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锋》 第1章 城南烟花映秋湖 大燕永徽十八年,八月十五,越州城南,泠秋湖畔,游人如织,不绝如缕。 今日正逢中秋佳节,泠秋湖畔挂满了各色彩灯,湖面波光粼粼,交相辉映。 众多花船倒映水中,随浪漂泊,岸边桂花十里飘香,沁人心脾。 岸上行人们三五结伴而行,摩肩擦踵,手中拿着各种花灯,脸上洋溢着笑容,享受难得的时光。 才子佳人纷纷在湖边放入花灯许下愿望,希望能觅到良配。 “砰!砰!砰” 烟花爆竹响彻云霄,天际变成了彩色的海洋。 各种欢呼声,叫卖声,爆竹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曲最具有人间气息的交响曲。 此时,城东一处豪华宅院。 “阿福,蹲好了,我马上就爬上去了!” 一模样俊俏,身姿挺拔的少年正使出浑身力气抓住围墙向上攀爬。 脚下的阿福早已双腿发软,颤颤巍巍, “小侯爷,咱们偷偷翻墙出去,要是夫人发现了,小的可就惨了。” “怕什么,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撑住了。” 少年脚下一用力,终于爬上围墙。 阿福可就惨了,双腿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 “小侯爷,您可别笑话我了,快拉我一把吧。” “行了行了,不会把你落下的。把手伸给我。” 少年一用力便将阿福拉了上去。少年左右瞅了瞅,见四下无人,翻身便跳了下去。 张开双手深吸一口气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都是带着甜味儿的。” “快走,阿福,不然就错过了泠秋湖的热闹。” 少年一身锦衣华服,配上俊俏的面容,端端的是一个翩翩公子,世上无双。 此人正是越州城靖边侯府的小侯爷陆离,因其父战功卓着,守边有功,故而领命镇守越州,防止百越的入侵。 其父陆雍六年前便在北征途中突然病逝,毫无征兆。陆离子承父业,成为新任靖边侯。 其父在世之时,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然虎父犬子,陆离继承爵位后,在世人眼里,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惹是生非,吃喝玩乐,无一不精的害虫。 时人无不感叹,天下苦陆离久矣。 陆离两人一路东瞅瞅,西看看,很快来到了泠秋湖畔。 初见花灯如彩,夜如昼。 “侯爷,这泠秋湖真热闹啊!您瞧,那湖中的花船可真多。快看,那个小娘子长的可真俊俏!” “啪” 陆离纸扇轻轻打开,淡淡一笑 “难得出门一趟,待会儿少爷带你去见见世面!还有,记住了在外面不要叫侯爷,记住了没有?我们低调行事。” 阿福咧嘴一笑,跟着侯爷还能去花船上开开眼界,真是赚翻了,回去有的吹了。 “少爷,您放心吧,阿福记住了。” “快跑啊,大虫来了!”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看到陆离的身影,纷纷四散开来,生怕被他盯上。 片刻功夫,整条街再无一人。 此刻,陆离心头遭受一万点暴击,弱弱问了一句 “难道本少爷这么招人厌么?” 阿福站在一边,吞了吞口水,不敢搭话,是不是您心里没点数吗! “说,是不是你们暗地里败坏少爷的名声。” 陆离纸扇一合,怒指着阿福 阿福心头一慌 “少爷啊,我们哪敢呐!就算接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此时心里不免腹诽一句: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你自己做的孽! “行了行了!谅你们也不敢,本少爷原谅你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走吧,别错过了好戏,本少爷今晚还要大显身手呢!” 说完陆离便迈着大爷步向湖边走去。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此人或许与传闻中的有所不同啊” 陆离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一老一少正望着这一切。 少女似乎很不认同,琼鼻微微一皱 “哼,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偷听来的,爷爷不可因一句话就这般抬举他。” “呵呵,难怪你对他有这么深的成见,但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或许世人都被他骗了。” “我不信!” 少女明显不服 老者轻捻花白胡须,呵呵一笑,不再说什么。 陆离带着来到阿福来到湖边,接下来是中秋的压轴戏—琼华姑娘将会选入幕之宾。 站在最大的一艘花船前,陆离特意停下来将着装整理了一番。 手持白扇,慢悠悠向船上走去。 “呦~那阵风把侯爷您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老鸨子热情似火地走上前,一个劲儿地往前蹭。 “顾妈妈,你说这话可就生分了,本侯爷这段时间实在有事走不开嘛!” 陆离很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 “侯爷可真爱开玩笑,您好些日子没来,我这楼里的姑娘可想您的紧呐!” “是想我的银子吧?” “瞧你说的,咱们别张口闭口就是钱的,侯爷能来,那是给我们宝月楼面子!提钱就俗了。” “哈哈哈!不错,提钱多俗啊,以后不提了,阿福,赏!” 说完,陆离便自个向船上走去。身后阿福苦着脸恋恋不舍地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了老鸨。 老鸨一脸欢喜,接过银子。屁颠屁颠儿地跟了上去。 “姑娘们,快来招呼贵客了!” “来啦!” 老鸨大呼一声,四五个姑娘马上来到陆离身边,这位可是爷,她们的财神爷! 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陆离上了二楼,以他的身份财力,单独安排无可厚非。谁让有钱的就是爷呢。 姑娘们殷勤倒酒,陆离也是来者不拒,不多时,已是十数杯下肚,双眼迷离,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不多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各位尊贵的来宾,大家先安静!今晚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什么好消息啊?” “一点风信也没听见呐。” 老鸨看着四周人群的反应,很是满意,这样才能吊满众人的口味嘛。 “今晚琼华姑娘和明月姑娘将会现场争魁,送花最多者可与之深入交流哦!” “哗~” “什么?琼华姑娘也要跌落人间了?” “我要是能得到明月姑娘的青睐,我宁愿少活十年!不!二十年!” “得啦吧,就你那穷挫样,也敢觊觎明月姑娘!要我说啊,还是琼华姑娘更胜一筹。” 众人一时群起兴奋,现场再次陷入疯狂。 一道倩影缓缓映入眼帘 “哗~”” “出来了,琼华姑娘出来了!” “明月姑娘!” “喔~” 局面再次陷入疯狂,两道倩影缓步而来。 那第一位女子秀发随风飞舞,如月凤眉,一双美眸含情脉脉,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鹅蛋脸颊甚是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身姿纤弱,一如出水的洛神。 另一位女子二九年华,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一袭红衣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红。一颦一笑,倾倒众生。 陆离望着窗外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端的是两位俏佳人。 第2章 争风吃醋 两位姑娘缓缓走下阶梯,站在高台,屈身行礼,引得众人一片欢呼。 老鸨眼见时机成熟,急忙登上台前,笑呵呵道 “在场的诸位公子想必都是非富即贵,明月和琼华两位姑娘来到咱们宝月楼也有半年了,今天是她们第一次竞选花魁,每一位位也有机会成为入幕之宾哦。” “接下来就不废话了,各位公子为自己中意的姑娘献花吧” “好,我给明月姑娘送上二十朵!” “我给琼华姑娘送上五十朵!” “区区一百朵,不成敬意,献给琼华姑娘!” “十朵!” “二百朵!明月姑娘!” “我出五百朵!献与琼华姑娘!” 洪亮的声音阁楼传来。 “哗,是谁啊?这么大手笔!” “到底是谁啊?哪里来的二世祖?” “难道是陆离哪个败家子儿?” “可听声音不太像啊?” 众人纷纷猜测幕后人的身份,谁都想得到美人青睐,但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啊。 毕竟五百朵鲜花,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陆离听到声音后,心里早已明白来人是谁,正是越州通判杨磐之子杨伟。 两人早已是不对付,后来杨伟外出求学,三年不归。 更何况杨磐此人两面三刀,心狠手辣,常常给侯府使绊子。双方积怨已深。 陆离冷哼一声,随即示意阿福, “我家公子送上六百朵,赠予琼华姑娘!” “哗~” “这又是谁家的败家子儿?” “现在败家子都这么豪横的吗?” “有钱真好!” 杨伟一听竟然还有人敢在老虎嘴里抢食,顿时火冒三丈。 “我出七百朵!” “七百零一” “八百朵” “八百零一” “九百” “九百零一” …… “十万万” “十万零一!” “噗~” “你他么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只多出一两银子!” 杨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怒目而视,到底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杨公子,别气坏了身子,你不还有我们姐妹吗?”一女子嗲声嗲气将杨伟左手抱住放在胸前一阵摩擦。 “给我滚!” 杨伟气急败坏,一脚将女子踹开。 那女子吃痛,悻悻离去,嘴里骂道 “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娘不伺候了。” 杨伟刚刚被人落了面子,现在又被一个婊子数落,顿时火冒三丈。 气冲冲地推开房门,来到陆离所在门前,一脚狠狠踹开。 “本公子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敢和我抢女人!” 陆离不骄不躁地吃着美人儿递过来的葡萄。斜眼望去,故作不知 “呦!这么丑的东西是谁家放出来的,赶快撵出去,别倒了小爷的胃口” ”原来是你!陆…离…!” 杨伟狠的咬牙切齿,自己被逼去读书就是被他害的,如今又要和自己抢女人!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今日见面分外眼红。 陆离此时仿佛回过神来,故作诧异 ”喔~原来是杨…伟…兄!杨伟兄不是外出求学了么?怎么就回来了?” 陆离故意将杨伟二字咬的很重,听着就有那味儿了,他生怕别人不知道。 “怪不得听声音有些熟悉!” “原来是这两个祸害败家子啊!” 楼下众人恍然回过神来,这越州二害凑到一起还真是少见,看情况二人还不对付,既然美人得不到,当当吃瓜群众还是挺不错的,嘎嘎香! “姐姐怎么办?” 明月向琼华不着痕迹地问道 “先静观其变!” 琼华一脸淡然。 杨伟最恨别人将他与yangwei相混淆,虽然自己确实不行,但这是男人一生之耻,如何忍得。 当即便要动手,拳头直奔陆离面首而来,谁料陆离一个转身轻松躲过。 “我说杨伟兄,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要是不服,可以继续往上加码呀,犯不着动手。毕竟这样的美人谁又不想一亲芳泽呢?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就是,没钱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装什么呀,还通判之子,我呸!” 众人一呼百应,杨伟满脸通红,下不来台。 陆离言外之意就是有钱就继续,没钱就滚蛋,别在这碍眼。反正我有的是钱! 杨伟听罢,差点没背过气去,你以为谁家都跟你一样,有用不完的钱。今天是输了面子也输了里子。 “好,你等着,咱们之间的事儿不算完。” “阳痿兄慢走不送,兄弟我这就去和美人畅谈人生了!” 杨伟一个趔趄绊倒在地,连着翻了几个跟斗。引得哄堂大笑,他赶紧起身,逃也似的溜了。 陆离回到座位一脸淡然,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明月偷偷打量着这个年轻俊俏的公子,长得还不赖嘛~哎呀!我在想什么呢,不害臊。 老鸨见势,钱也赚麻了,该调节调节气氛了,忙上台将众人注意力拉回来。 “诸位,非常感谢大家积极参加,为了表示谢意,今晚略备薄酒,免费畅饮。” 下面我宣布最终胜出者的是陆公子!” 美人没有到手,众人没了刚才的精气神,不过有免费的酒水也不错。白嫖的?谁不喜欢! 琼华见状,只好先走向前应付起来。 莲步轻移,来到陆离面前,满脸娇羞,轻启红唇 “恭喜陆公子拔得头筹,还请公子移步一叙如何!” 近距离看着如此动人的美人,陆离眼神恍惚片刻,便已恢复正常。 琼华满眼惊讶,惊叹此人定力如此之强,到底是真是假呢。 “那个~出来挺久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 陆离不清楚她有什么目的,也不清楚对方底细,所以打算以退为进,先溜再说! “难道公子看不上妾身蒲柳之姿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花费?” 琼华似泣非泣的样子,楚楚动人,让人好不怜惜。 陆离一时也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的真模样,刚刚还恬静淡然,颠倒众生,这会儿又似泣非泣,让人怜爱。索性先答应她,也许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既然如此,烦请带路吧。” 琼华转涕为笑, “陆公子,这边楼上请!” 顶楼拐角,琼华轻推房门, “公子请进” 陆离刚刚入门,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陆离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见状,琼华俏脸微红。 陆离环顾四周,布置简洁大方,屏风隔开内外。外面放着一个书架和几本书,一张圆桌放于中间,里面一张绣床,梳妆台上摆放着少许装饰之物。 “公子请喝茶!” 琼华双手将茶递给陆离,难免少不了肢体接触,两人手指轻碰,如触电般似的快速躲开。 陆离接过茶,轻抿一口,以掩饰尴尬。 “冒昧问一句,敢问公子姓名?”琼华率先开口 “在下陆离!” “陆离?靖边侯府的小侯爷?” 琼华一脸诧异,陆离的大名她不是没听过,只是和她见到的大相径庭,不是说他贪财好色吗? “姑娘见笑了!想必我的事迹早已传遍全城了!” 陆离一脸苦笑。 “小侯爷看起来和传闻的有些不一样呢!”琼华调皮一笑 “身不由己!” 陆离不想这个话题,于是转身说道 “杨伟其人,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姑娘落入他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刚刚我坏了他的好事,虽然不敢对我动手,难免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以后要多加小心。” “感谢小侯爷提醒,我会多加注意的!” 陆离得提醒让她心头微暖。 “茶也喝了,话也说了。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告辞了,琼华姑娘。” 陆离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瘫倒在地。 心里只有一句:完了,今天要栽到这里了。 第3章 采苓 原来刚刚喝的茶水放了迷药,本来是用来对付杨伟的。没想到半道被陆离破坏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陆离,琼华望着他那俊俏的脸庞,一时恍惚。 她与明月本是孪生姐妹,来到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机会刺杀杨磐,本想趁着今日抓住杨伟,以作要挟,希望从他口中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眼瞅着要成功了,陆离却突然横插一脚,打乱了她的计划。 可想到刚刚他眼神清明,对自己毫无逾越之处,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和外界的传闻完全不一样。 小侯爷,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琼华一时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好奇。 殊不知,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充满好奇之时,也是她逐渐沦陷的时候。 “姐姐,你没事吧?” 房门被悄悄打开一道门缝,明月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咦?他怎么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陆公子是正人君子,只是喝了有迷药的茶,睡一觉就没事了。” 琼华解释道。 “哦~这才刚见面,就喊人家陆公子,莫不是姐姐你看上人家了!嗯~我看他长的不赖,倒也配得上姐姐!” 明月在一旁故意调皮, “哪有,人家身份可高贵着呢,是靖边侯府的小侯爷,哪是我等乡野丫头配得上的!” 琼华俏脸一红,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不过想到身不由己,又怅然若失。 “快帮姐姐把他抬到床上去,地上凉,要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原来还是小侯爷啊!还说对他没意思,这就为了情郎使唤起妹妹来啦!还让他睡在你的房里。” 明月一旁继续调侃。 “再胡说,姐姐就打你了!还不来搭把手。” 两人合力将陆离弄上床,早已香汗淋漓。 明月走上前,仔细端详起来, “我看他长的挺俊的,姐姐又貌美如花,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不过就是听说这小侯爷的风评不太好…” “死丫头别胡说,或许你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再者说,我们还有使命未完成。还有那注定逃不了的枷锁…” “姐姐…” 明月上前挽住琼华,眉间微蹙,显然是有她逃脱不了的命运。 “唉,走吧。让小侯爷好好休息吧。” 琼华双眼也失去了些许亮光,带着明月离去。 …… “头怎么这么痛啊!” 陆离迷糊醒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环眼四周,自己躺在床上,还是一个女子的床上。 他瞬间不淡定了,莫不是自己把人家那啥了?可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又陷入沉思。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琼华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特意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裙,昨晚她成熟妩媚,现在又清新脱俗。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 “陆公子,你醒了!” 琼华满脸欣喜,快步上前。 “来,先喝点醒酒汤吧。这是我亲手做的,很有效果的。” 陆离看着她的眼睛,想要发现点什么,琼华被盯得不好意思,红晕悄悄爬上脸庞,侧过脸看向一旁。 “陆公子你看什么呢?” 陆离回过神来,端起茶一饮而尽。 “那个…昨晚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啊?” 琼华一脸懵,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了,顿时小脸通红。 “没有,昨晚我与明月待在一起!” 眼见陷入尴尬,陆离连忙转移话题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寅时三刻了。” “坏了,我得赶紧回去!多谢姑娘照料,在下改日再做答谢。” 说罢陆离起身穿上鞋子,飞快离去。 “陆公子,陆公子..” 琼华站在窗前,望着陆离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升起一股失落感。 “宁琬琰啊宁琬琰,你可真不害臊!老想着他干嘛。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你呢,不过一江湖女子,不要痴心妄想了!” 琼华只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真名宁琬琰,明月真名宁琬筠。 再说另一边,陆离跑出宝月楼,就奔着家而去,入秋的深夜,略带丝丝凉意,陆离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冷寂的夜,皓月当空,虫鸣耳畔,寂寥无人,不远处也传来更夫打夜的声音。微风轻抚,夹带着些许霜露。 片刻功夫,陆离来到侯府后院墙角,见四下无人,陆离轻蹬地面,纵身一跃,轻松来到了内院。没想到他还是个练家子。 来到小院,陆离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推开房门,陆离听见一阵嘀咕声,只见一少女正趴在床头,嘴角还吊着一丝晶莹口水,正是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丫头采苓。 “小侯爷是坏侯爷,又…骗…我,明…明答…应我…一起…看…月亮的,又偷偷…跑出…去了。还有阿…福~明天见到他,一定要…打…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带小…侯爷…出去” 陆离心里生起一股暖意,这小丫头平常絮絮叨叨的,对自己倒是真心实意的。 少女伸手擦了擦晶莹剔透的口水,一阵凉风吹来,她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微微发抖。 陆离赶紧上前将她抱起,盖好被子。 少女似乎感受到有人回来了,喃喃道 “小侯爷,是你回来了吗?答应我,下次早点回来好吗?” “好,我答应你,下次早点回来。” 兴是得到了回应,少女嘴角微微扬起,陷入了睡梦中。 陆离轻轻退出卧室,关好房门,来到书房,先将就一晚吧。 翌日清晨,采苓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小侯爷的床上,吓得她一激灵。 “完了完了,昨晚小侯爷肯定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转头一想 自己躺在小侯爷的床上,难道? 可见自己衣衫齐整,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落。 外面都传小侯爷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可小侯爷对自己从来都没有动手动脚。 外面的人都是坏人,故意抹黑小侯爷的,小侯爷是最好的。哼~ 小丫头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哎呀,我睡了小侯爷的床,小侯爷咋办呀。” 采苓干脆利落简单洗漱一番,轻轻推开了书房,发现小侯爷正睡得香甜。她知道小侯爷不在卧室就寝,一定在这里。 于是蹑手蹑脚走进去,蹲在床前,双手托着下巴,望着陆离,越看越陶醉。 突然,陆离睁开双眼,吓得采苓一激灵,身体向后倒去。 “扑通” “小侯爷!您捉弄我。” 采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略带责备说道 陆离起身笑道 “好苓儿,别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我就是想逗逗你玩的。” “好吧,我原谅你了。小侯爷” “这才是乖丫头嘛!” “小侯爷,夫人请您过去!” 门外传来阿福的声音。 “这个阿福,昨晚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采苓连忙解围 “小侯爷,昨晚阿福很晚才回来,夫人已经惩罚他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先放过他吧。” “好吧,看在苓儿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让他去刷一个月马桶吧。” “呵呵呵,小侯爷,你可真坏!” 一番简单洗漱后,陆离径直向客厅走去。 第4章 陆夫人 陆离蹑手蹑脚来到前厅,特意观察一番,确定没事,这才大胆走进去。 前脚刚坐下,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颇具威严。云卿作为母亲,他对儿子一向比较严厉,只希望他不要走歪路。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鬼混了?” 陆离起身,缓缓转过头,脸带谄媚,双手自然而然搭上母亲双肩按摩起来。 “娘啊,早上好啊,您吃早餐了吗?没吃我去给你端来。” 说完陆离边准备脚底抹油。 “站住!” 平淡略带威严的语气响起,陆离瞬间没了脾气,只得临时编了个理由 “昨天我出去喝酒了,还有孟少游!这事儿怪孩儿走得急,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嘛!” “你还在说谎,阿福都跟我说了,你说你一个堂堂的侯府侯爷,出去玩就罢了,怎么还到那等腌臜之处。你让娘如何给陆家列祖列宗,给你爹交代啊。” 陆夫人说着便掩面而泣,自己的儿子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可现在都开始去青楼了,这以后还得了。 但儿大不由娘,难道一辈子都要管着他吗? 看到母亲失望难过,陆离心头堵的难受。 “娘亲还请放心,孩儿以后不去就是!还望您保重身体!” “娘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以后好重振咱们陆家的名声。所以娘决定,以后你得好好静下心来读书。” “读书?娘,您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要是天天呆在家里,听一群老夫讲子之乎者也,那还不得烦死。 陆夫人轻呷一口茶 “放心好了,娘这次给你找的是真的儒学大家,也算是咱们家的老相识了。” “娘,不去行不行啊…” 陆离苦着脸。再次乞求 “不行!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放心吧,这位夫子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对你会有益处的。” 陆离并不是反感读书,相反他十分喜爱,自小他便熟读书房里的藏书,只是很多时候没人知道而已。 不过这样以后自己就没时间做其他的事了。想想都头疼啊。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答应下来,在找机会吧。 “既然如此,你下午就去白鹿书院吧。” 陆夫人终于将这件事定下基调。 陆离怅然若失地回到小院,仿佛身体都被抽干了精气神,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采苓满脸疑惑,刚刚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关切问到 “小侯爷,您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被夫人责备了么?” “苓儿,以后侯爷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陆离一脸无助 “怎么会呢?” “刚刚娘她要我去劳什子白鹿书院读书,你说这不是好日子到头了嘛。” 采苓微微一笑 “小侯爷,夫人这不是希望您学有所成嘛,以后咱们的靖边侯爷不但是武略超群,而且文采斐然哩!更何况我听说白鹿书院可是咱们大燕的顶尖学府哩!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小丫头,你站在那一边的?敢调笑我,看侯爷怎么惩罚你!” 陆离作势佯装便要敲打,采苓配合着躲开 “侯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院里响起了欢声笑语。 未时三刻,陆离不得不遵循母命,带着介绍信,前往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城北白鹿山上,草木葱郁,树木成荫,与东海遥遥相望。距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传闻创院祖师来此传道之前,这里还是一片思想未开化,经济落后的不毛之地。 后来为了改变这一现状,创院祖师时常在此免费授课,久而久之,来的人越来越多,山间鹿群也时常在不远处驻足,日复一日,成了一道奇观。因而得名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自创立以来,输送了大量的人才,不仅有文学大儒,也有马上将军,数百年积累了不俗的名望,在此地学子中拥有举重若轻的地位。 阿福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向书院赶去, “侯爷,夫人为啥要让您来书院啊?” 阿福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要是你嘴巴严实点,我怎么会来这里!对了,昨晚你为什么一个人跑了?” “侯爷我冤枉啊,昨晚小的一直在等您,可是那位姑娘告诉我,你不回去了。小的也不知道您在哪儿,没办法就只好先回去了。” “本侯爷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随从!” 陆离气不打一处来。 阿福讪讪不敢接话,很快二人来到了书院门口。 见门前题有楹联一副,其联曰: 虽富贵不易其心,虽贫贱不移其行; 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 陆离看着这幅楹联,不由分说,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上联从“居天下之广居, 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句化出,言学子须重品格。 下联取自“士亦因陋守旧,论卑而气弱。自欧阳子出,天下争自濯磨,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颜纳说为忠。”┮源司示书院和学子要务实学之宗旨及学风。” “学院以此为训,重品格,务实学,必能为国家输送大量优秀人才,为国家发展和治理撑起一片天地。” “啪啪啪” “没想到这位兄台竟有如此才学!在下佩服!” 陆离回头一看,只见一书生面容消瘦,一件儒衫洗的发白,布满补丁,但眼神坚毅清明。陆离不由得心生好感。 陆离微微一笑 “这位兄台见笑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卫东阳!” “陆离!” “幸会!” 卫东阳来自偏远山区,自然不知道陆离在越州城的大名。 “卫兄是哪里人氏?” “我乃淳化县人氏!” “陆兄呢?” “我乃越州本地!” “原来如此,原来陆兄是府城人士,这里文风鼎盛,文道昌隆,怪不得陆兄能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哪里哪里,卫兄抬举了。” “哎~我等学子就不要谦让了!都是为了来学习知识的!” “哈哈哈,卫兄说的是,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入书院吧。”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的陆公子居然堕落到这步田地,居然和这等贱民称兄道弟。可悲啊!” 扭头一看,陆离见杨伟正缓缓走来,在一旁阴阳怪气, 陆离嘴角上扬 “原来是阳伟兄,你的病治好了吗?如果没有好,我倒是认识几个医术高明的医生,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杨伟听到陆离戳到自己的痛处。气急败坏道 “姓陆的,你别嚣张,这书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进这白鹿书院可是有要求的,你够资格吗?” 陆离掏了掏耳朵,不在意道 “我够不够格就不劳杨伟兄操心了,倒是你,你这个名额怕是花了不少钱吧?” 杨伟犹如被人揪住了尾巴,心虚道 “姓陆的,我这是真二八经考来的,不像某些人,仗着自己的权势压人。” 是的,杨伟的名额是花了大价钱在外面威逼利诱得来的。陆离见他这么大反应,瞬间明白过来,果然有问题。 “我就是仗势压人,怎么,你不服气?有本事你也仗势压人啊!” “你!好,我们走着瞧!哼!” “有些人呐,就是这么下贱,明明没那个本事还要跳出来,真是傻币!” 杨伟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自己今天干嘛要招惹他,吃饱了撑的? “陆兄,你和他有仇?” “没仇,只是有些矛盾而已,不爱放在心上。好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便昂首阔步踏入书院大门。 第5章 冲突 陆离与卫东阳顺利进入到学院,经过一系列身份验证后,可算是结束了。 更巧合的是,两人又同分在一个宿舍,可真算得上缘分呐。 “卫兄,看来我们是真的有缘分!” “不错,缘分真的是妙不可言啊。” “依我看,今晚我请客,就当为卫兄接风洗尘了。” 卫东阳脸露窘迫,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定了,今晚宝月楼不见不散。” 一旁的阿福听到顿时慌了, “少爷啊,您现在可是来求学的,要是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打断我的腿啊!” “反正又不是打断我的腿,我不在乎!” “少爷,阿福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您可不能这样啊!” 阿福听到后一脸苦逼像,都要吓尿了。 “行了行了别给本公子丢人,只要你闭好嘴就行了。省得像昨晚一样。回到家里说话注意点,别让母亲知道了。” “请问这里是三号宿院么?” 门外传来一道陌生声音 阿福连忙上前打开院门, “两位兄台有礼了,在下刘思齐,以后可就是同窗了。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刘兄有礼,在下卫东阳” “陆离!” “幸会幸会!”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今晚刘兄一同与我们去庆祝庆祝如何?” “这,刚来到学院,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听我的。” “这…好吧。” 刘思齐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今天刚好是第一天入住,没什么要紧事,时间过的飞快,阳光落下帷幕,星辰初临银屏。 很快几人来到了泠秋湖畔,昨日中秋的余热还未散去,依然挤满了人。 “陆兄,这是何地?” 卫东阳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场面,不免好奇,东瞅瞅西望望,好奇宝宝模样! 陆离呵呵一笑 “此地乃泠秋湖,是越州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此时正值中秋佳节刚过没多久,所以比平日里热闹许多。” “原来如此!” 很快几人来到花船停靠之地, “陆兄,这…这…这” “卫兄,怎么了?” “这不是青楼之地吗?我等饱读圣贤书,岂能自甘堕落?” 卫东阳甩开袖子,便要转身离去。 陆离哈哈一笑 “卫兄着相了,这人世间千姿百态,良人未必忠烈,娼妓未必无情。不能仅凭一言一语就下断言,须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再者说了,我们就是来喝酒的,你以为干什么呢?” “对啊,卫兄,难得陆兄为你我接风,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呐!” 刘思齐一旁劝和道。 “这…好吧。不过我们只喝酒。” “好好好,快走吧,去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 几人向着宝月楼而去。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好好好” 陆离没想到今天的话又被昨日的老少二人听到,可真是奇了,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爷爷,哪里好了,我怎么听不出来?他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哪会说什么富有哲理的话来!” 一旁少女不满道 看着一脸慈祥看着少女 “洛儿,凡事不可只看表面,还得有心去听,去感受,有的人呢,擅长隐藏自己,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这四句意在说明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教人不要妄想执着,才能明心见性,自证菩提。也不要因为因世俗的禁锢而改变自己的内心,一切顺其自然,顺应自己的本心。” “爷爷,洛儿不懂!” “呵呵,以后你会懂的!” 老者满脸微笑慈祥地看着少女! 一老一小慢悠悠走在街头,很快消失在尽头人流中。 陆离几人刚进入宝月楼,便收到热烈欢迎,没办法,财神爷来了,不得招待好了!顾妈妈赶快将几人前簇后拥带到单独阁楼。 这时那熟悉的声音在陆离耳旁响起 “有没有人啊?赶快准备上好包间!” 杨伟大喊一声,众人眼光齐齐看向他, “又是你!陆离!” “哟。这不是阳痿兄吗?真是巧啊!怎么我走到哪里,你就跟狗一样跟到哪里?” 陆离笑吟吟看向杨伟。 老鸨面露难色, “杨公子,这只剩下一间了,要不您就将就将就?就在楼下凑合凑合?” “让老子将就,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越州通判的儿子,小心我让我爹封了你的鸡窝。” “对,你知道眼前的这位是谁吗?这是咱们越州府通判大人唯一的公子,你要是不把杨公子伺候好了,有你好果子吃。” “快将最好的姑娘和酒菜安排好,把杨公子伺候好了,不然有你好受!” 杨伟身后几人立马附和。 老鸨一听要封了她的楼,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嘛。 可另外一个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越州通判,好大的官儿啊,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杨公子就是通判大人了呢!这么的牛币哄哄。” “陆离你不就仗着袭了一个侯爵嘛,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也敢如此嚣张。” “陆兄,原来你是…” 刘思齐一脸惊讶,这靖边小侯爷与他听到的不太一样啊 “不错,我就是靖边侯!对二位隐瞒实属不该,只是在下恶名在外!难以启齿。” “侯爷客气了,能与相识,不胜荣幸!”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靖边侯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而且就今日近距离接触,并非如传言那般。 “以前你爹还活着的时候,我尚且怕你三分,不过你那短命鬼老爹没了,你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告诉你,我爹的背后是右相!我不怕你!” “刚刚的话你再说一遍。” 杨伟的话显触碰到陆离的底线,眼神盯着他,语气平淡冷冽。 杨伟被他盯着,仿佛被毒蛇锁定的猎物一般,让他心里发毛。 “你…你…你…别乱来啊!” “啪!” 陆离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这一巴掌删的他嗡嗡作响。 “啪!” 又是一巴掌!杨伟两边脸眼见的肿了起来。 “我爹是为国战死沙场的,我绝不容许别人污蔑他,任何人都不允许!” 陆离怒吼着。杨伟心里恐惧万分, 他此时也后悔了,眼下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陆离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不过他留有余力,不然真把他打死了,那就麻烦了。 楼下的声响,惊动了楼上的宁琬琰。 宁琬琰快步下楼,推开人群,拉住陆离 “小侯爷,你快停手,这样下去,他会被你打死的!” “小侯爷请停手!” “陆兄,快快停手,把他打死了,后果很严重的。” “小侯爷,求求你了。快停手吧!” 宁琬琰拉着陆离,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众人一起把杨伟拉到一边,此刻怕是他亲爹来了也认不出来了。 见他被招呼的差不多了,陆离这才罢休! 自己也在混乱中挨了他一拳,嘶~可真痛啊。 “小侯爷,你受伤了,疼不疼啊!”宁琬琰一旁心疼道 废话,被莫名打了一拳,能不痛嘛,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能认不是。 “没事,小伤而已!” “快随我上楼吧,我给你用药膏擦擦!” 宁琬琰拉着陆离就往楼上走。 第6章 影卫 而一旁的杨伟心中委屈极了,自己挨了这么多打,居然没一个人站出来。呜呜~ 陆离回过头,冷声道 “今晚我心情好,加上众人为你求情,不然…哼!现在趁着我没发火,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滚,以后见了我记住绕路走,记住没有!对了,还请顾妈妈暂时招呼我的两位朋友!” “记住了记住了,陆兄,啊不,陆侯爷,我这就走!这就走!” “侯爷吩咐,我一定办好!” 几个狗腿子夹着杨伟慌忙向门外跑去,众人见状也各自散了。 卫东阳和刘思齐相视苦笑,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只是羡慕陆兄艳福不浅,那花魁像天仙似的。 宁琬琰带着陆离来到房间,拿出伤药,轻轻在伤口处擦拭起来。 “小侯爷,可还疼吗?” 陆离一脸诧异,貌似自己并不与她熟识吧?他怎么对自己如此上心? 似乎察觉到陆离的异状,宁琬琰急忙转移话题道 “那杨伟虽然是个庸碌之辈,但深受杨磐喜爱,而且他还是一洲通判,有连署州府公事和监察官吏的实权,可谓位高权重,而且他的背后是当今右相。” “据说连本府同知也和他沆瀣一气,两人几乎把知府大人的权力都架空了,小侯爷以后可得小心了。” “你怎么对官场的事这么熟悉?” 陆离发现眼前的女人有些让人看不懂,一个身处青楼的女子,怎么会如此关心官场情况。 宁琬琰眼神慌乱,内心有些局促不安 “小侯爷,我只是平时听人说的,毕竟身处红尘之地,三教九流、南来北往的人络绎不绝,听到一些官场的事也不足为奇。。” 陆离盯着她一言不发,眼神逐渐冷峻。 宁琬琰又解释道 “小侯爷,您放心,我绝不会害您的!” 是啊,宁琬琰是不会害他的,因为在十年之前,她就已经深深把陆离记在心里了。怪不得昨天见到他感觉那么熟悉! 记忆慢慢涌上她的脑海,话说那是十年前的深冬时节,她的母亲带着姐妹俩从河北一路南逃至此。 一天她的母亲外出乞讨,可一直等到下午也不见人影,小丫头思母心切,独自一人外出寻找。 四处找遍也没有发现母亲的踪迹,小女孩忍不住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恰逢被几个泼皮混混看到,看着小姑娘长的挺标致,便想将她拿住卖个好价钱,正在宁琬琰挣扎反抗之时,是陆离出现在她眼前。 陆离招呼家丁将几个泼皮流氓赶走,拿出了自己刚刚买的零食,笑着分给了小女孩,还把剩下的碎银子给了她,嘱咐她要藏好了,还问了她的名字,让她如果有困难可以来侯府找自己。 小女孩深深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紧紧拽住手中的零食,将他深深印在了心上。 她终究没有寻到母亲,带着失落回到破庙里,不过妹妹也终于可以吃点好的了。 后来,一个全身黑袍的女人来到破庙,告诉她,想不想吃饱饭,她机械地点了点头,随后两姐妹被带到了东海一个岛上,姐妹俩跟着那个女人念文习武。 直到半年前被分派任务来到这里。而她们来此的任务就是为了查明杨磐通倭的证据。并找机会杀死他。 也许缘分就是这么巧合,第一次见到陆离,她觉得总有一股亲切熟悉感,当他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自己心里好不欢喜。 原来世界那么大,又这么小! 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有那被强行绑在一起的婚姻,都让她无法面对。更何况他现在是侯爷,自己身处红尘,两人之间的差距如鸿沟。 不过自己能远远看看他就很满足了,他若安好,便是晴天。 陆离看着宁琬琰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宁琬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歉意道 “刚刚回想起了一些往事,还望小侯爷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姑娘能给我擦药包扎,我感谢好来不及,哪里能责怪呢!对了,冒昧问一句,请教姑娘芳名?” “宁琬琰!” ““宁琬琰?听着这么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听过。。”” 陆离甩了甩头。 听到陆离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宁琬琰满心欢喜。 两人接着又聊了些其他话题,让陆离没想到的是,宁琬琰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古今中外,无一不精,貌似某些方面比自己还精深啊。 着实让他感到意外,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在这青楼之中呐。宁琬琰同样惊叹,陆离似乎什么都会,奇淫技巧,通古博今,和外面的形象大相径庭。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陆离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离去。 宁琬琰心中虽是不舍,也不好挽留。 来到大厅,见到鸨母,询问道 “我那两位朋友呢?” “哎哟,侯爷,您那两位朋友见天色已晚,不敢打扰您与佳人相会,便先行离去了。他们特意让我转告您一声。” 陆离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宝月楼。 眼见天色已晚,再赶回白鹿书院已是来不及,看来只有回家了。 不过想到自己才去一天就跑回去,也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生气,陆离苦笑。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很快,陆离回到了小院,四下寂静,采苓丫头也已入睡,阿福呼噜声如雷鸣电闪。 还是回到这里舒服啊。 这时,黑暗中出现一道人影,单膝跪地 “见过公子!” “你终于来了!不错,你的功夫有进步了,陆冲!我都没发现你。” “嘿嘿。。全都是公子教得好!” “不,这不是我的功劳,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哦,侯爷,这是这个季度弟兄们的训练情况和收支情况。请公子过目!” 陆冲递过账册,陆离并没有接过,也没有翻看。 “你办事我放心。用不着看了。” “对了眼下有件事我想让你去办。” “请公子吩咐。” 陆冲再次单膝跪地 “你啊,别动不动就跪。在我这里不兴这一套。” 陆离也很无奈,陆冲什么都好,就是认个死理儿。 “最近我发现宝月楼有些不对劲儿,特别是那个叫琼华和明月的,你暗中查探一番。注意,以安全为主,不可勉强。” “是,公子!我这就去办!” 陆冲拱手行礼,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这些人是他这些年暗中收纳的孤儿流浪儿,这世道变了,太多孤儿寡母需要帮助,可是他终究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样。 有武学天赋的,陆离让他们刻苦训练,如今也有百人规模了。并取名为影卫。 没有武学天赋的,就让他们学习经商之道,如今他们在东海南洋搞的风生水起。 这一切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以至于陆离的母亲一直蒙在鼓里。 陆离抬头望着天边,似乎感到应该会有大事发生。 风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7章 死讯 第二日清晨,陆离果然没有逃脱责罚的命运,一早就被叫到前厅,少不了一顿训斥。等陆夫人气消之后,也就没事了。 另一边,越州通判杨磐府上,一片愁云惨布,到处挂满白幡,杨磐坐在主位,死死盯着面前的棺材,角色阴沉如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舍得丢下娘一个人就走了!” “到底是那个杀千刀的下此毒手,可怜我的儿啊!” 一旁的妇人哭天喊地,声泪俱下,, “砰!” 杨磐重重排在茶几上 “别哭了!哭的我心烦!” 那妇人倒也不惧杨磐,站起身来, “好啊你,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吼我,咱们的儿子被人害死了,你不去找凶手,倒骂起我来了,” “我告诉你,没有我伯父,哪有你的今天,儿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这妇人正是右相严中道的侄女,其貌不扬,为了拉拢杨磐,便下嫁于他。仗着自己的伯父,严氏平日里作威作福,杨磐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儿子被害死了,他正在思考,听到严氏哭丧嚎哭,不胜其烦,不免火气上来。 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被人杀了,如果不找到凶手,让他受尽折磨,那他还是杨磐吗。只好开解道 “夫人先莫哭了,我这就去府衙,倒看看知府大人如何审断!说不定还可以把他拉下来。哼哼!” “那你还不快去啊!” …… 杨磐来到府衙门口,敲响了大鼓,随后走向府衙正堂。 一班衙役迅速分列两边,知府柳元也正襟危坐,拿起惊堂木 “啪” “何人击鼓,带上来!” “不用了,是我敲的!” 杨磐来到公堂,毫无上下尊卑,直挺挺站在那里。 柳元也是一肚子火,平日里你们这样也就算了,这到了公堂,还这样,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算了,暂时先不与你计较。 “杨大人有何冤屈,尽管说来,本官一定秉公办理。” “知府大人,我儿杨伟昨日在宝月楼和朋友喝酒赏月,吟诗作对,不料与靖边侯爷发生摩擦,被其暴打一顿,随后又派人暗中将我儿杀害,我儿死的好惨呐,还请大人主持公道!” 杨磐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昨晚发生的事,他故意将事情描述成陆离先下死手,自己的儿子是被害者的样子,只要证据确凿,说不定这样还能靖边侯这个钉子拔除。 柳元心中腹诽,你那草包儿子还吟诗作对,这是对诗词最大的侮辱。 不过这事儿牵扯到了靖边侯,可不太好办了。正思虑间,杨磐的声音再次响起 “知府大人,我建议先将靖边侯抓起来,严加审查。” 混账东西,这是要替本官做决定了吗,真的嚣张至极。 “本官如何断案,不用通判大人费心。本官自有决断。” “来人,将昨日相关人等传唤到堂。” 很快,衙役们领命传人去了。 “不好了,夫人,知府衙门来人了!说要把小侯爷带走!” “啊?离儿他怎么了,府衙为何要将他带走?” 陆夫人顿时慌了,这可是她的命根子。 下人答道 “来人说,是通判大人的儿子昨晚死了,恰巧昨晚小侯爷和他发生冲突,所以他们认为小侯爷有嫌疑,需要小侯爷当堂对质!” 后院,很快有人将消息告知陆离,陆离也一脸疑惑,自己下手明明掌握了力度,不可能把他打死。今天他怎么就挂了? 带着疑问,陆离来到前厅,陆母一脸担心,陆离安慰好母亲后,随着官差来到府衙。 此时,大堂上还跪着昨晚与杨伟在一起的同伴。 陆离上前拱手行礼 “见过知府大人” “小侯爷不必多礼!今日传你过来,是有人告你故意蓄谋杀人!所以请你过来解释清楚。接下来本官有些问题要问你,还请侯爷如实告知。” 柳元笑呵呵道 陆离看向一旁的杨磐,好家伙,自己死了儿子,就让老子来背锅是吧,更何况你儿子又不是我弄死的。 “知府大人,我一定如实回答,相信知府大人也会秉公办理,还我一个清白的。” 先给你戴一顶高帽子,利好人设。 “本官问你,昨晚小侯爷可是在宝月楼?” “在!” “何人可以作证?” “昨晚很多人都在场,知府大人可以去调查!” “你们是因何事起争执的?” “他骂了我爹!” “哗!” 下面的人群一阵喧哗 “怪不得呢,靖边老侯爷可是咱们大楚的战神啊,多次拒敌于北疆,保中原江南平安,照我看,该打,竟敢辱骂老侯爷!” “谁说不是呢,要是没有老侯爷,说不定这天下姓谁呢,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惜,如今的靖边侯,只剩下孤儿寡母,任人拿捏。” “嘘,可别说了,知道死的是谁吗,是通判大人的儿子,就是那边坐着的那位,要是被他听见了,难保你得小命!” “那我还是闭嘴吧。” “啪啪啪” “肃静肃静,大堂之上,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本官再问你,昨晚上半夜你在哪里?” “宝月楼!” 杨磐脸都绿了,不过也不能大庭广众下动手吧,一群刁民,别让我拿到把柄。 “小侯爷,我儿口无遮拦,不该辱没尊先父,你也不能下死手吧?” 杨磐一旁说道 先给你定下基调,人就是你打死的。 “通判大人,谁说是我打死的,,你可有证据,不然我告你诽谤。我当时确实很生气,不过众人都拉住我了,很多人多可以作证。” “那也不能证明你没对我儿下死手,你们之间的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有这样的动机。” “哈哈哈,杨大人,就你儿子那草包样,值得我犯如此风险吗?” “你…我儿已经死了,你嘴上最好积点德,莫不是你怀恨在心,心虚了一心想害死我儿呢!” 眼见两人越整越来劲,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动手了,柳元急忙劝和 “二位不要吵了,稍安勿躁。” “你们先看看,堂下三人是昨晚杨公子的同伴,这是他们供词,你们先看看吧” 陆离接过来一看,差点被气笑,三人都将矛头指向自己,供词毫无破绽,自己又没人证物证,有点麻烦啊。 “两位看完有何想说的?” 杨磐率先出击 “知府大人,我看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应该按照律法办事。将陆离打入死牢。” 我艹,你这也太狠了吧,既然想置我于死地!那也怪不得我了。 “知府大人,我看这三人的供词有问题。” 柳元双眼发光 “哦?小侯爷说有问题,哪里有问题?” “请看,这三人的供词大同小异,难道昨晚他们都在一起?不用各回各家吗?还有这上面说,他们出来宝月楼后,就与杨伟分开了,而杨伟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丑时,这段时间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如何认为我就是杀人凶手呢?所以他们在撒谎!” “大人明察啊,我们没有撒谎啊” 三人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杨磐不依不饶道 “你说你不在场,谁能给你证明?” 第8章 暗中调查 “我能给小侯爷证明,他不在场!” 宁琬琰一袭白衣胜雪,今日的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笑生百媚!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她的耳朵,她等不及了,所以来了。 陆离一时头大,她怎么也搅进来了。 宁琬琰淡然自若走进公堂,微微欠身 “小女子拜见大人!” 台上台下都寂静无声,片刻后,柳元轻咳两声 “这位姑娘,你说你有证据证明侯爷清白,还请将证据拿出来。” “我就是证据。侯爷…昨晚…一直与…我在一起” 宁琬琰一脸娇羞 “不会吧,这天仙儿似的人居然和小侯爷…” “哎~真可惜” 柳元再次询问 “不知姑娘你是?” “我…” 宁琬琰一时语塞,是啊,自己是什么身份。 “回知府大人,她是宝月楼的头牌!” 跪着的一人忙答道 “原来是宝月楼的头牌,怪不得如此漂亮!” “难怪难怪!” 杨磐抓住机会,质问道 “没想到堂堂的靖边侯爷,居然需要一个青楼女子来辩解,真是可笑!” “既然你是宝月楼头牌,又与小侯爷关系莫逆,怕是不能作为证人吧?更何况区区一个妓院女子也敢登上知府大堂,真是笑话,让人不耻!” “我…我…” 宁琬琰双目噙泪,身体不停抽搐向后退去,她来之时没想过那么多,没想到忙没帮上,反倒是添了不少乱,此刻她的心里难受万分,自责无比。 身后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她抬头望去,是小侯爷,他的臂膀那么有力,那么温暖。 “没事的,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好姑娘!你先退去吧,我没事的。” 陆离微笑着,眼光还时不时瞥向杨磐。 “不像有的人,表面人模人样,内心禽兽不如。” 宁琬琰望着陆离,双眼迷离,在她无助的时候,小侯爷能站在她的身后,她已经很满足了。 柳元一时也不敢轻下决断,没有充足的证据,只得暂时将几人收押起来,宣布明日再审。 陆离来到宁琬琰身边, “宁姑娘,还请你帮我一个忙” “小侯爷别这么客气,叫我琬琰就好。” “那好,琬琰姑娘,还请你给我的书童带句话,就说让他去找陆冲,今晚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好的,我记住了!小侯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他们知道怎么做的。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回去了。小侯爷你要照顾好自己。” 宁琬琰恋恋不舍地1回去传信了。 …… 陆离刚刚被请进5牢房,摆设和其他人不一样,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万一要是被冤枉的,等他出去,还有好果子吃? 所以柳元特意吩咐,单独给他准备了一间房,里里外外打扫个遍。 陆离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地方收拾收拾好多了。 宁琬琰出了知府衙门,便向侯府走去。 侯府门前,宁琬琰踌躇不前,自己这样找上门去,能见到人吗?如果不去的话,小侯爷怎么办? 她眼神坚定,轻轻敲了敲。 家丁一开门,眼睛都直了。 “这位小哥,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找小侯爷的书童有急事儿。” 家丁一脸疑惑,你这么漂亮的人儿找阿福做什么,不过出于良好的家教,他还是去通传了。 不一会儿,阿福急匆匆来到门前,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采苓。 阿福见到来人不淡定了,正臆想着这不是宝月楼的头牌么,怎么找上门来了,难道是小侯爷没付钱? “阿福,小侯爷让我告诉你,让你去找陆冲,今晚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多谢姑娘告知!” 宁琬琰见话已传到,便转身离去 “阿福,那位漂亮的姑娘她是谁啊?” 采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福只好胡诌乱扯 “她是,她是,,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找陆冲了,阿福抓住机会很快就没影了。” 阿福一溜烟跑了。 采苓气的直跺脚 “臭阿福,你给我等着。哎~也不知道小侯爷怎么样了。” 采苓一脸失落回到院子里。 城外,一处极其隐蔽的山谷内,四周环山,高大树木遮天蔽日,,因而没人知道这里,阿福喘着粗气,终于就要到了。 “什么人?敢擅闯这里!” 一把利刃架在阿福的脖子上,吓得他汗毛直立,冷汗直流。 回过头,一看是陆明这个家伙,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说陆明,咱别这样好不,迟早要被你吓死。” 陆明收起刀,哈哈笑到 “谁让你一个人来,小侯爷呢?” “小侯爷摊上事了!” “什么,你说清楚!小侯爷出什么事了?” 陆明一脸焦急 “先带我去见陆冲,再细说。” !“好。跟我来!” 两人很快见到陆冲,阿福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陆冲眉头紧锁,陆明一旁急的抓耳挠腮。 “对了,侯爷托人来说,将事情告诉你,你会知道怎么办的。” 陆冲瞬间明了,有了指点,那就好办了。 随即吩咐众人集合,各自准备去了。 牢房内,柳元正与陆离对视 “小侯爷,你真没有杀了杨伟?” “那个草包我杀他干嘛,吃饱了撑的。” “也是,不过杨磐一口咬死你,不好办呐,” “知府大人,今晚,我请你看一场大戏如何,到时你将府衙上下全都叫来做个见证!” “什么大戏?” 柳元一脸疑惑 “到时你就知道了,不过需要你帮帮忙!” 陆离将事情告诉柳元,柳元也不想被杨磐一直压着,干脆利落答应下来,虽然很多权利都被架空了,不过在这一亩三分地,他还是做的了主的。 毕竟自己才是一洲知府,他仗着右相的关系,老是和自己作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府里,杨磐将自己关在书房,愁眉紧锁,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但自己不止一个,要是失去了右相这层关系,自己以后的官途可能就做到头了。眼下还是给右相大人写封信,探探口风。 那个母夜叉还是得安抚好,想起她,杨磐就一阵气恼,长的丑就算了,脾气还特别差,自己偷偷纳个妾被她发现,尽活活将其打死,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现如今,就是如何利用这件事将靖边侯和柳元一起弄倒,到时候只要往京城通通气,自己不就扶正了吗? 想到这里,杨磐似乎觉得这个儿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老爷呢?” 门外传来严氏的声音,杨磐不胜其烦,眼下又不好与她翻脸。 “夫人,我在这里” 杨磐打开房门,严氏立马上前哭诉 “呜呜~老爷,儿子死不瞑目,他还没有成婚,就这么走了,这一路上他肯定孤单极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找几个身世清白的女子陪咱们的儿子,好让他在下面不孤单。这下满意了吧?” “还有一定要将凶手严惩,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第9章 好戏上场 杨磐叫来心腹,让其到偏远之地寻找几个良家女子为他儿子陪葬,也就是冥婚。还让人务必做的干净,不留痕迹。 另一边,陆冲得到消息后,召集众人各自分工协作,准备来一场现场审鬼的戏码,这可是从侯爷那里学来的。 华灯初上,星空黯淡无光,丝丝细雨,来的悄无声息。 陆冲身着黑衣,来到大牢,很快找到陆离所在。 “侯爷,一切都安排好了!” 陆离起身,来到陆冲身前,拍了拍肩膀,笑道 “好,干的不错,今晚我们来个现场审鬼,你再去给那三人下点药,等他们醒来好戏就开场了。” “是” 陆冲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不多时熟悉的身影再次回来。 “侯爷,一切顺利!” “”不急,再等等。很快猎物就上钩了。” 柳元此刻也在另一边急的来回踱步,此事要是能成,无疑对杨磐是个打击,可陆离能行吗。平日里他可是吊儿郎当,恶名远扬啊。 。。。 很快,那三人醒来,迷迷糊糊,张开眼睛,不是熟悉的牢房, 只见四周黑暗阴森,白幡飘荡,血光蔽日,一座座高大魔像巍然而立,全都沾染着猩红的血水,无尽的枯骨四处游荡,一个个头骨堆砌成一座座巨大的山,滚滚而流的血河呼啸而过。。。 遍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粗壮的铁链锈迹斑驳,上面沾染的鲜血还冒着热气。。 突然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宛如天雷一般突然爆发了开来。 三人早已七魂没了六魄,紧紧蜷缩抱在一起,身抖如筛。 “啪!” “堂下跪着何人!” 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传来,三人吓得魂不附体,不停磕头求饶 “知府大人,饶命啊,小的们是清白的啊!” “是啊,知府大人,小的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啊!” “啪” “这里不是什么知府衙门,本王也不是什么知府大人,这里乃是阎王殿,吾乃十殿阎王。” 三人抬头一看,只见那人头戴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双手在胸前捧笏,正襟危坐。果然凶神恶煞,不怒自威。 “你三人所犯何事,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凡解到此殿者,因罪遭殃各事,即刻推入此狱,细查曾犯何恶,发入诛心十六小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并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永镇阿鼻地狱。” “鬼差何在?” “小的在” “此三人所犯何事?一一据实禀告,不得有误!” “遵命!” 一鬼差上前打开书册 “回阎王,此三人在阳间所犯之事桩桩带血,件件当诛。王二八岁偷盗,十岁杀人,十四岁奸淫自己的嫂嫂,事后竟烹食之,分尸灭迹。” “张麻子十岁为匪传递消息,屠杀全村村民,将女子囚禁折磨,拦路劫财,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刘三勾结倭人,贩卖军火,杀害朝廷命官,杀害亲兄弟,霸占其妻!” “禀奏阎王,这只是三人其中部分罪状。此三人昨日还杀了越州通判之子杨伟。事后伪装现场,栽赃嫁祸靖边侯爷。请阎王示下。” 阎王拿过书册,静静翻阅着,可越是这样,王二三人心里越是没谱。 一刻钟后,阎王合上书册 “砰!”的一声,重重拍在桌上,怒目圆睁 “来人啊!将此三人压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尝遍酷刑,永世不得超生!以赎其罪!” “遵命!” 几名鬼差正欲抬起三人,三人不停求饶,见他们已失去方寸,加之迷药物的加持。阎王趁机道 “本王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昨日你们三人如何谋害杨伟的,一一如实招来!” 张麻子立马开口,生怕慢一拍,急忙道 “阎王爷爷,昨晚我们正想进入宝月楼喝酒,没想到杨伟和靖边侯因为争最后一个包间,发生了口角,随后杨伟口无遮拦,破口大骂老侯爷,小侯爷不得已动了手。” “后来我们扶着杨伟出来后,他让我们带他去医馆,简单包扎后,他便带着我们去了酒楼喝酒。” “付账之时,我们也没想到他随身带了上万两银子,我们哥仨见他喝的烂醉如泥,便想将钱财抢过来,没想到他紧紧扯住我不放,于是我们三人心下一狠,便弄死了他,随后制造假象,嫁祸给靖边侯爷。。” “昨晚正值宵禁,城门未开,本想着趁今早我们准备跑路,没想到刚刚准备出门,就被赶来的差役拦住了。” “阎王爷爷,小的可都招了,求您饶过小人吧,小人不不想下十八层地狱啊。” “求阎王爷爷开恩,求阎王爷爷开恩呐!” 三人磕头如捣蒜,丝毫不在意鲜血淋漓的脑门。 阎王故作沉吟 “既然你们三人诚心悔过,那本王就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先把这份状词签字画押,然后本王再做安排。” “多谢阎王爷爷” “多谢阎王爷爷!” 三人也不仔细看看内容,拿起笔便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接过三人的状词,阎王很是满意。 “不错,你们三人虽然在阳间穷凶极恶,不过念在你们及时悔过,本王决定送你们去另一个地方。” 张麻子壮着胆子,颤巍巍道 “去什么地方?” “去断头台!来人啊,压下去,好生看管!” “阎王爷爷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不想去啊!放开我!” 很快几人没了声音。 “侯爷的手段真是高明,如此轻松便让其俯首认罪,本官佩服!佩服!” 柳元看了一出好戏,也惊叹这位小侯爷的手段。 “柳大人和诸位大人可还满意?” 陆离笑着说道 “侯爷真是足智多谋,佩服!” “佩服,” “侯爷威武!” 陆离拉回主题 “还请诸位大人明天能秉公执法,还我一个清白!” 供词签字画押,还有这么多府台属官,这回可算是彻底坐实了。 他们哪里还会做得罪人的事儿,身处官场之中,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只是看其手段高低罢了。为官者,惟不能少自忍者必败。 众人陆续散去,陆明这时笑嘻嘻道 “侯爷,我演的还不错吧?” “嗯!还不错!有进步!” “嘿嘿,那是不是该赏点啥呀?” 陆离略做考虑道 “好啊。就赏你回去加跑十圈吧!” “十圈,这么多,老天爷啊我没事嘴贱什么!” 陆明一脸生无可恋 众人纷纷笑成一团,陆离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这里面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兄弟之间最纯真的情谊。 众人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便告辞离去。 一夜无话,陆离也准备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以待明日。 第10章 无力反驳 深夜时分,杨磐府上,心腹已经抓来了三个妙龄少女,三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眼神充满无助。三人身着粗布素衣,模样倒是标致。 “大人,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嗯~很好。没有留下马脚吧?” “大人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很好!先将人带下去吧。” 杨磐还在盘算着今天怎么将陆离定罪,让他拥有天大的本事,光杀人这一条足以让他伤筋动骨了。 “老爷,知府衙门来报,请老爷过去继续随堂听审。”这时管家进来禀告,恭敬地站在杨磐身旁。 “知道了!我稍后就来。” 此时,知府衙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看热闹的百姓,毕竟这不是寻常百姓的案子,看点肯定要多多了。 啪! “升堂!” “威~武~” 柳元端坐上位,惊堂木一拍,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将人犯带上来!” 张麻子等人已经没了昨日的精气,此刻脸色发白,浑身无力,就在刚才,柳元将他们亲手签字画押的供词放在几人面前。 三人吓得瘫软在地,原来昨晚那不是一场梦,也不是真正的阎王,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 面对诸多府衙属官的作证,人证物证俱在,三人心如死灰。 “你们三人罪恶滔天,种种罪行就是将你们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这是你们昨晚写下的罪状,看看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人,小的认罪,还望大人放过小的家人!” “放心,本府依法办理,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小人认罪!” 说完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们的全身力气。 杨磐在一旁惊愕不已,怎么这就结束了?我还没说话呢! “柳大人,昨日因罪证不足退堂,怎么今日就草率结案,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杨大人,供词在此,句句为真,还有众多属官亲眼目睹,如果你不信,你自己看看吧。” “不错,杨大人,下官等均是到场!” 杨磐怀疑是他们串通好了。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他压根不信,上前一把拿过供词,,越看脸色越阴沉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你们串通好了,故意陷害我儿的,” 杨磐扭头看向陆离,怒气冲冲 “是你,是你勾结他们屈打成招,故意写了这份假的供词对不对?” 陆离云淡风轻,微微一笑 “杨大人,供词在此,上面还有罪犯的亲笔画押和手印,而且大人可曾看到他们三人身上有伤痕?” 杨磐一时语塞,心中怒火无处宣泄,拎住张麻子衣领,一顿怒吼 “说,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儿,你们三个狗东西,我杀了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诬告我儿。” 一顿拳打脚踢,将三人打得伤痕累累,不断求饶。 柳元生怕犯人出事,急忙让手下人将其拉开。随后清了清嗓子 “既然罪犯也承认是谋财害命,并诬陷靖边侯,所以本府宣判,判王麻子,王二等三人死刑,待本府将公文上传刑部审核无误后,即刻问斩!靖边侯因遭他人陷害,准予无罪释放。退堂!” 杨磐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力。 “杨大人节哀,不过这下让你失望了!” 陆离走进杨磐身边,轻声道 “哼!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杨磐冷哼一声,后头转去。 “侯爷,您没事了,太好了!” 门外阿福和采苓高兴坏了。 杨磐回到府上,将自己关在书房中。随后,一阵噼里啪啦声传来,足足持续了两刻钟,没有一人敢靠近。 这时管家宋彪来到书房门前 “老爷,有要事禀告!” “什么事!” “田中先生想和您谈谈合作的事情!” 房门被打开,杨磐一脸急盼道 “田中先生还说什么了?准备在什么地方见面?” “地点就定在宜春楼,时间三日后戌时三刻” “好,你去转告田中,我一定准时到!” “是” 杨磐回到书房,站在书案前,手指有节奏地敲了起来,思考着下一步计划。而他的儿子也草草埋葬,只是可怜三个正值青春年华的无辜女子,沦为了陪葬品。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想成为猎物,那就只有努力成为猎人。 陆夫人看到儿子平安回来,喜极而泣,说什么也要大摆筵席,好好庆祝庆祝,陆离一脸苦笑,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也就顺着她的心意了。 陆离也难得清闲下来,不过眼下的书院生活怕是要暂时搁置了,陆夫人不再强逼着他,陆离也做出让步,保证有时间就去书院请教。 刹那间,世界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身份不明的青楼女子,杨伟的死也让自己与杨磐走向对立面,两边摆在明面上,还有近日海上也传来海寇不断袭扰的消息。商队损失不小。 陆离也一时间没有头绪,更让自己难以忘怀的是父亲的死,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这些年,刻意伪装自己,暗中派人调查,也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抬头望月,一声长叹,多少无奈藏在心中。 “侯爷,您吩咐我的事有眉目了!” 黑暗中,陆冲走了出来。 “哦?说说看,你都查到什么了?” “属下暗中查到宝月楼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里面的人几乎人人都是高手,而且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外运出一大批银子,只是运往何处,还没有眉目。” “另外,海上传来消息,东倭人最近也有异动。似乎与官府中人有勾连。” 陆离一边踱步一边轻托下巴, “几乎人人都是高手,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运送一大批银子,倭人也蠢蠢欲动,越来越有趣了。” “陆冲你通知兄弟们继续探查,不要打草惊蛇。” “是!小侯爷!” 陆离揉了揉额头,这个宝月楼早已存在,也不是突然就冒出来的,看来有某些势力早已布局,所图甚大。有必要去亲自探访一番。 “侯爷,我给你熬了你最喜爱的莲子粥,快趁热喝了吧” 采苓端着粥,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犹如一朵白莲,纯洁无瑕。 陆离走近微笑着端起莲子粥, “还是苓儿好,知道关心我!莲子粥味道味道真不错,辛苦苓儿了!” “嘻嘻,小侯爷习惯就好!” 采苓心里喜滋滋的,只要得到侯爷的赞许,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惜我只是个丫头,不想陆冲他们能帮小侯爷做许多事,小侯爷,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谁说的,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陆冲他们做的都是男人做的危险事儿,不适合女孩子;可要是没有苓儿照顾我的生活,指不定我就像街边的叫花子似的!这都是苓儿的功劳啊!” “噗嗤~!哪有人说自己是小乞丐的呀。小侯爷莫要胡说!” 两人就这样闲聊直到月上三更。 第11章 夜探 午夜子时刚过,陆离一袭黑衣,趁着夜色悄悄来到泠秋湖。华灯倒映水中,微风掀起阵阵涟漪,楼船上笙歌艳舞,街道旁饿殍遍地。 陆离站在暗处仔细观察,确定周围没有跟踪和暗哨,这才稍稍放心。 他纵身一跃,轻点水面,如蜻蜓点水般越过湖面,轻盈如燕的身法,如鬼魅般快速闪躲。很快借助夜色来到屋顶。 小心翼翼揭开瓦片,正欲观察一番,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姐姐,师傅很久就会到来,该怎么办啊?” “一切有姐姐在,不必担心。” “可…这么久了,我们都没有杀掉杨磐老贼,师傅这关不好过啊。” “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妹妹不必担心,劳累了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离很奇怪她们的身份是什么,不过又与杨磐有什么冲突? 算了,看来今晚她打算要去刺杀杨磐,先跟过去看看。 陆离悄无声息借着夜色掩护,来到不远处蛰伏起来。 宝月楼内,送走了妹妹,宁琬琰一脸愁色,这么久没能杀了杨磐,不是她二人武功不行,根据她们的调查,杨磐实力深不可测,很会隐藏自己,如果没有绝对把握,很难一击必杀。 可眼下师傅既然要亲自到来,足以证明她失去了耐性,责备自己一人还好,可妹妹呢?自己可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宁琬琰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须臾之后,她拿出夜行衣穿上,她不希望妹妹冒险,所以决定今晚放手一搏。 宁琬琰吹灭蜡烛,从窗户纵身一跃,她的步伐轻快,如飞燕穿梭般地迅速移动。 陆离在不远处满脸惊讶,这宁琬琰的轻功怎的如此之好,和自己也不遑上下。陆离赶紧跟在她的后面,保持着距离。 很快二人来到杨磐府内,凭借二人的身法,躲过守卫,轻松来到内院,很快发现书房还亮着灯。 宁琬琰借着夜色掩护,来到书房顶, 只听见里面传来窃窃私语,听不真切, 宁琬琰仔细听不真切,隐约听到了淳化县,田中,大烟等字眼。心想这老贼是不是要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眼下对面是两个人,自己一个人不是对手,宁琬琰正想退去,不料踩到一节枝丫, “噼啪” 声音虽小,可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什么人,竟敢擅闯杨府!” 管家宋彪双手为爪,直冲房顶,直奔咽喉要害而来,宁琬琰不得不转身迎敌,二人瞬间战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杨磐青筋暴起,脸色阴沉,有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他等待着机会,看准时机,趁着宁琬琰露出破绽空档,右手蓄力,居然爆发一掌直奔宁琬琰而去。 “噗~” 一道血色划过夜空,宁琬琰腹背受敌,这一掌让她受了严重内伤,整个身体重重摔倒在地。 杨磐一掌刚落,另一掌又直奔面门而来,宁琬琰深知今夜难以逃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一掌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眼前一道黑影接住了杨磐的致命一掌。宁琬琰望着黑色背影,还有他身上的气味,感觉有点熟悉。 “没想到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会摧心百毒掌如此恶毒的掌法!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看来今夜收获不小哦!” 陆离硬生生眼见宁琬琰就要香消玉殒,急忙出手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也认出来杨磐使用的是前朝邪教毒龙教的绝学。 “你是谁?为何知道如此清楚?” 杨磐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刚刚那一掌。他使出了八成功力,眼前之人竟敢正面硬接,让他感到一丝忌惮。 “老爷我看将他们全杀算了,以我二人之力定能将其斩杀。” 管家宋彪一旁凶狠道 杨磐不敢轻举妄动,他没绝对把握,也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援,刚刚那一掌让他也收到了反噬。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确定能留下我们吗?” 陆离故作轻松,实则他也震惊于杨磐的实力。 “这位朋友,我这杨府也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杨磐正欲动手,宋彪也时刻准备进攻,他们二打一,还是有相当把握的。 陆离心中暗道不妙,现在宁琬琰重伤在身,失去战斗力,自己一人对上两人要吃亏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溜再说 “杨大人,今日来的匆忙,没什么准备礼物,就送你这个吧!” 陆离不动声色掏出两颗烟雾弹,飞快掷向杨磐 后者以为是暗器袭来,本能躲闪一旁。 “砰砰” 一股浓烟升起,陆离抓起宁琬琰立马飞身上顶,几个身形闪跃,便消失在黑夜中。 “老爷,追不追?” 杨磐略做沉吟,他瞧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一时也不能确定,于是说道 “不必了!这二人身法飘逸,追不上了,不过中了我的毒龙掌,想要治愈,就必须要玄参,石斛和百年何首乌,你立马吩咐下去,将全城的药材都搜过来,没有药,他必死无疑,到时候肯定还会再来的,到时候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一网打尽!” “老爷英明” 宋彪一记彩虹屁拍得杨磐飘飘然。 陆离背着宁琬琰一路疾驰,见后方没人追来,这才放慢脚步。为了不引起杨磐的怀疑,他特意向侯府反方向而去。 咳咳咳! 宁琬琰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陷入昏迷。陆离急忙将她放下,右手搭脉,,片刻功夫后,陆离眉头紧皱,这毒龙掌果然狠毒,竟然在肆意破坏她的五脏六腑。 而想要治愈,玄参,石斛和百年何首乌这三样缺一不可。 老贼也明白,肯定会让人将这些药材全都收集起来,再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自己前去,真是一条毒计啊。 算了,没办法了,眼下只有先将她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否则性命危矣。 陆离正愁着将她带去哪里,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没办法,只好先将她带回家了。 陆离将人带回小院后,被刚刚起夜的采苓看到,小丫头吓了一跳,小侯爷深更半夜身着黑衣,还背着一个受伤的人,给她的视觉冲击力不小 陆离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声张。 采苓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会声张,陆离这才松开手。 “小侯爷,他是谁啊?” “你先别管她是谁,赶快去准备开水,纱布,我有用。” “哦,知道了” 小丫头很快就去准备了。 陆离将宁琬琰抱入房中,轻轻放在床上,只见此时她脸色苍白,气息细如游丝,要不是她的底子好,恐怕现在只是一具尸体了。 很快,采苓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随后他让采苓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打扰。 接下来,陆离准备先给她进行简单治疗,缓解她的痛苦。 第12章 疗伤 一切准备就绪后,陆离将其扶正屈膝盘坐,正欲褪去其衣,查看伤势。 陆离突然意识到人家是个女儿身,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了?可人命关天,不容拖延,万一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心里斗争来回挣扎,突然宁琬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陆离急忙扶着她的身体。事尽从权,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宁姑娘,我是为了给你治伤才不得已脱下你的衣服,如果需要我负责,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得罪了。”说罢,陆离解开她的衣带,轻轻推下黑衣。 也许是感受到自己的衣物被褪下,宁琬琰俏脸布满红霞,身体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陆离好不容易将其衣服褪下,看着完美无瑕的玉背玉体,一个暗黑的手掌印破坏了它的美感。 他手指轻触到雪白肌肤,双手微颤,内心十分紧张。加上宁琬琰这一乱动,陆离一股火热升起,靠着强大的毅力,陆离才将其压下。随即取出银针,开始救治。。。 时间一点点流逝,皓月当空,陆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迅速给宁琬琰穿上衣服。然后逃似的出了房间。 门外采苓蹲坐在地上,睡意朦胧,两眼惺忪,揉了揉眼睛。 “小侯爷,你弄好了?” “辛苦你了,苓儿,看你疲惫的样子,先回去睡吧。” “哦,那我先回去了,小侯爷你也早点睡!” 苓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间,陆离轻吐一口浊气,想不到杨磐还是个高手,还会如此恶毒的毒龙章法,他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何愿意蛰伏在这越州呢?难不成有什么秘密不成? 陆离暂时没有头绪,眼下最要紧的是该如何找到药材,尽快将宁琬琰的伤势治好。 眼下城内的药肯定被杨磐搜刮,他一定料到我还会去他府上偷药,此刻必定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自己往里钻呐。 看来只有找陆冲,让他想办法尽快从外地弄来了。 伸了个懒腰,这一天可真够累的,还是先美美睡一觉吧。 宝月楼内,宁琬筠久敲姐姐的房门,见迟迟没有动静,心中一急,冲开房门,见四下无人,突然想到她早些时候和自己对话的情景,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 姐姐她不会是一个人去刺杀杨磐了吧?天哪,那她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的去看看。 宁琬筠回到屋内,换上黑衣,悄无声息地向杨府飞驰而去,心里一阵焦急: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宁琬筠来到杨府外,纵身一跃,来到一棵大树上,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发现里面巡查的人比平常多了许多,还有诸多杀手潜伏在暗处。 她心中一紧,难道姐姐怎么出事了?如果自己硬闯的话,无疑是自投罗网,一时间她没了主意,思虑片刻,还是先回去想办法打听姐姐的下落。 随即一个闪身掠影而过,消失在黑夜里。 翌日清晨,宁琬琰幽幽醒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直吸冷气,按理说自己不是死了吗,这又是哪里? 环顾四周,除了除了一张床,一张八仙桌,一个书架,几盆盆栽外,再无其他。 随即她发现自己的衣襟凌乱,心里一慌,难道昨晚都是真的,想到这里她又羞又恼,难道自己的贞洁。。。 想到这,宁琬琰脸色难看起来,心腹起伏不定,此刻她恨不能亲手杀了那个人。 疼痛让她难以支撑,情绪的不稳定让她气血翻涌, “噗!” 宁琬琰再也控制不住身体,鲜血染红了床单。 听到动静,进来一个俏生生的丫鬟,手里端着刚刚熬好的粥,看到床上之人,采苓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上次来报信的人吗! 难道她和小侯爷。。。 采苓甩了甩小脑袋,端着粥放在茶几上。 “多谢姑娘搭救!等我伤好之后,如有需要,万死不辞!” 宁琬琰率先开口, 小丫头心善, “我可没那大的本事,是别人救了你。你还是先喝点粥吧!” 宁琬琰端起浅尝一口,味道真不错。 “谢谢姑娘!这粥很好喝!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采苓!” “我家少爷也经常夸我煮的粥好喝!嘻嘻” 听到别人的赞美,采苓心里美美的。 “不知你家少爷是?” 宁琬琰心中好奇 “我家少爷他啊,平时对下人十分体恤,从不打骂,还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好兄弟,还学富五车,熟读传统经典,精通奇门遁甲,对我也很好!嘿嘿!” 不过他在外面名声不太好,哼~我知道那都是别人故意抹黑她的,看不得少爷好!” 说起自己少爷,采苓心里十分得意。一个劲儿的夸。 宁琬琰心中对她口中的少爷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喝过粥后,宁琬琰头脑发昏,全身无力,再次陷入沉睡。待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苓儿,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我已经给她吃了点粥,然后睡下了。” “做的不错,下次带你去吃德祥记得脆酥糕!!” “真的!太好了!” 小丫头欢呼雀跃, 脆酥糕她可是惦记好久了。 陆离推开房门, “是你?小侯爷?” 宁琬琰怎么也不敢相信采苓口中的少爷竟是陆离,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宁姑娘,你没事吧?你的伤刚刚稳定,不可乱动。” “是你,小侯爷!昨晚是你救了我?” 宁琬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脸庞,难道昨晚救自己的人是他? 陆离呵呵一笑 “不,不是我!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只不过在半路遇到你身穿黑衣,晕倒倒在路旁,碰巧路过而已!” 宁琬琰心有怀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东西,可那双清澈的双眼,平静如海。 “不知宁姑娘为何会身穿黑衣,还受如此重伤?” “这…:” “没关系,宁姑娘不愿说也在情理之中!” “多谢小侯爷体谅。” “对了,这碗药你先喝了,对你恢复身体有好处。” “小侯爷还懂医理之术?” “呵呵,略懂一二!” 宁琬琰接过药,刚刚入喉,一股浓烈的苦味直冲脑海,强忍着不适勉强咽下。 “多谢小侯爷!” 宁琬琰对这个年轻的侯爷更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虽然他不承认是他救了我,不过昨晚十有八九就是他,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宁姑娘如果不介意,可以暂时在这里,将伤养好在说。” “不了,不敢劳烦小侯爷!我这就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妹妹应该着急了。” 说罢宁琬琰支撑身子,艰难地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突然身子一软,正欲摔倒在地,陆离一把抱住。 “身体还如此虚弱,还是先带着这里吧,你妹妹那里,我会派人给她传信的。” 宁琬琰俏脸滚烫,这个怀抱和昨晚一样。很熟悉,很温暖。 第13章 慕容熙 陆离将宁琬琰安置好后,派人给宁琬筠传去了消息。 宁琬筠收到姐姐的消息后又惊又喜,又十分好奇,姐姐怎么和小侯爷在一起呢。不过姐姐平安无事就好。提心吊胆了一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宁琬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不觉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幕,虽然自己受伤陷入昏迷,但意识还在,越想越…哎呀!真是越想越羞人呐! 宁琬琰自顾自地想入非非,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今日天边才刚刚泛白,陆离便急匆匆地向城外而去,他将所需的药材与陆冲说了之后,让他尽快安排人马用最短的时间送来。好巧不巧,最重要的三味药材玄参,石斛和百年何首乌这儿刚好有。这还是很早之前用来疗伤剩下的。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无绝人之路。 陆离拿到手后,很快就回到了侯府,亲手将药熬好,看着宁琬琰将药喝下去之后,这才放心下来。接着再连续服用七天,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 陆离对昨晚的事深感震惊,他也没想到杨磐表面上看上去手无寸铁,可实力如此之强,超出了他的认知。而且以往的调查都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足以看出此人心思缜密,不露半点破绽。 看来得重点调查一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他做事的行为准则。 夜悄悄降临,刚入秋的夜晚增添了些许凉意。宝月楼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人。 “徒儿拜见师傅!” 宁琬筠跪地叩首,只见一身着黑衣的女子坐在上首,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这女子正是她俩的师傅慕容熙! “为师对你们两很失望!这次的任务这么久都完不成!为师含辛茹苦将你们养大,没想到你们却如此不争气!” 威严的声音让宁琬筠不敢起身, “起来吧!你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一道极具威严,十分清冷的女声响起。 “姐姐她…” 宁琬筠支支吾吾, “她在哪儿?快说,如果不说,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宁琬筠眼见瞒不住,只得如实告知。 一听到她在靖边候府,顿时怒气冲天, “啪!” “我不是说了不能和朝廷的人打交道吗?你们把为师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官府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女子怒喝一声,一掌重重拍下,茶水四溢,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这个孽徒,我非要废了她不可。胆敢违背师命!” 说罢,慕容熙便起身往外而去,宁琬筠见状不妙,赶紧跟上。 侯府小院内,宁琬琰刚服下药,便开口道 “侯爷,昨晚我听见杨磐密谈的话语,不过声音太小,没有听清,不过依稀听见他们说淳化县,田中,大烟等字眼。我不明白这些词代表什么,但我觉得这些应该对你有用。” 听到这些字眼,陆离双眼微眯,淳化县倒好理解,应该指的是地名,越州境内就有一个。田中莫不是人名?大烟,这东西臭名昭着,人吸食后很容易上瘾,难道他们背地里在偷偷进行交易? 陆离仔细想了想,可能他们真的在暗地里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大烟的利润可是相当丰厚,钱财动人心,有谁能拒绝如此大的诱惑呢。 看来这件事早有预谋,应该进行了很久。 “宁姑娘,这个消息很有用,多谢告知!” “能对侯爷有用就行,小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她眼里,能帮到意中人,这比什么都强。 “哈哈哈,还真是郎情妾意啊!” 一道笑声划破夜空, 宁琬琰听到来人声音,吓得脸色苍白,她知道,师傅来了!陆离心生疑惑,谁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闯侯府?二人一同向屋外走去。 “师傅!” 宁琬琰率先开口,神色慌张! “住口,我不是你的师傅!” 慕容熙声色俱厉,宁琬琰不敢再开口。 “我本以为,你们这么久没有完成任务,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所以特意顺道来看看,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是你在外面有人了!” “师傅,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 宁琬琰极力辩解。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大晚上的都跑到人家府上来了,还想狡辩?为师真的对你失望至极!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和你身上所担负的使命。” “师傅!” “你不要叫我师傅,我没有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徒儿!” 听到将自己养大的师傅,宁琬琰不敢相信,师傅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眼泪终是忍不住,簌簌而落。 陆离在一旁看不下去,开口道 “这位前辈,我与宁姑娘清清白白,没你说的那么不堪。而她还是您的徒弟,您说话如此绝情,不怕伤了她的心吗?” “我如何教训自己的弟子,不需要一个外人插嘴!你是何人?” “我是这里的主人!” “上任靖边侯陆雍还算个人物,你?呵呵…毛头小子!” 慕容熙明显没把陆离放在眼里,她历来对官府的人十分不感冒。 “前辈高高在上,,自然看不起我们这等小人物,不过我却不像你这般冷酷无情!不讲道理!” “你…你找死!” 慕容熙怒火中烧,竟然有人敢说她的不是,还出言讥讽,随即一掌直奔陆离面门而来。 “呼~” 一阵掌风吹得落叶四起。 “宁姑娘!” 宁琬琰毅然决然站在陆离面前脸上不见一丝惧色。 “你让开!” “不!师傅放过他吧,求求您了!” 宁琬琰声泪俱下,双腿跪地,苦苦哀求。 “为师从小教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师傅说的也许不错,倒是他不同。还请师傅高抬贵手,饶了小侯爷,徒儿愿意随您回去,接受处置!” 宁琬筠这时赶来,跪在地上为姐姐求情。 “请师傅饶了姐姐吧。” “宁姑娘,你不必如此的,这样的师傅冷酷无情,你不必如此低声下气。” 宁琬琰回过头,精致的脸庞挂满泪珠,微微一笑 “望小侯爷体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不可背弃。这两天多谢你的照顾!” 慕容熙看在眼里,从小将她姐妹二人养大,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其中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师徒之情。 但有些东西在他眼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慕容熙转过身,语气缓和许多,轻声道 “筠儿,扶起姐姐,跟我回去!” 而宁琬琰站起身,走到陆离身边,红唇猝不及防地印在他的脸颊上。 “再见,小侯爷!” 说罢转身挥泪离去。 陆离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以后一定有机会再见的,多保重,琬琰! 不知不觉,她的身影悄悄埋进了他的心里。 第14章 师徒谈话 陆离望着三人离去,眼神久久注视着远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看这三人武功不俗,气势如虹,显然不是普通之人,那她们是何人?潜伏在越州城内又有什么秘密呢?为何她们要置杨磐于死地? 还有,为何那叫宁琬琰的女子对自己如此,胆敢违抗师命,也要护我周全? 种种的疑问萦绕在陆离心里,一时间找不到一点儿思绪。 “小侯爷,人都走了,你还看啊!” 陆离回过头,只见采苓撅着嘴巴,两眼汪汪、气鼓鼓的望着陆离,显然这场面让她感到莫名的危机感。 陆离呵呵一笑,走上前伸出手将小丫头凌乱的头发轻轻一挑, “呵呵,苓儿怎的还生气了,告诉我,是谁惹乖苓儿生气的,我替你出出气!” 采苓被陆离如此亲昵的举动吓得过退一步,不过她有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脸色绯红道 “小侯爷明知故问!不理你了。” 说罢便逃似的躲进屋里,拴紧房门。 陆离无奈苦笑,有采苓在身边的日子,总是让人感到心情愉悦舒心。他也自顾自回到书房,需要将近来发生的事儿好好整理一下了。 宝月楼内,宁琬琰姐姐二人此时正双膝跪地,大气不敢喘一声。 慕容熙看着两个徒儿,眼里满是心疼,从小将她们带在身边,传授武功,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三人之间早已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此刻她眼里的冷漠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作为慈母的温柔。 “琰儿,你和那靖边侯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熙率先打破沉默。 宁琬琰闭嘴不提,只是低着头等待师傅的训斥。 慕容熙见状,手掌重重拍在茶几上,杯中的茶水也被震荡的溅洒出来。 一旁的宁琬筠吓了一跳,微侧过头,看看姐姐,示意让她向师傅解释清楚。 宁琬琰对妹妹的暗示熟视无睹,宁琬筠也颇感无奈,看来姐姐是中了那小侯爷的毒太深了。 “筠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见宁琬琰闭口不谈,慕容熙只得将目光转向宁琬筠。 “师傅,此事…此事徒儿也不知,不甚了解。” 宁琬筠耷拉着脑袋,弱弱回了一句。 “好啊,你们姐妹现在长大了,出息了,为师的话你们也听不进去了。也罢,你们不愿说就不说吧,既然所有都离不开那个小侯爷,待会儿我就去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慕容熙难得火气又冒了上来,作势就要离开,听到师傅要杀陆离的话,宁琬琰吓得魂不附体,她知道,一旦师傅说出口的话,绝不食言,更何况以她的功力,真要动手只怕小侯爷生死难料。她急忙道 “请师傅手下留情,放过小侯爷吧,一切都是徒儿的错,与小侯爷无关!” 看到宁琬琰反应如此激烈,慕容熙一脸诧异,以往的她不会为一个男人如此在意,没想到才数月不见,她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既然你说与他无关,那你说说这段时间你都做了那些事儿。” “徒儿遵命!” 宁琬琰随即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向慕容熙讲述一番。 听完后,慕容熙陷入了沉思,杨磐竟然能盘踞在越州十数年,除却背后的势力支持,没想到他居然暗中还与倭人勾结在一起。难不成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不成?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寂静,落针可闻。 “对了,师傅,没想到杨磐老贼还会毒龙掌这种阴毒的功夫,而且他的功力恐怕与师傅不相上下。这次要不是小侯爷出手相救,徒儿就见不到您了!” 宁琬琰一旁解释道 “没想到杨磐隐藏如此之深!不过让我感到更意外的是,那小侯爷居然也会功夫,而且还不俗。不是都说他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吗?” 宁琬琰一听立马急了,赶紧道 “这都是世人对他的偏见,其实他也有他的难处的!” “看来你挺了解他,在意他的?” 慕容熙紧紧盯着宁琬琰,眼里满是杀意。宁琬琰额头冷汗直流,急忙解释 “不不不,这只是这几日徒儿通过与他的接触的亲身感受罢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宁琬琰知道师傅对男人很是忌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能保住小侯爷,,也就够了。 慕容熙的眼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你们姐妹俩起来吧,地下凉,别总是跪着!” “谢谢师傅” “多谢师傅,徒儿知道师傅最好了!” 宁琬筠欢喜地站起身,来到慕容熙的身旁,挽起他的手臂,摇摇晃晃。 对这个天真活泼的徒儿,慕容熙也十分无奈,又十分怜爱。 “你啊,还是这般鬼精灵!” “嘻嘻,师傅难得来一趟,明日徒儿要好好带您逛一逛!” “不了,我这次是顺道来看看你们,很快就得走了,你们继续在这里做好潜伏。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师傅,您这就要走了吗?” 宁琬筠恋恋不舍的看着慕容熙。 “师傅还有事儿,等会就得离开,筠儿,你在这里要听姐姐的话,知道了吗?” 慕容熙一脸温柔,轻抚她的脸庞。 “筠儿知道,筠儿一定听姐姐的话!” 宁琬筠双眼婆娑,让人怜惜。 “师傅,您非得现在就走吗?” 宁琬琰也不舍地望着慕容熙, “琰儿,师傅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可有时候人总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师傅宁愿代你受过,可是,那件事师傅也无能为力!你可还记得?” “徒儿当然记得,不过一切都还没发生,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是怎样转动的!” “不过他们的势力太过强大,只怕这一路到处都是坎坷荆棘。” “纵使荆棘遍地,我心亦当前行!”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你和那小侯爷没结果的,趁现在还未沉沦,尽快抽身吧。” 慕容熙轻轻抱着宁琬琰,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还有心中放不下的执念。。 宁琬琰想起自己身上的枷锁,将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光明,没想到更大的黑暗扑面而来,让人窒息。 “好了,为师也该走了,您们要保护好自己!” 慕容熙转身离去,房间只剩下姐妹俩,宁琬琰泪滴潸然而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宁琬筠在一旁不知所措。 慕容熙并没有离去,远远望着爱徒凄凉的身影,心里很不爽滋味儿。 离去之前,她决定再去侯府探一探口风。 第15章 意外情况 陆离正在书房将近日发生的事一一过滤,没想到这小小的越州城竟然卧虎藏龙,不仅有朝廷官员,江湖上的势力也来搅这趟浑水。真的越来越热闹了。 不过越热闹,水越浑,他不就更好办事儿了嘛。 想到这儿,陆离紧蹙的眉头缓缓展开,算了,待明日在做计较吧。 正欲脱衣躺下,忽然门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四周陷入黑暗,来人速度之快,让人拍案叫绝。 “哪位前辈高人到访,还请现身一见!” 陆离被对方鬼魅般的身影惊到,他不得不保持镇定。 “没想到,外界传言的小侯爷居然武学颇有成就。真让本座刮目相看!” 没想到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有点熟悉。 陆离不慌不忙点燃蜡烛,来人正是慕容熙! “原来是前辈,在下有礼!” 陆离躬身行礼。 “小侯爷不必如此客气,你是官,我是民,不!更准确的说我应该是匪!” “不知前辈深夜到此,有何见教?” 陆离一时摸不准对方来意,只得低声问道 “刚刚我们见过一面,说实话,我对你的印象很不好!” 陆离无语,就算你对我印象不好,也不用当面说出来不是!! “那不知道前辈有何指教,但凡有命,陆离只要能做到,在所不辞!” “我来此,并没什么指教,就是来想问问你,关于我徒儿的事情。” 陆离心头微惊,难道是自己看光她徒儿的事被她知晓,来找麻烦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陆离装傻充愣,见状,慕容熙一股无名火起, “什么事情?难道小侯爷敢做不敢当吗?” “我~” 我可啥也没做呀,再说了,事急从权,病不讳医,当时情况紧急,哪还顾虑这么多。 慕容熙进一步逼问 “难道小侯爷不打算给个说法吗?” 既然自己都已经把人家看光了,自然得负责到底。 “前辈,当时情况紧急,在下不得已才看光了宁姑娘身子,我愿意负责!” 陆离也不废话,索性大方承认。 “什么?你竟然如此下流无耻!枉费琰儿在我面前为你求情,没想到啊,你居然…” “难道前辈不是来责问此事吗?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如果宁姑娘愿意,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慕容熙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两人都已到这地步了。一时火起,无处发泄,双拳直扑陆离面部而来。 陆离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卧槽,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一言不合就开打。 陆离只得匆忙应对,刚开始还能勉强应对,不过随着慕容熙凌厉的招式一波接一波,陆离渐渐招架不住。 很快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裳,可慕容熙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更密集的拳脚狠狠打在他的身上。 “喂,你这个疯女人,整什么幺蛾子,动不动就打人,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 听到这话,慕容熙仿佛猫被踩到了尾巴,手上的拳脚更加狠厉。 又一顿毒打招呼过来,陆离感觉整个身体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熙累的气喘吁吁,终于停下,看到陆离得模样,方才稍解心中的怒火。 “小子,以后说话注意点,记住了,我叫慕容熙!这次就先收点利息!” 说罢一个健步,纵身一跃,便消失在黑夜里。 嘶~ “这女人发了什么疯,下手这么狠!莫名其妙讲我打一顿!明天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呐!” 陆离满肚子气,这是招谁惹谁了。无妄之灾就降到自个头上。 ……… 翌日清晨,采苓见陆离久久没有起床,便信步来到书房前,推开房门,满地狼籍,几乎没有一个地方能站脚。 天哪!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对了,侯爷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采苓急得四处张望。 “采苓,别看了,我在这儿呢!” 陆离声音传出,采苓循声而去,只见陆离正躺在已散架的床铺上。 “小侯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咱俩不会招贼了吧?” 陆离哭笑不得,这小妮子脑洞可真是够大的。 “昨晚您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啊,昨晚我睡的很沉,现在还有些困呢!” 这么大的声音居然没听到,估计是那慕容熙事先做了准备吧。 “快叫人来把这里收拾收拾,对了,千万别叫娘亲知道!” “诶,奴婢这就去叫人!” 采苓风风火火的找人去了。 陆离还是有些意难平,那个臭女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武功比我高嘛,总有一天,等我超过她,一定把她抓起来,把她屁股打烂!方解我心头之恨! 百里之外,慕容熙突然一个喷嚏,暗想该不是那个混账小子再说自己的坏话吧,等下回遇到他,再给他好看! 殊不知两人都各自惦记上了。 采苓刚刚让人将书房打扫干净,陆冲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不知道这里刚刚还是一片狼藉。 “侯爷,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咱们在东来岛上的据点被人袭击了!” “什么!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还有活下来的兄弟吗?” 陆离一脸凝重。 陆冲声音嘶哑道 “没有,根本现场勘察,兄弟们全都战死了!没一个活口!” 砰!陆离一拳将茶杯摔在地上。 “不管是谁,我一定将你揪出来,用你的头祭奠弟兄们!” “小侯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陆离思忖片刻,开口道 “先将战死的兄弟们全部安葬,他们的亲属要妥善安置!东来岛上的等我亲自去一趟看看,再做定夺!”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陆冲不在耽搁,着手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人员马匹物资一一准备妥当,正欲出发,采苓站在一旁。 陆离走进轻轻揽过采苓娇小的身躯, “苓儿,你放心吧,此次主要是为了调查情况,不是与敌人厮杀,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好吗?” “小侯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别以身犯险,苓儿听你的话,在家乖乖的等你回来!” 采苓泪眼婆娑,依依不舍,尽管她知道小侯爷只是安慰她而已,可自己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不顾全大局。 话毕,陆离带着人离去,直奔东海之滨。 第16章 沧澜村 陆离等人从越州城出发以后,抄小路走近道,终于花了半天时间来到了东海之滨。 “侯爷,咱们现在就出发东海吗?天色已经晚了,夜间出海视线不好,可能会有意外发生,依我看,咱们找到附近的村镇歇一晚吧!!” 陆冲抬头看了看天色,建议道, “好吧,现在大家也是人疲马乏,今晚先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陆离看着大家一脸疲惫的样子,也不好强行赶路,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用。 “侯爷,离这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庄,村里的人世代以出海打鱼为生,咱们的兄弟曾经还在海上救过他们呢。” “哦!村子离这有多远?” “不远!也就三四里地。” “大家伙听着,此次出海,是为了查清东来岛上的事情,我们不要暴露了身份,一切小心为上。现在我们的身份是京城来的客商,因路线不熟,错过借宿,所以才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听清了吗?” 陆离一脸严肃吩咐众人,众人也不敢大意,纷纷点头示意。 “出发!” “驾~” 一行十几人策马奔腾,很快来到村庄外的一处高地,眺远望去,村子依海而建,三面环山,东临大海,,点点灯光忽明忽暗,房屋错落有致,约有几十户人家。 “所有人下马!” 陆离一声令下,众人下马解鞍。 来到村子门前,嘀嘀嗒嗒的马蹄声还是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海盗来了!大家快准备迎战!” “当当当~” 锣鼓声齐鸣,很快村庄里涌来数十位精壮成年男子,全都手持长矛大刀,一脸杀气腾腾。 来到近前,借着火把终于看清来人模样。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到此?” 居中为首的粗壮汉子率先开口道。 陆离上前微微拱手,解释道 “我等皆是外地行商,因不熟悉地形,错过投宿,误打误撞来到宝地,还请见谅!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粗壮汉子上下仔细扫视陆离等人,见并非海盗,随即放下心来。 “你们且稍等,待村长来到再做决定!” “如此甚好!” “不知这位大哥说的海盗是怎么回事儿?我听说朝廷不是每年都拨付经费专门用于打击海盗吗?怎么你们还会如此严于防备呢?” 陆离借机询问,按理说,每年朝廷拨款给市舶司,就是为了打击海盗,维护海上贸易的稳定,可如今他看到的真实情况大不相同,只怕此事另有蹊跷。 “呸!那些当官儿的哪会理会我们老百姓的死活!说不定那些钱早都被他们分完了!” 粗壮大汉义愤填膺,愤愤不平,继续说道 “要我说啊,这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本来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再加上这些贪官吃拿卡要,快把老百姓逼得没活路了!唉~” 说到这,那汉子明显有些气馁,不愿再说下去。 “村长来了,大伙儿快让让。” 忽然人群里一阵骚动,人群不自觉向两边退去,留下一条道来。 只见来者手拄拐杖,满头银发,双目却炯炯有神。 “老朽忝为村长,不知诸位来此有何贵干?” “这位老先生,我等皆是过路商客,因错过时辰,特来贵村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老者目光扫视众人一番,见对方没有敌意,也就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来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是条件简陋,怕委屈了诸位贵人!” “多谢长者,若非长者收留,我等只怕露宿野外了。” “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们这村子很少有外人来到这里,你们来了也增添些人气。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老村长自顾自地往村子里走去,陆离见状,急步赶上身后。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村子中心最大的房屋,这里是为了方便商议而特意修建的。众人坐毕,村民端上食物,围坐两旁。 “老夫诸葛德昭!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小子陆恒!京城人士!” “诸葛德昭轻抚白须,呵呵一笑, “老夫年少时曾在京城闯荡过,可听小友口音,不像京城口音啊!莫非老夫年岁大了,健忘了不成?” 陆离一脸尴尬,没想到对方在京城待过,真是好凑巧!只好继续胡诌八扯,说自己打小就随父母离开京城,很少回去,所以口音并不标准。 诸葛德昭深深看了他一眼,并不想继续听他胡扯。 “天色不早了,小友早些歇着吧!” “今晚多谢款待。对了,刚刚我听村民说,还有海盗时常劫掠,请问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陆离提出自己的疑惑, “此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都是老黄历了。只是这段时间的海盗和以往有所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 “唉!他们比以往的海盗更加凶狠,武功也不弱,还配有削铁如泥的长刀!而且他们之间配合默契,训练有素,比一般的海盗难以对付!” 诸葛德昭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陆离听到也觉得不可思议,,若是一般的海盗凭那三脚猫功夫也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看来这伙人不是善茬。 东来岛上发生的事也不是偶然发生的,两者肯定存在某些联系。 “如此,多谢老先生告知!” 诸葛德昭随意道 “小友可是要外出东海?” “正是,因海外盛产香料,所以想前去看看。” “海上风急浪大,不确定性太多,小友可想好了?”诸葛德昭若有所指道 “是的,我必须去,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陆离一脸坚定,他还要去查清事实,为惨死的兄弟们讨一个公道。 “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也就不劝你了,只是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这样吧,我让蒙胤跟着你吧,也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哦,就是刚刚在村口见到的那汉子的小子!” “多谢长者厚爱,只是此行危机重重,怎可置他人于险地呢?” “就这样吧,夜深了,老夫就不奉陪了,诸位早些歇着吧!”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陆离等人早早收拾妥当,正欲离开,诸葛德昭走了进来。 “见过老先生!” “你们这是打算不辞而别了吗?” 诸葛德昭微笑着,用手招呼身后的小伙子上前。 “这就是蒙胤,我让他跟着你一起出海吧,这小子可是一把好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胤儿,还不上前见过!” “见过…” 蒙胤挠挠头,转身问道 “村长爷爷,我该怎么称呼他啊?嘿嘿~” “你就叫他陆大哥吧!此番出海,你就随他一起,护她周全,明白了吧?” “明白了,您就放心吧!” “如此多谢老先生的厚待了,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们就此别过!!” 一行人也不拖沓,很快离开了村子。 第17章 东海之上 “诸葛先生,您觉得小侯爷此行真的能平安无事,查清真相吗?” 村头诸葛德昭正望着陆离等人远去的方向,蒙胤的父亲蒙烈开口道 “放心吧,他会弄清的,这次恐怕他们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不过年轻人不经历风雨,怎能茁壮成长,以后独当一面呢!” 诸葛德昭满脸自信。 “可是,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这次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蟊贼啊?” “你是否见过在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朵?是否见过不经历血雨腥风而站立于世界之巅的人呢!你也是过来人了,跟在老侯爷的身边也最久。,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其中的道理!更何况我让胤儿在他身边,定能保他无虞!年轻人嘛,就该让他经受风雨的洗礼!” “但愿如此吧!让我不解的是,老侯爷为何让我们归隐在这里呢?” “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陆离不知道的是,自己一行人早被人家扒的干干净净的,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 一路上,蒙胤这个大个子很是兴奋,东瞧瞧西看看,完全一副好奇宝宝模样。 “陆大哥,听说城市里有很多吃的玩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仅有酥饼,烤鸭,糕点,还有红烧肘子,糖醋排骨……” 蒙胤听得口水直流,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了擦。 陆离一边好笑,心里一边狐疑。 “既然你想吃,等我们从东海回来之后,我请客请你吃怎么样?” “真的吗?多谢陆大哥,嘿嘿!” 众人也对这个贪吃馋嘴的大个子逗的乐开花。 “对了,你是一直都呆在村子里吗?” 陆离不经意问道 “是啊,怎么了?” “没事儿,随口问问,你们村长你熟悉吗?” “熟悉,太熟悉了,可是我最怕村长爷爷了。” “你为何怕他?” “在学堂里,每次我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所以经常被村长打手心!可疼了!” “是你们村长亲自教授吗?” “是啊!村里的孩子都是村长教导的,父亲他们外出打鱼,都是把我们交给村长管教的!” “哦!原来如此!”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码头。码头上熙熙攘攘,来往商客络绎不绝。 有卖香料的,卖蔬果的,还有挑着担子卖馄饨的,一眼望去,好一场人间烟火气。 “公子,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陆冲将一切准备妥当,回禀道 “上船,出发!” “扬帆起航喽!” 船帆缓缓升起,码头一点点变小,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此处距东来岛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在船上的日子更是百无聊赖,而陆离早已晕船,此刻有气无力的躺在船舱里。 不得已,他只好撑起身子,来到甲板上。抬眼望去,晴空万里,风平浪静,难得在出海的日子里遇到这么好的天气。 陆离张开双臂,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享受这难得的氛围。 忽然,晴空万里,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大片乌云突然从天际扑面而来。 哒哒哒哒~雨点打在他的脸颊上,一场狂风骤雨即将到来。 “小侯爷,不好了,我们遇到暴风雨了!怎么办?娘的,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让我们撞上了。” 陆冲焦急道 “降下船帆,所有人回到船舱,不可以在甲板走动!” 迟疑片刻,陆离随即命令众人。 “真是时运不济啊~” 狂风呼啸,海浪翻腾,雨水倾盆而下,船只上摇下晃,船舱里,众人七颠八倒,一片狼藉。 “小侯爷,风浪太大了,恐怕船只承受不住啊!” “陆冲,你说什么!” 巨大的风浪声掩盖了一切。陆离此时有点慌了,这次恐怕要栽在这里了。 “噼啪噼啪!” 海浪狠狠拍在船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船拍散。 “小侯爷,不好了,船舱进水了!” “什么!” 众人一脸凝重,情况实在太糟了。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诸位兄弟,天有不测风云,此次我们遭遇到大风暴,生死难料,是我对不起大家!” “小侯爷,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弟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我们重新活出人样,重新找到做人的意义。只是兄弟们还没有做出一番事业,,没想到~唉!” “大家做好准备,一旦船被打翻,可能我们就得葬身鱼腹,你们害怕吗?” “不害怕!” “你们后悔跟着我吗?” “不后悔!” “对啊,小侯爷,要不是你,只怕我们早就饿死了,兄弟们多活了这么久,早就死了。” “此番情况危急!不过也不是毫无生机!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大家不要轻易放弃!!!” 陆离一脸凝重。 啪啪啪,巨大的风浪拍打在船身上,木板吱呀个不停。 砰!终于脆弱的船板承受不住,汹涌的海水汹涌而上,帆船瞬间支离破碎。众人一同坠落大海,生死难寻。。。 。。。。。。 一场暴风雨过后,云消雨霁,风平浪静,海天蔚蓝。 不知名的一座小岛上,金黄色的海岸边熠熠闪光,贝壳和海螺像珍珠般镶嵌其中。 此刻,几个身着简朴的孩子正向海滩蹦哒而来。 “洛璎姐姐,难得出来一次,这回我要捡很多海螺,很多很多!” “对对对,洛璎姐姐,你就带我们去捡海螺吧!求求你了!” 年纪较小的几个小孩扯着洛璎的袖子,连连撒娇。洛璎一脸无奈, “好!姐姐带你们去,不过你们要听话哦!不可以到处乱跑,不然下次就不带你们出来了。” “噢耶!洛璎姐姐最好了,我们快走!” 几人迅速拉着洛璎就往海岸边跑去,此时他们仿佛比过年还高兴! “哇!这里好美啊!好多贝壳,还有海螺!” 几个孩子蹦蹦跳跳挑选自己喜欢的海贝,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洛璎看着欢快无比,无忧无虑的孩子,嘴角微扬,享受着难得的快乐时光。 “洛璎姐姐,快看,那边好像有人!我害怕!” 豆豆跑过来,一头扎在洛璎的怀里。显然被吓到了。 “豆豆,哪里有人啊?” “就在那边!” 豆豆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 洛璎壮着胆子,缓步走过去,果然有人躺在那儿,仔细一看,还是个年轻人。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脉搏,很微弱,要是不立即救治,可能熬不过今天。 “豆豆,你们快帮姐姐,把他带回去。” “可是我们不知道他是好人坏人呐!万一他醒来伤害我们怎么办?” “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而且,我观此人面相,并非大凶大恶之相。如果不救他,可能他今天就会死去。” “这样的话。。好吧,我听洛璎姐姐的!” 几个小孩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十分乖巧的配合洛璎将人带回家疗伤去了。 第18章 洛璎 几人费劲气力将人弄回村子,早已累的气喘吁吁,豆豆更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洛璎姐姐,真累啊!” 洛璎轻捋被汗水沾在脸庞的发丝,展颜一笑 “辛苦你们了,下次姐姐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几个小馋鬼听得口水直流,眼里直冒星光。 “那可真是太好了,好久没吃饭洛璎姐姐做的饭菜了!” “真是一群小馋鬼!豆豆快去看看欧阳钟先生在不在,请他过来一趟!” “好嘞!” 豆豆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一刻钟后,豆豆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位发须发白的老者,肩背着药箱,双手扶住门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豆豆丫头,你拉着我跑那么快干嘛?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呐!”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捶佝偻的后背。 “欧阳先生,真是很抱歉,是我有急事让豆豆请您过来的。真是万分抱歉!” 洛璎脸带歉意一边解释,一边顺势将他扶持坐下。 “算了算了,小孩子嘛!总归是活泼淘气的!洛璎丫头,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呀?” “是这样的,刚刚带着孩子们去海边玩耍,遇到一个年轻人,一直昏迷不醒,这才请您来看看!” “是吗?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 “现在人在哪儿?” “在这边,您跟我来!” 洛璎将欧阳先生带进客房,果然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躺在床上。 欧阳钟走近坐在床头,一手搭脉,一手轻捻胡须,微闭双眼,沉默不语。 洛璎站在一旁,双手合十,十分紧张。 片刻之后,欧阳钟睁开双眼,轻吐一口浊气。 “欧阳先生,他怎么样了?” 洛璎忍不住率先开口。 “哎~” 欧阳钟一口轻叹,惊的洛璎心一紧。难道这个人没救了吗? “不用紧张!适才老朽只是顿感心口憋闷。这个人只是昏迷过去,如果不是他拥有强健的体魄,恐怕诸天神佛也就不回来。” 咳!您就不能不这样吗,谁受得了啊。洛璎轻舒一口气。 “如此编好,有劳欧阳先生了!这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洛璎说着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欧阳钟见状假意生气,故作推脱。 “洛璎丫头,你这是干什么,这是瞧不起老头子吗?赶紧收着吧,打小我就看着你长大,你也帮助我们那么多,再拿钱就见外了!” 说完转过头不再理会。 “这,这不太好吧,怎么好意思麻烦您白跑一趟呢。” “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这是我开的方子,给他吃几副就会好转的。” “多谢您了!” “只是你毕竟只是一个女儿家,这么个大男人待在这儿怕是对你的声誉不好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必在乎这些呢。更何况村子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欧阳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提醒她注意自身安全,并让她稍后去抓药。 …… 时间稍纵即逝,转眼一夜过去。洛璎为了能随时照顾陆离,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更是和衣而睡了整晚。 屋外的打鸣声惊醒了睡美人,洛璎睁开疲惫的双眼,血丝遍布眼球,气色较之昨日差了三分。 顾不上疲累的身子,洛璎又马不停蹄地升起炉火,开始煎药。不过在她走出房间时,陆离得手指动了动。 一个时辰后,洛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可是怎样把药喂进去成了难题。 自己和他素不相识,总不能嘴对嘴喂吧,想到这洛璎脸颊爬上两朵红晕。不吃药的话,他又怎会转好呢。 洛璎此刻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片刻之后,她下定决心,走出门外,手里捏着一根麦穗秸秆。 是的,她想到的就是用这个方法,这样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吧。洛璎自己先用嘴含着,再用麦管喂到陆离得嘴里。 一点一点,时间慢慢过去,药终于喂完了,只有洛璎满头大汗,俏脸通红,暧昧的气息让她难掩娇羞。 天哪,自己都做了什么。双手捂住脸,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接下来两天,洛璎依旧照着这般喂药。 第三日夜,陆离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眸,四周一片漆黑,自己怎么躺在床上?我不是应该死了吗?这里又是哪里? 一丝独特飘香的气息钻入鼻孔,那是属于女子的体香。 陆离扭过头,借着月光见一女子正趴在床沿,仔细看时,那女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她嘴角正挂着一丝晶莹,正好沾在三千青丝上。 陆离内心不由得感慨,老天待他不薄,遇上好心之人,捡回来一条命。他也在担忧一同而来的弟兄们到底怎样了! 相隔五十里之外的东来岛上,陆冲等人迟迟难以入睡,他们遭遇风暴后,漂浮在大海上,幸运的是被路过的商船救起,唯独少了陆离。 “陆冲大哥,这几日兄弟们都将附近海域搜寻遍了,都没有发现小侯爷的踪迹,你说小侯爷会不会……” 陆明越说声音越小,显然他也没抱希望了。 陆冲狠狠一登,陆明立马闭上嘴,沉声道 “我知道这几日弟兄们都很辛苦,可是要不是小侯爷,我们恐怕早已经是路边枯骨了,如今小侯爷遭了难,这是我们的失职。哪怕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既然附近都搜索不到,那就扩大范围,一定要要找到人,我不相信小侯爷是命浅福薄之人。” “冲哥说得对,没有小侯爷,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明天我们增派人手,扩大范围,继续搜索。” 越州城内,侯府中,采苓这几日思绪不宁,难道小侯爷出什么事了吗?他答应我的,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你不会食言了吧? 此刻宝月楼,宁琬琰抬头望月,心神早已飘到了远方,甚至连妹妹在她身后站了许久都不曾发现。 只有杨磐府邸一片欢声笑语。 “老爷,据探子来报,那陆小侯爷竟然带着十数人偷偷出城去了。据说是出海了,而且这两日,据过往船商的消息,海上发生了一场大风暴,陆离也不见踪影,您说他会不会葬身鱼腹了?” 管家宋彪一脸谄媚逢迎道 “哈哈哈,好,这是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消息了,那个小子多次与我作对,而且上次我怀疑也是他,只是不能确定。如果他真的葬身大海,那么我们办事就会少很多阻碍。”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第19章 醒来 陆离得身体终于在洛璎的悉心照料下慢慢恢复,气色也有了很大的改善。 陆离撑起疲乏的身子,艰难起身,穿上衣服,来到窗前,眺望远方。碧水蓝天,阳光明媚,绿意盎然,隐约还传来孩童的读书声。 回过头环顾四周,陈设十分简朴,青色帷帐隔开里外间。 陆离缓步走出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几日可把他憋的难受。心中不免忧虑,这么久只是不知道陆冲他们怎么样了,没有自己的消息,恐怕他们都要疯了吧。 只是自己现在这模样,还未恢复,恐怕难以支撑。唉!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至少先搞清楚目前情况再作打算。陆离站在屋檐下驻足思考,浑然不知洛璎在远处看着他。 “你醒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离回身,只见她身形纤细,体态婀娜,一张鹅蛋形的脸庞上,面色如玉,肌肤赛雪,秀眸似秋水一般明澈,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好似碧绿荷叶上的一滴露珠,晶莹剔透,光洁耀目。 陆离忙行礼道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陆离,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容某日后报答!” “些许小事,不值一提。小女子洛璎!对了,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实不相瞒,我本欲出海行商,谁知半路遇到风暴,不曾想被风浪带到这里来。” 陆离解释道 “这样啊,那可真是万幸了,一般遇到风暴,很少有人能活下来的。” 洛璎用手挽着秀发,站在一旁。 “是啊,还多亏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然我也不可能活下来。请问洛姑娘,此地是何处?” “这里是洛伽岛!” “离这最近的岛屿都有哪些?离陆地有多远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离这最近的就属东来岛和江心岛了!大概有半天的路程吧!” 听到这里距离东来岛并不是很远,陆离心中生起了一片喜悦。有必要尽快前去汇合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多谢姑娘告知,不知如何才能前往呢?”陆离一脸期盼。 “这个,只怕有点难呐。” 洛璎欲言又止,陆离急了,情理之下抓住洛璎双手, “这,我,十分抱歉,在下唐突了。” 陆离意识到自己冲动的举动后,立马松手。 “不要紧的。只是最近这片海域不是很太平,海盗经常出现,对岛上的村民造成极大威胁。所以最近岛上都没有出海。” “原价如此!可据我所知,朝廷每年都拨有专项经费用于治理海寇,难道官府没有派兵剿灭海寇吗?” “虽然话是这样,可海寇确是越剿越多,谁知道那些当官的在干嘛呢?” 洛璎一脸无奈,陆离看在眼里,听在心里。看来这里面门道还不少,说不定那日夜里杨磐密谈的就与此有关联。 陆离也不再继续追问,转而询问起了这岛上的情况,时间就在两人的交谈中划过。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做饭,你还是回屋歇着吧。”洛璎叮嘱道 “我感觉好多了,不必为我担心。多谢洛姑娘!你忙你的吧” 见陆离身体确实有所好转,洛璎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很快,里面传来呯呯嘭嘭的声音。。。 “吃饭了!陆大哥,你尝尝。” 洛璎招呼陆离坐下,将菜夹放在其碗里。 “没想到洛姑娘不仅人温柔贤惠,还做的一手好菜!” 陆离不吝赞美,洛璎展颜一笑。 “哪有了,都是些家常菜,希望陆大哥不要嫌弃。” “如此鲜味,只怕皇帝也未必能尝到!” “不可胡说,随意编排皇帝可是不敬之罪!” 洛璎突然紧张起来。陆离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是应承下来。 陆离就这样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又待了几天。 。。。 “陆大哥,晚上你有空吗?” 一天傍晚洛璎突然问道 “有啊,怎么了??”陆离不解其义。 “有空的话我们去海滩走走吧!” 难得美人相邀,陆离自然不会拒绝。 月光初上,两人肩并肩走在沙滩上,在月光下的照耀下,两道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那日,你就是在这被豆豆发现的。” 洛璎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 “不知豆豆是?” “豆豆是个小女孩儿,也许明日你会见到她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边走边说。 “不知陆大哥是否婚配?” 洛璎突然开口 “啊?” 陆离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倒没有,在下还未婚配。” “哦!” 洛璎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点小欢喜,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洛璎渐渐习惯了有人在身旁的感觉。虽然他不属于这里,很快就会离去。 陆离摸不着头脑,这咋的有一茬没一茬的。 一阵海风吹来,洛璎身着薄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还在苦撑,陆离不由苦笑,也不点破,找了个借口。 “走吧,这风景也看够了,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吧!” 洛璎听在耳里,心里微甜。原来他知道我冷,这才找的借口的。 不多时,两人回到住处,各自回房。 陆离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今自己身陷孤岛,不能与外界接触,何时才能前往东来岛呢。 洛璎脑海里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好像做梦一般,一点也不真切。就这样,两人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洛璎姐姐,你在家吗?”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孩童之声,陆离透过窗户看去,只见一个五六岁粉妆玉琢的女孩一蹦一跳地走来。 “在呢!我在厨房!豆豆这么早就过来,是不是没吃饭啊?” “嘻嘻,洛璎姐姐你怎么知道!” “你这个小鬼精灵,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馋嘴了吧!” “还不是我娘做的饭菜没有洛璎姐姐做的好吃!”豆豆小嘴一瘪,一想到娘亲做的饭菜,一言难尽呐。 洛璎会心一笑, “只要姐姐在家,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 “我就知道洛璎姐姐最好了!” “快把菜端出去,准备吃饭了” “好嘞!” 一大一小身影忙前忙后,终于做了一桌美味佳肴。 “洛璎姐姐,做这么多,我们俩吃的完吗?” “谁说只有我们两个?” “那还有谁啊?让我猜猜,村长?欧阳爷爷?虎子哥?”小女孩歪着脑袋掰着手指头。 “别瞎猜了。还记得那天救的那位大哥哥吗?” “哦,!是他呀!想起来了。” 豆豆故作姿态,一副小大人模样。 “陆大哥,快来吃饭吧!” 洛璎招呼陆离坐下,豆豆则在一旁问这问那,对岛外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第20章 海寇来袭 三人在欢声笑语中简简单单吃了饭,豆豆摸摸滚圆的肚子,还似意犹未尽的样子,让陆离二人苦笑不已。 “豆豆,以后你可不要吃的那么撑,小心吃坏肚子,就得吃又难闻又苦的草药了。” 洛璎在一旁提醒,豆豆闻言,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还不是洛璎姐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嘛!我忍不住就多吃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豆豆伸出手指比了比,模样滑稽可爱,逗的两人笑得前仰后翻。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危机已经悄悄来临。 距洛伽岛十里之外的海上,几艘船只正朝这疾驰而来。 这一伙人正是附近恶名昭着的贼寇,平时靠打家劫舍,收取过路船商的保护费。今天他们正是他们收费之日。 “大哥,前方不远就是洛伽岛了,这个岛上的刁民已经几个月都没有交保护费了。玛德!上次我和几个弟兄前去,还被他们打了一顿,老大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一模样猥琐长相的男子恭敬站在为首之人旁。船首的独眼沉默不语,目光紧紧注视着远方。 “老大?老大?” 啪啪~ 独眼男子反手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扇在一旁的脸上。回头一脸凶狠说道 “张麻子,你他娘的真是丢尽我的脸,被人打了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哭嚎,要不然看你跟我这么久的份上,老子早就讲你扔进海里喂鱼了。” 张麻子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的晕头转向,又听到要将自己扔进海里,差点就吓尿了,站在一旁哮若寒蝉,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惹了这位爷不高兴。 要知道,这位老大可是个狠人,来此之前,他在家乡为了一个女人,足足杀了数十人,不得已逃到这儿的,因而人送外号狂刀刘。 不多时,远方逐渐冒出山峰和树木,几艘船只很快就接近洛伽岛。 “老大,前面就是洛伽岛了!” 站在船桅杆上的马仔喊道。 狂刀刘抽出腰间大刀,朝天一指,大声道 “弟兄们,自咱们出道以来,还没人敢在我们的头上动土,可这洛伽岛居然不交保护费,还敢打伤咱们的兄弟,大伙儿说说,得罪我狂刀刘的人,该怎么办啊?” “杀杀杀!” 一众喽喽像打了鸡血似的,群情高涨,狂刀刘见状很是满意。 “等会儿大家登岛之后,男的全部杀死,女的和财宝全部带回去!再论功行赏!” “哦哦哦!” 狂刀刘的话再次引起大伙儿的情绪高涨,一个个跃跃欲试,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到岛上去。 此时正在码头劳作的渔民眼见远方有船只靠近,本以为是自己人,可等船只靠近后,才发现是海贼来了。 有人立马拉响警报,岛上顿时乱作一团,有的急匆匆拿起武器,有的带着小孩子慌张躲进密道中。人们脸色慌张,眼里满是恐惧。 洛璎听到警报声后,一脸严肃朝着码头方向望去,一脸严肃。 陆离见此,问道 “怎么啦,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洛璎回过头强颜欢笑道 “陆大哥,没事儿,我去看看!豆豆,带这位大哥哥去秘密的地方,没有听到我的话,不许出来,听到了没有!!”说完洛璎就朝着码头跑去。 “哦,豆豆知道了!大哥哥我们走吧!” 豆豆拉着陆离就往暗道走去,陆离伤势未痊愈,也意识到要出事了。 狂刀刘一行人靠近码头,纷纷抽出武器,一跃而下。他们见人就杀,见财就抢,血液染红了道路,也染红了两旁的树叶。张麻子等人正沉浸在杀戮带来的快感中,狂妄放肆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村庄。 洛璎跑进村子一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处处皆是,鲜血淋漓汇聚成了一条小河。 她捂住嘴,忍住让自己不哭出来,这里面有她最熟悉的人啊。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等伤天害理,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啊。 “哟!没想到这小小的岛上居然还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要是抓去给老大,说不定自己还能得到一大笔奖赏!” 张麻子正办完事从屋子出来,正巧碰上赶来的洛璎,一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张麻子眼放精光,口水流了一地。要不是上面还有个老大,他恨不得现在就想拥有这个女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人?他们与你有什么仇怨?” 洛璎一边哭泣一边怒指道 “美人儿,跟爷爷走吧,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张麻子眼里只有女人,哪里还在乎说什么,随即向洛璎走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 看见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洛璎一时慌了神,缓步向后退去。 “干嘛,这还不知道吗,当然是我来好好伺候美人儿呀。来吧!”张麻子说完朝着洛璎扑去。 洛璎急忙向后逃走,张麻子见扑了空,气急败坏,抄起长刀就向洛璎追去。 “小美人,你越是跑,我越是兴奋。哈哈哈!” 慌不择路之下,洛璎来到一处悬崖边上,此刻她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真的走上了一条绝路。 “你跑啊,你在跑啊!妈的!臭娘们,累死老子了。” 张麻子喘着粗气骂道,他看了看周围,暗道要是把这小美人在这办了,老大也不会知道。说罢他便一脸淫笑朝着洛璎直扑过去。 洛璎慌忙闪躲,数次躲过魔爪,可自己也被逼到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是悬崖,退后一步可能就是生不如死的地狱。 她的脸上浮现一丝决绝,回想起和陆离生活的点点滴滴,让她不知不觉中对那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产生了好感,只可惜,注定要把这份好感埋在心底,一同带入地府了。 微闭双眼,洛璎深吸一口气,最后感受这世界的美好。然后纵身一跃,从此与海为伴。 张麻子眼见就要得逞,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一支利箭穿喉而过,血柱喷流不止。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脖子,费尽气力想扭过头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自己。,,他的身子缓缓倒下,不甘地蠕动着咽喉,可惜一切都是徒劳,他结束了充满罪恶的一生。 洛璎忽闻意外发生,睁开眼一看,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陆离得怀里泣不成声,哭的梨花带雨,这一天让她失去了太多。 第21章 洛璎受伤 陆离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好了,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一句一切有我,让她再次哽咽,是啊,有个给自己遮风挡雨的臂弯真好啊。他的怀里真的好温暖,好想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永远。 “对了,陆大哥,我不是叫豆豆带你去暗道吗?你怎么在这儿?” 洛璎扬起小脸,挣脱了陆离得怀抱。 陆离简单解释了一番,原来他看到洛璎一脸严肃的表情后,知道有大事发生,因而在将豆豆骗进暗道中后,回到房子里拿了一把弓箭向码头跑去,正巧在半路遇见这一幕。陆离一路跟随,在关键时刻射杀了歹徒。 “可是好多人都被杀死了!他们是那么和蔼善良。。” 站在悬崖边,望着脚下硝烟弥漫的村子,洛璎伤心不已。 陆离安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也不希望活着的人一直活在痛苦中,洛姑娘节哀。眼下我们还是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啊,人死如灯灭,不能复生,在伤心有什么用呢。洛璎擦了擦泪珠,她不仅要为自己活着,也要为大家活着。 两人随即下山,暗中搜寻幸存者,可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呜呜呜~”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豆豆被绑在柱子上,脸颊红彤彤的。满眼恐惧地看着眼前独眼大汉。 “说实话,我狂刀刘不屑于对小孩子下手,可我手底下这群兄弟可就不好办了,有的可是小小孩子特别感趣趣。” “你们这群禽兽,有种就杀了我,别为难一个孩子!岛上的人不是都被你们杀了吗,哪还有人。。” “既然你不说,那就别怪我了!”狂刀刘拿出一把小刀轻轻划在老医师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陆离两人见状,怒不可遏,要不是势单力孤,恨不得将这群人剥皮抽筋。 这时狂刀刘把目光转向豆豆,他想要的就是将所有人逼出来。小刀轻轻拍在豆豆脸上,陆离看得心头一紧。 洛璎生怕豆豆遭受伤害,一个箭步跑了出去。 狂刀刘及其手下人,眼见如此漂亮的人儿,全都呆呆望向洛璎! “没想到这偏僻的小岛上居然还有如此美若天仙的人儿!” “你们吧豆豆放了!”洛璎一脸气愤道 “让我们放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你得留下来陪我们老大!哈哈哈!” 一众喽喽纷纷起哄,狂刀刘戏谑地看着洛璎无助又悲愤的神情。 “一群人渣,也配在这里狂吠!” “什么人,胆敢管爷爷们的事儿!” 陆离缓缓走出,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众人。 “怎么还有活口?他妈的,张麻子呢?死哪里去了?” 狂刀刘大声骂道 “你说的张麻子是不是一脸猥琐样?” “他在哪儿?”狂刀刘心生不妙。 “他死了!”陆离轻描淡写道 “小子你到底是谁?”狂刀刘沉声问道 “无名小卒!” “小子,看来你要做出头鸟是吧?那你就尝尝爷爷的厉害吧!” 狂刀刘也是个暴脾气,三言两语之下,提刀便砍,陆离赤手空拳,仓促应对,左腾右挪,。 见状,狂刀刘气急败坏,随即施展更加凶狠的招数朝着陆离而去,终于,陆离眼见躲闪不及,只得硬着头皮硬抗,被逼退十数步,一口鲜血喷出,他受伤了。 狂刀刘秉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再次朝陆离砍去,陆离仗着身手灵活,再次躲过。 狂刀刘又恼又怒,吩咐手下道 “来人啊,射箭,把他给我射死!以解我心头之恨!” 嗖嗖嗖~ 小喽啰们搭弓射箭,十几支箭矢呼啸而来。陆离左右躲闪,一身狼狈不堪。 狂刀刘见状大笑不已,和我作对就是找死。他接过一把弓箭,瞄准陆离,趁其不备,弓箭离弦,直逼要害。 陆离忙着躲闪,没有注意,当他发现时,想躲避已是迟了。 可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洛璎奋力扑向疾驰而来的箭,想为他挡下这致命一击。 噗! 箭矢击中了她的腹部,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陆离大脑一时空白,此刻天地仿佛失去了颜色。 他抱起洛璎奄奄一息的身子,呆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一言不发。 狂刀刘见状大喜,终于成了。 此刻,不远处的海上,陆冲等人正架着船赶来 “冲哥,这是我们搜寻的最后一个岛屿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小侯爷,再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陆明略带沮丧道 陆冲心里何尝不急,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还要带人将小侯爷找回来。 “冲哥,岛上有情况!” 观察手突然发现岛上烟火四起,还有不少船只。 “加快速度,全力前进!” 陆冲沉声命令道,这是他们这些日子搜寻的最后一个岛了,如果小侯爷真的在岛上,此刻情况肯定十分紧急。 “小子,没想到这么标志的美人居然为了救你,甘愿挡箭,真是可惜可惜啊!” 狂刀刘缓缓走近,戏谑道 陆离一言不发,紧紧抱着洛璎,狂刀刘自讨没趣,一脸狠厉。 “小的们,将他乱刀砍死!” 一群喽喽手持朴刀蜂拥而上 “谁敢伤害小侯爷,我要了他的狗命!” 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狂刀刘回头一看,只见数十名身着统一武士服的壮汉手拿长刀,一脸愤怒,疾驰而来。 狂刀刘只得招呼人手仓促迎战,一帮乌合之众哪里是陆冲等人的对手,数个回合后,全被击杀活活捉。 “小侯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陆冲走上前,双膝跪地,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看着陆离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看他怀中的女子,陆冲明白了。 “小侯爷,此时不是难过的时候,这位姑娘我看只是失血过多,应该还有救。” 陆离眼里恢复清明,张了张口 “谢谢!” “医师,快过来!”陆冲大声喊道 医师提着药箱快步赶来,止血搭脉,不敢有片刻耽搁。 “这位姑娘止血过多,昏迷过去了。最致命的是箭矢击中腹部,恐怕有性命之危!得尽快进行手术!” “那就赶快动手吧!” 一行人将一间屋子收拾干净,准备手术。 第22章 审问 陆离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他很自责,也很痛心,这段时间以来,洛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铭记于心,她的温柔善良深深感染了他。 现在她命悬一线,这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呢,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挨这一箭。 “小侯爷,这位姑娘血已经止住了,只要拔出箭头,附上金疮药就会没事了。不过这箭头还是您亲自取吧!” “怎么了?” ““这位姑娘的伤口在腹部,您看。。。” 医生低声解释,这可是小侯爷的女人,自己可不敢有丝毫亵渎。 陆离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把握住长箭,猛的抽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洛璎眉头紧蹙,冷汗布满额头,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上好药后,疼痛得到缓解,洛璎再次昏睡过去。 “你安心养伤吧,我会替大家讨回公道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离轻声说着,洛璎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走出房间,来到关押贼寇的地方。 “陆冲,把人带上来!” “是,小侯爷!” 陆冲拎着狂刀刘还有活着的几个喽喽,一把扔在地上。狂刀刘此刻再也没了往日耀武扬威的气势,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我原本以为你还是一个人物,没想到骨头这么软,如此没有骨气。” “侯爷饶命啊,小的也是混口饭吃,迫不得已啊。” 狂刀刘想卖惨求取同情,不过算盘显然打错了。 “说说你的来历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小的原是楚国人士,只因犯了命案,不得已流落至此,投靠了黑鹰岛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冒犯了侯爷,请侯爷饶命啊!” “这黑鹰岛是什么地方?” 陆离扭头询问陆冲,陆冲随即解释起来。 “这黑鹰岛乃是这东海上臭名昭着的一座岛屿,据说老大叫做罗刹鬼!为人十分狠辣,他们纠结了一伙亡命之徒,专门从事收取保护费和打劫过往船只的勾当。我们也曾和他们发生过冲突。而且据探子消息,这次袭击咱们的就是他们。” 陆离闻言有了主意,打算从狂刀刘的口中套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你想不想活命?” “想活,想活!多谢侯爷开恩,多谢侯爷开恩!” 狂刀刘头捣如蒜,一个劲儿地磕头,生怕慢了惹得这位爷不高兴,然后将自己一刀砍了。 “你想活命就看你有没有价值了!” 狂刀刘闻言,愣在原地,随即他反应过来,原来是看自己手里有没有有用的信息。。他在心里慢慢回想着,想找到能换命的筹码。 “既然没有用了,拖下去砍了!” 陆离表现得很没有耐心,直接吩咐动手。 “侯爷,我有重要消息,还望您能饶了小的一条狗命!” “那就看你自己了!说吧,什么消息!看看能不能买你的命!” 狂刀刘想了想,将他认为的重要消息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据他所知,近日,黑鹰岛上有不明身份的人频繁来往,他们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人。不过有一次,他刚好偷听到罗刹鬼同那些人的谈话,其中不仅有官府的人,还有东瀛岛上的倭寇。。只是具体讨论什么他也不知情。 陆离闻言,心头大惊,他们这些人勾搭在一起,是有什么大阴谋吗?于是接着逼问 “你可知其中有哪些人?” “小的真的不知!小的也只是一个小头领,当时怕被他们发现,所以就离开了!” “还不说实话,陆冲,把人拉下去砍了!” “侯爷饶命啊,小的想起来了,他们在码头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听罗刹鬼称呼其中两人为宋先生和田中先生,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狂刀刘生怕陆冲将自己结过了,赶紧解释,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脸庞,他也毫不在乎。 陆离见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事了,大手一挥,陆冲瞬间明白,将狂刀刘带了下去。 “侯爷,我可什么都告诉您了,您可不能不认账啊。我可都照您的意思全都说了呀。” 陆离怒斥其所为 “我说什么了?我答应你什么了吗?似你这等败类,手里沾满鲜血的恶徒,有什么资格继续活在世上,不杀你,不足以平息这岛上数十人的亡魂!把人拉下去,别让他死的太安逸了。” 随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痛苦哀嚎,久久不能停息。陆离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看来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这时一个小身板躲在柱子后,看着眼前这个宛若邻家大哥哥的人,突然变得好陌生。 陆离也发现了豆豆,他招了招手,示意到他这里来。豆豆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 陆离也知道她的父母也在这场意外中不幸身亡,他笑了笑,温柔地揉了揉小脑袋 “豆豆,以后你就跟着大哥哥一起,好吗?大哥哥会照顾你的。” “大哥哥,豆豆没有爹爹娘亲了!呜呜呜~” 豆豆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再也绷不住,泪珠倾泻而下,扑在陆离怀里泣不成声。不知过了多久,豆豆哭的累了,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陆离看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突然经历如此大的变故,一时接受不了,只能以后慢慢开导吧。 “侯爷,那些贼寇全都处死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陆冲回来禀报,陆离思索片刻,沉吟道 “先把这些村民安葬了吧,然后准备返回东来岛,等东来岛上事情处理好后,回越州,给兄弟们报仇的事儿先缓缓。” “好的,我这就去办!” 陆离回想着刚刚狂刀刘的话,宋先生?田中先生?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何会走在一起?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清的。 抬头望着蔚蓝天空,空气中还残留着丝丝血腥味儿,这些村民何其无辜,这些海寇何其猖獗。 他们生于这个世道,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是痛苦的,也是开心的。 第23章 返程,祭拜 陆离一行人收拾妥当,将遇难的村民安葬之后,他们也准备启程返回东来岛。 只是随行的多了一个小跟班,还有躺在担架上的洛璎,这也是这场劫难活下来的唯二之人。 “豆豆,跟哥哥回回去吧,以后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好不好?” 豆豆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洛璎姐姐呢?她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吗?” “对,我们一起回家!” “好!我们一起!” 陆冲在一旁惊叹小侯爷啥时候对一个小女孩这么上心了。还有那位姑娘,恐怕是为了侯爷而受的伤吧。看来以后要改称呼了。 陆明瞧着这一幕,眼睛瞪的老大,天哪,我看到了什么,小侯爷居然对一个小女孩下手了,这让我的内心遭受到一万点暴击吧。 “陆明,你眼睛瞪得这么大,不舒服吗?” 陆离疑惑不已,哪里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啊!没事儿,没事儿,嘿嘿~” 陆明挠挠头,憨笑连连。 众人登上船,扬帆起航,在罗盘和海图的指引下,向着目的地驶去。 陆离带着豆豆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洛伽岛,这里有让他们记忆深刻的一幕,也算是做最后的告别。 大半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船队终于抵达东来岛。码头处,商船来来往往,货物堆积如山,各地商人坐在一起商讨交易,码头再次繁忙起来。 这里是他们做海上贸易的根据地,花费了大家无数的心血,在他们的努力慢慢成长起来,成为东海上数一数二的大港口。 码头上众人见陆离平安归来,纷纷涌上前,激动不已,在他们心里,陆离不仅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性命,,也让他们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小侯爷,您终于平安归来了,上苍保佑啊!” “小侯爷,能平安看到您真是太好了,真是菩萨显灵了。多谢菩萨保佑!” “这些日子让大伙儿担心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好在上天保佑,还有大家的救助,这才得以平安归来。多谢大家了!” 陆离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心里感到由衷地开心,他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众人纷纷表示不敢当,然后簇拥着陆离向营寨走去。 今天岛上难得如此高兴,陆离吩咐杀猪宰羊,好好犒劳大伙儿,众人闻言更加喜不自胜,这段时间以来压在他们身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因为他们的主心骨回来了。 豆豆望着周围的一切,甚是觉得新奇,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岛上,这些东西让她眼花缭乱,失去父母的悲伤让她也减轻了不少。 营寨内,热闹的气氛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尽情释放压力,这段时间他们失去了许多朝夕相处的伙伴,也没有小侯爷的消息,一度让人感到绝望。现在主心骨回来了,他们又有动力了。 “诸位,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我们也遭受了巨大损失,特别是牺牲了诸多好兄弟,可是没有他们的顽强战斗,我们辛辛苦苦打拼的这点家底可能也成了过眼云烟。所以第一碗酒,我提议,我们一起敬他们英勇牺牲的弟兄们。是他们的牺牲为我们换来了和平。” 陆离将酒倒在地上,以此缅怀牺牲的兄弟们,众人的气氛刹那间跌到谷底,他们今日还能在一起喝酒,可有的人永远不可能与他们坐在一起了。 沉重的感觉让人很压抑,接着陆离让大伙畅所欲言,酒肉管够,气氛稍稍好转。 豆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她坐在一旁,略显拘谨,陆离发现她的不适,走上前,摸了摸小脑袋。 “你不喜欢这里的话。你就去陪洛璎姐姐怎么样?” 豆豆闻言喜上眉梢,一溜烟儿就不见身影了。 “小侯爷,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呐?” 众人也是好奇,纷纷竖着耳朵 “她叫豆豆,与我有救命之恩!后来,岛上有海寇来袭,她是仅存的两人之一。她无依无靠,我便将她带了回来!” “原来如此!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一场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他们尽情释放压抑许久的心情,大多喝的酩酊大醉,有的人甚至于耍起了酒疯。 陆离也喝得晕头转向,要是继续呆在那里,恐怕今晚就要躺在那里了,随后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深夜时分,海风吹来,陆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赶紧推门入房,和衣而睡。 翌日 陆离睁开惺忪的双眼,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赶紧起身,今天,他还要去看看那些牺牲弟兄们。 一番简单洗漱后,陆离带着陆冲等人提着祭祀用品,还有肉食酒水等物,向着墓地而去。 坟地离营寨并不远,约莫三刻钟的路程,众人来到半山腰,整齐排列着数十座新坟茔。 坟茔的方向朝着码头,因为这是他们一生所追求的事业。 摆好物品,点燃香烛,陆离整理好着装,向着数十座新坟茔三鞠躬。 他沉声道 “弟兄们好好歇息,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你们的亲人我会照顾好的,安心的去吧!” 青山绿水长留生前浩气,苍松翠柏堪慰逝后英灵。 雄碑矗立,那是你们高大的身躯,松柏长青,那是你们长存的正气,碧海蓝天,那是你们英雄的栖息地。 祭拜完毕,陆离等人怀着沉重的心情下了山,陆离随即又走访慰问了亲属,一切处置妥当,时间已是傍晚时分。 陆离回到住处,早已疲惫不堪。豆豆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几块糕点。 “给,大哥哥!” “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营寨里的婶婶们给我的,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豆豆一边炫耀,一边拿起糕点往嘴里塞,她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呢。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拿出来分享的。 陆离看她想给不想给的模样,好不可爱,他接过一块,放在嘴里细口嚼了嚼。。 “真好吃,多谢豆豆!” “嘻嘻!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陆离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几块糕点就让她如此开心,让她轻易得到满足,可有的人呢,永远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第24章 认女 在随后的几日里,陆离重新对岛上的防御系统做了调整和优化,以免再碰到上次的情况,而陷入被动,吩咐完必要的注意事项后,陆离也准备返回越州城。 陆离推开房门,走进卧室,看着洛璎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心里不免对这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女子感到痛惜,他轻声呼唤,她却始终没有醒来。。。 码头处,今日阳光明媚,碧海云天,是个适合出海的日子,一行人收拾打点妥当,准备返程。 众人对陆离得离去恋恋不舍,眼睛里噙满泪水。毕竟小侯爷来一次是很不容易的。陆离看着簇拥的人,泪珠不禁湿润了眼眶,但他不能落泪。 “诸位兄弟,此次我们遭受重大损失,俗话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找到真凶,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不过在今后,我希望你们振作起来,在跑海的过程中,也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因为,我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兄弟。” “小侯爷,保重啊!” “小侯爷,我们听您的,一定重振旗鼓!” “诸位,就此别过,相信不久,我们会再见面的!” “小侯爷保重!” 陆离等人登上船舶,众人挥手告别,久不愿离去。此次返程,陆离将洛璎和豆豆一并带回,这里条件有限,只有回到越州,才能找到更好的医疗资源。 经过两日的航行,陆离等人终于靠近越州码头。 “蒙胤此行让你跟着受苦了,此行也结束了。你是作何打算呢?”陆离回头问道。 蒙胤挠了头,憨憨一笑, “嘿嘿俺出来时,诸葛先生和父亲让我一直跟着你,还说了一旦发现我偷跑回去,就把我的腿打断。再说了,陆大哥不是答应带我吃遍天下美食吗。” “好吧,那你就先跟着我,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你就说一声。” “好嘞!” 陆府门前,陆夫人这段时间不见陆离踪影,心里急得上蹿下跳,今天好不容易收到消息,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夫人,来了来了,小侯爷回来了!” 采苓远远看见陆离等人,兴奋的大叫起来。陆夫人满脸喜悦,这个臭小子越来越放肆了,无缘无故消失这么些天,急死我了。 “不孝儿叩拜母亲,让您担心了!” 陆离还未等车停好,跳下车跪在陆夫人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见到儿子平安归来,陆夫人眼角含泪,示意采苓将他扶起。 “这些天你跑到哪儿去了,啊?你知不知道娘多担心,你知不知道娘整日提心吊胆,万一你有什么意外,娘如何面对陆家的列祖列宗?” 陆夫人免不了一顿训斥,陆离站在原地,如鹌鹑般乖乖听训! “好了,夫人,小侯爷平安归来,应该值得高兴嘛!咱们回府再说吧!” 采苓一旁帮腔解释,陆离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这位是?” 陆夫人看见陆离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不由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屋吧,再细说!” 大厅内,陆夫人对这个精致乖巧的小女孩甚是喜欢,见状,陆离建议将她收为义女,也好有个伴儿。 “豆豆,过来!” 陆离招手示意豆豆来到跟前,豆豆睁着大眼睛蹑手蹑脚走上前。 “你愿意认她为义母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陆离指了指坐在上首的母亲,豆豆看了看陆离,再看看陆夫人,心里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豆豆,你的父母不在了,家也没了,你不是说过要和哥哥一起回家的吗?这就是你的家啊!” 家?这个字对她来说,太难忘了。豆豆纠结一阵,她走向前,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见过伯母!” “乖孩子,以后该改口了,叫娘亲好吗?” “娘亲!” “哎!” “以后得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就叫陆佳悦吧!”陆离建议道。 “好名字,以后你就叫佳悦了!” 陆夫人今天很高兴,儿子消失了一段日子平安归来,还得到了女儿,今日好事成双,这和谐的一幕让大厅里陷入一片欢声笑语。 “离儿,你还未说说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呢?从实招来!” 陆离只好现场编造理由,胡诌一通,而豆豆是自己无意间救下的。而洛璎早已被安排在城郊的别院中,这里更方便,更适合养伤! 一阵寒暄后,陆离找了个借口,溜回房间,瞧见采苓正欲在收拾书房,陆离悄声来到身后, “苓儿,有没有想我!” 采苓被突如其来的一双手蒙住双眼,吓得一激灵,不过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喜不自胜,泣不成声 “小侯爷,您去哪儿了?担心死苓儿了,苓儿还以为您不要我了!” “乖苓儿不哭了,我这是去办正事去了,没来得及跟你说,原谅我好吗?” “那小侯爷以后不许突然就消失,让我…让大家都担心!!” 采苓本想说别让自己担心,不过怕引起误会,还是咽了了回去。 “好好好!都听苓儿的!哎呀!还是回到家的感觉好啊。” 陆离松开采苓,环顾四周,一件件熟悉的物件,让他也放下心来。 “阿福,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陆离朝门外喊道,阿福屁颠屁颠跑上前来,痛哭流涕,不知道的以为谁欠他几百两银子呢。 阿福准备好热水,陆离褪去衣服,躺进浴桶中,此刻一切疲劳早已烟消云散。 这时采苓轻轻走近,陆离以为是阿福 “阿福,不用伺候了,你去歇着吧!” 没有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纤细柔软的小手搭在双肩,轻轻揉捏着。看着满身的伤痕,采苓的泪珠潸潸而下, “苓儿,这儿用不着你,你去休息吧!” 陆离整个身子没入水中,平日里虽然常逗采苓,可也从没有过逾越,洗澡也是他自己完成的,他觉得男女有别,这种事自己能解决就不要麻烦她了。 他在浴桶中不知何时已经打起了呼声,采苓心疼地看着眼前俊俏又疲惫的脸庞,侯爷这是遭了多大罪啊。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杨磐同样得到消息,陆离居然活着回来了,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样子,他端着的茶杯被他狠狠砸在地上,一旁的侍女吓得噤如寒蝉。 早知如此,就让人在海上截住他,再来个死无对证。 第25章 杨府宴会 杨磐此时内心郁闷无比,听闻陆离出海遭遇风暴,杳无音讯时,他随手一挥,大摆筵席,现在他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这小子命怎么这么大?真是可恶!” 管家兼心腹宋彪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四处散落的碎片,疑惑问道 “老爷,何事让您如此生气?” “还能有什么事?那姓陆的小子居然平安无事回来了!哼!” “老爷,这件事并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如此强烈的风暴下,他还能活下来,着实算奇迹。不过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不错,我们不能因小失大,但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了,这次去黑鹰岛的商谈如何了?” 宋彪看了看四周,杨磐挥手让人退下。 “老爷,这件事田中先生答应与我们合作,不过罗刹鬼胃口到是太大,他一个人就想要五成!” “五成?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是什么玩意儿。也敢狮子大开口!” “老爷莫要生气,此事我认为还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一旦事情成功,我们就…”宋彪比了个抹脖子动作。 就这么办,居然想打我的主意,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只是这批大烟能顺利到货吗?此前的量太少,现在大量客户订单一直在催,如果处理不当的话,事情不好办啊。毕竟其中不乏京中权贵,一旦不能按时交货,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 杨磐颇为担忧道。 “放心吧!老爷,一切都在掌控中,如此我们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这不是更方便右相行事吗?” “好吧,就照你说的做!” “只是市舶司那边还得需要您亲自跑一趟!”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当天,杨磐向越州市舶司副提举周扬下了请柬,邀他过府一叙。 市舶司设立时官从五品,设提举一人,副提举两人,虽然在行政上并没有太大的权力,可是在经济上却是有着巨大的能量。朝廷的商品经济发展和它息息相关,也是对外贸易的唯一窗口。 自古以来,凡是和贸易接触的衙门,无疑都是最能捞钱的。而越州市舶司为大燕开设的专门用来对外贸易的三大市舶司之一,自然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虽然市舶司前期设立时并没有多少油税,只是负责接待来往贡使。可是到了后期,随着贸易的出现便开始有了空子,市舶司的官员通过各种非法手段从中获利,而且数额极其庞大。因此,市舶司的官缺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现任越州市舶司提举一直空缺,平常都是由副提举周扬主事。 周扬收到请柬后,也是不解,自己和杨磐并无过多接触,并不熟稔,他为何要邀请自己?不过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他还是决定前去。 周扬平日捞的油水不少,他不缺钱,还有一大特点就是十分好色。 杨府门前 “周大人,贵客驾临,辛苦了,请进,请请!” 杨磐在门口笑脸相迎, “杨大人太客气了,怎么还敢劳烦您亲自出门相迎!我受之有愧啊。” “哪里哪里!周大人太客气了!我略备薄酒,还得多谢周大人你能赏脸前来啊!” 大厅内,摆满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主宾分别落座,杨磐亲自斟满一杯酒, “周大人大驾光临,本官敬你一杯!请!” “多谢杨大人热情款待!请!” 一杯酒下肚,杨磐一阵寒暄, “周大人近来可忙?” “哎~倒也没什么忙的,每天照常点卯,混口饭吃罢了!” “谁不知道市舶司虽然官职不高,却是最好捞油水的地方!周大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要是可以的话,本官倒是愿意同周大人换换位置了。哈哈哈!” “哪里哪里,都是别人谣传而已!” 杨磐继续转移话题 “不知周大人可否婚配?” “这个。。这到没有!” “实不相瞒,我有一侄女,年方二八,名叫杨艳,长得虽不算倾国倾城,倒也温婉可人,不知周大人有意否?” “这只怕不好吧!不好强人所难呐。” 周扬心动面不动,杨磐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双手拍掌,只见一身段窈窕,阿娜多姿的女子走进客厅,翩然起舞。 周扬在酒精的刺激下,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一曲舞毕,佳人谢幕而出,周扬伸出手立在半空,似要留住对方,又眼睁睁看着她从眼前溜走。杨磐举起一杯酒细细品味,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周扬失望不已,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好不懊恼。 “周大人?周大人?周大人?” “啊?” 杨磐连喊三声,周扬这才反应过来。尴尬不已。 “本官再敬你一杯,请!” “请!” 两人继续饮酒,越来越相谈甚欢,好不热闹。 不知饮了多久,周扬感觉头脑发胀,难以自持,终是倒了下去。。。 “来人,送周大人去休息!” 杨磐吩咐下人将周扬带下去,宋彪走进来,竖起大拇指拍马屁 “大人英明,一顿酒就将他拿捏!” “接下来就看杨艳的了!” 。。。 “啊~!” 翌日清晨,杨府客房内,一阵尖叫声打破了宁静。 周扬揉了揉发胀的头,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见满屋狼藉,一女子不着寸缕,靠在床角,双手抓着被子遮挡春光,嘤嘤哭泣。 杨磐带着众人推开房门,看到眼前一幕,杨磐故意道 “周大人呐,你们,这,这,这,怎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杨大人你听我解释!” 周扬在一旁不知所措。 “都这样了,还要解释甚么!本官昨晚正欲将侄女许配与你,可周大人却故作推辞,没想到一夜功夫。。。” “这件事我会给杨大人一个交代的!” “怎么交代?这事传出去我杨家只怕没脸见人了!周大人的前途只怕也会止步于此了。” 杨磐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这,这还望杨大人指条明路。” 周扬见自己的前途也要受影响,慌不择已。杨磐见火候差不多了,讲出条件。 “其实影响也不是那么大,只要周大人愿意在海外贸易上给我的人个方便,我会将此事掩盖下来的。” 周扬此时明白了,他被人摆了一道,把柄还在对方手里。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屈从了。 “哈哈哈哈!周大人不必丧气,本官也只是想从中分一杯羹!以后我们一起共同发财!至于艳儿,以后也可以留在周大人身边,尽心伺候。至于具体事项,还请周大人穿好衣物,来书房详谈。” 说完杨磐带着人走了出去。 第26章 回书院 周扬穿戴整齐后,来到了书房,他脸含怒色,杨磐则一脸云淡风轻,示意他稍安勿躁。 “杨大人,咱们好歹算同僚一场,你用不着耍这些手段吧?” 周扬余怒未消。 杨磐呵呵一笑,摆了摆手。 “周大人不要生气,此事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不过,艳儿难道配不上周大人吗?” “杨小姐长得国色天香,自然谈不上。” “周大人,本官问你一个问题。” 杨磐看向周扬, “杨大人请说。” “请问周大人来这越州市舶司多久了?” “这,这个…算来已经有六年时间了!” 周扬略显尴尬,是啊,其他官员在一个地方待了六年时间,早就升迁调走了,他为何还一直原地踏步? 杨磐手朝上指了指,周扬不解其意, “周大人,想往上爬,得上面有人为你说话,不然有好的官缺早就被别人预订了,那还轮的上你呀。” 杨磐继续蛊惑道 “想我本就是二甲进士末等,可幸得右相看中,短短数年,就坐上这越州通判的位置,难道周大人还未明白其中的奥妙吗?” 周扬内心一阵惊骇,这杨磐看上去比自己年纪还稍小,难怪能如此快就登上一州通判。知府换了几任,他却依然屹立不倒。 “周大人可知为何我要甘愿待在这越州通判的位置上吗?” “为何?” “越州作为少数开放海外贸易的城市,其中的利润自不用多说,,而是这里的地理位置还是最重要的。这里东靠大海,南接百越,北上仅需数日便能直抵京城,西距白玉关仅两日路程,你说这里的位置如何呀?” 杨磐端起茶杯轻茗一口,周扬内心收到极大震撼,他们在这里是要谋划什么? 杨磐接着道 “更何况现在我背后的乃是当今右相!周大人应该明白右相大人的能量有多大吧?” 周扬越听冷汗直流,自己貌似惹了一个了不起的存在。 “周大人请放心,只要你能真诚与我合作,好处少不了你的!我也会在右相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不知杨大人与右相是何关系?” “本官幸得右相看中,忝为二婿。” “原来如此!” “不知周大人考虑的如何?” “这,可否容我考虑考虑?” 杨磐不耐烦了,直接放狠话, “周大人你要想清楚了,昨夜你做出这等事情,如果不小心泄露出去,恐怕你的官就坐到头了。” 周扬经过一番挣扎,终是点了点头。 杨磐哈哈大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周大人,我相信你的选择不会错的。你会为你的正确选择感到庆幸的。” 周扬回到住所,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自己因为朝中没人,一直呆在这里,现在如果能和右相搭上关系,自己的仕途恐怕就飞黄腾达了。 当晚他也收到了杨磐的来信,示意他放过刚从海外归来的三艘商船,他不知道上面装着什么,不过只要在他这里不出幺蛾子就行。 打通了市舶司这层关系,杨磐的商船得以免除检查,很快就放行通过,而船上的大烟也轻而易举的流进大燕内部。 陆府内,陆离正在被母亲训话, “离儿,你这段时间在外面玩也玩够了,眼下还是得收回心思,明日你便返回书院去吧。” “啊!还要回去啊!”陆离一脸丧气,本以为能逃过了呢。 “让你去书院读书是为了磨磨你的性子,也好增长见识。怎么,你不愿意去?” “孩儿哪敢啊,明日去就是了。” 陆离垂头丧气回到小院,脸色不好看,采苓本焦急道, “小侯爷,你怎么唉声叹气的,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喊医生啊?” “苓儿,侯爷我确实病了,得了厌学症!明天又得去书院,唉~” 采苓捂着小嘴偷笑道 “小侯爷,别人想去还进不了呢,你怎么还这么抗拒呢?” “别人能和我比吗?我是天生的奇才,无师自通!” “好好好,侯爷最厉害了!” 一夜鱼龙舞,翌日阳光高照,陆离也准备妥当,开始朝着书院走去。不过此行又多了一个人—蒙胤,小佳悦恋恋不舍地看着马车缓缓消失在视野里,忍不住大哭起来。 很快,陆离一行人就来到书院。 “陆兄,可算见到你了!” 陆离回过头一看,正是舍友卫东阳。见到好友,陆离内心很开心。 “原来是卫兄,这段时间可好?” “哪有陆兄潇洒快活,不仅得到花魁青睐,还不用呆在书院中,真让人羡慕啊。” 卫东阳打趣道 “哪里哪里,卫兄是真心实意求学,将来好考取功名报效国家的,我不过就是来走走过场罢了。”陆离摆摆手,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陆兄到哪里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着实让人担心。”卫东阳关心道 陆离随意搪塞道 “也没干嘛,就是出去逛了逛!” 卫东阳见状,也不再深究,拉着陆离一同回到宿舍。 “刘兄,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还未进屋,卫东阳的声音早已传到刘思齐的耳中。走出门一看, “陆兄,哈哈哈,真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说着上前给了他大大一个熊抱。 “刘兄,好久不见!” “难得陆兄回来,今晚我们好好聚聚怎么样,也算是为了给陆兄接风洗尘了。”刘思齐建议道。 “不错,我们一见如故,难得凑到一起,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时光不经意间已经来到傍晚,三人相约而去,不过只是在书院的食堂里开了个小灶,毕竟在这里有权势有钱,啥事都不是问题。老板看这几人出手大方,也不好惹,随即答应了下来。 “陆兄,这段时间你到哪儿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开始闲聊起来。陆离端起一杯酒下肚,缓缓道 “这段时间我出了趟海。” “出海?” 卫东阳两人疑惑不已,没事出海干嘛。陆离不好说太多,只得道 “并不是我有意隐瞒两位,时机成熟,我自然全都告诉你们。” “我们不谈这些,来来来,喝酒!” 刘思齐看在眼里,想必他有难言之隐,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酒肉飘香,遍地是喝完的酒壶,三人支撑不住,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 第27章 对话 三人倒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嘴里时不时嘟囔什么。 卫文赟闲来无事,正好闲逛至此,远远看见食堂灯火通明。颇为好奇,他决定上前查看一番。 走进食堂,老板看到院长到此,他心里慌张不已,急忙上前。 “这么晚,不知院长亲临,还请恕罪!” 卫文赟环顾四周,问道 “这么晚,你还在这里,莫非是有什么贵客?” “那倒没有,只是,只是还有三个学子在饮酒!” “放肆!我曾多次说过,学院内不准饮酒,你为何还明知故犯。” “院长,实在不管小人的事啊,只是他们小人实在惹不起啊!”老板慌忙解释。 “哦?是何人让你惹不起啊?” “是,是,是小侯爷!”负责人支支吾吾才说出名字。 卫文赟脑海中浮现陆离的模样,心已了然。 “既然如此,下次不可再犯!” “是是是!小人一定不好再犯。”老板擦了擦额头冷汗。 “你带我去看看吧!” “院长这边请!” 老板将卫文赟带至房前,敲了敲门,,见无人反应,扭头看向卫文赟。 “把门撞开!”卫文赟命令道 老板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把门撞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藉,满屋子酒气,三个年轻人倒在地上,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个酒坛子。嘴里嘟囔着再喝之类的,让人哭笑不得。 “你去叫人来把他们送回我那里。” “我这就去!”老板巴不得三人快些送走,为了那点钱,差点就被院长赶出去了。 “终究是年轻气盛呐!不过年轻气盛的样子真不错呀。”卫文赟感叹不已。 随即老板叫来三个大汉,一个背一人,向着后山竹园走去。 将三人放下,卫文赟叫来孙女卫茗兮,让她帮忙着煮点醒酒茶。 卫茗兮一脸不满,特别是看到陆离那张讨人厌的脸,卫文赟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她。 招呼着喝下半杯醒酒茶,已是深夜,卫文赟撑起身子,轻轻揉捏。不由得感慨 “终归是老喽,不中用喽!” “爷爷哪里老了,您身子骨硬朗着呢。” 卫茗兮一旁反对。 “辛苦兮儿了,快去歇着吧!”卫文赟一脸慈爱地看着孙女疲惫的模样,心有不忍。 一夜无话。。。 翌日,陆离睁开惺忪的双眼,撑起无力的身子,四周望了望,怎么回事,昨晚我不是在喝酒吗?怎么会躺在床上,这里又是哪里? “你醒了!” 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入耳中,放眼望去,那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须发发白,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炯炯有神,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多谢老先生的照料!小子多谢了!” 陆离不好托大,连忙起身行礼。观其身形神态举止,不像是普通人。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卫文赟呵呵笑道 “又?”陆离惊愕不已,自个儿脑海转了一圈,没有眼前人的印象啊。 “准确的说,我见过你两次,而你未发现我罢了。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尚在襁褓,时光飞逝,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中秋时节,碰巧在湖边看见你,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还记得吗?” 陆离回过神来,原来如此。当时自个只顾着玩儿,没注意吧。 “莫非老先生和我家中相识?” “的确相识!” “请问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夫卫文赟!” “卫文赟?莫不是三朝元老,太子太师卫文赟!” 陆离回过神来,他身在官宦之家,自然了解一些情况。 “呵呵呵,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有个新的身份,白鹿书院的院长!” “您就是书院院长!” 陆离震惊不已,随便遇到一个老头儿,没想到居然是书院院长。 “怎么?看着不像?”卫文赟眉毛一挑。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您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书院后山。也就是我的住处,昨晚碰巧遇到你们三人吃醉酒,便顺路带回来了。” “多谢院长!”陆离再次郑重行礼道谢。 卫文赟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还算明晓事理。 “你对来这里读书有什么想法呀?”卫文赟不经意问道 “没什么想法,我更愿意亲自在生活中感悟,书中学到的知识和圣人言,如果不能为黎民百姓所用,那就是无用的。学之无益。” “那依你所说,这些圣人先贤说的都是错的喽?” “那倒不是,这些东西能够流传下来,经久不衰,自然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有其合理的地方。但是圣人先贤也是人,他们所说的难道就一定对吗?就一定要奉为金科玉律吗?我看不然!”陆离嗤之以鼻。继续说道 “我看恰恰有些被奉为金科玉律的东西,死死束缚了我们的思想。” “这些话你不要在外面跟别人说,不然那些老夫子们可不会放过你的!” 卫文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很是欣慰,他敢于打破常规,想常人不敢想。不过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显得太过渺小了。 “那依你而言,如今天下大势如何?” “依我看来,不久以后,必定天下大乱,四分五裂,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只是苦了百姓。兴,天下苦。亡,天下苦。” 陆离不由感叹,权力的斗争往往伴随着无尽的杀戮,遭殃的只会是老百姓。 “你又将有何作为?” “我自当提三尺青锋,斩尽天下不平事,还人间一片朗朗乾坤。”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气势如虹,卫文赟满怀欣慰。 心怀仁慈,关心民间疾苦,这是上位者所需的基本品德,可如今呢,大燕的皇帝多年不朝,荒废朝政,吏治腐败,卖儿鬻女寻常可见,他说的不错,很快天下就要乱了。 未来又有谁能够担当大任呢,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考察了很多人,一一不如意,直到现在,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自己虽然是三朝行元老,不过早已远离中枢,沉浸宦海多年,他敏锐察觉到,这个国家的矛盾正在加深,正在走向消亡。 他不是墨守陈规的守旧者,他希望这个世界重新恢复到大同境界。不过一切都太遥远了,遥远到这仿佛就是一个梦。 第28章 院中闲暇 两人就这样在你问我答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卫文赟忽然道“算来你应该快十八岁了吧?还未取字吧?” “院长您怎么知道?”陆离一脸疑惑。这种事一般不是亲密之人不会知道的。 卫文赟捻须一笑 “老夫和你父母曾经有过交往,曾随意问起过。” “原来如此!学生下个月就十八岁了。若是能得院长赐字,学生十分荣幸!” “十八岁了,已经长大成人了,以后的担子更重了,路也越难走了。以后就叫你子恒吧!希望你以后做任何事都能持之以恒。” “多谢院长赐字!”陆离拜谢。 卫文赟满脸欣慰 “起来吧,看到你如今的变化,以后必定青出于蓝胜于蓝,会超越你的父亲的?” “父亲?”这样的词汇他从未体会过。 陆离的脑海中毫无对于父亲的印像,在他出生不久就传来了父亲战败而亡的消息,这对于整个侯府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自此,侯府也逐渐走向衰落。 “你的父亲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不仅武艺高强,文章词藻也颇有建树,只可惜,唉…” “可惜什么?” “没什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吃午饭吧?” 卫文赟转移话题道。 “爷爷,吃饭了!” 屋外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卫茗兮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陆离也看向了她。 只见她白色的肌肤晶莹如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明激似水,鼻子小巧精致,谈笑间,声音悦耳动听,笑声清脆动人,时常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嘴角勾起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更显娇俏妩媚,活泼可爱。 卫茗兮小嘴一撇,翻了个白眼,眼里就是看不惯这纨绔子弟的做派,真搞不懂爷爷为何对他这么上心。 陆离讨了个没趣,只好将目光转向窗外。 卫文赟看这两人这副模样,笑着道 “子恒,过来吃饭吧。丫头快去添一副碗筷来。” “爷爷,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孙女啊?哪有这么使唤人的!还是这个登徒子!” 卫茗兮跺了跺脚,表示不满, 我啥时候成登徒子了?我们这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陆离心里腹诽。 “呵呵。丫头啊,就算你帮爷爷一个忙,书房的云雾茶今天你可以去尝尝!”卫文赟不得不搬出条件。 “真的?爷爷不许骗我哦!” “当然了,我怎会骗你呢!” “好吧,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勉强答应吧,便宜你了,登徒子!哼!” 卫茗兮一蹦一跳地走向厨房,这云雾茶可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以前自己想尝尝鲜,爷爷都不让,没想到今天为了这个登徒子破例了,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让爷爷值得拿云雾茶来和我做交换? “这位是?”陆离问道 “这是我的孙女茗兮,她的父母没时间照管她,因而她便跟在我身边!不过让我宠坏了,子恒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卫姑娘天生丽质,纯真无邪。已是难得,怎敢见怪!” “喏,你的碗筷!”卫茗兮毫不客气地将碗筷重重放在陆离面前,转过眼不再看他,陆离无奈苦笑。 “茗兮,不可如此无礼,说起来咱们家和他家还是世交,你比子恒略小,以后要称呼世兄。知道了吗?” “我才不要叫这个登徒子师兄呢!”卫茗兮低着头扒拉着饭,满脸抗拒。 “你!你这丫头,都怪我平日里将你宠坏了!真是气死老夫了。咳咳~” 卫文赟重重拍了拍桌子,突然喘着粗气,满脸涨红。卫茗兮急忙上前轻拍后背,眼里噙满泪水。 “爷爷您别生气了,我叫就是了!您要保重身体啊!” “院长不必动气,想必我与卫姑娘之间有些矛盾,不过年轻人之间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 “是啊,爷爷,您不要生气了,我听您的话就是了!” 卫文赟气息稍安, “好吧,子恒既然都这么说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老头子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解决吧,都坐下来吃饭吧!” 饭毕,陆离主动收拾碗筷,厨房内,他提出了疑问。 “卫姑娘似乎对我成见很深?” 卫茗兮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自己和他也不过是见过两面,一点也不熟悉,她只好解释道 “这,这,还不是你的事迹都传到了京城里,所有人都对你嗤之以鼻,我也听说了。而且我上次还看到了,中秋时节你带着一个书童还去那种,那种腌臜之地。” “呵呵!没想到我的名声都传到京城去了!看来人不能太过出名呐!不过好像我们这是第一次见吧?” “你还笑得出来,哼!那次是我和爷爷偶然看到的。你作何解释?” “为何要解释呢!我自逍遥,皆在心也。” “你真是没救了,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对你如此好?” “茗兮妹妹,你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事你就不要瞎猜了。” 卫茗兮瞬间炸毛 “登徒子,你说谁小呢,本姑娘还有三个月就十七岁了,哪里小了,不要以为爷爷看重你,本姑娘就会对你转变态度,告诉你,没门儿。还有我们不是很熟,我叫卫茗兮,不是你的妹妹,不要乱攀关系!” “好吧,茗兮妹妹,刚刚你爷爷也说了咱们两家是世交,说不定早就定了娃娃亲,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喽!” 卫茗兮嗤笑一声 “你可想的太美,我才不会嫁给你这登徒子,我的夫君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哪像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整天心里就装着那点腌臜事儿。哼!” 陆离自觉和小姑娘斗气没意思,便转身离去,卫茗兮自认为取得了胜利,送给他一个得意的眼光。 书房内,卫文赟正拿着一本书怔怔出神,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刚刚两人斗嘴的话都传到了他的耳里。 如果两人能结合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卫文赟整理好情绪,开口道 “进来吧!” “院长,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多谢院长的悉心照料,子恒感激不尽!” “既然子恒已无大碍,我也不在留你了。你去忙自己的吧。有空的话,就多来看看我,平日里这里就我和茗兮,冷清的很!” 卫文赟哪里是希望来看他,让两年轻人多见见面,增进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是!子恒有空定会来看望您的!院长告辞了!” 陆离行礼拜别,卫文赟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 第29章 醒来的消息 陆离回到住处,卫东阳两人目光紧紧盯着他,陆离被看的浑身难受,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卫兄,齐兄,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陆兄,昨晚你到哪儿去了?老实交代!昨晚你都干什么了?” 刘思齐率先开口道。 “我啥也没做呀!我们不都醉倒了吗?” “那醒来为何不见你的踪影,而且是谁送我们回来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估计是老板让人送我们回来的吧!” 刘思齐走近闻了闻,发现了端倪。 “不对劲儿,陆兄,你身上有女子香味儿!” 陆离抬起袖子,果然有股淡淡的清香,应该是卫茗兮身上的胭脂水粉散发的味道。这下可不好解释了。 “哈哈哈,陆兄不必紧张,刘兄就是故意的,你可别往心里去,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毕竟以陆兄的样貌和家世,只怕无数女子都要甘愿倒贴,为之倾倒了。” 卫东阳站出来打圆场,一番打趣之下,三人围桌而坐畅谈,一番交谈让几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 “对了,卫兄,刘兄,你们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呢?”陆离突然问道。 “我等读书之人所追求的不过是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将来可以出将入相,也不枉此生了。” 刘思齐话锋一转 “不过,就依目前的局势而言,恐怕很难有如此安逸的生活喽。” “此话怎讲?”卫东阳有些不解。 “二位仔细想想,如今看似朝廷四海承平,海晏河清,可实际上暗藏杀机,外强中干。外有强敌窥伺,内有奸臣弄权,繁重的赋税让百姓苦不堪言,吏治腐败无能。更何况。。” 刘思齐压低声音, “更何况我听说,当今皇帝早已不问朝政,各地方实权派隐约有脱离朝廷自立的迹象。皇帝更是沉浸于修道炼丹,专门在皇宫内修建了一座三清殿,供养了大批道士讲经炼丹,以求长生。唉,真是天下百姓之不幸呐!” 陆离看着刘思齐娓娓道来,暗自赞叹,这是个人才呀,对时局有着清晰的认识。 “只可惜,我等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不能上马报效国家。”卫东阳哀叹道。 “非也!非也!卫兄,文人自有文人报效国家的方式,自古都是文死谏,武死战,如果似你这等人才都上马杀敌,这对于国家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损失。” “何况以现在看情况来,皇帝不问政事,群臣相互倾轧,百姓多艰难,想要恢复清明,还得依靠卫兄这样的人呐。”陆离在一旁劝解道。 “诸位,还是不谈国事为好,小心隔墙有耳,这里是书院,我们的任务就是安心学习,将来才有机会改变目前的现状。我们要认清自己的定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毕竟私下妄议朝廷大事,如果被检举告发,这罪责可不轻啊。” 刘思齐小心提醒。 “刘兄说的对!还是不谈这些了。”陆离应和道,突然话锋一转, “刘兄,卫兄,可能之后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会在书院中了。” 刘思齐诧异 “陆兄此话何意?难道你有要事暂时不能来?” “那倒不是,只是来书院非我之本意,实是受了家母的强令来的,不过来这里能够结识刘兄和卫兄,也算不枉此行了。我确实有些私事需要去处理。以后二位有困难的话,可以来侯府找我。” “唉,陆兄离去,这里岂不少了许多乐趣?”卫东阳不免有些惋惜。 刘思齐到是看的通透, “陆兄身居要位,自然不需要每日呆在这里,你先去忙你的事吧。能够结识陆兄,亦是人生一大乐事。” “二位据是人中龙凤,我相信科举高中不在话下,很快咱们就会再见面的。” 三人又促膝长谈一番方才散去。 “刘兄,你说陆兄为何不愿继续待在这里呢。?” 卫东阳不解其意。刘思齐若有所思地道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咱们这位侯爷志向不小哇。” …… 陆离站在书院门前,回头看去,不免唏嘘,来这里时间不多,,不过认识了两个青年才俊,将来的舞台少不了他们,可能成为不小的话助力,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陆离悠悠回到侯府,刚踏进小院,采苓先是惊愕,片刻后满脸喜悦,赶紧上前,十分熟稔地为他脱下外衣。 “小侯爷,您怎么回来了?书院不用读书吗?” 陆离故意打趣道 “我这不是想我们的苓儿了嘛,想你了,就偷偷跑回来看你了!” 采苓被逗的满脸红霞。 “小侯爷净说胡话!” 陆离不再逗她,问道 “对了,这几日,陆冲他们可有消息传来?” “哦!今日早上陆冲来过,他说人醒了,问您啥时候有时间过去看看!小侯爷,什么人呐?” 采苓心中勾起了好奇心。 “想知道啊?” “想!” “好吧,趁着今天有时间,我带你去见一见!!你去换一身衣服,我们就出发。” “多谢小侯爷!” 采苓欢喜地跑进屋子换衣服去了。片刻之后,采苓身着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长及曳地,只袖口用淡粉丝线绣了几朵精致的小荷,鹅黄丝带束腰,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之姿。发式亦简单,只是将前鬓秀发中分,再用白玉梳子随意挽于脑后,插上两枝碎珠发簪,却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陆离赞叹不已, “苓儿这身打扮真好看,比那些富家小姐不知好看多少倍!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么好的福气哟!” 采苓被夸的不好意思,糯糯道 “苓儿就是一个小丫头,哪能和大家小姐相比。再说了,苓儿只想跟在侯爷身边,哪怕是做个端茶送水的粗使丫头就心满意足了。” “好了,逗你玩的,我们走吧!” 陆离带着采苓从后门溜出去,阿福早已等候多时,他驾着马车向城外驶去。 第30章 听风小榭 阿福驾着马车很快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园内。 “小侯爷,我们到了!” 阿福停下马车,牵住缰绳,开口提醒。 陆离和采苓掀开帘子,走下马车,只见正门上挂着一幅牌匾,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听风小榭”。 这里便是属于侯府的一处产业,平常并无人员长居,只是偶尔前来短住。 走进院子,只见院落白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清静优雅,朴素不失大气,绕过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一处碧绿清澈的荷花池映入眼帘,柳条随风飘荡,倒映水中,残败的枯荷别有一番滋味。中间有一白石板路曲折跨在池上可通对岸。 来到内院,房屋左右分列,层层递进,树木与花草夹杂其间,看上去古朴又不失静谧。 几人来到靠里的一处房间,推开房门,只有一些简单的陈设和一张床,床上正躺着一个女子。 “陆雅,她怎么样了?” 陆雅正打着盹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赶紧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好意思道 “小侯爷,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洛姑娘醒了,过来看看!” “这样啊,洛姑娘刚服下药不久才躺下。” “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兴许是听到了众人的谈话,洛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众人。 “这位姑娘醒了。”眼尖的采苓发现了醒来的洛璎。 陆离走上前关心道 “洛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您是?” 洛璎勉强支撑起身子,陆离眼疾手快,示意她不必起身。 “我是陆离!你还记得吗?” “有些印象,不过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洛璎虚弱摇了摇头,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此刻她的脑海里天旋地转的,没有一点精神。 陆离示意众人退出房间,户外陆离回头看向陆雅,陆雅解释道 “这位姑娘因为长时间失血,又没得到及时救治,导致她气血亏虚严重,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恢复。”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陆雅!” 陆离十分感激陆雅这些天的照顾。陆雅摆摆手示意这是她应该做的。 采苓望着眼前漂亮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来侯爷是为了这个女子来的。也难怪她这么漂亮,谁见了不喜欢。 “小侯爷,不知这位姑娘和您有什么关系?” 阿福站在一旁八卦问道。众人也都十分好奇,都竖着耳朵。陆离这才缓缓开口,将在东海上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样啊,洛姑娘真是个善良的人呐!真够可怜的。” “要是没有洛姑娘,小侯爷只怕就危险了。” “住口,阿福你这个乌鸦嘴!” 采苓失落的心情一挥而散,原来她和小侯爷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坎坷的经历,待她醒来,可得好好感谢她呢。 “能看到她安然无恙就好了!总算醒来了。只是以后还得麻烦你悉心照顾她了。”陆离也松了一口气。 “我会照顾好洛姑娘的。小侯爷请放心好了。” 陆雅知道这位姑娘对小侯爷有救命之恩,就算不说,她也会尽心尽力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打扰她了。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我们回去吧。” 陆离交代了一番,便准备离去。 马车上,采苓闲不住,开口道 “小侯爷,洛姑娘心地善良,她应该会很快好起来的吧?我们啥时候再来看她呀?” 陆离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很快,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在带苓儿来看她好不好?再介绍你们俩认识。” “小侯爷可要说话算话哦。” “说话算话!” “吁~喂,你找死啊,看到马车来了,还往路中间走!” 阿福急拉缰绳,稳住马车,可眼前的人却若无其事的继续蜷缩在那里,浑身发抖。 陆离发现情况,掀开帘子,走下马车,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福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陆离上前将人扶起来。 只见那人年纪不过与他相差无几,可面瘦肌黄,双眼凹陷,浑身发抖无力。 见到陆离,那人双手紧紧她的抓住胳膊,嘴里还在嘟囔着“给我,快给我。” 陆离见状,还以为此人是身患某种疾病,本想着带他前往医馆,不曾想这时,一位年轻妇人哭哭啼啼地朝着这边而来。 “相公,你没事吧!家里一文钱都没有了,你不要再去抽那害人的东西了。娘和孩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这时她怀里的婴儿似乎感觉到母亲收到了委屈,也哭了起来。 见到自己的相公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那妇人跪在一旁,悲戚的哭喊着。 “这位姑娘!不知你是?” 那妇人抬起头擦干眼泪,见眼前之人衣着华贵,还跟着这般美丽的女子,料想不是普通人。这才简单解释了一番。 “小妇人宋王氏,见过贵人,我本是附近桃花村的人,一家人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幸福,可是我夫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迷上了抽大烟,家里所有的钱财积蓄都被他挥霍一空,现在甚至是要将我和孩子也一并卖掉!今日我便是出来寻他的。呜呜呜~” 陆离心头一凛,这大烟不是早就被禁止销售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呢? “依我看,你家夫君这模样怕是烟瘾又犯了。” “那怎么办呐?” 宋王氏此时已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你丈夫就让我带回去。” “好啊,眼下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可是不知道贵人如何称呼?” “陆离!” “您就是那个欺男霸女的小侯爷!” 宋王氏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住嘴。生怕惹得他不高兴,在这荒郊野岭,万一他想做什么,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陆离苦笑,“正是我,现在你还愿意让我带走你的丈夫吗?” 陆离将选择的权利让给她。宋王氏紧咬牙关,心一横,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我同意小侯爷带走他,不过小侯爷能否保证他的安全。” “你放心好了,过段时间,我会还你一个完完全全的人!” “多谢小侯爷,如果真的能救他,小妇人回去一定为您立长生牌位。” 宋王氏激动的语无伦次,倒地便磕头拜谢。 陆离示意采苓将她扶起, “你先回家照顾老人孩子吧,你丈夫我就先带回去了。” 说着,便带上人改变方向,往陆冲等人的秘密基地而去。 第31章 询问 陆离一行人带着人转变方向,不久后来到了秘密山谷中,陆离得到来,让大家伙很是高兴,因为这是他们的主心骨,在他们最无助最卑微的时候,重新给了他们尊严和活下去的勇气。 “小侯爷,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有采苓陪着,舍不得来这山郊野外和一群大老粗待一块呢。” 陆明掩不住内心喜悦,开口就说个没完。 “陆明,你是不是闲得慌啊?今天的训练做了没有?” “做了,小侯爷,今天我可是第一个完成的!” 陆明拍拍胸口,那叫一个得意。 “既然完成了,那你再去做一遍吧。” “不是吧,小侯爷,这会要了我的小命啊!” 陆明立马哭丧着脸,赶紧求饶。 “对了,临来的时候陆雅还特意交代我,让我以后对你管严实点,省的你出去到处鬼混。” 听到陆雅的名字,陆明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躲远远的。这一幕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行了,我故意逗你的,你赶快将大家召集起来,我有事要说。” “好嘞!” 陆明屁颠屁颠的忙着召集人手去了。 大厅内,气氛稍显沉闷,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陆冲,人都到齐了没有?” “小侯爷,人都到齐了,总共五十人。”陆冲回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就是越州再次出现了大烟。” “什么?这害人的东西又出现了?” “朝廷不是早就禁止了吗?” “那是从哪里来的?” … 这一消息瞬间在大伙中间炸开了锅,毕竟这个害人的东西,他们也只是听说过,从没见过。今天突闻,难免让人感到震惊。 “这次我来的路上还特意在路上捡一个人,阿福,你把人带上来。” “好嘞,侯爷!” 阿福将那毒瘾发作的人抬进大厅,要不是有绳子捆绑着,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众人看去,只见那人和他们年纪相仿,而他看上去却形体消瘦、脸色灰黄、体质衰弱、面青唇白、身如枯槁。 大家内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东西太可怕了吧! “看到了吧,这就是吸食大烟的危害,他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不仅会吸干你的钱财,还会贪婪地吸食你的精气神,直至你变成一具骷髅。” “他就是我在半路上遇到的,以我看来,必定不止他一个人吸食大烟。” “小侯爷,那我们该怎么办?”陆冲站出来问道。 陆离沉吟片刻,开口道 “这件事我们要从两方面着手。第一,就是要找到这些大烟的来源出处,找到了源头,这件事就好处理多了。第二点,就是寻找一些治病的药方,尽可能救治这些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这件事陆冲你亲自去查探!” “是,小侯爷,我这就去!”陆冲旋即出门着手准备去了。 “陆明,你将这个人带到暗室里好好看管,每天给他吃喝的东西,强行让他戒毒!等药师们研究出有效的药物后再进行后续治疗。最重要的一点,等他醒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有话要问他。” 陆离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众人也有序进行,毫不拖泥带水。 陆离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看来此事背后之人暗地里进行了些时日,还没有全面爆发,有时间得找柳元聊聊了。 “小侯爷,这东西这有那么可怕吗?” 采苓看到那年轻人的惨样,心有余悸地问道。 “何止是可怕,简直就是魔鬼!人一旦沾上一丁点,恐怕这辈子就算完了。” “真的可怕的东西,为什么要让他流通出来呢?” “苓儿,人永远是贪婪无厌的,有些人的胃口太大,正常的商贸已经无法满足他们,而这种方式不仅成本低,而且利润巨大,尽管存在一定风险。但在利益诱惑的面前,很难不让人动心!” “小侯爷说的这些苓儿不懂!” “苓儿不需要想太多。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这害人的东西荼毒百姓的。” “我相信小侯爷一定能做到的!”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采苓仰着头,微微一笑 “当然了!小侯爷在苓儿的心里,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困难能够击倒您。” “那就借苓儿的吉言!不过此事恐怕还得找知府大人说说。” 陆离沉吟不语,采苓乖巧地站在一旁陪着。 时间稍纵即逝,天边残阳如血,霞光铺满大地。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陆明这时走了进来。 “小侯爷,那人经过一番折腾后,现在恢复清醒了。” “好,我们过去看看!” 几人来到幽暗的暗室里,里面传来令人惊惧的声音,显然他在经受巨大的煎熬。 打开房门,只见那人翻滚在地,双手不断挠自个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抓痕遍布全身,看上去让人感到恐怖。 “你还没死吧?” 陆离冷漠的传出,那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掀开凌乱的头发,只见陆离几人站在不远处。 “求你给我一点吧,我真的受不了了!”他苦苦央求着,奋力地爬向陆离,陆离不为所动,他知道,一旦染上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宋涛,桃花村人士。” “你的大烟是从哪里得来的?吸食多久了?” “小的吸食时间不长,约莫有月余时间。这都是同村的牛二害我的,我也不想啊。都是他害了我,害得我妻离子散。” 宋涛号啕大哭,显然这不是他主动吸食的。 “他是怎么害你的?” “我记得有一日,我刚刚从田里干完活回家,,半路上那牛二把我拦住,他说有好东西要与我分享,我知道他不是好相与的人,便要离开,可是他硬拉我往他家里走,我推脱不过,只好随他回去,他拿出一物,说这是让人放松的东西,让我试试。 他坐在凳子上吸了几口,我见他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心中好奇,于是抽了几口,可接下来,就是噩梦的开始。” 第32章 会见柳元 陆离接下他的话茬。 “然后你就渐渐感觉到你对那东西越来越依赖,然后不断从家中掏出出钱财,直到现在到了要卖妻儿的地步,是也不是?” “贵人你怎么知道的?” 宋涛一脸疑惑,他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您说的没错。” “你可知,你的妻子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宋涛愧疚地低下了头,双手紧握, “我知道,可我也不想变成这样,我现在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真的想变成一个好人。。” 陆离见他能认识到错误,还有得救。于是道 “如果你想变回一个好人,那你接下来就听我的。你能做到吗?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让你痛苦不堪。你还愿意吗?” 宋涛仰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离,眼里再次有了光泽。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戒掉,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宋涛早已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他也曾想改变,可心里就像被猫挠似的直痒痒,一发作就控制不住,家里已经被他败光,现在终于有机会恢复正常,他愿意付出一切。 陆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暗室,来到户外,虫子鸣声此起彼伏,抬眼望去,漫天星辰早已挂满天际,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天空。 正当他仰望星空时,采苓从身后将锦袍温柔地给他披上。 “小侯爷,夜里天冷,披着暖和些。” 感到身上带来的暖意,陆离转过身子,双手轻轻捧起采苓的脸蛋儿, “你还说我呢,看你自个小脸蛋被冻得红彤彤的!” 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羞涩难当,她低着头不敢正视眼前人。 陆离顺势将她拥入怀里,轻声道 “看来以后我是离不开苓儿咯!” “那苓儿就永远不离开小侯爷的身边!” 她感到很满足,两人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此刻天地变成了永恒。 。。。。。。 翌日,陆离在昨晚从宋涛口里得到关于牛二的线索后,他决定从此人身上着手,并让陆明前往桃花村暗中调查,吩咐好相关事宜后,带着采苓回到了越州城。 城门口,陆离叫停了马车 “阿福,你先送苓儿回府,我还有点事儿!” 采苓知道他有要事,她也不胡搅蛮缠,满眼担忧道 “小侯爷,在外一切小心。” 陆离危微笑回道 “我知道了,你们尽快回去吧,么外面不太安全。” 望着马车缓缓驶去,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陆离回过头,便朝着知府衙门闲逛而去。 热闹的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看着难得的繁荣景象,陆离内心难得放松。 不多时,他来到了府衙门前, “来者何人,府衙门前,禁止逗留!” 当班的衙役一脸傲气,对着陆离叫喊陆。 “还请你禀告刘大人一声,就说陆离来访。” 这新来的衙役一脸不屑,他刚从外地搭上他姐夫师爷的路子,哪里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柳大人公务繁忙,没空见你,滚滚滚,再不滚,就装抓你到府衙大牢里去。” 陆离气急 “官府应该是为民做主的地方,你这等仗势欺人,可将百姓放在眼里?” “老子告诉你,我就是规矩。再不走,棍棒伺候!”说着衙役挥舞着手中的棍棒。 这时,知府衙门杜师爷正巧从门口路过,门外的吵闹声吸引了他,他走出一看,差点没被吓死,赶紧上前 “哎呦!小侯爷大驾光临,真是我等荣幸啊,快请,里边请!” “你们这知府衙门的门槛太高,我可不敢进去!” 陆离双手背负,不再瞧他。 杜师爷看了看一旁的衙役,他明白过来了。感受到舅舅凶狠的眼光,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大人物。 “姐夫,您听我解释啊!” 啪啪! 杜师爷两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谁是你姐夫,这里是知府衙门,不要乱攀亲戚,今日你竟敢得罪小侯爷,要是小侯爷不原谅你,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你不用干了。” 陆离不再气恼,他摆摆手,不再计较,毕竟以他的身份不至于与一个衙役置气。 杜师爷一脚踢在衙役的屁股上, “还不谢过小侯爷,要不然小侯爷大人有大量,我今天非得废了你。” 衙役头捣如蒜,连连磕头拜谢。 “呵呵,小侯爷让您见笑了!”杜师爷一脸谄媚。 “带我去见柳大人吧!” “您这边请!” 陆离大步跨进了知府大门。 走进知府内院,这是一座四合院构造建筑,这里主要居住着知府和妻子、子女等人,还分为东西厢房。从知府宅出来,就是衙门里面的后花园,这里有着江南水乡的细腻和温柔。 此时,柳元难得闲来无事,躺在太师椅上,晒着太阳,微眯着眼,时不时哼上几句,品着上好茶叶,人生好惬意啊。 “老爷,小侯爷来了。” 杜师爷上前禀告。 “谁来了也不要打扰我。”柳元迷迷糊糊道。 杜师爷再次提高音量,“是陆小侯爷来了!” 柳元终于听清了,一个翻身,疑惑问道 “他怎么来了?” “柳大人过的真是惬意哦!怎么,难道柳大人不欢迎我来?知府衙门的门槛太高了,我差点就进不来了。”陆离这时走了进来。 柳元哈哈大笑道 “哪里哪里,小侯爷说笑了,您能来,那是敝府的荣幸。只是不知小侯爷来此有何要事?” 陆离没有说话,柳元瞬间明白过来。 “杜师爷,你先去忙吧!” “是。老爷。”杜师爷转身离开了内院。 “小侯爷,还请书房一叙。” 柳元领着陆离来到书房,各自主客分坐,他率先开口。 “不知小侯爷有什么吩咐?” 陆离也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 “柳大人应该知道大烟吧?” “知道啊,怎么了?这东西不是早就被朝廷禁止了吗?”柳元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我在昨日发现了吸食大烟的人!” “什么!在何处见到的?”柳元猛地站起身,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33章 交谈 “就在城外不远,以我看来,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陆离严肃道。 柳元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他来到越州也有四年了,越州在他的精心治理下也算卓有成效,他本想着平稳度过最后一年,到时吏部官员考核时,他就能往上挪挪位置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来搞出这档子事,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嘛! “小侯爷,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能够确定吗?” 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件事是真的。恐怕城里已经有很多人都吸上了。” 柳元坐在椅子上,一时没有头绪,虚心请教道 “不知小侯爷有何良策?” 陆离手指轻敲桌面,示意他也有心无力,这事还得依靠官府的力量。 “好!我这就下令召集人手。仔细搜查。” “大人且慢,您有没有想过,如此这般大张旗鼓,幕后黑手只怕早就藏起来了。到那时你该如何?” “那你说该怎么办?”柳元无奈。 “我认为我们不能声张,应该暗中调查清楚,再雷霆出手,一击毙命。” “好吧,就听你的吧。希望小侯爷说的都是真的。” 随后两人又对细节进行了深入交谈。将一些细节问题都协商一致。 另一边,杜师爷离开府衙后,径直来到了杨磐府上,将陆离拜访一事告之。原来杜师爷早已被杨磐收买。 杨磐陷入了沉思。 “好好的,陆离去拜访柳元干什么?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杜师爷为表忠心,赶紧上前分析。 “依小人看来,陆离找柳元无非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两人进行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第二种就是二人可能已经发现我们的事了。” 杨磐思忖片刻, “不可能啊,这两人并不熟络,没有多少利益交叉,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这也不可能,我们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不可能发现的。辛苦了杜师爷,事成之后,本官必定在右相大人面前保举你。” 杜师爷喜出望外 “如此多谢杨大人了,在下就先告退了。” 待到杜师爷离开后,杨磐冷哼一声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儿!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呸!” 他转头一想,实在搞不清楚陆柳二人之间在搞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得赶快吩咐下去,一切要小心为上。 陆离刚刚与柳元商谈完毕,正欲出门,碰巧在府衙门前遇到了杜师爷,陆离上前打招呼 “杜师爷,你这是去哪儿来呀?看你满头大汗的?” 杜师爷低头只顾着赶路,没有发现陆离得存在,突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原来是小侯爷!我刚刚出去给内人买了点胭脂水粉。哎,您和柳大人这么快就谈完了?” “谈完了,就说些家长里短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 杜师爷显然不信,嘴上却依旧笑着道 “既然没事儿,小侯爷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不用了,杜师爷公务繁忙,我怎敢过多打扰,告辞了。杜师爷你忙你的。” “既然如此,小侯爷请便!” 杜师爷侧开身子,让出道路。 陆离闲庭信步走过,很快就消失在繁忙的街道中。杜师爷赶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暗呼好险。 陆离走在街道上,暗自思忖,杜师爷明明说去买胭脂水粉了,可他经过身旁时,并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很明显,他抛他撒谎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看来有必要对这个师爷暗中查查。 不远处传来糕点的香味,他来到店内,买了些杏仁糕,苓儿啥都好,就是有些馋嘴,经常念叨着这家的杏仁糕,这次就多给她带点吧。 侯府内,蒙胤自从跟着陆离离开村子后,终于看到外面的世界了。也吃到了诸多美食。可是陆离隔三差五不见人影,只留下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实在无聊的紧。 所以他没事做时总是坐在一旁发呆。 “蒙胤,你在那想什么呢?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陆离得声音从身后响起,蒙胤扭过头憨憨一笑 “陆大哥,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待在家里无聊透了。下次你出去把我也带上吧。” 蒙胤一脸希冀地望着陆离。 陆离思索片刻后,答应了下来,毕竟蒙胤的实力摆在那里,接下来将会遇到很多不可控因素,多个帮手也是好事。 “好吧,以后我出去都带上你。” 陆离递过盒子“这是给你的!” 蒙胤迫不及待打开盒子,全是精致美味的糕点,很快就大快朵颐起来。陆离则将另外一个盒子带回小院子。 望着眼前的糕点,采苓满心欢喜,她高兴的不是有多么好吃,而是小侯爷专门给她带回来的这份情意让她感动不已。 原来小侯爷的心里是记得我的。 “小侯爷,你让我查的那个牛二有消息了。” 这时陆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端起茶壶不顾形象地一顿牛饮,还随手拿起一旁的糕点吃了起来。 “喂,这是小侯爷给我买的,不许在吃了。” 采苓不高兴了,怒瞪着陆明。陆明大大咧咧道 “别那么小气嘛,改天我买双份还你。” “不要,十份也不要。”说完采苓将盒子重新封好,拿走了,只剩下陆明伸出的手独自在风中凌乱。 两人斗嘴让陆离嘴角上扬露出笑意,打断道 “行了,先说说那个牛二是怎么回事。” 陆明收拾好情绪,缓缓道 “根据我的调查,牛二并无正当职业,在桃花村名声并不好,平日里靠着偷鸡摸狗过活,他还十分赌赌博,技术却烂的出奇,平常他在赌场上最多也就有几十文的赌资。” “不过从两月前开始,他在赌场经常随手一挥就是几十两银子。这明显不符合逻辑。这钱的来源很可疑。” 陆离听完来回踱步,照陆明所说,这笔钱他是怎么来的,搞清楚这个问题,也许事情就有了转机。 陆离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牛二,随即他带上陆明和蒙胤前往赌场一探究竟。 第34章 吉祥赌场 陆离带着蒙胤和陆明乔装打扮一番之后,偷偷出门向赌场走去。 据陆明打听到的消息,牛二经常去一个叫吉祥赌场的地方,那里正位于城东闹市区,平日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在这种地方能开办一家赌场,背后没点实力和背景,恐怕早就让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三人穿过热闹的街区,来到了赌场不远处的茶馆内,以便观察。而蒙胤只顾埋头造饭,似乎一切都和他无关。 “小侯爷,就是那儿,据赌客们说,牛二吃喝拉撒几乎都是在里面,只有没钱了,才会出来,然后拿到钱以后,又一头扎进去。” “陆明,你猜猜这赌场背后是什么人呐?”陆离突然的问题让他措手不及,尴尬挠挠头。 “嘿嘿,小侯爷,您让我玩跟踪和打架,我还行。您让我动脑子那可真是太为难我了。” 陆离无奈,陆明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老是不喜欢思考问题,。 “也不知道陆雅看上你哪点,就你这榆木脑袋。记住了,在里面要叫我公子。”行了,茶也喝了该干正事了。我们走吧。” 走进赌场,眼尖伙计立马迎了上来。看陆离几人的打扮显然又是个外地人,正好宰他们一顿。 “哎呀,客官,您可算来了,快请进,这边请。” 小厮熟络地将三人带进大厅里,里面传来各种喊叫声。 “押了,押了,买定离手。快下注了!” “真她妈倒霉又是开小。唉!” “大大大!” 陆明左右看了看,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牛二的身影。 “公子,牛二就在那儿。”陆明改了称呼,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 此刻牛二一脸垂头丧气,他又输了,输的很彻底。 “庄家,可否在借我二十两银子?” 看着别人尽情地挥洒,他的心里直痒痒,忍不住再次向庄家借高利贷。 “我说牛二爷,没钱你就别玩了呗,每次你借完钱,都要拖欠好久,也我们东家吩咐了,以后不许任何人借给你,否则就滚出这里。您也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说完便不再理会牛二,陆离眼见机会来了,趁机坐上桌,坐在牛二身旁。 “这个怎么玩儿的?” 陆离故作不懂,牛二瞧着眼前这位衣着华丽,年纪轻轻的,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出来体验生活来了,他知道自己就要转运了。毕竟如果能傍上这位公子哥,那他以后还愁没钱嘛。 “这位公子可是外地人?”牛二凑上去笑道。 “正是,我是来此行商的,趁着今天没事,出来逛逛。怎么,你会玩这个?” “小人牛二,玩这个可是个中好手了。不知公子贵姓?接下来我来公子简单介绍一下玩法。您看可以吗?” “我姓慕容,行吧,你就说说吧。” “慕容公子。您看,庄家用三个骰子摇骰,您可以下大、小和豹子三种,玩家下注后,庄家会摇动三个骰子。根据骰子的点数总和,您就可以赢得或失去下注的金额。如果点数总和与玩家的下注选项相符,玩家将根据赔率获得相应的奖金。如果点数总和与您的下注选项不符,您将会输掉下注金额。 您明白了吧?” “这个简单,就玩这个了。”陆离饶有兴致地看着桌面,手中折扇轻摇,随即坐下,从钱袋子中拿出两锭十两银子,重重拍在“大”一边。 “哇,这是谁家的少爷,真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二十两。” “谁让人家投胎投的好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陆离的大手脚引来了众人的围观,纷纷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感叹不已。” 牛二站在一旁急了,在他看来,这一手应该押小才对。 “慕容公子,您应该压小才对。” “我觉得大把握更大一点。就它吧!” “诸位买定离手,开了!”庄家将竹筒扣在桌子上,大呼一声“开” “四四五,大!” “哗,这年轻人运气也太好了吧。”众人都在感叹陆离得运气好,不过在他眼里,这种小把戏,实在太小儿科了,他早就看穿一切。 接下来陆离都装作看不懂胡乱下注,可基本上每一次都能精准命中,他的面前堆积的银子成了一座小山丘。 这时庄家早已大汗淋漓,今天他输的太多了,要是再输下去,只怕老板要剥了他的皮。。 “这位公子,您赢了这么多,小的实在没钱了,要不就这到此为止吧,不然我也不好交差啊。”他带有威胁道。 “好吧,真是没劲,这才刚刚玩上瘾呢,看来这吉祥赌场也不咋样嘛,这就不行了,我们走吧。”陆离遗憾道。 他拿出几锭银子塞给牛二 “来来来,牛二爷,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这不太好吧”看着眼前雪花花的银子。他双眼放光,心痒难耐,却故作推辞。 “哎!要不是有牛二爷刚才的介绍,我也不可能赢这么多,就当交个朋友了。” “既然慕容公子这么看得起我牛二,我就受之有愧了。”说完赶紧将银子接过,塞进衣襟中。 几人走出赌场,陆离率先开口,他可不想就这么放他离去,还得套出点东西。 “牛二爷不知接下来有什么事吗?” “我倒是没啥特别的事情!” “那不如我请牛二爷吃顿饭如何?” 牛二受宠若惊,“慕容公子,您真是太客气了,刚才您赠予我许多银两,现在又请我吃饭。我实在过意不去。” “哎~我初来乍到,能够认识牛二爷,也算是缘分,怎么,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牛二不再推脱“既然如此,有劳慕容公子破费了。” “这里你熟悉,是你的地盘,走!就去最好最大的花船!挑最好看的姑娘,钱都不是事儿。”陆离大手一挥。搂着牛二就往花船走去。 很快几人来到泠秋湖畔,因为夜晚还未到来,这里略显冷清。 “公子这里就是越州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了,这里有很多花船,很多都是声名在外的花魁,最有名的就是宝月楼的双珠了,那真叫一个貌似天仙。” “平常我是没资格到这来的,今日沾了慕容公子的光。” 牛二满眼向往,以前以他的身份地位,这里哪是他能来的。不过现在有了冤大头,他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说着便带着陆离走进了宝月楼。 第35章 意外消息 宝月楼内,也没几个人儿,姑娘们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聊着近来发生的趣事,看到有客到来,老鸨赶忙迎上去。 “哎呦,几位爷,贵客驾临,快快请进!姑娘们,来活了,出来迎客啦。” 由于陆离特意乔装打扮一番,老鸨也没有认出来。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最好的美食,当然还有最好的姑娘都安排上。” 陆离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老鸨子许久没遇到这么阔绰的主儿,心里乐开了花,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得嘞,几位爷,我这就去安排。” 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进入最豪华的房间内。这一幕也碰巧被宁琬琰见到,她心中诧异,怎么那位公子的身影这么熟悉呢? “姑娘啊,来了几位贵客,你去瞧瞧吧。”老鸨顾妈妈舔着脸来到宁琬琰房前,没办法,谁让她是自个儿的摇钱树呢。 “好的,待我梳妆打扮一番!”说完她便走进屋里了。 顾妈妈大脑反应不过来,以往自己求神拜佛似的,都还得看她颜色,今儿个是怎么了,答应的这么爽快?算了,能答应就是好事,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豪华包间内,牛二早已被里面的奢华陈设晃迷了眼,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琼花玉貌,这回可算开了眼。 很快,各色美味佳肴摆满了一大桌,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勾引着人的味蕾。蒙胤早已按耐不住,大快朵颐起来,在他眼里,女人是什么东西,哪有好吃的香。 陆离特意给牛二安排两个姑娘,左拥右抱,好不惬意,他感觉已经达到人生巅峰了。 “来来来,牛二爷,我敬你一杯。” “好好!多谢慕容公子款待。” 杯酒一饮而尽,陆离又迅速给他斟满,一杯接着一杯,很快牛二双眼迷离起来。 这时,宁琬琰盛装出现,缓步而来。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她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牛二看得痴了,他平生哪里见过这等女子,眼光盯在宁琬琰的身上一动不动。宁琬琰瞥见他那副德行心生厌恶。 陆离虽是惊讶,很快恢复了正常,暗道她怎么进来了。 陆明惊艳一番后也恢复正常,而蒙胤自顾自地干饭。 宁琬琰心生诧异,除了这个人,另外三个居然无动于衷。这让她的内心受到打击,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 “小女子琼华见过四位公子。”她的声音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在炎炎夏日里,尝到一股甘冽的感觉。 牛二一副猪哥像,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陆离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 宁琬琰来到陆离旁边坐下,她觉得这个人和她心里的那个人很像,只是变了外貌而已。 果然,靠近一看,他的脖子处有假面皮粘贴的痕迹。 小侯爷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居然还假扮来这里,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哼哼~ 宁琬琰不动声色坐下,淡淡的体香钻入陆离得鼻子,沁人心脾,让他心头一震。这一举动让牛二羡慕不已,他明白自个有几斤几两。 “牛二爷,不知道你在哪儿高就啊。如果有合适的门路,给兄弟介绍介绍呗。”陆离和他闲谈起来。 牛二已是八分醉意, “不瞒慕容公子你说,你是大户人家来的,我只是个小人物,也就混口饭吃,最近兄弟我在码头找了个差事,勉强生活罢了。” “你在哪个码头?生意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想去看看。” “就市舶司的专用码头了,这几个月以来,货物挺多的,有时都忙不过来,还得雇佣一批人才够用。” 这可是个意外消息,陆离从中听出了端倪,这市舶司可是打着朝廷的旗号做事,平常根本没人管他们,如果大烟真的就是从这里进来的话,那就是灯下黑啊。 而且又是最近几个月才有如此改变,不能不让人怀疑。 “牛二爷,不知道你们那都是些什么货物啊?”陆离接着趁热打铁问道。 “嗝嗝~就是些寻常常从海外来的货物,都是从东海上来的。” 虽然人已醉倒,牛二还是没说出实情,不过现在又多了些线索,这对于解开谜团很有帮助的。 “牛二爷醉了,扶他去休息吧。” 陆离招呼陪伴在一旁的姑娘带着牛二离开了房间。 “小侯爷,我知道是你!” 宁琬琰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陆离猝不及防,这样她都能发现,奇哉怪也。他只好卸掉伪装,撕下假面皮。 “宁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咯咯咯!没想到小侯爷还喜欢玩这招。真有趣!”宁琬琰展颜一笑,天地仿佛失去了光华。 “宁姑娘莫要取笑我了,这也是迫不得已。” “哦?不知道小侯爷被什么烦心事困扰呢?能否对小女子说说?”宁琬琰一双眼睛希冀地望着陆离。 陆离不忍拒绝,告诉她也无伤大雅。 “因为我发现大烟再次出现在城里,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大烟,宁琬琰脸色也变得严峻,她知道那东西的危害。 “可是小侯爷,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通过此人发现了端倪。” “可是你真要追查到底的话,说不定会得罪幕后之人,只怕会招来灾祸,你真要继续下去吗?”宁琬琰一脸担忧道。 “如果这件事不彻查清楚,只会有更多人堕入其中,这对于整个国家来说更是一场灾难。既然我发现了,不得不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这样只会让你处于危险境地,你也未必未必能获得任何回报,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陆离轻吐一口浊气。 “有些事需要有人去做,不得不去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宁姑娘!”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可这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宁琬琰眼角噙满泪水,她担忧他的安危。 “多谢你的关心,我想接下去的路也未必都是坎坷。不管我们身处何地,都要对命运做抗争。不是吗?更何况有你们在我背后鼓励,这已经足够了。” 陆离伸出手指轻轻擦去宁琬琰眼角泪水,他见不得女人哭,虽然他对宁琬琰的顾虑还没有消除。 “小侯爷决定了的事,我也无力改变,也不想干涉,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察觉得出宁琬琰对他的情义,但目前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好了,宁姑娘,相逢即是有缘,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你也保重。对了如果刚才那人醒来,麻烦你替我说一声,就说我家中临事有事,已经离开越州了。” “嗯!小侯爷保重,我会说的!” 宁琬琰倚在窗口,看着远去的背影,她有苦难言,曾几何时,她也无忧无虑过,可现在,一道道枷锁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和相爱的人结婚生子。一切都只是幻想罢了。 上次师父的突然造访,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危机感,她预感到,很快她就得离开这里,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岛上。 她的命运是不公的,也是不幸的。 第36章 陆冲归来 陆离离开宝月楼后,径直来到城外的秘密山谷中,他在等陆冲的消息。 “小侯爷要不您先回去吧,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陆明在一旁建议道。 “不了,这样距离太远,途中会耽误不少时间。这样吧,我去听风小榭看看,有消息你就来那里找我。” “好的,小侯爷。” 陆离带着蒙胤离开山谷,来到了听风小榭,他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看看洛璎。 正当他准备走进去时,屋里传来了阵阵嬉笑打闹声。 “洛姑娘,你是怎么和我们小侯爷认识的啊?”陆雅八卦声响起。 “说起来,我也是无意间认识他的,当时我正带着孩子们在海滩上捡贝壳,豆豆发现了他,当时他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身上好多伤痕,废了好大劲才将他弄回去的。” 洛璎的声音再次响起, “后来,我们的岛上来了一群海贼,烧了我们的村子,杀了所有人,幸好陆大哥及时相救,我和豆豆才得以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洛姑娘,勾起你的伤心事了。”陆雅满怀歉意道。 “这倒没什么,只是我睡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豆豆到哪儿去了。真怪想她的。对了,你为什么叫陆大哥是侯爷啊?陆大哥是官吗?” 陆雅慢慢解释起来。 “我们小侯爷是镇守越州的世袭靖边侯,只不过自老侯爷去世后,一直还未得到朝廷的正式受封。而我们这些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是小侯爷给了我们重生,我们打心底里敬重他。至于你说的豆豆,我估计应该是在侯府吧。” “那陆大哥,不,小侯爷平日里凶不凶啊,是不是向其他朝廷大官一样不喜于色,不怒自威啊” “噗嗤!” 陆雅不禁笑了起来。 “洛姑娘你可说错了,小侯爷平日平易近人,从不会苛责下人。也会时常救济一些贫苦人家的。” “这样啊,看来他在百姓眼里应该是个好官吧。” “你又说错了,其实小侯爷在越州城里的名声并不是特别好,不过小侯爷以前做的那些事毕竟还小,让人容易误解。所以一直到现在,很多人对他依旧难改固有的偏见。” 陆离推开门,假意生气道 “你们俩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 “呀!小侯爷,您怎么来了?我们没说您的坏话,在夸您呢。” 陆雅站起身,立马赔罪。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难得有个说话的人,你们俩也不会太无聊。” 陆离目光转向洛璎。 “洛姑娘,看样子恢复得不错。以前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还望你能理解。” 洛璎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不在意的。豆豆呢?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豆豆暂时住在侯府内,我娘见她十分喜欢,便认了她做义女,改名陆佳悦。改天我带她过来看你。” “这样也好,起码以后她有了一个稳定的家,不用像以前那般担惊受怕。”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受伤害的。洛姑娘如果暂时没有去处的话,暂时留下来吧。” “这样不好吧,太麻烦你了。” 陆离呵呵笑道 “算起来一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到了我的地盘,怎能不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呢。” “这,好吧。” 洛璎答应暂时留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从小到大她也是在岛上长大,没有父母的陪伴,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唯一留给自己的只有一枚白玉吊坠。 也罢,先留在这里,慢慢在做打算吧,豆豆如今安了家,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几人又闲谈一番,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傍晚,陆离亲手下厨做了几个菜, “没想到小侯爷还有这般手艺,以前都没见你使过。今天我算沾了洛姑娘的光咯!”陆雅当场竖起大拇指,调侃道。 “我会的还多的多,平时只是不爱展露罢了。” “好吃好吃。”蒙胤自从离开村子后,食量也是大大增加。没办法,在村子里,村长做的饭菜他吃腻了。跟外面的饭菜比起来,村长做的简直就是狗屎啊。 额,不对,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吃的不就是那啥了嘛。 一餐简单饭菜过后,陆冲传来了消息。 “小侯爷,我有重要情报汇报。” 陆冲十分火急地走进房间,看上去十分狼狈,看来这几天没少吃苦。陆雅倒了一杯水他接过一饮而尽。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大烟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陆续进入了,而他们主要的货物来源来自于东海上。平时都是打着普通商船的旗号,压根就发现不了。据探查的兄弟说东瀛人也频繁出入在东海,他们伪装成海寇,恐怕在谋划什么,上次袭击咱们的就是这群人。” “他们的货物都是在哪里卸货的?”陆离紧皱眉头道。 “有一部分是在在东海海外,一部分在淳化县,另一部分则是在。。。” “在市舶司码头,对不对?” “小侯爷,您是怎么知道的?”陆冲惊异万分,自己动用了诸多力量才搞到的。 “这是我们根据发现的蛛丝马迹查到的。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不仅涉及市舶司,官府,东海,东瀛人也掺和进来。。看来又的请柳大人喝喝茶了。” 陆离随即不再耽搁,连夜赶回城中。趁着夜色,他再次来到柳元府中。 “几日不见,柳大人愈来愈发福了,看样子柳大人过得不错哦。” “小侯爷,您这是说什么话,本官这身肉生来就是这样,想掉也掉不下来啊。” “废话就不多说了,柳大人今晚我我有一个消息带给你。” 柳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收起笑容。 “小侯爷请说!” “据我所知,大烟早在半年以前就已经悄悄流进来了,而且主要有三个地方,淳化县,东海之上,还有。。。” 陆离故意停顿了一下,柳元深沉道 “还有市舶司!” “柳大人你知道?” “除了市舶司,我想不到其他地方,以往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现在倒好,闹出麻烦来了。” 陆离叹了一口气 “我对市舶司不熟悉,柳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市舶司朝廷一共设置了三处。越州就是其中之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市舶司主官一直处于空缺状态,现在主事的是周扬,此人在位其间没什么过错,一直安分守己。” “这么说,柳大人与他挺熟的喽?” “那倒也不是,只是有些政务上的来往而已。毕竟市舶司不归我管,而是由巡抚衙门直接管辖。” 柳元此刻也感到棘手,他放低姿态道 “小侯爷,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陆离轻叹, “柳大人,此事还得看你自个儿。我现在无官无职的,实在不好插手啊。” “小侯爷说笑了,凭借靖边侯府的名声,谁敢不给几分薄面。在者说了,你继承爵位,那不是迟早的事嘛。兴许用不了一两个个月旨意就下来了。如果任由大烟荼毒越州百姓,这对你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对不对。”柳元也拍起了马屁。 “柳大人,你可是越州的父母官,你可要好好想想!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但还主要是得靠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哈哈,有小侯爷这句话就够了!本官知道了,接下来,我们得好好琢磨琢磨。” 而另一边,杨磐也展开了行动,自从上次杜师爷给他报告陆离拜访柳元后,他的心一直没有平静下来。 第37章 筹谋 杨磐从陆柳二人的会面感到一丝不安,他将运送货物的整个流程都想了一遍,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认为某个环节出了差错。 他决定向周扬试探试探,因为在他看来,整个过程都是自己人在参与,只有周扬及其手下人不在他的管控范围,他是不是真心合作,有待商榷。 夜色无边,月亮藏进云朵,将整个天地天地融合在一起。 周扬府内,他感到深深无力,毕竟这种事一旦被发现,不仅乌纱帽保不住,还是要掉脑袋的。他想过反抗,上了贼船,哪还那么容易下去。 这一切都是杨艳这个女人害的,因而在府中他并不待见,尽管长得花容月貌,更多的是一个监视的作用。想到这,他完全没了兴致。 “老爷,杨大人来了。” 门房前来禀报,周扬立马起身,客厅里杨磐正端起茶杯细细品味。 “杨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呐?” 杨磐脸色阴沉道 “周大人真是日理万机啊,老夫这半盏茶都要喝完了,才等到周大人的大驾。” “怠慢了杨大人,是我的不是,周某在此给你赔罪了。” 周扬顺势拱手作揖赔罪。杨磐挥挥手,不再计较。 “今晚来找周大人,是有要事商量!” “杨大人请说!” 杨磐端起茶杯轻茗一口,缓缓道 “周大人身居要职,每年都有不菲的收入,可那些有几个子儿干干净的?” 周扬愤而起身, “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呵呵,不敢,不过我听闻周大人还有个儿子,不知对也不对?” “杨大人,你有什么冲我来!”周扬气急,这个儿子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所生,无人知晓,杨磐是怎么知道的。自己以后也许还指望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呢。 杨磐直接说明了来意。 “周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陆离与那柳元见面,具体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我感觉总有点不对劲。莫不是你周大人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吧?你可别忘了,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想中途退出,已经不可能了。” 没想到自己还被人怀疑,周扬怒道 “杨大人,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为何还会怀疑我呢,我与那陆离和柳元并不熟悉,除了公事上的往来,基本没有私交。如果不信,我们之间的合作现在就可以结束。” “哈哈哈!我相信周大人的为人,我向你赔罪,不知周大人现在能否与我一同前去查看货物?不亲眼看看,我这心里不踏实。” “好吧,我就随杨大人走一趟!” 两人趁着夜色遁入黑暗,朝着码头而去。 市舶司码头位于越州城南,这里靠近东海,是一个深水良港。虽然已经深夜,码头却透露出暗淡光点。 两人来到仓库,负责人赶紧上前。 “两位大人,深夜来此,有何吩咐?” “我与杨大人来看看,最近这里没什么异常吧。” 负责人拍拍胸脯道 “放心吧,二位大人,一切正常。所有都在秘密进行之中。新的一批货物还有明晚就到了。” 杨磐肯定地点点头,语气随即一转。 “嗯,做的不错,你要随时注意附近有没有陌生人出没,要注意防火,下一批货物是送往京城的,如果出了差错,搭上你们所有人的命都不够赔的。明白了吗?” “是是是!小人明白!一定做好安全防护!”负责人吓得噤若寒蝉。 杨磐又巡视了一圈,确认无误后,稍微放下心来。 “看来周大人的工作做的不错,夜深了,天气凉,周大人回去吧。请。” “周扬甩袖而出,没想到自己付出一片真心,没想到却引来他人的猜忌。真是让人感到气愤。 杨磐望着周扬远去的身影,脸色阴沉下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早有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陆明探明情况后,立马回去向陆离禀告。 侯府内,陆明将所见所闻详细说了一遍。 陆离来回踱步,略有所思道 “这二人果然勾搭到一起,有了市舶司这个金字招牌打掩护,想要将大烟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来,简直太容易了。” “我说呢,既然大烟出现这么久,为何就没一点踪迹,原来都在这儿呢。” “对了,小侯爷,我还听到他们说明晚有一批货物明天晚上就到货,是送往京城去的。” “哦!这倒是个意外消息,没想到京城中也有人牵扯其中,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等会儿我得再去见见柳大人一面了。” 陆离借着夜色掩护,再次来到刘柳元府内。突如其来到来,让柳元倒吸一口气。 “哎哟,小侯爷,这深更半夜的,您来干什么呀?” “柳大人,我有重要情报要跟你说。” “什么事,说吧。”柳元面对打扰他睡觉的人没有好脸色。 陆离呵呵笑道 “就在刚刚,我让人盯梢的市舶司码头传来消息,杨磐和周扬一同出现在码头仓库,而且有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明晚他们有一批上好的货物到岸。柳大人,你打算怎么办?” 柳元瞬间清醒过来,他感叹于陆离搜集情报的能力和手段,毕竟靖边侯的名号在那,有点手段也无可厚非。 更让他诧异的是,杨磐周扬这二人搅到一块,这可有点不好办啊。 杨磐背后站着右相这尊大神,周扬的后面则是巡抚衙门,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这事不好办啊。 如果到时直接到场,人赃并获,势必会将关系直接搞僵,不办的话,一旦让它流入内地,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柳元陷入了两难境地,他起于微末,没有强大的背景,一步步走到知府的位置上,靠的是自身的能力。要不然也不会事事都受到杨磐的掣肘了。 陆离见他犹豫不决,没有打扰他,通过他的了解,柳元为官一方,做的还是很不错的。现在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片刻后,柳元终于下定决心。 “小侯爷,这件事我不会眼睁睁放任不管的,可如果正面和他们发生冲突,对我们来说,没有绝对的实力背景,恐怕很难撼动他们。” “柳大人大义,你说的不错,我们不能正面与他们发生冲突,但我们可以从侧面入手。” “还请小侯爷指教!” 陆离笑了笑道 “我们直接在海上半路上将他们截住,怎么样?” 第38章 出发,目标东海 “我们直接在海上半路上将他们截住,怎么样?” 陆离得一番话让柳元陷入了沉思,他也在权衡利弊,毕竟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的话,之前做的一切也将毫无意义。 柳元小心翼翼道 “在未进港口前将他们截住自然是比较好的,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驻扎的军队我并不能直接调动,而且杨磐指挥的,光凭我手下这些人不够啊。” 原来大燕为了防止地方官员过于集权,将行政,军事,和财政一分为三,相互监督掣肘,这样有效避免了地方实力做强,集中在于一个人身上。 这种制度虽然解决了地方集权,但又衍生出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权力的分散,导致官员之间相互推诿扯皮,推卸责任,造成行政效率极低低下。 “人在精不在多,柳大人。府衙几十号人难道还不够吗?我这里也可以出一二十人,到时候全换成你的人的衣服,你看是否可以?” 陆离有心打掉这窝点,看柳元的意思,今天不拿出点诚意,恐怕他也不能放心。 柳元微眯着眼,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他从哪来的人手,他的表现完全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他试探道 “不知小侯爷从哪来的人呐?” 这老小子在试探我,陆离反应过来。 “就是些家丁护院,柳大人你也知道,我靖边侯府乃是武将出身。身边有点人也是应该的” “加上侯府的人,如此算来的话,应该是够了。那么你认为我们如何安排呢?” 柳元将问题抛给了陆离。陆离也不含糊,将早就想好的计划一一罗列出来。 柳元听后,不由得赞叹,双手表示赞同。 临走前陆离特意叮嘱道 “柳大人,此事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多谢小侯爷提醒,本官知道了,夜已深,本官就不送你了。” “告辞!” 陆离随即起身告辞,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柳元望着陆离消失的方向,心情略显沉重。 没想到这小家伙心思缜密,一点也不像百姓口中传闻的那般不堪,那他伪装自己又有何目的?还有他哪来的人,朝廷对于爵位人员的配属有着明确规定,他不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养私兵吧,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想到这他都脊背发凉,这时候和他搅和在一起,到底是不是明智之选?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许这也会自己迎来转折的机会。 随后他叫来自己的亲信,吩咐如此如此,方才停歇。 一夜无话。。。 牛二从宝月楼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这一天的经历让他如痴如醉,此时他觉得自己处于人生巅峰时刻。 在这里不仅吃遍美食,还有娇滴滴的女人陪着,好不快活。刚刚琼华姑娘还主动和他说话,她的一颦一笑,把他魂都勾走了。可惜慕容公子有事离开了。 他迈着大爷步子朝着码头走去。 码头处,早已人头攒动,忙的不可开交,牛二知道他来晚了,少不了一顿臭骂。奈何他心情好啊,无所谓了。 “哟,牛二爷今儿个是捡到金元宝了,这么高兴?”一旁的工人热情地打招呼。 “我看牛二昨天肯定赢了不少钱,看他那样,嘴都要笑歪了。” 牛二内心很满足,他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他哈哈大笑道 “你们知道什么,那是比赢钱更爽的事儿。” “什么事啊?别卖关子了。”有人急不可耐问道。 “牛二,今天为啥这么晚才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滚蛋!” 负责管理的人走过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牛二也不敢反驳,唯唯诺诺地弯腰赔罪。 终于他开始了一天的搬运工作,不多时,他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和昨天比起来,巨大的反差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 自从他发现码头时不时地有大烟运来,他便打起了坏心思,每次趁人不注意,他都暗中私藏一点,收工后,他便转手高价卖出,这让他尝到了甜头。 这种事往往都是高风险高收益,他想要过上昨天那般生活,就得有更大胆子。 时间在忙碌中度过,夜色降临,厚重的乌云遮挡了月光。天边还传来阵阵雷声。 陆离召集人手后,暗中与柳元汇合。城外东海之滨,几十人身着府衙衣服,手持长刀。 柳元望着众人开口道 “各位,今晚我们有场特殊的任务,根据可靠消息,有人在偷偷进行大烟交易,大烟的危害我就不说了,你们说能让这害人的东西流进来祸害我们的父老乡亲吗?” “不能!不能!”众人齐声高喊。 “好,全体上船出发,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柳元大手一挥,很快所有人登上了船,水手扬帆起航,直奔东海。 船上,陆离正在闭目养神,柳元来到他身旁坐下。 “小侯爷,你对这次行动有多大把握?” 陆离睁开眼,轻笑道 “柳大人难道对自己没信心?” 柳元尴尬笑道 “那倒不是,主要是本官是文臣,没有带兵打过仗啊。” “放心吧,柳大人,一切有我。”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船只全速前进,很快沿着航线来到埋伏地点,现在剩下的就是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知府衙门里,杜师爷正好有事前来禀报,当他推开门时,他傻眼了,整个衙门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没有。人都去哪儿了? 他四下寻遍也没有发现,只到他碰上看门的老头,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不久前,柳元秘密出城去了。 杜师爷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今晚要出事了。今天正是要交货的时间。柳元又刚好消失,哪有这么凑巧。 顾不得他多想,立马向杨磐府上赶去,还未等人通报,他直接硬闯进去,大声喊道 “杨大人,出大事了!” 杨磐一脸怒气冲冲出来,他正打算和夫人亲热一番,这一嗓子,直接让他萎了下来。 “今天你要是说不出点有用的事来,本官非得把你大卸八块!” “杨大人。柳元不见了!” “他不见就不见了,这算什么大事?” “一同消失的还有衙役捕快,他们奔城外去了。” 杨磐一脸震惊,揪起他的衣领,怒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报!” 杜师爷被吓的身抖如筛,急忙解释 “这事儿我不知道啊,柳元没有提过,我也是刚知道就过来通知你了。” “来人,去城外营地通知弟兄们集合!” 杨磐飞快向城外跑去。。。 第39章 血染东海 东海深处,一艘载满货物的大型商船正缓缓朝着越州而来。 “田中君,这次成功敲开大燕的缺口,你功不可没啊,等这次回去,吾皇肯定会重重奖赏你的。” 船舱内,田中正川端起酒杯浅尝一口,“这酒还是家乡樱花的味道,松冈君,多谢你不辞辛劳为我带来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松冈佑夫,东瀛皇朝对燕经贸的负责人,正是他一手主导了此次的大烟交易。此人面容阴狠,残暴不仁,一双深沉乌亮的眼眸暗光流转,衬着深邃的眉目,修长不翘的睫毛,以及那如同直尺量过的鼻,他不怒不喜,看不出情绪。 两人相交甚久,这已经是两人第三次共同前来护送货物。 “哈哈哈,田中君客气了,你我即是同乡,又是同窗好友。何必说见外的话。说实话,大燕国比我东瀛岛富庶数倍,各种宝物数不胜数,看着让人好羡慕啊。这次好不容易将大烟买进来,假以时日,燕人就会迷上,丧失战斗力。届时只要武皇召集武士们,一声令下,这富庶的土地,女人,财宝都是我们的。为我们即将到来的成功,干杯。” 杯子碰撞在一起,杯中酒激荡肆意,在他们眼里,这片土地实在太美了,他们一直心怀窥伺,意欲占为己有,只不过双方实力的差距宛若鸿沟,使得他们选择了贩卖毒品这一条路,这是一条牺牲最小,利益最大化的道路。 “我东瀛偏居一隅,生存环境恶劣,凭什么他中原人就能霸占世界上最好的土地,而我们却要拼死挣扎。不,这一切都要抢过来,武皇至上,您的光辉将普照大地。” 松冈越说越激动,面目狰狞,一脸凶相毕露。 “松冈君,平复一下心情,只要计划顺利,所有的都将属于我们,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确保每一次的货物都能顺利交付。真不知道大燕为何会让杨磐那等愚蠢之人为官,为了些许金钱,便甘愿为我所用。” “这样不是更好吗!这样的人越多,我们成功的机会就越大,不是吗?哈哈哈!” 田中正川深感同意,不久前在东海上还遇到一股实力不俗的人拼死抵抗,害的他折了许多人马。靠着硬打不是明智之选。 。。。 “柳大人,前方发现目标!”观察手突然大喊一声。 “看来货物已到了,小侯爷,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柳元不擅长指挥,于是他便将人全部划归陆离统一调度,以确保万无一失。 “多谢柳大人的信任。” “来人!按照事先安排各司其职,弓箭手准备好火箭矢,等我命令,刀斧手等到弓箭手三轮齐射后,等船只靠近后再行攻击。” “明白!” 众人斗志昂扬,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两艘船的距离越来越近, 五百米, 三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借着夜色的掩护,陆离一声令下,数十只火箭如脱缰的野马般扑向敌方船只。 商船瞬间大火四起,火光照亮了海面。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田中等人猝不及防。他抄起佩刀来到甲板,怒吼道 “发生什么事了?哪里来的火,还不快去救火,都在乱跑什么!” 燃烧的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松冈出来看到这一幕睚眦欲裂。这下损失大了。 “杀啊!” 突然从商船侧面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田中等人反应过来,有埋伏! “快!一部分人快救火,剩下的全部都去迎敌。” 很快两艘船靠在在一起,蒙胤早已按耐不住,抡起一对大板斧率先冲了上去。犹如杀神降临,在人群中肆意挥动着大斧,所过之处,无不是鲜血四溅,肢体横飞。 “啊!他说是魔鬼啊!” “快逃啊!” 跟在身后的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场面,这么猛的人呐,简直就是个杀人狂魔啊。还好是跟他们一方的。 “上啊!”阵中不知谁大喊一声,飞跃而上就加入战斗。 有了一个开头,其余的纷纷涌上前,两拨人马交战在一起。 见己方损失惨重,田中正川拔出武士刀,直奔蒙胤而来,很快两人陷入混战,一时难分胜负。 数十招过后,蒙胤凭借强大的力量渐渐占据上风,凌厉的斧头直奔田中正川面门而来,他慌忙抬起长刀做好防御姿态。可还是被强大的力量直接震退十数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知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埋伏劫杀我等?” 田中趁机问出心里疑惑。 蒙胤可不管那么多,抡着斧头就准备上。 “蒙胤,先停手!我有话问他。” 陆离缓缓走了出来,手中长刀上热血缓缓滴落。 “你是什么人?”田中再次问起。 陆离没有回答,冷漠反问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有没有去过东来岛?” “我叫田中正川,是东瀛的商客,与杨磐大人是好友,不知您是哪条道上的?” “我问你有没有去过东来岛?”陆离的声音冰冷刺骨,如九幽之音。 “去,去过!”田中正川本以为自报家门,对方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对方丝毫不放在心上。 “你承认就好!蒙胤将他的头砍下来,祭奠死去的弟兄!” “好嘞!”蒙胤再次抡起双斧发起进攻,田中正川拼死抵抗,苦苦支撑,身上的伤痕早已让他感觉不到疼痛。 田中正川奋力抵住,突然蒙胤一个假动作,另一把斧头被他全力扔出,正中田中正川面门。 田中正川的身躯缓缓倒下,满眼不甘,死不瞑目。 船上的战斗已进入尾声,很快有了蒙胤的加入,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而松冈佑夫趁乱跳入海中,躲过一劫。 掀开一个个密封完好的箱子,全是上好的大烟。 “我的天呐,居然有这么多!” 柳元走了出来,他一直被护在后面,刚刚的战斗让他双腿发颤,饶是他见多识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场面。而让他更惊奇的是陆离居然有一身不俗的功夫,还有蒙胤这等狠人做帮手。 “接下来该怎么办?”柳元看向陆离。 “柳大人以为呢?” “本官认为将剩下的大烟全都带回去,然后召集全城居民搞一个销烟仪式,以表明我等禁烟决心。也可以狠狠打击杨磐那厮一番。” “此事柳大人自己决定就好,剩下的我就不掺合了。”陆离随即转过身,长刀一挥,田中正川的人头被割下,柳元脖子一凉,狠吸一口凉气,真狠呐。 这片海面漂浮的尸体处处皆是,鲜血染红了这片海水,战场打扫完毕后,柳元吩咐启程返航,回去再论功行赏。 他们离开不久,松冈佑夫终于借着尸体掩护逃出生天。 第40章 部署 柳元带着满满当当的收获回到了岸边,如果他将此事上报的话,没准还能记一功呢。 “小侯爷,这次多亏你了!”柳元拱手拜谢道。 陆离摆摆手道 “柳大人客气,我只是不想看到这害人的东西荼毒父老乡亲罢了。这也算是除了一个祸害吧,。” 柳元看向陆离身后的蒙胤,身磅腰圆,一脸憨气,哪还有刚刚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质。他好奇道 “这位壮士是?” “哦,他是我新找的护卫蒙胤,人有点憨,不熟礼仪。如果哪里得罪了柳大人,我代他向你赔罪。” “这位壮士身手了得,颇具英雄气概,小侯爷真是好福气啊。哈哈!” 陆离岔开话题道 “柳大人,事已至此,后面就看你的了。我就告辞了。哦对了,临走前,我想再提醒柳大人一句,小心身边!” “今晚多谢小侯爷的帮忙,要是没有你,恐怕我也不能一击成功。路上小心!我会小心的。” 柳元再次表示感谢,陆离也带着人离开了。 此次的拼杀,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只有三人受伤,这战绩也算相当不错的了。唯独倒霉蛋陆明身在其中。 “小侯爷,蒙胤兄弟也太猛了吧,抄起两把斧头一顿嘎嘎乱杀。看得我热血澎湃。” 陆离斜着眼 “要不要我让他给你练练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佩服,对佩服,对蒙胤兄弟佩服的五体投地,除了小侯爷,他是第二个!”陆明连连摆手,拍起了马屁。 “看来这事儿有空我得跟陆雅说说喽。” 陆明脸色垮了下来,一听到陆雅的名字,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被拿捏的死死地。 “你怎么受伤了?”陆离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缠着纱布,眉头紧皱。 陆明挠挠头,傻笑道“没事儿,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打扫战场时被一伤兵砍了一刀,真他娘的晦气。。” 陆离不由好气道 “以后小心一点,别忘了,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你们一个也不能少。” “知道了,小侯爷!以后我会注意的。”陆明心中感动不已。 “这次帮助柳元打掉这个贩毒团伙,我们也暴露了许多东西。” 陆明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吧?我们伪装做的很好了啊。” 陆离轻哧一声, “柳元就是个老狐狸,以他的眼力,恐怕瞒不住他。不过现在我们暂时在一条船上,不必管他,他也没有直接证据,以后你们在红枫谷周围要做好保密工作。走吧,累了一晚上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嘞!” 陆离带着人悄然而去。 。。。 杨磐点好人马后,急匆匆来到码头,朝着既定航线疾驰而来。当他靠近事发地点时,远远看见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海。 他终于知道出事了,这一次让他损失惨重。 原来柳元无缘无故的消失,目的是为了毁掉这批货物。 “柳元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杨磐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大人!”身旁亲信急忙上前搀扶。 “快将船靠近一点,看看还有没有活的?”杨磐紧咬牙关道。 经过一番搜寻,终于有了发现。 “大人,这里还有活口。” 杨磐赶紧上前,看着被捞上来的人,原来正是松冈佑夫。此时只剩下半口气了。 “松冈先生,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松冈缓过劲来,朝着杨磐开口大骂 “果然中原人最不讲信义,前脚刚和我们达成协议,反手就联合官府的人劫杀。杨大人你可真行啊!” 杨磐一脸苦笑,他也是受害者啊。 “松冈先生,你误会了,杨某与你们的合作绝对是真诚的,这事儿我也是一收到消息就带着人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在此我深表歉意。” 松冈见他不似作伪,但也没给他好脸色。杨磐想进一步确认,问道 “对了,松冈先生,袭击你们的是哪边人马?” 松冈冷哼一声 “还能有谁,除了你们的越州的知府大人,还会是谁!不过跟在他身边的有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两人关系挺紧密的。还有一个使用两把斧头的壮汉,太强了。” 松冈想起当时的场景,依旧不寒而栗。杨磐却找到了关键点—一个年轻人。 “松冈先生,你能详细说说那人的样貌吗?” “怎么,那个年轻人很重要?” “非常重要,也许他就是策划人之一。” 松冈仔细想了想。 “当时天色太暗,我也看不清楚,为了活下来,我早早就藏了起来。没看清。” 杨磐略感失望,不过他心里已经认定此人就是陆离。他想不出在越州城里还有哪个年轻人能和柳元平起平坐。难道关于他的传言都是假的?他不免自我怀疑起来。 “这次我们损失惨重,只怕不好交差啊。”松冈担忧道。杨磐深有同感,他也不好向京城的大人物交差。 “行了,先回去吧,回去再做计较,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 杨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不过白跑一趟。 这一夜注定无眠,柳元回去以后,立马吩咐手下写好告示,明早就张贴出去,他要在东海之滨当众销烟。 杜师爷收到消息后,马上赶来,试探道 “大人您这深更半夜的去哪儿了?” 柳元很是疑惑 “杜师爷,为何这一整天的经常不见你的身影?” 杜师爷赶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明天一早你将告示贴出去。”柳元拿起写好的告示递给杜师爷。 杜师爷颤颤巍巍接过,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心头一震,果然,他是去缉查了。他只得硬着头皮接下。 “遵命,大人。” “行了,没没事儿你就下去吧。” 柳元挥挥手让他退下,杜师爷拿着告示,来到大街上,见四下无人,他这才放下心来,朝着杨磐府上而去。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柳元派的探子看在眼里。柳元得到陆离得提醒后,他也开始反思起来,他身边的人就那么几个信得过的,除了杜师爷,其他的都是他带去的随从,忠诚度毋庸置疑。 没想到刚回来,他就急不可耐地来探听消息。柳元没有声张,而是暗中派人跟踪。 听到探子的汇报,他的脸色阴沉如水,自己平常对他还算不错,没想到他居然吃里排外。哼!明天有你好受的。 第41章 商议对策 杜师爷从府衙出来后,赶紧将消息告知杨磐。杨府内,一片阴沉,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目光紧紧盯着放在桌上的告示,杨磐嘴角微抽,一股火气瞬间上来。 啪! 坚硬的梨花木桌子被他拍的支离破碎。 “我就知道是柳元这个老匹夫,竟敢坏我大事,我饶不了你。哼!” “杨大人,您看?” 杜师爷被刚才那一掌吓得不要不要的,杨磐回过头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别让柳元发现了。以后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杜师爷头皮如蒜,连表忠心。 “小人知道了,以后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杨磐冷静下来后,想着如何弥补,眼下柳元既然要搞什么销烟大会,我不会让你如意的,哼! 他穿上披风,径直来到周扬处。 “杨大人,深夜来此,不知发生什么事了?”周扬还不知晓商船已经被烧。 “周大人。我们的货被烧了!”杨磐沉声道。 周扬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杨磐。 “什么!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除了柳元老匹夫还能有谁!不过似乎这背后还有陆离得影子?” 周扬再次大吃一惊 “陆离?靖边侯也掺和进来了?他不是百姓口中的败家子儿吗?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想恐怕他是故意隐瞒身份,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迷惑外人。”杨磐说出心中所想。 周扬惊异万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此人未免也太恐怖了,隐藏如此之深。” “我想问问周大人,你市舶司里的人没问题吧?”杨磐转而问道。 “应该没问题!” “什么叫应该,,我要的是绝对没问题。”杨磐怒了。 “杨大人别生气,我这就去查。” 很快,周扬来到码头,将所有人集合在码头, “深夜叫你们来,是本官有些话问你们。今日你们可有外出,和陌生人交谈过啊?” “没有!” “对,我们一直都在工地上!没有出去过。” “大人,好像牛二前两天一直在外面!”突然有人喊道。 牛二眼神不停闪躲,低下头,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 周扬眼神犀利,扫视一圈。 “谁是牛二?站出来!” 见无人承认,周扬再次说道 “如果再不站出来,所有人与他同罪!” 众人纷纷指向牛二的位置。牛二浑身战栗,即使已是深秋,此刻他也被吓得满头大汗。他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 “大人,小的就是牛二!” “牛二,本官问你,你出去干嘛了?如实交代,如若不然,大刑伺候!” 牛二被吓的慌不择言,连忙磕头求饶 “大人呐,我啥也没干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周扬冷哼一声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呐,给我卸掉他一条胳膊!”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牛二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大人,他晕过去了。” 周扬毫不怜悯, “打桶冷水来泼醒他!看他招不招。” 深秋的水冰冷刺骨,牛二硬生生被冻醒。 “大人饶命,小的就是前两天在外面赌钱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年轻富家公子,他送给我一些银两,还请我去宝月楼吃了一顿,真的没有其他的了。饶命啊。” 周扬对他口中的年轻富家公子起了疑心。 “那富家公子长什么样?你都和他说什么了?” “长得倒是高大挺拔,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他身边还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特别能吃。小的就说了我是市舶司码头干活的,其他的啥也没说啊。” 周扬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十分肯定那人就是陆离假扮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废物给泄露出去了。想到这他后背发凉的同时,对眼前这个废物痛恨到极点。 “来人呐,牛二无故擅离职守,导致官仓货物丢失,罪不容诛,拖下去,乱棍打死!” “大人啊,饶命啊,小的真的啥也没干呐。” 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低下头,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眼下还不好判定,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如何阻止柳元顺利召开销烟大会!” “可他师出有名,我们没法插手啊。”周扬表示无奈。 找到问题所在,周扬将事情告知杨磐, “周大人,现在你也被人发觉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两人相对而坐,陷入了沉默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杨磐率先开口。 “周大人,明天柳元既然要搞销烟大会,你不妨以市舶司的名义,以这属于对外经贸为由,将此事的话语权掌握在手里,而我则派出士兵,将那些刁民驱赶出场,控制住现场,谅他柳元也翻不起风浪。这样一柔一刚,我们不就可以占据主动了么。这批货兴许就能保住。” 周扬起身来到窗前,思索片刻 “就依杨大人所言吧,依我看来。我们还应该尽快写信送往京城和巡抚衙门,我们则在这里向柳元施压,尽量拖延时间。等到上面派人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周大人所言甚是,本官这就书信一封,送往京城,快马加鞭最多两天时间天就能送到。让我没想到的是柳元老贼居然毫无迹象地突然发难。” 周扬安慰道 “事已至此,杨大人还是赶快行动吧!” 两人分别书信连夜寄往京城和巡抚衙门。 陆离回到家后,衣物沾满了鲜血,让采苓担心不已。 “小侯爷,您受伤了?” 采苓不顾形象地查看陆离得伤势,陆离轻笑道 “这是敌人的血,不是我的!” “小侯爷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陆离调侃道“以为我怎样?以为我身负重伤,命不久矣?” 采苓连忙用小手捂住陆离嘴巴 “呸呸呸?侯爷净胡说,不吉利!” “好了,快去给我找一套新衣裳吧。”陆离一记摸头杀,采苓羞涩不已乖乖去了。 靠在浴桶中,采苓站在身后温柔捏肩敲背,陆离放下心来,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第42章 销烟大会 东海之滨,渐渐地从海平线露出了一片红霞,接着红霞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红。慢慢地太阳一纵一纵地露出了它的头,半圆、扁圆,紧接着整个太阳就呈现在天际,它是红得那么鲜艳,一点也不刺眼。 岸边,柳元让人在海滩上挖两个大池子,在底部铺满石头,四周再钉上木板。衙役们将鸦片割成小块,然后放入池中。随后又命人挖了一条水沟,让海水能够流入池中。 只要等到鸦片在海水池中浸泡半日后,再把石灰倒入池中。石灰遇到水后会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而鸦片也跟着被溶解了。 在这个过程中,衙役捕快们也必须拿根棒子不停地搅拌,这样鸦片才会销毁得更加干净。等到退潮的时候,这两池“毒水”要全部倒入海中。 他想借此对国内外那些鸦片商和瘾君子,产生巨大的精神震撼和威慑。 城内的百姓看到新贴出的告示后,纷纷涌向海滩,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热闹并不多见。 其中不少的家庭更是被弄得家破人亡,他们想亲眼看看这个害人的东西是怎样被消灭的。 同时,柳元还特意给杨磐和周扬送去了一封请帖,邀请他们一同出席观看。 杨磐受到后,将信撕的粉碎,朝天怒吼 “柳元老儿,欺人太甚,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不过很快理智战胜了愤怒,他想着该如何挽回局面。寄往京城的信要一天半的时间,必须在这个节骨眼上拖住。 很快他带着军营的士兵赶去,来到海滩,这里早已聚集了吃瓜群众。 杨磐命人将百姓驱赶得远远的,然后径直来到柳元面前。 “柳大人真是好手段!将来你的履历又要增添一笔了。”杨磐阴恻恻道。 柳元轻捻胡须,呵呵笑道 “哪里哪里,杨大人说笑了。请坐!” “柳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杨磐没有坐下,眼光继续盯着柳元。 柳元故作诧异道 “哦?不知杨大人要做什么交易呢?” “你将这批货物交给我处置,以后越州的的事情我也不再跟你唱反调,一切均由你说了算!” 柳元愣了一下,然后大笑。 “杨大人,你不会是在说笑吧?你我都清楚,这次的货物价值几何,但它对百姓造成的危害更大,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若是让我以此作为权力利益之间的交换,恕我不能答应。一旦到了杨大人手里,我做的这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你!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杨磐紧咬牙关。 柳元云淡风轻道“一点也没有。” 杨磐见状,只好搬出后台,以示威胁。 “柳大人,你为官二十余载,殊不容易。宦海沉浮,你应该明白,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杨大人这是威胁我吗?本官知道你是右相的侄女婿,可我今日既然敢设下销烟大会,就没想过后果,大不了舍去头上这顶乌纱帽。为官者,应当唯德唯廉唯实,尽心尽职尽力。以富乐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这是我等身为人臣的责任和操守。” “好好好,柳大人真是有骨气,既然你如此不把右相放在眼里,以后有你好看的。” 杨磐见软的不行,便要来硬的,他吩咐手下士兵驱赶正在作业的衙役捕快,很快现场乱做了一团。 柳元气急 “杨磐,你要干什么,公然造反吗?” 杨磐呵呵笑道 “柳大人可不要乱扣帽子,本官这只是为了帮助你,略微出手罢了。” ““杨磐你真是好胆。本官一定具折进京,参你一本。”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周扬姗姗来迟。 “二位大人,这是为何争吵啊,” 他装作若无其事,当起了和事佬。而目的,正是为了拖延时间。 “原来是周大人来了!”虽然他知道二人早已沆瀣一气,但柳元靠在市舶司的面子上,也给他三分薄面。 “周大人,不知你对销烟有什么看法?”柳元想试试周扬的态度,故意问道。 周扬沉吟片刻“此事儿宜小不宜大,柳大人不应该闹得满城皆知,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更何况,此事我市舶司也应该与知府衙门共同审理才对。” 柳元心中鄙视,亏你说的出口,不就是想将消息封锁起来,然后在背后暗箱操作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好官呢。 “周大人说的不错,这件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百姓都知道了,官府脸上无光啊。市舶司主管对外经贸,理应如此。”杨磐在一旁附和道。 柳元此时感到有些无力,独自面对拥有深厚背景的两人,他居然生出了叛退的想法,可若是就这样放弃,岂不前功尽弃?正当他内心筹措之际,陆离得出现打破了僵局。 “哟!这里这么热闹啊!小民见过三位大人!”陆离得声音响起,三人的心思各有不同,柳元高兴坏了,终于来了帮手。周扬涌出不好预感,眼前这个人很可能会让他陷入绝境。杨磐则是难掩怒火。 “见过陆小侯爷。”虽然陆离还未正式袭爵,不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时间早晚罢了。 “三位大人在争论什么,不知可否给我说说?” 柳元率先开口道 “小侯爷,昨夜本官收到消息,截获了一批大烟,你也知道这东西的危害,所以本官特意挖了两个大池子,准备用生石灰和海水烧掉,而杨大人和周大人不同意这样做,希望市舶司和知府衙门共同办理。” 陆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不过嘛,我倒有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三人面面相觑。 陆离故意放大声音,让远处聚集的百姓也能听到。 “很简单,这里今日聚集了这么多的百姓,民意大于天,九州仰宗岱。只缘顺物情,尊者势归海。我看这件事就交给越州的父老乡亲们来决定吧!” 远处的百姓纷纷叫好,全部一边倒地支持销烟。 杨磐暗道不好,着了这小子的道了,急忙阻止。 “小侯爷,这些平民百姓不识其中厉害,怎么能让他们来帮官府做决定呢?” 周扬附和道“是呀,此事绝对不行!” 而百姓们却不乐意了。 “小侯爷说的没错,大烟害人不浅,我邻居的儿子就是深陷其中,最后弄得家破人亡,我们支持销烟!” “销烟!销烟!” “请知府大人销烟!” 群愤四起,多少家庭都因此而支离破碎,妻离子散。 眼见成功激起了民众的怒火,柳元乐开了花。清了清嗓子道 “二位大人,民意不可违啊,如果今天不销烟的话,恐怕这事不好处置啊。” 杨周二人脸色铁青,怒目而视。再如此强烈的民意下,他们不可能逆流而上,一旦柳元向上禀告,他们还有袒护的嫌疑。 柳元大手一挥,大喝一声 “倒入石灰,引入海水,开始销烟!” 很快一场销烟盛会拉开帷幕。。。 第43章 海边的声音 面对陆离得横插一脚,局势发生了转变。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如同洪水猛兽,利用的好,就能天下太平。与它背道而驰的话,那么顷刻间将会化为齑粉。这就是民意! 杨周二人见阻拦未果,在此纠缠下去毫不占优,愤而甩袖离去,他们这一次输了。接下来如何弥补,如何向上面解释,成了悬在他们心里的一道坎。 望着杨磐和周扬离去的背影,陆离嘴角微微上扬,虽说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给予他们致命打击,不过这回也够让他们肉疼一阵子了。 而柳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作为地方一州主政者,却处处受制于人,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 很快,水池中鸦片在海水池中浸泡半日后,柳元让人把石灰倒入池中。石灰遇到水后会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而鸦片也跟着被溶解。 沸腾的海水似开水般,咕咚咕咚地呐喊着,似是在做最后无声的挣扎。升起的阵阵浓烟,犹如巨大的白色巨龙冲天而起,直插云霄,数十里之外依然清晰可见。 现场的民众此时的情绪也达到了高潮。柳元趁热打铁道 “各位乡亲们,大烟的危害我也不多说了,今天的销烟大会能够顺利进行,离不开诸位的支持和信任。” “柳大人,我们支持你!” “对啊,柳大人,要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越州的毒害这么严重了。我们坚决拥护您!” “柳大人,您做的是正义的事情,我们都支持你!” “呜呜呜~我的儿子就是被这害人的东西夺去了性命!今天老天终于开眼了,让柳大人来拯救我们啦!” 一位老妇人跪倒在地,泪流不止,既是对儿子的痛惜,也是对销烟的喜极而泣。 看着百姓纷纷叫好,柳元也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尽管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前途未卜,他也无惧。 此时他站在台上,颇有感触,以往他也曾追逐名利,也曾在金钱美色中迷失自我。为官二十几载,却始终有着自己的底线和操守,因为这是比其他的一些东西更加重要的。 陆离看在眼里,走进柳元身旁,看着眼前欢呼雀跃的人群,缓缓道 “柳大人,心里可有感触?” “哦,小侯爷,直到现在我才觉得自己二十几年所追求的东西,在此刻竟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是什么东西能让柳大人有如此感慨?” “唉,原本我也是普通科考出生,可随着浸润在官场后,慢慢与自己的初心背道而驰。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为官者真正值得用心付出的是百姓民心。” 陆离轻叹一声 “是啊,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话虽是这么说,可一旦到了那个位置,还有谁能记得。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柳元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看到了来自民众的力量,这股力量平日里不显山露水,若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将会比千军万马更加具有破坏力。 “柳大人,你不后悔吗?”柳元侧过头看向陆离。 “小侯爷,此话何意?” 陆离依旧望着前方飘散的白烟,回过头来 “柳大人以后的路途恐怕不会太顺畅,或许到此为止,你真的不后悔?” 柳元洒脱一笑道“哈哈哈,原本本官或许还有执念,不过今日过后,我没有那么多包袱了。” “也许将来,柳大人会有更大舞台足够施展你的抱负,名垂青史!” “那就承你吉言了!” 两人相视而笑。 突然陆离提醒道 “此番他们折戟沉沙,很快柳大人就会面对来自上面的压力,据我所知,他们运输大烟的途径并非一条,其中有一条就在淳化县。柳大人,你打算怎么办?” “柳元微微一愣,随后坦然道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天,我都会和他们斗争到底。到时候不知小侯爷能否提供帮助,也算是为越州百姓做一件好事!” “柳大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蒙父辈恩荫罢了,哪里有能力给你提供帮助呢?”陆离不想过多与他们牵扯,委婉拒绝道。 “小侯爷这就不厚道了,昨晚的突袭,小侯爷的手下与你年纪相仿,个个一马当先,勇猛非常,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你可别告诉我,这也是老侯爷给你留下来的?”柳元若有所指,他发现了端倪。 “柳大人,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现在我还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与官场最好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不过为了越州的安稳发展,我倒是愿意在一旁帮助柳大人的。” “小侯爷承袭爵位是迟早的事,按道理来说。只要小侯爷成年加冠,朝廷的封敕就会下来了。现在有了小侯爷的允诺,我也有了底气。”柳元喜不自胜,有了靖边侯的支持,他也更有信心。 持续了数个时辰的销烟渐渐进入尾声,浓厚粗壮的烟柱失去了力量的支撑,慢慢倾倒,水池内沸腾的声音也时隐时现,百姓们也开始陆续散开。 柳元让人处理后续工作,他则返回府衙,他知道右相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也该动动手脚了,不能坐以待毙。他想到了朝中另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忠王燕昭。 此人乃当今皇帝同胞兄弟,虽然平时赋闲在家,并不参与朝政,但他在群臣中的影响却少有人能与之比拟。 他做事公正严明的态度深得人心,现在皇帝一心修道,很少过问朝事,均交由右相严中道处理。燕昭对此早已不满,却又无力改变,故而称病在家。柳元还未外放为官之时,两人之间颇对脾气,经常坐而论道,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朝中少了燕昭的掣肘,严中道迅速扩展自身势力,很快朝廷六部都被安插上他的人。以至于在京城暗地里流传着“严燕不分,中道似君”的说法。由此可见,严中道的势力早已遍布朝野。 现在柳元唯一能想到的能给他提供帮助的就是忠王燕昭了。希望忠王能够用他的影响力,牵制住来自京城方面的压力。 第44章 朝堂争论 杨磐寄出的信件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后,终于送到了京城。 右相府中,严中道正在书房临摹前朝书圣的书法,停下笔,他轻轻点头,似乎对这幅作品颇为满意。 这时门房前来禀告,打断了他的雅兴,这让他大为恼火。 “什么事儿?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来打搅我?” “禀相爷,越州有急信!” 眼严中道颇为诧异,那里很久都没有消息了,他以为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拿过来看看!” 门房递过信件,片刻之后,严中道脸色变得铁青,将信件重重拍在桌面上。 “岂有此理,小小的越州知府竟敢挡住我的去路,真是找死!” 杨磐的信上详细说明了柳元半路截击商船,并当众销毁的事实。这不容他不生气,这毕竟是他敛财的重要工具。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如何能忍得。 “来人啊,去吧吏部侍郎王靖晖大人过来!” “是!” 王靖晖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右相府,来到书房,他恭恭敬敬地立在下首。 “见过相爷,不知深夜叫下官来,有何吩咐?” “王大人,你对柳元这个人有何印象?” 严中道没有直接明说,而是打探起柳元的事情。 王靖晖心里一边揣摩严中道的心思,一边思索他的用意。小心翼翼地说道 “禀相爷,柳元我记得是与我同届探花郎,其文采斐然,在当时引起巨大轰动,不过后来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外放为官了,现在任越州知府。不知道相爷提他干什么?” 严中道递过信件,王靖晖接过一看。心叹这柳元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挡住相爷的财路,随后他便明白了严中道唤他过来的用意。 严中道沉声道 “王大人主管各地官员考核升迁调动之责,很快就到了全国官员的考核,我不想看到这个人的名字。” 王靖晖做出保证,信誓旦旦道 “相爷请放心,一切包在我的身上,我一定把他调到最偏远的地方。” 严中道打断了他的话 “不!我要的是我不想见到这个人,你明白了吗?” 王靖晖背后冷汗淋漓,这也太狠了吧。不过他也不敢有所反对,只得应承下来。 事情既定,王靖晖也离开了相府,途中他不停擦着额头冷汗,心想幸好不是自己,柳元也不知道为何要与相爷作对呢。 当天深夜,柳元的信件沿途人停马不停,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京城。 忠王府内,书房灯火通明,燕昭收到来信,颇感诧异。他对这个年轻时的结识的好友颇有好感,两人之间偶有来信,不过只是谈论常事,互相问好。今天突然深夜来信,莫非他遇到什么麻烦了? 燕昭拆开信件,脸色突然大变。原来柳元深夜来信是发现了大烟的运输渠道。而且牵扯到朝廷中人,只是他在信中并未明说,这让他大感意外。 柳元来信就是求助,希望忠王能够在朝廷为他抵挡住压力,他才有时间和精力专心铲除这一祸根。 燕昭揽信后,心中不免感慨,看来这个朋友自己没有白交,自己也痛恨大烟的泛滥,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 怪不得如今在京城,时常可以听到关于开大烟馆的消息。原来是朝廷中有人暗中撑腰,如果任由其发展,江山社稷将危矣。 看来明天的朝堂之上必将不平静,自己也不能继续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了。 翌日清晨,朝会照常举行,依旧不见皇帝的影子。严中道作为右相,开始主持工作。 因左相一直空缺,所以严中道实际上掌控着朝堂的声意。 “今日各位大人可有奏折?” 严中道环顾一圈,眼神落在王靖晖的身上,王靖晖心领神会,立马站出来道 “禀相爷,下官有事上奏!” “有何事?说出来请百官共同审阅!” 王靖晖润了润嗓子道 “下官弹劾越州知府柳元,他在任期间肆意敛财,收受贿赂,任人唯亲,滥用刑法。下官请求罢免他的职位,请朝廷另选贤明之人就任!”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在文武百官间引起了巨大反响。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毕竟在他们眼里,柳元一直都算得上一个正直无私的人,怎么现在会变得如此不堪呢。 严中道看了看群臣的反应,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怀疑的种子先给他们种下。 “诸位大人请安静!这件事本相认为应该纳入今天的议程,毕竟一州知府关系重大,容不得差池。” 朝中大多数是严中道一方的人,亦或者摇摆不定的人,很快此事就被敲定下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反对之声。御史大夫魏臻提出了反对声音。 “右相,本官认为此事不妥,柳大人守牧一方,未曾有负面消息传出,现在如此半草率地谈论他的罪名,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按照规定,如果要想对一位四品大员定罪,需要大理寺,六部堂官和都察院一同会审。如此决定,不合定制。” “魏大人,你这也未免太言过其实了吧?此事证据确凿,难道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还不能将其定罪吗?” 王靖晖从怀中掏出连夜捏造的罪名,言之凿凿地说道。 “哦,不知王大人所说的证据在哪里?你又如何能保证你手里的就是真实的呢?莫不是王大人你随手编造出来的的吧?” 魏臻据理力争,在他眼里,揉不得沙子。 “你!魏老匹夫!你竟敢如此侮辱于我!”王靖晖气急败坏。 “本王觉得魏大人说的不错!”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燕昭一身紫蟒袍服,精神矍铄地大步走了进来。 “参见忠王殿下!” 文武百官纷纷行礼。 “本王这些时日未曾临朝,诸位大人辛苦了。至于诸位所说的事本王略有知晓,与王大人所言相差甚远!所以本王认为此事不应该如此草率了事。严相爷,您认为呢?” 燕昭看向严中道,严中道不好明着与他翻脸,只好顺其意道 “忠王殿下说的是,此事暂且放在一边,不能轻下结论。依本相看,就有三司会审吧。” 燕昭也不敢太过逼人,开口道 “本王认为可以,就让三司会审!再定其责!” 第45章 再起波澜 燕昭的一句话颇具份量,几乎就将这件事定下基调。文武群臣站在下面窃窃私语,不敢接话。现在是神仙打架,他们尽可能躲得远远的,哪还敢往前凑。 严中道阴鸷的脸庞抽了抽,没想到这个忠王这么久都没有露面,在这个节骨眼横插一脚,摆明了就是与他作对。偏偏自己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作为皇帝的孪生兄弟,曾得到皇帝允诺,允许他自由参与朝政,另一方面,燕昭历来素有贤名,在朝野中颇有声望。这也使得严中道不敢太过放肆。 严中道忍住心中怒火,缓缓开口道 “既然忠王爷发话了,就按照他的意思办吧。现在我们继续进行未完成的朝会吧!” 接下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燕昭也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才能识破他们的奸计。 很快小朝会结束,接下来就是今天的重头戏。各部堂官来到议事堂,列坐其次。分别是忠王燕昭,右相严中道,御史大夫魏臻,都察院左都御史向问天,大理寺卿宇文怀章以及六部尚书。 在严中道的授意下,王靖晖手捧着编撰的材料放于堂前。 “诸位大人,这就是关于柳元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证据,请诸位大人验看。” 燕昭率先起身拿起一份材料看了看,就放在了一边。随后其他人也跟着上前一一过目。 阅览完毕,众人重新回到位置上。 “不知道忠王爷看完后,对此有何评论?”严中道朝着燕昭拱手道。作为在场的人中,有最高爵位的人,燕昭理应第一个发言。 哪曾想燕昭根本没放在心上,直接轻飘飘来了一句 “这些东西都是凭空捏造的,本王不认可!” 御史大夫魏臻紧跟着附和道 “不错,本官的意见与忠王殿下一致,这些材料内容疑点重重,还有诸多自相矛盾,不合理之处,本官也不认可!” 接连两位大佬都否定了王靖晖提出的弹劾,在场的人都知道王靖晖是谁的人。这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啪啪打他的脸嘛。 严中道眉头紧绉,没想到王靖晖做事真的不严谨,被他们找到破绽,再想换掉柳元可就难了。 他接着向其他人问道 “其余诸位有何看法?” 工部尚书崔文裕 着急在严中道面前表忠心,率先开口道 “忠王殿下,右相,此事下官认为事无巨细,所写内容句句是真,字字在理。毫无疑问,柳元作为一州知府,理应被撤换掉,押回京城受审。再另选出德才兼备之人填补空缺!” 礼部尚书孔玉这时也站出来发表看法 “此事暂且不问柳元所作所为是否属实,如果就凭这几张纸就对一位朝廷地方四品官员妄加猜测,这是不是有失妥当?” 吏部尚书 孔玉作为两朝元老,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更重要的是他历来嫉恶如仇,他所支持的永远都是皇权。换句话说,就是他只忠于皇帝。 很快其他几位尚书也分别发表了看法,一番争论过后,意见分为两边,燕昭和魏臻主张不可轻易定罪,必须派人去实际调查。严中道一方则认为必须严加惩处,差人押解回京受审。 燕昭,魏臻,严中道和五位尚书共八人,一边分别四票,至于大理寺卿直接被略过。现在最关键的一票落在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向问天的身上,全场的目光集中于他。 向问天任左都御史以来,在朝堂几乎从不发表意见,以至于他的存在感比一般的官员还低,然而他的能量却不容小觑。所以这一次他的意见将具有决定性作用。 向问天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开口道 “诸位大人,不管王大人上书所言是否为真,本官以为此事应该由都察院和大理寺派人共同前往暗中调查!不知道诸位大人认为呢?” “好,本王赞同!就让都察院和大理寺派人一同前去。”燕昭自然不反对,因为都察院和大理寺一个管司法,一个管刑狱。且在朝堂中,这两个部门都没有明确倒向严中道一方。 严中道不好反对,只好应承下来,同意此事。 接下来就是关于人员的选定了。一番争吵在所难免,再这样下去无休止地吵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这时魏臻站了出来提议道 “依本官看来,不如让左都御史向大人辛苦一点。亲自去一趟,诸位觉的怎么样?” 他的建议很快引起反响,向问天不代表任何一方,且都察院的职能之一就是监察百官。由他前去,无可厚非,任谁也没有话说。 “本王同意魏臻大人的建议!” “本相也同意!不过这件事是不是暂时缓一缓,眼下我们应该将目光放在北方。根据探子来报,拓跋雍再次集结大军。号称百万雄狮,意欲一举南下平定大燕。诸位可有良策。” 严中道再次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不光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事实也确实如此。 果然,作为朝廷中枢所在,难得各部一把手全都汇聚于此,一场关于是战是和的争论再度开启。 严中道主张主动求和,大不了就是赔点钱,损失点土地,战端一旦开启,以目前大燕的国力,难以支撑一场规模庞大,旷日持久的战争。 燕昭等人则表示坚决反对,一直以来,大燕在对待北方游牧民族的态度上,显得过于卑微,只知道一梅讨好,完全没了血性,若是再不积极抵抗,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一番争论无果,最终只得将之上达天庭。 在皇宫西北角的单独院落中,一座道观正飘出缕缕青烟。在其周围有70余间殿堂,为三进院落,紧凑的布局、新颖的设计,在亭台楼阁长廊水榭之中藏玄蕴妙,既显现了道教的庄严,又营造出清静典雅的气氛。 独具特色的宫门,以三路五楼牌楼呈现。三路,象征步入三清;五楼,寓意五脏俱全。从建筑之上,便可见道教文化的博大精深。景阳宫的建筑蕴含着一个“回”字:三祖殿建成正方形,四面再以正方形回廊。两口为“回”,也为“吕”,似乎隐喻着吕洞宾之意,而吕祖又常以“回道人”自称,佛家道家又常劝人“回头是岸”,这座院落的构造,真可谓别出心裁。 第46章 向文歌 大殿内,轻纱帷幔随风而起,云烟袅袅,整个大殿按照阴阳五行八卦布置,坐于正中央打坐参禅的正是大燕的话事人—永徽帝燕昀。 永徽帝身着青色道袍,衣袂飘飘,他的脸庞清瘦,双眼微闭,夹杂着些许银丝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肩上,此刻他正坐于蒲团参禅悟道。 “启奏陛下,政事堂有奏折呈上!恭请陛下御览。” 打小陪伴永徽帝成长的太监胡行德双手捧着奏章恭敬地跪在下首。现在他倒成了皇帝与百官沟通的桥梁。 “念!” 燕昀雄浑的声音响起。 “是!” 胡行德打开奏章,一一念出。听完的燕昀没有做出反应。胡行德躬身上前道 “主子,不知您可有回复?” 燕昀的话语听不出喜怒哀乐。 “关于北境之事全权交由朕之胞弟忠王负责,我大燕以武立国,如今怎么反倒越来越不如了?” “柳元此人朕倒是略有印象。就让向问天去一趟吧!也好让他们闭嘴。” “是,奴婢这就去回话!” 胡行得正欲准备离去,突然被叫住 “对了,柳元目前任职何方!” “陛下,柳元大人目前任职越州知府,已有四年多了。”胡行德恭敬地回道。 “越州?那不是靖边侯的封地吗?” “是的陛下,只不过靖边老侯爷去世后,靖边侯一直没有新的主人。” 燕昀继续问道 “他可留下子嗣?” “有一独子,名曰陆离。今年刚好十八岁!” 胡行德作为最贴近皇帝的人,很多事他都必须了熟于心,这不仅是他这么多年来能一直陪在皇帝身边的原因,也是他立足的根本。因为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给他的,他所要效忠的也只有皇帝一人。 燕昀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八年了,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啊。行德,你瞅瞅朕是不是老了?” 燕昀突然的一句话让胡行德吓得一激灵,跪倒在地。 “主子乃是背负大气运,有大福缘的吕仙转世,岂能与凡人之躯相提并论!” “行了行了,朕只是随口问问。十八年,恍如隔世呀。既然陆离即将成年,就将敕封诏书发下去吧。也算了了朕的一番心思。” “是!奴婢告退。” 很快政事堂等来了消息。胡行德提提嗓子,开口道 “各位大人,陛下圣喻!”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迎接旨意。 “关于北境之事均有朕之胞弟忠王负责。都察院左都御史向问天前往越州调查柳元一事。另着政事堂撰写靖边侯敕命诏书,一同由向大人前去宣告旨意。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大人,陛下的旨意老奴已传达,就不打扰诸位大人处理国事了!”胡行德笑呵呵道。 “胡公公,不知陛下此意若何?” 严中道忍不住探听起来。 胡行德向着严中道躬身行礼道 “严相爷,陛下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不敢妄加猜测,老奴也不知道!老奴告退了。” “严相,陛下的口谕已下,还望右相能够配合!” 燕昭心情很好,看来皇兄还没有糊涂到不可救人的地步。只是他这炼道长生的习惯,自己也无力改变。 严中道甩袖而去,这一次是他输了。下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向大人,等政事堂的敕封诏书写好,就辛苦你亲自去越州跑一趟了。” 燕昭对着向问天笑道。 “忠王殿下那里的话,身为臣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既然如此,本王就要去安排北境之事了,这里就仰仗各位大人了。” 燕昭简单寒暄后,便离开了政事堂,他现在取得了对北境的指挥权,需要拟订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 午后,向问天接过政事堂加盖玉玺的诏书,回到家中收拾行李。此行他不打算大张旗鼓,只带三两随从轻装便行。 “老爷,你收拾行李这是要去哪儿啊?”一容颜姣好,衣着简朴的妇人走进房间,正是向问天的发妻李语柔。她自然而然地接过向问天手上的衣物,整理了起来。 “呵呵,夫人,我需要出差一段时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就都靠你了。” 李语柔轻叹一声 “唉~你在京城的时候,也总是早出晚归,现在可倒好,还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真让人操心。在着说了,你那个宝贝女儿,我哪里管的住她,整天都不见身影,又不知道到哪里疯去了。” 向问天对他的女儿也颇为头疼, “女孩子嘛,现在还没长大,等以后嫁人了,性子自然而然就收了。” “哎,朝廷派遣你去越州是办什么事啊?” 向问天简单将其说了一遍。李语柔整理好手里的衣物道 “柳元此人还在京城时,为人颇具正气,怎么可能会干贪赃枉法之事呢?还有,越州不是云卿的家吗,说起来我与她很多年没见了,还怪想她的。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原来云卿正是陆离母亲的闺名,李语柔与她还未出嫁时,就是闺中密友,两人关系从小亲密无间。只是长大成人后,各自有了家庭,偶尔间通过书信往来。 “夫人呐,这次去我是去办正事的,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在带你去看她,让你们好好聚聚!” 李语柔心里雀跃不已,她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殊不知,他们夫妻二人的对话被女儿向文歌尽收耳底。小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两个小酒窝甜甜的。名字取得十分文雅,可她的一言一行却与文雅豪不沾边。 “越州?看来本姑娘又有地方可去了。嘻嘻!” 向文歌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她决定暗中跟着父亲,听说越州靠近大海,热闹非凡,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海呢。 很快,她悄悄离开,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很快她女扮男装,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她要去东城门口等着父亲,然后远远跟在后面,因为,她不认识路。。。 城门口,向文歌左等右等,都不见父亲的身影,殊不知,向问天早已带着两个亲信随从,从南门向着越州而去。他也丝毫不知向文歌想跟着他去越州的想法。 等了一个时辰,向文歌不耐烦地抱怨道 “爹爹真是的,出个门还这么慢。看来本姑娘只好先走一步了。” 就这样,向文歌背起行囊,牵着马,朝着错误的方向走去。。。 第47章 一身正气向文歌 向文歌身着男装,面孔白皙端正,眉眼英气,姿容飒爽,既保留女子的秀美,加上这着装又有了种中性化的英俊,举手投足潇洒不已,有着难以言喻的俊朗。 一张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英气却也不失调皮,冷酷的气场为其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息,看上去好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 骑着骏马,一路狂奔,接连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向文歌来到了百里之外的一个镇子上—紫云镇。 这里位于水陆交通要道,商贸活动繁荣,人员流动频繁。因而整个镇子看上去格外富庶。 向文歌牵着马儿走在街道上,左瞧瞧,右看看,琳琅满目的商品应接不暇。很快马背上挂满了她买的东西,只要她看上眼的,统统一扫而光。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两个小酒窝让人沉迷。与生俱来的气质,加上女扮男装的英气,向文歌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突然,前方聚集的人群挡住了去路,嘈杂混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向文歌抱着好奇心凑了上去。 “你丈夫已经把你抵给我们赌场还债,你要是再不跟我们走,老子可就不客气了,老子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走近一看,只见几个恶汉正围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凶神恶煞的威胁道。 那女子扑倒在地瑟瑟发抖,一旁的男人则在一旁一脸讨好络腮男子。 “这妇人也太可怜了,家产被丈夫赌光了,还欠下许多高利贷,自己也沦为抵押品。” “谁说不是呢,赌博害人不浅呐。” “你们这么对待一个弱女子,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终于有看不过去的人纷纷指责。那领头的满不在乎,掏了掏耳朵道 “他家男人已经将人抵给我们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要是不服,行,谁替他把钱还了,我就放了她。” “欠了多少钱?” “不多不多,也就一百两银子。” 众人虽然心怀正义,可都是普通贫穷百姓,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纷纷为那女子感到惋惜。 向文歌心中不平,内心善良的她当即站了出来。 “欠你们的钱,本小,本公子替她出了。你们放人吧。” 一时口快,向文歌差点说漏嘴。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眼瞅着就要把人带回去,玩完了他再转手卖给妓院,就能得到一笔不错的利润。没想到还真有刺头儿敢站出来。 络腮胡男子一脸猥琐地望着向文歌,他不好女色,专挑男子,特别是年轻俊美的男子。眼见向文歌一身打扮,模样俊俏,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这不正是符合他的口味嘛。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向文歌见他一脸猥琐样,心中十分厌恶,为了救人,她只好应道 “本公子向文,喏,这是一百两银子,你们把人放了!” 向文歌从钱袋里掏出两锭银子,一枚足有五十两。 络腮男眼见这小郎君不仅长得俊俏,出手真够大方,他当即坐地起价,伸出两根手指头道 “一百两是刚刚的价格,现在涨了,要二百两才够。” “你们真是过分,竟然欺负一个外乡人!” 围观的百姓看不过去,纷纷对其指指点点。向文歌气的满脸通红,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刚刚明明说的是一百两,现在又要二百两,实在是过分!” 络腮男这时盯着向文歌,一脸淫笑道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现在就放了她,和他男人的账也一笔勾销,怎么样?” 初次踏入江湖的向文歌一脸无辜,不解其意。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络腮男高兴不已,看来今天终于可以尝尝鲜了。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那就是你跟我走。” “我为什么跟你走啊?” “这就是作为交换的条件啊。” 这时有人站出来劝解道 “小公子,你万万不可答应啊。这王贵专好男风,特别是年轻俊俏的男人。” 向文歌摸摸自个儿的脸庞。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对方是把他当做兔儿爷了。 她抽出悬挂在马背上的宝剑,满满怒气杀向对方。她从小到大不爱红装,专爱习武,一般人自然能轻松应对。 王贵见状慌忙躲闪,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向文歌手腕翻转,一跃而起,长剑直指王贵咽喉。其余几个帮手见状早已逃离。 “这位少侠饶命啊,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我若死了,他们都将失去生命。这位爷,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向文歌心思纯洁善良,若是自己一剑杀了他,不仅会惹上人命官司,还会间接害死无辜之人。思虑一番,她心软了。 “既然如此,你将借条拿出来,以后不准在为难她。若是让我发现你继续为非作歹,我手下一定剑不留情。” “是是是,多谢您大人有大量。小的知道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王贵连忙磕头感谢,然后掏出借条,向文歌接过一把撕的粉碎。 “姑娘,你放心吧,现在没事了,你赶紧回家吧。”向文歌来到那女子跟前,将她扶起。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小女子现在哪还有家!”那女子感激涕零,掩面而泣。 向文歌摆摆手,不在意道 “姑娘言重了,我只是看不惯这些人仗势欺人罢了。若是姑娘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拿着另寻出路吧,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向文歌拿出一锭五十两纹银,塞在女子手中。她正准备离开,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认识路,问问也好。 “姑娘,你可知道越州往哪个方向走啊?” “公子是要去越州吗?可这条路不是去往越州的路啊?” 离了个大谱,走了半天,连方向都搞错了。 “啊?那这条路是去往哪里的呀?” “这条路是去往永州的!如果公子想去越州,到是可以从这里乘船而下,两三日就能直至淳化县,然后在转陆路半日就到越州了。” 向文歌恍然大悟 “原来这样啊,多谢你告知,后会有期!” 向文歌飞身上马,朝着码头而去。 第48章 有间客栈 晚霞温柔,风也醉人,有限诗意,留给无限夕阳。夕阳沉溺于橘色的海,晚风沦陷于赤诚的爱。 孤帆远影渐行渐远,扬起的船帆随风摇曳,船夫的号子声响彻山谷。 站在码头不远处,向文歌被眼前的美丽景象深深吸引,她好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这里是伽蓝江,江水穿镇而过,蜿蜒向前,直抵东海。繁忙的河运给紫云镇带来了繁荣,也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便利。 向文歌来到码头,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一点儿也不比镇子里差。 “这位客官,您这是要往哪里去啊?”一位船夫见有客到来,立马笑脸相迎。 “我要去淳化县,不知道你的船到哪里吗?” “客官,我这船沿着伽蓝江跑了二十几年,您说我到不到淳化县?” 向文歌轻舒一口气 “那就好,就做你的船吧,不知船费多少?我的马能不能上船?” 船夫笑呵呵道“不多不多,您给二两银子就成。至于马匹嘛,我们会精心照料的,不过这您得多付另外的照料费用了。” 向文歌掏出碎银,付了船费,也加钱要了一个上等客房,走进船舱,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去越州了。 很快,登船的人全部到齐,“起帆喽!” 随着水手大喊一声,在舵手的奋力划桨下,船只渐渐远离岸边,朝着下游而去。 。。。。。。 另一边,向问天带着随从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一个镇上,找到一家客栈投宿。 “老爷,有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房间内,作为亲信的张兴,忍不住跟向问天提了出来。 “哦?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跟了我这么久,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向问天莞尔一笑。 “今天出发前,我从后院经过,发现大小姐一副女扮男装的模样,偷摸出门了。还背着包袱!” 向问天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小事儿,反应过来后闻言惊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什么?那丫头女扮男装偷摸出门,还带着行李?” 张兴点了点头“对啊,本来在出发前我就想对您说的,可是平时大小姐不都这样胡闹嘛。所以就没告诉您。” 向问天双手抚额,仰天长叹一口气。 “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等我回去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张兴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哪次你不是这样说,可哪次你舍得动手打过,明明宝贝的不得了,非要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累不累啊。 “哎!要是那丫头真的跟来了,你们都留点神,注意点!她一个人从没出过远门,社会险恶,真怕她遭遇到坏人呐。” 向问天随即换了一副脸庞,满脸担忧。 张兴安慰道 “老爷,大小姐不经历些挫折,怎么能成长呢。再说了,大小姐从小就习武健身,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向问天来到窗前,望着明月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毕竟从没踏足过外面的世界。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可现在我们没有关于大小姐的消息,无从寻找啊。” 向问天叹了一口气道 “算了算了。吉人自有天相,让他吃吃苦头为好,等事情办完以后,再去找她吧。这丫头真让人不省心。” 张兴正欲离开,他却还有一个疑问如鲠在喉,不说出来不痛快。 “老爷,属下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你说吧。” “我们为什么不走水路,反而走陆路呢?走水路不是应该快一些吗?” “我们这次出来的任务就是为了搜集柳元的情况,这一路上正好可以看看他治下各县的情况。州府里看不出什么,下面各县的情况就比较直接明了。如果他真的为民造福,那么百姓对他应该是尊敬友加的,如果他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百姓恨不得戳他的脊梁骨!我们心里也就有底了。” “原来如此,老爷英明!” “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抵达越州管辖区内,我们尽可能快一点,抵达之后,再放缓脚步,一路观察。” 伽蓝江上,船只平稳前行。向文歌难得放松一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就在她熟睡之际,不速之客悄然而来,黑衣人借着月光轻手轻脚进入船舱,仔细一看正是船家。他将其行李乱翻一通,看到几锭闪闪发光的银子,喜不自胜。将银子收入囊中后,又把包袱恢复原状。 突然,向文歌一翻身,吓得他大气不敢喘一口,他回过头一看,才发现向文歌没有依旧熟睡。 得手之后他立马溜出房间,这一切向文歌浑然不知。 第二天清晨,向文歌来到甲板上,深吸一口气,伸展四肢,昨天睡的好舒服呀。 由于是顺流而下,抵达的时间比平常提前了不少。下午就抵达了淳化县码头。 向文歌满怀期待地走出船舱,牵过宝马, 准备先在此住上一晚,明天再前往越州。 走在街道上,向文歌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前行,来到一家客栈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只见牌匾上提着“有间客栈”四个大字。 “有间客栈!呵呵,这名字取的真怪!今天就投宿这里吧。” “哟,客官您来了,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店小二标志性的职业微笑,眼疾手快麻溜地牵过缰绳。 “照顾好我的马,再给我准备一间上好客房和吃的,顺便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洗澡。” “好嘞,您里边请!饭菜稍后给您送来。” 向文歌来到客房,放下包袱,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这一路颠簸,可真够呛。 吃过饭菜,身子泡在热水中,一天的疲劳消散,好不舒坦。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清晨,在斜照的阳光刺激下,向文歌睁开朦胧的双眼,简单洗漱后,穿上衣服再度变成俊美的翩翩公子。 向文歌背起包袱,今天就可以到达越州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掌柜的,结账!” “客官,一共是二两银子!” 向文歌来到柜台前,伸出手在包袱里摸索,越摸额头的冷汗越多—她的钱不见了! 掌柜的见状,心中鄙视,这怕不是又一个吃白食的吧! 搜索无果,向文歌尴尬道 “掌柜的,我身上的银子被偷了,你看能不能赊账啊?过后我一定双倍,不!十倍赔给你。” 掌柜的一脸讥讽道 “我说客官,您该不会是没钱来吃白食吧!我们这店小,概不赊账!” 正当向文歌尴尬无比之时,一个年轻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声音如沐春风。 第49章 激战 “掌柜的,这位小哥的账算在我身上,一块多少钱?”陆离手执折扇,衣袂飘飘,带着蒙胤和陆冲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向文歌回头望去,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向文歌一时间看的呆了,她在京城里从没遇到过这般气宇不凡的谦谦公子。 “这位公子真是好心呐,您几位的房钱一共三两银子。”掌柜的顿时眉开眼笑。 向文歌回过神来,脸颊升起一丝红晕。握手抱拳道 “多谢兄台仗义相助,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哈哈,人在江湖,有时也身不由己。区区几两碎银,兄台不必放在心上,在下陆离,越州人士。”陆离抱拳回礼道。 “在下向文,京城人士!要不是遇到兄台仗义相助,恐怕这回我真的丢脸丢大了。”向文歌尴尬一笑。 “向兄居然来自天子皇城,失敬失敬!只是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下次遇见再把酒言欢。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向兄,有缘再会!” 原来陆离带着蒙胤和陆冲来此,是为了调查淳化县的大烟运输渠道,昨天刚摸清情况,正好在此住上一晚,没想到在这遇到了女扮男装的向文歌。 “哎~” 向文歌正欲追上去,刚刚走出客栈,人群中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越州陆离!原来他也是越州的,真是巧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向文歌牵着马儿开始向越州方向走去,心里对这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充满好奇,他没有京城里那些权贵子弟身上的奢靡之风,也没有欺男霸女的傲气凌人。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带着疑问,向文歌踏上了路途。 “小侯爷,刚刚为何要帮别人呢?”陆冲不解道。 “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困难,有时候的举手之劳,也会为别人解决烦心事。况且我观那人面相良善,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礼仪,想必也是京城的权贵子弟,恐怕是偷跑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这次淳化之行想必杨磐他们早有防备,我们竟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陆冲惋惜道。 “谁说我们没有发现。” “哦,小侯爷发现什么了?”陆冲诧异道。 “你仔细想想,我们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一直盯着码头,他们有了防备,自然发现不了什么。可是你注意到没有,这几天的镖局似乎走得太频繁点了吧?”陆离若有所思道。 陆冲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以往码头最多三五趟镖,最近这几天增加了一倍。 他们大摇大摆打着镖局旗号,越是这样不就越不容易引人怀疑吗。这是在玩灯下黑啊。 “原来他们是准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以镖局的旗号为掩护,暗中再将货物调换,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陆离肯定地道 “你分析得不错,他们这一招的确让人防不胜防。可再怎么算计,终究都是小道,只会自取灭亡罢了。我们马上赶回越州,将此事告知柳大人,再做商议。” 三人纵马急驰,一路狂奔,行至一处茂密的树林一时,陆离突然停了下来。 “小侯爷,为何停下来?”陆冲不解。 陆离环顾四周,安静的让人可怕,沉声道 “前面两侧树木茂密,定然有不少鸟兽,马蹄声过,却不见其身影,恐怕其中必有埋伏。陆冲,蒙胤,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 “好嘞,陆大哥,这下又有架打了!哈哈!”蒙胤对战斗充满渴望,急不可耐。 三人驱马缓缓前行,警惕望向四周。 两侧树木中,黑影闪闪,正是松冈佑夫,自从上次失利,他一直想找机会为田中正川报仇。经过对陆离得监视,他终于有了收获。 没想到又是他,还将手伸到淳化来了,这是要完全断他们的财路呀。那就怪不得他了。所以他设计了这次半路劫杀。 “松冈君,快看,他们来了。” 身旁黑衣人发现了陆离等人的身影,轻声道。 “告诉勇士们,谁要是能杀了他们,赏金万两!” 松冈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次自己带了几十人,而对方只有三个,无论怎么说,都是己方占优。 陆离三人终于进入了伏击圈,松冈佑夫一声令下 “放箭!” 突然从树林中穿出无数箭矢,幸好陆离早有准备,三人借助手中兵器,将箭支一一挑开。陆冲躲闪不及,左臂还是被箭矢射中。 陆离见状,快步来到他的身前,带着他飞身躲于树后。焦急道 “陆冲你没事吧” “小侯爷我没事!你自己小心!” 陆冲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将箭支斩断。 可马儿没那么好运了,全都被射成刺猬,哀嚎一声后,倒地不起。 松冈佑夫大喝一声 “勇士们,随我杀啊!” 几十名黑子武士拔出腰间武士刀,冲杀下来。迅速将三人围在其间。 来人全都一身黑衣蒙面,手持长刀,杀气腾腾。 “东瀛人?” 陆离见这些人的的武器,心中了然。好啊,果然是冤家路窄。看来今天有一场血战了。 “杀!” 黑衣武士群起而攻之,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陆离手中的长剑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影随着舞动四散开来,周围的人稍稍靠近一点便是重伤。凌厉的剑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剑气袭人,天地间布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蒙胤挥动双斧,在人群中肆意挥砍,所过之处,尸山血海,残肢断臂,一片人间炼狱。睁开血红的双眼,恍如地狱恶魔降临一般。让人不敢直视,仿佛看一眼就要堕入沉沦。 陆冲手臂中箭,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堪堪自保无虞。 很快,这片土地被鲜血染红,尸体横七竖八遍布脚下。 松冈佑夫损失惨重,又不想半途而废,他继续加大奖赏力度。 “杀一人者赏金十万!” 果然钱财动人心,黑衣武士再度发起了猛烈攻击。 第50章 危机 一场打斗再次袭来,奈何敌人数量太多。陆冲奋力抵挡,可终是被人找到破绽,“噗嗤!”,他的右腿被人从身后狠狠刺中一刀。 他咬牙坚持,扬起手中长刀,一刀接过了偷袭之人。不过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一边用刀撑住身子。 为了保护陆冲,陆离舍弃了进攻,转而护在陆冲身旁。 “小侯爷,我与蒙胤为你掩护,您先杀出去吧!不必为我浪费精力了。”斩杀一名敌人后,陆冲抹掉脸上的血渍道。 陆离怒道 “你在说什么废话呢,我何曾丢下过自己的兄弟独自逃命过?今天我们共进退,共生死!再说了,就这些臭鱼烂虾,还不足以要了你我性命!” “小侯爷,您这是何苦呢,您是大伙的主心骨,您不能出现什么意外。蒙胤,你我杀出一条血路,让小侯爷逃出去!”陆冲冲着蒙胤大声喊道。 蒙胤已经杀红了眼,听到陆冲的呼喊,他心领神会,再次抡起双斧朝前砍去。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已认可对方,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弟。 很快,在蒙胤的奋力拼杀下,终于打开了一道口子。眼见突围有望,陆冲高兴不已。 “小侯爷,快走吧!如果我死了,以后记得每年清明之时给我带一瓶好酒就行了。”陆冲笑着道。 “你放屁,我要是就这样跑了,我的良心如何能安?” 陆冲泪如雨下,他欠他的太多了。唯一能报答他的只有这一条命了。 “蒙胤,,快带小侯爷走,我留下垫后!” 蒙胤回过头才发现,陆冲身上早已血迹斑斑,不仅是敌人的血,更多的是他的。蒙胤朝天怒吼一声,眼角不禁湿润了。 他明白陆冲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可陆离是所有人的希望,陆冲这是要舍弃自我。 “快啊!你在犹豫什么!快带着侯爷走!!”陆冲见他没反应,怒吼道。 蒙胤抹掉眼泪,趁着这个空档拉着陆离就要走,陆离不愿丢下陆冲,执意不走。 这一耽误,松冈佑夫早已让人堵住了缺口。再度对三人形成包围之势,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不远处,向文歌骑着马儿不紧不慢地晃悠着。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血腥味,她察觉不对。扬起鞭子,抽在马儿身上,飞奔而来。 果然,前方树林里尸横遍地,打斗仍在继续。 “蒙胤,你护住左边,我护住右边,小心些!我们冲出去。” 面对数倍敌人,陆离打算边打边退,一直在这里与他们耗下去,没有援兵必死无疑。他背起陆冲,便要突杀。 “好!”蒙胤收到消息,再度化身杀神,掩护陆离缓缓后退。 向文歌定睛一看,那不是今日给他付房钱的那人吗?这些黑衣人难道是他的仇家?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再迟疑,抽出宝剑,纵身一跃,借助树枝的力量,一个空翻来到阵前。 “陆兄,我们又见面了!” “向兄,这里危险,速速离去,若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身陷囹圄,我百死难赎。”陆离焦急道。 “陆兄言重了,我平生最喜好打抱不平,今天既然让我遇到了,就不会袖手旁观,这个忙我帮定了。”向文歌手腕翻转,长剑发出剑鸣,让陆离惊奇不已。 松冈一看还有帮手,再次指挥众人进攻。有了向文歌的加入,陆离得压力瞬间小了许多。 很快战斗的天平慢慢向陆离这方倾斜,这些人虽然说训练有素,但面对真正的高手,略微有点不够看。 松冈眼见大势将去,气急不已,他在不远处,举起了弓箭,瞄准了陆离。 瞅准时机,搭弓拉弦,嗖~ 箭矢呼啸而来,直奔陆离心口而去。他正好忙于迎敌,没有及时发现危险即将来临。 这一幕正巧被向文歌发现,当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奋不顾身地扑向陆离。 “噗!” 一道血花绽放,玫瑰将要凋零。 向文歌替陆离挡下了这致命一箭。 陆离回过头,才发现,眼前之人与他萍水相逢,却因为他身受重伤。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眼前这些人都该死! 他双眼通红,捡起地上的长刀,孤身一人杀入人群,肆意挥动大刀。 松冈佑夫眼见陆离和蒙胤犹如杀人机器一般,不知疲惫地杀戮着。眼见行动失败,再继续缠斗下去,恐会全军覆没,他也会交代在这里,他带着仅存的几人迅速逃离,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小侯爷,这位向公子失血过多,要尽快治疗,不然会有性命之危。”陆冲担忧道。 回过神来的陆离快步来到向文歌身前,“向兄?向兄?” 陆离接连喊了几声都不见回应,他正欲脱下向文歌的衣物,检查伤势,手刚放在胸口位置,软软的,吓得他急忙收回。 “女的?” “什么?他是女的?”陆冲和蒙胤大吃一惊。 “眼下救人要紧,陆冲,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陆离沉声道。 “前面十里之外,不远处就有一个镇子。” “既如此我先带向兄不,这位姑娘前去!蒙胤你招呼陆冲跟在后面,你还撑得住吧?” “放心吧。小侯爷,我皮糙肉厚,流点血没关系的!救人要紧!”陆冲表示无碍道。 陆离也不废话,牵过向文歌的马将她拥抱在怀里,向着镇子而去。 很快,陆离在镇子上找到了一家医馆。 一脚踢开大门 “大夫,给我准备一间病房,上好金疮药,绷带和热水。” 进门他也不废话,直接吩咐。店里的大夫见陆离一身血迹,杀气腾腾,不是善茬,赶紧让伙计准备相应物件去了。 一路的颠簸,让向文歌的伤势雪上加霜,现在只有尽快将箭支取出。 很快,大夫将所需物品全都准备齐全。陆离正想解开向文歌的衣物,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女扮男装。 这关乎一个女子的名节,他犹豫不决,向文歌痛苦的呻吟声响起,继续拖下去,只会危及她的性命。 陆离不再耽搁,解开衣物,露出不一样的风景。。。 第51章 桃花缘到了? 陆离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向文歌,他迟迟犹豫不决。毕竟根据向文歌身上的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可她也不能再耽搁了。 “姑娘,等会我就要解开你的衣裳,拔出箭头,这可能会有损你的清誉,但事急从权,只好得罪了。” 陆离轻轻褪去她的衣裳,露出一片洁白。她的皮肤如白玉般光滑细腻,散发出一股自然的纯净光芒。胸前两个小白兔被束胸紧紧缠绕,似要挣脱出来一般。腰间没有一丝赘肉,纤细的细柳腰盈盈可握。 陆离一时失了神,向文歌这应该是他遇见的女子中,身材最纤瘦的了。宁琬琰应该属于清纯美,洛璎则是知性美。 经过一番折腾,陆离终于处理好伤口,敷上金疮药。剩下的就是等她醒来了。 这时,蒙胤也带着陆冲来到了医馆,蒙胤一个大嗓门差点没把大夫耳朵震聋。 刚刚来了个还算讲道理的,这会来了个完完全全的浑人呐。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倒霉事今天全让他摊上了。 不过迫于蒙胤的淫威,他还是赶紧为陆冲包扎伤口。对方气场强大,他好几次都将绷带缠错,幸好手脚麻利,没被发现,可算保住性命了。 陆离从房间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蒙胤二人,他喜不自胜。 “蒙胤,陆冲,你们还好吧?” “公子!我们都没事儿!那位姑娘呢?”陆冲表示无碍道。 “暂时昏睡过去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真是没想到,这些东瀛人越来越猖獗了,以前只是干些偷偷摸摸呢勾当,现在居然堂而皇之地在我们的土地上,伏击我们,真是憋屈!”陆冲愤慨道。 “行了,眼下还是先养好伤吧。至于他们的账,总有一天要算清楚。有人给了他们便利,他们才会来去自如,有些人骨头软了,就会出卖灵魂。” 陆离对此也颇为恼火,不过眼下暂时还顾不上东瀛人。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处理好内部的问题,外面就简单多了。 几人就这样在医馆住了下来,待明日再做计较。 偏房的房间内,向文歌缓缓睁开了眼,她很庆幸自己还活着,环顾四周,只有一张八仙桌等一些简单的陈设。 当她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换过,她大惊失色,急忙检查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是谁救了她,带她来到这里的?莫非是他?自己的衣物也是他换的?那自己岂不是。。想到这,向文歌的脸颊爬上两朵红晕。 羞死人了,自己第一次和异性接触,就被看光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呐!她拉过被子盖住小脑袋,掩饰尴尬。 陆离正巧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被子将她裹住,陆离细心地上前整理一番。向文歌背对着他,不敢有丝毫动作。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陆离坐在床沿,自顾自地说道 “姑娘你我萍水相逢,本来你完全可以不趟这趟浑水的,可你还是仗义出手相助,而遭此劫难,我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为了尽快为你疗伤,不得已才解了你的衣裳,带你醒来后,如果你心中不满,我任由你处置,绝不还手。” 蒙在被子里的向文歌满脸通红,这种事他还当着人家的面说,好难为情呀。 “我说了你也听不见,软算了,不打扰你修养了。” 陆离走了,房间里陷入寂静,确定没人后,向文歌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 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呢?为何有那么多人要杀他?当时自己什么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院落中,陆离抬头望月,他最近的女人缘是不是有点旺了,先是宁琬琰看向他一脸深情,再者洛璎对他有救命之恩,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姓名底细的女子闯入他的视线。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小侯爷,还没睡啊?”身后传来陆冲的声音。 陆离回过头,关心道。 “你的伤好点了没有?” “哈哈,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就是这只胳膊还使不上劲!过几天就好了。我见小侯爷在这叹气,是不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陆冲很少见到陆离这般模样,应该遇到困难了。他也藏不住事,索性提了出来。 陆离沉思片刻,缓缓道 “陆冲,你觉得男女之间究竟怎样才算得上是相互喜欢的呢?” 陆冲被难住了,他也没经历过啊。不过他心里高兴极了。算算年龄,小侯爷马上就成年了吧,这是好事啊,如果真有喜欢的人,很快就能为侯府开枝散叶了。 “属下以为真心喜欢的人,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风雨兼程,一路陪伴,最后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缘分,更相信缘分的力量。莫非小侯爷有了喜欢的女子?” “这倒也谈不上,只是最近遇见的事太多,有些感慨罢了。” 陆离细细想来,宁琬琰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情感,只是自己对以前的事的记忆,早已模糊。自己以前应该与她是相识的。好几次她都流露出别样的情意,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毕竟自己关乎到整个侯府的兴衰存亡,还有很多人的生死。需要考虑和顾忌的东西太多。 “小侯爷,其实我看得出来,那宝月楼的宁琬琰姑娘看你的眼神与看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她肯定喜欢你,依我看,您把她收下但也不错。”陆冲八卦心思活泛起来。 “你啊你,真是越扯越远了!宁琬琰一身修为不差,她的师傅更加恐怖,呆在那风月场所,不知道他们是在图谋什么。” “这么说,那花魁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他们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至少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陆离宽慰道。 他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和她走向截然相反的道路,相互倾轧。说实话,陆离心里对宁琬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聊到了深夜,竟然无所察觉,陆离拍了拍陆冲的肩膀道。 “难得有时间说这么久的话,陆冲,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赶回越州。” “小侯爷,你也早点休息!” 陆离并未离去,而是来到向文歌的房间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离去。 第52章 返程 翌日清晨,陆离端着稀粥来到病床前经过一晚的休养,向文歌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毕竟练武之人,体质要好上许多。 “姑娘,你醒了!”见到向文歌醒来,陆离高兴不已。 “嗯!”向文歌声如细蝇。 “快把这碗红枣莲子粥喝了,补气血的。”陆离端过粥,舀起一勺,贴心地吹了吹,这才送到向文歌的嘴边。 向文歌看着这个男人如此细心体贴,升起一股暖意。张开小嘴尝了尝,嗯!味道真不错!应该是他亲手熬煮的吧? “多谢姑娘昨日舍身相救,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已命归九泉了。哎,向文是你的化名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我叫向文歌!因为我爹爹从小就想把我培养成文艺出众的女子,所以就取了这个名。不过我却不喜欢像其他大家小姐一样。整天就只知道待在深闺绣花。”向文歌扭捏道。 “哈哈,向姑娘真性情!佩服佩服!不知向姑娘来越州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我是偷跑出来的。”向文歌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姑娘家偷跑出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原来如此!待会儿我就要赶回越州,不知道姑娘有个打算?” “你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文歌吧!我瞧你比我大些,我叫你陆大哥吧。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本来是打算偷偷跟着爹爹的,可是没想到才出门没多远就跟丢了,他正好来越州办事,倒不如让我和你一起回越州吧!” “好吧,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确实不太方便。” 两人都有默契地不提昨天换衣换药的事,避免了一边尴尬。 陆离找到蒙胤,让他找个马车来,很快,马车准备妥当。 房间内,向文歌穿好昨天脱下的衣裳,正想起身,不料一个趔趄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门外的陆离眼疾手快,将她抱住。 “谢谢你,陆大哥。” 向文歌脸色变得红润, “你失血过多,气血亏虚,不宜运动。若是不嫌弃,我抱你走吧。” “这,,这,好吧。”向文歌双手勾住陆离脖子,脑袋埋在胸膛,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身体像着了火一般。 医馆外,掌柜的庆幸这几位终于要走了。陆离随手掏出一锭银子。 “掌柜的,这些算作我们的医药费和住宿费,不用找了。” 掌柜的接过银子,足足有二十两。他满脸笑容,恭敬地送走了陆离一行人。 为了让向文歌乘坐舒服一点,陆离特意准备了绵软的被褥。不过她向来要强,她不希望有人将她当做一个患者,所以她坚持不用。陆离对这个执着的女子既钦佩又怜惜。 马车缓缓前行,中午时分,终于抵达了越州。 向文歌掀开帘子,街道两旁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客商肤色各异,许多珍奇物件她在京城里也没见过,勾住了她的好奇心。 很快,穿过热闹繁华的街道,马车来到侯府门前,向文歌看着眼前的牌匾。 她心里受到极大冲击,原来,他就是靖边侯府的小侯爷啊。可为什么和京城里的传闻不一样呢。 爹爹来越州要办的事也和他有关吧,偏偏让自己先碰上了。 “文歌姑娘,这就是我家了,之前对你有所隐瞒,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见谅。” 向文歌摆摆手道“没事儿,我理解的!” “走吧,总算是回家了。” 陆离带着向文歌来到客厅,陆夫人正好带着小佳悦教她读书习字呢。 “娘,我回来了。” 陆夫人头也不抬道 “你又跑哪里疯玩去了?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 陆离一脸无奈,自从认了这个干女儿,她的眼里对自己这个亲生的反倒没那么关注了。 小佳悦见到心心念念的哥哥终于回来了,她挣脱母亲怀抱,蹦蹦跳跳的向陆离跑去,挂在陆离脖子上。 “哥哥,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佳悦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洛璎姐姐啊,我也想她了。”小佳悦已经从失去父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家里有了这个小开心果,热闹了不少,陆离轻捏佳悦的鼻子道 “好。等会儿我就带你去见洛璎姐姐好不好?” “好耶!终于可以见到洛璎姐姐咯!”佳悦手舞足蹈,满心欢喜。 “洛璎姐姐是谁啊,怎么都没听你们提起过?”陆夫人一脸疑问。 陆离一时半会找不到好的借口,只好道“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跟您说!” “这位是?”陆夫人这才注意到向文歌。 “这位是向文兄!我在半路上认识的!”陆离抢先道。 “见过伯母!”向文歌上前行礼。 现在向文歌还是女扮男装,陆夫人并未认出。 “像,真像!” “像什么啊?娘!”陆离不明所以。 “这位公子长得挺像我的一位故人!” “娘。您认错了吧,您们都多少年没见面了。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陆离不相信道。 “或许我真的认错了吧。”陆夫人虽然否认了,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向文歌,向文歌被盯得不自在。 陆离赶紧打圆场道“娘,我带小佳悦出去玩玩。”说着便出了客厅。 “伯母再见!”向文歌紧跟着出来。 来到属于他的小院中,这才算是自由了,平常陆夫人对他要求比较严苛,只有到了这里,才可以卸下那些负担。 “小侯爷,您回来了!”采苓正在房里绣花,见到陆离归来,她无疑是最高兴的,陆离外出办事,她没地方可去,整日只能呆在房里。 “苓儿在家有没有想我啊?”陆离打趣道。 “小侯爷,瞎说什么呢,这还有外人呢!”采苓发现还有外人在,别过头去,不好意思道。 “哈哈,不逗你了苓儿快去收拾收拾,等会我们去听风小榭!让你天天呆在这里,都要待出病来了。带你出去散散心。”陆离不再逗她。 终于又可以出去了,采苓满心欢喜。 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举动被向文歌看在眼里,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被抢去了一般,堵的发慌。 第53章 闲暇时光 听风小榭内,难得热闹起来,洛璎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养,身体快要完全康复。 “洛璎姐姐,我来看你了!”人未至,声先到,佳悦手舞足蹈地朝着洛璎跑去。洛璎见到来人,张开怀抱,将她抱起转了一圈。 “豆豆,你还好吗?姐姐真想你!”洛璎喜极而泣。 “洛璎姐姐不哭,我现在不叫豆豆了,叫陆佳悦。”小佳悦懂事地擦去洛璎眼角泪水。 洛璎不解,看向陆离。这段时间以来,她一无去处,呆在这里最多的就是和陆雅闲聊,对陆离得身份和生活有了更深入嗯认识。 陆离走出来解释道 “是这样的,洛姑娘,当初你受伤昏迷不醒,而我又没有时间照顾她,所以将她带回了家,我母亲一眼就爱上这个活泼可爱乖巧的小女孩,所以认了她为义女。” “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小佳悦以后也算有个家了,有人疼爱。”洛璎舒了一口气,她现在居无归所,也不可能带着她一起。这里一切都很好,她会健康长大的。 “洛姑娘气色看起来不错,应该无大碍了吧?”陆离关心起她的身体。 “洛璎轻点颔首,“有陆雅的悉心照顾,加上吃了许多珍贵药材,好的十有八九了。” “呼~那就好,要是不能将你治好,恐怕我会愧疚一生的。” 向文歌刚刚还失落在陆离对采苓的亲密中,现在又多了一个女人,一眼看去,长得花容月貌,透露出一股知性美。和自己比起来不遑多让,她的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今天难得大家在这里如此齐整,待会儿咱们要不一起聚聚?在花池边整点烧烤,再来点节目助助兴,你们觉得如何?”陆离建议道。 “没问题啊!小侯爷。” “我也同意!” “同意!” 众人一致认同,很快就将一行所需准备齐全。生火的,打杂的,准备食材的,嬉戏打闹的,全都忙活起来,只有佳悦一人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怎奈太小,纯粹就是个打酱油的主儿。 月色撩人,篝火旁,众人有说有笑,没有任何负担,美食美酒美人相伴,还有佳悦纯真的笑声夹杂其中。 “诸位,如此良辰美景,除了美食,接下来每个人是不是应该表演一个节目啊?”陆离趁着酒兴道。 “这,,,” 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略显拘谨。陆离眼神扫过一圈,大家都放不开手脚。 “既然如此,我就先开个头吧。” “忆对中秋丹桂丛,花在杯中,月在杯中。今宵楼上一尊同,云湿纱窗,雨湿纱窗。 浑欲乘风问化工,路也难通,信也难通。满堂唯有烛花红,杯且从容,歌且从容。” 吟毕,陆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沉浸在这优美的诗句中,不能自已。 回忆昔日中秋,我置身在芳香的丹桂丛。花影映照在酒杯中,皓月也倒映在酒杯中。今晚同样在楼台举杯赏月,可是乌云密布,雨水浸湿了纱窗,哪里还有月光。 我简直想乘风上天去质问天公,可是这天路没法打通,想送个信吧,信也难通。画堂里没有月亮,只有红烛高照,让我们慢慢把酒喝几盅,慢慢把曲唱到终。 “没想到小侯爷还有这般才情,着实让人佩服!小女子不才,曾习得几年歌舞,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带来一段舞蹈吧。” 洛璎主动请缨,她立在人群中央,缓缓伸出纤细柔软的柔荑,开始翩翩起舞。 在月光的印忖下,只见她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 莲池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 只愁回首,冰帘半掩,明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 一曲舞罢,绝美的舞姿征服了在场所有人,洛璎也早已香汗淋漓。 “啪啪啪!”众人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能欣赏到如此优美的舞蹈,也无遗憾了。 轮到采苓儿,她小手捏紧衣角,局促不安,眼神看向陆离求助。陆离假装没看见,忽略了她的求助。 采苓儿不知道做什么表演比较好,平日里她就会收拾打扫屋子,然后哼上几句。 要不然就唱自己最熟悉的歌谣吧! 看到她勇敢地站了出来,陆离为她感到高兴,因为苓儿一直处在他的庇护之下,如果自己不在她身边,她又该如何生存下去?所以必须要让她学会独立,锻炼她的胆量。 灵动的歌喉响起: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 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长发引涟漪,白布展石矶。 河童撑杆摆长舟渡古稀。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 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苓儿忘我歌唱,沉醉其中。她生于江南,这是她最熟悉的一首,也是记忆中父母留给她最宝贵的东西。 “好好好!” “没想到苓儿姑娘唱歌这么好听!” 一曲唱罢,赢得满堂喝彩!采苓儿得到赞许和肯定,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大伙的眼光看向了跟随陆离来的年轻人身上。向文歌一身女扮男装,模样俊俏,气质绝佳,与陆离站在一旁,各有千秋。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儿。 向文歌蹑手蹑脚地站起身子, “我没有陆侯爷的文采斐然,也没有洛璎姑娘身姿如仙,更没有苓儿姑娘灵动的歌喉,我就给大家来一段剑舞吧。” 她轻挽剑花,身姿矫捷,步伐如行云流水,剑法犹如舞蹈,优雅而又凌厉。舞剑之间,展现出不俗的力量与美感,让人为之倾倒,为之惊叹。 引得场下众人啧啧称奇,惊叹她的剑法变换无常,身姿又如此优雅。 接着陆冲等人也表演了拿手好戏,直到深夜才散去。今天的月色很浓,也很暖。 第54章 商议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第二日清晨,陆离便准备约见柳元,再次商量关于处置贩毒的问题。 “陆冲,你替我去知府给柳大人送封信,注意别让人发现你了。” “好嘞,小侯爷。” 陆冲接过信件,很快来到知府衙门,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仔细观察四周无人发现后,纵身一跃,来到了后院。 “柳大人,这是小侯爷给您的信!” 陆冲的突然出现,让柳元吓了一跳。 “我说你们怎么都神出鬼没的,老夫迟早要被你们吓死。”柳元吐槽道。 他打开信件,粗略浏览后,把信件点燃。 “你回去就说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一定准时到!” “没其他吩咐,我就告辞了!”陆冲得到回复,也不拖泥带水,很快就消失不见。 柳元紧绉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来这小侯爷还是深藏不露啊,我这才刚刚收到淳化县外树林里的杀人案,转眼他就约见自己。看来他手里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那些人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他去的。 与此同时,杨磐也收到了消息,书房里不断传出打砸的声音。此时此刻,他怒不可遏。 “这群东瀛人真是废物,这么多人居然杀不掉一个陆离,还折了许多人手。老夫真后悔与这群废物合作!气煞我也!” 他一把将书桌掀翻,也难以平息他的怒火。 门外,管家宋彪脸色也不好看,因为陆离得横插一脚,让他们再三吃瘪。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宋彪推开房门,安慰道。 “老爷,还请息怒!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确保万无一失。上面给的压力不小,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杨磐终于冷静下来,眼下是如何保证下一批货顺利交接。如果在失败,可能他的官也做到头了。 “就目前的情况,我猜想陆离肯定在淳化县发现了什么线索,我们必须立马改变策略。” 杨磐立马反应过来,当即做出调整。 “老宋,麻烦你亲自去一趟淳化,你只需如此如此!” 宋彪闻言露出阴险的笑声,接着离开了杨府。 “陆离!你非要和我作对,这次我看你死不死!”杨磐对这次的设计很有信心,他相信,一旦陆离进入了圈套,必死无疑。 傍晚霞光四射,宝月楼内,宁琬琰坐在化妆台前怔怔出神,宁琬筠在她眼前晃悠好几圈都没发现。 宁琬筠好奇道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 宁琬琰回过神来,慌忙道 “哪有,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哦~我知道了,你又在想那个小侯爷了对不对。可是姐姐,你们之间的身份,是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也知道,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他!” “那教主那你又该怎么办?” 两人相视陷入了沉默,宁琬琰从小就被一纸婚约捆住手脚,虽然她地位崇高,看似风光,却如坐牢笼。 机缘巧合之下她遇见了那个曾经给了她光明和温暖的人,却事事弄人。 “姐姐,我收到了师傅的来信,她让我们尽快赶回教中。我猜肯定是因为你的婚事~”宁琬筠递过信件,担忧道。 宁琬琰接过信件直接点燃,她的心很累。 “哟,小侯爷,您客气好久没来了,快请进!” “安排雅间,好酒好菜上” 楼下突然传来陆离的声音,宁琬琰心头一震,她很想出去与他见见面。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来到雅间,陆离特意选了窗口位置坐下,因为他要在这里等着柳元到来。 这地方只要有钱,办事的效率那是没的说。 很快摆满了一桌丰盛的佳肴,陆离透过窗户间的缝隙,发现了人群中的柳元,一番乔装打扮,差点没认出来。 走进房间,柳元此时一副商人打扮,大腹便便,毫无半点官员形象。 “柳大人这副打扮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陆离调侃道。 柳元一屁股坐下无奈道 “小侯爷,您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干嘛非要到这里来,,还让我打扮成这副模样?” “我这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嘛,杨磐肯定暗中派人盯着咱们,不使点手段能行嘛!” 陆离收起笑容 “柳大人,我们言归正传,这次我到淳化县发现了端倪!” “哦?什么端倪?” “我怀疑他们打算通过镖局的掩护,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柳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淳化县的镖局生意怎么一直兴盛呢,比其他县足足多出三倍。” “柳大人,看来我们有必要立马行动起来,趁其不备,突然袭击!以防万一。” 柳元轻捻胡须,思索片刻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其中一家镖局货物调动最为频繁,很可能他们就是运输的主力。” “那家镖局?”柳元诧异道。 “威远镖局!” “是他呀”柳元恍然大悟。 “柳大人对此了解很深吗”陆离问道。 “威元镖局的负责人名叫高泽,原本在淳化一带颇有名气。他曾数次参加武举,皆榜上无名,心灰意冷之下回到老家,创办了威元镖局。他时常救济难民,素有贤名。这事他怎么会参与呢?”柳元解释了一番。 陆离仰头喝下杯中酒。 “柳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见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如果一个人刻意伪装自己,你是不会发现他的弱点的。” “如果真是他,这件事不太好办呀。” 柳元感到棘手。毕竟高泽在当地乐善好施,妥妥的大善人一枚。如果就这样无凭无据将他绑了,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柳大人,我们不动他,我们只需在半道上将货物拦截下来。一旦商路不通,他们就无法准时将货物送达。把他们逼急了,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陆离给出了建议,柳元沉吟良久,终于轻点颔首 “好吧,就依小侯爷的意思,我们设下关卡,以巡检治安为由,查验过关货物。” “来,柳大人,祝我们成功!干杯!”两人举起酒杯,在空中相碰一饮而尽。 “还望小侯爷能再次从旁协助!”柳元提出了要求,上次他领教过陆离手底人的厉害,比起那些不捕快衙役强多了,不用白不用。 “一定一定!” 商议完毕,柳元率先离去,他实在受不了自己这副打扮。 第55章 苓儿的猜测 深秋之月,天色不再那么和蔼,凌冽的北风吹过脸庞,就像刀片似的刮的生疼。 打开深秋的大门,走出去,自己便觉得有股寒气猛然袭来,枯黄的叶子在随风飘落着,随后也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早晨也会有明显的霜降落,气温大幅度地降下去了,观望四周——已是深秋了,冬天的脚步近了。 陆离回到家中,关上小窗,坐在火炉旁,伸出冻的通红僵硬的双手。过了一会儿,整个屋子变得暖意浓浓。 苓儿也拿出厚厚的被褥给他换上,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陆离觉得他是幸运的。 “小侯爷,你今晚出去做什么了?”采苓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关心道。 陆离开了个玩笑道 “我约了柳大人一同去逛青楼。” 采苓甩了个白眼“小侯爷又骗人了,柳大人可是个好官,他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 “哎~我说了你又不相信我,我真的好伤心呐。原来他在你这里就是好人,我就是坏人,真是白疼你了。”陆离故作生气伤心,转过身去。 采苓一下子急了,手脚无措, “小侯爷,苓儿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柳大人在奴婢的眼里算得上是个为民做主的清官,所以觉得他应该是个正直清廉的人!小侯爷您别生气啦。” “要让我不生气也行,除非,,,”陆离故作神秘。 “除非什么?”采苓瞪着大眼睛眨呀眨的,一脸懵懂。 陆离趁机伸过俊秀的脸庞道 “除非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采苓儿俏脸如霞,小手无处安放。 “小侯爷,这,万一让别人看到了,苓儿该怎么见人呐!羞死人了。” “哎!这里通常没我的吩咐都没人来的,放心好了。”陆离厚着脸皮道。 采苓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发现后,飞快地在他的脸上轻啄一下,然后飞快向后退去。靠在墙边,像极了被欺负的女孩子。 陆离伸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陶醉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苓儿,你再试一次。” 采苓儿鼓起勇气,再次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红唇。屋内的氛围变得暧昧起来。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原来是向文歌来找陆离,看见门未关突然闯了进来,接着就看到了这一幕。她迅速转过头去,脸颊升起两朵红晕。 采苓儿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陆离也是一脸失落,多好的氛围就这样被破坏了。 “你找我有事吗?” “啊?没事儿了。” 向文歌一脸失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采苓儿望着远去的向文歌,有所思。 “小侯爷,这位公子是不是女扮男装的呀?” “哦,这也能被你发现了?” 采苓儿笑了笑“我们都是女人,自然看得出来,而且聚餐之时,我离她很近,闻到她的身上散发出女子特有的体香,她的双耳有孔,也没有喉结。自然就是女人了。” 陆离不做隐瞒道“不错,她确实是女扮男装,这样方便她在外行走。原来她叫向文歌,从京城偷偷跑出来的,在淳化县我遇到了她。后来我与陆冲遭遇围杀,千钧一发之际,是她仗义出手解围,却因此而受伤。后来我找了一家医馆为她治伤,她暂无去处,便答应跟着我们来越州了。” 采苓儿先是因为他遭遇危险而担忧,然后觉得向文歌看向陆离得眼神不一样,就像自己看他时,双眼含情,温柔如水。 “原来是这样啊。小侯爷,我发现向姑娘看向你的眼神不太一样。” 陆离一脸诧异“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呵呵,女人的心思你一个大男人如何能懂,依苓儿看,向姑娘八成是喜欢上你了。” “这不在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啊,你们一见如故,后来又共同经历过生死,你为她治伤,换做是我,我也会喜欢上的。” 采苓儿说的头头是道,她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善良的她还是在一旁劝说。 “小侯爷,要不你跟上去看看吧!我担心向姑娘会想不开,万一做出傻事就来不及了。” 陆离沉思片刻,决定跟上去看看。 向文歌跑出陆府,来到了泠秋湖畔,她了无生趣地缓步前行,来到一块大石旁,她抱着双腿坐了下来。 她的眼泪簌簌而落,看着天边的月,多么完美无缺。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庞,这一刻,她多么孤单无助。 在京城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思,没想到这一趟出来,偏偏就遇上了他。 深秋的夜,风静静的吹,叶儿悄悄的落,她的身躯瑟瑟发抖。她不知道前路将要往何处去,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陆离跟家丁打听之下,一路追来,看见她柔弱的身躯因为寒冷而抱作一团,他脱下外衣,为她披上。 感受到暖意,向文歌回过头望去,竟然是她最想见到的人。 “向姑娘,你还好吧,外边天冷,跟我回去吧!”陆离朝她笑道。简单的话语让她心里倍感温暖。 她倔强地擦去眼角泪水,眼神看向湖面。 “你能来,我很高兴!真的,特别高兴,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陆离无奈苦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苓儿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也离不开她,刚刚我们只是打闹着玩儿的。苓儿早就认出你是女儿身,她心里担心你,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将你找到。” 向文歌心里稍稍好受一点 “那你呢?” “我?我自然也是担心你的,不然也不会跟来了。听话,回去吧。文歌!” “你刚刚叫我什么?”向文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叫你文歌啊!怎么了?” “没事儿,走吧。”向文歌快步上前,文歌,平日只有她的爹娘会这样喊她。 陆离跟在后面有些不解,女人的心思真是让人难懂。 回到小院,采苓见到向文歌平安归来,立马上前热心拉着她的手微笑道。 “文歌姐姐,冷坏了吧,快进屋烤烤火。” 向文歌起初还有些许顾虑,不过看到小院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她释然了,确实,遇到这么乖巧懂事的丫头,他真是幸运呢。 很快,屋里时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独留陆离一人在屋外凌乱。 第56章 女装的向文歌 陆离对这个侠义心肠的巾帼女子还是很有好感的,拥有这么厉害的功夫的女子,他遇见的只有宁琬琰还有她那个师傅,那个慕容熙简直是个怪物,自己在他手里,居然挨不过三回合。 陆离走了进去,自来熟的坐下 “你们俩再说什么悄悄话呢?” “小侯爷,这是我与文歌姐姐的秘密,不能告诉你。”采苓儿开口拒绝道。。 “哎呀,你到底是哪一边的?看来我是白疼你了!”陆离假意怒其不争。 采苓儿笑了笑“小侯爷,不怕羞,女儿家间的私密话也要打听。” “小侯爷,你别为难了苓儿妹妹了,我不过是向她了解些小侯爷的往事罢了。”向文歌解围道。 “我能有什么往事啊,你出门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陆离不在乎道。 通过苓儿的讲述,向文歌对他有了更全面的认识,原本她在京城里的同龄人中,也时常听到一些达官贵族之间的事,而陆离也是常常成为笑谈的对象。 她听到的全部都是他如何如何败家,小小年纪就逛青楼云云。那时她十分恼火,身为朝廷勋爵,不以身作则倒也罢了,怎么像烂泥扶不上墙一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苓儿的讲述,她才明白,他的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可他只能藏在心里,无处述说。她明白他的苦,以后就让我陪着你走下去吧。 小小的屋里温暖如春,欢乐的笑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宋彪星夜兼程,来到了淳化,径直朝着高泽府上而去。 “宋先生,稀客稀客啊!这三更半夜的,您怎的来了。” 书房内,高泽见到宋彪,颇为意外,他赶紧命人准备茶水。作为杨磐的左膀右臂,一般有事都是让下人来就行了,这次没想到他亲自来了。 宋彪端起热茶,一饮而尽,这一路确实让他不好受。 “高先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事和你商量。”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需要您亲自来?” 宋彪将陆离来淳化一事和盘托出。高泽眉头紧皱,久久不语。 “宋先生,不知道杨大人那边怎么说?” 宋彪道“杨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他不是要断我们的财路吗,我们就在其中动动手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高泽冷吸一口凉气,够狠! “具体还请宋先生赐教!” “你来看,这条路是通往京师的必经之路,而在淳化与永安县交界处,有一处峡谷,名曰一线天,此地宽不过数米,仅能供一车通行,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我们提前买好炸药,若是将他引诱到这里,你说会怎么样?” 宋彪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线天,冷笑道。 高泽也没想到,他们下手就是杀招,不留一点余地。自己当初加入他们只不过是想多搞点钱而已,可没想对朝廷的功勋侯爵子孙下手啊。 宋彪见他犹豫不决,放出狠话道 “高先生,别忘了当初你决定加入我们之时,就已经没有退路了。难道现在你打起了退堂鼓?” 感受到宋彪身上散发的浓烈杀气,高泽知道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眼下只能和他们一条道走到黑。 “宋先生,既然我决心投靠,就不会做出反悔之事,你放心好了。” 宋彪脸色稍缓。接着将具体事项一一说明。 高泽听后,觉得可行,他还有一点疑问。 “宋先生,万一到时候他不上当怎么办?” 宋彪阴恻恻道 “放心,这次行动还有东海上的人,人数上我们肯定占优。况且我还留有后手,传闻此人一向对身边人很是看重,到时候我会将他的侍女作为要挟。他不会不来的。” 高泽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别到时候弄弄巧成拙就不妙了。 陆离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展开,此刻,他手里正拿着刚刚送来的关于高泽的情报。 “陆冲,你说这高泽为什么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呢?” 陆冲思考片刻,回答道“小侯爷,以属下看,莫不是他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陆离轻叹一声道“我看不是这样,我们的情报显示,此人再加入他们之前,他们并没有产生交集,又何来的把柄呢。依我看来,剩下的只有利益!才会讲他们绑在一条船上。他们暗中一定达成了某些协议。” “眼下事情不太好办呐,我们的势力主要在东来岛和越州,其他地方还未扩展开。算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冲悄然离去,陆离站在窗前,望着头顶的圆月久久不语。 翌日,向文歌一改之前女扮男装的形象,今日的她格外靓丽。 她的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英气。 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 白皙的肌肤透红,散发着女子与生俱来的体香,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衣如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清丽秀雅,莫可逼视。 她恢复了女儿装,看到陆离呆呆看着自己的眼神,她羞怯中带着些许得意。 阿福走进来,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哈喇子差点都流了出来。 “我的天呐!这莫不是九天仙女谪落人间了?小侯爷,您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陆离一脸无奈,看这货的样子,跟没见过女人一样,真丢我的脸啊。他走上前,没好气道 “就算是仙女下凡,和你也没啥关系,该干啥干啥去。” 阿福不愧是从小跟着陆离的人,他纯粹是站在欣赏的角度来审视向文歌,不过好像侯府里没有新的人进来过啊,真是奇怪。 “小侯爷,我是来通知您,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好的,我知道了。很快我就出来。” 陆离来到向文歌面前,不由赞叹道 “没想到你换上女装如此明艳动人,你一出来,这花园里嗯百花都失去光泽了。” 向文歌捂嘴一笑“小侯爷净说胡话,这会儿都快入冬了,那还有什么花儿,净说好听的。”她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我要出门办点事情,你就待在家里和苓儿一起,如果闲得慌,你们俩就出去逛逛!”陆离转移话题道。 向文歌听罢,表示她也要跟着去,陆离以她伤势未愈为由拒绝了,他只是不想再次看见她在他眼前的受伤。 第57章 田间所闻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轻纱似的云层,斜斜地洒在繁华的街道上。树叶像小船儿一般摇曳坠落,微风拂面,送来人间烟火味。在这和煦的中午时分,采苓带着向文歌漫步在街头,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苓儿身着一袭粉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舞,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头上斜插着一支玉簪,与耳畔的珍珠耳坠相映成趣。她的面容清秀,眉如远山,眸含秋水,唇角微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向文歌跟在身旁,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时光,这是她从未拥有过的体验感。 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人目光在各式各样的摊位间游走。有卖丝绸布料的,有卖古玩字画的,有卖胭脂水粉的,还有卖小吃零食的。摊主们吆喝着,尽力展示着自己的商品,引得路人驻足观赏。 忽然两人走到一家丝绸摊前,苓儿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绸缎,脸上流露出喜爱的神情。她挑选了几匹上好的丝绸,准备买回去为小侯爷做几件新衣裳。 接着,她又带着向文歌又来到一家古玩摊前,向文歌对一枚玉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玉佩雕刻精美,透着淡淡的温润之感。她想着若是送给心仪之人,定能博得一笑。 逛累了,两人来到一家茶楼前。茶楼里早已坐满了人,传出阵阵悠扬的琴声。两人轻盈地走上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繁忙的街道,而窗内则是宁静的一隅。她点了一壶清茶,细细品味着茶香的同时,也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两人这才起身离开茶楼,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的行程两人收获满满,手里拎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其中还有苓儿最爱吃的桂花糕。 此时此刻,向问天也沿官路朝着越州而来,他特意放慢步伐,一边实地考察,一边收集关于柳元的情报。 夕阳西斜,天际一片猩红。白云悠悠,洒下万道霞光。清风微拂,蓝天下白云悠悠倚风而动。 尽管早已过了农忙时节,但繁忙的农人无暇欣赏晚霞的灿烂,田间忙与渐落的太阳争分夺秒,这是他们最大的财富。今日事今日毕,农忙之时无所谓今日事明日事,一直忙着手头事。 向问天走在官路上,看见田间几位农民弯着身子,用力挥动着手里的锄头,他停下脚步,向他们走去。 “老人家,您贵庚啊?这么大的年纪还亲自下地啊?”向问天熟稔地打招呼。 “正在田间劳作的老农夫停下手里的活计,伸直了眼。见几人身着绸缎,气质不凡,他也不胆怯,很热情地打开了话匣子。 “这位贵人,老汉今年七十有六了。您有所不知,这土地就是农民的根啊,这不趁着现在有时间,将它们打理出来,来年才能有个好收成啊!” “为了好收成,耕种不易啊!”向问天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这年头,有口吃的就很不错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没那么多的追求。谁让我们有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我们的生活比周边州府相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老汉抽了口旱烟,自顾自地坐在了田坎上。 向问天颇感意外“哦?难道这越州府的官员比周边州府做的更好吗?” “贵人您有所不知,柳大人未来上任之前,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根本没有这么多土地,柳大人上任之后,他经常奔走在田间地头,给我们免费发农具歌和种子,组织专人给我们进行指导农业生产,他还组织修建水利。要不然,我们越州的老百姓哪里会过的如此快活!多亏了柳大人啊!” “对了,我还听说前些日子,他带着人沉重打击了东海上的贩烟行为,就在东海之滨当着大伙儿的面全部销毁,以表禁烟决心。哎~柳大人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事儿,却一直呆在这小小的越州,也不知道朝廷怎么舍得这等人才。” 老汉说起柳元做的好事,根本停不下来,向问天也不敢相信他做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事儿。看来此事到时应该一起具折进京才是。 向问天从中知道了另一件大事,关于禁烟。他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在京城里对大烟的流通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柳元倒好,直接查获一大批,还当众搞了场销烟大会。朝廷要是知晓,那些人恐怕又要争得头破血流。 向问天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起身告辞。 “老爷既然柳元大人政绩卓然,深受百姓爱戴,为何朝廷不肯重用呢?”张兴提出心里的疑惑。 “不是不肯重用他,只是他当初在京城里时,京城站出来与右相唱反调,如今朝堂右相势力滔天,除了忠王殿下外,没人能掣肘他。哪里还会给柳元机会。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向问天对此人也略感惋惜。 “看来柳大人并非贪赃枉法之人,只是有人想整倒他。”张兴听了老农的讲述,他对柳元有了自己的认识。 “越州位置独特,海外贸易十分繁荣,谁都想分一杯羹。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抓紧时间赶路吧,争取明日到达淳化县境内。” 一主一仆骑着马儿不紧不慢地跑着,在夕阳的映照下,影子被拉得无限长。 一线天内,宋彪和高泽带人将炸药全部埋好,看到如此杰作,宋彪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多谢高先生鼎力相助,此件事成了,杨大人一定会为你在右相面前美言几句的。” 高泽喜不自胜,他数次科考不第,尽管办镖局让他赚得盆满钵满,可这身份地位早已匹配不上他的财富。 “那就多谢杨大人了!” 宋彪再次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方才离去。现在就等鱼儿上钩了。 陆离和柳元的人马也在赶来的路上,陆离对身旁的柳元建议道 “柳大人,我们最好在一线天之前将他们截下来,过了一线天就不好办了。” “好,一切听你的,只要能消灭他们,其他的都不重要。”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我担心他们提前有所防备,不好动手啊。” “那该如何是好啊!”柳元提出心里的担忧。 “静观其变吧,我们先赶过去再说。” 一行人马不停蹄疾驰而来。 第58章 古寺遇险 陆离不知情的是,宋彪早已派出最得力的手下,秘密潜入越州,潜伏在陆府周围,只待时机成熟,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人绑走。 陆府在,苓儿刚刚带着向文歌闲逛归来,瞬间引起了埋伏人员的目光。 不过他们谁也没见过,也没有画像,不敢肯定是哪一个。其中有人道 “怎么会是两个人?情报上说不是只有一个吗?早已抓错怎么办?” “全抓起来不就行了。刚刚我探听到,两个丫头片子,明天要去城外的寺庙上香,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苓儿还沉浸在喜悦中,向文歌率先开口真挚感谢道 “多谢你了,苓儿妹妹,这是我长大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带我去了这么多地方。” 苓儿摆摆手, “文歌姐姐哪里的话,小侯爷不在府中,我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趣,还好有你陪着我,不然呐,我都要枯燥乏味死了。” “诶,文歌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问吧!”向文歌大方道 “文歌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小侯爷啊?” 苓儿狡黠的眼神看向向文歌,向文歌瞬间慌了神,眼神四下乱瞟,手足无措 “没有,没有!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爵继承人,我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女子!苓儿妹妹,你可不要胡说。” “文歌姐姐,我看得出来,喜欢就是喜欢嘛,何必藏着掖着呢。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能和小侯爷在一起,这样就有人照顾他了。你看你们俩郎得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啊。”苓儿在一旁宽慰道。 “那你呢?苓儿妹妹?” “我只是个丫头,哪里配得上小侯爷!只要小侯爷不赶我走我就心满意足了。” 向文歌越来越喜欢这个心思单纯善良的妹妹了。 “我看小侯爷对你喜欢的不得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苓儿小脸蛋升起一丝红晕“哪有啊,文歌姐姐不要胡说。文歌姐姐还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哦,以小侯爷的身份才学,以后怕是少不了莺莺燕燕在他身旁环绕。” 向文歌方觉意识到,是啊,那天晚上他吟诗作对信手拈来,长得又好看。真让人操心呐。 “好了,逛了一天了,可把我累坏了,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文歌姐姐,别忘了明天与我一起去城外静慈寺上香哦。” 分别之前,苓儿少不了一番叮嘱。 “知道了,我一定陪你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阿福准备好马车,苓儿挽着向文歌的手,提着贡奉所需的物品,走了出来。 “苓儿,这位姑娘我怎么都没见过啊?” 阿福一边赶马车,一边闲聊道 “阿福,你真是个笨蛋!这都还猜不出来。”苓儿怒其不争。 “我真的没见过啊。”阿福表示很委屈。 向文歌捂着嘴笑了笑,苓儿提醒道 “给你点提醒,那日那位年轻俊俏的公子,知道了吗?” 阿福恍然如梦“向姑娘原来是女扮男装的啊。怪我眼拙,还真分辨不出来。真没想到向姑娘换上女装,如此漂亮,就像那九天仙女谪落人间一样!” “喂,阿福,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文歌姐姐像仙女,我就是丑女啦?”苓儿故作生气道。 阿福连连赔罪讨好,方才平息苓儿的怒火。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女人了,这也太可怕了。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走过乡间田野,来到了静慈寺山脚。提着竹篮,苓儿开口道 “阿福,你就就在这里等我们吧,我很快就下来了。” 阿福担心他们的安危,不放心道 “苓儿,我还是跟着你们吧,这荒郊野外的不太安全!” “有文歌姐姐陪着我呢,不用担心。”向文歌附和道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阿福这才妥协,留在山脚等候。殊不知,一伙黑衣人早已从密林中潜入寺庙。两人漫步在台阶上,只见这座静谧的寺庙有着别样的环境。 香烟袅袅,寂静幽远 远离喧嚣,静享安闲 柔和的阳光镶满惬意 幽雅肃穆的古寺 参天古树绿意盎然 花影禅房古色古香 静静地徜徉其间 心也变得清宁安然 在千变万化的时代里 古寺依旧是清幽俊雅的模样 包容万物,养育一方绿色 无论何时,都有一种让人瞬间安静的感觉。 寺庙内,偶尔有一两人走过,应该是刚刚许愿归来的。来到大殿里,苓儿摆好物品,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诚心祈祷,向文歌也照着样子,默默许愿。 很快,苓儿不明所以晕倒在地,向文歌本想扶她起来,不料她正想起身,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随即也晕倒在一旁。 这时几个黑衣蒙面人从佛像后走了出来。没想到这迷魂香还真有用,他们在燃烧的火烛里添加一点,立刻见效。黑衣人拿出麻袋,将两人装入其中,很快消失不见。 阿福在山脚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依然不见身影,算算时间她们早就该回来了吧,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想到这,阿福飞奔上山,走进寺庙,却不见有人走动,他慌忙来到大殿内,只见地上散落一地的贡品,却不见其人。 他意识到出事了,随即他又在寺庙内搜寻一番,在柴房里发现了十几具和尚的尸体。 阿福急忙下山,朝着秘密山谷基地而去。他知道,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找不回人的。 见到阿福到来,陆明等人皆是很高兴。阿福来不及与他叙旧,将寺庙一事简要说了一遍。 陆明听完,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小侯爷要是知道苓儿和向姑娘被绑走了,那还不得发疯! 当即他带着十几人来到了静慈寺,他一边让人搜寻线索,一边将和尚的尸体掩埋在后山也算让他们魂归乐土。 “明哥,有发现!” 这时,远处传来让人兴奋的声音,陆明赶紧跟上去。 “有什么发现?” “我们在大殿内发现了迷魂香的残留物!” 陆明拿起燃烧残存的火烛,脸色阴沉道 “看来这伙人是有备而来,专门为了苓儿姑娘来的,不!应该是冲着小侯爷来的!” “那该怎么办?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小侯爷?” 陆明沉吟片刻道“好吧,告诉小侯爷,也好让他心里有何准备,我担心这些人挟持苓儿姑娘就是为了要挟小侯爷的。我们尽快回去召集人手,尽可能将苓儿姑娘救回来。” 陆明来去匆匆,开始沿着可能的道路追查而去。 第59章 脱险 一时间,几股人马全都朝着淳化汇聚而来,这里成为了旋涡的中心。 淳化县外,一处偏僻的乡村破屋里,采苓儿和向文歌被绑住手脚,蒙着眼睛,躺在墙角蹲着。向文歌悠悠醒来,她试着挣扎一下,发现全身都被捆住,难以动弹,她放弃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猥琐的声音。 “老大,我瞧那两个小娘们儿长得还挺标致,像仙女似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咱们要不先尝尝鲜?你觉得怎么样?” 另一个雄浑的声2音响起“老四,收起你的色心,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平日可以任由你胡来,今天这两个人你不能碰!不然小心你那玩意儿!这可是宋大人吩咐要的人,等会到淳化县城,随便你玩!” 似乎感受到领头人散发的寒意,老四悻悻退去。 向文歌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看来这些人绑架她们不是为了钱财美色,那是为了什么?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伙人的目的是为了抓她们要挟陆离!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必须想办法自救。 苓儿醒转过来,也许是绳子绑的太紧,让她忍不住痛苦呻吟起来。 “苓儿,不要出声!”向文歌轻声在她耳边提醒道。 听到向文歌的声音,苓儿的心里稍安。 “文歌姐姐,这里是哪里啊?我的手脚都被绑住动不了了。” “我们被人绑架了!”向文歌回道。 “啊!我们素来无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抓我们啊?”苓儿很是不解。 向文歌语气深沉道“我猜测他们的目的不是你我,而是为了要挟小侯爷!” “这,这可怎么办呐!小侯爷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苓儿心头咯噔一声,大感不妙。 “眼下我也没别的办法!”向文歌轻叹一声,眼下她们都成了别人的人质,能做的就是不再添乱。 门外的人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为首的走了进来,苓儿两人听到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位姑娘,不必害怕。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向文歌开口质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凭什么抓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黑衣男子嘿嘿笑道“呵呵,你也不要多费口舌,我想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把你们抓来是干嘛的。” “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有什么事冲我来,把我妹妹放了,她年纪还小,什么也不知道。” 向文歌不得不以退为进,争取对方能将苓儿放了。 “她是你妹妹?这么说只有你是侯府的丫鬟?”黑衣人疑惑道,观其容貌气质,的确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没错。 “不错,我是小侯爷的贴身侍女!你们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别为难我妹妹!” 向文歌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苓儿本想否认,被向文歌用腿轻碰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声。 苓儿双眸含泪,贝齿紧咬着红唇,她知道向文歌是在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黑衣人思考良久,双眼不停在两人身上打量。他突然笑道 “哈哈,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放人你就别想了。只要你们是侯府的人,宁可错抓,也不能放过一人。” 向文歌眼见最后的希望被扼杀,大声质问。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黑衣人恶狠狠道:“谁让陆侯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放着好好的富家子弟不当,非要掺和进来,这回谁也救不了他。” 向文歌心里升起不安的情绪,莫非他们有什么阴谋针对陆离?可她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如何才能将这消息传递出去呢。 而在不远处,陆明顺着蛛丝马迹一路跟了过来,很快就发现了一行人的踪迹。 陆明发现这群人明岗暗哨排列得当,人员配置错落有致,便于随时调动支援,他们这伙人身上还装备精良。 陆明心里感叹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就算纪律严明的军队中人也无法做到吧。 而且看其人数少说有三四十人,这次自己只带了十几人过来,正面硬刚肯定打不过,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深夜,苓儿憋的实在难受,大声喊道 “有没有人啊!” 被搅了好梦的老四走进来,提着刀怒气冲冲道 “臭娘们,深更半夜的吵什么吵!要是没事,搅了老子的好梦,老子要你好看!” 苓儿支支吾吾羞道“我,我想出恭!” “女人真是麻烦!快点儿!”老四拎着苓儿来到不远处的小房子,不耐烦道。 “我这都被绑着,怎么方便嘛!” “我警告你,现在给你解开绳子,别想着逃跑,不然小心你的小命”老四一边解绳子,一边凶神恶煞威胁道。 “知道了,我一个弱女子,在这荒郊野岭的还能跑哪儿去?”说完,苓儿就走进了小房子里。 这一幕被不远处暗中盯梢的陆雅看在眼里,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随即她施展脚法,悄无声息来到苓儿所在的小房子,她一把捂住苓儿的嘴,苓儿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陆雅! “嘘!”陆雅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带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片刻之后老四等的不耐烦,加之深秋的夜寒气逼人,他朝着小屋喊道 “我说你好了没有?磨磨唧唧的。” 见没有回应,他察觉不对,赶紧走近推开门一看,人不见了。 他立马叫醒了众人,为首之人闻言“啪”地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当即肿得像猪头一样。 “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还在那杵着干嘛,还不快带人去追!人要是找不回来,老子砍了你!” 老四捂着脸不敢迟疑,带着人搜寻苓儿踪迹去了。而他留下来亲自看着向文歌,人质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向文歌被外面的声响惊醒,她长舒一口气,想必是有人来救他们了,这样也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不多时,老四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他没把人找到。领头的虽然生气,不过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只好作罢。 陆雅带着苓儿终于与陆明等人汇合一处,苓儿喜极而泣地抱着陆雅。 “陆雅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苓儿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陆雅建议道。 “可是文歌姐姐还在他们手里呢。”苓儿担心起来向文歌的处境, 陆雅宽慰道“能把你带出来已是十分不易,现在他们肯定加强了戒备,再想救人,难如登天。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做计较吧。” 苓儿望着远处微弱的火光,眼里满是担忧,不过现在的形势容不得他们继续施救,只好随着陆雅等人暂时离去。 第60章 追踪 陆离静静地端坐在书房之中,他那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要透过墙壁看到未来的道路一般。此刻,他正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接下来应该采取怎样的行动,才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摆脱眼前的困境。 就在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陆离闻声望去,只见陆雅领着侍女苓儿缓缓走进了房间。 苓儿一见到陆离,便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她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大声的抽泣声:“小侯爷,求求您快去救救文歌姐姐吧!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文歌姐姐也不会被那些可恶的坏蛋给抓走!” 听到这里,陆离不禁大吃一惊,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什么?文歌不是跟你一起出去逛街了吗?好端端的怎会被人抓走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苓儿面前,焦急地询问着具体情况。 苓儿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开始向陆离讲述整个事件的经过。1 听完苓儿的叙述,陆离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重新坐回书桌前,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在深入思考着应对之策。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再次看向苓儿问道:“那么,你们可有留意到他们?或者说有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陆雅道“我们已经派人盯住他们他们,沿途都会留下我们的特殊暗号。” 陆离长舒一口气,分析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针对的目标是我,只要不达到目的,他们是不会轻易对文歌动手的,所以她暂时是安全的。” 他缓缓地回过身来,目光落在了哭得如梨花带雨般的苓儿身上。她那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浸湿了她白皙的脸颊和衣襟。 他的心猛地一揪,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涌上心头。于是,他轻轻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每一次触碰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生怕会弄疼了她。 他凝视着苓儿那双充满哀伤和无助的眼眸,用坚定而又柔和的语气安慰道:“苓儿,你放心吧。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拼尽全力将文歌救回来,相信我。” 说罢,他紧紧握住苓儿的小手,给予她力量和支持。 然后,再次轻声叮嘱道:“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不要乱跑,也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你的文歌姐姐了。” 说罢他带着众人离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苓儿倚靠在房门旁,心里暗暗道“小侯爷您一定把文歌姐姐平平安安的带回来啊。” …… 陆离一行人脚下生风,步伐如飞,没多久便抵达了负责盯梢之处。 陆离甚至来不及停歇片刻,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情况如何?目标人物是否仍在此处?” 陆明迅速瞥了一眼满脸焦急的陆离,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就在大约一刻钟之前,敌方又有一批增援人员赶到,并将那位姑娘带走了。由于我方人手有限,实在不宜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因此只能派遣部分人手暗中追踪。” 陆离轻轻拍了拍陆明的肩头,表示宽慰之意,缓声说道:“你处理得很好,在缺乏十足胜算之时,切不可鲁莽行事!那么,他们究竟朝着何方离去了?” “东北方向!”陆明抬起手,直直指向东北方位,而那里恰恰就是淳化县所处之地。 陆离抬头凝望远方天际,双眸微微眯起,似在沉思。少顷,他猛地一挥手,率领众人快马加鞭,向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淳化县郊外,一群身着黑色劲装之人正匆匆赶路…… 领头黑衣人开口道“高先生,多亏你们来了,这一路走得我是心惊胆战呐。” 高泽笑了笑,挪邪道“我说你谢七爷在江湖也算得上响当当的汉子,怎么抓个女娃娃反而被吓破了胆?哈哈哈~” 谢七爷缓缓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高先生,您或许并不知晓,往昔我所应对的皆是江湖之中的人物,那些个是非恩怨,说到底也不过是些打打杀杀之事罢了。然而这一次却截然不同啊!毕竟我们要对付的乃是官府之人,如此一来,是否会招致官府的严厉打击与报复呢?” 高泽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宽慰道:“七爷且放宽心便是,官府那边的事宜自会有人妥善处理,无需担忧。再者说,如此巨额的财富摆在眼前,不知七爷需要耗费多少年才能积攒到这般数目呢?” 其实,谢七爷此番之所以愿意出手相助,完全是因为高泽给出了一份令他无法拒绝的丰厚酬劳。 尽管心中仍存有疑虑,但在反复获得高泽的承诺之后,他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那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锭。咬了咬牙,暗下决心,准备豁出去干一票大买卖。 很快众人来到了淳化县前,此刻已至深夜,城门早已关闭,在大燕每到戌时,各州县都要实行宵禁。 守城的兵士伸出头询问道。“城外的是什么人?宵禁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高泽骑着马上前道“我乃是威远镖局的高泽,因护送货物到越州城,在半路发生了意外,导致我们回来晚了,错过了入城时机,还请官爷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吧!” 守城士兵听到来人是高泽,也放下了戒备。“原来是威远镖局的高掌柜,我这就去请示队长,还请高先生稍等。” 高泽面带微笑,双手抱拳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好说好说,真是太麻烦官爷您啦!”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沉重的声响传来,那紧闭的城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个身材臃肿、满脸肥肉且醉意朦胧的大汉摇摇晃晃地从门内走出。 “哎呀,高管事啊,您也晓得,按规矩来说呢,这城门到了这个点儿可不好随便开哟。万一被上头晓得了,我跟我那帮兄弟可就得遭殃咯!您看看……” 高泽一听这话,心中立刻了然。他迅速从衣袖里掏出两锭沉甸甸的银子,毕恭毕敬地递到那位军官队长面前,赔笑道:“诸位兄弟整日站岗守卫,着实辛苦。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叨扰你们。这点小钱就当是请大家喝杯酒解解渴罢了!” 那军官接过银锭后,随意用手掂量了几下,不禁暗自惊叹:好家伙,这起码得有二十两银子啊!这家伙出手还挺阔绰的嘛。 当下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嘴里连连说着:“哎哟哟,高掌柜您太见外啦!这些都是我们分内之事,理应如此!来呀,快把门打开,让他们过去!” 高泽见状,连忙又一次向对方道谢,然后领着众人朝城内走去。随着他们渐行渐远,身后的城门发出一阵低沉的“吱呀”声,最终又缓缓合拢起来。 陆离等人还是来迟了一步,眼见着人被带进了城中。 第61章 营救 陆明看向陆离,满脸急切道“小侯爷,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咱们直接亮明身份进去?” 陆离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这样不可,侯府在越州境内颇受百姓敬重,正是因为我们一直安分守己,没有丝毫逾越,如果今天仗着这重身份,即便进了这淳化县,也会给他人留下话柄! 看这情况,向姑娘暂时不会有事,看这天色要不了多久就到开城门的时间了,陆明和我一起去,借助飞爪从侧面进去。其他人在附近隐蔽起来。” 陆明道“小侯爷高见,属下考虑欠妥。还是让我去吧!” 陆离用鉴定的语气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和陆明先进去探探情况,会沿途留下暗号,你们待城门打开之后再追上。” 说罢便借着夜色登上城门,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其余人面露难色,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静静等待城门打开。 县城内,向问天也于昨日傍晚来到了淳化,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此刻他并未睡下,而是站在窗前,望着一轮弯月。。。 他担心自己宝贝女儿的安危,从未涉足世间险恶的她,也不知道她走到哪里,过得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上当受骗,种种萦绕在向问天的心头。 嗐~向问天深呼一口气,甩掉其他杂念,也许让她吃吃苦头也好,以后也能让他省省心了。 正当他准备关闭窗户之时,看到了高泽一行人,正扛着一个麻袋飞速从眼前晃过。向问天心里暗道,这伙人偷偷摸摸,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高泽等人很快来到了威远镖局,大堂里,宋彪昏昏欲睡,早已等候多时了。 高泽满脸疲惫道“宋大人,人我们已经带来了。” 听到消息,宋彪瞬间没了睡意,褶皱的老脸笑的堆在一起。 “好好好,你们辛苦了,我会在大人面前为你表功的” 高泽闻言,喜不自胜,要是能和杨磐搭上关系,以后说不定能飞黄腾达呢。 “多谢宋大人,高泽以后就仰仗您了。” 宋彪摆摆手,“好说,先看看人吧!” 高泽利落地打开麻袋,露出向文歌娇俏的脸庞。看清麻袋里的人,宋彪脸色阴沉。 高泽未注意到宋彪脸色变化,还在一旁洋洋自得,向其邀功请赏。 “啪!”宋彪重重一巴掌扇在高泽的脸上,高泽瞬间蒙圈了,这是怎么回事,都把人带回来了,不给奖赏就算了,还他么打人,太欺负人了吧。 他强忍着怒火,质问道“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要过河拆桥?” 宋彪盯着高泽眼睛,手指向麻袋,怒喝道“这是那小侯爷的人吗?你他么瞎了你的狗眼,人都认不清楚!” 高泽反应过来,搞了半天,这个人是个冒牌货。他也压住怒火,双手抱拳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疏忽。刚开始我们抓到两个,不过半路跑了一个,看这女子,举止容貌,非大富大贵所能拥有,就算不是小侯爷的贴心人,关系也匪浅!” 宋彪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再次落在向文歌身上,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灵魂一般。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向文歌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凉,寒毛直竖。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时间似乎凝固了。终于,宋彪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伸手猛地一扯,便将塞在向文歌口中的毛巾给拽了下来。 然后冷冷地问道:“看起来,你应当与侯府的那位小侯爷相识。那么,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向文歌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她深知眼前这群人绝非善类,而且十有八九是冲着陆离去的。 若是此时承认自己与陆离有所关联,恐怕不仅自身难保,还会连累到陆离。想到此处,向文歌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吐露实情。 只见她强装镇定,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位官爷,您怕是误会了。小女子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罢了,真的不认识什么侯府的小侯爷啊!求求诸位大人发发慈悲,放过小女子吧!” 然而,一旁的高泽却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向文歌的谎言。他将之前看到向文歌和苓儿一同上街游玩、烧香拜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宋彪听完,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 他阴恻恻地威胁道:“本大爷好心劝你一句,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否则,等会儿动起手来,可有你受的。 况且,我这帮兄弟已经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要是你再不乖乖配合,哼……我可就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来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那些虎视眈眈的喽啰们上前一步。 向文歌被吓了一跳,身子不断向后方挪动,不过双手双脚被捆绑束缚住,任她挣扎也是无用。 可是对方步步紧逼,她的心里早已乱作一团,没了主主意。但她知道决不能承认和陆离认识,这些人就是拿自己作为要挟他的筹码。 暗处,向问天看向屋内,隐约看见一妙龄少女,跪坐在地上,看不清面貌,却有些熟悉的感觉。他不敢轻举妄动,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路上陆明分析道“小侯爷,这就是威远镖局所在,我猜想他们既然参与倒卖大烟,必定与杨磐狼狈为奸,向姑娘肯定被关在那里。” 陆离微微笑道“没想到啊,,你居然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猜想也是如此。” 很快二人来到了威远镖局,凭借出色的身手,很快沿着房顶来到大堂处。 “姑娘你想好了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宋彪一脸不耐烦道。 向文歌缓缓睁开双眼,一脸决绝,既然不能让陆离陷入险地,也不能让自己受辱,她刚刚挣扎发现,双腿已经能够活动开了,她的心里有了主意,看向不远处的柱子。 向文歌暗道“再见了,父亲母亲!再见了,陆离!”随后用尽浑身力气,奋不顾身撞向柱子。 陆离在房顶发现异样,心里大呼不好,这傻丫头要做啥事,顾不得暴露身份,他立马破屋而入,一脚蹬在房梁借力而下,终于在向文歌即将头破血流的瞬间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自己作为缓冲狠狠砸在柱子上。 向文歌抱着必死的信念,她没想到却撞上了软乎乎的东西,却又是那么结实温暖。 陆离故意揉揉胸膛,龇牙咧嘴道“哎哟~文歌姑娘,你这是要撞死我啊!” 向文歌回过头来,看到熟悉的脸庞,双眼再也绷不住,喃喃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这是在做梦吗?” 陆离温柔地用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儿,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不是我,还是谁?我答应过苓儿要平平安安的把你带回去!” 向文歌心中有些失落,原来他是为了苓儿妹妹的承诺才来救我的。。 这时陆离温柔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把她身上的绳索解开说道“再说了,我们也算共患难见真情过,我怎么能让你陷于危险境地呢。剩下的交给我吧。” 向文歌担忧道“陆大哥,这些人想绑架苓儿妹妹来要挟你,你要小心啊。” 陆离安慰道“没事儿,这些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敢动你们,他们是嫌自己的命长!” 第62章 激烈战斗 躲在暗处的向问天惊叹这两少年好俊的功夫,自己居然没注意到,不是他没注意到,只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场内。 他本想着趁其不备将人救出,现在用不着自己了。可他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时,瞳孔猛然一缩,这声音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太像了,不会就是她吧。这死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陆离双目盯着宋彪,沉声道“没想到宋管家也在这儿,正好我们有一笔账一起算算!” 宋彪心知今晚指定不好收场,而现在优势在他,要是能将陆离弄死,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阴恻恻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靖边小侯爷,怎么,小侯爷要算什么账?你要弄清楚一件事,现在优势在我!” 陆离也深知对方占据人数优势,蚂蚁咬死大象的道理他懂,更何况自己只有陆明一个帮手。 陆离决定以退为进,轻声道“宋管家,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只见那宋彪一脸得意洋洋之色,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之人,他更是有恃无恐地对陆离嘲讽道:“嘿嘿,不晓得小侯爷您究竟想要跟咱谈啥交易?实不相瞒,我这人呐,向来都是胃口很大,不容易满足的!” 陆离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沉,但他还是强自镇定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将手指稳稳地指向一旁的向文歌,语气坚定而又诚恳地说道:“这位姑娘与在下仅仅是萍水相逢,并无半分瓜葛。倘若诸位好汉能够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那么我愿意拱手献上整整一千两黄金!” 宋彪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哈哈哈哈……真没看出来啊,小侯爷居然如此财大气粗!只可惜呀,就凭这区区千两金子,恐怕还不够买下你们三条小命儿呢! 不妨跟您直说吧,既然您今天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休想再踏出此地半步!给老子上!” 说罢,宋彪猛地伸出两只手掌,如同鹰爪一般,带着凌厉的劲风朝陆离狠狠扑去。与此同时,站在他身旁的高泽等一众喽啰们也纷纷张牙舞爪地朝着陆明以及向文歌冲杀过去。 刹那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众人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暗处的向问天此时确定了那女子就是自己的女儿,眼见自己的女儿陷入围攻,他心急如焚,但对方足足有几十人之多,自己要是贸然出手,非但不能解燃眉之急,还可能自身也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看来只有想办法将那姓宋的解决。剩余的人就不足为惧了。向问天趁乱再次靠近,准备找准时机,给予宋彪雷霆一击。 陆离应付宋彪虽然有些吃力,不过还能坚持住,向文歌两人早已被团团包围。陆离有心无力,心下着急万分。 一个分神之际,宋彪抓住机会,双爪将陆离胸膛划出一道血印。看样子陆离受伤不轻。 宋彪眼见着陆离陷入困境、狼狈不堪,不禁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一旦你命丧黄泉,恐怕从今往后,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什么靖边侯啦!乖乖受死吧!” 说罢,他再度伸出双手,化作锐利的鹰爪状,如疾风般径直朝着陆离的咽喉猛扑过去。 然而,就在宋彪自以为胜券在握、即将得手的时候,一直深藏于陆离衣袖之中的袖箭却如同闪电一般骤然发动攻击。 待到宋彪察觉到时,已然为时过晚,他只能匆忙向后退却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但由于双方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接近,最终仍有两支利箭深深地射入了他的大腿之中。 此时,一旁伺机而动的向问天看准了这个绝佳的机会,毫不留情地使出一记凌厉至极的掌法,那雄浑的掌力犹如撕裂长空的利刃呼啸而至。 宋彪遭此突袭,出于本能反应自然是想要迅速闪避开来,但无奈双腿负伤严重,身体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以至于根本来不及完全躲开,只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生生承受住了这威力惊人的一掌。 受到如此重创的宋彪,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数十步,口中更是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位神秘的蒙面之人,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暗中出手偷袭?” 向问天没有理会,示意陆离救出被围困的二人,有了陆离和向问天的加入,很快形势瞬间反转。 “撤!”陆离深知继续纠缠下去,恐怕很难走脱了。几人合力打开一个缺口,飞快向屋外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高泽望着离去的几人,心里苦涩不已。 回头看到宋彪的模样,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将他搀起。“宋大人您没事吧?” “可恶,到嘴的肥肉都跑了!”宋彪一把推开高泽,心里悔恨不已。 几人很快来到城墙角落,总算脱离了险境。陆离双手抱拳谢道“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救,不知壮士尊姓大名,容我等日后相报!” 向问天故意沙哑着嗓子道“萍书相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不必客气,在下还有事,就此告辞!!” 他深怕再待久一点,被宝贝女儿认出来那就麻烦了。 望着远去的身影,陆离感叹道“今晚真的好险,要不是有这位英雄相助,恐怕我们难以逃脱!” 一旁的向文歌却面露沉思,这人的身形看上去好熟悉啊。到底是谁呢? 城门外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陆雅焦急等待着, “快看,雅姐,那是不是小侯爷!” 陆雅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三个人,错不了,就是小侯爷!随即快步迎上去。 “小侯爷,真的是你们啊,看到你们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陆离笑道“让你们担惊受怕了,好在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英雄相助,才让我们此行顺利!我们先回去吧!免得其他人担心。” 一行几人收拾妥当,很快消失在远官道的拐角处。而城楼上,向问天去而复返,看着远去的背影露出不舍之意。 女儿偷跑出来,自己一路上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今夜要是不跟上去,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有人敢绑架他的女儿,真是岂有此理!一定要让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还有这小侯爷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观其武力,在这个年纪已经算得上佼佼者,哪像个纨绔富家子弟。 而且看女儿对他的态度,向问天心里就觉得堵得慌,女儿这是对他产生好感了。 不过他倒不是迂腐之人,只要女儿过得开心快乐就行。 看来这越州之行越来越有趣了,向问天收回不舍的目光,悄无声息回到客栈,沉沉睡去。 第63章 谋划 阳光洒落城外这座古老的府邸之上,映照出岁月的痕迹和宁静。陆离带领着众人缓缓踏入这座熟悉而又庄重的府邸大门,此时时间已悄然流逝至巳时。 众人的身影刚刚显现,一直焦急等待着的苓儿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当她那满含担忧与期盼的目光触及到向文歌安然无恙的身影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苓儿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般飞奔过去,猛地扑进向文歌温暖的怀抱之中。 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放声大哭起来,向文歌紧紧拥抱着苓儿,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和安慰来平息她内心的波澜。 她知道,这段时间对于苓儿来说无疑是一场煎熬,而此刻,唯有让她尽情释放情绪,才能渐渐抚平她心灵的创伤。 陆离等人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看着眼前这一幕感人至深的场景,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充满风雨与挑战的世界里,这样真挚的情感显得如此珍贵,让人倍感温馨与感动。 回到书房,陆离问道“陆冲现在在哪里?” 陆明回道“他去查威远镖局走私大烟的线索去了,估计申时就能回来!” “申时让他来见我,我要杨磐老儿大出血!你去帮我联系柳大人,今晚戌时时宝月楼见面。” “好嘞!”陆明收到命令马上行动。 陆离暗道,他杨磐竟然敢公然对自己身边人下手,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看来得好好与柳大人聊聊了。 在知府衙门的后院里,柳元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休息日。近来,由于他果断地采取行动,积极主动地出击,成功收缴并销毁了大量的鸦片,因此赢得了民众们的交口称赞。 自从踏入官场以来,这段时光可谓是他最为惬意、最为舒畅的日子。此刻的他正沉浸于这份喜悦之中,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悄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陆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柳元的身后,轻声说道:“柳大人,小侯爷让我转告您,今晚戌时(19 点至 21点)在宝月楼与您会面,想要跟您商谈一些事情!” 突然听到人声响起,柳元不禁被吓得浑身一颤,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待回过神来,他一边轻抚着胸口,试图平复那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一边满脸愠怒地抱怨道:“我说你们侯府的人是不是都练就了一身轻功绝技啊?怎么每次过来都跟幽灵似的毫无声响,再这样下去,老夫非得被你们活活吓死不可!” 陆明见状,赶忙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歉意地笑着说:“嘿嘿,真是对不住啦,柳大人!下一次我保证会多加留意,不再吓到您了!不知柳大人可有什么口信或者吩咐需要我转达给小侯爷呢?” 柳元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目前倒也并无特别重要之事,所有事宜还是等到晚间碰面之时再行商议吧!” “好嘞,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小人这便先回侯府向小侯爷复命去了。”说完,陆明朝柳元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轻风微拂,启明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放射出引人注目的光芒,仿佛一盏高悬在空中的夜灯。泠秋湖岸依旧余音袅袅,载歌曼舞,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陆冲果然带回了十分可靠的消息,原来威远镖局近半年内都是通过陆路到达永州,再通过水运直达京城外的白洋码头。可想而知,这些人往京城输送了多少大烟。 更为重要的是,由于京城内缺货严重,他们还有一大批将会转运过去。 宝月楼内,陆离现在包间窗户前,俯瞰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很快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柳元来了。 柳元如同往常一般,熟练地踏入包间之中,双手抱拳行礼说道:“小侯爷真是好雅兴啊,如此夜深之时,竟还有闲情逸致邀老夫前来品茶!” 陆离微微一笑,起身回应道:“柳大人快快请坐,此次相邀可不单单只是品茗这般简单!”说罢,他伸手示意柳元入座。 待二人落座之后,柳元面露惊讶之色,开口问道:“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疑惑。 陆离稍作停顿,似乎在整理思绪,随后缓缓将陆冲所获取到的重要情报一一道来。柳元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原本以为东海之滨被摧毁的鸦片数量已然相当可观,但如今得知,那些被销毁之物竟然连运往京城总量的十分之三都不到。 柳元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愤然斥骂道:“真没想到这群丧心病狂之人,为了谋取暴利,简直毫无道德底线可言!实在是该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恨与恼怒。 “没错,这帮家伙的确罪该万死。不过,要想彻底铲除他们,还需仰仗柳大人您出手才行啊。”陆离目光灼灼地看着柳元,语气诚恳地说道。 柳元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需要我做何事,小侯爷尽管吩咐便是。只要能够为国家和百姓除去这一大害,哪怕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其言辞斩钉截铁,尽显忠诚与担当。 陆离不禁拍手称赞道:“好好好,柳大人果然义薄云天、深明大义!我们眼下需要这般……”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直到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先后离开。 杨府内,杨磐得知宋彪受伤归来的消息,急切嘘寒问暖,这是他的左膀右臂,万一死了,很多事自己就不方便出手了。 宋彪一脸苦笑“大人,本来在淳化有机会杀死陆离的,可就在最后一击时,突然出现一个武力高强的蒙面男子背后偷袭,老奴躲闪不及,中了他的暗算。” 杨磐安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陆离以后有机会杀死,眼下最重要的是货物能否安全到达京都!” “老爷放心好了,上次柳元在海滨当众销毁大烟,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贩卖大烟,那么其他渠道的货物也不安全。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暗中向东瀛人寻求合作,我想他们不会拒绝的!” 宋彪的建议,让杨磐陷入沉思。 思考良久,杨磐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下定决心道“好,就照你说的做,就给他们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顺便我在亲自和东瀛人谈谈。” 双方的较量无声无息中再次上演。。。 第64章 草木有本心 初冬的越州,虽然地处东南沿海,不过一场雨的到来,还是增添了些许凉意。淳化县内,向问天正站在窗前,望着越州城的方向。 张兴端着饭菜放在桌上,摆好碗筷道“老爷,先吃饭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向问天收回目光,端起碗筷吃了几口便不再继续。 张兴愕然道“老爷您怎么不吃啊?是身体身不舒服吗,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向问天摆摆手,怅惘道“不必了,我身体好得很,只是想那个丫头了!” 张兴对比感同身受,向文歌虽出身富贵,却没有其他权贵子女身上的飞扬跋扈,除了爱捣鼓武艺,不爱读书外,对待下人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对待年长长辈十分尊敬,格外讨人喜欢! 张兴从小看着她长大,小丫头每次看见他都主动喊叔叔长叔叔短的,张兴对她也是十分疼爱。 “是啊,小姐私自溜出来,也不知道走到哪去了,真叫人担心啊!”张兴放下碗筷,轻叹一声。 “昨晚我见到那丫头了。” 向问天的一句话让张兴感到震惊“什么,老爷您遇到小姐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迟疑了一下,张兴疑惑道“您为何不将小姐带回来呢?她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 向问天犹豫片刻,将他昨晚的所见所闻告知张兴,听完张兴先感到庆幸,随后又怒气冲冲,也不知道小姐被那个纨绔子弟灌了什么迷魂汤。 向问天无奈道“是啊,我也搞不明白,他们俩怎么会牵扯到一起的,这其中恐怕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吧。” 张兴迫不及待道“既然小姐顺利脱困,跟随那小侯爷回越州城了,我们这就去寻她吧。” “别急,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暴露身份,以免给她带来更大危险,严中道此人的心狠手辣,你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相见为好!根据我们的观察,那小侯爷也不是等闲之辈,文歌跟在他身边,也多了分保障。” 向问天为了女儿的安全,不得不放弃和她相认,因为他来越州是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经过此次事件后,向文歌与苓儿近期也不敢随意出去,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院子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向文歌给苓儿讲了她在京城遇见的新鲜事物,和她的英雄事迹。 苓儿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她为了帮助百姓,而将那些富家子弟打的喊爹哭娘时,苓儿直夸厉害,那些坏人就该收拾。 “好了,我的事情都说完了,苓儿,你也说说你的故事吧。”向文歌面带微笑,轻轻地端起桌上精致的茶杯,优雅地轻抿了一口,然后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苓儿,眼中满含着期待。 苓儿微微抬起头,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回忆的光芒。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整理自己纷繁复杂的思绪。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我本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那时候正值乱世,战火连天,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就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证,更别提安稳的生活了。 而我,就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被命运无情地抛弃在了路边。”说到这里,苓儿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她很快稳定住情绪,继续说道: “然而,或许是上天眷顾,让我遇到了善良的夫人。当时她正带着家人路过,看到我孤苦伶仃、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生怜悯,便将我带回了侯府。从此,我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不再受冻挨饿。” 苓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之情,接着说道 “在侯府里,我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虽然只是个下人,但大家对我都很好,尤其是小侯爷。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学习。长大后,小侯爷没人照顾,渐渐地,夫人便让我负责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时,我会轻轻地唤醒小侯爷;夜晚来临,我会细心地为他准备好热水,服侍他洗漱就寝。 这些看似琐碎平凡的小事,却让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因为能够陪伴在小侯爷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快乐。”苓儿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仿佛整个世界只有陆离一人。 向文歌听闻此言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仿佛有一股淡淡的酸意涌上心头。 她暗自思忖着:为何自己会突然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呢?难道是因为对这位小侯爷心生好奇,亦或是其他原因所致? 然而,向文歌并未让这份莫名的情绪持续太久,她迅速调整心态,紧接着追问道:“那么这位小侯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呢?我在京城之中可是常常听闻关于他的种种传闻,有人说他乃是十恶不赦之徒,专以欺压良善、欺凌弱小为生;更有甚者,传言他仗势欺人、霸男占女,简直就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此时,一旁的苓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如银铃般回荡在空中。 她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文歌姐姐切不可轻信他人的胡言乱语呀!实际上,小侯爷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而且是极好极好的那种哦! 他时常慷慨解囊,救助那些生活困苦的平民百姓,尤其是对于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更是关怀备至。就像陆明和陆雅,他们便是承蒙了小侯爷的恩泽才得以过上安稳日子的呢!” 苓儿紧接着说道“就在前几天,小侯爷还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呢。他发现了城内有大烟蔓延的迹象,于是联合知府柳大人果断出击,缴获了大量大烟。并公开销毁,赢得了百姓的支持叫好呢。” 听完苓儿的娓娓道来,向文歌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个人竟然做出了如此之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和她之前所知晓的情况简直天差地别!原本心中那个模糊而又单薄的形象瞬间变得复杂且立体起来。 此时此刻,向文歌才深深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人的了解竟是如此肤浅。就好像站在一座高山脚下,只能望见山顶那朦胧的轮廓,却无法洞悉山中隐藏着怎样的奇景和奥秘。 而一旁的苓儿似乎并未察觉到向文歌内心的波澜起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还记得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问过小侯爷一个问题——您为何丝毫不在意外界对你的种种评价?”说到这里,苓儿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一般。 小侯爷只对对我说了一句话“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第65章 明修栈道 向文歌听完之后不禁轻声呢喃:“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这悠悠之语仿佛穿越时空,带着无尽的感慨和思索。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生活的种种压力与磨难,但又有谁能够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去读懂他那份深藏的坚持呢? 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年来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风风雨雨,而这份孤独又是如何如影随形地陪伴着他。 一旁的苓儿敏锐地察觉到了向文歌情绪的微妙变化,心中满是关切之情,连忙问道:“文歌姐姐,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声音之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向文歌努力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强打起精神转过头来,对着苓儿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说道:“放心吧,苓儿妹妹,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啦。只是没想到小侯爷竟然有着如此丰富多彩的过往,真是令人惊叹不已啊!” 苓儿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如果要把小侯爷的所有故事都一一道来,恐怕就算讲上一整天也未必说得完呢!”言语之间流露出对他深深的敬佩之意。 向文歌微微一笑,回应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就慢慢地给我讲讲呗。”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倾听更多关于小侯爷的传奇故事了。 …… 相较于院子里的闲适安宁,淳化境内的一线天此时却异常忙碌。 所谓一线天,便是因其地势独特而得名。此地地形狭窄修长,犹如一条被劈开的缝隙一般。 两侧皆是高耸入云、陡峭险峻的悬崖绝壁,仿佛是大自然用巨斧硬生生劈出来的杰作。而位于其间的道路,则显得异常狭窄,堪堪仅能容纳两辆马车并排行驶。 宋彪精心策划着此次行程,决定亲自率领装载货物的队伍从此处穿越而过,并绕道前往永州。 尽管如此一来会比走官道多出一日的路程,但相较于官道上可能遭遇的种种风险与不测,这条路线无疑要安全得多。 之所以选择在此地埋设炸药,无非是为了以防万一。 倘若真有不知死活之徒胆敢追击他们所护送的这批珍贵货物,那么只需巧妙地将敌人引入这片峡谷之中,继而引爆预先埋下的炸药,即便是神仙下凡恐怕也难以逃脱必死之劫。 “启禀宋大人,所有准备工作均已完成,炸药皆已埋设妥当。” 下属前来禀报时,宋彪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窃喜和自得之情。在他看来,即便柳元等人再有通天彻地之能,只要他们胆敢贸然来袭,必定会落得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下场! 只见宋彪猛地挥动起那宽大有力的手掌,下达命令道:“留下部分人手严密看守住峡谷两侧,其余众人务必将所有行动痕迹彻底清除干净,随后迅速撤离现场!”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即分头行动起来。没过多久,原本热闹非凡的一线天又重新归于宁静祥和,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时光匆匆,犹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短短三日便已消逝无踪。在从淳化通往永州的宽阔官道之上,行人与马队络绎不绝地穿梭其中。而经过精心乔装改扮后的高泽,则率领着一支神秘的队伍,押送着一批重要货物,悄然踏上了这条官道,朝着永州的方向默默前行。 “掌柜的,这次咱们运输的到底是什么货物呀?竟然劳烦您亲自出马押送!”队伍之中,一名成员忍不住满心好奇,开口询问道。 高泽猛地转过头来,眼神凌厉如刀,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干好你们自己手头的活儿就行!其余之事,休要多问!要知道,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轻易发问,只得闷头赶路,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看似严厉的掌柜。 就这样一路疾行,大约两个时辰之后,眼前始终未遇任何阻拦,高泽那颗一直高悬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一些。然而就在他暗自庆幸此番行程顺利之际,未曾料到前方竟突然冒出一群设卡盘查的官兵,更让他感到惊愕不已的是,人群当中居然还有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此刻的高泽心中满是诧异,暗自思忖道:“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只见那名男子满脸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热情地打招呼道:“哟呵,高掌柜,近来可真是财运亨通啊!看您这架势,想必又是有大买卖要做吧?不知此次所运之物,究竟是何稀罕宝贝,竟需您这般亲力亲为地护送呢?” 此人正是柳元。 高泽强作镇静,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说道:“呵呵,没想到竟然在此处遇见了知府柳大人您啊,真是倍感荣幸!这些不过就是些寻常的货物罢了,只因我那些手下做事太过愚钝,所以我这才不得不亲自出马护送这批货呀!” 柳元将他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副明显不相信的神情反问道:“真的仅仅只是普通货物吗?” 高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语气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柳大人,我们一直以来所从事的可都是正当合法的买卖。若是您对此有所怀疑的话,大可以去查验一番!” 毕竟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次他负责押运的确实全都是普普通通的货物而已。 柳元见状,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其身后的一众手下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对那批货物展开逐一审视与检查。 没过多久,便有一名下属前来禀报:“启禀大人,经过仔细搜查,这批货物当中全部都是布匹粮食以及瓷器等物,并未发现任何其他违禁品存在!” 听到手下人的回报,柳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不是小侯爷搞错了,他让自己守在官道的必经之处,结果啥也没查出来,不是白费功夫吗。 高泽将身子凑近柳元,贴到他的耳畔,发出一阵低沉而又带着几分嘲讽意味的笑声:“嘿嘿嘿……柳大人啊,切莫轻易听信他人所言呐,否则的话,您这位堂堂正正的知府大人恐怕就要徒有虚名、惹人耻笑啦!哈哈哈哈……” 柳元闻言,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怒火,但面对眼前这个嚣张跋扈之人,他却只能强压着怒气,双眼死死地怒视着高泽,然而却无计可施。 此时,只见高泽一脸戏谑之色,再次开口挑衅道:“柳大人,如今咱们是否能够离去了呢?嗯?”言语之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柳元咬了咬牙,侧身让开一步,并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们闪开一条路来。 与此同时,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高泽,厉声警告道:“哼!你休要得意忘形!你所行之龌龊之事,莫以为本官全然不知晓!你给我好生收敛些,莫要被本官抓住什么把柄!否则,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话,高泽非但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反而越发得意洋洋起来。他仰头大笑几声,随后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抽打在马背上,那骏马嘶鸣一声,便驮着他疾驰而去,只留下一路烟尘滚滚。 第66章 暗渡陈仓 柳元望着车队远去深感无力,仅凭他手上这些人手完全不够,而城防军的指挥权在杨磐手中,根本不可能调来一兵一卒。柳元望着一线天方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陆离了。 在通往一线天那崎岖蜿蜒、仅容一车通过的羊肠小道之上,宋彪领着三百多名手下,小心翼翼地押解着足足二十辆装满大烟的马车,徐徐向前行进。而在这队伍之中,竟然还夹杂着整整三十个来自东瀛的异邦之人。 \"宋先生啊,真没料到杨大人竟如此痛快地应承下咱们所提之条件,期望日后仍能觅得良机再度携手协作!哈哈哈哈......\" 松冈佑夫满脸堆笑地说道。 此次东瀛方面的头目,恰是那位曾于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松冈。此番杨磐应允待事成之后,赐予他们五千两金灿灿的黄金,并且承诺当东瀛人前来近海一带烧杀抢掠之际,绝不加以阻挠。 于是乎,双方狼狈为奸,一拍即合,迅速达成了不可告人的默契。 宋彪身上的伤势尚未完全康复,他轻轻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肩膀,宽慰道:\"放宽心罢,松冈君,咱家杨大人向来一诺千金,既已答允之事,定然不会食言。\" 闻听此言,松冈的眼眸深处顿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欲之光。想当初,每逢他们这帮东瀛海盗莅临近海城镇大肆劫掠之时,总会遭遇海防军的顽强阻击,每回都要损兵折将,所获财宝亦颇为有限。然而如今有了杨磐这条通途,往后便无需再忧心会有人横加阻拦啦。 他也喜闻乐见到大燕的内部被这种害人的东西逐渐蚕食,不仅能赚钱,还能摧毁大燕人的精气神。 就像一颗参天大树,只有内部被腐蚀掉,这棵树才有可能倒下。那么机会就来了,这片富饶肥沃的土地终将会属于他们东瀛人的。 而陆离带着红枫谷内的四五十人埋伏在断魂谷,这里有两条分岔路口,往左手前面不远就是一线天,往右手边则是去往潞城,这里的地势虽然没有一线天险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不得不在此拦截。 “小侯爷,我们的人都已经埋伏好了,您说他们会不会走这条路呢?”陆冲问道。 陆离反问道“如果是你,你愿意冒半分风险吗?” 陆冲摇摇头“如果是我,肯定不愿冒风险!” “对了,这条路虽然狭窄,崎岖难行,平时人迹罕至,他们一定走这里,而不是官道,毕竟他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陆离眼神坚定,充满自信地开口说道:“你们可还记得上次咱们在城外偶然碰见的那位青年人吗?” 听到这话,陆冲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回答道:“嗯,倒是有些印象,不过他跟咱们此次的行动计划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呢?” 陆离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其实,我曾经在那本珍贵无比的《万国图志》当中深入了解过大烟这种玩意儿。要知道,这东西的生产成本极其低廉,但带来的利润却相当可观;而且其对种植环境的要求并不苛刻,极易成活。 正因如此,在那遥远的西方国度里,有众多民众都是依靠栽种此物来维持生计的。 然而,那些贪婪之人并未满足于此。为了能够获取更为广阔的市场以及巨额的利润,他们竟然毫不顾忌地持续向其他国家挑起战火,通过武力逼迫那些实力较弱小的国家签署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 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发指!因此,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状况发生在咱们大燕国的领土之上。 依当下的局势来看,咱们所面临的形势已然异常险峻。恐怕朝廷之中已有不少官员被卷入其中,难以自拔。 若是任由事态这般发展下去,久而久之,咱们的国家必将陷入危局,而无辜的百姓们也必然会遭受外界势力的欺凌与侮辱。故而,对于此事,咱们必须采取果断措施,予以沉痛的回击!” 陆冲等人听完后,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发凉,没想到大烟的危害这么可怕,如果一个国家的人都染上这种东西,根本不用打,就已经输了。 而在另一边,唯有蒙胤显得那般没心没肺,只见他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块香气四溢的肉干,大口咀嚼着,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仿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以外,再无其他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和关注。 这时,陆离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突然间,他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此次行动恐怕会面临巨大的危险,甚至可能会有许多人失去生命。你们是否感到害怕?若是有人心生退意,想要退出这场战斗,那么此刻便是最佳时机,请坦率地表达出来吧,我绝不会为难于他。” 话音刚落,陆明便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表示强烈的反对:“小侯爷,您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当初若不是您在我们陷入绝境、饥寒交迫之际伸出援手,赐予我们食物与衣裳,又安排人教我们读书认字、修习武艺,让我们体会到世间的温情,拥有如同家一般的归属感,恐怕我们早已命丧黄泉或是流落街头了。我们绝非那种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人呐!” 紧接着,另一名男子也附和道:“没错,小侯爷!咱们大伙皆是一同经历生死考验的好兄弟,岂会临阵退缩当那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呢!” 随后,又有人高声喊道:“小侯爷,无需多言了!咱们这数十号人,别的暂且不论,但绝对没有一个是懦弱无能的孬种!” 听到众人如此坚定而忠诚的回应,陆离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深知眼前这群兄弟们都是可以信赖托付之人,他们之间的情谊坚如磐石,牢不可破! 陆离受到众人的感染,铿锵有力道“好好好,既然弟兄们都不惧生死,就让我们一起并肩战斗吧!将这些害群之马全都埋葬在这断魂谷中吧!” 接下来就是漫长又无聊的等待。。。天边,浓厚的乌云密布,四散开来,一场风雨似乎即将到来。 第67章 断魂谷 漫长的等待无疑是令人感到极度无趣和烦闷的,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开始有零星的雨点稀稀疏疏地洒落下来。 寒冷而凄凉的北风无情地吹过,仿佛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寂寞与哀伤,最后一片孤零零的枫叶也被硬生生地从树枝上扯下,随着风在空中翩翩起舞,最终缓缓落地。 陆离静静地凝视着身旁正全神贯注埋头苦干的蒙胤,心中不禁发出一声慨叹: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胃王啊!如此惊人的食量,恐怕一般家庭根本无力承担其生活开销。 \"蒙胤!\" 陆离突然高声喊道。 正在狼吞虎咽的蒙胤闻声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那圆滚滚的脑袋,咧嘴笑道:\"陆大哥,咋啦?你尽管放心,只要让我填饱肚子,待会对付那些家伙绝对不在话下,保管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待会儿一旦动起手来,你务必要保护好自身安危。毕竟是我带你出来的,无论如何也要确保你的安全!\" 蒙胤听后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一脸自信满满地回应道:\"陆大哥,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想当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呐!区区几个小喽啰而已,哪够我打的呀!况且我的身子骨硬朗着呢,皮糙肉厚不怕挨打!嘿嘿嘿!\" 陆离心里当然清楚蒙胤实力超群,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即便个人能力再强大,面对众多敌人时仍需谨慎行事,以免遭遇不测。小心无大错,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走得更远、更稳当。 “小侯爷!前方突然冒出一支庞大的马队!粗略估计起码得有三百来号人!而且他们还押送着足足二十多辆马车!” 前方负责站岗放哨的斥候风驰电掣般地疾驰而来,一到近前便迫不及待地高声禀报情况。 得到如此准确的情报后,众人不敢怠慢,迅速调整自身状态,再度仔细查验手中紧握的弓箭、大刀和长枪等武器装备,摆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架势。 宋彪则将目光投向远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只见那险峻异常的一线天峡谷轮廓已然清晰可见地展现在自己眼前。 他伸出手,遥指着那个方向说道:“松冈君,您瞧,前面不远处便是传说中的一线天啦!只要顺利通过此地,咱们这批货物就能彻底确保万无一失喽!” 松冈暗自思忖,此次这笔交易实在是划算至极,不禁喜笑颜开,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宋先生,在此先预祝阁下此番行动大获成功!同时也期望您莫要忘记咱们俩之间所达成的那份协议哦。” 宋彪此刻同样心情愉悦,爽快回应道:“松冈君大可放心好了!”说罢,他扬起马鞭,用力抽打胯下骏马,急切地催促整个马队加快行进速度,恨不能立马飞身穿越那狭窄逼仄的一线天峡谷。 马车在狭窄的土路缓缓前行,尽管宋彪一直催促前行,速度却如何也提不起来。 没过多久,那支马队就抵达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断魂谷。只见峡谷两侧的茂密丛林之中,陆离早就精心谋划好了一切,派遣众多手下在道路两边巧妙地布设下了不计其数的致命陷阱。 \"哒~哒~哒......\" 清脆而又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云霄,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仿佛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之上。所有人的心脏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嗖嗖嗖!\" 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犹如疾风骤雨般袭来。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瞬间将马队的先头部队杀得片甲不留。 如此猝不及防的变故使得宋彪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队伍刹那间陷入一片混乱不堪的境地。 宋彪心急如焚,扯开嗓子高声怒吼: \"不要乱,不要乱,统统给老子站住,谁也不许乱跑,违抗命令者格杀勿论!\" 说罢,他迅速抄起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手起刀落之间,便将两个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家伙砍倒在地。众人见状不敢再跑,,局面终于稍稍稳定了下来。 宋彪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后,冲着前方的密林大声喊道: \"不知是何方神圣在此设伏?还望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在下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过路行商,若阁下只是图财,我这儿尚有几百两白银,愿以此作为结交朋友之礼,不知意下如何?\"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友善的言辞,而是从密林中源源不断射来的一支支冷箭。 \"啊啊啊……\"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马队中的不少人纷纷中箭倒地,鲜血四溅。一时间,原本宁静的断魂谷充斥着死亡与恐惧的气息。 突然间,天空仿佛被撕裂一般,无数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刹那间,人群中传来阵阵惨嚎声,二三十个身影颓然倒地,鲜血染红了大地。 宋彪心头一震,短短片刻时间,他已经损失了四五十人。他深知这次遭遇并非普通劫匪所为,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直指自己。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怒吼道: “兄弟们,敌人藏身在山林之中,给我狠狠地射!每杀死一个敌人,赏赐白银十两!松冈君,请全力以赴协助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如此丰厚的奖赏,士兵们顿时士气大振,他们疯狂地拉动弓弦,将一支支利箭射向树林深处。一时间,箭如雨下,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另一边,陆离等人则陷入了苦战。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箭矢,他们只能左躲右闪,苦苦支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压力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宋彪抓住机会,迅速重整车队,指挥着车辆加速前行。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能够顺利穿过一线峡,就能摆脱困境,化险为夷。 陆冲眼尖,看到马匹正朝着峡谷方向狂奔而去,心中大惊失色,急忙喊道:“不好了,小侯爷,马车朝着前方跑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陆离闻声回头望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暗自思忖道,如果这些马车全都成功驶过此地,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都付诸东流了吗? 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高声呼喊道:“陆冲,带上二十名兄弟随我一同去拦住那些马车!绝对不能让它们过去!蒙胤,紧跟随在我身旁!” “好嘞!”蒙胤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加快脚步,紧跟在陆离身后。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就此展开…… 第68章 战! 得益于在沿途设置的诸多陷阱,马车无法迅速通过,陆离带人成功阻拦在马队前方。。。 宋彪正因马车行进迟缓而烦闷,手中的鞭子不断凶狠地抽打在马儿身上,致使马儿痛苦地嘶鸣不止。 望着眼前拦路之人,他放下长鞭,眼神阴冷,凝视着眼前之人,从牙缝中挤出话语 “又是你,陆离,为何你屡次三番要破坏杨大人的好事?” 陆离面色沉稳道“呵呵,你们所做之事还用我明言吗?即便将你们千刀万剐也难以抵罪!” “你定要阻拦我的去路?就凭你这几十号人?” “不错,今日一只鸟也休想从此处通过!”陆离语气坚定道。 “哈哈哈!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宋彪不屑道。 场面中,气氛冷若冰霜,令人窒息。 松冈佑夫盯着陆离,双眼布满血丝道“八嘎呀路,你就是杀害田中君的凶手,今日我定要为他报仇!”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杀!!! 刀剑相互撞击所产生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仿佛一曲死亡交响乐在空中奏响。鲜红的血液如喷泉般四处飞溅,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战场上,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宛如被收割的麦子一般。 蒙胤毫不畏惧地直面松冈,他高举那把沉重无比的大斧,犹如战神附体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松冈的要害猛劈过去。 松冈见状,拼尽全力去抵挡这致命的一击,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的虎口瞬间裂开,鲜血汩汩流出,顺着手臂流淌而下。他的双手也因为过度用力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心中暗自惊叹不已的松冈不禁骇然失色:“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蒙胤的第二轮攻击已然如同撕裂虚空的闪电般呼啸而至。松冈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对策,只能仓促迎战。 “老东西,吃我一斧!”蒙胤怒喝一声,声若洪钟,震耳欲聋。 伴随着他的吼声,凌厉的攻势如疾风骤雨般连绵不绝,不给松冈丝毫喘息之机。松冈在蒙胤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与此同时,为了确保陆离的安全,陆冲毫不犹豫地率先向宋彪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面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宋彪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心中暗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主动挑衅老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说罢,他迅速抽出腰间的大刀,在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场上游刃有余地应对着陆冲的每一次攻击。 经过一番激烈的鏖战,双方均损失惨重。但对于陆离来说,局势却愈发严峻,因为敌人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他们这区区数十人最终都会命丧黄泉。 陆明杀开一条血路,来到陆离身旁,急切道“小侯爷,敌人太多了,我们已经倒下二十多个兄弟了,再这样下去恐怕都得交代在这里,要不先撤吧!” 陆离双眼冷峻看着眼前的杀戮,身边不断倒下曾经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他的心在滴血。如果就这样撤退,他们的血不是白流了吗? “不行!坚决不能撤退,一定要阻止他们!”陆离斩钉截铁道。 而在另一个方向,陆冲此时已然是颓势毕露、败局已定。只见他面色苍白,气喘吁吁,仿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然而,面对强敌宋彪,他却毫无退缩之意。 “小子,再接老子一刀试试!”宋彪怒目圆睁,猛然间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挥出一刀。这一刀犹如泰山压卵之势,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威势,直直地朝着陆冲砍去。 陆冲避无可避,只能咬牙硬扛住这致命一击。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陆冲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 那股强大的冲击力令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散架一般,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更糟糕的是,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肩膀之中,鲜血汩汩流出。 宋彪见状,乘胜追击,飞起一脚猛地踹向陆冲。陆冲猝不及防之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十几米远。“噗!”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形成一道血雾。他艰难地单手握住剑柄,将其插入泥土之中,以此来勉强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宋彪环顾四周,发现对方的人马已所剩无几,心中大喜过望。于是他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兄弟们,都给我一起上啊!只要能杀掉他们其中一人,就赏银一百两!特别是那个带头的家伙,如果谁能取他性命,重重有赏,白银一万两!” 听闻此言,众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齐声高呼着“杀呀!”然后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朝陆离等人疯狂扑去。 刹那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闪烁不停,陆离等人再度身陷绝境。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蒙胤眼睁睁地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心急如焚,忍不住大喝一声:“统统都给我闪开!” 话音未落,他手中那把巨大的开山斧已经高高扬起,随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劈在了松冈的身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松冈的身躯竟然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当场毙命,惨不忍睹! 只见蒙胤双手紧握那柄沉重无比、闪烁着寒光的开山斧,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般冲入人群之中。他的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开来。在他的肆虐之下,周围的敌人纷纷惨叫着倒下,鲜血四溅,形成一片惨烈的景象。 没过多久,蒙胤便杀开一条血路,来到了陆离的身边。此时的陆离正被众多敌人围攻,处境十分危急。 然而就在这时,宋彪瞅准时机,迅速指挥手下的弓箭手展开压制射击。密集如雨的箭矢如同蝗虫一般向陆离等人射来,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反击,只能苦苦支撑。 而宋彪却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整顿车队,准备继续向着一线天前进。在临行之前,他还不忘回过头来,对着陆离等人发出一阵狂妄的嘲笑:“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废物就好好在这里慢慢享受吧!这地方倒是挺适合当你们的坟墓呢,足够埋葬你们所有人啦!老子可不奉陪咯!”说完,他便扬长而去。 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陆离心急如焚。他原本想要冲破包围圈去阻止宋彪,但对方那些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却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自由。无奈之下,陆离决定孤注一掷。 第69章 生死一瞬 他瞪大双眼,满脸愤怒地吼道:“弟兄们!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唯有背水一战!哪怕是死,也要让这些混蛋的阴谋不能得逞!还要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现在我问你们,你们到底害不害怕?” 众人齐声高呼:“不怕!”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不怕!” “不怕!” 陆冲、陆明等众人面色凝重至极,神情严肃无比,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决心。那阵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声浪滚滚,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远在他处的宋彪闻听此声,不禁心生感慨:“这些人当真是坚韧不拔啊!” “好!既然诸位皆无惧无畏,那便与我一同奋勇杀敌吧!”陆离一马当先,手提一把寒光闪闪的三尺青锋剑,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敌群之中。 其余众人见陆离如此英勇无畏、舍生忘死,心中深受触动,纷纷握紧手中兵刃,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场生死搏杀当中。 在激烈的冲杀进程里,密集如雨的箭矢源源不断地从空中倾泻而下,无情地收割着生命。不断有同伴惨呼着倒地,但在陆离和蒙胤奋不顾身的猛攻下,敌方原本严密的包围圈逐渐变得四分五裂。 蒙胤仰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的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手中那柄沉重如山的开山斧被他舞动得虎虎生风。只见他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般扑向那些弓箭手,刹那间,鲜血四溅,断臂残肢横飞满天! “蒙胤,切莫贪战,速速随我一同追击那支马队!”陆离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 话音未落,仅剩的十几名勇士迅速调整方向,朝着马队狂奔而去,扬起一路烟尘。 “宋大人,他们追上来了!” 宋彪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冷哼道 “没想到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今天这一线天峡谷就是你们的眼神之地!哼!通知大家,快一点儿!” 没过多久,一辆接一辆的马车便鱼贯而入地驶入了一线天峡谷之中。陆离眼见此景,毫不犹豫地朝着蒙胤高声呼喊:“蒙胤,快来帮我一把!”说罢,只见他猛地用力一蹬腿,整个人犹如一只矫健的雄鹰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蒙胤自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在陆离即将落至自己肩头的那一刹那间,他使出浑身解数,倾尽所有力量,如同火山喷发般将陆离狠狠地向上推顶而出。 借助着这股强大的推力,陆离如同一颗流星般急速飞驰而过,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之后,稳稳当当地降落在最后一辆马车之上。站稳脚跟后的陆离没有丝毫停顿,接连在车顶上几个轻盈敏捷的跳跃,眨眼之间就已经成功地阻挡在了整个马车队伍的前方。 此时此刻,在这一线天那狭窄逼仄的道路之上,陆离孤身一人手持长剑而立,其气势却仿若能够抵挡住千军万马。 宋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头一颤,但当他看清来者竟然是陆离时,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陆离啊陆离,正所谓天堂有路你偏不走,地狱无门你却硬要闯进来。今日这一线峡必将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然而,面对宋彪的张狂挑衅,陆离却是面沉似水、波澜不惊,冷冷回应道: “我的生死岂容他人定夺!倒是你,注定要命丧于此!” 宋彪二话不说,拔出大刀,飞身下马,扬起的沙尘随着两人飘动,一时间,刀光剑影弥漫四周。 两人互不相让,招招致命,陆离如此拼命不仅为了阻止大烟的流出,也为了刚刚战死的数十个兄弟报仇! “小子,我承认你很强,但是在我面前,你还嫩了点。” 宋彪似乎绝对把握拿捏住陆离。 陆离嗤笑道: “哼~你不就是投靠邪教毒龙教,学了毒龙掌吗?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鬼!” 宋彪愕然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莫非~那晚出现的人是你!” 陆离大方承认道“没错,就是我,正是那时让我察觉到你们的阴谋的。” 宋彪气的牙痒痒“没想到到处放你一马,如今倒成了麻烦。既然这样,就更留你不得了!” 说完宋彪的攻势更加凌厉,陆离招架也渐感吃力。 而身后赶来的蒙胤,更是摧枯拉朽般,将剩余的护卫斩杀殆尽。 蒙胤等人出现在宋彪眼前,让他大吃一惊,暗骂道:这些废物,这几个人都挡不住! 蒙胤二话不说,抄起开山斧直奔宋彪脑袋招呼,宋彪面对突然的袭击,冷汗直冒,前后夹击让他首尾难顾,万分危急之下,他勉强一个侧身,躲开致命一击。而代价就是左臂被齐根斩断。 啊~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宋彪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岳般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紧紧捂着身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然而,汹涌而出的鲜血却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迅速染红了他脚下的那片土地。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倒在血泊中的护卫、毫发无损的马车,最后定格在了那个屡次破坏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的陆离身上。突然间,一阵疯狂而又凄厉的笑声从他口中爆发出来,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恨与不甘都宣泄出来。 站在一旁的陆明怒目圆睁,破口大骂:“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今日便是你的末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为那些惨死在你手中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陆离则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他实在想不通,在如此绝境之下,宋彪为何还会这般狂笑不止,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面对陆离的质问,宋彪死死地盯着对方,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他深知此时此刻已绝无生还的可能,但从始至终,这一系列变故皆是因陆离而起。 倘若没有此人的横加阻拦,所有的计划本应顺利实施,一切也早已尘埃落定。可是如今……想到此处,宋彪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起来。 “你究竟在笑些什么?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陆离再次开口质问道。 宋彪并未直接回答陆离的问题,而是继续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紧盯着他,缓缓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所有人都瞎了眼,居然没看出你才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个人。假以时日,若你能够侥幸存活下来,必将会成为名震天下的一代英雄豪杰。只可惜……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宋彪又是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中满是绝望与癫狂。 陆离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追问道“可惜什么?你还有什么招数?” 宋彪突然癫狂大笑道“可惜你今天就要和我一起埋葬在这峡谷中了。哈哈哈!点火!!!” 第70章 惊险 陆离心中一惊,瞬间回过神来,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大家赶快撤离此地,动作要快!”他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带着无尽的焦急与紧迫。 听到陆离的呼喊,其余人没有丝毫犹豫,纷纷转身朝着山谷之外狂奔而去。 他们脚步踉跄,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们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然而,正当陆离准备跟随众人一同撤退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只见宋彪独臂紧握长刀,横刀立马,拦住了陆离的去路。他双眼通红,怒目圆睁,口中怒吼道: “休想逃跑!就算今天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将你拖入地狱,让你给我陪葬!” 那狰狞的面容和决绝的语气,仿佛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砰——砰——砰——”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地动山摇,尘土飞扬。 紧接着,又是几声更为巨大的轰鸣声传来,“轰隆——轰隆!轰隆——”仿佛天崩地裂,滚滚尘土遮天蔽日,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般,大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两侧高耸入云的山体毫无征兆地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滚滚浓烟腾空而起,遮天蔽日。无数巨大无比的石块如同雨点般纷纷滚落下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砸向地面。 陆离心中猛地一紧,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宋彪竟然在此处预先埋下了大量的炸药,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啊哈哈哈!陆离,今天你就陪我一同葬身此地吧!\"宋彪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庞充满了癫狂之色,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死死缠住陆离不肯放手。 陆离身形敏捷如鬼魅,在乱石纷飞之中左闪右避,试图避开那些从天而降的致命威胁。同时,他还要分心应对已经完全丧失理智、陷入疯狂状态的宋彪,局势可谓是千钧一发,危险至极。 而另一边,成功撤退到相对安全区域的陆明等人,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座曾经巍峨耸立的山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塌瓦解。他们的心也随着那一块块坠落的巨石沉入谷底,渐渐被无尽的绝望所吞噬。 \"小侯爷,您一定要平安无事啊!\"陆明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声音中饱含着关切与焦急。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山体崩裂的巨响,让人毛骨悚然。 直到最后一块碎石落下,时间和空间仿若凝固,一切变得寂静无声。 陆明期盼的局面没有出现,陆离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他嚎啕大哭疯狂扒掉地上的泥土和碎石,双手被锋利的石子划破沾满鲜血,也感觉不到痛处。 剩下的几个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抽泣声此起彼伏。他们一边哭泣,一边用自己的双手拼命地扒开那些沉重的泥土和巨大的石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尽管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但面对如此巨大的巨石和堆积如山的泥土,他们的努力显得那样微不足道,一切都是徒劳无益。 陆冲终于从昏迷中缓缓苏醒过来,宋彪之前那雷霆万钧般的一击给他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创伤。当他吃力地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只有寥寥五人,而陆离的身影却消失无踪。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声音沙哑而又艰难地问道:“小侯爷呢?他去哪里了?” 陆明看到陆冲醒转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陷入了沉默之中,甚至不敢与陆冲对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陆冲心头,他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大声吼道:“陆明,我在问你话!人呢?小侯爷到底去了哪里?” 陆冲的目光转向那坍塌并已被填平的峡谷,刹那间,所有事情仿佛都变得清晰明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令他难以承受,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次昏厥过去! 陆明望着身旁其余的五人,发现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挖掘下去了,毫无寸进。无奈,只得尽快先回去搬救兵,然后再集结更多人手赶来此地救援。 …… 那原本充斥着喊杀声、震耳欲聋的峡谷,此刻却已悄然恢复到往昔的静谧之中,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尚未完全散去的尘土和血腥气息,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不久前此地所经历的残酷与血腥。 时光匆匆流逝,一个时辰之后,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地来不及掩埋的尸首,毫无规律地横陈于山谷各处,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有的则面目狰狞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而那些平日里嫩绿欲滴的小草,如今也早已被鲜血浸染得鲜红一片,宛如一幅凄惨至极的画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只见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并最终在这片死寂之地停住了步伐。马背上坐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身着鲜艳夺目的红色衣裳,另一人则身披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 那位红衣女子满脸惊愕之色,忍不住失声喊道:“姐姐,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啊?这场面也未免太过惨烈了吧!”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一旁的白衣女子亦是眉头紧蹙,脸色凝重异常。她轻盈地下马,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些尸首,仔细探查起来。经过一番搜索,并未发现任何具有重要价值的线索或迹象。 于是,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马匹旁,轻声说道:“或许只是江湖中常见的仇杀罢了,从这些死者身上实在难以判断出他们来自何方势力。咱们还是继续赶路要紧,莫要在此耽搁太久。” 说罢,她重新翻身上马,拉起缰绳,准备离开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 原来此二人乃是宁琬琰与其妹妹宁琬筠!不久之前,她们接到师父发来的飞鸽传书,信中言明有万分紧要之事亟待处理,需即刻赶回门派。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于是乎,姐妹俩决定抄近路前行以节省宝贵的时间。 一路马不停蹄,终于抵达了那传说中的一线天峡谷。然而,眼前所见却令二人大惊失色——原本应是幽深险峻、壁立千仞的峡谷此刻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座由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巍峨石山! 宁琬琰满心狐疑地喃喃自语:“此地究竟遭遇何种变故?又是何方强大势力在此展开如此激烈的战斗,竟然能将整座峡谷夷为平地?”一旁的宁琬筠亦是满脸困惑,焦急地发问:“姐姐,如今道路受阻,咱们该如何通过此处呢?” 望着前方堆积如山的乱石,显然已无常规途径可行。稍作思索后,宁琬琰果断说道:“既无法策马穿越,那就凭借轻功跃过吧!事不宜迟,必须尽快赶路。此次师父催促得这般急切,却未详细说明缘由,想必定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主意已定,二人迅速解下背上的包袱,遗弃胯下骏马,身形如燕般轻盈地穿梭于乱石之间。只见她们身轻似羽,飘忽若仙,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不多时,便成功翻越这座看似不可逾越的障碍,继续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第71章 救人 就在这两人匆忙前行之时,宁琬筠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路边的草丛,突然间,她好像看到里面有个模糊的人影。 \"姐姐,快瞧呀,那边是不是藏着什么人呢?\" 宁琬筠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个方向。 宁琬琰听到妹妹的话后,立刻警觉地绷紧神经,迅速抽出腰间的宝剑,全神贯注地做好防御姿势。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仔细一瞧,果不其然,真的有一名男子横卧在那里! 更让人揪心的是,这名男子呼吸极其微弱,全身血迹斑斑,一袭黑色衣裳也已破烂不堪,原本整齐的发丝此刻变得凌乱无比,脸庞沾满了汗水与鲜血裹挟的发丝,以至于完全无法辨认出他本来的模样。 宁琬琰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几步,蹲下身来,伸手去试探男子的鼻息。幸运的是,尽管气息十分微弱,但尚有一线生机。 于是,她轻轻地抬起手,拨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乱发,终于看清楚了男子的面庞。刹那间,她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整个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眼前这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男子,竟就是她日思夜想、魂牵梦绕之人啊!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遭受这般严重的伤害? 此时此刻,宁琬琰只觉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眼眶中的泪水开始不停地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 宁琬筠敏锐地觉察到姐姐的异常反应,满心狐疑地问道:\"姐姐,您没事吧?\" 宁琬琰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 “姐姐没事,筠儿,这个人我们一定要救!” 宁琬筠不解道“可是我们与他毫无干系,还得赶路啊。” 宁琬琰温柔地将陆离的头发整理拨开,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庞。宁琬筠看清后,不敢置信道 “他。。他。。他是陆小侯爷!” 宁琬琰微微颔首,,紧接着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把他背负起来。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脚下的道路充满荆棘,但她依然坚定地朝着前方迈进。 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间小道上,两位身着红衣和白衣、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正背负着一名满身鲜血的男子缓缓前行。 她们的身影在这片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宛如一幅独特而又令人心碎的画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久,宁琬琰终于背着陆离抵达了一座有烟火气息的小镇子。她毫不犹豫地直奔镇上的医馆而去,脚步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 当宁琬琰踏入医馆大门时,那名医馆伙计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满脸厌恶之色。只见宁琬琰和陆离身上沾满了血迹,看上去就像是两个落魄的乞丐。 伙计毫不客气地呵斥道:“你们这些要饭的,快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妨碍老子做生意!”说完,他还摆出一副驱赶人的架势。 然而,宁琬琰并没有理会伙计的无礼言行,而是轻轻地将陆离放在一旁,动作轻柔得生怕会惊醒伤到他。 可那伙计见状却愈发恼怒,冲着宁琬琰大声吼道:“喂!我说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啊?我们这儿可不欢迎你们这群叫花子,赶快给我走人!”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一道红色身影如飞鸟般从天而降。原来是宁琬琰的妹妹宁琬筠及时赶到,她身手矫健,眨眼间便已飞到屋内。 只见她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那名无礼的伙计,直接将其踢倒在地。随后,宁琬筠迅速拔出腰间的宝剑,锋利的剑尖直抵伙计的咽喉要害处。她双目圆睁,怒发冲冠,厉声喝斥道:“大胆狂徒!竟然敢欺辱我姐姐,莫非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伙计不断磕头求饶道“女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宁琬琰劝道“算啦吧,筠儿,他也是无辜的。眼下最需要的就是治病救人。” 打斗声传到了里屋,走出来一位鹤颜白发的老者。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药材和倒在地上的伙计。 他语气严肃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本分,岂可因为身份高低贵贱而区别对待。你将这些药材分类拣出,算是对你们的惩罚。”伙计不敢有怨言,只得乖乖照做。 “老朽姓孙,名孙仲礼,是回春堂医馆的大夫,这是我请的伙计刘二,如有怠慢,请恕罪!不知二位姑娘谁看病疾?” 宁琬琰指向躺着的陆离道“孙大夫,小女子姓宁,受伤的不是我们姐妹俩,是他!” 孙大夫顺着手指看去,饶是他看病行医几十载,也没见过伤的这么重的人啊。 他来到床上,闭眼搭脉,宁琬琰姐妹看的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片刻后,孙大夫睁开双眼,叹了一口气。 宁琬琰迫不及待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只要能救活他,无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孙大夫语气沉重道“这年轻人能过到现在真是奇迹,若不是他体魄强健,恐怕早就没气了。他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需要很多珍贵的药材,我这里也凑不齐啊。” 宁琬琰急道“还需要什么,您告诉我,不管多远,我去买!” 孙仲礼摇摇头道“其他的这里都有,唯独差一支天山雪莲!” 宁琬琰闻言燃起的希望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天山雪莲,何其珍贵,不光生长条件苛刻,数量更是极少。 她深深感受到一股绝望和无助,抱有一丝希望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可以替代的吗?” 孙仲礼摇摇头,这一刻她心如死灰。 突然孙大夫激动道“对了!我曾听说不久前此去西北三百里的林州总督府有一株,总督大人正打算将它进献给当今天子!可是。。。” 旋即他又败下气来,总督府啊,那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啊。怎么可能将如此整体之物平白无故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宁琬琰的心里再度燃起希望,她向孙大夫深深鞠一躬,谢道“多谢孙神医指点,我这就去取回” 孙神医道“最多只有三天时间,这三天我会用药将他的病情稳住,三天后。。。。。。” 宁琬琰默然点头,向宁琬筠叮嘱道“好妹妹,姐姐这就出发去取天山雪莲,你替我在这里照顾好他!” 宁琬筠一脸担忧道“可是姐姐,那可是戒备森严的总督府啊,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宁琬琰轻轻抱了抱她,在耳旁坚定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 说完她拿起宝剑夺门而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宁琬筠望着远方,眼神里充满担忧! 第72章 反应 回到越州之后,剩下的几个人迅速做出决定并分成了两组行动。其中一组心急如焚地向着东边的大海飞奔而去,他们肩负着重任——搬取援兵;而另一组则毫不犹豫地朝着城外侯府佃户们聚居的区域疾行,期望能从那里获得援助。此刻时间异常宝贵,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骑在飞驰的骏马之上,陆明眉头紧蹙,满脸忧虑之色,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在寻得小侯爷之前,此事万不可让夫人与苓儿姑娘得知,否则恐怕她们会承受不住这般打击而崩溃啊!”一旁的陆雅语气低沉但坚定地回应道:“安心便是,我已亲自嘱咐过众人了!” 离那座名为听风小榭的地方并不遥远之处,便是侯府的产业所在地。经过多年发展,此处已然形成了一座拥有数百人口的小村庄。 正值深秋时节,繁忙的农活已然结束,然而大多数村民并未闲下来,依旧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只因他们深深地明白,如今这得来不易的安稳生活,全赖侯府的仁慈宽厚以及怜悯之心,正是侯府给予了他们这些穷苦之人一线生机。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每个人的面庞上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陆明和陆雅抵达村庄后,径直找到了村长,并以简洁明了的话语将事情讲述了一番,同时表达出对帮助的殷切期盼。村长二话不说,敲响了紧急集合的警钟。 很快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大多数人都聚集到村子中心的空地。 见到来人已经差不多,陆明直接开口道“各位乡亲们,我是陆明,侯府的护卫,我知道大家都很忙,本无意打扰,可眼下侯府遇到了难事,实在没办法,我这才出此下策,希望大家帮我一个忙!” 村民大声道“陆先生,你这是说什么话呀,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侯府给的,要不是夫人和小侯爷菩萨心肠,恐怕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饿死了。只要侯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 村民接着道“对啊,当初我们一路逃荒,来到越州都要又冷又饿,,是小侯爷吩咐下人给我们准备热粥和棉衣,还将良田免费给我们耕种。侯府有事,我们要是不帮,岂不是禽兽不如!” 陆明见到众人的反应,内心充满希望,激动道“我陆明在此多谢大家了!那么请大家带上铲子铁锹等工具,速速随我前去!” 众人听到这句话后,没有丝毫迟疑,纷纷拿起各自的工具和武器,迅速朝着一线天峡谷的方向进发。他们步伐坚定,神情严肃,仿佛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而就在此时,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刚刚出门散步的洛樱恰巧目睹了这一幕。自从她的身体状况日渐好转之后,整日待在听风小榭里让她感到烦闷不堪。 于是,她经常会选择外出漫步,借此来舒缓心情、放松身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村子里的村民们也渐渐熟悉起来。 此刻,洛樱将众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作为一名极其聪慧的女子,她在脑海中快速地对这些信息进行了一番分析推理。很快,她便得出结论:陆离恐怕是遭遇了某种困境或者危险!毕竟,陆明可是一直跟在陆冲身旁的人啊! 一想到这里,洛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不清。紧接着,她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自己站立的力量一般,急火攻心。,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好在不远处有位眼尖的村妇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洛樱扶起,并一同把她送回了屋子里。 躺在床上,洛樱在昏迷中不断喃喃自语,大家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只能现在一旁干着急。因为洛樱温婉知书达礼的性格,颇得大伙的喜爱,她有空甚至会免费教孩子们读书! 这时村长住着拐杖走了进来,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事,就散了吧,留下两个人照顾好洛姑娘就行!实在没法子,再去找苓儿姑娘过来看看吧!” 很快,众人离去,院子里再次陷入安静。 陆明带着人一路飞奔,很快来到了峡谷前,不过眼前的峡谷消失不见。一同前来的村民,见到深吸一口凉气。 陆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提高音量,声如洪钟般喊道: “各位乡亲们,请听我说!实不相瞒,就在前不久,咱们与那可恶的敌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激战!而小侯爷如今却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就深埋在这地下。此刻,诸位请听从我的指挥,立刻动手开挖!” 众人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纷纷露出惊愕之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如此剧变。心中更多的则是对小侯爷失踪一事感到无比悲痛。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唯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到小侯爷,哪怕只是见到他的遗体也好。 数百人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进行分工,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工具。一时间,沉重而又单调的敲击声此起彼伏,在整个山谷间回荡不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降下。尽管众人早已口干舌燥,但依然毫无所获。 陆明抬起头,凝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正徐徐升起,心中暗自祈祷:“老天爷啊,老天爷!我绝不相信像小侯爷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会在这里遭遇不测!求求您保佑他平安无事吧!” 侯府内,苓儿也收到村民的消息,洛樱昏迷不醒,高烧一直不退。苓儿带着的大夫,很快来到了听风小榭。 她伸出手掌轻轻放在洛樱的额头,皱眉道“她的额头好烫啊!大夫。快来看看吧!” 大夫仔细把脉后,打开药箱,开口道“苓儿姑娘不必担心,这位姑娘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收到刺激才会如此,只要吃上这副药,两天后自然就安然无恙。” 苓儿接过草药,欢喜道“多谢您了,阿福送大夫回去。” 很快阿福带着大夫离去,苓儿也拿着草药开始煎服。 一个时辰后,苓儿端着药,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勺子里的药吹冷,再送入洛樱口中。 全部喂完后,这时洛樱在昏迷中喃喃道“小侯爷,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苓儿并未听清,问道“洛樱姐姐。你刚才说什么?做噩梦了吗?” “小侯爷,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这次苓儿听清楚了,原来小侯爷遇到危险了,怪不得这两天一个人也不见! 想到陆离遇到危险,她的心疼得难受,恨不得自己去承受那些痛苦! 苓儿蹲在地上,不断抽泣,她只恨自己无能,不能陪在小侯爷的身边,为他挡灾驱祸! 而杨磐府中,他悠然自得地躺在太师椅上,心里暗喜道,只要这单生意做成,他就有望挪挪窝了。在这个地方他受够了!想想都开心! 第73章 夜探都督府 在漆黑如墨的夜色笼罩下,宁琬琰如同鬼魅一般疾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她那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显得无比憔悴,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旅程,令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然而,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尽快抵达林州城。 历经艰辛,宁琬琰终于踏入了这座陌生的城市。她顾不得疲惫不堪的身体,马不停蹄地展开调查和打听,只为尽快确认都督府的确切位置。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周折,她总算锁定了目的地。 都督府的后门小巷子里,宁琬琰机警地观察着四周,确保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自己的行踪后,轻盈地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都督府内。 由于缺乏确切的情报支持,她只能倍加小心地摸索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与警惕。 要知道,这都督府占地面积达数十亩之广,想要在这里寻找到珍贵的天山雪莲谈何容易。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宁琬琰当机立断调整策略,转而朝着都督府的大厅房顶进发。 宁琬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如同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轻轻揭起那片瓦片。她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沉睡中的巨兽。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细微但清晰可闻的对话声传入了她敏锐的耳中。 “都督大人,近日来风传越州那边的局势动荡不安啊!” 坐在上首位置的那个人物,看上去大约有四十几岁的年纪。他的面容沉稳而坚毅,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此刻,他甚至没有移动一下头颅,只是继续悠然自得地摆弄着手中那串散发着淡淡檀香气息的佛珠。 然而,尽管他的举止如此闲适,但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却如同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着整个房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肃然起敬。这便是声名远扬、威震一方的林州都督——韩千仞! 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 “启禀都督大人,据可靠消息称,越州知府柳元成功查获并收缴了一大批鸦片烟土,而且还当街示众,当众将这些毒品统统销毁掉了!” 这名青衣男子名叫许喆,乃是韩千仞身边备受器重的谋士之一。 韩千仞那双如猛虎般锐利的眼睛猛然睁开,原本正在缓缓转动的佛珠瞬间停止。他的神情变得专注而兴奋,仿佛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这消息可靠吗?\" 韩千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喆连忙回答道:\"消息绝对可靠,大人!这可是咱们精心培养的探子冒着生命危险传回来的情报啊!而且听说就连那靖边侯府也牵扯其中呢!\" 韩千仞听后,不禁皱起眉头,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喃喃自语道: \"靖边侯府竟然也插手此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看来过去我们确实低估了这位年轻的小侯爷啊!\" 稍作思考后,韩千仞接着说道:\"据本官所知,柳元自从来了越州之后,一直表现得安分守己、规规矩矩。 他应该很清楚杨磐背后所依仗之人是谁。可如今他竟敢公然阻碍他人的财路,难道说......他是得到了上头的授意不成?\" 一旁的许喆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轻抚着下巴处的山羊胡须,分析道: \"依属下之见,柳元必然是得到了某种指示才会如此行事。否则仅凭他一己之力,绝无胆量做出这般举动!\" 韩千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他感慨道:\"看来皇上将北境的军政大权交予忠王一事,着实给那些所谓的清流们注入了强大的信心呐!\" 言罢,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琢磨着这件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意和影响。 许喆一脸忧虑地开口问道:“如今朝廷局势已然生变,那我们究竟应当如何应对才好啊?” 韩千仞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暂且按兵不动!近些日子来,右相的势力扩展速度实在过快,想必早已引发了皇帝陛下的不满。 依我看,此番变动或许只是皇上用以制衡朝堂各方势力的一种手段而已。要知道,咱们这位圣上,虽身处深宫之中,整日标榜着自己潜心修仙、修炼道法,对世俗之事漠不关心,但他当真能够如此洒脱吗? 切莫忘记,长久以来,他可是个热衷于操弄帝王权谋之术的人物呐!” 许喆紧接着又追问道:“那么天山雪莲一事该当如何处理呢?” 此时,正趴在房顶上的宁琬琰,突然听闻“天山雪莲”四个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喜之情,差一点就因情绪波动而扰乱了自身的气息。她赶忙收敛心神,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聆听下方两人的对话。 韩千仞沉默片刻后回答道:“目前来说,还是先不要送去为妙。此时此刻,我们最需要做的便是保持低调,安分守己,切不可轻率行事!就让那株天山雪莲继续存放在珍奇阁里吧。” 屋内的氛围逐渐变得静谧无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宁琬琰得知了雪莲的具体位置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移动着脚步,如同一只轻盈的猫儿般,悄然无声地朝着珍奇阁进发。 进入珍奇阁后,宁琬琰开始全神贯注地搜索起来,但经过一番苦苦寻觅,却始终未能找到那珍贵无比的雪莲。 正当她感到无计可施、束手无策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房顶,突然注意到一块略微凸起的房梁。这一细微的变化瞬间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宁琬琰展现出惊人的敏捷身姿和卓越武艺,毫不费力地跃上了房梁。果不其然,在那里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若非站在高处仔细观察,从下方望去几乎无法察觉这个隐藏得如此巧妙的秘密所在。 怀着满心的期待与紧张,宁琬琰轻轻开启了盒子。当她定睛凝视时,眼前赫然呈现出一朵洁白如雪、晶莹剔透的天山雪莲。 那一刻,她的心头暗自窃喜:“太好了!这下小侯爷终于有救了!”然而,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突然间,整座楼阁里回荡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铃铛声响彻云霄。 宁琬琰顿时心慌意乱,暗叫一声“糟糕”!她深知情况不妙,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困境逃离此地。 然而,当她转身准备抽身离去时,却惊愕地发现珍奇阁已然被重重包围,可谓是水泄不通。 而在不远处,传来了韩千仞那低沉浑厚且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妨留下来作客吧!” 听到这句话,宁琬琰不禁大吃一惊,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竟拥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力修为,即便是我的师父,恐怕也未必能够稳操胜券将其击败啊!” 面对如此强敌,她究竟该如何应对呢?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因为此刻没有比将雪莲安全带回家更重要的事情了。只见她双脚猛然发力,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向着遥远的地方飞速奔去。 韩千仞见状,不禁发出一声冷哼,随即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没过多久,他便成功地在城楼之上拦住了宁琬琰的去路。 第74章 脱身 “胆敢前来本都督府上偷窃宝物之人!你绝对是头一个,真得对你的胆量表示钦佩!” 韩千仞面带怒色地说道。 宁琬琰毫不畏惧地回应:“都督大人,请您高抬贵手,放我离去吧。来日方长,我必定会重重回报您的大恩大德!” 韩千仞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哼!本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不缺,就凭你能拿出什么来报答于我?况且,你所盗取之物乃是稀世珍宝——天山雪莲!” 紧接着,他又冷冷地哼了一声: “识相的话,赶紧把雪莲交出来,或许本督还能大发慈悲,给你留一具完整的尸首!” 宁琬琰死死地盯着韩千仞,从他那充满不屑和戏谑的眼神之中,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雪莲对于救治小侯爷来说至关重要,这可是最后的希望所在,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轻易放弃已经到手的雪莲! 即便明知自己绝非韩千仞的敌手,但宁琬琰依然决定孤注一掷,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奋力一战!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宁琬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韩千仞。她手中短剑寒芒闪烁,直取韩千仞咽喉。 韩千仞轻蔑一笑,面对刁钻犀利的进攻,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殊不知,宁琬琰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他,而是不想与他继续缠斗下去,故意攻击他的要害,争取逃脱的机会。 韩千仞侧身躲开致命的一击,同时挥双手化掌还击。两人瞬间交错,剑影闪烁,火花四溅。 宁琬琰招招致命,韩千仞则攻守兼备,一时间难分胜负。 突然,宁琬琰瞅准机会,一剑刺向韩千仞胸口。韩千仞措手不及,被剑尖刺破衣服。 但他反应极快,反手一掌打在宁琬琰肩上。宁琬琰闷哼一声,借势向后跃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韩千仞脸色阴沉,望着黑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随即道 “通知城防营所有人,立即开展地毯式搜捕,一定不能让贼人逃了,否则提头来见!” “是!” 众人领命而去,不好有丝毫怠慢。 没过多久,大街小巷便传来阵阵沉闷而又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就如同闷雷一般滚滚而来,打破了原本宁静的夜晚。 那些尚在睡梦中、不明所以的居民们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他们怀着满心的疑惑和恐惧打开自家窗户,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当他们看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城防士兵时,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止。 这些士兵个个手持兵刃,神情严肃,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居民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赶忙紧紧关闭房门,生怕会惹祸上身。 经过一番仔细地搜寻之后,城防营的将领蒋征匆匆赶来向韩千仞禀报情况: “启禀都督大人,我们已经把整个城区都搜查遍了,但可是依旧没有发现贼人的任何踪迹……”” 听到这个消息,,韩千仞顿时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指着将领大声呵斥道: “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连一个受了伤的人都抓不住,本督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蒋征被韩千仞的怒火吓得匍匐在地,不停地磕磕头求饶: “都督饶命啊!都督饶命!小人马上扩大搜索范围,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将贼人捉拿归案!” 韩千仞怒气未消,冷冷地道:“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日出之前还是抓不到人,你应该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蒋征连连点头,把头磕得像捣蒜一样,嘴里不停念叨着:“多谢都督大人开恩!多谢都督大人开恩!” 为了以防万一,韩千仞转过头对身边的下属吩咐道:“立刻通知都督府的护卫,让他们也一同参与搜捕行动。本督倒要好好瞧瞧,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真是活腻歪了!哼!” 一时间,整个林州再度人心惶惶,陷入混乱之中,这一夜注定无法入眠。 。。。。。。 宁琬琰身形如鬼魅一般,在那昏暗狭窄且寂静得令人心悸的小巷子里急速穿梭着。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确认身后并无追兵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并逐渐放缓了自己匆忙的步伐。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她忍不住咳嗽起来,紧接着便是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此前她硬生生扛下了韩千仞威力惊人的一掌。尽管一直强忍着伤痛,但到了此刻,身体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 随着鲜血吐出,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没有血色,整个人的气息也瞬间萎靡了不少。 “真没想到啊,这林州都督居然如此深藏不露,竟然拥有这般深厚的内力!若我继续跟他纠缠下去,恐怕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宁琬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道。不过,当她低头看到怀中紧紧揣着的那株雪莲时,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欣慰和坚定之色。 “还好,总算没白费功夫,东西已经到手了!” 宁琬琰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雪莲,仿佛它就是拯救心爱之人生命的唯一希望。 她甚至都来不及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便再次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望向远方,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小侯爷,你一定要撑住啊!琰儿一定会带着雪莲赶回去治好你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只见宁琬琰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然后身影一闪,再度融入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天地之间。 没过多久,遥远的天际逐渐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白色,宛如鱼肚一般。这微弱的光亮慢慢扩散开来,渐渐地照亮了整个林州城。 按照往日的习惯,这个时候城中的百姓们应该早已开始了他们一天辛勤而又忙碌的生活。街头巷尾会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孩童们欢快的嬉戏打闹声。 但今日,整个林州城却是异常的安静,甚至连一丝风声都难以听闻。这种诡异的寂静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不安。 第75章 心绪不宁 此时,都督府内气氛凝重。城防营将领蒋征面色苍白,身体颤抖着趴在地上,犹如失去亲人般悲痛欲绝地说道: “都督大人啊,末将实在是无能至极!昨夜贼人作案,末将带领部下全力追捕,但最终还是没能将其抓获,请都督大人重重责罚!” 说罢,他连连叩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站在一旁的韩千仞见状,脸色阴沉得吓人,眼中闪烁着怒火,正要下令将蒋征拿下治罪。就在这时,旁边的谋士许喆赶忙上前一步,拱手劝道: “都督大人请息怒!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抓住那可恶的贼人,以平息这场风波。 如今正值用人之时,蒋将军虽然此次行动失利,但他对城中防务情况熟悉,或许还能派上用场。恳请都督大人暂时饶过蒋将军一命,让他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韩千仞听后,微微皱起眉头,沉默片刻。随后,只见他缓缓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地敲击着面前的茶几。 每一次敲击都如同重锤一般落在蒋征的心头上,使得他的心跳愈发急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浸湿了身下的地砖。 就在此时,韩千仞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既然许先生都已经替你求情了,那么暂且先留下你的性命吧。不过现在,还得请许先生帮着分析一下,这些贼子究竟会逃往何处呢?” 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许喆,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许喆微微捻动着自己那标志性的八字胡须,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语气沉稳地说道: “依在下之见,这些贼子极有可能朝着越州的方向逃窜而去。只要我们沿着这个方向追查下去,想必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听到这话,韩千仞不禁追问道:“哦?先生为何能够如此笃定呢?可有什么确凿的依据吗?” 许喆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解释道: “都督大人啊,请您仔细想一想咱们林州所处的地理位置便可知晓其中缘由了。林州的东西北三面皆是连绵起伏、山势险峻的山脉,地形异常崎岖难行。 而且,这三个方向早就已经接到了都督府下达的通缉令和封锁指令,那些贼子想要从此处逃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然而,再看看东南方向的越州,那里地势开阔平坦,几乎没有什么障碍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道路也相对较为平整易行。 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从越州逃离无疑是最为明智也是最容易成功的选择。” 只见韩千仞眉头紧蹙,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他先是向左迈出两步,又迅速转向右边走了三步。 如此这般,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踱着步。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和焦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起来。就在这时,韩千仞猛地停下脚步,抬起右手,用力地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一跳,茶水也溅出少许。 “蒋征!” 韩千仞大声喊道,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 “就依照许先生说的去做!你即刻带领你的人马朝着越州方向展开搜索行动,但切记不可越过边界。否则容易引发误会,!” 一直候在一旁的蒋征听到命令后,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随后便转身快步离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随着蒋征带人离开都督府执行任务,原本紧张忙碌的都督府逐渐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座城市却渐渐地热闹起来。街头巷尾的商贩们开始高声吆喝叫卖,行人匆匆忙忙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孩童们则嬉笑打闹着奔跑玩耍。 一切似乎都已经恢复到了往日那熟悉而又喧闹的景象。 。。。。。。 一线天方向,陆冲带领着其他人,几乎将整个峡谷都给翻了个底朝天。他们瞪大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但始终没有发现陆离的身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眼中原本闪烁的希望之光渐渐黯淡下来,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陆冲满脸尘土,汗水混合着泥土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一边使出浑身力气艰难地扒开堆积如山的泥土,一边口中不停地呢喃着: “小侯爷啊,您到底在哪里啊?您说大伙的主心骨,还等着您带领我们闯出一片天地来呐。 咱们这些人,以前那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整日四处漂泊,饥一顿饱一顿,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感觉这偌大的世界根本就容不下我们这群可怜人。” 说到此处,陆冲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望向天空,眼神充满了回忆和感慨: “可是就在我们走投无路、快要绝望的时候,是您宛如救星般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您不仅给我们送来了温暖的棉衣,还让我们吃上了香喷喷的饭菜。因为有您,我们才总算是熬过了那个寒冷刺骨的冬天啊!” 陆冲深吸一口气,继续喃喃自语道: “您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心善仁慈,有着一副菩萨心肠。以前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大大小小的困难险阻哪一次没能被您成功跨越?所以这次,我坚信这点小小的苦难绝对不可能轻易把您给打倒! 一定……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的!老天爷呀,如果您真的能够听到我的祈求,请您睁开眼睛看一看吧! 只要能让小侯爷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就算要拿我这残破身躯去交换,我陆冲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一旁陆明注意到,他嘶哑着声音说道“冲哥,这么久都没消息,你说小侯爷会不会。。。” 陆冲双眼猩红,低沉道“不会的,我相信小侯爷!他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大家伙这么久都没好好休息,你让大家休息会吧。至于老夫人和苓儿姑娘暂时不要让她们知道。” 也许他们都知道希望已经十分渺茫,可又有谁愿意放弃这渺茫的希望呢。 而侯府中,苓儿这两日总是心绪不宁,异常烦躁。她坐在庭院中,端着针线,心不在焉。 “哎呀!” 低头一看,手指已被针头扎破,她张开娇嫩欲滴的嘴唇轻轻抿了抿。 自从上次听到洛樱在昏迷中的自言自语,她意识到陆离应该是遇见麻烦了,可是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帮不上什么忙。她自顾自地说道 “真是奇怪,最近这两天老是胡思乱想,心不在焉的。这种反应越来越频繁了,唉~也不知道小侯爷怎样了?真叫人担心呢。” 放下手里的针线,苓儿站起身,望着天边南飞的鸿雁,她缓缓闭上眼,双手合十,喃喃道 “希望菩萨保佑小侯爷在外一切顺利!苓儿愿吃斋念佛,为您重塑金身,哪怕是常伴青灯黄卷,苓儿也心甘情愿!” 第76章 姐妹情深 在宁静祥和的小镇医馆里,宁琬琰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拖着沉重而又疲倦的步伐走了进来。 只见她那原本秀丽的面庞此刻布满了尘土和倦意,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宁琬琰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朵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花朵——正是传说中的神药天山雪莲! 站在一旁的孙大夫见状,眼睛瞬间瞪大,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朵雪莲,口中喃喃自语: “这……这竟然真的是天山雪莲!我本以为要从戒备森严的林州都督府中将其取出简直比登天还难,没想到如今竟能亲眼得见,实在令人震惊不已!” 面对孙大夫的发问,宁琬琰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轻轻地抬起手,用衣袖擦去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然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孙神医,雪莲已经带到,这下总可以救人了吧?” 孙神医深深地看了宁琬琰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挺直身子,脸上露出无比自信的神情,朗声道: “哈哈,有了这天山雪莲,哪怕病人已半只脚踏入地府,老夫也定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从鬼门关前给拽回来!” 听到这话,宁琬琰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放松下来,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急切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孙神医快快用药吧!” 然而,孙神医却是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解释道: “姑娘莫急,虽说药材已然备齐,但仍需精心熬制整整一个时辰,待药性完全融入汤汁之中,方可让病人服用。” “如此就拜托孙神医了!” 宁琬琰满脸欣喜若狂之色,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下小侯爷终于有救了啊! 想到这里,她那疲惫不堪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原来,经过长时间的长途跋涉,再加上身受重伤未愈,宁琬琰早已是强弩之末。 此刻,所有的压力和疲惫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宁琬琰即将摔倒在地之际,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正是宁琬琰的妹妹——宁琬筠。 只见她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将姐姐接在了怀中,满脸都是焦急与担忧。 “孙大夫,您快给我姐姐瞧瞧吧!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宁琬筠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孙神医不敢怠慢,他连忙伸出右手,轻轻搭在宁琬琰的脉搏之上,然后微微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片刻之后,孙神医缓缓睁开眼睛,然而他的脸色却显得格外凝重。 “这位姑娘的情况着实有些不妙啊。她所受的内伤极为严重,而且由于长期奔波劳累,身心俱疲,导致一时之间急火攻心,这才会突然昏厥过去。 老夫先给她开一副平心静血的方子,暂且让她苏醒过来恢复常态。只是……关于这内伤嘛,恕老朽无能为力了。” 孙神医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宁琬筠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下。她紧紧地抱着姐姐,仿佛生怕一松手姐姐就会离她而去似的。 “呜呜呜……姐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宁琬筠泣不成声,那悲切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令人闻之心酸。 “姐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竟然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顾吗?” 说话间,那声音已是带着明显的哽咽与颤抖。 仿佛是感受到了那热泪所传递过来的滚烫温度一般,一直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的宁琬琰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只见她极其艰难地缓缓睁开双眸,那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宛如被一层薄雾所笼罩。 她微微抬起手来,动作轻柔得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轻轻地擦拭去妹妹眼角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 “妹妹莫要担心,姐姐无事。瞧你,都这般大个人了,怎的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然而,宁琬琰这番安慰的话语不仅未能止住妹妹汹涌而出的泪水,反倒让其哭得愈发厉害了起来。只听得宁琬筠抽泣着说道: “姐姐!在这个世界上,我便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呀,我真的好害怕会就此失去你……” “傻丫头,待你日后长大成人,终归还是要寻得如意郎君,嫁人成家的。难道说,你还能一辈子都跟在姐姐身边不成?” 宁琬琰伸出手,爱怜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可是,宁琬筠却用力地摇着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不!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才不要和姐姐分开呢!哪怕是一辈子!” 宁琬琰望着眼前这个自幼便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温暖。 姐妹俩从小互为依靠,两人之间的感情深厚无比。而她又何尝不希望能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与妹妹相依相伴,永不分离呢? 只是可惜,她们身处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中,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啊...... 半个时辰之后,宁琬琰慢慢地端起那碗刚刚熬制好的汤药,轻抿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随着药液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逐渐在体内散开,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泛起一丝红晕,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多了。 一旁的宁琬筠见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一些,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 “姐姐,这几日你究竟遭遇了何事?怎会伤得如此之重?” 宁琬琰闻言,微微一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是被林州都督韩千仞所伤。那人的掌法刚猛异常、势大力沉,且内力雄浑深厚,实非易与之辈。当时情况危急,为了能够脱身,我无奈之下硬接了他一掌。” 宁琬筠听后,不禁皱起眉头,满脸担忧地说: “姐姐,为了那个小侯爷,你当真值得这般拼命吗?” 宁琬琰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凝视着屋顶,仿佛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 “你年纪尚小,或许等到以后,你遇到自己心悦之人时,便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了。而且,我们与他之间有着颇深的渊源。” 宁琬筠愈发觉得好奇,追问道:“姐姐,我们怎能与他有所渊源呢?要知道,他可是官府之人,而在他们眼中,我们不过是一群反贼罢了,又如何能够牵扯到一起?” 然而,面对妹妹连珠炮似的发问,宁琬琰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当年发生那些事的时候,妹妹年龄太小,根本不可能记得住。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人的身影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深处,挥之不去。 第77章 藏身地窖 在那古色古香、弥漫着草药香气的医馆里,宁琬琰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步伐有些踉跄却又坚定不移地端着刚刚熬制完成的热气腾腾的汤药,缓缓走到床边。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汤碗,只觉得这汤药散发出的热气扑在脸上,竟让她有种微微发烫的感觉。 她轻轻吹了吹气,她尝试着用嘴唇触碰一下汤汁,果然还是很烫。于是,她轻启朱唇,对着汤碗轻轻地吹气,那轻柔的气息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一般,带着丝丝温柔与关切。 待温度稍降后,宁琬琰才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汤药,凑近陆离苍白干裂的唇边,想要将其慢慢灌入他的口中。 然而,陆离已经昏迷多日,完全没有了意识,无论宁琬琰怎样努力,都无法让他张开嘴巴喝下这救命的汤药。 看着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汤药就这样顺着陆离的脖颈流淌而下,宁琬琰顿时慌了神。 她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陆离的脖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谨慎,生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会弄伤眼前这个令她牵肠挂肚的人。 擦完之后,宁琬琰眉头微皱,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似的,眼神一亮,转身匆匆跑向屋外。不一会儿,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小截枯萎的芦苇走了回来。 回到床边,宁琬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一口苦涩的汤药含进嘴里。 紧接着,她略带羞涩和紧张地拿起芦苇杆,将一端放入自己口中,另一端则对准陆离紧闭的双唇。就这样,她一点一点地把汤药通过芦苇杆输送到陆离的口中。 每一次成功送进去一点点汤药,宁琬琰都会感到一阵欣喜,但同时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如此反复多次,直到看到碗中的汤药所剩无几时,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一些,整个人也仿佛虚脱了一般,无力地靠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夜晚很快到来,宁琬琰重复着白日的动作,她看到陆离得脸色终于变得红润。 此刻,她笑靥如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而危机尚未解除,林州搜索的人马也在步步逼近。 小镇外,蒋征带着三百人马,一路搜寻匆匆赶来,这是林州境内的最后一个镇子,过了这里,就是越州的地界,他只能寄希望于这里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奶奶个熊的,若是被老子逮住,非把他那层人皮给活活剥下来,再狠狠地抽他一顿不可!” 蒋征怒发冲冠,双目喷火,嘴里骂骂咧咧地吼着。 由于在城中未能成功将那奸诈之徒擒拿归案,不仅如此,自己还险些因此丢了性命。而且这一路上马不停蹄、风驰电掣般地穿梭搜查,他的身躯早已疲倦到了极点。 此时的蒋征真是又气又恼,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 一旁的下属见自家头儿这般愤怒,脸上露出一副苦瓜相,小心翼翼地说道:“头儿,这已经是最后的一个镇子啦,如果还是找不到那个人,咱们可怎么向上面交代呀!” 蒋征闻言,恶狠狠地瞪了下属一眼,心中暗骂这时候这家伙净说些丧气话。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次任务若不能圆满完成,上头怪罪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此处,蒋征强打精神,扯开嗓子喊道: “兄弟们,都给老子挺住喽!这可是最后一个集镇了,只要咱们再加把劲儿,很快就能大功告成。那贼人身受重伤,绝对跑不远的。只要能顺利抓到他,老子就带你们去百花楼好好乐呵一晚上!” 众人一听“百花楼”三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要知道,那百花楼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窝,只有兜里揣足了银子才有资格进去逍遥快活一番。 像他们这些当差的,平日里那点儿微薄的俸禄也就仅够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罢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去这种奢华之地享受。 就在此时此刻,当众人听到头儿许下这般令人振奋的承诺之后,那一张张面庞瞬间变得激动无比,仿佛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满满的干劲儿。 眨眼之间,只见数百人的队伍如潮水般汹涌而入,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街道两旁的房屋,开始挨家挨户地仔细搜查起来。一时间,整个区域都弥漫着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 在那家小小的医馆之中,孙仲礼正专心致志地在药房研磨着珍贵的草药。突然间,一名小学童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师傅!” 孙仲礼不禁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道: “你瞧瞧你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身为医者该有的沉稳和冷静啊!为医者,无论何时何地都应当保持镇定自若才对!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你给急成这个样子啦?” 小学童喘着粗气,连忙回答道:“师傅,我方才在家中的时候,恰好看到一群官差正在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呢! 孙仲礼不敢迟疑,来到后院找到宁琬琰。神情凝重道 “姑娘,刚才我的小徒弟遇见官差正在搜查,恐怕真是冲你们来的!” 宁琬琰闻言,意识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继续留在这儿的话,恐怕会让整个医馆都受到牵连,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她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安。 “孙神医,这几日承蒙您的悉心照料和帮助,实在感激不尽。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待他日有机会,定当加倍报答。只是这些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绝不能因为自己而给您和医馆里的众人带来麻烦。所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歉意和决心。 孙仲礼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从容的笑容: “姑娘莫要如此说,老朽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又怎会在意这些呢?如今这镇子上四处皆是那些人的眼线,你们若是此时贸然离开,无疑是自投罗网,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听到这话,宁琬琰不禁叹了口气:“可是……我真的不想连累您啊!若因我之事害了您和大家,叫我如何心安?” 孙仲礼微微一笑,安慰道:“小姑娘不必担忧,老朽行医多年,阅人无数。从第一眼见到二位姑娘和这位公子时,便看出你们皆是非富即贵、心地善良之辈。 再者说,你们既是我的患者,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将你们置于险地不顾。这样好了,你们暂且受些委屈,先躲到地窖之中藏好。待我想办法应付过那些前来搜查的官差之后,你们再安全地出来。” 宁琬琰闻言大喜过望,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感激的光芒,她连忙朝着孙仲礼再次行了一个大礼,激动地道:“孙神医,您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真是太谢谢您了!” 在姐妹二人的合力下,孙仲礼领着几人来到地窖。 第78章 搜查 安顿好那三个人之后,孙仲礼不敢有丝毫懈怠,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每一个角落和细节,确保一切都安排妥当,没有任何遗漏或潜在的问题存在。 反复确认多次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这才安心地转身离去。 然而,他刚走出没几步远,便听到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伴随着阵阵叫骂声:“开门,开门,快点给我开门!” “他娘的,再不开门,老子可不客气了!” 医馆的大门被拍打得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承受不住这般重击而轰然倒塌。 小学童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已,慌不择路地躲到了柜台下面,蜷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孙仲礼闻声心中一惊,连忙加快脚步,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前,一边高声应道: “来了来了,别再敲了,这门都快要被你们敲散架了!” 当他奋力拉开大门的那一刻,只见蒋征带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涌了进来,眨眼间便将原本宽敞的医馆大厅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蒋征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盯着孙仲礼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何让我们等这么久才来开门?莫非你这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不成?” 孙仲礼一听这话,急忙躬身赔罪,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大人明鉴呐,小老儿实在是太冤枉了!我向来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人做事,从未有过半点不轨之心。 只是如今年纪大了,行动起来难免有些迟缓,腿脚也不太利索,如果因此有所怠慢之处,还望大人您多多海涵,饶恕小老儿吧。” 蒋征斜睨了他一眼,看到眼前之人已是满头白发,身形佝偻,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心想或许他所言不虚,倒也懒得与他过多计较。 不过,毕竟此人乃是一名大夫,身负治病救人之责,自然还是需要严加审查一番才行。 蒋征道“都督府正在稽查要犯,如果有隐瞒不报或者提供救助者,当以同谋罪论处!” 孙仲礼假意被吓倒,急忙上前解释 “哎呦,大人呐,您瞧瞧我这一把老骨头,半截身子都已经埋进土里啦,眼看着就要入土为棺、行将就木喽,哪里还有那个精力去跟什么叛逆分子搅合在一起哟! 大人们整日奔波忙碌实在辛苦,这点小钱您就拿去买杯茶水润润喉吧。” 说着,孙仲礼便不动声色且极其自然地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悄悄递到了蒋征面前。 蒋征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放在手中稍稍掂量了一下,心中暗自估摸: 好家伙,这里头怕是至少有五十两银子啊!他随即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说道: “哼,这可不是你能做主的事儿!到底有没有与叛逆相互勾结,必须要等彻底搜查过后才能下定论。来人呐!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处角落都不许放过!” 刹那之间,原本安静祥和的医馆顿时变得鸡飞狗跳、杂乱不堪。孙仲礼满脸愁苦之色,站在一旁不停地唉声叹气、叫苦连天: “哎呦喂,各位官爷行行好呀,搜查的时候能不能小心着点儿?这些药材可都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寻来的宝贝呀,千万别给我弄坏糟践咯。” “报告大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目标人物!” “报告大人,这边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经过一番地毯式的严密搜索后,依旧一无所获。蒋征心里清楚自己已然收下了人家的好处,此时若再强行逗留于此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在临行之前,他故意板起脸,装模作样地撂下一句狠话: “这次暂且先饶了你,但日后若是让本官察觉到你与此事有所牵连,定不轻饶!我们走!” 说完便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孙仲礼点头哈腰回应道“知道了,大人,小老儿一定配合,发现可疑人员马上报告!大人们,慢走!” 眼看着蒋征率领着众人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孙仲礼这才缓缓地合上了房门,并转身快步走向地窖入口处。 他轻手轻脚地揭开了覆盖在地窖口的厚重木板,然后冲着下方高声喊道: “姑娘,那些官差已然离去,此刻你们大可放心出来了。” 话音刚落不久,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地窖深处传来。 紧接着,宁琬琰那娇柔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她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忧虑都随着这口气一并吐出去一般。 随后,她面露感激之色,无比真诚地道谢道:“多谢孙神医为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如果没有您仗义相助,只怕我等此次定然难以逃脱这场劫难。” 孙仲礼微笑着摆了摆手,谦逊地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快快将那位公子带出来吧,这地窖之中空气不流通,环境密闭,长久待在此处对于他身上的伤势并无益处。” 说罢,他便站到一旁,留出足够宽敞的空间以便其他人行动。 听到孙仲礼所言,其余几人赶忙七手八脚地将陆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出地窖。 重回房间之后,孙仲礼顺理成章地走到陆离身旁坐下,伸手为其号起脉来。 而此时的宁琬琰则紧紧跟在旁边,神情显得异常紧张,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会打扰到孙仲礼的诊断。 过了片刻,孙仲礼终于松开了搭在陆离手腕上的手指,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宁琬琰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急切地问道: “孙神医,他究竟怎么样了?情况可有好转?” 面对宁琬琰的询问,孙仲礼不禁感到一丝好奇。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位美丽而又焦急的女子,轻声问道: “宁姑娘,不知你与他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会如此在意他的安危呢?要知道,你自身亦是受伤不轻啊!” 被孙仲礼这么一问,宁琬琰不由得低下了头。是啊,她和陆离之间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 说是夫妻,可两人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说是恋人,似乎又名不正言不顺……想到此处,她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一种深深的自卑感涌上心头。只见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声音细若蚊蝇般回答道:“我们……只是朋友罢了……” “原来如此,这位公子病情算是稳定下来了。还需几日便可苏醒,接下来的就是需要静养!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孙仲礼听出弦外之音,也不好说什么,说了些嘱托的话就离开了。 宁琬琰来到窗前,望着皎洁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老天爷啊,难道我和他注定只能成为人生中的过眼云烟,匆匆过客吗? 第79章 相思难表,梦魂无据 连续多日的苦苦寻找却一无所获,陆冲等人早已疲惫到了极点,他们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 众人仿佛在漫长的黑暗隧道里摸索前行,已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气力。 就在大家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吼叫:“有发现了,有发现了!” 这声吼叫如同一块巨石猛地坠入平静的湖水之中,瞬间激起层层波浪。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一下子变得躁动起来,所有人都像被打了鸡血一般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 很快,众人就将那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是一具令人毛骨悚然、难以辨认的尸体。 那具尸体血肉模糊,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让人不敢直视。 陆冲紧紧地锁起眉头,心情异常沉重。他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难道真的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害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明走上前来,仔细地观察着那具尸体。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用略带兴奋的语气说道: “冲哥儿,这不是小侯爷。虽说这尸体的面部已经无法识别,但从体型来看明显偏小,跟小侯爷相差甚远呢!” 陆明的话如同一束光照进了黑暗的深渊,让众人眼前一亮,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而陆明此时也是灵光一闪,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迫不及待地对陆冲说道: “冲哥儿,你说小侯爷会不会根本就没死,而是成功地逃出生天了?毕竟这里咱们都已经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始终都没有发现小侯爷的尸体啊!” 听到这话,陆冲的神情愈发凝重,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 “不无这种可能。但眼下线索太少,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吧,一定要把小侯爷找到! 距离此处二十里有一个镇子,只是属于林州的地盘,可以让人去哪里查探一番。 只是小侯爷曾说过林州都督不是好惹的角色,去的人一定要做好掩护,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陆明自告奋勇道“冲哥儿,让我去吧。” “好吧,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务必注意安全。” 陆明领命带着几人而去,陆冲望着远去的背影,希望他们有所收获。 侯府之内,向文歌最近几日着实清闲得很,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前来串串门了。然而,在她心中,一直惦念着想要见到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儿。 今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向文歌怀揣着满心欢喜,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 可是,当她踏入院门后,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感意外——整个院子静悄悄的,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 “咦?真是奇了怪了,这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呀?”向文歌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她满心期待而来,此刻却扑了个空,不禁有些失落。 于是,她开始在院子里四处张望,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可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无奈之下,向文歌只好走向苓儿的房间,轻轻推开门扉。一进门,就瞧见苓儿正呆呆地坐在镜子前,双目无神,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向文歌见状,心头顿时涌起一股疑惑之情。平日里活泼可爱的苓儿妹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这般无精打采、唉声叹气的? “苓儿妹妹?”向文歌轻声呼唤道。 见苓儿毫无反应,她便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苓儿妹妹?” 然而,苓儿依旧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向文歌不由得着急起来,干脆走上前去,伸手在苓儿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并大声叫道:“苓儿妹妹!” 这下子,苓儿终于像是被从梦中惊醒一般,浑身一颤,缓缓转过头来望向向文歌。只见她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紧接着,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好不容易挤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开口说道…… “文歌姐姐,你怎么突然来了呀,快快请坐!” 此时的向文歌却是一脸的好奇与调皮,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说道: “哎呀,我的苓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嘛?一直在这儿唉声叹气的,莫不是心里正想着你的那位心上人吧?” 苓儿一听这话,顿时羞红了脸,脸皮本来就薄的她立刻娇嗔道:“哪有的事儿啊,文歌姐姐你可不许乱说!” 向文歌见状,嘻嘻一笑道:“好好好,姐姐知道啦,不逗你了!哎~对了,怎么不见那个讨厌的家伙……” 苓儿的眼神有些躲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心思细腻的向文歌很快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连忙追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我一进来就连个熟悉的人影都没瞧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面对向文歌一连串的追问,苓儿显得很是无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且说最近这几日,众人竟然都未曾见到过陆离那熟悉的身影,就连平日里与他形影不离的陆冲等一众随从,也是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向文歌眼见着苓儿整日里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怜惜,连忙开口出言安慰道: “苓儿妹妹,你且放宽心吧,那个家伙……哎呀,瞧我这嘴,应该说是小侯爷才对。 小侯爷他可是个极为精明强干之人呐,哪能这么容易就遭遇不测呢?所以啊,你莫要在此处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增添无谓的烦恼啦!” 虽说这番话听上去像是安慰之语,但实际上,向文歌自己的心底却是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自从初次与他相遇开始,再到后来两人一同历经无数次的生死考验,这个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全然不同于京城中的那些世家子弟。 这种与众不同的气息深深地吸引住了她,令她不由自主地为之着迷。 回想起曾经他不顾自身安危地拼死保护自己,以及他那颗善良正直的内心、行事果断决绝的作风,还有对待下属们的重情重义、肝胆相照……诸般种种,实在是数不胜数。这些美好的回忆不断地涌上心头,让她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如今一想到他或许正身陷险境之中,她那颗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心更是难以平静下来。 相思难表,梦魂无据,梦中的魂魄也失去了依靠,毕竟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罢了。 第80章 告密 医馆内,宁静而祥和。宁琬琰静静地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拄着陈旧的床沿,仿佛那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支撑。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陆离,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柔情蜜意,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此时,宁琬筠站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姐姐,以后总会有机会再次相逢的,但是现在,我们确实应该离开这里了。师傅交代给我们的最后期限眼看着就要到了,如果不能按时赶回去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宁琬琰听到妹妹的话语,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是啊,不知不觉间,她们姐妹二人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好多天。 如果再不抓紧赶路,继续拖延下去的话,恐怕真的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师门了。想到此处,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和不舍。 稍稍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后,宁琬琰转过头,对着宁琬筠说道: “妹妹,你先去把行李收拾好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得动身出发了。唉~此去一别,真不知何时才能再有相见之日啊!” 言语之中,充满了深深的惆怅与眷恋。 宁琬筠看着姐姐黯然神伤的模样,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儿。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握住姐姐的手,安慰道: “姐姐,我知道你对他一往情深,早已将自己的整颗心都交付于他了。但倘若他的心里同样有着你的位置,那么就算相隔万里,他必定都会想尽办法来找寻你的。 而且,如今事情尚未发展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境地,只要我们保持希望,相信一切都还是来得及的。” 宁琬琰满脸苦涩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他可是堂堂朝廷侯爵勋贵,而我呢?不过是一个背负着叛逆之名的女子罢了……哎~”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她心里非常清楚,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犹如天堑一般难以跨越。自古以来,官府和匪贼就是势不两立的存在,他们想要有个圆满的结局实在是太难了。 一旁的宁琬筠静静地听着姐姐的诉说,仿佛也明白了这其中复杂的道理。她沉默不语,但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为姐姐未来的命运感到担忧不已。 与此同时,陆明率领着手下趁着茫茫夜色的掩护悄悄抵达了这个小镇子。然而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后,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或踪迹。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先找一家客栈暂且安顿下来,等待明日天亮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好好去打听一下相关的消息。 这一夜,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漫长而难眠的。皎洁如水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宛如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阵阵凉风吹拂而过,虽然并不猛烈,但那丝丝凉意却直沁入人的骨髓深处。 第二天清晨,当晨曦中的太阳刚刚升起时,它的第一缕光芒就像是金色的丝线一样,轻轻地编织着天空如梦似幻般的美景,将整个世界渐渐地从沉睡中唤醒过来。 就在这时,刘二已经离开医馆两天有余,他前两天前往县城采购所需的药材。此刻,他正心急火燎地赶着路奔去。 突然之间,他发现前方的道路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那强烈无比的好奇心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弦。 驱使着他出浑身解数,奋力地挤进拥挤的人群之中,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引得众人如此围观。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排之后,刘二迫不及待地开口向身旁之人询问起来: “这位大哥,请问这儿究竟发生啥事儿啦?怎么会这般热闹非凡呢?” 那位被问到的男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刘二,随后才大声回应道: “嗐!瞧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本地人!” 刘二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点头应道: “没错,在下确实是外地人。还望大哥能给小弟讲讲具体情况。” 见刘二态度诚恳,那人便接着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不清楚呢。听人说呀,都督府里丢失了一样极其珍贵的东西,好像是传说中的天山雪莲! 而且现在都督府已经放出话来了,只要有人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并且经核实后确认无误,就能得到整整三百两白银的丰厚奖赏呐! 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就算辛辛苦苦打拼好几年,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银子呢!” 听到这话,刘二不禁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我的天呐!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跑到都督府去行窃?难道就不怕吗?” “谁知道呢!这年头啊,人活的不像人,也许真有不怕死的敢冒险一搏呢。” 刘二挤出人群,他在心里盘算着,上次那两个女人不就是带着一个受重伤的男子,前去治伤吗。 天山雪莲,此乃世间罕见、极其珍贵的疗伤圣药,价值连城,功效神奇。而那两个女人,身手矫健,动作敏捷,一看就绝非普通之辈,所以极有可能便是她们偷走了这天山雪莲。 一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便抑制不住地欣喜若狂起来。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三百两银子啊!有了这笔钱,足够让他逍遥快活好长一段时间了。 平日里在医馆做事,工钱少得可怜不说,那老头还严令禁止使用那些假冒伪劣的药材。为此,他的心中早已充满了怨气和不满。 尤其是上次,竟还被一个凶悍的女人狠狠地威胁了一通,至今回想起来都仍觉得心有余悸。 怀揣着这个重大发现以及对财富的无限憧憬,他脚下生风,快步如飞地朝着县衙奔去...... 不多时,他便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县衙门口。只见县衙大堂之上,那位知县大人正端坐在案几之后,一副无精打采、漫不经心的模样。 听到有人进来,知县微微抬眼,随口问道:“堂下所跪之人是谁?究竟有何事要禀报?” 刘二连忙跪地叩头,恭恭敬敬地说道:“知县老爷在上,小的名叫刘二,今日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告,此事与都督府丢失宝物一案密切相关!” 那县令原本还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一听这话,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刻来了精神。 原来,自从州府派来的那帮兵痞子到了此地之后,他可真是苦不堪言。不仅要好酒好菜招待着这帮大爷们,还要想方设法给他们寻找女人以供享乐。 然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芝麻官儿,哪里敢得罪这群来头不小的家伙呢?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些瘟神能够早点离去,别再给他找麻烦了。 他一边急匆匆地向着后院飞奔而去,一边神色大喜地大声叮嘱道: “你就先在这里安心待着,千万不要随意走动或者离开此地,本官会立刻前去禀报此事,等事成之后,绝对不会少了你应得的好处!” 后院之中,蒋征已经在此处连续忙碌数日,但却始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整个人早已疲惫到了极点。 此次他是以都督府的名义专程前来县衙进行休整的,不得不说,相较于之前的奔波劳累,如今这样的日子确实要舒服自在得多。 正当蒋征想要趁着午后小憩片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那县令满脸喜色、脚步踉跄地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 原本正闭着眼睛假寐的蒋征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抱怨道: 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点时间能够休息一下,却不想就这样被这不识趣的家伙给搅和了兴致。 于是,他有些不耐烦地睁开双眼,没好气儿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匆忙慌张成何体统!” 那县令却是兴奋异常,根本顾不得蒋征的不满情绪,依旧兴高采烈地喊道:“蒋统领啊,这回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 蒋征闻言心头一震,顿时睡意全无,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急切地追问道:“快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能让你这般失态?” 县令喘着粗气说道:“外面来了一个自称叫做刘二的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掌握着极为重要的线索,特地赶来向我们禀报呢!” 蒋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二话不说便抬脚朝着大堂快步走去…… 第81章 离去 刘二双腿跪地,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他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县衙内那沉重压抑的氛围仿佛一座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片死寂,原来是蒋征到了。 只见蒋征身着一袭黑色官服,腰间挂着一块象征身份的黑色牌子,面容严肃,不怒自威。 他走到刘二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就是你有情报要上报?如果情况属实,少不了你的好处!但胆敢欺骗本将的话,哼,一定让你下辈子后悔莫及!” 刘二听到这话,吓得连忙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不停念叨着: “大人啊,小人可不敢欺骗您呐,我是真的有重要情况要向您汇报啊。”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慌乱,内心更是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样,猛地颤抖起来。 蒋征见状,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心想此人看起来倒不像在说谎。于是他饶有兴致地追问: “哦?那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刘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开始讲述自己在医馆中的所见所闻。从遇到的奇怪病人到那些神秘的药材,再到种种不同寻常的迹象,他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 蒋征静静地听着,眉头逐渐皱紧。待刘二讲完之后,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于身后,在县衙内里左右来回踱步。 一边走着,一边仔细回想着这几日的经历以及所收集到的各种线索。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难道说这个医馆就是位于边境落雁镇的那家? 想到这里,蒋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刘二,追问道:“莫非就是边境落雁镇那个老头开的医馆?” 刘二一脸惊讶地回答道:“正是,小人就是在那里当学徒的,大人您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呢?” 蒋征眯着眼死死盯住刘二,刘二被看的浑身直流冷汗。 “啪!” 蒋征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大声道 “来人啊,此人勾结逆贼,罪不容恕,将他押下去,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他们之间的是如何勾结的!”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小的举报有功啊!为何要抓我啊?” 刘二惊恐不已,被官差拖走,哀嚎的声音越来越远。。。 蒋征不做迟疑,召集人马朝着落雁镇疾驰而去。 另一边,宁琬筠独自一人走出医馆,前往热闹喧嚣的集市去采购她们接下来赶路所必需的各种物资。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宁琬筠东张西望地挑选着物品。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竟然是陆明! 宁琬筠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转身往回赶。回到医馆后,她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间,将这个意外的发现告知给了姐姐宁琬琰。 宁琬琰听闻此事,不禁眉头微皱,暗自思忖起来。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自己要离开此地,一直担心无人能够悉心照料还昏迷未醒的陆离。如今他们的人找来了,倒是可以安心离开。 宁琬琰迅速整理好行装,然后来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躺在那里、依然沉醉于昏睡之中的陆离。 这一瞬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她深深地看了他最后一眼,仿佛想要把他的模样刻入心底。 “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真的该出发了。” 一旁的宁琬筠见姐姐有些出神,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次离别之后,也许今生今世都难以再有重逢之日。 宁琬琰那娇美的面容逐渐从恍惚中恢复过来,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承载着千般无奈与不舍。 只见她伸出玉手,缓缓地拿起放在一旁、早就准备妥当的包袱,小心翼翼地将其背在了自己柔弱的背上。 紧接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脚下步伐加快,朝着门外匆匆走去。 不多时,她就在门口处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孙仲礼。宁琬琰赶忙走上前去,脸上满是恳切之色,轻声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孙神医您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女子真是感激涕零。这点小钱虽然微薄,但却是我的一番心意,请您务必收下。我和姐姐还有要事缠身,实在无法在此久留,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再次登门道谢!” 孙仲礼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正忙活着的事情,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美丽而善良的女子,微笑着摆了摆手,婉言拒绝道: “姑娘客气了,这些钱财还是你自己收着吧。你们行走江湖,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处处都要用钱呢,老朽这里可不需要。至于那位受伤的公子嘛,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定会悉心照料他的。” 宁琬琰听了这番话,目光凝视着这座小小的医馆,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之情。 然而,她心里很清楚,此刻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于是,她咬了咬嘴唇,转过头对身后跟着的妹妹说道: “走吧,咱们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侯府的那些人,然后速速离开此地。” 话音未落,姐妹二人便加快脚步向前行去。没过多久,她们就远远地瞧见了陆明等一行人正在不远处焦急地张望着。 宁琬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攥紧的纸条奋力一挥,然后一个转身,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瞬间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陆明眼疾手快,接住了纸条,他看向四周,并没发现异常。打开纸条一看,大喜过望。 上面写着“人在医馆,速去!” 陆明不敢有丝毫迟疑,他神色紧张地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匆匆忙忙向着医馆奔去。 踏入医馆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陆明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正弯着腰在那里专心致志地配制草药。 陆明急忙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这位老先生,不知您这里是否收留了一位受伤的年轻人?我是他的下属,特地前来探望,这点小小心意还望您能收下。”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了老头面前。 孙仲礼抬起头来,目光缓缓扫过陆明和他身后的几个人。见他们一个个神情焦急,但看上去都不似奸诈邪恶之徒。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孙仲礼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这儿可没有什么受伤的年轻人,你们怕是找错地方了,还是赶紧去别处找找看吧。” 陆明闻言心中大急,连忙再次开口说道: “在下确实是收到了十分确切的消息,说那位年轻人就在您这儿疗伤。此人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还请老先生行个方便,告知我们他的下落。” 孙仲礼听着陆明恳切的话语,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正在这时,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便是将征那气急败坏的吼声: “快快快!把这家医馆给我重重包围起来,连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刹那间,整个医馆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凶险,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82章 重逢 “老先生,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那位公子的下属,现在事态万分危急,求求您赶快告诉我实情吧!这是刚刚收到的纸条,请您过目!” 陆明满脸焦急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恳切,几近哀求地说道。 孙仲礼见状,心中一软,伸手接过纸条,仔细端详起来。 当他看清纸条上那熟悉的字迹时,心中一惊,这果然是那位姑娘所写。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情况紧急,当下不再犹豫,连忙带着陆明朝着密室走去。 进入密室后,陆明一眼便望见躺在床榻之上的陆离,刹那间,他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中打转,双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 “老天开眼啊,小侯爷终于被找到了……” 然而,令他揪心的是,陆离虽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但却毫无苏醒的迹象。 陆明强忍着悲痛,转过头来,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向孙仲礼询问道:“小侯…公子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模样……” 孙仲礼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位公子遭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不过所幸经过我们全力救治,目前情况已然有所好转。按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只需再过两三日,他便能清醒过来。” 听到这话,陆明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问并未完全消除,紧接着追问道: “那么,敢问老先生,究竟是谁救了我家公子?这份恩情,我们定当涌泉相报!” 孙仲礼微微一笑,回答道: “说来也巧,救了你家公子性命的乃是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们不仅心地善良,而且生得花容月貌,简直如同天仙下凡一般。” 陆明听后,不禁感到十分诧异,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年轻漂亮的姑娘?究竟会是谁呢……” 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究竟是谁救了他们,当务之急乃是要确保小侯爷能够平安无恙地转移到安全之地。 只见陆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并满怀感激之情说道: “多谢老先生的救命大恩!然而此刻局势万分危急,在下实在无法在此处多作停留了。还恳请老先生您多加保重自身!” 孙仲礼见状,赶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回应道: “快快起身吧,你这般行礼又是何必呢?身为医者,治病救人原本就是我们应尽的分内之事呀。你们赶快抓紧时间离去吧,就让老朽留在这里为你们尽量拖延一些时间!” 陆明抬头凝望着那略显佝偻却又无比高大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和钦佩之情。 事已至此,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了,唯一的念头便是一定要将陆离毫发无损地带回到安全之所。 孙仲礼步履匆匆地来到了大厅之中,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微微一怔。 原来整个大厅已然被翻得一片狼藉、杂乱不堪,但他对此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在意之色,反倒是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对着站在前方的蒋征不卑不亢地开口问道:“ 将军大人,今日您竟然亲自率领如此众多之人莅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啊?” 蒋征闻言,用眼角余光斜睨了孙仲礼一眼,冷哼一声后冷冷地回答道: “本将军得到确切线报,有人告发你藏匿了朝廷通缉的重犯。上次你来个死不认账,侥幸让你躲过一劫,可这回嘛……哼!来人呐,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一番!” 听到这话,孙仲礼心中暗自焦灼不安起来,但表面上仍强装镇定自若之态,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陆明等人能够顺顺利利地逃脱出去。 没过多久,便有人惊声高呼:“将军!我发现了一间密室!”这一喊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到将军面前,单膝跪地抱拳禀报:“将军大人,属下有重大发现!我们找到了一间密室,里面还遗留着染血的纱布!” 蒋征听闻此言,脸色骤变,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密室走去。进入密室后,他目光如炬,一眼便瞧见了放在桌上的那块染血纱布。 只见他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拿起纱布,凑近鼻尖仔细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紧接着,他又将手小心翼翼地伸进一旁的被子里摸索起来,竟然感觉到那被子还是温热的。 刹那间,蒋征怒目圆睁,暴喝一声道: “来人呐!速速将这窝藏罪犯的老头给本将军拿下,带回去严加审讯!务必问出罪犯的下落!” 他心中愤恨不已,万万没想到罪犯竟然就藏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自己却毫无察觉,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越州城繁华热闹如旧,而位于城中的杨磐府邸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最近这段日子里,杨磐整日眉头紧锁,茶饭不思,只觉心力交瘁。 那陆离仿佛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令他身心俱疲,损失惨重。 然而,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又能有何良策应对呢?杨磐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正当他倍感沮丧之时,忽然一名探子匆匆赶来禀报。 只见那探子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大人,小的有要事相告。据可靠情报,那陆离已然失踪多日,其下属们正心急如焚地在暗中四处寻找。” 听闻此言,原本无精打采的杨磐瞬间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急切地追问道:“此事当真?你可莫要谎报军情!” 那探子连忙回答道:“大人放心,此乃小人潜伏于陆府多时才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杨磐不禁喜形于色,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好!实在是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本以为还要费尽心机去与那陆离周旋,想不到他竟自行消失无踪,倒是省下了老夫不少力气!今日定当摆酒设宴,好好庆祝一番!” 说罢,杨磐一边暗自思忖着,一边得意洋洋地捋着胡须: “哼!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方才老夫还在为此事烦忧不已,寻思着该如何将你彻底铲除,没曾想你却不声不响地不见了踪迹。看来老天都在帮我! 也罢,既然如此,今晚老夫可要痛饮美酒,一醉方休!哈哈哈!” 第83章 回到越州 陆明咬着牙,在其他同伴的全力掩护之下,艰难地背着受伤的陆离一步一步地向着越州前进。每迈出一步都好似有千斤之重,但他不敢有半分停歇。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衫,可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托住背上的陆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伤势加重。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之巅,宁琬琰静静地伫立着,目光凝视着陆明等人逐渐远去的身影。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长,她感觉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这道鸿沟正无情地将彼此推向天涯海角。 身旁的妹妹轻声劝说道: “走吧,姐姐,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眼前这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日后更长久的相聚。 此刻并非感伤惆怅之时,等我们顺利完成手中之事,你……你理应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自由与真爱。万不可沦为他人摆布的棋子,成为无辜的牺牲品啊!” 听了妹妹这番话,宁琬琰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是啊,她怎么能就此轻易向命运低头呢?她深知自己有着独特的人生道路要走,绝不能逆来顺受地接受旁人所强加的宿命。 姐妹俩相视一眼后,毅然转身,一同向东面疾驰而去。前方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海,那里不仅是宁琬琰自幼成长的故乡,同时也是那个令她最不愿相见之人所在之地。 倘若人的一生没有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可以前行,那么这样活着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差异? 宁琬琰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如何艰险,她都要勇敢地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可理想始终和现实有些巨大差异。 陆明急匆匆地赶回营地,心中满怀着激动和喜悦。一到营地,他便迫不及待地四处寻找着陆冲的身影。 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正忙碌着的陆冲,他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过去,如同一阵疾风般迅速来到了陆冲面前。 还没等陆冲反应过来,陆明便猛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并大声喊道: “冲哥儿,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 陆冲被陆明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听到他的话语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满心的期待之色,连忙问道:“莫非……莫非是小侯爷?”语气急切而又紧张。 陆明用力地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 “正是小侯爷!此次出行虽然遇到了一些波折和困难,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在落雁镇的一家医馆里找到了小侯爷!” 说罢,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陆冲听闻此言,高兴之余,眉头微微皱起,满脸疑惑地追问道:“为何你们能够如此之快地就发现小侯爷的踪迹呢?按理说,这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陆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将有人暗中相助的经过详细地讲述给了陆冲听。 陆冲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道: “据你所言,竟是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出手救下了小侯爷。只是不知道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那么,可有留下什么线索或者证据吗?” 陆明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陆冲,说道:“只有这个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陆冲小心翼翼地接过纸条,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只见纸条上的字迹娟秀端庄,笔画之间透露出一种娴熟的笔法技巧。 他不禁轻声赞叹道: “看这字迹,当真是优美绝伦啊!书写之人必定是饱读诗书、精通书法之道,而且常常沉浸其中练习。普通女子恐怕很难写出这样的字来。只是,在我们所认识的人中,似乎并没有与之相符的人啊!” 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对着纸条苦苦思索起来。 陆明答道“等小侯爷醒来再说吧,也许小侯爷认识呢。现在咱们还是将小侯爷平安送回,不然侯府真的要炸开锅了。据那大夫所说,再过两三日,小侯爷就会醒来。” 陆冲回过神来道 “你说的不错,保障小侯爷的安全最要紧,可瞧这状态,直接回去怕老夫人受不了刺激啊。不如先将小侯爷安置在听风小榭吧,那里环境幽静,待小侯爷醒来在做计较。” 众人一致同意,准备好马车,马不停蹄地向越州而去。 听风小榭中,洛樱刚刚恢复点元气,趁着天气晴爽,她难得出门走走。 只不过她却没心思欣赏这满园的美景,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陆离得身影,加之之前的猜测,他应该遇上麻烦了。 就在这时,陆冲等人抬着担架走了进来。洛樱起身问道 “陆冲大哥,你们这是?咦~你们抬得是谁啊?” 陆冲见来人是洛璎,如实回答道 “小侯爷受了一点伤,需要静养几日,叨扰洛姑娘了,事关重大,希望洛姑娘不要泄露小侯爷的行踪。” 洛璎听闻担架上躺着的人正是陆离,她快步走向前,望着他那还略微惨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 她的泪水再也绷不住,簌簌而下。 “小侯爷这是遭受了什么罪啊!怎么这般模样了!” 陆冲解释道“洛姑娘,这事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小侯爷安顿好,再过两三日,他便会醒来了。” 洛璎主动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来照顾他吧,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陆冲还想着让苓儿姑娘过来呢,既然洛璎开口了,就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就劳烦洛姑娘了,有什么需要,你通知这里的兄弟们,他们都会帮你解决的。” 洛璎摇摇头道 “没什么的,我能应付过来,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陆冲向她抱拳道 “等还有别的要事,就先离开了!小侯爷就拜托姑娘!” 众人齐齐向洛璎弯腰行礼,洛璎赶紧回礼道 “陆冲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样让我以后如何自处啊!” 陆明站出来调侃道“哎呀,大家都是年轻人,别这样谢来谢去的。等以后洛姑娘成了咱们的少夫人在行礼不迟啊!” 众人纷纷大笑,原本沉闷的氛围变得欢快许多,洛璎也羞红了脸,转过身去,一跺脚跑回了房间。 第84章 苏醒 三日后,陆离才终于悠悠转醒。他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过一般,传来阵阵刺痛感。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那略微疼痛的脑袋,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感。随后,他缓缓地用双手撑起身体,想要坐起来,但稍一用力,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只得又重新躺回床上。 “这是哪儿?我这是睡多久了?我不是……在一线天峡谷吗?” 陆离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努力睁开眼睛,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因为头疼得厉害而无法清晰地回想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试图通过回忆来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陆离苦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情景。那时,他身受重伤,意识也逐渐模糊,几乎就要昏死过去了。 原本,他以为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而且,在昏迷之中,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有个人救了自己。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就在陆离苦苦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一个身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待看清来人之后,陆离不禁瞪大了眼睛——原来是洛璎!只见她满脸欣喜之色,快步走到床边,轻声说道: “呀!小侯爷,你终于醒过来了,这段时间可把大家担心坏了!来,先把药喝了!” 说着,洛璎十分熟练地坐到床边,拿起汤匙舀起一勺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陆离的嘴边。 陆离看着眼前温柔细致的洛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他本来想自己接过汤匙,亲自喝下这碗药,奈何此刻身上实在没有多少气力,只得十分配合地张开嘴巴,将那勺药慢慢地吞进肚里。 一口接一口,陆离就这样在洛璎的悉心照料下,把整碗药都喝光了。喝完药后,他舔了舔嘴唇,感觉嘴里残留的苦味渐渐散去。 然后,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洛璎那娇美的容颜之上,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感激之情,开口问道: “洛璎姑娘,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是你在悉心照料着我吗?我怎么会身处在这个地方?究竟是谁拯救了我的性命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连珠炮般脱口而出,使得洛璎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回答才好。 只见她轻咬下唇,稍稍思索了片刻之后,方才轻声回答道: “小侯爷,其实这段时间里,我也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前些日子的时候,陆冲突然来到庄子上招募人手。自那以后,具体情况如何我便无从知晓了。 直到三天之前,陆冲他们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而担架上面躺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您。所幸老天爷眷顾,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您总算是苏醒过来了。” 听完洛璎的这番话,陆离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大概的情况。紧接着,他又说道: “洛姑娘,烦请你帮我把陆冲叫到这边来一趟吧。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当面询问一下他。” 洛璎连忙应声道:“好嘞,小侯爷您先在此稍作等候,我马上就去把他找来。” 说罢,她便转身匆匆离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洛璎领着陆冲走了进来。 陆冲一眼便望见已经清醒过来的陆离正端坐在床上,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这位平日里流血不流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喊道: “小侯爷,您可算是醒过来啦!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咱们大伙儿又有了主心骨啦!” 陆离伸出双手,轻柔地将面前之人扶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而亲切的笑容,缓声道: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想必经历了不少波折和艰难险阻。如今外面的局势究竟如何?可有新的变化或动向?” 洛璎听到他们即将商议重要事务,连忙轻声开口说道: “既然诸位有要事相商,那小女子在此多有不便,还是先行回避一下吧。” 陆离赶忙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道:“洛姑娘切莫如此见外,想当初咱们一同历经风雨、患难与共,早已亲密无间。你在场又何妨呢?” 洛璎听了这番话,心中稍安,这才轻轻移步至一侧,静静地站立着,准备聆听接下来的谈话。 陆冲抬手擦去眼角残留 陆离道“你做的很好!越来越成熟稳重了!不过我回来的消息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我在暗敌在明,更方便我们下一步行动。一切还如以前照旧。” “好!小侯爷,那老夫人那呢?”陆冲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离听到这话,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母亲慈祥的面容。离家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未曾传回家中,母亲肯定已经担忧得茶饭不思了。 身为儿子,不能陪伴左右尽孝,实在是大大的不孝啊!一想到这儿,陆离心头涌起一阵愧疚之情。 接着,他又想起了苓儿那个天真可爱的傻丫头。也不知道这些天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吃饭、睡觉?有没有受什么委屈?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为了安全起见,暂时不能见她们,他声音略带低沉地说道:“暂时先不要把我的情况告诉老夫人,再等些时日吧。对了,苓儿这段日子可还安好?” 陆冲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陆离见状,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急忙追问道:“是不是苓儿出事了?快告诉我!” 陆冲不敢直视陆离焦急的目光,只是低着头轻声说道:“小侯爷还是亲自回去看看苓儿姑娘吧!这段日子以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 陆离听完这番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深知最近确实因为各种事情而有些忽略了苓儿,没想到竟然让她变成这样。 无奈地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 “今晚我去看看她吧!这个傻丫头,总是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站在一旁的洛璎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醋意。暗自嘀咕着:“哎~他要是能像关心苓儿那样对我哪怕只有一半好,我也就知足了……” 第85章 夜话 当夜子时,万籁俱寂,唯有一轮冷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陆离身着一袭黑袍,如同鬼魅一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座令他魂牵梦绕的心心念念的小院。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院门前,那扇门是用竹条精心编织而成的,散发着淡淡的竹子清香。陆离缓缓伸出手,轻轻推开院门,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吱呀”声,仿佛打破了夜的寂静。 走进院子,陆离发现这里的一切依旧如往昔那般熟悉而美好。 院内的摆设错落有致,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显示出主人的用心与巧思。地面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 陆离的目光被书房中的灯光吸引住了,心中暗自思忖: “这么晚了,难道这小妮子还没睡吗?”带着满心的疑惑,他放轻脚步,慢慢地向书房走去。 临近书房,只见房门微微虚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透过门缝,陆离看到苓儿正趴在书案上,睡得正香。 她的小嘴不停地喃喃自语,但由于声音太小,陆离根本无法听清她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突然吹来,掠过陆离的脸颊,带来丝丝寒意。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同时注意到苓儿的身体因为寒冷而不禁颤抖起来。 陆离心疼不已,轻声低语道:“这傻丫头,居然就这样在这里睡着了,万一不小心着凉感冒,可要遭罪喽。” 说罢,陆离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披在苓儿的肩上。 然后,他轻轻地弯下腰,双手轻柔地将苓儿抱入怀中,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床边,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会将苓儿从美梦中惊醒。 然而,尽管陆离已经足够谨慎,当他把苓儿放在床榻上时,那轻微的动作还是让苓儿有所察觉。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含糊不清地问道: “小侯爷,是您回来了吗?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苓儿好想你啊!” 陆离望着苓儿那睡眼惺忪的模样,心中满是怜爱之情。他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苓儿娇嫩无瑕的脸蛋,轻声说道:“ “傻苓儿,是我呀,我回来啦!”一声呼喊如同春日里的惊雷,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苓儿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目光急切地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那张日思夜想、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映入眼帘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她缓缓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前触摸,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期待,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然而,当指尖触碰到那温热的肌肤时,一种实实在在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让她明白这一切并非幻觉。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 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猛地扑进陆离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小侯爷,真的是你!我真的好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啊,每次闭上眼睛都会担心明天一觉醒来,所有的美好又都化为泡影……” 她哽咽着说道,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眷恋。 陆离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哄着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轻声安慰道: “傻丫头,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我回到了你身边。别哭了好不好,要是把身体哭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哟。” 但苓儿却哭得越发厉害起来,她像个孩子似的依偎在陆离的怀抱中,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松开。 “呜呜呜~小侯爷,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苓儿每天每夜都在提心吊胆地盼着你归来,真的快要担心死了!” 面对苓儿的质问,陆离心头一阵酸楚。他不想让心爱的人儿太过担忧,于是便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柔声解释道: “我啊,因为一些重要的事情去了一趟海外。不过你看,我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嘛。好了好了,我的傻丫头,不要再哭了哦,不然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可就不漂亮咯,变成小花猫可就没人喜欢啦。”说着,他还宠溺地捏了捏苓儿的鼻子。 苓儿秀眉微蹙,面露疑惑之色,轻声问道:“你此去海外究竟所为何事呀?明明那里已经有人在妥善经营着一切,怎会还需要你亲力亲为地赶过去?” 男子温柔地看着苓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此次确实是出了一些棘手的状况,旁人难以处理妥当,唯有我亲自前往方可解决。不过你放心,日后我再也不会撇下你一人在此孤孤单单了,可好?” 苓儿闻言,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微微仰起头,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希冀,哽咽着说道:“当真如此吗?小侯爷莫要只是随口一说哄骗于我才好。这侯府之中虽说衣食无忧、环境清幽,但若是没了你陪伴左右,我只觉这偌大的庭院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可言。我宁愿跟随在小侯爷身旁,哪怕一路风餐露宿、历经风雨,就算只能以粗茶淡饭果腹,只要能与你相守相依,我心中也是欢喜无比的!” 陆离望着眼前惹人怜爱的女子,心头不禁一软,眼眸中流露出满满的疼惜之意。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臂,将苓儿紧紧拥入怀中,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放心吧,苓儿,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绝不会再舍你而去。” 听到这话,苓儿娇躯轻颤,乖巧地应了一声:“嗯~” 此刻,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而立,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已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第86章 入城 陆离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床上那个安静入睡的女子。 她的面容恬静而安详,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陆离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了。 夜越来越深,直至凌晨时分,窗外的月色如水般洒在房间里。陆离轻轻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整理好,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她。 然后,他俯下身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接着,他拿起一旁的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句充满关怀和爱意的话,放在了她的枕边。 做完这一切后,陆离悄然离去,只留下了一个默默守护的背影。 就在陆离离开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苓儿紧闭的眼黛微微跳动了一下。 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睡着,她清楚地知道陆离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她也明白,不能让他把过多的时间花费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苓儿感到无比满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两个迷人的小酒窝。随后,她带着这份满足,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带来了一片温暖和明亮。陆离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叫来了陆明。 陆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率先打破沉默,缓缓开口说道:“陆明啊,此次真的是多亏有你出手相助,如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此刻的我早已不知是生是死了。请受我深深一拜!”说着,便要弯腰行礼。 陆明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扶住陆离,神色紧张地说道: “小侯爷,您这可使不得呀!这本就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分内之事,若论功行赏,那也全是兄弟们齐心协力的结果,哪能让您如此折煞自己啊! 想当初,没有您的知遇之恩和提携之情,又怎会有我们今日的安稳生活?打从咱们相聚的第一天起,大家伙儿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要誓死追随于您,哪怕前方道路艰险,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亦绝不退缩半步!” 说到此处,陆明不禁感慨万千,继续说道: “咱们这群兄弟,皆是来自天南地北,四处漂泊流浪,居无定所。直到来到此地,才总算安定下来。 而这里,已然成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而您,则如同大伙儿的顶梁柱一般,只要您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那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听到这番话,陆离微微动容,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之色,缓声道: “如今我们所拥有的这一切,无一不是靠着大家夜以继日的辛勤努力方才换得而来。相信往后的日子里,我们定然能够越过越好。不过话说回来,你当时在落雁镇又是如何得知我的下落呢?” 陆明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这张纸条上的字迹也许是突破口!” 陆离惊讶道“哦?快拿给我看看!” 他接过纸条一看,这字迹仿佛有些似曾相识的的感觉。 不过现在也没功夫去纠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一脸严肃地对陆明吩咐道: “你立刻去将柳大人约出来,在我们常去的那个老地方见面!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确保没有人跟踪你们!” 陆冲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随即转身离去。 待陆明走后,陆离独自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深知要想彻底扳倒杨磐并非易事,此人过往犯下的种种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而且,就在不久前,自己还险些丧命于他之手。如今,是到了该反击的时候了。 可是,究竟该从何处着手,又该怎样布局,才能给予杨磐致命一击呢?陆离一边苦苦思索着,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而在越州城外,只见向问天一袭白色长袍加身,那长长的衣袖随风轻轻飘动着,远远望去,竟颇有几分儒雅之气,宛如一位教书的先生。 此时的他正静静地站定,目光牢牢地锁定前方那座雄壮巍峨、高耸入云的城墙,口中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越州啊……已经很久未曾踏足此地了,真不知这些年这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跟在一旁的张兴听到这话后,满脸好奇之色,连忙开口问道:“老爷,难道您以前曾经来过这越州吗?” 向问天微微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解释道: “十八年前,我曾来过这里一次。每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都会给我带来全然不同的感受啊! 但你要知道,如今的越州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水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所以咱们此行务必要谨言慎行,切不可掉以轻心。 好了,闲话休提,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就别错过这热闹非凡的景象了,毕竟像这般繁华的场景,可不是下面那些个小小的县城能够相媲美的!” 说罢,这一主一仆便迈着轻快的步伐,逐渐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街道两旁,各种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响彻于耳,好不热闹。 不多时,他们二人随意挑选了一间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走了进去,并决定暂且在此歇脚住宿。 刚进房间,张兴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老爷,眼下正好有空余时间,您为何不趁此机会去与柳知府见上一面呢?说不定还能提前了解一些情况呢。” 向问天稳稳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浅呷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且不说别的,单论近来他正与那杨磐斗得不可开交、如火如荼,咱们此时贸然前去,岂不是自曝行踪? 如此一来,于行事多有不便呐。再者,这事儿连靖边侯府都掺和其中,嘿嘿,这下可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好看咯!” 一念及此,向问天不禁眉头微皱,心中再度浮现出那个令他始终牵肠挂肚、放心不下的宝贝女儿。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忧虑之色,喃喃自语道: “哎!只盼着丫头千万别卷入这场是非之中才好啊!” 站在一旁的张兴闻言,连忙进言道:“老爷,要不咱干脆把小姐接回来,让她跟随在您身旁。这样一来,您也好就近照看,免得整日提心吊胆。” 向问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道: “若是她能乖乖待在我身边,那自然是省去许多烦恼。只是这丫头打小就极有主见,,恐怕未必会听从我的安排啊。” 说罢,他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满面愁容,显然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张兴见向问天忧心忡忡,赶忙继续劝说道: “可是老爷,眼下毕竟正值非常时期。倘若小姐稍有差池,遭遇什么不测之祸,您该怎么面对?夫人那边又当如何交代呢?” 向问天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紧,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深知自己膝下唯有这么一个视若珍宝的心肝宝贝,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她安然无恙。 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 “也罢,既然如此,你速速去打探一下,看看她现今究竟住在何处。” 张兴恭敬地应道:“好的,老爷,小人这就去办!” 言毕,转身匆匆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 第87章 会柳元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而厚重的黑色绸缎,缓缓地从天空降下,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它那神秘而深沉的怀抱之中。 陆离经过精心的乔装打扮后,他再次踏上了前往泠秋湖畔的道路。 当他抵达湖畔时,发现这里依然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湖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银色的光芒,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镶嵌在大地上。 湖中央停泊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花船,船上灯火辉煌,阵阵靡靡之音伴随着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还没等陆离登上花船,就看到一群群姑娘们身穿艳丽的衣裳,如同一朵朵盛开的鲜花般花枝招展。 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胭脂香气,随着微风轻轻飘散开来,萦绕在空气中,让人心神荡漾。 在众多花船当中,最大的那艘船尤为引人注目。船头处,一位风韵犹存的老鸨正笑容满面地招揽着过往的客人。 她目光犀利,一眼便瞧见了刚刚走到岸边的陆离。尽管陆离此刻已经易容,但他独特的气质却无法被完全掩盖。老鸨心中暗自判断,此人定是个有钱的主儿。 于是,她赶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呦!这位爷,您可是第一次到咱们这儿来啊?咱们这的姑娘个个都是如花似玉,保证能让您满意呢!” 陆离看着眼前的老鸨,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随手一扔,随意说道:“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待会儿我要宴请贵宾!” 老鸨见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大喜过望。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她急忙点头哈腰地应道:“好好好,小的这就去给您安排!请您稍等片刻!” 说着,便转身匆匆离去,亲自去为陆离安排房间去了。 看着眼前那再熟悉不过的环境,陆离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往昔与宁琬琰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缓缓地回过头来,目光投向满脸堆笑的老鸨,轻声问道:“不知你们这里的头牌叫什么名字啊?” 老鸨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热情地回答道: “我们这的头牌是小翠姑娘,那模样长得可真是如花似玉呐,公子您要不要点她过来呢?” 然而,陆离却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说道: “我在外边时我便听闻贵处的头牌乃是琼华姑娘,怎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听到这话,老鸨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躲闪起来,她干笑两声,慌忙解释道: “哎呀,公子有所不知,琼华姑娘啊,她……她已经赎身离开了!” 陆离不禁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追问道: “哦?竟有此事?不知道她究竟去了何处,本公子可是久仰其名,专程慕名而来的,若是就这样错过了,实在是太过可惜!” 老鸨脸上的笑容显得愈发勉强,她支吾着说:“这个嘛……我又如何能知晓呢?她既然已经出了这座楼,那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啦!” 陆离心里自然明白,宁琬琰的离去绝非像老鸨所说的这般简单。自从上次见过她的师父之后,他就深知宁琬琰并非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 且不说她拥有出众的容貌,单是那一身不俗的武艺,便足以证明她来历不凡。如今她的去向成了一个谜团,陆离虽心有不甘,但也不便过多地盘问,以免惹人生疑。 等等!陆离心头猛地一惊,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那是一名身怀绝技、容貌姣好的女子!难道会是她救了自己吗?这个想法一经浮现,便如燎原之火般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陆离不禁回想起当日被救时的种种细节,越想越觉得那个神秘女子与宁琬琰极为相似。 若真是她出手相救,又为何要隐瞒身份,甚至不告而别呢?无数个疑问在他心头盘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陆离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关键之处——宁琬琰擅长书画,如果能找到她留在房间里的字画,并将之与那日所见的笔迹相对比,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念及此处,陆离当即决定寻找合适的时机潜入宁琬琰的房间一探究竟。 主意已定,陆离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了客房。他悠然地走到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然后轻轻端起茶杯,凑近唇边,小心翼翼地轻呷了一口。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温热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陆离缓缓走到窗口,静静地伫立着,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手中的茶杯散发着袅袅热气,茶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这杯茶快要见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只见柳元拖着略显发福的身躯,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还没等柳元踏进房门,陆离便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柳大人,瞧您这富态模样,想来最近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啊!莫不是这越州的鱼虾格外鲜美,把您给滋养得如此肥胖?” 听到这话,柳元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应道: “小侯爷就莫要取笑老夫了,我也是无可奈何呀!哪怕只是喝点水,体重都会蹭蹭往上涨,这身赘肉怕是再也甩不掉喽!不知今日小侯爷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柳元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敏锐察觉到陆离得状态不是很好。 陆离开口道“想必我们的合作已经取得了初步胜利,杨磐估计还想着升官呢,可他不知运往京城的那批货被我们全毁了。” “接下来便是至关重要的下一步了,不知柳大人可有什么锦囊妙计呀?”陆离一脸期待地望着柳元,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急切。 只见柳元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 “就在不久之前,我偶然间获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朝廷已然派遣专人前来咱们这儿巡查。依在下之见,或许可以从此处入手,寻得破局之机。” 陆离听后,却是满脸狐疑之色,不禁摇头质疑道:“朝廷派来之人真能靠得住吗?毕竟他们可不是咱自家兄弟啊!” 柳元闻言,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反问道:“小侯爷可知道此番前来的究竟是何人吗?” “哦?愿闻其详!”陆离赶忙追问。 “乃是大名鼎鼎的向问天!”柳元微笑着揭晓答案。 陆离一听,不由得大为惊讶,失声叫道:“居然是他!如此说来,说不定这还真是我们的一个难得机遇呢!” 柳元脸上笑意更浓,点头应道:“确实如此,向大人数年以来一直在朝中为官,始终坚守公正之道,并且一直保持中立立场,未曾偏袒任何一方势力。想必朝廷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会委以此次巡查重任吧。况且……” 说到此处,柳元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下来。 陆离见状,急忙催促道:“柳大人,您就别吊我胃口啦,快说说还有什么内情?” 柳元这才又接着说道:“更何况,向大人的独生爱女此刻正身在越州呢!” “这跟他的女儿又有什么关联呢?”陆离满心疑惑,实在摸不着头脑。 下章续…… 第88章 父女相见 柳元嘿嘿一笑,露出一副颇为八卦的神情,压低声音说道:“不知小侯爷与那位向姑娘之间的关系如今进展到何种程度啦?” 陆离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话惊得猛呛了一口水,狼狈不堪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柳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咳咳,柳大人可不要乱点鸳鸯谱,有损向姑娘的声誉。。。等等,你的意思是,向文歌就是他的独女!” 柳元笑道 “然也!只要小侯爷将她拿下,那么优势自然在我们!” 陆离摇摇头道“不行,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岂可为了达成目的,而将她作为筹码!我们另想办法吧。” 随后两人继续探讨下一步计划,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时分,两人商定完毕。 陆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那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真挚而恳切的光芒。 只见他略微向前倾身,用一种轻柔且充满关怀的语气向柳大人提议道: “柳大人,您看这夜色已然深沉如墨,周遭万物仿佛都被一层静谧的薄纱所笼罩,悄然无声。 此时此刻,整个天地之间都沉浸在一片令人心醉神迷的宁静氛围之中。而柳大人您呢,这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奔波操劳,想来定是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吧? 依在下之见,倒不如就在此地暂且歇脚一晚,让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憩和调养,恢复精力与体力。 待到明日清晨,当那第一缕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时,咱们再精神抖擞地重新踏上征程,或是去处理那些繁杂重要的事务。 这样一来,您便能以更为良好的状态从容不迫地应对前方接踵而至的重重艰难险阻和各种棘手挑战啦!” 说罢,陆离还抬起手来,优雅地挥动着手臂,朝着四周比划了几下,意在暗示此处宁静祥和的环境实在是休养身心的绝佳之所。 柳元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岂可夜宿烟花之地!告辞了,小侯爷!” 陆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觉好笑,怕老婆就说怕老婆,还扯其他的干嘛! 张兴历经多番周折、四处探寻之后,终于成功地寻觅到了向文歌的栖身之所。确认无误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旋即马不停蹄地赶回,以便尽快将这一重要情报呈报给向问天。 “老爷,属下不负所托,已然寻得小姐的住处啦!”张兴甫一踏入厅堂,便难掩兴奋之色,高声禀报起来。 听闻此言,原本躺在太师椅上的向问天眼眸瞬间一亮,整个人猛地站起身来,急切地追问道: “那丫头究竟住在哪里?这段日子里可有受到半分委屈?”言语之中,满是对爱女的关切之情。 张兴见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苦笑,缓声道: “老爷且放宽心,小姐眼下一切安好,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只不过……” 说到此处,张兴稍稍顿了一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向问天见其如此模样,心中愈发焦急难耐,连忙催促道:“只是什么?莫不是那丫头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麻烦不成?快些如实说来!” 张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方才继续解释道: “并非如此,老爷。只是据属下多方打听得知,小姐似乎当真与侯府扯上了关联。小姐如今居住在侯府旁边的一座小巧院落之中,而且据说她时常出入侯府,还与陆小侯爷身边的一名侍女交情颇深呢。” 听完这番话,向问天不由得眉头紧蹙,面露忧色,暗自叹息道: “哎,真是令人忧心呐!老夫本就盼望着她能远离这些是非纠葛,不曾想事与愿违,终究还是未能如人所愿。罢了罢了,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先过去探望一下她吧!” 说罢,向问天面色凝重,脚下生风般领着张兴等一行人,急匆匆地朝着向文歌的住处奔去。一路上,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但每个人的步伐都显得异常匆忙。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向文歌的住所门前。张兴走上前去,轻轻地敲响了那扇略显古朴的门扉。 敲门声刚落,屋内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便是向文歌那充满期待和兴奋的声音: “苓儿妹妹,是你来了吗?前两日见你气色不佳,我特意熬制了红枣莲子粥给你补身子呢!” 随着话音落下,向文歌满心欢喜地一路小跑过来,边跑还边欢快地蹦跶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然而,当她满怀欣喜地打开房门时,整个人却瞬间愣住了。只见门外站着的并非自己心心念念的苓儿妹妹,而是一脸怒容的父亲向问天以及身后跟着的张兴。 短暂的惊愕过后,向文歌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爹……你咋来了?” 向问天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怎么,难道我不该来吗?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敢离家出走!如此行径,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知道你娘多担心你吗?!” 他的语气严厉而又带着深深的责备,眼神中却满是怜爱之意。 向文歌微微嘟起红润的小嘴,有些不情愿地嘟囔着: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听爹娘的话,不再乱跑了!爹,外面风大,您快先进屋里去吧。” 说着,她还轻轻地推了推向问天。 向问天迈着大步走进了院落,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开始环顾四周。只见这个院子虽然面积不大,但却布置得小巧而精致,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一处角落都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温馨和雅致。 他不禁好奇地问道:“如此好的院子,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会住得起?手头的钱可够用?”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向文歌听到父亲的问话,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得意地回答道: “爹,您就放心吧!这里根本不需要花钱哟!这可是靖边侯府的产业呢。我跟那小侯爷呀,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所以他才大方地让我免费住在这儿,而且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 向问天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着急地吼道: “什么叫做你跟人家有过命的交情?你可别忘了,你还是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啊!难不成你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人家凭啥对你这般好?” 向文歌见父亲如此生气,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委屈。她跺了跺脚,娇嗔地反驳道: “爹,您这说得都是些什么呀!哪有这样说自己亲生女儿的?他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后来我也在关键时刻帮助过他,这难道不算是过命的交情吗?” 说完,她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向问天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急切地开口问道: “什么?他竟然救过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伤势严不严重啊?”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言语之中满是关切和焦急。 向文歌感受到了父亲那深深的担忧之情,她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 “爹,您真的不用如此紧张啦,我好着呢,一点事儿都没有!哎呀,对了爹爹,您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向问天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依旧充满忧虑,缓缓说道: “傻孩子,你这可是第一次离家走得这么远,为父怎能放心得下呢?所以从你离开家之后,我便时刻留意着沿途的各种情况,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向问天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无比,他郑重其事地对向文歌说道: “文歌啊,听爹一句劝,这段时间你可不能住在这儿了,还是跟爹一起走吧。因为接下来恐怕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只有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为父才能安心一些。” 向文歌听到这话,心头不由得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连忙追问道: “爹,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啊?这件事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啊?” 说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方,似乎在牵挂着某个人。 向问天将女儿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看来,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对那位小侯爷已经颇有好感了,如果再不加以阻止,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家的女儿就要被人家给拐跑喽。 想到这里,向问天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女儿,绝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第89章 约定 向文歌紧紧地皱起眉头,满脸执拗之色,斩钉截铁地道: “我就是要住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的。万一他遭遇什么危险,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帮助到他。 而且,到时候您一定要出手相助啊,如果您不出手帮忙,那我以后可就再也不理您啦!” 张兴在一旁劝解道“小姐啊,老爷这一路为了你,可是食咽不下夜不能寐,你可要理解他的一番苦心呐。” 向文歌听完这才放下芥蒂。 向问天看着自己这个倔强的女儿竟然开始要挟起自己来了,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只得好言相劝道: “闺女呀,你留在这儿能帮得上什么忙哟!还是乖乖跟着爹爹走吧!只要你平平安安、毫发无损,爹爹自会做出正确的决断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听到父亲这么说,向文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似乎心中正在权衡利弊。过了片刻,她轻声问道:“您说的话当真吗?” “那当然咯,爹爹何时骗过你嘛!”向问天连忙点头应道。 向文歌仔细回想了一下过往的经历,好像确实如此,于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那我就听您的,跟您一起走。但是在离开之前,我必须先去向苓儿妹妹告个别才行。对了,我还给她熬了一锅香甜可口的红枣莲子粥呢。” 恰好在此时,众人的目光被一道靓丽的身影吸引过去。只见苓儿手里提着一个精致无比的食盒,正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这边徐徐走来。她身姿婀娜,步步生莲,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人们的心弦之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苓儿终于走到了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 “文歌姐姐,快来看我给你带的酥糕,今儿个刚去买的,还热乎着呢,你快来尝尝吧。”苓儿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食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并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顿时,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然而,当苓儿看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时,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她很快反应过来,礼貌地说道:“呀,你有客人啊!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啦!”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向文歌连忙伸手挽住苓儿的手臂,热情地介绍道:“苓儿妹妹,这位是我的爹爹!” 听到这话,苓儿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向问天,十分乖巧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伯父好!我叫苓儿。” 向问天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子,只见她气质温婉,举止优雅得体,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书卷气,不由得心生好感。 “文歌啊,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很不错啊。既然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忙完手头的事情之后,记得来找我哦,我就住在鸿福客栈!” 向问天温和地说道。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带着张兴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向文歌和苓儿两人面面相觑。 她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深深的疑惑与不解。半晌过后,还是苓儿率先打破了沉默。 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向文歌,满是好奇地问道: “文歌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急匆匆地离开?” 向文歌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之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摆弄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解释道: “其实……我这次出来是偷跑出来的!嘿嘿~”说罢,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听到这个答案,苓儿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怪不得呢,每次问你关于家里的事情,你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呀!” 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显得格外可爱。 然而,就在这时,向文歌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落寞与惆怅。 她缓缓抬起头来,拉住苓儿的手,语气低沉地说道:“苓儿妹妹,我要走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苓儿耳边炸响。她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向文歌,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走?要回家了吗?” 向文歌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嗯,是的。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不然我娘会担心的。” 说着,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苓儿见状,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微笑着对向文歌说道: “回去也好,免得让父母担心。只是……不知道我们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略微颤抖了一下。稍作停顿后,她转身走到桌前,拿起一盒精致的酥糕递到向文歌手中,温柔地说道: “文歌姐姐,你把这盒酥糕带上吧,路上饿了可以吃。希望它能给你带来一些温暖和安慰。” 向文歌抱住她,轻声泣道 “谢谢你,苓儿,认识你们真是我的荣幸!” 苓儿安慰道“没事的,文歌姐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是想我们了,就来越州啊,下次我们一起去海边看最美的日落,捡最漂亮的贝壳呀!” “好,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90章 向问天拜访 一路上,向问天那原本严肃的面庞此刻却犹如春花绽放一般,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嘴里还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脚下的步伐也显得格外轻快,就这样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客栈。 跟在一旁的张兴满心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瞧您这样子,心情似乎特别好啊?” 向问天闻言转过头来,微笑着回答道: “嗯,还算不错啦!主要是文歌那丫头愿意跟着咱们一起回去,等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能返回京城咯。要是再晚一些,恐怕这丫头就连人带心都要留在这个地方喽。” 他内心却依然记得曾经的约定,只是突然间女儿要离开身边,他难以割舍。 听到这里,张兴恍然大悟,心中暗笑不已。原来老爷这般高兴,竟是担心自家闺女被别人给拐跑了呀! 不过想想也是,他家小姐在京城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泼辣厉害,那些个富家公子哥儿们见了她都得绕道而行,稍有不慎被她瞅见,少不得就要挨上一顿胖揍。 可如今到了此地,怎地就突然变得如此温柔可人了呢?真是令人费解啊!难道这位小侯爷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思索间,只听向问天吩咐道: “张兴啊!”“你速速前往侯府送上一份帖子,另外再精心准备一些丰厚的礼品。稍待片刻之后,我亲自前去登门拜访。” 张兴闻听此言,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他满脸疑惑与不解,迟疑了好一会才嗫嚅着开口问道: “老爷,可是先前您明明说过此时时机尚不成熟呀,怎地如今却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向问天一改往日威严之态,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隐隐约约地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惆怅与感慨。 良久,他才轻轻叹息一声,缓声道:“唉,时光匆匆,岁月如梭,许多事情已然过去了太久太久啊。那些过往之事、昔日之人,终归还是需要我们去勇敢直面的。此番,不论怎样,也是时候该去看上一看啦。” 语罢,他便转过身去,双手负于背后,步履沉稳地朝着客栈大堂走去。 而此刻的侯府之内,虽然已许久未曾见到陆离的身影,但好在有佳悦时刻陪伴左右,云卿倒也并不觉得太过寂寞无趣。 然而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的心间仿佛缺失了一块重要之物,空荡荡的令人难受至极。尤其是近些时日以来,她的眼皮更是频繁跳动不止。 “佳悦啊!”云卿一边轻抚着胸口,试图平复内心莫名的不安,一边转头看向身旁的佳悦,娇嗔抱怨道: “真不知道你那个哥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竟然连半个人影儿都瞧不见。哼,等他哪天回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番!” 小佳悦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一脸乖巧地说道:“干娘不要怪哥哥啦,哥哥肯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住了呢!就让佳悦在这里陪着您吧,好不好呀~”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云卿温柔地摸了摸佳悦的小脑袋瓜,满眼宠溺地应声道:“好好好,就依你这小机灵鬼的,都听你的便是!到底还是我的佳悦最懂得疼人啦!” 就在此时,门人匆匆跑来禀报说有人递上了拜帖。云卿伸手接过,目光落在那拜帖上熟悉的名字时,整个人瞬间怔住了。怎么会是向问天?他不是一直在京城为官吗?怎会突然来到此地? 心中虽满是疑惑,但她还是吩咐道:“快把客人请进来吧!”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身影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进来,正是向问天。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似乎心中藏着不少事。而当他终于真真切切地见到云卿时,所有压抑的情感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再也无法抑制。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走上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略微颤抖地喊道: “嫂子!这么些年过去了,您……过得还好吗?” 听到这声饱含深情的问候,云卿的眼眶不禁微微湿润起来。她赶忙弯下腰去,伸出双手将向问天平平稳稳地扶了起来,感慨万分地叹气道: “我一切都好,只是时光匆匆,岁月无情呐!一转眼,咱们都已不再年轻,孩子们也都长大成人喽!?” “对了,怎么不见贤侄呢?” 云卿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这孩子呀,三天两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之前才叫他去书院好好读书呢,结果没几天功夫,就坐不住啦,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儿了,我也已经好些天都没有见到过他咯。” 说到这里,云卿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 “哦,对了,语柔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这些年来我们虽然一直有着书信往来,但总归还是比不上亲自见上一面亲切啊。 还有那个文歌丫头,我可是亲眼瞧见了,长得可真像语柔年轻那会儿呢,活脱脱一个大美人胚子。” 向问天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缓缓回答道: “唉,嫂子您有所不知啊,语柔自从生下了文歌之后,就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身体始终没能完全康复过来,所以也就一直没办法来探望您呐。 至于文歌这孩子,这次居然偷偷摸摸地跑了出来,还真是给嫂子您添了不少麻烦呢!” 云卿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分地说道: “哎呀,真是苦了她了,我这里也脱不开身,不然怎么也得去瞧瞧她。 不过文歌这丫头我打心眼里喜欢得紧呢。这些日子以来,只要她一有空,就会跑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时间久了,我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让她走喽!” 就在这时,云卿忽然话锋一转,用一种略带商量口吻的语气说道:“哎~对了,问天呐,我想跟你说件事儿,不知道行不行?” 向问天连忙应声道:“什么事儿啊?嫂子您尽管直说便是!只要是小弟能够办到的事情,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云卿微微颔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既然你都如此坦诚相告了,那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想当年,我与语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身怀六甲,待产之际, 我俩曾经许下一个约定,如果双方生下的皆是男孩,那就让他们结拜为兄弟;倘若生的都是女孩,就让她们义结金兰、互称姐妹;而要是所诞下的是一男一女,那么就让这俩孩子结成夫妻之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可还铭记于心?” 向问天将思绪拉回到那段遥远的时光之中,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怀念之情,轻叹一声之后缓缓说道: “此事我始终铭记在心,未曾有过片刻遗忘。只不过这两个孩子自小到大,彼此之间甚少有所交集,对于这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不知道他俩内心究竟作何感想啊?” 云卿略作沉思,而后轻声回应道:“依我之见,关于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情感发展,还是顺其自然得好。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若是硬生生地将他们捆绑到一起,恐怕最终只会事与愿违、得不偿失罢了。一切皆看他们自己的缘分吧。” 就在此时,向文歌恰好前来向云卿辞别。当她走到门边时,无意间听到了屋内两人的这番对话。 刹那间,她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忖道: “原来我们两家之间竟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啊,难怪之前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喜悦之情,嘴角也微微上扬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选择立刻现身打断二人的交谈,而是轻轻地转身离去,步伐轻盈,仿佛生怕惊扰到屋内正在畅所欲言的两位长辈。 第91章 知晓 夜幕如一张巨大而厚重的黑色帷幕,缓缓地从天边降下,将整个世界渐渐笼罩其中。当那最后一丝余晖如同燃尽的烛火般消失殆尽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天地间的光明。 陆离一身漆黑如墨的衣衫,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他身形敏捷,脚步轻盈得犹如鬼魅一般,毫不费力地就来到了宁琬琰离开前所居住的房间门前。 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动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缓缓敞开。 屋内的一切摆设都未曾改变,仍旧保持着宁琬琰离去时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诱人的香气,那是属于她独有的芬芳气息。 陆离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他们初次相见的那一刻。 当时的宁琬琰宛如一朵清新脱俗的莲花,亭亭玉立于尘世之中,其气质出尘、遗世独立,当真称得上是一位绝世佳人。 他慢慢地踱步到书桌前,只见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琳琅满目。 其中既有诸子百家的经典着作,又有奇门遁甲这类神秘莫测的古籍,甚至还有一些鲜为人知、极为偏门的记言叙事之书,可谓是应有尽有。 陆离随意地伸手拿起一本书,这本书记载的似乎是一段古老而久远的传说。书页已经微微泛黄,透出岁月的痕迹。 他饶有兴致地略略翻看了几页,顿感书中所述新奇有趣,令人眼界大开。接着,他又接连取出几本翻阅起来,但见本本皆为世间罕有的孤本,珍贵异常。 就在这时,陆离的目光忽然被书架上一本名为《奇异会要》的书籍所吸引。这本书的封面看起来古朴典雅,透着一种神秘的韵味。 他好奇地将其取下,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书中详细地记载了各种奇花异草以及广袤大地之上的山川地理,内容详尽且生动形象,让陆离心驰神往,简直爱不释手。 更令他惊喜的是,书中的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更为详细的注释。陆离不禁细细端详起这些注释来,越看越是觉得熟悉。 突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瞳孔猛地一缩,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张一直随身携带的纸条,与书上的字迹认真比对起来…… 他声音颤抖道 “这字迹简直如出一辙,竟然真的是她!毫无疑问就是她救了我的性命!哎呀~我怎么如此愚笨,早就应该猜到的。我真是万死啊!可是,她现今究竟身处何地呢?” 想到此处,陆离的脸上满是懊悔和自责,心中暗暗思忖:这份救命之恩,到底该怎样才能报答得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陆离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忽然灵光一闪,意识到眼前这座楼阁极有可能是她们专门用来联络的重要据点。 那么,在这里负责管理事务的老鸨子或许知晓她的去向也未可知。 主意已定,陆离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前去试探一下老鸨子的口风,说不定能够从中获取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奇异会要》塞进怀中藏好,接着便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朝着老鸨所在的房间摸去。 此时的老鸨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奔波,早已疲惫不堪,正准备宽衣解带躺下休息。 然而,就在她毫无防备之际,突然间一道冷冽的寒光骤然闪过,紧接着一把锋利得令人胆寒的匕首便稳稳地架在了她那纤细的脖颈之上。 刹那间,一股透心凉的寒意自心底涌起,老鸨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哀求道: “这位好汉,求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啊!那边抽屉里还有些许钱财,只要您看得上眼尽管拿去便是,只求您千万不要取了我的性命......” “别说话,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听着,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给我仔细想好再回答,要是胆敢有半句假话——哼!” 陆离的声音冰冷而低沉,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胁之意。 只见那老鸨的脖颈处缓缓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她满脸惊恐之色,慌乱地应声道: “好好好,我一定全力配合,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只求好汉能饶小女子一命啊。” 陆离闻言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老鸨,开口质问道: “我且先问你,你们这座烟花之地背后究竟依仗着何种势力撑腰?” 老鸨的眼神开始不自觉地躲闪起来,显然内心正在做激烈的挣扎,迟疑不决。 然而,陆离手中的匕首又稍稍用了一分力,锋利的刀刃瞬间切入肌肤更深几分,老鸨只觉得一阵刺痛袭来,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老鸨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脱口而出:“是……是东海三十六岛之中的天玄教!” 听到这个答案,陆离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追问道: “那你们平日里又是通过怎样的方式与这所谓的天玄教取得联系呢?” 老鸨此刻已是不敢再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回答道: “回好汉的话,向来都是教中主动派遣专人前来与我们联络沟通的。而我们则主要负责替他们搜集各种情报以及赚取钱财以供其所需!” “上一次来的人究竟是谁?他们所肩负的任务又是怎样的?” 陆离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老鸨,急切地追问着。 只见老鸨稍作迟疑,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上一次来的是咱们教中的圣女宁琬琰和她的妹妹。她们到此的目的是要刺杀杨磐,只可惜一直未能寻得合适的时机下手。” 听到这个答案,陆离心头一震,暗想果然如此,这里与宁琬琰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道: “那么,她为何会突然间离去?之后又去了何方?” 然而这一次,老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作答。她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抖着,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陆离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陆离手腕轻轻一抖,匕首便贴着老鸨的脸颊划过,带来一阵寒意。 “再不说出实情,我可就要划破你的脸蛋儿了!然后再取你的性命!”陆离语气冰冷地威胁道。 老鸨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尽管她已经年过四十,但依旧风韵犹存。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容貌都是至关重要的,若是自己就此毁容破相,往后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她惊恐万分地喊道: “据……据说,圣女与东海地区最强大的势力——幽冥岛的少主人即将在三个月之后举行盛大的婚礼。所以,圣女被教主提前召回了。” 陆离听完这番话,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戾气从心底喷涌而出,整个人仿佛都被愤怒所笼罩。而一旁的老鸨则被吓得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第92章 暴跳如雷 老鸨站在原地,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势!仅仅是那冰冷的眼神扫过,就让人不寒而栗。 陆离此时也是满心狐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如此在意。当他听到那个消息时,内心深处仿佛有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让他根本无法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只见他猛地转过身去,用一种充满威胁的口吻说道: “今晚我们之间的对话,只有你知我知。倘若有半句泄露出去,哼,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便我不出手,也自然会有人前来取你的性命,让你永远闭上嘴巴!” 老鸨吓得脸色煞白,脑袋像捣蒜一般点个不停,嘴里哆哆嗦嗦地应承着: “是……是……小人绝对不敢说出去半个字,请大人放心!” 她心里非常明白,自己不过是这烟花之地的一个底层人物罢了,如果被上头的人发现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紧接着,陆离毫不犹豫地挥出一记手刀,精准无误地击中了老鸨的后颈处。只听得一声闷响,老鸨便眼前一黑,软绵绵地昏倒在地。 做完这些之后,陆离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此地,怀揣着复杂难明的心情回到了听风小榭。 一进房间,他立刻吩咐手下找来陆冲。没过多久,陆冲匆匆赶到,恭敬地问道:“小侯爷,您找我有何事?” 陆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口询问道:“陆冲,我问你,你是否了解天玄教和幽冥岛这两个地方?” 陆冲惊讶道 “小侯爷,您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情况的呀?要知道这两者可都是来自那东海三十六岛的强大势力啊!尤其是幽冥岛,其综合实力堪称最强,而那天玄教则相对稍显弱势一些。 并且……近些年来,幽冥岛呈现出迅猛的扩张态势,跟咱们在东海一带的生意常常发生冲突不说,他们更是时常在暗地里耍些阴狠手段,致使咱们遭受了不少损失呢!”陆冲满脸愤怒地说道。 “我急需一份关于这两派势力极为详尽的资料,务必尽快呈递给我。另外,还有一事,我已然清楚那日将我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之人究竟是谁了。”陆冲目光深邃,缓缓开口。 “哦?到底是谁啊?”一旁的陆冲地问道。 只见陆离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道:“乃是宁琬琰!此次她前来越州乃是奉命潜伏,目的便是行刺杨磐。只是如今,她未完成任务返回去。是因为,三个月之后,她……即将与他人成婚。。” 听到这话,陆冲不禁惊愕万分,瞪大双眼道:“竟然是她!怪不得。只是小侯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你我兄弟之间无需有任何顾忌。”小侯爷大手一挥,示意他直说。 陆冲一脸认真地说道:“其实呀,依我看,宁姑娘心底里肯定是喜欢着您的。也许是因为双方身份的缘故吧,她才把这份心意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您和她接触得比较多,想必对此应该更有感触才对。” 陆离听着陆冲所言,不禁回想起与宁姑娘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没错,自己对她确实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之感,仿佛冥冥之中两人早已有过交集。 然而,当他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时,却只能捕捉到一个极其模糊的身影,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其真实面目。 陆离心头一紧,暗自思忖道: 难道说,他们曾经真的相识?可是为何关于过去的回忆如此朦胧不清呢?想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眼下更为重要的是,他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宁姑娘就这样嫁给别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既然如此,原本针对杨磐的计划必须要提前实施了。 于是,陆离转头看向陆冲,吩咐道: “陆冲,你尽快将一线天那里的消息散布出去,一定要确保杨磐能够得知此事。我料想他知晓之后必定会暴跳如雷,毕竟那批货物对于他的前程来说至关重要。 说不定他还会因此而狗急跳墙,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正好可以以逸待劳,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陆冲领命而去,没过多久,杨磐便收到了下人急匆匆前来汇报的消息。果不其然,听完下人的叙述后,杨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批货物可是关乎他的性命和未来前途的关键所在,如今竟然就这样被毁掉了,这叫他怎能不怒发冲冠? “陆离!柳元!老夫与你们不共戴天!等着吧,我定要让你们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杨府,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杀意。 杨府众人听到这声怒吼后,皆噤若寒蝉,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已然陷入癫狂状态的疯子。 当晚,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杨磐身着一袭黑袍,面色阴沉地带领着几个心腹亲信悄悄地从城门溜出。 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往何处。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大地,给世间带来了些许温暖。陆离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柳元的府邸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不多时,门扉缓缓打开,露出了柳元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容。 两人见面之后,陆离率先开口说道:“柳大人,依我之见,那杨磐恐怕此刻已经狗急跳墙了,咱们必须得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才行!” 柳元闻言不禁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不会吧,陆兄?那杨磐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难道真敢做出如此忤逆犯上、大逆不道之事不成?” 陆离微微摇了摇头,苦笑着解释道: “柳大人,您莫要太过天真了。倘若他当真一心为公、心系百姓,又怎会干出贩卖大烟这种祸国殃民之举? 更别提他暗中勾结倭寇,妄图颠覆我朝社稷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以免被其打个措手不及!” 柳元听着陆离这番入情入理的分析,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后,觉得甚是有理,于是连忙点了点头应道: “陆兄所言极是,是下官考虑不周了。多谢陆兄好意提醒,本官自当铭记在心,定会做好万全的防备措施。” 就在这时,柳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陆离说道: “哦,对了,小侯爷。昨天傍晚之时,我遇见了那许久未曾露面的向问天。” 陆离此言一出,柳元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诧异地追问道:“什么?他竟然出现了!不知他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可有对你说些什么特别的话语?” 柳元微微皱起眉头,缓声道: “也就是见着面后,彼此寒暄了几句,接着便聊了一些关于公务方面的事情。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话锋一转,竟然提及到了你。” 听到这里,对方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他提我做什么?难道有什么特别重要之事吗?” 只见柳元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向大人所言啊,于你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呢!而且他还特意叮嘱,殷切地期望着你能够与他见上那么一面。” 陆离听闻此言,先是稍稍沉默了片刻,随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应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待我寻个合适的时机,定会前去与他相见。” 说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期待。 第93章 师徒对话 浩渺无垠的东海之上,星罗棋布地分布着成千上万座大小不一的岛屿。这些岛屿犹如璀璨星辰般镶嵌于碧波之中,有的小巧玲珑宛如珍珠,有的则广袤辽阔仿若陆地。 其中最大的岛屿共有三十六座,它们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与神秘气息,并且分别被来自各方的强大势力所盘踞和掌控。 在这众多大岛之中,有一座名为幻璃岛的岛屿格外引人注目。这座岛屿山峦起伏,峰岭峻峭,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水画卷。 在那高低不平的山峦之间,错落有致地点缀着一间间风格各异的屋舍。 这些屋舍或依山而建,或傍水而立,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完美融合,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下的杰作。 不仅如此,在岛屿的中心地带还矗立着一个规模宏大、能够容纳数千人的广场。 这个广场平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逢重大节日更是成为全岛居民欢聚一堂的欢乐之地。 然而,就在这看似宁静祥和的幻璃岛后山,却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哀愁。此处地势高耸入云,可以将整座岛屿的美景尽收眼底。 此刻,宁琬琰正静静地倚坐在一扇古色古香的窗前,她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蛋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之情。 \"唉~也不知道他好了没有,现在在做什么呢......\" 宁琬琰轻声叹息着,目光痴痴地望向远方,似乎想要透过那重重迷雾看到心爱之人的身影。 自她回到岛上之后,便被师傅无情地禁足于此。曾经,她也试图奋起反抗,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一切努力皆付诸东流。 如今,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着三个月后的那场婚庆大典,那颗原本充满期待与热情的心,也渐渐地变得冰冷死寂。 正当宁琬琰沉浸在无尽的哀愁之中时,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只见宁琬筠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缓缓走了进来。 她来到姐姐身旁,温柔地安慰道:\"姐姐,你已经好几日未曾进食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呢?还是吃一点吧。!\" 听到妹妹的话语,宁琬琰只是无力地哀叹一声,喃喃说道: \"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哪里吃得下呀,妹妹……你可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好......\" 说着,泪水不禁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她那美丽动人的双眸。 宁琬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姐姐啊,你整日里心心念念都是那个家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呀?万一哪天他真的找上门来了,看到你如今这副憔悴不堪、狼狈落魄的模样,你又该如何去面对他哟?!” 说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宁琬琰听后,也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说道: “不,也许这辈子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时候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恐怕就只剩下最后那条绝路可以走了!” 说到这儿,她的眼神变得愈发绝望和决绝。 宁琬筠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抓住姐姐的手臂,焦急地劝说道: “姐姐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呢,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他能赶来,凭着他们侯府的强大势力,难道还会解决不了眼下这些难题么?” 然而,宁琬琰却只是凄然一笑,刚刚因为妹妹劝解而闪过的那一丝喜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依旧坚定地摇着头说: “不,他绝对不能来。这里四周的岛屿分布错综复杂,到处都隐藏着重重危机,而且敌人数量众多。 一旦他不小心落入敌人的包围圈,那就很难再有逃脱的机会了。我决不能因为只顾自己的安危,就让其他无辜之人跟着一起深陷险境、遭受磨难。” 就在姐妹俩争执不下的时候,忽然间房门被推开,只见慕容瑾缓缓走了进来。 宁琬筠和宁琬琰见到师父到来,连忙站起身来向其行礼,并齐声恭敬地喊道:“师傅!” 慕容瑾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两个由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温柔之色。 只见她微微启唇,轻声说道: “筠儿啊,你且先出去一下,为师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姐姐讲一讲。” 站在一旁的宁琬筠听到这话后,脸上不禁浮现出犹豫之色,脚下更是如同生了根一般,迟迟不肯挪动脚步。 她迟疑地开口道:“师傅……姐姐她……”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慕容瑾便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了她的话语:“下去吧,筠儿。师傅心中自有分寸。” 宁琬筠无奈地看了一眼慕容瑾,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姐姐,轻轻叹了口气之后,这才转身缓缓离去。 待到宁琬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慕容瑾方才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氛围。 只听得她声音低沉地问道: “琰儿,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是对师傅有所埋怨呢?” 一直低垂着头的宁琬琰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没有,徒儿不敢埋怨师傅。” 慕容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解释道: “师傅深知你心中定然觉得委屈万分,而且为师也十分清楚,那司马建绝非你的良配之人。 只是如今为了我们的复国大业能够顺利推进,为师不得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来获取支持。所以,希望琰儿你莫要怪罪于师傅啊。 宁琬琰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她泪眼朦胧地哭诉着: “师傅啊,徒儿怎能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呢?但为了这复国计划,难道就要徒儿牺牲掉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吗?徒儿对那司马建没有半分好感啊! 师傅,您要知道,南梁已然灭亡整整二十年啦,如今去追寻那虚无缥缈、几乎毫无胜算的复国之梦,又有何意义呢?” 慕容瑾听着徒儿的这番话,心中一阵刺痛,但她还是紧紧捏住自己的双手,努力让声音保持沉稳地道: “琰儿,为师是南梁最后的公主,肩负着复国的重任,这是为师无法逃避也不能推脱的使命。 关于成婚之事......确实是委屈了你。不过眼下,你且先留在这山中,好生调养一番身心吧。” 说完这些,慕容瑾不再多做停留,生怕看到徒儿那凄惨而又无助的模样会令自己心软,于是她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去。 而此刻的宁琬琰,则瘫坐在地上,任由泪水肆意流淌,那悲切的哭泣声响彻整个山谷,久久回荡不息。 第94章 杨磐借人 在距离那神秘而迷人的幻璃岛东北方向约三十海里之遥的地方,有一座规模更为宏大、繁荣程度更甚一筹的岛屿犹如巨人般傲然矗立在浩渺无垠的海洋之中。 这座岛屿便是声名赫赫的司马伦的根据地所在之处。 当目光投向那繁忙的码头时,可以看到大小不一的船只源源不断地穿梭其间,仿佛是一条条灵动的鱼儿在水面上跳跃嬉戏。 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商品被工人们有条不紊地整齐堆叠放置在码头上,一眼望去,五颜六色的货物堆积如山,令人眼花缭乱。 就在这喧闹嘈杂的岸边,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青年正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里,对着忙碌搬运货物的工人们发号施令。 只见他时而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时而毫不留情地挥舞着手中那条长长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那些稍有懈怠的工人身上。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他那张俊美非凡的面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以及如刀削斧凿般精致的轮廓,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如此暴戾的行径,恐怕任谁都会被他那出众的外表所迷惑。 这位心狠手辣之人正是幽冥岛的少主——司马建,同时也是司马伦唯一的儿子。 原来,早在此前就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入他的耳中,传闻说幻璃岛上住着一位名叫宁琬琰的女子,其容貌堪称倾国倾城,美若天仙。 起初,司马建对此说法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世间真会有如此绝色佳人存在。 但自从上次跟随父亲一同前往幻璃岛之后当他有幸亲眼目睹到宁琬琰本人时,瞬间便被她那绝世容颜所倾倒,自那时起,他的视线就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只可惜,宁琬琰对司马建的百般殷勤始终无动于衷,甚至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看。 但是,深陷情网不能自拔的司马建并未因此而气馁退缩,为了能够博取美人一笑,讨得她的欢心,他不惜亲自冒险深入大洋深处去探寻搜罗各种罕见珍贵的奇珍异宝。 而今日,恰好就是他满载而归的日子。 瞧!整整十个硕大无比的木箱正被一群身强力壮的工人从船上小心翼翼地抬下来,每一口箱子都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寻获而来的稀世珍宝。 单从这丰厚的收获来看,便不难想象此次行程定是充满了惊险刺激和艰难险阻。 “少主,此次您竟然亲身出海探寻宝物,为此不惜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想来若是那美人得知此事,定然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啊!” 一名随从谄媚地说道。 另一名随从也赶忙附和: “可不是嘛,少主!以您的身份地位与出众容貌,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少主能看上她简直就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更何况这次您还特意携带了众多奇珍异宝,定能成功俘获美人心扉,得以亲近芳泽啊!恭喜少主即将心愿达成!” 其余众人纷纷齐声高呼:“恭贺少主!” 听到这些阿谀奉承之词,司马建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平日里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是对他主动投怀送抱? 然而唯有这个宁琬琰,却令他首次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着实让他倍感挫败。 不过没关系,这一回,那个女人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要一想到她将来在自己身下娇柔妩媚、婉转呻吟的诱人模样,司马建便觉得心痒难耐,仿佛有无数只猫爪子在轻轻抓挠着他的心窝,浑身燥热不安起来。 他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豪迈地说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说得真是太好了!统统有赏!待到三个月之后,本少主将她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之时,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 众随从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谢恩:“哎呦,多谢少主赏赐!愿少主早日抱得美人归,尽享鱼水之欢!” 一众随从高兴不已,在岛上谁都知道少主出手阔绰,随便打赏都是十两白银起步,足够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钱了。 而在这座岛屿之上,最为宏伟壮观的一栋楼阁之中,司马伦正襟危坐于主位,正在商议着一桩至关重要的大事。 在其下首之处坐着的,赫然便是一脸愁容的杨磐!只见此刻的杨磐面色凝重,眉头紧蹙,脸上更是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苦涩之色。 他微微抬起头来,用略带哀求的语气说道:“司马兄啊,这一次您无论如何都得帮帮小弟我呀! 那柳元、陆离二人实在是太过可恶,害得我损失极为惨重,简直就是毁掉了老夫的未来前程啊! 如今我与他们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此次不能够让他们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只怕小弟我的这条性命就要难保啦!” 司马伦稳稳地端坐在主位之上,双目微闭,右手则不停地转动着大拇指上那颗晶莹剔透的扳指,仿佛正在心中仔细地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大厅内一片沉寂,唯有那扳指偶尔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终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司马伦缓缓睁开双眼,看向杨磐,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杨兄啊,您应该也是清楚的,咱们这东海三十六岛向来与你们那边并无太多瓜葛和矛盾冲突。若是此番我将手下之人借给了你,日后恐怕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事端呐!” 杨磐自然是听出了司马伦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敲竹杠,抬高价格。 然而,为了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柳元和陆离这两个心腹大患,他狠狠心,咬了咬牙,再次说道: “如果司马兄对刚才的条件仍然不够满意的话,那么小弟我愿意做出更大的让步!从今往后,东海与越州之间所有的贸易权全部交由你来掌控,这样总可以了吧?” 司马伦两眼射出一道精光,若是真的这样,那以后这片海域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而且也能狠狠赚上一笔。 他满脸焦急之色,迫不及待地说道: “此言当真?杨兄啊,你可千万别拿此事开玩笑啊!不过,这事儿恐怕由不得杨兄你说了算吧。” 杨磐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只要司马兄愿意将人手借给我,到时候保证能让你称心如意。况且这么多年来,那倭寇不是常常跑来侵扰我们边境吗?咱们大可以让他们来背这个黑锅呀!” 司马伦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哈,杨兄果然想得周全,如此豪爽干脆之人,正合我意,我甚是喜欢!只是不知道杨兄此次究竟需要多少人手呢?” 杨磐伸出两根手指,斩钉截铁地道:“两千人!” 司马伦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两千人虽说数目不小,但对于自己而言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一番思索过后,他爽快地点头应道: “行!杨兄,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便借两千人给你,在此提前预祝杨兄马到功成!” 杨磐连忙抱拳致谢,言辞恳切地道:“多谢司马兄仗义相助,待此事大功告成之后,小弟定当重重酬谢!” 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第95章 司马父子 “爹!孩儿此次出海,历经千辛万苦,可算是收获颇丰呐!其中有一尊血玉珊瑚,那可是极为罕见的宝贝,听闻此宝物具有神奇功效,可以补充气血、延年益寿呢! 爹爹您一向注重养生,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的。”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一个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司马伦的独子——司马建。 此时,屋内的杨磐听到声音后,起身相迎。他定睛一看,心中便已明了来者身份。 司马建自幼丧母,因而从小备受司马伦宠爱,无论想要何种珍奇异宝,司马伦都会竭尽全力去满足他的要求。 毫不夸张地说,司马建简直就是司马伦的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杨磐面带微笑,热情地说道: “这位想必就是司马贤侄吧,今日一见,果然是人如其名,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啊!” 司马建闻言,面露疑惑之色,转头看向父亲问道: “这位是……?” 司马伦见状,连忙笑着介绍道: “来来来,建儿,快过来拜见一下你杨叔叔!” 司马建听后,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说道: “侄儿司马建,见过杨叔叔!” 杨磐见司马建如此有礼,心中不禁感到受宠若惊,他连忙伸出双手,做出虚扶之态,口中连连说道: “哎呀呀,不敢当,不敢当!贤侄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没想到贤侄竟如此孝顺,为了令尊大人不惜冒险独自出海,寻觅这等珍贵的灵丹妙药,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啊! 真可谓是仁至义尽,孝心可嘉!贤侄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胆量,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一番夸耀之下,司马伦脸色笑意不减,呵呵笑道 “这孩子自从跟着我去一趟幻璃岛,有幸得见岛上圣女一面之后,整个人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对那位圣女可谓是魂牵梦绕、痴迷不已。 这不,时光匆匆而过,眼看着三个月后便是二人盛大的成婚大典之日。 为了能够博得美人的欢心,他可是绞尽脑汁地想要准备一份别出心裁、与众不同的礼物。他这才跟随船队出海,踏上了寻找这份特殊礼物的征程。 待到大婚之时,还望杨兄能够赏光莅临,一同举杯畅饮这杯喜酒啊!” 只见杨磐连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拱手恭贺道: “哎呀呀,原来令公子这么快就要步入婚姻殿堂啦,此乃人生大喜之事,真是令人欣喜万分呐!! 即便司马兄未曾提及此事,杨某就算是腆着脸皮,也定会前来讨上一杯喜酒尝尝鲜儿的哟!” 司马伦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回应道: “杨兄太客气啦,届时自然是少不得杨兄大驾光临前来捧场助兴呀!” 此刻,兵马已然顺利借到手杨磐他觉得自己再继续逗留于此也不太合适,便随即起身抱拳向司马伦辞别。 “司马兄,您瞧这天色也是不早了,杨某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今日就此先行告辞啦!” 司马伦赶忙挽留说: “杨兄何必如此匆忙呢?不妨再多住两日嘛,也好让小弟我能有机会好好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呀!” 然而杨磐却是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实在抱歉,司马兄,在下确有要紧之事缠身,无法久留。 不过改日有空时,定然会再次登门拜访,到时再来叨扰您啦!” 言罢,便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司马伦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司马伦微微颔首,缓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留你了。建儿啊,去替为父送送杨叔叔吧。” 待司马建恭恭敬敬地将杨磐一路送至船上,并亲眼目睹船只缓缓驶离岸边后,这才转身折返回家。 一进家门,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到父亲面前,满脸疑惑地问道: “爹,这位杨叔叔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从前我从未曾见过他呀?” 司马伦凝视着眼前已然长大成人、即将成家立业的儿子,心中暗自思忖: 如今孩子已到这般年纪,有些事情确实无需再对他刻意隐瞒了。于是,他轻咳一声,开口解释道: “他乃是越州府的通判大人呐。此次前来咱们这座小岛,目的便是向咱家借兵!” 司马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瞪大双眼追问道: “这么说来,他竟是朝廷之人?要知道,朝廷向来视我们如叛逆之徒,恨不得将咱们赶尽杀绝,可他又怎会想到来找我们借兵呢?” 司马伦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世间之事,变幻无常。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唯有永恒的利益罢了。依为父之见,想必他定是遭遇了不小的麻烦,而且绝非寻常的小麻烦哟。 不过嘛,他倒也爽快,应允只要此事能成,日后越州的海外贸易皆交由咱们全权负责运营!” 司马建听闻此言后,顿时面露喜色,兴奋地叫嚷起来: “如此说来,日后朝廷不仅不会派遣大军前来围剿我等,而且咱们还能够彻底垄断这三十六岛与大陆之间的所有贸易往来啊! 哈哈,这般好事降临到咱们头上,那可真是发财致富的绝佳机会呀!” 说着,他不禁搓起手来,眼中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期待,到时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司马伦望着自己这个儿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之情。只见司马建越发言谈举止间颇具领导者的风范,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透露出一种自信与果敢。 司马伦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建儿啊,你所言极是。只要那人事成之后能信守承诺,那么咱们幽冥岛称霸东海便指日可待啦。” 顿了顿,司马伦继续分析道: “即便他最终未能成功,于咱们而言,不过就是损失区区两千人马罢了,根本无足轻重。要知道,咱们所掌控的这片地盘可是有着几十万人口之众呢。不管怎样去盘算这笔账,咱们都是稳赚不赔的!” 然而,司马建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收敛了几分,眉头微皱,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开口问道: “父亲,倘若他真的顺利把事情办妥了,但事后却翻脸不认人,那该如何是好呢?” 听到这话,司马伦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起来,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凶狠之意,冷冷地回应道: “哼,那就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量了!若他胆敢食言背信,休怪我幽冥岛上下对其不客气!” 第96章 司马建到访 司马建听完之后,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脑海里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人儿。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与纠结后,他还是犹豫着开了口: “爹,我……我想去一趟幻璃岛。” 说话间,司马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似乎有些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司马伦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不禁暗暗叹息。自己的这个儿子啊,其他方面样样都好,可就是这贪恋女色的毛病始终改不掉。 尤其是那幻璃岛的圣女,也不知究竟施了何种法术,竟能让自家儿子如此痴迷,简直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般! 无奈之下,他只得摇了摇头,叹气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一心想去,那就去吧。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且如今外面局势动荡不安,你一定要多带些人手,以保自身安全。还有,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明日一早再出发吧!切记,玩够了可要早些回来!” 听到父亲应允,司马建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多谢爹成全,孩儿一定会早日归来的。”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 蔚蓝色的海洋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平静而又深邃,洁白无瑕的云朵悠悠地飘浮在空中,将大海映衬得越发美丽动人。 在这片迷人的海景之中,一艘装饰华丽的大船缓缓驶出港口,向着远方的幻璃岛驶去。 船头之上,司马建手捧着精心准备的礼物,神采奕奕,满面春风。海风轻拂着他的脸庞,吹起他的发丝,他的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位令他朝思暮想的佳人正在彼岸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此时的幻璃岛上,依旧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青山绿水环绕,鸟语花香弥漫,美不胜收。 但与往日不同的是,空气中隐隐约约地洋溢着几分喜庆的气氛。街头巷尾,人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来,大家都在谈论着一件大事——幻璃岛的圣女即将与幽冥岛的少主喜结连理。众人皆言,这对金童玉女的结合堪称天作之合,实乃一段佳话。,才子配佳人,天作之合。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与外界的喧嚣繁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宁琬琰每日都沉浸在极度低落的情绪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和生机。 那种哀伤已经超越了言语所能表达的范畴,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或许正是对她此刻心境最为贴切的写照。 宁琬筠将妹妹的痛苦尽收眼底,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但面对如此境况,她却感到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另一边,慕容瑾踏入一间隐秘的密室。这间密室空间颇为狭小,四周的墙壁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灵位,散发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慕容瑾缓缓走到中央,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 “父皇,母后,儿臣是否真的犯下大错?难道复国大业当真毫无希望可言吗? 可是,每当回想起那一日燕贼如洪水猛兽般攻入都城,眼睁睁看着他们残忍杀害自己的双亲以及兄弟姐妹时,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场景就如同噩梦一般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啊!此等血海深仇,教儿臣怎能忘却!” 慕容瑾一边低声抽泣,一边喃喃自语,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此时的她宛如一个孤独无依、柔弱可怜的孩童,尽管满心悲戚,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就这样,慕容瑾独自一人在密室内静静坐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起身,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就在这时,一名下属匆匆赶来禀报: “启禀教主,幽冥岛少主来访,现正在客厅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慕容瑾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道: “他怎会突然前来?距离娶亲之日尚有一段时日呢。” “属下不知!”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她还是迅速收敛了情绪,恢复成平日里冷若冰霜、威严庄重的模样。 她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要拒绝此次会面,但念头一转,考虑到当下双方的微妙关系,最终还是决定前去一见。 当慕容瑾踏入客厅时,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位气宇轩昂的司马公子身上。她微微颔首,然后率先开口问道: “司马公子,如今距离成婚之期尚有一段时日,不知今日你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司马建连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挂着一抹谦逊的笑容说道: “见过慕容前辈。实不相瞒,晚辈今日前来,一来是特意为您带来一些薄礼,以表敬意;二来则是……听闻宁姑娘已经从中土归来,晚辈对她心仪已久,倾慕万分,此次冒昧前来,便是希望能够有幸与宁姑娘见上一面。不知这样是否方便?” 说着,他侧身示意,只见其身后摆放着一大堆琳琅满目的礼品,珠光宝气,令人眼花缭乱。 慕容瑾的视线扫过那堆积如山的礼品,心中不禁暗叹: 这幽冥岛果然财大气粗,随随便便的出手竟也这般阔绰。然而,她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略微沉吟片刻后说道:“ 司马公子,按理而言,在你们尚未完婚之前,男女双方是不宜相见的。” 听到这话,司马伦顿时有些着急起来,赶忙说道: “慕容前辈,这些个规矩无非都是中土大陆定下的罢了。咱们身处这茫茫海外,又何须在意那些繁琐的礼节呢?” 慕容瑾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话虽如此,但礼数终究不可废。婚姻大事,自古以来皆需遵循一定的规矩和传统。若轻易打破,恐怕会惹人非议啊。” “哎呀呀,我的话可还没有讲完哟,司马公子又何必这般心急火燎的呢?要知道,这可是关乎到你们二人日后生活是否能够和和美美、幸福美满呐! 既然如此,看在司马公子一片痴心的份儿上,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应下啦,可以准许你去与她见上一面。 但是嘛,最终结局如何,那可就得全凭公子自身的本事喽。她此刻啊,正身处后山之中呢!” 听到这番话语,司马建原本阴沉如乌云密布的脸色,刹那间便如同雨过天晴一般豁然开朗起来。 他兴奋得难以自抑,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可要多多感谢前辈您的成全之恩呐! 等我与她共结连理,喜结良缘之后,我定会对她百般呵护、千般疼爱,绝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而且,对于前辈您的事情,我也定然会全力以赴地给予支持,绝不有丝毫懈怠!” 两人各取所需,均达成了心中所愿,司马建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之情,当即转过身来,脚步匆匆地向着后山方向快步奔去。 一路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即将见到心爱之人时的情景,脚下的步伐不觉又加快许多。 第97章 吃瘪 翠微阁内,宁琬琰静静地伫立窗前,美眸凝视着那片一望无垠的碧海蓝天。 然而,此刻的她却不见了往日的活泼灵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宁琬筠气喘吁吁的呼喊声: “姐姐,不好了!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正朝这边走来呢!” 只见宁琬筠一路小跑而来,边跑边喊,满脸焦急之色。 宁琬琰闻声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妹妹跑得如此急切,不禁心生怜惜。 她连忙走上前去,取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妹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儿,同时嗔怪地说道: “妹妹,跑这么急做什么?瞧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快跟姐姐说说,究竟是谁来了呀?” 宁琬筠顾不上喘气,赶忙回答道: “是那个幽冥岛的少主来了!我看他八成就是冲着姐姐你来的!” 听到这话,宁琬琰原本平静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稍作思索后,宁琬琰果断地对妹妹吩咐道: “妹妹,你快去拦住他,就告诉他我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休息,不便见客!” 宁琬筠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不一会儿,司马建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但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丝轻浮之气。 当他看到宁琬筠时,先是微微一愣,因为她与宁琬琰长得极为相似,莫不是她的姐妹,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要是能一起娶回去,岂不快活。 司马建紧紧地盯着宁琬筠,目光毫不掩饰其中的惊艳和好色。片刻之后,他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开口问道: “姑娘,在下乃是幽冥岛的少主司马建,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说着,他还向前迈了一步,试图靠近宁琬筠。 宁琬筠微微蹙起秀眉,满脸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急切之人。 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竟然妄图打本姑娘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 想到此处,她不禁面露寒霜,冷冷地说道: “本姑娘与你素昧平生,凭什么要告知于你?你给我听好了,我姐姐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识相的话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司马建闻言,心中一阵恼怒,但脸上却强挤出一丝笑容,厚着脸皮说道: “哎呀呀,原来你是琬琰仙子的妹妹啊!难怪生得如此花容月貌。日后等我与你姐姐成亲之后,咱们可不就是一家人啦!哈哈!” 宁琬筠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呵斥道: “谁跟你是一家人?少在这里攀亲带故的!我们可没那么熟。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套近乎。再者说了,我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压根儿就不想见到你,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 司马建这下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噌噌往上直冒。 他从小到大何曾遭受过这般毫不留情的拒绝?还有人敢和自己抢女人!只见他脸色铁青,愤怒道: “那个人是谁?告诉我,我要宰了他!” 宁琬筠见他一脸急迫,调侃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不过,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比不过人家!所以你还是趁早主动解除婚姻,死了这条心吧。” 司马建感觉收到了极大的侮辱,人没见到,还听到如此消息。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不肯让我见她,还敢背着我养小白脸。日后可有你们好看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哼!” 话音未落,他便狠狠地一甩衣袖,转身扬长而去。 只见宁琬筠孤零零地伫立在原地,那张娇俏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胸脯更是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剧烈起伏着。 她紧咬银牙,心中暗骂:“这个该死的混蛋,真是可恶至极!哼!” 稍作喘息后,宁琬筠气冲冲地转身回到屋内。刚进门,她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对着坐在床边的姐姐宁琬琰大声吐槽起来。 “姐姐呀,那个狗屁少主简直欺人太甚!他不仅态度嚣张跋扈,还色迷迷地一直盯着我看,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姐姐若是真的嫁给了他,以后可有苦日子受了!”宁琬筠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挥舞着。 宁琬琰微微垂首,面露愁容,轻声叹气道:“不嫁给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宁琬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般,眼睛猛地一亮,兴奋地说道: “要不,我们干脆逃婚吧!姐姐,你想想看,这天下如此之大,难道还会没有我们姐妹俩的容身之所吗?” 其实,对于逃婚这件事,宁琬琰也曾动过念头。然而每当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时,她都会想起那位含辛茹苦将她们姐妹二人养大成人、传授武艺的师傅。 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她要如何去面对师傅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呢? 于是,宁琬琰轻轻摇了摇头,坚决地回答道: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师傅待我们恩重如山,如果我们逃走了,让师傅一个人承受后果,我于心不忍啊!” 听到姐姐这番话,宁琬筠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快步走到宁琬琰面前,紧紧握住姐姐的手,急切地劝说道: “可是姐姐,这可是关乎你一生的幸福啊!难道你就要这样认命吗?” 宁琬琰抬起头,望着妹妹那充满关切与焦虑的眼神,不禁凄然一笑,喃喃自语道: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自从我们姐妹俩第一天被师傅收养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已经悄然转动。 师傅固然对我们疼爱有加,但在她的心中,始终有着比我们更为重要的事情存在……” 说到这里,宁琬琰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她可以为了达成目标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有个办法吧!” 第98章 准备 在前厅之中,慕容瑾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盏,正欲轻启朱唇细细品味一番。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司马建便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般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慕容瑾见状不禁心生疑惑,秀眉微微一蹙,轻声问道:“司马公子不是前去会见琬琰了么?怎会如此之快便折返而归?” 司马建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猛地抬起手掌狠狠一拍面前的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碟都跟着跳动起来,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道:“哼!别提了,我压根连那琬琰的影子都未曾见到,更可气的是,听她妹妹所言,这琬琰莫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不成?” 慕容瑾听闻此言亦是满脸惊诧之色,忙不迭摇头否认道:“司马公子,您这话说得可真是有些离谱了呀!琬琰向来都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绝无可能做出这般逾越礼数之事的。” 司马建却是一脸笃定,言之凿凿地道:“此事乃是她的亲妹妹亲口所说,难道还有假不成!我倒要问问,那个勾引琬琰之人究竟姓甚名谁?” 慕容瑾略作沉思,须臾之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开口说道:“前些时日,琬琰受我差遣前往越州执行一项重要任务,途中恰好与靖边侯府的小侯爷相遇。自那以后,这位小侯爷便对琬琰百般纠缠不休。不过司马公子切勿轻信他人的挑拨之言,以免因此伤了我们两家之间的深厚情谊呐。” 司马建听到这里,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个身影,最终画面定格在了陆离的身上。他眉头紧蹙,冷哼一声道:“哦?原来竟是他啊!那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慕容瑾笑道 “正是他,不过他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司马公子切不可被其表象所蒙蔽啊。”说话之人正是慕容瑾,只见她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看着司马建说道。 司马建闻言却是一脸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哼,一个纨绔败家子儿罢了,竟然也敢觊觎本公子的女人,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 慕容瑾赶忙出声提醒道:“司马公子切莫轻敌,此人看似放荡不羁,但实则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若是不小心应对,恐怕真会着了他的道,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公子您呐!” 然而司马建依旧显得满不在乎,心中暗想这慕容瑾也太过谨慎胆小了些。但毕竟不好当面拂了对方的好意,于是嘴上敷衍应道:“知道了,多谢慕容前辈的提醒!只是如今岛上还有诸多事务等着我去处理,晚辈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司马建转身登上小船,向着远处驶去。 慕容瑾望着司马建远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一声后,转身朝着宁琬琰的住处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宁琬琰房前。 此时,宁琬琰正坐在屋内翻阅书籍,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忙起身迎了出去。见到来人是慕容瑾,宁琬琰连忙行礼问道: “师傅!您来找徒儿有何事?” 慕容瑾脸色阴沉,带着些许怒气说道: “你这丫头,为师平日里待你不薄吧?那司马建不远千里特意赶来探望于你,而你却连面都不肯让人家见一下!你老实告诉为师,你是不是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那个小侯爷?” 然而,当师傅将那件事情和盘托出时,她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师傅我...我真的没有啊!\" 宁琬琰满脸通红,眼神闪烁不定,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角,声音颤抖着试图辩驳。 慕容瑾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怜的徒弟,不禁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呀你,从小到大都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心里想什么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为师早就看出来了你对他的情意,但你要清楚,你们一个为官,一个却是匪寇,身份如此悬殊,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 所以,你还是尽快打消掉这份不该有的念头吧!\" 听到师傅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宁琬琰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想要反驳师傅,告诉师傅他们之间并非如她所想那般毫无可能,可张开嘴后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慕容瑾看准时机继续劝说道: \"再说那司马建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且他家世显赫,。倘若你能嫁给他,日后必定能够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绝不会受苦受累。 从今往后,如果他再来找你,你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冷漠相待,把人家拒之千里之外了。\" 话音刚落,慕容瑾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宁琬琰独自一人呆呆地蹲在原地。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而下,浸湿了她脚下的土地。 此时的宁琬琰感到无比的委屈与痛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是听从师傅的安排,还是坚守自己的真心勇敢追求所爱之人? 杨磐好不容易借到了人马,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地朝着城外十里远处的山谷疾驰而去。 这个山谷可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从上到下都被他精心打造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无比。 没过多久,他就顺利抵达了目的地,并迅速将带来的所有人召集在了宽阔的广场之上。只见他站在高处,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各位弟兄们,一路上辛苦你们啦!从现在开始的接下来三天时间里,咱们所有的吃喝拉撒全部都得在这里解决。 只要等这件事情大功告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犒劳诸位兄弟,请大家伙儿一起去尽情享受快乐!” 然而,这些人向来都是桀骜不驯、不服管教之辈,平日里也是自由自在、散漫成性,如今听到这样的安排,又怎能忍受得了这般憋屈呢? 只听见人群中有一人高声叫嚷起来: “这里啥玩意儿都没有啊,叫我们咋过日子!”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也附和道: “可不是嘛,要吃的没吃的,想喝水也没水喝,就连个女人的影儿都瞧不见。妈的,老子啥时候遭过这种罪哦!”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抱怨和牢骚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第99章 未雨绸缪 杨磐眼看着这群人越来越不受控制,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人群,然后毫不留情地将那几个带头挑事的家伙给揪了出来。 他手起刀落,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说,眨眼之间,那几个人就已经身首异处,鲜血四溅,整个身体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其他人见到眼前这番场景,不禁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在此之前,他们可从未见识过如此凶狠残忍的人物! 只见杨磐那双深邃而犀利的眼眸,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手中紧握着那把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的长刀,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杨磐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极其狠辣的语气对着众人说道: “谁要是还有意见,这便是不听我话之人的下场!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如果还有谁敢违抗我的命令,那么现在就立刻站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震。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没有人敢轻易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杨磐下一个开刀的对象。 杨磐冷冷地扫视着众人,见无人胆敢回应,心中明白自己杀鸡儆猴、树立威严的目的已经达成。 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身后一群噤若寒蝉、惊魂未定的人。 另一边,陆离为了能够从容不迫地应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潜在危机,他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仅在自己所居住的府邸内增加了众多武艺高强、训练有素的护卫,就连府外周边也安插了不少人手,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护网。 这一天,阳光明媚,但陆离的心情却并不轻松。他亲自来到各个关键岗位,仔细查看护卫们的部署情况,并时不时地提出改进意见和要求。 当走到陆冲面前时,他停下脚步,神情严肃地叮嘱道: “陆冲,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最近很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所以我们必须要进一步加强警戒力度,绝不能掉以轻心!” 陆冲连忙拱手应道: “小侯爷请放心,属下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安排妥当了。只是……老夫人那边该如何处置呢? 要不要把她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毕竟一旦真的有危险降临,恐怕很难保证老夫人的周全。” 陆离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 “嗯,你说得不无道理。这样也好,可以以防万一。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处理得稳妥些,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对了,你先替我将这些情况向我娘简单透露一下,好让她心里有数,免得她整日为此担惊受怕。” “是,小侯爷,属下明白了。” 陆冲恭敬地回答道,“那么请问小侯爷,除此之外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陆离目光如炬,环视四周一圈之后,再次郑重其事地强调道: “暂时就这么多了。但是记住,这段时间一定要叫所有人都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切不可麻痹大意,以免给敌人可乘之机钻了空子。” 陆冲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表示一定会严格执行命令,确保万无一失。 随后便转身匆匆离去,开始着手落实陆离交代的各项任务。而陆离则继续留在原地,思考着后续可能出现的种种变数以及应对之策。 陆离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凝望着那高悬于天际的一轮弯月。银白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此时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隐隐觉得就在这两日之内,将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他小心翼翼地借着如墨夜色的掩护,身形敏捷地穿梭在寂静的街巷之间,最终悄然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那个宁静小院。 刚一踏进院门,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便如同欢快的小鸟一般,蹦蹦跳跳地朝着陆离飞奔而来。 正是苓儿,只见她满脸笑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一下子扑到了陆离身旁,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亲昵地说道: “小侯爷,您终于回来啦!人家可想死您啦!这次回来还走吗?您可是答应过人家,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带着我的哟,可不许说话不算数哦!” 陆离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 他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苓儿小巧挺直的鼻梁,微笑着宠溺地道: “苓儿乖,别闹啦!这次我不走远,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等忙完这两天呀,我一定带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苓儿一听这话,原本就明亮的大眼睛瞬间变得更加闪亮起来,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真的吗?太好了!小侯爷最好啦!那我们去哪里玩呢?” 她歪着头,一脸期待地问道。 “嗯……只要是苓儿想去的地方,都行!”陆离笑着回答道。 “那我想去看看大海,可以吗?”苓儿眨着眼睛,充满渴望地看向陆离。 “当然可以!”陆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咱们去海边看那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听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感受海风拂面的轻柔触感。好不好?” “好啊好啊!”苓儿高兴得拍手叫好,“我还要捡漂亮的贝壳,堆大大的沙堡!”说着,她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幻想那美好的场景了。 “不过……苓儿啊,这两天你陪着老夫人到听风小榭去住吧。”陆离一脸郑重地说道。 苓儿满脸疑惑,眨巴着大眼睛问道:“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到那里去呢?” 陆离微微皱起眉头,解释道:“这两日城里恐怕不会太平,局势有些动荡不安。你和老夫人去听风小榭那边,我心里才踏实一些。洛璎姑娘也在那边,你也有个伴儿” 苓儿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在她单纯的心思里,陆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无比的。 于是,她有些不情愿地瘪了瘪嘴,嘟囔着回答道:“那好吧,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明天早上我就陪着老夫人过去。” 第100章 好戏即将登场 翌日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整个世界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此时,苓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云卿和佳悦踏上了前往听风小榭的路途。 一路上,三人欢声笑语不断,仿佛这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听风小榭。这座小巧而精致的建筑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就在这时,洛璎正好准备出门去办些事情。当她看到苓儿等人的身影后,急忙快步迎上前去。 “哎呀,老夫人,您怎么亲自过来啦?快快里边请!”洛璎满脸惊喜地说道。 苓儿则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到洛璎身边,甜甜地喊道: “洛璎姐姐!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那娇嗔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洛璎连忙笑着回答:“我的好妹妹,我这段时间确实比较忙碌呢,实在抽不开身来探望你,苓儿可千万不要怪罪姐姐哟。” 说着,她轻轻地刮了一下苓儿的鼻子。 站在一旁的云卿静静地打量着洛璎,只见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一双大眼睛犹如秋水般清澈动人。 云卿越看越是喜欢,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说道: “洛姑娘啊,你怎么一直都不到府上来坐坐呢?可千万别跟我们太过生分了呀!咱们府上人口稀少,你要是能常来走动走动,不仅可以陪陪苓儿这丫头,也能给府里增添几分热闹呢。” 洛璎微笑着回应道: “多谢老夫人的美意,只是我担心会打扰到老夫人您的清静生活。而且,我在这里住着也挺自在的,这庄子上的村民们对我都非常友善和照顾,让我感觉就像在家一样温暖。” 云卿叹道 “离儿这孩子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老是不见人影,直到昨天陆冲才来告诉我,说他在外面有事耽搁了。哎!真是不让人省心!” 洛璎知晓陆离经历了什么样的危险,还身受重伤,既然他自己没告诉云卿,应该怕她担心吧,那自己也不该将实情说出来。 洛璎笑笑不说话,将云卿搀扶来到客厅,接着又是一番家长里短,不在话下,一天就在风平浪静中度过。 两日时光匆匆流逝,陆离心中不禁开始产生一丝疑虑,难道真是自己的判断有误?杨磐此人竟然能这般沉得住气?还是说仅仅只是自己想得太多、过于谨慎了呢? 要知道依照杨磐平日里的行事风格,绝不可能如此淡定从容啊!难道他其实是在暗中筹谋着更为庞大且险恶的阴谋诡计?想到此处,陆离只觉得心头一紧。 然而就在这两日里,陆离倒是有幸见到了那位一直以来颇为神秘的左都御史——向问天。至于他们二人究竟交谈了些什么内容,却是无人知晓。 此时此刻,只见向问天手提一壶美酒,悠然地坐在阁楼房顶上。他仰头猛地灌下一大口酒,那姿态竟颇有几分李白诗中“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韵味。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映照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人难以揣测其心中所想。 站在一旁的张兴见状,满心好奇地开口问道: “老爷,您今日看起来心情甚佳,莫非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不成?” 面对张兴的询问,向问天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面带微笑地自言自语道: “嘿嘿,接下来可就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即将上演啦!你说说看,一个人到底是怎样才能成功地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呢?” 张兴听后,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表示自己对此事毫无头绪可言。沉默片刻之后,他紧接着开口说道: “属下实在是太过愚笨迟钝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缘由。 不过,就依小人之浅见来看,那位陆小侯爷的身上着实有一种异于常人、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存在。 这种气质与其他那些出身显贵的勋贵子弟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们根本就不曾拥有过这样的气质。 尽管他常常故意装出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来,试图以此掩盖自身真实的一面,但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遮掩住的。 那种源自骨子里的高贵,让我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忠王殿下一般。” 向问天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 “原来你也已经察觉到了啊!不错,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即便他刻意去掩饰和伪装自己,但是一个人的内在本质以及外在表现终究还是无法彻底改变的。 有些东西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灵魂深处,任其如何努力想要抹去都是徒劳无功的。” 张兴听闻此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思索之意,那目光犹如深邃的湖水泛起丝丝涟漪。稍作停顿之后,他随即再次开口问道: “老爷,您看眼下这场如此激烈的争斗,到底哪一方才能够成为最终的胜者呢?” 向问天听了这话,并未立刻给出答案,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哦?那么依你之见,究竟谁会是那个能笑到最后的人呢?不妨说来给老夫听听。” 张兴略一沉吟,然后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 “杨磐在此地苦心经营多年,其根基可谓深厚无比。且不说城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单就是城防营,几乎全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属下前些日子经过一番深入调查,更是发现杨磐暗中带回了数千人马,这些人此刻正悄无声息地潜伏于城外。综合来看,属下觉得他的赢面似乎要更大一些。” 接着,张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至于陆小侯爷嘛,虽说背后有着柳元大人的支持,但毕竟力量有限。 单靠官府那寥寥数十人和侯府里的那些护卫,想要与杨磐抗衡,属下实在是不太看好。所以,从目前的形势判断,陆小侯爷这边的赢面确实不大。” 然而,向问天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张兴啊,你可莫要被这表象所迷惑。世间之事,往往并非如我们所见这般简单明了。 有时候,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并不在于兵力多寡或者势力大小。等着吧,让我们期待这场好戏吧。” 第101章 乱起 深夜的越州城,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划破这片宁静。 这座城市或许是因为临近大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竟让人生出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老爷,夜深了,这天寒露重的,您身子骨要紧,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这儿有小的盯着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小的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张兴身上的衣服已因长时间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而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露珠,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月色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一脸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向问天,眼中满是关切与不忍。 只见向问天身披一件厚重的披风,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只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难掩倦意。 听到张兴的话,向问天摆了摆手,轻松惬意道: “无妨,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还能再撑一会儿。想当年咱们在外征讨耶律部落的时候,被敌军重重包围,那可是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鹅毛大雪啊! 当时我和手下的士兵们个个都缺衣少食,为了活命,大家只能拼命地去挖那些早已枯黄的草根、啃食干瘪的野果来填饱肚子。如今这点露水算得了什么?” 回忆起那段艰难的岁月,张兴不禁感慨万千,他动容地说道: “老爷,怎能不记得呢?那会儿我又冷又饿,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若不是老爷您将自己仅存的最后一点口粮分给了小的,小的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细细想来,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啦!” 向问天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凝视着张兴,缓缓问道: “张兴啊,以你的能力和本事,如果留在军中发展,想必也会有一番不俗的成就。可你却心甘情愿地放弃功名,一直无怨无悔地跟随着我这个老头子,这些年来,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张兴摇头笑道 “不后悔!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都是老爷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而且夫人和小姐对我们一家人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这份大恩大德,我就是死也报答不完!我又怎能做出那等忘恩负义之事? 再瞧瞧如今的朝廷,简直是乌烟瘴气、腐败透顶!官员们明争暗斗,只为自己的私利不择手段。 如此混乱的局面,即便投身其中,恐怕也难以有一番作为,更别提实现什么抱负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背叛老爷一家的!” 向问天感慨道 “唉,是啊!我如今身处这官位之上,着实是进退维谷、左右两难呐!原本想着辞官归乡,过些平淡安稳的日子,谁曾想皇上竟数次驳回我的请求。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此时,张兴刚刚张嘴,准备发出询问之声,但就在刹那间,他的目光突然被远处的城门所吸引。 原本紧闭着的厚重城门,此刻竟然毫无声息地缓缓开启,露出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眨眼之间,令人震惊的景象出现了。只见上千个黑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从那道缝隙中蜂拥而入。 这些神秘的身影仿佛幽灵一般,快速穿梭于黑暗之中。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严严实实地罩着一层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 身上穿着清一色的漆黑衣裳,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而且,他们的行动异常整齐划一,步伐稳健而有力,显然是经过了严格且专业的训练。 这些黑影迅速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朝着知府衙门狂奔而去; 另一拨则毫不迟疑地转向陆府方向,同样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目睹此景,张兴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惊愕之色。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老爷啊,这......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杨磐居然胆敢如此肆意妄为,明目张胆地私自打开城门,放任这些贼人冲进城里来!他究竟怀有何种目的呢?” 听到张兴的话语,向问天面色凝重地回应道: “当一个人彻底失去理智的时候,便会不再顾及任何底线。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前往知府衙门吧,那里今晚恐怕注定难以安宁了。” 说罢,两人借助着深沉夜幕的掩护,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朝着知府衙门的方向疾行而去。 杨磐面色阴沉地亲自率领着一队人马迅速赶到府门外,而另一队人马则如鬼魅一般直直朝着陆府猛扑过去。 “弟兄们,给我冲进去,把那些为富不仁、欺压百姓的狗官统统杀光!里面的女人和财宝都任由你们尽情享用!杀啊!” 杨磐声嘶力竭地振臂高呼道。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一群人像饿狼看见了猎物一样,纷纷举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屠刀,嗷嗷叫着冲进了陆府之中。 刹那间,原本宁静祥和的陆府变得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然而,当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冲进府内之后,却惊讶地发现偌大的陆府竟然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一时间,他们全都愣在了原地,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弓弦声响彻云霄,原来是埋伏在四周的护卫们早已严阵以待,此刻正纷纷搭弓张箭,瞄准了这些不速之客。 “嗖嗖嗖……” 无数支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铺天盖地地朝黑衣人射来。 “啊!” “不好,有埋伏!大家快撤!” 黑衣人们顿时乱作一团,惊恐万分地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杨磐见势不妙,连忙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砍倒了两名试图逃跑的手下,并怒目圆睁地大声呵斥道: “谁要是胆敢再往后撤退一步,老子立刻就宰了他!” 他那凌厉无比的眼神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颤,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向外退缩,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往陆府里冲杀而去。 果然,凭借人数优势,他们顺利突破,一路上虽然遭遇到抵抗,不过他们!人数优势太多,很快就占据了整个陆府。 “大人,全都搜过了,没有发现陆府核心人员得影子。” 杨磐沉声道 不可能,他们一定躲起来了!给我仔细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很快,属下再次来报 “大人,还是没有发现!” 杨磐陷入沉思,莫非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提前做好防范了?不可能啊,盯梢的人一直没发现异常啊。 这里没抓到主要人员,他怒不可遏道 “陆离,老夫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走!随我去知府衙门!” 第102章 攻破 很快杨磐来到知府门外,只见满地都是尸体。 一瞬间,他的心有点受不了,倒不是因为死了这么多人,而是他付出真的多代价,没能将陆离,柳元击杀。 他疯狂道 “他们一定在里面,给老子冲进去,杀光他们!” 然而,其他那些人又岂能是愚笨之辈?尽管他们一直以来都居住于海外之地,远离中原大地的繁华与喧嚣,但这可是公然去冲撞官府啊! 要知道,如此行径跟谋逆造反简直毫无二致。倘若因此而招惹来了朝廷的严厉打压和疯狂报复,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毕竟,就算是远在海外,想要安然无恙地继续存活下去,恐怕也是难如登天之事了。 因为朝廷的力量无比强大,其威严更是不容丝毫侵犯。 一旦被视为反叛者,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休想逃脱朝廷的追捕与制裁。 所以说,这些生活在海外之人即便心中有所不满或企图,在面对这样严重的后果时,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杨磐见众人立在原地,他明白这些人的心思。 “冲进去,杀一个人赏银一万两!” 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钱财动人心,那些亡命之徒开始不顾一切地往里冲。 府内,柳元满脸焦虑地说道:“小侯爷,这下可如何是好啊!他们竟然又派来了如此多的人马,咱们恐怕很快就要抵挡不住啦!” 陆离心中自然也是清楚得很,衙门可是地方管辖的权力部门,其背后所代表的乃是朝廷的威严和脸面。 正因如此,他当机立断率领众人将防线全部部署在了知府这边。一来可以借助官府的威名对敌人形成一定的威慑; 二来此处地形复杂,院落房屋众多且高矮不一、错落有致,十分有利于隐藏身形以及设置各种防御工事和陷阱。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群家伙居然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全然不顾忌朝廷的面子,直接就强行闯入。 陆离见状赶忙出言安慰道: “柳大人莫要惊慌失措,目前咱们手中尚有三百余人可用,而且还提前布置下了大量的陷阱机关。 只要能够再坚持一个时辰左右,援兵必定能够赶到,所以无论如何大家都必须咬紧牙关挺住才行!” 柳元听后却是一脸茫然地反问道: “哪来的援兵啊?这城中的城防营早就被对方掌控在手心里了,而那市舶司更是一群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的小人。 难道说您有什么神奇的法术,可以像传说中的那样撒豆成兵不成?” 陆离苦笑道 “我哪会这本事啊,相信我,坚持一个时辰,一定会有转机。” 半个时辰匆匆流逝,大半个衙门已然沦陷于战火之中。放眼望去,地上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触目惊心。 鲜血如决堤之水般流淌着,顺着地面的沟槽汇聚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 陆离手持长剑,且战且退,他的身影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 身上那件原本洁白如雪的衣衫此刻早已被鲜血浸染得猩红一片,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血,哪些又是自己的血。 “小侯爷,不好了,我们的箭矢快要用尽了!” 一旁的陆冲一边奋力砍翻一个扑上来的敌人,一边急切地向陆离喊道。 陆离闻听此言,心头一沉,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他深知,他们之所以能够坚守至今,全仗着手底下众人手中那威力强大的连弩。 可是如今,连弩的箭矢即将耗尽,而时间才过去了短短一个时辰都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短暂的思索之后,陆离当机立断: “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即退往西北角的藏书阁,将剩余的弓弩全部集中起来,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等候陆明率领东来岛的兄弟们赶来支援!” “遵命,小侯爷!”陆冲应声道。 尽管众人迅速执行了陆离的指令,但当所有的箭矢集中在一起时,却发现仅剩下寥寥数十发而已。形势越发危急,他们仿佛已经被逼入了绝境。 没过多久,藏书阁四周也被重重包围。杨磐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来到楼下。 他抬头望着楼上紧闭的窗户,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这次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陆离透过窗户的缝隙,瞥见了杨磐那副春风满面、不可一世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朗声道: “杨磐,事到如今,你还是露出原形吧。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装神弄鬼!” 杨磐仰头发出一阵张狂至极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原来你果真一直躲在此处,今日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他满脸得意之色,仿佛已经将对方牢牢掌控在了掌心之中。 陆离闻言,却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 “哼,你就如此笃定自己会成为最终的胜者吗?” 那轻蔑的语气和神态,让人不禁对他接下来的动作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杨磐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道: 难道说这小子竟然还有未曾使出的后手不成?想到此处,他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了许多, 但依旧故作镇定地沉声喝道: “陆离,莫要再妄图施展什么阴谋诡计了,如今的你已是孤立无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今夜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任何胆敢阻碍老夫前进道路之人,都唯有死路一条!你是主动下来受死,还是让火将你们烧死?” 说着,他双手暗暗运力,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而凌厉的气息,显然已做好随时出手击杀对方的准备。并吩咐手下取来柴火堆满整个藏书阁。 柳元小心翼翼地从隐藏处缓缓探出头来,怒目圆睁,对着前方大骂道: “杨磐,你这个无法无天、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竟敢胆大包天地以身试法,公然攻击官府重地,难道你就不怕朝廷降下严惩,定你的死罪吗?” 杨磐听到柳元的怒斥后,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仰头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声,随后轻蔑地回应道: “哈哈哈哈,柳元老儿,你可真是老糊涂了,连当下的局势都看不清。只要把你们这些碍眼之人统统杀光,再将所有罪责一股脑儿推到那些倭奴人的身上,而我最多也不过是被指责抵抗不力罢了。 如此一来,又有何人能知晓其中真相呢?哈哈哈哈……” 柳元气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指着杨磐怒吼道: “你这心狠手辣之徒,使出如此卑劣狠毒的手段,难道就不怕天理昭彰,天威降临,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不成?” 杨磐却一脸不屑,冷冷哼道: “老夫既然敢这么做,自然心中有数。我深知朝廷派人前来各地巡查,但那又怎样?只要行动够迅速,手脚做得足够干净利落,让他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么一切都还会像从前一样风平浪静。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兀且陌生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惊得杨磐心头猛地一颤。 第103章 向问天现身 “哦?是吗?”向问天冷笑着反问道,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杨磐,“那么本官可是亲眼目睹了你所谋划的这一切丑事,不知杨大人此刻又该作何解释呢?” 此时的向问天心中焦急万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杨磐正要下令放火焚烧这座楼阁。情况紧急之下,他不得不挺身而出,试图用言语来拖住对方,以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待援兵到来。 杨磐听到声音后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朝廷正二品官服之人正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 此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威严之气,令人不敢直视其面容。那一脸的严肃之色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杨磐心头一震,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但他毕竟也是久经官场之人,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并大声呵斥道: “大胆狂徒,竟敢冒充朝廷命官在此招摇撞骗!看你与这些乱党分明就是一伙的,来人呐,给我速速将此贼拿下,若能取其首级者,重重有赏,赏金千两!” 随着杨磐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些早已跃跃欲试的手下们顿时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向问天冲了过去。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见向问天怒喝一声: “放肆!尔等竟然如此目无王法,连本官也不放在眼里了吗?本官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向问天! 杨磐,你身为朝廷官员,不仅不知悔改、收敛恶行,反倒还敢公然袭击杀害朝廷重臣,你可知你犯下的乃是滔天大罪? 城防营的诸位将士们,难道你们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正在做些什么吗? 你们这般行径无疑是在参与谋反作乱之事,按照律法,冲击官府当处以诛灭九族之重刑! 好好想一想吧,你们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还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和年幼可爱的儿女在苦苦盼着你们平安归家。 难道你们真的忍心因为一时糊涂而连累他们遭受灭顶之灾吗?只要你们现在能够幡然醒悟,立即放下手中的兵器,本官可以担保,一定会奏请圣上对你们从轻发落,饶恕你们亲人们的罪过。” 若是继续冥顽不灵,助纣为虐,等待你们的将是天威降临!到时悔之晚矣!” 城防营的士兵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满脸都是迷茫和困惑之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全都站在原地犹豫不前。 就在这时,杨磐见到这一幕,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怒目圆睁,扯开嗓子大声吼道: “你们这些家伙,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别被这家伙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哪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分明就是想借此机会拖延时间罢了!可不能上当啊! 大家听我的命令,速战速决,把他们统统杀光,到时候这里的金银财宝、美女佳人就全都是我们的啦!” 随着杨磐一声令下,那些来自幽冥岛的悍匪们立刻嗷嗷叫着冲杀上前,如同一群饿狼扑向自己的猎物一般。 眨眼间,他们便迅速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将向问天和另外一人紧紧地困在了中间。 尽管向问天和张兴皆是勇猛非凡之辈,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他们就算再厉害也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没过多久,两人就已经开始显得有些疲惫不堪,应付起来也是越来越吃力。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陆离眼见形势不妙,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他吩咐剩余人手全部冲出,誓与敌人不死不休。 他猛地一跺脚,扯开喉咙冲着向问天大喊道: “向大人啊,今日您能够亲身前来相助,我已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是眼下局势十分危急,您还是赶紧撤退为妙啊!请您速速离去,将此地发生的事情传扬出去,也好让上面知晓!” 一旁的张兴听到陆离所言,也连忙附和道: “老爷,陆侯爷说得对啊!小的愿意拼尽全力为您杀出一条血路,打开一个缺口,您就趁着这个时机赶快冲出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哇!” 向问天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怎能抛下你们独自逃生!大家都还未放弃,我们再咬牙坚持坚持,说不准那小子还有其他后手没使出来呢!” 此时,四周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向问天身旁不断有同伴倒下,浓烈的血腥气息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只见向问天长剑翻飞,手起剑落间又斩杀掉一名冲到近前的敌人,但他自己也因为长时间的激战而感到精力即将枯竭。 就在这稍一愣神之际,他身后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寒光一闪,一柄利剑直直刺来,瞬间洞穿了他的左腿。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和脚下的土地。 左腿更是由于伤势过重,瞬间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然而,向问天却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用手中长剑拄地,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抬起头,望着一脸焦急的张兴,惨然一笑,自嘲道: “呵呵……看来我真是年纪大了啊,不中用咯!” 张兴心急如焚,大声喊道: “大人,您千万要保重啊!眼下局势危急,您还是赶紧突围出去吧,小的愿为您杀出一条血路,哪怕拼掉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直直地冲入了那混乱不堪、刀光剑影交错的人群之中。 来者正是向文歌,她怒目圆睁,娇喝一声: “谁敢伤我爹爹!” 其声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整个战场。 说时迟那时快,向文歌身形灵动如燕,剑法凌厉如风。她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左挑右刺,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意。 那些围攻之人根本无法抵挡她如此凶猛的攻势,纷纷被击退开来。只一会儿功夫,她便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向问天所在之处而去。 终于,向文歌成功抵达向问天身前。此时的向问天已是身负重伤,但见到女儿前来营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第104章 蒙胤归来 向文歌连忙伸手扶住父亲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爹爹,您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然而,他先开口斥责起女儿来:“胡闹!此地危险重重,你来做甚?” 语气虽然严厉,但其中饱含的却是对女儿深深的担忧之情。 “文歌,你这丫头怎么跑这儿来了,此地凶险万分啊!快快回家去!” 向问天大惊失色地喊道。 只见向文歌那张俏丽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子执拗劲儿,她坚定地说道: “爹,我见您这两日总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放心不下,昨晚一夜未眠,便悄悄跟随着您出来了。女儿不会走的,女儿定要留在此处守护爹爹周全!” 向问天心急如焚地吼道: “哎呀呀,我的傻闺女,这般危急时刻,你怎能如此任性胡来呢?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叫你娘亲往后可怎么活下去呀?” 向文歌毫不退缩,反而反问父亲道: “那倘若爹爹遭遇不测,我与娘亲又当如何自处呢?” 向问天被女儿这一问给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暗自思忖着: 是啊,家中母女二人全仰仗着自己呢,自己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轻易倒下。 想到此处,向问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高声喝道: “也罢!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让咱们父女齐心合力、并肩作战,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 就在这时,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之后的陆离终于冲破重围,赶到了向氏父女身旁。他气喘吁吁地问道: “向大人,您伤势无碍吧?” 向问天强撑着身体,摇了摇头回答道:“老夫并无大碍!只是不知陆贤侄是否尚有应对之策?” 陆离咬咬牙,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请向大人放心,只需再坚持一刻钟左右,援兵便能抵达此处。届时,咱们便可转危为安啦。因此,在这段时间里,还望向大人务必苦苦支撑下去!” 陆离艰难地回过头去,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刀光剑影交错闪烁,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一个接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轰然倒下,每一次倒地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些可都是与他曾经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啊!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时相互扶持,多少次面对强敌勇往直前毫不退缩。而如今,他们却倒在了这片血泊之中,生命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哈哈哈!你们已经无路可逃啦!乖乖受死吧!\" 一阵狂笑声传来,敌人嚣张地叫嚣着, \"给我上,把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众人只觉得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定睛一看,原来是不远处出现了一道魁梧至极的身影。 此人手持两把巨大无比的斧头,每一斧挥出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从天而降的杀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根本无法阻挡其前进的步伐。 \"谁敢伤害陆大哥!俺今天就要了他的狗命!\" 伴随着一声怒吼,蒙胤如同狂风骤雨般冲入敌阵,手中双斧上下翻飞,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横七竖八的尸体瞬间堆积如山。 只见他手起斧落,干脆利落地将两个敌人直接劈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溅得到处都是。 一旁的向文歌哪里见过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受不住,连忙伸手捂住嘴巴,侧身干呕起来。 然而蒙胤却恍若未觉,继续在敌群中大杀四方。不多时,他便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陆离的面前。 蒙胤随意地用衣袖抹去脸上沾染的斑斑血迹,露出一张憨厚朴实的笑脸,兴奋地说道: \"陆大哥,俺终于又能回到您身边啦!前阵子俺被父亲和村长紧急召回了村子,处理一些事情。不过说真的,还是跟着您在外面闯荡更有意思呢!\" 很快,他原本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一想到回到村子后就要被强制学习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化知识,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起来,那种痛苦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就在这时,陆离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呀?” 蒙胤微微一愣,随即挠了挠头回答道:“村长他老人家昨晚夜观天象,发现陆大哥会遭遇危险,所以就让我赶紧提前赶回来帮你。 嘿嘿嘿……其实说实话,我才不愿意待在村子里学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呢,看得我脑袋直嗡嗡响,简直太折磨人了!” 听到这话,陆离心底不禁暗暗思忖道:没想到居然是村长让他前来相助,看来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小村子实际上却是藏龙卧虎、深藏不露啊。 “好啦好啦,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去学习那些恼人的书本知识了,就安心地跟在我身边吧!” 陆离微笑着说道。 蒙胤一听这话,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要知道这段时间在村里学习那些文化知识可是把他折腾得够呛,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噩梦般的生活了。 然而此时,一旁的杨磐却注意到了突然冒出来的蒙胤。只见眼前这个大个子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而且刚才展现出的身手也是相当不凡,一时间竟让他有些惊讶不已。 不过很快,杨磐便回过神来,嘴角不屑地抽动了几下,冷哼一声道: “哼!就算再多出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又能如何?难道老夫还怕了你们不成?今天照样要取你们二人的性命!来人呐,给我一起上!” 面对杨磐的命令,周围的众人虽然心中对蒙胤的勇猛有所忌惮,但迫于压力还是硬着头皮缓缓向前靠近。 见此情形,杨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他猛地抬起手掌,开始迅速凝聚起一股强大的力量,看样子竟是打算亲自出手对付陆离和蒙胤二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响开来!蒙胤猛地拍出一掌,掌风呼啸着向前席卷而去,所过之处掀起阵阵惊涛骇浪般的强大波澜。 只见那汹涌澎湃的气劲如同怒海狂潮一般,向着前方疯狂肆虐。 面对如此威猛无俦的一击,蒙胤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紧握着的两把巨斧。 那沉重无比的斧头砸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紧接着,蒙胤身形一闪,不退反进,竟是直直地迎向了那凌厉至极的一掌! 刹那间,两者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给撕裂开来,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第105章 穷途末路 杨磐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家伙竟然能够凭借自身的蛮力硬生生地接下自己全力以赴的一掌! 要知道,他可是修炼了数十年的武功,功力深厚无比,这一掌之下就算是一座小山恐怕也要被拍成齑粉。 然而此刻,对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轻松地抵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此时的蒙胤其实并不好受,尽管他成功地接住了这一掌,但那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体内气血翻涌不止。 终于,一丝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渗了出来,顺着下巴滴落而下。 毕竟双方之间的功力差距摆在那里,足足有着数十年之多,这种差距可不是轻易就能够抹平的。 就在这时,杨磐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再次将全身的内力汇聚于掌心之中。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蒙胤,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彻底击杀。 只见他周身气势不断攀升,一股无形的威压渐渐弥漫开来,令人感到窒息……发起第二次攻击时,不远处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谁敢动小侯爷一根汗毛,我宰了他!” 随着这声怒喝响起,只见陆明率领着东来岛上的五百名精锐士兵,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迅速逼近。 眨眼之间,他们就将在场的所有人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陆明身后的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空中炸响。这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仿佛具有无穷的威力,瞬间让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乌合之众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冷汗直流,身体僵硬地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杨磐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就要这样功亏一篑吗?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想到此处,杨磐强作镇定,对着手下的人大吼道: “大家千万不要被他给吓到了!他们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打败他们!大家赶快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然而,杨磐的这番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众人依然犹豫不决,毕竟谁也不想成为这场争斗中的牺牲品。 就在这时,那群来自海外的家伙率先打破了僵局。他们的眼神凶狠而犀利,透露出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劲儿。 只见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口中发出阵阵怪叫,再次向陆明等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陆离见此情形,脸色微微一沉,低声说道: “既然这些人冥顽不灵,那就只能与他们做最后的决斗了。记住,尽量留下活口。”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入敌阵之中……此时,整个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即将展开…… “杀——” 伴随着这声石破天惊般的怒吼,原本就紧张到极点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双方人马如同两股汹涌澎湃的洪流轰然相撞,刹那间喊杀声响彻云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尽管此刻夜幕深沉如墨,但仍有不少胆大好奇的百姓战战兢兢地躲在自家门缝或窗后,试图窥探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究竟因何而起。 经过一番惨烈无比的生死搏杀之后,杨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边的亲卫竟已寥寥无几,只剩下区区十余人还在苦苦支撑。 而敌方则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柳元纵马跃出,手持长刀,威风凛凛地指着杨磐大声喝道: “杨磐逆贼,如今你已是穷途末路、插翅难逃!识相的话快快投降,或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然而,面对柳元的劝降,杨磐却是毫无惧色。只见他双目赤红如血,头发散乱不堪,犹如一头受伤的猛兽一般,怒发冲冠地吼道: “哈哈哈哈!自古成王败寇,胜负输赢自有天数定论!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想要活捉我,给我定罪,想从我嘴里问出话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言罢,他猛地举起手中大刀,毫不犹豫地横在了自己脖颈之上。 一旁的陆离见状大惊失色,急忙高呼道: “不好!他要自刎!大家赶快拦住他!”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杨磐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喉咙,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起足足三丈高。 随着他那高大的身躯缓缓向后倾倒,最终重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柳元不禁摇头感慨: “唉……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那杨磐也算是个厉害角色,居然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实在是叫人忍不住为之叹息呐。” 陆离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回应道: “没错,这杨磐的确称得上是一代枭雄,只可惜,他选错了道路,踏上了那邪门歪道,如此一来,就注定他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局。” 这时,一名下属匆匆赶来禀报: “大人,此次行动我们成功抓获了两名活口,请问您打算如何发落他们?” 听到这话,柳元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陆离,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依赖与信任,仿佛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然将这位年轻有为的陆离视作了整个事件的主心骨。 陆离迈步向前走去,来到那两名被五花大绑、犹如粽子般的俘虏面前站定。 只见他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二人,沉声问道: “尔等究竟是何人?又因何缘故要去帮助那杨磐作恶?” 然而面对陆离的质问,这两人却是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强硬姿态来。 见此情形,陆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 “哼,我心里清楚得很,寻常的刑罚手段恐怕是难以让你们开口说实话的。但是嘛,本公子天性纯良,并不想过多为难你们。 这样吧,现在我可以做主放你们其中一人离开这里,但机会仅有一次哦。 至于最终能活着走出此地之人是谁嘛,那就由你们自行商议决定好了!给你们十个呼吸的时间考虑清楚。” 话音刚落,那原本还沉默不语的两人瞬间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眸之中皆闪烁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紧接着,他俩竟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争先恐后地大声叫嚷起来。 陆离猛地大喝一声: “停!都别给老子别吵了!” 他那如同惊雷一般的吼声,瞬间让整个场面安静下来。 陆离目光冷冽地扫视着面前的两个人,沉声道: “机会只有这一次,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第106章 伤势 说罢,他手腕一抖,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便从他手中飞射而出,“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又令人心悸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仿佛重锤一般砸在了两人的心头上,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然而,面对生死存亡的抉择,谁又不想活下去呢?就在这时,那个身材较为瘦小的家伙突然一个敏捷的翻滚,迅速地捡起了地上的长刀。 他手握刀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之色,对着另一个人道: “对不起了,兄弟!我也实在没办法,我太想活下去了!” 话音未落,他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将长刀直直地捅进了对方的胸口。 鲜血四溅,被刺中的那个人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缓缓倒了下去。 陆离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说道: “好啊,不错,看来是你赢了。既然如此,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了吧?” 听到陆离的话,那个刚刚杀完人、还喘着粗气的瘦子微微一愣,眼神有些闪烁不定,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 “你……你说话当真算数?只要我说出来,你真的会放我走?” 陆离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声说道: “本公子向来一言九鼎,说过的话自然算数!现在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讲出来了。” 只见那人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我们乃是来自遥远的东海之外的幽冥岛之人。 此次前来中原,实则是因为我们的岛主似乎和杨磐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所以我们这些手下才奉命行事,不远万里赶到此地。” 听到这里,陆离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紧接着追问道: “幽冥岛?这到底是怎样一股神秘的势力呢?还有,他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啊?” 那人摇了摇头,露出一脸无奈之色,回答道: “幽冥岛可是东海之上众多岛屿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座,其岛主名为司马伦。 至于他们具体谈论了些什么内容,小人实在是无从知晓啊,只是隐约听说好像跟贸易方面有所关联。” 陆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走吧。” 那人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情,连忙拱手道谢: “此言当真!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小的日后定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话音未落,他便如同脚底抹油一般,转身撒腿狂奔而去,那速度之快,仿佛恨不能立刻多长出两条腿似的。 然而就在这时,陆离却突然伸手接过身旁的弓弩,并迅速将其拉满弓弦,目光如炬般死死地锁定住前方正在逃窜的那个人影。 “嗖——”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一支利箭犹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瞬间洞穿了那人的胸膛,来了个彻彻底底的透心凉。 他用尽全身力气,极其艰难地缓缓转过头来,那原本犀利的目光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他嘴唇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言……而……无……信,……”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体猛地一抽搐,随后如同一滩烂泥般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落地之后,他再没了任何动静,已然气绝身亡。 此时此刻,现场所有人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人对他表示丝毫的怜悯之情。因为在众人眼中,像他这样背信弃义、作恶多端之人根本就不配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爹!” 原来是向文歌。她满脸泪痕,不顾一切地冲向倒在地上的父亲——向问天。 陆离听到哭声后迅速回过身来,神色焦急地问道: “向姑娘,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向文歌早已泣不成声,只能一边呜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道: “我爹他……呜呜呜……” 见此情形,陆离赶忙伸出手去,轻轻搭在了向问天的手腕处,仔细感受着他的脉搏。 片刻之后,陆离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色,说道: “向姑娘莫要太过伤心,令尊只是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罢了,暂时并无性命之忧。不过眼下情况紧急,需立刻对他展开救治才行。” 说罢,陆离转头看向一旁的柳大人,郑重其事地吩咐道: “柳大人,今晚就有劳您费心了。还请您留在原地妥善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后事。 阵亡的兄弟们妥善安置,剩下的尸体务必于今夜尽快运出城外加以焚烧,切不可让其引发瘟疫或是造成百姓们的恐慌。我会安排人手前来协助您完成此事。 陆明,你速速带领一队人马留在此处听从柳大人调遣!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不得有误!” “遵命!小侯爷!” 陆明恭敬地应声道,随后转身指挥着剩下的人手开始清理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 而陆离则小心翼翼地背上着向问天,快步朝着医馆走去。 “砰砰砰……”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谁啊?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呀?” 医馆内传出一阵略带不满和慵懒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随着“嘎吱”一声,门缓缓被打开,一位睡眼惺忪的老大夫出现在眼前。 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对年轻男女以及他们身旁那个明显受伤的人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大夫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起这几个人来。当他的目光落在向问天身上时,心中暗叫不好,这人伤势可不轻呐!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直扶着伤者的陆离,待看清楚其面容后,顿时睡意全消,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小……小侯爷!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小人刚刚的无礼之举吧。” 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诚惶诚恐地连连鞠躬作揖。 陆离见状,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 “老丈不必如此惊慌,我此次前来并无怪罪之意,只是希望您能够尽全力为这位朋友诊治一番。” 听到这话,老大夫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 原来是让我看病啊,那还好办些。于是他赶忙侧身让开道路,热情地招呼着陆离等人将伤者带进医馆。 第107章 难题 老大夫伸出手指搭在了病人的手腕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片刻之后,他缓缓收回手,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此人左腿遭受刀剑重创,伤口深可见骨,已经贯穿整条腿,并且由于大量失血,情况十分危急。 此刻,我必须立刻为其包扎止血,至于其他方面,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站在一旁的向文歌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心急如焚地哀求着: “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爹爹啊!无论多么名贵的药材都请尽管使用,只要能够让他活下来,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老中医转头看了一眼陆离,只见陆离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于是,他轻声安慰道: “姑娘莫要太过担忧,救死扶伤本就是我辈医者应尽之责。虽说令尊伤势严重,但目前来看尚不至于危及性命。只是……”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面露难色地道: “他的经脉已然受到损伤,如果不能找到医术高明之人及时为他医治,恐怕日后这左腿便会落下残疾,难以恢复如初了。” 向文歌闻言,身体一颤,哭得更加悲切了,她哽咽着问道:“难道连您这样经验丰富的大夫都无法救治吗?” 老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姑娘有所不知,老夫平日里所擅长诊治的多是一些寻常病症。像令尊这般严重复杂的伤情,实非我能力所及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离终于按捺不住,急切地插话道:“难道这越州城就没有其他大夫有办法治愈此等伤势吗?” 老大夫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亮光,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缓缓说道: “我倒是刚好想起这么一个人来。此人名为孙仲礼,曾经乃是太医院的院正大人。当年,他在宫中也是备受尊崇,其医术之精湛,可谓是有口皆碑! 只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这位孙大人毅然决然地辞去官职,归隐田园,回到家乡开办了一家小小的医馆。” 说到这里,老大夫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又继续说道: “然而,即便如此,孙仲礼的名声却并未因此而沉寂下去。相反,他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医术和一颗仁心,很快就在当地声名远扬起来。 凡是经他医治过的病人,无不称赞他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在当地百姓们的心目中,他简直就是如同活菩萨一般的存在! 而且,据说他家就住在距离此地大约五十里之外的落雁镇上。侯爷您不妨亲自前往那里,请他过来瞧瞧病情。” 听到老大夫这番话,陆离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诧异之情。 落雁镇?那不正是位于林州境内的那个边陲小镇吗?难道说,上次自己受伤昏迷不醒之时,碰巧遇到的那位救命恩人便是这位孙仲礼不成? 想到此处,陆离当机立断,大声说道: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前去将此人请来。你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确保我父亲的生命安全!最多只需三个时辰,我定然会带着孙仲礼赶回来。”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向文歌突然抢步上前,急切地喊道: “还是让我去吧!” 陆离转头看向向文歌,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之色,轻声安慰道: “文歌,你且留在此处好生照料你的父亲。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乖乖等我!” 一向任性倔强的向文歌此时竟也变得异常温顺乖巧起来,她含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陆大哥,你可千万要把那位神医安全带回来救救我的爹爹啊……” 陆离目光坚毅地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而去。 他脚步匆匆,心中急切地想要尽快找到陆明,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其详细说明。 没过多久,陆离便寻到了陆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显焦躁的心绪,随后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讲述给了对方。 听完陆离的叙述后,陆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道: “没错,当初的确是在他的医馆里发现了您,而且也是多亏有他帮忙掩护,咱们才能够顺利、安全地撤离现场。只不过……后来据线人的消息回报称,他已经不幸被林州府的那些官差们抓走了。” 陆离闻言眉头紧蹙,急忙追问道:“那么现在他的状况究竟怎么样?又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呢?” 陆明稍作思考,回忆着探子所传递过来的最新情报,缓缓说道: “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被囚禁在了林州官府的大牢之中。也许是因为他本身的身份比较特殊吧,所以暂时还未曾遭受过那些官差的虐待和殴打。” 听到这里,陆离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要知道,那里可是林州的势力范围,再加上林州都督韩千仞向来以蛮横霸道着称,此次营救行动恐怕会困难重重。 然而,无论如何艰难险阻,那个人自己都是非救不可的! 想到此处,陆离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道: “陆明,你赶紧去挑选出几个武艺高强、身手矫健的兄弟,同时还要备好几匹上好的骏马。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动身前往林州实施救援!” “明白!”陆明干脆利落地应道。 不多时,一支由陆离带领的小队就集结完毕。他们个个身骑良驹,如同一阵疾风般向着林州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翻飞间,扬起阵阵尘土,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即将拉开帷幕。 第108章 离开 陆离带领着手下众人小心翼翼地行进着,一路上虽有些许惊险,但总算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林州知府衙门之外。 没过多久,陆明便如鬼魅一般悄然返回。 “小侯爷,属下已将情况探查得一清二楚。那大牢位于衙门的西北角,看守之人寥寥无几,仅有五六个而已。” 陆明压低声音向陆离禀报。 陆离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低声叮嘱道: “此次咱们前来,首要之务乃是营救被困之人,能不伤其性命自是最好。若是万不得已,只需将那些守卫击晕便可。留两个人在外负责放哨了望,其余人随我一同行动!” 说罢,他大手一挥,众人纷纷点头应诺。 趁着夜色的重重掩护,陆离身形一闪,宛如一道幽灵般迅速潜入了大牢之中。这一路上但凡遇到巡逻的衙役,皆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打晕在地。 而此时的大牢之内,孙仲礼正端坐在冰冷的石凳之上,他的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自己就这般被关押在此处,对方既不对他用刑逼供,又未痛下杀手取他性命,想来不过是想逼迫他归顺韩都督帐下效力罢了。 然而,对于早已厌倦了官场中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的孙仲礼来说,如今的他只想远离这些纷争,归隐田园,过些平淡宁静的日子。 牢房不远处,关押着一个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他之前招收的学徒刘二。 此刻的刘二状况凄惨无比,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他原本挺拔的身躯如今也变得佝偻起来,气息更是萎靡不振,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而他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囚衣,则早已被凝固的鲜血染得通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是冤枉的啊!我举报有功,为何还要如此待我?” 刘二不甘心地扯着嗓子大喊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无尽的黑暗。这样的场景,孙仲礼已经不知看了多少个夜晚。 每一次听到刘二的喊冤声,他都会深深地叹息一声。事已至此,走到今天这一步,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识人不明,引狼入室吧。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牢门前。 孙仲礼定睛一看,只见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看不清面容,但从其身形可以判断出是一名男子。 孙仲礼心中猛地一紧,暗叫不好:难道这人是来杀人灭口的不成?想到此处,他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声音发颤地问道: “你们……你们是谁?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陆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缓缓推开牢门,迈步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道: “老先生可是孙仲礼孙神医?” 孙仲礼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否认道: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孙神医,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小老头,陆离只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老头儿还真是有趣得很。于是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孙神医莫怕,我们并无恶意。前些日子您曾经救治过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可还记得此事?” 孙仲礼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呆立当场。 他紧皱眉头,双目紧闭,竭尽全力地在记忆深处搜寻着前些日子所救之人的身影,但无论怎样努力回想,脑海之中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丝毫没有任何头绪,完全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孙仲礼突然像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道: “回春堂内……”紧接着,他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原来此人竟是他呀! 孙仲礼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之人,开口问道: “原来是公子你啊,不知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呢?” 只见陆离微微拱手作揖,然后缓缓说道: “此次前来此地,一来是听闻神医您因为我的事情,竟然身陷牢狱之灾,心中甚是不安,所以特地赶来设法将您解救出去;二来嘛……在下确实还有一事相求于神医您,需要您帮忙救治一位病人。” 孙仲礼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 “想必公子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让老夫出手相助吧!只是可惜,如今我已经年老体衰,不中用啦,在这里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每日有吃有喝的,也算不错喽。” 陆离道 “此地虽说有美酒佳肴、珍馐美馔,但人身却不得自由,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这一方天地,难以望见那广袤无垠、浩渺无边的碧海蓝天。 更无法施展您那救死扶伤、济世救人的仁爱之心啊!唯有真正的自由,方能达成心中所愿呐!神医大人若愿随我一同离开此处,我绝不会对您的自由横加干涉。” 孙仲礼深深地凝视着对方,心中暗自思忖:他所言极是啊!在此处虽能享受到锦衣玉食,然而却毫无半分自由可言,如此这般活着又有何意义呢? “罢了罢了!他们将我囚禁于此,无非就是想要我替他们卖命效力罢了。但我向来自由自在惯了,犹如闲云野鹤一般,实在不愿受此等束缚之苦,还望阁下能够体谅一二。” 陆离缓缓说道。 “神医大可放心!但凡您心之所向之事,我定当全力以赴地支持于您。无论您欲前往何方,皆可随心所欲。” 孙仲礼连连点头应道。 “但愿阁下言出必行!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启程吧,我在这牢笼之中已然待得腻烦透顶了,也是时候该让我这把老骨头出去走动走动啦。”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无一遗漏地落入了刘二那惊恐万分的眼眸之中。就在孙仲礼缓缓行至他所在的牢房前方时,刘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瑟瑟发抖着,脸上满是谄媚与哀求之色,声音更是凄惨得让人不忍听闻: “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呀!求求您大发慈悲,带上我一块儿离开这鬼地方吧!师傅啊,徒儿实在是不想死在这里啊……” 站在一旁的陆离闻声转头看向孙仲礼,只见他满脸的无奈与惋惜,轻轻叹了口气后说道: “唉,世间万物皆有其因果循环。自从你选择向他人告密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的师徒情分便已走到尽头了。罢了罢了,往后余生,你自己多保重吧……” 话毕,孙仲礼决然地转过身去,脚步坚定而又决绝,头也不曾回过一下,就这样渐行渐远。 终于,孙仲礼走出了那暗无天日的牢房,抬头望见了那片繁星闪烁的浩瀚夜空。一时间,他只觉得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整个人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轻松自在。 然而,正当他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喜悦之时,身后的牢房里却突然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辱骂之声。那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充满了愤怒与怨恨。 听到这些嘈杂刺耳的声音,陆离不禁皱起眉头,侧过头望向身旁的孙仲礼问道: “孙神医,要不要我进去将那人……” 说着,他还抬起手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孙仲礼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此人究竟是生是死,一切皆听凭天意安排便是了。” 说罢,两人继续迈步向前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109章 许喆的分析 翌日的清晨,天色尚未完全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大地,给整个世界带来一种朦胧而清冷的氛围。 寒风呼啸而过,如凌厉的鞭子般抽打在人们的脸上和身上,让人不禁瑟瑟发抖,纷纷拢紧了自己的衣裳,试图抵御这刺骨的寒意。 在大牢里,气氛更是凝重得令人窒息。蒋征面色阴沉地迈着急促的步伐走来,他原本打算前来提审孙仲礼,但当他踏入大牢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那些负责看守牢房的狱卒们,他们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则四仰八叉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再看向关押孙仲礼的那间牢房,里面早已是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死寂。 就在不久前,蒋征不但没能成功抓获那个前来都督府偷宝的盗贼,如今就连重要嫌疑人孙仲礼也在他的严密监管之下离奇失踪。 一想到这里,如果此事被上司韩千仞得知,他深知自己必然难辞其咎,甚至可能会面临严厉的责罚。恐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使得蒋征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难以遏制。 刹那间,他像是失去理智一般,迅速抓起手边的一根皮鞭,狠狠地朝着那些昏迷不醒的狱卒身上猛抽过去。 每一鞭都带着他满心的怒火和绝望,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随着皮鞭的抽打,狱卒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剧烈的疼痛所惊醒,他们惊恐地睁开眼睛,望着满脸怒容的蒋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们这些没用的王八蛋!连个人都看不住,我养你们究竟有何用处?” 蒋征怒不可遏地咆哮着,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大牢之中。 此时的他已经被气得头脑发昏,全然不顾及其他,手中的皮鞭犹如雨点般不停地落在狱卒们的身上。 面对蒋征的暴怒,狱卒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委屈。 他们想要躲闪那无情的鞭打,却又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动作,只能苦苦哀求: “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昨晚本来一切都还正常,我们按照规定认真巡逻,可是突然间就有人从背后偷袭,一下子把我们全都打晕过去了呀……” 然而,此刻的蒋征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他心中只有对失职的愤恨和对自身前途的担忧。 只见蒋征满脸怒容,双眉紧蹙,双目圆睁,大声怒吼道: “堂堂的林州大牢,戒备森严,防守严密,竟然会被人如此轻易地闯入,简直如同进入无人之地一般!你们这些废物,真是罪该万死啊!等到我将此事禀报给都督大人之后,再来决定如何处置你们,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后果吧!” 话音未落,蒋征便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出了牢房。留下那些狱卒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他们深知此番失职犯下大错,若是不能得到宽恕,恐怕性命难保。 而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韩千仞的耳朵里,众人都明白,以韩千仞的性格和手段,他们多半是在劫难逃了。 此时的都督府内,韩千仞正与他的心腹谋士许喆相对而坐,共同商讨着一些重要事务。 就在两人交谈甚欢之际,忽然一名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弯腰行礼道:“启禀都督大人,蒋征统领在外求见,说是有要紧之事向您禀告。” 韩千仞微微皱起眉头,对着许喆道: “这个蒋征,身为林州城城防营的统领,近来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我本有意让其他人来接替他的职位,只是尚未下定决心。不知先生之意如何?” 许喆一边轻轻捻动着下巴上那几缕稀疏的山羊胡须,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蒋征近些日子以来的表现的确有些不尽人意。但是,此人毕竟追随都督您已有好些年头啦,一直以来也算是尽忠职守、兢兢业业的。 依老夫之见,不如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何?要不然,恐怕会让人觉着都督您冷酷无情、毫不体恤下属。” 说罢,他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千仞。 韩千仞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许喆的看法,应道: “也罢,那就暂且听从先生所言。管家,去把蒋征叫进来吧。 此次务必要让那孙仲礼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为本督效命,如若不然……哼哼!” 话语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威胁之意。 不多时,只见蒋征脚步匆匆地走进大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神色慌张地禀报起来: “启禀都督大人,属下刚才奉命前去提拿孙仲礼,谁料想……” 说到此处,他突然停顿下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不断滚落。 韩千仞见状,脸色一沉,厉声喝问道:“不料到底发生何事?难不成被你手下那帮饭桶给弄死了不成?” 此刻虽是隆冬时节,但蒋征却如同置身于炎炎夏日一般,浑身汗如雨下。 他颤抖着声音赶忙解释道: “不不不,并非如此,都督息怒。只是……只是那大牢之中已然不见了孙仲礼的踪影,想来定是有人将其救走了。” 听闻此言,韩千仞顿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咆哮道: “一帮没用的废物!竟然连个活生生的人都看不住,本督要你们还有何用处!昨夜究竟是谁负责看守牢房?立刻传我的命令下去,将他们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整个大厅内瞬间弥漫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许喆微皱眉头,一脸凝重地分析道:“都督大人,您想想看,那孙仲礼如今已然年逾古稀,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啦,又有谁会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前来营救他呢? 依我之见,此事恐怕与孙仲礼曾经救下的那个人存在着某种关联。要不然,怎会有人胆敢擅闯咱们这戒备森严的林州大牢呢?” 韩千仞听闻此言,停下脚步,双手背于身后,开始在屋内左右来回踱步起来。 他一边走着,一边若有所思地沉吟道: “嗯……经你这么一提醒,倒确实极有可能!只是眼下我们还不清楚这个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时,许喆眼珠一转,略作思索后便开口建议道: “都督大人,不妨结合前些日子收集到的相关情报来推断一下。据属下所知,那人很可能来自越州一带,或者至少也是途经越州而来的。 要不这样如何?咱们派遣一些得力人手前往越州暗中探访一番,说不定能够从中获取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和信息,从而揭开此人的真实身份!” 听到这里,韩千仞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并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蒋征,脸色阴沉地怒喝道: “哼!蠢材一个!本督念及旧情,再给你最后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此次若还是把事情办砸了,你就自己找根绳子上吊自尽去吧!” 蒋征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但随即又如蒙大赦般连连叩头道谢,同时信誓旦旦、拼死保证道: “多谢都督大人开恩!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倘若不能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属下愿以死向大人谢罪!” 第110章 救治 越州城,拂晓万籁俱寂,但向文歌却彻夜未眠。 她静静地守在父亲身旁,悉心照料着。微弱的烛光映照着她那略显憔悴的面容,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与焦虑。 她心中默默祈祷着陆离能够顺利归来,并带回拯救父亲生命的希望。 就在向文歌感到昏沉、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忽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犹如雷鸣般在她耳边炸响。 她猛地惊醒过来,心跳瞬间加速,一种莫名的期待涌上心头。 她迅速起身,快步走向门口,轻轻推开房门。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正是陆离! 他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然而此刻向文歌的目光却被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吸引住了。 “文歌,向大人的情况如何?”陆离满脸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向文歌缓缓摇了摇头,眼眶微红,低声回答道: “还是老样子,父亲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毫无苏醒的迹象。而且……而且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身体更是发起高烧来了。” 说到这里,她不禁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陆离听后,脸色愈发凝重,他急忙转过身,对着那位白胡子老头恭敬地行了一礼,诚恳说道: “还请孙神医出手相助,救救向大人。此次全仰仗您了,一切就拜托给您了。” 孙仲礼一边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腰部,一边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嘟囔着: “哎呀呀,真是年岁不饶人啊!这一路上颠簸得厉害,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颠散架咯。” 尽管如此抱怨着,但当他看到向文歌那充满哀求的眼神时,还是立刻收起了牢骚,迈步走进房间。 向文歌满怀歉意地跟在后面,轻声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时间太过紧迫,才会如此匆忙将您请来。若您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小女子定当尽心尽力,为您鞍前马后,以报大恩大德。” 孙仲礼面带微笑地摆了摆手,说道: “哈哈,这位小姑娘说话倒是挺顺耳的嘛。不过,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行医之人的分内之事啦,待到治好了令尊的病,只要能给老夫来一壶上好的美酒就足矣!” 说罢,他缓缓移步至床前,当目光触及到床上躺着的向问天时,脸上瞬间流露出惊讶之色。 心中暗自思忖道: 咦?这……这不是朝廷的左都御史向问天大人吗?他怎么会在此处出现?而且竟然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那这个年轻后生跟他究竟又是何种关系呢?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也容不得他过多思索,救人要紧。于是,他迅速伸出手指搭在了向问天的手腕处,开始认真地为其把脉诊断起来。 一旁的向文歌心急如焚,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与担忧,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神医啊,我爹爹他到底怎么样了呀?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呀!” 孙仲礼轻轻地松开了搭在向问天脉搏上的手,然后和声细语地回答道: “姑娘莫急,目前来看,令尊的状况虽不算乐观,但也尚未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接下来,老夫需要先为他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所以烦请诸位暂且回避一下。 另外,麻烦去帮忙准备一些金疮药、经过消毒处理的纱布、针线、足量的热水以及一把锋利的剪刀。” 听到这番话后,站在一旁的陆离赶忙应声道: “好的,神医放心,这些东西我定会速速备齐!” 不一会儿功夫,陆离便将所需物品一一准备妥当,并放置于床边的桌子上,随后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静静地守候在门外。 向文歌那双美丽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陆离,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一般。 陆离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浑身上下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疑惑,开口说道: “向姑娘,您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呢?”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向文歌猛地向前一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陆离。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陆大哥……谢谢您……真的太感谢您了!若不是您不辞辛劳地将那位神医请来,恐怕我的父亲就……呜呜呜……您对我们家的这份大恩大德,小女子怕是这辈子都无以为报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陆离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放在何处才好。 犹豫片刻之后,他终于轻轻地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拍打着向文歌的双肩,试图安慰她道: “向姑娘,请您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向大人也曾多次帮助过我,这次能请到神医,也算是在下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要说感谢的话,那应该是在下感激向大人的仗义相助才对啊。” 然而,向文歌却并不领情,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陆离说道: “陆大哥,您为何总是如此见外呢?每次都称呼我为‘向姑娘’,显得多么生疏啊!难道您就不能像我爹一样,唤我一声‘文歌’吗?” 听到这话,陆离不禁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声喊道: “文歌……那个……你先松开好不好?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向大人也不至于会被卷入其中,甚至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每每想到此处,我这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实在是过意不去!” “不!陆大哥,您千万不要这么想!”向文歌急忙打断了陆离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爹他一向都是个是非分明、刚正不阿之人。如果这件事情您是有错在先,就算您求他帮忙,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插手的。 所以说,这一切都只能说明您是无辜的,而我爹他所做的不过是伸张正义罢了。” 只是,此时的向文歌又怎会知晓,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她的父亲向问天便已经与陆离秘密会面过了。 向文歌就这样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放手,他便会远离自己而去。 第111章 过去的记忆 “咳咳~” 突然传来的一阵咳嗽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向文歌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满脸通红地迅速躲到了陆离高大的身影之后。 而陆离却依旧面色如常,仿佛刚刚那令人羞涩的一幕并未发生过一样。 站在一旁的孙仲礼见状,不禁笑着调侃起来: “哈哈,年轻可真是好啊!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激情!” 听到这话,陆离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一脸关切地问道: “孙神医,不知道向大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孙仲礼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抚着胡须说道: “老夫既然已经出手,那就自然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不过嘛,向大人目前的身体状况仍需好好静养一段时日才行。 嗯……只是此处并非适宜修养之所,我们得给他换个更为安静舒适的地方才好。” 陆离闻言点了点头,接着提议道: “我在城外恰好有一处庄子,那里山清水秀、环境清幽宁静,倒不失为一个养病的好去处。要不就把向大人转到那儿去疗养吧。” 孙仲礼听后显得有些好奇,目光在陆离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 “哦?原来如此。但不知你与这位向大人究竟是何关系呢?还有,你又是谁?” 陆离迎着孙仲礼探寻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在下名叫陆离,至于我和向大人的关系以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实在是说来话长,且容我慢慢讲给您听……” 随后,陆离便将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详细地讲述了出来。 孙仲礼静静地聆听着陆离的叙述,时而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时而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当陆离终于说完整个故事时,孙仲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分地说道: “唉,这世间之事果然皆有因果循环呐!那个杨磐我虽对其了解不多,但也曾听闻过关于他的一些传闻,据说此人确实颇有几分真本事和能耐。 只可惜啊,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野心吞没了他的理智。才落得如此下场。” 说话未毕,孙仲礼看向陆离。。 最让我感到意外的人居然会是你!你与传闻之中所描述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根本就不像那些其他世家的纨绔子弟们。 你那双眼睛里所透露出来的气息,竟然有着一种远远超越同龄人应有的成熟和稳重。而这一点,跟你的父亲真的是如出一辙。” 听到这话,陆离不禁惊愕失色,满脸诧异地问道: “孙神医,您竟然认识我的父亲?” 孙仲礼像是被这句话拉回了往昔岁月一般,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二十多年以前。只见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缅怀之情,然后便自顾自地开始讲述起那段回忆来。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独自一人四处游历,行至塞北之地时,那里有许许多多在中原地区从未见过的珍稀草药。 我当时一下子就沉醉于对这些草药的研究当中去了,以至于完全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被一队凶狠残暴的胡人给发现了。 那时的我满心绝望,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你的父亲犹如天降神兵一般,从胡人的后方冲杀而出。 只见他孤身一人、胯下一匹骏马、手中一杆长枪,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好一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啊!” 讲到这里的时候,孙仲礼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眼前的陆离。 越看越是觉得陆离现在的种种表现,都与当年他父亲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简直是一模一样。他低沉道 “后来,我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入职太医院,从此开始了新的生活。 然而,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未曾见过你的父亲。最终得知有关他的消息时,竟然已是他的噩耗传来之时。 对于父亲,陆离脑海中几乎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清晰记忆和具体轮廓。每当试图回忆起父亲的模样,眼前总是一片模糊不清。 就连母亲,似乎也对父亲的事情讳莫如深,从来都不愿意在陆离面前提及。 每一次当陆离鼓起勇气问到这个敏感的话题时,母亲总是会迅速转移话题或者干脆闭口不言、避而不谈。 这让陆离心中愈发疑惑不解:母亲究竟在隐瞒着些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真相? 怀着满心的疑问和不甘,陆离决定不再沉默下去。 他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孙神医,您是否知晓我父亲当年究竟是如何去世的?” 面对陆离急切的目光,孙仲礼缓缓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我对此事确实所知甚少。只听说好像是在与敌军激烈交战的时候,你父亲奋勇杀敌,最终力战而捷,不幸壮烈阵亡……” 陆离听完这番话后,心里却根本不相信这样简单的解释。 直觉告诉他,父亲的死因绝对不会如此单纯。但眼下从孙神医这里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看来只能寻找合适的时机亲自去询问母亲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父亲死亡背后隐藏的真相。 与此同时,为了能给受伤的好友向问天提供一个安静舒适的休养环境,陆离精心安排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并小心翼翼地将向问天接到了位于郊外的听风小榭。 抵达目的地后,他又细心地在床铺上额外垫了好几层柔软的床褥,生怕稍有不慎就让向问天受到二次伤害。 就在此时,别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引起了正在屋内的云卿的警觉。 在苓儿的搀扶下,云卿来到门口向外张望。当看到站在庭院中的陆离时,她原本焦虑不安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只见她激动万分地朝着陆离飞奔而去,边跑边哽咽着喊道: “离儿,这些日子以来,你究竟去了哪里呀?害得为娘整日忧心忡忡、坐立不安的。” 云卿满脸焦急与关切地望着眼前风尘仆仆归来的儿子,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 只见陆离快步走到云卿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低头愧疚地回应道: “孩儿不孝,未能及时告知母亲去向,让您如此担忧挂念,实在是罪该万死,请母亲责罚!” 云卿赶忙上前扶起陆离,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如炬般凝视着他那略显疲惫的面容,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她伸出一只玉手,轻柔地抚摸着陆离消瘦却又显得坚毅的脸庞,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起来。 过了片刻,云卿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呢喃道: “怎么瘦成这样了?不过倒是比从前结实健壮了不少呢……对了,这马车里面坐着的又是何人呐?” 说着,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马车。 陆离连忙伸手扶住云卿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往府内走去,并压低声音说道: “娘,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进屋再慢慢详谈吧。” 第112章 洛璎离去 客厅内,陆离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便简要地将近期所发生的事情向母亲讲述了一遍,但其中那些充满危险的部分却被他刻意忽略掉了。 听完儿子的叙述后,云卿不禁皱起眉头说道: “杨磐那家伙确实是罪有应得,可是离儿你怎能如此轻易就以身犯险呢?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你让为娘往后可怎么活下去哟!”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陆离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陆离赶忙笑着安慰母亲道: “娘,您别担心啦,您瞧瞧孩儿这不还是好好的吗?只不过咱们府上现在需要仔细地收拾整理一番之后,才能重新搬回去居住。这段时间就让您受点委屈,先在这里暂住些时日吧。” 云卿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开口问道:“娘住在这里倒也没觉得不好,毕竟还有苓 儿和洛璎姑娘陪伴左右,日子过得也算充实有趣。只是……哎!离儿啊,你对于洛璎姑娘究竟是怎样看待的呢?” 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问题,陆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孩儿能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呀,我们之间仅仅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然而云卿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继续追问道: “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依为娘之见,洛璎这姑娘着实不错,且不说她那出众的容貌,单论性格也是十分的温柔体贴。更为重要的是,你瞧她那圆润丰满的臀部,将来必定能够给咱家生下好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呢!” 说着,云卿脸上浮现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就在此时,洛璎小心翼翼地端着刚刚沏好的香茗,正准备走进屋内。然而,当她快要抵达门口时,里面传出的对话却让她瞬间停下了脚步。 只听得屋内的人提到了自己,洛璎的心猛地一跳,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当听到关于自己的那些话语后,洛璎的脸颊像是被火烤一般,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她双手紧紧握着托盘,身体僵硬地站立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既羞涩又慌乱,脑海中一片空白。 而屋内的陆离则是一脸的哭笑不得,他连忙向母亲解释道: “娘啊,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讲,万一传出去会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这件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强求不得。” 站在门外的洛璎将这番话听在耳中,原本因为害羞而滚烫的心,此刻却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窖里一样,一下子变得无比失落。 正当她黯然神伤之时,忽然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原来是云卿开口说话了。 “那文歌呢?娘年轻的时候跟她娘关系特别要好,还特意给你们俩订下了娃娃亲呢。 如今你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我方才一进院子,就发现那姑娘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你的身上移开过。” 陆离闻言,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他硬着头皮回应道: “文歌当然是个很好的姑娘啦,但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不是能够着急得来的。娘亲放心吧,孩儿心里对于此事自有分寸。” 云卿见儿子如此态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唉,这些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好姑娘啊!你若是真心喜欢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或者几个,干脆把她们全都迎娶进门也无妨嘛,咱家又不是养不起。” 陆离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他实在不知该怎样应对母亲的这番言论。于是乎,他眼珠一转,赶忙寻了个借口,脚底抹油般地溜之大吉了。 洛璎手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宛如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地缓缓前行着。 她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语: “文歌姑娘不仅长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其家世更是显赫无比,而且她和陆大哥自幼便订下了娃娃亲……” 想到此处,洛璎不禁黯然神伤,心中暗自叹息: “他们俩才是真正意义上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啊!而我算什么呢?不过是个从海岛乡间走出的平凡女子罢了,竟还抱有那般不切实际的幻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这样,洛璎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就在这途中,她竟然与迎面走来的向文歌撞了个满怀。 只听得“哎呀”一声惊呼响起,紧接着便是两人双双跌倒在地的声响。 向文歌定了定神,抬眼一看,发现撞倒自己的竟是洛璎,于是赶忙伸手将她扶起,并关切地问道: “洛璎姑娘,你可有伤到哪里?是否摔疼了呀?” 洛璎则满脸愧疚之色,连连低头致歉道: “实在对不住,向姑娘,都是我的过错,不小心冲撞了你,真的万分抱歉!” 话音未落,她便匆匆忙忙地蹲下身子,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来。 待一切整理妥当之后,洛璎甚至都不敢再抬头看一眼向文歌,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连头也未曾回过一下。 望着洛璎远去的背影,向文歌一脸茫然地伫立在原地,心里暗自思忖道: “洛璎姑娘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今日如此反常?难道是我方才说错或做错了什么吗?” 可任凭她如何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另一边,逃回房间后的洛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我不过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海岛乡野女子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求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呢? 或许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吧。继续留下来,恐怕也只会给自己增添更多无谓的烦恼罢了……” 她收拾好衣物细软,有来到书桌前,提笔写道 陆大哥:见字如面! 近日来,您对我的悉心照料与关怀备至,让小女子心中充满无尽的感激之情。然而,此刻的我却因另有要事缠身,不得不匆匆离去,来不及当面向您辞别,还望大哥能够宽恕小女子的唐突之罪。 回想起这段相处的日子,那无疑是我人生中最为快乐和难忘的时光。每每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我才惊觉不知从何时开始,您那高大而伟岸的身影已然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间。 可是啊,我终究只是一个生长于乡野之间的平凡女子,又怎敢有过多不切实际的奢望呢? 如今的我,一切安好,请您放心。也希望大哥不要四处寻找我,更不必牵挂思念。就让我们把这份情谊深埋心底,成为彼此生命中的一段美好回忆吧。” 写到此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一滴滴地落在洁白的纸张之上,渐渐地模糊了刚刚写下的字迹。 洛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她那原本就显得有些瘦弱的身躯,在这一刻看起来更是无比娇小柔弱。随着她一步步地远离房门,那个背影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第113章 遇险 天空被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所笼罩,那细密的雨丝仿佛是织女手中的银线,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 这些雨滴像是大自然的化妆师,给原本湛蓝的天空披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薄纱,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梦如幻起来。 就在这样一个细雨纷飞的日子里,云卿看着府中的众人齐聚一堂,心情格外舒畅。他心中一动,觉得如此良辰美景,正适合大家围坐在一起共享美食、畅谈欢笑。 于是,他赶忙吩咐厨房精心准备一桌丰盛无比的晚餐,好让大伙能够欢聚一堂,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热闹时刻。 随着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此时,负责照顾洛璎起居的苓儿来到了洛璎居住的房前。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提高声音呼唤道: “洛姑娘,您在里面吗?” 然而,屋内却没有传出任何回音。苓儿不禁心生疑惑,又接连呼喊了几声,但依旧毫无动静。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暗自思忖道:“难道洛姑娘出什么事了不成?” 想到这里,苓儿再也顾不得其他,心急火燎地用力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她焦急地环顾四周,希望能看到洛璎的身影。 可惜的是,房间内空空如也,并没有洛璎的踪迹。正当苓儿感到失望和担忧的时候,突然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封书信。 苓儿急忙拿起信来,来不及细看便一路小跑向饭厅奔去。 由于跑得太急,她气喘吁吁地冲进饭厅后,已经累得大口喘着粗气。只见她满脸惊慌失措地对正在等待用餐的众人喊道: “不好啦!小侯爷,洛姑娘不见了,她留下了一封书信在这里。” 坐在首位的陆离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他迅速起身走到苓儿面前,从她颤抖的手中接过那封信,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拆开。 展开信纸后,陆离仔细阅读起来。不出所料,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这个调皮的小妮子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擅自离开了侯府。 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或许是自己最近对她有所疏忽,以至于让她产生了不满或者别的想法。 一旁的云卿见陆离读完信后面露忧色,连忙开口询问道: “离儿,洛姑娘在信中到底说了些什么呀?” 陆离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娘亲莫要担心,洛姑娘说她有一些私人事务需要去处理,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我还是打算亲自出去看看,以免发生意外。” 说完,陆离便转身匆匆离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云卿轻轻摇了摇头,面露担忧之色说道: “唉,这孩子,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瞒着我们不可呢?说出来大家也好一起帮忙想想办法解决呀。” 陆离安抚着母亲说道: “娘,您和大伙儿先安心用餐吧,我去看看情况,说不定能找到她呢。”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陆离面色焦急地径直找到了陆冲,他眉头紧蹙,开口便问道: “今日你可有见到洛姑娘?” 陆冲一脸纳闷,挠了挠头回答道: “陆姑娘不是一直都待在那院子里头么?怎的?难道人不见了不成?” 陆离心急如焚地点点头,说道: “是啊!她独自一人外出了!这外头看着虽说是风平浪静、一片祥和,但实际上却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 她不过只是个柔弱女子罢了,万一遭遇什么不测,那可如何是好?陆冲,你速速召集几个兄弟,与我一同前去寻找她才行。唉……但愿她尚未走得太远!” 洛璎背着沉重的行李,如同幽魂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 这茫茫天地之间,如此广阔无垠,而此刻的她却茫然失措,全然不知自己究竟应该迈向何方。 她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空,这才惊觉天色竟然已经快要完全暗下来了。糟糕!她心中暗叫不好,因为自己这般恍恍惚惚,已然错过了最佳的投宿时机。 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尽是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大而繁茂,枝叶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巨大的天幕。 偶尔会有几声清脆的虫鸣声传入耳中,更增添了几分幽静与神秘之感。一阵凉飕飕的风悄然吹过,拂动着她的发丝和衣角,同时也让她的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洛璎心生怯意,不敢再贸然向前行进,于是决定调转方向往回走。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充满轻佻之意的话语突然在寂静的林中响起: “哟呵!看来咱爷们儿今儿个的运气着实不错啊,刚刚下山,就碰上了如此美貌动人的女人!” 听到这声音,洛璎浑身一颤,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三五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山贼正朝着她这边大摇大摆地走来。 他们一个个身着破旧不堪且沾满污渍的衣服,腰间还挂着明晃晃的大刀,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看到这些山贼,洛璎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深渊,暗自叫苦不迭: “天哪!我怎会如此倒霉,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这群可恶的山贼!” 容不得她多做思考,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撒开双腿拼命狂奔起来。 可是,她不过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又怎能跑得过那些身强体壮、五大三粗的汉子呢? 没过多久,洛璎便感觉呼吸急促,体力渐渐不支,双腿犹如灌了铅般沉重无比,再也难以支撑她继续奔跑下去。终于,她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只见那山贼头子满脸淫笑,色眯眯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道: “嘿嘿嘿,小美人儿,你倒是接着跑啊,怎么这会儿就没力气啦?哟呵,快瞧瞧这张粉嫩的小脸,简直跟水做的一样娇嫩呐!老子今天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洋洋地朝身后的手下挥挥手,吆喝道: “兄弟们,都给我上!把这个小娘们儿给老子抓起来,等老子享受完了,也让你们这些家伙开开荤,尝尝鲜!” 那些个山贼听到这话,一个个眼睛放光,兴奋得直搓手,纷纷摩拳擦掌地朝着洛璎围拢过去。 此时的洛璎已经被逼到绝境,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第114章 洛氏一族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如今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遭受这群恶人的凌辱,而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人了,洛璎的心仿佛瞬间沉入了无底深渊。 “陆大哥,看来咱们今生注定是有缘无分了。只盼来世还能与你相遇相知,再续前缘吧。永别了……” 洛璎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就在洛璎万念俱灰之际,她突然伸手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摸索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紧紧握住匕首柄,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咽喉,准备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以保全清白之身和最后的尊严。 然而,就在她即将刺下去的一刹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黑暗中疾射而出。 紧接着,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响,一颗小小的石子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来,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洛璎手中的匕首。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匕首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那几道原本气势汹汹扑向洛璎的身影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击了一下似的,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一时间哀嚎声四起。 “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女子?”一声怒喝骤然响起,宛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颤。紧接着,只听得一阵沙沙作响,一群身影自茂密的树林之中缓缓走出。 这些人身着清一色的洁白长袍,袍袖飘飘,仿佛与周围的翠绿树木形成了鲜明对比。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胸口处都绣着一轮清晰可见、散发着淡淡银光的弯月图案,那弯月犹如夜空中高悬的冷月一般,神秘而又威严。 洛璎站在原地,目光不停地上下打量着这群突然出现且衣着奇特之人。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在此刻现身?还未等她想明白,便赶忙向眼前的恩人们道谢:“多谢各位前辈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罢,深深地行了一礼。 然而,此时那位领头的白袍老者并未回应洛璎的谢意,反而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了洛璎身上,那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似的。洛璎被这般注视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才好。 “像!真像啊!”白袍老者嘴里喃喃自语着,声音虽不大,但在这片寂静的林间空地却是格外清晰。洛璎满心疑惑,不禁在心里犯起嘀咕来:这个怪老头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什么像不像的,真是莫名其妙! 就在洛璎暗自腹诽之时,白袍老者终于收回了那令人倍感压力的目光,转而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和声问道:“小姑娘,可否告知老夫你的名字?今年多大啦?家住何方?父母又是何人呢?” 洛璎一听这话,顿时心生警觉,一双美目充满戒备地紧盯着眼前这位看似和善的老者。心想:这老头怎么一上来就打听我的隐私呢?莫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吧?于是,她并未立刻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沉默不语,继续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洛璎见他没有恶意,便说道 “小女子名叫洛璎,今年十七岁,一直住在东海之上,近日才来到中原。 不过我见过父母,从小是岛上的叔伯婶娘将我养大的。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就只有一块写着我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玉佩。” 洛正乾道 “不知姑娘可否将玉佩予我一观?” 洛璎从包袱里找出,递给洛正乾,他一见玉佩,双手不住地颤抖,突然泪流满面道 “果真一模一样啊!这就是我洛氏一族嫡系子孙才能佩戴的玉佩啊!” 洛璎关心道 “老先生,您没事吧?” 洛正乾笑道 “姑娘,老夫没事!额…你想不想见到你的父母呢?” 洛璎闻言,沉默不语。父母在她的记忆中完全没印象。 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她,她还有父母?她一时难以接受。摇摇头道 “我从小便没有爹娘疼爱。每次看见别的小孩能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卖萌,我的心就像刀深深刺痛一般。我习惯了一个人,就算他们还活着,我也不想见他们。” 洛正乾叹气,安慰道 “姑娘,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话说那是十七年前,我洛氏一族家主夫妇因事外出,不料行踪被叛徒出卖,半路上被仇家追杀,一路拼杀,他的护卫尽皆战死。 为了保护尚在襁褓里的婴儿,他们不得不忍痛割爱将孩子藏在一户渔民家中。 待他们将叛徒和敌人消灭后,第一时间便是回去寻找孩子。不过当他们再次回到渔民家中时,却没了孩子的踪影。 此后的十七年,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寻找那个孩子,从来不曾放弃,就算隔着千山万水,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们也要派人前往。” 洛璎听完,眼神怔怔地看着他,她颤抖着声音道 “你说的…那个婴儿…难道就是…” 洛正乾点头道 “不错,那个婴儿就是你,你的样貌和夫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若不信,你的生辰是不是二月初二,左臂上是不是有一颗黑痣?” 洛璎震惊,这老头怎么连自己的隐私都知道?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她的心有些乱,既有对父母的渴望,也有对父母的恨,还有自己的迷茫。 洛正乾趁热打铁道 “你就是我们洛氏一族的小姐!!你若不信,不妨随我一起前去验证。” 洛璎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前去,毕竟她也想见见自己的父母。 “好吧,我愿意随你回去。不过临走前,您能否派人替我送一封信到听风小榭呢?” 洛正乾笑道 “当然可以,你是洛氏一族的小姐,你说什么我都尽力满足你,送封信不足挂齿。” 洛璎开心地写好书信,最后看向越州方向,暗道:再见了,陆大哥。等我做完这一切,便回来找你。 她的心早已经装满了他。 第115章 韩千仞的分析 经过一番苦苦找寻之后,仍然一无所获的陆离,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回到了那座幽静的别院。 与此同时,陆冲和其他同伴们也纷纷摇头,表示他们同样未能发现洛璎的任何蛛丝马迹。 恰在此刻,只听得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便是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只见一只闪烁着寒光的飞镖如闪电般朝着陆离疾驰而去。 好在陆离心神敏锐、反应迅速,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飞身而起,稳稳当当地将那枚飞镖接在了手中。 陆离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附着于飞镖之上的纸条。 待看清上面的字迹后,他一直高悬的心终于稍稍落回了肚子里——原来这竟是出自洛璎之手!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本还担心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呢。 然而,从纸条中的内容得知,洛璎此去乃是前往百越之地探寻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陆离深知此事对她意义重大,虽然心中难免有些不舍,但也只能在心底默默为她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另一边,蒋征早已乔装打扮成一名普通商人的模样,沿着宽阔平坦的官道徐徐走进了越州境内。 可是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原本畅通无阻的道路,竟然多出了众多全副武装的官差,正神色严肃地盘查过往行人。特别是城门处,战满了士兵。 见此情形,蒋征略一思索,随即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主动与其中一名官差攀谈起来: “这位官爷,小的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请教一下。以往这条路上可从未设置过关卡呀,不知为何今日竟会如此严查呢?” 那名官差闻言,眉头微皱,面露不耐之色,粗声粗气地回应道: “不该问的别问!这里面的缘由可不是你这种平头百姓能够知晓的,赶紧走,莫要耽搁我们执行公务!” 说罢,挥手示意蒋征速速离去。 只见蒋征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然后缓缓地递到官差面前。他的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蒋征陪着笑脸说道: “官爷,您整日奔波劳累,实在辛苦!这点小钱不成敬意,还望官爷笑纳,拿去买些酒喝,也好解解乏。小的就是个做买卖的生意人,凡事都想求个安稳,所以才向官爷打听打听情况,也好知道如何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呀。” 官差接过荷包,用手轻轻一掂量,心中不禁暗喜,好家伙,这荷包里竟然足足装着五两银子! 要知道,普通人家半年到头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呢,这人出手可真是大方阔绰啊! 于是,官差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 “嗯……好吧,看你还算懂事,那我就跟你讲讲。前两天夜里,那帮可恶的倭寇趁着月黑风高之际突然发动袭击。 好在咱们知府大人英明神武、指挥有方,带着我们经过一番激烈厮杀后,终于把那些倭寇全都给消灭掉啦!如今城里局势不太稳定,为了以防有奸细混进来捣乱,上头特意吩咐下来要加强巡逻盘查的力度。” 当然,这番话其实都是柳元事先教给他说的。 蒋征听了之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心里暗自思忖道: 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重大之事,可他们这边却连半点风声都未曾听闻。难不成上次遇到的那群神秘人就是来自东瀛的倭寇吗?想到这里,他觉得事情越发严重起来。 蒋征赶忙拱手笑道: “多谢官爷告知详情,既然眼下越州城不大太平,那小的还是赶紧前往别处为妙。免得不小心惹出什么乱子来,给官爷们添麻烦不是?” 话音未落,他便转过身匆匆离去。而那几个官差对他的离去并未多加理睬,毕竟他们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应景儿做做样子而已。 蒋征快马加鞭,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贯耳。终于,他风驰电掣般地赶回了都督府。 刚一进府门,蒋征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都督大人,小人有要事相报!” 此时,正端坐在大堂之上的韩千仞微微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蒋征,沉声道: “何事如此匆忙?速速道来。” 蒋征连忙上前几步,抱拳施礼后说道:“回大人,越州城现已全面戒严,据传乃是因为遭受了倭寇的猛烈袭击。然而,以属下之见,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听到这里,韩千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饶有兴致地道: “哦?你为何这般认为?且继续说来听听。” 蒋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接着说道: “大人,据我们安插在东海的探子回报,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深夜,幽冥岛的码头上突然驶出了好几条船只。这些船只趁着夜色悄然靠近海岸之后,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所以属下猜测,此次越州城之乱或许与幽冥岛有关。” 韩千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许道: “嗯,没想到你竟能想到此等关节,倒是长进不少啊。不错,正如你所推测,幽冥岛之人确实牵涉其中。 此番并非倭寇入侵,实乃他们内部自相残杀所致。杨磐和柳元素来不和,而杨磐向来野心勃勃,近日更是连连受挫,已然被逼至穷途末路。 在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得铤而走险,妄图通过此举拼死一搏,以求扭转败局。” 韩千仞眼神深邃无比,仿佛能洞悉一切迷雾一般,缓缓说道: “不过,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们所有人居然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站在一旁的蒋征满脸疑惑,急忙问道:“大人,您说的究竟是谁啊?” 韩千仞目光如炬,口中吐出三个字:“靖边侯陆离!” 听到这个名字,蒋征不禁大吃一惊,失声叫道: “啊?竟然会是他?可是……可是他不就是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吗?怎么可能跟这些事情扯上关系呢?” 韩千仞脸色阴沉下来,声音低沉地道: “起初,连本督也未曾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传闻中的纨绔身上。 然而,随着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逐渐被串联起来,细细思量之后,除了他,恐怕再没有其他人有如此胆量敢这样行事。 昨日,本督获取到一则重要情报,就在一线天峡谷,不久之前也曾爆发过一场激烈的争斗,而参与其中的双方,恰恰便是杨磐与陆离二人。” 说到此处,韩千仞顿了一顿,接着又道: “此子隐藏之深,实在令人咋舌!天山雪莲被盗一事,即便并非由他亲自出手,但要说此事与他毫无干系,任谁都难以相信。 再加上此番局势的异变,种种迹象表明,其幕后皆有他暗中操纵的影子。不知不觉间,我们竟都忽视了这样一个实力强劲且深藏不露的敌手。” 蒋征听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连忙追问: “大人,既然如今已经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么接下来咱们应当如何应对才好呢?” 韩千仞缓缓道 “我们与他并无太多利益冲突,暂时静观其变。至于天山雪莲一事,就到这里吧。积蓄好我们自己的力量,以应万变。” 第116章 定心丸 越州城,这座繁华热闹的城池近日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尽管城中的百姓未曾亲眼目睹,但各种传闻早已如瘟疫般迅速传播开来,搅得人们心神不宁、人心惶惶。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无不带着忧虑和恐惧之色。 然而,就在局势即将失控之时,柳元挺身而出。这位德高望重的地方官深知稳定民心的重要性,于是果断地张贴出告示,以官方的口吻澄清事实真相,并安抚民众情绪。 随着一张张告示在大街小巷张贴而出,百姓们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与此同时,知府衙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整个院子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仿佛要抹去一切过往的痕迹。 但即便如此,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味依然在空中飘荡,似乎在提醒着人们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血腥一幕。 此刻,柳元正眉头紧锁,坐在书房里苦思冥想。杨磐之死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倍感沉重。 杨磐身为朝廷的五品官员,其死因必须慎重处理并如实上报。可究竟该如何撰写这份奏折才能既符合事实又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呢? 柳元感到左右为难,一时之间竟毫无头绪。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去找陆离商议一番,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益的建议。 而在听风小榭的别院里,则是一片宁静祥和。向问天悠悠转醒,只觉头痛欲裂。 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一时间,他有些茫然失措,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在哪儿?” 正当他满心疑惑之际,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他的女儿向文歌。 只见她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爹,您终于醒来啦!”向文歌快步走到床边,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向问天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心中的焦虑顿时减轻不少。他连忙坐起身来,紧紧抓住女儿的手,焦急地问道: “文歌,我这是在哪儿?你有没有受伤啊?” 向文歌赶忙将父亲扶稳,然后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地吹凉后送到父亲嘴边,柔声道: “爹,您放心吧,这儿很安全。这里是侯府的别院。您先把药喝了,好好调养身体。” 就在此时,只见门口处缓缓走进一人,此人正是孙仲礼。向问天见到来人后,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心中暗自思忖: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孙御医,竟然真的是您呐!自京城分别之后,已是多年未曾相见,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能在此地与您重逢。” 向问天激动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孙仲礼面带微笑,回应道:“向大人,别来无恙啊!的确如此,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岁月可不等人哟,如今咱们都已不再年轻啦。” 站在一旁的向文歌此刻却是满脸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轻声问道:“爹爹,这位先生究竟是谁呀?” 向问天赶忙解释起来:“乖女儿,此乃前任太医院的院长,更是那有着‘妙手回春’之称的孙神医啊!” 听闻此言,向文歌先是一惊,随即连忙欠身施礼,略带歉意地说道: “哎呀!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孙神医,小女子方才实在是眼拙无礼,还望神医莫要怪罪!” 孙仲礼摆了摆手,笑着示意她无需多礼,并夸赞道: “向大人,您可是生了个乖巧懂事又贴心的好女儿啊!” 听到这话,向问天不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唉,孙神医您就别夸她了。这丫头着实令我头疼得很呐,此番竟瞒着我偷偷跑了出来,一路上不知给我增添了多少麻烦呢。” 向文歌一听父亲这般说辞,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嘟着小嘴反驳道: “爹~哪有您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嘛,人家……人家也是担心您独自一人在外无人照料才跟过来的嘛。”” …… 房间之中,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仿佛能够驱散所有阴霾和忧虑。就在此时,柳元步履匆匆地踏入了别院。 一进门,他就径直走向坐在主位上的陆离,面露愁容地说道: “小侯爷,您看看眼下这情形可如何是好呀!毕竟那可是一名堂堂五品官员啊,竟然就这么死了,万一朝廷追究,我该如何?。” 言语之间,满是抱怨之意。 陆离却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轻轻抬手示意柳元稍安勿躁,不必如此焦急。接着,他缓声道: “柳大人,莫非您忘记了还有一位巡察钦差在此么?” 经陆离这么一点拨,柳元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高声叫道: “哎呀!对啊,我怎会把这位钦差大人给忘了呢!有他在此,咱们所承受的压力定然能减轻不少啊!” 陆离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然后对柳元说道: “既然如此,柳大人,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动身前往拜访那位向大人吧。方才听下人说,向大人已然苏醒过来了。” 于是乎,两人并肩而行,很快便来到了向问天所在之处。只见屋内,向问天正与孙仲礼相谈甚欢,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几日以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陆离与柳元刚一进屋,柳元便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下官柳元拜见向大人。” 向问天见状,连忙笑着摆了摆手,和声说道:“柳知府快快免礼,请随意入座便是。文歌啊,速速去沏上两壶上好的茶水来,招待贵客。” 柳元谢过之后,屁股尚未坐稳,便又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之情,开口说道: “向大人,此次之事甚是棘手,恐怕非得劳烦您亲自出面斡旋一番,方可将此事造成的不良影响降至最低程度啊!”向问天缓缓道 原本呢,我此番来到此地,最首要的目的便是对您以及杨磐展开一番详尽地考察。 朝堂上的事想必你也清楚,可未曾想到啊,居然在这里经历如此这般惊天动地之事! 我定会将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呈报给当今圣上,请您尽管放心好了。至于那杨磐,他这番举动纯粹就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半分! 此等行径简直跟谋逆之罪毫无二致!即便他能够侥幸逃脱一死,圣上也决然不会轻易饶恕于他的。任是谁,恐怕都难以保住他这条性命喽! 听到向问天将话说到这份儿上,柳元那颗一直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安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第117章 返京 经过精心的半个月疗养之后,向问天终于得以基本康复。此时的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病恹恹的模样。 如今,身体状况已然允许他踏上归京之路,但在此之前,尚有一桩要事等待着他去完成。 与此同时,侯府也历经一番彻底的修缮,处处焕发出崭新的光彩。陆离满心欢喜地带着云卿重新入住其中,他对这焕然一新的府邸甚是满意。 中午时分,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向问天手捧着那道明晃晃的圣旨,步履沉稳地朝着侯府走来。远远望去,他身形挺拔如松,气质威严庄重。 当陆离等人察觉到向问天的到来时,纷纷面露惊色,随即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命人准备好香汤沐浴,并迅速燃起熏香。 而后,他们将侯府的中门大大敞开,以最高规格的礼仪跪地恭迎向问天的驾临。 待到向问天行至近前,他先是微微颔首,以示回应众人的恭敬之意。紧接着,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伸出双手,缓缓地将手中的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圣贤治国,皆赖英才辅翼。有功于国,得信于民者,实国家之栋梁,民族之脊骨。 靖边侯陆泽,忠君爱国,性情淑均,晓畅军事,战力无双,国之栋梁。然天忌英才,不幸蒙难,朕心甚痛矣。 今朕承天命,膺历数,临驭万方,兹有其子陆离,克己奉公,德厚流光,怀瑾握瑜。继承先父遗光,堪当淑质英才。特封敕靖边一等侯爵,领户部主事,以彰其功德,并于三月内赴任就职。 钦此!”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纷纷跪地领旨谢恩之后,方才站起身来。这时,只见向问天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拱手对陆离恭贺道: “恭贺侯爷,大喜之事啊!在这广袤的大燕境内,能被封为一等侯爵之人可是凤毛麟角般稀少。而您年纪尚轻,就已然获得如此殊荣,将来必定是前程似锦、无可限量呐!” 陆离连忙谦逊地回应道: “向大人过奖了,晚辈能够有今日之成就,全赖父辈们的荣光庇佑而已。向大人,请快快进屋入座吧。” 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向问天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侯爷切莫这般客气啦!实不相瞒,我与令尊和令堂乃是多年的旧友至交,论辈分来说,你可得唤我一声叔叔呢!” 陆离听闻此言,当即恭敬地说道: “原来如此,那小侄在此拜见向叔叔了。向叔叔,请里面落座,喝杯茶水歇息片刻。” 向问天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迈步走进屋内。待双方都落了座后,陆离赶忙命人奉上香茗。 向问天端起茶杯,先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接着便缓缓放下杯子,开口说道: “此次圣上对你的封赏着实丰厚至极啊,但让你入京就任户部一职,贤侄日后行事恐怕得多加留神谨慎才行。 毕竟官场之上波谲云诡、明争暗斗不断,各种阴谋算计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呐!切记切不可轻易偏向于任何一方势力,咱们为官者唯一需要忠心耿耿侍奉的唯有当今圣上一人而已。” 陆离神情严肃地点头应道: “多谢向叔叔的提点教诲,小侄定当铭记于心,凡事都会小心应对的。” 向问天一脸和蔼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仿佛老丈人审视女婿般的慈爱和满意。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小子还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顺眼。沉默片刻后,向问天才缓缓开口说道: “就凭这段日子以来你的种种表现,说实话,我对你还是挺放心的。不过嘛,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朝廷里的那滩浑水,可深着呢,多留个心眼总归不会有错的。” 说完这些话,向问天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使命似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接着又语重心长地道: “该跟你交代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就要靠你自己好好琢磨权衡啦。 等你们到了京城,如果碰到什么棘手的难题,别忘了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可以给你帮衬一把。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上去咯。” 话音刚落,向问天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他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一般,猛地回过头来对着陆离叮嘱道: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明天咱们动身离开这里之前,你抽空去看望一下文歌那丫头吧!” 陆离听闻此言,赶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张兴就已经手脚麻利地将行李收拾妥当,准备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 他一边检查着行囊中的物品是否遗漏,一边满心期待地盼望着能够早日抵达目的地。 可是左顾右盼之下,始终没有看到向文歌的身影出现,张兴不禁心生疑惑,于是凑到陆离身边轻声问道: “大人,怎么不见小姐呢?难道她不和我们一同返回京城吗?” 向问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呀,正在那儿等着人呢!咱们不用着急,慢慢地往前走就行啦,过不了多久,她肯定会追上来的。” 张兴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思忖着: “等人?不就只有咱们三个人嘛,还能等谁啊?” 此时,城门前,向文歌紧紧地牵着马儿缰绳,每走出三步便忍不住回头张望一下,目光充满了期待和焦急。 她心心念念着想要见到陆离,因为这一别之后,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次与他相见 想到此处,她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心情也随之变得低落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原本应有的色彩。 然而,尽管她望眼欲穿,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最后只能无奈地垂下头去,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前行,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失魂落魄。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而又动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犹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耳畔: “文歌!不好意思,我来晚啦!” 这个声音对于向文歌来说,简直如同天籁一般美妙。她闻声猛地转过头去,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第118章 司马伦的担忧 在这一瞬间,她那如花般娇艳的笑颜,使得他所曾目睹过的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她那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更是令他以往听过的所有动人旋律都相形见绌。 向文歌发现陆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痴迷和陶醉。 她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甜蜜的涟漪,同时还有些许小小的得意和欢喜。 于是,她故意娇嗔地埋怨道: “哼,呆子,你傻乎乎地盯着人家看个不停,到底在瞧些什么呀?” 陆离回过神道 “就在刚刚,我的眼前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一道倩影,那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时间,我都呆立当场了,她的容颜是如此绝美,以至于周围的一切景色、人物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这时,向文歌娇嗔地说道: “哼,你的嘴巴真是越来越甜啦,油嘴滑舌的,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都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到了呀?” 陆离连忙摇着头,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文歌,我可以对着苍天起誓,这些话我真的只对你说过。如果我说谎了,就让我……” 还没等陆离把话说完,向文歌便急忙伸出玉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 “呸呸呸!不许乱说,不要随便发这样的誓言。我相信你就是了,谢谢你今天特意赶来送我,我心里已经非常开心啦。 陆大哥,能不能再抱抱我啊?此去一别,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我们才能再次相见呢。” 向文歌红着脸,轻声细语地请求着。 陆离没有丝毫犹豫,缓缓张开双臂,轻柔地将向文歌拥入怀中。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快了,文歌。再过三个月,我就要前往京城赴任。到时候,咱们就能再次相聚了。” 向文歌静静地依偎在陆离温暖的怀抱里,贪婪地嗅着属于这个男人独有的气息。她的双颊早已泛起微微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尽管心中有着万般不舍,但她知道自己也该启程赶路了。 只见她轻盈地踮起脚尖,如同一只灵动的蝴蝶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地印在了陆离那刚毅而又俊朗的脸颊之上。 这一吻犹如蜻蜓点水,但却仿佛在陆离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马鞭,用力抽打身下的骏马。 只听一声清脆的鞭响划破长空,马蹄声如疾风骤雨一般响起。她回首望向陆离,大声喊道: “陆大哥,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呀!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啦!” 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之上。 陆离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刚刚被亲吻过的地方,那种柔软温润的触感还残留在肌肤表面,让他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奇妙,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悄然温暖着他那颗久经沧桑的心。 望着渐行渐远的倩影,陆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高声回应道: “文歌放心,我定会去找你的!此去路途遥远,你一路上千万要小心啊!还有,请代我向向大人辞别。” 听到陆离肯定的答复,向文歌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 她再次扬鞭策马,身姿矫健,很快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蹄音和一抹淡淡的余香…… 在那广袤无垠、景色秀丽的东海之上,有一座神秘而阴森的岛屿——幽冥岛。这座岛上常年被雾气笼罩,显得格外诡异。 此时,司马伦正焦急地站在海边,目光死死地盯着远方,苦苦等待着来自越州的消息。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所期盼的消息却始终没有传来。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司马伦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 司马建看到父亲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心生关切,赶忙上前问道: “爹,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脸担忧之色?” 司马伦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道: “儿啊,为父也不知究竟为何,总感觉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宁。如今越州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传来,真不知那里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唉~” 说罢,又是一声长叹,满脸愁容。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匆匆跑来禀报: “报!启禀岛主,前往越州的人已经回来了,只是……” 说到这里,这名手下突然犹豫起来,似乎有所顾忌。 司马伦心急如焚,大声喝道: “只是什么?快给本岛主如实说来,休要再吞吞吐吐!” 那名下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说道: “岛主息怒,小的不敢隐瞒。只是此次归来之人,仅有他们二人而已。且快不行了。” 司马伦闻言脸色大变,二话不说便急匆匆朝着演武场奔去。当他赶到演武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诺大的广场中央,横七竖八地躺着两个人。这两人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就连身上的经脉都变得极为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司马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急切地问道: “就只有你们两人活着回来?其他兄弟呢?到底发生了何事?” 其中一人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张开嘴巴,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岛主……我们……失败了……两千人马……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 话未说完,此人便是一阵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话还未曾说完,只见那人双眼一翻,脖颈软软地垂落下去,已然断绝了气息。 司马伦心中一惊,急忙转头看向另外一人,却惊愕地发现此人不知何时也已失去了呼吸,身体僵硬冰冷。 司马伦紧紧皱起眉头,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着,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这事儿可真是棘手难办啊!万一有人口风不紧,将我借人的事情泄露出去,那恐怕就会引来官府的严厉报复。” 要知道,在这越州之地,可是有着一个声名赫赫的靖边侯存在。虽说如今这位小侯爷尚无权势,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底蕴深厚,绝非轻易能够招惹得起的人物。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近来自己在东海的贸易方面与对方已经产生了一些摩擦,如果此时再引得官府与之联手对付自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即便自己实力不俗,恐怕也难以招架得住如此强大的压力。 念及此处,司马伦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道: “速速通知所有我们能够联系得上的那些正在外跑船的兄弟们,以及所有的附属岛屿和友军势力,让他们务必提高警惕,密切留意大陆方向的动静。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必须立刻前来禀报!不得有误!” 此时此刻,司马伦只觉得心头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麻烦事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 第119章 说服孙仲礼 初冬的风,诉说着寒。 尽管越州地处南方,且临近广袤无垠的大海,但那从北方呼啸而至的凛冽寒风却如锋利的刀刃一般,无情地刮擦着人们的面庞,带来阵阵刺痛之感,仿佛要将人的皮肤生生割裂开来。 许久未曾被点燃过的炉火此刻重新燃起,熊熊火焰舔舐着锅底,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和热气。 随着火势渐旺,一道道袅袅升起的炊烟缓缓升腾而起,融入到烟雨朦胧的天空之中。 在这迷蒙的背景映衬之下,整个画面更是增添了几分浓郁的生活气息。 为了能够达到孙仲礼的需求,陆离特地在距离侯府不远之处购置了一座临街的商铺。这座商铺不仅地理位置极佳,而且还附带一个宽敞的后院,可以说是完全符合孙仲礼心中所想。 孙仲礼在陆离的亲自陪同下游览了整座建筑,他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颔首表示自己非常满意。 “侯爷您竟然如此亲力亲为,老夫实在是深感惭愧,受之有愧呀!这份厚礼我万万不能收下,请侯爷还是收回成命吧。” 或许是觉得白白接受别人如此贵重的礼物有些难为情,孙仲礼面露难色,言辞恳切地推辞起来。 然而,面对孙仲礼的婉拒,陆离只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孙神医千万不要跟我这般客气,想当初我可是亲口答应过您的事情,又怎能食言而肥呢? 既然已经买下此屋,神医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暂且在此处落脚安身。至于以后是否还有其他的安排和打算,届时再作商议也为时不晚嘛。” 陆离心中也有小九九,孙仲礼的医术,世上无双,将他留下来,不就可以为自己培养更多优秀的医者吗。 孙仲礼微微一笑,那饱经沧桑的眼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他自然是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岁月的流逝让他逐渐失去了年轻时的冲劲和激情,如今的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实在不愿再去经历那些波折和风浪。 只见他缓缓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这份情谊老夫便心领了。这地方我也就收下来了,准备重新将这医馆开办起来。” 言语之中虽然透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对新生活的期许。 站在一旁的陆离当即表示出自己的支持态度,然而他话锋突然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自是全力支持神医您的决定,只是光凭您一己之力,又究竟能够拯救多少人的性命呢? 要知道,越州位于南方之地,气候湿热,常年饱受瘟疫和蛇虫之害的侵扰,百姓们可谓是苦不堪言! 许多人由于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最终只能含恨离世。正因如此,我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念头,还望神医您能够慎重地加以考虑。” 听到这话,孙仲礼不禁轻轻拈起自己那花白的胡须,一双睿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陆离,仿佛瞬间就将他内心的想法给看透了一般。 紧接着,他爽朗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不知侯爷您到底有着怎样的奇思妙想?但讲无妨,如果老夫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陆离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 “依我之见,以神医您一人的力量,或许仅能救助有限的病人;但若先生您愿意将自身精湛的医术传授于世间众人,那么所能挽救的可就是天下苍生啊! 这无疑将会是一桩天大的善举和无量功德。基于这样的考量,我打算创建一所专门致力于医学研究和教育的学院,并诚邀孙神医您出任首任院长一职。不知您意下如何?” 孙仲礼听完他的话,陷入沉思: 确实如此呀,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如果能够把自身所掌握的精妙医术传授给更多的人,那可不仅仅是能够让普通老百姓受益良多,更是可以将这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医道进一步地传承和发扬广大! “罢了罢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应下此事吧。只是老夫如今年岁已高,精力实在是大不如前啦,没办法时常留在学院里。 再者说,我平日里还要忙着给病人看诊治病呢。” 孙仲礼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陆离顿时喜不自禁,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满脸喜色地高声喊道: “神医您真是深明大义!天下人都会对您感恩戴德的!您放心好了,您只需担任我们学院的荣誉院长一职即可,这其实也就是个清闲的职位而已,并不需要您每天都来学院的。您只要在您有空的时候,过来给学子们讲授一两堂课就行了。” 孙仲礼听后,忍不住打趣道: “嘿哟,你这小家伙年纪轻轻的,鬼点子倒是不少嘛。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不过像这种有益于国家和民众的好事,我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想当年,他曾踏足过塞外那广袤无垠的荒漠草原,也曾深入过百越那神秘而古老的山林部落; 他曾经东渡波涛汹涌的茫茫大海,探寻未知的世界;既在宫廷中当过备受尊崇的太医,也曾在民间做过走街串巷、救死扶伤的普通医生。 这一路走来,人世间的诸般景象,无论是繁华还是落寞,在他眼中都如同虚幻泡影一般。他见识过太多的人心险恶、尔虞我诈以及各种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 然而,当他来到此地之后,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幅全然不同的美好画卷——百姓们生活安稳、衣食无忧,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处处呈现出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尤其是那座别院里的景象更是令人惊叹不已!在这里,村民们可以无偿地耕种侯府所拥有的肥沃土地,而且只需缴纳极低比例的税款——仅仅三十税一而已。这种税收政策对于辛勤劳作的农民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更为可贵的是,如果不幸遭遇天灾人祸导致收成欠佳时,所有的赋税都会被全额免除; 并且,侯府还会慷慨解囊给予及时有效的救济措施,帮助受灾民众渡过难关。这样的善举让当地百姓无不感恩戴德、交口称赞。 在此之前,他从未曾目睹过有任何一位出身显贵的勋贵子弟能够真正把普通老百姓的疾苦放在心头之上。 然而如今眼前所见所闻却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和看法,使得那颗原本一直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的心瞬间安稳下来并最终落定尘埃。 当一切都已经敲定之后,陆离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马不停蹄地前去寻找柳元,并简明扼要地向他讲述了整个计划以及相关事宜。 而柳元听完之后,当场毫不犹豫地表态愿意全力协助与支持这项举措。目前柳元自身所处的局势其实并不容乐观。 但倘若这件事情真的能够成功施行,那么无疑将会成为他仕途履历中的又一项重大功绩,对于他个人的政绩而言绝对算得上是一次巨大的提升机会。 第120章 大雪纷飞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两人最终决定把学院的地址选定在白鹿书院的毗邻之处。要知道,那可是一片空旷之地,其归属权恰恰掌握在官府手中。 提及资金方面,柳元表态称官府能够承担其中的两成费用,而陆离这边同样也愿意出资两成。 然而,问题来了,剩下高达六成的资金又该从何处寻得呢?面对这一棘手难题,即便是足智多谋的柳元此刻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就在这时,陆离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似乎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见他面带微笑,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 “柳大人,在下倒是想到了一个极为可行的妙招,您且听我细细道来。这件事对于咱们越州而言,可以说是一桩不折不扣的大事件。 众所周知,在越州城内有着众多从事商业贸易活动的富商巨贾。虽然说咱们手头缺钱,但那些富商们可都是腰缠万贯呐!” 听到这里,柳元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狐疑之色地问道: “话虽如此,可这些富商个个精明得很,难道他们会心甘情愿、傻乎乎地把自己的钱财借给我们使用吗?” 陆离却只是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回应道: “呵呵,我可不打算向他们借钱哦。非但不借,而且我还有法子让他们争先恐后、主动地把钱捐赠出来给咱们用。不知道柳大人是否敢跟我打上这么一个赌呢?” 这下子,柳元愈发感到迷惑不解了,瞪大双眼紧盯着陆离,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难不成侯爷您身怀某种神奇的法术或者魔力,竟然能够让这些富商们对您言听计从、乖乖就范?” 陆离哈哈笑道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各个阶层的划分清晰明了,而商人的地位则一直处于最为低下的位置。 他们被诸多规定所束缚,例如不允许穿着丝绸这类华丽的衣物,其子女参加科举考试时也受到严格的限制。 然而,如果此时有人告知这些商人,只要他们能够主动捐献钱财,那么不仅可以将他们的姓名铭刻在那象征着荣耀与功绩的功德碑之上,而且还将会获得由官府亲自颁发的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 可想而知,这样的条件对于那些渴望提升自身形象和社会地位的商人来说,无疑具有着一种致命般的诱惑。” 柳大人听完这番话后,陷入了沉思,仔细地回味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没过多久,他那双睿智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洞悉到了其中隐藏的奥秘。 只见柳元满脸钦佩之色,对着面前之人拱手说道: “侯爷,此计甚妙,实在是高明至极啊!您巧妙地利用了人性中的弱点,通过一步又一步的精心设计和引导,让这些商人们心甘情愿地踏入这个看似诱人的陷阱之中。 不得不说,您对于人性的把控可谓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如此这般操作下来,咱们根本无需耗费过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凑齐所需的银两数目。 而与此同时,这些商人们也能够借此机会博得一个良好的声誉和名望。” 听到柳元的称赞,陆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回应道: “这一切自然少不了柳大人您的全力配合才行。今日,咱们就需尽快将这一消息广泛传播出去,让更多的商人知晓此事。 待到明日之时,便可在县衙门口正式举行公开募捐活动。相信届时定会有众多商人踊跃参与其中。” 柳元拍着胸脯保证道: “侯爷放心,这件事情包在下官身上,定不会让您失望!且看我如何施展手段,将此次募捐之事办得妥妥当当!” 柳元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此地。 而陆离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可不是突然间冒出来的,这其实是经过长时间激烈斗争之后才形成的想法。 一直以来,他手下的那些人都需要长期在外奔波经商,路途遥远且充满各种未知的危险和变数,所以出现意外状况也是在所难免。 再看看当下的局势,那可真是扑朔迷离、让人难以捉摸! 表面上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还正常,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陆离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提前未雨绸缪、做好充分的应对准备,那么一旦真的有变,他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好身边那些亲近之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句话简直就是对这个时代最贴切不过的描述了。 现如今的大燕国,从外表看起来好像还是一副健康强壮、毫无破绽的样子,但只有深入了解它的人才知道,其内部早已经如同被蛀空的大树一般,外强中干、摇摇欲坠。 眼看着这座庞大的建筑即将倾倒,若想要在这样混乱不堪的乱世之中求得一线生机并存活下来,那么手中就一定要紧紧握住足以掌控局面的强大力量才行。 另一边,向问天父女二人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疾驰着,经过数日的奔波,终于抵达了京城郊外。 此时正值隆冬时节,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道路上的积雪已经厚得没过了马蹄,每一步踏下去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而远处的山峰更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远远望去,宛如一个梦幻般的冰雪世界。 “老爷,好多好多年都没有见到过这般大的雪啦。” 张兴感慨地说道。 向问天微微抬起头,目光投向远方那座雄伟壮观的城墙。此刻,整座城墙也像是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盛装,在漫天飞雪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庄严肃穆,犹如一座矗立在雪中的王国。 然而,面对这美丽的雪景,向问天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和牵挂。 他不禁长叹一声: “是啊,常言道‘瑞雪兆丰年’,可若是今年这个冬天,老百姓们都熬不过去,又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来年呢! 尤其令我忧心忡忡的是北方边境那边,忠王殿下亲率的那二十万镇北军如今情况如何?不知道军中的粮草和棉衣是否准备充足了。” 听到向问天的话,张兴忙宽慰道:“老爷您别太担心了,内阁那帮大臣想必早就有所安排了吧?” 向问天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内阁……唉!那些人整日里不是在朝堂之上争争吵吵,便是在争吵的路上。想要指望他们能妥善处理这些事情,怕是难呐! 只愿北方诸事顺遂、一切安好。毕竟这里的雪已然如此之大,那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就更不必说了。 那些蛮夷之人定然会趁着严寒难耐之际,挥师南下烧杀抢掠一番。如此一来,忠王殿下肩上所承受的压力可是无比巨大啊。” 一旁的向文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马鞭,对于所谈论的时政话题丝毫提不起兴趣来。 她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爹,张兴叔叔,这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我可想娘做的热乎饭菜啦。” 说着,还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要抵御这寒冷的侵袭。 向问天听到女儿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轻轻拍了拍向文歌的肩膀,抖落她身上的雪。看着向文歌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向问天心中不禁一动,赶忙又说道: “罢了罢了,既然文歌想家了,那咱们这便启程回去!最多半个时辰就到了。” 话音未落,向问天与张兴相视一笑,纷纷翻身上马。向文歌见状,也欢呼一声,动作敏捷地跃上自己的坐骑。 一行三人就这样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缓缓朝着京城的方向行去。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空中肆意狂舞。 那洁白无瑕的雪片如同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落在地上、马上以及人们的肩头。 没过多久,这漫天飞雪便将三人的身影渐渐掩盖起来,远远望去,只留下几个模糊不清的黑点在雪地中渐行渐远…… 第121章 回到京城 向府内,一座清幽宁静的佛堂里,李语柔身着素衣,虔诚地跪在庄严的菩萨像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她那美丽而略显憔悴的脸庞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哀伤。因为此刻,她生命中最为亲近的两个人——丈夫和女儿,都已经不在她的身旁。 尤其是女儿向文歌,竟然瞒着她偷偷溜出家门,至今杳无音讯。 李语柔心中暗自思忖:“我的宝贝女儿啊,你究竟身在何处?是否平安无事?若是遭遇不测,叫我如何活下去呀……” 想着想着,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急切的呼喊声突然从屋外传来:“娘亲!娘亲!”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语柔心头一震,瞬间忘记了整理自己凌乱的仪容。她匆忙站起身来,用衣袖胡乱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迫不及待地朝着门口奔去。 然而,由于心情过于激动,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还未等她完全走出佛堂,一个娇小的身影便如乳燕投林般猛地扑进了她的怀中。 “娘,女儿好想你啊!” 向文歌紧紧抱住李语柔,仿佛生怕再次失去母亲一般。她将头深埋在母亲的怀里,尽情地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安宁。 此时的向文歌宛如一只乖巧的小鸟,依偎在母亲的羽翼之下,贪婪地汲取着母爱的滋养。 李语柔则泪眼朦胧地望着怀中的女儿,哽咽着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呢?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你可知道为娘有多担心、多害怕吗?” 话语间充满了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关爱和疼惜。 向文歌抬起手轻轻拭去母亲脸上的泪珠,低声嚅嗫道: “娘,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让您担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任性妄为了,一定会乖乖听您的话!” 看着女儿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李语柔哪里还忍心责怪她半句?满心满眼只剩下对女儿的关怀和担忧。 “快让娘好好看看,这段日子在外有没有受伤?哎呀,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李语柔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向文歌,只见她面容清减,神色疲惫,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向文歌安慰道 “娘,您就别伤心啦!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这一路上都有爹爹悉心照料着我呢,所以您完全不必担忧呀!” 然而,李语柔却没好气儿地道: “哼,你爹那个粗枝大叶的大男人,哪里懂得如何照顾人!瞧瞧,我的宝贝女儿都被饿得面黄肌瘦、形容憔悴了。等会儿见着他,我定要狠狠地质问一番才行!” 就在此时,向问天刚好换好了衣裳走到门口。他原本想要张口解释几句,但话还未出口,便被李语柔犹如疾风骤雨般的斥责给淹没了。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女儿的?啊?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瞅瞅,咱们家闺女都瘦成啥样了!” 李语柔怒气冲冲地指着向问天,手指头几乎就要戳到他的鼻子上去了。 面对妻子的怒火,向问天显得一脸无辜,只能无奈地苦笑起来,赶忙陪着小心说道: “哎呀,夫人呐,您先消消气。其实这件事真不能全怪我!我事先压根儿就不晓得这丫头居然敢瞒着我们偷偷溜出去玩儿,一直等到了越州,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好不容易寻到她的下落呢。 不过说句实话,人家在那儿可是过得相当滋润哩!不仅住的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而且每日里还有美酒佳肴招待着,简直比我这个当爹的还要逍遥快活得多呢!” 听到这里,李语柔不禁满脸疑惑,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向问天,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于是,向问天又紧接着补充道: “依我看呐,如果再让这丫头在那边多待上一段时间的话,恐怕她都乐不思蜀,再也不愿意回家喽!” 李语柔将目光投向向文歌,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文歌啊,你怎么会突然拥有这么多钱呢?快跟娘说说。” 只见向文歌有些支支吾吾,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这些……这些其实都是陆大哥帮忙安排的。” 听到这个回答,李语柔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起来,紧接着追问道: “陆大哥?这陆大哥又是何方人士?” 这时,一旁的向问天赶忙插言道: “哎呀夫人,这陆大哥可不是别人,正是云卿嫂子的孩子啊,如今可是堂堂靖边侯府的侯爷!” 李语柔听闻此言,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失声道: “竟然是云卿姐姐的孩子!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不知道那孩子生得如何模样?是否与云卿姐姐相像呢?” 说罢,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唉,只可惜我这身体实在不争气,无法承受长途跋涉之苦,也只能通过书信与云卿姐姐保持联系了。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可好?” 向问天见妻子如此忧心忡忡,连忙笑着安慰道: “夫人尽管放心便是,我去探望过了,云卿嫂子一切安好着呢。而且她的那个孩子啊,名叫陆离,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挺拔俊朗,更是颇具当年大哥的风范。咱家闺女啊,都被他给迷得晕头转向,找不到东西南北啦!” 向文歌一听父亲这话,顿时羞红了脸,娇嗔着反驳道: “爹爹,您尽瞎说些什么呀!人家和他不过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嘛。” 说完,便低下头去,双手不自觉地摆弄起衣角来。 李语柔敏锐地察觉到言语中的深意,还有女儿那副小儿女的模样。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地调侃起来: “哎呀呀,原来我们家歌儿不愿意回来,是心有所属啦!瞧这架势,怕是有了心上人呢。 都说女生外向,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啊!有了夫君之后,连亲娘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咯。我这当娘的可真是白白把你养大喽!” 向文歌听到这番话后,顿时满脸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羞涩之情溢于言表。她又气又急,跺着脚娇嗔道: “哼,不理你们啦!” 说着,便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那发烫的脸颊,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转身飞奔而回。 她跑得极快,像是后面有人追赶似的,一溜烟儿就钻进了自己的闺房之中。再待下去的话,恐怕她真要因为害羞而无地自容、没脸见人啦! 第122章 面圣 李语柔缓缓地将目光从向文歌身上移开,转而望向站在一旁的向问天道: “夫君啊,你说说看,这两个孩子也算有缘分,真的能够携手相伴、走到一起吗?他们未曾相见过呀,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言呢。” 向问天微微一笑,流露出满满的自信之色,回应道: “夫人呐,你大可不必为此事忧心忡忡。说起来也是颇为奇妙,这俩孩子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缘分,仿佛早在冥冥之中便已注定。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倒是对他十分满意。陆离正直刚毅,心地善良,而且为人孝顺父母长辈,更难得的是还有勇有谋,如此品行和才情,倒也称得上是文歌的良配啊。” 李语柔轻轻颔首,表示认同丈夫所言,但仍不免有些担忧地说道: “倘若真是如此,那自然再好不过了。我这一生也就只有文歌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身为母亲,当然是由衷地期望她能够觅得一门如意郎君,寻到一个幸福美满的归宿。 若能与云卿姐姐结成亲家,那我自是打心底里感到欢喜。” 向问天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对妻子话语的赞同。 紧接着,他略作沉吟,然后开口说道: “夫人,今晚的晚餐我怕是无法赶回家中了。我需要立刻动身进宫去面圣觐见圣上,时间紧迫,不容耽搁。你们母女二人无需特意等候我的归来。” 李语柔听闻此言,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应道: “好吧,夫君,既然公务要紧,那你且快去快回。出门在外,千万要多加小心才是。” “你整日里为那朝廷之事四处奔波、劳碌不堪,可曾落个好吗?这不,前脚刚刚踏进家门,还未来得及歇一歇,后脚便又要匆匆离去了。” 李语柔轻声叹息着说道,但她心里明白,自己的丈夫身为朝中官员,肩负着重大责任与使命,即便心中有再多不舍,也不能阻拦他前行的步伐。 她要做的就是尽好一个做妻子得到义务, 只见她缓缓走到丈夫身前,伸出那双纤细柔荑,仔细地为其整理起略显凌乱的衣衫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切与爱意,仿佛想要将所有的温柔都融入到这简单的举动之中。 然而,离别终将来临。随着丈夫转身踏出房门,那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漫天飞舞的茫茫大雪之中。 她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久久凝视着远方,任由那冰冷刺骨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自己身上,却浑然不觉。 直到那身影彻底被风雪掩盖,再也看不见一丝踪迹,她方才轻轻关上大门,回到屋内。只是那颗牵挂的心,早已随着丈夫一同远去...... 这座庞大而宏伟的宫殿宛如一座寂静的空城,除了为数不多因公务需要外出的人员之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雪,太大了! 向问天步伐匆匆,目标明确地径直朝着那座名为紫宸殿的地方走去。这里乃是皇帝平日里修身养性、打坐参禅以及追寻仙道真谛的场所。 当他终于抵达大殿之前时,发现负责值守此处的恰好是那位声名显赫的皇帝贴身太监胡行德。 此人虽然身为太监之身,但任何人都绝不敢轻易忽视他的存在。 只因他不仅深受皇帝的绝对信任,而且手中还牢牢掌控着皇帝的秘密眼线——令人闻风丧胆的密谍司。 向问天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 “胡公公,下官有重要之事需面呈陛下,烦请您代为通传一声。” 胡行德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回应道: “向大人实在太过客气啦!您不辞辛劳,一心为朝廷排忧解难,这一路走来想必也是颇为艰辛啊。” 向问天连忙回答: “多谢胡公公关心,下官并不觉得辛苦。若非情况紧急,下官万万不敢贸然前来打扰陛下的清修。” 只见胡行德轻轻点头,然后伸手缓缓推开那扇厚重的殿门,并转身对向问天道: “向大人,请在此稍候片刻,待老奴前去通传!” 踏入大殿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随风飘舞的青色幔帐,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而在大殿的一侧,一尊巨大的青铜鼎炉之中,白色烟雾如缕缕轻丝般袅袅升起,弥漫于空气中。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所有的陈设布置皆是严格依照五行八卦的方位精心摆放而成。 此时此刻,大燕国的皇帝燕昀正双腿盘坐于大殿的中央位置,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宁静,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打坐参禅的世界里。胡行德躬身道 “启奏陛下,左都御史向问天大人于殿外求见。”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殿内,跪地禀报着。 坐在龙椅之上的燕昀听到声音后,并未睁开双眼,只是轻轻开启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轻声说道:“宣!” 得到旨意后的小太监赶忙退下,前去传话。不多时,只见向问天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殿。 他先是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仪表,然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由于大殿之中隔着一层轻薄的青色纱幔,使得里面的景象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即便如此,向问天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从纱幔之后传来。 走到距离纱幔大约五步远的地方,向问天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并高声喊道: “臣向问天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燕昀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向爱卿快快平身!此去路途遥远,想来定是十分辛苦。” 向问天闻声而起,躬身谢恩道: “多谢陛下关怀,此次出行能顺利完成任务,皆是仰仗陛下的天恩浩荡。” 燕昀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问道: “朕之前交代给你的关于靖边侯府的封赏事宜,如今是否已经全部落实妥当?” 向问天连忙回答道: “回陛下,一切皆已按照您的圣谕执行完毕。封赏之事均已妥善处理,绝无半点疏漏之处。而且,这是新任靖边侯特意托微臣呈上来的谢表,请陛下过目。” 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谢表,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大太监胡行德。 胡行德小心翼翼地接过谢表,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几步,将其递到了燕昀面前。 燕昀伸出手,接过谢表,随意地展开来扫了几眼,随后抬起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新任的靖边侯可是叫做陆离?” 向问天急忙躬身抱拳回话道:“陛下圣明!这新任靖边侯的确名唤陆离,刚刚年满十八岁。” 说罢,便微微抬头观察着皇帝燕昀的神色。 燕昀轻捋胡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着实有些愧对他们陆家呀。想当年,他的父亲还在世之时,与朕那可是情同手足、亲密无间! 只可惜后来其遭遇敌军重重包围,即便奋力抵抗也终究寡不敌众,最终英勇战死沙场。 每当回想起这段往事,朕都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啊!常常感慨我大燕国又痛失一根顶梁柱!” 说到此处,燕昀不禁长长地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惋惜和自责之情。 向问天站在一旁,低着头默默不语。对于这件事情背后所隐藏的一些机密内幕,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此时此刻,面对皇帝如此沉重的话题,他自是不敢轻易接口回应。 毕竟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说错话,可能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乎,整个大殿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之中…… 第123章 紧急军情 燕昀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有些过多,于是赶忙打破这令人略微尴尬的沉默氛围,开口说道: “向爱卿啊,对于你的能力,朕是深信不疑的!只是不知此次你前往越州巡查一遭,可曾有什么收获?” 向问天闻听此言,心头不禁一动,暗道一声:“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只见他面色沉稳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恭敬地呈上一份奏折,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启奏陛下,微臣此番前往越州巡查,收获颇丰。经过微臣详细深入的调查了解,发现越州知府柳元大人在其任职期间,当真称得上是一位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好官。 他不仅大力兴修水利工程,修筑坚固的河堤以抵御洪涝灾害,而且还广泛开垦良田,使得当地百姓的生活得到极大改善。 此外,柳元大人更是积极果断地严厉打击大烟这种非法贸易活动,从而有效地稳定了朝廷在外贸方面的税收收入。 总而言之,柳元大人的种种作为,无疑为朝廷在老百姓心目中树立起了良好的形象。依微臣之见,以柳元大人的这般卓越表现,完全能够胜任越州知府这一重要职务。” 燕昀接过奏折后,仔细地翻阅起来,边看边微微点头。过了片刻,他缓缓放下手中奏折,若有所思地说道: “说起这个柳元,朕对他的印象倒还算深刻。想当年他在京城为官之时,简直就如同一块又臭又硬的顽石一般,只认准一个死理儿,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朕当时也是无奈之下,才将他外放至越州为官,本意原是希望借此机会能让他稍加磨砺,收敛一下性子。 没承想,这柳元竟真做出了如此出色的政绩来,着实令朕感到欣慰不已。 待到时机合适之际,朕定会考虑将他召回京城委以重任。” 此刻,皇帝正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显然心情颇为愉悦。 而站在下方的向问天心领神会,赶忙顺着皇帝的心意说道: “想必柳大人定然深知陛下您的良苦用心,所以才能够取得如此显着的政绩啊!只是微臣这里尚有一桩事情,还需恳请皇上您来亲自定夺。” 皇帝微微扬起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向问天,笑着问道: “哦?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连你都感到为难呢?说来听听。” 只见向问天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再次呈上一份奏折,恭敬地说道: “此次微臣前往越州巡查之时,竟遭遇了一件极其棘手之事。 那越州市舶司与越州通判杨磐相互勾结,他们不仅吃里扒外,更是肆意中饱私囊,致使朝廷利益遭受严重损害。 然而这还不算完,后来那杨磐竟敢背地里偷偷贩卖大烟,幸好柳知府明察秋毫,屡次识破其阴谋诡计,并将那些大烟当众销毁。 杨磐因此损失惨重,为了能够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他居然胆大包天地勾结起了倭寇前来围攻府城。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极大的伤亡和财产损失,就连微臣自己也不幸在混战之中被其所伤……” 皇帝听完这番话后,原本还算轻松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似水,双眼怒睁,紧紧盯着手中的奏折,额头上青筋暴起。 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向问天则早已吓得跪倒在地,身子瑟瑟发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啪!” 只见那封奏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燕昀满脸怒容,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他大声吼道: “好,好得很呐!这就是朕的好臣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造反,简直是无法无天!” 站在一旁的胡行德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跪地应道: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燕昀喘着粗气,指着地上的奏折,厉声道: “胡行德,传旨下去,即刻派遣人马将杨磐以及市舶司所有相关人员统统捉拿归案,处以凌迟之刑!将其族人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这时,燕昀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胡行德急忙起身,快步走到燕昀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试图帮他顺气。口中还不停地劝慰道: “陛下莫要过于动怒,以免伤了身子。这些乱臣贼子实在可恶,但陛下您贵为天子,切不可因他们而损害了自己的龙体呀。” 燕昀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胡行德,说道: “朕怎能不生气?他们如今已如此张狂,莫非真当朕年老力衰、昏聩无能不成?” 过了片刻,燕昀缓声对向问天道: “爱卿若是没有其他要事禀报,就先行退下吧。” 向问天闻言,赶忙叩头谢恩,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退出了紫宸殿。 随着殿门缓缓关闭,只留下燕昀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云霄,一匹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径直冲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 此乃八百里加急特许之马,所到之处,沿途所有官府驿站皆需全力以赴地予以配合,绝不容许有丝毫延误。 如此情形,显然意味着边关发生了重大事件!向问天下意识地停下了匆忙前行的脚步,双眉紧紧皱起,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 “报——紧急军情,边关加急!” 那传信的士兵刚刚喊出口,整个人便如同脱力一般从马上重重地摔落下来。 向问天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将那名士兵扶起,并小心翼翼地带着他快步走向宫殿之内。 与此同时,宫内原本平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众多太监们也纷纷行动起来,开始忙碌地穿梭于各个房间之间,传递消息、准备物品。 燕昀也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不久前传来的军报不是说一切无恙吗?这才多久,我军就损失惨重! 第124章 秦凯旋 进入殿内后,那名士兵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疲惫,喘息着说道: “陛……陛下,边关形势危急万分!拓跋部快要攻陷舒州,他们先设法将忠王殿下的主力部队引诱至朔州一带,然后由拓跋雍亲自率领其亲信大军趁虚而入,对舒州发起猛烈攻击。 待到忠王察觉中计并调兵回援时,拓跋雍早已在路上设好了埋伏,以逸待劳。 结果我军遭遇重创,伤亡极为惨重。如今忠王殿下只能率领残余部队退守平城,坚守城池等待援兵到来。” 话音未落,这名士兵因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昏厥倒地。 听到这个噩耗,燕昀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好在一旁的胡行德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他,才避免了一场意外的发生。 燕昀扶着额头,语气苦涩道 “传旨,京城四品以上文官武将到此商议军情!” 通往皇宫宽阔而庄严的大道之上,雪花洒落在地面,映照出一片白茫茫的光芒。 身着各色鲜艳官服的官员们,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正迈着匆忙的步伐,朝着紫宸殿的方向匆匆赶去。 只见吏部右侍郎王靖辉,身着一袭深蓝色的官袍,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 他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当看到前方不远处正稳步前行的右相严中道时,眼睛一亮,立刻像只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面。 “右相大人,您说皇上如此着急地把咱们都宣进宫中,到底是所为何事?怎么连那帮平日里舞刀弄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老粗将军们也都给叫来了?” 王靖辉满脸谄媚地凑近严中道,压低声音问道。 然而,这番话却恰好被走在后方的玄武军副将莫留情听了个正着。 莫留情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间透露出一股威猛之气。他本就是个脾气暴躁之人,最受不了别人对军人的轻视和诋毁。 此刻听闻王靖辉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说他们这些武将的坏话,顿时火冒三丈。 只见莫留情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对着王靖辉那张白净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王靖辉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头晕目眩,脸颊瞬间肿起老高,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力量极大,王靖辉一个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后,竟然直接摔倒在地,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屎,模样狼狈至极。 这滑稽的一幕引得周围的众多官员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有的官员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则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还有的干脆指着地上的王靖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王靖辉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泥土和草屑,怒目圆睁地瞪着莫留情,嘴里骂骂咧咧道: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居然敢当众打我!看我今天不好好与你理论一番……” 说着,便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去与莫留情厮打。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严中道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 “够了!你们在这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皇上还在紫宸殿里等着咱们呢,难不成要让皇上知道,一群堂堂朝廷重臣竟如同市井无赖一般在此扯皮打架吗?真是荒谬至极!” 后方那一群军方武将们听闻此言后,脸上皆露出不屑和鄙夷之色,对其嗤之以鼻。 那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莫留情更是直接口吐芬芳道: “呸,玛德,什么玩意儿!这帮子酸臭文人,整日里只晓得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真要有能耐的话,何不去那凶险万分的边关走上一遭,尝尝真正的战场滋味儿!”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兵部左侍郎萧逸赶忙出言相劝: “莫大哥,您还是少说两句吧。此次皇上将我们一同召见,想必定是有重大之事要商议,咱们还是赶紧过去为妙。” 别看莫留情外表粗犷鲁莽,但其实内心细腻如发。听到萧逸这番话语,他心中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于是便不再多言,只是狠狠地瞪了那些文官一眼,然后随着众人一同向前走去。 正当他们前行之际,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车轮滚动声。 众人不禁心生好奇,纷纷回头望去,想看看究竟是谁乘坐着马车前来。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驶来。 由于车帘低垂,一时间众人都无法看清车内之人的面容,心中愈发感到疑惑不解。 终于,当马车行至众人身前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掀起了帘子一角。众人定睛一看,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原来,坐在马车上的竟然是那位威震天下的大燕兵马大元帅——秦凯旋! 从军以来,他都冲锋在前,多次受伤,现在虽挂着元帅名头,若无大事。他基本在家休养。 “秦大哥,您怎么来了?难道您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莫留情满脸惊喜与激动,率先开了口,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紧接着,其他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也纷纷齐声高呼起来: “秦帅!” “秦帅!” 这一声声呼喊,饱含着对这位昔日统帅的敬仰和尊崇。 只见秦凯旋缓缓从马车下来,他如今已年逾古稀,但那挺直的脊梁却依旧如同钢铁般坚硬。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满头银丝如雪般洁白,但那双眼睛却仍旧炯炯有神,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那眼神中的威严,即便不发怒,也足以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诸位,情况有变,先随我一同前往紫宸殿面圣吧!” 秦凯旋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便挺直了腰板,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大步向前走去。那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弦上,激荡起一阵豪情壮志。 众人见状,也纷纷挺起胸膛,紧跟其后。一时间,只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宛如战鼓雷鸣,响彻云霄。 望着秦凯旋渐行渐远的背影,众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段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峥嵘岁月。 那时的秦帅身先士卒,率领着他们冲锋陷阵,杀敌无数。 如今虽已时过境迁,但那份豪迈与英勇,却永远铭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第125章 分析局势 紫宸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殿之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龙颜。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紧接着,一阵轻微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只见文武百官们迅速分列成两排,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回音袅袅不绝于耳。 燕昀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殿内,他那锐利的目光如同闪电般扫过众人。当看到人群中的秦凯旋时,他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秦帅也来了,来人,快给秦帅看座。”燕昀高声吩咐道。 侍从们闻言,赶忙搬来一张精致的凳子,放在秦凯旋身旁。然而,秦凯旋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陛下,老臣虽然已经年迈,但身子骨还算硬朗。每餐仍能吃下斗米,双手更有千斤之力,依旧能够跨马杀敌。这点劳累算不得什么,实在无需这凳子。” 说罢,他昂首挺胸,站立得笔直如松。 燕昀听后,不禁拍掌大笑起来,声音洪亮至极: “好!不愧是我大燕的擎天一柱!古人曾言‘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今日朕方知此言不虚。我大燕元帅果然豪气干云,不减当年之勇!既然老元帅执意不肯落座,那就依您所言,把凳子撤下吧。” 此时,一直站在文官首位的严中道脸色变得铁青。想他辛辛苦苦为朝廷效力数十载,从未得到过这般特殊的礼遇。 而今,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骑到他这个当朝右相的头上来,真是岂有此理! 燕昀语气严肃地说道 “诸位臣工啊!”皇帝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如今这北方边关的局势已然万分危急!那忠王所率领的部队遭遇重创,损失可谓极其惨重。就连舒州都已经不幸被拓跋雍给攻陷了,眼下朔州也是危如累卵、朝不保夕啊!面对如此险恶的局面,不知在座的各位可有什么良策能够化解当前的这场危局呢?” 皇帝话音刚落,整个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引起轩然大波。人群之中瞬间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和议论,有人坚决主张继续与敌军作战到底,毫不退缩;也有人则倾向于通过议和来避免更大的损失和伤亡。 就在这时,武将队列里传来一阵激昂的呼喊声。 “陛下,末将愿充当先锋官,亲自统率兵马向北挺进,前去支援忠王殿下!”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将领单膝跪地,抱拳高声喊道。 紧接着又有几位将领齐声高呼道:“陛下,末将也愿意前往!” “末将恳请出战!” 一时间,众多军方大佬们纷纷挺身而出,请缨参战,每个人都是斗志昂扬,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战斗欲望。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官队伍那边却是一片死寂,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应或者发表自己的见解。 严中道微微侧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秦凯旋。只见秦凯旋双眼紧闭,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似的。看到这一幕,严中道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哼,装模作样!你这家伙跑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要给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谋取一份好差事吗?老夫今天偏偏就要让你秦家断子绝孙,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一直沉默不语的燕昀眼见文臣武将们各执一词,始终无法达成统一意见,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位居右侧的吏部侍郎王靖辉。 “吏部侍郎,对于当下这种棘手的状况,不知你有何高见?”燕昀语气平和地问道。 王靖辉出列行礼道 “启奏陛下,微臣斗胆进言,依臣之见,当下此场战事实难再持续下去啊! 其一,目下我朝国库已然空虚至极,粮草与棉衣储备严重匮乏,根本无法支撑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所需。若强行开战,只怕会令国家陷入更为艰难的困境之中。 其二,拓跋部此番大举南下,究其缘由,乃是这场罕见的大雪所致。他们所渴求之物,无非便是能够安然过冬的充足粮食以及足够御寒的棉衣罢了。 倘若吾等能够应允其要求,满足这些基本条件,想必他们自会主动退兵而去,如此一来,便可避免一场生灵涂炭的血战。 其三,如今这朝堂之上,实在难以觅得一名足以胜任统军之重任的合适人选呐! 朝中诸多老将年事已高、身体衰弱,难以承受长途行军作战之苦累;至于那年轻一辈,则尚缺乏独当一面、挑起大梁的能力与经验。 有鉴于以上种种情形,微臣惶恐,认为此时选择议和方为上策之举。” 王靖边一番慷慨陈词之后,满怀期待地望向龙椅之上的燕昀,静候着圣上的回应裁决。 然而,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另一侧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武将们却是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怒发冲冠,满脸涨得通红。 其中更有甚者,竟然毫不顾忌君臣之礼,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姓王的狗杂种!究竟是你家祖坟遭人肆意挖掘,还是你那老娘与人私奔了?妈的,你这家伙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尽替外人说好话! 老子今天非要将你的那颗黑心给挖出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一时间,朝堂之上充斥着叫骂声与斥责声,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凝重起来。莫留情直接爆粗口,一副要上去撕了他的样子。 “对啊,王靖辉,你这个忘恩负义、毫无良心的王八蛋!身为我朝之官员,不但不为朝廷出谋划策,反而去助长他人气焰,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一群身材魁梧、气势汹汹的武将们将王靖辉围在了中间,他们个个怒发冲冠,口中不停地怒斥着他。 王靖辉被这些人喷得满脸都是唾沫星子,他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第126章 人选争议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皇帝身旁的胡行德看不下去了,只见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然后运足中气大声喊道: “肃静!肃静!” 他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瞬间传遍了整个朝堂。那些原本还吵吵嚷嚷的武将们听到这声怒吼后,纷纷闭上了嘴巴,原本嘈杂不堪的朝堂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然而,虽然众人不再喧哗,但每个人脸上的愤怒之色依然未减。尤其是莫留情,此刻正怒目圆睁地死死盯着王靖辉,仿佛要喷出火来。 在他看来,这王靖辉贼眉鼠眼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而此时,坐在龙椅之上的燕昀则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严中道,缓缓开口问道: “右相,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应当如何处理才最为妥当?” 严中道听到皇帝的问话,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随后略作沉思,方才轻声回答道: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这场战争万万不可轻易开打……” 严中道此言一出,满堂文武顿时一片哗然。许多大臣都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家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连一向以沉稳睿智着称的右相大人,如今也变得如此胆小怯懦,竟然不敢与那拓跋部落正面交锋吗? 一时间,各种质疑和猜测之声在朝堂之中此起彼伏。 严中道再次道 “也一定要打!绝对不能退缩!之所以现在没有立刻出兵攻打,实在是因为目前我国国库空虚啊,根本就难以支撑起一场长时间且大规模的战争。 但是,如果我们不给予拓跋部落这个由蛮夷拼凑而成的松散联盟以强有力的打击,那么周边那些其他的小国和部落见状,岂不是会认为咱们软弱可欺,个个都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骑到咱们的头上去作威作福啦?因此,这场仗必须得打! 当然啦,最终如何决策,还是需要陛下您来亲自定夺。” 说完这番话后,燕昀深深地凝视了对方一眼,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秦凯旋。 只见燕昀微微颔首,恭敬地问道: “老帅,对于此事,不知您又有着怎样的高见呢?” 秦凯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缓声道: “回陛下,老臣的看法其实与右相大人如出一辙。依老臣之见,咱们一方面可以派遣使者前去与那拓跋雍进行接触谈判; 另一方面,则需加紧筹备战事,迅速集结兵力向北进发,如此一来,方能对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形成有效的威慑力。” 秦凯旋这一番话刚落音,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皆是惊愕不已,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秦凯旋怎么会跟右相想到一块儿去了呢?要知道,他俩可是多年的死对头啊! 此刻,燕昀也是紧闭双目,右手的手指正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那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仿佛就像是一块块沉重无比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在场诸位大臣的心坎儿上,令他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一直站立在旁边未曾言语的向问天,此时同样也在默默思索着秦凯旋此番表态背后真正的意图所在…… 突然之间,燕昀那如鹰般锐利的双目猛地睁开,他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直射向大殿中的每一个人。 紧接着,他那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整个大殿之中轰然响起: “诸位爱卿!那拓跋雍不过是一介蛮夷之子,竟然胆敢违背我们两国之间长久以来的友好情谊。 不仅如此,更是肆意地侵略我国疆土,残忍地杀害我无辜的百姓。 朕若是对此坐视不管、毫无作为的话,岂不是对上愧对列祖列宗们所创下的千秋基业,对下也无法给我朝千千万万的子民一个交代!” 燕昀稍作停顿,环视一圈殿内众臣之后,继续说道: “因此,朕下定决心要组建一支足足三万之众的强大后援部队,并赐予其‘陷阵营’这一威武之名。 之所以取此名,乃是希望这支军队能够具备无与伦比的勇武之气,在战场上勇往直前、冲锋陷阵,绝不退缩!” 说到此处,燕昀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起来。然后,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在场的大臣们,缓声问道: “那么现在,诸位爱卿不妨各抒己见,依你们之见,应当由谁来担任这‘陷阵营’的统帅呢?” 就在此时,一句响亮的话语从人群后方传来: “陛下,微臣愿意前往!”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在大殿的后排位置,正缓缓走出一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少年郎。 此人正是严中道最为器重的长子——严世泽。此刻的他身穿着一套银光闪闪的厚重铠甲,虽然年仅二十岁,但已然凭借着自身才能,坐上了禁军副统领的高位,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无可限量。 然而,当看到自己的儿子主动请缨时,严中道却是明显地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一向沉稳内敛的严世泽会在这个时候率先挺身而出。 短暂的惊愕过后,严中道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几下,随即赶忙跨步而出,高声反对道: “启奏陛下,犬子年少轻狂,尚未历经真正残酷血腥之战争,实难承担如此重大之责任啊。还望陛下能够宽恕微臣教子无方之罪过。” 严中道言辞恳切地向皇帝禀报着,同时心中暗自祈祷陛下不要任用他的儿子。 站在一旁的严世泽听到父亲这番话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满和不服气。 他正要开口反驳,然而就在这时,严中道迅速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示意他不要多嘴乱说话。 燕昀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对父子。对于这场战役,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其重要性,绝对不容有失。 而严世泽虽然年轻有为,在众多青年才俊之中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战火硝烟的考验,确实算不上是最佳的统帅人选。 此时,朝堂之上的武将们纷纷发出阵阵轻微的嗤笑声,显然他们对于严家父子的表现并不看好。 面对这些不屑一顾的声音,严中道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微微躬身,继续向皇帝进言道: “老臣认为,秦老元帅的嫡孙秦怀毅将军乃是此次出征最为合适之人选。 其一,秦将军常年驻守边疆要塞,与那些凶狠残暴的游牧部落交战无数次,可以说是对敌人的战术、习性等都了如指掌; 其二,秦将军战功赫赫,声名远扬,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众将士皆愿听从他的调遣指挥; 其三,秦将军武艺超群,堪称天下无敌,若由他亲自挂帅出征,必定能够势如破竹,一举击溃强敌,得胜归来,为我朝立下不世之功啊。恳请陛下慎重考虑此事!” 第127章 父子对话 严中道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瞬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觉得他此举纯粹是为了借机打压自己的政治敌手,以报私仇;然而,亦有人坚信他这般作为实乃出于对国家利益的深谋远虑。 朝堂之下,百官们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严中道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秦凯旋,只是稍稍一瞥,便发现此人竟如那巍峨泰山一般,稳稳地立在原地,面上毫无表情,神色自若。 与此同时,站在角落里的燕昀心中亦是思绪万千。 他暗自思忖着,秦怀毅确实是不二之选,但念及秦家历经三代传承至今,仅剩下这一棵独苗,如果此番让他出征,万一遭遇不测,岂不是要令秦家断了香火?想到此处,燕昀不禁眉头微皱,面露忧色。 稍作沉吟之后,燕昀终于抬起头来,将视线落在了秦凯旋身上,并开口问道: “秦爱卿,对于方才右相所言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闻得此言,秦凯旋的眼眸深处忽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之色,但转瞬间,他便挺直了身躯,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回陛下,微臣秦家历代男儿皆投身军旅,为国戍边卫土。如今国家正值危难之际,身为军人,自当奋不顾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归!” 秦凯旋话音刚落,燕昀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高声赞道: “好一个秦家儿郎!秦爱卿一家世代忠君爱国,实乃天下军人之楷模!来人呐,传朕旨意!册封秦老元帅为镇国公,其孙秦怀毅为武威侯,此爵位世代承袭,与国同体!” 皇帝此次的封赏犹如一道惊雷,轰然炸响于朝堂之上,引得众臣皆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那镇国公的爵位,自从本朝开国以来,除却那位追随太祖皇帝浴血奋战、打下万里河山的初代镇国公之外,便再无人能够获此无上殊荣。 如此丰厚的封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实在是有些过了头。 然而,大家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这不过是皇帝惯用的笼络人心之术罢了。 严中道站在群臣之中,心中的天平瞬间失去了平衡。想他兢兢业业在朝中为官数十载,历经无数风雨,到头来却仅仅只挣得了一个侯爵之位。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啊! 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高高在上端坐在龙椅中的皇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艳羡和渴望。 难道这便是君临天下、手握生杀予夺大权之人所拥有的感觉吗?那种掌控一切、主宰苍生的权势仿佛具有无穷的魅力,令严中道的双眼不禁燃起一团炽热的火焰。 紧接着,满朝文武大臣们就相关的具体事宜展开了一番讨论和安排。 尽管最终拟定的方案并非尽善尽美,但至少能够确保顺利出兵,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待到退朝之后,严中道心事重重地返回了相府。一进家门,严世泽便满脸愤懑地迎了上来,大声嚷嚷道: “父亲,您为何执意阻拦孩儿去担任那陷阵营的统领一职?难道说孩儿比起那秦怀毅来,当真就相差甚远吗? 孩儿自信在咱们这年轻一辈当中,绝不输于任何一人!孩儿实在是心有不甘呐!” 严中道猛地一甩手臂,手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扇在了面前之人的脸上,他怒目圆睁,声音如洪钟一般威严地吼道: “你这无知小儿,难道真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不成?你可曾见识过真正战争的残酷景象?又是否亲眼目睹过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的惨烈场面? 告诉你,这些你都未曾经历过!若不是有老夫这个当爹的在背后为你撑腰,凭你这点本事,怎能坐上禁军副统领这般高位?” 严世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脸颊瞬间高高肿起,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低着头,一脸惶恐地听着父亲的训斥。 严中道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你可知此次你所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那拓跋雍乃是百年来北方草原之上唯一有可能一统各部族的枭雄人物。 以你目前的实力和手段,拿什么去与这样的强敌抗衡?老夫之所以极力阻拦你,实则是在救你的性命啊!” 严世泽心中十分不服气,立刻回嘴反驳道: “父亲,您老是夸赞其他人有多厉害,难不成这拓跋雍还能长出三头六臂来不成?即便他真有如此神通,孩儿我也满怀信心能够把他打败,从而为我们严家增添光彩!” 听到儿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严中道顿时怒不可遏地呵斥起来: “你这个无知无畏的小儿啊!你可晓得在那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还有另外一个强大的完颜部落存在。而完颜部落中的完颜烈,更是被誉为草原上头等一的勇猛之士。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实力超群的人物,与拓跋雍交手之时,竟然连区区三十个回合都未能支撑过去,就惨死于对方的刀下。这些情况,你究竟知不知道啊?” 听到这里,严世泽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 “若非父亲及时点拨,孩儿险些酿成大错,误入歧途。多谢父亲大人的救命之恩!” 严中道微微点了点头,神色稍缓道: “你能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便好。 我推荐秦家小子去,只要他死于拓跋雍手下。那么秦家在军中的威信将会大打折扣,到时我们插手军务就容易多了。 当下你首要之务便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禁军的控制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如此一来,于我们父子二人所图谋之大计必将大有裨益。” 说罢,严中道挥了挥手,略显疲惫地道: “好了,为父也有些乏累了,你且先退下吧。” “是,孩儿遵命,这便告退。” 严世泽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转身朝着房门口走去。 待其身影消失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严中道一人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他双目凝视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不知心中究竟在盘算着怎样的计谋…… 第128章 秦怀毅回京 三日后,西部边关,阳光洒落在古老而雄伟的城墙上。一一队使者匆匆而来,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秦怀毅闻讯,恭敬地接过旨意。他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交接完繁重的军务后,秦怀毅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跨上骏马,扬起马鞭,马蹄声响彻云霄,如疾风般向着京城疾驰而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 终于,经过日夜兼程,秦怀毅抵达了京城。一进入秦府大门,他来不及休息,便直奔祠堂而去。 秦凯旋早已等候在此,他那原本挺拔的身躯,如今却显得有些佝偻,岁月的痕迹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踏入祠堂,秦怀毅望着眼前密密麻麻摆放的牌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和崇敬之情。 每一块牌位背后,都代表着一位英勇无畏的秦家男儿,他们为了国家和人民,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最终马革裹尸,长眠于这片土地之下。 秦凯旋静静地站在一旁,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这位曾经驰骋沙场、威风凛凛的老将,如今也难掩内心的悲伤与感慨。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之中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少将军回来了。” 老管家轻声说道。 秦凯旋回过神来,连忙擦干眼角的泪水,点头示意: “嗯,你将他带到这里来吧。算起来,他已经两年没回家了,该来给祖宗上柱香了。” 不一会儿,只见秦怀毅身着一袭简单的便装走了进来。他的脸上略带疲惫之色,但眼神依然坚定明亮。 久别重逢,秦怀毅一眼就看到了爷爷略显弯曲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酸。 扑通一声,秦怀毅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 “不孝孙怀毅叩见爷爷!” 听到孙子的声音,秦凯旋急忙转过身来,伸出双手将他缓缓扶起,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两年不见,毅儿又壮实许多啊!这一路上可还顺利?来,快给列祖列宗们上香!” 秦怀毅一脸肃穆,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牌位磕头三次,然后起身拿起三炷清香点燃,插进香炉之中。 正当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 “毅儿啊,你可知道这次圣上急召你回京究竟所为何事吗?” 听到祖父的问话,秦怀毅转过身来,向着秦凯旋微微躬身行礼后,点了点头回答道: “孙儿心中自然知晓。圣旨一下达,孙儿不敢有丝毫耽搁,快马加鞭就赶回京城来了。只是关于此次带兵北上抗击外敌一事,孙儿目前尚未想出万全之策。” 秦凯旋听后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这件事情其实乃是那严中道老儿在背后推波助澜所致。原本老夫是打算替你向陛下推辞掉这个差事的,毕竟你可是咱们秦家如今唯一的男丁血脉啊! 想当年,你的父亲、二叔还有三叔,他们都为了国家浴血奋战,最终壮烈牺牲。咱们秦家祖上世代忠良,皆是为国捐躯的忠义之士。 如果老夫这次贸然拒绝圣上的旨意,岂不是要让咱家列祖列宗蒙羞,有损他们的赫赫威名!依老夫想来,倘若当时你也在场,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请缨出战吧!” 秦怀毅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看着秦凯旋,朗声道: “祖父所言极是!孙儿自幼便将父亲和诸位叔父视为楷模,立志要像他们一样保家卫国,哪怕是血洒疆场,亦在所不惜,又有何惧怕之处!” 秦凯旋面带欣慰之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朗声道:“ 哈哈,不愧是我秦家的儿郎啊!如此有骨气、有血性,实乃我秦家之幸事!” 他那洪亮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仿佛要传遍整个世界。 紧接着,秦凯旋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郑重其事地说道: “此次北上解救忠王于危难之中,万不可贪功冒进,切记不要恋战。必须集中所有的优势兵力,专攻敌人的一处要害,以雷霆之势一举击破。绝对不能将兵力分散开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秦凯旋稍稍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后,他再次开口,语气愈发凝重: “这次你们所要面对的敌手乃是拓跋雍,此人身居草原,堪称一代枭雄。 其武艺高强,罕逢敌手;智谋更是举世无双,令人难以捉摸。所以,怀毅啊,你务必要多加小心,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呐!” 秦怀毅静静地听着爷爷的教诲,心中对拓跋雍这个名字早已耳熟能详。 他深知这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但此刻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反而闪烁着强烈的斗志和自信之光。 只见他挺了挺胸膛,坚定地回答道: “爷爷,请您放心吧!孙儿已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定会小心翼翼地应对这场恶战。” 听到孙子这番话,秦凯旋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你能明白就好。然而,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切不可因一时的胜利而骄傲自满,更不能轻视敌人。只有时刻保持警惕,谨慎行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爷孙俩坐在温暖的炉火旁,继续畅谈着家长里短。 从儿时的趣事到如今的生活琐碎,话题一个接一个,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直聊到深夜时分,两人仍意犹未尽。 又过了三日,各项准备工作都在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军队方面,所有人员已经全部集结完毕,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后勤保障也毫不松懈,粮草正在加急筹备当中,确保充足供应; 同时,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寒冬,每一名士兵都已领到崭新厚实的棉衣,足以抵御严寒。至此,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支即将出征的队伍完全是由负责保卫京城安全的各个精锐部队所组成。这些战士们无一不是身经百战之辈,历经无数次战火洗礼,积累下丰富作战经验和过硬军事素质。 不过,其中也有一部分出身名门望族的勋贵子弟,他们渴望趁着此次出征机会捞点军功,能为以后的仕途铺好道路。 此时此刻,整整三万名将士整齐地站立在校场上,场面蔚为壮观。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大家已经集结待命,但至今为止,他们尚未见过自己的统帅究竟是谁。 于是乎,人群之中开始出现各种议论声,众人纷纷猜测究竟哪位将领能够担此重任,成为这支劲旅的新统领。 有的认为可能会是某位战功卓着的老将出马,有的则觉得说不定会是朝廷新近提拔的青年才俊……一时间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第129章 出发北境 随着皇帝无比威严的行銮缓缓而来,其浩荡之势仿佛能够震撼天地。 教场上原本喧闹嘈杂的数万名士兵,在这一刻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那一抹耀眼的黄色身影——身着一袭华丽黄袍的皇帝正稳步走来。 在皇帝身后,一众朝廷重臣紧紧跟随,他们按照官职高低,整齐地分列于两侧,犹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皇帝。 而燕昀,则气宇轩昂地登上了高台。只见他双手微微下压,然后提高嗓音大声说道: “诸位将士,今日我们之所以会在此处相聚一堂,想必你们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吧?那么,就让朕来告诉你们缘由!” 士兵们听到这里,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因为他们此前只是接到了前来集合的命令,并不知道此次聚集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自千百年前起,咱们中原大地便长期遭受着北方那些游牧民族的不断侵扰。 直到太祖武皇帝横空出世,经过无数次艰苦卓绝的征战,才终于让北方这片广袤之地彻底臣服在了我们的脚下。 然而,这些蛮夷之人狼子野心不死,尽管表面上归顺,但实际上每年都会越过边境烧杀抢掠。” 说到此处,燕昀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饱含着愤怒与不甘, “他们残忍无情,对我无辜百姓肆意屠杀掠夺。而在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之中,就有着你们的亲生父母、挚爱妻儿以及手足兄弟!难道你们就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惨遭蹂躏而无动于衷吗?” “不能!” “不能!” “绝对不能!” ...... 一时间,三万名将士群情激愤,异口同声地高喊出声。这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震耳欲聋。 每一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满脸怒容,浑身散发出高昂的斗志。看到眼前这番景象,燕昀感到十分满意。 他向众人挥挥手,示意大家先暂时安静下来,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想必北方的战事你们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吧。那拓跋雍是个厉害角色,他整合了足足五个部落,形成强大的联盟,气势汹汹地朝着我们的朔州、舒州等重地发动了规模空前的猛烈攻击。 忠王率领着大军前去奋力抵御,怎奈那狡猾的敌人设下了阴险狡诈的诡计,导致我方军队不幸中计,损失惨重,众多将士伤亡,如今局势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迫切需要增援部队火速前往支援。 今日之所以把各位召集在此,正是要商议这北上解围之策。 朕心里清楚得很,在座的许多人,你们的家乡大多位于南方,离那遥远的边境之地可谓相隔千山万水。 然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倘若北方沦陷,战火必将蔓延至整个国家,届时谁又能够独善其身呢?所以,北方的安定就全仰仗诸位! 说罢,皇上抬手一指站在旁边的秦怀毅,提高声音说道: “你们可认得此人?告诉你们,他便是这次出征的统帅! 朕深知各位皆是骁勇善战之士,个个威猛无比,特此赐予你们一个响当当的名号——‘陷阵营’!以此来突显你们勇往直前、冲锋陷阵时的英勇无畏!” 其实,这秦怀毅一直以来都是在西部边关驻防戍边,平日里极少返回京城,因此在场的大部分士兵对他都感到十分陌生。 更有甚者,看到他如此年轻,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怀疑和不服气来。 “陛下,北上抗敌之事关乎国家存亡、百姓安危,我们身为军人,自当义无反顾地奔赴前线,此乃义不容辞之举! 然而,此次出征非同小可,责任重大,起码也应选派一名经验老到、作战经验极为丰富且武艺超群之人来担任统帅一职!” 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呼,引得周围众将纷纷附和起来。 “没错,陛下,此人太过年轻,如何能够承担起这般重任?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又有人高声喊道。一时间,整个营帐内议论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只见秦怀毅不慌不忙地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稳健有力。 待到走到人前时,他猛地停下脚步,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有神地环视着四周的将领们,然后用那如同洪钟一般响亮的声音说道: “诸位将士们,我深知在座的各位当中不乏身经百战、战功赫赫的老将,你们的作战经验确实比我更为丰富。 但需知,一人之勇纵使再强,所能杀敌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作为一军之统帅,则需要具备统揽全局之能、保持头脑时刻清醒,并在关键时刻果敢决断、毫不迟疑地下达命令。 敢问在场诸位,可有谁自信能够胜任这一职位?若真有这样的能人,不妨站出来,与我当场切磋一番,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台下数以万计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 秦怀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再次扫视全场,缓缓开口说道: “我明白,或许因为我的年纪尚轻,所以才令诸位对我的能力有所质疑。 但是,我秦怀毅也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多次冲锋陷阵于敌人之前。大家好好看看,我身上的伤痕,!” 说罢,他双手用力一扯,身上那件厚重的铠甲应声脱落,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身躯和一块块线条分明的肌肉。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疤,这些伤疤犹如狰狞的蜈蚣一般爬满全身,仿佛在诉说着主人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惨烈过往。 看到这一幕,众人皆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人群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快看呐,那不是秦怀毅吗?竟然是秦老元帅府上的少将军啊!” 这一声喊叫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 “原来是他呀!难怪如此英武不凡!秦家一门世代忠良,满门英烈,实在令人钦佩!” 另一个人感慨地说道。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 “听闻这位少将军一直镇守在西部边关,与那些凶残的外敌浴血奋战,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抬不起头来。 而且他极少返回京城,一心只为国家戍边守土。能有这样的统帅带领我们,真是我等之幸啊!” 此时此刻,秦怀毅站在众人面前,身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 只见他伸手一把抓起陷阵营那面鲜艳夺目的大旗,高高举起,然后用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大声喊道: “驱除蛮夷,保我河山!” 他的话语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深深地触动着在场每一名士兵的心弦。 刹那间,所有士兵都被他激昂的情绪所感染,纷纷振臂高呼起来: “驱除蛮夷,保我河山!” 一时间,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整个场面气势磅礴,令人热血沸腾。 就在这时,一旁的燕昀看到士气已然高涨到极点,心中暗喜: 此时正是出兵的最佳时机。于是,他跨前一步,抽出腰间佩剑,向着全体将士高声下令道: “众将士听令!即刻出发!目标——北疆!” 随着他手中长剑一挥,大军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程,旌旗飘扬,马蹄声响彻天地。 第130章 另辟蹊径 就在援军浩浩荡荡地向北挺进之时,越州这座城市在短短两天内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街头巷尾、茶肆酒楼,百姓们无不在热烈地讨论着同一件事情——医学院的即将成立。 有人对此赞不绝口,认为这绝对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他们觉得医学知识的普及能够拯救更多人的生命,让人们免受病痛的折磨。 然而,也有人对此持有截然不同的看法,指责这种做法简直是离经叛道!自古以来,哪曾有过女子和男子一同读书、还公然抛头露面的呢?这些保守派人士坚决反对这样的变革。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则选择保持沉默,他们抱着观望的态度,想要亲眼瞧瞧这个备受争议的医学院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此时,越州知府衙门前面已经聚集了大量前来凑热闹的百姓。 大家交头接耳,对着衙门指指点点,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只见柳元不紧不慢地从衙门里走出来,他面带微笑,环视了一圈四周喧闹的人群后,缓缓站起身来。 “各位乡亲父老们!” 柳元提高音量喊道,声音洪亮而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乃是本州知府柳元,今日在此,本官有一则重大好消息要向诸位宣告……那便是本官已下定决心要在咱们越州创办一所医学院!”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一阵骚动。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知府大人竟然会亲自出面宣布这件事情。 由此看来,此次开办医学院恐怕并非只是说说而已,而是要玩真的了!人群中有个胆子较大之人忍不住高声问道: “知府大人,请问这所医学院具体是做什么的呀?另外,它会不会招收我们这些贫苦人家的孩子呢?” 柳元微微颔首,缓声道: “人生在世,难免会遭遇病痛的侵袭。每当此时,人们往往需要求助于大夫。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诊疗所需的费用颇高,致使众多家境贫寒之人难以承担,以至于无法获得及时有效的救治,最终只能无奈地与亲人阴阳两隔。” 说罢,柳元轻轻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后,接着阐述道: “正因如此,我创办医学院之宗旨,便是期望能够培育出大量医术精湛、心怀仁善的医者,以便能为那些贫苦的百姓提供廉价有效的救助。” 稍作停顿,柳元放下手中茶杯,目光环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继续说道: “至于招生方面,我们医学院秉持公平公正之原则,绝不以家庭出身作为评判标准。 无论是达官显贵之后,亦或是平民百姓之子,皆一视同仁,唯才是举。 对于在校期间表现卓越的学子,本官所在官府还将酌情予以相应奖赏。 待其学成毕业之后,亦可选择留任于官方所设立的医馆之中,继续造福民众。” 闻听此言,现场不少贫苦百姓脸上纷纷流露出欣喜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此番定要归家告知自家孩儿,万万不可错过此等难得良机。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位高权重者们,个个面带鄙夷与不屑之情。 在他们眼中,柳元此举无非是为了博取政绩、沽名钓誉而已,实难称得上是什么良策妙方。 柳元不动声色地将众人各异的神情尽收眼底,深知若想成功筹集到充足的办学资金,非得使出一记大招不可。 于是乎,只见他略加思索后,嘴角微扬,似是已有了应对之法。 “诸位乡邻!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想必大家都已知晓,咱们这地方将要开办一所学院啦! 这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呀!为了确保学院能够顺顺利利地开办起来,本府已经率先拿出了两成的资金! 靖边侯心怀大义、慷慨解囊,同样积极地支持了两成资金! 额……但是,尽管如此,要想把这所学院办得风风光光、尽善尽美,这些资金还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剩下的足足六成资金,本官就想着通过募捐这样一种方式来筹措! 如果在座各位中有谁意向前来捐赠相助的话,还请移步到这边来登记一下。” 众人听着这番话,先是面面相觑,随即便纷纷愣在了原地。 其中更有不少人忍不住冷笑出声,心中暗自思忖: 哼,搞了这么多的铺垫和说辞,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从我们老百姓兜里掏钱嘛!果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站出来,表示要把自己口袋里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财拿出来做这种看似毫无回报、纯粹付出的事情。 此时,人群中的柳元目光缓缓扫过四周,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开始循循善诱地说道: “难道真的没有人愿意捐献出一份爱心吗?哎呀,大家可别误会!本官绝不会白白让诸位乡亲们掏腰包的! 本官在此郑重承诺,凡是参与此次捐款的好心人,本官都会特意在学院门口立下一块大大的功德碑! 并且会将每一位捐款人的姓名都工工整整地镌刻在上面!还会颁发一个官方的证书。 这样一来,日后所有进出学院的莘莘学子们都能够看到这份善心义举,从而对捐款之人感恩戴德、永世铭记在心! 就算是百年之后,那些学生们也依然会牢牢记住你们的恩情大德!” 果不其然,当这句话被说出后,人群之中瞬间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块巨石一般,激起层层浪花。 尤其是那些腰缠万贯的富商们,更是显得格外激动与兴奋。 尽管他们坐拥着数以千万计的巨额财富,但由于自古以来商人社会地位低下,被冠以“贱商”之名,致使他们即便富甲一方,其身份依旧卑微。 不仅如此,就连他们的子女想要参加科举考试谋取功名,也要受到诸多限制。 然而现在,如果仅仅只是捐献出一笔钱财,便能获得官府的正式认可,并名留青史、为世人所铭记,这样的机会对于这些富商而言,简直是千金难求! 毕竟,纵使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也难以改变自身低贱的社会地位以及家族的命运。 于是乎,只见众多商人如潮水般纷纷向前涌去,争先恐后地挤到负责登记的桌前,一个个唯恐自己落后于人。现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我刘家钱庄愿捐款一万两白银!” 一名身材肥胖、衣着华贵的男子高声喊道。 “赵家酒楼捐赠一万五千两!”紧接着又有一人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林家慷慨解囊,捐钱三万两!”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钱家捐款五万两!”这一声呼喊更是将气氛推向高潮。 一时间,各种报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短短片刻功夫,城中的富商们几乎全部完成了登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与自豪的笑容。 而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柳元,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他暗自思忖:“侯爷果真英明神武,非同凡响略施小计,便轻而易举地化解这个棘手难题。” 第131章 动工 柳元满心欢喜地翻看着手中那份详细记录着人数的清单,他的嘴角越扬越高,几乎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经过一番粗略计算后,他惊喜地发现这笔款项竟然多达整整八十万两白银!这一数目可着实惊人,远远超过了当初对于建设医学院所做的预算。 兴奋不已的柳元赶忙吩咐自己的手底下那些人一定要在这里好好看守着,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准备亲自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给陆离。 此时,在白鹿书院旁边的一片空地上,陆离正带领着一群人仔细地勘察着周围的地形地貌。 尽管此地位置稍显偏僻,但它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环境清幽宁静、景色秀美迷人。 而且远离繁华喧闹的城市,能够为在此求学的学子们提供一个安静舒适的学习氛围,让他们可以心无旁骛地专心读书。 跟在陆离身旁的陆冲一路上都眉头紧锁,心里头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 “侯爷,属下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拿出这么一大笔资金和柳大人一起创办这座学院呢?” 听到这话,陆离缓缓抬起头来,他那深邃而又睿智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沉默片刻之后才轻声说道: “天下大势,自古以来便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不久以后,我们恐怕将要面临极为严峻的局势,也许会有无数无辜之人因此丧失宝贵的生命。 我能做的,就是保证跟着自己的人少一些伤亡。 所以我才决定建造这座学院,其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培养出更多有才华、有能力的人才,以便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拯救更多百姓的性命。 当然,如果此后天下一直保持太平稳定,没有战乱祸端发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如此一来,从这座书院走出去的莘莘学子就能够游历四方,凭借自身所学的医术救死扶伤、造福于民。” 陆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恍然大悟般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但是,侯爷,眼下局势如此动荡不安,莫非天下真的就要大乱了不成?咱们又该怎样去应对这种局面呢?” 陆离不紧不慢、神色凝重地回答道:“目前之计,唯有不断积累自身的实力,并时刻保持警醒,尽量保全自己和身边之人。”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身材肥胖如球的身影急匆匆地朝这边奔来。来人正是柳元,此刻他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被水浇过一般湿漉漉的。 由于身体过于圆润沉重,导致他每跑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左右摇晃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因重心不稳而跌倒在地。 陆离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起来: “我说柳大人呐,你瞧瞧你这满身的肥肉,可真得好好减一减啦!要不然哪一天出门坐轿子,恐怕连那轿子都塞不下你咯。” 柳元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回应道: “侯爷您就别拿小人开涮啦!其实我也很想把这身赘肉给减掉呀,只可惜试了各种方法却都不见成效。” 紧接着,他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兴奋之色,喜不自禁地说道: “侯爷,您之前想出的那个办法真是太妙啦!那些个富商们听闻之后,一个个都争前恐后地踊跃捐款,谁都害怕自己的动作比旁人慢一拍。您猜猜看,这次到底一共募集到了多少银两?” 陆离微微眯起双眸,略作思索后,估摸道:“大概会有三十万两银子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柳元脸上瞬间绽放出兴奋的光芒,激动地说道: “侯爷您可真是太保守啦!实际上,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收到了整整八十万两之巨啊! 而且,这还只是我前来向您禀报时所统计到的数目。真难以想象,待到此次捐款活动彻底落下帷幕之时,究竟能够募集到多少银两呐!” 陆离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叹于这些富商们的财力雄厚程度。 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并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柳大人,在此我不得不郑重地提醒您一句。这笔巨款必须全部投入到学院的建设当中去,万万不可挪作他用!” 柳元闻言,赶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极为严肃起来,郑重点头应道: “侯爷请放心,下官对此自是心知肚明。我定会严格按照规定使用这笔资金,确保每一分每一毫都能切实用于学院的发展与建设之上,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和违规之举。” …… 翌日,阳光晴好,是个动土的好日子,聘用的工人全部到位,在官府的统一调配下,施工现场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与此同时,在山的另一边,白鹿书院的学子们也如同嗅到花蜜芬芳的蜜蜂一般,被这边热闹的场景给深深吸引了过来。 只见一名身着青衫、面容清秀的学子满脸好奇地开口问道: “哎,诸位同窗,你们说说看,这些人聚集在此究竟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旁边另一名身材稍胖些的学子便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 “嘿!这你居然都不晓得啊!据我所知,官府正打算在这片土地之上大兴土木,修筑一座规模宏大的医学院呢!这座医学院建成之后,将专门致力于医学方面的研究以及救死扶伤。” 听到这里,先前发问的那名学子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追问道: “啊?你又是如何得知这般内幕消息的?难不成你在官府里还有什么熟人不成?” 那身材稍胖的学子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摇头晃脑地说道: “嘿嘿,这可不是我瞎编乱造哟!我大姨家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哥啦,他正好就在官府里面当差呢!昨日我俩一同吃饭的时候,他亲口跟我说的这个事儿。” 此言一出,周围的学子们顿时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每个人对于此事都有着各自不同的见解与看法。 有的学子认为修建医学院乃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大好事;有的则担心如此浩大的工程会劳民伤财;更有甚者开始猜测起这座未来的医学院将会由哪位名医来主持大局…… 一时间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而原本应该在书院里安心诵读圣贤书的这群学子们,此刻早已没了心思埋头苦读。 他们三五成群地簇拥在一起,挤在半山腰处,兴致勃勃地观望着山下那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仿佛眼前正在上演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演出。 第132章 热闹场面 卫东阳和刘思齐二人并肩而立,周围人群熙攘。只见刘思齐微微侧头,目光转向身旁的卫东阳,轻声开口问道:“卫兄,对于此事,不知你有何看法呢?” 卫东阳听后,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皱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依我之见,无论柳知府此举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但就目前来看,这件事情对百姓而言无疑是有益处的。”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接着,卫东阳继续说道: “刘兄或许并不知晓,我自幼家境贫寒。在我七岁之时,父亲便因身患重病而不幸离世。 当时家中贫困至极,根本拿不出足够的钱财来为父亲治病,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头。 正是因为如此,从那时起,我便暗自下定决心,将来若能通过科举考试金榜题名,并有幸为官一任,定要守护一方百姓的安宁。” 听完卫东阳这番话,刘思齐不禁面露钦佩之情,郑重地向他拱手行礼道: “卫兄高义,心怀天下苍生,此等胸怀大志实令小弟自愧不如。” 卫东阳见状,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回应道: “刘兄言重了,如今谈论这些尚为时过早,咱们还是应当专心致志、刻苦攻读,争取早日学有所成方为上策。” 刘思齐闻言连连点头称是: “卫兄所言极是,当下应以学业为重。” 于是乎,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去凑那热闹,转身一同朝着宿舍走去。他们各自寻得一处安静之地,迅速坐下,然后取出书本,埋首于书海之中。 有了官府作为强大后盾的支持,并且每日还有着免费提供的饮食供应,工人们干活时那叫一个劲头十足、全力以赴! 甚至有些工人,为了给自己以及身边的同伴们加油打气,竟然主动带头唱起了嘹亮的号子。 只见开始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引吭高歌,紧接着又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相继加入进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参与哼唱的人数如同滚雪球一般越聚越多。 这激昂而富有节奏的歌声,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人们的心灵,让每一个听到它的人都不禁为之振奋。 就连一旁的陆离与柳元二人,此刻也被这热烈的氛围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跟随众人一起轻声哼唱起来。。 这哄闹的场面犹如一场热闹非凡的集市,喧嚣声此起彼伏,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卫茗兮本在庭院中安静地翻阅着书籍,但如此嘈杂的声音还是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动之下,卫茗兮放下手中的书卷,轻盈地移步至高处,目光快速扫过人群,最终锁定了一名看起来较为老实的学子。 只见她身形一闪,瞬间便来到了那名学子面前,并伸手一把将其牢牢抓住。 “喂!你们都围在这里叽叽喳喳地干什么呢?难道不用去上课学习吗?” 卫茗兮柳眉倒竖,质问道。 周围的学子们一看到是卫茗兮来了,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而那名被抓住的学子更是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茗……茗兮姑娘,我们真……真的没做什么啊。对对对,确实没做什么。” 卫茗兮瞪大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他,显然并不相信这番说辞。她双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威胁道: “哼!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可别怪本小姐不客气,小心我的拳头可不认人哦!” 说着,还故意晃了晃自己粉嫩的拳头。 那名学子见状,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心里清楚,如果再隐瞒下去,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连忙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 “茗兮姑娘饶命啊!其实是听说不远的山上聚集了好多人,据说他们打算在那里修建一座医学院。” 听到这话,卫茗兮不禁皱起眉头,口中喃喃自语道: “医学院?这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呀?不过这里吵成这样,其他学子还怎么能够安下心来好好读书呢?不行,这件事情必须得赶紧跟爷爷说道说道才行。” 话音未落,卫茗兮便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一般,头也不回地朝着后山飞奔而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那名学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上。 要说这卫茗兮,虽然年纪轻轻且生得一副花容月貌,但她的脾气却宛如一颗火爆的小辣椒,让人既喜爱又敬畏。 在整个书院里,大家对这位性格独特的女子可谓是又爱又怕。 在后山那座宁静而雅致的小院子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卫文赟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把古色古香的藤椅上,手中轻轻端起一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水,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与闲适。 人尚未至,一个清脆焦急的声音已然远远传来: “爷爷,不好了,出事了!” 原来是卫茗兮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听到孙女的呼喊声,卫文赟脸上露出一丝怜爱的微笑,轻声说道: “丫头啊,到底出什么事儿啦?这么慌慌张张、大惊小怪的。” 卫茗兮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只见她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事情的经过和细节。 然而,面对如此紧张的局面,卫文赟却丝毫不显得恼怒或惊慌,反而饶有兴致地倾听着,不时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看到爷爷这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卫茗兮不禁跺了跺脚,娇嗔道: “爷爷,您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呀!” 卫文赟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示意孙女不要着急,缓缓说道: “好啦,别摇啦,爷爷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都快被你摇散架咯。 不过,丫头你说的那个医学院倒真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怎么样,要不要跟爷爷一起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卫茗兮心里还有些犹豫是否要答应,但想到自己也十分渴望知晓事情的真相。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爷爷,一同朝着施工地的方向走去。 第133章 闲谈 只见远处的卫文赟正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来。放眼望去,那可是数千人同时动工的壮观场面! 工人穿梭忙碌,各种建筑材料堆积如山,这样热火朝天、井然有序的景象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卫文赟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着工地,脸上不时露出满意的微笑,并频频点头称赞。 然而,跟在他身旁的卫茗兮却是另一副模样,她撅着粉嫩的小嘴,眉头微皱,满脸都是不高兴的神情。 那些正在辛勤劳作的工人们看到这一老一小后,都不禁感到十分诧异。 他们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起这两个人的身份来头。有的说可能是上头派来视察工作的官员,也有人觉得说不定是哪位富商大贾前来考察。 此时,陆离正与柳元手持图纸站在一起,时而比划比划,时而低声讨论着什么。偶尔因为一些设计或者施工方面的问题意见不合时,两人还会争得面红耳赤。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了过来,向他俩行礼禀报: “大人,外面来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看着挺眼生的,不晓得是干啥的。您们看要不要把他们给撵走?” 听到这话,陆离和柳元先是对视一眼,眼中均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心里暗自琢磨着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呢? “罢了,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陆离挥挥手说道。于是,二人放下手中的图纸,迈步朝着入口处走去。待到走近一看,陆离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卫文赟以及他的孙女卫茗兮。 想来定是此处施工的浩大动静传到了卫文赟那里,引得他老人家亲自前来查看情况了。 一旁的柳元见到卫文赟后,赶忙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问候道: “见过卫老!” 陆离见状,也连忙走上前去,深施一礼开口问道: “卫老先生,不知今日您来此所为何事啊?” 卫文赟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 “哎呀呀,今日此地竟然聚集了如此众多之人,老夫也特地前来凑个热闹。话说回来,你还是老夫学院的学子哩!” 说完,他呵呵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亲切之意。 陆离听闻此言,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伸手挠了挠脑袋。要不是因为母亲再三叮嘱,他恐怕一天也不会去。 这时,卫文赟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陆离等人,开口问道: “不知诸位在此处打算修建这么大的工程作何用途啊?” 见此情形,陆离心念一转,生怕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于是连忙抢着回答道: “卫老,是这样的,越州位于南方地区,气候潮湿闷热,许多百姓无论是从事农耕劳作,还是进入山林之中,都常常遭受毒蛇虫蚁的叮咬。 然而,由于大多数人家境贫寒,根本无力承担昂贵的医疗费用;又或是因路途遥远等原因,无法及时获得有效的救治,最终不幸丢掉了性命。 正是鉴于这种状况,柳大人心系越州百姓,为了让他们能够看得起病、得到及时的医治,特意筹集资金来兴建这座医学院。 其目的便是希望通过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医者,造福一方民众。” 卫文赟听后,目光转向一旁的柳元,满含赞赏地点点头,感慨地说道: “柳大人这般一心为民着想,实乃越州百姓之福祉啊!” 柳元听到前太傅的夸赞后,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卫老您实在是过奖了,这些都是下官份内之事罢了。”言语之中尽显谦逊之意。 卫文赟微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 “年轻人啊,老夫希望你日后能够真心实意为百姓们多办些实事。切不可只为了头顶上那顶乌纱帽,就去损害百姓们的切身利益呀! 古人有云:‘舟非水不行,水入舟则没;君非民不治,民犯上则倾。’这句话你可要时刻铭记于心呐!” 说罢,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柳元,眼中满含期许。 柳元听闻此言,心中对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顿时生出一股敬意。尽管如今卫文赟已不在朝堂为官,但他那颗心系天下苍生的心从未改变。 当年,卫文赟尚未辞官之时,他就听说过柳元的事迹。那时身处京城的柳元,面对那些权贵豪强从不畏惧退缩,总是敢于仗义执言,为平民百姓发声。 如此高风亮节、刚正不阿之人,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卫文赟对于这座学院充满了浓厚的兴致,只见他微微前倾身子,紧盯着柳元,继续追问道: “那么,关于这座学院,不知你们究竟打算怎样去筹办它呢?比如说,生源要从什么地方获取?又会由哪些人来担任教授一职?这些可都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呀!” 听到卫文赟一连串的疑问,柳元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缓声道: “呵呵,多谢卫老您如此关心。关于我们的具体计划嘛,大概是这样子的。 首先呢,我们预计要用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把这所学院给修建完成。 说句实在话,为了能够筹措到充足的资金,我可是以官府的名义,特意面向民间展开了集资活动哦。 并且准备在学院门口立下一块石碑,用以铭刻下所有捐献者的姓名,让学子们永远记住他们的恩德。 那些家财万贯的富商们,表现得极为踊跃,纷纷慷慨解囊、积极捐款。 也正因为如此,咱们现在手头的资金那可是相当充裕啦,要在三个月内建成这所学院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稍稍停顿了一下,柳元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 “其次,同样是以官府的名义,广泛招募那些医术高超、经验丰富的大夫前来任教。 日后,就由他们负责学院里日常的教学工作以及各项管理事务。 不仅如此,我们还专门聘请了德高望重的孙仲礼神医,让他出任学院的名誉院长。 想必凭借着孙神医的强大号召力,咱们学院的师资力量定然不会成为一个棘手的难题!” 最终,所有的学子都参与到了这场严格且公正的统一选拔之中。 无论他们出身贫寒还是富贵荣华,只要具备真正的实力,就能够赢得那珍贵无比的入学名额。 在这里,每一个人所拥有的机会毫无差别,完全取决于个人的能力与才华。 卫文赟听到这番话后,心中对于柳元的钦佩之情愈发深厚起来。他暗自思忖道: “此人当真是深谋远虑、目光长远!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招揽到众多优秀的人才,还能树立起学府公正公平的良好形象。” 于是,卫文赟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非常赞同这种做法。 紧接着,话题转到了孙仲礼的身上。卫文赟不禁惊叹道: “真没想到,就连孙仲礼这个脾气倔强得出了名的老家伙,你竟然也成功地请动了他! 想必此番他肯前来任教,定会吸引一大批他的忠实学生,以及众多对他敬仰有加的人慕名而来。这样一来,这学府可就要热闹啦!” 说到招生之事时,卫文赟起初还心存疑虑,原以为柳元会像其他一些学府那样,将入学名额优先分配给那些有权有势人家的子女。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柳元居然提出了公平竞争的理念,让贫苦家庭的孩子们也有了同等争取入学资格的机会。想到此处,卫文赟由衷地感慨道: “此举实在是善莫大焉!给那些身处困境却心怀梦想的孩子们打开了一扇通往知识殿堂的大门,为他们提供了改变命运的契机。 相信日后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子们,定能成为国之栋梁,国之骄傲!”” …… 第134章 朔州现状 回去的途中,卫茗兮满心疑惑地开口问道: “爷爷,您为什么会对他们搞的这个学院如此感兴趣呢?依我看呐,这纯粹就是劳民伤财之举,不过是一场政治作秀罢了。” 她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理解。 卫文赟微微一笑,轻轻地捻动着自己那雪白的胡须,缓缓说道: “兮儿丫头啊,你年纪尚小,自然难以领悟其中蕴含的深意。 他们所采取的这种做法,可以说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呀。你不妨仔细想一想,在过往的岁月里,何曾出现过一所专门致力于教授医学知识的学院呢? 至少在爷爷的记忆当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过去那些学院,大多讲授的无非是些道德文章之类的东西。 然而,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难道他们整日都需要聆听这些所谓的圣人之言吗? 其实不然,他们真正迫切需求的,乃是能够保证每日的三餐温饱、穿着暖和,以及在患病之时能够得到有效的医治。 更何况,此次学院招生主要面向的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凭借自身的不懈努力,一旦学有所成,便有可能改善整个家庭的生活状况。 如此一来,这不就等于给予了他们一个全新的希望之光吗?因此,爷爷对于他们此举表示坚决的支持态度。 虽说目前工程刚刚动工,施工现场难免会有些嘈杂喧闹,但实际上并未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咱们就拭目以待吧,爷爷坚信,他们最终必定能够取得圆满的成功。” 卫茗兮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对于爷爷的看法持有不同意见,但出于对尊重,她并没有直接开口反驳。此刻的她,内心陷入了纠结与矛盾之中。 而在遥远的北方,纷纷扬扬飘落多日的大雪终于停歇下来。 秦怀毅率领着他的部队,一路风驰电掣般地急速前行,经过漫长而艰苦的跋涉后,他们终于接近了朔州城。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持续不断的高强度行军,无论是士兵还是马匹都已经疲惫不堪,全然没有了刚出发时那种精神抖擞、士气高昂的状态。 许多人的脸上都透露出深深的倦意和憔悴之色。 这时,一旁跟随的副将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向秦怀毅进言道: “将军,兄弟们从一开始就不停地强行军,到现在已经累得不成样子啦。 而且您看,距离朔州城也就只剩下半天的路程了,要不就让将士们停下来好好休息调养一下,然后再继续赶路吧?这样也能恢复一些体力呀。” 秦怀毅闻言抬起头来,目光望向那阴沉沉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忧虑之情。 他深知,根据目前的天气状况来看,恐怕用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一场雨雪降临。 然而,尽管形势如此严峻,他依然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已经历经了这么多天的艰难困苦,如果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松懈下来,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会前功尽弃。 传我的命令下去,告诉大家再咬咬牙坚持坚持,只要一进入朔州城,本将军一定会给大伙安排热气腾腾的肉汤,让大家暖暖身子!” 众将士原本那一张张充满哀怨之色的面庞,瞬间就变得鲜活生动起来。经过这短暂的休整之后,他们迅速地补充了一部分急需的给养。 远远望去,那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队伍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浩浩荡荡地延伸向远方,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而此时的朔州城内,气氛却是异常凝重压抑。 位于城中的中军大帐之中,忠王燕昭正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张摊开在眼前的巨大地图。 因为之前他的一时轻敌以及贸然出击,使得己方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 如今,他们这支军队已经被困在了朔州城之内,进退不得。 更糟糕的是,军中的粮草储备已然所剩无几,而他们一直翘首以盼的援军却始终不见踪影。 值得庆幸的是,近几日天空降下一场鹅毛大雪,拓跋雍的大军因此暂停攻城行动。否则的话,只怕这座朔州城早就落入敌手了。 就在这时,一名副将匆匆走进营帐,满脸忧虑地对燕昭禀报道: “殿下,近些日子以来,士兵们的伙食已经减少了整整三成!现在有许多人都在私下里抱怨根本吃不饱饭,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发牢骚了。 长此以往下去,恐怕真的会引发骚乱啊!您看……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听到这番禀报,燕昭顿时怒不可遏,只见他猛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案桌之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案桌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紧接着,燕昭的脸色变得如同铁青一般难看,他咬着牙恶狠狠地问道: “到底是谁带的头?竟然敢如此肆意妄为!” 面对燕昭的质问,那位副将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 “回殿下,带头闹事的乃是国舅爷的小儿子和工部尚书的独子……” 燕昭怒发冲冠,一双虎目圆睁,只见他大喝一声,猛地伸手一挥,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瞬间就把桌上的物品尽数掀翻在地! 那些原本摆放整齐的物件顿时四散飞溅开来,有的甚至撞到墙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不在京城好好待着,偏偏跑到这里来给老子添乱惹事!哼,本将军今日定要让他们尝尝厉害,好叫他们知晓什么叫做军法如山!” 燕昭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身后紧紧跟着一脸严肃的副将,两人急匆匆地朝着士兵们用餐的地方赶去。 还没走进饭厅,远远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燕昭眉头一皱,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刚进门,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原来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被人狠狠地打翻在地。 “混账东西!你们长没长眼睛啊?居然敢拿这种猪狗都不吃的玩意来糊弄老子!难道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告诉你们,老子可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堂堂国舅爷的小公子!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如此大胆,真是活腻歪了!” 为首的年轻校尉范建满脸怒气,指着面前几个瑟瑟发抖的士兵破口大骂。 原来这范统的父亲乃是国舅大人,此人位高权重,仗着自己姐姐受宠于皇上,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 此次为了给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镀镀金,更是不惜动用各种关系和手段,硬是给他在后方谋得了一个清闲无危险的职位。 而这位范公子,自从到了军中之后,整日游手好闲,不仅不遵守军纪,反而经常欺负其他士兵,搞得整个军营乌烟瘴气。 众人碍于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第135章 杀鸡儆猴 只见四周一片寂静,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范建那嚣张跋扈的行径。 此刻的范统愈发地狂妄自大起来,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扫视士兵们,仿佛这些士兵不过是他随意摆弄的玩偶一般。 看准时机,范统便开始对那些可怜的士兵肆意辱骂,甚至拳脚相加,其行为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然而,面对如此残暴不仁的对待,士兵们却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痛苦与屈辱,因为他们深知反抗可能会带来更为可怕的后果。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你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如今整个军队的将士们都在挨饿受冻,艰难地支撑着等待援兵的到来。 大家同甘共苦,凭什么就只有你能搞特殊待遇?就连忠王殿下都跟我们吃着同样的食物,过着一样艰苦的日子。 而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难道仅仅只是依靠你那身为国舅的父亲吗?” 听到这番义正言辞的指责,范建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他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极度轻蔑的笑容。 他斜睨着那位敢于发声的勇士,嘴角上扬,嗤笑着说道: “哟呵,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不怕死的家伙!真是有种!不过你说得没错,老子就是靠着我爹爹的权势才能如此逍遥自在。怎么样,你们这群下等的泥腿子,有谁敢不服气吗?哈哈哈哈……” 范统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在场每一名士兵的心。 他们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由于愤怒而浑身颤抖不已,双眼喷火似地瞪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恶少。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怒火,他们依然不敢轻易出手,毕竟按照燕律,如果平民主动攻击贵族将会被判处流放甚至是死刑这样严厉的惩罚。 范统双手抱胸,斜睨着众人,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他那嚣张跋扈的神态让周围的人敢怒而不敢言,一个个只能暗暗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只见范统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们这帮没种的家伙不敢对我动手!一群窝囊废!呸! 看到你们这副怂样,真是倒尽了我的胃口!老子不吃了,走,下馆子去,点一桌好菜,再找几个姑娘陪着,美滋滋啊。!” 说着,他抬脚便准备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威严而冷峻的声音骤然响起: “站住!你要往哪里去?” 范统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颤,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燕昭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不远处,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能洞悉一切。 范统瞬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 “哎呀呀,原来是殿下啊,小的刚才是口误啦,其实小的是想说回营帐去呢。嘿嘿嘿……” 燕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走上前来,冷冷地问道: “哦?是吗?可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说要外出军营下馆子。” 范统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眼珠子一转,连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小的说下馆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实际上,小的发现咱们军营里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想着出去找点其他的食物来补充一下,也好改善大家的伙食嘛。 不知道殿下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或者需要的东西?小的一定给您弄到手!” 燕昭那一双如铜铃般的虎眼,此刻正恶狠狠地死盯着眼前之人,目光犹如两道凌厉的剑光,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灵魂一般。 被这般注视着,范统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一股寒意自脊梁骨上涌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殿……殿下,您……您为何如此盯着小人呐?” 他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声音颤抖得厉害,连带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起来。 然而,还未等他话音落下,只见燕昭猛地靠近他,面色阴沉如水,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厉声呵斥道: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究竟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英勇无畏的将士们面前耀武扬威! 众将士在前线舍生忘死地浴血奋战,与敌人拼死搏杀,而你呢?却躲在这城中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苟且偷安!” 说到此处,燕昭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他怒不可遏地扬起手掌, “啪”的一声脆响,重重地扇在了范统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将其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眼下正是面临困境、生死存亡之秋,所有人都应当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可你不仅不思进取,毫无作为,反倒仗着自己那所谓权贵的身份,在这里肆意妄为、作威作福! 你这样的行径,已经严重扰乱了军心。就仅凭这一条罪状,本王即便现在将你就地正法,斩杀于此,也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半句异议!” 燕昭义愤填膺地吼道。 听到这话,原本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范统顿时慌了神,他急忙抬起头来,满脸惊恐之色地望着燕昭,结结巴巴地说道: “殿……殿下饶命啊!小人知道错了,求殿下开恩呐!小人乃是当朝国舅的小儿子啊,您若是就这样处置了小人,难道就不怕会引发什么不良后果吗?” 燕昭闻言,冷哼一声,不屑地回应道: “哼!国舅之子又如何?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今日也休想让本王改变主意! 来人啊!立刻将范统以及他的随从者统统给我押下去,每人重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随着燕昭的命令下达,一队士兵迅速冲上前去,将范统及其从者牢牢制住。 范统见势不妙,拼命挣扎反抗着,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 “殿下,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啦!” 可是,燕昭对于他的求饶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再次怒吼道: “闭嘴!若再多说一句废话,再加罚二十军棍!” 燕昭的所作所为犹如一道明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在场每一个官兵的心。 他英勇无畏、正义凛然的举动,深深触动了众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因为还有他们的将军为他们做主。 一时间,掌声如雷,欢呼声此起彼伏,士兵们毫不吝啬地将赞美之词送给这位令人钦佩的统帅。 在不知不觉之间,燕昭像一块磁铁,整个军队就像无数铁屑,,将散落的铁屑牢牢吸附,军队的凝聚力正在慢慢地聚合起来。 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初入军营的新兵蛋子,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力量。 第136章 拓跋雍 范统此时正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床榻之上,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皮开肉绽,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被褥。 他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着,那声音听起来既痛苦又凄惨。 而与他一同前来的家仆则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瓶治疗外伤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往范建的伤口处涂抹着。 “哎哟,轻点轻点!你这狗奴才是不是想要疼死老子啊?妈的!” 范统疼得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来,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此刻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呲牙咧嘴的模样甚是吓人。 若不是身体实在虚弱到无法动弹,以他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性子,恐怕早就跳起身来,狠狠地给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仆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那家仆听到主人的责骂,吓得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地磕着头,口中连连求饶: “少爷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真的已经很小心了……” 然而,范统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因此平息半分。他死死地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说道: “哼!那个该死的忠王,居然如此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连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此仇不报非君子,本少爷一定要给爹爹写一封信,让他在皇上面前好好地参他一本!” 说干就干,只见范统强忍着剧痛,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然后伸手拿过纸笔,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封洋洋洒洒数千字的书信便已写成。在信中,范统将自己所遭受的苦难描述得要多惨有多惨,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似的。 写完之后,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处后,才将信纸折好,递给身旁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仆,并吩咐道: “你赶紧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城去,务必要将这封信亲手交到爹爹手中,不得有误!若是办砸了此事,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 那家仆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接过信件揣入怀中,然后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站在城楼上负责巡逻的士兵突然发现远处有一支军队正急速赶来。 那支队伍旌旗飘扬、盔甲鲜明,显然是前来支援的友军。这名士兵顿时兴奋不已,赶忙举起手中的铜锣,用力地敲打起来,并扯开嗓子高声呼喊: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正在城中焦急等待援兵到来的燕昭听闻此声,心中大喜。 他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地朝着城楼飞奔而去。当他终于登上城楼,看到那越来越近的援兵时,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稍稍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秦怀毅身披重甲,威风凛凛地立于阵前,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高声呼喊道: “我乃秦怀毅是也!今日特率部前来支援忠王殿下,还望速速开启城门!” 其声如洪钟,响彻云霄,远远传去。 城墙上,燕昭听到呼喊后,面露喜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奔至城墙边,探出头来,兴高采烈地回应道: “哈哈,原来是秦贤侄!你可算来了,快快进城,本王已等候多时啦!” 说罢,便转身吩咐守城士兵打开城门。 伴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声响,那扇略显陈旧、充满历史气息的沉重木门缓缓被推开。 岁月的痕迹在门上清晰可见,仿佛诉说着这座城池所经历过的风雨沧桑。 门完全敞开之际,燕昭快步迎上前去,激动地说道: “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这些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呐。拓跋雍那贼子率军猛攻,攻势凌厉无比,直压得本王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非上苍有眼,降下一场大雪延缓了敌军的步伐,恐怕此刻这城中早已沦陷。” 言语之间,燕昭难掩疲惫之色,但见到援兵到来,精神又为之一振。 秦怀毅赶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末将秦怀毅,参见忠王殿下!” 燕昭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满脸热情地道: “快快请起,贤侄一路奔波劳累,实在辛苦了。此来途中一切可还顺利??” 秦怀毅耐心地逐一回答众人提出的问题,同时微笑着说道: “此次前来,我还特意带来了最为重要的粮草物资,足以支撑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作战需求。” 听到这话,燕昭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来人啊!立刻安排人手将这些粮草卸下,并赶紧生火熬煮肉汤,一定要让远道而来的援军兄弟们好好吃上一顿热乎饭,也算是为他们接风洗尘!” 命令一经传达下去,士兵们便迅速行动起来,整个营地都弥漫着忙碌而又欢快的气氛。不一会儿工夫,香喷喷的肉汤味道就飘散开来,引得人们纷纷垂涎欲滴。 此时,在距离朔州城大约十里之外的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数千顶白色的毡包。 远远望去,宛如一朵朵盛开在大地上的洁白花朵。而在这众多毡包的正中央位置,赫然矗立着一顶规模明显比其他毡包更大的巨型毡包。 尽管外面寒风凛冽、冰冷刺骨,但当掀开那厚重的门帘走进这顶最大的毡包时,却能瞬间感受到一股如春天般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在一盏昏暗的油灯映照之下,一名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正全神贯注地伏在案几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摊开在面前的那张巨大地图,似乎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人正是拓跋雍,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展现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感。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犹如被风沙雕琢过一般。 深邃的眼睛犹如夜空里的繁星,闪烁着坚定而又清澈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嘴唇透露出他坚毅的性格。 他的皮肤因长期暴露在草原的阳光下而显得黝黑,散发出一种健康而又野性的魅力。头发乌黑浓密,随意地垂落在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 “报——有新情报!” 一名士兵神色匆匆地奔进营帐,单膝跪地,抱拳高声喊道。 坐在案几后的拓跋雍面色沉静如水,毫无波澜,只是微微抬眼,不紧不慢地道: “有何情况,速速报来。” 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那名士兵深吸一口气,赶忙说道: “据朔州探子急信传来,就在三个时辰之前,燕国援军已然抵达朔州城,其人数约莫三万之众!” 拓跋雍闻言,剑眉微挑,但依旧镇定自若,追问道: “可知此次统兵将领乃是何人?” 士兵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回将军,乃秦国公之后人秦怀毅!” 听到这个名字,拓跋雍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紧接着又浮现出一抹沉重之意。他喃喃自语道: “哦?居然是秦家后人,秦怀毅……”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秦怀毅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其家族世代为将,威名赫赫。如今由他统领燕国援军前来,这场战事恐怕会变得越发艰难起来。 而且近日以来,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道路湿滑难行,导致军中粮草运输极为困难,难以维持长久作战。 若是这般状况持续下去,自己怕是也只能无奈选择退兵了。想到此处,拓跋雍不禁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当中。 第137章 较量 拓跋雍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下定决心要在明日亲自前去一探那秦怀毅的虚实究竟如何。 到了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拓跋雍早早地就点齐了麾下兵马。 一时间,人喊马嘶之声不绝于耳,旌旗飘扬,军容甚是壮观。 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朔州城进发,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一条长龙蜿蜒前行。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抵达了朔州城下。 城中的异动自然很快就引起了朔州守军的警觉。守城的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纷纷抄起手中的武器,如潮水般涌上城楼,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攻击。 拓跋雍见状,不慌不忙地指挥着自己的军队摆开阵势。 他本人则稳稳当当地立于阵前,昂首挺胸,朝着城楼方向大声喊道: “敢问秦怀毅将军可在军中?本汗特来拜访!” 其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彻云霄。 此时,燕昭和秦怀毅也闻讯赶到了城楼之上。二人放眼望去,只见拓跋雍仅仅只带领了区区数百骑兵竟敢前来叫阵,心中不禁对他这份过人的胆量暗暗钦佩不已。 秦怀毅双手抱胸,朗声道: “不知拓跋可汗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可有什么指教吗?” 拓跋雍远远地凝视着秦怀毅,只见他身披一副厚重的铠甲,身形高大而威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势,果然不愧是一员久经沙场的猛将。 于是,拓跋雍微笑着拱手说道: “早就听闻秦将军大名,都说你年少有为、英勇善战,乃是能勇冠三军之人。今日得以一见,实在是本汗的三生有幸!” 听到这话,秦怀毅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声震四野: “拓跋可汗过奖啦!我只不过是一个粗通武艺的莽夫罢了,哪里担得起如此赞誉哟!” 拓跋雍继续道 “秦将军何必如此自谦呢,这世间之人谁不知道你们秦家满门皆是忠勇之士! 这般豪迈气魄,实在令本汗深感钦佩!若有机会,本汗真心期望能够和像您这样的英雄豪杰结拜成为兄弟,一同游历四方、纵横天下!” 拓跋雍朗声道来,声音洪亮如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秦怀毅听到这话后,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人果然厉害非凡,仅用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推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犹如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上被烘烤一般。 于是,秦怀毅赶忙抱拳施礼,恭敬地回应道: “可汗谬赞了!可汗您纵横于广袤无垠的草原,威名远扬,堪称一代雄主。而我不过是区区一名身低位卑之人,又怎敢有丝毫攀附之心呢! 再者说,您我二人各为其主,此次乃是可汗你无缘无故侵犯我国疆土,残忍杀害我方无辜百姓,肆意抢夺我们的财物。此情此景之下,我又怎能与你谈兄论弟呢!” 站在一旁的燕昭听到秦怀毅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之后,心中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分,暗自赞叹他不仅英勇无畏,而且还能如此机智应对强敌。 然而,那拓跋雍听完秦怀毅的话后,却并未动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说道: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不肯与本汗交好,那么不知将军可有胆量出城与本汗一决高下呢?” 说着,拓跋雍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秦怀毅,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挑衅之意。 秦怀毅望着远方敌营,心中的战意犹如燃烧的烈焰一般熊熊燃起。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战道: “末将恳请出城一战!还望殿下恩准。” 燕昭凝视着眼前这位英勇无畏的将领,面色凝重地问道: “你可是真的想好了?那拓跋雍在草原之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从未遇到过敌手。此去一战,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于他?” 秦怀毅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殿下,此战势在必行!若我此刻退缩不前,不敢应战,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这不仅有损我个人的名誉,更会严重影响我军的士气!” 燕昭微微点头,轻轻拍了拍秦怀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本殿也就不再多言相劝。只是此行凶险异常,你务必要多加小心,切不可鲁莽行事,以自身安全为重。” “多谢殿下关心,末将定当谨记在心!” 秦怀毅恭敬地应道。随后,他起身翻身上马,接过身旁士兵递来的长枪,稳稳地坐在马鞍之上。 随着一声吆喝,胯下战马嘶鸣着迈开四蹄,驮着秦怀毅缓缓朝着城门处走去。 而此时,敌军阵营之中,拓跋雍同样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带领着数百名精锐铁骑,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 待到双方距离拉近,拓跋雍勒住缰绳,高声喊道: “秦将军,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仅凭你一人一骑,就胆敢直面我这数百精骑,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秦怀毅面沉似水,毫无惧色,冷冷回应道: “身为军人,保家卫国乃分内之事。面对强敌,自当临危不惧、视死如归。哪怕最终血染疆场、马革裹尸,亦无怨无悔! 废话少说,来吧!让我们痛快一战!” 说罢,他双手紧握长枪,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一时间,战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结。 “驾!” 两人终于按捺不住,瞬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刹那间,战场上仿佛被一片刀光剑影所笼罩,寒意逼人。 只见两人皆是全力以赴,将全身的力道灌注于每一招一式之中。 双方你来我往,接连拼杀了数十个回合,却依旧难分胜负。 秦怀毅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拓跋雍,心中暗自惊叹:此人实力果真不容小觑,竟然毫无破绽可寻!而对面的拓跋雍亦是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秦怀毅的攻势,不敢有丝毫懈怠。 或许是觉得骑在马背上作战不够尽兴,亦或是想要更近距离地感受彼此的强大,二人斗了几十回合后,竟不约而同地舍弃了坐骑,决定放手一搏。 他们迈着坚实而沉稳的步伐,一步步向着对方逼近。手中紧握的利刃,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随着一次次激烈的交锋,金属撞击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与周围战士们激昂的呐喊助威声相互交融,宛如奏响了一首雄浑悲壮的战争乐章。 此时此刻,这两位皆展现出了超凡脱俗的战斗技巧以及坚韧不拔的顽强意志。 他们犹如两头猛虎般,不断地向对方发起凌厉的攻势,并巧妙地进行着严密的防守,同时还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突破对手防线的机会,苦苦寻觅着对方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每一次挥出的拳头都蕴含着千钧之力,每一次招架的动作都彰显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终于,只见秦怀毅眼神一闪,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心中早有盘算一般。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身形一晃,佯装败退之姿,引得拓跋雍见状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趁势发动更为凶猛凌厉的攻势,如饿狼扑食般直直冲向秦怀毅。 然而,就在拓跋雍以为胜券在握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看似狼狈逃窜的秦怀毅突然间猛地一回身,手中长枪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而出,锋利的枪尖瞬间便抵住了拓跋雍的喉咙。 秦怀毅也感受到,长戟的尖端正稳稳地停留在自己的咽喉处。 刹那间,整个战场仿佛时间凝固,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双方士兵皆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片刻之后,秦怀毅和拓跋雍几乎同时默契地缓缓收回各自的兵器。 拓跋雍先是一愣,随即便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痛快啊!真是痛快至极!好久未曾这般酣畅淋漓地打上一场了,秦将军不愧是将门虎子,武艺果真高强,勇猛异常呐!” 秦怀毅微微一笑,拱手回应道: “可汗过奖了,您的身手亦是不凡,在下深感佩服。” 拓跋雍目的达到,于是双手抱拳,朗声道: “今日这场较量就算是打成平手,待到他日,咱们定要再决高下,分出胜负来!” 秦怀毅神色一凛,郑重应道: “好!随时恭候可汗大驾光临!”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彼此眼中均流露出对下一次交锋的期待之情。 第138章 变故,退兵? 拓跋雍率领着数百名身着重甲、手持长枪的铁骑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扬起一片尘土飞扬。燕昭见此情形,急忙纵马赶到阵前,满脸关切地问道: “怀毅,你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秦怀毅微微摇头,向燕昭投去一个让其安心的眼神,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然而,他的脸色却异常凝重,沉声道: “这拓跋雍果真厉害非常,实力深不可测。方才与他交手,我已使出浑身解数,但若是再战三十个回合,恐怕最终落败之人将会是我。” 听到这话,燕昭不禁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心中暗自惊叹,这拓跋雍竟然如此强大,简直令人胆寒! 与此同时,已经撤回营地的拓跋雍也同样面色阴沉如水。 回想起刚才那场激战,他的心头也是沉甸甸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双方势均力敌,但实际上他清楚,如果继续打下去,自己未必能够稳操胜券将对方拿下。 眼下朔州局势本就错综复杂,如今又出现这样强劲的对手,使得原本计划好的一切都增添了许多变数。 想到这里,拓跋雍的内心不禁开始有些动摇起来…… “来人呐,速速前去将大巫师给本汗请来!” 拓跋雍站在营帐中央,声如洪钟地喊道。 不多时,只听得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身披奇异服饰、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老者缓缓步入营帐之中。只见这老者手持一根用人头盖骨精心雕琢而成的法杖,杖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图案,令人不寒而栗。 老者见到拓跋雍后,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用略带沙哑但却充满敬意的声音说道: “伟大的草原雄鹰啊,英武神圣的可汗陛下,不知您此番召见小老儿前来所为何事?” 拓跋雍连忙上前一步,亲自将大巫师搀扶起来,并微笑着说道: “大巫师您太客气啦!想当年,如果不是您施以援手、指点迷津,哪会有拓跋雍的今天? 此次请您过来,实乃有要事相商,还望您能不吝赐教!如今咱们大军兵临城下,但局势却颇为胶着,不知究竟该如何才能打破僵局呢?” 大巫师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拓跋雍的忧虑所在。随后,他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外形酷似罗盘的神秘物件。 这个罗盘通体漆黑,上面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和金属片,显得极为精致华贵。 大巫师双手捧着罗盘,口中念念有词,同时不断地转动着盘面上的指针。 一时间,整个营帐内都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氛围。过了好一会儿,大巫师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他面色凝重地对拓跋雍说道: “可汗陛下,根据卦象所示,眼下大燕国的气数尚未穷尽,仍有数年的国运。而且近日天降大雪,道路被积雪封堵得严严实实,咱们的后勤补给已经难以继续维持下去了。 此外,军中也严重缺乏足够的攻城器械,强行进攻恐怕只会徒增伤亡罢了。依小老儿之见,不如暂且退兵,先按兵不动,养精蓄锐,静观时局变化。 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再率领我军这支虎狼之师挥师南下,一举平定中原,成就千秋霸业!” 拓跋雍心怀壮志,一心想要吞并富饶的中原大地,实现自己称霸天下的宏图伟业。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鹅毛大雪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地洒落人间,瞬间将他前进的道路封锁得严严实实。 这场大雪仿佛是上天对拓跋雍野心的一种警示和阻拦,但他又怎会轻易放弃? 可此时的局势却不容乐观,因为大燕趁着这个难得的喘息机会,必然会全力以赴地加强防御工事,做好充足的应战准备。 若是拓跋雍执意要继续强行攻打朔州,能否顺利攻克这座城池实在难以预料,甚至很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危险境地。 正当拓跋雍坐在营帐内苦思冥想应对之策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帐外便响起了侍卫焦急万分的禀报之声: “启禀可汗,紧急军情!赫伊家族勾结叛贼发动政变,如今王庭已经彻底沦陷,无人逃出。” 这一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拓跋雍的心间。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之气,随即“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拓跋雍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狰狞地咆哮着: “赫伊鲁,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本可汗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说起这赫伊家族,可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黄金家族,曾经也是风光无限,威震四方。 但随着拓跋雍的迅速崛起,他们逐渐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最终,在一场激烈的交锋之后,赫伊家族无奈选择向拓跋雍俯首称臣,表示愿意归顺于他。 然而,谁能想到,这一切都只是赫伊家族的权宜之计。他们虽然表面上对拓跋雍毕恭毕敬、唯命是从,但暗地里却一直在暗中谋划,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东山再起。 而这次拓跋雍率领精锐部队倾巢南下,无疑给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绝佳机会。 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拓跋雍的身上,逼迫着他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退兵!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怪他太过自信,对局势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遥想那繁华的王庭之中,有着他心爱的女人和数之不尽的财富。可如今,那里却成为了他人的附庸之地,一想到这里,拓跋雍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颤抖着嘴唇,痛苦地吼道: “传本汗军令,即刻拔营退兵……” 站在一旁的大巫师见状,连忙上前劝解道: “可汗,切莫过度忧心。依微臣所见,那赫伊鲁所觊觎的无非是大汗您的汗位罢了。只要未亲眼见到您,他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拓跋雍退兵的消息被斥候探查到,朔州城很快收到消息。得知此消息后的燕昭顿时一脸懵逼,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这几日他不是还气势如虹、锐不可当吗?怎会如此突然就退兵了呢?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不成?” 就在这时,一直陪伴在燕昭身旁的秦怀毅冷静地分析道: “殿下,此事确实颇为蹊跷。依末将之见,这或许是拓跋雍故意释放出的烟雾弹,意在引诱我军出城与他们展开决战; 又或是草原之上发生了某些重大变故,迫使他不得不匆忙退兵。不管怎样,我们都应当小心谨慎,切不可贸然行动啊!” 燕昭坐在营帐内,眉头紧蹙,目光凝视着面前的地图,心中反复思量着秦怀毅的那一番分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时而起身踱步,时而又坐下陷入沉思。 经过漫长而又紧张的思考后,燕昭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同和释然。 “嗯,怀毅所言极是,确实有极大可能。否则,他怎会无缘无故地起寨拔营呢?无论其背后究竟是何缘由,只要他选择退兵,对于我们朔州而言,总算是成功渡过了眼前这一道艰难险阻啊!” 燕昭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仿佛心头压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次日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天色还未完全明亮起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原来是之前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只见那士兵翻身下马,顾不得喘息便急匆匆地冲进了燕昭和秦怀毅所在的营帐。 “将军,好消息!拓跋雍真的退兵啦!”士兵兴奋地喊道,声音中难掩激动之情。 燕昭和秦怀毅听闻此讯,先是对视一眼,随后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一刻,他们多日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第139章 尊严 经过数日紧锣密鼓地整军备战,燕昭终于将所有棘手的问题都逐一妥善处理完毕。他即将踏上归京之路,亲自向皇帝禀报此次战役的详情。 临行前,燕昭神色凝重地看着秦怀毅,缓缓开口说道: “怀毅啊,朔州这一方土地,以后便交付于你了,切不可掉以轻心,莫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说罢,燕昭轻轻地拍了拍怀毅宽厚结实的肩膀,眼中满含着信任与嘱托。 怀毅挺直身躯,抱拳施礼,郑重应道: “请殿下放心,只要末将尚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那拓跋雍有丝毫可乘之机!” 言语之间,尽显其坚毅果敢之气概。 燕昭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嘲般地叹道: “唉,经此一役,本王算是认清自己了,实在并非行军打仗之良材啊……” 想起那些因他指挥不当而不幸牺牲的英勇将士们,他不禁黯然神伤,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一旁的秦怀毅见此情景,赶忙出言宽慰道: “殿下切勿如此妄自菲薄,战争有其残酷无情的铁律,自古以来,上阵杀敌又岂会没有伤亡?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对于身为军人的他们而言,实乃至高无上的荣耀!” 燕昭听后,沉默片刻,方才点头认同道: “嗯,你所言极是。不过他们毕竟是因我之故而命丧黄泉,我所能做的唯有竭尽全力,为这些英烈的家眷们谋取一份丰厚的抚恤金,聊表寸心。” 言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要将满心的悲痛化作前行的动力。 他用力地挥舞着马鞭,身下的骏马嘶鸣着,扬起一片尘土,带着他和身后那数十名精锐亲兵,风驰电掣般向着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拓跋雍一路上马不停蹄,心中焦急万分。终于,经过数日的奔波,他回到了王庭所在之地。 然而,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却令他的心瞬间坠入冰窖,通体冰凉。 原本宏伟壮丽的王庭如今已沦为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裂的墙壁和残破的屋宇,昔日繁华热闹的景象荡然无存。 在一些角落里,甚至还隐隐有丝丝黑烟缓缓冒出,仿佛在诉说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浩劫。 看到这一幕,拓跋雍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黑沉沉的令人压抑。 他紧紧咬着牙关,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愤怒。很显然,赫伊鲁袭击成功后,就已经迅速转移,并将他的王庭摧毁殆尽。 而他,当初竟然如此轻易地相信了他们的花言巧语,以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此刻,他无比痛恨自己当初的心软和轻信,更恨自己没有当机立断,彻底铲除这个隐患。 就在拓跋雍陷入深深自责的时候,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大巫师轻声开口提醒道: “可汗,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我们所有人都还眼巴巴地指望着您来带领我们走出困境呢。”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拓跋雍混沌的思绪,他猛地抬起头,双眼之中射出两道寒光,宛如两把锋利的巨斧,直直地盯着前方。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绝望和悔恨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没错!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倒下,更不能就这样甘心认输。他可是堂堂的可汗,天之骄子,肩负着整个部落的兴衰荣辱。 想到此处,拓跋雍重新挺直了脊梁,眼神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紧接着,他大声下达命令: “传我的军令下去,立刻派出信使前往各个部落。告诉他们,如果愿意跟随本汗一起去讨伐那叛逆之徒赫伊鲁,待事成之后,本汗定将册封他们为黄金家族,赐予无尽的荣耀和财富; 但若有人不愿意相助于我,那么最好保持中立,不要插手此事。否则,就是与本汗为敌,到时候休怪本汗亲自率领大军前去征讨,绝不留情!” …… 数日的漫长等待之后,拓跋雍终于盼来了期待已久的援军。 放眼望去,只见十余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如同一股股汹涌澎湃的洪流汇聚而来,他们带着坚定的决心和勇气,准备与拓跋雍一同抵御外敌、平定叛乱。 在这些部落之中,最为强大的当属兀突骨部落。只见其首领兀突术身着皮甲,英姿飒爽地大步向前。 走到拓跋雍面前时,他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右手恭敬地放在胸前,低头行礼道: “尊敬的可汗,此次叛乱之所以会发生,皆是因为我们内部出了叛徒。有人擅自打开城门,将伊赫鲁放进城中。” 拓跋雍闻言脸色骤变,心急如焚地吼道: “究竟是谁?到底是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兀突术微微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所顾虑,但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 “是……是您的弟弟拓跋琦。” 听到这个名字,拓跋雍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他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是他?他为何要这样对我?地位、财富、女人……只要是他想要的,我无一不曾给予过他。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背叛我……” 一旁的大巫师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劝慰道: “可汗莫要太过伤心,正所谓人心隔肚皮,难以揣测!面对这般无情无义之人,可汗切不可心慈手软呐。” 拓跋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与弟弟相处的点点滴滴。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已不再有丝毫犹豫和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决绝。 拓跋雍身形如电,脚步生风,眨眼间便已快步登上高台之处。他稳稳地站立着,身姿挺拔如山岳,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只见他猛地举起双臂,奋力一挥,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其声犹如九天之上的惊雷骤然炸响,瞬间传遍了整个辽阔无垠的草原。 “草原的勇士们啊!今日,本可汗站在这里向你们起誓,定要让那些背信弃义、违背道义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我们所遭受的耻辱,还我美丽的草原一片宁静祥和!” 拓跋雍的双目燃烧着熊熊怒火,他的话语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能穿透人心。 “现在,就让我们一同跟随我的步伐,拿起手中的武器,向着那些可恶的逆贼冲杀过去! 让他们知道我们草原儿女的勇猛无畏,让他们在我们的铁蹄下颤抖求饶吧!” 随着拓跋雍最后的呼喊,“战”字脱口而出,如同战斗的号角一般激昂嘹亮。 “战!” “战!” “战!”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原本安静祥和的草原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再度陷入了动荡不安之中。 每一个战士都热血沸腾,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和弯刀,脸上洋溢着视死如归的神情。 而在这片汹涌澎湃的浪潮最前端,拓跋雍身先士卒,他胯下的骏马嘶鸣咆哮,引领着身后如潮水般汹涌的大军,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这一次,拓跋雍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铲除所有敢于反抗自己的敌人,扞卫属于自己的荣耀与尊严! 第140章 犒劳 拓跋雍气势如虹、锐不可当,以雷霆万钧之力向着赫伊鲁所掌控的地区迅猛地发动了攻击。 刹那间,战火纷飞,硝烟弥漫,赫伊鲁的军队在这突如其来且异常凶猛的攻势之下难以招架,损失极为惨重。 面对如此不利的战局,赫伊鲁无奈之下只得带领残兵败将匆忙撤回漠北,并以此为据点,据地称王,试图积蓄力量以待来日再战。 自此之后,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竟然同时崛起了两股强大无比的势力,它们相互对峙,谁也无法轻易压倒对方,草原局势瞬间陷入了僵局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双方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你来我往,各有胜负,这场激烈的争斗持续了数个月之久,最终的胜负依旧未能见出分晓。 …… 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转眼间一场鹅毛般的大雪悄然落幕。 而随着这场大雪的消逝,新春佳节也如期而至。此时此刻,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浓浓的节日氛围。 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手提各式各样的篮子,如潮水一般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他们或是精心挑选着各种年货,或是与亲朋好友谈笑风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喜悦之情。 街头巷尾不时传来商贩们此起彼伏、抑扬顿挫的吆喝叫卖之声,仿佛一首首动听的交响乐。 那些在外漂泊已久的游子们此刻也纷纷踏上归家之路,步履匆匆,归心似箭。 而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则三五成群地聚在角落里,尽情地嬉戏玩耍,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中。 道路两旁的商铺更是张灯结彩,门窗上都高高挂起了鲜艳夺目的红绸带,处处呈现出一派欢乐、祥和、繁荣昌盛的景象。 再说陆家,如今已被朝廷正式册封为一等侯爵。府中的下人们个个都兴奋不已,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因为他们深知自家主子一向宽厚仁慈,对待下人关爱有加。 此番获此殊荣,想必主子定会慷慨赏赐,大家自然是满心欢喜,干活儿也就越发卖力起来。 云卿此刻看上去颇为闲适,除了那些至关重要的事务需要由她来定夺之外,照看可爱的小佳悦,便成为了她消磨时光最为惬意的方式。 而另一边的苓儿则忙碌个不停,只见她手脚麻利地把整个小院清扫得一尘不染,屋内更是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规整有序。 待到将书房也整理妥当之后,苓儿已然累得气喘吁吁,直接就趴伏在了那宽大的书桌上。 “真是奇了怪了,小侯爷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啊?今日可是除夕夜呀,居然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还有那个可恶的阿福,竟然也不见了踪影,害得本姑娘独自一人忙活了这么久。” 嘴里嘟囔着抱怨的话语,可不知怎的,几天未曾见到小侯爷的身影,苓儿的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想念之情。 想到此处,她不禁伸手捂住自己那早已滚烫发红的脸颊,心中暗自嗔怪道: “哎呀呀,我怎么能这样想呢,真不害臊!” 就在这时,陆离其实正在与柳元一同身处学院的建设场地之中。 由于考虑到工程的进度问题,所有的工人们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都未能归家团聚。 于是乎,陆离和柳元二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当场为这些辛勤劳作的工人们筹备一顿丰盛无比的年夜饭。 “柳大人,所需的各类食材是否都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陆离转头看向身旁的柳元,关切地询问道。 “请侯爷放心便是,一切皆已准备妥当,只待开始烹饪了。” 柳元恭敬地回答道。 “如此这般便甚好,那些工人们为了能够尽快完成工程进度,全都舍弃了回家过年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咱们可得好好地为他们筹备一顿丰盛美味的年夜饭才行呐! 一边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埋头苦干、争分夺秒地赶着进度;再看那边,厨房里也是炊烟袅袅、热气腾腾,大厨们正在精心烹制着各种佳肴美食。 在这个本该举家欢庆、共享天伦之乐的特殊节日里,竟呈现出这样一种别样的风情韵味来。 没过多久,在这一百多位厨师不辞辛劳的共同努力之下,一道道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可口饭菜终于新鲜出炉啦! 而一直在忙碌工作的工人们此时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满心欢喜地围拢过来。 只见柳元满脸感激之情,他面向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并满怀敬意地说道: “诸位兄弟们辛苦了!今日原本是家家户户团圆相聚的喜庆日子,但你们却甘愿放弃这难得的时光。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座学院能够早日顺利建成,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请受我一拜!”说罢,他便躬身施礼。 众人见状赶忙纷纷侧身闪开,口中连连推辞道: “知府大人,这怎么能行呢?您可是堂堂的一州知府,而我们不过是普通老百姓而已,哪有资格承受您如此厚重的大礼啊!” “对啊,知府大人,真正该行礼致谢的人应当是我们才对!多亏了有您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干活机会,我们家中老小才能有口饭吃,得以维持生计。 而且这几日还给我们发放双倍的工钱,大家伙儿干起活来那真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啊!” “我们从来就没有遇见过像您这样如此爱民如子、清正廉洁的好官啊!大人,请接受我们一拜!” 人群中传来激动的呼喊声。 只见柳元赶忙走上前去,将人们一个一个地轻轻扶起,眼中满含着感慨说道: “本官自从上任以来,每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会做错什么事情损害百姓利益。所幸,到目前为止还未曾犯下大错。” 他顿了顿,接着提高声音郑重地说道: “不过请诸位放心,日后本官定会一如既往地坚持以民为本的原则,全心全意地去造福于咱当地的百姓们。也希望大家伙能够多多支持我开展各项工作!” 话音刚落,现场便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柳元微笑着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大声宣布道: “今天呢,本官特意为大伙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接下来,就让咱们抛开所有的拘束,尽情地享受这美味佳肴吧! 酒水和肉食应有尽有,绝对能让大伙儿吃得开心、喝得畅快!” “好哇!太好了!”人们兴奋地回应着。 此时,在上千人聚集的这片略显简陋的场地之上,虽然人员众多,但却丝毫不显得杂乱无章。 大家井然有序地排起长队,依次等待着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年夜饭。 那一碗碗香气扑鼻的饭菜端上来时,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红烧鲤鱼,鱼身被炸至金黄酥脆,再淋上浓稠鲜美的酱汁;还有红焖羊肉,色泽红润油亮,肉质鲜嫩多汁。 更少不了那一锅热气腾腾的萝卜排骨汤,清甜可口的萝卜搭配着软烂入味的排骨,让人光是闻一闻味道就垂涎欲滴了...... 面对如此多的美食,这些平日里生活艰苦、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有机会吃上一顿肉的工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些人甚至已经想不起肉到底是什么滋味儿了,如今竟然可以在这里实现“吃肉自由”,怎能不让他们感动万分?许多人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激动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第141章 除夕之夜 看到如此温馨热闹的场面,陆离站在远处静静地凝视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 “若是天下人人都能像这里的人们一样,每日三餐不愁,身上穿着暖和的衣裳,居住在舒适安稳的房屋之中,那将会呈现出一幅多么美好而又令人向往的画卷啊!” 想到此处,陆离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起来。 就在这时,他趁着周围无人留意到自己,悄悄地转身离去。方才所目睹的那一幕幕场景,让他内心深处感慨万千。 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们,他们所求的其实非常简单,无非就是能够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罢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对于当今的朝廷来说,似乎也是一件难以实现的事情。 陆离不禁心生疑惑,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发问: “这偌大的国家,究竟是属于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还是仅仅只是他燕姓一家的私有之物?” 这般胡乱思索之间,不知不觉,他已经重新回到了城中。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踏入城门,映入眼帘的是那烟柳如画般的美景,以及横跨河流之上精雕细琢的石桥; 微风拂过,街边商铺悬挂的珠帘与翠绿帷幕轻轻摇曳,相互交织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再往远处眺望,只见高矮不齐的屋宇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粗略估计竟足有十万户之多。 好一幅美轮美奂的江南山水画卷,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刻,街道上行人已然稀少,大多数人都已归家与亲人团聚去了。 那些原本还在路边摆摊叫卖的小贩们,也纷纷开始收拾摊位准备打烊回家。 尽管今日的生意或许并不怎么兴隆,赚到的钱财寥寥无几,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如春花绽放般灿烂的笑容。 毕竟,今天可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阖家团圆之日,更是一年当中为数不多可以彻底放松身心,尽情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光。 突然,他的目光被前方包子铺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 只见那人正站在包子铺前,与老板交谈着什么,随后心满意足地付完钱,拿起最后剩下的那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转身便要离开。 “卫兄!真的是你啊!” 陆离心中一阵惊喜,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前奔去。待到走近一看,果然如他所料,眼前之人正是他许久未见的好友——卫东阳。 此时的卫东阳身上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微微发白的长袍,虽然略显陈旧,但却十分干净整洁。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声,他下意识地回过身来,当看到来人竟是陆离时,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陆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卫东阳笑着说道。 陆离并没有立刻回答卫东阳的问题,而是略带疑惑地反问: “卫兄,今天可是除夕啊,你怎么没有回家呢?” 卫东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我没打算回去,想趁着这几天多节省一些时间用来读书。” 陆离心知肚明,以卫东阳目前的家境状况,恐怕并非只是因为想要专心读书才选择不回家过年这么简单。 但他也并未当场戳破对方的谎言,而是热情地发出邀请: “卫兄,既然如此巧合,让我们在今日相遇,倒不如你随我一同回去吧,咱们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团圆饭,喝上几杯,岂不快哉?” 卫东阳面带羞赧之色,略显局促地摆了摆手,连忙婉拒道: “不不……真的不必了,在下这就要返回书院去了。还是改日再说吧。” 然而,陆离却佯装嗔怒之态,瞪大双眼说道: “卫兄莫非是瞧不起小弟不成?走走走,切莫推脱!” 话毕,陆离根本不给卫东阳反应的机会,二话不说,伸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不由分说地朝着自家府邸大步流星而去。 卫东阳心急如焚,拼尽全力想要挣脱陆离的束缚,但无奈他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又怎能敌得过身强体壮的陆离呢? 尽管卫东阳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拉扯又是呼喊,可陆离始终不为所动,依然拉着他前行。 “卫兄,你就别跟我客气啦,咱们好歹也是同窗一场嘛,何必如此见外?” 陆离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扭头安抚卫东阳几句。 就这样拉拉扯扯之间,陆离成功地把卫东阳带到了陆府门前。 此时的卫东阳深知事已至此,再强行推辞恐怕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于是只好放弃抵抗,老老实实地跟随在陆离身后走进了大门。 尚未进门,陆离那清亮的嗓音已然远远传进屋内: “娘,家里有客人到访啦,麻烦您多准备一副碗筷。”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温婉端庄的妇人迎了出来,正是陆离的母亲云卿。她略带几分嗔怪之意,轻轻瞪了一眼陆离,柔声责备道: “你这孩子,究竟跑到哪里疯玩去了?一家人到处寻你不见,年夜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一人迟迟不归。” 陆离自知理亏,赶忙低头认错,乖巧地回答道: “方才孩儿一时兴起,出门溜达了一圈儿,害得娘亲您为此操心劳神,实在是孩儿的过错,请娘亲责罚。” 云卿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随即落在了一旁的卫东阳身上,好奇地问道:“这位公子是?” 云卿转身之际,瞧见了紧跟在身后的卫东阳。只见陆离面带微笑地伸手将他轻轻拉到前面来,并热情洋溢地向云卿介绍道: “这位乃是我的同窗挚友卫东阳卫兄,他呀,那可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将来必定是状元之才!” 卫东阳闻听此言,赶忙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云卿躬身施礼,语气谦逊有礼地道: “卫东阳拜见夫人,今日贸然登门拜访,还望夫人多多海涵,莫要怪罪在下唐突之举。” 云卿则是一脸和煦地微笑着回应道: “卫公子既是离儿的同窗好友,就别客气啦。快快请入座吧。苓儿啊,你也别站着了,赶紧过来坐下,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 卫东阳听到云卿如此亲切随和的话语,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他自从踏入陆府大门开始,就留意到这座府邸虽然占地面积颇为广阔,但内部的装饰却显得朴实无华,丝毫不见奢华之气。 而且这里的主人不仅态度和蔼可亲,更是没有寻常人家那种等级分明的规矩——连家中的丫鬟都能与主人同桌用餐。 就这样,一顿充满温馨氛围且别具一格的年夜饭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之中缓缓展开。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夜幕已然深沉。卫东阳也在陆离的安排之下,于客房安心住下,准备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第142章 燕昭回京 一连数日,卫东阳在陆离热情洋溢且真挚恳切地挽留之下,实在难以拒绝对方的好意,只得暂且住下。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时,卫东阳总会踱步至宽敞明亮、布置典雅的书房。 踏入其中,仿佛置身于知识的海洋,琳琅满目的书籍整齐排列在书架之上,令人目不暇接。 尤其令他惊叹的是,这里不仅有诸多常见的经典着作,就连那些极为罕见的孤本竟然也能在此觅得踪迹。 每翻开一本古籍,都如同开启一扇通往古老智慧之门,让他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这几日里,卫东阳与陆离相处甚欢。有时他们会相对而坐,在棋盘之上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弈,黑白棋子交错纵横,宛如两军交锋; 有时则围炉而坐,畅谈天下大事、人生哲理,思想的火花不断碰撞; 偶尔兴起之时,还会一同品味香茗,即兴赋诗一首,以抒心中之情。 而无论谈论何种话题,陆离皆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其渊博的学识和深刻的见解常常令卫东阳折服不已。 渐渐地,卫东阳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或许他当初前往书院求学之举,实乃多余。 五日时光转瞬即逝,尽管心中仍有些许不舍,但卫东阳深知学业不可荒废太久,终是下定决心返回书院继续温习。 临行前夕,陆离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眷恋之意,亲自为好友精心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两套厚实暖和的冬衣以及一套崭新的笔墨纸砚。 面对这份深情厚谊,卫东阳起初几番推脱,表示受之有愧。然而陆离执意相赠,言辞恳切,最终卫东阳还是拗不过他的坚持,收下了这些东西。 回到书院后,卫东阳打开包裹,想放好陆离所赠之物。就在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棉衣时,突然感觉到手中一沉,低头看去,只见两枚银锭从棉衣的口袋中滑落而出。 定睛一看,竟是整整二十两白银!望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卫东阳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同时又感到些许惶恐不安。 他再次望向城中陆府所在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道:“陆兄啊陆兄,你这番厚礼着实太重,叫我该如何报答才好?” …… 这本该是一个充满喜庆氛围的日子,然而京城中的严中道此刻却是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 只因他之前派遣手下前往越州收取银钱之时,所得到的回复竟然是杨磐已被当今陛下的人马给抄家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严中道的心窝。 要知道,此次他不仅没能收到那笔巨额银钱,反倒落得个财货两空的下场,直接损失高达百万两之巨! 如此惨重的损失怎能不让他心痛欲绝呢?这笔钱财于他而言有着至关重要的用途。 难道说皇帝手中已然掌握了某些足以威胁到自己的把柄吗? 所以才会特意命向问天大张旗鼓地前往越州,表面上看只是执行普通任务,实则是掩人耳目,暗地里悄悄将杨磐一举铲除,以此来给自己敲响警钟、发出警告? 想到此处,严中道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严中道决定在近期采取低调行事的策略以避风头。 于是乎,他对外宣称身患重病,整日待在家里足不出户,并下令紧闭府门,谢绝一切访客。 而另一边,燕昭历经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京城。他回京后的首要之事便是进宫面圣。当他踏入宫殿见到圣上之时,立刻跪地行礼: “臣弟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蒲团上的燕昀微微抬手示意其起身,同时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位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脸上竟罕见地流露出了些许温和之色: “平身吧!数月未见,朕瞧着你都消瘦了不少。” 燕昭闻言心中满是愧疚之情,低头说道: “臣弟有负陛下重托,不但未能守住舒州,还致使数万英勇无畏的将士们长眠于塞外疆场。此乃臣弟之罪过,请陛下责罚。” 燕昀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安慰道: “那些将士们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本就是他们身为军人的宿命,你无需过分自责和介怀。 对了,此前国舅与工部尚书都来告你的状,都被朕挡回去了。朕明白你的心思,做的不错。” 燕昭道 他的儿子借着自己身为皇亲国戚贵的身份,在军纪森严的军中肆意妄为、作威作福。 其所作所为不仅令军人们怨声载道,更是严重扰乱了整个军队的正常秩序。 面对如此情形,臣弟不得不做出反应,只得按照律法将其予以严惩。 他沉默良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站出来向皇帝进言,并道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疑惑: “皇兄,依臣弟之见,实不该再任由那些世家大族继续手握重权了。若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会对我皇室的至高无上权力造成巨大的冲击!我们不得不对此严加防范才行呐!” 然而,坐在龙椅之上的燕昀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双目紧闭,依旧静心坐禅。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鸦雀无声,气氛显得异常压抑和沉闷。就这样过去了数十息之久,燕昀方才缓缓睁开双眼,悠悠地说道: “朕又何尝不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只是当年太祖陛下起兵夺取天下之时,正是依靠着这些世家大族所提供的强大助力,方才能建立起如今的大燕王朝啊。 他们历经数代传承,可以说几乎已经与国家融为一体了。想要将他们彻底铲除,谈何容易呀! 关于此事,日后再从长计议吧。倒是贤弟你此番归来,一路上必定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 还是快快回府歇息去吧,朕也要静下心来打坐悟道,以求早日参透长生不死的奥秘了。” 听闻此言,燕昭连忙躬身施礼道:“臣弟谨遵圣谕,就此告退!” 待其退出殿外后,燕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 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当今圣上一门心思只想着能够求得长生不老之术,因此对于诸多政务之事早已无心过问,大多都下放给各级官员去处理了。 如此一来,皇帝便能够全心全意地沉浸于修炼悟道之中,以期实现那遥不可及的长生梦想。 可他在这件事上,曾多次劝谏,直到将皇帝惹恼了,他便在没有提过。 国家放在这样的人手里,不知是福还是祸… 第143章 轰动场面 时光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一般,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悄然流逝。短短两个月的光阴,犹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 此时正值初春时节,和煦的春风轻柔地拂过面庞,带来丝丝缕缕的温暖和惬意。 道路两旁的杨柳枝随风摇曳,宛如婀娜多姿的少女翩翩起舞,姿态万千、美不胜收。 那蜿蜒流淌的春江之水也已逐渐回暖,碧波荡漾、波光粼粼,仿佛一块巨大的翡翠镶嵌于大地之上。 如此良辰美景,自然吸引了众多游人纷纷走出家门,到郊外去踏青赏春。 他们或三两成群,或结伴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互相打趣嬉闹着。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整个画面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好一派热闹非凡、生气盎然的景象! 在广袤无垠的东海之上,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岛屿如棋子般星罗棋布地点缀其中。 夜幕降临之际,漫天闪烁的繁星宛如璀璨夺目的宝石,洒落在平静的海面之上,随着微风轻轻拂过,泛起层层柔和的涟漪,如梦似幻,令人陶醉。 在这众多岛屿之中,幻璃岛格外引人注目。 整座岛屿此刻完全被一片火红的海洋所覆盖,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艳丽夺目。 岛上的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兴高采烈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再过十天便是幻璃岛圣女与幽冥岛少主举行盛大婚礼的大喜日子。 对于岛上的居民们来说,能够与强大的幽冥岛联姻,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从此之后,他们在这片波涛汹涌的东海之上便再也无需担忧任何威胁,可以过上安稳太平的生活。 然而,在这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却有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只见一名女子独自一人站在海边,默默垂泪哭泣。 她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黯淡无光;面容憔悴不堪,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她就这样痴痴地凝望着眼前波澜壮阔的大海,一动不动,好似那海面上正倒映着她心爱之人的模样。 偶尔,她会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哀怨与忧愁。 她不停地喃喃自语,自怨自艾起来:“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我?为何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 作为妹妹的宁琬筠,尽管她心中焦急万分,但却只能远远地望着自己的姐姐因思念过度而日益消瘦,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替姐姐分担忧愁痛苦。 幽冥岛看似神秘强大且充满诱惑的地方,实际上却是一座更为庞大、更为坚固的囚笼。 它宛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人们的自由和希望。 她深知自己的姐姐若是嫁到那里,将会如同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一生的幸福都将被葬送。 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她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将这件事情告知陆离。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姐姐啊,妹妹所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只能期盼他能够及时出手,将你从这可怕的深渊之中拯救出来。” 想到此处,她不禁眼眶泛红,但还是强忍着那份深深的不舍,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码头走去。 就在宁琬筠离去不久之后,这个消息便迅速传到了慕容瑾的耳中。 此时她正忙得不可开交,她全神贯注地指挥着众人布置会场,对于宁琬筠的离开并未太过在意。 她只当是宁琬筠因为姐姐即将出嫁之事而心情烦闷,想要外出走走,舒缓一下情绪罢了。 所以,她仅仅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又继续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当中。 就这样,宁琬筠独自一人驾驶着一艘小船,向着越州进发。 一路上,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船舷,但她的心却始终紧紧牵挂着姐姐的命运。她满怀期待,衷心希望这次行程能够带来一个圆满美好的结局。 三日之后,越州医学院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数千名工人不辞辛劳地日夜赶工,如今这座医学院已然初现规模,大致具备了招生的基本条件。虽然还有一些后续的工程需要逐步完善,但整体看来已是相当可观。 到场的人群中,除了那些好奇前来围观凑热闹的普通百姓之外,更有许多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以及各行各业的富商巨贾。 就连卫文赟,这位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孙女卫茗兮小心翼翼的搀扶之下,也亲临现场,共同见证这座医学院的诞生。 学院正门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被一块红布盖着,百姓纷纷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 那些捐款的富商们此刻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之情,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石碑,仿佛那上面所镌刻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个简单的姓名,而是承载着他们家族子孙后代的光明未来。 而在白鹿书院的山冈之上、绿树之间,到处都挤满了充满好奇之心的学子。这些年轻的面庞或交头接耳,或仰头张望,都在热烈地讨论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哎,你们说说看,这新建的医学院居然选址就在咱们书院的边上,会不会是有意为之啊?难道是想跟我们一较高下不成?” 一个身材瘦小但眼神灵动的学子率先开口说道。 他身旁另一名学子接过话茬: “这可真不好说呀,我倒是还听闻了一件更惊人的事,据说这医学院可不单单只招收男学子哦,连女学子也一并纳入招生范围!”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叹之声。有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嚷道: “我的老天爷啊,这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不顾世俗之见,允许男女同窗共读一室啊?” 然而,人群中却有个胖乎乎的学子发出一阵坏笑,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同伴嘀咕道: “嘿嘿嘿,招收女学子也好哇,这样一来往后咱们不就能跟她们多多交流接触咯!” 一时间,有关这座新成立的医学院的各种传闻甚嚣尘上,众人议论纷纷。 但大多数人其实都只是抱着瞧热闹的心态前来凑个份子罢了,对于其中更深层次的原因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影响等问题,则并未过多关注。 第144章 柳元的讲话 柳元身为一府之尊,端坐在高位之上,目光扫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眼见众人皆已陆续到场,现场的氛围亦是恰到好处,他缓缓站起身躯,轻咳两声以清一清嗓子,然后提高音量,朗声道: “诸位乡亲父老,以及在座的各位同仁们!今日承蒙大家于繁忙事务之中抽身前来,参加这医学院的盛大揭幕仪式。在此,请允许本官向诸位表达最为真挚的谢意与感激之情。” 他顿了顿,接着道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大地回暖,万物萌动,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百灵鸟儿欢快地歌唱,仿佛在为这美好的季节欢呼喝彩;田间地头的庄稼苗儿也在努力生长,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寅。”眼下这个时节,不仅是农民们辛勤劳作、忙于春耕的关键时刻,更是充满希望与憧憬的播种之日。 再看在场的众多年轻学子们,他们个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宛如初升的朝阳一般耀眼夺目。 要知道,这些莘莘学子乃是我们国家的希望所在,民族的未来所系! 古人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相信诸位定能够超越前辈,取得更为辉煌的成就,将先辈们尚未完成的宏伟事业继续推向前进。 最后,本官衷心期望在座的每一位学子都能珍惜这段宝贵的学习时光,刻苦钻研学问技艺。 待到学业有成之时,能够胸怀报国之志,积极投身于国家建设之中,尽心尽力地为黎民百姓谋取福祉,造福一方。” 柳元这番慷慨激昂的讲话结束后,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无论是那些心怀梦想的年轻学子,还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无不对这位知府大人的言辞表示赞赏与认同。 虽说平日里柳元偶尔也会有犯迷糊的时候,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其任职期间,他始终秉持着为官清廉、坚守道德底线的原则,兢兢业业地为地方百姓办了不少实事好事,深得民心民意。 柳元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着办学的初衷和理念。 “想必诸位都知晓,古人曾有言:‘女子无才便是德’。然而,此言当真如此吗?” 柳元目光扫视全场,声音不疾不徐地问道。 此时,人群中的男人们纷纷附和: “对啊,那可是圣人所言,岂能有假!” “不错,自古以来,女人就应当留在家中,相夫教子,这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他们振振有词,这一观点早已根深蒂固于心中。 听到这些话,在场的女人们可不干了。只见一名妇人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对着自家男人吼道: “好啊,老娘整日里伺候你们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忙前忙后,累得像头牛似的。如今倒好,你竟还嫌弃起老娘来了!行,从今天起,你休想再吃到我做的一口饭菜!” 另一名女子则掩面哭泣起来,边哭边说道: “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薄情寡义之人,我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操劳,没日没夜地干活儿,到头来却被你说得这般不堪。呜呜呜......” 一时间,各种指责、哭诉之声此起彼伏,原本平静的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就在众人争吵不休之际,许多男人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虽说家里的大部分收入的确依靠自己在外打拼所得,但若是没有妻子在家中任劳任怨地操持家务,照顾老人孩子,将家中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又怎能毫无后顾之忧地专心赚钱养家呢? 想到此处,不少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羞愧之色,有的甚至当场向自己的妻子赔礼道歉,表示日后定会尊重她们,不再轻视其付出与辛劳。 柳元清了清嗓子,接着耐心地解释起来: “从古至今,世间一直存在着男女之别,并且在日常生活当中各自承担着迥然不同的重要角色。 男子通常负责在外打拼事业、赚取钱财以支撑家庭经济;而女子则更多地操持家务、照料家人起居饮食等内部事务。 然而,很多人仅仅看到了表面现象——女子似乎无法像男子那样直接通过工作赚钱养家糊口,但他们往往忽视了这些女子在背后默默做出的巨大贡献。 如果没有她们全心全意地照顾家中长辈、抚育年幼子女,那么你的双亲以及孩子们又该由谁来悉心呵护呢? 倘若没有她们不辞辛劳地每日下厨烹饪,你怎能每次回到家都可以品尝到热气腾腾、美味可口的饭菜呢? 再者说,如果不是她们辛勤纺织布料并精心缝制衣物,你们身上所穿着的崭新衣裳又是从何而来呢?” 柳元的这一番慷慨陈词,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在场众多女性的心间,深深地赢得了她们的认同和支持,因为这番话语简直就是说出了她们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的心声啊!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刚才那番激动人心的言论之时,柳元忽然话锋一转,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因此,我们绝对不能再秉持那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旧观念啦! 实际上,女子同男子毫无差异,她们同样拥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成就,稳稳当当地撑起社会的半边天空!”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经久不息。 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卫文赟此刻也不禁对柳元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语感到诧异万分。 不过,当他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往昔夫人尚在人世的时候,那些温馨美好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而经过一番对比之后,他惊讶地发现柳元所言竟然与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情景几乎完全一致。 站在一旁的卫茗兮更是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里,居然会有人能够如此旗帜鲜明地为广大女子仗义执言。难道就不怕那些老顽固的口诛笔伐吗? …… “所以,本学院不仅要招收男学子,也招收女学子,不论出身,只要通过入学考试即可,凭借自身实力。” 柳元此言一出,再度赢得普通百姓的喝彩,身处这年代,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读书难上加难,现在有人打破常规,无疑给了他们一条新的出路。 第145章 宁琬筠找上门 柳元看似不经意间,快速地瞥了一眼陆离,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话语可是当初他与陆离交谈之时所听闻的呀! 那时,当这些言辞传入他耳中的瞬间,他不禁大为震惊,只觉实在是惊世骇俗、石破天惊! 如此大胆的想法和言论,简直超乎想象。然而,时至今日再回首望去,貌似这样的做法产生的效果竟然出乎意料地不错。 此时,柳元微笑着看向众人,缓声道: “诸位请看,此刻就坐在我身旁的这位德高望重之人,乃是我们学院的首任院长——孙仲礼先生。 孙老先生这一生可谓是倾尽心血于医理之研究,其经验之丰富堪称登峰造极,医术更是精妙绝伦到能够令人起死回生呐!孙老先生还曾经担任过太医院的院正一职哟!” 柳元这番介绍甫一出口,现场再度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人群之中顿时响起阵阵惊叹之声。 毕竟,从太医院走出来的人物,那必定是有着真才实学、不容小觑的行家啊!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不少人心里琢磨着,如果自家孩子能够有幸来到此处求学,说不定会是一个相当明智且不错的抉择呢。 就在这时,只见孙仲礼缓缓站起身来,他那略显苍老但依旧矍铄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孙仲礼先是朝着众人微微拱手示意,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老夫如今年事已高,已然步入风烛残年之际啦。然而,承蒙柳大人对老朽的厚爱与看重,再三诚挚邀请,这般深情厚谊实在令我难以推辞。 故而,最终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接过了这副沉重无比的担子啊。” 稍稍停顿片刻之后,孙仲礼继续说道: “其实,医学嘛,说起来也不过只是一门小小的技艺罢了,相较于博大精深的儒学以及源远流长的道学而言,确实稍显逊色一筹。 但是呢,医学亦有其独特之处,有一点是其他诸多学派所无法企及的,那便是——拯救生命、解除病痛。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本乃自然规律,如同天道轮回一般不可逆转。 尽管如此,身为医者,我们依然可以通过自身所学,为那些原本有限的生命历程增添些许希望与可能性。愿诸位学子,保持医者仁心,为百姓计。” 孙仲礼的话语犹如潺潺流水,润泽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田,充分展现出他作为一名医者那仁心仁术的坚定信念。 他的言辞诚恳而真挚,使得在场众人对他的好感度再度飙升。 就在此时,柳元抬起手指向旁边那块鲜艳夺目的红绸布,语气庄重地说道: “想必在座各位都清楚,此次活动在筹备初期可谓困难重重,但好在有诸位善良的乡邻慷慨解囊、捐钱捐物。 因此,本官特意决定将这些热心人士的名字镌刻于石碑之上,好使他们的善行善举能够永载史册,被后世之人传颂和铭记。” 说到此处,柳元稍作停顿,环视四周后接着道: “不仅如此,本官还会代表官府,授予他们一份象征着无上荣耀的荣誉证书,以此来表达我们对他们义举的高度赞赏和嘉奖之意。 并且,官府将会全力保障他们日后在生产生活中的一切所需,为他们提供必要的便利条件以及强有力的支持。” 听闻此言,那些富商们个个心潮澎湃,激动得难以自持。他们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要抓住这梦寐以求的时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默默付出,如今终于能够扬眉吐气、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地接受这份属于自己的殊荣。 …… 然而,正当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陆府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见一个容貌极其出众的女子风风火火地赶来,口中不断叫嚷着非要见到陆离不可。 门口的守卫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形,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匆匆忙忙地跑进去向主人禀报此事。 说来也巧,这守卫刚一转身,就迎面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苓儿。 苓儿见状,连忙拦下守卫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待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她不禁好奇地朝着门外望去。 当目光落在那个女子身上时,苓儿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叹:好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啊! 她的心像是被打翻了一坛陈醋,那股酸涩的滋味直往心底里钻去。 难怪啊,小侯爷对自己一直都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原来是因为外面还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存在! 尽管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但良好的教养以及与生俱来的礼貌让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向对方打起招呼: “这位姑娘,不知您来找侯爷所为何事?您与他又是什么关系呀?” 宁琬筠不禁微微一愣,眼前这女子生得这般花容月貌,难不成竟是陆离的妻妾之一? 哼,果不其然,这些有权有势的世家公子哥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不过看着对方举止优雅、礼数周全的模样,她纵使心中有再多不满,也实在不好意思口出恶言。 于是,宁琬筠定了定神,轻声说道: “我叫宁琬筠,此次前来寻陆离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告知于他,还望姑娘能够帮忙通传一声,可否请他速速现身一见?” 此时,苓儿盈盈一笑,柔声回答道: “姑娘,叫我苓儿便好,只是侯爷身边的一个使唤丫头。可不赶巧,侯爷此刻并不在府上。不过既然今日我恰好闲着无事,倒不如由我领着姑娘一同前去寻找侯爷如何?” 听到这话,宁琬筠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伸出双手紧紧拉住苓儿的手,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口中更是连连道谢。 在苓儿的带领下,二人乘着马车向城外驶去,一路上二人聊的竟出奇的投缘。。。 第146章 告知原委 苓儿轻挽着宁琬筠的手,朝着学院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两人便来到了距离学院不远之处。 抬眼望去,但见前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犹如潮水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宁琬筠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轻声向苓儿问道: “苓儿姑娘,不知你为何带我来此?此地究竟是作何用途?” 苓儿微微一笑,娇声回答道: “侯爷此刻正在此处呢,只是咱们若想见他一面,还需费些力气从这拥挤的人潮之中挤过去才行。 这里是刚刚落成不久的一座医学院,今日正是其招收学子的大好日子,故而引得四方百姓纷纷前来凑个热闹。” 听闻此言,宁琬筠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起来,忙不迭追问: “莫非这座医学院竟是陆离一手操办而成?” 苓儿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 “并非如此,此乃由官府牵头主导所建。虽说这医学院并非侯爷亲力亲为打造,然而他在此间却发挥了举足轻重且无可取代的重要作用。 侯爷不仅提出了诸多极具价值的宝贵意见,更是大力倡导女子亦可入学就读呢!” “女子也能入学?”宁琬筠闻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暗自思忖道,自己与姐姐在岛上若非天生聪颖过人,只怕慕容瑾也断不会耗费心力去悉心栽培她们二人。 更多的时候,只怕像其他下人那样,默默地从事着一些诸如端茶递水、洗衣清扫之类的繁杂琐碎之事,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书籍文字来学习知识。 然而,就在此刻,竟然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存在允许女子进入学堂读书这样破天荒的美事! 这实在是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范畴,以至于让她感觉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般难以置信。同时,这个惊人的消息也使得她对陆离愈发充满了好奇心。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那拥挤不堪的人群当中成功地挤脱出身来。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陆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们的出现,并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去,对着身旁的柳元轻声低语了几句之后,随即快步走向苓儿所在之处。 待到近前,陆离满含关切之意地开口说道: “苓儿,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此处人潮涌动,如此混乱嘈杂,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你可如何是好?” 一直站在旁边被晾在一旁的宁琬筠眼见着陆离眼中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存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于是,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情绪,略带嘲讽意味地调侃起来: “哎哟喂,侯爷您可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啊!瞧瞧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就杵在这儿,难道您竟是视而不见不成?” 面对宁琬筠的这番话语,陆离稍显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他像是想要赶紧岔开话题一般紧接着又问道: “宁姑娘,您怎么也在此处呢?之前不是随你姐姐一同回去了么?” 说到姐姐时,宁琬筠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 陆离敏锐地捕捉到她这细微的变化,心中不禁暗叫一声:“不好!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让他的心没来由地一阵刺痛。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府再从长计议吧。” 陆离当机立断,拉起二女,不由分说地就朝门外走去。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但陆离能感觉到宁琬筠那沉重的心情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 终于回到府上,陆离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 “宁姑娘,你姐姐究竟发生何事了?你为何你如此悲伤?” 话音未落,只见宁琬筠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哗地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陆离站在一旁,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宁琬筠,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 然而此刻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他只能默默地等待宁琬筠情绪稍微稳定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宁琬筠才勉强止住哭泣,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后,她缓缓说道: “姐姐……她就要大婚了。”说完,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再度崩溃,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听到这个消息,陆离并没有立刻作出回应。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宁琬琰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美好的时光犹如电影画面般在他眼前不断闪过,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她微微仰起头,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凝视着自己,那目光犹如春日暖阳下缓缓流淌的溪流,温柔而深情,含情脉脉之间仿佛能滴出水来。 然而,宁琬筠却见眼前之人毫无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恼怒。 她想起平日里所听闻的那些戏文中描述的负心男子,薄情寡义之态如出一辙。于是,她怒不可遏地娇嗔道: “哼!难怪师傅再三告诫我和姐姐,万万不可与权贵子弟有任何情感纠葛。如今看来,这世间男子果真皆是如此凉薄无情!” 说到此处,宁琬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继续愤愤不平说道:“当初姐姐在一线天,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下了你。 不仅如此,为了帮你取得珍贵无比的雪莲疗伤,姐姐甚至不惜孤身一人,拼死潜入戒备森严的林州都督府。期间历经重重艰险,最终身负重伤才得以成功盗得雪莲。 一直以来,姐姐对你情根深种,日思夜念,在岛上常常以泪洗面。 可是你呢?竟然如此冷漠相待,真是令人心寒至极!我真替姐姐感到不值啊!” 言罢,宁琬筠猛地转过身去,作势就要拂袖而去。然而,就在她刚刚迈出脚步之际,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 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让她无法挣脱分毫。 此时的他,心中早已明了,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所猜测的救命恩人正是这对姐妹花。 刚才亲耳听到宁琬筠所言,所有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只见他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地开口解释道: “宁姑娘,请稍安勿躁,你当真误会在下了。适才我并非有意冷落于你,实在是因为忽然间回想起了一些过往之事,以至于未能及时回应姑娘的话语。 宁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倾心于我,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她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迫她。 你先在家休息,我这就去召集人手,明日一早,便出发救人。” 宁琬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不由得庆幸姐姐托付此人,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147章 心碎 陆离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心中会对宁琬琰产生那种特别的情愫。 也许是初次见到她时那惊鸿一瞥所留下的深刻印象;也许是在杨磐手下奋不顾身地将她解救出来那一刻的怦然心动; 又或者是那次无意间瞥见她娇躯后的面红耳赤与心跳加速……总之,这种特殊的情感在他心底如同一颗种子,悄然生根发芽。 陆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迈步走出房门。他神色凝重,步伐匆匆,很快便找到了陆冲。 “陆冲,咱们在大海之上究竟有多少人手可用?若再加上可以临时调动过来的,总数又是多少?” 陆离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陆冲,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来。 陆冲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发懵,但他还是迅速在心中默默计算起来。不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陆离,认真地回答道: “回侯爷,目前在越州境内我们大约有一千人左右。此外,东来岛上还有两千人留守在基地里未曾动用。不知侯爷突然询问此事何意?” 陆离的脸色愈发严肃,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救人!事不宜迟,现在我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立刻去把所有能够召集到的兄弟们都集合起来,明日卯时整,随我一同出发前往东海幻璃岛!” 陆冲闻言先是一惊,但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 “属下遵命!” 说完便转身飞奔而去,虽然他并不知晓此次所要营救之人究竟是谁,但只要是陆离下达的命令,他都会毫无保留、不折不扣地坚决执行。 然而,仅仅依靠这些人手,陆离仍觉得不太稳妥。略作思考之后,他决定去找柳元寻求帮助。当他见到柳元并说明来意后,柳元连想都没想便豪爽地大手一挥: “没问题,侯爷想要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回来的途中,他漫不经心地走着,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了不远处那棵参天大树下的大个子蒙胤。 只见蒙胤正自顾自地坐在那里,怀里紧紧抱着一只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卤猪脚,旁若无人地大口啃着。 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美味的食物一般。 看到这个场景,他心中不禁一喜: 有蒙胤在,这次行动无疑又多了几分胜算。毕竟,蒙胤身材魁梧,力大无穷,能硬刚杨磐的存在,绝对是个得力的帮手。 这一晚,夜空如墨,繁星闪烁。陆离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空旷的庭院中,仰望着头顶那片浩瀚的星辰。 他的心情异常沉重,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与危险,但为了心中那份信念和那个人儿,他必须踏上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与此同时,茫茫东海,幻璃岛上,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宁琬琰。 多日未曾进食的她,面容显得愈发消瘦憔悴,原本娇艳欲滴的容颜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慕容瑾看着心疼不已,亲自下厨为她精心熬制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并端到她面前,轻声劝慰道: “琰儿,多少吃一点吧,身体要紧啊。”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宁琬琰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眸以及冷漠的神情。 慕容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师傅知道你心里在怪我,可是如果不这样做,这岛上的数万人都会面临饿死的绝境。我们肩负着重建国家的使命,必须要做出一些艰难的抉择。 那司马建虽然算不上是你的如意郎君,但无论从家世背景还是个人能力来说,都堪称十分优秀。为师实在想不通,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宁琬琰依旧无言,慕容瑾怒从心起,呵斥道 “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在想着那个小侯爷陆离?” 一听到“陆离”这两个字,宁琬琰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之中,竟掀起了点点细微的涟漪,犹如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所激起的波纹一般。 这微妙的变化,自然没能逃过一直紧盯着她的慕容瑾的眼睛。 只见慕容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道:“果然还是放不下他啊……” 紧接着,慕容瑾便忍不住嗤笑出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地说道: “琰儿啊琰儿,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清楚吗?你整日在这里为那个负心汉牵肠挂肚、思前想后的。 可人家呢?人家在外面可是逍遥快活着呢!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跟从京城来的那位向文歌姑娘打得火热呢!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位向文歌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子,她可是左都御史向问天的千金大小姐啊! 而且啊,这还不算完,最近这段时间,他又开始和前任太傅卫文赟的孙女卫茗兮眉来眼去的!哼,瞧瞧人家多有能耐呀!” 说到这里,慕容瑾顿了一顿,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宁琬琰,继续数落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像他们这种权贵子弟,一个个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他们不过是把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当作玩物罢了,哪里会有半分真心实意?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师傅曾经也告诫过你们,千万别对这些人抱有任何幻想。要知道,咱们可是前朝的余孽啊,如今更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难道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凭借着这点儿女私情,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别再痴心妄想啦!” 听完慕容瑾这番话,宁琬琰的泪水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下来,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好似她那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一样,面目全非。 她心底深处原本尚存的那一丝微弱的希冀之光,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熄灭,化为乌有。 面对如此伤心欲绝的宁琬琰,慕容瑾纵使心中再有不满和愤恨,此刻也不忍心再多说些什么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之后,只能悻悻然转身离去。随着慕容瑾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宁琬琰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整个人猛地扑倒在床上,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头,放声痛哭起来。 那悲恸的哭声,透过厚厚的被褥传出老远,令人闻之心酸不已...... 第148章 喜庆场面 碧海拥抱蓝天,绘出世间最温柔的蓝。陆离站在船头,海风猎猎地吹着他的衣袂和头发。 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那片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洋,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的一段往事。 那时,他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有一次偶然间遇到了一个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的小女孩。 她独自一人蜷缩在街角,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恐惧。尽管她的模样狼狈不堪,但陆离却被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所吸引。 那双眼眸清澈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炯炯有神。如今回想起来,竟与他后来初次见到宁琬琰的时候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陆离不禁感叹命运的奇妙安排,原来他与宁家姐妹之间早已有了这样一层不为人知的羁绊。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宁琬筠,轻声问道:“宁姑娘,能否跟我讲讲你们姐妹二人的故事呢?” 宁琬筠微微颔首,开始缓缓讲述起她们姐妹的过往经历。陆离静静地聆听着,随着宁琬筠的叙述,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仿佛一幅幅画面展现在他眼前。 听完整个故事后,陆离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道: “真是世事无常,因果轮回啊!” 然而此刻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他们肩负着重任,必须尽快抵达目的地。于是他又开口问道: “琰筠姑娘,以我们目前的速度,从这儿出发一天的时间能够及时赶到吗?千万不能耽误了事。” 宁琬筠略作思索,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路程和风向等因素,然后回答道: “一天时间应该足够了。您看现在正好是顺风而行,借助风力可以大大加快我们的航行速度,估计能节省将近一半的时间。” 听到这个答复,陆离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 此次出行,他可是带领着足足两千多人,如果不能按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但只要一切顺利,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想着这些,陆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那波澜壮阔的海面…… 另一边,幽冥岛此刻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处处洋溢着祥和与喜悦的气氛。 从码头一直延伸到岛主府的道路两旁,全都被崭新的红色地毯所覆盖,犹如两条燃烧的火龙蜿蜒前行; 而那随风飘动的红色帷幔,则仿佛天边绚丽的晚霞,给整个岛屿增添了一抹浪漫而热烈的色彩。 每隔五米的距离,道路两侧就摆放着一盏精致的红灯笼,这些灯笼高高挂起,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人们脚下的路,也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幸福的笑容。 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能够完美举行,各种所需的器物可谓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不仅如此,就连平日里繁忙的码头也特意放假三天,所有的渔船一律禁止出海捕鱼,自然也就无法在市场上进行贩卖交易。 因为此时此刻,一切事物都必须为卫少主的婚事让行,确保这一重要时刻不受任何干扰。 就在这充满喜气的日子里,司马建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经过一番精心装扮后的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焕发。 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望着这位英俊潇洒的新郎官,一个个不禁看得如痴如醉,双颊绯红似桃花绽放,眼中流露出倾慕之意。 此时,司马伦正微笑地注视着眼前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之情。 他轻轻拍了拍司马建的肩膀,感慨地说道: “建儿啊,从今天开始,你就算真正长大成人了。从此以后,你肩上所承担的责任将会比以往更为重大。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才华,一定能够肩负起这份重任。” 听到父亲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司马建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父亲磕了三个响头,并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多谢父亲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悉心教导。孩儿定当铭记在心,日后定会竭尽全力将幽冥岛发展壮大,使其成为称霸东海之上的最强势力!” “哈哈哈,好志气,为父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孩子,你有如此雄心壮志,为父深感欣慰。不过当下,重中之重乃是将新娘子平安顺利地接回咱家。” 司马伦满脸笑容,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就在此时,只听司礼官高声呼喊:“出发!”伴随着这声号令,鞭炮开始齐鸣,响彻云霄; 一支浩浩荡荡、气势恢宏的迎亲队伍开始有条不紊地登上船只。 水手们训练有素,紧密协作,迅速扬起风帆,船只缓缓驶离港口,向着远方的目的地进发。 幻璃岛上,宁琬琰的闺房中弥漫着喜庆的氛围。侍女小桃正全神贯注地为宁琬琰梳妆打扮,一旁的丫鬟则不住口地夸赞道: “圣女您今日真是美若天仙啊!瞧您这身一袭红衣,再加上这精致无比的妆容,简直就如同从天上降临凡间的仙女一般。 不不不!依奴婢看呐,您本来就是仙女下凡呀!司马建公子也是仪表堂堂、英俊威武,英明神武得很呢!您们二位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堪称天赐良缘呢!” 然而,面对这些溢美之词,宁琬琰却是沉默不语。 她静静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身艳丽的红衣和精心修饰过的面容,的确称得上美艳动人。 只是……这美丽并非为了心中的那个他而展现。想到此处,宁琬琰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对了,我已经好几日未曾见到琬筠了。小桃,你可有看到过她?” 小桃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宁琬琰暗自思忖:或许琬筠也不愿面对这般残酷的现实,所以才会选择逃离此地吧。 如此想来,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避免姐妹俩在这种情形下相见,徒增伤感和难舍之情。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等着新郎官来了。 宁琬琰趁机将一把匕首藏于袖中,她不想自己的身子被玷污,万不得已,她将用这把匕首自我了结…… 第149章 出嫁 幻璃岛上的码头此刻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仿佛一片欢乐的海洋。每一处角落都散发着浓浓的喜气,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道路两旁早已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纷纷驻足于此,伸长了脖子,焦急地等待着,想要亲眼目睹这场罕见的盛大场面。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现场气氛热烈异常。 而此次婚礼的主持人——大长老慕容恪,更是亲自来到码头迎接司马建的到来。他身着一袭华美的长袍,步伐稳健,但岁月的痕迹还是清晰地刻在了他那老态龙钟的面庞上。 当他微笑时,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竟扭成了一团,看起来有些骇人。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一声: “快看,来了来了,船来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海面。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几艘巨大的帆船正缓缓驶来。它们宛如一座座移动的城堡,气势磅礴,令人震撼不已。 “真的诶,好大好多船啊,这是带了多少东西啊!” 有人忍不住惊叹道。确实,这些船只规模宏大,数量众多,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船上装满了各种珍贵的礼品和装饰,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女子激动的声音: “听说司马建公子长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真想看看他呀!要是能嫁给他做妾我也愿意呢!” 她的话语引起周围一阵哄笑,但同时也有不少人附和,表示对这位神秘的司马建公子充满好奇与期待。 随着船队逐渐靠近码头,一艘艘巨舰愈发显得宏伟壮观。它们乘风破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岸边逼近,所带来的强大气场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叹连连。 相比之下,原本停靠在港口的那些船只就如同寒鸦之于鸾凤、萤火之于皓月一般,黯然失色。 司马建站在船头,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色锦衣随风飘动,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 只见他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脚下仿佛踩着云朵一般轻盈。 而在马上就要拥有被誉为东海之上最为耀眼璀璨的明珠——宁琬琰。从今日起,便将成为他司马建的女人,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征服感。 岸边人头攒动,前来迎接司马建一行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司马建目光扫视过去,举手随意地招了招手,这一举动却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千层涟漪。 众多妙龄少女们看到他这般潇洒风姿,一个个心如鹿撞,双颊绯红,纷纷朝着他暗送秋波,眼中满含倾慕之情。 随着船只稳稳地停靠在岸边,司马建优雅地打开手中那把精美的折扇,轻轻地摇动起来,微风拂面,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他步履从容地下船,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稳健自信。再加上他那张棱角分明、英俊非凡的面庞,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美男子,让人见之难忘。 “司马公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您啦!老朽特意在此恭候多时。” 慕容恪满脸堆笑,快步走上前来向司马建打招呼。 要知道,此次他们可是有求于幽冥岛,自然对司马建这位贵客不敢怠慢半分。 然而,司马建一见到慕容恪那张谄媚讨好的老脸,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但碍于情面,他还是强忍着不适,皮笑肉不笑地敷衍道: “哦?原来是大长老啊,这些虚礼能免则免吧,咱们赶紧出发便是。” 说罢,头也不回地径直朝前走去。 慕容恪见状,赶忙点头哈腰地应承着,像条忠心耿耿的走狗一样紧紧跟在司马建身后,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与他身为大长老的尊贵身份简直判若两人。 周围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鄙夷,但表面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终于抵达了位于岛中央的议事堂,这里宛如整座岛屿的心脏一般,承载着无数重要决策和关键讨论。当踏入其中时,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慕容瑾已然在此处恭候多时。 司马建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脸上满是急切之色,甚至顾不上多做寒暄便开口问道: “见过慕容前辈!不知琬琰在哪里?” 他的目光四处游移,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立刻找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并将其带走,好尽快赶回自己的住所去尽情享受美人的美妙滋味儿。 慕容瑾见状,心中不禁暗自恼怒,但想到此次交易背后所涉及的巨大利益,她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故意调侃起来: “司马公子啊,您可别急成这样呀。人呢,自然会让您带走的,只是嘛……您父亲之前答应过的那些东西……” 说着,她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建。 司马建闻言,眉头一皱,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清单,满脸不耐地随手扔了过去,口中说道: “东西都在这里面了,这下总该能让我把人带走了吧?” 那份清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轻飘飘地落在了慕容瑾面前的桌子上。 慕容瑾不紧不慢地伸手接过清单,粗略地扫视了一眼上面所列之物,确认无误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缓声道: “当然可以啦,司马公子如此爽快,相信咱们两家日后定能携手共进、同甘共苦、共同进退,荣辱与共呐。” 话音未落,只见她轻轻拍了拍手。 宁琬琰在两名侍女的小心搀扶下,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出。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此刻,她的美眸低垂,似有些羞涩之意。 只见她身穿着一袭鲜艳如火焰般的红衣,那红衣如同天边燃烧的晚霞,将她曼妙高挑的身姿包裹其中。头顶戴着一顶璀璨夺目的凤冠,上面镶嵌着无数颗宝石和珍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即使有一层薄薄的轻纱轻轻覆盖在她的面容之上,但却依然无法遮掩住她那倾国倾城、令人惊艳的绝世容颜。 站在一旁的司马建看到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如画一般的人儿。 他心中暗自惊叹道:“原来这世间竟真有如此貌若天仙之人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慕容瑾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才把陷入痴迷状态的司马建给唤醒过来。 慕容瑾看着司马建,郑重地说道: “司马公子,今日我便将琰儿托付于你了。日后还望你能好生对待她,切不可让她受半点委屈,否则我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感情甚厚,不过为了实现复国大业,她不得不这样做。 司马建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应承下来,表示自己一定会对宁琬琰百般呵护,千般宠爱。 不知情的旁人见此情景,或许还会误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有着怎样刻骨铭心、情深似海的爱恋呢。 然而,正当司马建想要伸手去牵起宁琬琰的玉手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宁琬琰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巧妙地避开了司马建伸过来的手,脸上露出不情愿甚至厌恶的神情。 司马建见状,顿时心中恼怒万分,暗暗咒骂道: “哼!等到回了岛上,看老子如何好好收拾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妈的,真是个不识抬举的臭婊子!” 不过,尽管内心愤怒异常,但碍于在场众人的面子,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在众多随行人员的护送之下,司马建和宁琬琰等人顺利地登上船只。随着船帆缓缓升起,船只渐渐驶离岸边,向着远方航行而去…… 第150章 慕容瑾的自省 宁琬琰静静地伫立在宽阔的甲板之上,海风轻拂着她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这片承载了无数美好回忆与辛酸泪水的土地。 心中暗自思忖:也许从今往后,自己再也无法踏上这块熟悉的土地了。 也罢,离开就离开吧,曾经那段深厚的师徒情谊,至此恐怕也要画上句号了。而如今,唯一令她割舍不下的,唯有与她相依为命的妹妹——宁琬筠。 就在此时,司马建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宁琬琰的身后。 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尽情享受着从宁琬琰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而异香扑鼻的气息。这种香味仿佛具有一种魔力,令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然而,宁琬琰很快便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动静。她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司马建正一脸痴迷地望着自己。 宁琬琰心中一惊,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并怒声呵斥道: “司马建,你给我离远点!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丝毫的好感,你休要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面对宁琬琰如此决绝的态度,司马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恶狠狠地说道: “哼,你以为你自己有多么高贵吗?在这里故作清纯给谁看呢!实话告诉你吧,为了能够将你弄到手,老子可是花费了整整一百万两白银、十条大型战船以及其他珍贵藏品。 你不过就是老子用重金买回来的一件物品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圣女啦?” 宁琬琰听完之后,犹如晴天霹雳,只觉得脑海中有一道惊雷炸响,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劈成了两半。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呵护备至的师傅,还有那些一直以来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长老们,居然会将她当作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 她原本还天真地以为,这场所谓的联姻不过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婚姻安排罢了。尽管心中有着万般无奈和不情愿,但出于忠诚与尊重,她最终还是咬着牙应承了下来。 可谁能想到,在这看似平凡无奇的表象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肮脏丑陋的真相! 就在这一瞬间,宁琬琰感觉自己那颗曾经充满希望与热情的心,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地攥碎,然后又重重地扔到了冰冷刺骨的深渊之中。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簌簌而下。她紧紧地握着双拳,由于太过用力,修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嫩肉里,丝丝鲜血顺着手指流淌而出。 此刻的她却浑然不觉,仿佛身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只剩下那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在心头蔓延开来。 司马建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他要的就是这效果,只有她的心死了,他才能征服这个女人,让她彻底沦陷。 幻璃岛上,一众长老们此时正兴奋地欢呼雀跃着。幽冥岛这次可真是展现出了其雄厚的财力和大方的气度,居然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如此众多的珍贵物品,连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 然而,在这一片欢乐的氛围之中,唯有慕容瑾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游离,仿佛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大长老挥了挥手,示意喧闹的众人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诸位,此次我们与幽冥岛成功联姻,所获得的礼品数量之多、价值之高实属罕见。 那么现在,对于这些丰厚的礼物,我们应当如何合理地分配并加以利用呢?在此,还请大家各抒己见,共同表决一下。” 话音刚落,三长老便迫不及待地站出来发言道: “依我看呀,不如还是按照咱们以往的惯例来处理。 将其中的三成用作举办各类活动的经费;同样拿出三成用于维持门派的日常开销;剩下的四成嘛,则作为弟子们的工钱和薪水发放下去。 这样一来,既能保证门派的正常运转,又能让大家都有所受益。” 三长老的提议一经说出,立刻引得了在场多数人的赞同之声。一时间,附和声此起彼伏,场面好不热闹。 眼看着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瑾问道: “既然大家都基本同意这个方案,那么教主您意下如何呢?” 只见慕容瑾微微抬起头,轻声回应道:“你们决定就好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我这会儿身体略有不适,想先行告退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众人见状先是微微一愣,但随即很快又被即将到手的财富冲昏了头脑,纷纷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具体的分钱细节来,完全沉浸在了这份喜悦之中。 慕容瑾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凝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疑虑: 坚持复国这条路,真的走得通吗?这笔数目较大的资金,不管是用作活动经费以推动大业前进,还是作为满足日常开销的费用,最终都要经过那些人的手来支配。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思考,如果他们这群自称为遗老遗少、一心想要帮助自己实现复国梦想的人,果真是诚心诚意的话,那么为何经历如此漫长的岁月,他们依旧蜷缩在这座狭小的岛屿之上呢? 曾经信誓旦旦承诺过的军队建设,如今又身在何处呢? 然而,令慕容瑾感触最为深刻的是,他们似乎只会不断地寻找各种各样看似合理的借口,向她伸出索要钱财的双手。 终日沉迷于美酒佳肴之中,每夜都是歌舞升平、纵情欢乐。这样的情景,与她心目中那个充满激情和决心的复国团队相差甚远,甚至背道而驰。 “难道我一直以来所坚信的道路竟然是错误的吗?” 慕容瑾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困惑。 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心头,让她无从知晓。 或许,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吧——一个将她紧紧束缚住、令她难以挣脱的噩梦。 第151章 海上遭遇 司马建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看着眼前这个竟敢忤逆自己的女子,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对待,这简直就是对他权威的极大挑衅!盛怒之下,他转身快步回到房中,二话不说便将房中的一应精美瓷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那些价值不菲、制作精美的瓷器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司马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地咒骂道:“该死的贱人,回去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不仅要狠狠地蹂躏你,还要让你受尽千人折磨,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我心头的愤恨!”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海面上,陆离等人正乘着战船向着幻璃岛疾驰而去。负责了望观察的水手突然大声喊道: “侯爷,前方两海里处发现不明船队,正朝着我们船的右侧方向行驶过,粗略估计大概有十艘左右!您看咱们要不要避开他们?” 听到这话,陆离和宁琬筠皆是脸色大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目标人物已经被对方给接走了? 而且还如此大摇大摆从他们面前经过!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与焦急。 陆离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传令下去,让所有船只全速前进,全体人员进入战斗状态,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那支船队给拦下来!”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如果真的错过了,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哪怕只是一丝可能,他也要全力以赴去争取。 随着命令下达,一艘艘战船鼓足了风帆,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向前冲去。 而另一边,司马建船队的水手们也很快就发现了有船只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驶来。 如果再不采取应对措施,两艘船很有可能会直接撞在一起,引发一场严重的海上事故。 “少主!不好啦!右侧方有船只正以极快的速度朝我们驶来,这可如何是好?” 一名水手惊慌失措地跑来报告。 司马建听到这个消息后,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要知道这里可是东海,居然有人胆敢如此嚣张地前来撞击他的座驾,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立刻用旗语警告对方,让他们马上转向并远离我们的航线,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直接向他们开炮!” 水手们得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通过旗语向快速逼近的船只发出了转向的指令。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方不仅对警告置若罔闻,甚至还加大了马力,径直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 “少主!不好了!对方根本不理会我们的警告,而且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就要撞上咱们的船了!”又一名水手急匆匆地跑过来禀报。 司马建见状,心中怒火中烧,怒喝道: “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给我开火!狠狠地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随着他一声令下,船上的炮手们纷纷点燃了火炮,一时间火光冲天,炮弹呼啸着飞向对方的船只。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平静的海面上顿时掀起了数米高的浪涛,水花四溅。 而另一边,陆离面对司马建一方的炮击并没有丝毫畏惧,他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手下展开反击。 只见火光闪烁,一枚枚炮弹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向着司马建的船只袭来。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激烈的交火使得整个海面都被硝烟所笼罩。 一番齐射过后,司马建所在的船只被炸得摇摇欲坠,他本人也因为剧烈的摇晃而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狼狈不堪,发出阵阵哀嚎声。 就在这时,一直在后方的宁琬琰也注意到了这支突然出现且拥有强大火力的神秘船队。 她秀眉微蹙,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这片海域如此肆无忌惮地发起反击呢?难道是某个敌对势力派来的吗? 没过多久,司马建所率领的船队便已陷入绝境,被重重包围起来。 众多船只遭受重创,有的甚至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令人心惊胆战。许多人为了求生,迫不得已纷纷纵身跃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你们究竟是谁?为何无缘无故地对我发动攻击?\" 陆冲立于船首怒声喝问。 宁琬琰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后,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这并不是她心中所期望出现的那个人啊! 此时,司马建根本无暇顾及身上的伤口,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该死的杂碎,你到底是什么人?有种就报上名来!竟然胆敢如此放肆地冲撞本少爷的船只?难道你不知道本少爷是谁吗?告诉你,老子是幽冥岛的少主,我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司马伦!\" 司马建满心以为自己报出家门和名号之后,对方定会心生畏惧而有所忌惮。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陆冲却一脸茫然地回应道:\"司马伦是谁?我不认识。\"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司马建的心窝,差点就让他气得当场吐血。 就在这时,只听得陆离冷冷一笑,说道: \"原来你就是司马建!还好没有错过!否则还得多费一番周折。\" 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宁琬琰原本黯淡无光的世界。 她的眼眸里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光芒四射,两行晶莹剔透的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宁琬琰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一刻的到来。 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于是狠狠地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阵剧痛袭来,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也让她确定了这并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他真的来了,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人终于出现了,他并没有将自己遗忘。 就在这时,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陆离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他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淡然。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犀利而睥睨,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便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姐姐!\" 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声传来,原来是宁琬筠发现了宁琬琰的身影。 她兴奋地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跳了起来,并大声地喊着姐姐的名字。 宁琬琰恍然大悟。原来妹妹这些天不见人影,是搬救兵去了。 陆离径直走到司马建面前,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他面沉似水,语气冰冷如霜: \"就是你想要抢走本侯的女人?\" 司马建只觉得有一座大山突然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眼前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的强大威势,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听到对方自称为侯爷,司马建心中更是一惊,结结巴巴地问道: \"侯爷?您……您是哪位侯爷?\" 陆离微微眯起双眼,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靖边侯陆离!\" 第152章 相拥而泣 “什……什么!靖边侯陆离!你就是那个败家子儿!” 当看清楚眼前之人时,司马建满脸惊恐,脸上瞬间血色尽失,话语脱口而出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愚蠢和冒犯的话。 于是他手忙脚乱地捂住嘴巴,试图将那已经说出口的错话给收回去,但显然一切都太晚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陆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扬起手掌便是几个响亮至极的大嘴巴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只听“啪啪啪”几声脆响,司马建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像个猪头一般。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如此辱骂侯爷,真是罪该万死!这几巴掌算是轻饶了你!”陆冲怒声呵斥道。 司马建双手死死地捂住那张高高肿起的脸庞,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尽管那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但他却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深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再次招来一顿更为凶狠的毒打。 陆冲打完之后便不再多看他一眼。 陆离站直了身子,目光越过人群,径直落在了不远处的宁琬琰身上。只见他缓缓迈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有力,同时嘴里轻声说道: “琰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的语气异常温柔,仿佛能融化掉世间所有的坚冰。 听到这话,一直强忍着泪水的宁琬琰终于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紧紧咬住那原本就已略显苍白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然而,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她那绝美的面庞滚滚滑落。 这一刻,陆离所说的那句话对她而言,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寒冷冬日里的一团火,又似久旱后的一场甘霖,是她这辈子所听到过的最为动听、最为温暖人心的言语。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张开双臂,如一只归巢的乳燕般朝着陆离飞奔而去。 眨眼间,两人便紧紧相拥在一起。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宁琬琰泣不成声地问道,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早已哭得红肿不堪。 陆离轻抚她的秀发,安慰道 “是我,我来接你了。你呀,怎么能这样呢?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连半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我,如果不是琬筠姑娘及时向我通风报信,真不知道会酿成怎样无法挽回的恶果!” 陆离一脸焦急地说道,语气中带着责备和关切。 女子微微低垂着头,轻声回应道: “这是我的命,我不想把你也牵连进来。” 陆离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女子,心疼不已,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叹气道: “你看看你,才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就消瘦了这么多。不管遇到什么难题,你都应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的呀。傻丫头,为什么非要一个人苦苦硬撑着呢?” 女子抬起头,凝视着男子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泪光,喃喃问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这样做值得吗?” 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你又为何要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我?甚至不惜冒险去盗取天山雪莲?” 听到这里,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她却突然想起两人之间悬殊的身份差距。 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终究还是被她咽了回去。她只能在心中默默低语:“因为......因为我的心里早已满满都是你的身影啊。” 想着想着,女子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份感情紧紧拥入怀中,让此刻成为永恒。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司马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即将迎娶进门的女子,竟然毫不避讳地主动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且两人之间的举止如此亲昵。 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司马建死死地盯着他们,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恨意,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付出惨痛的代价,以解他心头之恨。 陆冲等众人站在那里,面色沉静如水。侯爷实在太过出色,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都堪称绝世,自然引得众多女子倾心不已。而作为侯爷身边之人,他们心中不禁也感到几分自豪和光彩照人。 就在这时,宁琬筠却不合时宜地开口调侃起来: “哎呀呀,瞧瞧这情形,果真是有了情郎之后,姐姐便把妹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啦!可怜我这些天为了你四处奔波操劳,真是白费心力喽!” 宁琬琰听到妹妹这般言语,顿时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陆离温暖的怀抱中轻轻挣脱开来,然后伸手拉住宁琬筠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满含真诚地道谢: “谢谢你呀,我的好妹妹!” 宁琬筠见状,扑哧一笑,娇嗔地说道: “咱们可是亲姐妹,何必如此见外呢!” 紧接着,她转身面向陆离,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威胁道: “那我从今往后就称呼你为陆大哥咯!陆大哥,你可知道,我姐姐的心呐,如今可全在你身上了!日后你若是胆敢辜负于她,哼哼……小心本小姐跟你没完,定要找你好好算这笔账!” 陆离听闻此言,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认真,郑重其事地回应道: “琬筠姑娘尽管放心便是,我定会将令姐视若稀世珍宝一般,加倍呵护珍爱。倘若我有任何违背誓言之处,愿遭上天入地、神人共愤之谴罚!” 宁琬筠满意地点点头,应道: “嗯,好!那本小姐暂且信你一回,你可得牢牢记住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哦!” 说完,她还不忘朝陆离挥了挥小拳头以示警告。 陆离转头望向一旁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磕头求饶的司马建,突然间失去了继续捉弄他的兴致。 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身旁这位温婉动人的佳人——宁琬琰… 第153章 阻拦 “这里的事已毕,返航吧!” 陆离中气十足地大声招呼着众人,示意大家做好离开的准备。不再理会司马建。 就在此时,一道清脆而凌厉的娇喝声骤然响起,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生生打断了他们即将迈出的脚步。 “且慢!” 伴随着这声娇喝,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慕容瑾如同仙子临凡般出现在不远处。 她那绝美的面容此刻却冷若冰霜,美眸之中闪烁着寒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群人。 司马建本以为遇到了救星,正欲上前,岂料慕容瑾完全忽略他的存在,正眼不瞧他一眼。 慕容瑾心中暗自打算,远远地跟在这支船队后面,亲自护送宁琬琰安全驶出幻璃岛的势力范围。这样一来,她便能再多看宁琬琰一眼。 不料,天不遂人愿,半路上竟然杀出一个陆离,横插一脚打乱了她的计划。 陆离见到慕容瑾突然现身,不由得眉头紧蹙,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身旁宁琬琰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十分紧张。 “慕容前辈,不知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尽管心有不安,但陆离还是强装镇定,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慕容瑾身形一闪,宛如鬼魅般轻盈地跃至陆离面前。 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让陆冲等人心惊胆战,不过他们依然毫不犹豫地迅速围拢过来,将陆离紧紧护在身后。 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蒙胤此刻也是面色凝重,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慕容瑾,严阵以待,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不惜一切代价拼死一击。 面对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慕容瑾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说道: “哼!我若是真心想要动手,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难道还妄想能够护得住他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真是可笑至极!” 陆冲等众人心中愤懑不已,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面对慕容瑾那强大的气势,他们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仅仅从气势上来说,慕容瑾已然远远超出了他们一大截。 就在这时,只见陆离猛地推开拥挤的人群,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昂首挺胸地站立着,他面色沉静如水,语气平淡地道: “慕容前辈此次前来,想必就是专门冲着我而来的吧,既然如此,有何事不妨直说便是。” 慕容瑾听后,不禁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倒是颇有几分胆色啊。紧接着,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陆离,厉声道: “我且问你,侯爷为何要在半路上拦截迎亲队伍,蓄意破坏我们两家的联姻之事!莫非是依仗着朝廷给你撑腰不成?” 陆离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仰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四周,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笑罢,他止住笑声,朗声道: “哈哈,我本还以为慕容前辈此番亲自前来,定然会有一番高深莫测的说辞呢,没成想竟说出这般肤浅之言。 两姓联姻,本应是一桩皆大欢喜的美事,若这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事,我陆离又怎会强行拆散这段美好的姻缘呢。 然而,前辈您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在下难以认同。 敢问前辈,您可曾询问过琰儿本人的意愿?您是否真的设身处地为她考虑过?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您根本未曾这样做,您一心所想的唯有自身的利益得失,全然不顾琰儿的感受和幸福,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将她当作一件可以随意交易的筹码,轻易地拱手送给他人。 请问,您真正将她放在心里过吗?” 慕容瑾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显然被眼前之人的一番话语深深地刺激到了内心深处。 只见她娇喝一声,双手瞬间化为凌厉的掌风,直直地朝着陆离的面门猛扑而去。那强劲的风力呼啸着吹过,将她身上的衣物吹拂得飒飒作响,猎猎飘舞。 然而,就在慕容瑾的攻击即将落到陆离身上之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冲了过来。 宁琬琰毫不犹豫地挡在了陆离的身前,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琰儿,你!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瑾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温顺听话的徒弟竟然会做出如此忤逆之举。 宁琬琰泪流满面,那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一地。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慕容瑾连连叩头,声音颤抖地说道: “师傅,求求您饶了他吧。徒儿愿意跟您回去,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他一面。只要您能答应放他安全离去,徒儿什么都愿意听从您的吩咐!” 听到宁琬琰这番话,陆离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个女子竟是如此深情厚意,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这般至情至性,叫他怎能不为之动容呢? 慕容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从小跟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妮子,居然已经对陆离爱得如此深沉,甚至甘愿用自己来换取对方的性命。 更何况,其实她本来就并没有真的想要伤害陆离。 回想起过去那些与宁琬琰相处的日子,慕容瑾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温情。 那时的宁琬琰总是那么勤奋好学,对她尊敬有加,事事顺从;而且还特别温柔孝顺,时常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心。 名义上虽是师徒关系,但实际上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形同母女。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离突然插话进来: “慕容前辈,依晚辈所知,贵岛之上的众人,竟有九成都乃是昔日南齐的后裔遗民呐。 而且,这些年来,你们一直在暗中训练死侍,并与部分朝廷官员相互勾结,妄图寻得良机起兵造反,以期能够重振南齐往昔的辉煌荣光。” 他顿了一顿,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慕容瑾,继续说道: “可是,您仔细思量过,当年南齐究竟因何走向覆灭吗?如今仅凭您们手中的这点人马,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又怎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慕容瑾的心坎上。只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反驳。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不错,我的确是南齐皇室仅存的最后一丝血脉,肩负着重振家族荣耀的神圣使命! 我心里自然也明白,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么多追随我的子民皆对我寄予厚望,视我为唯一的希望所在,我又怎能忍心将他们弃之不顾啊!” 第154章 终成眷属 听完慕容瑾的这番话语后,陆离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终于理解到眼前这位看似坚毅的女子背后所隐藏的那份无奈和苦楚。 或许,就连慕容瑾自己内心深处也并不愿再度重现南齐昔日的辉煌荣光。因为她明白,一旦真正踏上这条充满荆棘与血腥的道路,必然会有成千上万无辜之人因此而失去宝贵的生命。 这些年以来,这座小岛上的普通民众早已经适应并沉醉于这种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之中。 唯有那些长老们始终以慕容瑾身亡国公主的特殊身份,不断地推动着她朝着复国之路前行。 慕容瑾偶尔也会漫步于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人们那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面庞。 在这里,生活宛如一首宁静优美的诗篇,每个人都对当下这份安稳平和感到心满意足。 每当这个时候,慕容瑾便会情不自禁地陷入沉思:究竟为何自己还要执意去追寻那个遥不可及、如同梦幻泡影般的复国梦想呢? 此时,只见陆离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 “慕容前辈,请恕我直言。您现在所选择的这条道路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它最终带给您的只会是无尽的杀戮与残酷的死亡。 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多为这岛上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考虑一番。 毕竟对于老百姓而言,他们并不会过分在意到底由谁来坐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宝座。因为这些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几乎与他们的日常生活毫无关联。 相反,他们最为关心的是谁能够给予他们一个稳定安宁的生存环境以及一份静谧和谐的美好生活。 可知’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 慕容瑾听到这番惊世骇俗之言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岂止是大逆不道,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造反啊! 倘若这些话传入朝廷那些权贵耳中,恐怕一场弥天大祸将会降临到他的头上,届时必然是麻烦缠身。 然而,当慕容瑾静下心来仔细品味时,却越发觉得这话蕴含着深刻的道理和深远的意义。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照亮了她内心深处一直以来被忽视的角落。 想当初,来到此地落脚之后,与众人齐心协力,经过不懈的奋斗,终于将原本荒芜的幻璃岛建设得有模有样。 虽然比起声名远扬的幽冥岛仍有所不及,但好歹也算是积累了颇为丰厚的家底。岛上居民们的日子也算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三年前的那次至关重要的长老会议上,所有人竟然一致通过要大幅增加对军事及购买装备方面的投入。 自那时起,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便如同自由落体一般直线下降,而那些高层们反倒变得越来越富有,贫富差距日益悬殊。 就在这时,陆离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慕容前辈,晚辈斗胆有个提议,还望您能够慎重思考一番。 实话跟您讲吧,晚辈在东海之上拥有一支专门从事商贸运输的船队,其收益颇为可观。 如果您有意向参与其中,那么咱们双方完全可以携手合作,实现互利共赢的局面。 如此一来,既能改善幻璃岛目前的困境,又可为岛上的百姓谋福祉,何乐而不为呢?” 慕容瑾眼前一亮,之前他们都是跟着幽冥岛混饭吃,只能喝一点汤。 此时此刻,一块硕大无比、香气四溢的肉正摆在她眼前,仿佛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她的心不禁微微一动,那股欲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慕容瑾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陆侯爷,您这究竟是何意?竟然愿意把利益分出一部分给我?”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陆离,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话语中探寻出背后真正的原因。 陆离缓缓转过头来,视线与宁琬琰交汇在一起。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轻声说道: “只因你乃是琰儿的师傅,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因我们之间的矛盾而左右为难。再者,我亦不希望你一直执迷不悟地行走在那条错误的道路之上。” 站在一旁的宁琬琰听到这番话后,双眸瞬间变得柔情似水,宛如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面,满含着深情与感动。 她心中暗自思忖:原来,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这种被人悉心呵护的感觉真好,就像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一般令人陶醉。 慕容瑾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 万万没有想到啊,他竟然能够为了琰儿,如此心甘情愿地主动让出利益来。由此观之,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当真是情真意切、实心实意啊。 罢了罢了,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也是时候去追寻他们各自所向往的那份幸福了。 慕容瑾目光柔和地凝视着眼前的二人,语气无比恳切地道出: “琰儿可是由我亲手抚养长大的呀,此次之事,过错确实在于我。 在此,我向二位深表歉意!我唯一的期望便是,日后陆侯爷能够全心全意地善待于她。 否则,哪怕是远至天涯海角,我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与你算账!” 言及此处,慕容瑾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至于方才你所提及的那件事情,容我先返回去仔细商讨一番之后,再给予你确切的答复。此刻天色已然不早了,你们还是快快离去吧。” 说罢,她便慢慢地转过身去,同时轻轻地挥动着手,示意众人赶紧离开此地。 她之所以这般匆匆催促大家快走,无非就是不想让旁人瞧见她柔软的一面。 站在一旁的宁琬琰心里自然清楚得很,师傅已然同意她跟随着陆离一同离去,并且不再加以阻拦。 于是乎,她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着师傅连磕了三个响头,泪眼婆娑地说道: “多谢师傅的成全之恩!还望师傅多多保重身体!徒儿一旦得空,定会回来探望您老人家的!” 她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宁琬筠,只见宁琬筠脸上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 未等对方开口,宁琬筠便抢先说道: “姐姐您大可放心地自行离去,不必挂念于我。若我与您一同离开,那师傅可就无人照料啦!所以小妹决定留下来陪伴师傅左右。” 听到这番话,宁琬琰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后,终究还是未能将妹妹带走。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慕容瑾,原本失落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光彩。 师徒二人目送着陆离所率领的船队渐行渐远,直至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茫茫水天相接之处。 这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就在此刻,他们忽然留意到了那个一直隐匿在角落之中、神色略显狼狈的司马建。 慕容瑾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司马建,语气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般说道: “司马公子今日受惊不小,此事你也看到了,我会给予你满意的赔偿。至于那些陪嫁之品,亦会原封不动地悉数归还于你。时候已然不早了,公子还是早些启程回家去吧。” 言罢,慕容瑾不再多作停留,转身拉起宁琬筠的手,潇洒离去。 望着慕容瑾与宁琬筠渐行渐远的身影,司马建那双原本还算清澈的眼眸瞬间变得猩红如血,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此仇不报非君子!” 话音未落,其双手已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几缕鲜血顺着指尖流淌而下,滴落在脚下的木板之上。 第155章 吻 夕阳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缓慢而又坚定地向着西边的天际滑落,仿佛是一个疲惫的旅人,带着满心的眷恋和不舍渐渐远去。 它洒下的余晖如同一张巨大的金色绸缎,轻轻地覆盖在了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彩。 那漫天的霞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令人陶醉的画卷,让人不禁沉浸在这无尽的遐想之中。 返航的船只劈开平静的海面,破浪前行。陆离和宁琬琰并肩站立在船头,海风轻柔地拂过他们的脸庞,撩动着两人的发丝。 或许是因为陆离那炽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宁琬琰感到有些害羞,她微微低下了头,白皙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弄着垂落在胸前的乌黑秀发,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粉嫩的脸颊。 终于,她鼓起勇气,用略带羞涩的声音轻声问道: “陆大哥,你看什么呢?” 陆离听到宁琬琰的问话,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他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我在看你啊!夕阳虽美,但也只是瞬间的绚烂。而你,就像这夕阳余晖中的一颗明珠,闪耀夺目。 过往经历的种种磨难,现在回想起来都好似一场虚幻的梦境。然而,只有当你真实地出现在我身旁时,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我的生命因为有了你而增添了许多绚丽多彩的颜色。 琰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宁琬琰抬起头,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凝视着陆离,眼中满是温柔和深情。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 “陆大哥,你知道吗……当初我和妹妹四处流浪,饥寒交迫,几乎就要饿死街头。 就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是你伸出援手,把食物和衣服递给了我们。那一刻,你的身影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心底,从此再也无法抹去。 后来,幸运的是,我们遇到了师傅。师傅见我们可怜,便将我们带回了幻璃岛。 在那里,师傅悉心教导我们姐妹俩读书识字,还传授给我们武艺功法。 这些年,如果没有师傅的照顾和教诲,恐怕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了。” 说着说着,宁琬琰再次陷入了那段充满艰辛却又无比温暖的回忆之中。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在海平线时,我便会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爬上岛屿之巅,望着越州的方向。 日复一日,从未有过停歇。无论风雨交加还是晴空万里,我都坚守着这个习惯。每一次站在高处眺望远方,心中那份思念就愈发浓烈。 直至半年之前,师傅突然决定要铲除杨磐那个恶贼。得知此事后,我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前往越州执行这项艰巨任务。 因为我深知,这或许是命运给予我再次见到你的契机。” 陆离认真倾听着她的心声,他现在就是一个忠实的听众。 “当我历经抵达越州之时,终于在人群之中瞥见了你的身影。那一刻,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几乎无法呼吸。然而,仅仅一瞬间的欣喜过后,现实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我清醒过来。 我想起了你尊贵的身份——朝廷勋贵,世袭侯爵; 而我呢?不过是个出身乡野的小丫头罢了,甚至还曾与那些前朝余孽有所牵连。如此天差地别的差距横亘在我们之间,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只能将对你的这份深情默默埋藏于心底最深处,不敢轻易示人。 此刻,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伸来,轻柔地为我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抬眸望去,只见陆离正满目柔情地凝视着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惜与疼惜。 “傻丫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我都懂。你看老天爷是公平的,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吗?况且……”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嘴角泛起一抹坏笑,接着说道: “你全身上下可都已经被我看光了,所以呀,这辈子你注定就是我的人啦!” 宁琬琰回想起那次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当她失手未能成功刺杀杨磐之后,便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神秘人突然出现将她救走。那时的她已经身负重伤,仅存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意识。 朦胧之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地褪去了她身上破损不堪且染满鲜血的衣物,然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敷药治疗伤口。 尽管身体虚弱无比,但她还是能够凭借那熟悉的气息判断出这个人正是陆离。正因如此,她才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可是如今被心上人当面提及此事,宁琬琰不禁感到一阵羞涩涌上心头。 她那张原本白皙如雪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一直蔓延到纤细的脖颈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陆离凝视着眼前这个娇羞动人的女子,只见她又羞又气的模样简直犹如天上仙女下凡一般美丽动人。 他不由得看直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慢慢凑近过去… 而宁琬琰似乎也察觉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她微微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却因紧张而不停地颤抖着。 此时,金色的夕阳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般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 渐渐地,这两道身影开始相互靠近、重叠,并最终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彼此紧贴的双唇。宁琬琰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显得有些急促紊乱。 她那原本整齐梳理的秀发此刻也变得略微凌乱起来,再加上那张红彤彤的脸蛋以及羞涩躲闪的目光,使得她根本不敢正眼去瞧陆离一眼。 第156章 回家 为了打破这令人尴尬不已的氛围,宁琬琰连忙伸出双手轻轻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同时试图转移话题说道: “陆大哥,之前听你说起想邀请我师傅和你一同经营海上商贸之事,不知道是否当真?” 陆离此刻,思绪依旧停留在方才那场如梦似幻般美妙的亲吻经历里,整个人如同陷入了一片温柔的旋涡无法自拔。 他情不自禁地下意识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着自己微微湿润的嘴唇,似乎想要留住那份甜蜜而又美好的触感,好让那令人陶醉的余味能够在唇齿之间长久萦绕。 就在这时,宁琬琰轻柔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中,犹如一道清风吹散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他猛地回过神来,定了定神,然后回应道: “当然是千真万确,他们再这么下去,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注定不会出路。 我知道岛上那些所谓的众多长老们,个个都是贪得无厌之徒,平日里中饱私囊不说,还常常乔装改扮偷偷摸摸地跑到越州去纵情声色、花天酒地,简直是无耻至极!” 宁琬琰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之色,忧心忡忡地说道: “没想到师傅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了这么沉重的压力和负担!还要遭受背刺。这些年以来,我们在岛上的日子也是每况愈下,远不如从前那般惬意自在。 现在看来,造成这一切恶果的始作俑者居然正是那些道貌岸然的长老们! 一想到师傅要面对这样艰难困苦的局面,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样,疼得厉害,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陆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感慨万分地接着说: “没错,慕容前辈一心只想着能让大家都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至于复国这件事,也许只是深藏在她心底最后那一点点难以割舍的执念罢了。 毕竟,曾经繁荣昌盛的家园和国度就这样在她眼前分崩离析、支离破碎,这种切肤之痛又岂是旁人所能轻易体会得到的呢?” 宁琬琰一脸焦急之色,眼眶微红,双手紧紧抓住陆离的衣袖,娇声乞求道: “陆大哥,求求您了,一定要帮帮师傅呀!师傅他老人家一直沉迷于那件事情无法自拔,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如此执迷不悟下去!” 陆离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佳人,心头不禁一软,伸出手轻轻捏住宁琬琰那小巧玲珑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之意,微笑着安慰道: “琰儿莫要忧心忡忡啦,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帮到慕容前辈,我又怎会轻易应下此事呢? 放心吧,我们可以共同经营海上贸易,如此一来,不仅能够解决他们日常的开销难题,还可藉此机会改变身份,光明正大地生活,再也无需藏头露尾、提心吊胆了。” 听到陆离这番话,宁琬琰那张原本布满愁云的俏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美眸之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欢呼雀跃地道: “陆大哥,谢谢你!!” 说罢,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飞身扑进陆离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被宁琬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陆离很快便反应过来,顺势张开双臂将怀中的人儿紧紧搂住。 感受着胸前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挤压感,陆离心中暗自窃喜: 嘿嘿,没想到琰儿这小丫头身材竟如此有料啊!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轻声说道: “只要琰儿开心就好,为了你,哪怕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 一日之后,船只缓缓地驶入了越州宽阔又繁忙的港口。历经一路的风浪和波折,众人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此刻终于稳稳地落回到了肚子里。 这一趟行程虽然遭遇了些许惊险,但好在最终都是有惊无险,平安抵达目的地。 在返回府邸的道路上,陆离与宁琬琰共乘一匹骏马。宁琬琰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般,轻轻地依偎在陆离宽厚温暖的怀抱之中,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刻难得的宁静时光。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祥和的氛围被宁琬琰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打破。 “哎呀,遭了遭了!” 宁琬琰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慌失措。 陆离被她这声尖叫吓了一跳,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关切地问道: “琰儿,怎么了?为何如此一惊一乍的?” 只见宁琬琰满脸焦急之色,她紧紧抓住陆离的衣襟,说道: “陆大哥,你的母亲见到我会不会不喜欢我呀?而且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总得准备些拿得出手的见面礼才行啊!可是……可是我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 说到最后,宁琬琰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陆离见状,赶忙轻声安慰道: “放心吧,我的母亲向来温柔善良,对待他人更是亲切和蔼至极。 她若是知道我为她寻得了如此美丽动人、温婉贤淑的儿媳妇,只怕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挑剔这些小节呢? 至于礼物嘛,不用太过担心啦,等会儿咱们路过集市商铺的时候,随意挑选几样便是了。” 宁琬琰没有注意到他的用词,她反驳道 “既然是初次会面,这礼物自然得要精心筹备一番。唉,都怪我考虑不周,应该提前问一下你才好呢。” 随后宁琬琰便向陆离打听陆府的人员情况。就这样,两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缓缓步入城中。 只见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直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他们信步走进一家店铺,宁琬琰满心欢喜地为云卿仔细挑选着礼物。 最终,她相中了一对汉白玉手镯。那对手镯质地温润细腻,通体洁白如雪,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宛如羊脂美玉般纯净无瑕。 接着,她又想到了可爱的小佳悦,于是便为其选了一盒香气扑鼻的杏仁酥。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一支精美的碧玉簪子上,心想这一定很适合温柔婉约的苓儿,便毫不犹豫地将它收入囊中。 除此之外,宁琬琰还选购了许多其他精致小巧的礼品。 不知不觉间,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挂满了陆离的脖颈,压得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由于所购物品实在过多,单凭他们二人根本无法携带回去,无奈之下只好雇佣人手帮忙将这些礼品统统送回陆府去。 二人则骑着骏马跟在身后,朝着陆府而去。 第157章 见面礼 宁琬琰每走一步,心就跳动的快一分,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陆离身后,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将自己的衣摆绞作一团。 仿佛那衣摆是她此刻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一般。 陆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内心的局促不安,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小手。 \"琰儿,别紧张,相信我,我娘见了你,肯定会喜欢得不得了呢!\" 陆离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然而,宁琬琰依旧有些底气不足,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真的吗?可是……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没有底。\" 她抬起头,目光与陆离交汇在一起,眼中满是担忧和不确定。 陆离见状,干脆拉起她的手,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大步流星地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宁琬琰就像一个失去自主意识的提线木偶一般,只能乖乖地任由他拉着前行。 在后院之中,云卿正满脸笑容地逗弄着年幼可爱的小佳悦。母女俩玩得不亦乐乎,笑声时不时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忽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云卿的耳中。凭着对儿子的了解,她不用抬头就知道一定是陆离回来了。 于是,她头也不回地嗔怪道: \"哟,终于知道回来了?你这小子,整天就只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家里!\" 陆离听后,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一边用左手摸摸鼻子以缓解尴尬的气氛,一边开口说道: \"娘,您先别急着数落我嘛。您看看,我今天把谁给您带回来了。\" \"哦?是谁呀?\" 云卿嘴里应着,但手上逗弄小佳悦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就在这时,陆离拉着宁琬琰走到了云卿的面前。当云卿缓缓转过头,看到宁琬琰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心中暗自惊叹: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标致的女子! “这位姑娘是?” 还没等到宁琬琰来得及开口介绍自己呢,只见陆离一个箭步就主动迎了上去,面带微笑地说道: “娘, 她是我的红颜知己——宁琬琰!从今往后,您叫她琰儿就行了。” 此时的宁琬琰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但还是强作镇定地上前盈盈行礼,轻声细语地道: “宁琬琰拜见伯母,您直接唤我琰儿就好啦。今日初次登门拜访,难免有些唐突打扰之处,万望伯母多多见谅。这点小小的心意,还烦请伯母笑纳。”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那份精心准备已久的礼物,然后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呈递到云卿面前。 云卿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温婉可人的小姑娘,只见她不仅举止优雅得体,而且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态,心里头对她的喜爱之情瞬间又增添了几分。 于是,云卿赶忙伸手接过那精致的礼盒,并顺势亲热地将宁琬琰一把拉到身边来,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开始家长里短地闲聊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陆离此刻却像是个透明人一般,完全被晾在了一边。 他眼巴巴地望着正相谈甚欢的母亲和宁琬琰两人,不禁嘀咕道: “娘啊娘,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孩子呀?怎么感觉我反倒成外人了呢。” 云卿连头都不抬一下,便毫不留情面地回怼过去: “哼,你还好意思说呢!成天到晚都看不到你的影子,害得老娘想要找人说说话都难如登天。如今可算好了,琰儿来了能陪着我唠唠嗑解解闷儿。你爱干啥干啥去吧。 最为关键的是,你们可得加把劲,尽快给咱家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我也就不必成天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啦。” 云卿笑嘻嘻地说道,那话语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却让宁琬琰瞬间面若桃花,娇羞万分。 她低垂着头颅,压根儿不敢与任何人对视,仿佛地上有什么稀世珍宝正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一般。 而一旁的陆离,则像是被雷击中似的,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家娘亲竟然会这般直截了当地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好在他反应迅速,连忙伸手拉住身旁的宁琬琰,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娘啊,哎呀,不好,孩儿我忽然想起还有些重要之事尚未处理妥当,这便先告辞啦。” 话音未落,陆离已然拉着宁琬琰消失在了门口。 望着两人离去时那亲昵无比的身影,云卿不禁喜笑颜开,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心中暗自思忖道:“看这情形,距离抱上大胖孙子的日子怕是不会太远喽!” 一路小跑,直到抵达小院后,陆离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此时,宁琬琰双颊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鼓起勇气低语道: “陆大哥,方才伯母所说的……其实人家也是能够做到的……” 声音之细微,恰似蚊蝇振翅,若非仔细聆听,几乎难以捕捉到分毫。 然而,陆离由于仍未从刚才的慌乱中完全回过神来,竟未能听清宁琬琰究竟说了些什么。 于是,他疑惑不解地追问道: “琰儿,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听到陆离的问话,宁琬琰心头一紧,原本已到嘴边的话语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生生地又给咽了回去。她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啊~没......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一般,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小侯爷,您终于回来啦!” 伴随着欢快的呼喊声,只见一个身着粉色衣裙、模样娇俏可爱的少女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满心欢喜地飞奔而来,眨眼间便来到了陆离的身旁。 苓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满含欣喜之色。 当她的目光落在一旁亭亭玉立的宁琬琰身上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好奇与探究之意。 她深知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乃是侯爷的红颜知己,而且很有可能会成为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于是,她落落大方地主动走上前去,微微福身行礼后说道: “这位想必就是宁姑娘吧?我是苓儿,今年刚好十七岁呢。不知宁姑娘芳龄几何呀?” 宁琬琰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可爱又不失礼数的小姑娘,心中顿生好感,微笑着回答道:“我今年已经十八岁。” 听到宁琬琰的回答,苓儿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状,开心地说道:“原来如此,那看来你可比我年长一岁呢。既然这样,以后我就称呼你为宁姐姐可好?” 宁琬琰轻轻地点了点头,温柔地回应道: “当然可以啦,苓儿妹妹!初次见面,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宁琬琰递过簪子,苓儿小心接过,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谢谢宁姐姐!我很喜欢!”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而苓儿那友善且单纯的性格,更是令宁琬琰对其喜爱有加。 此时此刻,她忽然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和谐的大家庭之中,心情格外舒畅愉悦,那颗原本有些疲惫的心在此刻也得到了彻底的放松与释放。 第158章 一夜云雨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沉,余晖如金洒落在大地上。 一家人终于有机会齐聚一堂,共享这难得的团圆之乐。丰盛的饭菜摆满了餐桌,香气四溢,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肚子鼓鼓的。 吃饱喝足后,众人开始随意闲聊起来,家长里短,奇闻异事,无所不谈。 气氛轻松而融洽,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只留下温馨与欢乐。陆离心情也格外舒畅,兴致勃勃地多喝了两杯酒。 不知不觉间,夜色渐深,亥时悄然来临。陆离带着微微的醉意,脚步踉跄地离开了饭桌。 他像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晕乎乎地走着,凭着模糊的记忆和直觉,一路晃晃悠悠竟来到了宁琬琰所住的客房前。 房间内传来轻微的响动声,宁琬琰听到声音,还以为是苓儿来了。 她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打开房门,只见陆离正左摇右晃地站立在门口,身体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宁琬琰心头一紧,连忙伸手扶住陆离,小心翼翼地将他搀进屋内。看着陆离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样子,她心中满是担忧。 赶忙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递给他,轻声说道: “陆大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啊?要不我去给你开些醒酒汤吧?” 话刚说完,宁琬琰便转身准备出门去找大夫。可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抓住。 她惊愕地回头望去,只见陆离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变得猩红无比,直直地盯着她,那炽热的目光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和不适,也更期待。 “琰儿,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陆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祈求之意。 宁琬琰望着陆离那张因醉酒而略显憔悴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之情。她缓缓地点了点头,柔声应道: “嗯,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说罢,她轻轻地将陆离拥入怀中,用自己温暖的怀抱给予他安慰。 嗅着宁琬琰那如兰似麝般迷人的体香,陆离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诱惑的梦幻世界之中。 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开始在她那柔若无骨、娇嫩欲滴的身躯上游移起来,从纤细的腰肢一路向上,划过圆润的肩头,再轻轻拂过修长的脖颈。 每一次触摸都如同点燃了一簇簇激情的火焰,使得他小腹处的浴火也渐渐地熊熊燃烧起来。 此时的宁琬琰早已被陆离这温柔而又热烈的撩拨弄得意乱情迷,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口中不时地喘出一口口炽热的粗气。 那美丽的面庞上泛着一层诱人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惹人怜爱。 陆离微微俯下身去,用手指轻轻地挑起宁琬琰小巧玲珑的下巴,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深情与爱意。他轻声问道: “琰儿,你真美,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宁琬琰努力睁开那双已经被情欲所迷蒙的双眸,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陆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陆大哥,我从未后悔过。此生此世,我都心甘情愿地跟随在你的身旁,哪怕前路布满荆棘,我亦无怨无悔。 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女人,完完全全属于你。要了我吧!” 听到这番真挚而又大胆的表白,陆离心中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彻底崩溃。 他不再犹豫,一把将宁琬琰紧紧地抱入怀中,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张柔软舒适的床榻走去...... 二人如干柴烈火,床摇纱帐摇动,一夜巫山云雨,只听得阵阵娇喘,绵延不绝,月亮也羞得藏进乌云中…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洒在了陆离的脸上,他悠悠转醒,只觉得脑袋昏沉无比,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那有些发疼的额头。 当意识逐渐回笼后,陆离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来,但手臂刚刚一动,便感觉到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低头看去,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见一具洁白无瑕、宛如羊脂玉般的娇躯正紧紧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而这具娇躯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琬琰。此时的她犹如一只安静沉睡的小猫,呼吸均匀而平稳,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睡得格外香甜。 陆离不禁苦笑出声,心中暗自懊恼: “果然是喝酒误事啊!昨晚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的,怎会莫名其妙就来到了此处?” 然而此刻再多的悔恨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坦然面对。于是,他定下心神,开始仔细端详起怀中的佳人来。 不得不承认,宁琬琰真可谓是天生丽质,身材更是凹凸有致。 该凸的地方丰腴圆润,该翘的部位挺翘迷人,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充满了女性独有的魅力和韵味。 回想起昨晚那令人意乱情迷的疯狂场景,陆离不由得一阵心旌荡漾,那种美妙的感觉至今仍令他回味无穷。 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陆离细微的动作惊扰到了宁琬琰,只见她微微蹙了蹙眉,然后如蝴蝶展翅般轻轻颤动着眼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想起昨夜的种种缠绵,宁琬琰那如同白璧般晶莹剔透的脸蛋上缓缓升起了一丝羞涩的红霞,如晚霞映照着雪山,美不胜收。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避开了陆离炽热的目光,轻声说道: “陆大哥,你醒啦……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吧。” 说着,她就要挣扎着起身穿衣。 可谁知她刚微微一动弹,身体就传来一阵犹如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变得毫无血色,宛如一张白纸一般,看上去格外令人心疼。 陆离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伸出手去,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按下,让她重新躺好。 然后,他缓缓俯下身来,轻柔地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用充满爱怜和关切的语气说道: “乖,不要再乱动了,好生歇着吧,千万别再逞强了。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安心心地休息就行了。 等一会儿我会吩咐下人给你送来可口的饭菜,一定要多吃一点。” 说完这些话之后,陆离深情地凝视了她片刻,接着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陆离手脚利落地穿好了衣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后,转身朝着房门口走去。 就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身后那道炽热的目光,于是回过头来,对着床上的人儿微微一笑,这一笑如春风拂面,温暖人心。 随后,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躺在床上的宁琬琰此时正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涌上心头,眼眶不禁渐渐湿润起来。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枕头上,晕染出一小片淡淡的水渍。 她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幸福吗?我终于成为他的人了呢……这种被人关心、呵护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第159章 见韩千仞 司马建面色阴沉如水回到幽冥岛,身后紧跟着为数不多且身负重伤的残兵败将们,他们步履蹒跚、神情疲惫地返回幽冥岛。 岛上的民众早已听闻新媳妇即将到来的喜讯,一个个满心欢喜、翘首以盼,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目睹这位传闻中美若天仙的新娘子究竟有着怎样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然而,当众人的目光投向远处缓缓靠近岸边的队伍时,却不禁大失所望。 只见海面上缓慢驶来仅有的几艘破旧不堪的船只,船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和弹孔; 而那些上岸的士兵们更是惨不忍睹,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满脸血污,有的则一瘸一拐……整个场面凄惨无比,令人心碎。 原本热闹喜庆的气氛瞬间被一股沉重压抑的阴霾所笼罩,仿佛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上,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渐渐地,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人们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惊恐与不安。 大家很快便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于是纷纷四散离去,唯恐自己会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中去,谁也不想因为多管闲事而惹火上身。 府邸之中,司马伦正喜气洋洋地等待着儿子归来,准备举行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仪式。 可就在这时,一名神色慌张的仆人匆匆跑来禀报:“老爷不好啦!少主他……他回来了,只是少主受伤不轻,只剩不到一半的人回来…”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司马伦的心头,令他当场呆立原地,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司马伦才从震惊中缓过劲来。 他心急如焚,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外冲去,一路上不停地念叨着: “我的儿啊!到底出了何事?怎会变成这样……” 不多时,他便看到了面容憔悴、双目失神、精神涣散的司马建正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走来。 司马伦一个箭步冲到儿子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建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得如此模样?快告诉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马建缓缓抬起头来,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猩红得如同能喷出火焰一般,他咬牙切齿、睚眦欲裂地吼道: “爹,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帮狗杂种!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司马伦面色阴沉如水,他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建儿,你究竟想要杀掉何人?莫急,慢慢与为父说来,待为父知晓其中缘由后,定当替你出气。” 司马建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仇恨的火花,他咬牙切齿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道出。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描述得清清楚楚,仿佛那些场景就在眼前重现一般。 听完司马建的叙述,司马伦顿时怒发冲冠,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 “岂有此理!慕容瑾这贱人竟敢公然毁约,还如此肆意羞辱我的儿子,此仇不报非君子!这笔账定要让她加倍偿还,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怒火燃烧过后,他很快便恢复了理智。 至于陆离……司马伦心中暗自思忖,此人乃是朝廷侯爷,虽然尚无实权,但终究代表着朝廷的威严和脸面。 若贸然取其性命,恐怕将会引发天庭的雷霆之怒,到时候自己一家老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想到此处,司马伦不禁眉头紧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爹,无论如何您都一定要将那对狗男女擒获!我要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再把他们挫骨扬灰,只有这样才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司马建情绪激动异常,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面对儿子的强烈要求,司马伦面露为难之色,轻声劝慰道: “建儿啊,陆离身为朝廷侯爷,位高权重。想要杀他谈何容易?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朝廷的打击,甚至给咱们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呐。” 可此时的司马建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父亲的劝告,他继续咆哮道: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狗屁侯爷!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的命!总而言之,他必须死!” 司马伦对儿子甚是宠溺,为了安抚他逐渐失控的情绪,亲口承诺,一定会将陆离及宁琬琰抓回来任他处置。 当晚,司马伦便乘船夜渡东海,船刚靠岸,他便快马飞鞭朝着林州而去。 原来幽冥岛真正幕后黑手正是韩千仞,他利用幽冥岛疯狂吸金,再用以强大武装。司马伦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老爷,门外司马伦求见,您见还不是不见?” 听到管家的话,韩千仞大感意外,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是不会见面的,莫非有大事发生? “带他来书房吧!” 司马伦跟在管家身后,十分拘谨地来到书房,见面他便跪地磕头。 “奴才叩见主人!” 韩千仞声音冰冷道 “你回来干什么?规矩你懂的,若无大事,不要联系我,你若说不出所以然来,后果你应该知道!” 司马伦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已弯成了一张弓,膝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整个身体几近完全伏贴在地。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瞬间便浸湿了他额前的一缕发丝。 \"主人!奴才有要事禀报。那靖边侯的手下,最近屡屡挑衅,已经跟咱们的人起了好几次冲突! 这一次更是过分,他们竟然胆敢公然出手,直接把咱们好多兄弟打得非死即伤!您说说,这可让奴才如何是好?” 司马伦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韩千仞的脸色变化。 为了能让自己少担一些责任,掩盖他想为儿报仇的事,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把所有的过错和责任一股脑儿全推到了陆离的头上,如此一来,就算事后追究起来,他所需要承受的责罚也会减轻不少。 韩千仞听闻此言后,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心中暗自思忖: 难道这个陆离当真是我的命中克星不成?为何无论何时都会有他横插一脚? 沉思片刻之后,韩千仞缓缓开口说道: “罢了,此事我已知晓。你暂且先退下吧。日后切记要尽可能避免与他产生正面冲突,切不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影响了本督的大计。\" 司马伦满心期待能够借此次机会狠狠惩治一下陆离,却没想到只得到了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答复。 然而,面对韩千仞强大且令人畏惧的气场,他纵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应是,然后灰溜溜地躬身退出了房间。 第160章 出发,京城 司马伦面露难色,言辞委婉地向儿子司马建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无法替他报仇雪恨。 听闻此言,司马建那原本就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庞变得愈发狰狞可怖,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能喷出火来。 怒不可遏的司马建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冲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紧接着,屋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桌椅、茶具等物品被他疯狂地推翻在地,碎片四溅。 一旁服侍的丫鬟们听到声响后,战战兢兢地赶来查看情况。当看到满地狼藉和满脸怒气的司马建时,她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浑身瑟瑟发抖。 几个丫鬟赶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不停地求饶着。 然而,此时的司马建早已丧失理智,心中只有无尽的怒火与仇恨。他根本不顾丫鬟们的苦苦哀求,如同恶魔附身一般,猛地伸手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丫鬟,用力将她拖进房内。 随后,令人发指的一幕发生了——司马建对这个可怜的丫鬟实施了极其残忍的侵犯和蹂躏,丫鬟的哭喊声和求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但这丝毫没有唤起司马建的良知。 就这样,司马建持续着他的暴行,直到那个丫鬟最终气绝身亡,他才停下手中的罪恶行径。 发泄完毕后的司马建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他坐在床边喘着粗气,脑海中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既然父亲靠不住,那么他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报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司马建暗暗下定决心。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司马建悄悄地起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家门,直奔码头而去。 到了码头后,他四处张望,寻找到合适的船只,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去。 等到司马伦察觉儿子失踪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心急如焚地派人四处寻找,但一切都太晚了,此时的司马建早已身在百里之外… 时间一天天过去,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是前往京城的时候了。 医学院有孙仲礼坐镇,自然不会出现纰漏。加上柳元的照拂,各项工作正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春暖花开之际,大地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世间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微风轻拂着面庞,带来丝丝温暖和惬意。 在陆府宽敞而庄重的大门前,一群下人正忙碌地穿梭于庭院之间,他们齐心协力地将一件件行李搬到马车上。 云卿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情地凝视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陆离。 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坚毅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一方面,她为儿子能够如此独立且有担当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京城之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又不免忧心忡忡。 京城,那个权力与欲望交织的繁华之地,对于陆离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云卿深知此行路途遥远,局势错综复杂,危机四伏。 然而,作为母亲,她不能阻挡儿子前进的步伐,只能默默地祈祷他一路平安顺遂。 回想起丈夫一生光明磊落,忠心耿耿地为国家效力,但最终却遭遇不幸,身死道消,云卿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刺痛。 她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可又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无法避免。 云卿缓缓走到陆离身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更多的关爱与嘱托。 “离儿,京城可不比咱们越州,那里的人形形色色,关系盘根错节。到了之后,凡事都要多加小心,说话做事更需谨慎稳重,切不可莽撞冲动。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记住了吗?等你到达目的地后,记得立刻给娘捎封信回来报个平安。” 陆离强忍着眼中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着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磕头,都饱含着他对母亲深深的敬意与不舍之情。 云卿赶忙上前将陆离扶起,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子啊,如今你也长大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今后人生的道路还很长,需要你独自去闯荡。 不必过于挂念娘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娘就知足了。” 云卿为了帮助陆离,递过几封信,她特别交代道 “到了京城,你有空就去看望一下语柔姨娘,她身子向来不好,我挺挂念她的。 对了,如果你们到了京城遇到什么棘手的难题,一定记得去拜访秦老元帅和武威侯。此二人德高望重,或许能帮你们解决不少麻烦。”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缓缓移向宁琬琰和苓儿,然后轻轻地拉住她俩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语重心长地叮嘱起来。 “琰儿,还有苓儿,日后离儿就要拜托给你们多加照料啦。我心里很清楚,你们两个都是心地善良、情深意重的好姑娘,对离儿情根深种。 什么门当户对,也别在意它,只要你们相互喜欢,等时机一到,我定会亲自操办,让你们和离儿喜结良缘!” 听到这番话,二女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但还是乖巧地点头应承下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陆冲开口提醒道: “侯爷,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该启程出发了。” 陆离闻言,连忙收回自己纷乱的思绪,再次恭恭敬敬地向母亲拜别。 “娘,请您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孩儿告辞了!” 说完,他毅然转身登上马车。云卿则一直痴痴地凝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车队,眼眶中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直到最后一辆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如泣如诉,仿佛要把所有的牵挂和不舍都融入其中…… 第161章 船东魏元良 马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气息,三人相对而坐,目光交汇间尽是难舍之情,那无法掩饰的失落仿佛化作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心头。 尤其是苓儿,自幼便在陆府成长,与这府邸中的一切都有着深厚的情感纽带。 云卿对待她更是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厚爱有加,只要陆离拥有的物品或待遇,云卿都会为苓儿也准备一份。 苓儿低着头,轻声抽泣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脸颊。她哽咽着说道: “侯爷,您说到底咱们何时才能回来呀?苓儿实在舍不得离开夫人……呜呜呜……等把事情办妥之后,咱们赶快回来将夫人接到身边好不好?”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哀求之色,令人心生怜悯。 陆离见状,赶忙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苓儿的一头青丝,温柔地安慰道: “苓儿莫哭,放心吧,等我们安顿下来,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定会回来迎接娘亲一同前往新的居所。” 说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逗一逗苓儿,让气氛不那么悲伤,于是故意打趣道: “方才娘亲可是说了,要亲自为你们二人操持婚事呢!嘿嘿,哎呀呀~原来苓儿心里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本侯爷啦!是不是呀?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苓儿顿时羞红了脸,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 她娇嗔地举起粉拳,轻轻地捶打着陆离宽阔的胸膛,嘴里嘟囔着埋怨道: “小侯爷啊!人家正跟您说着正经事呢,您怎么净会欺负人呐!哼!不理您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却洋溢出一丝幸福又羞涩的笑容。 车内原本有些沉闷的氛围,瞬间被点燃,变得欢快起来。 坐在一旁的宁琬琰,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上也绽放出灿烂如花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 就在这时,陆离毫无征兆地伸出双臂,如同一对强有力的翅膀一般,将身旁的两人一左一右紧紧拥入怀中。 他那深邃而炽热的目光凝视着她们,饱含深情地说道: “能够与你们相遇相知,这无疑是上天赐予我的最为珍贵的财富。拥有你们的陪伴,我的这一生便已再无所求、无怨无悔。哪怕辜负苍天,我也绝不会辜负你们任何一人!” 听到这番真挚的话语,二女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们轻轻依偎在陆离宽阔坚实的胸膛之上,仿佛找到了世界上最安全温暖的港湾。 静静地聆听着陆离那雄浑有力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如同鼓点般敲打着她们的心弦,让她们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三人彼此相依相伴,共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与祥和。 经过漫长的两日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伽蓝江畔。放眼望去,江水滔滔不绝,奔腾不息,好似一条巨龙蜿蜒于大地之间。 从这里乘坐水路逆流而上,相较于陆路而言,可以节约大约十天左右的行程时间。 码头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人们摩肩接踵,你来我往好不繁忙。 道路两旁更是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类商品,不仅有本地的特色货物,更有一些来自异国他乡的稀罕物件。 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眼球,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整个码头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众多船东见此情形,纷纷将自家的船队停靠在岸边,然后迫不及待地上前招揽客人。 他们一个个口若悬河,不遗余力地向过往路人介绍着自己船只的优势和特点。 陆冲站在人群之中,略作思索后,随意挑选了一名看起来颇为稳重可靠的中年男子。 只见这名男子中等身材,面庞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在他热情的引领之下,一行人登上了一艘装饰朴素但却整洁干净的客船。 刚刚踏上甲板,那位中年男子便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诸位贵客有礼了,在下名叫魏元良。算起来,本人在这伽蓝江上跑船已然超过十年之久,对于这一带的水域可谓是了如指掌。 各位应该是去京城的吧?您们尽管放心把行程交给我,保证能让大家一路顺风、平安抵达目的地。” 陆离面露疑惑之色,向面前的魏元良询问道。 “魏东家究竟是怎么看出来咱们此行的目的地乃是京城的呢?” 只见那魏元良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自信地回答说: “嘿嘿,这还用问吗?我呀,一眼就瞧出你们可不是普通人物。瞧瞧你们这非凡的气质,再瞅瞅身边那些个身手矫健、武艺高强的护卫。 而且你们身上所着衣物皆是丝绸,像这般上等的料子,寻常人家可是万万穿不起的!而且从这里登船的贵人,绝大多数都是去京城的。” 听到这番话,陆离心下暗自思忖,觉得这船东的观察力当真是细致入微,不容小觑。 他将目光投向正在忙碌工作的船夫们,看着他们井井有条地操纵着船只前行,不禁开口问道: “不知魏东家您这些年来经营跑船的生意状况如何啊?” 魏元良闻听此言,先是深深叹息一声,而后苦着脸说道: “哎~前些年的时候,这跑船的买卖着实还算不错。每个月轻轻松松就能赚上个一百多两银子。只可惜啊……” 说到此处,他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苦之色,继续说道: “近两年来,这日子却是愈发难过啦。这生意啊,是越来越不好做喽。” 陆离一听这话,顿时感到有些惊讶,忙追问道:“哦?居然会如此?那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导致的呢?” 魏元良一提起这事,顿时满脸愤恨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还不都是因为这伽蓝江之上突然间冒出来好几股凶残狠辣的黑恶势力嘛!他们强逼着我们这些船东缴纳数额极其高昂的‘保护费’,否则就要砸烂我们的船只,让我们没法做生意! 更有甚者,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劫掠过往的船只,把船上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然后杀人灭口。” 魏元良深感无力,每个月的收入一大半都被这些人收去。 “一来二去之间,情况变得愈发糟糕,弄得船上众人皆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起来。原本平稳行驶着的船只此刻也仿佛失去了动力一般,速度越来越慢,眼看着就要跑不下去了。” 陆离忍不住问道:“难道官府对此就不闻不问吗?他们怎么不赶紧派人前来剿灭这些江匪呢?” 魏元良听到这话,不禁狠狠地啐了一口,满脸不屑: “嘁~官府?哼,别指望那些官老爷们能做什么实事!每次不过就是随便派几个人来走走形式罢了。 结果呢?匪患不仅没有被消灭掉,反而还越发猖獗,势力也日益壮大起来!唉,这年头啊,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真是难过哟!” 一旁倾听的陆离此时心中却是一动,他从魏元良的这番话里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其一,显然官府在此事上表现得极为不作为,完全只是敷衍了事,应付一下差事而已; 其二,官府内部很有可能存在着江匪的内应,否则每次剿匪行动为何都会以失败告终且一无所获呢? 想到这里,陆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起来,这趟水浑的很呐! 第162章 夜遇江匪 初春的夜晚,空气中仍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仿佛冬天的尾巴还恋恋不舍不肯离去。陆离踏着月色,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自从上次与宁琬琰共度了那个激情四溢、颠鸾倒凤的夜晚后,陆离便对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念念不忘,甚至有些食髓知味起来。 此刻,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非得要再次拉着宁琬琰好好地深入交流一番。 宁琬琰一开始还有些羞涩和矜持,半推半就之间,最终还是顺从了陆离的这点小小的心思,毕竟这是她心爱的男人啊。 经过爱情雨露的滋润,她那张原本就娇美的脸庞如今变得愈发红润动人,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眉角也渐渐地舒展开来,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万种。此时的她,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般蜷缩在陆离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享受着这份甜蜜与安宁。 “陆大哥,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啦,你的身子骨要紧呢!再说了,苓儿就在隔壁房间住着,万一被她听到咱们……我哪还有脸见人呀!” 宁琬琰娇嗔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怪,但更多的却是柔情蜜意。 陆离闻言,不禁宠溺地伸出手指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玲珑的琼鼻,笑着回答道: “好啦,我的好琰儿,我都听你的就是了。不过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让我实在是难以忘怀啊!\" 而此时此刻,住在隔壁房间里的苓儿正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她那俏丽的脸蛋上依然残留着未曾完全退去的红潮,显然也是因为刚才从隔壁传来的阵阵低吟浅唱之声所影响。 尽管他们所住的是最高级的客房,隔音效果非常好,且只有三间,不用担心被人听到。可那声音实在太大,她不听都不行。 她的心里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但那些婉转悠扬的呻吟声却如同一只只调皮的小手,不停地撩拨着她内心深处最为敏感脆弱的心弦,使得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其中。 为了摆脱这些纷乱繁杂的思绪,苓儿赶紧用被子紧紧地蒙住了自己的小脑袋,试图将所有的杂念都统统摒弃掉。 在一片混沌迷糊之中,她终于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声“小侯爷和宁姐姐是坏人…大坏人…”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船客们早已进入梦乡,船舱内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呼噜声和翻身时床铺发出的嘎吱声。 船头高高挂起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温暖的光线透过江水的折射,形成一片片波光粼粼、如梦如幻的倒影,给这片宁静的江面增添了几分别开生面的景致。 魏元良刚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迅速起身走到船头。 他深知接下来的航程将是最为危险的一段,因此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觉。 这段水域常有江匪出没,他们狡猾地借助岸边茂密的芦苇丛作为掩护,趁过往船只不备之际,突然冲杀而出,实施残忍的劫杀行径。 为了能够继续在这条江上跑商,魏元良无奈之下只得缴纳高昂的保护费。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心中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毕竟,那些江匪可不会因为区区一点保护费就轻易放过肥羊。 就在这时,江面之上不知何时悄然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那雾气起初还只是淡淡的一缕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浓,渐渐地笼罩住了整个江面。 魏元良望着眼前这逐渐模糊起来的景象,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这该死的天气!为何偏偏让我赶上了?” 他暗暗咒骂道,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好的,以下是根据上述输入进行的扩写: 真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啊!那白茫茫的雾气之中,隐约地显现出了几处若隐若现的亮光。 定睛一看,竟然是十几条小船正划破江水急速驶来。 它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便将这艘商船紧紧地包围住,并截断了它前行的道路。 “请问诸位好汉究竟是来自哪个堂口的呀?在下名叫魏元良,已经向青云轩缴纳过这个月的护航费用啦!不知道各位能否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放我过去?” 尽管心中惶恐不安,但魏元良还是鼓足勇气,颤声问道。 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手中握着一把足有巴掌宽的锋利大刀。他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庞之上,还有着一道足足三寸长的骇人刀疤,这道伤疤不仅让他看上去更加狰狞可怖,也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他绝非善类。 只听那刀疤脸冷哼一声,嚣张至极地说道: “什么青云轩?老子从来都没听说过!我可告诉你们,老子乃是猛虎堂的人! 老子叫胡成,从今往后,所有经过这里的船只都得乖乖向我们猛虎堂缴纳护航费。要是胆敢有人违抗……哼哼!” 话未说完,只见他猛地扬起手中的大刀,狠狠地朝着商船的栏杆劈去。 刹那间,木屑横飞,原本坚固无比的栏杆瞬间化作一堆粉末,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把魏元良吓得双腿发软,一个屁股墩儿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不到片刻功夫,那三十几个手持长刀、身材魁梧的壮汉们纷纷纵身跃上了客船,他们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刃,将商船上的所有人都驱赶至了甲板之上。 只剩下陆离包下的几个船舱尚未被开启,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于此。 “大哥,您瞧,这里面可还有几个舱门未曾打开!依我看,这其中必定藏匿着不少珍宝!” 一个小弟兴奋地叫嚷道。 独眼龙听闻此言,迈步向前凑近一瞧,果不其然,仅是远远观望这几个舱室的外表,便能察觉到它们相较于其他舱室而言,明显要高出好几个档次。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都显得极为精致华贵。 独眼龙当即转头看向一旁的魏元良,面露凶相,恶狠狠地逼问道: “说!这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宝贝?赶紧给老子把门打开!否则,休怪我的刀不认人,直接将你劈成两半!” 面对独眼龙的威胁,魏元良吓得浑身颤抖,面色惨白如纸,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只见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大……大哥,这里面其实并未存放什么宝贝,只是住着几位身份尊贵的客人罢了。” 独眼龙一听这话,原本凶狠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心中暗自思忖: 贵客?那不就意味着是两头肥羊嘛!哈哈,看来今日这一趟活儿真是来对地方了。 想到此处,他嘴角泛起一抹贪婪的笑容,不再犹豫,伸手便欲强行推开舱门闯进去。 然而,就在独眼龙即将触及舱门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得一声巨响,独眼龙整个人竟如同炮弹一般,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连带着舱门一同击飞出去。 眨眼之间,他的身躯便直直地飞掠出十余米远,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他们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心中皆是疑惑不解: 究竟是什么人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竟然能够一击将独眼龙这样的狠角色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第163章 猛虎堂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喽啰们手忙脚乱地赶紧把独眼龙从地上扶起来。然而胡成已然恼羞成怒,自己在众多手下跟前丢尽了脸面。 他猛地一把抄起那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气势汹汹地就要冲上前去,誓要将那令他当众出丑之人碎尸万段、剁成肉泥方才解恨。 恰在此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但见陆离正紧紧握着宁琬琰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出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二人吸引住了。 定睛观瞧之下,不禁暗自惊叹:这男子生得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皆散发出一种高贵不凡的气质; 而那女子则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面容绝美却又透着一股冷若冰霜般的孤傲之气,当真可谓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宛如神仙眷属下凡一般令人艳羡不已! 人群中的胡成见此情景,两只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直直地盯着宁琬琰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庞,竟然看得呆住了,连口水都不知不觉地流淌了一地。 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愈发贪婪起来,心中暗暗思忖道:这般美艳动人的女子,倘若能够与她共度一宿良宵,就算是立刻死去也心甘情愿啊! 与此同时,胡成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陆离。在他眼中,陆离不过只是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哥儿罢了,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构成丝毫威胁。 于是乎,他色胆包天地冲着陆离大声叫嚷起来: “嘿嘿!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小子,凭你这点能耐怕是消受不起吧?识相的话,乖乖把这女人让给本大爷,兴许大爷心情一好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呢!” 说罢,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笃定陆离会因为惧怕而乖乖顺从于他。 然而,胡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在宁琬琰的眼中,他早已跟一具冰冷的尸体无异。 竟敢当着她的面口出秽语、肆意轻薄,实在是罪无可赦、该死至极! 只见陆离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身体瑟瑟发抖着,紧紧地躲藏在宁琬琰的身后,并用力地将她向前推去。 “娘子啊,求求你快答应他吧!要不然,相公我这条小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啦!” 陆离带着哭腔喊道,那声音听起来真是凄惨无比。 然而,宁琬琰心里却觉得十分好笑,暗自思忖道: “都到这般危急关头了,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戏耍打闹。” 与此同时,周围的其他人也对陆离的这种行径感到不耻和愤怒,他们在心底暗暗鄙夷并谴责着陆离,认为他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让给他人呢? 此时,胡成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色眯眯地盯着宁琬琰说道: “嘿嘿嘿,小美人儿,你看看,连你家相公都不要你了,还是乖乖地跟着本大爷走吧。只要你从了我,保证让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享尽荣华富贵!” 说罢,便张开双臂,大摇大摆地朝着宁琬琰走去。 面对胡成的轻薄言语,宁琬琰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寒霜一般冰冷,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回应道: “哦?是吗?那恐怕就得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福分消受得起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寒光骤然闪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紧接着,便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犹如柱子一般高高扬起。 再定睛一看,原来胡成伸出的那只手的三根手指已经被齐刷刷地斩断在地,断指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胡成紧紧地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疼得面容扭曲,嘴里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他那充满怨毒和愤怒的目光狠狠地射向不远处的宁琬琰,扯着嗓子怒吼道: “你们这群蠢货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老子上!把他们全都杀光,尤其是那个女人,一定要给我留下!等老子伤好了,定要让她尝尝被万人骑的痛苦滋味!” 这番话就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陆离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犹如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胡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宛如来自地狱的死神降临人间。 他的心却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只是冷冷地道: “陆冲,动手吧!除了留一个活口问话之外,其余的一个不留,杀了扔进河里喂鱼。” 话音未落,只见原本潜伏在暗处的陆冲等人如鬼魅般迅速现身,从四面八方朝那些江匪围拢过去。 刹那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响彻云霄,一场血腥而残酷的单方面屠杀就此展开。 这些训练有素的高手们身手敏捷、配合默契,不出一刻钟的时间,战斗便已经结束,四周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陆冲快步走到陆离身前,单膝跪地抱拳禀报: “公子,敌人已全部清理干净,我方无一伤亡。” 陆离微微颔首,表示知晓,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那场惨烈厮杀与他毫无关系一般。随后,他迈步走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胡成。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口中所说的猛虎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它的驻地又位于何处?还有,这个组织的首领究竟是谁?” 陆离居高临下地看着胡成,语气冰冷至极。 胡成被眼前之人如此杀伐果断的手段吓得心惊胆战,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原本以为陆离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是最好对付的软柿子,没想到却是这伙人中最为棘手的狠角色。 尽管内心恐惧万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强装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嘴硬道:“哼,我不知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啊——”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胡成的一根手指被陆离硬生生地折断。剧烈的疼痛使得胡成再也无法忍受,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陆离手起刀落,两根手指再被砍下,一旁的乘客背脊发凉,这年轻人好狠的手段,杀人不眨眼啊。 十指连心,胡成疼得死去活来,不停打滚。陆离幽灵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听说过人彘吗?就是将人的手指脚趾先砍掉,然后将四肢整齐砍下,接着割掉舌头,刺破耳朵,最后挖掉眼睛。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吗? 最后挖掉眼睛,是为了让人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一步步成为人彘的。你想试试么?要是不喜欢这个,咱们再换别的,比如说万蚁噬心…” 在场的人都被陆离残酷至极的折磨手段感到心惊胆战,感觉全身都有蚂蚁在爬一般,这刑罚简直闻所未闻。 宁琬琰也紧皱眉头,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胡成听完,浑身抽搐,这哪是人能想出来的点子,分明就是地狱的恶魔啊。他再也扛不住,主动坦白。 “别别别~我…我说!猛虎堂是近些年突然出现的组织,主要依靠收取过往船只保护费和走私获得利索。 总坛位于三十里外的燕子山,内部设堂主一人,副堂主两人,四大护法和八大金刚。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我也不知道首领是谁,每次他出现,都是戴着一副骷髅面具,无人见过其真面目。” 陆离见他不似说假话,再问也没什么价值,索性刀锋一挥,了结他罪恶的一生。 第164章 抵京 陆离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四周的人群。众人一见到他,脸上皆露出惊恐之色,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纷纷向后退去。 他见状不禁微微一笑,朗声道: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事情已经解决啦,大家都赶紧回去接着睡觉吧!” 然而此时又有谁能够真的安然入睡呢?只不过他们宁愿回到自己的船舱里躺着,也好过继续留在这甲板之上与这个如同杀神般可怕的人物共处。 没过多久,原本熙熙攘攘的甲板上就只剩下了陆离一行人以及那依旧惊魂未定、战战兢兢的魏元良。 魏元良望着陆离,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犹豫不决。终于,他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这位公子……多谢您仗义出手……” 陆离一脸愧疚地看着他,诚恳说道: “船家,真是对不住了,今日之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日后若你遇见困难,尽管到京城来找我便是,在下名叫陆离。” 言罢,他便转身拉起宁琬琰的手,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只听得“嘎吱”一声,一扇房门被轻轻推开。 只见苓儿一边揉着那双尚还惺忪的睡眼,一边迷迷糊糊地嘟囔道: “侯爷,外面到底发生啥事儿啦?咋这般吵闹,连人家觉都给吵醒了。” 听到这话,陆离和宁琬琰不由得相视一笑,心中暗叹这小丫头的心可真大,如此喧闹血腥的场面竟然还能睡得如此之沉。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她纯净的心灵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不受这世间的黑暗污染。 第二天,大家颇有默契地不忘掉昨晚发生的事,更多的是对陆离的身份好奇。 有人猜测他是世家大族嫡系子孙,有人说他是京城权贵子弟,更离谱的说他竟是皇帝遗落民间的私生子… 在距离此地足足有三十里之遥的地方,屹立着一座名为燕子山的山峰。这座山山势陡峭,地形险要,可谓是一处天然的军事要冲,易守难攻,令人望而生畏。 “该死的胡成!每次执行完任务归来时总是慢吞吞的,就好像被那些女人给吸干了精力似的,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想死在了温柔乡里。” 今日乃是众人收取护航费用之后回来交差的重要日子,但眼看着时间已经快要接近正午时分,却仍旧不见胡成的半点踪影。 大队长早已失去了耐心,满脸怒容地抱怨起来。 “赶紧派一些兄弟沿着他平常走的路线去查看一下,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等到他回来了,老子非得亲手剥下他一层皮不可!” 随着大队长一声令下,数名手下迅速领命出发,展开了对胡成下落的搜寻行动。 经过一番艰苦的查找,终于有消息传来。有人在靠近岸边那片茂密的芦苇荡之中,发现了胡成以及其他同伴们冰冷的尸体。 这一惊人的发现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起来。 大队长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丝毫不敢有所耽搁,立即将这一情况向上级领导层层汇报上去。 得知自己的部下竟然遭此毒手,整个领导层都为之震怒。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动了他们这群人的人? 他们精心挑选出一支精英小队,沿着蜿蜒流淌的江河一路仔细地搜寻着线索。这支队伍犹如一阵凌厉的旋风,所经之地可谓是风卷残云、片甲不留,连一根小草都难以幸免。 然而,即便如此地毯式的搜索,最终仍是徒劳无功,没有丝毫收获可言。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在这无果的追寻途中,无数无辜的百姓遭受到了飞来横祸。 那些宁静祥和的村庄,转眼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整座村子被残忍屠戮殆尽的惨状屡见不鲜。 陆离一行人乘坐的船只缓缓地驶进了繁华热闹的紫云镇。 伽蓝江自此处往上保持着西南方向的流向,所以他们不得不在此地下船,改走陆路继续向北行进。 “小侯爷,您快瞧呀!这儿可真是好生热闹呢!快看那边,竟然还有精彩绝伦的杂耍表演呐!” 坐在船舱内的苓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岸上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般手舞足蹈起来。 一旁的宁琬琰见状,也微笑着点头应和道: “的确如此,我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这般热闹非凡的小镇子啦。” 陆离望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之色,他缓声向众人解释道: “此地乃是伽蓝江上至关重要的一处码头所在,江南地区大部分准备前往京城的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从此处上岸。 长此以往,自然而然地就逐渐形成了一座繁荣昌盛的集镇。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经济的不断发展,这座集镇的规模亦是日益壮大起来。” 苓儿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紧接着便满脸崇拜地凝视着陆离,眼眸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 “侯爷您真是太厉害了呀,竟然知晓这么多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呢!” 她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之声。 由于时间颇为充裕,众人一路上刻意放慢了前行的步伐。 他们悠然自得地漫步其中,一边尽情体验着沿途丰富多彩的人文风情和美味可口的特色美食,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那令人心醉神迷、美不胜收的景致。 随着路程逐渐向北延伸,寒意仍旧未曾完全消散。二女也渐渐失去了观赏风景的兴趣,老老实实地待在车厢之内。 起初那种兴奋激动的情绪已然消失无踪,此刻她们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能够尽早抵达京城。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京城之外。 当苓儿第一眼望见那雄伟壮观得超乎想象的高大城墙时,整个人瞬间被深深地震撼到了。她情不自禁地欢呼雀跃起来,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回荡在空中。 原本显得有些单调乏味的古老城池,因为苓儿这突如其来的欢快举动而增添了好几分生机与活力,一时间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在这时,从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佻的调戏话语: “哟呵,瞧瞧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如此娇俏动人的小娘子啊?本公子今天可真是运气爆棚呐!” 听到这话,陆离不禁感到一阵无奈。他本不想招惹任何麻烦事端,但没想到这些麻烦事却偏偏自己主动找上了门来。 第165章 初入京城 原来背后发出声音的人正是范统!当初在朔州发生的战争暂时落下帷幕之后,他的父亲就动用自己手中的私人权力,把他从那个偏远之地给调回到京城。 他重新踏入京城这片繁华热闹的土地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感叹:“这才叫真正的生活啊!” 在这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佳肴和香醇可口的美酒佳酿。而更为重要的是,京城里还有数不胜数、如花似玉的美女佳人! 相比之下,朔州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哪里算得上是人能待的地方。 然而,范统刚回来安分守己了没多长时间,那颗放荡不羁的心就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按捺不住内心想要出去寻欢作乐的冲动。 不巧的是,今天他跟工部尚书家的公子崔海斌以及其他一众狐朋狗友们一块儿外出游山玩水返程时,刚好苓儿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见苓儿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纯洁无邪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 范统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苓儿这般眼神清澈如水、毫无杂质的女孩子! 他当下心里头就暗自琢磨,如果能够把这样的小美人儿弄回家去,那可一定要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慢慢地仔细品味才行呐! “姑娘你好啊!” 苓儿一听到陌生男人对自己说出如此轻薄无礼的话语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颗心怦怦直跳个不停。 出于本能反应,她下意识地往距离自己最近的人——宁琬琰的身后躲藏过去。 此时的范统目光紧跟着苓儿移动,自然而然也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宁琬琰的庐山真面目。 刹那间,他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完全惊呆了!眼前这位女子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曼妙迷人的身材曲线;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她并未涂抹任何胭脂水粉,但却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即便是皇宫里头那些高高在上的娘娘和金枝玉叶的公主们,恐怕也要逊色三分吧。她清冷孤傲的性子,配以绝美容颜,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范统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直接就把站在一旁的陆离给完全忽略掉了。 他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二女身上,心中暗自揣测: 看这两位女子的衣着打扮和气质仪态,想必应是从某个富庶之地而来的豪门千金吧。 至于旁边跟着的陆离等人,自然就是这些富家小姐们的随行护卫罢了,根本不值得自己多加留意。 到了京城,这是自己的地盘,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于是乎,范统整了整衣冠,脸上挂起一抹自以为潇洒迷人的笑容,朝着二女迈步而去,边走边说道: “两位姑娘,不知来自何方?在下姓范名统,正是当今天子国舅爷的小儿子。若是姑娘遇到了什么难处,本公子定当全力相助。 当然啦,作为回报呢,还望二位佳人能赏脸与我一同共饮几杯美酒,不知意下如何呀?” 话刚说完,站在身后的苓儿听到眼前这人竟然叫做“饭桶”,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然而,范统却丝毫没有生气动怒之意,反倒觉得这个小姑娘越发显得单纯天真、可爱至极,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宁琬琰将苓儿紧紧地护在了自己身后,然后冷冰冰地说道: “多谢公子好意,但我们并不需要任何帮助,请公子自重!” 听到这话,范统不禁心头一震,哎呀妈呀,这女子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悦耳,又恰似仙乐飘飘般婉转悠扬,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再瞧瞧这女子的面容,更是美得令人窒息,找不出哪怕半点儿瑕疵缺陷。 就在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能更好地与那两位女子搭话之时,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陆离终于忍耐不住了。 只见他面色一沉,向前踏出一步,高声喊道: “这位饭桶兄,难道你真的把我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听到这话,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范统不由得皱起眉头,满脸不耐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说话之人竟然是陆离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张嘴便骂道: “哪里冒出来的土老冒?竟敢如此大胆,搅乱了本少爷的雅兴,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面对范统的辱骂,陆离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缓缓迈步上前。 走到两位女子身旁后,他伸出双臂,轻轻一揽,便将二女紧紧地搂在了怀中。而那两名女子也表现得极为乖巧温顺,如同两只听话的小猫一般依偎在陆离的胸前。 陆离目光平静地看着范统,语气坚定地说道: “本公子便是她们二人的相公!不知阁下对此可有什么意见?” 范统一听此言,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要知道,像这样国色天香的美女能够拥有其中之一都足以让人羡慕不已、烧香拜佛了。 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土里土气的家伙,竟然一下子坐拥两位佳人,而且看这情形,这两个女子对他还是百般顺从、言听计从。 这怎能不让心高气傲的范统感到愤愤不平呢? 此时的范统心中已然怒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狠狠地瞪着陆离,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啊!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今天本少爷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一顿!” 说着,他便扬起手来,准备招呼身后的随从们动手。 第164章 女将军 然而,就在范统准备动手之际,,一阵震耳欲聋、急促异常的马蹄声猛然响起,仿佛要撕裂苍穹一般响彻云霄! 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如同滚滚惊雷不断逼近。在场的众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后,纷纷下意识地循着声源方向望去。 只见一匹通体雪白、四蹄翻飞如疾风骤雨的快马正以风驰电掣之势朝他们狂奔而来!而骑在马上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可见:来者竟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她的身后跟着身着黑色武装的女士兵,她们身着统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势如虹。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位于队伍最前方的那位首领,只见她身着火红的战袍,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焰在空中飞舞;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高高束起,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高马尾,随着马匹的奔跑而肆意飘扬。再看其面容,虽然肤色略显黝黑,但却更显得健康与坚毅,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干练气质。 原来,这些女子正是大燕国赫赫有名且独一无二的一支军队——娘子军!这支军队中的所有成员皆为女性,她们不仅身手矫健、英勇善战,而且纪律严明、威震四方。 而统率这支娘子军的将领,正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位红袍女将——李玉婉。 说起李玉婉此人可不简单,她乃是昔日威名远扬的武成王所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自幼便继承了父亲的刚毅果敢和卓越武艺。 因武成王病逝后,圣上感其忠勇可嘉,故而对李玉婉照顾有加,准许她继续居住在武成王府,她在战场屡立战功,也深得当今圣上的信赖与器重, 今日恰好是李玉婉回京向皇帝述职的日子,谁曾想刚刚踏入城门不久,就恰巧撞见了范统在此处仗势欺人的丑恶行径。 只见李玉婉面色一沉,玉手扬起手中的马鞭,直直指向那不可一世的范统,怒喝道: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范世子!你身为堂堂国舅之子,又身负朝廷勋贵之名,本该以身作则成为众人表率才对。 可如今你非但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行为,反倒依仗着手中握有的权势到处耀武扬威、欺压良善百姓,甚至妄图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难道说你真觉得自己能够只手遮天不成?哼!若是本将军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给陛下知晓,想必你心里应该清楚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吧!” 范统一听这话,浑身猛地一颤,心中暗叫不好。 要知道这李玉婉可是出了名的武艺高强,脾气本就火爆,武力值更堪称爆表!自己要是不小心惹恼了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范统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结结巴巴地强行解释起来: “哎呀呀,李将军您这一路上奔波劳累,实在是辛苦了!本世子我呀,刚刚看到这些人都是从外地而来,人生地不熟的样子怪可怜的,所以才好心好意地给他们指引一下道路嘛。绝对没有丝毫仗势欺人的意思!” 李玉婉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范统看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见她轻哼一声,表示对范统这番话将信将疑。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苓儿突然走上前来,向着李玉婉盈盈施了一礼,满脸感激地道谢: “多谢女将军仗义执言,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若不是有您在此主持公道,恐怕我们今日就要麻烦了。” 李玉婉看着眼前这位温婉可人的女子,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柔声说道: “姑娘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本将军应尽之责。不过你放心,如果这家伙以后还胆敢刁难你们,你尽管到武成王府来找我便是。” 话音刚落,李玉婉便伸手紧紧勒住马缰,然后双腿猛力一夹马腹,身下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疾驰而去。 而就在她即将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前,竟又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陆离。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似乎在无声地嘲讽着: 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如此胆小怕事,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寻求庇护,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面!像这种没用的软蛋,她向来是最为瞧不起的。 范统眼见在此处讨不到丝毫便宜,心中虽然恼怒万分,但也深知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于是只得狠狠地丢下一堆狠话后,便满脸怒容、悻然离去。 而这边的陆离却是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不明白为何会被人如此轻视,而且这个看不起他的人居然还是个女子。 此时的他紧盯着李玉婉渐行渐远的方向,整个人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突然间陆离感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被拧断一般。 不知何时一只如玉般洁白温润的小手已经悄然伸到了他的腰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一扭,瞬间将他的腰肢扭成了一根麻花状。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陆离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口中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嘶嘶”的叫唤声。 “哼,人家都已经走得没影儿了,你还在这里眼巴巴地望着!要是喜欢人家,就追上去啊!” 只见宁琬琰娇嗔地瞪着陆离,那语气听起来明显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和满满的醋意。 陆离听到她这番话语之后,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所蕴含的浓浓酸味。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故意逗弄道: “哎呀呀,我的琰儿,难不成你这是吃醋啦?” 宁琬琰闻言俏脸一红,随即迅速转过身去,垂下眼帘,用那如丝般轻柔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像陆大哥这般出类拔萃、英俊潇洒又才华横溢的男子必然会受到众多女子的青睐与爱慕。我也从未奢望能够独自拥有你全部的爱,只求能在你的心中占有那么一席之地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她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显得有些黯然神伤。 看到宁琬琰如此模样,陆离心头一软,连忙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然后低下头,温柔地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深情款款地安慰道: “傻丫头,你尽管放心便是。我对你的爱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在我的内心,你永远都是那个最为重要且无可替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