，他实在是太累了。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小孙看到苏易安醒了说道：“吃饭吧，还热乎着呢。” 苏易安起来洗漱，看着镜子中的脸一阵头疼，明天还得回去上课，怎么跟宿舍都几个人说，总不可能说是被马蜂蛰了吧？！洗漱完毕，苏易安跟小孙一起在病房吃饭。 “请两天假吧，你这样回学校也不是事。”小孙说道。 “我没什么事，学骑单车磕磕碰碰都比这伤的厉害，明天早上还得回学校上课。” “都这样了怎么上课？你不怕同学笑话你？” “大学里争风吃醋的也不是没有，着算什么，再说我是因为工作才这样的，可跟他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也是，早上李总打来电话问你情况，我都说了。” “我们不会给李总那边添麻烦吧？” “李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听说是姓赵的跟龚老板有私人恩怨，可龚老板闹到店里，现在成了公司跟龚老板之间的问题，李总都不用出面，公司全权负责。李总说了，你的脸没消肿前一直是工伤待遇，其他的等他们跟姓龚的谈好了再说。” “只要不给李总添麻烦就好了，工伤不工伤的无所谓，本来咱们就吃这碗饭的。” “这是店里的制度，不是我们两兄弟说了算，你安心请假住院。” “这不行，我上学到现在没请过假。” “也随你，不过不能办理出院手续，挂着名。” “这是为什么？” “李总要算医药费，不只是你，大家都在医院挂着，公司与医院有合作。” “那行，就挂着可今晚上班怎么办？” “今晚就不用来了，五楼的兄弟几个也有住院的，你比他们好点，住标间。” “谢谢孙哥。” “不用谢，主要是我不想那么晚回去。好好休息，昨晚出了这事，今天店里事有点多，要开会安排，我先回去，你要去上课的时候直接去上课。” 说着小孙走了，留下苏易安一个在房间里看电视。 看了一下午电视，再去照镜子还是没消肿，苏易安有点郁闷，晚上的时候决定还是顶着猪头回学校去。 回到宿舍，大川他们三个奇怪苏易安今天怎么星期天晚上回来睡觉，扭头一看才发现不对劲，都跳起来问怎么回事。苏易安没办法只能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三个人才放心下来。 “我还以为在学校出事，学校里谁敢动手，503全体都上，这是咱们说好的，你们公司的事我们可插不上手。”李文涛说道。 “就烦班里的那些人，他们问起怎么说？实话实说可能被辅导员请去喝茶。” “就说小安是被马蜂蛰的，彩云之南的农村小孩谁没不马蜂蛰过？” “好，就这样统一口径一致对外。”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段磊从李文涛口中听说后，经过小灵通段磊渲染，大一的都知道有个浑人去学校后山捅马蜂窝被马蜂蛰成猪头，此人拿过校运会篮球mvp，还因被拒绝要遁入空门，苏易安在宿舍恨不能把段磊给拆了。 第20章 虽然很苦，请兼顾学习 在宿舍“闭门思过”的苏易安难得有空清闲下来，眼睛只有一条缝看书有点吃力，就静静的躺着。一会503的门被敲响，李文涛去开门，站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堵着。 “是段磊那个二货吗？我正想找他，居然好敢来，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张杰辉盯着电脑问门口的李文涛。 一会后只听见李文涛说道：“同学，你找谁？” “苏易安在吗？” “在在在……跟马蜂大战三百回合后现在正躺下来运功疗伤。请进请进…” “你怎么来了？”苏易安听出来门口高远的声音。 “听说林学有个牛人去做了农学班想做又不敢做的马蜂养殖户外取样，我来看看课题研究进展。”高远转到门口苏易安的上铺前不咸不淡的说着。 “还头一次知道你会损人。”苏易安哭笑不得的说道。 “转过来我看看。” 苏易安也没继续躺着，下来给高远拉了一把凳子坐着。 “没什么事，就一点皮外伤。” “都成这样了还没事，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去了，拍了照片，医生说没事。” “易安，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干嘛非得跟他们发生冲突。” “我也不想，只是有些事避免不了。” “别再去了，我请人给你找一个安全点的工作。” “谢谢高远，只是只有安全的人，哪有安全的工作。” “相对安全行了吧，我想问问你还记得工作的目的吗？” “记得。” “我觉得你没有，你有点松懈或迷失了，你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学习，现在你的重心没有在学习上。你说过这个学期开始除了专业之外要准备毕业后的考试，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忘了跟我问我答应过你的书？” 苏易安想了想，确实把这事给忘了。刘大川张杰辉李文涛悄悄的坐在电脑前竖着耳朵听八卦。 “易安，生活虽然很苦很累，可请记得兼顾学习，不要为了暂时的困难而把注意力都放在这方面。” “嗯，好的，谢谢高远提醒。” “你先好好休息，等好些了再说，要不要我帮你带饭？。” “不用，大川他们帮我带，今天好多了，过两天消肿了再去找你。” “好的，有空的时候去图书馆找我。”说完高远放下给苏易安找的书走了。 苏易安一直想着高远的话，领了工资后寒假一个月的工资收入顶他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后他确实有点被店里的工作环境羁绊，没再像上学期一样重点放在学习上，看着《机关录用公务员考试教材》他才想着要提前备考的事，他不聪明，也没有钱去什么培训班，得靠自己多看多记，定了下神后打定主意专业课外有空就开始看。 “小安，刚刚那位你口中的高远是水保的吧？”张杰辉不确定的问道。 “小安眼睛看不清东西，难道你眼睛也被盗贼给致盲了？”李文涛鄙夷的说道。 “涛涛你确定是水保高远？” “我还没瞎。” “那你不觉得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做什么？你这模样就是拿tnt也炸不动小安的墙角。” “我现在要去找段磊，没空跟你这个二百五瞎扯。” “找他干嘛？” “你说呢！！！昆明城随便挑地方吃一顿的时候你可别跟着我。” “什么吃一顿？哎呀！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走走走，不让段磊这货大出血我跟他姓。”说着李文涛跳了起来拉着张杰辉跑出去找段磊。 没到一分钟两个人灰溜溜的回来了，刘大川看着他们俩问：“段磊没在对吧？” “你怎么知道？” “这就得感谢小辉辉咯，现在段磊跟王雪婷你侬我侬的，谁有空在宿舍？” “咦……这么说我岂不是亏大了？”张杰辉说道。 “你亏什么了？” “段磊居然没好好感谢我，这不是小安的事赌赢了可以抵消的。” “那是人家自己的本事，你有本事让公会里的小牧师从上海飞来找你啊！” “等着啊！让你看看哥的实力，涛涛。”说着两个人忘了找段磊，直接进wow找人。 这周苏易安也没去玩足球，脸消肿一点后有空就去图书馆找高远看看书，要么就回宿舍翻看考试书籍。 周五晚上的时候他准时出现在一号公馆，小孙看到苏易安来了，就带他去了李总办公室。 “拿着，这是你的医药费、误工补贴和营养补助费。”李总给苏易安递了一个信封。 “李总，我的工作就是看好店，我不能拿。” “这是公司制度，以后你去单位上班也一样有这些，只是称呼不一样。本来都是去财务室领的，只是你的我带领了，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谢谢李总。”苏易安听说大家都有，是公司制度也没客气拿着信封收了起来。 “那天晚上的视频我们都看了，你处理方式没问题，只是我得提醒你一下，你不是公司正式员工，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去告诉公司正式员工处理，你就别掺和了，我让小孙跟大家说了，他们也理解你，知道了？” “好的，谢谢。”苏易安确实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用客气，主要还是为我自己考虑，我这行业可承受不起舆论压力，不用感谢我，我想了一下你去跟小孙的哥哥一起看物资吧，库房收货出货没什么风险，待遇不变。” “我听李总的安排。” “小孙你带小苏过去。” 苏易安跟着小孙来到一号公馆的库房，库房由车库改建，装满了酒水，沙玛远古在库房门前座椅上做着，给苏易安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小孙、苏易安也坐了下来，他们已提前知道李总的安排。 “来这里好，以后我也多了一个伴，除了灯光有点暗，其他的都不错，事不多。”沙玛远古笑着说道。 “确实安静，以后可以看看电视看看书。”苏易安也很满意这个工作。 “你们年轻人可不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吧？” “怎么会，这里多好，有电视看还可以看书，最重要的是不用整晚整晚的假笑，太累。我真佩服孙哥，他可以几个小时笑通了。” “你孙哥的小孙这个绰号不是因为他姓孙，而是他能闹腾，小时候都叫他孙猴子，他出来打工也用了这个。” 苏易安这才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你们俩兄弟怎么名字不一样。孙哥你要不要回去上班？” “先休息一会，反正几分钟就到了。” “小安，你来这里只要没觉得是被我告状整的就好。” “怎么会，这里多好，再说孙哥也知道我特烦那些场合，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卖笑装孙子啊！” “这你就错了，小安。只要你想在社会上立足，出了家门就得学会微笑的面对任何人，虽然有点假，可总比冷眼相待好多了。” “好的，沙大哥。我也给店里惹事，店里还给医药费之类的，有点不好意思，来这里刚刚好。” “那是你应得的，再说这些可不是店里出的，是龚老板赔偿你们。” “不是我们赔龚老板么？” “怎么可能，要不是我哥提醒，我都以为是五楼的老赵惹事生非。” “具体怎么回事啊？” “五楼的老赵以前跟过龚老板，公司有些生意刚好用到，我哥说龚老板被集团公司下套了，赔钱不算还得让出生意，集团公司可不是他一个姓龚的能惹的。” “搞不明白，商场如战场，不想了，反正我现在跟沙大哥看好物资就好。” “有工资拿就好，不用想太多，毕业后够你忙的，活着哪有一天是清净的。” 小孙走后苏易安跟沙玛远古聊着天，沙玛远古提醒道：“小安，财不露白，你还是去把你的钱存好。” 苏易安一愣，看着苏易安没听明白沙玛远古继续说着：“你的信封一看就是钱，目测五千多，要是你这样出门，不超过一条街准被偷。” “这么多！”苏易安拿着袋子后一直没打开。 “差不多，这年头打赢赔钱打输住院，关键是你得有那里让人赔。要不是公司出面，像你们这样白挨了事，还不一定能拿到。” “我就说嘛，打一次给五千多，我巴不得多挨几次，哈哈……” “能力到了没有人敢动手，能力不到被欺负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公正待遇，以后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确实如此啊！我以前高中时没少被欺负，可连消肿止痛药都自己买，别提其他的了。” 苏易安听沙玛远古的劝告先去把赔偿金存好，仔细看了看余额，开学时一万二加赵建平这个学期打来的四千与今天的赔偿五千，卡里的钱超过了二万一，一个人怔怔的呆在取款机前，如做梦一般。回去的时候在想要不要继续打工？这钱他三年也花不完。经过门卫室，他给赵建平打了电话说起这个事，赵建平觉得赔偿金来的太容易，让他别当回事，有打零工的机会干嘛不做，多一块也好，他想想也有道理，打消了辞职的想法。 第二天，苏易安回学校拿书，看了一晚的电视也无聊，看看书打发时间。库房的进出货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可只要有人来苏易安也去帮忙上货卸货，都是一些熟人，走的时候给下一包烟，苏易安转手给了沙玛远古。 第21章 ?莽夫赵建平 苏易安的脸消肿后有空就去找周全他们踢球，由于是自由组建的队伍，练习也看个人时间。 “小安，跟你说了你上班就是客串演员，怎么就入戏太深了呢？别跟我说神马英雄救美的桥段，高远就够你救一辈子了。” “周全，你别扯上我，是他自己愿意，爱救谁救谁。”高远在一旁气还没消。 “我也没多想，袖手旁观的事真干不出来，你表哥也跟我说了，现在去跟沙玛远古大哥守库房挺好的，有很多的时间看书。” “看什么书？上课的时候没看够？”周全有点惊讶道。 “公务员考试方面的书。” “什么？才大一你就开始看？谁知道到我们毕业的时候改了几版。” “再改还是一个套路，多看点总是好的，我可没钱去培训班。” “高远你不会也准备看了吧？经常泡在图书馆里，就看这个？” “没有，我想考研，从入学到现在一直为考研准备。” “你们俩厉害，不是那个人不进那家门，果然是一对。” 高远脸红红的瞪了周全一眼，也没说什么。 “周全，虽然你条件好，不过你也好好想想，现在努力大来得及。” “我就怕看书啊，高中看怕了，只是看看你们俩不想也不行啊，以后的路怎么走也得考虑考虑了。等等，我电话响了，你自己玩会。”说着周全去旁边的衣服里接电话。 “嗨……猪头，想来昆明被揍吗？”周全一看是赵建平的号码先下嘴为强。 “没空跟你胡扯，帮忙去叫一下小安来接电话，你好好的练习一下抗击打能力就行。”赵建平也因为苏易安的关系懒得跟周全见外。 “不用去找，小安跟我踢球，你等着。小安，猪头来电。”周全把电话给苏易安，自从赵建平记好周全的电话后有事就找周全转告苏易安，两人才几个电话也熟络得不行，大有臭味相投的味道。 “建平，什么事？” “小安，我跟你说过我们学校吧？” “说了，去年开始招生的民办学校。怎么了？老板卷铺盖跑路了？” “想哪去了，学校的办学模式我算搞明白了，2+2+x模式。” “什么鬼？不明白。” “就是在国内上两年学，然后去英国利物浦大学再学两年，至于x就看个人努力了。” “也就是说你明年要去英国留学？” “就是这样。” “可这些你可以等五一假期过来的时候再说，干嘛浪费电话费？” “你先听我说完，我学的是金融，我们有个老师是利物浦来的……” “你特么自己口袋里有几块钱都不知道的人学金融就不怕以后连讨饭的机会都没有吗？” “能不能等我说完？” “你倒是说啊。” “泥煤，是你打断了我的思路好不好！” “现在继续说。” “等我想想，刚才我想说什么来着！” “猪头果然是猪头，你说你们有个老师是利物浦大学来的！”周全在一旁牙疼，这货居然学金融，家里有矿吗！ “啊…对，我们老师说只听课太空洞，最好边上课边实践，然后让我们自己拿几百块钱开户，去根据他的理论分析股市行情自己去炒股实践，我下午刚刚开通了一个账号，你打点钱过来我去玩玩。” “梭哈还是跟牌？” “梭哈，我懒得看我们班的那些人，一个二个拽上天，老师说实践的时候个个都真的就存几百块，最大的那个人就存了三千还说什么丢着玩，看着就烦，要玩就玩大的。” “行，我不懂你们的那些，一会我去给你转二万，留一千应急。把银行卡号发来。” “好，我挂了。” 说着赵建平挂了电话，苏易安把电话给旁边的周全。 “他猪头就算了，你用命换来的钱就这么扔了？”周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易安，平时吃饭都算了又算的一个人，怎么赵建平一个电话就把全部家产丢给赵建平去胡闹。 “建平的脾气你不知道，只要他认准的事谁说也不管用，以前我们两个在南屏的时候一个月的生活费被他一把梭哈了，害得两个人吃了二十多天的馒头。再说这两万里建平的有八千，我一直给他存着，他用就用啊。” “随你，反正你们开心就好。” “我现在去校门口atm机给他转账，要不要一起去？” “一起吧，一个人玩也没意思。”说着三个人往学校门口走去。 “留一千不如一次全转了吧，应急的我有。”周全说道。 “你们有没有转过账？”高远看着周全说道。 “没有，第一次。”周全讪讪的说道。 “周全你要不要一起玩？”苏易安问周全。 “等等，我想想。” 周全在学校门口atm机上把自己的银行卡插进去看了看余额说道：“只有一万三，我也跟你们玩一下吧，留三千做生活费，这可是我今年收的压岁钱，就当今年没收过压岁钱算了。” “我也看看，等等。”高远也去看她的余额。 “我勒个去，小富婆啊！高远。”周全看到高远的余额说道。 “是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留着上大学用的，既然你们跟赵建平疯，我也陪你们疯一次，把卡号给我。”说着跟苏易安拿手机把卡号输了进去，一点也不含糊，“一次只能转五万，那就凑够五万吧，易安两万周全一万我也入两万。” 苏易安高远周全三人转了五万，几个人也没心情踢足球，在学校的球场旁散步聊天。 “你说按赵建平的风格他会怎么处理这五万？”周全问。 “鬼知道，那小子从来就没按常理出牌。” “他在哪个学校上学？” “你们俩不是也聊天一会吗？你不知道？” “他没说我也懒得问。” “好吧，他在西交利物浦大学。” “没听说过啊！” “去年刚刚成立的民办高校，赵建平是第一届。” “刚才他电话里说明年去英国利物浦大学留学是真是假？” “不知道了。” “也是，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先不说是不是去利物浦大学，至少也是出过国的人了。” “易安，如果英国利物浦大学是真的话，未来赵建平的平台可比我们广阔，我被高中时梦想的大学羁绊，眼光有点局限，这方面我不如赵建平，看来我得好好的想想，重新定位了。” “赵建平那头猪有眼光？高远我想你可能对眼光二字有误解，赵建平压根就一莽夫，你没跟他通过电话，他的脑回路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周全想着每次跟赵建平打电话说话都费劲，心里知道他这一万块钱是打水漂了。 “易安，怎么回事？” “跟周全说的差不多，毕业时他的志愿都不是他自己选的，就稀里糊涂的去了民办高校，收费还贵的要死，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被骗了。” 高远无语，过了一会才说：“那你还放心的把你拼命赚的钱全给他了？” “如果是你和周全跟我说，我也会全给你们啊。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还有比现在更糟的？” “周全你也这样想的？”高远问周全。 “是啊！小安问我的时候我也考虑了一会，就想跟小安他们疯狂一下。” “你们三个疯了就算了，我居然还跟你们掉坑里，我这是怎么了？”高远也有点不可思议，她从小到大没买过名牌，她觉得自己就是奢侈品，何必用贵的要死的衣服包包来衬托，那是糟践了自己高贵的灵魂。 “我们虽然没跟赵建平一起玩过，可跟小安最铁的兄弟会能有多差？” “就让他玩嘛，钱没了再跟家里要，朋友就这么几个，难得的缘份。”周全倒是想的开。 “周全说的是，随他玩吧。不过我要调整自己的理想了，回去我要查阅资料，再结合未来我喜欢的事业做个规划，一个留学计划。” “高远说的在理，我也好好想想。其实就是留学，家里也供的起，就是自己太懒。” “你可以去跟易安一起看书啊，等有特别想做的事的时候也有选择的权力。” “嗯，周末不想去找同学了，天天吃吃喝喝也烦，跟小安一起看书，也扪心自问一下自己到底想干嘛。小安、高远，遇到你们我觉得我改变了很多，希望咱们一直这样，迷茫的时候有个引路的，哪怕是绝路也一起跳下去。” “还有三年的时间，大家都努力一把。”苏易安也说道。 夕阳的余晖将夜幕拉进，三个人逆着最后的余光在学院行走，边走边聊，聊着现在与未来。 第22章 ?你是高远? 自从苏易安到库房后，生活就平静多了，周全也跟着苏易安去库房看书、看电视，偶尔跟沙玛远古聊天，听听监狱里的奇闻异事，他的想法也跟苏易安一样，绝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听着都头皮发麻。 李五金知道周全来库房跟苏易安看书后对沙玛远古也照顾有加，工资比打酱油的苏易安高了一倍，与小孙差不多，叮嘱沙玛远古看好这俩小子，毕竟沙玛远古已经30的人了，阅历丰富，教导两个没踏入社会的大学生绰绰有余。沙玛远古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除了偶尔开玩笑，把他以前怎么吃亏，遇见的事说给他们听，让他们自己判断是非对错。他没有多少知识，有时候苏易安的点评让他也受益匪浅。正应了那句话：跟着好人学好，跟着坏人坏。沙玛远古也在他们的影响下自己去地摊找最新的汽车修理书籍看看，他经验丰富，可汽车技术革新也日新月异。 高远在学校有空就陪着苏易安走走聊聊，周末陪父母，很少来一号公馆找他们玩，不知不觉间两个月就这样过去，五一假期到了。 “易安，明天要不要去机场接一下赵建平？”高远问。三个人在球场旁商量赵建平过来要去哪玩，吃什么的时候高远突然想起了赵建平第一次做飞机过来的事。 “算了吧，关上巫家坝上来也够远的，来来回回车费钱也贵，让他自己打车上来，换作是你的话我肯定去接机，赵建平就算了。” “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你的意思是换我以后去找你，你也让我自己打车去？”周全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接机不要钱吗？你连打张出租车也不会？” “这跟钱没关系，是心意懂吗？” “我跟赵建平你们俩还讲个屁的心意啊！周全你脑袋没发烧吧？” “高远，以后你得好好教育一下小安，做人有时候心意表达很重要。” “不用教啊，易安说他会来接我的嘛。”高远忍着笑说道。 “又给我喂狗粮，真是够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不想浪费钱去接那个猪头。” “看，我就说嘛，何必去接，他有手有脚自己来多好，不用浪费钱。”苏易安说道。 第二天午饭后，三个人在云林学院边玩足球边等赵建平，五一七天假学院里留下的学生不多，三个人也玩的自在，不用考虑会波及到别人，苏易安卯足劲的练习开大脚，周全与高远轮流着给他当球童，三个人都被晒的玩不下去，跑到一旁喝水乘凉。 “哈喽……有人吗！”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三个人的背后，高远跟周全看着眼前的人。短袖、马裤、帆布鞋、帆布袋，凌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古铜色皮肤如果再深一些，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从索马里来的人。 “要饭的？”周全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你是高远吧？” “你就是赵建平？”高远也诧异的说道。 “我说猪头，是我先跟你打招呼，你眼睛瞎了？”周全被赵建平这打扮给震撼到了。 “啧啧啧……怎么形容你都词穷啊！华夏的苏菲玛索青春版啊！！！要不是从小安口中知道你是山城人，我真的还以为你是混血儿，还是我们小安有福气、有眼光，我以为他这辈子要么打光棍，要么找个男人随便嫁了，谁知道居然能遇上你，这得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不会说话就闭嘴！”苏易安满头黑线的盯着赵建平。 “高远你没近视吧？”赵建平从出现到现在压根没理过苏易安跟周全。 “没有，怎么了？”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你不会是因为我们没去接你生气吧？”高远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接我？干嘛要接我？有手有脚不会自己走吗！”赵建平搞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想法就是与众不同，不会因为这个才喜欢小安的吧？大脑有问题也好，总比小安打光棍强，想到这里安心的喝了口水。 周全与高远总算知道苏易安为什么不去接机了，这人根本没法接。 “你不会是输光了钱精神分裂了吧？钱没了可以挣，可别千万想不开啊。”周全有点担心。 “你个二百五，钱是什么？就是一张纸，一串数字而已，有我开心重要吗？”赵建平鄙视周全。 “要不要现在打一架？”周全也一肚子的火。 “先吃饭，肚子太饿，等吃饱饭慢慢的才给你整容。” “你没在飞机上吃午饭？” “火车上的午饭够贵的了，飞机上的午饭谁敢吃？” “我就说嘛，五万他能玩五天是极限，看看，连饭都吃不起了。走走走，去学院门口随便先吃点，晚餐到时候再说。”说着周全起身抱着足球招呼大家出去给赵建平弄点吃的。 看着赵建平一副饿死鬼附身的样，周全与高远不知道这孩子最近两个月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都纷纷宽慰赵建平，赵建平实在太饿了，没空说话。 三盘炒饭下肚，赵建平总算有了生机。 “等我消化完毕，二百五做好抗揍的准备。”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你心情不好，懒得跟你计较。”周全看着赵建平饿死鬼投胎的样也没了打架的兴趣。 “你们五万的本金我给翻到十五万，这两个月累死我了。” “又说胡话了这孩子，以为在金三角卖四号呢，这是典型的妄想症。”周全一脸担忧的说道。 “你懂个屁，玩股票跟刁三张牌没两样，看准了就重锤。” “利物浦大学教授教的？” “他的分析法加我的刁三张牌经验的结合。” “一会别去世博园了，先去旁边的省精神病院给猪头看看病。” 苏易安一直没说话，他相信赵建平。高远看着淡定的苏易安也没说什么。 “你们是想继续还是现在分了？”赵建平没理会周全继续说道。 “周全，你说说，怎么办？是分了还是继续？” “真有这么多？” “你再乱叫我把你的那份给吞了。”赵建平懒得再跟周全胡扯。 “真是这样的话先把本金打回各自账户，至于利润你们随意，我就没想过能赚钱，就让猪头玩一下。”周全有点不相信随意说道。 “好，去银行。” 说着赵建平走出小食店，在门口问银行营业点怎么走。苏易安带着赵建平四个人去了云工旁的营业网点。赵建平给苏易安高远转了梁万周全一万。 “还有十万你们分一下，亲兄弟明算账，不丢人。” “高远跟我周全一人三万，建平一万。”苏易说道，高远没意见，周全觉得自己多分了一万，没同意，最后决定把多出来的一万拿出来这几天吃喝玩乐一条龙，赵建平觉得建议不错，又取了一万递给周全负责安排。 “现在的本金九万，你们要是继续那我就继续，结果不知道，可能全赔，自己想清楚。。” “你想玩就继续，不想玩就分了。”苏易安说道。 “肯定想玩啊，这东西与课程结合会上瘾，特别是我跟史密斯教授探讨，他不认同我的赌徒玩法，我觉得他过于保守，不过他说他挺欣赏我。” “你们俩本金三个，就我两个有点不好，晚上我去找我表哥说说，看看能凑凑。对了，猪头你投了多少？” “我没投啊，有你们的五万练手就够了，我干嘛再投？”赵建平理所当然的说道。 “……”周全又开始上火牙疼，不知道去找他表哥是不是正确的想法。 “小安，猪头一直是这样子的吗？” “一直是。” “猪头，以前你跟小安一起混的时候小安负责管什么？” “鸡毛蒜皮的事他不管。” “这是好事，大老爷们管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要管就管大事，这确实符合小安性格。” “我说周全，你脑袋没毛病吧，小安连鸡毛蒜皮的事都懒得管，还指望他管什么大事？”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小安就是只吃饭不管事？” “还能咋样？真搞不懂你们俩是怎么混到一起的，他有兴趣的时候帮我记一下口袋里还有几个子，其他的连看一下的欲望也没有，如果不是我口袋不稳，他连记一下的兴趣也没有。” “明白了，你们俩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几个人聊着天往世博园走去。 穷怕了的人会容易走两个极端，一个是斤斤计较，一个是无所谓，所以才有了仗义每多屠狗辈的名言。 第23章 英雄好汉论 四个人玩了一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周全被赵建平给折磨的快疯了，别人去世博园看园林景观，赵建平直接盯大腿，如果不是高远在，安保准把赵建平给轰出去了。 “猪头，你这样很容易被打的你信不信？” “你懂什么，亲不亲故乡人，都是我的亲人呐，恨不能去拥抱一下。” “还好易安不是这个样子。”高远也庆幸的说道。 “高远，说说你是怎么看中小安的？”赵建平回过神来还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没什么啊，易安倔强的发光。” “就这样？” “还能咋样？” “我也一直发光，怎么就没遇到我的山口百惠？” “还是回你的高老庄吧，大千红尘与你无缘。”周全悠悠的说道。 “周全，你呢？” “我还小，才19岁。” “唉……19岁的中年人，苦了你了。” “你信不信我把火锅扣你脸上！”周全怎么看赵建平都不顺眼。 “吃饭吃饭……骂人不揭短，放心来苏州的时候我帮你问问有没有男同学看中你的。” “猪头啊，你的取向有问题，放心我们不会歧视你。” “你们俩再说，黄焖鸡都成凉拌鸡了。”高远第一次发现男人比女人还话多的，心累的不行。 “还别说，有机会我给你们尝尝我以前学的一道菜，永平黄焖鸡。” “你做的能吃？做叫花鸡还差不多，与你的风格挺搭的。” 苏易安没说话，继续他的有饭吃的时候先把胃伺候好了态度面对饭菜，夹到鸡胗的时候给高远，自己跟鸡肋较劲，从他口中吐出来的骨头都成渣子，周全看的眉毛直跳，虽然赵建平跟他边斗嘴边吃，可赵建平前面的鸡骨头没一块是完整的。 “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别嚼骨头？听的我耳朵发麻，还有半锅的肉，不够吃就再来一只。” “习惯了，以前上学吃肉的时候，鸡骨头能在嘴里含到下课。”赵建平回忆着曾经的时光，嚼的更有劲了。 “你们没挨过饿，高中三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半饱都称不上的饿过来，可以什么都浪费，就是不能浪费粮食。”赵建平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卡里的钱够吃一年黄焖鸡了，改改这习惯。”周全说。 “改不了，以后工作了估计还是这个样，我是跟高雅的上流社会无缘了，他们吃饭讲究太多，活受罪。我们班里的都说我是土包子暴发户，爱怎么说怎么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听他们说话。” “晚饭后想去哪？”周全问赵建平。 “去小安工作的地方吧，小安可以上班，我们也可以聊聊天，两不误。” “不去夜市逛逛？” “有什么可去的？费钱。” “行吧，就去库房吹，你的房间安排在阿房宫，连在一起，过去也方便。” “定什么房间，咱们三个挤挤就好，等以后赚钱了或工作了再好好享受享受，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周全实在搞不懂赵建平，也懒得再说。 晚饭后四个人在库房摆龙门阵，沙玛远古看着他们，也借故走开，让他们好好的聊聊。 三个人躺着，高远安安静静的坐着。 “猪头，你能不能去洗个脚，帆布鞋都握不住你的脚臭味。” 赵建平累了一天躺着一动不动，放了个屁后一脸惬意。 周全被电了一般的跳了起来跑开大骂，“你还要不要脸？高远在你也不注意形象，又是脚臭又放屁，有你这样的吗！” 赵建平扭了扭身子说道：“你懂什么！英雄脚臭、好汉屁多，自古英雄好汉皆如此。” “你这是什么英雄好汉论？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有点普把！连脚臭放屁都不放过，我服了。” 高远也受不了赵建平，瞪了一眼苏易安，把椅子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跟我没关系，他就这样，他可以一年不洗澡。” 周全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说道：“我总算知道你家里为什么送你去民办贵族大学了，白瞎了你家里人的钱，你就是掉进利物浦大学里的那颗老鼠屎，好好的西交利物浦大学被你全毁了。” “你懂个锤子的贵族精神，贵族精神除了魏晋，其他的都是个屁而已，不如放了，装模作样有意思？” “你这样还去英国留学？” “你怎么知道那些老外不放屁？没脚臭？干嘛发明香水知道吗？咱老祖宗早就有胭脂，可谁会想那玩意？就是因为咱是天然香，不用什么狗屁的香水来掩盖。用香炉宁神才是最高级的，懂吗？” “等你去上几年再回来吹。” “我先去给你们打前站，到时候哥照着你们。” “话说猪头，你过去后看看他们的大学怎么操作，现在的中介太坑。前段时间高远我们也聊过，我也不想这样混四年，得有点想法才行。” “没问题，我先去那边问问。小安，你要是改变主意的时候就说。” “你们三个去吧，我爷爷奶奶等不了那么久。我爷爷48岁才有我爸，我爸23岁生了我，等我大学毕业我爷爷都74了，能有几年可以孝敬他们的。” “你看着办吧，我也不是什么崇洋媚外，咱们的开国先贤、各方大师奠基人留学回国的少吗，我也没什么抱负，我目前的最高理想是不给祖国拖后腿。”赵建平说道。 “我以前就想大学毕业后跟小安一样回去考试参加工作，混吃等死。现在不想了，我也想出去看看，至于理想什么的没有，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周全也想了想说。 “我现在的方向还没明确，我想回去跟我爸爸妈妈谈谈再说。”高远也放下了高考失利后的执念，重新规划未来。 苏易安想了想道：“都应该尽情的去追逐梦想，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你们能走多远？一个人的上限是要通过不停的起跳才知道的。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是有天才的存在的，有些人你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平凡的都是大多数。每一个天才都是为时代而生，在命运的轮转下改变时代而来，或好的或坏的，好坏只是人的评判标准，对自然、对宇宙来说无从好坏。平凡人能顺应时代潮流而逐浪前行者已是功成名就之人，大多数都是随波逐流。咱们都要承认一个现实，就是咱们都是平凡人，努力不被命运驱赶前行就知足了，不用想太多，有能力的时候出力，没能力的时候安分守己就是对自己对家人对社会最好的交代，前提是大家都努力过。” “都说咸鱼翻身，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咸鱼的理想是翻个身子继续做咸鱼？我还是做我的咸鱼好了。”赵建平连大学都是被动选择，到现在这一步他很满意了。 “你比咸鱼还臭，脚臭加屁臭。你在你们班里做一条咸鱼你们班够倒霉的！”周全有点同情赵建平的同学们，被这猪头祸害的不知道什么样子。 “别提，不是一个档次，去年刚刚入学的时候我倒数，现在他们听课靠录制视频看回放，我已经不用了。哥是不想努力，哥努力起来自己都怕。”赵建平想想那些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的同学有点鄙视，他自己从大山里走出来，就一般的义务教育，努力半年居然超过一部分曾经仰望的同学，为他们不值得。 “不想这些了，明天去哪？”周全征求大家的意见。 “我随意，主要就是想来看看小安过的怎么样，现在你们学院、工作地方都到了，你们说去哪就去哪吧。” “要不我们去爬西山？”高远提议。 “那就去西山走一圈，跟你们在一起，处处都是风景。” “猪头这句话我爱听。” “高远，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苏易安问高远。 “好的，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苏易安送高远到小区门口后转回去，赵建平与周全在库房里开着啤酒喝了起来。他们都是法定年龄意义上的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负责。 赵建平来的六天，四个人把春城的大小景点走了一遍，最后一晚，送走高远后三个人回到云林学院，在足球场旁继续聊着。 “高远未来有可能也会出去深造，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安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实问题？”周全把压在心里今天的问题说了出来。 “干嘛考虑？好好的珍惜这几年相聚的时光不好吗？”赵建平说道。 “没问你，你的猪脑子想不了那么多。”周全烦了赵建平的擅作主张的毛病。 “跟建平说的差不多吧，遇到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幸运，没有什么可以患得患失的，等毕业了大家为理想、为生活各奔东西的时候也没什么遗憾的，即使不舍也祝福你们远走高飞前程似锦。” “也是，我想多了，现在这样多好，大家想聊天的时候聚一聚，该看书的时候看书，想玩的时候一起聚一聚，这样挺好。” 赵建平与苏易安在503住了一晚，周全也把李文涛的床给霸占了，刘大川他们三个一放假就各奔东西，各自玩各自的，苏易安在赵建平与周全不停的争吵中入睡。第二天两个人醒来时，发现赵建平已经走了。 “这货经常这样悄无声息的玩失踪？”周全惊讶的问苏易安。 “差不多，他最烦的就是离别时的扭扭捏捏。” “至少得说一声吧？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别想才他那里得到这样的尊重，他觉得最大的尊重就是不打扰。” “跟不上这头猪的脑回路，算了不想了。” 苏易安起床后继续跑步，周全去食堂吃早点，五一假期大家都玩的尽兴，周全不解的是没花几块钱，除了赵建平让他报销机票之外，吃的是小吃居多，出行都是公交车加脚，就是他的腿部肌肉还酸，如果不是高远在，估计赵建平与苏易安走路都要跑了，果然是被打怕了的人，溜字要领掌握透彻。 吃过午饭，苏易安继续给爷爷奶奶汇了点钱让表叔转交，说是他在学校优秀的奖金，他在学校工作的工资吃不完，不用让他们担心，特意叮嘱表叔取钱的时候跟爷爷奶奶买一只猪脚回去，不然按苏易安的理解，他们舍不得吃，除了生病花钱，一年也舍不得买一次肉自己吃。 第24章 沙玛远古的烦恼 暑假的时候苏易安跟李五金说了一下回去看看老人请假一周，他给爷爷奶奶买了几套衣服几双鞋子，想到经常打扰表叔，把小孙给的好烟给表叔带了一条，行李准备完毕。虽然现在对他来说不用为生活费发愁，可穷怕了的他不敢放弃临时工工作，有点收入才让他心安。来春城一年，就添了两套高远跟他一起买的运动服外加一个65升的大包，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路过南屏时遇到几个同学，他们都很惊讶在昆明一年也没遇到过苏易安，听完苏易安说周末勤工俭学时都觉得理解，提议小聚一下被苏易安婉拒，他一年没回家归心似箭，说了联系方式后互相道别。 苏易安的奶奶看到苏易安长胖了，直夸华夏形势好，让他好好读书。苏易安请了几个工把家里的农活打理一遍后赶回春城，临走时奶奶把苏易安汇来的钱交给苏易安带去，苏易安没带，经过表叔家的时候苏易安给表叔留了一千块，让表叔帮忙周末的时候给爷爷奶奶买肉吃。安顿好一切后匆匆赶回春城，春城的夏天与老家的干热河谷气候不遑多让，沙玛远古与苏易安在库房里乘凉，很少出去。 “小安，你看一下库房，我去找个朋友。”沙玛远古跟苏易安说道。 “好的。”苏易安摇着扇子头也不回的说了声然后继续看书。 库房的工作轻松，就是熬时间，对于苏易安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看自己的书还有收入。 下午的时候沙玛远古回来脸色不太好。跟苏易安聊天时才知道他是去找曾经一起在二监的朋友，他的朋友在修理厂做事，收入是沙玛远古的一倍多。 “要不沙大哥也去他们那里？” “我不是眼红他的工资，是觉得开店越来越远。唉……” “怎么回事？” “我打听了一下，仅是修理厂的手续费办理下来就好几万，更别提设备和房租，一个厂最少要三十万才可以。” “这么多钱！确实挺难的，不过孙哥想想办法应该可以吧？” “他那里也不够啊，我出来的时候说了一下，也就不到十万，现在贷款又贷不了，难啊。” “要不这样，周末我来的守库房的时候沙大哥去你朋友他们店里帮忙，修车的手艺不落下不说还可以有额外收入。” “他们的老板也想让我过去，只是现在过去太不仗义，李总好心收留我，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实在不行沙大哥跟李总谈谈？” “这事不能说，怎么说也得干满一年才能走。”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跟李总谈谈他愿不愿意投资你的修理厂，李总有资金有人脉，你有技术加上孙哥的存款，说不定你的修理厂能开起来。” “这样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李总是做生意的，只要有钱赚谁会不愿意。” “也是，我明天跟你孙哥去找李总问问。” 沙玛远古觉得这条路比他一个人单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要好多了，合伙这事让他弟弟问问李总，要是李总愿意，他的修理厂就能开起来，自己好歹也是老板了，想到这且不说成不成，就是想法也不错。瞬时心情大好，让苏易再等他一会。苏易安也有点好笑，这沙大哥在里面八年，一分钟也等不了就想去找他弟弟。半个小时小时后沙玛远古走了将来，手里提着一袋烤串，请苏易安吃了起来。 “沙大哥出去就是去烤肉串了？” “是啊，高兴嘛，难怪以前当皇帝的都要军师，小安的一句话指了一条路，成不成先不说，拉几个人合伙总比一个人苦闷的拼好多了。” “合伙比单干要容易一些，可也麻烦，沙大哥要想好怎么分，亏了好说，就怕挣钱了有矛盾就不好了。” “如果李总愿意投资，他们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我只管修车挣钱然后取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也是，阿房宫集团有良好的运行经验，李总要是投资就不会让自己的钱打水漂。” 第二天，沙玛远古找小孙一起去找李五金谈谈，留下苏易安在库房值班，晚上九点左右沙玛远古才回来，一身的酒气。 “看沙大哥的样子事情谈成了？” “成了，谢谢小安。” “说什么谢啊，都是自家兄弟，沙大哥什么时候走？” “不过一时半会办不下来，可能要几个月的时间，李总让你孙哥一次负责修理厂，我管技术，财务要重新找人，说是正规化运行。李总找了这方面的一个朋友一起吃饭，他说了一些建议，比我想的小打小闹要大多了。” 沙玛远古的事定下来后小孙他们两兄弟一直四处找合适的位置，一个月后才把厂房位置敲定签了合同，小孙请六楼的朋友聚餐，苏易安与沙玛远古到场，吃完饭后三个人回到库房休息。 “以后等我买得起车就找你们修去。”苏易安开玩笑道。 “修车只是其中的业务之一，李总不仅要修，还想要做汽车配件生意，让我去广东最大的汽配城学习半年，反正审批手续与厂房建设也要一些时间。我大哥小打小闹还可以，现在的技术升级太快，回来后还要招一些各方面的人才。” “要不小安到时候去我们那里上班去？工资比这边给的高，这点你放心。”沙玛远古真诚的说道。 “你们的厂在哪？”苏易安也好奇的问。 “在开发区，离你们学院太远，别听我哥的。”小孙接口道。 “确实远了点，我们开着李总的车都跑了半小时才到。”沙玛远古听他兄弟一说也觉得不现实。 “怎么跑那么远？” “有优惠政策，李总最后拍板的。对了，小安现在李总正在让人搞股权的事，你要不要投一点？我跟我哥把我攒的十二万全投进去了，我哥还有技术股。” “可以考虑考虑，龚老板给的赔偿金跟我这一年的工资都一直没用。”苏易安也觉得钱放着也没意思。 “小安，你可想好了，大哥不敢保证你赚钱啊。”沙玛远古提醒苏易安。 “我知道，做生意风险与收益并存，大不了我就当被龚老板白揍一顿。”苏易安也没拖拖拉拉，反正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快，不如亏在明处。 “明天我问问公司搞报告的人，你投多少？”小孙问。 “两万吧，就只有这么多了，我得留两千做生活费。” “成，我去找他们把你也写进去，三个股东都是一号公馆出来的，都知根知底，做事好办。”小孙也乐意拉苏易安一把。 一周后，小孙带着一个苏易安没见过面叫吴工的公司人员把一份股权合作协议摆在苏易安的面前，让他看看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的话就签字。苏易安一个林学开学后大二的学生懂什么的股权，看也懒得看的签字，然后跟他们转账。 “李总听说你合伙，把他的股份里分了股份出来，资金这块就咱们三个，李总绝对控股，我跟你是小弟，我跟你不同的是我负责具体业务，你甩手掌柜只有分红。这么说小安明白吧？”路上小孙跟苏易安介绍着。 “不想明白，孙哥，我学林学的怎么可能懂，反正是你跟李总想带上我，我不用明白，你们明白就好。”苏易安也是决定了就不会动摇的人。 “我就说嘛，咱们几兄弟办事就是开心，管他的有钱赚就分，亏了就卷铺盖走人。”小孙也光棍。 “孙总，以后你不能这么想了。你是执行人，不懂也要学懂，不然你们心血白费了。” “吴工说的是，过两天我就去广东最大汽配城雪半年，李总联系好了，等回来的时候请你吃饭。” “孙总还是别请了，我跟你这两个星期没一天能回去吃饭，媳妇有意见了。”名叫吴工都也怕了小孙的请客吃饭。 “好吧，那我回来的时候请你唱歌去。” “哈哈…这个可以有。”吴工也笑着说。 签完合同转好账，苏易安回到库房继续看书，最近这段时间沙玛远古总是坐卧不宁，苏易安看书久了把这事都忘了。 暑假高远回山城看望她的爷爷奶奶，又跑去天府市外公外婆那里小住，开学前回到春城，给苏易安带了土特产送到一号公馆库房。 “什么时候李宁运动装成了天府市的土特产了？”苏易安惊讶的发现高远带来的土特产里除了吃的还有两套衣服和鞋子。 “要你管，我说是天府市的土特产就是天府市的土特产，匹克是山城的土特产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你说的对。可去年的还没穿烂，买这么多太可惜了。” “换着穿，总有穿烂的一天。” “你说的对！” “明天开学什么时候回学校？”高远问。 “暂时不回学校，我去西站看看有没有学弟学妹们不知道路的，你是不知道，我去年背了两袋行李从西站走到北站，腿都软了，现在看到一二一大街都头疼。”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不会开口问公交车？” “我不是怕遇人不淑被坑嘛。” “好吧，那我明天也陪你去西站看看。” 等苏易安与高远到西站，在出站口看到众多牌子中云林学院的招牌，苏易安脸色难看的盯着学生会的人，恨不能上去砸场子，高远在一旁直笑，苏易安扭头打算走人，高远说来都来了就去帮忙一下，反正都是志愿者，等高远走进，学生会的也看到了，跟两个人打招呼，苏易安虽然周末常失踪，可运动会的时候让大家见识了他的实力，认识他的人比较多，只是他不善于交流，很少认识别人。 “去年西站不是没接待点吗？”高远帮苏易安问。 “有啊，只是校车七点以后才送我们过来，在通知里有说明。” 听着学生会的人一说，高远有点疑惑的看着苏易安，苏易安也无奈的说道：“通知书里的注意事项我没细看，我到西站的时候六点左右。” “哈哈……完美错过，活该谁让你不仔细的。”苏易安被高远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等到午饭时间，学生会的没准备两人的盒饭表示歉意，高远与苏易安到师大旁的街上吃过炒饭后回学校。 第25章 国足的未来 开学的日子，503的三大神棍暂时告别艾泽拉斯四处去新生出没地方广撒网重捞鱼，段磊也跟着他们三个游荡，好日子没两天段磊哭丧着脸再也没出过门。 “王雪婷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想到把小灵通给治的快没电了！”李文涛感慨到。 “要是有学妹让你选择艾泽拉斯还是选她，你怎么选？”张杰辉问李文涛。 “这有什么要选的？周一到周五wow，周末带学妹逛春城不就行了？” “周末公会开荒fb不想参加了？” “参加啊，白天逛够了回来继续开荒。” “你还真够白痴的！” “那辉辉你觉得还能咋样？” “看看段磊，周一到周天随时待命，你能做到？” “怎么可能！我得有私人时间去征服艾泽拉斯的联盟。” “那就别想了，开学这几天随意看看，好好的继续你的wow。” “又是鱼与熊掌的故事，我明天去学校论坛上征友，必须热爱wow的学妹，实在不行热爱wow的学姐也成。” “你慢慢的发帖，我明天开始不想再出去了。” “我叫上大川，还不信找不到。” “没见大川今天反常？这会都没回来。” “也是，这小子去哪了？打电话问问。”说着李文涛立马联系刘大川，一会后挂断电话，李文涛一句话也没说，打开电脑直奔荆棘谷。 张杰辉看着李文涛说道：“怎么了？大川是投奔联盟了？” “他以前的女朋友复读一年后也追到春城，现在在云大，雌性生物太可怕了，居然宁可选择复读一年也死追不放，我还是觉得联盟可爱一些。” 张杰辉也被这神操作给惊呆，也步入李文涛后尘直奔荆棘谷，从此艾泽拉斯流传着两个部落变态在荆棘谷守联盟小号的传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大川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 苏易安多数时间泡在图书馆陪高远，偶尔有空的时候去找周全踢踢球，周全也一改大一时混吃等死的态度目标直指雅思。 期间赵建平打来电话，几个人相约国庆节去西双版纳玩。 周一，苏易安从一号公馆库房回到学校，午饭时高远在食堂等着苏易安一起吃饭，周全看到高远后也等着苏易安，苏易安每次吃饭都很少用食堂提供的一次性用具，不是为了什么环保，而是不想出一块钱。 “我姥爷打来电话说让我准备一下考试与面试。” “考试面试？”苏易安与周全都有点懵。 “暑假的时候我不是回去了吗，我把我的想法跟我姥爷说了一下，他给我争取了交换生的名额，明年我可能出去国外试读一年，如果回来后有了更清晰的目标就继续。”高远解释道。 “这个好啊！去什么大学？哪个国家？”苏易安也为高远高兴。 “瑞士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我还是喜欢环境科学这方面的。” “机会来之不易，好好珍惜。”周全也祝福道。 不论是大人还是成年人，当专注于目标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赵建平与苏易安周全高远在春城汇合后，四人乘飞机赶往西双版纳。说不清是四个人的八字相合还是赵建平的狗屎运，四个人的资金积累让周全产生出不现实的感觉，尽管他的家里不缺钱，苏易安自从第一次被赵建平的神操作给震撼到之后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他的老家矿都，每年都有千万富翁产生，每年都有破产的，民间赌风盛行不识字的人都会摇豆瓣猜单双红白压一注，高远因出身原因也不太在意赵建平的操作。 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气候配上赵建平的肤色，说他是索马里原住民也妥妥的跑不了，除了赵建平，苏易安三个人都是林学院的学生，对自然环境这块算有了一次实践机会，一路上聊着专业名词，赵建平在一旁认真学习，最后抗议旅游都逃不掉学习，从野象谷回到酒店，几个人摸去找李文涛介绍的小吃街，看着昆虫大餐高远直接投降。 “你这不像是山城与天府市的结合体啊！这么美味佳肴都不吃。”赵建平难得扳回一局，边吃边调侃高远。 “先把你辣得快肿成肥肠的嘴治好了再跟我说话。”高远看着赵建平被涮涮辣给辣得如同过敏一般的赵建平说道。 “你哪知道酸辣苦才是傣味的正宗，好好的尝尝。”赵建平吃的呲牙咧嘴，周全与苏易安也怕了涮涮辣。 “这个辣椒涮一下就好，你们三个厉害，直接吃上。”高远无语的看着三个人。 “你倒是早说啊！我现在嘴跟含了火炭一样。”赵建平用矿泉水漱口，眼泪鼻涕全下来。 “刚刚服务员姐姐说的时候谁让你们只顾着看人，没好好的听，怪我咯！” 周全讪讪一笑：“小安也不是没听见。”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他在了吗？”高远刚才可看的明明白白。 “可你也没告诉他啊！” “谁让他回来的时候走那么快。”高远气不过说着。 苏易安有点不解的看着高远。 “看什么看！不知道女生怕蛇吗？这一路上遇到蛇你才停下脚步，等我们过去了你又赶在前面，想喂蛇也得有缅甸蟒才行。” “我不是怕你被吓着提前在你前面探路嘛！” “哎哎哎……高远的意思是不用你挡在前面，跟她肩并肩、手牵手的走着就行，怎么你就不明白？”周全想笑又不好意思，只能点破了。 “是又怎么样。”高远更生气了。 苏易安想了想，牵着高远的手说道：“现在不用怕了，可以试试竹虫，味道还不错。” 高远直接被苏易安气笑了。 在西双版纳重新体验了夏天的感觉，四个人傍晚上放着孔明灯，看着孔明灯冉冉升起，苏易安说道：“高远，做我女朋友吧。” 高远一怔道：“周全还是赵建平谁教你说的？” “没有，就是我想问问你。” “怎么会说的这么突然？” “感觉有点梦幻不真实，想确认一下，到底是友情还是所谓的爱情。” “好，行了吧！” “嗯，我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了，喜欢又没说出口，这感觉怪怪的。”苏易安傻笑着。 “要是我说不愿意呢？” “那就跟现在一样啊，有时间就去陪你看看书，你有男朋友的时候我自己看书踢球。虽然不舍，可只要你开心就行。” “你这样说我会生气的。” “那还能怎样？从小习惯了，有时候我常常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有很长的时间想问问我父母，我在他们眼里是什么？等到了现在又没有追问的欲望，因为他们都不记得有我的存在。我知道哪怕有一天我横尸街头，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触动，都说血浓于水，可感情是需要培养呵护的，哪怕是父子母子之间的情感都如此，我和他们之间没有这样的情感基础，只是遗传学的联系，想想也挺悲哀的。我高中的时候饿着肚子刷题，只有一个想法，想要通过学习改变命运，如果有一天我过上了他们不曾企及的生活时再看看他们的嘴脸，会不会有内疚。可自从遇上你之后这样的想法也没有了，他们有选择生活的权力，而我也有，我没必要活给他们看，我只为关心我的而活就好。” “易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能陪多久就多久。”高远湿着眼眶握着苏易安的手说道。 赵建平与周全也识趣的远离俩人。 “吃了几年的狗粮，总算吃到自己兄弟喂的了。”赵建平感慨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也喂狗粮？” “华夏女孩的审美标准有问题，我去国外碰碰运气，说不定万国牌狗粮让你吃的更香。” “拉倒吧，还万国牌狗粮，你们索马里人估计连狗都没有。” “切，等我去给你弄个公主瞧瞧。” “索马里海子沟沙滩屯饿了么寨酋长公主吗？” “话说，周全你的提议不错。你看啊，非洲人的运动天赋超强，你说我要娶上几个媳妇生个十一个儿子，那未来国足有希望了吧？” “……”周全直接被赵建平的想法给弄懵，敬佩的说道：“荤素不忌，猪头果然非常之人，可你确定能娶几个？” “要是非洲中等生活水平和华夏的收入，我应该最少能娶5个媳妇！” “5个非洲媳妇离国足人员配置差远了。” “双胞胎不行吗！再说我生上几年总可以凑够了十一个吧！” “我听说咱们那有些农村连续超生六七个都是女儿的，儿子不是你想生就能有的猪头弟弟。” “这确实不好办啊！”赵建平一脸纠结道“大不了我男足女足全包了，咋滴！” “牛啤！”周全直接服气。 “到时候别求哥给你介绍一个。” “不会，我没你那么重口味。” “生活跟肤色人种有半毛钱关系，把你关注英国后宫可你不开心有什么用？玩笑归玩笑，要是遇到情投意合的我真没想过是哪个国家什么肤色。” “猪头高级！威武！不过你觉得小安他们俩未来有可能吗？现实吗？” “跟未来有什么关系？小安他们这一刻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虚无缥缈的所谓的未来而放弃自己内心的情感有意义？人生不过百年，现在的幸福才是最真实的，什么未来可期？骗人的而已！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做两情相悦，与其相比谁更值得？” “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后也表白去，去tm的未来。” “要目标了？” “喜欢而已，四川的，总觉得毕业后徒增烦恼不如不说，他你一说我也觉得不值得，成与不成先不说，至少不后悔啊！” “加油，我看好你哟！” “你呢？猪头。” “华夏就不想了，除非我去整容，我还是坚持去国外引进，国内的留给那些靠脸吃饭的弟弟们。” “哟……如此高尚！” “被华夏女孩审美观给逼的！” 几天的假期在四个人的玩闹中很快过去，苏易安与高远说了之后俩人之间最后的一点隔阂也没有了，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周全觉得本该如此。赵建平觉得他在华夏没市场，把心思放在学习与玩股票上，周全也想通了之后准备回去跳求偶舞，孔雀开屏得有目标才行，不然白忙活。 第26章 朋友之间 收假后苏易安继续回到学院重复着枯燥的学习和打工的循环里，唯一的变化是高远不再是朋友，而是女朋友。人就是这么奇怪，当未言明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期待，一切都说明白之后，内心会多了一点理所当然的意味，等你一起吃饭是理所当然的、一起看书也是理所当然的，当理所当然的时候人的心里会很安定，觉得生活理应如此，发乎情、止乎礼。高远的父母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苏易安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情感，他与高远的相处没有什么吵吵闹闹磕磕绊绊，凡是高远说地都是对的是他唯一的表达方式，还好高远自幼家教严，同时对苏易安的情感也很复杂，从开始时的好奇到后来的同情到现在的依赖，妥妥的女汉子一枚被苏易安给惯的见到老鼠也会装作害怕，苏易安也无奈的配合着表演，这里的无奈是小幸福的无奈。这种感觉苏易安从未体验过，不知道怎么跟女孩相处，也没问谁，按自己的本心去对待。在拜金的年代真心难能可贵，可又一文不值，看在谁的心里，就好比一块石头，在收藏家的手里是无价之宝，在泥水工手里就一普通的石头。跟高远在一起后最大的不同是开支里多了一项“零食”费，不贵的大白兔奶糖，可苏易安偏偏跟管饱二字杠上了，这让高远很难受，看了两次牙医。 周全的表白有没有成功他自己也不知道，表白过后对方女孩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周全等了一周后没等到回复就继续他的目标雅思，当他专注于学习的时候前几个星期跟女孩表白女孩的事都给忘了。 “赵建平这段时间怎么没来电话？”周全有点奇怪，以前或多或少打电话来问问苏易安，自从国庆假期回去后一直杳无音信。 “没事干嘛打电话？”苏易安看着周全说道。 “没事就不问问？” “没必要，朋友相处关键的时候帮忙一下就好，天天卿卿我我的又不是女朋友。”苏易安觉得朋友就是应该这样。 “我可没天天卿卿我我的啊！”高远给苏易安翻白眼。 “你觉得朋友就是关键的时候帮忙一下就好？”周全不太认同道。 “不然呢？朋友要是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不能帮忙，那跟路人有什么区别？真心的朋友应该就是平时相忘于江湖，有难的时候默默的在背后撑你的人，这样的人一辈子估计没几个，所以朋友两个字才显得难能可贵。你跟赵建平是我目前认可两个人，所以没事没必要联系。” “你是烦我给你跟高远当电灯泡了？” “没有，只是这么觉得。” “真心朋友就不能天天在一块玩？” “条件允许干嘛不在一块？关键是赵建平他没跟咱们在一块啊！” “你不担心他一个人在苏州？” “这么大的人了干嘛担心？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如果他缺钱的话我会问问，至于生活不想过问。” “小安，我觉得朋友应该喜乐共分享，好的坏的都是，不一定非得遇到什么事了才联系。” “这也看时间吧，真心朋友的话没必要平时嘘寒问暖维持友情，我想真心朋友是平时淡如水，可遇事入火般相互温暖的人吧。” “伯牙子期？” “那是知音，知音与真心朋友还是有区别吧。” “我可做不到赵建平这样的，大家玩的时候很嗨，人走了就不闻不问，还不如酒肉朋友实在。” “那是你没遇到过困境啊周全，你知道吗，我直到高三的时候才发现遇到赵建平是我人生的转折。尽管他看着不靠谱大大咧咧的，可他的身上有一个看不见的磁场会影响到我。会让我忘记一些烦恼，那个时候我不太确定，不过遇到你跟高远后我特别相信。没遇见你们之前，我的天空是灰色的，自己常常用挑刺的眼光看待一切事物，人不仅消极还很厌世。遇到你们之后，我的天空慢慢的有了色彩，我不再用挑刺的眼光看待问题，自卑与懦弱还是有的，只是不再用伤害的方式去对待，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别把我扯上，你想说的是高远吧。”周全一脸鄙夷的说道。 “高远跟你们不一样，遇见你们是天空有了色彩，遇到高远是生命有了温度。我从前不会为任何事而感动，我就像是一个没感动技能的人一样，现在不再是那样，我会因为宿舍里大川他们给我带了热水而感激，也会听到谁谁谁被欺凌而愤怒，以前我连这些都不曾去感受过，尽管它一直存在，可被我忽略。遇到高远后我常常被一些小事而感动到热泪盈眶，说出来有点丢人，可正是如此我才确幸是你们的磁场改变了我，遇见你们是我最大的幸运。” “都一样的，我以前还不是想混混日子，看到你们都那么拼，才有了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想法和冲动，最要命的是我居然行动起来了，我当年也有这点拼劲，何消在云林学院啊！” “你要是没在云林学院你也不会遇到易安和赵建平。”高远不满周全略带诋毁云林学院的口吻。 “那是！跟你们在一块学习都有乐趣，是挺奇怪的，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高远。” “有吧，在没遇到易安前，我就像是为了跟自己赌气而上学，遇到易安之后我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这也许就是命运吧！”苏易安轻轻的说道：“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或许在监狱、或许在农村，谁知道呢。” “或许吧，只是我还是接受不了小安跟赵建平的态度，我觉得真心朋友不仅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更多的是一起经历很多事，就跟酒肉朋友一样给大家带来轻松愉悦。” “现在我们仨不就是吗！”苏易安奇怪的看着周全说。 周全看了看两个人自嘲道：“也是，咱们几个这么都把一号公馆库房给当客厅了！就是缺了猪头。” “他需要的时候自会相见的。”苏易安继续坚定的说道。 “行吧，小安，我以后宁可你把我当酒肉朋友，如果毕业后我能实现了理想，我希望经常听到你的消息。” 苏易安想了想说道：“会的，我每个月向你汇报一次。” “泥煤，你要汇报的对象是高远。” “不用，谢谢。我有空的时候自己会联系。”高远给周全打了封条。 “成，汇报就汇报吧，总比没有消息的好。” 只要苏易安来上班，沙玛远古就让他值班，自己跑去朋友在的修理店转，为他的店做准备，苏易安也问过是不是想挖人？沙玛远古说起步阶段不想挖人，至于以后要是生意不错就看他们自己选择，没必要为了人手得罪同行把事做绝，现在高级技师不好找，可一般的学徒多的是，他只想找几个帮手与两个懂汽车电子方面的人，这块是他的弱项。 在苏易安平淡、忙碌、幸福的日子里寒假来临。寒假期间，苏易安抽空问了问李五金今年守店的事，被李五金骂了一顿，说是股份再少也是合伙人，去年是生计问题，今年没有生计问题的困扰，不要再用大一时的眼光看待问题，告诉苏易安年后小孙回来就开张。苏易安虽然有点可惜没拿到寒假守店的工资，不过他看了看卡里的余额三千多，没再坚持要留下守店过年。等一号公馆年前聚会结束，苏易安也坐上回家的夜班车。 早上六点半在县城转车，从县城到老家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等到九点的时候客车才慢悠悠的驶出车站，下午两点到中路乡，在中路乡街上苏易安买了一些奶奶爱吃的水果，背着包走了一个小时半到家，村里通了公路只是车少，以前上学的时候苏易安他们偶尔搭乘拖拉机，年前管理比较严拖拉机不能载客，等苏易安到家，爷爷在院子里抽着旱烟，奶奶在屋里熬着麦芽糖，看到苏易安回来，两个老人着实高兴，奶奶使唤着爷爷杀鸡，苏易安没让去，把从昆明高远给准备的年货与礼物给奶奶收着，也没提高远的存在，他不确定毕业后还能不能在这个小院里看到高远，索性不说。 晚上，苏易安打开了奶奶酿的酒跟爷爷奶奶小口喝着聊着天。奶奶打听着“好心人”周全的情况，苏易安都如实相告，爷爷奶奶为苏易安能遇到这样的好人而庆幸，发自内心的祝福帮助过他的人们好运。滇西高原的少数民族对于男孩喝酒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苏易安打小就喜欢吃奶奶做的米酒，很甜很甜，那是他童年记忆里最美的味道，酒至微酣爷爷奶奶年事已高不胜酒力，苏易安在爷爷的脚头躺下，半夜的时候奶奶一如往常起来给他盖被子，他清醒一会后含着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