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供销社，懒虫端上公家饭》 第1章 整顿 “娘。” “娘。” 委屈稚嫩的声音附和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听起来岁数大一点的女童声。 “谷雨谷生不哭，咱们再等一会好不好，姑姑累了，要多睡会儿，晚点就会醒了。” “真的吗？” 语气里包含期待，若仔细些就能听到其中包含了些许害怕与哭腔。 “真的，我们先去厨房煮点吃的，待会姑姑醒了肯定要吃东西的。” 在暂时哄好弟弟妹妹后，几个孩子中最大的、也是出言安慰的女孩担心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 瞳孔里却蕴藏着恐慌和担忧，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安定。 嘴唇紧紧抿着，又回头看了眼弟弟妹妹们，脸上强撑起一抹笑。 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随着细碎的声音远去，赖嘉欣这才睁开眼。 上空不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撑起身子坐起来，赖嘉欣的视线在四周细细扫过，不出意外的泥砖土墙映入眼帘。 只存在于年幼时记忆里的画面就这么活生生摆在她面前。 她知道这不是梦。 赖嘉欣死了。 大学毕业三年多的赖嘉欣猝死在她租的出租房里。 死因大概是生活作息长期的不规律引起的。 熬夜通宵玩手机是常态。 饮食上更是暴饮暴食。 毫无运动。 日子过得非常不健康，身体当然也不会健康到哪去。 但对于她来说那是难得自由又快乐的日子。 哪怕一事无成，可终于远离了原生家庭，经济上的压力也得到了缓解。 只是，摸了摸心脏所属的位置，脸色微变。 死前的疼痛让她记忆犹新，那种感觉她再也不想体会。 赖嘉欣又活了。 对于毕业后、没有那么大经济压力后，在各大小说网站常驻成为了她唯二的乐趣之一。 一天最少十几个小时泡在小说里的她，对这个方式并不陌生。 穿越、重生，赖嘉欣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这一类或其中一类里。 看小说时曾多次幻想过的事情，真实地发生了。 第一反应是惊喜与感激，充斥在她的心中。 即使现在处于六十年代，饥荒刚过，往后二三十年物资、生活条件与后世相比都处于困难模式的时代。 虽然不是文科生，对历史的了解有限，但重要的一些时间线大概是刻在种花国人骨子里、永远不会忘记的。 幸运的是，这是个与她死前世界时间线基本一致的平行时空。 除了人名、地名等一些细节外，其它的大体相同。 这让赖嘉欣相当于有了一份先知了。 即使现下有困难，但总是有个盼头的。 重新活过来的喜悦能让她将其它的都往后放一放。 比如，目前她即将面临的处境。 同样的年龄，不同的境遇。 她这具身子，也就是原身，是一位有着三个孩子的母亲。 在半个多月前不幸的失去了丈夫。 紧接着又失去了唯一的哥哥。 在强烈的打击下，原身处理完哥哥的身后事，又将三个侄女侄子接过来后，本就虚弱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在前天倒了下去。 这几年因为粮食的不足，人们几乎找尽了一切可以吃的食物，山上的草皮都薅秃了，但还是避免不了许多的不幸。 浮肿病，成为了一种常见的症状。 原身丈夫和兄长的离世都与此有关。 原身虽然还没到这个程度，但为了把孩子养活，自己是能少吃一口是一口，就为了给孩子多省两口粮食。 本以为新的一年到来后，日子会慢慢好过起来，可谁知在这关头还是没撑过去。 这个家庭接连的遗憾，让唯一的大人也这么倒了下去。 随之到来的就是同名同姓、不同时空的赖嘉欣。 看着皮包骨的手掌，赖嘉欣叹了一口气。 她是昨天下午醒的，但因为身子虚弱，就一直迷迷糊糊的。 再加上脑海里的一大片记忆以及心中残留的各种情感，让她不得不花许多时间去吸收和弄清楚。 毕竟原身的记忆和对环境的认知，是她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根本。 若是按照她自己的处事方法来，怕不是等到过几年，首当其冲的要出事。 或许还不用等几年，没几天不对劲的地方就要暴露在熟悉的人面前。 这也是刚刚明明听到了原身的几个孩子叫她时，已经醒了的赖嘉欣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装睡的原因。 等再回过神来，几个孩子就被大一点的侄女哄了出去。 也给了她多一点的适应时间。 想到这，赖嘉欣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梦。 应该是梦吧。 迷迷糊糊的她仿佛看到了原身及她丈夫、哥哥，她们似乎说了许多话，赖嘉欣却记不清了。 只记得最后一句“拜托你了”，然后便转身不见了。 唯一让原身她们留恋的，肯定就是几个还年幼的孩子了。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考虑，得到再活一次机会的赖嘉欣都会照顾这几个孩子的。 另外，她也由衷地希望原身她们能够在一个不缺粮食、和平安定的世界幸福的生活着。 至于她自己，也会好好活着的。 虽然日子暂时会难熬一点，但是她可是有着... “姑姑，你醒了。” 还没等赖嘉欣重新观察一下昨晚的发现，房门被推开了，一阵激动的声音响起。 抬眼一看，正是原身、也是她的大侄女。 “禾苗...” 赖嘉欣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已经炸了。 “姑姑醒了！” “娘，娘。” “姑姑...” “哇...娘...” 伴随着嚎开了的声音，还有扑向赖嘉欣的孩子们。 毫不怀疑，要不是赖嘉欣此时是靠在床头，且及时用手挡着缓冲了一下子冲击力，怕不是还得多躺一天。 “呜呜呜，娘醒了，呜呜呜...” 六岁的大儿子最先扑过来，后面紧跟着两个晃晃悠悠的小不点。 三个侄女侄子也都围了过来，周边的空气仿佛都稀薄了两分一样。 本来赖嘉欣都觉得头都大了，可触及一个个眼里都包着泪水的大头娃娃们，心里也不由地软了两分，耐心也多了一点。 种花国人对于小孩子总是会多些喜爱和耐心的。 赖嘉欣也不例外。 当然，前提是不熊的情况下。 第2章 初识 不然第一个炸的就是她，照顾孩子更是想都不要想。 “好了好了，娘醒了，不怕不怕啊。” 知道她\/他们是吓坏了，毕竟前面还有着爹、舅舅\/姑父做例子，生怕唯一的娘\/姑姑也没了，能不恐慌吗。 面前最大的也才八岁，最小的才四岁，都是货真价实的小孩子。 赖嘉欣眼里也增了两分柔意，伸出手正准备擦一下离的最近的大儿子的眼泪。 可是在看到都哭出鼻涕的小人，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随后自然的转移了方向，改成拍了拍他的背。 啊，别再靠近了！ 再近一点就擦在她身上了。 赖嘉欣心里开始有一点崩溃了。 不是她嫌弃，而是...好吧，就当她嫌弃吧。 带娃她只局限于逗一逗的情况啊。 好在，解救她的人出现了。 大约是担心赖嘉欣渴了，大侄女禾苗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厨房里去倒了一碗水回来。 “姑姑，喝点水。” 碗递到手里，还是温热的感觉。 估摸着时间，应该是早上烧的，特地摊凉放着的。 小口喝水的功夫，赖嘉欣观察着几个孩子的动作。 大约是见她没事了，几个孩子虽然还是抽泣的，紧挨着或拽着她的衣服寻求安全感，但总算不再嚎哭了。 最大的禾苗从口袋里掏出块有点脏的布？或者说是手帕，给弟弟妹妹擦了擦脸。 赖嘉欣见了也松了一口气。 视线在几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后，也不由地感到难受和一点点惊异。 作为九零尾巴出生的赖嘉欣家庭条件一般，小时候她也吃过苦，但也不至于长期饿着肚子。 二十五、六年的时光里，因为性别的原因，父母没有给予爱，但为了面子，也把她勉勉强强养大到了十八岁。 之后的日子里赖嘉欣自己努力养活着自己，在助学金和助学贷款的帮助下上完学。 实习工作时工资虽然不高，可也够自己花。 正式毕业后因为一个偶然的机遇，得以让她在出租房躺三年多。 虽然在人没了之前，钱也花得差不多，准备找工作来着。 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对吃的尤其看重的赖嘉欣还真没怎么在现实里、在自己身边遇到这种严重营养不良的情况。 面前的六个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导致头显得很大，眼睛看着也很大。 要不是知道她们的年龄，赖嘉欣肯定会弄错。 因为她\/他们看起来的模样比实际年龄明显要小两岁左右。 这还是有着三条命换来的长成，才让几个孩子都活了下来。 这么想着，赖嘉欣心里更是沉重了几分。 思考着当前的处境，说实话，要是没有金手指，她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更没有勇气向原身她们承诺。 好在，老天爷对她、对她们还是慈悲的。 这也是赖嘉欣知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还能如此平静和感激的原因。 第一，还活着。 死过一次的人格外珍惜能活着的日子。 第二，有办法能不太困难的生活。 感谢金手指的加成，不然她真要完。 自己一个人都不一定在这个时代能过得下去，更别说还有六个小不点啊。 赖嘉欣不是什么大善人，可也从未做过恶事、缺德事。 她只是作为普通人，平凡的苟活着。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学会的是，要先照顾好自己，再考虑其它。 “姑姑，我煮了五个红薯，马上就熟了。” 大概是见赖嘉欣精神头不错，禾苗的语气也稍微雀跃了起来。 只是说完后她又有些紧张，一双手揪在一起抠了抠，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是嘛，我们禾苗做的真棒，这两天照顾弟弟妹妹们辛苦了。” “姑姑生病了，肯定吓坏你们了吧。” 猜到小姑娘应该是对自己没问就直接煮了几个红薯，有些慌张。 毕竟在赖嘉欣记忆里，家里的粮食可是不多了。 尤其是在原身丈夫和哥哥的身后事上，又花了不少，毕竟总不能空手请人帮忙。 即使再简单，基本的程序还是要到位。 这也是原身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没，没有，不辛苦的。” 没有被说，还被夸奖了的禾苗有些不好意思，语气里终于没忍住带上了哭腔，迟来的后怕终于可以不再掩饰了。 “好孩子。”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赖嘉欣安慰了两句。 对另外的几个孩子也一视同仁，表扬了这两天她\/他们的懂事和听话。 虽然昨天迷迷糊糊的，可一些零散的时间里，她是听到了外界的声音的。 所以，在她看来，这些孩子们真的都很棒。 无论是侄子侄女禾苗、禾叶、禾花，还是原身生下的谷丰、谷雨、谷生。 “娘...” “姑姑” 眼看几个孩子似乎要被自己的话弄哭了，赖嘉欣赶紧转移了话题。 “禾苗，烧的水还有吗？姑姑想擦个身子换身衣服。” “乖宝，你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去帮忙好不好，肚子肯定饿了吧，待会我们就吃饭啊。” 把几个孩子哄出去是真，要擦身子也不假。 四月份的天气，虽然不热，可在床上是真的躺了两天。 习惯了一年四季天天洗澡的赖嘉欣真有些不适应。 就算是原身，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有，姑姑你等我一下。” 说着，禾苗就跑了出去。 几个孩子也听话的去帮忙。 虽然谷雨她\/他们看着就明显不太想离开，但没有赖嘉欣的挽留也只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去了。 站起来感觉身子有些飘忽的赖嘉欣对于孩子们合力端来水盆的行为表示赞赏和感谢。 然后就把门给关了，把木质插销放了下来。 看了一眼窗户上编织的草席是盖着的，只隐隐透着光，赖嘉欣坐在了床边。 在先擦身子和先琢磨金手指之间，她选了前者。 主要是怕在这种天气，水放冷了，人又感冒。 要是再病倒，她这身体能不能扛住还真不好说。 循着记忆在柜子里找出唯二的换洗衣服，看着上面的几个补丁，赖嘉欣竟然觉得还好。 刚刚几个孩子身上可都是许多大大小小的补丁。 还都是从大人那继承下来改的。 第3章 面板 她身上的起码都是原身自己的，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将里衣换好，穿上外套，一番动作下来，赖嘉欣额头竟然浮现一层虚汗。 身子是真的虚啊。 想好好活着的赖嘉欣决定以后可得把身体养好，她可不想早死了。 为了省力，靠着床头坐下，赖嘉欣意念一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板出现在了面前。 熟悉是因为这是她在猝死前玩的厨房小游戏。 是在看小说的时候不小心点进的一个广告，闲着无事就玩了一下。 看着还挺新鲜的，赖嘉欣就玩了一会，升到了三级来着。 陌生的是操作面板有些不一样了。 商城、金币、钻石、活动、等级等标志都没了。 最上一层是三个标志。 左上角是生成机会，显示的是10次。 中间是显示的时间，瞅了一眼，现在是八点三十五。 对于家里没有时间工具的她来说，还挺实用的。 右上角则是每日签到，赖嘉欣暂时没去点。 整个面板最中间，也是最大的一块位置，则是操作生成面板，是五乘五的区域。 第一排前三是有东西的，赖嘉欣看着熟悉的图标回想了一下。 第一个食品箱和第二个饮品箱是初始就有的，而第三个苹果树标识则是她升到三级后才有的。 除了这三个格子外，其它的面板格子都是空着的。 而面板最下方一栏左边则是背包，赖嘉欣点开一看，果不其然，只有五个格子。 本来可以氪金扩充的选项根本不存在了。 但上限没变，同类物品可叠加到最高限制是99。 至于最下方右边则是多了一个以前没有的标志，一个垃圾桶。 看着这个标志，赖嘉欣心里有了猜测。 点了一下，发现出现了提示‘不符合时代物品垃圾处理处’。 顾名思义，不难理解。 眨了眨眼，赖嘉欣觉得还是挺方便的。 尤其是在想到这个厨房游戏生成的东西本就是现代化模样。 又琢磨了一会各个标志，基本的情况赖嘉欣就大致了解了。 她每天可以有十次生成物品的机会，一次签到的机会。 现在就看一次生成的东西数量\/重量是多少了。 这么想着，赖嘉欣就点了一下食物箱，面板上的一处格子就被生成的东西占据了。 看着有些眼熟的物品，又点了一下。 物品上方就出现了名称，面粉1千克，下方则是‘是否取出’字样。 两斤啊，赖嘉欣垂了垂眼，再抬起时眼眸里就是狂喜。 按照她这一家子的食量，每天得到的物资完全可以让她们不愁粮食。 起码不会存在饿死的情况了。 点了取出物品后，赖嘉欣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小布袋子。 还好她有准备，双手展开接着在。 手里的重量让她很是满意。 倒是布袋子的外表跟原身记忆里，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好像一样诶。 打开袋子上面的结，里面正是面粉。 只是，跟这个时候的富强粉比起来，还要白一些。 不过不要紧，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看着布袋子，赖嘉欣心里犹疑。 又担心外面的孩子们着急，于是决定速战速决，顺带实验一下心里的想法，就继续操作着1。 先点了一下饮品箱，又点了一下苹果树。 生成出来的分别是牛奶一杯，苹果一个。 苹果先不提。 赖嘉欣将牛奶取出来，图标上牛奶是有杯子的，她原本以为会是后世的塑料杯、纸杯形态，再不然就是玻璃杯。 可没想到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竟然是一个搪瓷杯！ 除了没有盖子外，跟这个时代搪瓷杯没啥两样。 这真是惊喜连连啊。 要知道买搪瓷杯这类用品是要工业券的，城里人都不一定家家有，再加上不一定舍得买，一般都是直接用饭碗喝水的。 更别说农村了。 就像刚刚赖嘉欣一样。 虽然不是必备品，但是谁家能有也是很长脸的。 在接下来的操作里，赖嘉欣也弄清楚了，生成出来的物品包装形态基本是符合此时代情况的。 那么垃圾桶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 因着还没有用上的时候，赖嘉欣想了会后就暂时将其抛之脑后。 满意地看着面板上占据了一部分的格子。 剩下的七次机会她先是用了五次在食品箱上。 生成得到了红薯1千克、红薯1千克、面粉1千克、猪肉1千克，面粉1千克。 物品都是她玩游戏时常有的那些。 重量是固定的，统一1千克。 至于还剩的两次机会赖嘉欣选择了来进行合成。 她记得这个游戏是前期积累后期开餐厅的模式。 虽然她现在拥有的只是阉割版，但合成功能应该是不影响，能直接在操作面板进行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赖嘉欣选择将两个面粉进行合成，果然得到了预料中的面团，这一点是没变的。 看到这个结果，嘴角的笑意不禁放大了。 别的不提，对于她来说，便利性可是提高了不少。 没急着用掉最后一次机会，她先点了签到，又得到了一份面粉。 眼神在面团和猪肉格子里转了两圈，看着生成机会显示的1次，赖嘉欣暂时决定不动。 对于今天的收获她很是满意。 总共有红薯2千克、面粉2千克、面团1个、猪肉1千克、苹果1个、牛奶1杯，生成机会余1。 面板格子还有剩余，背包更是用不上。 储存空间上能有不少空子钻呢，赖嘉欣摸了摸下巴。 看似操作了很久，其实都是意念操动，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五分钟。 只是五分钟前后赖嘉欣的心情变化不可谓不大，心里更有生存和养崽的底气了。 可能是精神好的缘故，身子都觉得舒服了一些。 心情极好地打开房门，就见门口蹲了一二三四五六个崽。 排排蹲着，看着门打开了，统一抬起头望着。 真是傻乎乎的。 赖嘉欣虽然这么觉得，可嘴角笑意更浓。 “姑姑，可以吃饭了。” “娘，吃饭。” 几个孩子一起蹿了起来，见到她笑了，也跟着笑。 摸了摸抱着她腿的谷雨谷生，赖嘉欣应了声好。 正准备往厨房走来着，就见禾苗反方向进了她房间，目标是木盆。 呃，太高兴了，她都忘记了。 第4章 打量 不过她也没阻止，养崽可以，当老妈子绝对不行。 要知道她本来就挺懒的，毕业后懒得工作干脆躺平。 懒得锻炼，能躺就不坐。 出门能打车就不坐公交。 除了卫生方面，比如: 每周必不可少的打扫房间，每日贴身衣物的清洗外，其它能不干的都不干。 现在她也没想着大包大揽。 做家务嘛，当然是从小开始培养了。 尤其是她现在身体的确不太好。 更别说在这个年代，在原身的记忆里，几岁的孩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能干。 就跟她小时候一样。 赖嘉欣心想。 来到厨房，看着已经从锅里盛出来的五个红薯。 从没想到小时候吃厌了的东西，长大后几乎再也不主动碰的食物，又会成为以后长期的主食了。 想是这么想，动作却没慢。 拿起一个给身边两个小的一人分了一半。 又见禾叶禾花明明眼巴巴，肚子都发出叫声了但却不主动拿，乖乖坐着的模样，心里叹了一口气。 “禾叶，禾花拿着吃，不要客气知道吗，姑姑家就是你们的家。” 寄人篱下的感觉赖嘉欣不要太懂。 小时候她一直是看人脸色的那个，不得不勤快懂事，因此长大后才会往另一个方向极端发展。 “娘” 见着还没分到自己，谷丰瘪了瘪嘴。 “怎么会忘了我们乖宝呢。” 乖宝是原身对孩子的称呼，赖嘉欣赶紧分给他和禾苗。 听到这话，谷丰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碗里还剩两个红薯，赖嘉欣拿起一个吃了起来，肚子终于装了东西，舒服多了。 只剩一个红薯，在座的却都没吃饱。 “再煮几个，这一顿都吃饱点，以后也会有的。” 话一落，除了禾苗，其他几个脸上都带着了期待。 “姑姑，粮食......” 不多了，禾苗心想。 的确不多，赖嘉欣知道。 粮食放在厨房和杂物间，是明面上都能看到的。 “没事，去拿吧，姑姑房间里还放了些粮食，够我们吃一段时间的。” “养家是姑姑这个大人的事，肯定能养活你们呢，别担心。” “姑姑，我们也能帮忙的，我跟弟弟妹妹们都能拿工分的。” 听到赖嘉欣的话，禾苗一下子就急了。 爹走之前交代过她们，要懂事，要好好干活，姑姑一个人养她们会很累的。 她跟弟弟妹妹们本来就是负担了，不能再不懂事。 她们只有姑姑了，也只有姑姑愿意要她们。 “是啊，姑姑，我能捡柴、打猪草，洗衣服做饭也都会。” “我也会，姑姑，等我再长大一点，肯定就能拿满工分了。” 听着姐姐的话，生怕是她们给姑姑添麻烦，惹姑姑讨厌了，禾叶禾花跳下凳子，拉着赖嘉欣的衣服。 明明很想哭，却拼命忍着，眼泪包着泪，一个劲地说着自己的价值。 让谁见了心里都不落忍。 利己但有着基本道德和些许良心的赖嘉欣也不例外。 连干净衣服上被蹭上的爪印都能容忍几分了。 “姑姑知道啊，我们禾苗禾叶禾花都是能干的好孩子。” “傻孩子。” “姑姑当然相信你们啊，我的乖宝们都最棒了。” 赖嘉欣摸了摸她\/他们的脸，拥着她\/他们，柔声解释着。 “娘！” 谷雨谷生年纪小，见娘的乖宝又多了几个，不禁焦急唤道。 “都是娘的乖宝，我们谷雨谷生也跟哥哥姐姐一样帮娘干活好不好？” “好。” “干活。。” 两个小的下意识重复着。 赖嘉欣不禁笑了。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哦。 “姑姑，弟弟妹妹们还小。” 禾苗觉得自己作为最大的，更应该当好姐姐的榜样。 禾叶禾苗见此，也有样学样，跟着点头。 “那弟弟妹妹也能帮忙做些小事，慢慢学。” “只是有一点，姑姑要跟你们说，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在家里千万不要客气、别跟姑姑见外知道吗？” 赖嘉欣郑重道。 “姑姑跟你们爹是一样的，都很爱你们，你们的爹爹肯定也有交代对不对。” 原主跟哥哥是龙凤胎，感情深厚，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再加上父母那辈就是逃难来的，也没个别的亲戚，以至于弥留之际，只能将孩子交付给原主。 原主也是义不容辞，含着伤痛处理好后事，又安排好几个孩子。 只是一般嫁人后多是逢年过节走动，以至于姑侄之间虽然心里亲近可相处时间却不多。 再加上，如今家家户户几乎都缺粮，连小孩子都清楚，心里自然有压力。 “嗯。” 听到姑姑说爱她们，三个孩子小脸一红，有些害羞。 她们从未听到过这么直白的表达。 挫折、打压教育下长大的赖嘉欣向往、喜爱的是鼓励式教育，她是、也会一直这么做的。 不过感受到姑姑的温柔和喜爱，的确让孩子们放松了些，几个孩子眼里的亲切更浓。 因为母亲离世得早，对于最亲也是唯一的女性长辈，禾苗三人心底其实是特别喜欢姑姑的。 每次姑姑回家，她们都超级高兴。 眼巴巴的望着人来，又盼着姑姑能晚点走。 可是都不敢提留下的事，因为她们都知道姑姑还有自己的小孩要照顾。 但现在姑姑说她们也是她的小孩，跟弟弟妹妹们一样的，这让三个孩子都特别高兴。 如果...如果爹爹还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禾苗有些失落地想。 “好了，要煮几个，你们自己决定，肚子吃饱了帮姑姑收拾家里吧。” 赖嘉欣拍了拍几人的背，感觉就都是骨头。 养崽道路漫长得很啊。 “好！” “好。” 说到这个，几人都兴奋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一家子都吃了个难得的八分饱。 趁着孩子们歇息和洗碗的功夫，赖嘉欣来到堂屋门口，打量着接下来最少要住十几年的房子。 这个房子是原身和丈夫结婚那年建的，每一处都费了不少功夫和心思。 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地，所以这房子占地不算小。 原先一家子住得挺宽敞的。 前院不算大，院门正对着堂屋大门，堂屋左边就是赖嘉欣醒来的房间，也是最大，地面最平整的一间。 第5章 盘点 堂屋右边建房时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间现在是禾苗她们三个孩子的房间，外间放了些东西还没收拾好。 等再过两年，倒是可以让女孩们住里间，男孩子住外间。 赖嘉欣一边看一边内心规划着。 要知道谷丰她们直到目前都是跟爹娘一起住的。 短时间还好，长时间赖嘉欣觉得肯定不行，她习惯一个人睡来着。 穿过堂屋，左右还有两小间房，左边是厨房，右边是杂物房。 后院倒是前院的两倍大，右边角落是厕所，厕所门正对着杂物房的墙面。 左边角落里有一口井，是因为住在村口，离横穿村子的小溪有点远才特地打的，当时花了不少钱。 也是由于住在村口，当初这边住的人家还没现在多，四周的院墙足足垒起两米高。 墙上还扎了许多原身丈夫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碎瓦片和玻璃碎片。 安全等级倒是不错。 不过让赖嘉欣最满意和松了一口气的则是厕所。 是仿着城里做的可以冲水的，虽然是手动版冲水。 用破缸子和平整的大石块改造的，跟旱厕比起来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旁边放了个破旧木桶，装的生活污水，倒是循环利用了起来，不浪费。 加上有条件时就会熏艾，因此味道倒是微乎其微。 赖嘉欣心里不由庆幸。 这还是原主怀孕后，大着肚子上厕所不方便，原身丈夫特地改的。 再次祝福她们，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整体上，赖嘉欣对于自己往后居住的地方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村子里也算出挑了，不说内里，光看外表比上不足比小却有余。 至于之前说的收拾屋子，倒也不是说脏，而是前两天禾苗她们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要规整一下。 为了让三个孩子在临溪村、不，现在是临溪大队，能好好生活，首先就得想办法解决户口问题。 毕竟这可关系到最重要的粮食问题。 再一个，光靠三个年幼的孩子和嫁出去的原身根本保不住家里的房子。 可以说在原村子里无亲无故的，至于孩子外祖家那边，在随着孩子娘去世后来往就少了。 在面对可能要接手的负担更是避之不及，似乎没有这门亲戚一样。 好在，临溪大队村支书的侄女是嫁到原身娘家那边，家里闹矛盾要分家，正愁房子的事。 原主他哥就想着作为交换，将孩子的户口落到临溪大队。 靠着维持得不错的房子，这场交易自然是成功的。 原主按照他哥的交代，还置换了自家房子旁边的一间垮了一半的茅草屋及地基落到禾叶名下。 等以后禾叶到了结婚的年纪，建个小两间土房完全没问题。 姑侄还能互相照顾。 对此，赖嘉欣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了孩子，原身哥哥真的考虑得已经很全面了。 而房子原有的可以用、能带走的自然都带了过来。 比如厨房的灶台里多出来的另一口锅、烧水的水壶也多了一个。 还有禾苗她们现在睡的床，里间里的一个柜子、一个箱子。 都是带过来的。 家里的东西多了一些，多少是要收拾下的。 参观完整个院子后，赖嘉欣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 因为原身丈夫是家具厂工人的缘故，家里倒是不缺基本的家具。 里墙摆放着一个立柜，旁边是一个大衣柜。 衣柜上方还有两个木头箱子，跟原身丈夫特地打的大衣柜不同的是，立柜和箱子都是原身的嫁妆。 离立柜距离一米位置处是一张拼接在双人床旁边的单人床，其外三方都打了围栏。 是为了防止小孩半夜掉下去。 双人床旁边、正对着门的方向摆放着一张桌柜、一把椅子。 这些就是整个家里最重要的大件了。 房间只有一扇窗户，正对着前院，上面没有玻璃，只糊了纸。 之前取下的草席挂在了旁边的墙上，在睡觉时可以挂上，起防风、遮蔽视线的作用。 墙角还放了个大木盆，是刚刚擦身子的木盆三倍之大，那是原身用来洗澡的。 赖嘉欣扫视了周围一圈，对每一样物品的熟悉感渐增。 原身留给她的记忆仿佛融会贯通了一般，不再是虚浮的。 顺着记忆的方向，赖嘉欣打开了立柜。 立柜通过中间的两个抽屉划分为两大层，上层放着自家最厚的一床棉被。 中间有一个是带锁的抽屉，赖嘉欣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了抽屉。 里面放着个木盒子，里面正是家里最珍贵的积蓄。 推开嵌入式的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本户口本，三样银首饰，以及一些规整好的钱票。 三样银首饰分别是一对银镯、一对银耳环、一枚银戒指。 银镯是原身的娘给她打的嫁妆。 戒指是她娘自己的，去世前留给了她。 耳环则是结婚时，丈夫送的。 飞快掠过前面这些，赖嘉欣看了一眼关上的门，然后就开始数钱。 虽然记得数目，但是这个时候的钱她可没见过呢。 一张、两张、三张......一共一百零五块，以及几张票据。 一百零五块中里有八十块是家具厂给的慰问金，十块是原身丈夫的同事凑的。 剩下的十五块才是家里今年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 前几年的钱拿来买粮食都紧巴巴的。 要不是银首饰不值几个钱，且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粮食，家里暂时没用上，早就拿去换粮了。 记忆里原身还提过，但被丈夫拒绝了。 说是留一个念想。 一直到今年，家里才攒了一点。 本来放在外面的还有一些钱，可两场身后事办下来钱包已经空空如也了。 粮食也少了一部分。 至于为什么家具厂会给慰问金，则是因为原身丈夫是在厂里出的事。 是在帮忙搬家具的时候没站稳，又被落下的家具砸了一下头，还没送到卫生所人就没了。 厂里这才有了这一表示。 而没站稳的原因，厂里的代表没细说，可是原身心里大概清楚。 得了浮肿病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第6章 来人 而属于打磨车间的原身丈夫去帮忙，何尝不是想多挣一点搬运的钱。 能让家里多一点吃的。 为此，一条命没了。 赖嘉欣正想将整个盒子都收进背包，但想了想，从盒子里拿了十块钱出来放到抽屉里，照常锁好。 其余的连带钥匙一起放进背包里，占据了一个格子。 这就是她手里的全部家当了。 可不能乱花。 “嫂子，嫂子？” 正当赖嘉欣想着把面板里的粮食拿出来一些放到桌柜里时，院子的门被推开了，与之相伴的是一个女人的喊声。 “诶” 不听声音，光是这称呼，就明了来人是谁。 “弟妹啊，咋了。” 赖嘉欣走出房间，来到堂屋门口。 张凤兰看到精神头还算不错的人明显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我这不是想着过来看看，听说你前天病了，孩子们都吓坏了吧。” “嫂子你也节哀，亲家大哥的事，唉，都是世道不好罢了。” 说着叹了口气，又上前拉起赖嘉欣的手安慰了几句。 “不过看嫂子好些了我这就放心了。” “几个孩子都还小，全都靠着嫂子你呢。” 看了一眼从后头探头看过来的几个孩子，张凤兰心里咋舌。 这好几个，养起来是真的难。 更别说还不都是自己生的。 不过还好不是自家要养。 这样想着，张凤兰看了一眼赖嘉欣，倒是没直说。 “是啊，所以我这不躺了两天就赶紧起来了。” “再难又能怎么办，有我一口吃的总不至于饿着孩子们。” 赖嘉欣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无奈与决心，随之又对张凤兰特地过来一趟表示感谢。 说着就转身准备去厨房给她倒碗水。 禾苗见了正要说她倒了端过来，就见赖嘉欣对她轻微地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原因，禾苗还是选择站在了原地，也没有出声了。 见此，赖嘉欣眼里划过一抹笑。 是个机灵的。 “诶，嫂子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一下，马上就得走，还得下地干活。” “嫂子你好好歇两天，有什么事让孩子们过来说一声，我家能帮的一定帮。” 张凤兰连忙拒绝，知道今天的来意肯定没法了，干脆就离开了。 “好，那下次我再招待你。” 慢腾腾的走了几步，赖嘉欣虚弱的表示要送一送，反被人按住了。 “不用不用，咱们妯娌之间哪需要这么客气。” “我走了，嫂子。” “谷丰乖乖听你娘话，别调皮啊。” 临走之时还留了两句话，只是最后一句让谷丰嘟了嘟嘴。 “我一直都很听话啊。” 赖嘉欣听到后赞同的点了点头，抚了抚谷丰的额头。 对于张凤兰的到来，她心中有几分猜测。 只是在禾苗和谷丰告诉她这两天没见这个婶子来过时，所有的猜测就都往不好的方向去了。 两人的确是妯娌，但又有些不寻常。 两人并不是一个婆婆，原身婆婆是前头那个，走得早。 公公前几年也走了，目前只有张凤兰的婆婆还健在。 因为结婚前就分了家的缘故，原身跟那边只是面子情。 人都不太熟悉，自然也不是很了解。 原身丈夫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关系也一般。 两兄弟赡养亲娘，这也是分家前说好的。 也就张凤兰是个健谈的，为人处事又不讨人厌，原身这才跟她有过些交流。 毕竟一个村子里总是能经常碰见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真说关系好，那还真算不上。 因此见人做表面，她也说个面子话而已。 而且刚刚张凤兰看到她有些惊讶和庆幸、失望的样子，赖嘉欣注意到了。 看着几个孩子，庆幸她倒是能理解。 惊讶也能解释两句，毕竟当时原身状态的确不太好。 可失望来源于什么呢？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赖嘉欣表情都怪异了两分。 应该不至于吧。 呃，又看了眼谷丰，心里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真是让人不悦啊。 她得赶紧定下来才行。 赖嘉欣琢磨着。 但还没等她动作，第二天上午家里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担心的问题也随之而解决。 ...... 村口外。 闻梅香停下自行车，随便找了位在旁边地里干活的村民打听着。 “老乡，陈茂家是在这吧？” 被询问的人站起身来，有些拘谨地看着明显的城里人。 “诶，对。” “他家就在村口进去左边第四家，围墙高的那一户。” 但还是顺着话说了。 “好，谢谢啊。” 得到结果，闻梅香道了声谢，本想从车头挂着的布袋子掏出两颗糖的。 可看着附近地里的人投过来的好奇、探究视线，还是忍住了。 还是正事要紧。 重新骑上车向目的地出发。 第四户？ 看着身边的房子，闻梅香恍然，怪不得呢。 这墙是挺高的。 非要说起来，第四户其实是间茅草屋子，还塌了一半。 明显不会有人住着在。 哪怕不说显眼的墙作为标志，正常人也不会弄错。 闻梅香下车，推着车一起来到门口的位置，看着关着的门，心想应该不至于走空吧。 还没等到她敲门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声音越来越近。 门开了。 闻梅香和赖嘉欣面面相觑。 “你...” “你是陈茂媳妇吧。” 两人同时开口。 赖嘉欣点头，识别失败，这个人她不认识。 大概是看出来了她的想法，闻梅香介绍道： “我叫闻梅香，你叫我声嫂子就行，陈茂平常叫我家老赵赵哥来着。” “嫂子啊，快请进，进屋喝碗水。” 说到老赵，赖嘉欣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陈茂就是原身丈夫，老赵是陈茂所在打磨车间的主任，也算是他的半个师傅。 当时原身去接人时，慰问金就是老赵作代表给的。 “诶，那我就不客气了。” 闻梅香顺着话进了院子。 赖嘉欣好奇地看了眼她手里推出的自行车。 这个年代有名的三大件之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见到实物了。 将人迎到堂屋坐下，快速到厨房倒了碗水。 第7章 惊喜 这还是早上禾苗烧好的，现在还是温着的。 家里来了人，房里的两个小家伙好奇地挪来了房门口，正好对上坐在堂屋里的闻梅香的眼神。 “这是你家两个小的吧，看着像你，长大后肯定是个俊姑娘俊小伙。” 见着两个小不点，闻梅香想到这个家的状况不禁心里叹气。 随后就从拎进来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把糖。 “来，婶婶给你们吃糖。” 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下，手掌打开，却不见两个孩子拿。 还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不用不用，嫂子你也太客气了。” 赖嘉欣端着水进来，见此连忙把碗搁在堂屋的桌子上，就要上前阻止。 “几颗糖而已，就当是我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了。” 闻梅香熟练的避过去，将糖塞到两个孩子的口袋里。 说是一把，其实也就七八颗，一人一半，完全塞得下。 “那就谢谢嫂子了。” 赖嘉欣无奈笑笑，又看着两个拘谨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谷雨谷生，这是你们闻婶婶，叫婶婶好。” 将两个拉到自己身边，轻声教着认人。 “婶婶好。” “婶婶好。” 谷雨谷生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怯生生地打着招呼。 目光偶尔投向口袋里的糖，有些好奇和疑惑。 这让赖嘉欣看了心里都有点发酸。 谷雨谷生是五八年底出生的，说是四岁，其实还没满。 在她们有限的记忆里，糖这个词可能都没听过几回，吃就更少了。 一次或两次，还是陈茂从外面带回来的，别人发的喜糖。 自家哪怕是有钱、有票，一般都不会买。 现在怕是都不记得了。 “诶，真乖。” 闻梅香也不着急，又逗了逗两个孩子。 看着两个孩子乖巧的模样，心里不禁想到她明年出生的孙子孙女，心情颇好。 “对了，还有个老大吧，不在家吗？” 来之前陈茂家基本情况她都了解清楚了，也是多番考虑才会有这么一个选择的。 现在看到这一家子的情况更确定了几分。 “跟他哥哥姐姐一起出去了，说是要去山上找找现在有没有野菜冒出来，顺便捡些柴火回来。” “我这一病她们都吓坏了，这两天都拦着不让我出门呢。” 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赖嘉欣脸上满是无奈和对孩子们这么懂事的愧疚。 心里却百转千回，猜测着闻梅香的来意。 以及琢磨着怎么能让自己更加有利。 哥哥姐姐？生病？ 这两个词一出，闻梅香有点疑惑。 她怎么听说陈茂并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更别说侄子侄女了。 这么想着，她也就开口了。 “是我侄子侄女们。” 赖嘉欣垂下头，语气低落。 “我哥哥前不久走了，留下了三个孩子，我这个做姑姑的肯定得照顾着。” “反正都是自家孩子，多几个也是一样的带。” “倒是她们都懂事得很，反而还照顾我。” 简单的解释一出，闻梅香心里咯噔一下。 看着赖嘉欣的眼神也更加温和了，还有些许抱歉。 “弟妹，这真是抱歉，我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怪不得呢，丈夫才走没多久，哥哥也走了，人哪能撑得住啊，可不就生病了。 难怪这些天都没去厂子里说工作的事。 也是因此，她这才过来了。 “没事，嫂子，你也是不知道。” “这都是...命，我没事的。” 赖嘉欣摆了摆手，佯装不在意。 “嫂子喝口水吧，家里简陋，真是不好意思，没什么招待你的。” “哎呦，哪能呢，有你和这么乖的两个孩子陪着我说话，已经是最好的招待了。” 闻梅香怕再戳到面前这苦命的一家子的伤心事，赶紧转移了话题。 赖嘉欣也顺着话说着，过了一会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嫂子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还是我家那口子的事...” 对厂子里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话没说出口，可脸上却是这样表现出来的。 “没有没有。” 怕她担心，闻梅香解释了两句。 “我这不是想着来看看你，毕竟陈茂和我家老赵也算是半个师徒了。” 这话倒是不假。 陈茂刚进厂时，就是那时还没升主任的老赵带着的。 虽然不是只带一个，也不是正经拜师的那种，厂里老人手里头都有分配。 可陈茂是个知情懂理的，两人关系是还不错。 “嫂子你这也太客套了，我可不能收。” 见着闻梅香从布袋子里掏出来的东西，赖嘉欣赶忙拒绝。 “弟妹你快拿着，你这不收，我们家老赵可是会伤心的。” “拿着，快拿着，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 勉强算是长辈吧，或者说作为年纪大些的过来人角度，闻梅香好心劝着。 “孩子要养，你的身子也要注意着，东西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两口子的一点心意。” “你如今压力大，收下吧，就当是咱们之间互帮互助。” “困难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闻梅香循循善诱，态度也更多了两分亲近，说的也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她这些话都是真心的。 “嫂子...” 赖嘉欣眼里含着泪，最终还是收下了。 “谢谢你，嫂子。” “不用谢，咱们之间哪用得着这么客套。” “家里要是有这么难处，就去城里告诉我们一声，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要是刚来的时候，闻梅香不一定会这么说。 可是看着面前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忍心了。 隔一天听到一样的话，赖嘉欣却明显听得出不同来。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也不会真就这么全信，或者一遇到什么事就找人家。 即使对方愿意对你好，但若是肆意滥用，只会浪费机会和人家的情意。 不爱社交，但懂基本人际关系赖嘉欣对于这点还是知道的。 人情往来，一看情，二看利。 一已经结束了，现在就看二了。 果然，闻梅香道出了她来的目的。 只是这个来意让赖嘉欣都不禁怔愣了一下。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第8章 交换 “弟妹，你看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赖嘉欣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嘴上说的还是客气感动得很。 “嫂子，也是你和赵哥惦记着我家陈茂，这才这么照顾我们。” “这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真的！” 回握着闻梅香的手，这次的感激不容作假。 听到赖嘉欣这么说，闻梅香的心里更加舒服了。 虽然说是交换，可自家的确也是出自一番好心，深思熟虑过的。 被人看到这番心意，自然是开心的。 口里的称呼也变了。 “嘉欣啊，我这也是拿你当自己人，所以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这也是种缘分，等你去上班了，家里压力也能小一些了。” “是，多谢嫂子念着我。” 赖嘉欣点头附和。 确实，供销社的工作一向抢手的很。 要是放出话来，想要的怕是都得排成队。 赖嘉欣能够得到，对于此时的家里情况来说，是最幸运也是最合适的。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下地干活啊。 对于她这种懒人来说，那可真是会要她的命的。 至于供销社上班，虽然也要796。 可一对比，她觉得她完全可以。 “行，那咱们就说好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去办一趟手续。” 闻梅香也是一个爽利的人。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嫂子你这边就行。” 赖嘉欣也不拖延，机会来了就要及时把握，哪怕是现在她都没问题。 “好，那就后天，你直接去供销社找我。” 今天闻梅香是休假，还想赶着回家告诉小儿子这个好消息呢。 “可以的，辛苦嫂子了，谢谢嫂子啊。” “应该的，不辛苦。” “嘉欣啊，我就不多留了，家里还有事。” 婉拒了赖嘉欣留她中午吃饭的热情，闻梅香哪还愿意给这个家庭带来压力。 不多耽搁，就准备推车出院子回家。 “嫂子，慢走啊。” 看着自行车的身影远去，赖嘉欣一把把门关上，喜形于色，没忍住原地蹦跶了两下。 太棒了，工作的事情解决了。 昨天张凤兰过来，她就怀疑是想要问陈茂工作的事，正愁着具体怎么解决来着。 闻梅香就来了。 她要用自己在供销社的工作跟陈茂的工作换。 工作是要给已经在家待两年都没工作的小儿子。 别看家里是双职工，丈夫还是个车间主任，可城里的工作还真不是好得来的。 两份工作看似好像不太平等，但实际不是那么算的。 家具厂的工作是按年限和等级划分的，闻家小儿子接班虽然只能从学徒工开始，工资一开始也低。 但有着主任父亲，可行的操作空间还是有的。 更别说还有加班工资等。 而供销社售货员是个热饽饽没错，但工资是固定的。 一个月工资二十二块五，以及若干票据。 而闻梅香之所以要换，一个是为了小儿子。 另一个原因就是大儿媳妇怀孕了，小两口在隔壁县工作，娘家那边也没个人能照顾。 怕又跟上一个一样保不住，再加上等到儿媳肚子大了，做婆婆的肯定也需要去照顾一段时间。 这一头一尾最少三四个月是要的。 更别说孩子出生后，也得需要人照顾着。 这样一来，闻梅香才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若是换了，几方都高兴。 大儿子儿媳小儿子都顾上了，不用落任何一个的埋怨。 她也能好好抱上孙子孙女。 选择跟赖嘉欣换，则是因为她手里刚好有一个工作名额。 家里还困难。 换了还能照顾一下丈夫手下的工人，名声上更是好听。 闻梅香是怎么想的，赖嘉欣不在意。 反正结果对她来说是好的。 不用下地干活了，还有了一份城里的工作。 售货员诶，直到二三十年后供销社取消前都是顶顶好的工作。 而且，这样她通过游戏面板得到的东西也能有个合适的渠道来源。 赖嘉欣已经开始期待起了后天。 而中午回家吃饭的几个孩子看着手里都分到的四颗糖也非常高兴。 虽然姑姑说一天只能吃一颗，可她们能够吃四天呀。 甚至都有点不舍得吃。 闻梅香拿来的布袋子里是半斤水果糖和五个鸡蛋，是挺重的礼了。 这份情，赖嘉欣得记住的。 看着孩子们高兴的笑脸，剥了一颗糖到自己嘴里。 “是挺甜的。” ...... 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那一天。 也是这几天赖嘉欣起得最早的一天。 前两天她起来的时候，禾苗她们都出门了。 锅里还留了早餐给她这个‘病患’。 就连谷雨谷生见她没醒都不再喊她，乖乖的在旁边玩等她醒。 让赖嘉欣有时候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但，也没改。 她可是没两天就要早出晚班工作的人，歇两三天怎么了。 而且，她是有想帮忙的。 比如做饭。 结果家里目前顿顿红薯，最多加上仅有的几个鸡蛋煮着，不需要任何技术，孩子们都能干，根本用不上她。 于是，赖嘉欣选择了放弃。 等到她拿出食材再大展身手吧。 经过这四天（含今天）的签到和生成，手里的粮食又多了不少。 如今有：红薯16千克、面粉12千克、面团1个、猪肉6千克、苹果1个，牛奶2杯。 牛奶本来是6杯的，但这几天赖嘉欣每天都喝了一两杯，就只剩两杯了。 都是避开孩子们偷偷喝的，还真是有点罪恶啊。 不过，搪瓷杯倒是有了四个。 目前，红薯和面粉各占一个背包格子，其余的都搁置在面板上。 除了红薯能每天偷渡一个两个品相稍差的出来混在红薯堆里外，其它的都不好拿出来。 不过很快了，过了今天，每天都会有机会的。 这么想着，赖嘉欣穿上自己最得体的一件补丁衣服，吃完早饭就准备出门了。 “姑姑可能会回来晚点，中午就不用煮姑姑的饭了。” “乖宝们在家要互相照顾。” 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了两句。 “好。” “娘早点回来。” “姑姑，我们在家等你。” 几个孩子都乖乖应了。 第9章 进城 “不管出门还是在家院子的门都关上。” 村子人都在，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可赖嘉欣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还是挺喜欢这几个孩子的。 除了个别事是必须需要她帮忙的，其它事她们几乎都能自己解决。 就连谷雨谷生，都被哥哥姐姐们照顾得挺好。 赖嘉欣做的还真不多。 目前也没体会到什么养崽的痛苦。 “嗯。” 跟几个孩子分开，赖嘉欣往村口走去。 乖宝们，很快家里就能有好吃的啦。 别的（做事干活）不行，好吃来凑。 村口外有一大片田地是村子里的，因此赖嘉欣经过时还能看到地里一些忙碌的人影。 “陈茂家的，这是要去城里啊？” 靠近路边一位大妈抬头时正好看到，便随口问了一句。 “对，有点事。” 迅速反应过来的赖嘉欣明白是在叫自己，但见开口的人是村子里交际不多的人就简单回了一句。 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勉强笑了笑，别人见了也不觉得失礼，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即使这几年见得多了，但谁家要遇上可不得伤心一段时日。 赖嘉欣简单客套了两句就直接向前走去。 她本人除了独了一点，大体性格跟原身差距不大。 并不会引起怀疑。 更何况面对巨变，哪怕性格产生一点变化也再正常不过了。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脚下的步伐稍微加快了一些。 还没来得及问是有什么事的大妈撇了撇嘴，又埋头干自己的活去了。 八卦虽有趣，但粮食最重要。 只是中间歇息之际，还是没忍住跟身边人讨论了几句。 “你们说陈茂家的去城里是要干什么？” “说起来陈茂都走了有一阵了。” “兴许是有些没处理完的事，毕竟没几天她娘家哥哥走了不是吗。” 另一个跟赖嘉欣稍微熟一点的人开口替她说了几句话。 “人陈茂家也不容易，还带着几个孩子。” 这话引来了周围人的赞同和议论。 “可不是嘛，她年纪还轻，以后的日子怕是难了。” “就是就是，自己的孩子就算了，还另外拖着几个，再嫁怕是难。” “胡说什么呢，人自己说不定根本没这想法。” 对赖嘉欣印象不错、且住得比较近的徐大妈听不下去了。 “现在日子慢慢好过了，她家那几个孩子看着就是懂事的，养活自己怕是也没问题。” 这几天她可是几乎天天看到几个孩子拎着篮子或者背篓出门。 一天两次，最少也要带些柴火回来，都懂事得很。 “再说了，别忘了陈茂原本还有个工作，保不定后面咱们还要找人家帮忙，可别说那种话。” 临溪大队百来户人家，陈、王是其中大姓，大多也都是沾亲带故的。 陈茂虽然走了，可堂辈、隔房的亲戚有不少，即使不提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不是能随便被人欺负的。 也许对内不一定关系有多好，可一旦对外还是很团结的。 还在的长辈、平辈可不会真让人家孤儿寡母受欺负。 现下是家家困难，又见赖嘉欣一家还过得去。 且之前生病的事一开始知道的人也不没几个，但这几天知道的、亲近一些都还是有上门看望关心一二的。 见她好了，这才放下心来。 再一个，之前原身夫妇性格本就与人为善。 陈茂在城里上班，村子里如果有找他帮忙的，能帮的他就帮一把，不会拒绝。 虽然大多是打听招工消息或者帮忙带些东西的事，可也是一番好意，大家总是感谢的。 临溪大队别看人还挺多，但在城里上班的总共也就三个。 这在附近村子里还是很不错的了。 所以赖嘉欣一家在村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只是住得稍微偏一点，不与村里人走动太多而已。 “我们这也没说什么，看你还急了。” 说了几句改嫁的事的大娘往回圆话。 她这不是还没说啥吗。 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大妈跟赖嘉欣关系多好呢，还不是惦记着让人帮忙，有什么不一样似的。 心里并不以为意。 也是真的不觉得赖嘉欣能守住，一辈子都不嫁人了。 那么多个孩子呢，嫁人了才有个帮扶。 不然得过得多艰难。 她也是好心建议。 不过这些话倒是不再说出口了。 想着人陈茂还没走多久。 是不太好。 “说的也是，如果嘉欣真的能留在城里，也是个好事。” 城里有人，万一有事还能找人帮忙。 “那我可不确定，但总不至于一个工作浪费掉。” 徐大妈可不敢保证。 她也只是话赶话，再加上猜测罢了。 只是旁边人的心里却嘀咕开了。 家具厂的工作哪怕赖嘉欣做不了，卖也能卖不少钱吧。 她们之前还差点忽略了这点。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大家又各自忙活开了。 只是对待赖嘉欣的态度，还是保持着跟以往一样，甚至有的更热情了暂且不说。 另一边。 赖嘉欣刚出门时还轻松的步伐变得沉重了些许。 累是一回事，身体也是真的差。 只能心里苦哈哈的安慰自己，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要知道她自己本来可是能连着几个月，除了日常丢垃圾外都不下楼、不出门的人啊。 无论是生活用品还是吃饭，全都靠着外卖跑腿就能解决。 就连做饭的次数，每个月半个巴掌的次数都不一定有。 主要还是煮些速食之类的。 靠着理论分八九十分的技巧，家常菜实际竟然做的还行，起码她自己不嫌弃，吃的还挺香的。 也没因此进过医院。 没想到现在以及以后每日要腿着最少两个小时。 赖嘉欣不禁摇了摇头，放在以前真是完全想不到的事。 好在在经过临溪大队与县城距离之间唯一一个村子时，她知道再走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了。 调整好呼吸，甩了甩腿，准备一鼓作气不再休息往县城赶。 临溪大队位置其实是不错的，距离县城只需要走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了。 半道只经过一个村子。 第10章 于英 只是现下看着都还空荡荡的。 没到收获的季节。 大路上虽然没遇见什么人，倒也不会觉得很偏僻。 这让赖嘉欣松了一口气。 听闻梅香说，供销社是五点半下班，也就是她上班后最早也只能在六点半左右到家。 对此她只担心入冬时，天黑得快。 就算不会出啥事，可在没有照明工具的情况下那也有点暗了。 怪吓人的。 如果有自行车就好了。 能大大缩短在路上耗费的时间。 想起前天看到的自行车，赖嘉欣心里不禁期望。 可是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管是钱和票，她都拿不出来。 将自行车一项列入自己的计划表里，赖嘉欣看着近在眼前的县城门口，又看了眼操作面板上的时间。 刚好九点半。 她是在家吃了早饭出来的，也就一个红薯。 不过在路上借着布袋子的遮掩，又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个苹果。 苹果核丢进了面板上的垃圾桶里，十分便捷。 所以现在肚子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饿，撑到中午完全没问题。 今天来，主要是办理手续。 需要的证明她都开好了。 有着之前换房子那一茬，村支书对她的态度更好了。 在知道她是工作需要后，更是和善了几分。 开证明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村子里知道今天赖嘉欣来县城目的就只有村支书和大队长。 后者还是本家人，按辈分算，赖嘉欣还要叫他一声堂叔。 面对村子里的两大领导，赖嘉欣也不会傻得与他们平白无故交恶。 更别说在记忆里，大队长和村支书都是不错的长辈和领导。 以后生存能舒服些的条件又满足了一项。 对此，赖嘉欣很是满意。 依着原身的记忆，向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赖嘉欣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托她的衣着、气色和来的方向的缘故，这种神情并不突兀。 过往行人或街边住所的人更是习以为常了一般，甚至都不会过多留意。 在赖嘉欣眼里，县城里整体呈现的是偏灰色的色调。 房屋建筑等稍微亮眼些的是少许的红、白、青三色。 服装更是统一一般的深色及洗的发白的颜色，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缝合着，呈现出这个时代的特色。 仅有零星几个年轻姑娘身上的衣裳颜色亮眼一些。 头发上扎的红头绳稍微醒目一些。 赖嘉欣知道亮色的布匹不是好买到的，头绳也是要花一两分钱才有的。 其中的意味也明白。 大多代表家里条件好，日子可以说是很过得去了。 越靠近供销社所在的地带，看到的人气色明显要更好一些。 收敛好心神，赖嘉欣不再多看，直接向着供销社的门脸走去。 等手续办好，她多的是时间观察这座需长待多年的小县城。 供销社是一座二层小楼，门脸也比一般的铺子大一些。 站在门口，赖嘉欣便能看到直面的一排木质玻璃柜台以及身后的一排柜子。 粗略一看，柜台主要分为八个区域，每个区域后站着或坐着一人。 里面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在。 “嘉欣，你来了。” 略带欣喜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嫂子。” 赖嘉欣向着从最右边开始数的第二个区域走去，脸上带了一抹笑。 “我就猜你快到了。” 闻梅香也笑了。 她所在的柜台此时正好没有客人，跟隔壁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让她帮忙看一下。 也没多介绍，就从柜台后出来了。 稍微聊了两句就在售货员们好奇和打量的视线中，拉着赖嘉欣向通往后面的门走去。 “基本情况我之前也跟你讲了，楼上呢，是主任和财务的办公室、档案室。” “我先带你去落实好，再带你见见人。” 虽然有些不舍，闻梅香却是个利索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手续赶紧办了，她也趁早落下心。 老大那边又来信了，她琢磨着情况，还是觉得要早点过去。 开了后门，看到的除了左边尽头上二楼的楼梯外，就是后院的小三间房，只有中间一间开着，另外都是锁着的。 “后院是仓库，有专门的管理人员负责，轮流看管。” “平常你们拿货之类的找他们登记，早上一般也是他们开门，在他们那签字报到。” 闻梅香顺着赖嘉欣的视线解释着。 接着两人就来到了二楼，二楼走廊外面有个炉子，上面正放着水壶。 闻梅香小声介绍着。 “院子里有安水龙头，平常喝水自己用炉子烧就行，也不固定是谁弄。” 不固定，但不代表不积极。 主任办公室就在旁边不远处，大家不会不愿意做点事的。 “因为没有食堂，吃饭大家是自己带，这边有蒸笼，到饭点了一起热。” 指着炉子一边放着的蒸笼和煤炭，赖嘉欣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虽然不包饭，但发工资的时候会补贴一些票的。” 来到第三间办公室之前，闻梅香以轻微的声音说道。 敲了敲门，又给了赖嘉欣一个眼神，闻梅香打头。 “进。” 一道精神气十足又语带温和的女声响起。 “主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赖，赖嘉欣同志。” 闻梅香对着正坐在办公桌面前的于英介绍道。 “这是我们供销社的于英于主任。” 又看向赖嘉欣。 “于主任好。” 赖嘉欣上前问候。 眼里含着对面前这位于英主任的好奇，以及不敢立即表露出来的欣赏。 这位于主任看起来近四十岁，长着一张秀气的面容但气质却英姿飒爽，颇有一番气度。 身上散发着赖嘉欣没有且难以拥有的自信与洒脱。 “嗯，嘉欣同志好。” 于英点了点头，态度性格却很是温和。 “你的情况梅香也告诉我了，在这里放宽心，只要将自己本职内的工作做好就行。” “有需要帮忙的开口说，大多都是女同志，没什么好避讳的。” “好的，谢谢主任，我会努力的。” 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就连顶头上司都罕见的好说话，这让赖嘉欣还有点不敢置信。 闻梅香带着心里诧异的人办完手续、又见了隔壁办公室的财务、后院值班的库管。 第11章 敲定 眼下看着她有些惊讶和恍惚的模样不禁笑了。 “正常的手续流程其实都不复杂，提前说清楚情况就行。” “更何况有着于主任在，我们这里还算是平和。” 一般有点小事情都还好，只是要注意公事公办。 “只要你做好本职工作，其它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一楼的同事之间，摸清楚人的性格和相处之道就好，这就得看赖嘉欣自己了。 闻梅香稍微犹豫了一下，却没有主动提及同事的情况。 “嫂子，还是得谢谢你，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赖嘉欣自然知道，要不是闻梅香提前打好了招呼，她今天还不一定这么顺利。 交换工作是顺理成章的，但也得看双方配不配合。 不然私下给你使点小绊子或者隐藏些什么注意事项都能够让人吃一壶了。 “哪有，都是应该的，这些我不告诉你，你后面也会知道的。” 听着这话，闻梅香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许。 她可以不提不邀功，可赖嘉欣不能没眼色。 这一高兴，就又叮嘱了两句。 “我、你负责的柜台主要是一些针线之类的小东西，平常都还好，就是零碎些的活。” “但每年有毛线供应时就要忙一些。” “你旁边两个柜台分别是鞋帽区和杂物区，日常跟她们打交道最多。” “她们人都还不错，跟我关系也还可以，你正常相处就行了。” 柜台大概分成了八大类，最中间的两个是布匹和糖点区，布匹这边依次就是鞋帽、针线、杂物区。 糖点那边则是文具、铁具、酱料区。 至于三转一响、高级糖果等就要去百货商店那边买。 就连种子都有专门的副食店。 闻梅香说着顿了顿。 “有的性格可能傲一点也是有的，你不用管。” 但具体是谁她却不再多提。 赖嘉欣面上有些不明所以，心里却了然得很。 好歹她也是有过半年多的正式职场经历，作为实习生的时候也是见了、经历了不少糟心事。 更别说各类大大小小的兼职，寒暑假打工的工厂、店面了。 要不是毕业后因找不到好的工作，从而误入房地产销售一行，也不能幸运的得到一笔提成。 不仅还完了助学贷款，还躺了那么久。 至于这些说辞是不是要全信，赖嘉欣看了一眼闻梅香，心里倒是比较笃定。 她俩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彼此之间更想交好，这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短暂接触下来，对互相的感觉都不差，所以不至于担心有幺蛾子。 “行了，大概就是这样，现在咱们去家具厂，有漏的我路上再跟你说。” 有着主任的发话，再加上今天柜台不忙。 处理好这边的手续交接后，闻梅香托同事帮忙看着柜台，两人就紧赶着往家具厂那边。 赖嘉欣跟几个即将共事的同事倒是没多交流，仅点头、微笑的程度。 她也不急，现在还是闻梅香的主场。 供销社和家具厂是相反的两个方向，后者偏一些，闻梅香每天骑自行车单程都要近二十分钟。 所以对于闻梅香的急切，赖嘉欣没有任何异议。 一路上时不时问些她不知道、原身也不太清楚的事，又记了记经过的位置和标志，倒也不觉得尴尬。 只有一点，那就是屁股好疼。 自行车后座真的不是个能产生享受感的位置。 县城的道路还算是平坦的，可赖嘉欣脸上还是不禁皱了皱，表情管理差点失控。 也就这么一次，没关系的。 痛苦微笑中。 由于提前都打好了招呼，家具厂的交接也很简单。 她也见到了闻梅香的小儿子，看着伙食还不错的样子。 也不是胖，就是这个身高男性正常体重的即视感。 但在这时却很显眼。 城里每月的粮食定量也是让农村人很是羡慕的一个因素。 赖嘉欣倒是不羡慕，因为她马上也有了。 粮食关系一转，按规定，她每月就有二十四斤粮食定量、二两油票、二两肉票领。 其中粮食里粗粮一般占70％，细粮30％。 不过，后者跟肉票一样，前提是物资供应足够的情况下才会有。 如果供应不足，就会换成粗粮或其它票来代替。 途中，赖嘉欣还不得不面对来自原身丈夫的同事社交。 她将其中的几人重点记了下来。 这都是在陈茂去世后帮了忙、捐了钱的，再加上闻梅香一家，这都是需要重点感谢的。 由于家里没有什么东西，赖嘉欣也没有理由拿出东西来，便只是口头上又感谢一番。 表示自己是个记恩的人。 再加上她换工作的事家具厂这边消息灵敏些的几乎都知道了，大家的态度倒是都不错。 等到情况好些了，她明面有工资后，于情于理实际上也得有表示才行。 赖嘉欣心想。 这个年代的十块钱可不少了。 都差不多是她未来半个月的工资了。 更何况家家户户都不容易。 再一个，这些都算是人脉啊。 保不准什么时候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能走动、适合走动的关系该保持就得保持。 总比以后突然求人好。 想到这，赖嘉欣吐出一口气。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不成社交躲避人士就算了，还得在一定程度上做个社交积极分子。 唉，都是生活所迫。 赖嘉欣突然想到家里的几个孩子。 孩子们，娘\/姑姑这么努力，你们长大后也要争气啊。 努力再过十几年，让她再次躺平好嘛。 她要求不高。 真的。 在供销社门口跟闻梅香分开后，赖嘉欣决定逛一逛县城。 她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今天肯定要熟悉一下环境才行。 至于闻梅香，她说要上完今天最后一天班。 还要跟同事好好告别，等她去隔壁市就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她要结算这个月十来天的工资！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 赖嘉欣完全理解。 看着供销社的门脸，赖嘉欣努力克制住花钱的欲望。 家里缺的东西是真不少。 如果说其它的都还好，但没有草纸真的让她有些难受。 上厕所太痛苦了。 第12章 参观 虽然她也知道这跟油水有关，可上厕所柔软一点的纸真的不能少啊。 似是想到不好的回忆，赖嘉欣脸上闪过一抹扭曲神色。 明天，明天一定要买草纸！ 还有牙刷，也不能忘。 至于家里厨房空空的调料瓦罐，她都觉得能再等等。 反正这一两天她也没什么大展身手的机会。 不过盐倒是不能少。 赖嘉欣思索着，在心中的购买清单里确定了前三项。 让她不由庆幸的是，这些不需要票。 不然她真的会谢。 另外手里仅有的几张票也得及时用出去，不然得到过期了就不好了。 花了半个多小时，赖嘉欣先是将供销社附近稍稍熟悉了一下。 然后再逐渐向四周范围蔓延。 确定了副食店、国营食堂、邮局、裁缝铺、公安局、两个厂子家属院的位置。 之后便向着熟悉位置时看到的百货商店方向走去。 好奇是一回事。 另一个她想看看有没有自己遗漏的待买物品，且能够不需要票就能买的。 走进百货商店，赖嘉欣第一反应是大和阔气。 供销社跟它比起来，也算是低配版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百货商店的物品本来就要贵重些，倒是不难理解。 供销社是便民生活化、面向所有群众，百货商店则更适合经济条件比较宽裕的人。 忽略掉柜台售货员打量的各类视线，赖嘉欣厚着脸皮参观了一会。 她倒是不怵，跟后世比起来，更大的场面早就见过了。 只是兜里没钱，总是有点小尴尬的。 一圈看下来，对不少东西心动不已。 比如那闪亮的女式自行车。 品牌款银面粉带的手表，赖嘉欣一直很喜欢这个牌子。 但在后世或者说上辈子，最低五位数一块的价格，她根本买不起。 但现在才一百多不到两百啊。 内心狂喜，赖嘉欣面上不显，只有眼睛里透着光。 等她有钱了，一定要买下来！ 在手表柜台停留时间略长了一会，售货员倒也没催促或者给白眼，只是不热情不招呼而已。 赖嘉欣也不会觉得不高兴。 毕竟这可是会在墙上张贴‘不得随意殴打辱骂顾客’的时代。 虽然暂时还没看到这个标语和现象。 但在供销社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无论是有几个客人，着急的绝对不是售货员。 再加上闻梅香告诉她，人多忙碌的时候会累一点，但绝对不能着急，不错数量和价格就行。 寥寥几句，赖嘉欣对于自己往后的工作现状就大概明白了。 可以说是神仙工作了。 让她不由地感叹。 果然铁饭碗就是香！ 离开前，赖嘉欣眼神在成衣区和糖点区停留了一会。 然后...没有犹豫地离开了。 有着每日一杯牛奶和苹果的存在她倒是还不馋。 即使想尝尝这个时候的无不良添加剂产品，倒也不急于一时。 至于孩子们，肯定会想吃这一口，但闻梅香送来的糖还有不少。 之前分给她们的糖都还有两三颗。 正好，钱该省就要省。 而看成衣，倒不是赖嘉欣看了很喜欢。 后世多少服饰风格没见过啊，现在最多是有点新奇。 就一点，毕竟上辈子怀旧款服饰她也见到过一些。 不过，想拥有也是真的。 赖嘉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她知道最近一两个月她都不适合添置新衣。 起码外表是。 她主要也是想看看如今服饰的基本、主打风格。 等后面她发工资了、也有票的时候，自己买布做时，得控制在那个程度范围内才可以小改一点点。 不一定是光图好看，还是要以舒适为主。 原主是会基本的裁剪制作的，家里人的衣服都是她做的。 而赖嘉欣也是会一点的。 这是她唯二的乐趣之一了。 小时候是要自己缝补衣物，本来大多就是捡上头哥哥姐姐的衣服。 到她穿时已经旧了些，容易坏。 又没人总是留意她、帮她缝补。 至于新衣服就别提了，一年能有一件都是很不错的了。 于是她就自己学着补。 好在不算很难，即使缝得歪七扭八她自己也不嫌弃。 孰能手巧。 等上大学后，她在一家十字绣店铺打过工。 兴趣+做一件成品能卖多少钱两个因素，双管齐下，她很快就掌握了这一技能。 主要是十字绣不算难。 手里有一点钱了，赖嘉欣便做些娃娃、包包什么的。 大学课程不算很繁重，赖嘉欣又需要花很多时间兼职，只要不挂科就行。 于是经常在学校附近的夜市去摆摊，多少挣一点。 反正卖不出去的自己也能用，也不浪费。 当时对她来说，大学四年的助学贷款、生活费委实压在她心里，根本不敢松懈。 直到工作拿了一笔不错的提成后，才手头宽裕一点。 就买了一个小的二手缝纫机，也算是奖励自己。 自娱自乐，还真给自己做了几件衣服裙子。 算是一个爱好，自己也成了手艺初学者了。 放在以前，她怕是根本想不到，还有实际用上的一天。 果然，学到手的技艺总是不多余的。 大致心里有了底，空手来的赖嘉欣空手离开了县城。 时间过得太快了，已经四点了，她得抓紧时间往回赶才行。 几个孩子在家她还真有点不放心。 已经荣升为“妈妈”的人还是有一点责任心在的。 厚脸皮的在心里夸了自己几句，脸都不带红的。 等出了城，见周围没什么人影，赖嘉欣展开了游戏面板。 她已经实验过了，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 至于实验对象自然是从家里的孩子开始的。 先是在最小的谷雨谷生面前，见两个小家伙毫无反应她就明白了。 只是还是在禾苗、村里人面前又实验过几回。 今天在县城也打开过两次做实验，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要使用的话还是得避着人为好，不然在外人眼里，就是赖嘉欣愣愣的看着半空发呆。 正要操作时，赖嘉欣猛地拍了下自己额头 真是犯傻了，她已经把今日份的机会用完了。 本来还想着将唯一的面团和1千克猪肉合成一下的。 第13章 散布 至于合成后的是饺子、包子还是馄饨她就不确定了。 前两天她就有这个想法了，可是怕自己忍不住‘品尝’这才暂时按捺住了心思。 不然味道容易露馅不说，她也不知道得到的是需要加热的冷的，还是可以直接吃的。 两个小的大部分时候又是跟在她身边的，也就没有什么机会。 ‘不过，明天不能这么急着操作完了。’ 大概是游戏所专用的吸引力以及她早上醒来先摸手机的习惯，还躺床上时就打开面板几下操作完了。 这给赖嘉欣提了个醒。 还是要留点准备为好。 一个小时后，踏着沉重的步伐，赖嘉欣终于看到了村口外的人影。 内心不由地生出一股亲近感。 这可是的出生地和大本营啊。 五点了，但对于将田地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村里人来说，还并不急着回家。 除了个别已经回去的了或准备回去做饭的外，大部分人还在。 想来村里的田野上也是一样。 “嘉欣，回来了啊。” 刚走到田边准备回家的徐大妈正拍着裤腿，就见到熟悉的人影走近。 “对，徐大妈你是要回家做饭吧，正好咱一起回。” 赖嘉欣看清楚人，心思一转，嘴角便绽放一丝笑意，以示这段时间里难得的好心情。 让看到的人不由惊讶。 “好啊。” 徐大妈顺着应下，心里有些纳闷，随即升起的就是猜测。 一边往家走，一边试探性地询问着。 今天的心情看着还不错，倒不是前段时间的绝望模样了，倒是好事。 “嘉欣啊，你今天去城里是干啥去了？” 空手回的，俨然不是买东西。 这话正问到赖嘉欣心坎里。 “还不是我家那口子...不是有个工作吗，他那车间主任媳妇心善，再加上正好有需要，就跟我换了一份工作。” 先是有些低落的开了口，随后又仿佛是重新打起了精神，人又有期盼、活力了些。 没管徐大妈和四周几个好奇地竖起耳朵听的人，赖嘉欣继续道： “前两天闻嫂子还特地来看我，这不，知道我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就跟我提了这事。” “人家好心，我当然感激，再加上我家这情况的确合适，今天这不就去把手续给办了。” 眼尾轻扫了扫周围的人，赖嘉欣解释了下前天来人的情况，以及将自己即将去县城工作的事合适地暴露了出来。 反正明天一早就会瞒不住的事情，她现在说也一样。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 又专门看了一眼处于惊讶的徐大妈，赖嘉欣垂了垂眼睫。 徐大妈家就在她家斜对面，两家关系还算不错，徐大妈为人也不是那多舌无理的。 远亲不如近邻，根据家里的情况，有个关系好的邻里还是有必要的。 下一秒，就听到徐大妈庆幸和为她感到高兴的话。 “这好啊，你这养家也能稍微轻松些。” “你那个嫂子人也好，各取所需，又能帮你一把，也是有心了。” 赖嘉欣不显痕迹的重点观察了下徐大妈的表情。 看得出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的，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跟记忆里的印象没差。 是个可以来往的。 “可不是。” “人是真不错。” 周围偷听的人不禁咋舌，也不保持沉默了，纷纷议论着。 至于明里暗里的情绪赖嘉欣没有去管。 “对了，是啥工作？还是在家具厂吧？” 徐大妈想起这个，又追问了句。 “不是，是供销社的售货员。” 赖嘉欣亲身解释着，脸上带着高兴的浅笑，但却不会让人觉得炫耀。 “嚯！售货员啊。” “那可了不得。” 哪怕心里猜测应该不算太差，但徐大妈也没想到是供销社的工作。 “不过，这适合你，你又念过书、人聪明。” 又不用加班，还能照顾好家里。 徐大妈连连点头，这还真是合适，工作也体面。 虽然只要是有份工作都是让人羡慕的，但也有不错和更优的差距。 “是啊，说不定徐大妈你还记得闻嫂子嘞，就是负责针线柜台的。” 赖嘉欣这么一提，徐大妈脑海里也隐隐约约回忆起来。 “那肯定，每次去都能看到。” 一个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身边的嫂子拍了下手，后知后觉道： “我就是说前两天那人眼熟，上个月我去县里的时候见过的。” 这个明显是闻梅香来的那天见到人了的。 其她人也紧跟着反应过来，提及自己记得的，以及说起这份工作的好。 赖嘉欣听着不再多话。 “大妈、嫂子我这要到家了，家里孩子今天一天都没管，怕是饿坏了，就先回去做饭了啊。” 村外的田地离家里不过百余米，正常走很快就到了。 只是中间说说听听了好一会，这才刚到。 “行，你赶紧回，孩子要紧。” 还是徐大妈最先反应过来，想起中午回来做饭时见到几个孩子回来，但没过多久就又上山了。 大一点的拖着几个小的，一连串。 “嘉欣你是什么时候上班，到时候把两个小的放我家里，让你嫂子一起看着。” “这也太麻烦大妈你了，还有嫂子。” “禾苗谷丰每天带着呢，没事的。” 赖嘉欣急忙拒绝，摆了摆手。 “我明天就开始上班，闻嫂子家里有急事。” 自然的回答着上班的时间。 “哪有什么的，都是在家门口玩，半个钟一个钟出来看一眼的事。” 徐大妈丝豪不觉得有什么。 村子里的孩子不都这样，只是小一点的需要稍微注意一下而已。 干也干不了什么活，只要不太调皮捣蛋，管他们怎么疯玩。 “诶，嫂子，那这样，我要是真有要帮忙的肯定不跟你客气，到时候你别嫌我麻烦就是了。” 语气里又亲近了几分，赖嘉欣无奈一笑。 “行，这有什么的，有事招呼一声啊。” 徐大妈爽朗挥手，这才回了家。 赖嘉欣又跟几个嫂子大妈打了个招呼，这才进家门。 “娘～” “姑姑！” 刚把门从里合上，就引来了剧烈的欢迎声，还有扑过来的几个孩子。 第14章 开会 大半天没见了，几个孩子满脸都是喜悦。 “在呢，在呢，慢点。” 两三天的功夫让她已经习惯了这群崽的热情与亲近。 纯真的孩子心灵可比跟对对外人际交往轻松多了。 让赖嘉欣这个本质有些冷漠和谨慎的人都不禁放下些许心防，不拒绝她们的走近。 不过，这几天的相处和教导还是有用的。 赖嘉欣看了眼几个孩子的面貌，起码在卫生上好了不少。 勤洗手、擦脸，从山上回来后掸掸衣服，她们都有做到。 当然，看了眼抱着她腿不放的谷雨谷生，她知道这离不开有责任心的哥哥姐姐的帮助。 “姑姑，红薯已经煮好了，你先喝碗水再歇。” 一拖二在堂屋刚坐下，又一一安抚好撅着嘴的谷丰、期待的禾叶禾花后，赖嘉欣就看着禾苗往后去了厨房。 还不等她问，就看到禾苗双手端了碗水出来。 “姑姑，已经摊凉了。” 赖嘉欣接过碗，心里暖暖的。 说了这么多的话她嗓子的确有点干，又没有随身带的水壶。 中午渴了的时候是避开人，又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仅剩的一杯牛奶喝了。 下午就滴水未沾了。 “谢谢禾苗，姑姑正好需要呢。” 喝了半碗水，赖嘉欣又习惯性夸奖了几句。 “娘，我也有帮忙，我今天捡柴了，还烧了火。” 谷丰不甘示弱，小嘴叭叭的说着今天做了什么，有多乖有多棒。 让谷雨和谷生也急了，很可惜的事，她们说不过哥哥。 气得都要翘脚伸手捂谷丰的嘴了。 “哇，这么棒嘛！” 赖嘉欣很是捧场。 这样才能激发孩子们干活的乐趣。 “娘知道，娘的乖宝们最棒了，最体谅娘了。” “禾叶禾花也是一样，都是我贴心的乖宝。” 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赖嘉欣一个人把六个孩子说得可美了，几个孩子笑得晕乎乎的。 明明很正常的事，可娘\/姑姑却把她们夸上天，真是有些羞涩呢。 不过，真的很高兴诶。 心里比吃了糖还要甜。 糖的味道她们现在已经记得很清楚了，真的很好吃。 赖嘉欣带着几个孩子吃完了普通的红薯晚餐后，就开始轮流洗刷刷了。 托这几天她每天要么洗澡要么擦身的福，禾苗她们回来后已经烧了两壶水。 倒完一壶马上就在火炉上接着烧上。 至于用灶台上的大锅烧水洗澡，一锅解决，原谅赖嘉欣暂时还做不到。 两口锅她都计划好了，等粮食有了光明正大的表面来源，她要用来一个焖饭、一个炒菜炖汤的。 趁着还有亮光，赖嘉欣先给谷雨谷生收拾干净。 然后再是谷丰禾叶禾花，虽然她们自己说是能解决，可赖嘉欣还是得催促或照看、帮忙一下。 只有禾苗能够独立些，八岁的孩子还是能稍微放下心来的。 等都收拾好，赖嘉欣这才提着水回到自己房间洗澡。 并且再次拒绝了要帮她洗衣服的禾苗她们，三两下把自己的衣服洗好晾上了。 她是不喜欢做家务没错，可贴身的衣服肯定是不能让孩子们帮忙的。 至于她们自己的衣服，赖嘉欣还真没怎么管。 这两天她起得晚的时候，就会发现后院就已经挂上了换洗下来的衣服和破洞袜子了。 说实话，赖嘉欣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没想包揽这些。 没有洗衣机，自己的外衣都得靠手洗，已经是她的接受极限了。 几个孩子一起做家务就挺好的。 至于跟别人家那样一个女孩洗全家人的衣服，在她这是绝对不行的。 所有活一起做，可以分工、可以帮忙或互换，但不能全推到一个人。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的可以暂时少干点，这没办法。 禾叶谷丰他们肯定不如大的禾苗能干，谷雨谷生也不能跟哥哥姐姐比。 但等她们到了六岁、八岁，也是一样的。 一碗水端平，是赖嘉欣实行的守则。 公平点对谁都好。 孩子们大概是因为还小，再加上这个时代的现状，对此倒不觉得什么。 “懒妈妈勤快崽。” 赖嘉欣喃喃低语。 这个不好的名号就交给她吧，她不介意的。 “好了，到了我们一家的开会时间了。” 借着月光和煤油灯，房间的床上齐聚了一家七口。 至于开会，也就是她醒来后第一天时说了下卫生习惯的问题。 倒也没那么严肃，只是赖嘉欣想告诉这些懂事的孩子们家里的一些情况。 虽然她们没有决策权，可知情权和部分执行权是有的。 “明天娘（姑姑）要开始上班了。” 赖嘉欣停顿了一下，等几个孩子欢呼高兴够后才继续。 工作，连小孩子都知道是很好的事。 “早上最晚六点半必须出门，下午五点半下班，但走到家肯定就六点半，快七点了。” “这意味着整个白天你们都得自己在家里。” 话语一落，除了谷雨谷生略微有些懵懂，其她几个孩子都点了点头。 只是...那故作严肃的样子让赖嘉欣看了觉得有点好笑。 不行，得忍住才行。 憋住笑，赖嘉欣继续说着安排。 “中午你们就跟今天一样，自己回来弄着吃。” 反正目前也只有红薯，煮一下的事。 “晚上...” 说到一半又停了停，赖嘉欣无奈扶额。 晚上也只有红薯啊。 “姑姑，我知道，就跟今天一样，你放心上班吧，家里交给我们没问题的。” 禾苗接过话，很有把握的样子。 也的确有把握，因为这几天的利索劲都尽入赖嘉欣眼里。 禾叶禾花谷丰也都不差。 洗碗、打扫、烧水、做饭（煮红薯）、捡柴，还有洗衣几乎全包了，甚至带小孩。 这么一看，倒是她杞人忧天了。 原来最废的是她啊。 不不不，错觉错觉，她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孩子们是主柱周围的小柱。 大家一起撑起一个家。 “当然，姑姑肯定相信你们了。” “但是有一点要记得，要注意安全，不要玩火、不要离火炉太近知道吗？” 第15章 叮嘱 “还有热水，千万要小心。” 这是针对所有孩子的。 哪怕是禾苗。 赖嘉欣眼神一一看向所有孩子，直到她们都表示一定会小心。 “娘，你放心啦，交给我。” 谷丰挤到赖嘉欣面前，自信地昂起头。 惹得赖嘉欣哭笑不得，又看了眼其她几个孩子差不多的神情，有种自己似乎白担心的感觉。 “好，知道你们能干。” “只是娘会想你们、担心你们啊。” 赖嘉欣搂着跟哥哥又竞争起来的谷雨谷生，放柔了声音。 “你们一定会小心，不让自己受伤，让娘担心害怕的对不对。” “嗯，姑姑，我们不会的。” 最有责任心和担当的老大禾苗用力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认真。 她做事一向细心有条理。 “姑姑，有我呢。” 自认是家里最大男子汉，要努力干活、照顾兄弟姐妹的老二禾叶拍了拍胸脯。 他对自己很自信骄傲。 “姑姑，放心。” 性格腼腆安静，听话懂事的老三禾花拉着赖嘉欣的手软软出声。 小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娘，你就放心好了，不要害怕。” 个性有些跳脱，调皮爱争宠，可实际却如同贴心小棉袄的老四谷丰埋在赖嘉欣怀里，闷闷出声。 在父亲去世后，他懂事了许多。 “娘，我听哥哥姐姐话，帮忙干活。” 呆萌可爱的老五谷雨半是撒娇半是承诺，从背后抱着赖嘉欣的脖子。 小小的脸贴过来，仿佛你是她的全世界。 “娘，我也是我也是。” 跟屁虫老六不甘示弱，挤不过哥哥抢不过姐姐的他急得要跳脚了。 脸蛋倒是看起来红润了些。 别说是原主她们来，就连赖嘉欣见了这场景、听了这些话心里都软了下来。 这片刻的触动，让赖嘉欣突然明白为什么大多的母亲都愿意为了自己的孩子去奉献去拼命。 她不能感同身受，却有着一颗感情充沛的同理心。 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些真心真意、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 “好，我相信你们。” 赖嘉欣眉眼弯了弯。 “如果有什么搞不定或者需要帮忙的去找对面的徐大妈，娘会拜托她的。” “不要怕麻烦人家。” 看出禾苗的欲言又止，赖嘉欣解释道： “有时候徐大妈也会找姑姑帮忙，所以没什么的。” “而且娘（姑姑）也会感谢她的。” 禾苗听了这才点头。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不管是邻居还是谁，帮了你们还是欺负你们，都要告诉姑姑。” 这话主要是对禾苗三人说的。 寄人篱下、被排斥、霸凌这些赖嘉欣小时候都经历过，她明白这些对经历的人伤害有多大。 所以才把自己重重包裹起来，只为了保护自己、避免伤害。 一旦有能力该反抗就反抗。 又跟几个孩子重点交代，别人要是欺负她们该怎么做，还不还手、怎么还手，村里哪几个亲近的长辈或亲戚可以求助。 虽然一般小孩子都是打打闹闹，村里人大多都厚道，不一定会怎样。 可赖嘉欣不介意多教孩子们一些东西。 希望用不上，可教了总比不教好，她们早晚会见到各形各色的人的。 “娘，有我在，我会带着哥哥姐姐的。” 土生土长的临溪大队人谷丰表示他罩着在，没问题的。 赖嘉欣忍俊不禁，禾苗几个也不禁笑了。 “那就辛苦你了呦。” 谁知这活宝还一本正经的示意没问题、应该的。 这下床上几人都笑开了，谷雨谷生还没搞懂情况，但也跟着嘎嘎乐。 赖嘉欣突然觉得养孩子压力虽然大，但乐趣也不少。 起码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没有手机和网络的年代，她不会太无聊太孤单。 “好了，到了该睡觉的时间里，都去睡觉，明天姑姑给你们带好吃的。” 如果今天偶然听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国营饭店明天会有肉包子供应。 明天面板合成的时候要是幸运一点，改善伙食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是什么啊，是什么，娘～” 几个孩子眼睛明显都亮了，虽然没问但都觉得县城里的肯定是好东西。 只有一个显眼包跳起来了，还带动了两个小的。 赖嘉欣没好气地拍了拍谷丰的小屁股。 “明天你们不就知道了，睡觉睡觉。” “再闹你明天就看着我们吃。” 这话一出，才稍稍安静些，就是眼神可哀怨了。 赖嘉欣不再管他，举着煤油灯把禾苗三人送到房间，看着她们都躺下盖好被子才准备离开。 “晚安，乖宝们。” 亲昵的摸了摸她们的额头，三个孩子明显更高兴了。 从第一次她这么做时，赖嘉欣就发现了。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也不吝啬给予孩子需要的关爱。 淋过雨的赖嘉欣不介意且愿意给这些孩子们撑伞。 “姑姑晚安。” “姑姑好好休息。” 三个崽话语软软。 赖嘉欣应了才转身回房，她房间里还有三个呢。 却没看到她离开后禾苗她们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 而赖嘉欣回房后哄俩半压制一，不到十五分钟，说不困的调皮鬼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心念一动，唤出面板，看着上头显示八点半的时间。 赖嘉欣以微弱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夜猫子养成早睡早起的作息没什么惊讶的，只是这么早还真有点不适应。 轻声下床、开门，赖嘉欣去对面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三个孩子，又把被子给她掩了掩这才悄悄离开，重新回到房间。 将煤油灯吹灭放回床边的桌柜上，躺回床上，拍了拍靠过来的谷雨谷生的背，才闭上眼眸。 稀薄的月光无声无息地透进草帘散落在室内窗下。 一室静谧。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 心里记挂要上班的赖嘉欣早早就醒了。 这算是她的习惯，在没有闹钟的时候简直太管用了。 打开面板，一看才五点二十，时间完全来得及。 虽然睡不着了也不能再睡，但还是在床上躺了会。 先签个到。 很好，猪肉1千克到手了。 第16章 辫子 又将自己昨天遗憾的面团和1千克猪肉进行合成。 虽然面板和背包都能够保鲜保温，可赖嘉欣还是选择了最开始生成的一块猪肉。 她有一些整理癖，喜欢把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还有点强迫症。 所以很快选中了放着猪肉那一排的第一个。 白光一闪，面团那一格空了，而原放着猪肉的格子里出现了新物品。 赖嘉欣呼吸都急促了两分，只因为格子里正是她期待的肉包子，完全纯肉的那种。 暂时不急着吃，又点了下下方，显示数量十六个，但从操作面板里取出得全部取，不能按想要的数量取。 还是得占一个背包格子才行。 见时间又过去了两分钟，赖嘉欣也不再赖床，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 给三个孩子盖好被子，才出了房间。 大约是心情好，再加上时间充足。 赖嘉欣解决完生理问题又洗漱好后，决定烧个火。 这可是这几天头一次啊。 不过，好久没用过火柴、没烧过火的人稍微有些不熟练。 但很快就点燃了，小问题。 接着把水壶装满水烧上，灶台上常用的锅也舀了三分之一的水，用来煮红薯。 她可以不吃，但孩子们得吃啊。 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 引了火到灶台里，又从厨房里的筐里拿出八个个头中等的红薯洗干净放进锅里。 期间还不忘从自己的背包里精心挑选出两个相对不太好看，沾了沾篓子里其它红薯身上的‘污渍’或者说尘土，将其放到筐底。 做完这一些，赖嘉欣洗了洗手才坐在火炉远处等水烧开。 主要是早上一杯温水不能少，昨天烧的凉白开倒是有，还是要现烧热水掺。 家里得有个开水瓶才行啊。 东一件西一件，细数起来才发现缺的还真不少。 好在赖嘉欣的话没被外人知道，不然要遭骂的。 这个年头，谁家有两口锅、两个烧水壶的啊。 更甚者，一大家子人都凑不齐一个锅的现状都多得是。 但谁想要这个情况下的双倍器具呢？ 如果可以选择，赖嘉欣宁愿不要。 原身及其丈夫、哥哥如果还活着，想必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带来的便捷。 正当赖嘉欣发呆，或者说思索时，厨房门口传来了动静。 “姑姑。” 有些睡意朦胧的话语响起，赖嘉欣回头一看竟是禾苗。 是这孩子倒也不过于惊讶。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早饭姑姑做就行。” 厨房离禾苗她们住的里间远些，赖嘉欣动作又轻，没想到禾苗还是醒了。 “嘿嘿，正好醒了。” 刚睡醒的孩子还有些懵，看着赖嘉欣不禁咧开嘴笑，有点傻乎乎的可爱。 不同于平常大多时候跟个小大人一样故作正经、严肃。 其实平常也是六点多就醒的，禾苗感觉今天也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而已。 赖嘉欣飞快瞄了眼时间，还早，离六点还有近一刻钟呢。 “去漱口洗脸，姑姑给你扎头发。” 牙刷牙膏赖嘉欣都没有，更别提孩子们来。 用跟柳叶枝差不多的东西，沾一点从盐罐底里抠出来的盐，都是这几天赖嘉欣能给自己创造的最好条件了。 因为盐也没了，只好教孩子们早上咕咚咕咚几下。 现下水还没开，赖嘉欣也没事做，便起身回房间拿梳子。 平常她的房间也没锁，梳子就放桌柜上，或者有需要别的东西，孩子们直接进去拿就行。 反正也没什么珍贵物品，积蓄她都随身带着在。 更重要的是家里就一把锁可以锁门，一般是用在堂屋大门上的。 “好。” 禾苗眼睛亮了亮，飞快的舀水洗漱，又用毛巾呼噜了几下脸，就往堂屋蹦跶。 赖嘉欣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小姑娘兴奋地搬了个小凳子在长板凳面前。 脸上可能是擦得太用力了，都有红痕了。 “慢点，不着急。” 赖嘉欣温声劝着，然后依着禾苗的意坐到板凳上。 “辫子喜欢吗？给你扎两个小辫子好不好。” 禾苗发质不好，发尾枯黄。 其实几个孩子都一样。 包括赖嘉欣也是，都是没营养造成的。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一家人都是爱干净的，头上没有虱子之类的。 不然，光是想想那场面，赖嘉欣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好，姑姑扎的我都喜欢。” 禾苗乖巧坐在小板凳上，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她从小就很憧憬的事，以前姑姑每次回来（娘家）的时候她都缠着要扎头发。 平常她只能羡慕的看着村里小伙伴们的娘给她们扎头发。 现在她也有人给她扎头发了。 赖嘉欣察觉禾苗话里的期待和高兴反而愣了愣，手里动作微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神有些恍惚。 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 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她小时候的样子吗。 只是她是盼不到期望的人的。 但...禾苗可以。 眼睫垂了垂，再抬眸眼间更具温柔。 “喜欢的话，姑姑经常给你扎头发，还给妹妹们扎。” 每一天赖嘉欣没办法承诺，万一有起晚着急出门上班的时候呢。 “真的嘛，太好了。” 禾苗有些激动，但想到还在睡觉的弟弟妹妹们，还是放低了声音。 “姑姑，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就跟爱爹一样。” 大约是被赖嘉欣影响了，小姑娘也会跟家人勇敢表达爱了。 虽然语气里还是有点小羞涩。 只是，后半句提到父亲时还是没忍住失神了一会。 “姑姑也很爱你啊，就跟爱谷丰谷雨谷生她们一样。” “你们都是姑姑最喜欢的乖宝呀。” 赖嘉欣何其敏感的人，很快就又把小姑娘哄高兴了。 “我知道，不过姑姑要多喜欢弟弟妹妹一点哦。” 明明还算稚嫩的童音说出的话却窝心得很。 懂事得让人叹息。 赖嘉欣正把第二个辫子扎好，家里连像样的头绳都没有多的。 还是用的原身之前裁剪下来的零碎布条。 好在倒也不难看，发尾垂下来一点多的，小孩子头发甩起来时看挺可爱的。 第17章 肉包 “我们禾苗真是个好姑娘，弟弟妹妹们知道肯定很高兴的。” “有个禾苗这样好的姐姐。” 用手背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赖嘉欣没忍住抱了抱她。 真是个招人疼的。 她也招架不住啊。 直到听到水壶烧开的声音，赖嘉欣才放开她赶回厨房。 禾苗也紧跟在后，跟个小尾巴一样。 赖嘉欣倒水出来时还不忘告诉禾苗，早上起床后要喝一杯温水，对肠胃好。 也是用一杯水唤醒身体。 禾苗乖巧点头，只觉得姑姑知道的真多。 然后姑侄俩用热水掺了点凉白开，碰碗、干了一碗温水。 锅里的红薯也熟了，赖嘉欣就先拿给禾苗吃，自己也意思的拿了一个。 “待会弟弟妹妹们起来让她们喝点水再吃饭。” “中午可以在家睡一会再出门知道吗？” 赖嘉欣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嗯。” “要是大队给你们这些小孩子安排活了的话，要尽力而为，可以慢一点做少一点，不要累到自己。” “一个、两个工分都是很棒的，你们年纪小。” “家里粮食够的，姑姑每个月都会发工资，我们家不会再缺吃的。” 人头粮+她的粮食定量肯定是不够一家七口吃的，大头还是得靠买。 在所有人眼里，今年看着就不像前三年。 赖嘉欣也知道是真的过去了，买粮食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可哪怕她实际有粮，在外人眼里，她也必须买，不然就不合理。 至于工分，她上班可以不下地，但禾苗她们这些孩子都是有力所能及的活要做的。 就连往后的许多年，除了特例，农村家家户户、每个人几乎皆是如此。 也不求多，一天一个工分都完全可以。 她家几个孩子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五个工分，赖嘉欣比较肯定地猜测。 禾苗眼睛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她是想多挣点工分的。 这几年饿怕了是一回事。 另一个方面，禾苗看了一眼赖嘉欣。 姑姑一个人养她们这么多人本来就很累，她们自然也要争气。 即使才几天功夫，可村里人谁不觉得赖嘉欣是又多了几个拖油瓶。 倒也不是恶意，更多人都觉得赖嘉欣做得好、有良心，是应该的。 只是私下议论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感慨两句。 其实就是随口说说闲话而已，可不经意间还是被禾苗听到了。 村里到处窜的孩子们自然也听过寥寥几句，不过倒是没有所谓的欺负外来人的现象。 目前也没人这么闲得慌。 再说禾苗三人是正经落户了的，不管怎么样就是本村人。 这就不得不提原身哥哥的深谋远虑了。 只是在禾苗眼里，跟她一样大的孩子如果能拿两三个工分，她为什么不行！ 赖禾苗，也是个很有自信和骨气的孩子。 做事也很有计划。 谷雨谷生暂时不算，其她弟弟妹妹一人拿一个工分，她得拿两三个才行。 不过，这话她却没说出口，直接做就是了。 不挣工分的这几天几个孩子也没闲着，院子里都堆了一小堆柴火了。 虽然都是小枝小柴，但每日捡的都够用。 “行，那姑姑去上班了。” 还不知道大侄女已经有了计划的赖嘉欣没想那么多，毕竟暂时还没通知。 “要是弟弟妹妹们闹，你用糖哄一哄他们。” 虽然按照这几天的经验来看应该是不会闹的，但以防万一。 今天是头一次一醒来她不在身边诶。 至于糖放的位置，赖嘉欣也直接跟禾苗说了。 反倒是知道这么‘大’的事的禾苗仿佛被委以重任一样，小脸红扑扑的。 赖嘉欣没注意到，她吃完特意挑出来的最小的一个红薯，便准备轻身出行了。 没有饭盒、没有水壶的她，想带什么也带不了。 家里也几乎什么都没有，更别提零嘴了。 可谓两手空空。 但转念一想，还是需要个遮掩物。 而且今天她要买盐回来，得自己带上容器才行。 打开橱柜，赖嘉欣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罐子。 盐都买了，干脆再打点酱油回来吧。 赖嘉欣从杂物房里找出一个小篮子，是原身去县城时会用的。 将罐子放里面，又拿了原身用废布条拼接、洗干净的‘花’布盖在上头。 至于美观，不好意思，完全考虑不了。 正准备出门时赖嘉欣又犹豫了一下。 把禾苗支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洗干净的搪瓷杯，装了一杯温水放进篮子里。 这才跟禾苗说了再见，把大门掩上，拒绝小姑娘想要跟送的想法，大步向村外走去，脚步里有那么一丢丢急切。 能不急切吗？ 她这张馋嘴馋胃，想了大半个小时的大肉包啊。 可以说是垂涎欲滴了。 大肉包，你再等我一会。 马上，我马上就吃你。 还有今日份的牛奶，待会也要生成一杯。 苹果的话，就暂时不吃了吧。 下午再说。 真是个不错的安排，赖嘉欣给自己点了个赞。 在大路上走了十几分钟，确定周围没人，一前一后短时间内也不像会有人出来的样子。 赶紧打开面板，先是生成了一杯牛奶，今日机会余9。 然后将已经放进背包里的包子取出来一个。 1千克面粉+1千克猪肉足足做出来了十六个皮薄馅厚的大包子。 跟牛奶一样，也是温热可以直接吃的。 按赖嘉欣现在的胃口，在已经吃了一个红薯后，还准备喝杯牛奶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吃完一个了。 看着手里食欲满分的大包子，赖嘉欣嗷呜一大口。 嘴里嚼着，眼睛不由地眯了眯。 这包子也太好吃了吧。 吃惯了速食产品的她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大包子了。 出门堂食倒是能买到现做的，可包子大多小小的一个，即使是大的，包子皮也是一样那么厚，馅那么少。 馅还不都是肉，甚至是假肉或淋巴肉，简直跟这没有可比性。 太幸福了。 这一刻，赖嘉欣对面板的热爱蹭蹭蹭的往上涨。 要是有数据显示，肯定是+1+1+1+1+1+1个不停。 第18章 岗位 眼看时间还够，第一天上班她还特地早出门了二十分钟，不会迟到的。 赖嘉欣干脆蹲在路边一口包子一口牛奶，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时不时还环顾下四周，简直跟在做贼一样。 但不谨慎不行，要是不幸被人看到，可能结果比做贼还糟糕。 急需光明正大的理由！ 等最后一口牛奶下了肚，赖嘉欣的肚子是这几天头一次吃得这么饱。 满足的舒了一口气，又借着出门前装好的水漱了漱口，减少口中味道残留。 舌头又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肉的残渣卡在牙齿里。 将最后两口水喝掉，又往嘴里塞了颗放在兜里的糖，赖嘉欣这才作罢。 只是眼神在空杯子上停留了一会后，有了决定。 只见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将杯子在上面敲了敲。 甩了甩擦了擦，看着杯底和杯身两处小瑕疵、外漆小破损，赖嘉欣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这样才比较符合她的情况。 至于哪里来了，就说是跟别人换的，一般人也不会深究。 连盖子都没有的残次品就更不打眼了。 吃饱喝足的赖嘉欣再次踏上上班的路程，浑然不知因为早上的小事家里还闹了一场小热闹。 “姐姐，你的辫子？是姑姑给你扎的吗？” 禾花一起来，就看到姐姐头上明显不一样的手艺，一下子就明白了。 羡慕的小眼神不停的往禾苗头上看。 想要、喜欢就差写在眼里了。 “对，姑姑出门前给我扎的。” 摸了摸小辫子，禾苗虽然不想炫耀，但语气里还是不自觉地透露了出来。 脸上的笑甜滋滋的。 好在她反应快，知道妹妹在想什么。 “今天姐姐给你扎，也扎这样的好不好。” “好吧。” 禾花有些失落，但觉得也行。 只是心里想着明天她也要早起，说不定姑姑也会给她扎好看的头发。 姐姐扎的也好了，但是姑姑扎的会更好看嘛。 “姐姐，你明天起来了喊我好不好。” 看着妹妹眼巴巴的，禾苗犹豫了下应了。 “但如果姑姑赶时间就不可以哦，姑姑要上班的。” “好，我知道呀，我很乖的。” 禾花又高兴了起来，还不忘陈述着她很乖的事实。 姑姑都说她是乖宝了。 “是，你很乖。” 禾苗是个不扫兴的姐姐，一边给妹妹扎头发，一边说着早上赖嘉欣教她早起要喝温水的事。 “还有哦，今天的早饭是姑姑做的，说让我们多睡会，姑姑她......” 吧啦吧啦一大堆，姐妹俩说起姑姑可兴奋了。 直到弟弟妹妹都醒了才停。 ...... 七点十分，赖嘉欣就到了供销社的门口。 此时门脸已经展开了一部分，只等二十分钟后开始营业。 赖嘉欣走进来时，人还没怎么来，映入眼帘的总共只有一男一女两人。 看着年纪大约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女同志是昨天在柜台后见到的，托还不错的记忆，赖嘉欣记得她是负责杂物区。 至于这个陌生的男同志，她知道这应该就是今天值班的仓库管理员了。 主要负责仓库管理，还有每日的开门、人员签到。 每日上班来得最早的是他们，最晚离开的也是。 昨天她见到的是另一个。 供销社里总共就两个男同志，其余都是女同志。 “赖嘉欣同志对吧，我是负责管理仓库的，叫吴成，比你大几岁，你叫我吴哥就行。” 吴成看着挺和善，主动介绍着。 “吴哥好。” 赖嘉欣喊道，又朝另一个同事笑了笑。 见状，女同志刘兰主动介绍着自己。 “我叫刘兰，你叫我兰姐吧。” “主任说了，让我今天带带你，你先签个到吧。” “好的，谢谢兰姐，麻烦你了。” 赖嘉欣恍然，这才明白怎么就刘兰一个人早到这么久。 “没事，不着急，今天一天时间，她们过会才到。” 刘兰笑眯眯的，倒是看不出对这‘加班’情不情愿。 赖嘉欣只好先嘴甜点，慢慢再摸索新环境，熟悉新同事。 签完到，接下来十多分钟赖嘉欣就了解了下工作早晚需要的准备，仓库取货的手续什么的。 中间同事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其中来得最早的就是主任于英。 “好，我简单说两句啊。” 于英从二楼下来，又看了眼手表，距离七点半还有五分钟。 八个售货员都已经到齐了，赖嘉欣暂时只跟她们有点头之交。 “来了个新同志，大家都知道，由于闻梅香同志的个人原因，将暂时回归家庭继续发光发热。” “从今天起赖嘉欣同志将接任针线柜台。” “希望大家继续保持团结友爱的精神，和平共事，做好份内工作的同时也照顾一下新同事，有问题吗？” “没问题。” 还算一致的声音响起。 用脚想也知道，这时候当然不会有人说反话。 “那行，嘉欣同志你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于英点了点头，又看向赖嘉欣，眼神里充满鼓励。 “好的。” 赖嘉欣下意识挺直了腰板，朝着众人看了一圈，才开口： “大家好，我是赖嘉欣，大家叫我嘉欣就可以。” “很高兴加入供销社这个大家庭，非常期待与大家的共事，同时我也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争取不拖大家的后腿。” “我也相信我能够做到。” 干脆自信的话语落地，让其她人多少有些意外。 于英更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至于其她人对于赖嘉欣的情况多少从闻梅香那里知道了点，倒是没想到人看起来倒是不孬。 “嘉欣同志说得好，我相信她肯定可以做到。” “那么刘兰，那就由你带一下。” “好的，没问题，主任。” 刘兰颔首应是。 “同志们，那就开始你们今天的工作吧。” 五分钟，卡得刚好。 七点半，供销社门口的木板也完全打开了。 赖嘉欣工作的第一天也正式开始了。 没有同事之间的寒暄，也没有迎面而来的诸多顾客。 平静，是赖嘉欣的第一感觉。 “兰姐，我对好了。” 第19章 特供 对数据、对库存，盘点柜台货物并记录是赖嘉欣最先要完成的工作。 “啊，这么快，行，我看看。” 处理完自己的早上工作，正无所事事，时不时看一眼赖嘉欣、又跟其她同事不时交换一下眼神的刘兰听了微愣。 拿过赖嘉欣手里属于针线柜台的记事本，之前是闻梅香使用的。 看到上面的字迹有些惊讶。 又花了点时间仔细核对了一下，发现真没什么问题这才抬头。 “嗯，没错，就是这样，以后每天早上都要处理好这个。” “下午下班后也得记录清楚，不能有误。” 赖嘉欣表示明白。 刘兰眼睛转了转，打听着情况。 “嘉欣啊，你之前读过书吧。” 语气蛮笃定。 “对，读了几年，初中毕业。” “那已经很是不错了，你这字写得就挺好看的，我就觉得是个文化人。” 刘兰真心夸赞着。 “也就认得几个字，倒是兰姐你这鞋垫花样真好看，绣得真好，我就没这个手艺了。” 赖嘉欣先谦虚，然后马上夸赞着刘兰早上从包里拿出来绣了一大半的鞋垫。 “诶，也就随便弄下，打发打发时间。” 刘兰听了倒是挺高兴的，两人顺着话聊了聊。 一来一去之间话语倒是热络了不少。 刘兰问了她不少情况，一些方便说的赖嘉欣就说了，自己也了解了些供销社的情况。 至于更多的就不好现在说了。 一个是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几人都听得见。 看似是私聊，其实是公众频道。 二是两人还不熟，也就表面交谈。 不过起码赖嘉欣知道了她这长期共事的几个同事姓名，至于性格，从外表言语倒也能窥探出一二。 实际还得看以后才知道。 第一天这么多信息也足够了。 之后赖嘉欣便学着其她人的样子时不时坐会，柜台后每人都有个凳子，没客人的时候可以歇歇。 只是与其她‘老油条’都有东西打发时间相比，赖嘉欣啥都没有。 就算有，她暂时也不准备用。 一开始几天该表现还是要表现一下的。 后面再顺应自然地随波逐流。 所以她要么熟悉着自己的柜台货品，记记价格、摆放顺序，要么就看看闻梅香之前的记录内容。 或者在别的柜台有客人时，仔细听着观察着如何待客售货。 周边几人都是前辈，多看看总没错。 以确保对自己的工作内容范围更加熟悉和了解。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心里倒是各有想法和评价。 直到中午吃饭时间和休息时间要到了，赖嘉欣的柜台一个客人都没来。 还真是清闲。 这工作她喜欢！ “你今天带饭没？我帮你一起拿上去热。” 右手边鞋帽柜台的朱慧慧微微靠过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赖嘉欣跟一左一右的两个同事最先熟悉了起来，互相之间都乐意交好。 朱慧慧跟她年纪相仿，两人借着都不算大的孩子话题亲近起来的。 “没，我待会出去随便买点吃的。” 赖嘉欣摇了摇头，脸上带上两分对自己头一天还是没做好准备的不好意思。 “正常，我刚来的时候也一样。” 朱慧慧一副我明白，我懂的表情。 “中午能休息一个小时，你可以逛一逛，不着急的。” “我可以帮你盯着，大家都这样，要是有事，互相帮忙看一会就行了。” 休息时间要是来人了互相搭把手就行，总是有人留守在柜台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 赖嘉欣眨了眨眼，没有拒绝。 同事之间，有时候还是需要互相麻烦的，你帮我帮你，这样才能变得亲近。 而且从刘兰和闻梅香那里，她知道每天中午的确要有人留守柜台的事。 供销社中午又不关门，照常开着营业的。 只是大家休息时间也是有的，人不在柜台，主任也理解，不会说什么。 赖嘉欣将上午去二楼走廊倒的水喝完，放下杯子，跟暂时没去吃饭的朱慧慧打了个招呼才离开供销社。 饭是一起热的，但却是轮流去吃的。 拿到楼下吃也不是不行，只是在之前有过一次把饭菜不小心洒在柜台上摆放的零星货物后，被主任警示了一次。 后来大家就轮流搬着凳子去后院午饭了。 赖嘉欣倒是不知道这一点，也没人告诉她。 但见今天第一波去吃饭的人没人在柜台上吃，而是搬着凳子往后走，就猜到了隐形规则。 她也没准备傻傻的去触碰。 不过此时的她倒不是朱慧慧以为的直奔国营饭店或哪里买吃的。 而是加快脚步去了不算太远的公共厕所。 在十多分钟前她就隐隐感觉到自己早上可能吃得太好了。 许久未进油水的身体肯定要好好消化一下。 幸运的是，杂物柜台就在旁边，看着柜台里形形色色的东西，她跟刘兰亲近之间也顺带买了自己需要的。 比如：草纸。 她还买了不少，足足三毛钱的，占据了篮子一半的位置。 因此，赖嘉欣此时倒是不算狼狈。 肠胃也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七八分钟后，赖嘉欣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还是草纸好啊。 又去水龙头处洗了洗手，才向着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 很可惜的是，等她到时，肉包子已经卖完了。 好在赖嘉欣也不是真冲着要买肉包子而来的。 又看了一眼小黑板上写的中午供应菜色。 红烧鱼、醋溜土豆丝、炒青菜，主食是米饭，今日特别供应是猪肉大葱包子。 瞥了眼饭店里抢到最后买到两个肉包的人，重点看了一眼其大小。 很好，个头看着就大气，跟她背包里的差不多。 佯装为肉包子而来，结果失望离开的赖嘉欣心里可高兴了。 也不知道她转身后窗口处员工对她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 小声嘀咕，又提高声音。 “下一位。” 赖嘉欣心情不错的离开国营饭店。 这不，在孩子们面前正大光明吃包子的机会不就有了吗。 呃，不对，是带着孩子们改善伙食的时候来了。 第20章 饭盒 ‘至于猪肉大葱，完全不要紧，孩子们又不了解，只知道有肉包子供应就行了。’ 细节需要注意，但对于还小，不知道情况的孩子们，并不会露馅。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大不了以后自己在家里做呗，麻烦是麻烦些。 可的确更稳妥。 念头只是暂时转了转，赖嘉欣就不再纠结，重点是今天能吃到嘴的。 借着在外面晃荡的时间，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解决了自己的午饭。 一个大肉包，一个苹果，再加一杯牛奶。 今日生成机会再－2，余7。 抱着赌一赌的心态，赖嘉欣内心有了决定。 不能总是跟刚刚一样解决午饭啊，长期不带饭不符合她现在的人设。 将视线转移到背包里库存的12千克面粉和操作面板上的6千克猪肉上，她不再犹豫。 从背包里移出6千克面粉到面板上。 一次两次.....五次六次，直接合成了六次。 成功得到了三份包子，一份馄饨，两份饺子。 “耶！” 赖嘉欣先是低呼出声。 随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格子里的盒子好像是不止一个。 也对，包子这么大都能做16个，正常或偏大一点的馄饨和饺子就更别说了。 这还是因为是纯肉、没有配菜的情况下数量相对较少。 点了一下提示信息，赖嘉欣眼睛不禁睁大。 生成的每份馄饨和饺子都用了三个饭盒装。 每份三个！ 猜测没有错。 包子一份是十六个，是用油纸包着的。 而馄饨和饺子却是用饭盒装着的，就是现年代的铁皮饭盒。 中午她就看到几个同事们上楼热饭时人手一个。 想来主任她们也是一样。 她要是明天带饭过来也不打眼。 毕竟原身丈夫也是工人，以前也是有的。 只是后来临时出事，原身去接人时哪来得及且哪有心情收拾东西。 等再去拿遗物时在悲伤之下也没注意，饭盒也不知是落了还是咋样。 随着哥哥又去世，原身也来不及去纠结这些。 这事家里也只有原身知道。 等她今晚空出饭盒后再‘做旧’一下，就过明路了。 有了饭盒赖嘉欣算是心满意足，又吃饱吃过瘾了，也不急着看饺子和馄饨模样。 反正是纯肉的，熟的，就是不知道是带汤还是不带汤了。 按理来说，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只看馄饨破没破例了。 按照包子的数量估摸着，纯肉大饺子应该能有六十个左右，大颗的馄饨应该有一百个左右的样子。 再加上包子，当早餐吃都可以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肉食者赖嘉欣终于可以回归了。 还拥有了9个铁皮饭盒。 用今日最后一次生成机会又得了一份猪肉，简直完美。 抱着高兴的心理，赖嘉欣脚步轻快的回到了供销社。 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没人来。” 朱慧慧挤了挤眼睛。 “那也谢谢你，明天我替你看。” 赖嘉欣笑了笑。 “好呀。” “你明天带饭？” 笑意明显加深了一点，朱慧慧亲热询问。 “对，明天可不能忘了。” “总不可能经常吃国营食堂吧。” 赖嘉欣佯装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倒是。” “哧。” 得到是一声赞同和一声不明所以的轻哧声，前者是朱慧慧。 至于后者，赖嘉欣视线顺着声源望去，只见一双高傲的丹凤眼微微挑起。 却不见其主人再说什么。 赖嘉欣望过去，眼里一片平静。 布匹柜台的白若南，闻梅香话里暗示的高傲人。 心里极速确定着。 上午就猜到了，只是不好给人随意贴标签，现在倒是无妨了。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朱慧慧却仿佛不自在极了，扭了扭身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 其实也就一会，或许都不到十秒，甚至更少，只是短暂的接触了三五秒而已。 正当白若南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神时，刘兰的声音响起。 “嘉欣、慧慧，你们在说什么呐，也带上我一个。” 刚进门来的刘兰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刚刚那一幕，不知是解围还是巧合的起了话头。 赖嘉欣转过头，嘴角翘了翘，仿佛无事发生似的随口说起。 “跟慧慧说轮流的事呢，今天她帮我看了柜台，明天我帮她看。” 让人惊讶的是，就连眼里都带着些许笑意。 这让刘兰心里对这个新同事又高看了一眼。 她回的巧，正好看到了。 不用猜就知道是某人又发作了。 就是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人做了什么。 怕新人第一天就被欺负或者受影响，这不赶紧开了口。 不管怎么说，以后跟赖嘉欣关系是怎么样。 起码主任今天说了让她带下人家，总不能第一天就闹出幺蛾子吧。 这事往小来说好像没什么，要是闹大，且被主任知道，还是会影响到她的。 “也加上我，后面我们轮流来。” 给赖嘉欣贴了个不是软包子的标签后，刘兰也加入了。 平等岗位，不存在谁怕谁的。 只有膈应和不喜能成为其中的负面情绪。 新同事是个硬茬总比啥本事没有，尽闹笑话得好。 不过，偶尔有点热闹看也是不错的。 刘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低下头的朱慧慧。 似乎只涉及两人的无厘头眼神风波，围观、或观察或看戏的其她人。 赖嘉欣眼神微动，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上班的第一...二，不，第三场试探好像结束了呢。 对刘兰、朱慧慧、白若南都有了更深刻的印象和进一步了解。 职场内的那一点事嘛，早有准备啦。 毫无影响的赖嘉欣继续开始了她的工作。 下午柜台倒是终于来了两个顾客，一个买针一个买线。 简单的毫无操作难度。 难怪闻梅香和刘兰只重点强调不要弄错就行。 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售货工作，对于做过许多兼职的赖嘉欣来说不要太容易。 一直到下班，自然是毫无差错。 让下班前专门还关心了一下的于英又惊讶了一下。 她本以为赖嘉欣头一天多少是会有些不适应的。 尤其是八个售货员里，只有赖嘉欣是农村的，起码还住在乡下农村。 第21章 分食 之前也是一直都在村子里生活。 不说排挤，但城乡之间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城里人对于自己的身份是自以为傲的。 不过想到赖嘉欣也读过书，看她字也写得不错，再加上今天下午刘兰口中的评价，于英心里对赖嘉欣更是欣赏了几分。 “不错，继续保持。” 这就是认可了。 来自感官特别好的领导认可，赖嘉欣自然是开心的。 “谢谢主任夸奖。” 虽然才一天，但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可以这么棒。 就是这么自信。 “赶紧回家吧，明天别迟到就行。” 别看领导好像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却都有数。 于英挥了挥手，跟众人道别，这才离开。 赖嘉欣又跟刘兰和朱慧慧说了明天见，才转身离开。 只是还是回头看了眼于英回家的方向。 步行、没骑车，那个方向是——公安局家属院的位置。 熟悉县城位置时，出于安全考虑，赖嘉欣着重记下了公安局的位置。 其家属院也在了解位置之一。 再加上于英身上突出的气质，以及大家对她的敬重，赖嘉欣心里有了比较确定的猜测。 心里更是安稳了下来。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等到几年后那场风暴袭来，本就处于安稳范畴的供销社看起来更加安全了。 赖嘉欣不图其它，只期盼安全躺平。 她的想法自然无人知晓。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就是不应当向外人道也。 ...... “孩子们，我回来了。” 到家时天都黑了一大片，到底还不像夏季那般昼长夜短。 实打实拎着满满一篮子东西的赖嘉欣今日迎来了与昨日相比更热情的欢迎。 谷丰他们明显记得很清楚，小眼神时不时看一眼放在堂屋桌子上的篮子，别提多期待了。 “娘。” 眨巴着眼睛，就这么期待的看着。 “去看下大门关好没。” 知道她们的想法，赖嘉欣将手里的碗放下，也不再逗她们。 几个孩子惊呼一声，迫不及待跑到院子里检查了一遍门有没有关好。 还把只是掩上的院门从里面栓了起来。 “好，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回来哈。” 将篮子上头的布一掀开，孩子们哇的一声，鼻子不由抽动，轻轻嗅了嗅。 草纸、牙刷、酱油盐那些暂时都被忽略了。 肉包子的香味在小范围内慢慢散开，禾叶禾花她们都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眼睛更是离不开了。 最好笑的是谷雨和谷生，那是真的要流口水了。 “哎呦，小馋猫。” 从谷雨口袋里掏出特意放着的碎布给孩子擦了擦。 “娘，吃。” 谷雨谷生拽着赖嘉欣的手撒娇。 “好，马上就吃，饿坏了吧。” 赖嘉欣回来才知道几个孩子都在等她，明明饿了都没先吃。 早上忘了说这个了。 真是实诚的傻孩子。 “以后饿了你们就先吃，起码要垫垫肚子。” 见禾苗张嘴，赖嘉欣猜到她要拒绝，接着补充。 “你不饿，弟弟妹妹们可能会饿啊，真想等姑姑回来一起吃，那也可以先垫一垫对不对。” “可别饿坏了，那样我会心疼的。” “走，咱们今天吃好吃的，姑姑买了肉包子。” 堂屋挺亮堂，但还是怕有人突然来或者经过。 赖嘉欣一手牵着谷雨，一手拎着篮子走向厨房。 “好哦，吃肉包子咯。” “肉包子肉包子。” 谷丰谷生可开心了，禾叶禾花也不遑多让。 禾苗也是高兴的，只是听完刚刚的话，她觉得也对，以后弟弟妹妹要是饿了是应该先垫一垫。 然后才开心的跟着去厨房。 肉包子诶，她好像很久很久没吃过了。 更小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点记忆，但不太记得了。 不过可以肯定是，肯定很好吃。 “来，一人分半个。” 赖嘉欣打开有纸包，只见里面放着四个油都透着皮的大肉包子，看着就让人吞口水。 还是白面的。 好在白面皮浸透着油光，再加上厨房里光线暗，倒是不会露馅。 再一个，禾苗她们根本没见过富强粉具体长啥样。 至于数量也是赖嘉欣仔细想过的，刚好合适。 “咕嘟。” “咕咕咕。” 咽口水和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一一响起，别提多清楚了。 赖嘉欣也不觉得有什么，她这个几天没吃肉的人，今天早上见到肉包子都两眼放光呢。 更别提这些一年到头见不了两次荤腥的小孩子了。 洗干净手，赖嘉欣见禾苗她们都光看着不动手，才笑道： “都把手洗一洗，娘给你们分。” “好。” “好！” 话里别提多激动了，一个个排着队洗手。 “来，第一个先给我们最小的谷雨谷生好吗？” 禾苗谷丰她们自然没意见。 赖嘉欣尽量分得差不多，才塞到谷雨谷生的小手里。 两个小家伙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快有她们脸一半大的肉包子，小嘴小鼻都已经要忍不住往前凑了。 “香。” “包子。” “对，是包子。” 赖嘉欣点头，手里分着包子，嘴里还不忘跟孩子强调家里的事不能拿到外面去说，吃包子这种也是不行的。 “知道，不说。” “别人问，我们就说吃的是红薯。” 谷丰眼珠子一转，可机灵了。 哪怕最小的谷雨谷生都点头，这几年小娃娃都学会护食了。 “对，没错，无论家里是买东西还是姑姑跟你们说的话，都不能随便往外说。” “问就是不知道，或者说吃红薯之类的。” 赖嘉欣现在就开始给大家打这个嘴巴严实的基础，毕竟等到过几年，一个小事可能都是要命的。 还是牵连全家的那种。 好在孩子们都很认真的答应了。 也许跟手里还拿着垂涎欲滴的诱人包子有关。 由于性格不同，导致大家的吃饭样子也不太一样。 比如谷丰就属于豪放派，大口大口地吃，禾花禾苗就是小口小口品尝着。 相同的是时不时眼睛眯一眯。 “真好吃。” 赖嘉欣也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个，孩子们都没意见，且觉得应该这样。 她的确不缺这一个包子吃，但无私奉献、好的都留给孩子们，自己吃苦受累且不提也不是她的性格和风格啊。 第22章 七日 这一点自然得让谷丰禾苗她们明白且习惯。 一家七口，连凳子也顾不上坐了，就站着专心吃着手里的包子。 但哪怕再大的包子也是仅多一会少一会也要吃完的。 除了谷雨谷生嘴小吃得慢，吃完后肚子差不多饱了，其她人还是能再吃点的。 “还有红薯。” 赖嘉欣将锅里温着的红薯拿出来，示意她们继续。 自己则是眉眼弯弯的啃着还有几口的包子。 谷丰眼睛只在包子上多停留了两秒，明明想再吃却没问赖嘉欣要，而是拿了一个红薯自己剥皮啃了起来。 在他看来，娘很辛苦，要多吃点。 禾苗她们就更没有这个意思了。 跟谷丰想的也差不多。 谷雨谷生倒是最馋，年纪小控制不好意志力。 可最多也只是跟赖嘉欣腻歪了一会，更像是下意识的撒娇亲昵，真给她们吃怕是也吃不了啥。 反而闹着玩的时候还被哥哥姐姐们喂了两口红薯到嘴里。 孩子们的表现都落入赖嘉欣的眼里。 不得不说，原身她们真的都将孩子们教的很好。 有了包子打底，晚上煮的红薯倒是剩了三个下来。 好在现在天气温度不算高，放到明天吃也可以。 赖嘉欣吃完包子就没再继续吃了，将盐和酱油放进橱柜里。 又将草纸放回房间，其中又分出一小部分放到禾苗她们里间的箱子上。 同样许久没有碰油水，今明两天可能大多都要跑厕所。 牙刷，她倒是都买了，当然是最便宜的那种。 但牙膏却没有买，只因为没有票。 暂时还得用沾盐刷。 禾苗她们拿着属于自己的牙刷都很高兴，可在赖嘉欣说要现在教她们用时却一齐拒绝了。 原因简单极了，说是舍不得包子的味道。 好吧，赖嘉欣接受了。 只让她们睡觉前记得刷。 等到她提水去洗澡时还能听到房间外面，几个孩子在说怎么区分她们的牙刷，还有草纸真的好软之类的话。 是一群容易满足的天真崽。 不提禾苗她们睡觉前还在谈起今天的兴奋事。 赖嘉欣等确定她们都睡着了后，才拿着煤油灯轻声离开房间。 厨房里，赖嘉欣把门一关，才检查起今天的收获。 先将装着饺子和馄饨的饭盒各拿出来一个，打开盖子，盒子里可谓是满满当当。 一个个饱满的白里透点红的模样看着就喜人。 都是热的，馄饨还稍微带了点汤汁。 有点想尝，考虑是否给自己加个宵夜的赖嘉欣抿了抿唇。 她已经刷过牙了，吃还是不吃呢。 吃也没关系，她现在这么瘦，毫无担心长胖的压力。 最多就是再刷一遍牙。 不吃？ 也不太好，毕竟她要空出一个饭盒才行。 家里就那么几个碗，少一个都很显眼。 脑子稍稍一转，赖嘉欣就很没心理负担的给自己加了个宵夜。 绝对不是嘴馋！ 不过她明显高估了自己，或者说低估了饺子的分量。 虽然晚上她吃得不算多，但在吃了七八个后就已经感觉到肚子有七分饱了。 如今比较注意身体健康的赖嘉欣无奈放下了筷子。 数了数盒子里的饺子，还剩12个。 看来数量跟她估计的真没啥差。 看着饭盒，只好将第一份生成的包子拿出来。 油纸包里还有10个包子。 赖嘉欣这时也不介意了，专门腾出一角，将饭盒里剩下的饺子放进去。 “明天可以当做早饭。” 并很快为它们做了安排。 将空出来的饭盒清洗干净，又借着煤油灯的光仔细看了看。 很新，是崭新的饭盒没错了。 将其添了几道划痕，弄出两三个微微扁的小地方，这才有了些使用过的痕迹。 至于亮度就不好处理了，只能当做维护得好，清洗得很干净了。 处理好这一切，赖嘉欣从橱柜里拿出一双筷子与饭盒、喝水的搪瓷杯一起重新放到出门要带着的篮子里，搁在了厨房凳子上。 没错，拿去的杯子她今天又顺手带回来了。 打开厨房门，赖嘉欣没急着回房间，而是在廊下站了会、伸展了下身体。 主要是散散味。 过了会才重新刷牙回了房间。 值得一提的是，牙刷上的毛有点硬。 得以后要买把好一点的。 反思了一下今天没出什么问题，怀揣着这个想法的赖嘉欣进入了梦乡。 ...... 拥有面板的第六天没什么特别的，签到了牛奶1杯，随机生成了面粉3千克、红薯4千克、猪肉2千克，苹果一个。 倒是第七天，在赖嘉欣隐隐的期待下，收获了惊喜。 一般来说，对于游戏而言，签到的第七天以及特殊的活动日礼包会丰厚许多。 后者赖嘉欣暂时没抱希望，毕竟商城那些都没有了。 但前者，赖嘉欣还是期待的。 果然，经验没误她。 点了下签到，在耀眼（心理作用）的白光闪过后，一件令赖嘉欣没想到的东西出现在了她面前。 是一匹布。 还是赖嘉欣很想要的白棉布。 别的可以就不多说了，但布还是很重要的。 她真的很想给自己做两身内衣啊。 她计算过了，一匹布要是做成大人的成衣，不到四身。 而做成贴身穿的，那还是能做不少套的。 赖嘉欣想着，可以给自己先做三套，要是天气不好，也有得换洗。 禾苗她们几个孩子也需要，不过可以先做女孩以及两个小的的。 谷丰和禾叶的可以往后放放。 等做完她的，再给孩子们一人做一件。 短的四角平裤难度倒是不大。 主要是她的上衣，没有弹簧绳的情况下还得想想怎么弄才比较舒服。 不过，这次签到有布匹，那以后说不定...... 赖嘉欣越发期待了起来。 有了布匹，对于其它随机生成的东西就不大感兴趣了。 即使这次食物箱爆出来了新食物，一份鱼，两份土豆，也没带给她多少惊讶。 锦上添花而已。 土豆是装在布袋子里的，跟面粉、红薯一样。 说来好笑，赖嘉欣现在一个空的布袋都没得到。 合成后袋子自然是没有的，而其它的又没空出来。 第23章 书架 好在，暂时也没用处。 而鱼是用木盆装着的，是1条有两个巴掌长的鲢鱼，应该是鲢鱼吧。 赖嘉欣不太肯定。 还是收拾好的状态。 因为不方便拿出来，赖嘉欣就暂时没管。 倒是白来的木盆挺不错，又多了个容器。 其余的就是猪肉1千克，面粉2千克，红薯2千克，每日必不可少的消耗品——牛奶1杯、苹果1个。 饮品箱牛奶的爆率还是百分之百，茶叶包和成品茶现在都没见到。 物资如今是积攒了不少，背包早就占满了五格，面板上也放着不少东西。 赖嘉欣琢磨着自己得精简一下才行。 最好食物分门别类，最多占两个格子，起码要余一个格子的空才行。 还是得需要储物容器。 家里杂物间倒是有好几个筐子和篮子，但孩子们心中有数，每天都要用的，就不好碰了。 赖嘉欣得自己在外寻摸，或者跟今天一样等着这偶尔才有的木盆机会。 抱着这样的心态，赖嘉欣在下班后没急着回家，而是拎着篮子抓紧时间赶去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废品收购站。 她倒是没有寻宝的想法，别说时间不对，就算时间对，她也不一定有这个运气和眼力。 上一世她也就是个普通人。 不会鉴宝、没有武功、连神奇化妆术都没有掌握。 简直不要太废。 金手指也没什么特别功能，就连传说中的黑市她也没想着以后要去碰。 保命第一。 赖嘉欣来收购站，也只是想着能不能低价买来几个大体过得去的储物箱或者架子。 “大爷，你这有没有箱子柜子啥的，拿回家可以装东西用的。” 进了回收站，入目的便是一个堆着不少东西的院子，以及正对门口的三间正房。 除了从左侧厢房里出来的负责大爷，目前也没看到其他人。 刚用炉子给自己热饭的石大爷听到动静，从自己休息的小房间走出来。 他是住在这的，所以只要不太晚或太早，有人来的话都接待。 “进去往左边走，有几个过得去的，你自己挑。” 石大爷指了指敞开着门的正屋，昂了昂下巴。 赖嘉欣也不在意，应了一声就自己去看了。 石大爷则回房将自己的饭拿出来，坐在门口一边吃一边等。 一进屋子，是堆放还算有序的各类回收物品，看来院子里的应该是还没收拾规整好的。 赖嘉欣也没多停留没多看，只往今日的目标前进。 在一些断腿断脚或散架了一半的桌椅板凳箱柜区，赖嘉欣仔细翻找查看了一番。 完好的不多，但勉强能用还是有几个的。 最后，赖嘉欣选了一个有大半个手臂长、膝盖高的木箱子，除了锁头被翘了、上头有些划痕外，大体还好。 差不多是这里最完整的其中一个了。 然后又看中了一个一米五高的书架，书架划分为三层、上下左右总共有六个区域。 用来放分类的食物刚好。 她手里应当是积攒不下来过多的食物的，数量有限又常消耗，这个架子就完全能够负担起了。 还一目了然方便取出。 不过底部应该是断过，然后做了修补的。 颜色深浅有点不一样。 “大爷，我要这两个，先搬一个走，待会来拿另一个行不。” 两个一起拿的话，一次性肯定拿不走。 赖嘉欣将东西搬到门口，对着石大爷喊道。 “行，有什么不行的。” “那多少钱？” 要是太贵了，她可是要讲价的。 “你诚心要就两块五拿走，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料子。” 就是普通实木做的，结实就是最大一个优点了。 石大爷也不是那黑心的，给的价格还算干脆。 赖嘉欣想了想，不算高，但还是试着讨价还价。 “两块二行不？” 别看她手里有一百块钱积蓄，看着好像不少了，但要真花起来也不经花。 离下个月发工资还远，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石大爷瞥了她一眼，尤其是注意了一下赖嘉欣的穿着。 “算了，两块二就两块二，你拿去吧。” 这个价他也是有挣的，也懒得再计较。 “好嘞，谢谢大爷。” 赖嘉欣也不觉得给多了，刚刚石大爷的那一眼她感受到了。 她也不介意，更别说她还是占了一点便宜的，够了够了。 留个好印象，以后再来也方便啊。 赖嘉欣给了钱，然后高高兴兴的开始搬东西。 先搬架子，她对附近已经熟悉多了，有几个死角或转角都是可以利用的。 不容易被人发现，就算外面有人看到她进去又空手出来也只会以为她家在哪，或者她放在谁家里了。 花了十多分钟，赖嘉欣才拎着篮子重新踏向回家的路。 而背包格子里则是多了两样东西。 一边往回走，赖嘉欣一边整理着物品。 背包第一格仍然是放着装有钱票的小盒子。 第二格则是她刚买的大箱子，里面暂时空空如也、没放东西。 第三格就是刚买的书架，赖嘉欣正将其余东西一一往上摆。 首先第一层左边，赖嘉欣放的是熟食，油纸包着的肉包子、饭盒装的饺子馄饨。 右边则是放着库存的9个搪瓷杯，以后空下来的饭盒也可以放这里。 第二层左边则是放着面粉，右边是仅有两份的土豆。 都有袋子装着的，即使再多些堆着看着也不乱。 最下一层最大，左右分别放着的是目前数量最多的红薯与用木盆装着的鱼（拿油纸包着了）加猪肉。 这下所有食物加上杯子都只用占背包一格了。 还空余了两个背包格子。 第二格也算的话，实际富余储物三格。 面板上除了三个生成源外，就只有一匹布了，看着就干净清爽空间多。 整理癖对此很满意。 唯独钱包为此－2.2。 这个数目赖嘉欣暂时还不慌。 等回了家，匆匆吃完晚饭，赖嘉欣就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纸包，带着禾苗去往了斜对面。 “徐大妈。” 这个点徐大妈家也吃过饭了，上门倒是不突兀。 “诶，来了来了。” “快进来坐。” 第24章 种子 徐大妈热情的将人迎进来，中途还摸了摸禾苗的头。 “这孩子真乖。” 赖嘉欣被迎到堂屋，又跟徐大妈家其她人简单打了个招呼才坐下。 只是心里不禁感叹，徐大妈家里才是真的人口众多。 徐大妈和老伴陈老实生了三儿二女五个孩子。 两个女儿都出嫁了不在家。 但三个儿子都成家了，现在又不兴分家。 这不儿子儿媳又生了孙子孙女，这一家子是十来口人，前几天听说这小儿媳肚子又怀上了。 等明年还要再添一口人，家庭可谓是兴旺。 “禾苗是乖，要不是有她们啊，我这每天哪能轻松上班啊。” 赖嘉欣也没谦虚，对外自己个人可以自谦一点，但还是不要过多说自家孩子不好，让孩子听多了不利于建立自信心。 这不，依靠在身边本来有些拘谨的禾苗听了嘴角没忍住翘了翘。 “大妈你家孩子才是懂事，大妹大娃她们多能干啊。” “还有这四妹，长得可真好。” 大妹和大娃是徐大妈最大的孙女孙子，分别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家的。 一个十岁一个九岁，都能拿四五个工分了。 禾苗她们这两天也开始上工了，赖嘉欣听禾苗说大妹大娃还照顾他们了。 四妹则是小儿子家的，跟谷雨谷生一般大。 哥哥姐姐们上工，她们就跟在旁边，有时候还能一起玩。 赖嘉欣嘴里说着夸赞的话，手里动作也没停。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出来，徐大妈家六个孩子一个都没落，每个分了两颗。 “糖！” 四妹捏着手里的糖，高兴地喊出声。 比她大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很惊喜，只是在接下之前眼神不禁看向了大人。 “哎呦，你给她们糖干什么，浪费这个钱。” “拿回去给禾苗她们吃，咱们之间可不兴这一套。” 徐大妈抢过孩子们手里的糖，推辞着往回塞。 赖嘉欣自然不会接，忙道： “大妈你这就太见外了，给娃娃们甜个嘴而已。” “而且我也没花啥钱，这是之前闻嫂子来家里给的，我家孩子吃了说糖好吃，要分给大妹大娃几个小伙伴。” “孩子们自己的决定我当然要支持一下，也不多，就尝个味道。” 一番话下来，徐大妈怎么会不知原因，可都说成这样，她也不好说啥了。 “嘉欣啊，这次就算了，下回可别跟大妈这么客套了。” 话语里很是亲近。 周围三个嫂子态度也更好了，眼神也热情了许多。 要知道今天徐大妈主动让儿子去帮对面翻菜园，即使有着托赖嘉欣帮忙买种子这茬，可她们也稍稍有些介意。 陈家老三媳妇还好，毕竟干活的又不是她丈夫。 对于她来说就是孩子白得两颗糖。 虽然跟两个嫂子家三个、两个孩子得到的数量不能比，但她也理解。 自己肚子这个没生呢。 而陈家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也不是说冲着赖嘉欣去的，双方本来就没什么龌龊，主要还是觉得不公平。 三个兄弟，怎么就老三能歇着。 自己那个家里活干完，还没歇息就又去忙了，婆婆不心疼，她们做媳妇的心疼。 “行，肯定不跟你客套。” “大妈，这是你要的种子，你看看。” 赖嘉欣笑着应下，随后将手里的纸包递了过去。 昨晚徐大妈上门，托她帮忙买些种子回来，又不麻烦她就直接应了。 谁料到人家体贴地说帮她把菜园顺道给翻下，赖嘉欣知道既是好意又是感谢，就没多推辞。 没想到回来后发现房子左边和后边的两块菜地翻了不说，还贴心地扎了简易篱笆。 赖嘉欣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种子钱是昨晚就给了，总不能退回去，人徐大妈不收不说。 退钱也不像样。 这种等于花钱雇人的做法，赖嘉欣可没想做，坚决不留一点话口给以后。 绝对不行。 可送礼吧又不合适，她能送的东西都不好拿出来。 于是只好分些糖给孩子们，倒也可以。 “没错没错，谢谢你了，嘉欣。” “你家菜园我让你大壮哥他们弄好了，明天你直接撒种子然后填土就行。” 徐大妈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好。 “算了，你把种子给我，明天我帮你一起弄了...” 话还没说完，赖嘉欣赶紧止住。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再不然还有禾苗她们呢，孩子们也会。” “要是有啥不会的，大妈你再教教她们。” 赖嘉欣有点心动，很想答应，但理智告诉她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也行，喊我一声就听得见。” “再不然，白天你三嫂子在家的时候多，让她去看看。” 陈老三媳妇在一旁笑着附和。 “是啊，嘉欣你别跟我们客气。” “咱两家住得近也是缘分，自然要互相帮助。” 她还想着以后托赖嘉欣帮忙买点东西呢。 还怀着孕，她可以不吃，但孩子需要营养。 陈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也不甘示弱，纷纷说着话。 赖嘉欣也感谢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晓得的。 而陈老实父子四人则没什么说话余地，保持着沉默。 “好，大妈大爷，大哥嫂子们我就先回去了。” 已经待了好一会儿了，赖嘉欣起身告辞。 在院子里跟大妹二妹她们一起玩的禾苗听了，也跟自己的小伙伴说明天见。 “行，家里还有孩子，那我就不留你了。” 尽管赖嘉欣说是不用送，可徐大妈还是起身送到了门口。 “诶，大妈你们也早点歇息。” 牵着禾苗，赖嘉欣这才离开陈家。 “慢点走。” 虽然有月光，可村里的路石头多，赖嘉欣轻声嘱咐着禾苗小心别摔跤。 两家是隔着路的斜对面，这个距离赖嘉欣觉得还挺好的。 不是很大声的情况下，也不影响别家休息。 跟左右也是一样。 “明天辛苦你和弟弟妹妹们种下种子好不好？” 根据徐大妈的建议和原身的记忆，她今天买了白菜、黄瓜、茄子、丝瓜、辣椒种子。 家旁边和后边的菜地都不大，但种出来的绝对够她们吃。 第25章 消息 膳食纤维还是很重要的。 等蔬菜成熟了，再加上口感丰富的五花肉，配上大米饭就更好了。 “没问题，姑姑我会种菜的，之前在家里也种了。” 禾苗欣然同意，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向徐大妈、陈三嫂子求助。 堂屋大人说的话，她听到了的。 “姑姑知道我们禾苗最棒了。” 赖嘉欣思绪从想象中脱离出来，跟孩子解释着。 “姑姑刚刚也是客气一下，不过如果有别的问题需要帮忙，姑姑又不在家的话，你们也可以去求助对不对。” 离得近就是这个好处。 “等姑姑回来，会感谢人家的。” 人情往来，实属正常。 “嗯嗯，我知道了。” 禾苗恍然。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 “姑姑，等我们长大了，就可以做很多事，不需要找别人帮忙了。” 快到了家门口，禾苗突然说。 显然，她想明白了赖嘉欣刚刚为什么给陈家孩子糖。 “好，姑姑等你们长大。” “但不用着急，慢慢来。” 赖嘉欣心里触动，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 在上了十天班后，赖嘉欣发觉自己似乎真的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节奏。 每日的路程虽然还是会觉得劳累，但身体却已经适应了这种程度的锻炼。 再加上每天都会给自己补充营养，气色明显好了一些。 家里没有镜子，通过供销社的镜子观察了一会，赖嘉欣觉得脸上的那股干黄消瘦真的褪去了不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倒也不算很突兀。 只是这样下去，她早晚要长肉。 就连禾苗她们现在因为每一顿都吃得饱、又有着赖嘉欣会想办法加点餐，精神看着也没那么差了。 在村子里人眼里因为上工等原因几乎天天见到，可能并不觉得。 也是赖嘉欣特意注意，以及在第一天醒来时太过深刻的印象才察觉出来了。 不过，早晚都会有这么一遭。 赖嘉欣心里倒不觉得太有压力。 低调不露富并不代表真的得天天吃糠咽菜才行，不然也太折磨人了。 目送一个顾客离开柜台的赖嘉欣百无聊赖地想着。 她现在每天明面上还是兢兢业业的，不像同事们空闲时用私事打发时间。 有时旁边的朱慧慧都给她建议，可以做些啥。 赖嘉欣无奈干笑，是她不想吗？明明是她暂时没啥能拿到明面上做啊。 总不能把家里的破旧衣服拿到供销社来改吧。 她敢保证，真这么做，马上就会引来集体嘲笑。 尤其是布匹区的白若南和糖点区的王大雅。 供销社里最吃香的两个柜台售货员。 作为拥有最受人欢迎的区域负责人，两人的性格都比较高傲，有时喜欢翘着下巴看人。 只是两个人的底气有些不一样。 这几日的功夫已经让赖嘉欣差不多弄清楚了诸位同事的基本情况。 比如主任于英，的确是军人转业，丈夫如今还是公安局的副局长。 在县城里可谓是日子顶顶好的那一批了。 不过那都是人家自己用命拼来的，慕强的心理让赖嘉欣只觉得敬佩和尊重。 白若南则是赖嘉欣上一世会羡慕的那种家庭，双职工独生女家庭。 丈夫据说是农村人，入赘她家的，只是个临时工。 不过又听说两个孩子好像有一个是随父亲的。 不提朱慧慧当时说这话时撇了撇嘴的表情，赖嘉欣倒觉得作出这个决定的人挺聪明的。 男人的劣性根，绝大多数都是爱面子的。 白若南丈夫不管性格怎么样，在妻子家愿意做出这个态度，稍微有些良心的人都会觉得动容吧。 无论是在婚前还是婚后提出，想来家庭关系也会更和睦。 从这些消息里，她性格上的高傲赖嘉欣就能参透其来源了。 糕点区的王大雅，则是从农村嫁到城里，托夫家的关系进来的。 那也挺不错的，赖嘉欣倒不觉得有什么。 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怎么也不为过。 最后两个区的其中一个也是城里人，负责文具区的李丽，年纪最小，才十九岁。 只比赖嘉欣早来两个月。 酱料区的马姐则是年纪最大的那个，跟闻梅香年纪差不多。 是八人之中在这里待得最久来得最早的那一个。 城乡差距在这也能体现一点，城里人占比肯定是大多数的。 要知道，财务和库管似乎也都是县城的。 只有赖嘉欣一个人每天两个小时的上下班。 但对于她来说，能得到这个工作也算是杀出了重重包围圈了。 有这份工作，赖嘉欣已经很感谢了。 无聊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主任于英将她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暗暗点头。 总的来说，同事之间大体也算是平和，起码表面上没啥大矛盾。 小小的摩擦也不太重要，实际关系怎么样就是各自的事了。 起码对于赖嘉欣来说，大约是第一天上班态度就摆出来了，倒也没人仗着年纪资历或身份欺负她。 即使有些小陷阱，她也自己解决了。 “嘉欣，你要买肉不？” 午饭时间，后院。 赖嘉欣正打开饭盒，准备开动时，一旁的刘兰身子往这边侧了过来。 声音有些悄咪咪地。 “兰姐？” 心里一动，赖嘉欣打起了精神，只是面上还有些疑惑，轻声问着。 刘兰神秘一笑。 “你要是有这想法，明天可得早点来，得到消息的人怕是不少，副食店里数量肯定有限的。” 说着还不忘下巴向对面那边抬了抬。 白若南和李丽正在那边吃饭。 她们四个是今天先离开柜台吃饭的。 “谢谢兰姐，不过我怕是...” 赖嘉欣明白刘兰说的是对面两人肯定也知道。 话语未尽，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但还是认真跟刘兰道谢。 实际上她也真的感谢刘兰带来的这个好消息。 “哎，没事，我手里也没票了，不然就借你了。” 人情已经送了，刘兰也不介意再说些好听的。 “等以后再有机会，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家的肉票也紧缺着的，一大家子人就她跟丈夫两个人上班，能攒下半斤肉票已经很不错了。 第26章 休假 明个买了肉，每人能分到几口肉就不错了。 起码也开了个荤。 在城里大部分人也都是这样，甚至还算好的了。 刘兰浑然不知，就她身边这个看似日子过得艰难的人，每天都吃着肉呢。 包子、饺子馄饨轮流吃，一天三餐都能不重样。 “好，那就拜托兰姐了。” 这些信息赖嘉欣还真的没什么渠道了解，如果没有人告诉她，那就只能全凭运气看是否能提前知道了。 一般情况下还是只能事后知道。 “小事小事。” 刘兰还安慰她。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的，不一定是肉，但能有总是好的。” 至于那两天排队的疯狂，也是吓人得很。 更有大半夜不睡觉提前去等的，生怕还没排到自己就没了。 说到这个，刘兰提了几件之前发生过的事，让赖嘉欣听了大开眼界。 再次对物资的稀缺有了认知。 想到自己的背包，不禁感叹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猪肉啊。 低头间瞥了一眼背包里的猪肉，这几天她是真攒了不少食物。 还将猪肉试着与红薯、土豆合成了后得到了红薯蒸肉、猪肉炖土豆，见此赖嘉欣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就连红薯都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土豆只有两份，数量有限，也只合成了两份。 可红薯是她背包里的大头啊，借着合成她消耗掉了一部分。 与之相反的是成品菜和饭盒又同时多了一些。 不过，猪肉她还是留了一半的。 明天倒是可以借着机会家里再开个大荤。 虽然还是没有米饭，这点稍微可惜了。 面粉倒是越来越多，也许自己可以尝试着做个面食？ 还是算了，纯白面还是不太合适。 等到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考虑。 赖嘉欣心想。 对了，还有油，明天得熬些猪油出来才行。 脑海里思索着熬猪油的方法，赖嘉欣觉得明天对她一定是个大挑战。 只是到底是起早弄还是大晚上再弄，赖嘉欣有些头疼。 虽然跟左右、对面的邻居都有些距离。 但选大家都在家的时候风险还是挺大的。 万一一阵风一吹，周边可就都闻得一清二楚了。 如果正好有人经过，那就差明说她家在吃肉了。 赖嘉欣又一次体会到，有吃的但却不好拿出来的感觉了。 但下午，刘兰的话却让她灵光一闪。 “兰姐，我这个月也有假的吗？” 赖嘉欣这次是真惊讶了。 之前闻梅香说一个月有两天假，但她接班的这个月都不到二十天了，闻梅香也休过假，她还以为自己肯定是没假期了的。 “有啊。” 刘兰当然道，还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梅香没跟你说？啊，不是，是这样的。”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刘兰笑了起来。 “天啊，这误会大了。” “还好你问了，之前我以为你知道就没再多说。” “严格来说，我们每周都是可以休一天的，一个月下来最多四天。” 刘兰仔细解释着。 “一般都是周末的时候休，提前一天说就行。”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放假也没事，有的每个月干脆就少休两天。” “我跟梅香、马姐就是这样。” “具体还是看你安排。” 还不忘低声含糊了一句。 “反正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赖嘉欣恍然，就是有多的补贴的意思。 刘兰说着又往另一边看了眼。 “像是白若南，她正常情况下每周都休的。” 赖嘉欣点了点头，前几天白若南休假她看到了。 “那我这个月休一天可以吧。” 眼睫垂了垂，赖嘉欣又抬眸，期待的看着刘兰。 “按理说是没问题的，非要算前头的事，梅香也只休了一天。” 刘兰又补充了一句。 “休息的话一定要提前说，最好少点时间冲突，毕竟要互相帮忙看的。” 得跟你周围的说好，总不能连着空两个柜台吧。 同样，可别专挑节假日很忙的时候常休，不然帮忙的人也会有意见的。 对上刘兰的眼神，赖嘉欣心里了然。 怪不得，闻梅香说跟刘兰和朱慧慧关系最好，原来还有这一回事啊。 难怪，之前赖嘉欣还奇怪地想，怎么闻嫂子怎么没提同龄的马姐。 一般情况下，同龄人的话题更多些。 而且根据这几天的了解，马姐的性格看着还挺好的。 起码赖嘉欣没看到、听到别人跟她有任何话里的不对，甚至似乎都跟她关系不错的样子。 有点憨厚老好人的感觉。 配着她老实温和的长相还挺有亲切感的。 哪怕赖嘉欣没什么跟她打交道和说话的机会，观感也不算差。 “谢谢兰姐你告诉我，那我去跟主任说一声。” 赖嘉欣有了决定。 “成，你想明天休是吧，没问题，我帮你看着。” “后天吧。” 明天不行，明天才有肉供应呢。 她总不能在供应前一天就变出肉来。 “主任好像有事出去了，在你之前去厕所的时候。” 在旁边听得差不多的朱慧慧突然提醒。 “你跟芳姐说也是一样。” 芳姐是财务，就在楼上主任隔壁办公室。 而且别看签到是在库管那里，那也只是因为他要开门来得早而已。 最后报到情况还是要芳姐统计、计算工资的。 “好，那我现在就去，帮我看一下哈。” 赖嘉欣看了一眼刘兰，得到她确定的眼神，明白没错。 目前，在她心里，还是更信任刘兰一些。 “嗯，去吧，后天我也能帮你看，没啥事。” 朱慧慧笑了笑，这也是真话。 她休息的时候也要找人帮忙。 赖嘉欣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烦恼一中午的难题。 还得了一天假期。 虽然这个月她也只能休这么一天了。 至于以后还是看情况吧，每周都休吸引力是挺大的。 再加上现在同事们都知道她家里孩子多，情况有点特殊，真的每周休也没啥。 可赖嘉欣还是不想太麻烦，到时候再看吧。 尤其是那种善意或疑似善意、怜悯的眼神，有的感觉起来让人不是那么舒服。 即使有时赖嘉欣知道利用这一点能让自己获得一些便利，可若是太过影响心情，反而就没必要了。 第27章 猪油 开心也很重要。 报备休假的事很顺利，财务芳姐在值班本上额外记录了一下就搞定了。 “谢谢芳姐。” “应该的，有需要帮忙的就说。” 芳姐也是有孩子的人，年纪比赖嘉欣还大一点，很是理解。 “嗯，会的。” 赖嘉欣笑着点了点头，迈着有些雀跃的步伐下了楼。 “搞定了。” 得到了刘兰她们善意的笑容。 如果说赖嘉欣休假这事最开心的是谁，自然要属孩子们排第一了。 就连她自己都要退一个名次。 毕竟她还记挂着有事要做。 休假当天。 赖嘉欣看着今天明显更兴奋的孩子们出门，就连想赖在她身边不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出门的谷雨谷生都没留。 在家里帮不上忙她还得照看着，出门虽然大多时候在玩，但还能做点小事之间，当然要选后者了。 她们家靠着几个孩子，每天也能有三四个工分的进项了。 一年累计下来也不错了，赖嘉欣自然对禾苗她们大加赞赏。 真心夸赞着。 至于她，早就没了小时候那种不得不勤快的劲了。 且满意于这种现状。 没人爱吃苦。 她犹甚。 送完孩子们出门，赖嘉欣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出头。 这个点平常她已经在上班的路上了，而村子里却早就已经开始劳动了。 甚至五点就有人下地了。 等到夏季，也是一年到头最忙的夏耕夏种之时，只会更早。 半夜两三点起床都不是开玩笑的。 赖嘉欣知道附近邻居家几乎没人，暂时也不会有人经过，把院门栓好，堂屋大门也关上。 她交代了禾苗她们别主动跟村里人说她今天在家的事，别人看到紧闭的大门也不会以为有人在家，也就不存在有人上门找她的事。 站在院子里，赖嘉欣感受了一下。 “没风真是太好了。” 这才进了厨房开始忙碌。 先将前两天已经剪短到脖子处的头发扎了一下，剪头发用完了她手里最后一张票。 说是到脖子，其实在下巴之下一点，跟现在流行的发型差不多。 托脸小的福，搭配着赖嘉欣自己剪的薄刘海，还挺好看的。 洗头也方便许多，不用等半天头发才干。 禾苗她们见了立马放弃了平日里最喜爱的小辫子，也要一样的。 赖嘉欣干脆就给全家一起换了个新发型。 反正发质都差，重新养一养也好。 女孩子都是统一的娃娃头，可可爱爱的。 想扎也能扎个揪揪。 男孩子的头发也修理的清爽得很，类似寸头的样子。 洗头可方便了。 整齐得让人一看发型就知道是一家子。 又将家里的干艾叶拿了一部分出来。 先点了一些放在厨房窗边和厨房门口提前熏着，再把厨房门和窗户关上。 熬猪油需要一些时间，再加上味道比较重，导致她不得不谨慎些。 这个时代最不好的大概就是这个了，吃点好的还得多加注意。 感慨归感慨，赖嘉欣动作也没耽误。 将背包里的猪肉全都拿了出来。 五层分明的五花肉诱人极了。 抓紧时间，赖嘉欣将每一块最下一层全都切了下来，这都是要用来熬猪油的。 要熬油就多熬点。 免得折腾。 将第四层肥肉带着第五层皮全部切下来，赖嘉欣才将剩下的收回背包。 擦干锅，赖嘉欣将切成小方块的肥肉倒进锅里。 没有猪板油，但肥肉炼油应该也差不多吧。 中间也没浪费时间，拿出一盒吃了三分之一的馄饨，开始自己的早饭。 经过几天的消耗，之前合成的包子饺子馄饨还有不少。 吃了七分饱才收回去，准备将剩下的三分之一当做明天的早饭。 这样也才吃完一盒馄饨而已。 前面几天，吃的主要还是包子和饺子。 又生成了一杯牛奶，溜了溜缝。 便开始跟这一锅猪肉开始了战斗，时不时要翻动一下。 厨房里渐渐被浓烈的猪油味填满。 闻着怪腻的，赖嘉欣走到窗边才觉得好一些。 等看着艾叶快燃尽了，又补充了两回。 好在胜利的曙光马上就在前方。 眼见肥膘终于变成了油渣，赖嘉欣举起锅盖小心靠近。 上一世她为什么不爱做饭的原因，除了懒就是因为这个了。 每次做菜，油不是溅到脸上、脖子上就是手和手臂上，更过分的可能会溅到腿和脚上。 当然这是夏天的时候了。 固然有赖嘉欣厨艺不佳，掌握不好分寸的缘故，但大厨有时候也是难以避免的。 小火熬制猪油渣变干，赖嘉欣知道时候到了。 拿出早就准备的大海碗，这是家里最大的一个碗了，还有个盖子搭配着。 将猪油舀到碗里，直到四分之三的位置才停下来。 赖嘉欣将盖子盖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橱柜最上方。 又用小一些的盆装了一盆，拿了个碟子罩在上面，放在橱柜下一层，如果禾苗要做饭就用这个。 至于锅里剩下的，全都装在了赖嘉欣早就准备好的空饭盒里，足足装了三盒才结束。 至于猪油渣当然也不会浪费，赖嘉欣拿了个饭盒装了一半收进背包。 剩余留下的猪油渣比较符合厨房里有的油。 待会给孩子们当零食吃。 昨天回来的时候，赖嘉欣特地没让禾苗她们看篮子里的东西，所以她到底买了多少回来，她们也不知道。 之后就只用等猪油凝固就好了。 赖嘉欣将橱柜关好，插销插上。 到时候得嘱咐禾苗她们，万一她上班时有人上门，可不能让人看到。 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跑到别人家翻东西。 沾着油的锅也没浪费，赖嘉欣将背包里切了将近一半的五花肉拿了四分之一出来。 快速的清洗干净切成块，在锅里煸了煸。 这种使用过一部分的食物，是不能再进行合成了的。 只能自己平常做着吃。 然后跟昨天村里孩子们偶然一起找到的春笋炒了。 数量不多，禾苗她们也只分到了一个而已。 等熟了赖嘉欣尝了尝，还可以。 虽然调料有限，跟面板生成的菜味道差些。 第28章 艾叶 但由于食材好，再加上家里有的葱和禾苗她们在山里偶然挖到的野姜。 腥味可忽略不计。 就算没有去腥，在这个年代也不会有人嫌弃的。 肥瘦相间的口感还挑什么挑。 看着明显肉比笋多的情况，赖嘉欣就当没看见。 难得吃顿好的。 至于面板生成的红薯蒸肉，赖嘉欣也拿了一份出来倒进家里的碗里。 这两碗肉就是今日份的大餐了。 就算吃不完也能留到明天，只需要加热一下。 这还是可以放心的交给禾苗她们自己弄的。 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考虑到菜和分量，赖嘉欣将主食红薯少洗了三个，然后放进锅里煮。 春笋炒肉和红薯蒸肉、猪油渣则用碗盖好，免得冷了。 快到孩子们回来吃饭的时间了。 她交代过让她们今天早点回来的。 做好这一切，赖嘉欣便开始扫尾。 用艾叶将厨房、堂屋、前后院好好的熏了熏，尽量减少味道的流出。 感觉差不多了也没放过厕所，顺道也熏了。 过了会，赖嘉欣努力嗅了嗅，感觉好多了。 虽然也可能是因为她身上残留了不少油烟味的原因，辨别不太出来。 思及此，赖嘉欣干脆洗头洗澡换了身衣服。 她总不能一天都躲着不见人吧。 万一来个人，院子没啥味道了，但她身上却多少有些残留就不好了。 擦着头发，赖嘉欣觉得自己这一上午是真的忙惨了。 下午她可就不干活了，要好好歇歇。 而等禾苗谷丰她们回来时，就发现赖嘉欣在堂屋里擦头发。 院门的插销她提前打开了。 “姑姑...” 还没开口，禾苗她们就闻到院子里明显的艾叶味道。 鼻子皱了皱，稍微有些不适应。 “娘。” “我回来了。” 谷雨谷生最激动，喊着就想往赖嘉欣身上扑。 出门前可是说好了，下午她们就可以跟着娘了。 “娘，你咋洗头了。” 谷丰疑惑，他怎么记得娘前天才洗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联想到艾叶的味道，谷丰兴冲冲地在赖嘉欣身边转圈。 “娘，你是不是做好吃的了。” 比如：肉。 禾叶禾花眼睛也亮了亮，心里不禁升起了期待。 虽然他们知道最近已经吃了两回肉包子了，可听到肉还是会有本能反应。 将背篓放下来的禾苗抿了抿嘴，很快反应过来将院门栓上。 “猜对了，快去厨房看看吧。” “是对大家最近的辛苦和听话的奖励哦。” 赖嘉欣放下毛巾，也没多跟她们卖关子，直接承认了。 “哇，太棒了。” “真的吗，姑姑。” 现在已经知道赖嘉欣说话算话的禾叶还是不禁出声询问，不敢相信日子竟然能过得这么好。 禾苗掰了掰手指，有些不敢置信，这已经是第三次吃肉了。 “吃肉，娘，我要吃肉。” 谷生没忍住嚷嚷出声，只是很快就被哥哥给捂住了嘴巴。 “不能大声让别人听到，不然我们就没有肉吃了。” 谷丰严肃脸教弟弟。 “给娘吃。” 谷雨软乎乎地说，比弟弟贴心多了。 “知道了，我的也给娘吃。” 谷生马上改口，表示自己记住了。 “谷雨谷生这么棒啊，那娘都吃了哦。” 赖嘉欣故意逗她们。 两个小的齐刷刷点头，虽然也很想吃，但还是给娘吧。 而且娘肯定会给她们尝尝吧。 两崽仰头傻乐。 惹得赖嘉欣没忍住捏了捏她们的脸。 得再长点肉才好捏啊。 “姑姑，我们的也给你。” 禾叶禾花也不甘示弱，虽然舍不得，但跟姑姑比起来也没什么了。 “谢谢乖宝们，我们都有，都吃都吃。” “去端菜，今天在堂屋吃。” 再在厨房里待久了，她这刚洗的头发怕是又要闷上味道，还是透透气为好。 “好。” 众人欢呼。 只有禾苗犹豫了一会，但是没浇冷水。 赖嘉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揉了揉她的头以示安慰。 小姑娘信任的眼神看过来，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许多。 “跟弟弟妹妹们一起，看看有没有没洗手就偷吃的。” 赖嘉欣俏皮地眨了眨眼。 “嗯，我去。” 禾苗小跑进厨房，赖嘉欣在堂屋都听着里面叽叽喳喳的可热闹。 等菜端上桌，哪怕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禁哇声一片。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可能，肉怎么会不好吃呢。” 禾叶坚定地摇了摇头，其她人想法也差不多，眼神都要黏上去了。 “那也要趁热吃。” “在我们都齐心努力下，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禾苗她们不好意思多夹，赖嘉欣出手了。 给每人碗里都夹了好几片肉，拒绝了一个个要热情给她分享，赖嘉欣表示自己来。 “嗯嗯。” “肯定会的。” 嘴里吃着肉，话语有些含糊，却都很认真地应着她们心里也认同的话。 即使长大后日子会越过越好，可对于禾苗她们来说，只觉得现在的每一刻都是不会忘记的珍贵回忆。 而对于禾苗禾叶禾花来说，来自姑姑的关爱和一视同仁，是她们自信和敢于勇敢面对任何事的源泉。 不容置疑的奢侈大餐，让一家子个个都抱着个圆肚子。 就连一直遗憾没有米饭的赖嘉欣，也是吃了不少。 但菜还是没吃完，晚上还能凑合一顿。 赖嘉欣看了一眼桌上，准备晚餐可以偷渡一点。 红薯就不另外煮了，让她们以为是弄到红薯蒸肉一起去。 “我觉得红薯蒸肉最好吃。” “春笋也好吃。” “嘿嘿，我都喜欢吃。” “肉最好吃了。” 谷丰禾叶他们谈论着最爱，最后得出一个都好吃，都喜欢的结论。 也是所有人的一致认为。 对此，赖嘉欣也表示认同。 另外，自己的厨艺被肯定，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饭后残局她就不负责了，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今天轮到了谷丰和禾花洗碗。 目前除了谷雨谷生暂时没值日，只做些小事帮忙。 其余四人两两一组负责值日的。 包括洗碗扫地之类的。 至于洗衣服，那是大家一起洗的。 第29章 衣物 洗不洗得干净那是一回事。 说到这个，就赖嘉欣自己都不一定能洗干净。 可能还不如禾苗。 毕竟她上一世在上了大学后，除了贴身衣服和不能机洗的衣服，其它的通通丢进洗衣机，早就解放双手了。 直到来了这里之后才开始重新适应手洗。 好在衣服薄，至于冬天，赖嘉欣已经不敢想了。 孩子们的主力是禾苗，但衣服多，其她人总要学着做。 这些是几个孩子商量好了的，赖嘉欣没多做决定。 见她们自己都没意见，且愿意分担还挺高兴的。 只偶尔做个裁判。 以及提醒和监督孩子们必须用温水洗，早上温度低，井水也凉。 大人小孩都应该少碰些冷的。 尤其是女孩子，更要格外注意。 现在每天早上烧完喝的水后，就会烧一壶或两壶热水温着。 晚上也一样。 赖嘉欣自己习惯于洗完澡就把衣服洗了，只要天不太黑，没有很晚才洗澡，就是晚上洗衣服。 早上有时候都会起晚，哪还有时间洗衣服啊。 有时候禾苗她们也会跟着她一起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这个时候赖嘉欣也会帮忙一下。 人多速度快。 大多时候算是一家子一起洗的。 中午看着本来还兴奋的几人开始打哈欠，赖嘉欣勒令她们都回房睡个午觉。 吃饱喝足贪睡很正常，小孩子在长身体呢。 再一个，她自己也真的要睡一会才行了。 上午真是把她累坏了。 下午她终于可以享受难得的假期了。 可赖嘉欣没想到的是，她以为的只是她以为。 不提谷丰他们醒了后背着筐或提着篮子去上工，赖嘉欣醒来也没闲着。 只有谷雨谷生两个还在睡觉，下午她俩留在家。 赖嘉欣搬着椅子坐在房间窗边，面前的板凳上放着她早就裁好的白棉布和剪刀、针线。 她自己的都做好了，大前天才做完第三套。 都是早上或下午回来借着还算亮的光线赶出来的。 可不像今天，能在明朗的日光下完成。 穿好针线，赖嘉欣就开始给禾苗做短裤。 自己负责针线柜台就是这点好，买针线不需要跟同事打交道。 至于为什么先给禾苗做，主要是八岁的孩子了，自然要最先做。 也算是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来。 至于款式，没啥款式，就是大小不一样的四角平裤而已。 除了自己的内衣花了点功夫琢磨外，赖嘉欣还算顺利。 有了前面三套的经验，给孩子们做起来自然更顺手。 又加上布都裁剪好了，只不过一个小时多的功夫，赖嘉欣就已经做好了三条。 分别是禾苗、禾花、谷丰的。 大腿的位置留的稍微宽松一些，孩子长胖点也不要紧。 至于腰的位置，赖嘉欣最后还是用了类似抽绳的设计，可以自己调节一下松紧。 跟上一世那样三个月换一次内衣裤，在这个时候可不太适合。 起来活动了下身子，赖嘉欣捏了捏脖子，有点酸。 “娘，我给你按。” 在一旁玩石头的谷雨见状，举起自己的小黑手。 “那我给娘捶背。” 谷生见同胞姐姐不玩了，自己跃跃欲试，仿佛要玩什么新游戏一样。 赖嘉欣看了一眼她们的小黑手，没拒绝，只是让她们先洗个手。 “好，娘等我。” 说完两个小的就牵着手往后院跑了。 在原地活动的赖嘉欣没跟着去，厨房脸架上的水盆对于两个小的太高了。 后院廊下放了小半盆水，谷雨谷生是去那里洗手了。 这还是赖嘉欣教她们饭前便后要勤洗手后，水盆就在后院每日扎根了。 太阳好的情况下，水还会有温温的感觉。 “等到天气再热些的时候，连洗澡水都可少烧了。” 想到上一世小时候的经历，每到夏天老家家家户户都喜欢晒水。 水桶上面还蒙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是吸热用的。 晚上都不用烧热水了，直接提回去就洗。 赖嘉欣现在觉得还不错，挺方便的。 甚至直接拿洗澡盆放在后院也可以，谷丰禾叶、谷雨谷生几个可以直接在后面洗。 点了点头，赖嘉欣觉得这个想法还不错。 原身的记忆好像也有，只是孩子很小的时候不会用晒的水。 不过这个要等到七月再说。 现在还早嘞。 享受着女儿儿子的小捶捶，赖嘉欣觉得还不赖。 等两人捶累了，猛地一阵夸。 把两个明明手都酸了的小家伙夸得还想继续。 “歇一歇，手酸了吧。” 赖嘉欣给她们捏捏手，嘴里还不忘鼓励着。 “有我们谷雨谷生的帮忙，娘的脖子好多了，都不怎么痛了。” “娘的乖宝也太厉害了。” 谷雨听了小手捂住自己的脸乐呵呵的，谷生也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只到她腿高的小人别提多可爱了。 赖嘉欣脸上也没忍住扩大了笑意。 与很多时候对外社交的礼貌笑容不同，在家里的赖嘉欣要真切许多。 别看是孩子们离不开她、更需要她，但对于孤身一人的赖嘉欣，谷雨谷生他们也给了她很多陪伴和欢喜。 且是不容置疑、纯粹的情感。 是赖嘉欣鲜少拥有的。 感情之间都是互相的，自然她对于孩子们的关爱和喜欢也在不断升温。 起码跟一开始的那份责任感促使的相比，要真心了不少。 当然，第一位还是自己啦。 恢复过来的赖嘉欣一鼓作气。 每人一条肯定不够换洗，但要公平点，每人都先有一条比较好。 反正布也够，等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两条，赖嘉欣决定将剩下的布用来做打底。 白棉布柔软，适合做贴身穿的衣服。 不过在做打底之前，倒是可以给自己多做两条短裤。 毕竟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布，而等到冬天的时候衣服可不好干。 小孩子换洗能不那么勤，但她可受不了。 就算冬天不能天天洗澡，内衣裤肯定得每天换。 三条还是不够的。 五条勉强差不多吧。 赖嘉欣计算着布料，小孩子的没废多少，只有她的用得多一些。 等做完所有内衣裤，大概也只剩十尺布左右了。 第30章 春花 最多只能给自己做两件上衣打底。 赖嘉欣看了一眼身边的谷雨谷生，抿了抿唇，有了决定。 把原身及其丈夫之前的衣服改给小的。 穿得久了也很柔软，不容易喇小孩子皮肤。 而且小孩子出去玩总是一身灰，还容易糟蹋了。 要是被人看到还以为她多有钱烧得慌呢。 穿在她身上还差不多，总不会有人上来扒衣服瞅。 至于原身哥哥的，也就那一套好的，当时下葬的时候带进去了。 如果改了还有多，就给禾苗她们。 想到这，赖嘉欣不由庆幸，还好现在不是冬天。 不然可受罪了不说，家里保暖的衣服都不够。 一家子里只有一件棉袄，有事轮流出门，其他人只能裹着被子躺床上真不是玩笑话。 冬天的棉袄，她家里可只有两件。 家里能在冬天出门的，最多也就两人了。 布、棉花这些都是急需，还有家里的被子，赖嘉欣觉得接下来半年任务重大。 光寄希望于游戏面板肯定不行，县城里那头也不能忘。 好在她在供销社工作，要是有货也能在第一批知道。 得努力存下钱票才行。 将线头剪掉，赖嘉欣已经想好了下个月发工资时自己要优先换些什么票。 至于瑕疵品，暂时还没影的事，就先别提了。 工作还不到半个月，赖嘉欣可不会主动问这个事。 吃相不太好看。 要是有总轮得到她的。 真想要，也得委婉点，总有法子。 六件短裤都做好了，赖嘉欣将剪刀针线收拾好。 在现在就过水洗还是等到晚上再洗，正考虑时，院子传来动静，有人在敲门。 赖嘉欣一愣，心想会是谁，手上动作却很快，将裤子塞进衣柜里。 “来了，谁啊。” 一边往外走去，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才打开门。 “春花？” “快进来坐。” 见到陈老三媳妇春花，赖嘉欣侧过身子让人进来，院门虚掩着。 虽然不知道来意，但还是请人到堂屋坐下。 “我给你倒碗水吧。” “不用，嫂子，你也坐。” 春花年纪比赖嘉欣小两岁，但两人之前接触却不多。 以前原身又要带孩子又要下地干活，也挺忙的。 人又不爱交际，话少，跟她婆婆徐大妈更熟些。 瞥到春花脸上的神色，赖嘉欣知道应该是有事找她，眉毛稍动，便拉开板凳坐在了一旁。 “嫂子你今天休假啊，下午上工时没看到谷雨谷生，我问了谷丰才知道呢。” 客套了几句，又摸了摸谷生的头，春花这才渐渐说着来意。 “对，休息一天，这不想着把衣服给她们补补，改一改。” “平常哪有这么多时间。” 赖嘉欣无奈状。 “小孩子都调皮，我家四妹不也一样，每天回来都满身泥，衣服不是这破个洞就是那里挂一下。” “愁死人了。” 说到孩子，话题可就广泛了，有时候真的能气死人。 “谁说不是呢，我家的也一样。” 赖嘉欣拢了拢怀里的谷雨，心里却觉得她家几个都挺乖的。 至于上山或下地干活时衣服有磨损，那也是无法避免。 谷雨有些不明白，看着春花婶婶鼓了鼓脸颊，转了个身用脑壳对着她。 四妹是她的小伙伴，她觉得小伙伴挺好的。 谷生被摸了好几下头，有些不高兴了，拉着妹妹就要去院子里玩。 “去吧，娘跟你春花婶婶说会话。” 赖嘉欣拍了拍两人，当做安抚。 “春花，你是有什么事吗？” 等孩子走开了，才问起缘由。 怕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小孩子在不方便，她刚刚就没问。 春花看了一下离开的谷雨谷生，这才说着来由。 “嫂子，我听凤子说昨天城里副食店有猪肉供应。” 凤子是村里另一个城里工人的媳妇，她知道也正常。 “我是想着，如果...下次再有，嫂子你能不能帮我买一点。” 春花有些为难的开了口，又急着解释道： “我不是怀了孕吗，去老孔头那看了，说是要补充营养才行。” 摸了摸自己肚子，春花满是珍惜与担忧。 她结婚也五年了，却只有四妹一个孩子。 前几年年景不好，也就算了，真有了都不一定养得活。 今年倒是有了，可村里赤脚大夫老孔头却说营养不够，要多吃点好的补一补，这样孩子才能壮实点。 春花也知道，这年头哪家哪个人营养真的够呢。 不饿死就不错了。 就连对面家里即使有工人，人还不是走了。 留下嘉欣嫂子独自带着好几个孩子。 也是多番考虑与担心，春花从凤子口里知道消息，又知道赖嘉欣今天在家后，便决定厚着脸皮上门。 孩子更重要。 想来婆婆就算知道也是支持的，到时候要是真有肉了，家里虽然要一起吃，但春花知道婆婆是不会亏了她这一房的。 不说丈夫，就冲着肚子的孩子，也不会少了她嘴里的。 “嫂子，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要是你有票的话我跟你换，或者补点钱你看行不行。” 春花咬咬牙，她知道总不能让赖嘉欣垫底。 说着还掏了一把钱出来。 “嫂子，我这有五毛钱先给你，六七两、七八两都可以，有就行。” “要是有多的，不够我再补。” 赖嘉欣眼神下移，零零散散的分角加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存了许久。 却没有马上接，眼睛微微动了动。 猪肉现在是三毛钱一斤，要是七八两或者再多一点点，在没有票的情况下五毛钱也够了。 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实际也才只过去几秒。 “春花，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主要是下次供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而且我手里头现在也没有肉票了。” 说着也是满脸无奈和没办法。 “我家现在你也知道，孩子也很久没有油水了，要能买我早就买了。” 谎话打了个草稿，赖嘉欣一点都不虚。 “嫂子，我知道我知道。” “肯定不难为你，先顾着孩子，要是再有多的，麻烦你帮我带一点，不论多少我都是感激的。” 第31章 赶集 春花听赖嘉欣没有直接拒绝，眼睛一亮，赶紧将钱塞在赖嘉欣手里，亲切道： “绝对不为难你，嫂子，以你方便为主。” “我也不急，我们村里总不比城里人方便，我都懂的。” 一番不停的感谢与理解的话说出，赖嘉欣这才没办法一般的答应了。 “那好，要是我手里换到票了，又运气好的话，就给你带。” 赖嘉欣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毫无把握。 这反而让春花更加放心和感谢了。 “好的好的，麻烦嫂子了。” 钱给出去了，也算有个期盼了。 虽然很心疼，五毛钱她存了好久好久，给出去后，私房钱就更少了。 但要是买到肉了，她婆婆肯定会补给她的。 想到这，春花心里才好受些。 上一次吃肉，她记得还是她家那口子在外头悄悄烤的麻雀，小小一只没啥味道，却让春花母女俩吃了高兴好几天。 只希望今年大队能养猪，等到年底能分点肉。 不然平常还真见不到什么肉的影子。 城里那边完全看运气，很难抢过城里人。 以后供应能再多点就好了。 听凤子说这次的数量不多，早早就买完了。 她家那口子知道得晚了，去的时候早就没了。 “对了，嫂子，下个月初又开始赶集了，你到时候去不去？” 正事说完了，春花才有心情提起别的。 隔壁临山大队每隔段时间都会举办一次集会，附近能去的都会去凑下热闹，还能买或者换些需要的东西。 离得比较远的都会专门来一趟。 这几年时间不定，但听说以后又恢复了一月一次的频率了。 不是十号，就是十五号。 对于缺少票的农村人来说真是个好事。 而且隔壁临山大队离她们村子还挺近的，走过去也才四十来分钟。 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去。 提到赶集，赖嘉欣回想了一下。 想起来了，上一次赶集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也有好一阵了。 “这我也不确定，如果休假的话我肯定会去的。” 赖嘉欣想去看看，说不定有需要的东西。 “要是没时间也没关系，你要啥到时候我给你带。” “我婆婆说要买小鸡崽回来养，嫂子你要不？” 鸡崽＝鸡蛋＝鸡肉。 脑子里很快出现个等式，赖嘉欣赶紧点头。 肯定要啊。 “有的话肯定要的。” “行，到时候你没时间的话，我给你带。” 春花将活揽了过去。 实际她不说，徐大妈肯定也会问的。 她两个嫂子想来也想卖个好，倒不如她提前问了。 “那去之前我再跟你说能不能去。” 赖嘉欣领了心意，话没说死。 “行呐，那嫂子我就不多留了，我是提前回来做饭的。” 因为怀了孕的原因，家里做饭的话给了她。 相对要轻松些。 为此，两个嫂子虽然不高兴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以前也一直这样。 说来还是她吃亏了呢，之前就生了一个。 “好，我待会也要做饭，几个孩子也快回来了。” 赖嘉欣将人送到门口，看她走远才转身。 晚饭也简单，热一热中午剩的就是，再稍微加些红薯蒸肉。 加了两份里面的红薯，半份肉。 又把厨房里放着红薯的筐动了动，就不再多煮红薯了。 她背包里的红薯，通过合成，以及平日偶尔掺一两个之外，大多已经通过原放在房间里的借口拿出来了。 放在厨房和杂物房明面上的减少得不多。 不然禾苗她们还不知道该怎么省粮食呢。 孩子太懂事也有点幸福的烦恼呢。 画面一转，今天吃了两顿大肉的孩子们可开心了。 就连今天白天上工都劲头满满。 赖嘉欣稍微担心的肠胃问题倒是还好。 经过几次油水的洗礼后，都很正常。 谷丰还悄悄跟她说，现在上厕所好多了。 草纸也很软。 赖嘉欣：‘囧’。 行吧，这是个好现象。 而等到她给每人分了一条短裤后，大家更是兴奋极了。 只觉得今天莫非是什么好日子不成。 “要洗一洗明天再穿。” “等后面有时间，再给你们做换洗的。” 揉了揉禾花的娃娃头，赖嘉欣出声叮嘱。 “谢谢姑姑，有一条就够了。” 禾花性子腼腆些，少有的主动大胆地抱着赖嘉欣的腰，小脸仰着对她笑。 “姑姑不要太累。” 让人心里看着软软的。 “姑姑会注意休息的，等以后放假的时候，姑姑教你和姐姐好不好。” 至于为什么不提谷雨，那还是算了吧。 让她现在学，是她捏针，还是针拿捏她都不好说。 可别还达到个自残的结局。 “好。” 禾花坚定得点头，表示自己肯定能学得很好。 到时候她可以给姑姑做衣服。 禾苗也是如此想的。 赖嘉欣则想着，家里如果出一二两个厨艺、针线不错的也挺好，她就可以更轻松了。 当然，不是现在这个年纪。 拔苗助长还是算了。 她倒不至于这么急，慢慢来。 下一次什么时候休假还不知道呢。 ...... 次日早上，赖嘉欣终于解决完了一盒馄饨。 比起馄饨，她更喜欢饺子。 明明馅是一样的，馄饨皮也更薄，也不知为什么。 吃完将饭盒收回去，准备等到晚上回家再洗。 至于中午，她吃的可简单了。 只有红薯，一般连个配菜都没有。 刘兰有时候都想把自己的菜分点给她，但赖嘉欣只在热情下尝过一次之后就拒绝了。 对外只说是带饭方便，然后就低头不语。 再结合赖嘉欣家里的情况，大家也不好多说。 再一个，她们是强一点，但又能好到哪去。 即使条件好的，带到上班地方的饭菜也会比较低调，因此赖嘉欣倒是不过于突出。 比如马姐就是出了名的节省。 小说里常看到的嫌弃鄙夷更是不存在的。 于英在二楼拿饭时往下面看了一眼，就看到赖嘉欣饭盒里的红薯。 眼里闪了闪，心里有了计较。 这才拿着饭盒回办公室。 而赖嘉欣对此浑然不知，她起身去洗自己今天上班路上摘到的野黄瓜。 第32章 听闻 时间充裕的情况下，赖嘉欣会留意一下路边。 没有什么目的，只当是好玩。 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发现。 一共摘到七个野黄瓜，可谓是一网打尽。 个头不算大，最大的一个只比她巴掌长小半截。 赖嘉欣将发现的位置记下，又将藤蔓遮了遮，然后收了五个到背包。 准备晚上带回去加餐。 其余两个装进了篮子带过来。 这不，洗干净后给一同吃饭的朱慧慧还有马姐一人分了半截。 自己掰了半截吃，还有一半留给了刘兰。 在自己吃好回前头的时候递给了她。 刘兰看了她一眼，高兴的收下了。 “嘉欣姐，我们没有嘛？” 李丽瞥见了故意笑她偏心。 “就摘到两个，谁叫你今天没跟我一起吃饭。” “等下次长出来、看到了一定给你们都带。” 赖嘉欣知道她没什么恶意，也就笑着回了。 白若南、王大雅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什么都没说。 怕是也看不上。 “行，这是你说的哦。” “当然，没问题。” 李丽听了，这才去吃饭。 赖嘉欣转身时朝担心地看着她的刘兰笑了笑，一副没觉得有什么的模样。 她早上只带两根过来的时候就料到这一茬了。 只是没想到有人会直接挑明。 但那又怎样呢。 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 至于答应的以后，以后的事急什么。 不过也有个好处，她明显感觉得到刘兰跟她更亲近了。 跟一向老好人态度的马姐、习惯束手旁观的朱慧慧不同。 刘兰一开始可能是碍于主任的吩咐，以及不想得罪人的面子情或闻梅香之前的遗留下来的情分。 在相处中，觉得赖嘉欣人不错，这才愿意主动透个好，说了猪肉供应的事。 而现在赖嘉欣也做了表示，刘兰自然感受得到。 听着刘兰话语里的亲近，赖嘉欣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真真假假才最是让人分辨不清。 至于对于刘兰，她也的确是感谢的。 也想要好好维护下这段关系。 她没天真地想着在职场里交好朋友，个人有个人的性格，合不合也不是那么重要。 成年人的友谊可不像小朋友那般纯粹。 志同道合、性格合得来的那是极少数。 大多面子情做好、不影响工作就行。 “是吗，那不是就这几个月可以轻松些了。” 听到新消息的赖嘉欣一愣，说了句玩笑话。 “可不是，我家那小子就是这么想的。” “说到上学就想耍赖，这次可没办法再躲了。” 刘兰嘴里笑骂着，对于自己生的臭小子可谓是了解得透彻极了。 之前是年景不好，吃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思和力气去上学。 再一个，做父母的也有些不放心。 各地许多地方暂时性、短期停课，她们也就顺应着等一等。 现在开始陆续恢复了，学习自然也要抓起来了。 而且就算短期停课的时候，各地的扫盲班却没停止，有时间精力的还是没放下学习。 重视教育一直是在大力倡导的。 现在情况好转了，家里的孩子们自然要去学校好好学习知识。 刘兰的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四岁，最小的七岁，都是合适的年纪。 刚刚嘴里说的是十二岁的大儿子。 至于最大的女儿，她暂时没提，赖嘉欣自然不会主动去问。 “孩子都一个样，玩心重，等去了学校慢慢就习惯了。” “兰姐你家那几个也是九月送去吧，我家也一样，到时候......” 朱慧慧听到后加入了话题。 赖嘉欣一边听着，一边想着临溪大队的情况。 按照原身的记忆，一般大点的村子都有学堂。 原身和哥哥小时候就是去附近有办学堂的村子上课的。 当然，现在都是统一叫学校了。 临溪大队目前还没这个通知，她也不确定后面会不会办。 但就算她们村子不办，附近村子也会有的。 等到那时候再把家里几个孩子送去上学。 这是她早就有想法了的。 不上学那是不可能的。 赖嘉欣明白教育的重要性。 就算等到四年后高考会停止，但等到恢复的时候，最大的禾苗也才23岁，最小的谷雨谷生更是只有19岁。 都是大好年华，也是后世正适合上大学的年纪。 赖嘉欣自己无所谓，但一定会让几个孩子去考的。 不管是不是学习的那块料，读点书还是有必要的。 现阶段及往后，就连招工，识字有学历的肯定要占优势。 学是必须上的。 只要学校的情况落定了，赖嘉欣就给大的几个孩子都报上名。 就算今年没有，明后年总是有的。 最晚也就是六个孩子一同入校。 年纪也不算大。 对于这一点，赖嘉欣还是很有信心的。 念头闪过，很快她就又加入了新的话题当中。 这可是空闲无聊时最有趣、且打发时间的事了。 未来已经被基本规划好了的禾苗等人对此一切不知。 她们全身心的投入到劳动当中，成为其中热情勤劳的一员。 下工登记工分后，脸上更是扬起一抹尤其喜悦的笑容。 “今天咱们家还是有四个工分。” 禾叶高兴极了。 除了一开始几天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只拿到两个、三个工分外，后面他们每天都几乎稳定在了四个工分。 有时甚至有四个半。 每天四个的话，等到年底应该能换不少粮食。 很有责任心的几个孩子早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情况。 每次登记工分时可认真的确认了。 “是的没错，四个，我给你记好了。” 记分员是大队长的小儿子，见此好笑地给他们看了看本子。 每天都能见到这可乐的一幕，也算是一份乐趣了。 “嗯嗯，谢谢大哥哥。” 禾花看同胞哥哥禾叶有点不好意思了，眼神从本子上挪开飞快道了谢就拉着哥哥弟弟准备走。 这段时间下来，她们四个大的孩子都认识了2、3、4的数字。 毕竟，这数字对于她们来说可重要了。 “他怎么每天都笑我们？” 禾叶挠了挠头，说不清是埋怨还是害羞。 第33章 工资 “随他吧，不重要，工分是对的就行。” 禾苗安慰了一下，然后大步领着一串弟弟妹妹们往家回。 她们要回去烧火做饭，等姑姑回家。 殊不知，在她们身后响起的议论声。 “陈家这几个孩子还是挺能干的。” “是啊，尤其是那头的侄子侄女，家里家外都能照顾好。” “嘉欣也算有福了，孩子懂事，日子总会起来的。” “说不定比我们还过得好呢，谁让人家有个工作。” 一句酸话让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努力干活，等地里有收成了，大家都会好过的。” “咱们挣的工分难道会比不上几个孩子。” 鼓励的女声响起。 “那是，我一个人挣的都是她们一家子的两倍了。” 大汉直起腰板，高声道。 “谁不是啊，就你能。” “你们这话说得好像我们都不是一样。” “哈哈哈哈。” 迎来大家的附和以及重新的忙碌、走动。 工作没有，可挣工分他们可不存在差的。 再一个他们谁家没几个孩子，不一样在上工。 赖嘉欣有工资又怎么了，还不是要买粮食才够吃。 这么一想，大家的心里都舒服了许多。 也就没再多关注，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 时间一晃来到了赖嘉欣最期待的一天。 五月十号，正是发工资的日子。 也意味着她终于有进项了。 至于前头帮春花‘买’了几两肉挣的五毛钱，赖嘉欣暂时忽略了。 前头二十来天，她也就靠着无成本的猪肉才进了这么一点。 完全覆盖不了开支。 这下发工资了，可不就激动。 当然也不止赖嘉欣一个人，供销社所有员工皆是如此。 终于开响了！ 下班前最后两小时，大家轮流去楼上办公室领工资。 赖嘉欣按耐住兴奋劲，这可是她艰苦劳动的收获，怎能不开心。 “嘉欣姐，到你了。” 李丽满脸笑容的下楼，喊了一声。 她们是按顺序来的，进供销社的前后顺序。 李丽是倒数第二个，至于倒数第一，那自然是最晚来的赖嘉欣了。 “好。” 起身往楼上走去，赖嘉欣脸上的笑意更浓厚了。 财务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芳姐。” “嘉欣来了，对一下工资条吧，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芳姐抬头招呼了一声。 不知怎的，赖嘉欣感觉她好像更亲近了一点。 难道是因为今天发工资，心情好的原因，赖嘉欣疑惑地想。 “没错的，芳姐。” “签好了，辛苦你了。” 赖嘉欣快速看了一眼，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就好，这是你的工资和票据，你数数。” 芳姐将准备的递过来并解释了一下。 “你上个月是工作了16天，休假一天不算，你的工资就是13.85。” 见赖嘉欣点头，芳姐把钱票给了后，还不忘交代。 “对了，主任说有事找你，你待会过去一趟。” “好，谢谢芳姐了。” 赖嘉欣简单点了下钱数，票还来不及看，就听到这句话。 出了财务办公室的门就来到了隔壁。 “主任，您找我？” 于英正在写些什么，见人来了这才放下笔。 赖嘉欣瞥了一眼，是她在百货商店里看到过的一款钢笔，价值十五块。 比她刚拿到的工资都多。 “对，坐吧。” 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于英见她坐下又关切了几句。 “嘉欣，最近感觉怎么样，适应了吗？“ “有没有难处需要帮忙的，有的话及时说。” “没有的，主任，我一切都好。” 赖嘉欣不明所以，笑着回复着，语气神态自然。 于英颔首，语气温和。 “那就好，你的工作态度和能力我都看在眼里，一点都不比大家差，继续保持。” 夸了几句后，这才打开手边的抽屉。 “这是对你这段时间表现的奖励，算是我个人给的。” 还不等赖嘉欣出声拒绝，又补充着。 “对大家我都是一视同仁，并不是给你的特例，收下没关系。” “表现好的该表扬我就表扬，该批评的时候我也是直接批评。” 于英不忘强调着。 “我明白的，谢谢主任，劳烦您费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赖嘉欣也就不客气，稍微客套了两句就收下了。 这让于英更满意了，她是个爽利直接的人，不喜欢一点小事还要费半点口水才能解决。 因此她也更欣赏性格直接利落，做事又有能力的人。 目前在她眼里，赖嘉欣还挺符合这个模样。 “行了，我这没什么事了，你继续去忙吧。” 正事说完，于英就打发人走了。 “好的。” 赖嘉欣脚步轻快地下楼走去，心里美滋滋的，只是在快到一楼时表情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完全符合刚拿到工资的表情，在一众人之间并不突出。 跟大多手里掌握经济大权的其她人相比，李丽相对跳脱些，已经开始在柜台之间窜了。 第一个开始花钱了。 “大雅姐，给我拿盒雪花膏，再称点古巴糖和麦芽糖。” 还是年纪不大又爱美的年纪，李丽的喜欢自然很浅显和单纯。 眼睛还往白若南后面的柜台看了一眼，就差说想买布做身衣服了。 大家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只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这次不买奶糖了？” 王大雅戏谑般勾起嘴角，故意诱惑她。 虽然柜台大致分了八个区，但也没那么细。 比如蛤蜊油雪花膏香皂之类的东西就在王大雅和朱慧慧的柜台中间，主要负责的是前者。 “还是算了吧，上次回家都被我娘骂了。” 每个月的工资需要交三分之二的李丽撇了撇嘴，剩下的三分之一还是她努力争取才留下来的。 买点护肤品、零嘴、偶尔看个电影啥的，每月总要花两三块钱吧。 更别提攒钱买布做衣服了。 虽然要交家用很不高兴，但李丽也知道在身边小姐妹之间她这还算不错了的。 她这一说，大家见状也不再多提。 结婚和没结婚的还是不一样的。 在大部分人眼里，李丽的花销其实还挺浪费的。 第34章 票据 只是人家愿意，又是同事，大家何苦做个恶人去说教。 就连马姐，最多也只说了句。 “钱还是要省着花的。” 李丽听了背着马姐耸了耸肩，并没有做得太明显，但也没准备听。 一时的开心目前来说更重要，于她而言。 赖嘉欣没注意到这些，她借着把钱票放进背包的时候查看手里的票据。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倒是给了她个惊喜。 要知道除了上个月底她去粮店领定量时，手里才有了二两油票和二两肉票。 因为暂时用不上，离过期也有段日子，她就攒着在。 手头也才有了两张票。 没想到供销社这么大方，或者说于英这么大方。 大概是芳姐考虑到她的情况，或是于英叮嘱了，这些票都是她用得上的。 甚至是急用。 芳姐发的票里最惊喜的就是一张肥皂票和二市尺（后简称二尺）的布票、一两肉票。 至于火柴票和工业券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肉票也可以换出去。 不管是本身就有的还是额外的补贴都算是很丰厚了。 至于于英另外给的也不遑多让，每一张都挠到痒处。 二两红糖票、二尺布票，最后一张竟然是暖壶票。 赖嘉欣眼睛瞪大，这也...太好了吧。 等等，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好像在前几天，她跟刘兰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一嘴，当时于英正从外面回来。 难道是被听到了？ 赖嘉欣心情复杂，论顶头上司太贴心、关爱下属了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刚刚感谢的话语太少了。 要是知道，高低她得多客气一下。 感激藏心里，赖嘉欣记下这份情。 等以后有机会，比如，物资方面，要是有合理的借口且适合拿出来的，于英需要的话她肯定优先考虑给她。 于英自然不知道赖嘉欣的想法，她只是将自己手里不太需要的票腾了出来。 任何票几乎都是紧缺物资她知道，但要是能顺道帮一下别人也不可惜。 更何况还是她欣赏的下属。 别看天气慢慢热了，就觉得暖水壶不重要了。 要是家里有，一年四季都会是刚需物品。 赖嘉欣确定好票据，心里想购置的东西有的就能买了。 “大雅姐，帮我也称一点橘子糖吧，一毛...一毛五的就行。” 长得像橘子瓣的橘子味糖果看起来好吃又好看，赖嘉欣早就想尝尝了。 一分钱就能买两颗，她本来想买两毛钱的，结果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少点。 三十颗糖也能吃段时间了。 “行。” 王大雅有些惊讶但很快应下，只是下一秒诧异的眼神又看了过来。 “再拿两盒蛤蜊油和两盒雪花膏。” 赖嘉欣的话响起，其她人眼神也不由转过来。 “家里孩子多，买点糖给她们甜甜嘴。” “之前孩子手上都起冻疮了，现在眼看地里要有收成了，我又有工资了，该舍得的还是要舍得，亏着孩子们我也心疼。” 同样也心疼自己。 赖嘉欣简单解释了两句，脸上适当表现出心疼的神色。 既是心疼孩子也是心疼钱的样子。 这么一说，其她有孩子的也都感同身受。 只有李丽突然羡慕地说了一句。 “嘉欣姐真疼孩子，雪花膏都给她们买。” “那也不至于这么舍得，有帮别人带的。” 眼眸抬起，赖嘉欣不在意的提了一句，将钱给了接过东西。 “这样啊。” 李丽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比较合理。 赖嘉欣余光扫了一眼周围人的神色，眉头轻挑。 说到不方便就是这个了，买个东西众人皆知。 这也是她没有一次性把暖壶、布都买了的原因。 只换了个柜台把肥皂和火柴买了。 家里火柴也要用完了。 也让大家知道她手里大概有什么票。 接下来，赖嘉欣也看到了其她人在下班前买好东西。 几乎都是日用品和糖点。 唯有白若南扯了几尺布。 是柜台里比较亮眼的深蓝色。 赖嘉欣眼睛闪了闪，不着急花掉自己刚到手的布票。 勉强做一件衣服都难，还是得攒。 加上上个月底领的，她现在总共有五两肉票、四尺布票、二两红糖票、一张工业券、一张暖壶票。 肉她不缺，红糖她在第二个第七日时签到得到了，总共1千克。 还放在背包里没用过。 合成吧，觉得太浪费了。 平常又没什么机会喝。 姨妈也没来，这几年原身的经期也不太规律，她就先放着等以后需要再说。 所以这两种票都可以换。 虽然这么想的，赖嘉欣接下来几天却一直没急着问。 只是偶尔听听其她人话里话外打交锋或试探。 反正票在她手里，要是有谁要肯定会找人问的，等问到她手上再说。 另外，她还惦记着十五号的赶集日，那天休假的事已经说好了，赖嘉欣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说不定在集市上换更划算。 于是十五号这天，赖嘉欣早早就起来了，心里满怀期待。 “嘉欣，好了没，可以走了。” 刚吃完早饭，徐大妈和春花就在外面喊了。 “好了，马上来。” 赖嘉欣擦了擦嘴，在禾叶去开门时，就把空背篓背上了。 “娘走了，你们听哥哥姐姐话，要是有好吃的娘给你们带回来。” 哄了哄不是很高兴的谷雨谷生，赖嘉欣也没办法。 昨天就说好了，要是把孩子都带去的肯定不太方便。 大的四个还好，可最小的两个那不得长期抱着啊。 考虑到徐大妈说的人多，赖嘉欣觉得孩子在家还是要放心些。 万一那个丢了她可是要急死，肯定要哭的。 可一个都不带，望着谷丰他们期待又失落的眼神，赖嘉欣心里又不忍。 最后听徐大妈说她带了老大老二家的大妹和大娃，去了要是有看上的东西，还能帮着背点东西回来。 赖嘉欣就让孩子们自己选，轮流去。 这次是谷丰和禾花，下次是禾苗禾叶。 至于两个小的，暂时得后面考虑。 “人太多了，娘怕谷雨谷生走丢了，等下次人少些再带你们好不好。” 第35章 集市 一个人带六个都去，她暂时也不敢。 起码要等都能稳健走路跑跳再说。 “好，娘早点回来。” 谷雨搂着赖嘉欣的脖子，喃喃道。 小嗓音真是让人听了心都化了。 “会的，乖宝跟哥哥姐姐一起等娘。” “糖放在桌子上了，你们自己拿。” 赖嘉欣给在家的孩子一人分了两颗橘子糖，算是今天对不能带她们去的补偿。 谷丰禾花则只有一颗。 不再耽搁，赖嘉欣一手牵着一个出门汇合，谷丰禾花也背了个小点的背篓。 禾苗见弟弟妹妹们瘪嘴，怕她们哭，赶紧去房间拿糖了。 一人嘴里塞一颗，没事了。 “家里孩子闹了吧。” 春花提了个篮子走在身边，手里牵着大妹。 今天她跟婆婆去赶集，大嫂二嫂下地干活，她得帮着看一下孩子。 占了便宜，大妹大娃又大了不需要太操心，她自然不介意。 “我出门时四妹还哭了，赶紧让他爹给抱走了。” 不然出门可没有这么容易。 “是啊，带这个不带那个，孩子们肯定不乐意。” 赖嘉欣应了一声，遭到了周边同去的村里人的附和。 “就是说。” “我家的还是打了几下才好的，磨人得很。” “带出门肯定要买这买那，乱花钱。” 有同感的媳妇大妈们纷纷说着家里孩子的糟心，赖嘉欣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时不时回一句。 慢慢地打入了这个不熟悉的交际圈。 禾花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姑姑，有些疑惑。 弟弟妹妹们没闹啊，家里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个事诶。 就在她疑惑时，赖嘉欣低头跟她眨了下眼睛。 禾花愣了一下后嘴角没忍住翘起，心里高兴，她好像明白了。 一开始，禾花不是跟谷丰聊天就是安静地听周围人说话。 等走到半路，就被谷丰拉着去找同龄的小伙伴了。 看他们就在前头玩，赖嘉欣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时不时看眼确定下情况。 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因为有伴聊天，在听着八卦的情况下很快就到了。 赖嘉欣还熟悉了几个村里人。 本以为她们已经来得够早了，没想到到地方时，才发现还有更早的。 一眼看过去，左右十几米的位置都有摊位，一行人脚步不禁加快。 中间逛的人也不少，打眼望去二三十来个，甚至还有衣着气色较好的个别身影。 像是城里的。 赖嘉欣赶忙将谷丰禾花叫到身边来，一手拉着一个。 “待会别跟娘\/姑姑走散知道吗？” 人比她想的要多，后面肯定还有人来。 听徐大妈说，周边村子城镇的人这种时候都会来的。 毕竟供应有限，抢物资跟排队一样得靠速度，晚来就赶不上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谷丰和禾花在她身边还是要放心些。 好在两个孩子事先都被告知了，虽然好奇想探索，但也知道不能离开娘\/姑姑的身边。 毕竟其他的小伙伴差不多也是一样。 赖嘉欣也不确定都有些什么，便从最近的一端看起。 徐大妈跟几个婶子都直冲今日最要紧的目标——小鸡崽去了。 因为有着徐大妈帮忙，赖嘉欣才得以不慌不慢。 同在身边的就是怀着孕动作小心的春花，手下意识摸着肚子。 三个多月肚子还不怎么显。 跟在身边的大妹明明被牵着，但还不忘顾着婶婶。 “趁更多人来，我们也抓紧看。” 赖嘉欣从周边摊位迅速扫过，说是摊位其实就是要换、卖货的人把东西摆在身前，席地而坐或站着。 比较粗犷的风格。 但她知道这种一般也是政府单位牵头+大家半自发形成的。 摊位不都是农产品，也有处理部分瑕疵物品的。 也算是给城镇下的村子一些福利，毕竟对于农村人来说票据更是难得。 就如同中间一个摊位上竟然摆放着的是布匹，虽然明显染坏了。 串色得厉害，可也改变不了那是布啊。 没见大部分人都挤在那一块。 赖嘉欣也有点心动，但太多人了。 扫了一眼孩子和春花，她们可挤不太进去。 “凤子。” 春花突然出声喊道。 “诶，春花你快来。” 原来她看到了凤子在排队的人群里。 “嘉欣，我去瞅瞅情况。” “行，你自己慢点。” 赖嘉欣看着她放在腹部的手，明白她急着要买布的原因，见她自己有数就点了点头。 两人暂时分开。 “我们先看看别的，待会再过来。” 低头跟谷丰和禾花说，两个孩子自然没意见。 只是她俩的眼神止不住往前头一个地方看去。 赖嘉欣顺着视线望去，发现是个爆玉米的大爷，周边围着几个孩子。 “等一下给你们买。” 说完没管谷丰他们高兴的眼神，赖嘉欣飞快定下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花钱买了二十来个鸡蛋、三块豆腐，又拿到了徐大妈刚帮忙定下的两只小鸡崽。 在竹编摊位买了个暖水壶的壳子、一个圆的篮子。 总共才花了不到两块钱。 回头准备去布匹摊位时顺道给谷丰他们买了两份爆米花，当然是没有加糖的。 糖多贵啊，根本不划算。 赖嘉欣吃了一颗，觉得没什么味道。 谷丰和禾花倒是挺喜欢，但两人也只抓了一把放到口袋里，剩下的说是带回家吃。 赖嘉欣笑着揉了揉他们的头。 对于孩子们感情好表示很高兴。 中间还遇到兴奋地抱着布的春花和凤子，她俩才拿到手。 “嘉欣你快去，还有不少，现在排应该还能买到。” “不要票，比供销社便宜很多。” 语气兴奋极了。 赖嘉欣扫了一眼她怀里的布，心想这个颜色是得便宜不少。 跟打翻了调料盘一样。 看到出本来应该是要染成绿色的，可大片的位置都弄黑了，边边还密布了不少的蓝点、灰点。 衣服想做得好看点的话，得费不少心思了。 “我这就去，徐大妈在那边，说是有鱼。” 赖嘉欣指了指位置，又跟不是很熟悉的凤子打了个招呼，就去排队了。 “有鱼，凤子你要买吗，咱们过去看看？” 春花跟凤子显然很熟悉，拉着人就要往那边走。 第36章 忽悠 “要买，没有肉，鱼也不错。” 凤子收回看向赖嘉欣的眼神，嘴里还嘟囔着。 “她性格看起来还不错啊。” 不像她以为的那么孤僻。 “谁？” 周围都是人，春花没听清楚。 “没谁，走吧。” 凤子干脆不说了，两人挤过人群。 而赖嘉欣这边，在考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后，轮到她时见还有不少，便直接要了一匹。 跟面板签到的一匹只有四丈不同，这一匹明显要更宽更厚实，也长很多。 问了才知道这一匹是十丈的计量，比之前的两倍还多。 “你确定要一匹。” 负责裁布的大嫂惊诧地问。 “对，家里人多。” 赖嘉欣肯定道，一丈才六毛五，比供销社正常的布便宜三毛五，还不要票。 丑就丑点吧，看着还低调。 可下次就不一定再有机会买到了。 心里飞快计算着，这一匹买回去，能给她们每人做两套衣服了。 说不定还能余一点。 “行。” 大嫂点头，等着赖嘉欣掏钱。 说到这个，赖嘉欣还真有点心疼。 这布一买，她前几天发的工资一半就没了。 数出六块五给她，又麻烦人家帮忙裁一下。 钱到手了，大嫂也没意见，几下裁好递给她。 赖嘉欣快速将东西放在自己背篓底下，将本来放在禾花背篓里的暖水壶壳子放在上面，稍微遮一遮。 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原地。 六块五也是个大数目了，该低调还是要低调。 之后赖嘉欣只买了五六斤粉条和糙米，以及一篮子菜外，就没再买了。 上个月底的定量大部分是玉米茬子，以及小部分的籼米，只煮了不到两顿的量。 这次倒是能煮个糙米饭了，再来个猪肉炖粉条得多香。 一个好消息，赖嘉欣今日份运气不错，买到了想要的，且还超出预料。 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她前几天发下来的工资这下只剩两块多了。 钱真是不经花啊。 但想到今天的收获后，赖嘉欣又觉得这个时候的物价真是良心，钱也挺经花的。 真是个矛盾的事实。 抱着这样的想法，赖嘉欣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反正下个月还有工资。 于是又给谷丰和禾花他们买了根搅搅糖。 带孩子出来玩，总要开心些。 “娘...” “姑姑...” 谷丰禾花眼神复杂，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他们早就知道钱来之不易的事了，所以刚看着赖嘉欣的豪放人都目瞪口呆了。 反应过来甚至扯着赖嘉欣的衣袖，示意要节省一点。 可根本拦不住。 然后人就麻木了。 看着手里的糖，两人很开心，但更多的是焦虑。 怎么办？ 已经买好东西的赖嘉欣也不兴趣再看了，牵着两个孩子到路边等人。 见两个孩子眉头紧皱的模样反而噗嗤一笑。 “好了好了，我的小管家们，安心啦。” “别看我们花得多，可买的也多啊。” 赖嘉欣开始忽悠...循循善诱。 “你们看，小鸡崽买回去长大了要下蛋，老了还能吃肉，是不是很划算，可比我们自己买鸡蛋要划得来。” “菜、米是不是我们要经常吃的，总不能天天吃红薯，而且等菜园的菜长起来了是不是不用花钱了。” 观察着两个孩子脸上思索的神色，继续说下去。 “等到年底，我们家有你们辛苦挣的工分换粮食，不够的在村子里买也划算，是不是也不用再在外面买了？” 谷丰和禾花点点头，觉得也是有道理，似乎自家也就是买这么一次的事。 “可是布......” 是不是买太多了，她们有衣服穿的，禾花小声道。 她知道姑姑买布肯定是要给她们买衣服，心里觉得喜悦的同时又很抱歉。 赖嘉欣温柔地摸了摸禾花的头，柔声道： “姑姑自己也要穿的啊，去县城里上班是不是要注意点。” “你们是姑姑的孩子，都很久没穿过新衣服了，今年是不是要做一件新衣服。” 甚至有的从来都没穿过新衣服。 赖嘉欣眼里闪过一抹不落忍。 “你们也会好好爱护衣服，一件可以穿好几年的呀。” 一件衣服从大穿到小，这个时候的衣服寿命可不是一般的长。 “对，我会好好爱护的。” 禾花听了不禁点头，逐渐被赖嘉欣的话给说服。 被带着忽略了上次的短裤，也是新的。 谷丰觉得有一点不对，目光看向装着菜的篮子，又想到买的暖壶壳子，家里好像不需要。 “都会用上的，放心。” 赖嘉欣也不觉得不耐烦，许多事情她觉得都可以跟孩子们商量。 平等的沟通往往能事半功倍。 “好吧。” “我相信娘。” 终究是小孩子，接受度更高。 赖嘉欣摸了摸两人的脸，觉得孺子可教也。 “糖不吃吗？” 谷丰禾花重新看向手里的糖，两人拿到后都先给赖嘉欣尝了尝，自己才吃了几口，可满足了。 “回去跟弟弟妹妹们一起吃。” “还有哥哥姐姐。” 大家一起吃比较香。 “行。” 反正都有，赖嘉欣就随他们了。 三人又等了一会，就看到徐大妈她们来。 “东西真多，我都看花眼了。” 每个人都很兴奋，且收获不少的样子。 “嘉欣你就买好了，买了什么啊？” 一个下巴有颗痦子的婶子开口打探，好奇的目光不住地往赖嘉欣三人的篓子里瞟。 “买了些布，然后就是鸡崽和菜之类的。” 轻一点的放在了两个孩子的背篓里，最贵重的布在赖嘉欣背篓里，且上面放了不少东西。 “婶子都买了什么，给我们看看呀。” 赖嘉欣笑着回敬，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悦。 “没啥没啥，我都买点啥，我们可不如你。” 刘红菜有些讪讪的，明显没有分享的打算。 “婶子客气了，我家总共才几个工分，每个月一点工资还不是得拿来买粮食。” 赖嘉欣余光扫了一眼周围人，知道怕是许多人对她家还是存有些‘误会’，干脆就此稍微说一嘴。 “可不是，六个孩子全指着你一个的工资，每天也就混个温饱。” 第37章 鸡笼 徐大妈中间插着话，替赖嘉欣说话。 “也就一点好，买东西方便些。” 大概是这句话触到其她人的心里了，赞同声多了起来。 知道赖嘉欣在供销社上班，大家都很是友好的。 甚至有人说： “嘉欣，以后买东西要麻烦你啊。” “方便的话是没问题的，都是一个村子的嘛。” “到时候钱票提前给我，我带得了就帮你们带，这是没什么问题的。” 赖嘉欣眼里闪过笑意，声音温和，但前提却说得清清楚楚。 想占便宜的可别来烦她，她又不是冤大头。 “那肯定的，总不能让你垫。” 有通情达理的人开口，但也有人暗地里撇了撇嘴作不满状。 不过，后者向来不会被赖嘉欣在意。 能相处、结交的本来就是少数。 经过这一茬，后面的话题就多了许多。 也有几个问赖嘉欣一些事情，比如换票之类的。 对其中不太诚恳、并不是真要买东西的，她直接给了否定答案。 问就是她现在也没有，票据难得。 对于的确有需要且态度友好的，没有马上给肯定答案，只说要是有的话可以换。 副业收入不就是这么来的嘛。 赖嘉欣心想。 等到了家，禾苗她们闻声赶回来看到东西更是惊讶。 “这么多东西。” “好多吃的。” “还有布，姑姑买了这么多布。” 禾叶几人围着背篓看，一一看过东西眼睛瞪得老大了。 赖嘉欣又简单忽悠了一下，就让几个孩子去吃零嘴了。 她要把东西规整一下。 除了布匹之外，其余东西都是放在厨房和杂物间的，两间房面对面，拿取也很方便。 就算有外人来，也是落座在堂屋，倒也不用太担心。 “娘，你吃。” 谷雨小步挪到厨房，一只手捏着搅搅糖，一只手拉着赖嘉欣的裤腿。 “谢谢乖宝，很好吃哦，你自己吃吧。” 赖嘉欣眼神落到搅搅糖上，发现还没动过，这才意思地尝了一口。 不怎么甜，所以她自己就没买。 不过，她的小闺女也太贴心了吧。 至于随后跟着进来的谷生，在他马上要递过来沾有口水的糖时，赖嘉欣以有事要忙给两人都打发走了。 这就大可不必了哈。 孩子的爱有时也过于沉重了些。 将粉条和糙米放进橱柜里，看着里面终于丰富起来的物资，赖嘉欣满意极了。 她也太厉害了吧，心里还不忘夸赞着自己。 终于可以换着主食吃了。 数量少不要紧，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明天倒是可以拿点面粉出来，跟玉米茬子一起烙几个饼当主食。 估摸着天气，再加上井水可以稍微凉一下，赖嘉欣大概确定了数量。 随后她也没闲着，今天下午还有事要做。 简单吃了个午饭，煮了点玉米茬子粥、拍了个黄瓜。 赖嘉欣觉得还不错，偶尔吃点粗粮也行。 毕竟她现在每天肉和碳水都吃得挺多的。 几个孩子倒是吃的不多，因为在赖嘉欣没注意的时候，爆米花吃完了一半。 她们肚子其实都不太饿。 今天的搅搅糖和爆米花都是新奇东西，小孩子贪嘴的天性倒也正常。 赖嘉欣也没责备，只说以后零嘴要避开饭点吃。 “粥在锅里温着，待会午觉睡醒了，你们记得吃一点。” 下午还要下工，赖嘉欣担心她们会饿。 “好。” 几个孩子都没意见。 反而有些心虚。 “没事，下午口袋里可以装一把，吃着玩。” “不然放到明天肯定就不好吃了。” 看出来的赖嘉欣安慰了两句。 这东西敞气后口感就会变差，本来就没什么味道，用来爆的玉米又不咋好，是得吃个热乎的。 倒不是人爆米花大爷心黑，而是粮食这么珍贵，哪能随便糟蹋。 挑差一点的做零嘴，经济宽裕些的家庭愿意给孩子买，这才能换些东西或挣点小钱。 等以后收成好了，想必会升级一下的。 “嗯嗯。” 禾叶猛地点头，只觉得姑姑真是太好了。 他们得更努力干活才行。 原来几个小的围在一起说着集市上的热闹，以及知道家里添了什么东西后，干劲更上一层。 觉得一定不能辜负姑姑的好意，他们都不愿意拖后腿。 就像姑姑说得，一家人一起努力，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回到房间的赖嘉欣没多关注这些，而是带着孩子们睡了一会。 这赶集也是个累活，走路就算了，她也习惯了。 可回来时背篓里还是有些东西，重的不算多，可肩膀还是有点疼。 等两个小时后赖嘉欣睡醒，就发现家里孩子都出去了。 人也不慌，进了杂物间一看，见少了些工具就知道她们去上工了。 站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就听见稚嫩的小鸡声音。 回来时，禾苗她们热情地一公一母两只小鸡安了个窝。 为此还翻出了杂物房里放置了许久的半成品鸡笼，只编了一半，没有顶没有门。 就在院门左边的角落里，位置挺大的，等这俩长大有崽了都完全活动得开。 大约是不太适应，小鸡崽谨慎地在窝附近一米内转悠。 见赖嘉欣走近了，又赶忙缩回去。 笼里铺了一层干草，甚至面前还有个破碎的凹形瓦片上放了水。 防止两只小鸡渴了。 真细心，赖嘉欣自愧不如。 她回来就撒手没管了，见孩子们也有兴趣，便不打算插手。 以后家里的鸡屁股银行这一重任可就交给他们了。 “以后的鸡蛋就拜托你们了呦。” 赖嘉欣诚恳地看着面前的两只小鸡崽，额头的刘海随风飘起，发尾因为压到的原因翘起来一点，更是增添了几分小俏皮。 椭圆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睫毛闪闪，经过这段时间的‘食补’，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只是丝毫没有顾及面前两小只的年纪，差点吓到它们了。 见此，赖嘉欣才退后保持距离，卖家可是说了的，一开始几天得好好注意着，得让它们习惯。 鸡长大成熟好像也很快吧？ 具体多久，赖嘉欣就不记得了。 摇了摇头，回到后院，望着院墙外的山林，从面板里生成一个苹果和一杯牛奶当下午茶。 第38章 偷懒 吃完就得干活了。 取出上午买的布，赖嘉欣大致比划了一下，思索着该怎么做。 “有点点的地方可以做成衣服下摆，黑面居多，即使夹杂了些许绿色也不要紧。” 说不定还能做成颜色递进的效果。 有了想法，赖嘉欣不再犹豫，开始动手给自己做第一件成衣。 之前的内衣和打底不算的话，这可是自己来之后的第一件新衣服。 由于款式简单，倒不怎么费心思。 赖嘉欣一下午的功夫给自己做了一件短袖、一件长裤、一件长袖。 制作过程中发现比她预估的，应该能多留一点。 比如谷雨谷生的尺码就很小，只是考虑到要做大一点，也不一定准确。 手部活动了一下，又做了套眼保健操，赖嘉欣将裁出来准备明天带到供销社去做的布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她没带自己的，是准备做给孩子的。 顺利的话，两周时间做好应该是没问题的。 毕竟是夏款，不复杂。 针线柜台又挺闲的。 ...... “这是瑕疵布，看着不错啊。” 见赖嘉欣头一次拿东西出来打发时间，刘兰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下。 虽然染坏了，可除了不太好看，质量又不影响。 结实得很好，伸手摸了一下，是棉料子。 虽然不如供销社里摆放的一些流行面料，但绝对可以了。 正准备问多少钱时，朱慧慧激动的语气响起。 “是昨天临山大队外的集市上买的是不，昨天我婆婆也去了，但晚了点，排到的时候都卖完了。” “听说才六毛五一寸，可便宜了。” 话里充满可惜和遗憾之情，还有一点点酸意。 “嘉欣你昨天这假倒是休得好。” 正好赶上了。 “六毛五啊，我看看。” 最节俭的马姐忍不住过来瞅了瞅。 “真不错，虽然黑了一大片，但影响又不大。” “嘉欣你运气好啊，买到了。” 马姐甚至想问买了多少，能不能匀一点。 赖嘉欣将众人的神色映入眼帘。 李丽听到价格时明显是心动的，可看到布色后失望地撇了撇嘴，显然不喜欢这色。 眼神带着期待地又看向来布匹柜台。 白若南被话吸引了，但扫了一眼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王大雅嘴巴张了张，朝这边扭过头，等听到马姐的问话后肩膀稍落。 “不多，也就做一两身衣服的量。” 赖嘉欣含糊着。 其实是每人一两身的量。 换是不可能换的，其她人想来也不好张这个口。 多大的脸啊。 “我家六个孩子穿的都是大人改的，没身稍微好点的。” “这不正好遇上了，也是我同村的大妈人好喊上我。” “本来是说买两只小鸡崽的，也没想到还有这运气。” 赖嘉欣说了些昨天集市上的事，嘴角始终挂着浅笑，让人不觉得冷淡的同时却又能感觉到些距离。 不容易让人得寸进尺，尺度把握得刚刚好。 “排了好半天队，难抢得很。” “那是，我要是去了肯定也要抢着买。” 刘兰赞同地说着，毕竟事情过去了倒是不那么觉得遗憾。 突然的事，谁能提前晓得。 倒是下次赶集她可以去看看，万一有惊喜呢。 “你家买鸡崽了，那以后但是不缺鸡蛋了。” 朱慧慧敏锐地听到这个，眼睛亮了亮。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追问着。 “对，农村也就这点好了，能自己种点菜、养只鸡。” 赖嘉欣手一顿，语气谦虚极了。 “挺不错的，总比花钱好。” 马姐的思绪被带走，知道布的事是没办法了。 心里跟刘兰想的一样。 但对鸡蛋也没多热情，她娘家就是村里的，要是真想换也不难。 “跟城里比还是差些的，起码我们都不缺供应，菜和鸡蛋也不是那么难买。” 王大雅略带骄傲地说了句，她一向自豪自己从农村人变成了城里人，吃上了公粮。 其她人一时默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欠，但很真实。 再一个对于王大雅来说，鸡蛋和菜都能从娘家那边换，的确不算难。 赖嘉欣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白若南好像翻了个白眼。 之前只感觉白若南和王大雅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似乎私人关系不怎么好。 但也只是她个人怀疑，这下似乎稍稍实锤了。 八卦的情绪在心中升起，很快又被赖嘉欣压了下去。 手里还有不少活呢，忙着嘞。 再一个，主动找人打听多没有格调啊，且对当事人也不礼貌。 想是这么想，可要是真有瓜，赖嘉欣的耳朵一定会高高竖起的。 谁能拒绝送到嘴边的瓜呢。 她反正不行。 如果说第一天赖嘉欣也开始偷懒是让其她人松了一口气。 毕竟大家都摸鱼就你一个人表现出众，把别人当成对照组衬托自己的好形象，哪个做对照的能开心。 嘴上不说心里都有想骂人的了。 但这一连几天都在做衣服，不禁让有的人心里嘀咕了。 说好的一两身，怎么还没做完。 不会是故意不想换，找借口吧。 虽然能理解，但有点不舒服。 “嘉欣，你这布买得挺多啊。” “还好，能给她们都做一身衣服就不错了。” 赖嘉欣随口应了声，抬头看了眼又继续手里的动作。 “每人一身！这还不多那还得了。” 朱慧慧声调高了些许，脸上的表情也是吓了一跳。 “没办法，这难得有次机会，不然等我手里的布票攒够得攒到什么时候。” 不太意外，赖嘉欣早有对策。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就当无聊斗两句嘴。 “买的时候心疼死我了，花了不少钱，好在一身衣服也能管好几年。” “总不能女儿儿子有，我亲侄女侄子光看着。” “到了我家，就都是我的孩子。” 赖嘉欣半真半假地说道，可最后一句没掺任何假话。 “你这姑姑做得好。” 甭管熟不熟，其她人在这点上还是高看一眼赖嘉欣的。 人真是不错，不是那狠心的。 白若南听了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都柔和了一些。 第39章 变化 “这样啊，那也是。” 听到布票，有人眼里闪烁着光，却并未说话。 私底下却找上了赖嘉欣。 “嘉欣，我对你一直不错吧。” 朱慧慧先是套关系，然后才有些纠结地提起。 “我家小姑子这不是要相看对象了，我婆婆就想给她做身新衣服，也体面点。” “你要是手里有暂时用不上的布票跟我换换，就当帮我一个忙。” “下次你有啥需要的就问我，能换的我一定不推辞。” 上个厕所的空闲，朱慧慧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这，慧慧，我也不跟你说假话。” “但我手里的也不多，怕是帮不了你太多。” 赖嘉欣只犹豫了一瞬，似乎就被说服了。 想到两人的情谊更加没有多考虑，这么快就答应了反而让朱慧慧感动了一会。 “嘉欣，我就知道你好。” “不管多少都有用，我不挑的。” “真是先谢谢你了，等到我那小姑子结婚时给你发喜糖。” 朱慧慧喜笑颜开，婆家的事真不好拒绝。 尤其这个小姑子又是姑子里最受公婆疼爱的。 她这个做嫂子的也不容易啊。 这事要是办不好，可不定遭多少埋怨。 东凑凑西凑凑，加上今天的终于快差不多了，真是不容易。 “你对你小姑子真好，这么好的嫂子可少见得很。” “你婆家和这小姑子有福气。” 赖嘉欣也回夸了两句，更是让朱慧慧心里舒坦。 可不是，哪里能找到她这么好的嫂子。 她可是将本来想给孩子做身衣服攒下来的布票都拿出来了。 将暂时用不上，且不好马上再用的两尺布票换了点小钱。 还收获了朱慧慧的友谊，自己实际还留了两尺布票。 最近做的衣服可以让她缓几个月，直到快入冬再考虑了。 赖嘉欣觉得面板不会让她失望的。 很多时候都非常值得期待。 毕竟上一次在晚上起夜差点摔一跤时，在又一个第七天她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手电筒。 次日她就去百货商店买了个电池。 一举解决了担心着的摸黑问题。 而且在第三十天签到的时候，赖嘉欣发现签到板块发生了一些变化。 当天签到了1千克的卫生纸暂且不说。 之后再签到的物品都比往常丰厚了两倍。 比如以前最多一杯牛奶，现在签到却能得到两杯了。 今天早上更是通过签到得到了四尺蓝色的布，不是在第七天或者特殊日子。 仅仅是日常签到。 看似好像不多，不能跟第一次得到一匹布相比。 但积少成多，这样她还担心啥缺布的问题啊。 妥妥的物资充足。 又是更加热爱游戏面板的一天！ 只是把一半的布票给了朱慧慧，且说仅有这些后，在面对李丽的询问时，她就只好说抱歉了。 不然就得罪人了，两面不讨好。 “好吧。” 想做新衣服的女孩明显不太高兴，眉头皱了皱。 猜到大概是在之前有人换走了。 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锁定了人选。 “动作真是快。” 喃喃低语。 赖嘉欣听了眉毛轻挑，只当做没听见。 “等下次我有多的，再跟你换。” 周围的人都是可发展对象啊。 没想过以后去黑市冒险的赖嘉欣早就确定了怎么偷偷发展副业，将多余的物资换成钱票。 别说还没到特殊时候，就算是几年后，这种私下的交换也不过分。 除非有人恶意作局。 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嘉欣姐。” 李丽眼睛一亮，不容置疑地说道，这脸色变的，哪还有刚刚的失落样啊。 “行。” 赖嘉欣失笑，直接答应了。 这姑娘，不亏待自己，是个挺好的优点。 希望以后也能一直保持或者多少保持点吧。 想到前两天听到其她人见李丽买了双新鞋后笑言，等结婚有孩子了就知道省钱了。 赖嘉欣心情复杂。 女孩子的一生又有几年是彻底轻松快活的呢。 享受当下，珍惜时光吧。 ...... 将手头最后一点染坏的布料做完，赖嘉欣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 赶在月底之前，她竟然将一家子的衣服都做好了。 这还离不开禾苗的帮忙，这孩子在家时帮她把画好线的地方给裁剪好了。 着实给了赖嘉欣一个惊喜。 裁剪的位置很仔细，没出差错。 赖嘉欣的第一个反应却不是高兴并夸奖禾苗做得好，而是一把抓起禾苗的手仔细看了看。 “手没受伤吧？” 眉头蹙了蹙，有些担心。 禾苗心里一暖，咧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也不介意自己刚换下的牙，门口漏风了。 反倒是一旁的弟弟妹妹见了捂着嘴偷笑。 ‘大姐暴露了，还没反应过来。’ 这几天禾苗说话都少了些，努力控制自己少露出空荡荡的门牙。 再懂事早熟的小姑娘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尤其是这种时候身边的小伙伴还会笑话人，明明大家都差不多，不过是谁早一点晚一点的事。 可就是会发生这种幼稚的场面。 已经跟村里许多小孩子熟悉了的禾苗有时也会被气红或羞红脸。 ‘总有你们掉牙的时候。’ 小姑娘叉着腰期盼并等待着。 “像是剪刀、菜刀这类锋利物品一定要特别注意，尽量少碰，还有火啊之类的，都很危险。” “弟弟妹妹要多加注意，你也是一样知道吗？” “等再过两年，姑姑会教你的。” 不急于这一时。 “嗯，我会的，姑姑，你别担心。” 禾苗是在小心、有把握的情况下进行的。 她看着赖嘉欣一直忙个不停，每天工作的同时还顾着给她们做新衣服。 很多时候都想说算了、不用，她们都有衣服穿的。 之前姑姑给她们每人还改了一件。 可是话到嘴边却张不了口，禾苗知道就算说了，姑姑也还是会继续的。 姑姑对待她跟禾叶禾花是真的一视同仁，跟谷丰他们一样。 谷丰他们有的，禾苗她们也都有。 甚至许多时候禾苗她们都是更早得到的。 这让小姑娘高兴感动的同时，也想在能力范围内多做点什么。 第40章 头次 “姑姑一直相信你，但是不要受伤好吗？姑姑会心疼的。” 赖嘉欣也暖心极了。 其实也没这么赶，她自己会调整时间、注意休息的。 只是在孩子眼中却不太一样。 “让姑姑看看，衣服真合身，我们禾苗真好看。” 禾苗的衣服是最先做好的，可除了试穿外，一直等到弟弟妹妹的都做好了，她今天才穿上。 赖嘉欣欣赏地看着自家六个孩子，同色系同款式的衣服穿上一看就是一家子。 包括她自己，每人都做了两套衣服。 一点料子都没有浪费，尽力使用到极致。 两套衣服唯一的差别就是一套是长袖的上衣、一套是短袖的上衣。 长袖的现在还有夏天都能穿，热的话也只要把袖子挽起来就行了。 再加上之前孩子们本身有的，和她改过的，倒是不缺替换的衣服了。 “真精神。” 赖嘉欣的夸赞让几个孩子欢喜得不行。 禾叶禾花摸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在她们记忆里，这可是第一套新衣服诶。 真好看。 明明上面没绣任何花样，颜色大多都是黑乎乎的，可在孩子们眼中就是特别好看，真的特别好。 是以后有了许多新衣服、好看的衣服都不能比的。 “行了，后面你们自己轮流穿。” 赖嘉欣也没想着真一家七口同穿亲子装出门。 几个孩子，主要是四个大的轮流穿出去，不特地问的话，外人看了也只以为是轮流穿新衣服。 不枉赖嘉欣特意做出一样的。 就连染色的交接处都花了些功夫调整。 可以说除了禾苗她们自己因为宝贝，所以很清楚哪件是自己的，就连赖嘉欣也不一定能一眼就远远看出来不同的小细节。 禾苗三姐弟住的里间有一口箱子，赖嘉欣让她们自己整理衣服、划分放的区域。 自己的房间，也将衣柜分了一半给谷丰他们，以后就知道自己的衣服放哪里了。 虽然这三个，也只有谷雨谷生的衣服会容易弄混了。 就当是培养她们的动手能力，整理个人内务了。 在月底休自己最后一天假期的赖嘉欣保持着宅的属性，没有出门。 而是将这个月签到的两次布给拿了出来。 一共八尺，可以做件上衣了。 还是有点在意美观的她琢磨着暂时也用不上，家里的床单虽然想换，但不够且有点浪费。 便拿了针线开始给自己做衣服。 只时不时抬眼看看外头的院子，两只小鸡崽长大了一些，正在前院嚣张地巡视。 在多番‘教导’后，这才终于不往堂屋跑了。 在院子里拉屎就算了，赖嘉欣可不想屋子里臭烘烘脏兮兮的。 这倒是她夸张了，其实每天禾苗她们把家里都收拾得可干净了。 鸡崽的排泄物也都及时处理了，知道赖嘉欣爱干净，她们也养成了爱干净的习惯。 每一两天还会拿水冲一冲来着。 “今天天倒是暗，明天怕是要下雨。” 看了眼不太明朗的天气，赖嘉欣眉头微蹙。 要说上班以来她最担心的是什么，那就是不好的天气了。 特别影响出行不说，还不得不需要更早点出门。 前一个多月也下过几次，不是很大，但村里人都挺高兴的。 赖嘉欣也觉得不错，主要是她避开了雨最大的时候，一早一晚出行时还不算很狼狈。 可瞅着这天色，明天怕是要成为落汤鸡了。 即使带着斗笠蓑衣也防不住。 至于雨衣雨伞家里可没有，这些可是稀罕物。 还有鞋子明天肯定要打湿，得带双换的过去。 看了眼脚上穿的布鞋，只能庆幸还好有双换的。 至于孩子们，要是雨大，倒是可以在家歇一天。 可不能跟大人比。 这要是感冒可就遭罪了，家里连药都没有。 村里老孔头那应该有点准备吧。 想着诸多安排和担忧，赖嘉欣也没了做衣服的心情。 将手里东西搁在一边，望着院子发了会呆。 正看着就听见“砰砰”的声音，院门被敲响了。 赖嘉欣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将没做好的衣服塞进衣柜里，这才去开门。 “凤子？” 你怎么来了，还在这个时候。 赖嘉欣疑惑了一瞬，想着之前两人打过一次的交道，心里有些猜测。 凤子本想直接问来着，可见到隔壁的婆子出来看便止住了嘴。 扫了一眼隔壁，赖嘉欣把门合上。 前几天做了回猪肉炖粉条，大约是太香了盖不住，被隔壁给闻到了。 在之后家里要是突然来人或有什么动静，隔壁总是会出来看看。 但大多情况下是指示孩子出来，也没人上门，赖嘉欣也不好说什么。 起码人家看起来好像也有点分寸。 没做太讨厌的事。 “你是要问肉票的事吧。” 赖嘉欣见凤子坐下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提，主动开了口。 说来奇怪，两人年纪明明相仿，住在一个村子里，丈夫又都是城里的工人。 按理来说应该有些共同话题，可两人却几乎没有打交道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一个住在村口、一个住在村尾的原因吗？ 凤子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只有她们两个在一个空间，怪不适应的。 尤其是自己还有事找人帮忙，她突然觉得是不是太草率了。 花生瓜子没有，起码在菜园里摘两颗菜啊。 可惜她来得匆忙，从禾苗口里知道赖嘉欣今天休息在家，就直接上门了。 也没往家回一趟。 想了想，凤子有些懊恼。 “行，我这正好有三两肉票，你看是不是都要，有什么票能跟我换也行。” 赖嘉欣借着回房一趟的功夫，拿出了两张肉票、一张一两的、一张二两的。 习惯留一手的她，自己还是留下了最后一张，以防万一。 至于拿两张出来也是觉得面前的凤子有这个能力。 要是其他人，她可能就只拿一张二两的出来了。 “要，我都要。” 凤子眼睛一亮，直接就拍定了她们头次的交换。 三两肉，能添点荤腥了。 更何况比她想的要好得多了。 看着肉票，凤子又偷偷瞄了一眼赖嘉欣。 第41章 油布 觉得自己之前是误会了，这人哪像别人口里说的不好相处，人高傲不爱理人啊。 明明挺好的。 真是八卦误人。 深觉自己误会了，凤子从口袋里掏出包着的手绢。 这两个周末，她猜不准赖嘉欣哪一天休息，干脆就随身带了几毛钱，想着说不定就要用。 这不就用上了吗。 “我没啥多余的票，直接用钱抵行不？” 凤子的丈夫是酱料厂的工人，每个月的票据有限，福利跟食品厂、供销社之类的比起来要差些。 最多就是能拿些近成本价的酱料了。 近百人的厂子，好一些的票也很难分到普通工人手里。 这才想着跟人换一下肉票。 上一次吃肉还是在集市上买了两条巴掌大的小鱼。 她家里条件在村子里已经算是好的了，可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吃上一回肉。 “可以，没问题。” 赖嘉欣把票推过去，将钱接过来。 比起票，她更喜欢钱。 毕竟物资她有游戏面板这个独一无二的渠道。 “好，真是谢谢你了。” 凤子脸上笑容扩大，对赖嘉欣印象更好了。 觉得以后可以多走动起来。 “没事，一个村子的，互相帮助嘛。” “要是我有需要，也会厚着脸皮上门的。” 这话一出，凤子更安心了。 “行，完全可以，以后咱们多走动，有时间串门。” 想了很久的事情终于了了，凤子也没多耽搁。 她是借着上厕所才离开地里的，还得抓紧回去。 “我先回去了，等闲了再来找你玩啊。” 赖嘉欣自然没有意见，将人送走。 本以为今天这样就完了，没想到在晚饭前凤子又抱了个大冬瓜和一个南瓜过来了。 “我看你家菜园的菜还没怎么长好，栽得晚了吧，给你拿点尝尝。” “我家的菜长得好，好吃着呢。” 凤子热情极了。 赖嘉欣无奈，但话里的确没错。 “那我就不客气，正馋这一口来着。” 见人家真诚，她也不多客套。 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怕还不了。 “这正好，给你换下口味。” 东西接过去了，凤子眼睛弯了弯，更亲切了些。 当晚，赖嘉欣就做了个炒冬瓜，用的猪油，味道很不错。 还不忘给自己饭盒里装上明天的午饭，红薯饭上铺一层炒冬瓜，看起来就挺有食欲的。 当然红薯跟饭的比例，是前者占多数了。 ...... 第二天就跟猜测的一样，被哗啦啦的雨声惊醒的赖嘉欣看着外面的天色，叹了一口气。 打开面板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了，干脆就起来了。 今天路上花费的功夫可要多会，最好还是别迟到。 她不喜欢迟到。 快速起来洗漱，边刷牙时还想着，好在昨晚就已经交代了孩子们今天在家待着，千万别出去淋雨。 烧水的时候，赖嘉欣搓了搓手，这才开始签到。 ‘拜托拜托。’ 抱着期待的心情点了下签到。 下一秒，嘴角不禁高高翘起。 只见面板上正是一把油布伞。 跟脆弱许多的油纸伞不同，油布伞要结实许多。 伞骨是用筷子一样粗的竹子做的，伞柄大约一米长，伞骨伞座及伞帽的位置都是用木头做的。 重是要重些，若是小孩子的话不太能轻易撑开，尤其是在沾了水后。 伞柄的把手有孔，如果穿上绳子的话是可以挂在墙上的。 而油布伞的伞面是用桐油刷过好几遍的，颜色是偏黄的。 赖嘉欣在供销社见过，挂在柜台上方的也只有两把，今天也许会从仓库里多取两把吧。 再多应该就没有了。 毕竟一把油布伞也要花近一块钱，一般情况可没什么人舍得买。 见孩子们都没起来，赖嘉欣取出伞观察、操作了一会，发现的确挺重的。 可伞面也很大，罩住两个人是没问题的。 最后，赖嘉欣还发现在伞顶有一个小方框的标记，像是面板的形状。 颜色偏向蓝绿色，比较浅。 “不错，倒是有了个标记，不怕搞混。” 至于会被误会，那怎么可能，真当供销社每日的盘点、库管都是摆设。 要是有问题，负责管理仓库的库管、杂物柜台的刘兰还有财务、甚至是主任都是第一个要调查的。 因此，赖嘉欣才一点都不担心会产生误会。 再说卖东西的地方都不止一个，无论是集市还是私人手艺者做的，都有可能。 这下，赖嘉欣抛弃了沉重麻烦的斗笠蓑衣，撑着雨伞高兴的出门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县城，雨就停了。 真是有点气人。 赖嘉欣这时也顾不上想太多了，鞋袜都湿了，到供销社后就避着人换了特地带来的鞋袜。 “嘉欣姐，你这一天得湿两双鞋，要是明后天天气不好，干都干不了。” 刚到的李丽半是感叹半是炫耀地抬了抬脚。 众人顺着视线望去就见到她上次买的小皮鞋。 “我这买的时间不是刚好，只要不是暴雨、地面灌水就没啥影响。” 她买的这款小皮鞋有个三厘米高的底，虽然是敞口带扣的，可只要小心些，最多也露出来的袜子上沾几滴水。 一会就干了。 总体还是很干爽舒服的。 “你说的对。” 赖嘉欣表示赞同。 “慧慧，帮我拿一双小皮鞋吧，也要有底的。” “不然我明天都没鞋子穿出门了。” 说着自嘲地晃了晃带着补丁、周边开了点线的布鞋。 也是真的没多余的鞋换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让孩子们雨天最好少出门，大雨更是别出门。 她都没有，更别提几个孩子了。 “我穿三十七码的。” 原身有一米六六，比赖嘉欣上一世要高几厘米。 明明小时候都是缺少营养的情况下，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赖嘉欣不解。 “啊，好。” 朱慧慧收回看向李丽的眼神，或者是放在小皮鞋上的眼神。 她结婚时也买了一双皮鞋，平时可珍惜了。 今天并没有穿出来。 “只有黑色了，红色这两天没货。” 这款总共两个颜色，朱慧慧提醒了一句。 不过侧过身子向赖嘉欣挤了挤眼睛，怕她是被李丽的话给刺激到了。 第42章 再见 现在还是能收手的。 朱慧慧使着眼神，只要赖嘉欣点头她就能想办法把话题岔开。 站在另一侧的刘兰眼神里也有点担忧，还有些欲言又止。 “可以，黑色我也喜欢。” 赖嘉欣看到感觉好笑，也明白她的意思。 想着这人还怪有趣，有时候也真不错。 动作却不慢地从口袋里，实际上是背包里掏出了四块钱，数了三块六递过去。 不要票就是好，要票她可买不了。 “要是不买，以后雨天我都要赤脚来上班了。” 接过鞋子，在朱慧慧心痛的眼神下，赖嘉欣直接换了。 她不久前擦过脚、换了干净的鞋袜，也不存在脚臭的问题。 还没正式开始营业，躲在柜台后面，又都是女生在，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这个理。” 白若南少见地加入话题，语气里还有些笑意。 其她人也忍不住笑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舍得，要是我那就直接光脚来了。” 马姐怕李丽再说什么不适合的话，开了个玩笑。 赖嘉欣嘴角也带上了笑，脚轻轻踩了几下。 这真牛皮底的就是好，表面光滑细腻，还耐磨防水，虽然鞋底要硬一点。 但对于赖嘉欣来说刚好，起码寿命长、结实，还容易维护。 羊皮底的皮鞋倒是舒适柔软，但保养就得注意些，等以后再买吧。 前者目前更符合她的需要。 款式简单归简单，可放在往后几十年也是不会过时的。 上一世，赖嘉欣每年在网上买鞋子时，都能看到类似的款式。 李丽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啥意思，但气氛已经缓和了，且见赖嘉欣脸上也没什么不悦的神色，就没再开口。 要是李丽的娘在，肯定就知道自己闺女那张不会说话的嘴又开始了。 本来就爱炫耀，怎么就学不会一点低调呢。 要不是运气好正好赶上招工，又有点能耐被录取了。 李丽娘都要担心死自己这闺女了。 当时李丽来上班后，她娘还特意过来看了看，给刘兰她们还带了些零嘴，不就是为了提前打个预防针。 让人家多担待一点。 赖嘉欣不知道这点，但对于她来说，李丽并不算是奇葩人。 更奇葩的她又不是没见过没听过，怎么会那么容易吓到或收到刺激。 今天这事，她还要感谢李丽呢，多好的借口啊。 只不过......赖嘉欣眼里还是划过一抹心疼。 三块六啊，已经开始花老本了。 心里悄悄哭一哭。 钱都是花在了刀尖上，没事的没事的。 下个月发工资就好了。 安慰好自己，赖嘉欣就开始接待客人了。 对待客人的态度，她不算很热情但绝对没有不礼貌，挺温和的。 甚至在几人当中，仅看态度都是能排在前三的。 只要想到‘不能无故打骂顾客’这句话，赖嘉欣就觉得她真是个随和优秀的售货员。 每日一句夸夸，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是你要的针线，拿好哈。” 送走了今天第一位顾客，赖嘉欣见没事了，又开始发呆了。 她手里暂时没有放在明面上的活计可以打发时间了。 除了发呆就只能跟同事聊聊天了。 真是充实愉悦又无聊的一天呐。 赖嘉欣表面无聊死，心里却美滋滋。 ...... “梅香？” 正偏过头跟刘兰说话时，赖嘉欣突然见刘兰的眼睛由于惊喜慢慢睁大，看向门口的位置。 听着称呼，看向来人，略微惊讶和高兴的声音响起。 “闻嫂子！” 赖嘉欣站起身来招呼着惊喜来客——闻梅香。 “梅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没个信，这走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我们了。” 马姐这话问得正是一半人的想法。 只是后半句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一下。 之前闻梅香去隔壁县看儿子儿媳的时候赖嘉欣是知道的，但这次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小兰，嘉欣。” 闻梅香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眉眼处都透露着喜悦。 又跟以前的同事们都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 “昨个才回来，这不是一回来就过来看你们了嘛。” 闻梅香回答了几个问题，话里含笑，又将特意带过来的特产分了分。 视线又再次回到赖嘉欣身上。 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如今的神态，也不禁感叹。 “嘉欣啊，看着你的模样我可就放心了。” 说着还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对上眼神，赖嘉欣看得出这是真话。 眼波流转，又增添了几分柔和。 “还不是得谢谢嫂子你给我介绍这个好机会，让我还认识了这么几个好姐妹。” 好姐妹们哈哈大笑，室内氛围越发不错。 直到有客人上门，大家才没聚在一起说话。 闻梅香则走到刘兰和赖嘉欣柜台中间站着，跟她们聊着天。 “我过几天还得回去，那两个孩子根本照顾不好自己，我那大儿媳孕相又不怎么好，不看着真是让人不放心。” 说着自己的境况，还不忘关心大家现在的情况。 赖嘉欣仔细听着的同时也说了些自己的事。 “那就好，看你现在逐渐好起来我跟你赵哥也就放心了。” 闻梅香心里感叹，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比，变化真是大，有种恍若两人的感觉。 无论是气色、精神状态还是外表看起来，的确看着不算差。 一种自豪感不由地在心里升起。 “我今天一是来看看你们，二来是买点东西，明天还得回我爹娘那边一趟。” 这一个多月没见了，回来了总得看看老人。 “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称。” 有着特产在前头，往常关系只是一般的王大雅也热情了一点。 “行，那就劳烦你了。” 以前有过竞争关系的两人这时候和气多了。 “称一斤奶糖、半斤蜜枣给我吧，拿去给我爹娘尝尝。” 闻梅香又转头看向隔壁柜台。 “若南，麻烦给我扯几尺布，有颜色亮一点的不？” 作为曾经的同事，她说的亮色是指军绿色的布，可抢手了。 柜台上并没看到。 “没多少，最多一件上衣的量。” 白若南对库存心知肚明，但还是意思地翻了一下货物本。 第43章 白发 闻梅香心里咋舌，这还真是给了她两分薄面啊。 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会得到个没有的答案来着。 主要是她现在也离职了。 一般来说，好像也没什么维系关系的必要了。 以前，她跟王大雅是因为有过竞争，还闹得不太愉快，两人关系也就不咋样。 平时话语里不暗含讥讽就不错了。 毕竟按王大雅的性格，对于闻梅香这个输家，自然是不太看得上的。 人也得意。 要不是闻梅香性子还不错，年纪渐长，手段也不错，说不定还真要因此落于下风。 凭着能力倒是稳住了自己的地位，且能有来有往的回击一二。 当时的闻梅香以为自己会在供销社做到退休，未必没有更换柜台的机会，心中还有着志气。 至于跟白若南则是两人没什么共同话题，观念不符，眼睛对上就知道不是一路人的做派，所以根本不熟。 工作以外的事几乎没交流。 跟其她人关系倒是都不错。 她要是真想，很难跟人闹不和，一般都能结交好。 李丽来得晚，相处不多，就不提了。 看来接她班的人比她想的还要做得好些，余光瞥了一眼正在招待客人的赖嘉欣。 心里挺意外的，没想到人家还真有些本事。 短短十来分钟，闻梅香就看出了赖嘉欣跟同事关系起码都不差。 眼里闪过若有所思。 “行，理解理解，能扯多少就帮我扯多少。” 听马姐问怎么回事，闻梅香很快又接上话。 语气佯装平淡地说着原因，眼角却笑出了皱纹。 “还是托了嘉欣的福，我小儿子不是有了份工作吗，刚转正就有人托关系来打听了。” “我也托人问了问，是个不错的姑娘。” 所以她这次回来也是有正事做的。 顺利的话，今年小儿子的婚姻大事就能解决了。 这可让她松了一口气，小儿子一直是她的重点操心对象。 现在任务终于快完成了。 最近似乎婚恋市场又重新焕发了生机，相看的家庭越来越多了。 赖嘉欣感觉好像自己已经听到几次这个话题了。 果然日子好过了，就陆陆续续开始考虑别的事情了。 “这是好事啊，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到时候记得给我们发喜糖。” 听着话里的满意，刘兰也为朋友感到高兴，以前闻梅香为小儿子操了多少心她还是从抱怨里知道一点的。 养儿才知父母愁，同为孩子娘的她很是理解。 要是她的孩子也到了这一步，还不是一样的操心。 说要喜糖，就是准备送礼的意思了。 其她人也没什么意见。 一点礼钱她们还出得起。 更何况只是多多少少意思一下就行。 具体看关系亲密程度。 除了李丽听了这话有些不舒服，她过来上班才两个月，闻梅香就走了。 怎么送礼还要带上她啊。 又没什么联系的后续和必要了。 想着不多的积蓄，李丽万分心疼。 她每个月手里就几块钱，一般都存不下来。 她娘有时还从她手里扣钱，还不如自己花光了，起码图个开心。 但想到自己以后结婚还能收回礼，表情又好了几分。 尤其是她手里还拿着刚刚分到的零嘴。 吃人手短，还是体面点吧。 闻梅香多老练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李丽的想法。 心里好笑，但这个时候也不好讲。 单独落下一个两个也不太好看。 只准备到时候再说。 不管怎么样，她也不会坑这个小姑娘就是了。 赖嘉欣也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里，跟多数同事不一样，她得送份厚礼才合适。 本来她是想着等到下半年过节的时候，比如中秋或年底再上门拜访，顺道感谢一下原身丈夫的同事们。 毕竟这中间也有几个月或半年多的功夫，她也应该有点积蓄了，送点礼物也合理。 时间也合适，还能推个节礼的名头，让人不好拒绝。 更重要的是，能把人情给还了。 赖嘉欣利己归利己，她是学会了为自己争取、不愿意受委屈。 但不代表她喜欢占别人便宜。 等人情还了，以后就只是互相之间维持关系的平等来往了。 原身她们一家子也不存在亏欠什么的。 但现在有了另一个合适的日子，倒也不是不行。 算着手头有的东西，能拿出来的并不多。 红糖和红糖票都是好东西，猪肉待定，其它现有的不太好送。 好在暂时还有些时间。 盘算了一下这个年代相看－结婚的速度，赖嘉欣心里有了底。 闻梅香买完东西也没多留，大家毕竟都在上班，唠久了让别人看到了怕影响不好。 只说以后有时间再聚，有好消息也会记得跟大家说的，人就离开了。 赖嘉欣挥了挥手目送人离开。 对于再次见到闻梅香，心情还不错。 毕竟她算是自己来这之后的第二个转机。 算是解决了一场燃眉之急。 “梅香看着精神不错，不过怕是操了不少心。” 刘兰过了一会儿，发出了唏嘘声。 刚刚离得近，她都看见闻梅香头上多了好几根白头发。 人怕是受了不少累。 “两边顾肯定劳累，不过闻嫂子心情怕是高兴得很，心里也愿意。” 赖嘉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也对，小儿子快结婚了，大孙子也要来了，可不得高兴。” “等解决了婚姻大事，孩子不也更近了。” “到时候怕是抱都抱不过来。” 放下心中对婆媳关系的猜测，刘兰思绪转变，重新带上笑。 兴许是这样也没错。 再一个，闻梅香离职也是个好事。 不然家里孩子还真没人照顾，儿子儿媳应该都要上班，可不得奶奶负责带了。 “嗯嗯，是啊。” 只是想到这，赖嘉欣不由发散了思绪。 她以后可不要辛辛苦苦帮儿子闺女们（侄子侄女）带孩子，想想就累人。 还不如年轻时多挣点钱，老了自己躺平不说，还能给她们些资助，帮忙请个阿姨月嫂、包个红包啥的。 这样既靠谱，大家也都舒服。 至于带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44章 闻家 赖嘉欣摇了摇头，思想坚定。 想都不要想，逗着玩一下可以，带娃就算了。 别看她现在也在养崽，那不是没办法吗。 而且几个孩子都省心，要是熊一点，赖嘉欣怕是要烦死。 赖嘉欣的想法外人不得而知，不然怕是要被大多人评价为“离经叛道”、“不像话”了。 尽管她内心不在意，但表面上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在外装一装能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少些风言风语，那也是不错的。 另一头，闻梅香回娘家后反而不太愉快。 爹娘倒是没说什么，身体也还健康，对送回来的吃的心底高兴可嘴上还是说着浪费。 大嫂也说了些客气话，态度跟以往一样。 可弟媳楚红却有些不高兴。 话里话外说起闻梅香这工作，都是认为换得太草率了。 态度也不像以往那般热情。 毕竟闻梅香这大姑子有工作跟她儿子有工作这是两码事。 大姑子在供销社工作，他们还能占点便宜，去买东西时售货员态度也会好一些。 大姑子儿子有工作，可就跟他们无关紧要了。 这年头谁家会经常买家具，买了一回一般都管好些年。 更别说有个车间主任的亲戚了，再多个工人也只是锦上添花。 楚红更在意实际点的。 对此心里一直不太高兴。 上次闻梅香来的时候，她正好不在家。 回娘家住了两天。 这次遇上了，可不得说说自己的想法。 “大姐，要我说，你做这事前也应该通知我们一下，跟我们商量商量。” “当时我竟然还是从外人口里知道的，真是的。” 等到她回来时遇到邻居才知道这么一回事，真是丢死人了。 看重面子的楚红记得能不清楚吗。 “干什么啊，我还不能说了。” 瞪了一眼在桌子底下扯她衣服的丈夫，楚红靠在凳子上一边剔着牙一边发表见解。 闻大嫂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刚吃完大姑子带来的肉，孩子兜里还装着大姑子带回来的糖，嘴上还讨嫌成这样。 别人的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个弟妹的做派闻大嫂是真看不上眼。 还有四弟，到底是怕媳妇还是不想拦，闻大嫂也开始怀疑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吃昏了头。” 闻大嫂不好说的，闻父闻母却没关系。 关心地看了眼大女儿，又出言安慰。 “梅香，别管她说的话，幺儿工作要紧，这不也马上就有对象了，定下了记得带回来给我和你爹看看。” “我给你家老大的孩子打了个摇篮，等孩子出生了，给你送过去。” 闻父放下手里的旱烟，指了指隔壁房间。 “是呀，妹子，那是爹亲手做的，等再刷遍桐油好好晾晾了就行了，肯定能赶上孩子用。” “我跟你大哥也都盼着呢。” 闻大哥闻大嫂也纷纷道，将扫兴的人给赶出话题外。 闻老四这时也控制住了媳妇，一时没人再说打搅的话了。 “我知道，等孩子生了到时候带给爹娘你们看。” 闻梅香眼神都没四弟妹一个，念着爹娘和大哥嫂子，小辈也都在，她这才没说什么难听话。 对于这个四弟妹，她本来也没怎么相处过。 跟与大嫂的感情不能比。 老四年纪跟她差了好几岁，她家老大都七八岁了，四弟妹才嫁过来。 以前有利可图时那叫一个热情，现在她没工作了，就换一张脸，该说不说，竟然不太惊讶。 就是有点倒胃口，影响心情。 连带着对四弟，都暂时有些意见了。 看他娶的好媳妇，真是端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还好爹娘是跟大哥大嫂一家，不然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只是回家后跟老赵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下。 “甭生气，跟那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咱们跟大哥大嫂多来往，她嫌弃咱们，怎么不知道咱们还看不上她嘞。” 老赵安慰了几句。 媳妇娘家还是有明眼人的，个别两个不行的问题不大。 “那是。” 发泄了一会的闻梅香也没再多纠缠这个问题，提起了另一个人。 “陈茂媳妇你记得吧，昨天我去供销社的时候，看她变化挺大的。” “工作干得也不错，有模有样的。” “过得怎样，有能帮忙的咱们还是帮一下。” 老赵放下杯子，想到以前本分老实的陈茂，心里感叹，还是多提了一句。 “看着还行，别咱们帮了，说不定以后是人家帮咱们。” 闻梅香刚还挺正经，现在又笑了。 老赵看了眼她的表情，见不是玩笑话还有些吃惊。 “这也是好事，人家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能撑起来家就行。” 再多的他就没多说了，毕竟也不了解。 “可不是，你可别看不起女同志。” 闻梅香轻哼了一声，她就是觉得人家一点都不差。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想到四弟妹，心情就不好。 要是能有赖嘉欣的一半，她回娘家的时候还能更高兴一点。 “我可没有，你别给我乱扣帽子。” 老赵不知怎么又惹到媳妇了，赶忙走开。 比他更早一步躲开的是小儿子，早早溜回房间了。 独留他爹一人面对他娘的坏心情。 就是这动作惹得闻梅香飞了一眼过去，又看向客厅里乱糟糟的样子，更生气了。 “你真是，在家就不能收拾收拾，让我好歹也歇两天。” “晚饭不是我做的吗，你今天回来得晚，碗也是我洗的。” “又冤枉我，你儿子弄的倒是一点不介意。” 老赵话音越来越低，眼见媳妇要发飙，赶紧找了借口出门了。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要交代一下，得出去一趟。” “糟心玩意。” “天都黑了还有什么事。” 看着门关上，闻梅香低声骂了一句。 不过不得不说，发泄完情绪，心里倒是舒畅了不少。 果然，有时候可以转嫁一下心情。 别人不快乐了，自己反倒舒服了些。 “娘，我帮你收拾吧。” 过了一会儿，小儿子赵兴探出头来，殷勤关切着。 论看眼色，他还是有些经验的。 第45章 瘦狗 可谓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当然，也离不开前两年的历练。 想想就记忆犹新。 “没事，就收拾一下客厅的事，你去洗澡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对待儿子，闻梅香语气就温柔多了。 也有心情好了的缘故。 再加上儿子现在工作稳定，马上又要相看对象，只要一想着任务要完成了，她心里就高兴得很。 也没有前两年看着赵兴就来气的感觉了。 谁家一个大小子在家啥事不干，干了也干不好，躺着等吃等喝，看着能不来气啊。 “好，娘你辛苦了，有事记得叫我。” 赵兴也是个机灵人，还不忘哄了闻梅香两句。 “爹真好。” 一回房就舒了一口气，前头全靠他爹扛住了所有压力。 真是谢谢了。 在这个家里，无论有没有工作都不影响闻梅香的威力和话语权。 “啊切。” 在外面避风头准备过十来分钟再回去的老赵打了一个大喷嚏。 “谁在念叨我？” “总不至于这个季节又感冒吧。” 满头疑惑，又踱了踱步。 “管它呢，应该没事。” 直到感觉时间差不多，这才回家。 ...... “九叔，听说你家捡了只狗回来。” 赖嘉欣来到村尾的一户人家，村尾的位置就在山脚下。 “陈茂媳妇啊。” “对，在山上捡的，你也想养一只？” 九叔坐在堂屋门槛上歇息，刚从地里回来。 他以前是村里的猎户，现在年纪大了，这几年就没怎么上过山了。 看着家里来了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分清楚是谁。 “要不说九叔你眼尖，一下子就知道我想啥了。” “我这不是每天上班，家里就几个孩子在家，想着养只狗也有个伴，还能看家。” 赖嘉欣也没迂回，直接说明了来意。 “行，等过几个月，它有崽子了我叫你来挑。” 年纪虽然大了但不服老的九叔听了夸还挺高兴的，直接应了。 越是眼神差了，越是想证明自己。 指了指院子里很瘦的狗，说到时候让赖嘉欣第一个过来挑，给她留着。 “那就谢谢九叔了，我肯定来。” “另外，我带了点下酒菜给您，就当是先预定了。” 看着院子里瘦兮兮但眼睛黑溜溜透着机灵劲的灰狗，赖嘉欣满是期待。 可要好好吃饭，长壮实点啊。 她早就想养只狗了，可一直没有机会。 所以今天一回来听说这事后就赶紧上门了。 可别晚了排不上号。 将手里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从厨房出来的九婶。 “呦，这也太客气了，你到时候直接来挑不就是了。” 九婶客气道，可满脸都是笑意。 “孩子心意，你就收了。” 九叔也不客套，这也是老规矩了，哪有空手换的。 只不过提前给了更放心，不会轻易发生变化而已。 “九婶你收好了我才放心呢，应当的。” 事情成了，赖嘉欣心情也不赖。 “那我就先回了，还得回去做饭。” “行，那我就不送你了，以后闲了找婶子说说话。” 东西一入手，九婶心里就有猜测了，怀揣着欣喜的想法将人送到门口，想着回去看看到底是不是。 “诶，九婶你回去吧。” 见邻居听到动静到家门口探头看，赖嘉欣也不再说什么，往家的方向返回。 九婶扫了一眼周围想打探的人，在他们开口前赶紧关了院门。 将视线都隔离在外面。 “摸着像是肉，这孩子是真客气，怕是有个三五两。” 掂了掂手里的重量估计着。 “怎么你不高兴？” 九叔眼神从纸包上转到老伴笑得满是皱纹的脸上。 心里叹了一口气，要是在以前，一顿肉也不是这么稀奇。 他是真的老了。 “高兴，我高兴得很。” 九婶下意识顶回去，五十多岁的老夫妻每日都要吵几句嘴才习惯。 下一秒，惊呼声响起。 “还真是，这肉看着真不错。” 肥美交加的五花肉看着就让人心中欢喜。 赖嘉欣还专门挑了一块肥点的切了一部分下来，这个时候大多人更爱肥肉。 毕竟还能煎点油出来。 现在只要是城里有供应猪肉，赖嘉欣当天就会‘买’些回来。 只要在家里做饭时注意些，被别人知道的次数还是很少的。 九叔看着肉眼睛亮了亮，抛开心里的那些失落。 又看向老伴，想法都表现在脸上。 “晓得了，待会就给你做，谁叫你是咱家大功臣呢。” 九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又想着还在地里没回来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们，将做一半的话给重新吞了回去。 “用干辣椒一起跟冬瓜炒盘菜，冬瓜直接用一整个，沾着肉味也好吃。” 九叔说着吞了吞口水，光是想想就知道滋味不错了。 冬瓜虽然大，但一家子人还是吃得完的。 如果放在平常可能吃不完，但有肉味的绝对能吃完。 “行，那就不炒别的菜了。” 对此，九婶也没问题。 “吃干点，不然就浪费这肉了。” 还不忘继续提条件。 “晓得晓得了，你好好把狗照顾好，可别对不起这顿肉。” 九婶拿着肉走向厨房，话里话外透露着对瘦狗的重视。 完全没有前天刚被带回来时的嫌弃口吻。 毕竟在养大之前，家里还得出一点口粮。 “这我能不知道，我就说养只狗绝对不会差。” 九叔嘟囔着，但见到老伴在厨房窗户看着他后，闭上了嘴。 只转身对着狗嘀嘀咕咕去了。 赖嘉欣并不知道她离开后，九叔九婶的可爱对话。 九叔九婶其实并不是她隔房的长辈，只是他正好排行九，大家就此叫开后就习惯了。 具体名字小辈们都不一定知道。 不过这也不太重要就是了。 赖嘉欣此时正忙着准备晚饭。 巧的是，她家今天做的也是冬瓜炒肉。 “谷丰、禾叶。” 一声招呼，两人应了一声后就分开行动了，各自去前后院点艾叶去了。 禾花在一旁看着谷雨谷生，避免这两人在厨房做些危险举动。 禾苗则看着赖嘉欣的动作，她现在已经开始学习做饭了。 第46章 紫菜 难度大一点的肉菜，赖嘉欣没准备让她马上学。 一个没做好就容易毁了一道菜。 保持有节约的心理，即使不缺肉也不能浪费。 这可都是珍贵的粮食，都是钱。 赖嘉欣不做过分要求，只要平常她们自己中午吃饭时，能炒个青菜就主食就行。 总不能只吃碳水，长期缺乏膳食纤维的摄入。 “拿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平常你切厚点没关系的，或者炒类似白菜这种直接能手掰的就行。” 天气热了，菜不容易放，不然赖嘉欣前一晚多炒点，第二天她们一蒸热就行了。 “油在橱柜里，锅热了之后要记得放油，不然会黏锅。” “别舍不得，不然反而浪费菜。” 手里动作不停，赖嘉欣说着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怕被油溅到的话，就拿锅盖挡着。” 赖嘉欣自己每次做饭是一定要举着锅盖的。 “至于谷雨谷生要提前支开，免得给你们倒添麻烦。” “你们姐弟（兄妹）之间互相帮忙，叫他们给你打下手。” 可别一个人忙活。 知道禾苗特别照顾弟弟妹妹，赖嘉欣特意多提了一句。 偶尔可能没事，但要是小点的几个习惯了，那可不是个好事。 禾苗仔细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眼睛也一直观察着赖嘉欣的动作。 其实她六岁之后就开始站在板凳上做饭了，基本的炒菜也会。 毕竟当时爹要干活，她不但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要负责家里的事。 早就已经摸索出一些经验了。 同龄的小伙伴也都差不多是这样。 可听着姑姑的细细教导，禾苗听得很认真，一点都不觉得烦。 也没说出自己会的事，她很喜欢姑姑这样子。 心里很高兴，眼睛也亮晶晶的。 若是赖嘉欣此时抬头就能发现，就连禾花在另一边都支着耳朵仔细听着。 室内氛围一片温馨，炒肉的香味也随后弥漫开。 幸福大约就是如此。 在年纪稍小的几人心中，对这个词的定义就是这样。 普通又不平凡。 ...... 六月的到来，给人最大的感受就是气温的升高。 除了早晚，日头好的时候，连小孩子都能穿着短装到处跑了。 而对于村里，从五月份就开始的夏收夏耕夏种仍然处于一个极其忙碌的状态。 有时赖嘉欣早出晚归时看到都不由提起一抹期待的心。 被为了收成而忙碌的人们所感染，她经过时也没了休闲漫步的姿态，一连几天都更早十来分钟到了县城。 好消息是，脚速加快了。 另一个也算是好消息的是，她感觉自己小腿肌肉发达了起来。 看来锻炼有所成啊。 赖嘉欣不忘调侃自己。 见时间还早，供销社暂时还没开门，她就在周边转了一圈。 顺道看看今天副食店和国营饭店里有啥供应。 大约是最近过于忙碌，村里人也有了需要吃点好的补补身体的想法。 已经有好几个人找上门来找她换肉票、帮忙留意兼买肉了。 赖嘉欣没拒绝，只说是顺便的事，但不保证一定能买到。 寻求帮忙的人自然没有意见，几乎都留下了点东西。 大多是自家种的菜，个别的已经把钱给她了，赖嘉欣想推辞一下都推辞不掉。 短时间内她家倒是不缺蔬菜吃了，菜园里也是生机一片。 不过听凤子说，她家也有人上门。 毕竟自己专门跑一趟既浪费时间又不确定是否能恰巧赶上，还不如托在县城上班的人。 长期在县城住的王明一家不算，她们两家自然更方便。 还没到副食店门口，就远远看到了排着的长队。 ‘又有？’ 赖嘉欣脚步一顿，没有在队尾排上，跑到前头去看具体是什么供应。 由于明显不是插队，大家也不介意有人到前头去看。 “紫菜和猪肉。” 念出板子上的字，赖嘉欣没想到竟然还有紫菜。 这倒是难得。 而且最近猪肉供应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说不准再过段时间就会稳定下来，长期保持供应也说不定。 此刻赖嘉欣还不知道，正如她所想的一样。 虽然对紫菜有点想法，但考虑到她排了也买不了，甚至还会迟到，赖嘉欣不再多看，转身离开了。 只心里思索着今天她要不要拿猪肉出来，拿的话又该拿多少。 上一次还是五天前拿的。 由于去九叔家时很多人看见了，也知道了原因，甚至隔壁都闻到肉味了。 如果说住所之间最宽裕的是村口，其次就是村尾，最密集处是村子中心。 可比起村口，大多数人更愿意在离村子中心近点。 比如村尾。 所以九叔家附近的邻居挨得还是挺近的。 再加上又有正当名头，不像赖嘉欣经常开荤得偷偷摸摸的，九叔家顾忌也就没那么多。 她之前已经跟村里人换了两次肉票，一次是凤子，一次是大队长家。 大队长媳妇都上门来问了，为了做人情，赖嘉欣将自己本来还留着的最后二两票也换了出去。 算上九叔，就是三次了。 按理来说，她手里还有肉票的话挺让人讶异的。 ‘不合适啊。’ 赖嘉欣心中叹息，谨慎让她如同拥有宝山却不能多加透露。 ‘再过几天吧，等发工资的时候再说。’ 不能因小失大。 很快就有了应对方法，甚至还有一个更容易卖人情的念头。 脑子转了转，赖嘉欣又淡定了下来。 “嘉欣，真是你啊，我就说刚刚看着像是。” 步履匆匆的刘兰平复了下呼吸，明显是赶着过来的。 “怎么这么急，快坐坐。” 赖嘉欣疑惑地望过去，但在看向刘兰放在凳子下盖着的东西后，眼里闪过了然。 “兰姐你买到肉了。” 肯定的语气，声调却不高，可以说是小声。 “对，出门正好看到了能不排吗。” “晚点我要把它送回家去，你到时候帮我看一会啊。” 打算借着上厕所的名号，将肉送回家的刘兰悄声道。 在这放一天，味道容易闷。 “行。” 这点小事，赖嘉欣自然不会拒绝。 方便你我她嘛。 第47章 端午 “刚刚我就说像是看到你了，这身衣服真不错，你改得好。” 视线在赖嘉欣今天穿的新衣服上转了转，刘兰还挺喜欢的。 “心思真巧。” 眼里划过一抹思索。 “这不是想着不能丢我们供销社的脸，在家无所谓，出门还是要拾掇一下的。” “是这个理。” 刘兰促狭地笑了。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见人快到齐了，深谙低调之道的两人都默契的不再多提。 专心盘点起各自的柜台来。 等到了九点左右，刘兰给赖嘉欣使了个眼神，便捂着肚子说是有点不舒服，向外走去。 可其她人见着她去厕所还拎着个篮子，那还能不知。 眼睛闪了闪，却没人说什么，心里都有着猜测。 “还是兰姐运气好，速度真快。” 朱慧慧嘟囔着，她早上知道的太晚了。 要不是赖嘉欣离得近还真不一定听得清楚。 “诶，嘉欣你早上来得也挺早的。” 话锋一转，言外之意是怎么没有去买？ 闲得无事又开始八卦了。 “早也没用啊，那么长的队得排到什么时候，更别说我手里连肉票都没有。” 赖嘉欣佯装无奈地摊了摊手，引起了朱慧慧的共鸣。 “谁说不是。” “只希望过几天发工资的时候能有一两张肉票吧。” 这大概是所有工人的想法了。 巧的是，这次发工资的日子正是端午节那一天。 为此，于英特意让财务芳姐提前一天把工资发了，又适当调整了下假。 想休的最少都能休上半天。 具体看休假的情况，人数充足的话，休一天也可以。 这天上班的自然还有补贴，暂且不说了，大家都明白。 除了马姐和朱慧慧外，其余人都选择了半天假。 刘兰和李丽上午休，赖嘉欣和白若南下午休。 对此，大家都很满意。 在领工资的时候竟然还领到了端午节日的福利。 一人两个蜜枣粽子，两块桃酥。 说的上是很丰厚的节礼了。 尤其是，赖嘉欣摸着口袋里的钱票，只觉得自己真是来到了个好单位。 这么好的单位和上司真是难得。 带着工资和节礼往家回的赖嘉欣想到明天副食店供应的事，心里更高兴了，嘴里都哼着不成曲的调。 放假哪有不开心的啊。 次日，也正是端午这日中午，赖嘉欣拎着从村口前不远处就开始变得沉甸甸的篮子。 正值日头大的时候，大多都在家吃饭或歇息，地里暂时没什么人。 但快到家门口，还是被人看到了。 “陈茂家的。” 话音一响，猜到是谁的赖嘉欣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只当没听见，眼睛都不带往侧面转的。 再一个，自己的名字和某某媳妇之间，当然是前者更顺耳了。 她有意识地让其他人习惯前者，减少后者出现的频率。 “诶，诶，嘉欣啊。” “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隔壁范婶子站在家门口高声询问，眼珠子都粘在赖嘉欣手里的篮子上了。 “今天不是端午嘛，放半天假。” “范婶子你这是要下地，那我就不耽搁你了。” 没有跟总是窥探自家的隔壁闲聊的念头，赖嘉欣极其敷衍地应付了一句就回家了。 这段时间她逐渐认识到了，还真有得寸进尺厚脸皮的。 她以往的以为只是她以为，人家还知道徐徐图之呢。 自从上一次她回来，范婶子试图上手翻看她篮子的东西时，赖嘉欣对隔壁的印象就一落千丈了。 怪不得明明离得最近，原身一家却跟隔壁没任何交情。 “诶...” 范婶子试图拦下，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赖嘉欣进院子了，院门也随即关上。 速度快得很。 “呸！” 不爽地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范婶子脸色变了变。 本来长得温和的面孔瞬间扭曲了下，看着都刻薄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眼睛高到头顶。” “总有你倒霉的时候。” “一个女人和几个小兔崽子吃那么好干什么，真是糟蹋东西。” 转身回自家的院子，抱怨声更大了。 院子里的两个女孩子和刚走到廊下的全招娣脸色下意识变了变，暗道不好。 “娘...” 想劝但又没底气的她终究是把话吞了回去，只暗地里给自己的两个闺女使了个颜色，让她们别在这个时候触奶奶霉头。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死丫头，没长眼睛啊，这地都扫不干净，要你有什么用。” 心情本就不爽的范婶子随手就是一掌拍到三丫的背上，让才七岁的三丫一个不稳险些摔一跤。 手里拿着的扫把不慎掉落，更是多了个被多出气的槽口。 “没用的东西，连个扫把都拿不稳。” 全招娣脸都白了一下，尤其是看着三丫明明很痛又不敢哭的模样，心里更觉悲哀。 要不是，要不是她没生个儿子，也不至于在家里如此没地位。 一旁的姐姐二丫眉头一皱，眼看就要冲到前头来。 “娘，我来吧，三丫人小干不好。” 想归想，心疼还是更占上风。 见状，怕闺女又挨打，全招娣赶紧上前将两个孩子护到身后。 “还小，都七岁的人了，你看看隔壁，跟她年纪差不多的有那个是这样偷懒的。” 提到隔壁，想到刚刚自己被落下的面子，范婶子更气了。 由于离得近，许多时候她们作为邻居知道、看到的也多些。 别看村里都说赖嘉欣压力大，不容易。 可即使隔着院墙看不到里头，范婶子一家也都知道这个几个孩子能干得很。 早出晚归、进进出出的也没怎么闲下来过。 更别说偷懒了。 做了多少不说，可家里大人每天不在家，里里外外还不是几个孩子操持得多。 “娘，二丫三丫她们每天也挣工分，一点都不比隔壁少。” “等到五丫再大一点，肯定也跟姐姐一样能干的。” 一点都不会比隔壁拖油瓶差的。 全招娣知道婆婆的心思，自己的三个闺女也就一个勤劳能干能进婆婆眼里的，所以总往这方面使劲。 虽然...虽然这也导致落在她们母女四人身上的活越来越多，远不及大嫂一家轻松。 第48章 礼包 明明大嫂也有两个闺女，可侄女们的待遇实际却过得比她闺女好。 “嗤。” 一道嗤笑声从堂屋传来，可院子里的人仿佛没听见。 “这不是应该的，不然就真是全吃白饭了。” 范婶子用粗大的手指头戳了戳刚跑过来的五丫，小孩子的额头上很快就显出了几个指甲印。 只看得见眼眶里早就包住了的泪水，却不闻哭声。 在这个家，女孩子哭了只会受更多责骂。 这一点，最小的五丫都一清二楚，都习惯了。 年纪最大的二丫眼里闪着气愤，正要说话手却被按住了。 抬眼望过去，就见全招娣眼里的哀求之色。 ‘二丫，别...'' 即使不说话，二丫也能明白她娘要说的话。 心下一酸，死死咬住后槽牙，二丫忍了下去。 她知道，就算自己这个时候据理力争，也是没用的。 自己反而又会被好一顿骂。 可是凭什么，她不明白，凭什么总是自家受欺负，自家忍。 明明她们才是做得最多的。 就...就因为自家没有男丁吗？ 就跟大人说的一样，只要有了弟弟就好了吗？ 有了弟弟，她们家就不会被欺负了，她跟妹妹们就能跟堂姐堂妹、姑姑一样了？ 二丫眼里布满迷茫、期待与挣扎。 九岁的她好像能明白，但又好像不太懂。 全招娣浑然不知大女儿的心理斗争。 直到见婆婆气消了些走向厨房，才将五丫马上揽入怀里，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儿的脸。 “下次别这么跑过来了知道吗？” 悄声叮嘱着，希望小女儿下次机灵点。 这种时候就该躲远点的，而不是傻傻跑过来。 如果...如果是儿子，肯定要聪明得多，不会这样。 想着怀上五丫时，满心都只想吃酸的，那时的惊喜。 就连婆婆都给了她不少好脸色，吃的也愿意紧她一口。 可孩子落地后，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她在家里的地位就更低了，连带着几个孩子也一样。 至于大嫂的嘲讽声，反而被全招娣忽略了。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再等等，等她生下儿子就好了，就会好的。 大嫂不就是生了两个儿子，才能这么有底气的吗。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全招娣眼里满是容忍与希冀。 ‘儿子啊，你一定要来，快点来好吗？’ ...... 回到家里的赖嘉欣对隔壁的事丝毫不知。 毕竟对于她来说，隔壁也只是无关紧要甚至有点不喜的一家。 “姑姑。” 禾苗从房间里出来，这个点正是她们午休的时候。 由于赖嘉欣规定她们中午时应当适当睡一会，她们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知道赖嘉欣今天中午会回来的禾苗有些兴奋，只睡了一会就醒了。 特意留了门，想着姑姑应该快到家了吧，就听见院子里大黄和小黄的声音，想着肯定是姑姑回来了。 大黄和小黄是孩子们给两只小鸡崽取的名字，看着身上的花色倒是挺相符的。 “没休息吗，是在等姑姑。” 推开没从里面拴住的院门，赖嘉欣就知道肯定是孩子们给她留的。 “睡了一会，已经精神了。” 以为要被姑姑赶回去午休的禾苗后半句不忘加重了语气。 “好，姑姑知道了。” 摸了摸禾苗有点凌乱的头，赖嘉欣失笑，同时注意到上个月给她剪的头发已经长长一点了。 发质是要好了些，倒是可以留一留。 “姑姑你去睡一会。” 惦记着姑姑刚到家，肯定有点累，禾苗贴心道。 “不用，姑姑就不去打扰你弟弟妹妹们了。” “禾苗跟姑姑一起插艾好吗？” 端午粽子有了，插艾自然也不能忘。 至于看龙舟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她们这边没有这个习惯。 当然，也没有这个条件。 “好。” 艾叶还是昨天禾苗她们跟着徐大妈家一起去折回来的。 考虑到家里有时候需要的情况，机灵的禾苗她们带了不少回来呢。 将院门、堂屋大门、厨房等房间门口都插上艾叶后，剩下的也没忘，放在后院里晒着。 到时候晒干了跟门上的一起收进杂物房，总是要用的。 弄完洗了手后回到房间，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这暖水壶还是上周仓库清点库存时，有些‘瑕疵品’可供内部消化时，赖嘉欣顺带买的。 东西其实不多，其它的赖嘉欣没抢，于是这个于她而言的急需品，其她人也就让了一下她。 没票也可能是一个原因。 当天赖嘉欣就带回来了。 保温效果还不错，搭配上之前从集市里买的外壳，还挺好看的。 妥妥的田园风。 这种贵重物品自然不能放在外面，于是就放在了赖嘉欣的房间。 一般也只有她们一家人会进这个房间，所以目前还没外人看到过。 见谷丰他们还在睡，赖嘉欣也没多打扰。 回到堂屋一一掏出篮子里的东西。 除了昨日的端午福利外，还有她到家前单独加进去的。 节日的签到福利丰厚程度在赖嘉欣预料之外。 一整个端午福利大礼包，其中包括肉粽十个、蜜枣粽十个、白粽十个、猪肉1千克、白糖1千克、罐头2个。 实打实的扎实，让有些猜测的赖嘉欣都惊讶了一会。 见此，赖嘉欣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光是一家子都能吃好几顿了。 直接拿了肉粽、蜜枣粽、白粽各4个，猪肉拿了1千克出来，罐头也拿了1个出来。 白糖也拿了一半出来，以后可以放在明面上。 这还是考虑到糯米吃多了不容易消化，这才没有再多拿。 她已经想好了，供销社发的2个蜜枣粽晚点送到徐大妈家。 昨天的艾叶不说了，上一次菜园挑粪都是人家帮的，要不是觉得不合适，赖嘉欣还想多送点。 就这样，她还是在猪肉上纠结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切一点下来。 纠结了一下，赖嘉欣还是决定算了。 虽然别说这么一点，哪怕是几千克的猪肉对于赖嘉欣来说都丝毫不是负担。 但礼重了就不合适。 第49章 礼 说不定还给人家压力，以为你图什么。 上赶着总不是个好事。 她本来也不图其它，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徐大妈她们愿意帮忙看顾一下孩子们，光这一点她都是感谢的。 赖嘉欣属于对印象不算差的人手会有点松的类型，分享些吃的她是不太介意的。 但在这个年代，却是很要紧的事。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人当做冤大头，更进一步还以为是软包子好欺负。 这种考验人性的事还是别干了。 “姑姑！” 见篮子打开后满满当当的东西，禾苗眼睛瞪得那叫一个大。 “今天端午，我们吃好一点。” 村子里稍微有点条件的都会这样，哪怕她们今天不熏艾也不要紧。 “那也太多了吧。” 听着赖嘉欣介绍这些粽子们，禾苗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么一大块猪肉也都做吗，还有罐头，这么白的糖，肯定很好吃吧。 捧着赖嘉欣给她分的桃酥，禾苗小小咬了一口，下一秒，眼睛就亮了。 好好吃！ “吃吧，弟弟妹妹也都有。” 赖嘉欣自己也吃了一小块，她也是第一次吃呢，甜度正合适她的口味。 用料也很下功夫。 吃多了科技与狠活的赖嘉欣再次感叹，还是现在的东西好吃又健康。 “有的是姑姑自己买的，有的是单位发的福利。” 赖嘉欣模糊地说了下。 “我以后也要跟姑姑一样当工人。” 禾苗听到这，心里满是渴望。 都说工人好，孩子们也知道，可这么好的待遇禾苗还是头一次见。 “行，那禾苗就要努力才行。” “要好好学习认字，以后上学的时候也要认真学习知道吗？” “嗯嗯。” 禾苗狂点头。 赖嘉欣现在会时不时教她们一些简单的汉字还有数字。 也说了等村里有学校了，要送她们去读书的事。 大约是知道读书好的原因，几个孩子们学习的劲头还是不错的。 当然，前头吊着的萝卜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毕竟孩子不太坐得住这件事还是一个常态。 适当的鼓励与诱惑还是要安排一下的。 因为赖嘉欣也是半教半玩的样子，孩子们对读书这事本身就不存在排斥心理。 加成之下，进度还不错，挺让人惊喜的。 “想吃哪种，现在就可以煮几个，待会弟弟妹妹醒来也可以吃。” “剩下的就晚上吃，肉的话切薄片炒怎么样，晚饭好好加个餐。” 赖嘉欣轻声询问着，她一向尊重禾苗她们的想法。 “都好，那就都煮一点好不好，我们都没吃过。” 禾苗现在也不羞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了，赖嘉欣表示很欣慰。 虽然孩子们什么性格她都喜欢，但以后在外面，自信大方些很多时候还是占优势的。 “行，那你看一下火，姑姑去一趟对面。” 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赖嘉欣从粽子里捡出相对包的粗糙的2个蜜枣粽。 面板签到的粽子外表还是稍微精致那么一些些的。 至于里面的实物，昨天李丽拿到的时候热了一个吃了，赖嘉欣留意了一下。 味道肯定是比不上游戏面板得来的。 禾苗见了，也明白是要给徐大妈家的。 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想着姑姑跟她说的要感谢人家，她还是明白的，也能接受。 只是心里还是提醒自己，等她们都长大就好了。 长大后就能做更多事了。 赖嘉欣去的时间有一点点久，谷丰他们都起来了，在厨房里享受地闻着粽子传出来的香味。 “好香。” “娘什么时候回来。” “我感觉肚子好像饿了。” 直到熟了要捞出的时候，赖嘉欣才回来，她在对面稍坐了一下。 “娘。” “姑姑，姑姑。” “娘，我好想你。” 几个孩子那叫一个热情满满。 “半天没见就这么想我啊。” 赖嘉欣故意调侃，伸手刮了刮谷雨的小鼻子。 惹得后者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嘿嘿。” 随后也不再让都要流哈喇子的小家伙们久等，开吃！ 拨开粽叶，里面晶莹剔透般的粽子就映入大家眼帘。 一个个看着就知道有多美味。 每一种大家都尝了尝，不同的口味也表现出来了。 禾苗和谷雨更爱白粽，沾着糖吃别提多美味了。 谷丰和禾叶最爱肉粽，蜜枣粽次之。 倒是谷生尤爱蜜枣粽，肉粽尝了一口就不吃了。 只有禾花跟赖嘉欣的口味如出一辙，肉粽蜜枣粽并列第一，不爱吃白粽。 意思地尝了一口而已。 得，晚上的分配就简单了。 各自吃爱吃的吧。 至于炒猪肉，没人不爱。 晚饭后赖嘉欣还把罐头给开了，是黄桃的，果肉很大块。 虽然数量有限，可一个个都吃得可美了。 “这罐子可以拿来喝水，交给你们自己。” “上工的时候可以带着。” 谷丰很快有了想法，这样就不用纠结谁先用谁后用或者给谁了。 “行，你们决定就行。” “等以后还会有的，到时候一人一个。” 赖嘉欣揉了揉他的头，看着气色都好起来、脸颊上也长肉的几人，心里满意极了。 瞧，她还是挺会养孩子的。 ...... 赖家这边满是欢乐，对面徐大妈家今天也过得不错。 虽然没有肉，但徐大妈还是狠了狠心找人换了几个鸡蛋，今天过节也开个荤。 没想到中午赖嘉欣又送了两个蜜枣粽过来，徐大妈本来不太好意思收，可看着孙子孙女们，还是接了。 “以后对面要有需要帮忙的，你们也别偷懒。” “人嘉欣又是个厚道人，不提以后怎样，光是今天这人家就有心了。” 专门还记挂着。 那么一点小事其实也没啥的。 吃饭前徐大妈发了话，陈老实也附和着说了几句。 “娘，我们晓得的。” “是咧是咧。” 陈老大媳妇和陈老二媳妇最先应了，光是为了孩子这一口吃的，她们都能对人家多热情一点。 春花摸了摸肚子，又踹了自己男人一脚，示意他也说点啥。 陈三壮眼睛一转，没领会过来，以为她是馋了，把自己分到的一口粽子又夹了一半给她。 第50章 念头 两个蜜枣粽，全家能一人分到一口也是不容易。 春花又是气又是觉得好笑，干脆自己开口，懒得理他了。 “娘，我们会的，有事你吩咐一声就行。” 不拘于谁，反正都是自家人。 “嗯。” 徐大妈也没再强调，只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家孩子她也心疼，要是跟对面交好，能沾点方便也是好的。 再一个，她自己也是真喜欢赖嘉欣的性格，想着能帮下就帮一帮。 “吃饭吧。” 话音一落，众筷齐飞，桌上的葱烙鸡蛋和野菜蛋花汤以迅速的功夫见底。 粽子也早就一人一口吃完了。 味道其实就是普通的蜜枣粽滋味，用料也一般。 一个粽子里也就两颗蜜枣，跟赖嘉欣手里游戏面板出品的材料扎实完全比不了。 但徐大妈一家不知道啊，觉得面前的就是很好的东西了。 尤其在知道这是供销社给发的节日福利后，更多了一层滤镜。 “以后我也要做工人。” 堂屋里，孩童的声音响起。 “好，有志气。” 大人的声音随后，话里含有期待与鼓励。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该是多好的日子啊。 众人心里不禁升起期待。 日子总是要不断向前看的。 ...... 村子中心的一处老房子里。 房子外表看着有些年头了，但面积挺大，占地也广。 “你说说，好好一个亲兄弟关系怎么能处成这样。” “逢年过节都不走动也是没谁了。” 灶台边上，刘二妹向嫂子张凤兰抱怨着。 今个端午，分了家的两兄弟是一块吃的。 别看她们分了家，但实际还是住在一起的，只是各家占房子左右各一半，仍然共用一个厨房一个厕所。 这还是当初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做主的，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完全糊涂。 知道大儿子和后面两个儿子过不到一起去，干脆直接做主分开，老大往后也不用管这边。 当然，实际还是后头两个儿子占便宜，房子就没老大的份了。 看似不公平（实际也不公平）但起码分割开了，都是过了明面的。 互不喜欢、互不亲近的两方大可不用走动，村子里哪怕是年纪大的长辈也不会说啥。 “爹做的主，没办法。” 张凤兰眼里暗了暗，当初谁料得到看着可怜的大哥还能有这个本事，能当上工人。 就算命不好走得早了，也给家里留了个活路。 真是好运啊。 她自认自己丝毫不比赖嘉欣差，可惜嫁得男人差了一点，运道稍逊。 “我看啊，老头子当时还不一定是偏心谁呢。” 有些酸的话响起，刘二妹总是怀疑私下里她公爹是不是留了什么给大哥。 不然大哥能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工作，后面起房子结婚都可顺利了。 “这话可不能瞎说，让娘听到了可不得了。” 拿过一旁的风筒吹了吹灶里的火，张凤兰眼睛眯了眯，话里有些意味深长。 她俩可没那么好运，上头还有个婆婆要伺候。 大哥这个词可不是在家里适合出现的，毕竟婆婆就生了两个儿子。 提到这，刘二妹也不说话了。 毕竟两妯娌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无间，甚至还存在一些竞争关系。 这关系到等婆婆走了之后，她住的那间房留给谁。 一大间呢，到时候家里就能住得更宽敞了。 “还没做好，这都那个点了。” 说曹操曹操到，厨房门口突然站了一个人。 个头不高，人也消瘦，面容苍老，皮肤却稍白，比如今村子里大多黄皮、黄黑皮或偏黄皮小麦色的人要白许多。 从其五官能看出年轻时肯定长得不差 抬眼望去，就能发现她一双眼睛很亮，仿佛泛着精光。 可仔细一看，却仿佛只是错觉。 付阿银眼风扫过两个媳妇，话里不见有多少怒气，可张凤兰和刘二妹却罕见地乖巧。 不似在外头的爽朗与善言。 “娘，马上好了，您再等一会。” 张凤兰率先扬起一抹笑，语气恭敬中又含有亲近。 刘二妹落后一步，心里暗恨。 ‘嫂子好生狡猾，刚刚不是故意的吧。’ 眼里又闪过一抹慌乱，有些担心婆婆是不是早就来了，刚刚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到。 别怪她多心，而是嫁过来之后她才深刻体会到这个婆婆的手段。 看着和气、从来不磋磨人，但一些让你没法说的法子可多了。 面上顶好，实际能让她们只能暗吞苦水，无法外说。 就连她娘家妈都夸她是嫁到了好人家，婆婆心善。 难怪当初能让大哥两手空空的被分出去，家里的东西全都握在自己手里。 就这样，两个儿子也是孝顺得很，毕竟亲娘满心都是为了她们。 这也让张凤兰和刘二妹私下都说不了婆婆的不是。 不然就要遭骂和不喜。 觉得是她们离间母子二人的感情，心肠坏。 刘二妹心中思绪乱飞，也就没注意到付阿银瞥过来的眼神。 “嗯，弄快点。” 只落下一句，人就又回了堂屋坐着等吃了。 儿子分了家又怎么样，亲娘能不照顾吗？ 可以说，自从有了儿媳妇，付阿银就很少做家务了。 只偶尔有些好东西，她不放心给儿媳弄，这才亲自动手。 就连下地上工，都是一副身体不太好做不了太多的样子。 那叫一个享受。 张凤兰眼里闪过嘲讽。 依她看，村里就没有几个跟她婆婆一样身子康健的人了。 关键人又极其会示弱卖可怜，做面子更是手拿把掐。 有时候，张凤兰心里也很是佩服她婆婆。 怪不得能把她去世的公爹拿捏得死死的。 至于弟妹怀疑公爹给大哥留了东西，那简直是个笑话。 早就知道其中明细的张凤兰可清楚了。 说句被赶出去都不为过，要不然真当村里那些长辈思想如此开明。 只可惜，断得太彻底了。 如今想修复关系更是难如登天。 想到怎么都亲近不了、话不松口的赖嘉欣，张凤兰也有些无奈。 要是当时人真的走了就好了。 说实话，张凤兰也不是没升起过这种念头。 尤其是在探过婆婆口风后更是有了把握。 第51章 算计 要是赖嘉欣也走了，留下的几个孩子最适合、也最是名正言顺照顾的就是她们家了。 终究是亲兄弟，骨肉亲情。 别人总是差一筹的。 村里人也不会有人争抢得过，说两句闲话也无所谓，好处和名声反正是都有了。 村口那座房子、家里的积蓄还有最有价值的工作不就都到手了吗。 收留几个孤儿而已，划算得很。 至于几个孩子，给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了。 就算饿死了，说实在的，有几个人会在意。 生活艰难不也正常吗？ 外人可不会多管这些事。 只是，可惜了。 一想到当时去看望时的模样，赖嘉欣气色还不错，是真的挺过来了，张凤兰心里就叹气。 同时也略松了一口气。 真不是她心狠，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万一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她们也只是顺着想了想而已。 不过，现在也还行。 起码不用花功夫照顾别家的孩子。 自家孩子自家疼。 虽然占不到便宜，但她可比自己弟妹聪明多了。 起码还能跟人家说几句话，保不定以后关系就好了。 扫了一眼嘴角拉着的刘二妹，张凤兰心里是自得的。 ‘蠢货。’ 正准备拿起锅铲继续炒菜时，想到堂屋里的婆婆，手一顿，眼珠子转了转。 “弟妹，我肚子有点疼，要不你来吧。” “行，你要去厕所就赶紧去。” 刘二妹眼里划过一丝嫌弃，可也没拒绝。 万一婆婆嫌慢，又要挨骂了。 “应该过会就好了。” 张凤兰捂着肚子摇了摇头，心里却嗤笑，就这点脑子还想跟她争。 看来今晚又要有好戏喽。 堂屋里时不时逗下孙子孙女的付阿银视线在转向厨房位置的时候，眸色敛了敛。 两个儿媳妇的性格她一清二楚，即使刚刚没听到全部，光是靠最后一句话她也能猜出大概。 自认能将儿媳妇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付阿银并没有马上发作。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还活着，这个家就轮不到她们发话。 别看好像分了家，但也主要是分了住的屋子和些碗筷杂物。 很多时候甚至都是一起吃饭的，不止于节假日。 再一个，要是她想合，分了的也能合回来。 手里握着家里积蓄的付阿银丝毫不在意，只要手里有钱，儿媳还不是得看她脸色。 不枉当初老头子说分家时，她特意找借口将钱留在自己手里。 张凤兰和刘二妹手里头能有个几块就不错了，大头还是要找她要。 这个家像是分了又像是没分。 毕竟这本来也只是将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便宜儿子赶出去的借口而已。 想到那个碍眼的儿子，付阿银眼里闪过得意与快意。 只是后面又染上一抹气愤与可惜。 “娘，吃饭了。” 刘二妹端着碗筷出来招呼。 “嗯。” 付阿银眼睛闪了闪。 当天深夜右边房间就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你怎么做得饭，这么简单的事都能出问题，娘的情况要是严重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材想着可能又要花出去的医药费，气得破口大骂，指着刘二妹好一通埋怨。 “还不去照顾娘，这几天可照看仔细了，做个饭都做不好，害娘生病了。” 刘二妹满心委屈，婆婆吃坏肚子了，现在还不舒服。 就因为今晚是她主厨的，锅就全部甩在她头上了。 “又不是我一个......” 明明是她和大嫂一起...等等，刘二妹呼吸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 婆婆突然的出现，疑似听到她的抱怨而不满。 嫂子忽然肚子疼，换成她炒菜。 结果晚上就出事了。 再不聪明，刘二妹也知道不对了。 联想到她婆婆付阿银一贯的手段，还有大嫂机灵的劲，那还能猜不到自己又入了套。 刘二妹都要气死了，可偏偏不能发作。 真是该死的老太婆，怎么不早点走了算了。 想着每年的钱、粮都是婆婆管，外头还一片称赞她婆婆对媳妇好，刘二妹就更气了。 这分的是什么家啊。 好个锤子，明明是最黑心肝的货。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陈材可不管这有的没的，见媳妇不听话就又要发火，甚至还扬起了手。 “我这就去，这就去。” 刘二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虽然丈夫还没打过她，但是体力的悬殊差距还是不禁让她感到害怕。 以前两人吵架时，总有婆婆或者大嫂在旁边劝架，事态就一直没有严重升级过。 想到这，刘二妹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脑子里仿佛糊了一滩浆糊一般。 婆婆、大嫂的好占了一部分，她们的算计又占了另一部分。 后者总是占绝大部分的，尤其是这一晚上都在照顾付阿银，其他人呼呼大睡的时候。 于是等第二天一早，张凤兰就察觉到刘二妹怨恨的神色。 心里无动于衷，面上也一片平静。 人蠢还能怪她？ 折腾她的人不去恨，倒是也会欺软怕硬了。 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这也导致了接下来几天陈家频频有热闹看，两房之间相互出招。 一直到付阿银彻底好了才平静下来，没再闹出笑话给别人看。 至于内里就不得而知了。 ...... “隔壁真热闹，跟看戏一样。” 早在第一天晚上就听到动静的邻居王大柱拍着大腿笑着，这几天可多乐子了，把他高兴坏了。 连每日的忙碌都仿佛轻松些了。 这也是他家大晚上被吵醒却没发脾气，而是默契地在墙根边偷听的原因。 他媳妇菊婶子见他筷子都掉了，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可是想到隔壁的热闹，也不禁开怀。 只是有点可惜闹出笑话的不是付阿银本人。 “就是，付奶奶一病，就没人管他们了。” 八岁的大孙子铁头嚷嚷着，觉得隔壁两个婶子跟付奶奶一点都不像。 “傻小子。” 王大柱敲了敲大孙子的脑袋，这个时候就觉得这宝贝孙一点都不像他了，眼里满是嫌弃。 “有空就教教你儿子，别被隔壁卖了都不知道。” 不舍得对孙子发火，矛头就冲向了好大儿。 第52章 试探 他家跟隔壁家可是好多年的邻居了。 从隔壁陈老头和王大柱年轻时一直到现在。 虽然他儿子生的晚，儿子少。 可陈老头就是不如他，走的早不说，眼光也不行。 后娶的媳妇不行，养的两个宝贝儿子也不行，唯一一个有出息的还被赶出家门了。 每次想到这，王大柱就觉得还是自己靠谱。 风水轮流转，他以后还有不少享福的日子嘞。 当然前提是这大孙子别被隔壁忽悠瘸了。 那老娘们能作得很，他媳妇可吃过不少亏。 “知道了。” 无故被嫌弃的王留已经懒得说什么了，都习惯了。 从第三代、孙子辈出生后，他的待遇直线下降。 只有娘和媳妇心疼他，还安慰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就马上去教导宝贝孙子\/儿子了。 得，给他的爱也不多。 虽然这样想，可脸上的笑却收不住。 家人在身边且齐家和睦，已是大福。 ...... “大爷，我来了。” 赖嘉欣走进废品回收站，见院子和屋子里似乎都没别人，这才招呼道。 正坐在自己房间门口修东西的石大爷眼里划过诧异，没想到人还真来了。 上次他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当真。 “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来过几次，赖嘉欣对这个回收站也比较熟悉了，跟石大爷关系勉强算是熟了。 所以上一次她才会试探性地问了问，没想到还真的得了个有可能的答案。 也算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呸呸呸，赖嘉欣甩去胡乱的思绪，这都什么瞎比喻啊。 把自己比成啥了。 石大爷本来还没什么反应的，在看到赖嘉欣递过来的篮子里的东西后，瞳孔一缩，猛地又把篮子盖住。 仔细看了眼赖嘉欣，拒绝的话是怎么的说不出口了。 篮子里的东西他的确需要。 “赖丫头你等等。” 说着就起身回屋子里放东西了。 赖嘉欣听到后眉头挑了挑，知道胜利就在前方了。 篮子里总共是一斤红糖，半斤左右的红枣，以及赖嘉欣又额外加上的半只鸡。 红糖、红枣和鸡都是赖嘉欣最近签到得的，之前的红糖库存没动。 前者还好，后两者还是头一次有。 赖嘉欣分了半只鸡出来，自己留了半只。 还算大，一只大概有五六斤的样子。 又估摸了半斤数量的红枣出来，自己剩一斤半。 这三样单独拿出来都是贵重的，更别说加在一起，可谓是一份实打实的厚礼了。 罕见地出手大方，当然不是赖嘉欣嫌东西多，随意送人。 而是有所求。 “赖丫头，我手里还差点东西，但要不了多久，最多三四天，就可以弄好。” 石大爷拿着空篮子出来，眼里透着感谢，人也好说话多了。 之前来了几次，挑到好箱子砍价时，最多一句‘你这丫头’，今天倒是语气里听着就亲近了些。 “行，有您这句话就行，那到时候我来拿。” “就麻烦您给弄好了。” 赖嘉欣也不怀疑，既然应了这事，那自行车牌照肯定也能解决。 管它零件是第几手的，结实、灵活就可以。 没错，就是自行车。 之前一次偶然看到石大爷在修自行车的零件，赖嘉欣看着眼熟就试探性询问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被她蒙着了。 虽然石大爷否认，可直觉告诉赖嘉欣她想的没错。 于是后头又来了两次，明明现在不急着要添置储物箱子的她又入手了两个，就为了套近乎。 熟一点好说话。 终于在上一次，石大爷松口了。 终究是赚钱的生意，虽然低调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求稳。 可碰巧石大爷家里有需要。 又记起赖嘉欣之前说过她在供销社上班，便随口提了一嘴。 心里其实并没有抱太多希望。 他心里也知道这不算容易。 没想到这赖丫头还真都给他送来了，且还有多的。 想到房间里那半只肥鸡，石大爷看向赖嘉欣的眼神温和了许多。 他就这么一对孙子孙女了，万事都以他们为先。 孙女小时候没养好，现在长大了身子不舒服，石大爷专门询问了街坊，才知道该怎么补，可就愁手里没东西。 钱倒是有，可没票，货也少，根本买不到。 他都准备私下再问问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赖嘉欣就来了。 “你放心，交给我，一定给你弄得好好的。” 至于钱，石大爷就不准备收了。 那些东西的价值远超出于组装一辆旧的自行车。 本身干回收的，再加上私底下的淘换，石大爷根本花不了什么钱就能把东西凑齐。 组装也就花点功夫就行，有这方面手艺的人都能做。 只是他比较老练，价格也比较公道而已，所以门路一直维持得好。 也就弄自行车牌子和证明时稍稍费点功夫，并不算麻烦。 “弄好了我给你刷下桐油，跟新的也差不了多少。” 听石大爷说不收钱，赖嘉欣也没硬给，而是高兴的答应了。 不过说弄好看点时，她才犹豫了。 “大爷，不用弄太好，反正是旧的。” 低调最重要。 “好，我晓得了。” 话一说，石大爷就明白了。 有这要求的，赖嘉欣也不是头一个。 来他这的也就两种。 一种好面子，尽量装成新的。 一种就是奉行低调策略的，石大爷懂得很。 “以后有好点的箱子啥的我给你留着，你喜欢就便宜给你拿去。” 有了这一次，以后再交换的机会和可能性就大了。 石大爷想到孙女，觉得跟赖嘉欣维持友谊还是有必要的。 之前只是稍稍便宜一点，可为了孩子他吃点亏都没关系。 “得了，那就先谢谢大爷您了。” 赖嘉欣心领神会，眉眼弯弯。 这也算多了个人脉，她还是挺高兴的。 虽然她没有抱着以后能捡漏些好东西，但料子手艺不错的工艺品也不错。 物超所值不说，关键总会用得上，不浪费。 她第一次买的书架上早就堆满东西了，就连那个空箱子也没落下。 后头添置的两个储物箱还能叠加放，并不占据多余格子。 第53章 亲戚 收纳爱好者表示很满意。 带着好心情的赖嘉欣这才离开回收站。 上一次试探如果说是突然的想法，这一次却是她仔细打探过了。 石大爷家的情况也知晓了，这才来的，并不是贸然决定。 石大爷的妻子儿女都走了，儿媳妇也改嫁了，只有这一对孙子孙女在膝下。 现在住的地方乱，房间也小，以前一家三口还能挤一挤。 这几年孩子都大了，孙女也十四岁了，石大爷就在附近一个寡妇家租了一间屋子给两姐弟住。 房间隔开倒也合适。 两个孩子也能互相照应下，离得又近，他也放心。 平常的时候两个孩子也会来帮忙，赖嘉欣就有见过两次。 大的女孩看着十二岁左右，小一点的男孩好像是十岁，比姐姐矮了半个头。 瞧着都动作利索，人也乖巧有礼貌，从还不算差的面容来看，石大爷还是把两个孩子照顾得挺好的。 等听到石大爷的要求后，赖嘉欣只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才又加了半只鸡，女孩子还是要补一补。 尤其是每个月的特殊时期，更得多加注意。 不过，想到这，赖嘉欣就想到了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体规律是怎样。 她来了也有两个多月了，倒是还没征兆。 倒也不是盼着，就是突然想到了。 只是有的事吧，越想越容易发生。 次日凌晨三点，一股熟悉的阵痛将赖嘉欣强行唤醒。 “我真是......” 赖嘉欣欲哭无泪，苍天啊，她真没有盼着来。 半年来一次她都丝毫不介意的。 而且，在这个还没有国产卫生巾的年代，她要怎么度过艰难的一周啊。 再没办法也得起来换，从旁边桌柜上拿过手电筒，赖嘉欣遮着光亮尽量不影响谷雨她们的睡眠，然后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裤子。 好在她准备充足，不愁基本的换洗衣物。 也算是一个安慰了。 只是，在翻出原身以前用的布条时，赖嘉欣心理还是很抗拒。 这东西再加上草木灰，她觉得自己要更不好了。 可光靠纸巾垫着又是个不可能的事实。 正在赖嘉欣心里给自己鼓足勇气时，突然想到游戏面板。 对呀，今天她还没签到来着。 ‘这笨脑子，早该想到了的。’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赖嘉欣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万一，就是那么幸运呢。 回想起游戏面板的签到规律，如果说面板上的食物、饮品箱生成的东西种类是是比较固定了的话，除了爆出来的概率不太一样。 签到却是比较智能的，会根据时间和日期、甚至是赖嘉欣的需要而爆出物品。 当然也不是所有时候，只是有时。 可是‘有时’这个概率就够了。 赖嘉欣打起精神，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适，唤出面板，点击右上角的签到按钮。 熟悉的白光出现在眼前，赖嘉欣的心里是头一次如此的期待某一样物品的到来。 ‘拜托拜托了，我愿意一周...一天，不，两天不吃肉。” 肉食爱好者赖嘉欣真诚祈祷着。 而希望女神终究是眷顾了她这一回。 不陌生的礼包标识出现在面板中间，赖嘉欣点开字样。 看着“生理期大礼包”六个大字只觉得惊喜得要晕了过去。 不再犹豫，赶紧点开。 ‘240mm*10的6包，280mm*8的6包，420mm*4的3包，155mm*24的3包，安睡裤3包*4。’ 看到这些，赖嘉欣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数量超出她想象得多。 哪怕她一向换得勤，现在也得省一省了，但也差不多够用三次了。 只是正当赖嘉欣以为到底了，准备去厕所时，才发现下面好像还有。 ‘湿巾3包*80抽，湿厕纸3包*80抽，暖宝宝3包*10片，红糖3千克，鸡蛋30个，米酒3瓶。’ 看完所有，赖嘉欣吸了一口气。 这次的礼包也太厚了吧！ 总共签到过三个礼包的赖嘉欣不由感叹。 这对女孩子来说也太友好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厕所，稍后再研究吧。 至于在厕所里的赖嘉欣也发现了面板垃圾桶有多么多么的重要，完全能处理掉不适合出现的一切物品。 收拾好重新躺回床上的赖嘉欣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见时间还早准备再睡一会。 模模糊糊再次进入梦乡前心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还好感受得及时，没弄脏床单’。 不然还得洗大件，想想就难受。 感受着肚子上和腰后的热量，赖嘉欣眉头渐渐舒缓。 直到生物钟再次唤醒，睁眼才发现亮光已经早早透进屋子里了。 唤出面板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 没有赖床，赖嘉欣解决完生理问题，洗漱好后，关上厨房门就给自己煮了个红糖醪糟鸡蛋。 份量上，稍作考虑。 然后足足煮了五饭盒出来，还不包括今天早上喝的一碗。 按七天算，一天最少喝一碗（二分之一饭盒）。 放了一共2瓶米酒、15个鸡蛋。 一次性弄好。 将厨余垃圾丢进面板垃圾桶，米酒的玻璃瓶也不能留，盖子上都贴着字样。 有多的的话就等想喝时再喝，就当做是糖水了。 或者留到下一次都可以。 因为米酒无法过明面，赖嘉欣就没给孩子们留。 再一个，特殊日子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 不过洗完锅后倒是把早饭给她们煮上了，给每人还煮了一个鸡蛋，补充营养。 现在家里的吃的除了放厨房里的，赖嘉欣还专门腾出了她房间里桌柜下面的柜子。 就是专门来给自己打掩护的。 左边容量大的柜子的锁上，右边小些的柜子和抽屉则没锁，也会放一点东西，让禾苗谷丰他们在家可以直接拿。 反正也不是每回采购都让禾苗她们知道有什么、有多少。 数量只要不过分，还不是她说了算。 为此跟孩子们的解释是，比较珍贵的吃的还是要锁起来，免得家里突然来人。 禾苗她们当然信了，因为一般家里的都是这样的。 甚至有的人家里厨房橱柜都要锁起来。 第54章 见车 之前没锁的时候禾苗可担心了，生怕家里东西会被偷。 万一有贼怎么办。 现在见有锁了，才放心了许多。 对此，赖嘉欣只想感谢签到得到的两把锁，加上原来的，家里终于有三个锁了。 立柜抽屉那把小锁，里面放着的是15块钱。 本来是10块，这个月发工资后赖嘉欣又放了5块钱进去。 准备以后每个月多多少少放一点，万一哪天面板突然使用不了了，家里起码不会一朝回到解放前。 桌柜里放着的物资也有出于这个的考虑，甚至在立柜上头的夹缝里赖嘉欣都藏了5块钱。 至于最大的一把锁则是用来锁门的。 不是谁都看得到的院门，而是堂屋门口的大门。 孩子们出门前会锁上。 但赖嘉欣不知道的是，禾苗她们经常锁的是她的房间。 毕竟孩子们都知道这个房间的放着好多吃的，更重要。 就算锁上堂屋大门，那还有穿堂的后门没锁啊。 要是赖嘉欣知道，多少要夸奖几句。 ‘论孩子们的聪明程度和谨慎程度。’ 一看就是像她。 自豪叉腰。 ...... 好在除了第一天的酸痛外，其它几天赖嘉欣感觉还行。 可能是最近两个月补得还不错，每天水果牛奶、肉的吃，时不时还会吃两颗红枣，并没有她担心的痛经问题。 虽然暖宝宝在外用不了，毕竟都穿的单件藏不了。 但有着各类心理作用或实际作用的滋补品。 比如红枣、红糖醪糟鸡蛋等，以及舒适的卫生条件，赖嘉欣心情还算愉快，并不暴躁。 她身边的同事的一开始都不知道，还是后来闲聊时提了一嘴前段时间的不适，几个女人在这方面的问题上罕见地达成一致。 赖嘉欣也并没有主动说这件事的习惯，就连上厕所都是避开人的。 避免让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吧，还得感谢无香型的发明。 甚至为了以防万一，那两天赖嘉欣随身带着雪花膏，洗手后都要抹一抹，脸上的也比平常抹的多。 就连说好的自行车也还没去拿，只在姨妈来的第二天就去跟石大爷说了声有事要晚几天过来拿。 直到一周时间刚好结束后，赖嘉欣才怀着期待的心情走向废品回收站。 她到的时候刚想跟石大爷打招呼时，就见对方给她使了个眼色。 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回去，赖嘉欣顺着视线看向正屋，仔细听了听，发现里面有传来声音。 “要什么自己去看。” 石大爷也仿佛不太认识不熟般落下一句，就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了。 赖嘉欣应了一声没急着往里去，只好奇地看了眼院子里堆放的东西。 每次来都是新的一堆。 东西太多了，没耐心继续看，赖嘉欣往正屋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的从里面出来。 手里头还搬着一张桌子，赖嘉欣见了急忙避到一边。 以防被撞上。 “大爷，这个多少钱？” 听着两人商量价格，赖嘉欣也不着急，在屋子内转了一圈。 挑挑拣拣了一番，随手拿了个用得上的矮凳子。 家里那个有一条腿断了，她又不会弄，丢到杂物房去了。 这个正好替代一下。 “车你看看。” 见人走远了，石大爷将自行车从房里推出来，正放在门边上。 就像是有人骑来停在这的一样。 赖嘉欣抬头望去，就见一辆明显是二手甚至三手的自行车靠在门边。 车身上虽然还是刷过桐油，但许多细节方面却能让一眼看出不是新的。 走近观察了一下，发现车把手、座位周围都很光滑，不容易刮蹭到。 但像车头，位子下面、脚踏等地方却能看到锈迹和磨损。 赖嘉欣正准备踩下脚踏看顺不顺滑，就发现这是一辆女式自行车。 “大爷，真是谢谢您了。” 想的很周全，处理得也很妥当。 尤其是在赖嘉欣简单骑了两圈后，轮子、链条什么的都没问题。 “应该的。” 石大爷摆了摆手，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他才有问题嘞。 牌照和登记那边他都处理好了，今天直接把车带走就行。 “看你骑得还可以啊，倒是不用我担心了。” 本来还想着赖嘉欣今天得推回去，起码要练两天。 “以前碰过一两次，这几天我脑子里还一直在练，这不得快些上手才行。” 赖嘉欣按车把手处铃铛的手差点一滞，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接上了话。 并没让人察觉不对。 “年轻就是好，学东西也快。” 石大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年纪大了，可比不上这些年轻人了。 “大爷你身子骨还健嘞，过几年肯定还要帮孙子孙女带小孩。” 赖嘉欣真心夸赞着。 石大爷看着身子还挺硬朗的，精气神可比她们村里一些同龄的人要好。 “那是要的，这我还是盼着的。” 说到孙子孙女，石大爷脸上都染上了笑意。 尤其是想到这一周孙女每天吃两颗红枣、喝半碗红糖水，气色感觉都好些了。 还有上一次炖的鸡，一家三口吃的那叫一个美。 现在想想都觉得口里生津。 “赖丫头，以后要是有好东西，给我留一留。” “钱你不用担心。” 石大爷压低嗓子说道。 他手里攒了些钱，一部分是不准备动的，那是预备两个孩子以后上学、结婚用的。 另一部分则是准备买个小房子，别看他现在有地方住，可终究小了些。 一家子住得再近也是分开住的。 再一个，万一这里有个调动，或者添个人，那就不是他的私人地盘了。 房子他已经看好了，钱也差不多了。 三间小屋子加个厨房，他们一家三口住刚好。 至于现在每月的进项汇总起来，存个几块钱，剩下的还有不少，石大爷就想花在自家人身上。 别的没什么好添的，就差一口吃的了。 吃好了，有营养，他们一家三口身体才会好。 孩子要是长得好，他心里也放心，心情就好，人也快活。 石大爷可是说真的，他要给孙子孙女带小孩的，是要看曾孙的。 第55章 定性 他得多活些年头，不能丢下两个已经没爹没娘没其他依靠的娃了。 赖嘉欣眼睫垂下，很快就给了答案。 “要是有，我肯定紧着您这边。” 她知道，石大爷有钱，妥妥的长期客户预备役。 人也不错，还守得住口风。 弱点她也知道，不怕出幺蛾子。 在石大爷心里也是差不多想法。 ‘这丫头工作好、有渠道，眼睛明亮、心是善的，人聪明还不会乱说话。’ 一个缺物资、一个缺钱，这不刚刚好。 点到为止，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默契。 长期客户关系就这么建立了起来。 “凳子你就拿着走吧，不值钱。” 一个小凳子石大爷大方地表示送了。 赖嘉欣也没假模假样地要给。 今天要是拿的是个箱子、椅子，钱她还是要给的。 一个小凳子那就无关紧要了。 果然，石大爷见她不客气反而更高兴了。 赖嘉欣跟人挥了挥手，就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离开了。 篮子被她挂在后座的位置，时不时摇晃着。 会骑归会骑，适应也是真要适应下。 有了车可比自己每天腿着快多了，本来走路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被赖嘉欣缩短到了三十五分钟。 这还是路上有耽误一会的原因。 “以后能晚点起床了。” 第一反应，赖嘉欣想到的是这个。 以前她最晚六点半必须得出门，现在倒是可以七点左右再出门了。 就算天气不好，也能比现在晚个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 太赞了。 迎着风，赖嘉欣眼睛布满了笑意，愉快极了。 一直到村口都没带停的，直接骑向家门口。 就算今天她在回收站待了十多分钟，因为有车的缘故竟然跟平时到家的时间也差不多。 这就导致有部分人看见她了。 “那是陈茂家的。” “是嘉欣吧。” “她骑的自行车？” “她买车了？” “不可能。” 不可置信的声音接连响起，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向周围确认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兴许是有人来找人的？ 但很快就得到了否定答案。 “供销社工资这么高吗？” 不太确定的声音响起，他怎么记得好像听说是二十块左右。 是他记错了？ 这赖嘉欣才工作了两个多月就能买得起车了，怎么算都不可能啊。 一辆自行车可要一百多块，还得有自行车票才行。 倒是没人想着是她本来就有积蓄，要是真有钱，陈茂和赖家大哥就不可能走了。 “都，咱们去看看。” “走走走。”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 现在又正好到了饭点的时候，也不存在耽搁地里活的事了。 饭可以待会再吃，送到嘴边的瓜不啃一口就有些不忍了。 还在地里的人干脆就一起围过去看热闹去了。 自行车啊，她们村子里总共就一辆，还是常住在县城的王明家的。 平常都见不到。 更摸不着。 可不就新奇吗。 无论是怀揣着什么心思的都想知道，赖嘉欣是怎么弄来一辆自行车的。 以及以后要是有事能不能借用一下。 摸一摸也好啊。 至于也想拥有一辆的人也有，但钱不够，没票，根本不敢多想。 还不如做梦靠谱。 “娘？娘！” “是自行车，姑姑骑了自行车。” 刚到家门口，赖嘉欣还没下车，门就从里面开了。 每天快到她回来的时候，几个小的五分钟能跑门口三趟，就为了能第一个看到她。 今天也不例外。 “娘，你买自行车了？咱家有车了？” 谷丰激动得脸颊红扑扑的，还在原地跳了跳，才绕在自行车旁边转圈圈。 手里还拉着禾叶，兄弟俩一个模样的兴奋。 其余几个也不遑多让。 就连一向稳重的禾苗眼里都闪着喜悦的光芒。 终究是小孩子，看到新奇玩意总是欣喜的。 “对，咱家有车了。” 赖嘉欣腿还没放下来，就不得不面对这疯狂的热情。 “哇，真的嘛。” 禾花眼睛亮晶晶，眼里满是对赖嘉欣的崇拜。 “娘，谷雨也想坐车。” “谷生也要。” 谷雨谷生一人抱住赖嘉欣一只腿，恨不得第一个体验。 她们可能不完全明白家里有车意味着什么，但被哥哥姐姐的情绪所感染，也知道了这是好东西。 还没等赖嘉欣回答，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陈茂家的，你买车了？” “嘉欣啊，你真买车了，这得多少钱啊。” “不对不对，这是旧车吧，你们看这里都有不少锈迹。” 走近了，大家也陆陆续续看出不对劲了。 这可不是新车。 “我就说，怎么可能买得起新车。” “旧车啊，那就正常了。” 人群中声音平静了一会，随即又议论纷纷。 “旧车不是车啊，还不是一样能骑。” 从家里头过来的徐大妈匆匆赶过来，她在厨房里都听到动静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还没完全搞清楚情况，以为是赖嘉欣被哪个碎嘴子说了，赶紧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直接压过了其他人的你一句我一句。 “对，是旧车，我哪买得起新车呀。” 赖嘉欣感谢地看了眼徐大妈，她刚刚不是不想说话，是插不上啊。 各种声音，她得拿个小蜜蜂声音才压得下来。 “是别人用过好几年的旧车了，有些不好使了就想换一换。” “这不我上班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嘴，想着咱们村子离县城还是有点距离。” “要是有个车也好，旧的也没关系，毕竟新的我哪买得起啊。” 最后一句还自嘲地笑了笑，倒是引起其他人的赞同与附和。 是的，自行车可不便宜。 话语间定性为因同事知晓然后买下来的，再具体的赖嘉欣就没说了。 “挺好的，你这还刷了一遍桐油吗，看着也还行。” “对，也是想着稍微好看一点。” “原先太旧了，跟要散架一样。” 这么一说大家接受度就高了，只是眼神还是不太能从自行车身上离开。 就像徐大妈说的一样，新旧其实无所谓，能用就行。 再怎么样也是能骑的。 起码是有了。 第56章 挖坑 “嘉欣啊，能借我骑一下不。” “对，就试试。” “以后要是有事可是要麻烦你了。” 来源清楚了，脸皮厚些的以及自以为还算亲近、关系不错的就开口了。 赖嘉欣脸上笑嘻嘻，心里...真是也不太意外呢。 “去你们的吧，会骑吗就开这个口，要是坏了你们赔给她啊。” “人家嘉欣是为了上班方便，为了能早点回来照顾孩子，怎么车借你们，你们去上班还是咋样。” 徐大妈笑着几句话将人怼回去，在场的部分人最多也只是玩笑地应了两句，没真生气。 只有那种小心眼、爱占便宜地才不依不饶。 “人自己都没说啥，你倒是出头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什么人呢。” 刘红菜嘴里嘟囔了一句，觉得徐大妈其实比谁还贼，早早跟人赖嘉欣打好了关系。 她自己倒是不担心了，却不让其他人占便宜。 又厚着脸皮向赖嘉欣开口道： “嘉欣，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婶子找你借，你肯定不会拒绝吧。” “婶子就是爱开玩笑，我这借你先不说车的事，万一你人摔了不会还是我的问题吧。” “我家里可没有一筐白菜能赔你的。” 赖嘉欣果断开口，她自己的事总不能全靠徐大妈帮忙。 只是她说完后，在场的都不禁笑了。 原因无它，一筐白菜的事可是刘红菜的成名战。 就因为邻居不小心把她家的篱笆给弄倒了，她非纠缠着人必须赔她东西。 本来吧，理还是在她的，弄坏了东西是该赔。 可没想到在邻居给她修好篱笆，又给了两三颗白菜竟然还满足不了胃口。 非要一大筐才行。 这就过分了些，都是自家辛苦种的，哪至于要这么多。 人自然不愿意给，结果就是刘红菜各种纠缠和撒泼，没法子，邻居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原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谁知后来刘红菜家里的孩子无意间说出了真相。 篱笆早在前一天就坏了，还没修，只立在那偏着。 恰好隔壁的邻居碰到了，这不就惹祸上身了。 得知真相的邻居知道哪还愿意吃这个亏，这搁谁身上能不生气，于是直接上门要东西。 可是到了嘴里的东西还能让出来那就不是刘红菜了。 最后，脾气好的邻居只好硬生生吃下了这个亏。 刘红菜没想到还能被个小媳妇挤兑，就要上前‘理论’。 徐大妈正想上前拦住时，一道新的声音响起。 “呦，这是怎么了，刘红菜你家又缺菜了。” “真是不愧你这名字，还真是般配。” 听到熟悉的语气，刘红菜身子稍微僵了僵，随后愤怒的眼神瞪向开口的人。 “怎么，饿得还想吃了我啊。” 王叶子轻视地瞥了眼老对手，从白菜一事之后，两人就经常过招，算是彻底结仇了。 本来性格还比较好说话的人就此打开了任督二脉，迅速掌握了丝毫不逊色于同龄人、主要是老对手的战斗力。 数次交锋之中少有输的。 导致刘红菜现在见到她都是又气又怒，有时又无能为力。 事实告诉她，老实人也是会黑化的，可不要随便欺负她们。 “你...” 愤怒的话还没开口，话就被打断了。 “你们都聚在这干什么，都不回家吃饭吗。” 大队长陈有力突然出现，环视了一圈，眼神又落在赖嘉欣身上，见她没吃亏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远就听到这边热闹着，又隐约听到这个堂侄子媳妇的名字，怕出什么事，孤儿寡母被欺负，就赶紧过来了。 “有力叔。” 见到大队长，赖嘉欣态度还是不错的。 “嗯，你买车了。” 看到自行车，陈有力眉头皱了皱，但很快就又松开了，细节他也注意到了。 “是的。” 赖嘉欣又简单说了下情况。 “挺好的，这是好事，方便你上下班。” 听完陈有力也感叹起赖嘉欣的运气，她家这也算是慢慢起来了。 “可不是，要我说，还是嘉欣运气好。” “咱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运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嘉欣你也照顾下咱们村里人。” 站在一旁，之前都没开口的范婶子突然开口，温和和善的脸上满是真诚与笑意。 仿佛是真心为赖嘉欣感到高兴，然后无意接了一句。 赖嘉欣眼里神色一深，视线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这个似乎被她小瞧了的邻居。 本来以为只是爱探头探脑，恶心下人。 但有正经工作和收入，每次也都是副食店有供应时她才拿东西出来。 做个肉菜也不怕什么，就算被人知道了也就多两句闲话的事，她就没怎么放心上。 没想到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一出手就惊人。 赖嘉欣心里对邻居一家的警惕又增了几分。 这可比鲁莽的刘红菜高明多了。 话里直接给她挖坑啊。 内心告诫自己不起眼的人也还是要关注关注，话也没慢。 “我这算啥运气啊，还不是花钱才有的，一点工资都攒不下来不说，还欠来着。” “下个月工资还没影就得支出一部分。” 余光扫了一眼其他人，赖嘉欣又抬起眼眸，笑盈盈的。 “要说运气好，还得是范婶子你，儿子儿媳个个孝顺，给你生了那么多孙子孙女，也是个顶个的懂事。” “孩子们有你这么个奶奶才是福气呢。” 住在附近，赖嘉欣还能不知道这位名声颇好的范婶子，可不像表现的那么好脾气吗。 没见徐大妈几人嘴角都扬起一抹笑。 村子里年纪大点的谁不知范婶子的真面目啊。 年轻时就是个容不得人的，老了倒是传出善良温和的名声了。 真是笑话。 她要是性子好，那就没脾气不好的人了。 也就是些年纪小的孩子不知道，才被蒙骗。 等吃了亏就知道厉害了。 “是啊是啊，范婆子，谁有你命好哦。” “咱们跟你可比不得。” “我家那几个可没那么听话，不跟我吵架就不错了。” 略带意味的话响起。 还都是几个曾经打过‘交道’的人。 第57章 教导 至于其中蕴含的是什么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范婶子脸一僵，心里已经一片骂声了，这小娘们还敢嘲讽她。 还有那几个老不死的，话怎么那么多。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真是该死的***,怎么不一起去死了算了。 本来平时就看着不爽的人，此时心里更多了几分厌恶。 躲在后面的二丫小心地瞥了眼奶奶脸上熟悉的神色。 虽然转瞬即逝，可对于经常见到的她来说一眼便看出来了。 有些复杂的看向赖嘉欣以及她身后的禾苗她们，抿了抿唇，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了，都赶紧回家去，一天天的都不嫌累得慌。” “明天有你们忙的。” 陈有力见没啥事摆了摆手，把人都给轰走了。 “回家吃饭，吃饭。” “早就饿了。” 热闹看完了，众人自然就归家了，陈有力也没多留，只说有事的话来家里找她婶子。 “好，我晓得嘞。” “空的时候我去找婶子唠嗑。” 这说的就是场面话，大家每天都忙，没啥闲的。 陈有力媳妇就更忙了，家里家外不说，因为是大队长媳妇的原因，有时还要做一些调解工作。 “行的，你们自己定，回去吧。” 陈有力点了点头，额头间的皱纹仿佛是刻着的一般，难以舒展开，背着手离开了。 “走，我们就吃饭去。” 赖嘉欣手一挥，推着车、带着几个小的就进了院子。 根本没给还没回家的范婶子一个多的眼神。 气得范婶子想咬人。 而二丫早就在人散开之前跑回家了。 继续留下来，只会被奶奶借机发火出气。 她可不傻。 进了院子就是全属于自家的空间了，赖嘉欣带着谷雨谷生她们简单体验了一下自行车，这才将兴奋的几人劝着去吃饭。 “真好，我们家有车了。” 谷丰可骄傲了，赖嘉欣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到禾花担心的细声。 “姑姑，是不是不太好啊。” 见赖嘉欣和兄弟姐妹们看过来，禾花脸一红，紧张地揪着手指头解释。 “不是，我是说，刚刚他们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好。” “会不会对你不好啊。” 年纪小，词汇缺乏，禾花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她是个对情绪很敏感的小孩，对于外人的态度和观感很敏锐。 之前在外面，禾苗将几个对姑姑情绪不太友好的人都记在了心里，只觉得她们真是讨厌。 赖嘉欣心里一暖，她自然听明白了禾花想表达的意思，以及其担心与忧虑。 一开始的确有些意外，如果说这些话的人是禾苗，她倒是不会意外。 放在相对更羞怯的禾花身上，倒是惊讶了一会会。 “姑姑会解决的，你看刚刚姑姑也都怼回去了。” 捏了捏禾花的脸颊，现在有点肉了，比刚来时捏着舒服多了。 念头一转，又问几个孩子对其他人刚刚的表现是什么想法。 “刘奶奶讨厌。” 谷生突然开口，小手握拳挥了挥。 “谷生说得对。” 谷雨最先附和双胞胎弟弟的想法，两人的想法行为大多时候保持着一致。 “我们家谷雨谷生真聪明，不过在外面遇到她不能这样说哦。” 亲了亲两个扑到她怀里的小不点，赖嘉欣表示赞扬，但不忘提醒着。 刘红菜可不是什么讲面子的人，小孩子撞到她手里都是要骂几句掐两下的。 她可舍不得她家孩子被欺负。 毕竟这两人一看就跑不过。 不像她们哥哥姐姐们动作利索。 “知道知道。” “谷雨很聪明。” 两个小家伙昂着她们的小脑袋瓜，觉得自己被娘当傻瓜了，嘟着嘴表示不满。 赖嘉欣好笑地揉了揉她们的头，将一头长出来的短发揉成了鸡窝。 搭配上继承了原身夫妇好样貌、又被赖嘉欣养得红润了许多的小萌脸，别提多可爱了。 “范婶子也很坏，她的话里怪怪的。” 禾花见了三人的亲密，眼里划过羡慕，张嘴补充道。 人也往赖嘉欣身边靠了靠。 “没错，妹妹说得对。” 反应慢了一拍的禾叶回想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他们就是嫉妒，娘你说对不对，因为我们家有了自行车。” 谷丰嚷嚷着，声调却不算很高。 隔壁范婶子家跟他们家隔了一块菜地再加十米多的距离。 若是在院子里大声讲话还是能听得见点动静的。 不过她们在屋里，正常声音没事的。 赖嘉欣先是摸了摸禾花的小脸，见好大儿的喜悦似乎被影响到了一点，出声鼓舞了几句。 “对了一半，也不全是。” “加上我们家，村子有自行车的总共就两家，你们看是不是很少，很多人家都没有对不对。” 赖嘉欣细心引导着孩子们思考。 “如果换个角度，是我们家没有，是不是也会羡慕别人。” 禾苗几人顺着思路想着不禁点头，好像也会的。 就跟家里粮食少时，她们也会羡慕别家粮食多的。 “这是很正常的想法，每个人都会这样的。” “只是羡慕是没关系的，只要没有坏心思、不做坏事，影响也不大。” 顿了顿，赖嘉欣斟酌着该如何说。 “但嫉妒是不好的，嫉妒比较丑陋。” 禾苗说出自己的感受，她觉得刘奶奶就很丑陋，不是长相，而是她逼着姑姑借车的样子很丑。 而且那根本不是借，哪有这样逼别人借车的。 想到这，禾苗还有些气愤。 要不是姑姑将她挡在后面，不让她开口，禾苗肯定要忍不住说话的。 但现在收到来自姑姑赞赏的眼神，禾苗气头一下子就消了，抿嘴笑了。 “是的，嫉妒容易使人面目丑陋，克制不好自己情绪的人很容易走岔路。” 简单带过这句，赖嘉欣没准备跟他们讲大道理。 这几个都还没上过学，白话一点才容易理解。 “就跟我们家有吃的、有肉一样，别人没有当然也想要啊，可是得不到的情况下，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谷丰几人陷入了思绪，都不傻的几个娃很快就想明白了。 第58章 闹钟 “说酸话。” “抢东西。” “很讨厌。” 小伙伴之间，有人摘到个果子都会让其他人羡慕，甚至是打架抢夺。 肉和自行车就更别提了。 而且，很多大人可比小孩坏多了。 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小脚，谷丰禾叶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抢不过。 禾苗和禾叶倒是想到另一件事。 隔壁的范婶子不就是从知道她家有肉吃，之后就总是偷偷摸摸地往这边看。 然后还说些怪怪的话，觉得这肯定就是嫉妒没错了。 姐妹俩想到一处去了。 “所以我们自己享受就行了，不用对外宣扬得大家都知道，麻烦也就少了。” “但要是有人欺负我们，姑姑怎么教你们的。” 赖嘉欣认真地看着几个孩子的眼睛，她可没想养出几个包子，或真养成猪。 “打回去，不能被人欺负。” “打不过就跑，找人帮忙。” “等下次再还回去。” “还可以偷偷的。” 说到这，几个孩子就兴奋了，她们记得可清楚了，还经历过几次呢。 赖嘉欣也知道，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不过分，她是不会插手的。 “对，但不能太过分，更重要的是要告诉姑姑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孩子可不一定把握得好度，赖嘉欣虽然对自家几个孩子的性格品行都挺放心的，但也担心有不小心的时候。 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 “我们要闷声发大财，家里的事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对于不喜欢、讨厌，以及想占我们便宜、欺负我们的，该防备要防备、要拒绝、要还手。” “无论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都是最重要的。” 教孩子这件事上，赖嘉欣真是操了不少心。 自家的崽，只能她自己欺负，旁人想都不要想。 “嗯嗯。” 众人齐点头，大的几个脑海里更是升起了几个讨厌的人模样。 比如刘红菜、范婶子，她们一看就是想欺负娘\/姑姑。 禾叶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头有了点想法。 “我要保护娘，保护弟弟妹妹。” 谷丰听了眼睛发亮，很有志气地说。 “我也是，我也保护姑姑。” 禾叶禾花急忙说，眼里满是真诚。 “我也会的，要保护我们家里所有人。” 在禾苗心中，姑姑、弟弟妹妹们都是最重要的。 “好呀，姑姑现在保护乖宝们，也等乖宝们保护姑姑。” 赖嘉欣哪有不应的，看着她们团结的模样，很开心就是了。 “娘，那以后赶集我们就可以骑车去了。” 洗完澡后，谷丰在床上打滚，谷雨谷生在旁边推搡着玩闹。 想到这又兴奋了起来，下个月赶集可就轮到他和禾花了。 至于一旁的弟弟妹妹，谷丰可怜的看了眼她们。 太小了就是不好，根本去不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对于弟弟妹妹不小心踢疼他也就不计较了。 赖嘉欣正在抹脸，随口就应了。 “真好，太好了。” 想想就开心。 只是回过神后，赖嘉欣没说的是，就算真骑车去，她也带不了两个了。 别看前杠和后座都能坐一个，但还有背篓呢，所以最多带一个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带谁，就看他们自己怎么排了。 说不定，一个没带也可能呢。 摇了摇头，没跟好大儿说这个可能。 等到时候知道了，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有趣吧。 赖嘉欣日常逗孩子中。 ...... 相对于村里人的反应，供销社的同事们虽讶异，但很快就接受了。 羡慕的也有，可见是辆二手的，很快就抛下了点点情绪。 毕竟从实际来看，赖嘉欣的确很需要一辆自行车。 至于她们，反正离家近，用不上。 有的人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们等以后要买也是买新的，旧的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内心还是有点自持身份的。 倒是于英见了夸她买得好，合适最重要。 供销社里就赖嘉欣住得最远，出行不方便，她之前也担心过。 没想到来了两个多月，无论什么天气，赖嘉欣都没有迟到过、抱怨过，也没找借口请假或怎样。 于英嘴上没说，心里却是满意的。 这天，下班时她趁人都走了，独留下了赖嘉欣。 已经得到暗示的赖嘉欣不解，但还是磨磨蹭蹭地留到了最后一个。 “主任？” 见到从楼上下来的人，疑惑地望过去。 “这是我弟弟在外面带回来的，被孩子不小心摔了下，虽然不好看但还能用。” 说着递过来了个东西。 赖嘉欣低头一看，是一个老式闹钟。 上头左右的两个耳朵是银质的，外面一层钟身是绿色的。 至于摔痕的确有，但并不影响使用。 甚至痕迹都不大。 “主任，这...” 赖嘉欣虽不太需要，别人终究不知道面板的事，但还是不由心生感动。 于英这人，看着一板一眼不近人情，实则内心温和，只是在公事上原则性极高而已。 “拿着吧，在外头也不值几个钱，只是在我们这还算个新鲜。” 于英也没说假话，她弟弟花了点小钱，买了好几个带回来。 就现在她家里还留了三个。 还是因为孩子喜欢。 她跟丈夫都有手表，对时间的把握也都刻在本能上，根本用不上。 所以还不如给需要的人，起码能用上，而不是搁置。 再一个...... “之前你不是还帮我换了鸡蛋吗，就当是还礼了，我最不喜欢欠人情。” 见她还要推辞，于英直接塞在了她手里，还特意这样说。 “可您也给钱了呀。” 赖嘉欣失笑，但也知道是面前人的好意，不好推辞便收下了。 想着说不定哪天还是用得上的。 比如，万一那天她熬夜睡得晚，早上起不来的话还是需要个闹钟的。 游戏面板显示时间却没有强提醒。 这也是为何赖嘉欣总是会提前醒，心里藏着事，自然睡得不是很安稳。 禾苗她们肯定也喜欢，灵巧的玩意看着就有趣。 还能够确定具体时间了，也就不用一直眼巴巴的守着门口望了。 “一码归一码，爽快点，别这么客套。” 第59章 窥探 赖嘉欣话语里的亲近反而让于英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转移开，又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 “行，那我就收下了，劳您总想着我。” 见上司如此少有的一面，赖嘉欣憋着笑应道。 用了心思才会处处考虑周到。 关键是还如此心细，送的东西都是用得上的，堪称必需品。 要是赖嘉欣没有游戏面板，这倒真如及时雨一般。 想到这，眼里神色又暖了两分。 “这有啥的，对于上班认真的人，我一向如此。” “继续保持。” 于英大概也不喜欢温情的那一套，草草找了个借口。 “行了，赶紧回吧，别让孩子等久了着急。” 说完就赶人了。 正好转身之际眉头却蹙了一下，眼神凛冽地扫向外头的方向。 “主任，怎么了？” 赖嘉欣见此，关心地问道。 眼神也向外张望着。 却没发现什么。 “没事，应该是我感觉错了。” 于英摇了摇头，对于这种窥视感心里很是不悦。 即使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避开其她人也只是不想多费口水解释莫须有的事。 由于没看到人，也就没跟赖嘉欣说自己有受到注视的感觉。 “啊，好。” 要是一般人可能不会多想，可赖嘉欣多敏感的人啊，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 ‘是有人偷看？会是谁呢？’ 心思一转，只有这个念头更合理。 念着已经离开的同事们，赖嘉欣想着会是谁返回来呢。 借着弯下身子拿篮子，并将闹钟放进篮子的功夫，赖嘉欣的视线在柜台几个位置扫了一圈。 游移间，眼神在某一处定了定，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但不确定。 面上则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于英告别，骑车离开。 想着篮子里的闹钟，赖嘉欣只把这件事简单过了下脑子，就甩开了思绪。 这件事本身没啥，只看那人是怎么想的了。 她反正不觉得亏心，管她呢。 要是那人真跳出来，赖嘉欣也敬她两分勇气。 毕竟这里面可牵扯着大boss——主任于英。 要是私下里弄小动作，赖嘉欣就当做看乐子了。 苟归苟，不代表她怕事。 她只是讨厌麻烦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赖嘉欣偶尔会分神关注一下那人，见并未有事发生，也不惊讶。 不过心里还是记住了这回事。 虽然彻底融汇了原身的记忆，但本质上还是赖嘉欣自己的性格和行为处事方法占上风的。 为此每晚入睡前赖嘉欣都会回顾白天一天的事情，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心。 吾日三省吾身，先人早就强调了自我反省的重要性。 赖嘉欣是属于比较有自我之明的人，可不敢随意小瞧别人。 尤其是隔壁‘虎视眈眈’的范婶子，给她可是提了个醒。 别管有没有文化，人又不是傻子，多活了几十年，经验阅历还是有的。 甚至都有一套专门的处事方法。 跟人接触多了的赖嘉欣逐渐适应了起来，上一世她宅家无社交的时间有点长，很久没有跟人面对面的过多交流了。 这下是彻底融入了大环境中。 人是群居动物，尽管人多了事也多，赖嘉欣还是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方式。 健康、有趣、有孩子们作伴，还有邻里与同事，一点都不无聊。 刚来时的两周，赖嘉欣还会想念着手机平板电脑零食等东西，现在习惯了反而不觉得很遗憾了。 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猪肉脯啃起来的赖嘉欣如此想着。 昨天是又一个第七天，她竟然签到得到了一份零食大礼包。 真是想都没敢想。 赖嘉欣又吃了袋卤鹌鹑蛋，整个人满足极了。 咳咳，当然，主要还是她每天要忙的事太多了。 也没时间去想了。 ...... “嘉欣，你明天要去的吧，到时候咱们一桌啊。” “行呐，我正愁没伴，谁都不认识来着。” 刘兰的提议正得她意，本来明天闻梅香小儿子结婚，她想着送个礼就回的。 可闻嫂子偏要留她吃席，言辞恳切得让赖嘉欣不好拒绝。 “一定得来啊，位置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你们中午休息时间我清楚得很，绝对不耽搁的。” 要是不知道赖嘉欣有了自行车，闻梅香还不会这么要求。 儿子婚礼在她们家具厂家属院办，走路是远了些，但有车那就快得多了。 一来一回，再加上吃饭时间，影响不了工作的。 见此，赖嘉欣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我这还是占你便宜了，要不然就得休半天假才行。” 供销社其她人不去不要紧，刘兰她是肯定要去的。 看在两人的交情上，休半天假也得去一趟。 即使不共事了，两人多年交情却不假。 也都不是那么势利的人。 不存在在没有利益关系了就互不理睬的情况。 “那兰姐你明天可得好好指路，要是走错了可不行。” 论对县城的熟悉度，赖嘉欣自然比不上本地人了解。 “放心，交给我没问题。” 刘兰双手一合，表示完全没问题。 “对了，嘉欣你明天送礼送多少，跟姐说说呗。” 突然想到了什么，刘兰凑过来轻声询问。 赖嘉欣眼睛眨了眨，没直接答还是反问回去。 “兰姐你送多少，我这也不太懂。” 她本人还真是第一次送礼（代表自己）。 而原身夫妇之前的社交几乎都在村子里，村里送礼给东西的情况比较多，给钱反而少。 最多也就几分钱。 在不是很亲近的关系下。 就连陈茂同父异母的两个兄弟结婚，夫妻俩送得都跟普通村里人一样。 “你这滑头。” 刘兰点着她笑道，但还是说了。 “按我跟她的关系，一毛钱还是要的。” “之前她家老大老二结婚，也是这个数。” 钱给出去虽然心疼，但还是要给的。 等以后她孩子长大了结婚时，回的礼也不会少于这个数。 赖嘉欣了然，只是在心里把自己原本准备送一毛钱的礼减了一点。 刘兰送一毛，那她送个八分吧，数也好听。 至于额外的礼，赖嘉欣早就准备好了。 第60章 吃席 “八分也不少了，可以的。” 至于有没有其它的，刘兰就没问了。 供销社其她人不准备去，闻梅香也没强求。 但礼也是有的，大家都是体面人。 几人合伙送了一对搪瓷杯，很是不错了。 寓意也好，成双成对。 正适合给小夫妻。 等明天，赖嘉欣和刘兰还要帮忙带过去的。 “你们倒是好了，明天还能吃个席。” 朱慧慧有些哀怨地开口。 就算是只简单摆几桌，按照闻梅香的性格，为了好看，面上肯定最少也得上两个肉菜。 本来人家家里，除了闻梅香外现在都是有工作的，想来也不差这么几个钱。 想到这，朱慧慧当然也想去。 去了多少能吃两口肉吧。 还能给家里省下一点粮食。 可是隔壁两个人都走了，她也离开不太好，这才作罢。 更关键的是，去了礼钱就不能少。 最后还是忍痛拒绝了。 赖嘉欣和刘兰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朱慧慧经常说些酸话的性格她们不是不知道，有的时候还会安慰几句。 但次数多了也烦啊。 毕竟只有在让朱慧慧觉得有些高人一等的情况下才是最让她满意地，其余的话起的效果就不大。 赖嘉欣和刘兰又都不是有那种爱给人踩一脚的癖好。 摸清规律后，再遇到这种事有时就会选择不接话或换个话题，等朱慧慧自己好了就没事了。 果然，见没人安慰她，稍微不开心了一会，朱慧慧就跟旁边王大雅聊了起来。 对此，赖嘉欣表示毫无问题，甚至很高兴。 至于那一丢丢疑似孤立人、暂时不理人的模样，对于她来说完全不是事。 她早就过了十几岁的年纪了，这对她毫无作用不说，只会觉得好笑。 刘兰就更别说了。 两人的平静让朱慧慧暗暗瞪了好几眼。 除了李丽年纪小，她还骗...得了几口吃的外，其她人根本都不会上当。 赖嘉欣更是一开始就不接茬，最多说几句废话。 精明的人真是太多了，朱慧慧无奈。 很快她就转变了这种方式，酸言酸语控制不住，可故意不理人的情况却少了许多。 也算是个好现象了。 ‘深受其害’的几人觉得。 倒是已经吃过几回亏，准备远离朱慧慧的李丽，后面又跟她亲近了起来。 也不知为何。 ...... “我来我来，你带不动。” 感受着摇摇晃晃的自行车，刘兰心一紧，赶紧叫了停。 “一看你就没带过人，后座重了车子就晃得很。” “坐得让人害怕。” “兰姐你这技术可以啊。” 坐到后座的赖嘉欣有点尴尬，她只带过家里几个崽，大人还真没带过。 几个小的都不重，她骑的时候也没觉得负担。 不过这话她就没当着刘兰面说了。 基本的情商赖嘉欣还是有的，只看她愿不愿意给。 “是吧，你可别小瞧我，当初你姐夫学会的速度可不如我。” 家里也有辆自行车的刘兰自信开口。 主要是她家离供销社的位置还算近，这才几乎没有骑车来上过班。 大多情况还是她丈夫在用，他工作的位置远些。 骑车方便些。 “哈哈哈，像兰姐你的风格。” 赖嘉欣捧场得很，她跟刘兰相处得挺愉快的，两人于公于私都走得近，感情自然还不错。 “等你多练练，多带几次人就习惯了的。” 一路上两人不断畅聊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差了好几岁的人说话之间也没什么避讳。 赖嘉欣也从刘兰口中又得知了一些供销社同事们的八卦。 其中几件事让她暗暗记在了心里。 “到了，你把车锁起来。” 家具厂家属院门口刘兰没停车，而是直接往前进。 直到一处正热闹的楼栋下，也正是闻梅香家楼下、摆席的地方不远处才停下。 指了指旁边杆子的位置，示意赖嘉欣记得把车锁起来。 “不得不防，万一有那种不要脸的给你搬走了都不知道。” 听到这，赖嘉欣也上道的表示明白。 大件还是小心为好，弄来也没那么容易，要没了她真要哭一场。 锁好车，两人向热闹处走去。 “阿兰，嘉欣，你们来了。” “快坐，我给你们留好了位置，就等你们来了。” 正招待客人的闻梅香见到她们眼睛一亮，上前握住了她们的手，热情极了。 大概是儿子结婚高兴，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 身上也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看得出很是看重今天这日子。 “你都邀请了我们敢不来嘛。” 因为太熟悉了，刘兰随意地开着玩笑，然后又跟赖嘉欣一起祝福了娶新媳妇的婆婆和未来奶奶。 早生贵子、阖家团圆的话让闻梅香笑声不断。 “那就借你们吉言了。” “这是我大儿媳，暂时让她招待你们。” 她还得招呼别的客人，闻梅香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又将旁边挺着肚子的大儿媳李如介绍给了她们。 赖嘉欣她们自然不介意。 “行，你去忙，你这媳妇我之前可是见过的。” 刘兰看了眼李如的大肚子，没想着真让人招待。 对于这一胎婆媳俩的看重，她可是清楚得很。 只客套了两句，又将手里的东西给了闻梅香。 “这...” 想说太客气了的闻梅香才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这是马姐她们几个的一番心意，是送给新人的。” “你可不能代他们拒绝。” “这是我给他们的。” 递过去一对搪瓷杯后，刘兰又送了一对帕子，这是她另外给小夫妻的礼。 “你们这也太客气了，人来了我就很高兴了。” 说归说，闻梅香也没多推辞，还是收下了这象征好兆头的礼物。 “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祝贺你今天娶佳妇，明年抱孙子。” 赖嘉欣这时才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油纸包递了过去。 里面放着的是八两红糖。 在一斤和半斤中，赖嘉欣考虑后取了个中间值。 至于只说孙子不说孙女，不是赖嘉欣重男轻女。 而是不得不承认，绝大部分人都更想要男孩。 尤其还是这个年代。 先开花后结果这种也只是以做安慰、鼓励的话。 第61章 婆媳 本质上还是催生，得再生个儿子才行。 不说现在了，再过几十年这种现象也不少。 没看听了这话，面色都更好了的婆媳俩，心里何尝不是希望与期待着。 “你这孩子，也忒客气了。” 纸包一入手，闻梅香就察觉出来大概是什么了。 心里一暖，明白了缘由，看向赖嘉欣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应该的，嫂子也甭跟我客气。” 东西给了，赖嘉欣心里终于放下了点什么。 终于回好礼了。 至于给其他人的，赖嘉欣今天没带过来。 这场合不太合适。 一旁的李如眼睛闪了闪，视线在闻梅香手里的东西打了个转。 然后又在招待两人时见到送的礼金数量，心里有了底。 面上还是跟刚才一样的热情友善。 有着刘兰在前头顶着社交，赖嘉欣还算轻松，再加上她也不认识这里的其他人。 只用应付着对她似乎更热情、更欢迎了一点的李如。 而另一头的闻梅香应付了几个打听赖嘉欣和刘兰的人后，终于引来了接新娘子回来的队伍。 赵家为了这场婚事，又借了三辆自行车，风风光光地把新娘子接了过来。 路上还撒了几把糖，不可谓不体面。 今日的主角二人更是满脸的笑容。 两人清秀的面容、得体的衣着可谓是般配极了。 尤其是新娘身上穿的红色上衣，让不少姑娘媳妇都盯了好几眼。 红色的布可不好买，赵家果然大气。 当然新娘娘家也不错，彩礼都原样带回了，嫁妆也不少。 让人无不感叹这是一门好亲事，赵家又娶了一个好媳妇。 虽然她不像老大媳妇一样有工作，但嫁妆可要多不少，不像李如嫁过来时仅有的两身衣裳。 就更别提彩礼了。 赖嘉欣在一旁听了好几嘴，只是从她们的话中就感受出来，这对妯娌才刚正式见面就似乎对上了一般。 婚礼的流程倒是很简单，赖嘉欣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时代的婚礼。 但她也知道今天这场面算是很隆重的了。 毕竟两家的条件都还不错，面上好看得很。 而最重要的一趴，在众多期待中终于来了。 开席！ 菜一上菜，赖嘉欣只看清具体是什么的时候，筷子刚捏起来，就见桌上飞舞着的手和筷子。 然后盘里就空了。 空了！ 要知道端上来的盘子可不小。 这速度，让两辈子吃席经验都不多的赖嘉欣长见识了。 就连汤汁都被人倒走了。 “快夹，不然要没了。” 一旁的刘兰战斗力也不俗，还不忘催促着赖嘉欣。 “竟然有三道肉菜，梅香真是大手笔。” 一道冬瓜炖五花肉肉片，一道凉拌猪耳朵，以及一盘煎小鱼仔，成功得到众人的满意和吹捧。 好话更是不停。 在第一道菜之后，每道菜勉强都夹上了一筷子的赖嘉欣不再伸手。 只慢慢嚼着自己碗里的，做到没有空手不动、也没有疑似不满意席面的模样。 菜的确用心了，在这个时代也很阔气。 但她真的吃不下去啊。 五花肉片很薄不说，几乎还都是肥的。 猪耳朵味道没处理好，小鱼仔煎得太糊了。 做菜一般但有基本品鉴能力的赖嘉欣表示实在不合口味。 更重要的是，大部分人的不讲究。 筷子在嘴里嗦了好几遍然后去夹菜，掉到地上后直接捡起来用。 还有孩子直接上手抓的一幕幕，让赖嘉欣看了着实吃不下去。 好在大家的心思都在饭菜上，没什么人关注到她。 就连刘兰也只顾着填饱肚子了。 算了，她可能不适合吃席。 赖嘉欣心里想着，以后这种事能拒绝就拒绝吧，实在不行就让孩子们去。 再有吃席的时候大多情况下应该都是在村里，赖嘉欣觉得这么做也不错。 大人不去，让孩子去吃几口。 再不然，她就当做照顾孩子吃不上几口的样子算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以后是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你啊，手速太慢了，这样什么都抢不上。” 回去的路上刘兰还不忘评价着，心里觉得赖嘉欣还是年轻，过于斯文。 一点礼钱都吃不回来。 在后座啃着馍馍的赖嘉欣不语，她觉得慢也挺好的。 这种手速大可不必练习。 不过，李如倒是细心。 走时还给她跟刘兰塞了两个馍馍，说是怕她们没吃饱，忙起来没招待好她们。 但赖嘉欣总感觉，应该是她注意到自己抢不过的情况了。 以及真想送的人应该也是她，只是顺带也给了刘兰，不然不好看。 从给了闻梅香红糖后更加热情的态度，赖嘉欣就察觉到了。 即使面上看着没什么变化。 红糖本来也是间接给她的，倒是恰好赶上了。 之前闻梅香提到要照顾怀孕的儿媳时，赖嘉欣就想好要送什么了。 正合适不说，目标人物似乎也很满意。 这样就好。 …… “娘。” 趁着收拾的功夫，闻梅香避开小儿子小儿媳将那包红糖偷偷给了李如。 “这个你收着，嘉欣知道你怀孕的事，特地带过来的。” 也算是对她帮了一把的感谢，这点闻梅香心知肚明。 “谢谢娘。” 虽然早就知道婆婆会给她，李如还是高兴不已。 家里目前只需要红糖的也只有她了。 她跟丈夫虽然都有工作，还有公婆帮衬，但红糖票不好换。 你想要别人家也想要，很难换到手。 之前没了一个，身子本来就需要补，李如对红糖的消耗也大，这次倒是送的正是时候。 “娘，那弟妹那边…” 拿着红糖，李如还是嘴上提了一句。 面上也染上了几分担心。 “她不知道，你别跟她说就行。” 大儿子这次没回来，李如那边找人代了下班，所以妯娌俩还是要相处一阵的。 “等你弟妹怀孕了，我也会紧着她。” “对你俩，我都是一样的。” 闻梅香提前强调着，怕两个儿媳有矛盾。 又悄然观察了一下李如的表情，心里稍安。 对大儿媳的性格为人，她一向都挺满意的。 虽然她娘家那边是一团乱麻，糟心得很。 第62章 菲菲 但李如自己是立得起来的，且颇有一番当断则断的气魄。 宁愿断绝关系，拼着名声不好听也不愿意被吸一辈子的血。 这种看得清的姑娘还是少有的。 闻梅香还挺欣赏的。 这也是一开始打听清楚李家情况并不满意这个亲家，可后面还是同意儿子找这么个对象结婚的原因。 但凡李如表现出点犹豫，她都要再慎重考虑一番的。 结婚了，就是把自己的小家过好，可不能苦着自己补贴外人。 不心疼李如，她也心疼自己儿子。 嫁过来后，李如也一直表现的孝敬公婆、善待弟弟妹妹。 跟儿子感情也好，闻梅香都看在眼里，心下更是满意。 唯一一个问题，就是结婚好几年了都还没有孩子的事情。 闻梅香也发愁得很，尤其是在邻居的闲言碎语之下更是头疼。 这才同意了两人调到隔壁县去工作，也少听些糟心之语。 谁想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却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掉了。 闻梅香听闻后也有过不高兴。 但想着儿媳妇娘家没怎么教过她这些事，她一个年轻姑娘又的确不懂。 这才放下了那丝介怀，并且好生照顾她做休养。 李如也不是不感恩的人，后来也越发感激起了公婆。 更何况发生这种事最痛苦的其实还是她自己。 因此在养好身体后她也调整了一下工作强度，现在又有孕了更是以孩子、身体为先。 誓不让往事重演。 闻梅香见一向热心于工作的人都这般妥协，也不禁动容。 这才下定决心离职去照顾儿媳妇。 尤其是在她心中，也是责备自己的。 先前那事也有她不在身边的缘故，要是她在，保不定会提前知晓，那就不会出事了。 想到这，闻梅香心里也叹息。 先前也有担心过李如会怨她，所以能补贴的时候也就多补贴些。 就当是为了儿子儿媳，为了孙子孙女们。 好在这一胎有被照料得不错。 等到明年初家里就能再添一口了。 至于两个儿媳之间，也正是因为她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知道同住一屋檐下避免不了磕碰。 好在也就一阵子，两人长期见面的情况也不多。 “嗯，我明白的，娘，你就放心吧。” 李如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不止是表面表现成这样，实际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公婆还是很公平的，就算婆婆把工作给了小叔子，但私底下对她们也有补偿，她才不会胡乱来嘞。 省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只是两人没注意到的是，房门后迅速闪过的一角衣摆。 屋内婆媳俩人和睦万分，另一边可不是这样。 安菲菲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言不发。 说实话，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 她进门第一天，婆婆就偷偷给大嫂好东西。 还特地避开她。 明摆着她们是一方，把自己单独当做外人看。 要不是她有事正好上来，还不知道两人在背后悄兮兮的搞小动作。 这是生怕她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吗？ 太可恶了。 在自己的大喜之日搞出这么一出恶心自己。 安菲菲都怀疑自己这一趟上来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碍眼不说，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情。 好的方面是，对自己的婆婆和妯娌又多了点了解。 今天都这样，私下里还不知补贴多少呢。 越想越气。 只是到底也听完后半段的话了，安菲菲又不是个很莽撞的性子。 这才没有当面揭开。 想着出嫁前娘教她的，将心中那点小情绪按耐住了。 只要婆婆真的如她所说的做到公平，她就可以不介意今天这事。 但要是后面经常这样，那就别怪她把这事也拿出来说了。 到时候就是她们先引起的，可别怪她了。 毕竟都是亲儿子，总不能这么偏心。 捶了一下床，安菲菲轻哼了一声。 “菲菲，菲菲。” 外头赵明的声音响起。 对于一向顺着她的对象、不，现在是丈夫，安菲菲还是喜欢的。 “我在房间里，咋啦。” 想着终究是自己的好日子，要开心点。 把思绪抛开，脸上重新带起笑容，安菲菲起身出门，跟陈明去认人去了。 ...... “怎么样，热闹不，都有什么菜。” 一回供销社，就迎来了李丽等人的关切声。 “挺热闹的，足足摆满了五桌。” 这个数量可是不少了，赵家还是看在日子变好了，才这么大手笔办的。 要是前两年，几斤玉米茬子或者几斤红薯都能换个媳妇回来。 “那是请了不少人。” 又听了有那些菜，有的位置传来了吞咽的声音。 “还是梅香阔气。” 马姐感叹了一下，遗憾自己没去成。 本来她是可以去的，人先前也答应了。 可家里孙子生病了，她中午得回去照看一下。 自然就不好去吃席了。 赖嘉欣注意到这一点，心里也不知是该夸马姐疼孩子还是啥。 马姐上班，但她两个儿媳妇是没工作的。 家里按理来说是不缺人照顾的。 上一次她说家里孙女生病了，据说比较严重，为此还找她们换肉票。 生什么病、生病适不适合吃肉暂且不说，肉到底吃到谁嘴里还是一回事。 而这一次宝贝孙子生病了，马姐倒是连饭都吃不下了。 就很难评。 “少听她说，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两次的。” “孙女生病就是要换肉票回去补补，总是用这种方法让人不忍心不借给她。” 这话要是朱慧慧说的，赖嘉欣可能不会信。 可这是一向靠谱的刘兰说的，就不得不听进去一下了。 尤其是赖嘉欣已经见识过了。 “兰姐，但上次你不是还换给她了吗。” 赖嘉欣想起上回的事。 刘兰叹了口气，她是见过马姐家的几个孩子的，男孩倒是养得结实得很，女孩却一个个瘦条条的。 “总归是孩子病了，怪不忍心的。“ “而且要真是孙女，那说不定还能吃上几口。” “要是孙子病了，可就一口都别想了。” “而且你真觉得，她孙子病了能不着急？” 刘兰话里少有地带着些嘲讽。 第63章 碰瓷 “就算没肉票，马姐都会想办法搞来肉的。” 今天不去，还不是不想多出一份份子钱而已。 要说论了解，还是长期共事的老同事们。 赖嘉欣一时无言。 说实话，马姐的形象很难跟这个设定并列。 外表还是挺糊弄人的，尤其是话里话外都是一副疼孩子的模样。 反差还是有点大的，颠覆了赖嘉欣对马姐的初始印象。 “往后你就慢慢知道了，看人可不能完全看表面。” 刘兰不想在背后说太多同事的坏话，这次也是顺嘴提了一下。 “嗯，我知道的。” 经历再奇特，两辈子赖嘉欣也只活了二十五六岁，阅历还是有限的。 即使她能敏锐的察觉出恶意，但对于这种并不针对于她的情况，不长期接触还真是不知道。 “谢谢兰姐。” 赖嘉欣抬头对刘兰一笑。 她知道这是在提醒她，毕竟自己险些被骗了。 要是不知道，往后马姐言辞恳切、感伤为难的出现在她面前时，说不定赖嘉欣还真的会一个不忍，帮同事一把。 要是被缠上可就不好了。 物资充足的赖嘉欣再次捂紧了马甲。 “客气啥，谁让你叫我声姐呢。” 刘兰这也是看在跟赖嘉欣处得来才说的。 不然按她的性格，这种容易得罪人的话一般不会说的。 因此在马姐她们还在讨论今天没去吃席的遗憾时，两人默契地低头笑了笑。 ...... 自然抬眸看了一眼空中，确定时间后，赖嘉欣又飞速将面板收了起来。 在外人眼里，最多也只是她眨了个眼的功夫。 殊不知她内心里的小人已经高兴地蹦跶了起来。 ‘下班了下班了，要下班了。’ 两世都不会变的反应，一到下班的点人就坐不住了。 只想赶紧回家，哪怕也没啥要紧事。 不过面上赖嘉欣还算稳得住的，一副淡定、更不存在雀跃的表情，低着头盘点着自己的柜台。 说实话，也不知道是她有点表演的天赋，还是熟能生巧。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会装了。 也不是贬义词，就是事实的陈述。 早晚有一天，她怕是也能达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程度。 想到这，赖嘉欣也觉得好笑。 她这看起来像是要掌握一样技能啊。 “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心里胡思乱想，赖嘉欣也没忘记社交，下意识勾起嘴角。 不急不缓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其实就是一个每天随身带出门的篮子。 已经成为她的长期挂件了。 就连搪瓷杯也早就长期入驻岗位处，不需要往家带回了。 走到门口掏出钥匙解开锁链，骑上她亲爱的自行车，等离了供销社十几米远后，脚上动作才猛地加快。 脸上雀跃的笑容也不多加掩饰的显露了出来。 这班上得虽然并不累，可下班的快乐是怎么也无法抵挡的。 要不是还没出城，赖嘉欣怎么也得欢呼一声。 骑着车一路哼着小调，一边往家赶。 这是她最近从广播里听到的，次数多了也就会跟着哼了。 还蛮好听的。 当然广播里颇有气势的声音她是唱不出来的。 据说县城工会办事处每天下午放广播也是想给工人们提提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在声音传播范围内的供销社倒是大体能听清楚。 也算是每日一乐趣了。 赖嘉欣这些日子每到下午也习惯性地等待。 广播一放，还挺开心的。 正当她在想下一次换歌是什么时候，前方路中央似乎出现了个影子。 赖嘉欣眉头微蹙，心里提了提。 随着走近，脚下蹬车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相反还加了速。 然后在中间那人恰好升起了手时，赖嘉欣飞快地从旁边驶过，一秒都不带停的。 眼神也只扫了下躺着的人长相和周边的村子，便快速离开了。 头都没有往后转过一次。 开玩笑，不赶紧走，难道等着被碰瓷吗。 心里一紧的赖嘉欣在将村子远远甩在身后后，才吐出一口气。 刚刚紧张死她了。 青天白日的（还没黑），一个大活人躺在路中央，看着也没明显伤痕，且直到她靠近才开始哀嚎求助。 真是巧得很。 松懈下来的赖嘉欣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别说她心狠，说万一真的是有人遇到困难了呢。 可旁边不远处就是村子，她们一般都叫吴家村，现在也叫吴家生产队。 甚至能看到附近田地里还在干活的人，路上声音稍微大一点附近也能听得见。 地里的人要是直起身子走到田野边的墩上，视线转向路上，大概也能看得见路中间有什么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赖嘉欣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算是万一，也不止她一个人可以帮忙。 她一不会医，二也背不太动、载不动一个成年人。 她去帮忙，说不定还会加重情形来着。 实际她要是真停了，要担心的反而就变成她了。 反诈知识常记心里，诈骗手段也看过不少的赖嘉欣还没那么容易上当。 碰瓷只不过是其中简单和常见的一种方式。 而且要是没记错的话，她以前下班回来的时候好像有见过这个老婶子。 即使没多加注意，托她还没衰退的记忆力，也留了个印象下来。 没记错的话，当时就是从吴家村出来的。 赖嘉欣都想骂人了，这是逮着她坑还是她倒霉、这才偶然碰上了。 她每天都经过这事也不是秘密，所以心里更觉得是前者。 一次没成功就怕还有后续，想到这，赖嘉欣脸上神色沉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背包里的那几块石头还没不够保险，安全感还得提升提升才行。 同时心里也很快就有了主意。 也许，她并不是唯一目标。 因此到家门口后，赖嘉欣没有先回家，只跟禾苗她们喊了一声有事、待会回来，就骑着车向村中心去了。 本来见她回来还高兴着的孩子们往院门口跑的动作一顿，愣了愣。 看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还是乖乖进屋去了。 第64章 对策 ‘还是等娘\/姑姑回来再问吧。’ ‘应该是有事情吧。’ 而赖嘉欣不知道的是，在她骑着车几乎刚离开吴家村附近后，原先躺在地上的吴老太猛地坐了起来。 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个不停，明显的气急败坏。 “这心眼黑的小娘们，人也太坏了，见我倒了都不下车扶一下。” “没心肝的，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老人。” “就这样还是工人，真是白瞎了。” 吴老太手脚还不断拍打、踢着地面，对于自己今天这计划破灭感到非常不高兴。 瘦削的脸庞更是一黑，本就蓬头垢面，一双三角眼耷拉着、满是皱纹的面孔看着更阴沉刻薄了。 要是天色再晚些看着还挺吓人的。 “娘，要不还是算了吧。” 吴四水从一旁的田地里钻出来，他人长得矮小，地里的作物又长起来了，趴在里面倒是可以遮掩住。 对于今天的失败他已经生出来退缩心理，毕竟似乎已经被识破了。 第一次都不成，后面更难说了。 临溪大队的人瞧着也不好骗，要是闹大了反而不好。 这样想着他就打了退堂鼓，劝了两句。 “不行！” 吴老太不乐意，在村子里她这样做一向能占点东西回来。 怎么在外面还就行不通了，她不信。 而且她都打听好了，这姓赖的小媳妇可是在城里工作的，手里头肯定有不少钱。 得好好刮一层下来才甘心。 要她来说，这些家里条件好的就该接济接济他们这些穷人。 也算是做好事了。 她现在是帮忙推一步而已。 再说了，一个女人手里拿着那么多钱也没必要，还不如给需要的人。 听到老娘这么说，吴四又心动了。 城里工作，肯定有钱。 想到赖嘉欣骑着的车，吴老四想着要是能把车弄回来也挺好。 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能再娶个黄花大闺女回家。 “让娘想想，就不信她一次都不上当。” 吴老太嘴里叨叨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看身手，在她这个年纪里面还是算灵敏的。 母子俩嘴里、心里满是算计。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赖嘉欣会像个傻子一样下次再上当、或是战战兢兢等着豪不作为。 赖嘉欣虽然不知道吴老太他们筹谋着下次的计划，但心里也不觉得碰瓷的人一次不成就会放弃。 为了安全考虑，她不介意把人想得坏点。 毕竟她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体力也只是一个正常女性的力度大小，力大如牛那是梦里才有的。 但如果自己不一定能解决，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是能求助就求助啊。 绝不是坐着等死。 幸运的是，赖嘉欣又不真的是孤身一人，毫无依靠。 “肯定是吴家村的吴老太，那个老货就是个死皮赖脸的无赖。” 听了赖嘉欣的形容，大队长媳妇、爱芳婶子拍了拍大腿，很快就确定人了。 “她肯定是想讹你，这老太婆风评一向不好，在她们村子里都是遭人厌得很。” “嘉欣你也别怕，我们大队也不是好欺负的。” 义愤填膺地骂了好几句，又不忘安慰着被吓到的人。 “我说呢，怎么恰好躺在那，原来是吴家村的人。” 赖嘉欣蹙了蹙眉，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让爱芳婶子没忍住又骂了那黑心肝玩意几句。 “当家的，这你可得管管。” “这次是嘉欣碰到了，下次可保不准是谁了。” “她这是当我们临溪大队没人啊，是想欺负我们不成。” 爱芳婶子最讨厌这种不脚踏实地、弄些歪门邪道的人了。 尤其是还欺负到他们大队的人来了，真是不可原谅。 转过头向陈有力抱怨着。 其中的担心也不是不可能，按吴老太的性格，要是真逮不住赖嘉欣，换人也是一样的。 区别在于能坑多少而已。 而临溪大队到县城之间，必不可少要经过吴家村。 陈有力早在赖嘉欣讲述的时候就皱紧了眉头，面色也很是不愉。 这明显就是欺负他们大队，欺负他们陈家的人。 今个在这的不管是陈家哪个，谁听了都忍不了。 陈茂才走多久，莫不是以为陈家彻底没人了，他们大队没人了。 “陈m...赖丫头，你放心回去，这事我们会给你做主的。” “等明天让你婶子先找吴家村的人说道说道，要是他们还不安分，我亲自去找他们解决。” 陈有力先是安抚了一下，然后才说着打算。 说到后头都气得哼了一声。 要是吴老太不听劝，他明显就是要去找吴家村的队长说话的。 发展到这个程度，可就不止是私事了。 他媳妇担心的，陈有力何尝想不到。 说完就起身准备去村支书家一趟，得去提个醒，等明个让大家都知道这一回事，防着点才行。 可别他们大队的人好好走在路上，还能被人撞到脚面上。 “别怕，你叔说得对，咱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婶子明天就去，肯定能给你个答复。” 爱芳婶子显然很满意丈夫的做法，又向赖嘉欣保证道。 “嗯，我相信婶子、有力叔你们。” 赖嘉欣点点头，勉强扯出一抹笑。 “就是要麻烦你们了。” 跑一趟总是要花不少功夫。 “害，小事，应该的。” “今天不管遇到的是谁，难道还能不管的。” 爱芳婶子摆了摆手，并不介意这种打扰。 对内，闹归闹，反正都是自家人看笑话，不太过分也就不要紧。 可对外的话，大家都还是很团结的。 尤其是亲戚多、人多的大家庭。 这一番表态让赖嘉欣心里对于陈有力和爱芳婶子的果断倒是有了更深的认识。 夫妻俩都是心善的、还护短，人又是务实、干实事的类型。 对于村领导这种表现，赖嘉欣是真的挺高兴的。 往家回时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虽然不觉得吴老太他们会做出更过分的事，但碰瓷也怪恶心人的。 贪心又想得美，真是让人心里生厌。 只想着坑蒙拐骗和抢占别人的东西。 赖嘉欣眼里染上了冷色。 第65章 警告 看来，防身工具还得多增加点啊。 赖嘉欣不是完全依靠别人的类型，她自己属于会做足准备的类型。 在她心里，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这个道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自制辣椒水可以考虑，还能再找些什么工具呢，赖嘉欣心里思索着。 要是通过大队能直接解决，是简单的类型。 要是解决不了，县城公安局也不是摆设。 遇事找警察叔...公安同志帮忙这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想法。 眼眸里闪过一抹深色，她可不是现在大多数人不将事闹大、闹到公家单位的想法哦。 一一确定好对策，赖嘉欣想着应该没什么遗漏的。 更何况，在她想着制作防身工具时，游戏面板也没闲着。 在次日就签到出了一个防狼电击棒。 不到一个手掌长的大小，一手可握。 最关键的还是太阳能充电的。 赖嘉欣打开看了看电流，感觉还挺猛的。 这样倒是好，安全感觉更有保障些了。 不过，用不上最好，毕竟这种物品比较容易露馅。 大概是爱芳婶子和有力叔那边起了作用，接下来几天赖嘉欣倒是没遇到过了。 仿佛就这么安分了下来，只是个误会一样。 ...... “吴老太，你丢脸都丢到村子外头去了。” “再有下次，人家说不定都给你送到县城公安局去。” 吴家村村长媳妇气得不行，想到今天临溪大队队长媳妇意有所指的话，简直恨不得给面前这老货两巴掌。 吴老太听了这话，双手叉腰，就要开口骂。 “就跟你讲这一次，再有下回，就把你工分都扣了。” 事关粮食的工分二字一出，吴老太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脸都憋红了。 要是正常情况下，她可不怕村长媳妇。 总是仗着年纪大、厚脸皮，在村里几乎能碰瓷的都碰了。 唯独在几家人面前不敢太放肆，面前的村长媳妇一家就是。 都是为了工分，吴老太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脸上变来变去的神色，看着都有点扭曲的即视感。 “我...我那是人晕了，太累了倒的，那小娘们心思毒得很。” “不说扶一把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来了。” 没料到赖嘉欣会做出这个反应的吴老太找着借口，且越说越顺嘴，眼睛都亮了。 似乎这才是事实。 村长媳妇葛二姐就这么看着她编瞎话，嘴角一直挂着嘲讽的角度，摆明是不信。 吴老太在这样的注视下本该是要生气的。 但一想到村长媳妇家祖上的来路，声音下意识小了下去。 ‘去你的，要不是担心你们葛家还跟土匪做派一样，她那需要看这个年纪还小一辈的脸色啊。’ 可实际上吴老太心里还是怵眉头的，小打小闹她不怕，就怕时不时要动刀子的。 那可不是糊弄玩的东西。 货真价实得很。 “你给我老实点，要是影响到了村子的名声看我怎么收拾你。” 葛二姐哪看不出来吴老太的外强中干，眉头一挑，心里不屑极了。 觉得还是平时太给她脸了，要她看，早该好好治一治村里这些老赖们的脾气了。 早这样，村里哪来那么多糟心事。 真是烦死人了。 “不会的，就这一次、意外罢了。” 见对面人气势更强了几分，吴老太悻悻道。 嘴巴张了张，艰难吐出几个字。 仿佛葛二姐是来要她命一样。 “嫂子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我娘身体不好，后面要在家多歇几天才行。” 一直躲在后头的吴四水见事情终了，这才冒了头。 眼尾带了一眼这没骨气、没本事的赖货，葛二姐更加看不上这一家子了。 冷哼了一声。 老的赖，小的也赖，一家子又赖又懒又馋又奸滑。 “知道就好。” 早点懂事，她今天能丢这脸吗。 哪怕临溪大队的爱芳说的算是委婉，她还能听不懂其中意味。 光是这干的事就够没眼看了。 垃圾玩意。 害她姐妹面前丢脸。 不想再污染自己眼睛的葛二姐见两人安分下来，不敢再犯的样子，这才离开。 在阳光的照射下，其背影看起来还有几分威风和飒气在。 “他爹的，这些小媳妇真是没一个好货。” 人走远了，吴老太肩膀一松，低声骂着，仿佛这样能散去葛二姐带来的紧张感。 “王八犊子玩意，一个个的不知道照顾老人，就可着我欺负。” 颠倒黑白、张冠李戴，吴老太很是有一手。 “行了，娘，别丢脸了，快进屋吧。” 见附近邻里还在探头探脑看，吴四水没好气地低声喝道。 今天真是丢死人了，在家门口被好一通骂不说，关键还不能顶回去。 不然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村长一家穿小鞋啊。 再一个，吴四水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听着葛家还藏着当年祖上留下的大刀呢。 万一哪天大半夜真站床边来怎么办。 吴老太被儿子说了心烦得很，朝着邻居骂了几句，还没发泄完就被拽进了院子。 “不会吧，这都什么社会了，别自己吓自己。” 脸一白，吴老太不知是安慰儿子还是安慰自己。 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而是葛家祖上的威风，在她们村子里传得还是挺广的。 私下里或多或少都知道，只是不放在明面上说而已。 毕竟村子里大多人祖上都是被葛家人庇佑过的，不说害怕，也要看在这个面子上。 当年那么难的处境，能活下来并且护着不少人的葛家可不能小看。 更别提，村子里连枝带亲、跟葛家有关的人可是不少。 就连附近村子里也有通过嫁娶亲近起来的人家。 要是他们家真的惹恼了葛二姐，保不定有人看不过眼、想收拾他们呢。 “儿啊，娘听你的，在家里好好歇歇。” 想到这，吴老太猖狂的性子也不得不收敛点。 平常她还是挺有分寸的，知道那些人不能真得罪。 谁能知道就昨天一个小事，人临溪大队队长媳妇还专门找上来了。 还找的是葛二姐这个煞星，真是倒霉、倒霉透了。 第66章 经历 哪怕是村长，她都没那么惧怕。 这一联想，对于昨天跑掉的赖嘉欣又多了几分不满和怨恨。 可真有所动作，他们也不敢。 “没心肝的玩意，活该死了男人当上寡妇。” 吴老太气归气，暂时也只能在口角上过过瘾了。 只是在她旁边的吴四水听到这突然眼睛一亮，但很快就又暗了下去。 虽然更想娶黄花大闺女，可这个寡妇有工作也不是不行。 他可以不嫌弃。 可惜啊，早该想到的。 要是之前想到这一回事，昨天就不会那么做了。 现在好了，闹成这样。 不过，一想到刚走的葛二姐。 还有由赖嘉欣引来的这一出，他又觉得这娘们也不是好惹的。 算了算了，他不跟她们计较。 “女人就应该安分待在家里，哪有这么抛头露面的。” 骂的也不知道是谁，或者是全部。 对于这种毫无长处、一无所有的人，也只能嘴上逞逞威风了。 赖嘉欣对此还一切不知。 不过就算知道了怕最多也只是冷笑与嘲讽。 以及付诸于行动。 她手里的东西也不是摆着好看的。 终究还是欺软怕硬罢了。 真把她惹火了，赖嘉欣可不是会再顾忌颜面的人。 名声固然重要，在这个年代以及往后二十来年，好名声的确有用。 很多时候能锦上添花、给予帮助。 所以赖嘉欣不介意平常的时候广结善缘，正常情况下她表面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只要不涉及她的利益，不影响她自身，一切都能谈。 可要是真惹恼了她，赖嘉欣也是说发疯就会发疯的。 癫点谁不会啊，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赖嘉欣可不会硬生生吃下亏，一直忍着。 就连上一世她的爸妈爷奶想用血缘、亲情压她，软硬皆施，黑脸白脸齐上阵。 看透了的赖嘉欣也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即使说她翅膀硬了就飞了、老家一片骂声与不赞同那又怎样。 被思想枷锁和道德捆绑束缚一辈子，才是最痛苦的。 更何况，该给的、该还的她也没说不给、不还。 每个月她也有给老家打点小钱，都不低于当地最低赡养费标准。 不光是父母那份，就连养她长大的爷奶，即使对她不算好，她也给了。 虽然也有应付外人道德绑架的想法，但起码经济上都有落实到位。 要不是她死得早，每年累计下来数目也已经够不错的了。 没看她爷奶都表示‘嘉欣那孩子还是可以的了’。 所以想再卖她一次是想都想不要想的。 上一世，赖嘉欣的父母花在她身上的金钱和精力连她弟弟的零头都不够。 九年义务教育靠的是国家，高中和大学也靠的是学校减免、国家奖助学金、助学贷款等。 至于从小到大的生活费就更是可笑了。 长期生活在农村，几乎没什么花销。 捡的旧衣服、没有零食玩具那些，经常帮着爷奶叔婶干活，就混口饭吃而已。 平常无故挨骂遭打都是习以为常的。 很多大人都这样，心里不高兴了，不敢对外人发火，就对着家里人来。 人选还要挑一挑，儿子那肯定是舍不得的。 老婆也要顾忌一下，免得吵架了更心烦。 女儿就不一样了，说了她敢顶嘴吗。 更别提父母不疼、没有依靠、又不讨喜，完全没有顾忌，反而要看他们脸色吃饭的孙女\/侄女了。 由此可想，赖嘉欣的童年（上大学前）会是怎样。 幸运的是好像并没有虐待，可心里就是不快乐，拥有不了幸福。 就连医院赖嘉欣都没怎么去过。 托身体素质的福，或是野草的生命力总是那么旺盛。 她也生过几次病。 感冒发烧全靠撑过去，硬熬。 偶尔吃点感冒药，也才几块钱。 还得挨几顿骂才有。 疫苗由国家爸爸负责，大多也不需要家里花钱。 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打零工挣生活费，家里是没有给予帮助过的。 甚至因为是从小就放在乡下爷奶身边，她身上花销的每一笔、爸妈偶尔寄回来的钱，都是一一记账了的。 她爷奶也不是有能力的人，更不会多补贴她这个便宜、不看重、不喜欢的孙女了。 每一笔账，赖嘉欣自己又另外做了记录。 即使人还小，潜意识也明白，这是她要还的。 只是总数加起来，看着也可怜得很。 只有一口吃的，孩子身体也不算太差的话，养孩子还真的花不了多少钱。 赖嘉欣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难怪她爸妈、大家都说生儿子养不起，生女儿压力小呢。 等女儿长大了、能挣钱了，还要要求她补贴家里。 孝敬长辈的礼物不能少、家里大件也都适时的需要添置起来了。 不是这个坏就是那个不好看。 房子也需要盖新的、再不然也得好好翻修一下。 每一样都需要钱。 等做完这一切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彩礼得有个十几万吧。 于是找个有点家底的人，能挤得出来的，暗示你： “爸妈养你一场不容易，你也该表表孝心。” 便顺理成章地拿走彩礼，嫁妆甚至都没有，就将你打发出门。 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吗？ 不会的。 只会是没有尽头的牺牲。 逢年过节还得往回搬东西才不够失礼。 赖嘉欣心道。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会遇到一个性格还可以的丈夫。 生下一两、三个孩子，必须得有男孩才行。 一年没有就三年抱俩，再不然就继续拼三胎。 总能有一个吧。 然后终于达成众人眼里的幸福家庭目标。 看过许多同村、身边女孩的现状，赖嘉欣怎么敢相信父母迟来十几二十年的关切呢。 她怎么敢拿一生去赌。 好歹也读了十几年书，思想上有进步的赖嘉欣是不愿意的。 她的一生可以平庸至极，可以毫无光彩、碌碌无为。 却必须得是她自己做选择、踏出的每一步。 这样，她才不会后悔。 想到勇敢拒绝父母在她大学毕业前就找好人家、定了彩礼，通知她一毕业就回去结婚时。 父母那狰狞和不敢置信的模样，赖嘉欣现在回想起都觉得好笑。 第67章 又来 且笑得畅快极了。 凭什么，她要被当做一个物件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凭什么，她要从小扮演着一个懂事、勤劳能干、有礼貌、孝敬长辈，只为了给他们长脸。 只等长大后再次标出个好价钱。 其过程中不允许你反抗、忤逆，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需要做的就是听话而已。 “我又不会害你。”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怎么会不疼你呢。” “对你和你弟弟都是一样的，哪有重男轻女。” 赖嘉欣在学校得到的教育、她所接受的思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见过真正的爱。 许多人说爱是常觉亏欠，她觉得这是有道理的。 父母给予弟弟全部的爱、金钱、时间、教育等等一切，都一一映入了她的眼帘，进入到她的脑子里。 那是不要求任何回馈的给予。 当她为了饭钱在烈日下常站多个小时发传单时，为了一个小时几块钱的薪资挥洒汗水。 弟弟却用着刚买的新电脑、新手机。 穿着名牌鞋子和衣服，在空调房肆意玩闹嬉笑，水果零食都几乎递到他嘴边。 这让赖嘉欣要怎么再如同小时候一般，为自己洗脑父母是爱她的。 本就知足、感恩的女孩，觉得自己生来就健康的身体已经比部分人幸运多了。 可面对的是永无止境的哭穷、要求感恩、回报、索取带来的伤害。 与弟弟得到的无私的爱形成的对比，使普通的女孩睁开了那双、不敢睁开却不得不睁开的眼睛。 她明白了，看清楚了。 她得爱自己，得靠自己。 也只有她能爱自己了，才能让自己从泥潭中走出来。 从回忆中苏醒的赖嘉欣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不留阴霾的微笑。 都已经过去了。 虽然如今的性格往小时候的反面走得挺远，可那点懒惰、自私，的确让她解脱了过去的枷锁。 ...... 从近来没有遇到什么，且从爱芳婶子透露出来的话里，赖嘉欣明白吴家村的事应该是解决了。 正想着给大队长一家添了麻烦，该准备点什么谢礼时。 门口进来了一个女人。 又来了。 赖嘉欣抬眸看了一眼，心里纳闷得很。 她闲得无事的时候仔细思索过记忆，确定没错啊，这个人她真的没见过。 这人五天里来了三次。 要只是这样，赖嘉欣还不一定记得她。 一是，她这三次来得勤不说，还只有一次是真的买了东西，其余两次似乎只是转转。 却都逗留了好一会。 这举动引起了近日心情本就不畅的王大雅的注意，白眼了都翻了几回了。 谁让这个女人就在糖果、布匹柜台前待得最久。 好在是没有人排队的情况下，不然早就出声驱赶了。 二来，她是赖嘉欣少有见到的有点丰腴的女人。 在上辈子这个体型可能还不突出，最多也只是微微胖的感觉。 配上较为白皙的清秀面容，看着还挺让人舒服的。 但在这个时候，几乎只能说明伙食好，家里条件可以。 或是格外养得好。 最引起赖嘉欣注意的不止是这两个原因，而是她隐隐感觉到这人似乎有在关注她。 眼光还有些挑剔和不满，甚至于遗憾。 这就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了。 她确定和这人没有过交际，自然也猜不到是咋个一回事。 见实在摸不着头脑，赖嘉欣也不再投向关注的目光。 重新拿出还没看完的报纸继续看了起来。 于英有订报纸的习惯，有时候会带到供销社来。 长期积攒下来，楼上办公室也堆积了不少。 赖嘉欣正觉得无聊，且没有更加了解这个时代状况的渠道，便大着胆子上前借报纸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她跟于英之间关系亲近了许多。 话语间也自在了许多，几乎不太存在紧张的情况。 但赖嘉欣有明确认知，上下级关系才是她们之间的第一、最重要的关系。 亲近可以，但私交最好不要超越公事上的关系。 对于赖嘉欣的‘好学’，于英欣喜得很。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供销社第一个这么追求上进的人。 年轻、上进、胆子大、做事也大方得体，于英觉得赖嘉欣真的能经常给她一些惊喜。 对借报纸一事毫无意见，让她看完了继续拿。 放在那只是无用的纸张，远不如借给想要了解的人阅读。 在这件事上，赖嘉欣高兴地答应了。 还稍微得寸进尺了点，一次拿了两份，这周已经拿了两次了。 她知道，于英是不会介意的。 另外，她也不介意多在上司面前表现一下。 这个程度也不会碍到同事的眼。 一举多得。 在赖嘉欣低下头时，楚蓝用自以为隐晦的视线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这个在姐姐楚红口里‘抢了’她工作的人。 说实话，闻梅香要‘找人接班’的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通过楚红的渠道，楚蓝就有预感，这会是她的一个机会。 本来想着亲疏有别，闻梅香再怎么考虑也会优先选择自己人。 妯娌的妹妹总比外人靠谱。 说不定她就能抢占一下先机，钱也不会少给，给外人还不如给她这个亲戚。 谁想到，她们姐妹俩都商量好的事，竟然被别人提前摘了果子。 还是一个名不经传、且之前跟闻梅香也没什么来往的人。 楚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生了孩子之后，从姐姐楚红躲闪的表情里猜到可能发生了变故。 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是照顾孩子和坐月子要紧，她也怕影响到身体。 要是没把两个孩子喂养好，公婆哪怕是得了一对孙子，对她渐渐另眼相看了，这时怕是也要恼的。 楚红也是顾及到这一点，才没有提。 更重要的是，楚红自以为这事手到擒来，便并没有提前跟闻梅香通气。 觉得‘接班’的事肯定会在告知自己之后再发生的。 那时，她给面子的说出妹妹的想法，反而更好。 这一点，楚蓝不知，她以为姐姐应当已经暗示过了。 第68章 楚蓝 因此一直到坐满了双月子，把身体养好，两个孩子也变得圆润起来后，楚蓝才出门找上姐姐婆家问情况。 这一问，原先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与其说是对闻梅香、姐姐楚红的恼怒，工作没了的失望，楚蓝心里更多的是遗憾。 好不容易公婆开口了，答应要是有合适的工作就给她买一个，结果还是落空了。 也不知道到了下次，这话还算不算真。 想到离退休年龄还有好些年的公婆，家里两个年幼的孩子。 楚蓝知道自己从嫁人前就想有个工作的想法又得搁置好久了。 即使在外人口里，都说她有福气。 公婆和丈夫都有工作，她不用上班似乎每天都在享福，可哪有这么简单呢。 娘家条件本来就比婆家差许多，她已经是高攀了，又没有个工作，终究是更低一头。 几个姑子都总是对自己冷嘲热讽，觉得她真是享福。 看不到每日操持家里的她也少有得闲。 女人啊，还是有个工作，自己能挣钱才有底气。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让开，后面还有人嘞。” 王大雅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将楚蓝的心思唤了回来。 “啥都不买杵在这半天，要看去别的地方看。” 嘴里嘟囔着，声音却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谁说我不买，多想了一会不行啊。“ 楚蓝也不是吃素的，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给顶了回去。 就在王大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更加生气的要开口时。 她又不轻不慢地伸手点了点柜台。 “拿一包桃酥，称半斤糖。” “对了，麦乳精有吗？” 仿佛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眼角注意到赖嘉欣投过来的视线，楚蓝昂了昂下巴。 在王大雅憋着气准备回答“暂时没货”时，又了然地笑了笑。 “没有是吧，就知道，还是得去百货商店看看才行。” 说着还抚了抚衣服，嘴角勾起一抹笑。 一句轻视的话语成功引来供销社众人的注意。 赖嘉欣心里一支楞，面上不显，耳朵却竖立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有啥事了。’ ‘什么桥段啊，她错过了多少。’ 八卦的心猛然升起，好奇极了。 心里猜测着这是小说里会出现的什么桥段，是打脸还是吵架啊？ 满心激动的人浑然不知楚蓝本是为她而来。 刚刚沉浸在报纸信息里的赖嘉欣自然没有看到楚蓝之前眼里的遗憾。 “同志，再给我扯八尺布，麻烦了。” 只见楚红又侧过身子看向白若南，语气态度则和缓很多。 将钱票递过去的模样也不存在不舍的样子。 “要哪个颜色？” 白若南顺其自然接过话头。 一直离楚蓝比较近的她倒是注意到了旁人未曾注意的。 “蓝色格子的。” 楚蓝今天一来就看中了，她来这几次，就今天等到了想要的颜色。 就是没有王大雅的刺激，也是一样要买的。 她家三个工人养两个小孩还是很轻松的。 莫非当真以为她是闲得一连跑几趟，就为了看看差点落入囊中的工作岗位，以及抢先她一步的人吗？ “行。” 扯布的过程中，王大雅已经满脸郁色，手里并无动作。 显然对于刚刚反被摆一道让她已经很是不悦了。 “给，数数，可别说我少了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楚蓝先付了布的钱票，最后才转向糖点柜台。 把钱票放到柜台上，下巴微抬，示意王大雅动作快点。 “后头还有人呢，不是着急吗？” 这话一出，赖嘉欣对这位硬刚的女士，心里竖了竖大拇指。 真是少见得很诶。 作为售货员来说，赖嘉欣目前也已经习惯了这种非顾客至上的模式。 但作为顾客来说，体验感自然是不怎么好。 遇到好脾气的售货员，还算是幸运的了。 当然，脾气臭点有时也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于英也一直没强调态度友善这事，大概也是经历过奇葩人奇葩事了。 拿着买好的东西，楚蓝施然转身，只是在跨出门槛时头向左微微侧了侧，随后大步离开了。 赖嘉欣看着她有些潇洒的背影，都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不过这百变的态度和气质当真让人印象深刻啊。 感叹了一下后，又开始悄悄注意着隔壁柜台的情况了。 王大雅怕是气坏了。 怕是也没想到来了一个比她还横、昂下巴更高的人吧。 对上朱慧慧的眼神，那股幸灾乐祸和看笑话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 ‘倒是解气得很，也该有人治治她。’ 挤眉弄眼间，表达着意思。 ‘稍微收一收。’ 赖嘉欣眼神暗示着，只是眼里不由划过一抹笑意。 经常看见人鼻孔的感觉其实并不美好。 在这一点，大家的想法应该也没差。 起码从这个时候没有人打圆场就知道了。 至于安慰，那就更不需要了。 不然说不定起的还是相反的作用，以为她们是故意嘲笑。 白若南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赖嘉欣，没有把她的猜测说出来。 似乎也没事。 再一个，她也不一定需要自己帮忙。 抿了抿唇，白若南收回了视线。 垂下的眼眸让人无从得知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去了公共厕所的刘兰这时从外头回来，嘴里还嘀咕了两句。 “诶，嘉欣，刚刚有个...” 见状，赖嘉欣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旁边看一眼。 “刚刚..厕所人还有点多，我还等了一会，有人来没。” 刘兰眼睛一瞥，很快就发现了某人阴沉的脸色，话锋自然地一转。 进了柜台，靠近了后才小声询问着 “又咋了？” 以往一周最多两回，最近王大雅不知道怎么了，跟吃了炸药包一样。 天天都能炸。 为了气氛好一些，大家尽量不去当点火的人。 倒不是怕，主要是每天吵吵也烦得很。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扎两针鞋底子呢。 “砰！” 正在赖嘉欣琢磨着怎么用微不可闻的气声简单讲解一下时，突然一道重声惊然响起。 第69章 主动 众人的心跳都仿佛随之停止了一瞬。 寻声望去，才发现时王大雅的凳子倒了，还险些砸到旁边人的脚。 抬眸望去，白若南脸都黑了。 这还是赖嘉欣第一次见到她脸色这么不好的时候。 平常淡归淡，可终归是好看的，不像现在明显是有点生气了。 “真是..抱歉，我着急，去个厕所。” 王大雅也注意到了，艰难地憋出了句道歉的话就往边窜着要出去。 看得出在气头上还说出这句话对于她自己而言，有些难受。 不过，其她人都不太在意这所谓的想法。 “慧慧你帮我看着。” 简单交代了一句，人就冲了出去。 这是去外头发泄怒气了？还是躲避？ 赖嘉欣怀疑地想着。 同时，赖嘉欣有点庆幸自己的柜台离得远了。 经常打交道的两位同事情绪相对而言稳定多了。 刘兰自然不用多提，就连总爱说酸言酸语的朱慧慧看着都可爱多了。 被点名了的朱慧慧无奈极了，嘴角都不禁垮了垮，牵扯到自己，吃瓜的乐趣一下子就没了。 可也只能暂时接手一下隔壁柜台。 哪怕没点名，人白若南现在肯定是没心情帮忙的。 其她人都是一副仿佛没注意到、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是心里多少有点期待还有没有后续。 赖嘉欣余光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对于其她人性格的不同之处更加有体会了。 而令其她人失望或是意料之中的是，王大雅回来后看着是平静了不少。 “若南，没事吧，刚是我太着急了。” 王大雅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佯装关切地问道。 “这次没事，下次请你注意点。” 得到的是生硬的一句话。 这让王大雅脸上的表情一僵，而白若南却连眼神都没带多给一个。 说完就保持了沉默。 王大雅也没心情继续上赶着搭话，刚刚平复好的心情似乎又翻涌了起来，察觉到后便直接扭过了头。 两人再没有过多的话语交谈。 ‘哇哦。’ 赖嘉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觉得白若南丝毫不给面、而是选择硬刚的样子有点酷。 她最爱酷姐了。 视线也许是多停留了几秒，让人有所察觉。 白若南转过头时，正巧跟赖嘉欣还未收回的眼神对上了。 感受到瞳孔里表露出的赞赏和喜欢之意，白若南不禁一怔。 反而是被抓了个正着的赖嘉欣先回过神来。 朝人坦荡的笑了笑。 她又不心虚，有啥不好意思的。 白若南嘴唇抿了抿，头以微小的幅度点了点。 两人视线错过后，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了。 这一打岔，赖嘉欣也忘了跟刘兰说发生了什么事。 也忽略了刘兰进来时，口里所说的‘哪个女的好像有点熟悉’这句话。 只以为是又见到了这人，觉得熟悉而已。 这一点，她们大多都有这个感觉。 可刘兰说的熟悉，并不是前两天楚蓝也来过的一事。 而是她感觉似乎见过长相有些相似的人。 楚红她是见过的，作为亲姐妹的楚蓝，自然在长相上会存在相似之处。 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而已。 赖嘉欣虽然不知道这些，但也担心。 她有一套自己的预防准备方式。 一开始只是怕记错人名，毕竟自己要有一个适应时代的过程。 说话做事都比较小心，尽量贴合身份和时代特色。 还是后来察觉到恶意之后，赖嘉欣就将这些人专门做了一份记录。 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总而言之，就是有一个小本本。 记录下她觉得奇怪和需要注意的事项或人物。 比如隔壁总盯着她、一有机会就要说几嘴的范婶子； 村子里那几个特别大嘴巴、且爱胡说八道、胡编乱造的长舌妇； 还有上次试图碰瓷的老太，是吴家村的，赖嘉欣记得可清楚了。 只要有机会，她都是会回报一二的。 这种让她险些吃亏或试图做些小动作的事，赖嘉欣不会忘的。 她也不是以德报怨的性子。 至于这一次有点奇怪和不对的楚蓝，赖嘉欣虽然不知道她名字和身份，但也记了一笔。 不是她太过小心，而是从名着、小说、报纸、人物记录等渠道，赖嘉欣看过或听过太多老年代的不幸了。 等过几年，随意的一句话、一个行为都可能让人万劫不复。 她不敢去赌。 重来一次的机会，难道还会有第二次？ 赖嘉欣不觉得自己有这般的幸运。 对这条命她还是非常非常珍惜的。 所以提前预防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可能存在矛盾或不对付的人选，赖嘉欣不介意将人性想得最坏。 而她此时也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这份谨慎，才有了后来的潇洒度日。 不过，现下她对于白若南的好心提醒也是感激的。 或者说不至于到感激的程度，但对这位关系不算熟的同事好感增了一点。 果然，看人不能全看表面。 “我也是随便一说，你也不用当真，也许是我感觉错了。” 被赖嘉欣用惊讶的眼神盯了好一会，似乎没想到的样子。 又见她眼里逐渐带上了笑，白若南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班了白若南没急着回，反而是跟赖嘉欣一起留到了最后。 鬼使神差的将自己注意到的事，楚蓝似乎在观察她的情况说了。 可能是下午赖嘉欣的眼神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欣赏吧。 感觉还不赖，心里一动，有了再认识一个新朋友的想法。 是朋友，不是同事。 “我知道，我也感觉到了。” 赖嘉欣神色自然地阐述让白若南眉头几乎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那看来是她多此一举了，想到这，心里升起一点懊恼。 有点想往后退缩的念头。 “谢谢你哦，若南，你的提醒让我确定了，不然我还以为是我太自恋了。”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脸，赖嘉欣俏皮地说道。 上一世在宅家之前，长期都跟同性接触很多的赖嘉欣，对女孩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再是了解不过了。 虽然因为经常忙碌的原因，她跟身边的朋友没有太多时间交流。 但女孩子们之间的互相帮助、同理心都是赖嘉欣很多时候的安慰。 第70章 朋友 她也曾得到过许多来自不同女孩的鼓励，给了她很多信心呢。 以至于一般情况，赖嘉欣也不吝啬于给予。 “是吗，对你有用就好。” 亲近的话语一出，白若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又松了一口气。 只是话里有些干巴巴的，跟她往日一贯的表现差不多。 似乎就是比较冷淡的性格。 “有用呢，谢啦。” 赖嘉欣却发现了她那一点的不自在，对于这位面冷的人有了更深的认识。 两人出了供销社有一小段同方向的路，赖嘉欣也就没骑上车，而是推着慢慢走。 “你...” 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走，白若南正想说来着。 因为说完正事，她发现两人好像也没什么话题聊。 相处了两个多月，可之前并不亲近的事又占据了她的想法。 “若南，若南，若若清风拂面来，楠楠绿叶映日辉，你的名字很好听。” 赖嘉欣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应当是在网上看的，没想到竟然还记得。 字虽不完全同，但影响也不大。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当初为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包含着莫大的欢喜和祝福。” 白若南眼里闪过惊讶和意外，随即真心夸赞道。 只是眼睛垂下的那一秒，有些不是滋味。 她没说的是，她的名字本来取的是若男，男孩的男。 包含了爹娘的期许。 还是后来登记时出现了这个美丽的误会，才变成了南。 不过，她现在其实也不介意了。 毕竟她爹娘当初也许有遗憾，可后来、直到现在都是满心为了她。 若若清风拂面来，楠楠绿叶映日辉，白若南默默念了念这句话，眼睛亮了亮。 她还挺喜欢的。 这么想着，看向赖嘉欣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在她心里，赖嘉欣这人本就早早颠覆了当初没见时只听闻的形象。 可慢慢接触下来，倒是感受到了更多的惊喜。 也给白若南一种可以来往的感觉。 “是啊，都是爹娘的细细思索才取的嘛。” 赖嘉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名字可能的谐音，南可能还通男，若男这个名字她也听到过不少，故没有在这方面多提。 接下来的对话中，白若南就主动热情了不少。 当然，按照她的方式，不是那么明显，可跟一贯表现比起来，赖嘉欣觉得还是挺突出的。 白若南的长相就是标准的冷颜系，甚至没有表情时看着还像臭着一张脸。 跟赖嘉欣偏柔和、或者说有些可爱的长相大为不同。 圆脸、椭圆的大眼睛，简直就是谷雨的长大版。 所以遇到讨厌的人，赖嘉欣要么笑嘻嘻的阴阳怪气，要么就得努力冷下脸和眼才能表达自己的不满。 如果想跟人打好关系，赖嘉欣的长相算是占优势的。 赖嘉欣不知道的是，她眼里常有的冷静给她的长相增添了几分锐气。 那是一双不会在对上后被错认为是软包子的人会有的。 没有那么无害和无攻击性。 再加上她从来不往可爱风格打扮的状态，大家几乎不会把这个词跟她扯上关系。 也许别人会说一句她长得好，脸颊有肉后也会说声长得有福相，但觉得不会提可爱和幼稚。 不是赖嘉欣故意这么打扮，而是本就不适合。 她一个生了三个孩子的人，还是个寡妇，打扮不低调点，要那么光鲜亮丽干什么。 又不是小姑娘。 反正最近十几年肯定是不行的。 对此，赖嘉欣也只能安慰自己，她的长相还是有点优势的。 看着面嫩，等年纪再大些，也不会衰老得太快。 胶原蛋白她还是想多保留些年的。 不出挑就行，私下里该保养还是要保养的。 女人呐，爱美的心赖嘉欣也不能免俗。 她本来就是个俗人。 爱钱、爱美、爱享受，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到了，以后有时间去我家坐坐。” 聊了一会，白若南发现赖嘉欣跟她还挺投缘的。 能说到一块去不说，还不是总爱提孩子的类型。 有了孩子后，白若南觉得不管是不是同龄人，共同话题似乎就只有孩子了。 哪怕是她过去的好友，联系也越来越少。 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生存，根本不能像结婚前那样聚在一起聊聊天，只聊彼此了。 以至于遇到赖嘉欣这个同频的人，白若南还觉得挺高兴的。 高兴之余就提了一嘴。 随后马上就觉得自己冲动了，还有点唐突。 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懊恼。 “行啊，你请我的话，我是肯定会来的。” 赖嘉欣注意到了，心里一乐，没想到白若南实际是这样的一个性格。 还怪有趣的。 “嗯，好。” 听懂话的白若南嘴角一翘，那点小懊恼马上就丢开了。 “你回吧，我走了，明天见。” 赖嘉欣挥了挥手，骑上车，在白若南的目光下逐渐远去。 “明天见。” 白若南嘴角的笑意仍然在，保持着一颗欢快的心情回了家。 “回来了，饭马上就做好了。” 宋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招呼了一声。 “今天工作很顺利？” 见媳妇明显情绪不错，比前两天好多了，宋泉也高兴，就问了一句。 “嗯，还认识了个不错的新朋友。” 前两天被王大雅影响得心情也不是很好的白若南，想着之前用工作找的借口，也没多解释。 了解她的丈夫却很快反应过来了后半句才是最重要的。 “那很好啊，多个朋友也能聊聊天，有空可以带回家吃个饭。” 对于媳妇在交友上的‘苛刻’原则，真当朋友来看的没几个。 宋泉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还是为她感到高兴，于是便建议道。 他家两个正式工一个临时工，经济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孩子也不多，就两个。 “说了，以后有机会就请她来。” 白若南笑着点了点头，在家里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就比外面多多了。 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 而被纳入少有的朋友范畴里的赖嘉欣还不知道这些。 此刻，她正皱着眉思索着之前还没想好的事。 第71章 墙角 送吃的？ 还是啥呢？ 赖嘉欣琢磨的功夫已经到了家门口。 疑惑地看了下四周，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她进院子或找人问，就听到隔壁吵吵嚷嚷的声音。 明明隔着些距离都能听到范大妈如此清晰的骂声，这得是多生气啊。 连一向对外的假面都顾忌不了了。 往常就算骂人，声音也没这么大过啊。 怪不得附近的邻居们都在门口观望...看热闹。 明天村里新的热谈这是又增了一项。 就连斜对面的春花都扶着肚子出来了，她的肚子近来挺显怀的了。 “娘。” 一转头，就见自己的几个崽在门后冒了出来，探头探脑的模样，放在小孩子身上还挺可爱的。 这要是个大人，表现出来的就容易是猥琐姿态了。 “隔壁这是怎么了？” 赖嘉欣半是好奇半是看笑话的询问。 对于范大妈想坑她的事还历历在目。 即使每次赖嘉欣也都嘲讽了回去，平常更是见了都不搭理的。 但要是有看笑话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也不存在怕得罪人的想法，毕竟在范大妈这种人眼里，在第一次没给她占便宜的时候就已经是得罪了。 这话一出，禾叶几人显然怔愣了一下，眼睛四处飘着，就是不跟赖嘉欣对视。 捕捉到这一点的赖嘉欣眼睛微眯，却不急着继续问。 因为隔壁的声音又变激烈了。 几步来到最靠近隔壁的墙边竖起了耳朵。 在外头偷听太显眼了，赖嘉欣也没有跑到人家家门口看笑话的习惯，在家里也不错。 谷丰禾叶对视了一眼，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加上爱凑热闹的谷雨谷生，一家七口倒是在墙边排排站，高高低低的一排，同样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在。 “娘～” 谷生听了一会也没听清楚，觉得无聊了，干脆扒拉起了赖嘉欣。 “乖，等一下哈。” 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小儿子的头，赖嘉欣嘘了一声。 谷丰突然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其实，他直接跟娘说就行啊，他知道的呀。 而赖嘉欣在听了一会发现只听得到范大妈不堪入耳的骂声，中间似乎还夹杂了“老孔头”的字眼。 以及熟悉的哭声。 一时搞不清原因，且也有点口渴了的赖嘉欣直接选择了放弃。 用手掌轻轻拍了拍耳朵，总感觉听完这一系列国粹，她耳朵似乎都脏了。 这么一比起来她骂人的词汇量简直太匮乏了，有时候委婉得别人可能都听不懂。 脑海里想象着范大妈生动的骂人场面，跟她对外的和善模样差别太大了。 又将人转化成自己的模样，只这么一想想，赖嘉欣猛地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范大妈这反差看着都吓人，更别说她了。 她还是走阴阳怪气或者直球这套吧。 “我们不学她啊。” 低头对上两个小崽清澈的目光，赖嘉欣赶紧强调着。 坏习惯咱们还是别学了。 “直接打。” 谷雨突然举起了小拳头，可爱的小脸说出的话让赖嘉欣不禁瞪大了眼睛。 姑娘诶，能动手就别叭叭的真理你这么小就掌握了吗？ 我去，这是她教的吗？ 她是这样教的吗？ 赖嘉欣怀疑起了自己，脑海中仔细回想起了一下。 好像是有过，但好像也不是完全这样吧。 这简略的话术倒也是精髓了。 “乖宝，不是每次都直接干啊，我们要先动脑......” 武力值足够，直接莽不是不行。 但这不我们都是普通人体力值嘛，还是要脑子里稍微过下再决定的。 跟最小的两个懵懵懂懂的崽细心讲解了一下。 可对上两人似懂非懂的神情时，赖嘉欣话一哽。 得，慢慢来吧。 再一个，平常还有她们哥哥姐姐看着呢。 应该也没啥...吧。 赖嘉欣的视线投向谷丰禾叶四个大的，只是他们有些躲闪的眼神让赖嘉欣想起刚刚捕捉到的变化。 隔壁的事应该..不会...跟她家几个崽有关吧。 然而事实还真是。 接下来，在禾苗几人的讲述中，赖嘉欣都不由地对几个孩子刮目相看了。 有勇有谋，又团结合作，真...不愧是她的崽啊。 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大家长心里美滋滋的。 可禾叶几人却在赖嘉欣短暂的沉默下有些不安了起来。 “姑姑，是我的...” 禾苗看着弟弟妹妹们，第一个站了出来，想要认错。 今天的事是她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们，要骂就骂她好了。 平常姑姑几乎从来不会责骂、责罚她们，最多也是为了她们的身体、安全的事表现得严肃点。 几个孩子对此心里都清楚。 她们不怕别的，就怕赖嘉欣的失望、不喜。 “做得很好。” 赖嘉欣说出口的话却让几人愣在了原地，禾苗张开的嘴一时也没合上，就这么看着赖嘉欣。 “你们有保护好自己，姑姑很高兴。” 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家的孩子，半秒钟的犹豫都不会有好吧。 更别说还是对家先惹得祸。 禾叶他们最多也只是自卫，隔壁的大宝自己摔了还能怪到别人身上。 赖嘉欣轻哼了一声，对于范大妈把两个孙子养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几个孙女养得唯唯诺诺这一点很是看不上。 当然，她也知道，这在农村几乎都是常态。 但不影响赖嘉欣心里平等的不喜欢这类区别对待。 “我就知道娘不会怪我们的，都是大宝他们的错。” 谷丰一下子洋洋得意了起来，还挤到了赖嘉欣怀里。 摸了摸大儿子头上的毛茬，怪扎手的。 赖嘉欣心想。 又对另外几个宝挨个夸奖亲近了一番，赖嘉欣从他们兴奋的叽叽喳喳中拼凑出来了整个前因后果。 一句话总结就是一筐猪草引发的血案。 感觉有点熟悉，怎么跟之前的白菜事件有点像啊。 赖嘉欣挠了挠头。 事情发生在今天下午。 这几天地里暂时没有那么多适合孩子们的活，禾苗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打猪草去了。 相伴而行的，还有村子里的几个孩子。 第72章 打架 都是熟悉的人，平常经常一起来着，相处得也很融洽。 偏偏中间有不长眼的人上来找麻烦。 隔壁二房的三丫五丫本来是要跟大房的四丫一起去打猪草、捡柴火的。 结果出门前家里唯二的男孩大宝和小宝也非要跟着出去玩。 作为姐姐妹妹们，面对弟弟\/哥哥的要求根本不能拒绝。 本来也没什么，大的带小的，经常一起出门做事。 只是时不时看顾一下就好了。 可偏偏两个男宝不安分，非要折腾。 折腾自家姐妹就算了，还要其他孩子也配合。 这些其他孩子，就是有禾苗她们的一堆人。 加上一起也有十二三个人，也不知道隔壁范婶子的两大宝贝是怎么想的。 人数明显不对等，还非要往上撞。 这不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 不说本就有‘旧恨’的赖家崽崽们，其他的孩子可不会惯着他们。 见到被范大宝范二宝打翻的筐子篮子，散落一地的辛苦成果，甚至还想抢夺。 一场打架，更准确的说是围殴，就这么发生了。 单方面的挑战，结果自然也是单方面的、且迅速的出来了。 范家孩子们惨败，三丫、四丫五丫倒是想护着兄弟，也出手帮忙了。 可人数本就不占优势，最大的二丫又是个性子弱的，五丫年纪最小，她勉强能自保。 关系最亲的四丫倒是想护，但又要顾忌自己。 即使其他孩子们主要招呼的是大宝小宝，四丫她们上去帮忙多少也挨了几下。 这就导致范大宝范小宝被揍得嗷嗷大哭。 最后弃筐而跑，三个姐妹急忙收拾残局后向前追去。 谁也没想到，在围殴当中受伤还不重的范大宝会在回家途中猛地摔了一跤。 据说鼻子都出血了。 血液顺着下流，再加上手蹭了蹭，导致下巴、脸上都是血，看着老吓人了。 范小宝更是被哥哥的样子吓得嚎啕大哭。 这可把三丫她们吓坏了，以为是弟弟摔出大毛病了，赶紧找了大人。 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找老孔头后才确认无大碍，不严重。 就是鼻子撞到了，止血了就好。 赖嘉欣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的是隔壁的秋后算账。 如果说村里孩子们打架只是小事，不严重、没闹大的情况下，最多是大人指桑骂槐地骂几句的话。 很少有没品的抓着一点小事就闹。 但见了血就不一样了。 可偏偏范大宝受伤是发生在打架之后，还是自己跑着摔跤了，不少人都看见了。 范婶子又顾忌面子，针对不了别人，也无法扣锅的前提下，只能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顿火。 当然也有故意借此指桑骂槐的意思，毕竟闹这么大动静谁能不知道呢。 村子说大也不大，热闹的事传播的还是很快的。 赖嘉欣打开院门都能看到范婶子家门口都有人了。 没有爬墙真的是大家仅剩的尊重了。 搞清楚一切的赖嘉欣，在确定自家崽没吃亏后就放心了。 “你们没受伤就好。” 小孩子们之间打架也是有分寸的，她家几个崽都聪明，赖嘉欣不担心她们出事，就是怕她们傻乎乎地吃亏。 在外面可别太老实了。 感叹的赖嘉欣没注意到自家几个崽已经隐隐朝着芝麻馅进化发展了。 禾叶的大眼睛闪了闪，淳朴的小脸上闪过一点心虚。 当然不是对在范大宝发难后，他又故意引了把火的事，而是对隐瞒了姑姑这回事。 ‘还是不提算了，是他们家先欺负人的。’ 同为龙凤胎的禾花察觉到了哥哥的不对劲，可小姑娘啥都没说，还靠在赖嘉欣怀里撒娇。 谷丰在打架前倒是没做什么，不过打起来后拳拳都往范大宝范小宝身上招呼着。 他们年纪差不多，家又住得近，以前也有过小打小闹，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大动静来着。 打着打着还有点兴奋了。 好在他本来也是个机灵娃，在差不多的时候就退场了。 至于禾苗当时主要护着谷雨谷生在，没有亲自参与，可一点都没注意到那也是假的。 赖嘉欣还不知道，几个孩子团结到了这个地步。 甚至为此还隐瞒了她一点小过程。 不过就算她知道，在事情已经发生且结果已经知晓，并没有多大影响的情况下，怕是也不会计较。 最多提一句下手要小心些，动手也要谨慎些。 再说了，也不是自家孩子主动干坏事，是人家自己犯贱。 还不准自家孩子反击了。 赖嘉欣可能还会说声‘干得好’。 心里倒是暗暗感叹了一声，范家的姑娘怕是不好过。 尤其是二房的三个姑娘。 在家天天干活吃得最少、睡得最差不说，还要经常挨骂、背黑锅。 今天这事一出，四丫有人护着，可能还能躲过去。 可二房的三丫五丫就不一样了。 隐形的爹，立不起来的娘，不背刺女儿就不错了。 最多也就是全招娣跟着一起挨骂。 赖嘉欣都发现规律了。 唯一一个敢抗争的，年纪又不大。 想到偶然见过的那双稚嫩却燃着怒火的眼睛，赖嘉欣不知她能走到哪个地步。 是最终同化，还是奋起反抗。 想到这，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似是可惜，又似是期望。 隔壁范家正如赖嘉欣所猜测的一样，单方面的责骂再次发生。 唯一的不同就是比往常激烈了许多。 在老孔头离开后，先是大房伯娘的指桑骂槐。 “你这个蠢丫头，你哥哥弟弟都照顾不好，我生你有什么用。” “真是白养你了。” 明明是指着四丫额头骂的，可三丫五丫却觉得抬不起头来。 只能无措的看向姐姐和娘，无声地祈求着帮助。 今天下地、没跟妹妹们一起的二丫气得握紧了拳头，她明白这根本说的不是四丫，而是自己的妹妹。 接受到妹妹们的求助，她想开口，却被全招娣按了下去。 压着她肩膀的手，连带着压下了她的头。 二丫眼眶一热，一股无力感涌入全身。 她晓得，后头才是重头戏。 听着妹妹们已经开始呜咽的哭声，二丫闭了闭眼。 第73章 洗护 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能让场面变得更糟。 果然，下一秒，来自奶奶的怒火席卷了整个家，或者说单对她们二房。 三丫、五丫、娘还有她都没逃过这顿骂。 甚至三丫五丫还挨了好几下，掐、打、拍，还都是没怎么收力的。 每一下都很重，仿佛挨打的就不是亲孙女了。 “我错了，再也不干了，奶奶。” “别打我，我不敢了。” 姐妹俩捂着头又委屈又害怕。 二丫想护着妹妹们，可脚步却动弹不得。 “养了你们几个到底有什么用，连亲兄弟都护不住。” “都没长眼睛吗？” “我看是一出去心就野了，老二，你好好教教这几个赔钱货，别一天到晚露出一副晚娘脸。” “看着就心烦，没用的东西。” 范婶子收回打人的手，又叉着腰，脚往外摆着，像个圆规一样，治理着自己的家和名下的人员。 “是是，娘说的对，辛苦娘了。” 一直当隐形人的范老二终于开了口。 可说出来的话，除了是对亲娘的孝顺外，就是对媳妇女儿的不满。 “活活干不了，照顾弟弟也不行，真是白吃饭的。” “没用的东西，生你们有什么用。” 全招娣母女四人听了是何想法不说，范婶子倒是满意得很。 范老大媳妇也稍微解了解气。 抱着儿子，眼珠子又转了转。 “娘，大宝这次是受了大罪了，这几天可得好好照看着。” 这话一出，范婶子也是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额外看了她一眼，对于那点小心思却没点出来。 “给大宝每天煮个鸡蛋，好好补补。” 又扫了一眼小宝，范婶子心里有些心疼，但还是道： “煮两个吧，小宝的也不能落，只是大宝多吃些。” “诶，都听娘的。” 范老大媳妇马上应了，又继续眼巴巴地望着婆婆。 “你这几天好好照顾大宝，家里的活，老二媳妇你干没意见吧。” 看似询问，实则是决定。 “没，没，交给我吧娘，应该的，应该的。” 全招娣急忙答应。 得来的也只是一个稍稍满意的眼神。 至于口里所说的应该，到底是应该什么，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范婶子对此毫不意外，气发完了还不忘补充了句。 “大宝小宝是你们亲侄子。” “你们对他们好，大宝他们以后难道不会孝顺你们。” 见老二夫妻俩不搭话，范婶子的脸上又呈现出来几分失落，对着二儿子说着贴心话。 “老二，你跟你媳妇也抓点紧，等你们有了儿子，娘也是一样的疼。” 心里偏心大儿子一家，除了因为孙子的原因外，范婶子还觉得老二傻了些，没大儿子聪明。 也没小女儿嘴甜。 不过嘴上她是不会承认的。 “娘，是我们不对。” 范老二并不觉得老娘偏心有错，只觉得是他命不好，这才还没有个儿子。 这般想着，眼睛不由落在了全招娣的肚子上。 ‘真是个没用的，这么久了也没给他生个儿子。’ 这样想着，对媳妇越来越不满了。 几个闺女更是没看在眼里。 至于家里那点活，他觉得也没什么，都是小事。 毕竟又不是他做。 全招娣察觉到丈夫的视线，眼里划过失落，心里也觉得是自己没生儿子才导致婆婆不喜欢她。 手不禁摸了摸肚子。 老天啊，对她仁慈些吧。 二丫抱着妹妹们无声安慰着，眼里满是迷茫。 心里对于父亲的期盼，似乎也消失了一部分。 余下的更多则是失落。 ...... 又是一个休息日，赖嘉欣早早地醒了。 伸手将床头的闹钟关上，在它还没响之前。 等精神更加清醒时，第一件事就是唤出面板进行签到。 具体是第几天，赖嘉欣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在看到签到的物品丰厚程度后，才明白又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除了第七日、节日外，整月或整n天的时候也是会爆出礼包的。 比如，面前这个洗浴大礼包。 赖嘉欣见了还是很高兴的。 心里大概算了下，好像是她来的第三个月整了。 再过十天，就是满一百天的日子了。 到时候签到物资应该也很丰富吧。 在这样的想法下，赖嘉欣对于每日固定十次的物资生成机会都没那么有兴趣了。 暂时没去生成，而是避开熟睡中的孩子，打开柜子，用以遮掩着拿出洗浴礼包。 要知道，家里如今也才只有三块肥皂。 勉强算三块。 第一块是赖嘉欣当时在供销社买的，现在已经差不多用完了。 只剩一点点角角。 后面两块则是签到得来的。 因为手里没有肥皂票，她想买都买不到。 用得其实非常节省。 其中一块，赖嘉欣一半用来洗澡，一半拿来洗衣服。 就她个人用。 另一块则是禾苗她们在用，分成了三份，一份女孩们洗澡用的、一份男孩们的，最后一份是洗衣服的。 赖嘉欣帮忙给她们分的。 与她自己用的速度相比，禾苗谷丰他们消耗的速度慢很多。 一比三的情况下，目前的耗损程度竟然差不多。 想到自己剩余不多的肥皂块，赖嘉欣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这个礼包来得太及时了。 她都准备要找人换了。 夏季的天气，每天给谷雨谷生她们洗澡都能在手臂上搓出黑垢，禾苗谷丰他们想必也差不多。 不用肥皂搓搓都觉得不爽快。 赖嘉欣自己也受够了用淘米水和肥皂水洗头的时候。 即使前者可能有养发的效果，但洗的时候真的很不爽啊。 没有泡泡的存在，心里有种没洗干净的感觉。 至于后者，暂时避免不了，洗发膏这个时候还没出现。 想买都买不了。 赖嘉欣点了点礼包里的东西，每点一样嘴角的笑意就越发真切。 肥皂六块，香皂六块，雪花膏四瓶，蛤蜊油四盒，都是符合这个年代的东西。 想了想，赖嘉欣拿了三块肥皂、两块香皂、一瓶雪花膏、一盒蛤蜊油出来。 其余的又借着柜子的遮挡放进了游戏背包里。 天气热，容易化的东西还是放在背包里比较好。 第74章 搭配 至于拿出来的这些，赖嘉欣很快就有了安排。 香皂她要拿来洗头、洗澡，两块就足够了。 至于味道，跟肥皂差不了多少，味道又淡，倒是不用怎么担心。 反正也是放在她房间里的，晚上洗的时候才用。 哦，对了，还得切一部分出来专门用来洗脸。 摸了摸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有点点油。 嫌弃地放下手，赖嘉欣决定待会就好好洗个脸。 夏天到了，干性皮肤也躲不了这个坎。 肥皂的话，一块给禾苗谷丰他们洗澡用，还是男女各一半。 一块给她们洗衣服，也是可以对半分。 切或不切都随他们。 最后一块就是她自己用，一半用来洗内衣，一半用来洗外衣。 这种安排已经够大手大脚了，要是外人知道了一定会说浪费的程度。 赖嘉欣也就没想着多拿几块出来。 估算了一下，大概能用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样子。 至于雪花膏，赖嘉欣是拿来自己用的。 之前的那盒已经差不多用完了。 干性皮肤的赖嘉欣每天都会抹两次，觉得挺滋润的，并不油腻。 还不用担心里面的成分问题，用着一点不适都没有过。 不像上一世，赖嘉欣无论买什么护肤、化妆品都要提前做不少功夫才行。 测评视频和安利等更是看了不知道多少个，结果选出来的产品也没几样合格的。 真是钱也花了，肤质还每况愈下。 即使有作息方面的原因在，可使用过后就爆雷的产品也不少。 想到这，赖嘉欣就不由摇头。 重新将视线放回在雪花膏和蛤蜊油身上。 孩子们用的蛤蜊油倒是还没用完，相比雪花膏，它相对油腻一点。 但护手还是很有一套的。 不局限于非要冬天用。 每天晚上睡觉前，赖嘉欣都会督促禾苗谷丰她们抹一抹。 不大的孩子手都糙得很，粉嫩这个词跟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不适配的。 也许只有小婴儿才能搭上这个的边。 不说要保养得多好，起码要稍微维护下，不要更严重。 再一个，就当预防下冬季会有\/又复发的冻疮。 赖嘉欣自己的手、还有禾苗的手就有着冻疮的痕迹。 好在，禾苗谷丰他们本身也挺喜欢的。 且对于赖嘉欣的要求，她们一向都很配合、很乐意。 不存在需要多番相劝的功夫。 拿着这一盒只占据她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蛤蜊油，赖嘉欣沉思了一下。 这不是准备给孩子们的。 等她们现在的用完了，哪怕没有这次签到得到的，赖嘉欣也会专门给她们买的。 蛤蜊油这类物品不要票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 至于这一盒...... 回想起爱芳婶子那双粗糙且很多伤痕的手，很快就给它决定好了去处。 想好了，赖嘉欣将肥皂和香皂放到对应的位置。 看了一会不由失笑，她已经能想象到几个孩子醒了后的表情了。 肯定很惊喜、很高兴。 一想到这，赖嘉欣眉眼弯弯，心情更好了。 轻身离开房间去后院洗漱。 又趁着禾苗她们都还没起来，享用了一份营养丰富的日常早餐。 一个苹果、一杯牛奶、四个饺子。 这几乎是赖嘉欣如今每日的饮食常态了。 除了主食可能会换成包子、馒头、馄饨外，牛奶和苹果是标配。 这就导致她的气色养好了不说，人还胖了小几斤。 另外，随着不断地尝试，赖嘉欣通过游戏面板合成了许多不同的搭配。 比如牛奶+面粉合成的牛奶馒头，红糖+面粉合成的红糖馒头。 面粉+肉，还形成了新的食物——油滋滋的大肉饼。 牛奶+红茶合成的奶茶，甚至还合成了一个甜品——苹果派。 种类比以前倒是丰富了不少，可谓是一周七天都能换不同口味的东西吃。 赖嘉欣每天都吃得可美了。 她就好这一口吃的。 至于红薯、土豆这类和肉的搭配，她就很少再弄了。 面板生成的菜与她自己做的菜味道存在差异不说，次数要是多了，禾苗她们也会发现不对。 再一个这一类的搭配也不是都那么合适，且赖嘉欣有点吃腻了。 菜园的菜也逐渐一一供应上了家里的餐桌，赖嘉欣更多的时候还是选择自己动手做。 麻烦归麻烦了些，可的确不能少。 好在也就只有做肉菜或是休息日，赖嘉欣才下厨。 平常大多还是禾苗谷丰他们做的，中午就不提了，晚上也是。 煮个饭、炒个青菜，对于他们已经熟能生巧了，味道也还不错。 赖嘉欣几乎是一下班回到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 心里别提多么慰贴了。 这不，作为回报，吃完早饭后，赖嘉欣就琢磨着给孩子们弄些什么好吃的。 昨天回来的时候带了肉，正放在井水里镇着在，那是要中午再做的。 早上的话，就做个红薯饼吧。 赖嘉欣看了一圈，发现好像没什么自己发挥的余地。 于是将红薯、牛奶、面粉三类物品，选择相对的数量2、1、1进行了合成。 奢侈地用了3次机会，得到了一份红薯饼。 在牛奶的数量犹豫了一下，赖嘉欣还是只用了一份，免得味道重了被察觉出不对。 虽然她家几个崽还没喝过牛奶，不知道牛奶是什么味道。 但现在还没喝过，不代表以后不喝啊。 要是有条件，赖嘉欣自己都想尝尝这个时代的奶粉和麦乳精的味道。 她也没尝过，有点好奇。 在灶台上烧了半锅水，营造出使用过的痕迹，顺便赖嘉欣还把暖水壶又灌满了热水。 这才看向拿出来了的红薯饼。 红薯饼每个差不多是半个巴掌大的大小，比较薄，一共有二十个，赖嘉欣想了想就全部拿出来了。 就按每人两个来算，一餐也要十二个。 其余时间再垫吧垫吧，今天也能吃得完。 浪费不了，也不会放坏。 赖嘉欣伸手自己拿了一个，扯了一半尝尝。 这个还是她第一次尝试来着。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想来应该不会太差，回忆起自己吃过的相关甜品，赖嘉欣猜测着。 第75章 鞋码 “还不错。” 入口的感觉赖嘉欣还挺喜欢的，红薯本身的甜味就足够了。 刚刚好，不需要额外加糖。 主要也是自己加不了，面板合成的话就太浪费红糖了。 里面的奶香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要不是赖嘉欣知道加了牛奶，且吃过许多甜品，知道许多甜品的做法的话，都不一定会往牛奶上面想。 更别提禾苗她们根本不知道牛奶的了。 面粉的口感倒是可以感觉出很细腻，但因为红薯的存在，表面看不太出来，最多也只会以为是加了富强粉。 几口吃完手里的，赖嘉欣本来只想吃半个的，但没忍住把剩余半个也吃了。 偶尔吃吃还是挺不错的。 赖嘉欣在自己的加餐食谱上又增了一道主食\/小吃\/甜品。 扫视了一圈厨房，确定没问题后，赖嘉欣这才打开厨房门。 崽们，今日份爱心早餐已就位啦。 看了眼面板上的时间，才刚到七点。 赖嘉欣往厨房外走，心里则是想着自己现在的作息是真健康。 跟上一世比如同天壤之别。 每天最晚也会在九点之前入睡，直到早上五六点才会醒，几乎每日都保证了十个小时的睡眠。 再加上没有任何压力的缘故，一夜无梦，休息得都很好。 完全不用操心黑眼圈的存在。 真是个早睡早起的规律人，赖嘉欣心想。 每日一夸绝不能少。 来到厨房门口，正准备回房间看几个孩子起来没时，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 两只小鸡醒得比她还早，现在正在叽叽喳喳，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行，先伺候你们。” 赖嘉欣脚步一顿，把两只小鸡的早餐撒在了院子角落里，又在鸡窝边的破瓦片上装了点水。 “多吃点，好好长大。” “中午也给你们加餐。” 对着两只小黄鸡碎碎念了一番，赖嘉欣看着它们比刚到家时大了两倍的身形很是满意。 不枉费她经常偷偷给它们加餐。 快快长大下蛋吧，视线重点放在了母鸡身上，赖嘉欣已经想象着以后炖的老母鸡汤该多么新鲜了。 土生土养的家鸡。 “咯咯..咯咯哒。” 小母鸡身子一抖，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 抬头左右望了望，叫了两声，见没事发生才继续沉浸在早饭中。 可能是错觉吧。 见状，赖嘉欣也不再盯着它们。 洗了个手就往房间走去。 “娘...” 谷丰已经坐起身了，正揉着眼睛在。 他旁边还睡着的谷雨谷生都旋转了不知多少度，一个脚在这头，一个头在那边。 睡姿很是张牙舞爪。 要不是床的范围有限，不知道还能在床上翻多少个滚。 赖嘉欣一开始经常被他们左一下、右一下的动作或翻滚给弄醒。 还挺生气的。 后来次数多了就习惯了，睡梦中都能迷迷糊糊地给他们翻个身。 随后继续进入梦乡，毫无影响。 还是天气热了，这要是冬天，应该能安静地缩成一团。 “醒了。” “起来刷牙洗脸，娘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赖嘉欣拉下谷丰揉眼睛的手，轻声说道。 “好吃的，我这就起来。” 谷丰眼睛一亮，头上翘起来的头发晃了晃，别提多可爱了。 “去看看你哥哥姐姐她们醒了没，动作小声点。” 给谷雨谷生的肚子上搭上，赖嘉欣简单整理了下一边的床铺。 见他们睡得香，也就没马上叫她们。 从有了闹钟之后，谷丰他们有时候也会被吵醒，不过最近倒是习惯了一般。 再加上赖嘉欣醒得都比较及时，关得快，甚至会提前醒来，次数倒也不多。 “好。” 谷丰下床搭拉上鞋底已经开了的布鞋，就往门外走去。 惹得赖嘉欣注意了一下，又看向地上两双差不多的小鞋，动作一顿，眼里划过若有所思。 鞋子她还真没做过，小时候倒是见过，知道怎么弄。 原身的记忆也有， 就是挺麻烦的，又是纳鞋底，又是鞋垫，裁剪之类的。 不太想做呢。 回想了一下家里的所有鞋子，赖嘉欣叹了一口气。 这个年代的人们几乎一年就那么两双鞋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冬季一双，其余季节一双。 可能总共就一双的都很多，其余替换就别提了。 她来之前原身也差不多，冬鞋不算，也就两双布鞋。 其中一双也开了边。 后来她添了一双皮鞋，穿的频率很高。 扫了一眼脚上，今天倒是没穿，想着不用去县城，在家可以随便点。 自己做？找人帮忙？还是... 明明是休息日，赖嘉欣却又想到了工作的地方。 供销社倒是有，皮鞋、布鞋、草鞋都有来着。 一个个来吧，赖嘉欣心里无奈。 在禾苗她们开心地吃早饭时，重点注意了一下几人脚下的鞋子。 谷丰、禾苗、禾叶脚上的鞋磨损度最重。 把几个孩子的鞋码记下，赖嘉欣将这件事记在了待解决事项中。 她可真是爱孩子的妈妈\/姑姑。 她这么好的人哪里找啊。 心里再次夸奖了自己一番，赖嘉欣自信点头。 “娘，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吃完早饭，谷丰看着跟着一起到院子里准备出门的赖嘉欣问道。 “对啊，娘今天跟你一起去山上。” 是不是很感动。 休息的时候，她都一点都不闲着，今天还要去上工。 其实是一直没在村子里怎么逛过的赖嘉欣闲得慌，想出门看看。 借着打猪草、拾柴火的机会转一转。 “可是我们今天要下地啊，姑姑。” 禾苗眼睛眨了眨，提醒着今天的安排。 这是昨天就安排好了的，她们今天的任务很明确。 “这样啊。” 赖嘉欣脚一顿。 下地啊，她不想去诶。 天好热，好累，她不想动了。 这么热的天她出啥门啊，外面太阳这么大。 真是脑子一下子秀逗了。 “那算了，我想起来还有点别的事要做，谷雨谷生今天跟我在家。” “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赖嘉欣很快就选择了放弃，一时兴起而已。 什么时候不能去了。 还是不去找罪受了。 在家躺躺挺舒服的。 第76章 长个 骨子里的懒劲又上来了。 “好，姑姑最好了。” 禾叶高兴地喊了一声，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后院水井里镇着的肉她们都知道来着。 明白姑姑是又要给她们加餐了。 禾花也软乎乎地笑了，只觉得身上干劲十足。 “去吧，姑姑在家等你们。” “把水带上，别忘记了。” 将两个已经装满水的罐头瓶放在禾苗手里拎着的篮子上。 之前放在背包里的罐头，赖嘉欣在端午后找了个日子拿出来了。 孩子们喝水的容器又+1。 禾苗她们现在每天上工又热又渴，有两瓶水的话中间都能解解渴。 不用时不时往家跑。 这是禾苗的原话，觉得在路上跑浪费上工的时间了。 这还是她们是孩子的缘故，要是大人一天多跑回家几趟，肯定会被以为是偷懒的。 第二天耍滑偷懒的名声就能传遍整个村子。 “剩下的六个红薯饼，娘放着那，留给你们下午吃。” 带出门就算了。 不过赖嘉欣倒是给禾苗她们兜里每人塞了一颗橘子糖。 是她昨天买的。 自己喜欢不说，时不时再给孩子们当做奖励。 现在大概每半个月会买上一次。 “好。” “谢谢姑姑。” “嗯嗯，娘，我们出门啦，你今天在家歇歇。” “我还不晓得啊，哪能歇哦，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 想到鞋子的事，赖嘉欣没忍住敲了敲谷丰的小脑袋。 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项。 “嘿嘿。” 谷丰摸头咧嘴笑。 “姑姑辛苦了。” 禾苗真心真意的表示赞同。 “走吧走吧，别是最后到的了。” 赖嘉欣不再多说，挥手赶人。 谷丰禾苗四人一起离开，她则带着谷雨谷生在家。 “你俩也是托年纪小的福了。” 跟哥哥姐姐们比，还能多偷几回懒。 赖嘉欣刮了刮谷雨的鼻子，把两人留在堂屋里玩。 她则回房间收拾去了。 只要想，就有做不完的事要做。 别的可以忽略，卫生方面赖嘉欣还是比较注重的。 趁着天气好，把房间的被子好好晒一晒。 被单也都洗洗，都有十来天没洗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单颜色深、加上使用年限长的缘故，赖嘉欣总感觉这几天变得更黑了。 或者是禾苗她们上次洗的时候舍不得肥皂，用得少，所以洗得不是很干净。 这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赖嘉欣决定这次她自己动手洗。 至于下回，大概是一起洗吧。 而且，家里短时间内也不会缺肥皂了。 ...... 另一头已经到地里的谷丰他们也迎来了小伙伴的询问。 他们今天比平常的时候来得晚了一些。 跟最早四五点就下地的大人不能比，但能下地的孩子也来得差不多了。 禾苗她们几个这个时候才来就显出来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 大娃靠了过来，大嗓门还特地压小声了点。 可能是住得近的缘故，徐大妈家和赖嘉欣家是分在一块区域里干活的。 两家的孩子也经常在一块。 所以才有了之前大娃大妹她们照顾禾苗她们，徐大妈说帮忙看着一回事。 “今天起晚了。” 谷丰眼睛轱辘一转，没主动提赖嘉欣今天休息的事，简单说了个借口。 “好吧。” 大娃也没追问，不过过了会就发现了不对。 “谷雨和谷生呢，怎么没来。” 把他俩单独放在家了？ 大娃觉得奇怪，往常不都是天天带着出门的吗。 今天倒是舍得丢下两个小不点了。 诶，不对...... “是嘉欣姨今天在家吧。” 见大娃不光说话，手里的动作还停了，大妹走了过来。 刚走近就听到最后两句。 转头向着禾苗肯定道。 “对，姑姑在家。” 禾苗脸上扬起笑意，谷丰禾叶跟大娃二娃关系更好，她跟大妹走得更近。 平常看着都在一起玩，可女孩子私下里更亲近。 “真好。” 二妹突然说了一句。 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好。 禾苗她们一时没听懂话里蕴藏的意思，大妹却知道了。 看了一眼妹妹，嘴巴抿了抿，却没说什么。 禾苗家伙食比她们家好这个事实，虽不用明说但大家都知道。 甚至禾苗她们还经常有糖吃。 又不是每一次都避开了人，大妹她们自然有看到的时候。 有时也不禁回忆起上一次吃糖的时候。 还是当初嘉欣姨给的。 心里羡慕归羡慕，却不影响她们跟禾苗她们玩得好的情况。 更何况，禾苗和谷丰还分过他们一两次糖。 将一颗糖砸碎，每人吃一点，大家都可珍惜了。 年纪小的也有眼巴巴的，不过也不会主动再要。 这点事小孩子都还是懂的。 禾苗谷丰他们也不会傻大方。 只有赖嘉欣奖励她们比较多的时候，且没避开人，又被看到的时候才会适时的分享一下。 几人还是私下里商量过的。 也只给大妹大娃这种关系好的。 其余人想都不要想。 甚至给大妹她们，禾苗心里也不是不心疼的。 看在友谊的份上，这才愿意的。 其中也有一部分另类的让人闭嘴不嚷嚷的意味。 深谙赖嘉欣低调策略影响的几个孩子，脑子也是转得很灵活的。 跟小伙伴聊了两句，禾苗谷丰他们就开始今日份的上工了。 跟以往一样的认真，甚至更卖力了几分。 有好吃的吊在前头，哪能不心动。 恨不得多干点、时间过得再快点。 几个孩子的认真引来了中途直起身子歇息、喝水的人的注意。 “赖（陈）家这几个孩子真能干，倒是没一个偷懒的。” 一个离得远些、年纪大的婶子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才认出来是谁家的。 “是啊，不过看着是不是比之前长个了，还长了点肉。” “我看着像是。” “之前还很瘦来着，精神头跟现在也不能比。” “在城里上班就是好，跟我们每天地里忙活不一样，就连孩子看着都过得好些。” 有钱有票，说不定时不时还能吃上肉。 不像他们，一年到头能有几回荤腥。 这话一出，听到的人都不禁沉默了一瞬。 其个别人眼里闪了闪。 第77章 醋味 “那也是人家辛苦上班挣的，再说了，咱们每天挣的工分可比人多多了。” “这可比不了。” “人嘉欣难道不想要更多的工分，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一开始说话的婶子接过话，有道理的话迎来了诸多附和。 “要我说，还是人家聪明，侄子侄女也不是白养的，等再大点挣的工分怕是更不少了，划得来。” 说不清是夸奖还是什么，意味不明的话语突然响起。 “咋觉得有点酸，是谁家的醋泼了不成。” 一直没插话的陈大壮媳妇直起了身子，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故作疑问。 “我闻着也像，也不知道是谁上工还带了醋来。” “真是醋多烧得慌。” 春花也开了口，跟昨天在家还吵了架的嫂子一唱一和的。 不用对视都默契十足。 旁边听完全程的人憋了半天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你...你，我看你们就是上赶着讨好人赖嘉欣，也不看人把你们当成啥。” 王水仙气红了脸，指着陈老大媳妇和春花喊道。 “总比某人厚着脸皮上门占便宜得好。” “空手套白狼，你倒是有理了。” 见有人上前找茬，陈老大媳妇正愁没地方发火的，可不惯着，直接把脸皮给人掀了。 谁不知道啊，就她王水仙做得出来。 空手上门就算了，哪好意思给那么点钱让人给她带肥皂的。 脸皮忒厚。 即使不提算肥皂票的事，钱也少了。 当时还有另外两个人也在，陈老大媳妇就是其中之一。 她都觉得不敢置信，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后来，整个村子就都知道了。 谁不在背后笑话。 “你们别太过分，真当我好欺负，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王水仙说着就要上前，她早就猜到是陈老大媳妇多嘴嚼的舌根了。 旁边人赶紧把她拦了下来。 还有春花这个孕妇在，可别冲撞起来。 “行了行了，怎么两句话还要吵起来。” “说着玩怎么还生气。” 拦的人站在那一头就很明显了。 “小队长要过来了，你要是想被扣工分就继续闹。” 徐大妈早在自家媳妇开口时就注意到这边了，只当是逗嘴皮子，看下热闹，谁想还要闹起来了。 想着大着肚子的小儿媳就赶紧过来了，她小儿子还没儿子呢，可别冲撞到了。 不觉得自家儿媳有错，那就是对面不对了。 ‘真是心里没数。’ 嫌弃地看了眼王水仙，徐大妈对这种又蠢又没脑子的人也是服了。 人不聪明还爱闹。 注意到小队长靠近，王水仙这才闭上嘴。 只眼睛狠狠瞪了眼对面的人，还有在旁边看笑话的，气红了眼。 不过就算小队长没来，她怕是也说不赢其她人。 又蠢又菜说的就是她了。 连赖嘉欣都说不过，更别提身经百战的婶子嫂子们了。 谁也没注意，不知道何时，禾花悄然靠了过来。 将众人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脸颊没忍住鼓了起来。 看着王水仙的眼神满是谴责。 “厚脸皮的讨厌鬼。” 小声嘟囔着。 又觉得不甘心，明明姑姑那么疼她们，别人还瞎说，真是太过分了。 眼睛转了转，禾花很快就有了想法，重新回到了哥哥姐姐身边。 几个孩子在嘀咕些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只后来村里人人都知道赖嘉欣对侄子侄女们有多好。 自己儿子女儿有的，侄子侄女一样不少。 甚至可能先给禾苗她们，多疼孩子等等。 让人无不感叹赖嘉欣这个做姑姑的是真良心。 同时一些在家开口说赖嘉欣这个当娘那么好，他们娘怎么不这样的几个孩子，屁股蛋都挨了好几下。 委屈地哭了一场不说。 这一切，赖嘉欣直到看着村子孩子们羡慕、哀怨或渴望的眼神，感到奇怪，在家里随口提了一嘴后，才知道自家几个崽原来在背后干了大事。 让她无奈又好笑，不过更多的是暖心。 当然，这些是后话不提了。 不过，那些眼神里哀怨的孩子是真虎、真没眼色啊。 这不是上赶着拔胡须、挨揍吗。 这一两顿揍挨的真不冤枉。 赖嘉欣很没有同情心地想，甚至还笑出了声。 幸好那几个孩子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们，否则说不定更想哭了。 “呜呜呜，明明是大家都这么说的，怎么就他们倒霉。” 没眼色的孩子们委屈缩成团团。 一场由孩子主导的，从孩子们中间掀起的舆论胜利战，也只有几个孩子遭了殃。 谁也不会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想出来的。 ...... 对地里发生的事浑然不知的赖嘉欣，此时非常想揍孩子。 俯视着两个衣服都打湿了的崽，拳头握紧想打人怎么办。 她就转个身晾个被单的时间，这两人就开始玩盆里的水了。 “娘～” “娘！” 谷雨谷生睁着大眼睛似无辜状，一个嘴里甜甜地喊着，一个中气十足没觉得是大问题。 甚至还伸手想拉她的手。 其实是想抱来着，结果看到赖嘉欣不太好的脸色后换了个动作。 “你们俩！” 赖嘉欣都要气笑了。 孩子静悄悄，必定是作妖。 “今天的糖没收了，待会换了衣服去那站一会。” 对着萌萌哒的爱心光波，赖嘉欣无动于衷，并且给出了很严重的惩罚。 “啊，不要嘛，娘...” 后者不觉得有啥，但听到没有糖了，谷生扭着身子撒娇。 谷雨似乎察觉到是来真的，没有说话，就这么可怜地看着赖嘉欣。 让人看了很容易不忍心。 “不要也得要。” 赖嘉欣无情拒绝了两人的任何抵抗，给他俩换了身衣服，就让人在墙边罚站十分钟。 顺道晒晒太阳。 虽然罚站的动作和时间都没有很严谨，但糖没收了一事已经让两人很受打击了。 “还玩不玩水了，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这是天气好，要是温度稍微低点，小孩子抵抗力差，很容易生病的。 “不玩了。” 谷生耷拉着脑袋。 “娘，我错了。” 谷雨眨巴眨巴大眼睛，将自己塞到赖嘉欣怀里。 第78章 认字 “知道错就好，要是你们生病，会很难受的，还要吃很苦的药。” “而且娘会很心疼，很担心的。” “我们谷雨谷生肯定不想娘伤心对不对。” 抱着谷雨，手里摸了摸谷生的脸，赖嘉欣跟他们好好讲道理。 “不要吃药。” “也不要娘不生气，娘你别担心。” “娘不要伤心，谷雨谷生听话。” 谷雨谷生一听要吃药，小脸就皱巴了起来。 听说药可苦了，可难吃了，她们不想吃。 又听到后面的话，赶紧出声安慰着，小手还拍了拍赖嘉欣的背，可忙了。 见两人这么说，也真的知道了，且精神恢复了些，这才继续道： “待会娘要做饭，你们要是帮忙帮得好，娘就给你们一人奖励一颗糖。” 赖嘉欣放出钩子，糖还是那颗没收的糖。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扬起小脸。 “真的吗？” “好。” “我帮娘忙。” 赖嘉欣眉眼一弯，应了声“嗯”。 两个孩子又重新充满活力了。 虽然帮的忙有限，甚至还不小心添了倒忙，地上泼了不少水，赖嘉欣也没有苛责。 只用鼓励的方式引导着，使得两个孩子更有信心和动力了。 两个小帮工可努力了，好不容易做完事，就紧跟在赖嘉欣身边。 看着眼巴巴的期待目光，最后自然是得到了那颗属于她们的糖了。 “真好吃。” 谷生将糖吃到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嗯。” 谷雨将手里的糖握了一会，见谷生吃得那么香，没忍住也吃了。 真甜，通过自己劳动获得的糖果似乎更好吃呢。 赖嘉欣笑着看了眼两人，自己也悄悄往嘴里塞了一小块巧克力。 之前签到的零食大礼包已经被她一个人吃的差不多了。 现在只剩下一板巧克力了，导致她吃得可节省了。 毕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有。 偶尔还是想吃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的。 赖嘉欣一边想着，一边将两个崽洗好的菜倒进锅里。 左手举着大锅盖，人也往后退了退，身子向后倾斜着。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爱做饭的原因了，不止是因为懒。 要不是还得稍微顾及一下人设，再加上禾苗她们年纪不太大，赖嘉欣早就彻底甩锅了。 养孩子、当妈妈真不容易。 一开始赖嘉欣真的是全靠承了原身的情，和本身尚有的一些道德撑着在的。 当然，维持人设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能逐渐变化，但不能完全判若两人，否则捡来的命怕是又岌岌可危了。 心下感叹着，手里动作也没慢。 可别糊锅了。 很快，一道炒青菜和一碗红烧五花肉就出锅了。 另一个灶台上锅里的杂粮饭也已经焖好了。 两个锅就是方便。 没一会，院子外也传来了雀跃又故作压抑的孩童声。 还知道将欢快给遮掩一下。 时间倒是赶得正好。 “地里有什么热闹吗？” 赖嘉欣夹了一块肉到嘴里，做的是咸口五花肉，拌饭可合适了。 吞下后随口问了一嘴。 “也没啥。” “就是大娃娘跟人吵架了。” 见到赖嘉欣疑惑的表情，禾苗补充了一句。 “跟黑子的娘。” 黑子是王水仙的儿子。 村里的小孩子对大人的名字可能不知道，但同龄的小伙伴那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哦，她呀。” 赖嘉欣眉头一挑，想起来了是谁。 听到是这人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了。 陈老大媳妇虽然有点小气，爱唠叨，但人不坏。 也不是爱主动找人麻烦的性格，想来是对方的问题。 见赖嘉欣没再追问，禾花紧张的心情放了下来。 跟兄弟姐妹悄悄互换了个眼神，没说地里头听到的关于家里的话。 也没提她们自己的计划。 看着桌上碗里诱人的五花肉，暂时抛开了心里的小主意，开始快乐的扒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饭后，赖嘉欣就当了甩手掌柜，洗碗的话可不是她的。 这三个月来，她几乎一次碗都没洗过。 咳咳，私下悄悄洗的饭盒不算。 洗碗的活赖嘉欣最不喜欢做了。 孩子们干得就很好，碗洗的也很干净，她就不抢了。 偶尔做个饭、炒个菜差不多得了。 “这就是雨字了。” 坐在堂屋门口，赖嘉欣拿着从柴堆里撇断的棍子，在地上比划着。 跟今天没轮到她们洗碗的禾花她们先讲解着。 她是从名字开始教孩子们认字的。 总得先学会自己名字怎么写。 赖嘉欣一天最多教她们一个字。 每周平均下来三四个字是有的。 等到她们上学前应该能积累不少字词下来。 虽然不一定全部都记得，会读会写，但有个印象也不错。 总能记住几个的。 从大到小，目前已经到了谷雨的名字了。 等到明天就是最后一个，谷生的生字了。 还有阿拉伯数字，从1到10的写法，就连最小的龙凤胎都已经会了。 赖嘉欣闲的时候就教一教，还挺有成就感的。 也不会觉得累。 “雨。” 孩子们跟着读着。 “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哦。” 谷雨可开心了，昨天她就开始期待了。 “下雨的雨对不对，姑姑。” “对，是下雨的雨，是我们谷雨的名字。” 赖嘉欣笑着点头，还夸了夸禾叶这么快就联想到别的词了。 “嘿嘿。” 禾叶挠了挠了头，嘿嘿一笑，心里很高兴。 见几个孩子颇有兴趣的自己比划着，赖嘉欣也不打扰，只在被询问时再开口。 谷丰禾花洗完碗后也加入了认字的队伍。 六个孩子叽叽喳喳的，院子里倒是热闹得很。 “丰字我还记得。” “是这样写的。” “那我还记得姐姐的名字呢，苗是这样的。” 几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大约是有伴的原因，都不排斥认字的事情，都很积极。 就连最小的谷雨谷生也会跟着哥哥姐姐好好学习。 这样的次数一多，赖嘉欣也发现了几个孩子不同的天赋。 过目不忘的天赋倒是没人有，偏向倒是能窥到一二。 六个孩子里，禾花和谷丰的记忆力是其中最好的。 第79章 糖水 前者安静、心思细，记性好不说，学习还非常认真。 跟姐姐禾苗一样，可谓是占据了认真榜前二。 不一样的是，禾苗主要靠的是勤和稳，多写多练，不容易写错字。 谷丰性格则跳脱些，可一个生字，大概看过两三遍后就能大概记下来，下次也不会写错。 禾叶记性稍差，可在数字上却很灵敏。 连赖嘉欣偶尔说的加减数都能很快计算下来。 跟憨憨的外表有些不同的反差感。 最小的谷雨谷生相对坐不住些，半玩半学的类型。 再加上赖嘉欣本就不是强制性要求，对两人管的就比较松弛。 但她发现了谷雨脑子转的很快，反应力敏捷，嘴巴还超甜。 妥妥的一个机敏可爱的小甜宝。 不出意外的话，长大后应该能说会道。 跟同胞姐姐比起来，谷生就要马大哈得多了，笨也不笨，就是淘气贪玩。 一个字能落掉一半，简直是个错别字大王。 以后上学绝对是个必须得多多检查的类型。 不过现在还小，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跟哥哥姐姐也差了最少两岁。 不在同一个阶段内，不好比。 总得来说，几个崽里面没有真的木讷、蠢笨的。 赖嘉欣觉得以后应该不会让她们的未来老师们太头疼。 不强求都是学霸，混个中不溜就行。 赖嘉欣期待的眼神看向几个孩子，直通远大前程的未来你们可得好好把握呀。 也能让她早点养老。 全员上大学，这个小目标应该不难吧。 赖嘉欣心想。 ...... 将几个小的赶去午睡了，天气热，床板上没有被子也不影响。 甚至还更凉快。 还不太困乏的赖嘉欣在屋檐下站了一会。 本想踏出院子的步伐在面对迎面而照的烈日不禁向后退缩了。 “太阳这么大，还是算了吧。” 蠢蠢欲动的想法先给按耐了下来。 赖嘉欣重新返回了屋子，又去翻了下后院晒着的被子后，这才回到了堂屋。 门关上一半，堂屋里相对比较凉爽些。 不想去躺硬床板的赖嘉欣坐到桌子边，单手撑着脑袋，放空了思绪。 眼睛合上，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心静则凉，倒是不假。 甚至本来不太想午休的赖嘉欣都打了个盹，直到听到禾苗她们细声细气的说话声才醒。 “起来了，几点了。” 赖嘉欣睁开眼，抬起头来，看看动作小心的几人。 不知何时，她已经改成头趴着桌子上睡了。 “一点半了。” 禾叶刚刚去房里看的闹钟时间。 “姑姑，是我们吵醒你了吗？” 禾花小步子挪到赖嘉欣身边，仰着头看着她。 “是啊。” 赖嘉欣没否认，又慢吞吞接了一句。 “好在被你们吵醒了，不然晚上我可就睡不着觉了。” 小姑娘脸上本透露着抱歉的神情一下子没了，换上了笑脸。 恢复了精神，赖嘉欣起身活动了一下，揉了揉有些酸的胳膊。 “娘，喝水。” 谷丰双手端了一杯水从厨房里出来。 是中午顺带烧的半锅水，在厨房锅里摊着在，现在还是温的。 杯子是搪瓷杯，赖嘉欣后来又拿了一个出来，这样她在家的时候就不用拿碗喝水了。 “谢谢乖宝。” 醒来后喝水是赖嘉欣的习惯，几个孩子都知道，且也养成了同样的习惯。 接过水，赖嘉欣抿了几口。 那一点点起床气也随之没了。 都一点半了，她这一个盹就一个小时过去了。 “红薯饼吃点垫垫，不饿也可以当零嘴吃。” “姑姑也吃。” 禾苗去厨房把红薯饼拿了出来，放在了堂屋桌子上。 “你们吃吧，待会还要上工。” 赖嘉欣摇了摇头，不是谦让，而是暂时没胃口。 几人这才分着吃了，小孩子肚子虽然小，可消化也快。 胃口也好。 见他们或大口或小口的吃着，仿佛是吃着什么山珍海味的模样，安静又乖巧。 赖嘉欣眼神柔和了下来。 “慢点吃，别噎着。” 说着还把罐头瓶往前推了推，这是禾苗她们刚装好的水，准备带去地里的。 先喝点再装也是一样。 “嗯嗯。” “好。” 只得到囫囵的几声应和。 等禾苗再加完水准备盖盖子时，赖嘉欣拦了一下。 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密封得很好的油纸包，里面放着的是白糖。 赖嘉欣给每个罐头瓶里加了一点糖，又拿筷子搅了搅。 “好了，补充点n..糖分。” 想说能量来着，词到嘴边赶紧换了。 赖嘉欣尽量不去透露任何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话语。 行为注意了，说话也是一样。 谁知道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不凡经历的人呢。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赖嘉欣不太信。 她也没这个需求。 游戏面板和工作都给足了她生存的底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交代他们记得把草帽戴上。 草帽是她上周的一天签到来的，一共十顶，五顶大的五顶小的。 也省得她花钱买或找人编了。 跟村里人的草帽没什么不同，最多就是编的稍微密一点。 这完全是看编制人的手法和心细程度。 赖嘉欣现在每天早晚骑车时都戴着草帽，不然容易晒得脸起皮，顺带防防紫外线。 护肤她还是有点在意的。 不过即使防住了脸和脖子，手和手臂却防不了。 赖嘉欣早就做好晒分层的准备了，大不了等冬天再捂白回来。 目送谷丰他们戴着草帽，知道罐头里是糖水后高兴地离开，赖嘉欣都没走到院子里。 只在堂屋里坐着挥了下手。 太热了，就连院子的鸡都躲在阴影里不出来。 她也不想多动。 对于她独自在家‘带孩子’，几人都接受良好。 并不觉得赖嘉欣就必须得下地干活。 潜移默化中，谷丰他们已经适应了赖嘉欣的变化和性格。 “不用跟哥哥姐姐一起晒太阳了，开心吧。” 逗了逗谷雨谷生，赖嘉欣避开了谷雨又要腻歪的动作。 ‘姑娘诶，虽然是挺喜欢你的，但太热了，还是少点抱抱吧。’ “晚点娘带你们去串门。” “串门？” 第80章 串门 谷雨眨巴着跟赖嘉欣如出一辙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 “对。”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啊。” 要不然，她可以在家里宅一天。 拿过一旁的蒲扇，赖嘉欣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见谷雨谷生也沾了她的风，也不介意。 只是过一会就换成两人给她扇了。 轮流来，这才公平。 至于两小崽用力扇扇子吭哧吭哧的模样，赖嘉欣嘴角扬起，觉得这项活动还不错。 可以锻炼锻炼手臂。 对小孩子多好呀。 感受着风，赖嘉欣享受地眯了眯眼睛。 要是有避暑的东西就好了。 赖嘉欣又一次想到这个，期待地看了一眼面板。 也不知道这个夏天能不能幸运地签到到。 ...... 串门的话也不是假的，赖嘉欣看着天色等啊等，终于抓住了一个相对较阴的时间段出门了。 一大片云正巧飘过，遮住了太阳。 于是她马上叫上两个小的，关好院门就往村里面走。 四点的时候村里走动的人不多，偶尔不是去地里送水的就是回家上厕所的。 即使憋的再怎么着急，厕所也要回家上。 就像现在，赖嘉欣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匆匆跑过去，连招呼都只简单喊了一声。 “嫂子。” “柱子...” 赖嘉欣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其它，就见柱子捂着肚子飞快往家的方向跑去。 脸色也不太好，再加上动作，赖嘉欣一下子就明白了。 也是难为他了，还专门喊了她一声。 赖嘉欣抿了抿唇，非常能够理解。 “娘，是柱子叔。” 谷生大声嚷嚷着，手还指了指。 “柱子叔好着急。” 谷雨小手抓了下头发，奇怪道。 “对，是他，可能是有事。” 柱子本姓陈，也是本家人。 村里一个姓的，绕来绕去都能有些关系在。 还是一个挺热心的小伙。 当初陈茂走的时候，一家子都来帮忙了。 赖嘉欣挺有印象的。 而且柱子他娘在她当时生病的时候还来看望过，还带了两颗菜来，说了不少安慰话。 这种人家，赖嘉欣是愿意走动的。 之前也帮着带过东西。 眼睛向下扫了下，赖嘉欣帮谷雨把碎发往后扒拉了一下。 一出汗就容易黏着脸和脖子，怪不得不舒服。 碎发扎又扎不起来。 “下次娘看看有没有夹子，给你买两个夹着就好了。” 她自己的头发长长了，倒是可以全部绑起来，盘一下不至于难受 小孩子就有些受罪了。 “嗯嗯。” 谷雨点点头，鼻尖和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娘，那我呢。” 谷生眼睛看来看去，发现娘根本就没有提他。 “姐姐是女孩子，夹子是要夹头发的，这你也要啊。” 赖嘉欣可不惯着，直接敲了敲他的头，示意他摸摸自己的寸头。 家里三个男孩子一直留着寸头，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有时候让她看了也怪羡慕的，这么好打理，洗头更是方便。 之前赖嘉欣也问过谷雨，要不要把头发给剪成这样，为了夏天舒服点。 不过已经开始爱美的小女孩拒绝了，对姐姐们每天扎的辫子可羡慕了。 也要留一留。 赖嘉欣也就随她了。 反正麻烦的也不是她。 谷雨现在洗头洗澡都是禾苗和禾花帮忙了，赖嘉欣除了刚来有点不放心的时候帮了帮，后面就没怎么管了。 想来最多也就是以后冬天的时候帮一下，催一催，免得感冒。 “对哦。” 说着谷生还挠了挠头，见赖嘉欣注意到他了也不提其它了。 还是爱跟一般大的姐姐争宠的孩子。 抢到同样的关注就满足了。 赖嘉欣没管这些，拉着两人稍稍加快了脚步。 太阳又要出来了，还是加快一点比较好。 “三大娘，家里有人吗，我进来了啊。” 到了目的地，看着开着的院门，和院子中盆里、桶里晒着的水。 赖嘉欣在院门口喊了一声，这才往里走。 最先有动静的是一个孩子，看着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从里面跑到了门边。 “诶，在家呢。” 随后的是一道应声，从里屋传来。 在孩子好奇地目光中，赖嘉欣对她\/他笑了下，这才朝里走去。 “三大娘。” 刚进堂屋，就见右边房门开着，对着门的是一个竹席，上头盘腿坐着的就是三大娘。 “是嘉欣啊，快进来坐。” “你今天没上班，是休息吧。” 三大娘见了人有点惊讶，又欢喜的出声喊着，将手里鞋垫放到了一旁的针线篓里。 “小七，快给你婶婶倒杯水。” 还朝着那个孩子喊道。 原来是叫小七啊，赖嘉欣回头看了一眼，倒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主要衣服和发型都看不出来。 “不用，不用，三大娘，咱们之间哪用这么客气。” “这是你家小七啊，看着真机灵。” 一听到有人来了就出来瞧，守着家里和奶奶，真是听话。 赖嘉欣夸了两句，又从兜里拿了两颗糖出来。 “婶婶给的，接着。” 见小七只看着，没有马上接，赖嘉欣直接塞到她\/他手里。 还挑了看着更干净的一只手。 “哪能收你的糖，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三大娘伸手拦了一下，没拦住。 她腿脚又不好，也就没下竹席。 “下次可不许了。” 赖嘉欣笑着应了，心里听没听就不知道了。 “一起去玩吧，娘跟你们三奶奶说说话。” 又对着谷雨谷生点了点头，三个不熟的孩子互相看了看，才一起去了房间门口玩。 “快来坐，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看你现在的气色，我就放心多了。” 三大娘仔细打量了下赖嘉欣，又看了下门口的龙凤胎，心里安了。 因为脚的原因，她大多时候都在家待着，不怎么出门，还真没怎么见到赖嘉欣。 最多也只能从家里人口里听到一二。 只是再怎么听，也比不上自己亲眼见到的。 “您放心，我好着的，日子总是慢慢过起来的。” 三大娘慈和，赖嘉欣话也就真切。 再加上记忆里的印象和两家的关系，这才第一个就想到她了。 想到记忆里的事，赖嘉欣眼睛闪了闪。 第81章 不便 三大娘的丈夫跟陈茂父亲是亲兄弟，也就是她的儿子跟陈茂是亲堂兄弟，还是很亲的关系。 陈茂父亲那一辈几兄妹，最后只活下了三个。 三大娘丈夫排行三，陈茂父亲排行五，后面也没重新排列，就这么三哥、五弟的叫着。 连带着下一辈也是这样叫的。 来过世上的人总要有个痕迹遗留着，有人记得。 还有一个姑姑嫁到了别的村子，逢年过节都很难看到。 赖嘉欣记忆里最近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大前年。 跟借粮有关，当时几家还闹了点不愉快，后面就更没怎么走动了。 可以说陈茂后妈一家不算的话，三大娘家就是赖嘉欣目前最亲、最需要走动的一家了。 当初陈茂的身后事主要就是几个堂兄弟帮着处理的，大头都是他们忙的、招待的。 只是之前都忙着在，赖嘉欣对外的社交也就不多。 再加上其中涉及到的一些事，原来走动本就不算频繁。 赖嘉欣也没想着打破原来的惯例。 维持差不多的频率就行了。 三大娘对此也表示理解。 她年纪大了，儿子女儿也都有了家庭，真能帮的也不见得有什么。 而且都是堂兄弟，陈栋陈材那边也是一样的关系。 哪怕她不喜欢付阿银这个妯娌，也心疼陈茂这个可怜的孩子。 可也做不了下一辈的主。 他们跟谁走得近，自己也不是都能控制的。 想到那些旧事，三大娘心里就叹气。 不过并未表现出来。 在她想这些的时候，赖嘉欣正惊讶的看着小七。 “婶婶喝水。” 即使自己已经拒绝了，小七还是去厨房倒水端过来了。 “谢谢小七，你真贴心。” 记不清楚小七是男孩还是女孩了，那应该就是三堂弟或四堂弟家的了。 赖嘉欣猜测着，将接过来的水放在了一旁。 三大娘家的大堂哥和二堂哥的孩子她是记得的。 小七嘴角翘了翘，有些害羞地跑开了。 “这是老四家的孩子，年纪小就没带出去，在家里还能照看一下我。” 三大娘适时地解惑，却没提小儿子太多。 她一共四子二女，大儿子二儿子、大女儿跟陈茂更亲近，三儿子小儿子、小女儿跟陈栋陈材更亲近。 年龄近的更玩得到一起去。 各有偏向。 至于陈茂走了之后会怎样，暂时也不知道。 时间还短，看不出什么。 赖嘉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也没再多提。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赖嘉欣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 对于三大娘来说，都是亲侄子，疼哪个都一样。 对于陈家几兄妹来说，也都是堂兄弟，表面差不多对待就行，实际心偏哪一个都很正常。 再一个，同在村中心住着，跟住在村口的原身夫妻俩相比，住得近的平常交流更方便。 更别说上工都分了不同的小组，挨得近的组白天见面也多，交流多，感情深也正常。 原身夫妻俩就不是话多热络的性格，不是靠语言交心的类型。 她们自己都不太在意这事，赖嘉欣就更别提了。 当然，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事她更不可能去做。 谁对她好，她才会多给个眼神。 要是对她冷眼相待，哪怕初印象不错，赖嘉欣也能在心里给人打个低分。 私交完全以她个人喜好为主。 至于表面，装一装就行了。 她现在也熟练得很。 “我之前本来想去看你的，可我这脚走不远，现在在家走动都少了很多。” “也帮不上你大哥他们什么活了，还尽拖累着。” 三大娘捶了捶自己腿，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出生的年代更早，当时顺应风气，是裹了小脚的。 多遭罪啊。 好的时候本就走不快，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脚也更严重了，站久了都受不了。 别说下地干活了，现在在家做饭的次数都少得很。 每天都坐在家里，只能做些手里头的活了。 赖嘉欣视线向下移动，落在了三大娘穿着袜子的脚上。 很小，她觉得似乎都没有她一个巴掌大。 想起上一世在网上看到的图，赖嘉欣赶紧收敛了心神。 怪吓人的，还是别多想为好。 “大哥嫂子她们孝敬您，巴不得您在家好生歇着，平常帮着照顾下孩子就好。” “您也该享享福了。” “三大娘你这话可千万别到外头去说，不然别人还以为您这是炫耀呢。” 赖嘉欣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着。 也不全是假话，几个堂兄弟都是比较孝顺的人。 一大家子人不愁养不活一个老娘。 再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更别说以后了。 再一个，三大娘本身也是个勤快人。 腿脚虽然不好了，可一点也没耽搁手里的话。 闲也闲不住。 五十多岁的人，眼神还不差。 手也灵活得很。 平常家里编制东西还是作为主力军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掌握着一手不错的针线活。 按原身的记忆里，三大娘家的衣服鞋子大多都是她做的。 就连原身夫妻结婚时，生了小孩后，送的几双布鞋都扎实得很。 鞋底纳得好，很耐穿不说，上脚穿着也舒服。 这也是赖嘉欣今日上门的原因。 只是有一点，该说清楚的也得说清楚。 “三大娘，您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您说说，村子里年轻姑娘的眼神怕是都比不上您嘞。” 赖嘉欣自己眼神也不错，甚至比上一世轻度近视的视力还好。 准有五点零或五点二的水平。 但哪怕对于针线不讨厌，还有着做小玩意玩的心思。 可一旦成为了任务，心里就积极不起来。 之前做衣服都快做吐了。 别说更麻烦一点的鞋子了。 即使带上顶针，赖嘉欣想想都觉得手开始疼了起来。 “你啊，跟以前相比，嘴都变得更甜了。” “看来这上班还真是磨练人。” 三大娘欣然一笑，见过去安静少言的侄媳妇变化不少，又是为她高兴又是难受。 “这还是之前我给她们做的吧，这看着都要坏了。” “你平常没功夫做这些，就交给我，我也就这点手艺了。” 第82章 酬劳 看到跑过来的谷雨谷生，三大娘摸了摸两个孩子，视线落在两人的脚上时忍不住了。 孩子圆润了一点，衣服也穿得整齐，就这双鞋破的有点不成样了。 三大娘直接揽过了这活，刚想数落两句。 但想着赖嘉欣本来就忙，的确没时间，便止住了嘴。 这孩子已经够不容易了。 “我的手艺哪能跟您比，这不就厚着脸皮上门了吗，你可别嫌我就行。” 赖嘉欣也没隐瞒，直接说了来意。 同样的说辞都不带换的。 与其让人猜测，亲戚之间还不如直接点。 “行，没问题。” 果然，见赖嘉欣直接说了，三大娘反而更高兴。 觉得这是跟她亲近，并没有在陈茂走后疏离她们这些亲戚的打算。 甚至还可惜了一句。 之前她还帮着别人做了鞋子，早知道当时再多做几双了。 “谷雨谷生的鞋码我一看就知道了，你把另外几个孩子的告诉我，我都给做一双。” 这就是在说禾苗她们几个了。 “还有你的，鞋码我还记得。” “你去城里上班，也要稍微穿好一点。” 三大娘可以说考虑得很仔细了，也是真心这么想的。 “谢谢三大娘，好在有您呢，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得做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赖嘉欣左手扇着蒲扇，风也朝着三大娘的方向。 “别的我做不了，这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以后直接交给我就行，提前说一声的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听着赖嘉欣说着工作期间的忙碌，三大娘拍了板。 “那就辛苦您了。” “您放心，绝对不让你白忙活。” 稍微推辞了两句，赖嘉欣就应了，还不忘说着酬劳。 哪怕是亲戚，白做事也不行。 再一个，也不是一双两双的事。 “哪用得着，我平常也没事做。” “不用...” “那可不行，要是把您累到了，大哥嫂子他们怕是要怪我了。” 赖嘉欣把话打断，成功见三大娘神情犹豫了起来。 知道她是想到了三堂弟四堂弟他们，赖嘉欣嘴角微微勾起。 “我平常忙，这鞋子的事怕是得全交给您，多少也怪累的慌。” “本想着给您扯几尺布做件衣服，可又怕颜色您不喜欢。” “我这就没急着买。” 赖嘉欣话说到这，就看着三大娘的脸色。 托三大娘帮忙是最合适的，但也不能全依着三大娘的好意，也得顾及着几个堂兄弟的想法。 所以到底是送什么当做酬谢，就得看人的需求了。 三大娘心里也明白着。 苍老的手拍了拍赖嘉欣的手，两者搭上时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岁月的流逝真是触目惊心。 赖嘉欣眼神落在了上面几秒钟，并未挪开也没动作，只等着三大娘思考。 “那我就不客气了，嘉欣啊。” 三大娘叹了一声，有了决定。 这东西自然要全家都享受得了才行。 都是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无论哪一个她都心疼。 “那就这样，下次城里供应...肉的时候，你要是手里有肉票，就..帮我买上一点。” 三大娘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早几年，她可以做主什么都不收，给孩子做几双鞋有什么的。 可现在不行了。 为了自家，她也要多考虑一下。 一家子人生活，手里根本攒不下什么钱。 票就更别提了。 至于肉，今年村里还没有养猪的名额，不知道等到明年有没有小猪崽分配下来。 听了这要求，赖嘉欣愣了一下。 不是她没有设想过，只是没想到这要求会这么的...简单，正对上她的拿捏处。 别的可能还真要花钱花票花功夫，肉，赖嘉欣是真不缺。 第一个月整之后，是签到的物品数量增加了。 在签到满第二个月整的时候，是物品箱解锁了新的种类。 饮品箱增加了红茶、绿茶的爆率。 食物箱解锁的是新的肉类——排骨。 不再是以前单一的五花肉了。 爱喝汤的小女孩不知道有多快乐。 排骨一出来，赖嘉欣就已经想着该煲什么排骨汤了。 嫩玉米暂时没有，海带就更没有了。 蘑菇，蘑菇也算是没有。 倒是老冬瓜还有，赖嘉欣当时还跟人换了两次。 家里熬了几回冬瓜排骨汤喝。 可惜暂时没有白萝卜，不然还能换换花样。 然而她这一下子的走神，在三大娘眼里就是为难了。 嘴巴张了张，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知道自己这是有点为难了，买肉又要票又要钱，还得抢时间，是不太好办。 可是直接收钱票，又觉得不太好。 毕竟是亲戚，这样不太好看。 “嘉欣，不着...” “可以。” 赖嘉欣却应下了。 实际对于她来说这交换划算得很。 她这里，甚至算是没有支出的。 “三大娘，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手里没有肉票了，得找人换下肉票。” “等下次有供应时，我去排队看看，要是买不到再等下次。” 答应归答应，话里赖嘉欣却没说得那么简单。 实际也有肉票都能说成没有，脸上半点虚都没有。 “总之，一定给您带回来。” 赖嘉欣七分诚恳，两分为难，一分决心。 “麻烦您多做几双，家里孩子多，也得有个替换才行。” 最少每人两双的前提赖嘉欣没忘了说，当然，做得多，到时候她‘买’的肉自然也多。 反正不会亏待了三大娘的费时费力。 “行的行的，没问题。” 三大娘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她已经盘算着让儿媳妇也帮着准备，鞋底也多剪几个出来。 之前也有人找她换过，三大娘如今才一直没空下来手里的话。 “我肯定给你做得好好的。” 这样收肉时心里才好受些，不觉得占太多便宜。 “我信您。” “也不用太着急，您也注意歇着，别累坏眼睛。” “没事，我闭着眼睛都能做。” 听到这，三大娘大手一挥，这她熟练得很。 甚至就连教导出来的孙女，她都可以说，手艺在村里小姑娘里都是排在前头的。 以前邻居都想着让她教一教来着。 想到往事，三大娘脸上多了许多光彩。 第83章 小七 可惜前几年光景太差，肚子都填不饱，大家自然就没有这门心思了。 至于现在及以后，三大娘也怕自己没这么多功夫和心思了。 想到以后，她抬头看了眼正转过头跟谷雨谷生说话的赖嘉欣。 说不定，靠着这个侄媳妇，她也能有点进项。 要是家里每年能多添上两三次肉，也是好过一点的，儿媳们之间也能少些矛盾。 这么一大家子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住在一起总是有些碰撞的。 还是避免不了的那种。 按照她的观念，也是村子里绝大多数老人的想法，都是父母在，不分家。 只有个别特殊情况不算。 比如陈茂。 一般想提前分家的还会被同族的人劝阻。 分家成功的，无论明面上还是背地里也会被说闲话。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是没有分家的想法的。 想到这，三大娘垂下了眼眸。 苍老的面孔上看不出她的表情。 都是从年轻过来的，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儿媳妇的想法。 当初她嫁过来时，婆婆也还没走，也是熬过来的。 现在她还能动弹，能做点事。 家里主要的话语权也还在她手里。 儿媳们也没什么大意见。 但如果她腿脚真的完全不能下地了，三大娘心里就也有些担心了。 真到那一天，就只能靠着儿子儿媳伺候了。 这样下去，时间一长，即使他们再孝顺，可本身就都要忙里忙外，又要伺候她，哪能不多争吵。 别的不担心，她就怕拖累几个孩子。 三大娘摇了摇头，将一边的鞋垫拿起来。 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纹路，其实她也不算很老。 只是脚有些不方便而已，其余也没啥病痛。 还是能创造价值的。 暂时还不会到那个地步。 靠她这一双手，趁还能帮衬的时候帮衬着。 顺便也能缓和一下小儿子他们跟赖嘉欣的关系。 明明也没什么矛盾，但就是走动不起来，有时她也觉得奇怪。 没见小儿子原来跟陈茂本身有什么不合啊，难道就因为差了几岁，没一起长大的缘故？ 想着老三老四跟陈栋陈材两兄弟从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三大娘无奈地笑了笑。 以前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来说去，全怪付阿银，把事做的太绝了，心太独了。 还有五弟也是，有了幺儿，那就能完全不管前头的了。 真是不像样。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侄媳妇是个有出息的。 往后只会越过越好。 别看现在好像累着点，身后拖着好几个孩子要照顾，负担大。 可就凭人家有个工作，还在供销社，就足够让人想跟她打好关系了。 再一个，对于付阿银，三大娘仍然是不喜欢的。 也不觉得她教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好。 陈栋陈材两兄弟不就那样，看他们做的事就知道了。 即使断亲了，可亲大哥走了，表面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想着当时她让儿子去付阿银家问的结果，三大娘就生气。 真是一点样子都不愿意做啊。 还好意思怪人陈茂不好，怎么的，人家都被赶出去了，还得一年节礼不断地扒着你这个从不给他好脸色的后娘啊。 真那样做才是脑子有病。 不过，这样也好。 起码也没理由、没机会沾上这一家子了。 抬眼看向赖嘉欣母女（子）三人，三大娘又觉得不错。 她心中本就更心疼陈茂，连带着其媳妇孩子也是一样的。 陈茂走了，她媳妇孩子都在。 更何况，侄媳妇也是个好心的。 这次专门找她帮忙，不就是亲近她吗。 这样看，也算是故意补贴她了。 想到这，三大娘手头动作一顿，心里一暖。 鞋子谁都能做，这孩子第一个想的就是她，可谓是一番好意了。 花一点时间的功夫，那就值得拿肉来换。 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跟陈茂一样，老实。 太老实了也不好，容易吃亏。 就为这份好心，她就得把鞋子做好。 还得多交代儿子他们几句，平常多帮衬帮衬人家孤儿寡母。 可别学那些冷血的人。 赖嘉欣不知道这些，她在这边待了半个多小时，陪着三大娘说了会话后就离开了。 离开前将家里几人的鞋码都留了下来。 走的时候，小七还专门送了她们。 “回去吧。” 赖嘉欣扬了扬手，转身离开了。 大人之间关系一般归一般，也影响不到小孩子身上。 小七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嘴巴抿了抿，小手捂着口袋里的两颗糖。 只觉得堂婶真好。 人和善又温柔，不但对她笑了，还给她糖吃。 以后能经常见面就好了。 至于是喜欢堂婶还是喜欢堂婶给的糖，那就不知道了。 “小七。” 直到三大娘喊她时，小七才醒过神来，匆匆往屋里走去。 “堂婶走了。” 小七跑到三大娘面前，大声报告着。 又想了想，掏出一颗糖递到奶奶嘴边。 “奶奶吃糖，堂婶给了我两颗。” 还有一颗她自己是想吃的，但又想着哥哥姐姐们。 “你自己留着吃。” 三大娘一愣，摸了摸孙女的头，笑着道。 见奶奶真不吃，小七才收回手，只是小脸有些纠结。 “把糖自己吃一颗，想跟哥哥姐姐们分的话，留一颗就够了。” 猜到她的心思，三大娘摇头拒绝了。 只是一想到小儿媳的性格，就不禁叹了一口气。 从女儿嘴里抢吃的，也就这个小儿媳做得出来了。 真是不像话。 “好。” 小七尖细的声音透露着喜悦。 拿起一颗糖看了半天，才珍惜地吃进嘴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独食。 而且，糖真的好甜啊。 小七眼睛弯了弯，心里想着有着奶奶发话，娘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骂她吧。 起码不会骂的很厉害。 最重要的是，吃到肚子里就抢不走了。 嘻嘻。 见小孙女几乎写在脸上的心思，三大娘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家家都有不容易的经。 她们家也不例外。 ...... “下午嘉欣来家里了。” 晚饭期间，三大娘放下碗筷，看了一圈桌上坐着的众人，才缓缓开口。 第84章 奇葩 “娘，是有什么事吗？弟妹怎么说。” “嘉欣来了？她今天休息啊。” 陈大嫂、陈二嫂紧接着出声，她俩跟赖嘉欣的相处时间跟两个弟妹比起来，多不少。 “有什么要帮的，我跟大哥去一趟就行。” 陈二洋放下碗，利索地抹了抹嘴。 只等亲娘吩咐一声，他就去做。 跟统一照顾弟弟们、即使有偏向但表面更顾全整体的大哥陈一海不同。 跟更偏向陈栋陈材兄弟的老三老四陈三湖陈四泊正相反。 他跟堂弟陈茂是最亲近的，同一年出生，从小光着屁股的时候就一起玩耍的。 偏向也很明显，从不做掩饰。 不喜欢陈栋陈材他们几乎是放在表面上的，装都不装一下。 陈茂走了，他可以说是最伤心的那一批人了。 “二弟说的是，我俩谁去都一样。” 慢了一步的陈一洋也是这个想法。 三大娘欣慰地点了点头，对老大、老二两家夫妻俩的表态很是满意。 只是视线在转向老三老四两家时就恨铁不成钢了。 尤其是老四媳妇，三大娘瞪了她好几眼。 这个时候还不停地往嘴里塞，活像几百年没吃饭、饿到她了一样。 眼神都不给小七一个，看看她的嫂子们，吃饭的时候也没忘了照顾孩子。 再怎么样好歹给你闺女一个眼神啊，三大娘眼里写满了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陈大嫂伸手捞了一下坐歪险些要摔了的小七一把。 她亲娘从头到尾脸就差埋在碗里了，头都没抬一下。 “娘，有啥你就说呗，我跟三哥也不至于那么小气。” 陈四泊的脚在桌下踹了媳妇王小红一脚，示意她稍微注意点。 见闺女被捞住了，给了大嫂一个感谢的眼神才懒散地开了口。 夫妻俩简直半斤八两。 陈四泊其实也不是很想去帮忙，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他嫌累得慌。 可亲娘都就差明说了，还是表态了一下。 免得遭眼刀子。 陈老四媳妇王小红将嘴里的饭给咽了下去，眼睛轱辘转了转，感觉还有点没吃饱。 眼神转向女儿小七的碗里，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可惜小七早就熟悉了亲娘的性子，抱着碗埋头苦吃，在察觉到视线时赶忙将最后一口饭扒进了嘴里。 王小红见了眼里闪过失望，垂下了头。 小七则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她吃饭的速度都锻炼出来了。 坐在另一侧的陈三湖也点了点头，性格一向沉默的他没多说话。 他媳妇也是一个样，一副吩咐啥就做啥的样子。 见儿子儿媳都还算懂事，三大娘心里才舒服了点。 将眼神从老四媳妇身上收回来，不再看这糟心玩意。 当初也是被媒人的表面话给蒙蔽了，没打听清楚，媳妇娶进门才知道真实性子竟然是这样。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也没啥，就是找我帮着做几双布鞋。” “嘉欣平常上班也忙，家里孩子又多，哪有那么多时间做鞋子。” 三大娘清了清嗓子，仿佛就这么简单而已。 “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做鞋子倒是也不费什么工夫。” “空手来的？不会吧不会吧。” 陈四泊吊儿郎当地剔着牙，腿都翘了起来。 “想必也不会让娘你白忙活一场。” “就你嘴快。” 话还没说完，就被这烦人的小儿子给打断了，三大娘没好气地抄起筷子甩了他一下。 “做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积极，偷懒倒是会得很，就吃饭和多嘴最快。” 三大娘也是奇了怪了，其他几个孩子都挺稳重的，就小儿子跟变异了一样。 性格格格不入，也不像她跟丈夫。 要不是确认是她生的，还以为是跟谁家抱错了。 娶的媳妇也是一样，看久了就脑仁疼。 奇葩凑一起去了。 陈四泊装模作样的捂着脑袋嗷嗷叫，仿佛多痛一样。 可惜在场的人都熟悉了他的性格，除了媳妇王小红真关切外，无人在意。 就连一旁的孩子们，从大到小的，都投过来了一言难尽的眼神。 小七更是坐立不安，最后干脆转移了视线。 看天看地，看任何人，就是不看她爹娘。 好丢人哦，小小一个的她还不明白尴尬这个词。 只觉得脚似乎有点痒痒的。 想抓一抓地的感觉。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爹娘跟别人的爹娘不一样，总是...奇奇怪怪的。 还总爱欺负她。 尤其是爱抢她的吃的。 明明奶奶都有分好，而且爹娘的都比她多。 想到这，小七摸了摸口袋，确定糖还在。 这可是她要跟哥哥姐姐们分的，可不能被爹娘抢去。 然而她谨慎的小动作被王小红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想把闺女喊过来，可抬头一看婆婆还在说话，周围大家都在，只好先收住心思。 只能待会再说。 “你嘉欣嫂子可不是那样的人。” 瞪了小儿子一眼，三大娘才继续道： “我是说几双鞋不值得什么，可那孩子心里过不去，非要送东西。” “说是看下回城里供应肉的时候能不能买到几两，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太客气了。” 三大娘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响起，却迎来了室内的一片欢呼和惊讶声。 即使都料到赖嘉欣不会空手上门，但也没想到报酬这么丰厚。 “我的娘诶，还是你厉害。” 陈四泊马上喜笑颜开，他媳妇王小红也是一样，满眼期待地看过来。 眼睛里仿佛都写着‘喜欢’二字。 暂时也顾不上盯着闺女兜里那点东西了。 想来也没什么，最多就是她奶奶给她塞的豆子之类的。 夫妻俩多大的人了，表现还跟孩子们一般无二。 “嘉欣太破费了。” “是啊，哪用得着这么重的礼。” 陈大嫂陈二嫂心里也欢喜，虽然也有担心，但终究是喜悦占了上风。 “我也是这么说的。” 三大娘赞同地点了点头，觉得还是老大老二家的懂事。 “嘉欣这孩子认死理，我也没办法。” “所以就想着，你们这些做哥哥嫂嫂的多帮着点，别跟那不懂事的人一样。” 说到后半句，眼尾扫向的人就很明确了。 第85章 心寒 不是暗示，就差明示了。 “我的娘诶，你这就错怪我了。” “你要早点说，让我和三哥去帮忙，我半点都不带含糊的。” 陈四泊脸皮厚，习惯了，根本不觉得有在说他的不是。 还理直气壮的，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在。 黑得都能说成白的。 陈三湖脸红了红，只是肤色黑，根本看不出来。 跟四弟相比，他还是要锻炼锻炼。 嘴巴张了张，却没反驳什么。 以前的确是顾忌着陈栋陈材兄弟的想法，不好跟陈茂亲近。 再加上，大哥二哥以前爱跟陈茂一起，反而不爱带他跟四弟。 小时候他俩心里也不开心，觉得大哥二哥更偏向其他人。 想着你有伴我也有伴，再加上的确跟陈栋兄弟俩相处得更多，硬是搞成了两个阵营一样。 跟对面多讲了几句，都觉得对不起这边的人。 一来二去之间，好好的堂兄弟硬是没什么话说。 可现在陈茂都不在了，还有必要计较这么多吗？ 陈三泊眼里闪过挣扎。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不会说话，便跟着大哥二哥、或者四弟走。 人家都是孤儿寡母了，作为亲戚，该帮把手还是帮把手吧。 性格老实的陈三湖对当初知道陈茂去世后，陈栋陈材所给的反应是不满意的。 总觉得太心狠了。 这些日子都不爱怎么跟两人多讲话了。 好在他本就一向沉默，最近又忙，倒是没人察觉出来。 不对，四弟肯定是知道的。 陈三湖看向话里仿佛不存在任何隔阂的陈三泊。 别人察觉不出来，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四弟肯定是察觉到他想法的。 只是看着他跟往常一样的嬉皮笑脸，陈三湖一时也弄不清四弟到底是怎么想的。 会跟他有一样的感觉吗？ 还是一如既往？ “娘，那到时候我们帮你一起弄吧，也快些。”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大嫂她们已经在说起做鞋子的安排了，有肉吊在前头的情况下，大家都很热情。 陈三湖媳妇不说话默认了，王小红倒是想偷懒，可惜被抓壮丁了。 “老四媳妇，你年轻、眼睛好，明天先帮我一起弄。” “...好。” 拉近三儿子家和小儿子家跟赖嘉欣的关系这件事，三大娘还没忘。 老大老二家她不担心。 就这俩，一个半天憋不出半句话，一个懒得出奇。 三大娘也是无语极了。 男人堆里的事是他们要解决的，也没影响多少到女人堆这边，这俩怎么也不凑着说句话呢。 好在没分家，不然真是早早断了联系不说。 “娘，等这阵子忙完了，我跟二弟去帮着砍些柴火，方便弟妹她们过冬。” 陈一海想了想，有了决定。 堂弟走了，堂弟妹又要上班，几个孩子又小，砍柴这事怕是得有人帮着才行。 几个孩子现在每天自己捡的也只够当天用，过冬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大哥说得对，到时候咱们两家的柴一起砍，也就多忙几天的事。” 陈二洋很是赞同。 以往他们几兄弟也是经常一起上山砍柴的，当时哪能想到以后会少一个人。 陈二嫂听了身子向前倾了倾，嘴巴微张，最后还是没说话。 大哥和当家的也是好心，她还是不开这个口了。 三大娘注意到了这一点，移开眼神没说什么。 “也加上我，等秋收之后，日子也清闲了。” 陈三湖突然开口，其他人惊讶地转过头来，让他涨红了脸。 “我也是当叔叔的。” 嘴唇挪了挪，以轻微的声音找了个借口。 “噗嗤。” 一声轻笑响起，正是来自陈四泊。 “咱们一家也不能落下我一个人啊。” 嬉皮笑脸地开了口，见亲娘都一副开眼了的表情看着他，陈四泊翻了个白眼。 “我的亲娘诶，您儿子我又不是那样心狠的人。” “可别把我想的跟那谁一样。” 他最多就是嘴欠了点，有时候连自家大哥都受不了他的那种。 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陈三湖听了，眼里的抱歉少了许多，对于自己没跟四弟商量就应了这事，他本来还有些不自在的。 现在倒是好多了。 而且，他瞥了眼陈四泊。 知道四弟怕是跟他的想法差不多。 这样想着，心里又舒服了许多。 一直习惯性共进退的同盟还是保持着一致的步伐。 “行，那当然好。” “也应该的。” “你们有这份心，娘很高兴。” 三大娘心思就复杂了许多，但总的来说还是高兴。 尤其是看着老三老四似乎是‘回头是岸’了。 心里的担心稍稍放了放。 不过还是准备后期观察一下，重点是放在小儿子身上，她知道就这小子总是有些小点子、爱搞花样。 只希望这次可别只是嘴上说一说。 三大娘的想法，陈四泊不是不知道。 在饭后三哥单独把他叫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他笑了。 “三哥，我知道，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可别说什么道歉的话，咱们亲兄弟之间哪用注意这些。” “多大点事啊，你不说我也是要先说的。” 踹了踹脚边的石头，他有些自嘲地说道： “以前也是咱们不懂事，其实长大了多少也该明白的。” 陈茂三兄弟之间的情况，他们不是不知道，小时候搞不清楚，长大都结婚有孩子的人还能搞不清楚吗。 “老四。” 陈三湖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没直接说，但兄弟俩都明白彼此的想法。 这次，他们是真的有点物伤其类了。 连本家隔了好远的同族人都出面帮忙了，陈栋陈材却毫无表现，真的让人觉得挺心寒的。 他俩可是占了家里全部便宜的。 陈茂小时候也带过他俩，也没欺负过、更不存在亏欠两人的地方。 身后事都不出个面，真的有点太冷漠了。 付阿银作为长辈就算了，毕竟不是亲娘，可陈栋陈材不一样。 不管这三人中的那个，在村里人的眼里，都或多或少打上了不可多交心的标签。 在村子里的名声也差了许多。 第86章 想法 那些旧事，几乎没谁不知道的。 当初少见的分家事件可是闹的沸沸扬扬的，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占据了村里热点事件前三。 “那以后...” 该怎么跟陈栋陈材相处？ 陈三湖跟亲兄弟没什么犹豫的，还是问出了口。 他不是属于能拿主意的人。 “就那样呗，咋的，他们还能看不过我们帮下谷丰他们。” “要介意的话，也忒小气了。” 自己心狠，还看不惯别人伸手帮一把。 要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来往肯定是会变少了。 心中隐隐约约有预感。 话一说，陈三湖就明白了。 他也不是傻子，也猜得到。 不过，这样也好。 晒的黝黑的面容轻松了点。 陈四泊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心狠的人他也怕啊。 表面上跟以往没差别对待就行了。 至于心里怎么想，别人就算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 这是他们自己的自由。 当然，过去的感情也不可能全然抹去。 只是...哪怕不考虑别的，单一个名声问题，他也是要注意的。 家里家外他耳朵里都传进了不少闲言碎语，更别提别人私下怎么说了。 陈四泊不得不在意。 他自己一个人无所谓，可不能影响到家里其他人。 更何况，他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只是不太敢去细想而已。 同胞的哥哥没了都能如此无情，那他这个堂兄弟怕是也没那么重要吧。 也许是他想多了，可偶尔、一念之间这个想法就会冒出来。 念头一起，心里就止不住的发寒。 “回吧，三哥。” 搓了搓脸，陈四泊抬脚，招呼着回家。 多想无意。 往后再看吧。 天都黑了。 “嗯。” 陈三湖又拍了下胳膊，露出来的皮肤上多了几个包。 手掌里，一只刚刚还在吸血的蚊子去见了佛祖。 兄弟俩并肩往家走去。 ...... 赖嘉欣不知道自己简单的一次上门，引出了这么多的反应。 解决完了鞋子的事后，她只觉得心里一松。 能花一点不值当（对她而言）的东西，换来十多双布鞋，不用她再花时间、花费金钱，简直不要太划算。 赖嘉欣早就想好了，这么做，保准三大娘一家还觉得是她们占了便宜。 或者说是有了这个给谁都愿意帮忙的机会。 彼此之间还能拉近关系。 既然社交本就避免不了，那为什么不利用到最大化。 这是赖嘉欣的想法。 至于陈三湖陈四泊那点事，简直不值一提。 先不说，以前两方也没真的交恶过。 光是看着陈家四兄弟合力处理陈茂后事时尽心尽力的表现。 原身心里便只剩下了感激。 当时的她真的处于一个很艰难的境地。 多番压力和打击下，无法迅速又完备的处理好一切。 继承了所有记忆的赖嘉欣自然知晓，再加上她自己的性格，更不会去为难自己了。 毕竟后来也没得罪过她。 哪有心思去计较那么多。 甚至，她还是故意这么做的。 垂下的眼眸遮住了赖嘉欣眼里闪过的若有所思。 ...... “这是什么情况？” 赖嘉欣拿着自己的饭盒正准备从二楼下来，就看到后院仓库门口王大雅和吴成交谈的一幕。 朝着身边的白若南疑惑地偏了偏头。 “谁知道呢...” 白若南话说到一半，脸色稍微变了变，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有些嘲讽地开了口，当然，不是对着赖嘉欣的，而是对早就吃完饭，此时本不该出现在后头的王大雅。 “应该是关于月底仓库里的那一批布，主任的意思是我们内部可以优先挑。” 侧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办公室，白若南低声道。 布匹终究是属于她柜台的，这点情况除了库管、主任外，就她最清楚了。 当然，论优先程度，她也是优先于其她人的。 就是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她这位隔壁邻居就知道了。 速度倒是快。 “你不避一避。” 白若南眉头一挑，出声询问。 说话间，语气随意了许多，可见其亲昵。 “这有什么好避的，该避的也不是我们。” 赖嘉欣轻白了她一眼，佯装没好气道： “不过，你说，我这是不是遭了你的牵连啊。” 二楼阳台尽头本就没遮挡，一抬头就能看到见，就算想避也避不了。 动作大了更容易惹人注意，说不定还会让隔壁办公室注意到动静。 赖嘉欣淡定地站在阳台上，跟白若南并肩而立，看着下方。 院子里的王大雅不知道是说完了话，或是察觉到了，还是怎么样，一转身就对上了两人的目光。 嘴巴一撇，翻了个大白眼，就往前头走去了。 这才有了赖嘉欣现在的话。 倒是刚刚跟她说话的吴成，还朝两人挥手笑了下。 “那真是对不起了，为表歉意，待会饭盒我帮你洗总行了吧。” 嘴上这么说，白若南话里却没多少歉意。 依照王大雅的气性，上次的事就够在她跟白若南之间划道更为严重的裂痕了。 平常时，两人几乎都不说话的。 现在这出，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还差不多，待会就交给你了。” 赖嘉欣笑着答应了，脸上丝毫没有被牵连的不悦和担心。 “好。” 白若南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见她是真不在意，抿了抿唇，嘴角绽开了一抹浅笑。 这个朋友没白交。 她的眼光果然好。 赖嘉欣要是知道身边人的想法，保不定会笑出声来。 倒是遇到跟她一样自信的人了。 怪不得能聊到一起去。 短时间内，白若南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跟刘兰并列了。 不过，她刚刚说的也不是假话。 她是真的不在意。 王大雅的性子，赖嘉欣早就摸清楚了。 尤其是在发现她偷听之后的反应，更让赖嘉欣对她有了个了解。 是属于翻不起大浪，也藏不住心思的人。 这样的人，最多明着搞些小动作。 倒不是磊落到一定程度。 而是脑子可能不太够。 就跟随时随刻能得罪人一样。 甚至赖嘉欣都觉得，按王大雅的性格和得罪人的频率，绝对是旁人平常懒得跟她计较罢了。 第87章 偷看 “你们俩今天这么晚才吃饭。” 吴成突然上前，跟说废话一样没话找话。 “是啊。” “前头有点事，忙晚了。” 赖嘉欣和白若南点头，予以回应。 她们前头的售货员跟仓库管理员一般不存在矛盾，互相关系都不算差。 甚至有时还要麻烦人家帮忙，比如迟到了一会的情况。 要是主任没看到，或是不计较，负责签到的人就当没看见。 直接放过了。 倒是不会出现有人看不起后头的情况。 反过来也差不多。 互相都不得罪。 这不，简单聊了两句，就见吴成状似无意的提及起刚刚的事。 “大雅可能是没看到你人，来问我布料月底有没有库存。” “这事，你可比我清楚，我哪记得那么多啊。” 吴成笑着随口一说，话里过于谦虚，库存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这过来只是为了将自己没有主动透露的事点了出来。 王大雅是从哪提前知道的，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白若南捏着筷子，心里明了他的意思，抬头看向吴成。 “好像也没多少，我待会去看一下记录。” 这话一出，两人心中便明白都不是对方透露的，那王大雅是怎么清楚的？ 总不能是主任那边，这个概率几乎为零。 仓库里糖点区和布匹区更是离得远，一左一右不说，中间还隔开了。 也不应该是去仓库拿货时看到的。 没人愿意担着可能因为自己导致库存损耗的原因四处乱逛，仓管更是全程在一边跟着的。 那是她自己猜到的？ 也有这个可能。 可‘瑕疵品’一个月之前已经有了一回，频率一般也不至于这么快。 白若南是知道些内情的，这一次完全是采购那边的意外。 倒不是过错，中间具体的操作说来有点长。 反正最后导致供销社仓库这边多了点‘库存’，其实就是福利。 她甚至都以为是主任特意安排的。 在两人疑惑时，一旁的赖嘉欣也在思索着。 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心里一边想着，总不会是王大雅又在那里偷听到了吧。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保不定是人家发现了一个消息的新来源。 再次尝试一下行为可不可行来着。 或者就是凑巧遇上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我要去忙了，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话说完了，吴成也不再多逗留。 他也只是因为不想被牵扯到其她人的瓜葛里去，这才解释一嘴。 免得最后自己惹得一身腥。 没必要，真没必要。 看戏可以，掺和就算了。 人多的地方就是容易多事故。 白若南点头，也不再提这事。 不过赖嘉欣还是感觉到了身旁人心情被影响到了一点。 可她却什么都没多说，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 留给白若南思索的空间。 此时她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猜对了一半。 不过，王大雅这次不是偷听知道的，而是偷看知道的。 售货员每人都有个关于自己柜台的记录本，这是她们自己保存着的。 但一般也都是放在柜台附近的，属于工作岗位的东西，没人会带回家去。 也不允许。 每天早晚盘点时，她们都是能看到身边的人在记录的。 哪怕不是故意看，偶尔瞥到一眼，旁人也不会在意的。 毕竟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只是做个记录而已。 但看到的次数多了，尤其是共事时间长了，多少对于同事的笔迹或习惯有点印象。 甚至知道一些标记代表着什么。 白若南就有这样的习惯。 如果是要复查时，她会在当天记录的那页着重划道线条，可能就是写完字后随手勾了一下的程度。 而每当仓库里有额外的库存或‘瑕疵品’时，她喜欢在那一页稍微折一点角。 或者在写最后几个字时下手重一些、打个点。 她们记录的本子又不是牛皮的笔记本，就是普通的写字本，字稍微写重都能透到背面。 有点印记还是很明显的。 王大雅甚至不需要偷偷摸摸，趁人都不在时去翻看。 只要在白若南翻开本子做记录时，额外留神注意一下，只要她多翻了几下就能看到。 至于旁边的人，起身随意活动或走动一下，没人会觉得有问题。 于是，王大雅发现这件事一点都不难。 只是没人一时往这方面想而已。 赖嘉欣也是因为那次闹钟+偷听事件，她注意到了王大雅柜台下遗落的物品，才知道当天返回供销社的是她。 后面的试探更是让她确定。 但她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或者说没料到王大雅这么心细的一面。 这搁谁，谁能一下子想到啊。 正常上个班，同事还摸出了规律来。 也是劳烦她关注了。 前头。 王大雅站在柜台后，不耐烦地扇着蒲扇，越扇却越觉得热。 尤其是在扫到照射进屋子里的阳光时。 她也是没想到，吴成这么滑溜，大概是看出来了她跟白若南不合，一点准话都不给。 按理来说，她直接从库管那‘拿’也是可以的。 只是正常情况下，她们都会互相询问清楚，再统一调和分配。 偏偏因为之前的事，王大雅不愿意主动低头去问。 白若南也不可能主动搭话。 就算是要买糕点，直接在前头说就是了。 这方面糕点、酱料柜台本身就没多少优势。 又不是食品厂，没有福利搭头那一套。 私下里，倒还不如其它柜台售货员吃香了。 王大雅心烦恼怒的点，其实就是觉得白若南会给她穿小鞋。 按她的思想来，就算有多的，肯定也是要优先给别人的。 而不是先给她这个有过不和的。 不然为什么现在都还没跟她说呢。 这一点，王大雅完全是想多了，且过于以己度人。 她忘了的是，这事是她昨天才发现的。 也就说明，白若南也是这两天才在本子上做了标记。 只是还没到跟大家统一说的时间而已。 或许今天、明天，再不然后天，她总是会说的。 一个人吞下全部，白若南可没这么大的胃口和胆子。 第88章 库存 她又不是疯了。 谁知道王大雅自己这么心急，刚发现就去找吴成确认了。 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要是赖嘉欣在这，心里的念头怕不是“何必呢”。 能一句话直接问的事，搞得这么麻烦。 这内耗的程度，最糟心的还是自己。 王大雅的心烦旁人无从得知，周围的其她人见了也只以为是她老毛病犯了。 根本懒得理她。 不过，这天本来就这么热，这时不时生气打一下、又叹气的动静，让人听了也是真烦。 有的人眉头已经蹙了起来。 室内气氛逐渐染上了点点烦躁的情绪。 似乎一点就会爆发一样。 赖嘉欣从后头回来时感受到的就是这个氛围。 晚了一会进来的白若南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是不是隔壁的动作烦到她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扫视了周围一圈，赖嘉欣心里纳闷极了。 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她吃个饭的功夫，是发生了啥吗？ 气氛怎么这么奇怪。 不过纳闷归纳闷，赖嘉欣一点都没有出面缓和的打算。 站在柜台后，手搁在木质玻璃柜台上，仿佛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 她可没有知心姐妹这个人设。 谁爱善解人意谁去做。 上一世被背刺过、且被背刺得很惨的赖嘉欣早就跟这个词彻底说拜拜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要是有戏，马上观起。 事实上，敏锐的人不止一个。 其她人或早或晚也察觉到了。 要知道，这里面的人可以说都是老油条。 就连踏上职场相对比较晚、年纪最小的李丽，她都比赖嘉欣要更早接触这些人。 再加上也不算迟钝的第六感，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在。 就在赖嘉欣抱着期待等了又等，顾客来了又走时。 供销社内还是没有多少交谈声，似乎手头都有着什么事要做。 只有不停的蒲扇动作着。 都默契的不去当第一个打开话题的人。 赖嘉欣心里不禁咋舌，摇了摇扇子，一边期望着供销社什么时候能安上电扇。 夏天真有点受不了。 一边想着原来还是她低估了这些朝夕相处的同事们。 论眼力见，真是没有一个差的。 保不准，里面还有知道更多内情的人。 看似全心关注着报纸上的内容，眼尾的余光却瞥向了周围。 三次、五次、一次、两次，这是朱慧慧、李丽她们分别看向今日漩涡中心的视线。 这还是赖嘉欣细心捕捉到的。 她自己则保持着跟以往一样的安静，除了偶尔抬头活动一下脖子。 捏捏脖颈，顺带光明正大的看一圈外。 当室内气氛又要再次变得怪异起来时，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王大雅终究按耐不住了，掩耳盗铃般提起了库存的事。 “对了，仓库你们都盘点好了吗？” 表面问的是所有人，可重点关注的视线却放在了白若南身上。 “好了，我这边就那么点东西，点一点就清楚了。” 马姐笑眯眯地开口，似乎没听懂真正的意味。 她们一般重点会提及的盘点，可不是浅层次的意思。 是事关她们的隐藏福利，每次提到这个，大家都关心极了。 哪怕是现在，明知道这话来的奇怪，其她人耳朵还是支楞了起来，眼睛也亮了亮。 本来还有困乏的人都直起了身子，一下子来精神了。 大多都反应了过来，今天大概是个什么的事。 眼神在王大雅和白若南之间或明显或隐晦地打量着。 有‘库存’啊，这可是都想掺和的好事了。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刘兰看了一眼赖嘉欣，本来想悄悄问下情况的。 毕竟最近她跟白若南关系越走越近的事也没瞒着谁。 但见赖嘉欣自己都是一脸好奇的模样，便打消了念头。 算了，还是直接看现场吧。 “昨天我就盘点出来了。” “我的也是，交接、签字都弄好了。” “怎么的，你们有谁还没点啊，那这两天可就要抓紧了。” 今天都八月三号了，七月底的库存结果也该出来了。 一般一号二号就能给出结果。 毕竟还得给财务预留一些时间，这些最晚都要在发工资之间前弄好的。 “我的一号就报告了。” 对着疑问的视线，赖嘉欣耸了耸肩。 她柜台里的货物是要细心点，一根针都不能丢的。 清点时注意点就行，不存在很麻烦和繁杂的情况。 目前也还没上架抢手的货物。 盘点过程很简单，结果也出来得快。 赖嘉欣有时还觉得怪无聊的。 当然，她也并不期待忙碌。 这种无所事事般的感觉她很是满意。 就偶尔装作忙碌的样子就行。 大家都回答了盘点过了。 其她人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最后一个还没开口的人身上。 花了些时间琢磨，现在正看着记录本的白若南眼睛顿了顿。 视线落在自己正捏着的有折痕的一页边角上，薄唇抿紧了，隐约又不敢置信的想法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若南，你还没盘点？” 朱慧慧嘴巴一快，问出了口。 “不是吧，昨天若南姐去了仓库好一会的。” 李丽先一步给出了答案，这么近的事她还是有印象的。 她还帮着看了柜台的。 这几天去仓库的不都是去盘点对账吗。 时间比平常拿货的时间也要久点。 马姐嘴角微动，眼睛移开了。 她也记得的。 不止她们，这么一说，其她人多少也记起来了。 “盘点了。” 白若南眼睛抬起、淡淡开口，掩下那点由猜测带来的不悦。 赖嘉欣投过去一个关心的眼神，得到的是还算平静的回应。 眉头微挑，明白接下来应该也没问题。 “然后呢？” 王大雅见其她人都不问，只好自己出马了。 ‘真是一群废物，都暗示到这地步了，还搞不清楚。’ “什么然后？” 白若南身子一转，定定地看着王大雅。 “你怎么知道的？” 她本来是打算今天下午再请示一下主任，然后告诉大家的。 偏偏有人提前知道了，还一点都坐不住。 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第89章 胜负 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白若南觉得要是同事们都有分寸点、聪明点就好了。 省得上个班那都这么多糟心事。 真是影响心情。 “什么？” “什么知道了不知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王大雅紧张了一瞬，话就乱了。 别说正面看着她一举一动的白若南，将她的所有神情都看在眼里了。 就连只听到这话的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这是在慌什么？ 有什么可慌的。 赖嘉欣心里哪怕有预料了，还是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白若南直接戳穿，而是她没想到王大雅这么经不起风浪。 一点事都扛不住，这么快就落败了。 她也不是想看白若南的笑话。 在她心里，普通朋友关系是真的，不是什么塑料姐妹。 甚至在白若南回她眼神时，结局她就已经猜到了。 只是觉得马上就显露出胜负方的结局好草率。 一点意思都没有。 “搞不清楚你说什么。” “不就多问了你一句吗，有什么好不耐烦的。” “真是懒得跟你说。” 好在王大雅也不是白长的岁数。 虽然已经暴露出不对了，但还是把话勉强圆了回来。 即使大家都不信这说辞。 起码明面上给自己还留了点面子。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若南眼睛扫了一下记录本，又往后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本来还算细微的动作，在王大雅看来就是她都知道了。 咽了咽口水，王大雅努力保持着冷静。 心里给自己做足准备，说服自己本身一点问题都没有。 明明就是白若南不公道，好事瞒着大家不说，还妄图给她穿小鞋。 被她提前发现了而已。 所以她去确定有什么问题。 其她人还要感谢自己才对。 要不然白若南悄悄把布都换走了、留给亲戚朋友了，她们连一点都捞不到手里。 这种事，以前供销社也不是没发生过。 她王大雅自然要提前阻止。 正在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大义凛然地揭穿这一切时。 白若南抢先一步开口了。 “仓库里还有一点库存，只是上面的污渍有点严重，有的部分染得不是很均匀。” 在其她人疑惑或喜悦的神色露出后，又接着说道： “之前具体怎么处理还没问，中午吃饭时我去问了下主任，主任说我们内部可以优先分配。” 将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提解释了一下。 本来这两天提也很正常，并不晚，偏偏王大雅心急。 让她还得这么解释一道。 赖嘉欣眼里划过了然，原来如此。 怪不得中午吃完饭，白若南晚了一会才进来。 哪怕是洗饭盒，时间也好像久了一会会。 当时刘兰有事喊了她，赖嘉欣就没来得及多想，上前头忙来了。 真是迅速。 心里不禁感叹一声。 这是一点话口都没给王大雅说道啊。 “真的，那太好了。” “若南，谢谢你了啊。” “待会下班咱们去看一看吧。” 不管有没有布料急需的都喜形于色。 哪怕自家不缺，亲戚朋友总有要的。 至于这中间会不会加钱转卖，那就是个人的事了。 大家都在询问着剩余多少的事，盘算着自己这次能够分到多少。 兜里带没带钱，要不要跟同事借一点。 热络的聊着，王大雅自然就被抛在了脑后。 她哪有便宜的布料重要啊。 更别说，这场戏该看的也看了。 大致情况其她人也猜到了部分。 就跟了解王大雅一样，其她人对白若南也是有了解的。 性格的确冷淡了点，不爱凑热闹，但也不是那种偷摸的人。 所以王大雅脑补的那些，在其她人心里都没怎么过一道。 更别说留下痕迹了。 说话间，言语里就带着些许信任和偏向。 白若南脸上染上了笑意，跟周围的人简单说了说情况。 徒留某人尴尬的站在原地，一腔激进被当面浇了盆冷水。 就好比釜底抽薪，猜中心中底牌一模一样。 还半点不在意地转头聊开了。 赖嘉欣瞥了眼隔壁的隔壁红了又白，总之是不太好的脸色，只有一句话想说。 何必呢。 随即跟刘兰和朱慧慧聊了起来。 直到再有客人出现在门口，众人的雀跃之情才压了下来。 内部的事内部消化即可。 闹到明面上容易惹麻烦。 万一听到消息的是个刺头，闹大了可就不好了。 这也是为什么白若南明明不高兴，却没有直接闹大、明说的原因。 仅限同事之间就还好，要是闹到主任面前，那就不止是同事之间互不友好的小事了。 于英说不定会觉得失望。 对于两人的公私不分或者工作能力会产生质疑。 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就能闹到这个程度。 无论会不会吃挂落，起码白若南是不愿意在主任心里给自己降分的。 所以这一次她按住了不发。 后面总有机会的。 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王大雅，白若南暗暗给她记了一笔。 有在意的就好，等你再落到我手里，总有求到我面前的时候。 以轻微的声音冷哼了一声，确保身边的人听到了，这才满意。 扭过头热情（相对而言）的与其她人交谈了起来。 可能是大家对这个消息太过欢喜，或是王大雅的人缘太差了，竟然没人给她解围。 等到下班时间到了，大家把门板关上，只留下一块仅供一人通过的位置，还掩了起来，以示下班不营业。 这才集体往仓库走去。 王大雅也默默跟在后面。 “来了，就是这些了，你们看看。” 吴成自然也没走，就连财务芳姐也特地留了下来。 这都是提前通知到了的。 货已经被吴成搬到中间这间开着门的屋子门口了，众人借着光就看清楚了。 依稀可见，料子原来应该是青色的。 由于布没展开，染色均不均匀看不太出来。 倒是上面的污渍是真的多。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保持这个模样又在仓库放了多久。 赖嘉欣眼神在吴成身上逗留了几秒。 其实库管对这些早就知晓了吧，根据仓库货物情况也能猜到一点。 比她们还快一些。 “总共就这么多，看是怎么分。” 第90章 分配 吴成留下，除了因为要锁门外，那就是自己也有购买的需要。 布再脏，回去洗一洗不就行了。 在场的人谁都想要。 “先按人数均分，要多要少自己换。” 见其她人都不开口，芳姐便直说了。 一般也差不多是这样。 “行。” “可以的。” “我也没问题。” 其她人自然没意见。 王大雅眼里闪过懊恼，早知道是这样，她下午就不必...... 都怪白若南故意不提醒她，明明都通了气，却独独没告诉她。 害她出了这个丑。 不管王大雅是怎么想的，供销社里工具也不缺，很快就在合力下，将布匹分割开了。 主任不要，最后就是按她们十个人的人数分的。 售货员六个，财务一个，库管两个，采购一个。 即使人家今天不在，那也是要留的。 更别说人家早就知道了，也特意差人留了话。 说到采购，赖嘉欣还是在第一个月领工资时才见到。 他平常不坐班，倒是很少见到。 但有便宜的时候，也是一次都不落。 都是精明人。 赖嘉欣拿着属于自己的四尺半布，也不嫌它脏了，将它折好拿着，准备待会塞进篮子里带回家。 这一番动作导致刚想朝她开口的马姐只好又闭上嘴。 想起之前换肉票时，也没在赖嘉欣身上占到过便宜，便转头去找李丽了。 这个滑头还是算了。 赖嘉欣没注意到，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了，她也不会让的。 即使她背包里还攒了三丈多的布，暂时不缺做衣裳的。 但该她拿的便宜也不能松手。 更别说，明面上她还是很需要这些做遮掩的。 总不能靠背包里各色的布料。 最多的是蓝色，其次是绿色、灰色，还有一块碎花的、一块红色的。 后两种就别提了，赖嘉欣觉得这得暂时压箱底了。 前三种颜色合适归合适，但她目前还不缺衣服。 在之前做完全家的衣服后，赖嘉欣又用签到出来的布做了一件上衣。 替换是完全够的。 赖嘉欣打算将这些布留着做棉袄、棉被。 尤其是她今早签到出来的物品，想到这，赖嘉欣眼里不禁闪烁着欢喜。 棉花还是头一次签到出来。 看来签到物品也不完全看天气情况。 大部分情况下，随机性还是很强的。 虽然只有2千克的棉花，但积少成多，赖嘉欣决定好好攒一攒，不乱用掉，也不换出去。 她打算后期合成试试，看能不能制作出棉袄、棉被之类的。 之前面板只用来合成过吃食来着。 要是可以的话，又能给她省一笔不小的钱财以及精力、时间。 小金库也能丰厚一些。 三个月下来，赖嘉欣手里的存款终于又破百了。 这还是不算家里柜子上、抽屉里，以及放在外头的零钱的。 仅仅是只进不出，没大事就不准备动用的存款。 想想都觉得不容易。 上一世赖嘉欣是为了手里不超过五位数的金额而烦恼，就怕一下子交不起房租、吃不起饭了。 现在只是过了百，就这么满足了。 不看其换算的情况下，还是挺惨烈的对比。 赖嘉欣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其她人也私下交换好了。 不太意外的是，李丽手头的布被换给马姐了。 ‘果然，马姐的嘴皮子还是顶顶的。’ 李丽抵挡不住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这姑娘前几天才说好像没钱了。 这周连零嘴都没买过。 以前一周最少买一次的。 就等着下次发工资来着。 不然这个颜色，她应该是喜欢的。 赖嘉欣心想。 晚了一步的王大雅正觉气恼。 等再想找别人时，就发现都结束了，没人再换了。 看着手里的四尺半布，王大雅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甭管她怎么想，其余人都很满意。 将以远低于市场价购买的布收好，大家高兴地一一离开了供销社。 不得不提，赖嘉欣也爱上了这样的活动。 以后要是再多点就好了。 ...... “嫂子。” “凤兰？” 骑着车，远远就望到村口的田野和依稀可见的人影。 田野更是从三个月前的荒芜到现在的作物密布，丰收的场景似乎就在眼前。 只是在离村口田地大约需要步行六七分钟的距离，赖嘉欣看着一抹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前头。 听到后头的动静，张凤兰一转头就看到了赖嘉欣，惊喜地开了口。 本来想当做没看见的赖嘉欣只好佯装才发现般停下车子，脚落下撑着地。 这要是男士自行车，依照她的身高，就会有一点困难了。 “你怎么在这？” 赖嘉欣疑惑出声。 她跟张凤兰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其中也有故意避着的想法。 原因无它，张凤兰有点过于热情。 偏偏她说话做事还算知进退，不强行要求什么或怎么样。 见了就带笑，热情又不死缠烂打。 度把握得刚刚好。 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社牛而已。 在这个整体偏向热情朴素的年代，并不特别突出。 但性格仍然是吃香的，容易跟人打成一片。 张凤兰的做派让原身不好太过拒绝，也让赖嘉欣心里的不适感较难产生。 以前，她还羡慕过这种性格的人。 不过，放到现在，要是再稍微近一步，赖嘉欣是会直说不喜欢这样的程度。 她早就过了扭捏、不敢开口直言自己想法的阶段。 大约是察觉出赖嘉欣的心理，或是从一直都冷谈的语气、脸色中明白了。 张凤兰不仅不再进一步了，还逐渐减少了上门次数。 村里见到的机会也少了。 再加上赖嘉欣天天早出晚归的，还真没怎么遇到过。 不过，现在再见到，人家脸上的笑容和话语仍然真诚无比。 似乎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生分过一样。 要不是赖嘉欣自己就是当事人，怕不是都要怀疑自己几秒的程度。 她俩关系有这么好了吗？ ‘是个狠人。’ 要知道她之前的态度那么冷淡，稍微有点性子的人都不会想主动上前说话了。 这个名义上的弟妹真是了不得。 怪不得比刘二妹的名声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第91章 巧遇 即使没有故意搜集村里人的信息，但村子就这么大，有点动静赖嘉欣也能知道。 跟她有瓜葛的事或人，听到后更是会留个心。 禾苗她们每天在家都会聊聊当天发生的事。 又有春花、凤子她们这些人的八卦，赖嘉欣对于村里的消息还算是灵通的。 “我下午回了一趟娘家，这不也才刚回来。” 张凤兰语气亲近地说着缘由，正准备继续聊下去，就听到： “这样啊，那我先回了，还急着回家做饭。” 明白真是巧遇，赖嘉欣就没了再聊的想法。 说完就重新踩上车，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往前驶去。 客套两句不能再多了。 至于带人一程，真是想多了。 要是别人，赖嘉欣说不定还会留下一句“她带不起，小孩子还勉强，大人真不会带，车容易翻”这类的话。 但对于张凤兰，还是算了吧。 带人本来就重，赖嘉欣嫌累得慌，连几个孩子都很少带。 更别提大人了。 关系好的她还客套一下，一般及以下那是想都不要想。 赖嘉欣不讨厌聪明人，但她不喜欢别人把聪明劲用在她身上。 这会让她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她不喜欢。 更别说，她要是跟张凤兰走近些，说不定在外人眼里就是她们两家重归于好了。 要真这样，原身夫妻怎么想不说，赖嘉欣自己都觉得怄气。 不止是替原身，也是替自己。 过得好好的，她是疯了才会给自己找一堆心怀鬼胎的亲戚。 一旦黏上就不太好弄走的那种。 还有一个恶后婆婆就更别提了。 赖嘉欣脑子又没坏。 尤其是对当初自己刚来时，张凤兰的来意的猜测，赖嘉欣心里就生不起好感。 吃绝户的行为，在哪都是令人不齿的。 跟谷丰他们培养出感情后，赖嘉欣更是把他们划在了自己人的范畴内，对于这种算计就很难有好脸色了。 这也是她在张凤兰第一次上门看望后反应过来的。 之后的态度就没那么好声好气的说话了。 看着潇洒离开的身影，张凤兰脸一僵。 她没想到，赖嘉欣这么不给面子。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退了一步，想着重新换个方式交流，应该会好些。 没想到赖嘉欣那种法子都不吃。 甚至连句客气话都不说。 张凤兰眼里闪现出气恼的神色，心里则是快速思索着是不是该放弃打好关系这条路。 也不交恶，起码不再差下去。 嫁过来了解了一些事后，她就知道，只要有着婆婆在，想要拉近关系就会比较难。 但没想到会难到这个程度。 尤其是赖嘉欣比以前还要直接了。 以前面嫩，即使拒绝可也委婉多了。 不知道是换了芯子的缘故，张凤兰更多的是将这跟陈茂去世的事联想了起来。 可她也没办法啊，婆婆不能劝，丈夫犹豫不愿提，哪怕张凤兰私下多次劝说也没用。 这才有了后来换着法子上门关心的事，以做弥补。 可惜，还是没用。 想到家里的猪队友，张凤兰无可奈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起码自己还能说上两句话。 她苦笑着安慰自己。 要不是看在赖嘉欣工作的份上，她哪用这么上心。 有一门好亲戚的重要性，张凤兰在出嫁前就明白了。 因此走的是一条跟谁都能说上话的路子，从不去得罪人。 跟许多人关系都不错。 就算是跟家里关系不好的人家，张凤兰也能做到让人家不仇视自己，单独分裂开，甚至还说自己好话。 这套法子一向无往不利。 是她对外交往的法宝，也让张凤兰获得过许多不起眼的好处。 名声只是其中一种。 却是最重要的一层外壳。 唯独遇上赖嘉欣这个硬茬，如今才打了败仗。 眉头皱了皱，张凤兰心里想法千丝万缕，脚步却没带停的。 直到走近村口时，脸上又重新出现了那副热情的笑颜。 跟遇到的村里人时不时打着招呼，都能聊上几句话。 “凤兰回来了，你娘身体怎么样啊？” 一个婶子正拍着衣裳，抬头就见到人，关切地问了句。 “好些了，托您记挂。” 今天张凤兰是回去看亲娘的，娘家那边托人传话过来说身子不舒服，她下午这才匆匆跑一趟。 回去前还挣了几个工分才走，不给妯娌说更多酸话的机会。 “好了就好。” “是啊，这不亲自去一趟哪放得下心啊。” “这说的也是，也是你孝顺，心里记挂着。” “都是应该的。” 张凤兰笑了笑，话里不觉得有什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还聊得挺热闹。 这让赖嘉欣看了，肯定会感叹人缘真是好。 她是做不到这样的。 能少点交流就少点交流，话说多了也累。 赖嘉欣的主动社交很少，一般更多的是带有目的性在的。 七分演，三分真。 在一定程度上，好像跟张凤兰也挺像的。 只是侧重点和思路不太一样。 陈家。 “嫂子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到晚上才回呢。” 一进门，已经听到动静的刘二妹就从厨房里出来，嘴里阴阳怪气着。 明显对于今天张凤兰多休息了半天很是不满。 上午挣了工分又怎么样，一天算下来，还不是她们二房干得多。 这没分家，不就是大房占了便宜。 张凤兰没急着接话，而是先看了一眼堂屋。 婆婆付阿银置若罔闻，二弟拉着丈夫在说着话。 陈栋看到媳妇回来了本来想开口的，但还没来得及，就被弟媳跟弟弟的话接连打断了。 思绪一下子就被带走了。 又让媳妇独自面临被挤兑的处境。 张凤兰本来习惯了的，她也知道有着婆婆在，丈夫不太敢多说。 可心里还是产生了点失望之情。 “娘。” 倒是儿子闺女见她回来了，高兴地跑了过来。 张凤兰摸了摸孩子的头，笑容真切多了。 那点情绪也抛开了。 至于刘二妹？仿佛就没听到刚刚有人开口说话了一样。 “你们外婆给装的菜干。” 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闺女，嘴巴张了张，说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第92章 委屈 她下午是带了点粮食走，但可不是空手回来的。 “娘，你们饿了没，饭还没好？我现在就去做。” 走到堂屋门口，对着付阿银喊道，说着就要去厨房。 “让你弟妹做，这么远你也走累了，歇一歇。” 听到不是空手回，付阿银脸色好了些，开口道。 “诶，好。” 张凤兰笑着应了，顺着话就在板凳上坐下。 “那就辛苦你了，弟妹。” 还对着厨房门口的刘二妹招呼着，一副不打算起身的模样。 刘二妹脸色扭曲了一下，对于自己这次又落了下风很是不高兴。 从上次被坑了之后，妯娌俩过招的频率越来越高。 大多时候，她都占下风。 因此总是想着要拿回一筹，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刘二妹眉头一动，表情变了变。 甚至还笑了下。 眼底里暗藏着的是幸灾乐祸。 以及夹杂在里头的一抹炫耀。 “应该的，嫂子你好好歇一歇。” 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 这副模样让张凤兰心里一动，不知所以，但还是暗暗戒备着。 脑子里思索着会有什么情况。 不过还不等她摸出名堂，晚饭也好了，暂时也就没心思再去细想。 主食是都分好了，每个人的量都有限。 除了陈家兄弟俩，没人再能盛第二碗。 但菜是自己夹的。 她动作要不快点，可抢不过刘二妹。 张凤兰一边给自己夹，还要帮孩子抢。 事关粮食，可不能退让。 付阿银分完饭后，倒是没再说话。 跟她在家里的性格一致，张凤兰也就没注意。 没想到晚上入睡前得知了个噩耗。 “凭什么啊？” 张凤兰坐直身体，扭过头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 声音都来不及压低了，一旁熟睡的孩子似乎是被惊到了，动作了几下。 嘴里还嘟囔了几个字。 反应过来，张凤兰这才压低了声音。 只是话里的恼怒半分不减。 “你已经答应了是不是。” 眼神定定看着陈栋，张凤兰心里有了答案。 陈栋在注视下有点不自在，眼神闪躲着。 “小声点，别吓到孩子了。” 拍了拍旁边的闺女，陈栋找了个借口，没有直接回应。 而默认就已经证明了答案。 张凤兰哪还看不出来，咬住唇不说话。 眼睛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少有的红了。 “凤兰，你别哭啊。” 陈栋这才有些着急了。 媳妇的性格一向要强，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模样。 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干巴巴地劝着、解释着。 “凤兰，你听我说…” “是娘直接吩咐的，我也不好拒绝。” “要是娘见我不应，肯定要生气，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对你发火。” 婆媳之间的事，谁说男人一点都不知情。 完全是看他在中间做不做事，要是当做看不见可不就是代表不敏感了吗。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直接就可以成为隐形人。 “我也跟娘提了，要是让你跟弟妹换，那我们小花就留在家给娘打下手。” 前头听了一直低着头、啜泣不说话的张凤兰这才重新抬起头。 眼眶红红的，不确定地询问着。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知道我吗，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栋见话奏效了赶紧补充着，还伸手揽了揽媳妇。 “小花是我亲闺女，我还能不心疼她。” 小花跟二房的三花都是四岁，就差三个月大。 平常是轮流跟着付阿银在家，比去外头下工肯定是要轻松多了的。 以后一直在家不可能，但最近两三个月常待在家也不错了。 “娘的意思是弟妹刚怀上，让你们暂时换换。” 最小的小花都四岁了，家里也有四年没人怀上了。 “咱们家也好久没有好消息了，娘也是高兴，所以才这么重视。” 张凤兰听了不置可否。 刘二妹怀上的确是其中一个原因。 但付阿银这么做，何尝不是有在敲打她的意思。 这几个月自己对赖嘉欣的态度，还有之前上过几次门的事到底是被婆婆记在心里了。 只是自己没有露出更多马脚，也没什么被拿捏住的错处。 这才一直没有动作。 现在刘二妹突然怀孕了，机会不就来了吗。 张凤兰暗暗咬牙，对婆婆的记仇程度又有了认识。 气量是真的狭小无比。 可她明知如此，还不得不妥协。 谁让人家无论从身份上，还是名头上都无懈可击，稳稳压了自己一头。 “好吧。” “算你有点良心。” 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张凤兰却一点都没表露出来。 陈栋跟她感情是好，大多事也听她的。 她们这个小家在他心里也很重要。 但陈栋孝顺也是真的。 人家毕竟是亲母子，张凤兰不会乱说话。 免得母子俩一通气，自己直接得罪两方，吃力不讨好。 所以只做委屈和善解人意状。 心里却把这事狠狠记住了。 这下马威她不会忘的。 扫向主屋的眼色，冷极了。 “委屈你了，媳妇。” 陈栋很吃这一套，现在对于媳妇吃亏的感觉才深刻了起来。 还不忘表功、做保证。 “你放心，等弟妹好些了，我就跟娘说让你们换回来。” 张凤兰目前分配的工作比起刘二妹要轻松些。 工分确是一样的算。 陈栋也不是说假话，自己媳妇他也心疼。 “嗯。” 张凤兰应了，心里却不信。 不是不信丈夫会开口，而是知道他开口情况会更糟。 尤其是这换不换得回来还是一回事。 怀孕期间，这一早一尾都要好几个月。 更别说中间有无数借口。 这让张凤兰怎么好开口。 要是逼着妯娌换工，闹到外面还影响自己的名声。 仅这一条就拿捏到她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张凤兰只好思索着如何让这件事对自己利益最大化。 说不定还能再噎刘二妹一回。 这么想着，心里的气这才顺了顺。 “媳妇，我们也再给小花生个弟弟妹妹吧。” 陈栋声音低哑了下来，随着欺身下来的动作，张凤兰的诸多想法也被转移走了。 日子逐渐好了，其余的事情就该搬上来了。 饱暖思yy，老祖宗的话半点也不假。 “哎呀，小心点，孩子还在旁边呢。” 房间少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 许多家庭的矛盾就是因此滋生的。 “放心，咱们动作小点，他们不会醒的。” 耳鬓厮磨的低语逐渐萦绕在了室内。 第93章 口水 “同志，帮我拿两张邮票。” 赖嘉欣指了指她选中的类型。 “寄到省内的？” 玻璃窗口处的女同志随口问了一句，头都没抬。 “对。” 赖嘉欣连要是问寄给谁的借口都找好了，结果人家什么都没问。 直接把邮票通过窗口递给了她。 “信封要不？” “拿两个，谢谢。” 赖嘉欣点了点头，将钱给了出去。 没有马上离开，也没有在这写信的打算。 托见多了许多场景的福，工作人员对外面逗留的人并不意外。 多一个眼神都没有。 赖嘉欣的视线在窗口内的几张邮票上流连着，心里有点可惜。 她也是有集邮坐等升值的打算的。 但她记得的也有限。 六零年发行的金鱼邮票现在是买不到了。 起码她们县城邮局里是没有的。 儿童、黄山、蝴蝶、牡丹邮票这些还没发行，都是明年、后年才有的，她倒是做了重点标记。 至于再往后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片红了。 赖嘉欣打定主意，到时候能买的都要买个两三套下来。 等价值高了再出售一套或两套，剩下的一套拿来收藏。 现在就偶尔来买两张不记得出不出名的散票，甭管价值怎么样，买了再说，好在也不贵。 最差也能当个纪念。 因为重点放在明后两年，邮局来得也少。 赖嘉欣尽量不引人注意，工作人员对她也没什么印象。 看了两眼，没看到特殊的、新发行的邮票，她就离开了。 这大中午的，她也是借着午休时间出来的。 上个厕所的功夫，顺带逛了一下。 也是邮局离得不算很远，不然再有吸引力，赖嘉欣也不想在这炎热的夏天，最热的时候到处跑。 今天天气还算是比较阴的，太阳不大，但有点闷。 大家都说这是要下雨了。 也不知道能下多大。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聚在一起的云，厚厚的云层抵挡住了烈日的照射。 邮票买到了，赖嘉欣就往回赶。 信封只是个幌子，简单折了几下捏在手心里，接着遮挡，在没人的时候赖嘉欣将其跟邮票一起收进了背包里。 最后空手回了供销社。 “怎么去这么久？” 朱慧慧刚打了个盹，精神头好多了。 “去副食店那边看了看。” 回来的时候刚好经过副食店，赖嘉欣顺带看了一眼今日供应。 “哦。” 说到这个，朱慧慧就不感兴趣了。 今天早上她就知道有什么了。 还以为能听到别的呢。 本来想继续跟赖嘉欣聊会，就见其打了个哈欠，似乎有点困乏了。 “你眯会吧，不然下午撑不住，我看着。” 一般情况下，朱慧慧还算是比较体贴的。 也是因此，赖嘉欣也没计较第一天来时她看戏的表现。 至于经常性的酸言酸语，她是不会惯着的。 “行，麻烦你了。” 互相的事，赖嘉欣也没多客气。 将落在脖子上的碎发捋了捋，便撑着胳膊闭上眼睛。 不一定真要深度睡眠，稍微眯一会或者养会神就够了。 心里记挂着时间，赖嘉欣睡了十五分钟的样子就醒了。 周围多少有声音，她也睡得迷迷糊糊，动静也听到了些。 没有安全感的地方，让她即使在休息状态下也是不敢完全放松的。 “醒了，离上班还有一会。” 朱慧慧看了一眼墙边挂着的时钟，还有十来分钟才到正式营业时间。 “嗯，睡好了，精神也好多了。” 赖嘉欣点了点头，看了眼已经有顾客进来的别处柜台。 没多在意。 她们这个岗位，中午可以说是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的。 因为根本拿不准上门的顾客会何时来。 即使被打扰了也得营业。 态度可以不好，但不能不卖人家东西。 赖嘉欣觉得这个岗位挺适合臭脸的人的，比如她。 根本不需要后世的微笑服务态度。 不像百货商店，可能是涉及到奖励机制或其它，态度会稍微注意一些。 当然，前提是在确定顾客仪容仪表得体之后。 赖嘉欣第一次去跟后来几次去，感受到的视线就有点差别。 很现实。 “你凭什么不卖给我。” “我又不是不付钱。” 思绪飘走的赖嘉欣突然听到吵闹声，扭头望过去就见是刚刚进来的客人。 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大娘，正在白若南柜台前挥舞着手臂，唾沫四溅。 明明离得远，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赖嘉欣眼里闪过嫌弃，她可不想沾染到不该沾的脏东西。 咦～ 嫌弃过后赖嘉欣集中心思看着，她还不知道是咋了。 “你爱买不买，不买就出去。” 白若南冷脸相待，很是不耐烦。 “凭什么我要出去，你把布给我裁了，我又不是不给钱。” 大娘一副很有理的模样，还从口袋里掏了几张毛票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 刘兰也被惊醒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向赖嘉欣询问着。 摇了摇头，赖嘉欣也还没搞清楚情况。 按她了解的白若南，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这大娘是什么情况...? 在其她人的注视下，白若南一点面子都懒得给了。 “你买布只拿钱，票呢，在这装什么傻，当我是冤大头啊。” “一大把年纪了，还一点脸都不讲，也不嫌丢人。” “你..你这个...” 大娘愣了一秒，就准备口吐芬芳。 “你什么啊你，不买东西就给我滚出去。” “都多少岁的人了，不说给小孩做个榜样，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法子。” 半点都不客气的话吐出，白若南都气笑了，损人功力大涨。 为什么说她们售货员态度不好，经常遇到奇葩或是死皮赖脸的人，心情能好吗。 给点好脸就开染坊，仗着年纪大就胡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以为是你自己家啊。 就想着白拿。 狠狠骂了几句，完全都不需要别人帮忙的。 灵敏的反应能力正派上了用场。 早就经历惯了这些的马姐等人在自己的位置坐得好好的，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甚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要是配点瓜子就更像样了。 第94章 暗语 弄明白情况的刘兰也是一副‘就这’的模样，兴致缺缺的坐了回去。 虽然眼神还没离开，但已经料到结局了。 徒留一脸讪讪和震惊失策的大娘，以及有点惊呆了的李丽和赖嘉欣。 前者是自以为找了个面嫩的，猜想好欺负，想着倚老卖老、赖皮试试。 万一就占到便宜了呢。 就算失败也亏不了什么。 后者则是第一次在供销社见到这么抓马的场面，还有白若南展现的与平时格外不同的一面。 别看两人都上了几个月的班了，但这中间也只见过一点点争吵的小场面，这次算是大的。 再一个，则是领悟到了反转的魅力。 哇～真的很可以啊。 赖嘉欣心道。 眼睛里满是惊叹，白若南能有这么外放的一面还真是没看出来。 大娘被骂得心虚离开了，只是出门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不看格外狼狈的身影的话，还以为是个厉害角色。 这种人就是该好好治一治。 年纪越大脸皮越厚。 赖嘉欣看着人走得有点快的步伐心想着。 殊不知，她也即将面对工作后的第一个‘奇葩’顾客。 ...... “这是大头针、这是织毛线用的，这是平常使用的细针。” “你到底想要哪一个？” 别人的热闹的确有趣，但轮到自己的那刻，赖嘉欣才体验到那种荒唐、无语的感觉。 “要买就买，不买门在那。” 对着面前年轻姑娘的挑三拣四，赖嘉欣直接甩手冷脸了。 一个绣花针都要挑半天，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这看不上，那也不行，怎么不上天呢。 赖嘉欣本来还不错的态度现在是一点都装不了了。 没直接说个滚字，已经是她看面前是个年轻姑娘的份上了。 手往柜台上一搁，赖嘉欣直接不伺候了。 嘴角往下一拉，心里吐槽无数。 一根针还能变出多少花样不成。 “那就拿根细针，再帮我拿卷白色的线。” 跟之前的挑剔，甚至有点找茬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年轻姑娘嘴唇抿了抿，态度突然变得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售货员脾气上来了，欺软怕硬。 “一共七分钱。” 赖嘉欣瞥了她一眼，托刚才的糟糕印象，她根本不想去思索转变的原因。 从柜台里拿出东西往台面上一放，语气冷淡道。 退一步乳腺增生，该撒的气可不能忍。 撒完气了，她心里就舒坦多了。 也懒得再计较，更不想在这姑娘身上费心思。 年轻姑娘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个裹起来的帕子。 从赖嘉欣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包裹里好几层，打开后里面只有几张毛票。 看钱的边角应该是数了好多遍。 女孩又仔细点了点，才把钱递了过来。 剩下又仔细包裹好收起来。 这番姿态引起了赖嘉欣一点关注，重点观察了下递过来的钱，确定没问题才收进盒子里。 她可不想因为收错钱然后自己补足。 年轻姑娘小心地捏住针，插在白线上，握在手心里。 只是转身离开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嘴巴动了动，看着低头整理钱盒的赖嘉欣终是没再开口。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回事？” 刘兰手里戴着顶针，正在扎鞋垫，大概看了个全过程。 “前面挑剔得不行，后面又跟锯嘴葫芦一样。” 说着还摇了摇头，搞不明白的样子。 她是个爽快的性子，不喜欢扭捏这一套。 “谁知道咋想的。” 赖嘉欣抬起头不在意的说了句。 爱咋样就咋样，前提是别来烦她。 过了一会，赖嘉欣就把这事抛开了。 无关紧要的事不值得占据她多少心神。 “对了，兰姐，过几天赶集你去不？” 赖嘉欣扭过头看向刘兰，话里的意思只有她们俩才懂。 “我去不了，假得放到月底休，要去吃个席。” 刘兰马上就明白了，眼里闪过喜色，很快就又遮掩下来了。 语气自然地说着这个月最后一天假的安排。 她月初休过一天了。 “嘉欣你这个月还没休假吧，准备赶集那天休？” 这个月十号没动静，那就是十五号赶集了。 总是在这两天里面产生的。 “对，我想着要是兰姐你那天不休，就麻烦你帮我看着柜台了。” 赖嘉欣颔首，两人似乎只是简单地提起休假的事。 “没问题，交给我。” “月底你再帮我看。” 刘兰说着交换的话。 “好，没问题。” 赖嘉欣没意见，公私还是要分明的。 这样一来一回就刚好，不需要多余的感谢，挺公平的。 “只找兰姐，就不找我啊。” 朱慧慧话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自问对赖嘉欣也不差。 可无论是什么事，赖嘉欣总是要想着找刘兰。 倒不是她爱帮忙，要真麻烦她次数多了，第一个不高兴的也是她。 但要是不找她，朱慧慧又觉得有点不高兴。 仿佛被排挤了一样。 总之就是有点别扭。 赖嘉欣心里无语。 为什么不找你，你是真不知道啊。 “谁让我跟兰姐关系好呢。” 今日份直接人，赖嘉欣不想委婉的时候也是真干脆。 朱慧慧噎住，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行吧，就你俩关系好。” 说着还有些生气的撇了撇嘴。 可惜的是，没人去哄她。 刘兰有些无奈，可也没说什么。 “你要是想帮忙还不简单，过两天我也要休假，你帮我看看柜台吧。” 谁也没料到，王大雅突然开口。 “你也休假？哪天？” 朱慧慧惊讶道。 “十五号，就赶集那天。” 王大雅昂了昂下巴，她也打算去看看，前几次都没去成来着。 “行..行啊。” 朱慧慧现在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了。 她看了看白若南那边的方向，心里明白也只能自己帮忙了。 不应都不合适。 唉，这真是不知道咋说。 她刚刚就不该提。 给了王大雅这么合适的一个借口。 拒绝的借口都找不了。 只希望别把自己卷入她俩的纷争里。 刚拿到‘瑕疵布’才一周的朱慧慧，还是不想得罪白若南的。 跟王大雅比，白若南能带来更多好处。 第95章 交易 性格也更稳定些。 朱慧慧又瞥了王大雅一眼。 听到王大雅说她要去赶集，赖嘉欣眼神微动。 看来自己那天得小心些，没出现在集市的东西就不适合带回家了。 不过，倒是不影响她跟刘兰的交易。 算上这次，就是第三次了。 她们俩之间涉及的主要是鸡蛋。 按赖嘉欣的借口就是跟村子里的人换的。 集市上有没有都不重要。 刚刚她开口就是跟刘兰说，手里差不多有了一批鸡蛋，赶集日后能带给她。 价格也很公道，跟市价一样三分钱或四分钱一个。 主要看个头。 赖嘉欣拿出来的是签到得来的，个头大，自然是按四分钱一个算的。 不过她每次会故意多装一个或两个，等刘兰数个数时就当才发现，其实就是白送的。 刘兰自然也知道，每次有需要都很乐意找她换。 不过赖嘉欣出手还是少，一个月最多也就跟她换一次。 再多就不合适了。 光是刘兰这边，每个月也就一块多的进项而已。 大头其实还是石大爷那边，鸡蛋、红糖、鸡肉等，一个月最少两三块还是有的。 猪肉赖嘉欣是不跟他换的。 她笃定，县城这边石大爷绝对熟悉得多。 副食店有猪肉供应的事完全不会错过，哪用得上她啊。 要是真给了，才会暴露不对劲的地方。 鸡蛋鸡肉还能归于村里，红糖肥皂可以归于自己工作方便得来。 暴露风险小。 而且她还不收票，价格又公道，石大爷自然愿意找她换。 目前就这两个稳定且可信的客户，加在一起的收入不算特别多，但加在一起也好几块钱了。 有时赖嘉欣都觉得自己给外挂人士丢脸了。 人家以百、以千为单位，她以分、以毛、以块为单位。 最多都是个位数。 但也没办法，赖嘉欣其实还是满意的。 起码够稳妥。 而且不要小瞧现在的钱的购买力。 一块钱可是能买好多东西的。 这么安慰自己，赖嘉欣心里就变得好受多了。 这还只是城里这边的。 村里，赖嘉欣也是能薅点小钱钱的。 两边骗...bushi1，两边倒。 ‘这次给了刘兰，石大爷那边就过几天再去吧。’ 赖嘉欣心里排了个时间。 即使两方都不知道，日子也别放在一天。 隔几天比较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赖嘉欣准备下班。 离开前却被白若南叫住了。 “怎么了？” 疑惑地询问，见白若南脸上有些犹豫，赖嘉欣直接问了。 “直接说，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 “当然，要是强人所难的话，你就不要提了。” “免得影响我们俩之间的感情。” 快言快语透露出几分俏皮，赖嘉欣眉眼间皆是洒脱和真诚。 “噗嗤。” 白若南被这话逗笑了。 脸上的笑容表明她很吃这一套。 实际上她也是比较直接的性格。 见赖嘉欣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纠结。 看了已经走空的屋子，又扫了一眼后院的位置，拉着赖嘉欣往外走。 “边走边说吧。” “行啊，你等我把锁打开。” 赖嘉欣将篮子递给她，把车链子解开，一边推着车走，一边说着话。 “我是想说，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以买。” 看着过往的零星行人，白若南低声道。 赖嘉欣听了眉头一挑。 “你家缺粮食？” 不应该啊，白若男家的情况她也了解。 两个正式工，一个临时工，除了她丈夫外全都是城里人，都有粮食定量。 一般不存在不够吃的情况啊。 还是说此粮食非彼粮食。 赖嘉欣眨了眨眼，就见白若南也这么看着她。 好吧，看来就是她理解的这个意思了。 “鸡蛋？” “对，要是有别的也行。” 白若南家条件其实是还不错的，但大多时候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物资。 副食店现在倒是每周都有一回猪肉供应了，可是数量有限，她家也不一定次次能买到。 每个月有一两次能买到都是幸运的。 考虑到两个孩子，还是想着得备点别的才行。 白若南家住的是筒子楼，养鸡是不可能的。 这才把视线放在了农村。 丈夫宋泉那边从结婚入赘后就断的差不多了，没什么走动。 白若南也不想为了这事让宋泉去找那边。 之前恶心人的事她还没忘。 于是第一个就想到了好友赖嘉欣。 就有了今天找她这回事。 “要是有的话你给我留着，钱不是问题。” 统一四分钱、五分钱一个都不是问题，白若南也不会让朋友吃亏。 哪怕多给一点也是可以的。 白若南的眼神里就是这么说的。 赖嘉欣咋舌，大款朋友就在身边啊，钱不是问题这句话真阔气。 她喜欢。 不过面上她还是犹豫了下。 “按我们俩的关系，帮你问问是没问题的。” “但到底有没有、有多少我就不确定了。” 过了一会后，赖嘉欣才给了准话。 刘兰那边的事她暂时没有说。 “我知道的，多少我都接受。” “谢谢你了嘉欣，麻烦你了。” 白若南展露笑颜，一向冷清的面容仿佛融化了一般。 要不是天热，手都想要挽上来。 “诶，先别急着谢，还没影的事呢。” 赖嘉欣压了压嘴角的笑容。 仿佛只是调侃她。 其实是对长期客户+1而感到高兴。 “不管有没有，我都是要感谢你的。” 白若南不是不知事的人。 “之前你不是说我娘做的辣椒酱好吃吗，她最近又做了两瓶，明天我给你带一瓶。” 还没交易就提前收好处了，赖嘉欣只好无奈答应了。 两人并肩走着，赖嘉欣脑子里灵光一闪，脚步一顿。 “对了，除了鸡蛋，别的你们还要不？” 赖嘉欣低声试探着问。 “要，要是有肉就更好了。” 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不耽误白若南先定下。 赖嘉欣眼眸垂下，说话前斟酌了一下。 “我们大队有条小溪，孩子们去溪里玩时，偶尔能抓到些小鱼小蟹之类的。” “就看你喜不喜欢了。” 第一次签到出来的鱼她都没机会吃来着，不过这个可能不是很适合拿出来。 第96章 缺牙 倒是月初签到的泥鳅没问题。 足足2千克呢，还是有点肉的，炒一盘不是问题。 赖嘉欣不会弄这个，也不爱吃泥鳅，换给别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都想好了，如果白若南不要，她就留给石大爷。 石大爷偶尔会喝两口，应该会喜欢这个。 作为下酒菜挺合适的。 “要的要的，我们家都吃，不挑食。”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的白若南赶紧点头，怎么可能不答应。 “行吧，那以后孩子们抓到了，要是能凑盘菜我就带给你。” “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嘉欣。” “明天见。” 事情谈好了，也到了家门口，白若南跟她道别后高兴地回家了。 赖嘉欣颔首，只是在目送她离开时才想到一个问题。 有水的东西可不好带啊。 拍了拍脑袋，赖嘉欣有点懊恼，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怪麻烦的，可惜开口时没想到。 算了算了，看在钱的份上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具体多少钱一斤两人并没有提。 但对方都知道不会让彼此吃亏。 多一点少一点赖嘉欣懒得计较，反正对于她来说都是白来的东西，只有赚的。 当然，多赚点是更好的了。 这么一想，赖嘉欣的心情更好了。 骑车的速度都快了一点。 等快到村子门口时，赖嘉欣把手放进篮子里摸了摸。 在刚过吴家村后，她就从背包里取出了四个大肉包子放到里面。 包了两层油纸在外面，味道不至于那么容易散出来。 现在又不比刚拿出来时那么温热了。 这个温度说是从县城买了后一路飞快赶回来才保持的也差不多。 确定好，赖嘉欣一脸淡定的经过村口。 甚至还有心情跟熟悉的人打个招呼，然后才以正常速度骑着车到家。 “孩子们，我回来了。” 赖嘉欣高声一喊，掩着的院门就迅速被里面跑过来看的崽们打开了。 “娘，你回来啦。” “姑姑。” 被几个孩子围起来的赖嘉欣可受欢迎了。 每天几乎都是这样，情绪价值可谓是给的满满的。 禾苗她们高兴天真的笑脸，非常能够给下班回家的打工人慰贴的感觉。 享受了崽崽们的伺候后，赖嘉欣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让她们去看今日份的惊喜。 “一买到手，我就赶紧蹬着车回来了，想着让你们早点吃上，还好没冷。” “也省得再热一回。” 柴火也少烧两根。 该表功的时候还是要说的，赖嘉欣可不是默默无私奉献的人。 有时候背后做再多，都不如直接提一句。 “哇，肉包子。” “娘你真好。” 谷雨谷生几人叽叽喳喳地说开了，时不时不忘吹两句彩虹屁。 还别说，听着让人挺高兴的。 多么真诚的话啊。 小孩子可不会撒谎。 她就是这么好，这么疼爱孩子的人。 一点好吃的都记挂着家里的崽，多么大公无私啊。 赖嘉欣自信挺直腰板，不去看她有点凸起的肚子的话，这话还是非常可信的。 “姑姑辛苦了，我给你扇风。” “我给娘再捏一捏肩膀。” 几个孩子可不知道那么多，满脸都是纯粹的欢喜，以及单纯的信任。 “行了行了，待会再捏吧。” “先吃饭，免得待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在赖嘉欣到家时，红薯稀饭就已经煮好了。 禾苗做主厨，当然是红薯多、米少的程度。 另外，桌上还有碗拍黄瓜。 现在赖嘉欣已经能比较放心的让禾苗用菜刀了。 主要是不放心也不行，她又不喜欢干活。 也就嘴上多说说、多叮嘱几句。 加上每人半个肉包子的待遇，倒也一点都不差。 “肉包子怎么样都是好吃的。” 禾叶嚷嚷了一句，惹得禾花瞪了一眼他。 “姑姑说了，冷的吃了容易拉肚子，你忘了吗。” 小脸认真地说教着，在赖嘉欣看来就是有点可可爱爱的。 但习惯了姐姐威严的禾叶，一下子就老实了，眼睛转了转，乖巧地应了。 “记得记得，没忘啦。” “姑姑，我知道的。” 又瞄了瞄赖嘉欣，禾叶赶忙说着。 “嗯嗯，姑姑知道你没忘。” 赖嘉欣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姐姐也是关心你哦。” 禾叶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的，也不觉得生气。 “我们禾苗真的很有大姐姐的范。” 对着禾苗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扬。 禾苗抿唇笑了，没像之前那样咧嘴笑。 看着她的动作赖嘉欣便叮嘱了一句。 “尽量别去舔它，这样长出来的才会更整齐。” 禾苗到了换牙齿的阶段，还是门牙边的牙齿。 太明显的缘故导致小姑娘有些害羞，平常说话、微笑的幅度都没那么大了。 别说她了，家里几个崽陆陆续续的都会是缺牙巴的状态。 赖嘉欣觉得自己早晚都会看习惯。 说不定一个刚长出新牙齿，另一个又开始掉牙了。 “嗯嗯。” 禾苗用力点头，她不想跟黑子那样有一嘴歪牙齿。 怪难看的。 她还是有点爱美之心的。 赖嘉欣也是知道，这才跟她们说一些注意事项。 现在可没有整牙技术，就连蛀牙都不好补，牙科彻底普及还得好些年呢。 就连几个孩子吃糖，她都要求必须好好刷牙，不准晚上偷偷吃。 她可不想某天那个孩子捂着脸颊找她哭唧唧的说牙疼。 现在不注意，去医院也是要受罪的。 原身记忆里没有关于医院的什么记忆，有关的最多也只是老孔头和接生婆。 县城医院都没进去过。 赖嘉欣还真不了解现在的医疗手段，拔牙倒是知道，她上一世看过一些老年代的科普文章。 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她也不是学医的。 但有一点她记得很清楚，西医现在的医学手段绝对绝对不能跟未来比。 所以能不生病还是别生病为好。 小命要紧。 因此对于健康方面的事，赖嘉欣在家里也强调得比较多。 也许是因为孩子听话，倒是都很好的实施了注意卫生和健康的事项。 起码赖嘉欣每次回家，看到的都不是那么脏的崽了。 第97章 大喜 饭前洗手更是已经成了习惯。 见谷丰他们拿着包子的手都干干净净的，赖嘉欣看着也舒服。 殊不知，她的细心教导和普及是一个原因。 还有另一个原因。 几个崽要么是喝过苦苦的药汁，脑子里印象深刻得很。 要么是从小伙伴、兄弟姐妹的嘴里听说过，完全不想去碰这么可怕的东西。 闻风丧胆般的形容词，让几个崽们一点都不想去尝试。 赖嘉欣是不知道这回事，要是知道，高兴暂且不提。 说不定还会感同身受的点头皱着脸表示赞同。 中药她也是喝过的，那个味别提了。 虽然喝它是为了身体好，但真的好苦啊。 赖嘉欣：一想到就痛苦jpg. “娘，你不吃了吗？” 赖嘉欣只吃了半个包子，夹了几筷子黄瓜，喝了半碗稀粥就放下了筷子。 脸上的表情还怪怪的。 引得桌子两旁的孩子们疑惑、担心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刚想摇头说什么，几个崽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就迅速投来了。 连个气口都没给她留。 “娘你怎么就吃这么点。” 谷丰疑惑不解，往常赖嘉欣都会吃完一个包子的。 “是我今天没煮好吗，味道不太好。” 禾花心想自己今晚做饭时黄瓜里盐放少了，她应该多放一点的。 “姑姑是身体不舒服吗？” 禾花担忧地皱起小眉头，小脸紧张兮兮的。 “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孔爷爷。” 禾叶溜下板凳，都准备往外跑了。 谷雨谷生被哥哥姐姐们的紧张情绪给感染，有点担心地靠了过来。 嘴里喊着娘，手里没吃完的包子也不要了，丢进了碗里、桌上。 “没事没事，别担心。” 反应过来的赖嘉欣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解释着。 “我是吃饱了，吃不下了，感觉肚子有点撑。” 这是真话，可几个孩子都一副不信的眼神。 看懂她们的意思后，赖嘉欣语塞，在孩子的眼里，她有那么能吃吗？ 好吧，她是在回来的路上提前吃了个苹果。 还有背包里最后两片猪肉脯，还吃了一颗糖，两口牛奶。 现在是真吃不下再多了。 “真的，说假话干什么。” “中午吃得有点晚，不是很饿。” 见几人紧巴巴盯着的模样，赖嘉欣只好找了个借口。 “你们分了，这可不能留到明天。” 看着赖嘉欣的状态不像说假话，几个孩子这才放松了下来。 似乎是信了。 重新在桌前坐好，拿起了筷子。 只是眼神怎么还是有点奇奇怪怪的。 把之前特意掰开的半个包子给她们分了，赖嘉欣有些不解。 是她的思想跟不上了吗？ 多大的娃啊，眼里的情绪怎么还复杂了起来。 这让她不不禁联想到传说中的‘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 现在她信了，这描述绝对不是假的。 肯定有人能表现得出来。 然而跟她飘散的思绪不同的是，禾苗等人都陷入了感动当中。 在她们看来，这就是赖嘉欣自己舍不得吃，才特意找借口分给她们的证据。 娘（姑姑）就是这样的人，总是那么爱她们。 “娘，你吃。” 谷丰把包子递到赖嘉欣嘴边，却被后者摇头拒绝了。 “你自己吃吧，娘不饿。” 这副模样更是让几个孩子心中笃定。 见赖嘉欣实在不愿意吃，她们只好作罢。 只是心底想着，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挣好多钱，孝顺娘（姑姑），给她每天买包子、买肉吃。 美好的误会就这么造成了。 要是赖嘉欣知道的话，肯定会......给她们鼓舞呐喊。 多么积极向上、多么值得鼓励的想法啊。 赖嘉欣：热烈鼓掌欢迎jpg. “我去院子散散步，你们慢慢吃。” 是真的有点撑了的赖嘉欣站起身来。 另外，她也不想看着禾苗她们奇怪的眼神了。 搞不懂，但好像不是啥坏事。 完全没有洗碗之类念头的赖嘉欣真就在前院里走了走，时不时逗下小鸡。 不对，现在不算小鸡了。 跟刚到家时比，长大了不少。 按三到五个月进入成熟期的速度，她家的两只也快成年了。 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吃上家生蛋了。 不枉费特意挑出一公一母带回家。 赖嘉欣盯着两个也在进食的鸡看。 要知道当初买鸡时她才知道，还有人拼着买的。 两家合买一只公鸡，又自家单独买一只母鸡，平常说是放在一起养。 当时听着的赖嘉欣就感到奇怪，放在一起养，怎么才能确定下的蛋是自家的呢。 还是说直接平均分？ 毕竟又控制不好母鸡到底在哪里抱窝，是不是每天都在一个地方固定下蛋。 好在这不是她需要操心的问题。 “砰砰砰。” 拍门的声音突然响起，赖嘉欣看了过去，往院门走去，嘴里还问这“谁啊？”。 打开门，外头站着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姑娘，手里牵着的是...小七。 “堂婶。” “堂婶。” 一道不熟悉的声音和一道雀跃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七。” “大喜？” 赖嘉欣不确定道，她是通过小七才认出来的，这应该是大堂哥家的大闺女。 三大娘有五个孙子七个孙女。 分开排行，孙女从大喜一直到七喜，孙子从大乐到五乐。 只是有时会喊小六、小七这样的名字。 比如小七，因为是最小的女孩，家里也没有重名的排行，倒是叫惯了。 “堂婶。” 大喜喊了一声，这才将怀里包着的东西递了过来。 “这是奶奶让我拿给你的，说是做好了一部分让你们先穿着。” 赖嘉欣接过东西，发现正是四双布鞋。 两双很明显是她的码数，另外两双很小，应该就是谷雨和谷生的了。 “好，帮我给你奶奶带声谢。” 赖嘉欣本来想着要不去一趟三大娘家的，但想了一下又放弃了。 “你回去问下你娘，看她们过两天有没有去赶集的，到时候可以一起去。” “好，我记住了，回去跟她说。” 大喜认真地点头，余光不小心瞥到堂屋里好像还在吃饭的一幕，垂下眼睛，抿了抿唇。 第98章 送鞋 特意现在才过来，就是奶奶怕她们撞上赖家吃饭的时间。 她们家已经吃完好一会了。 算着赖嘉欣下班回来的时间，本来想着这时候应该也差不多了的。 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希望堂婶不会觉得她们是故意趁饭点来的。 已经十岁了的大喜，已经知道很多事了。 要知道这个年代在饭点上门的人，大多都是极其不讲究的。 除了真的偶然外，大多人都会故意避开别人家吃饭的时间上门。 小七倒是丝毫不知姐姐的担心，仰着头看着，神情专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赖嘉欣对她笑了笑，摸自己孩子的头摸习惯了，下意识伸了手。 当然以她的视线，是先低头看了眼的。 小七头上并不埋汰。 上次去三大娘家她就发现了，无论是三大娘自己、还是孩子或是家里，都拾掇得很整洁。 不知道伸手前赖嘉欣还多注意了一眼，小七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咧嘴笑了。 考虑到还在吃饭的孩子们，其实几乎都吃完了，就吃得慢些的碗里还有两三口。 主要是屋子里可能残余的香味，赖嘉欣就没有请两个孩子留下来玩。 说不定家里也在等着她们早点回去。 “那堂婶我们就先回家了，下次再来找弟弟妹妹们玩。” 大喜出声，很懂事的说着客气话，拉着非要跟着来的妹妹就准备走。 本来奶奶只叫她一个人出门跑腿的，谁知小七听了，应是缠着也要来。 她不忍拒绝，只心里猜测着小七可能是想吃糖，觉得带着去不太好。 可却不见其余人阻拦，四婶没开口大喜不意外。 毕竟小七要是真有吃的，四婶还会动手要呢。 奇怪的是四叔也没有说什么，让大喜意外上次在家里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又见奶奶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后似乎默认同意了。 只交代了句送完东西就马上回来，大喜应下，便牵着小七出来了。 “好，欢迎你找她们玩。” 赖嘉欣也没有挽留，倒是手在空空的裤子口袋外摸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拿出来。 只回了一句客套的话。 但也不完全是假话。 原身记忆里对大喜这几个孩子印象还是挺好的。 应该都是懂事的孩子。 太调皮或者熊孩子，赖嘉欣是绝对不会邀请的，客套都不想客套。 “嗯嗯。” 被姐姐拉着走，小七还回头看了两眼。 见着两人离开，赖嘉欣关上门，抱着鞋子回到堂屋。 “娘，谁啊？” “什么东西？” 几个崽好奇地问道。 刚刚因为不想被人知道家里在吃肉包子，她们都克制着好奇，没有去门前晃。 有点蠢蠢欲动头往外探的都被拉回来了。 “是你们三奶奶家的大喜姐。” “这是我上次请你们三奶奶帮忙做的鞋子。” “家里的鞋子都不像样了，我又没时间，就拜托给别人了。” 赖嘉欣对于这些事都不瞒着的，一部分事孩子们也是能知道的，也能共同参与。 不该说的、不适合说的，赖嘉欣也不会提。 “现在只做好了一部分，你们的还在做，这个月应该都能穿上新鞋子。” 将谷雨谷生的给了她们自己，赖嘉欣仔细看了看属于自己的两双。 很结实，缝的也很好，是用心了的。 需要花钱的、家里有的基本材料都是赖嘉欣出的。 请人做鞋子，自然只能耗费精力和手艺，再多就不合适了。 不过看在这速度和手艺的程度，赖嘉欣满意极了。 甚至觉得要是后面几双鞋子都是这个水平的话，她可以在原打算的肉上多加一二两。 副食店猪肉价格也涨了，现在已经三毛四一斤了。 赖嘉欣知道这才只是开始，在接下来十余年里，猪肉里一等肉的价格最高会涨到八毛、九毛一斤。 三等肉最高也会涨到五毛多，接近六毛。 现在还算是便宜的了。 当然，这对赖嘉欣影响不大，只是起个参考作用而已。 如果按一双布鞋四、五分钱的酬劳来算，她们一人两双的话，也才两斤肉的样子。 也就是赖嘉欣一次生成食物的机会和收获而已。 不过，她肯定是不会一次性就给两斤的。 光是肉票，要凑两斤就不容易。 再能攒也不适合一次性拿这么多出来。 赖嘉欣准备分三次或四次给，这样才不突出。 三大娘那边想来也不会有意见。 实际上，不止没有意见，对于收到的所有酬劳还喜出望外来着。 陈家更是觉得惊喜连连，没想到赖嘉欣这么大方。 恨不得再多做个十几双鞋子出来。 以至于后面每年要糊鞋底时，都特意多糊点，只要赖嘉欣有需要，第一个就给她做。 两个嫂子、弟妹都积极热情得很，倒是真帮了赖嘉欣不少忙。 两方一个乐见其成，一个顺势而为。 总的来说是对于双方都算是各取所需了。 一个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应当更尽心。 一个觉得解放了双手与许多压力，成本微乎其微。 “给你堂婶了。” 三大娘还坐在堂屋里，夏天黑得晚，外头还有光亮。 院子里还有孩子在洗澡，连煤油灯都不用点。 每晚还能在院子里乘凉。 “给了。” “堂婶问娘她们过两天要不要去赶集，可以一起去。” 大喜头点了一下，又马上复述了一遍赖嘉欣的说辞。 “赶集吗，行，那天看是你娘还是你二婶她们谁去。” 三大娘把眼神从正捉着小七翻她口袋的四儿媳王小红身上收回来。 整个人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说都懒得说她了。 只因为说再多也没用，之前也不是没说过，可王小红当下应归应，可人下次还继续。 没打算改，或者说好像改不了，最多稍微收敛点。 比如，回自己房里去搜。 院子里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大人还好，还能压下去，孩子却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没有嚷嚷王小红的行为已经都是以前被爹娘教训过了的。 “乱动什么，洗好了就赶紧出来。” 第99章 偷吃 看着儿子乱动导致泼了半盆水出来，陈二嫂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背，嘴角收了收。 又转过来对着三大娘喊道： “娘，那就我去呗，正好也跟嘉欣说会话。” “行，你去就你去。” 三大娘对于是大儿媳还是二儿媳去都没意见，这俩人都不用她担心。 要是老三家那个锯嘴葫芦或是老四家的这个糟心玩意去，她才不放心嘞。 “娘，我也想去，顺道回一趟娘家。” 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王小红一通翻找无果，确定闺女没背着她偷留、偷吃后，就主动要求着。 “你回去......” 本想问老四媳妇回娘家干吗，但想了想，三大娘还是住了嘴。 赶集恢复也有几个月了，按理来说轮也轮到老四家了。 可碍于她的不放心，万一把钱交给她，保不定会花到哪去。 因此王小红直到现在也还去过。 娘家今年也只有年初回过一次，现在她这么说，三大娘也觉得不好拒绝。 想娘家了也正常。 其她儿媳妇要是想回去一趟，她也不拦着。 王小红的娘家就在临山大队里面的一个村子里，往里走也只要半个小时左右。 赶集那天刚好顺路。 “行吧，不过钱放你二嫂身上，她负责买。” 三大娘点头，却还是不忘强调着。 “嗯，不过娘你得给我带点东西。” 老传统，嫁出去了回娘家就是做客，一般讲究些的都不会空手回。 要是空手来只能说明两个原因，要么在婆家不受重视，要么婆家条件特别差，不管是那个都丢人得很。 三大娘是讲究的人，自认做不出什么都不让带的事。 又不是饥荒的时候。 “少不了你的。” 只要你别自己在半路偷吃了就行。 三大娘心想，决定到时候给王小红装点红薯，菜园里再摘点菜，足够了。 “哎呀，媳妇，你咋这么说呢，咱娘可不是那恶婆婆。” 陈四泊嬉皮笑脸地说着，惹得三大娘没忍住给他飞了个眼刀子。 听这一对说话就头疼。 “滚滚滚，看你俩就心烦。” 媳妇不好骂，儿子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其余人看着这场景也见怪不怪了。 次数见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几天总会有一回。 陈四泊和王小红顺着回了房间，谈论起外人不太知晓的事。 “媳妇，你记得给我也留一点啊。” “知道知道了，怎么会忘了你呢。” 说臭味相投真是一点也没错，要不说这俩是俩口子。 偷留、偷吃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就连带回娘家的礼，两人有时都会多多少少扣留一点下来。 当然，还算是比较有分寸的那种。 两人避开了其它人，却没避开自己的闺女。 “爹，娘，你们又想偷吃。” 小七鼓着脸突然出现在门口，还将她爹娘的小话都听了进去。 小脸气呼呼的，就是不知是对于爹娘瞒着她独自偷吃，还是爹娘偷渡家里的粮食了。 “小声点，小声点，祖宗。” “又落不了你的，你可别去外面嚷嚷。” 将小七拢在怀里，陈四泊捂住她的嘴，担心她大声嚷嚷。 然后...就变成闺女只瞪着他一人了。 本来还有刚刚搜她口袋的王小红做陪的。 “你可别学你姐那傻子，属于咱们自己的悄悄吃了就得了。” “别老是都往外分。” 陈四泊也是无奈，小七还算是机灵的。 他跟王小红的大闺女，也就是六喜，小六，跟他大哥简直是一个性子的。 大方得不得了，一点吃的都不藏，要跟家里人共享的类型。 一点都没继承父母两人的性格。 搞的有时候夫妻俩都不好在大闺女面前讲这些。 不然可是会被大闺女逮着批判的。 “就是跟她哥哥姐姐待久了，一个傻样。” 陈四泊吐槽着。 大哥大嫂很好，生的孩子也跟他们仁厚的性格一样。 对待弟弟妹妹们都很好，小六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跟着一起，也被影响了。 无私得很，跟他们夫妻俩对比明显得很。 “有我的吗？” “不给六姐留吗？” 小七挣扎开她爹的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祖宗诶，我跟你娘都不吃了好不。” 陈四泊只好放开她，只是不忘让她小声点。 小七嘟了嘟嘴，等着答案。 “不吃了不吃了，我也不吃，都带去给你外婆外公。” “怎么能偷吃呢。” 王小红突然道，换了一副正色的模样。 迎来的却是两双同样写满不信与控诉的眼神。 ‘媳妇你偷吃。’ ‘娘不吃，我不信。’ 陈四泊和小七同时冒出念头，模样相似的父女俩嘴角都拉了下来。 “爱信不信。” 王小红转过身子，她就不信他们还专门去她娘家问。 不过，到时候怎么藏呢，藏在那比较好呢。 婆婆肯定是要看着她拿东西出门的，路上又有伴，一时还真不好藏点下来。 倒是可以在到娘家前放下一部分，转回时再拿，可篮子里还有东西也不是能骗过人的。 要是熟的就好了，路上就能把它吃了。 要是生的黄瓜、红薯，也不是不能吃点。 就是不能留点在房间里，等到晚上偷偷吃了。 或者，自己那天就别让二嫂等她了，她自己晚点回。 想着想着，王小红觉得还是要个伴才行。 于是在小七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跟陈四泊对视了一眼。 夫妻俩一切尽在不言中，各自明了。 还是要偷吃的。 徒留因为年纪还小，即使不信娘不偷吃，还是被糊弄了过去的小七。 “有你奶奶在，我跟你娘可没有这个机会，放心吧。” “怎么办呦，两个闺女都不聪明，愁呀，愁呀。” 陈四泊往床上一倒，似乎真的放弃了，还抱怨着不跟他贴心的闺女。 小七怀疑地看了眼两人，好像信了，这才噔噔噔地跑出房间。 “别是跟小六说去了吧。” 王小红探头看了看，不确定地问着。 就怕这瓜娃子瞎嚷嚷。 “管她呢，大不了咱俩在外面吃完，不给她俩留。” 陈四泊坐起身来，摸着下巴，眼里闪着狡猾的光芒。 第100章 ＝肉 等到直接把两个闺女拉到同一条船上，都成定局了，再想说都不好开口了。 如何拿捏两个孩子，对于陈四泊来说不要太简单。 “你说的对。” 王小红却很赞同这句话。 闺女不吃，她就能多吃几口。 看她这副认真思索的模样，陈四泊不禁失笑。 得，他这媳妇和闺女哦。 普通人遇到一个就得头疼得不行了，他还遇到三个。 真是难为他了。 …… 来自另一侧的视线，赖嘉欣已经注意到扫过来几回了。 只有在第一遍察觉时，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着装并不不妥后，赖嘉欣就不再多在意了。 要不是视线过于显眼，让她注意不到都不行。 她现在恨不得将自己两天前说的话给收回。 客套邀请人家一起干嘛，自己骑车走不好吗。 搞的现在有车都不好骑着离开。 只能推着走，边跟陈二嫂说着话。 好在她出门前灵机一动，临时带上了谷雨。 抬眼看向前方，难得出村的小姑娘高兴地在前头一蹦一跳的。 偶尔在路边摘一朵小花，还会回来给赖嘉欣看。 好不容易能出来赶集了，谷雨可开心了。 接过谷雨送的花，赖嘉欣笑着看她在前头玩耍。 一向形影不离的谷生也是想来的，可是回程的时候车后座要放背篓，前面只坐得了一个人。 其实能挤下两个，可赖嘉欣不敢带。 可别三个人一起摔了。 想想就疼。 为此还答应谷生会给他带零嘴，以及下一次单独带他赶集的承诺。 至于前者，哪怕谷生不说，赖嘉欣也是会买的。 她自己也爱吃零嘴来着。 不过不是单独带给他一人，而是大家都有。 当然，出于安慰多给他一点点多的或者特别的也不是不能考虑。 “谷雨真活泼，看她小腿多有劲啊，倒是跟村里四五岁的孩子看起来差不多了。” 陈二嫂夸着孩子，将自己本来想说跟小七的个头差不多的话吞了回去。 王小花就在旁边，她还是别这么说比较好。 免得像是在嘲讽。 虽然，陈二嫂也怀疑，王小花根本想不到这。 即使小七个子不高，当娘的也起了一番作用。 “年纪小蹿的快，每天跟着她哥哥姐姐一起跑也锻炼了身体，最近是长高了一点。” 赖嘉欣话里归咎着原因，从不在外主动提及、表现家里伙食。 哪怕在外人眼里，她家几个崽的确多多少少都长了点个。 她也丝毫不慌，很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 再说了，吃的本就是自家的粮食，关别人家什么事。 至于外人的闲话、酸话，这点小事赖嘉欣懒得管。 真在乎这么多，那也太累了。 “那也是。” 她家几个今年好像没怎么长，陈二嫂心里划过这个念头。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话题，王小花在一旁几乎没怎么开口。 眼睛除了时不时看一眼赖嘉欣外，就是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篮子，转移到后者时更是专注了许多。 “对了，我跟你二哥想着你每天上班也忙，家里的事怕是顾不上那么多。” “等到秋收之后，你家里的柴火就让你二哥他们一起砍了，也省得你费心费力。” 陈二嫂还是将家里的打算提前告诉了赖嘉欣。 话里先说了自己夫妻俩，但也没抹去婆婆、大哥大嫂的好意。 倒是在是否要说三弟四弟家时不禁犹豫了一下。 这该不该说呢。 万一嘉欣介意的话...... “二嫂，那也太麻烦你们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跟我说了，这事我都要忘了。” 赖嘉欣语带感谢，眼里闪过感动，以及潜藏在深处的惊喜。 天呐，这可真的是帮到她忙了。 要不然，赖嘉欣是打算出钱或出粮食请人帮忙的。 但是请外人总是不如把这事托给关系好的亲戚。 要是没个信得过、来往的亲戚就算了，在有的情况，要是还请别人那就不应该了。 容易遭闲言碎语，说不定会以为她们关系也破裂了。 这影响就不太好了。 而且都是一样的请人，请谁不是请。 “应该的，以前m...一直是一起的。” 陈二嫂赶紧道。 “顺手的事，你二哥他们多搭一把手的事而已。” “咱都是亲戚，有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说，可别自己硬撑着。” 话语中含有真切，赖嘉欣听得出其中是蕴含了真心真意的。 “诶，谢谢嫂子了，那我记下了。” 赖嘉欣笑着应了，没有再多客气。 “我家那口子也是一样，有帮得上的，堂嫂尽管说。” 旁边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赖嘉欣顺着望过去，发现正是王小红。 王小红舔了舔唇，有些拘谨。 她跟这个堂嫂真的接触不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套近乎。 她家可不比大嫂二嫂的情况。 于是带着些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陈二嫂。 陈二嫂接触到视线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虽然这个弟妹的性格和一些做法她看不惯、不喜欢，但她也不是会故意在外面下亲弟妹面子的人。 毕竟是一家人，在外头还是很和睦的。 而且三弟四弟当时也的确表达了这个意思。 陈二嫂便将当初陈三湖他们说的话润色复述了一下。 然后有些紧张地观察着赖嘉欣的情绪，想看看她的反应。 婆婆的想法，陈二嫂能猜得到。 都是亲儿子，自然想都考虑进去。 如果换作是陈二嫂自己，也会这样做的。 “好，我知道了。” “那就也先谢谢三弟四弟了。” 赖嘉欣眼睛微垂，很快又抬起，眉眼弯弯。 这示好她收下了。 群居社会、人情社会下，还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年代，赖嘉欣也没想过当独行侠。 泯然众人矣，混在人群中也挺好的。 “诶，应该的。” “对，应该的，都是亲戚。” 陈二嫂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不过总的来说，这是个好现象。 起码赖嘉欣似乎并不计较以前三弟四弟做的那些幼稚的蠢事。 是的，蠢事，且幼稚。 在陈二嫂看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要跟这个玩不跟那个玩一样。 多大的人了还搞这一套，有时候她看着是真尴尬。 第101章 野猪 偏偏同住一个屋檐下，还不好多说。 甚至都影响了她跟赖嘉欣串门。 现在倒是好了，能不用顾忌什么的来往了，应该。 王小花也附和着点头，丈夫的心理她很清楚。 到底偏哪边她其实是无所谓的。 反正都是兄弟、妯娌，跟那个相处不都是相处。 能处好就多聊聊，处不好就算了，她都行。 再不济，还有上头三个嫂子在，怎么也轮不到她充大头。 至于无论是看不上她做派的刘二妹，还是什么话都能接上、笑脸相待的张凤兰，王小红也没走得很近。 又不给她吃的，两人就都没差别。 还不如眼前这个嫂子呢。 在王小红眼里，赖嘉欣=肉。 这可是能给她家送肉的人，她只觉得亲近极了。 恨不得多看几眼，似乎这样就能多一点肉了。 就连最近经常被婆婆抓壮丁，下工后还要帮着一起糊鞋底的事，她都可以不在意了。 糊鞋底要是能换来肉，她愿意天天在家干这个。 有奶就是娘，这是王小红贯彻执行的方针。 就跟每天干活一样，只要婆婆不少她的口粮，王小红也就不偷懒，分到她的还是很认真在做的。 因此家里几个妯娌之间相处得其实不错，都不是偷懒不做事的。 大家都在付出，矛盾就不至于大。 王小红的想法赖嘉欣不知道，甚至性格其实也不太了解。 听到一个不错的消息，赖嘉欣心情也不赖。 陪着两人又走了一段，这才在谷雨扑过来喊累的时候，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二嫂，四弟妹，那我这就...” “没事没事，你先去，我们后头马上来。” 陈二嫂不在意的说着，还心疼地摸了摸谷雨的小脸。 “孩子要紧，可别累坏了我们的小谷雨。” 王小花羡慕的看了一眼赖嘉欣推着的自行车，眼睛亮晶晶的，过了会才别开视线。 这一辆车都换多少肉、多少吃的了啊？ “行，那我先走一步，在那边等你们。” “好，不要紧。” “我跟小花，还有其她人一起呢。” 赖嘉欣将谷雨抱在后座坐下，将空着的背篓背在她身上。 回来时这娃就得坐前头了。 “我先去看看，要是有好东西，就赶紧往回赶通知你们。” 当然，是在自己买完返程的时候。 如果陈二嫂她们那时还没到，回来可不就得遇上。 “好嘞。” 跟陈二嫂她们挥了挥手，赖嘉欣就骑上车，没几分钟就跑远了。 “还是自行车快啊。” “那可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也能买上。” “哪怕是有得等了，哈哈哈哈。” 看着远去的身影，落后的人嬉笑着。 赶集也是她们少有的轻松、休闲的时候了。 即使离目的地有段距离，额前散落着汗水，可途中落下的皆是欢笑。 ...... “娘，还是骑车好。” 谷雨抱着赖嘉欣的腰，小脸迎着风，享受般的眯起了眼。 小脚向外晃着，牢记着赖嘉欣说过的话。 脚可得离轮子远点，不然夹住可疼了。 “当然了，肯定比走路轻松。” “我们谷雨重了，娘都要踩不动了。” 赖嘉欣戏谑道，谁知小姑娘的反应却让她很暖心。 “等我长大了，我来带娘。” “到时候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谷雨小脸贴了贴赖嘉欣的后背，小小的人很认真地说着畅想。 “行，那以后娘就靠你，靠你们了。” 时不时鸡娃的机会，赖嘉欣怎么会放过呢。 “嗯！” 小姑娘尚且不知，还非常坚定的答应着。 不得不说，有个伴还是挺好的。 一路上听着小姑娘各种懂事或可爱的话，赖嘉欣的心情还不错。 路途似乎都缩短了不少，很快就到了赶集的地方。 “这就是集市吗，好多人。” 第一次来这里的谷雨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眼里满是惊叹和好奇。 “看来今天应该是有好东西了。” 赖嘉欣看了一眼面板的时间，再看了一眼集市上的人。 虽然集市的名头在周围传遍了，但今天的人也太多了吧。 要知道她来得可不算晚。 因为有车的情况下，已经算是来得快的那一波了。 “大家的出发时间真的是越来越早啊。” 眼睛扫了扫，赖嘉欣还看到了她们村子里的人。 当然不是跟她一波出发的人。 这不得五点就出门了。 心里感叹着，赖嘉欣动作也没慢，将车放到外面的看管处锁好，当然是交了两分钱的。 这是设立集市的单位的人负责看的，不怕会被偷走。 “同志，今天是都有什么啊，现在就这么多人了。” 赖嘉欣背上背篓，牵着谷雨，还不忘问了一句。 “都是奔着肉来了，有个大队打到了两只野猪。” “这不要票的肉，大伙可不就疯了吗。” 看在钱的份上，负责看管的小哥脾气还不错。 “赶紧去吧，不然怕是要抢没了。” 至于他自己，托着早知道的福，已经买好了。 没有竞争压力的小哥大方的告诉了。 野猪啊。 听到这，赖嘉欣却没什么兴趣。 她不缺肉，更别说是味道更腥的野猪肉了。 不过，能打到两只野猪的大队倒是厉害，这也能弄到。 怕不是进了深山吧。 要不然是野猪巧合地跑到外围了来。 赖嘉欣心里猜测中，面上却适时地表现出惊喜。 “好，谢谢了。” 然后才走向人群里。 与大多人有目的地往一个地方挤不同，赖嘉欣眼睛在四周扫视着，查看着是否有自己想买的。 每次的摊位又不固定，先到先得。 她以前熟悉的几个摊位早就不知散到什么地方了。 “娘，咱们不去买野猪肉吗？” 谷雨拉了拉赖嘉欣的手，不解又期待地问。 刚刚娘听到有野猪肉还挺高兴的啊。 她以为是娘想买来着，心里还有点窃喜。 “人太多了，怕是轮到我们的时候早没了。” 赖嘉欣顺口说了个借口。 别说，还真没她预料到了。 野猪肉的欢迎程度，可谓是整个集市里的第一位。 售罄的速度也很快。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看看别的。” 赖嘉欣的视线在某个摊位上多停留了一会。 第102章 打滚 “等下次县城里有肉，娘再买。” 收回视线，赖嘉欣低下头，这句话说的比较小声。 “好。” 谷雨很好说话的点了点头，又赶紧补充着。 “不买也行，咱们家的钱要省着花。” 显然在肉短暂的诱惑后，小姑娘又开始学着节俭持家了起来。 只是这熟悉的话，应该是跟禾苗她们学的。 “嗯，娘心里有数的。” 赖嘉欣摸了摸她的头，抬脚往摆着红薯粉的摊位走去。 粉条她还是很喜欢的，几乎每次看到都会买。 恨不得把摊位上本就不算很多的粉条都包圆了。 这个摊位的人她都熟悉了。 要不是怕人信不过她，赖嘉欣都想私下订购了。 当然，这只是想想。 在集市上购买，对于双方都更有保障。 另外，赖嘉欣也不太想表现出人傻钱多的模样。 之所以成为老顾客还是因为猪肉炖粉条真的太好吃了。 这个摊主家做的粉条也很地道纯正。 不像赖嘉欣上一世在超市里买的粉条，一口吃下去都能皱眉。 深刻怀疑，里面怕是连红薯的成分都没有吧。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哪怕看着干净的配料表，也不敢相信能有多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赖嘉欣很久没吃面食了。 很久没吃一样东西，真的会甚是想念。 糙米精米混合的大米饭她倒是终于吃到了。 一周能够吃上两三回全干的。 面条还真没有。 游戏面板合成里没有这项。 面粉她有，但还真没做过手工面条。 赖嘉欣觉得自己还是别随便糟蹋东西了。 用面粉烙个饼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劲道的面条她可揉不出来。 她现在的地域跟上一世一样都是南方，包子饺子还能常在餐桌上见到。 但还真没有手擀面条这个选项。 面粉玉米粉什么的，要么做疙瘩汤要么做团子啥的。 想吃面条都是靠买的挂面，几乎没几家会自己在家里做。 当然这个时候能买到挂面的人都很少。 城里可能还有，村子里几乎没有。 红薯粉条就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 相对便宜还好吃。 家家都能做，储存时间还长。 刚把粉条买好放进背篓里，赖嘉欣一抬眼就看到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走过去。 跟在各个摊位到处看不同，不知是买完了还是咋的，只看到那人往某个方向径直走去。 赖嘉欣看到她了，她却没看到赖嘉欣。 顺着方向望过去，正是临山大队的方向。 奇怪，王大雅去那里干什么？ 心里不禁产生一丝疑惑。 她记得，王大雅娘家好像不是这边的。 之前在供销社听谁提过一嘴来着，具体村子名字有些想不起来了。 在王大雅说要来赶集的时候，她就知道两人有碰到的可能性。 集市说是摆一上午，但卖完的摊子自然早早就撤了。 一般这种都是有很抢手的货物。 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早上这三个多小时。 等零零散散不剩几个后，其余摊子不用人催都会走。 就这还碰上了，概率是真高。 “娘~” 谷雨惊喜又期待地开了口，话语里习惯性的撒着娇。 赖嘉欣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看到卖零嘴的了。 “走吧，娘带你去买。” 已经答应孩子们的事，赖嘉欣自然不会忘。 在个别孩子的纠缠撒泼，大人无奈的嚷嚷声中，母女俩极快的买好零嘴悄然离去。 不打算留下一片云彩。 但还是被人注意到了，还被当做了说服的借口。 “那个女娃都有，我也要。” 一个黑不溜秋的男娃指了指谷雨的背影，拽着他娘的裤腿不肯起来。 就差要就地打滚了。 “巴掌你要不要，给老娘起来。” 妇人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扯着儿子，人都气笑了。 “娘～娘～娘，你就给我买嘛，买嘛买嘛。” “求你了。” 男娃动作话语熟练得很，一看就是在家里没少这么做过的，坚决不肯起来。 软硬皆施，闹得他娘实在没办法。 想打儿子吧，周围又都是人，似乎还在看热闹，让她一下子不太好下手。 不知怎么的，有点丢脸的感觉。 这倒霉孩子，就不该一时心软带他出来。 在外头这么给她丢人，下次再也不带这孩子出来了。 比较年轻的妇人心里狠狠地想着。 两边的脸颊都染上了一抹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给你买行了吧，快给我滚起来。” 没好气地拍了拍儿子的背，最终还是认输了。 “好嘞。” 男娃一溜烟的功夫就站了起来。 还自己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爷爷，我也要一份，我娘答应给我买了。” 还不忘先下订单。 “娘你最好了。” 又转过头对他娘讨好着笑笑。 然后一脸无辜的示意妇人付钱。 “我真是欠了你了。” 白了儿子一眼，妇人有些心疼地掏出两分钱。 “不能再多了。” 又对着还想得寸进尺的儿子瞪了一眼。 “好。” 男娃眨了眨眼，他其实也没想要再多了，真的没有哦。 他知道，两分钱已经是他娘的极限了。 还继续闹，等待他的就是屁股遭殃。 奶奶又不在身边，没人护着他，他才不会那么傻呢。 哼哼。 得意了一瞬后，眼巴巴地看着老爷爷的一举一动，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那份。 与两分钟前的模样截然不同。 随着“嘭”的一声，孩童的欢呼声也随之响起。 走远了的赖嘉欣没看到后面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她正在经过的摊位认真挑选着。 家里菜园没有的菜也要买一点。 她家别看有屋子旁边和屋子后面的两块地，但都不是很大，种的菜够一家子吃，但能种的种类、数量是有限的。 主动开口跟别人换，还不如自己买。 反正也不贵。 这个时候的蔬菜是真真正正的白菜价。 等经过野猪肉的摊子时，就发现果真已经被抢光了。 摊子的两个主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收摊了。 这从赖嘉欣到达集市距现在，也才过去了不到十五分钟而已。 看着离开的三五成群的身影，赖嘉欣恍然。 这才是另类的一呼百应啊。 第103章 皱巴 肉的魅力无限大。 不过大家的购买力还是挺强的嘛，赖嘉欣心想。 而陈二嫂她们此时才到达这里。 一到达，便从同村人的口里听到了这个噩耗。 “嘉欣。” 走过来了的陈二嫂见到她招呼了一声。 还没回娘家的王小花也过来瞅了瞅，看着正在收拾得野猪肉摊子眼神充满遗憾。 “二嫂，四弟妹。” 赖嘉欣脸上适时表现出一丝可惜。 视线也看向了摊子。 “你也没买到啊？” “是啊，人太多了，根本排不到我。” 赖嘉欣苦笑道，话里有些无奈。 谷雨小嘴一抿，又看了看对面的婶子和远处的摊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虽然有些懵懵的，但还是将赖嘉欣的表现记在了心里。 长大后扮猪吃老虎可有一套的谷雨大概就是此时开始学会的吧。 “我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不少人走了，有的很早就来了。” “还是我们来晚了。” 陈二嫂也有点遗憾。 虽然她也没有多带买肉的钱，出发前谁也没想到来着。 不过也还好。 陈二嫂瞄了眼赖嘉欣，想着过段时间家里应该会有肉的。 可比今天的野猪肉好吃多了。 这样一想，那点遗憾就没了。 “临山大队倒是厉害，平常没看出来，还有这能耐。” 这野猪就是临山大队打的。 王小红有些惊讶地开口。 她娘家就在临山大队里面的村子里，以前怎么没听过这样的事。 要是她娘家村子打的就好了，说不定她今天回去还能混口肉吃。 能拿到集市上摆摊，肯定也有在村子里分过一部分了。 赖嘉欣也是刚刚知道的，没有特地去打听，就从周边人的口里得知的。 这可是今天集市上的热点事件，说是谈论得热火朝天都不夸张。 “二嫂，堂嫂，我先走了。” “还要回去看我爹娘。” 抱着某种想法，王小红眼睛有点亮，跟两人打完招呼就要走。 “行，我就不等你了啊。” 王小红这一来回可是最少要一个小时多的，陈二嫂自然不准备等她的。 买完东西她就要回去的。 跟赖嘉欣今天休假不一样，她还是要上工的。 “诶，不用等我。” 王小红应了一声，就大步走远了。 途中经过爆米花的位置，口水还咽了咽。 可惜，她没有钱。 家里的钱都是三大娘管着的，今天来集市，还是早上拿钱出来给陈二嫂的。 王小红手里总共也就几分钱的积蓄。 还是她和陈四泊好不容易悄悄扣留下来的。 积攒的也很不容易。 再一个，也没什么花出去的机会。 太少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小红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个充满诱惑却让她无能为力的地方。 钱包空空的烦恼就是这个了。 与她算是正相反的赖嘉欣算是满载而归。 吃的、用的都买了，基本都是必需品。 还花钱买了几双鞋垫，是个大娘卖的，花样虽然简单，但摸着还不错。 布鞋已经让三大娘帮忙做了，鞋垫就算了。 正好今天集市上有。 赖嘉欣没在陈二嫂面前买，而是分开后才转过来买的。 “我的手艺在我们村里都说好的，垫着穿绝对舒服。” 看着赖嘉欣挑选，大娘不忘说着好话，想要留下这个顾客。 “这两双我要了，孩子的还有没，六岁、八岁的。” 选了两双自己的码，看着花样相对最朴素的。 又想起家里的孩子，赖嘉欣又问道。 “有的有的，这个正合适，你看看。” 大娘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这姑娘还真买，还买得多。 态度更热情了。 她今天没怎么开张来着。 一般人家都自己做了，还真没什么人在外面买。 赖嘉欣是懒得做这些，有这个功夫她宁愿拿来发呆。 今年的衣服她已经做厌了。 “行吧，就这几双。” 赖嘉欣摸了摸鞋垫四周，便直接要了。 八双鞋垫总共才花了两毛钱不到。 这让赖嘉欣再一次感叹钱有多耐花，以及普通人的人工真不值钱。 这个年头有一份工作是多么好的事，赖嘉欣再次意识到了。 内心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她可一定要抱紧自己的铁饭碗。 绝不轻易撒手的那种。 “走，我们回家。” 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其它看重的了，赖嘉欣就准备回家。 “好，回家。” 谷雨也有些想哥哥姐姐们来，她抱住怀里的零嘴，迫不及待要拿回家给她们分享了。 稍微看了两眼，没见到陈二嫂的影子，赖嘉欣就放弃了再说一声的想法。 将自行车推出来，把后座的背篓绑好。 “坐好哦，抓紧娘或者车头就行。” 怕谷雨抓不稳，零嘴她都收到后面去了。 “嗯嗯，娘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松开的。” 谷雨用力点头。 “行。” 不过屁股会有点痛的话，赖嘉欣吞了回去。 她说了也不能缓解诶。 让孩子好好体会一下就知道了。 赖嘉欣:“偷笑jpg.” 于是，等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路上时，谷雨的小脸就皱巴巴的了。 有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 “咋了。” 到家门口，赖嘉欣故作不知的抱她下来。 “没事。” 谷雨先是摇头，又有点沉默。 在赖嘉欣想着是不是得赶紧安慰时，就见小姑娘开了口。 “娘，下次还是让谷生去吧，他可期待了。” 圆圆的小脸满是认真，似乎是好心建议着。 “行啊，他肯定很高兴。” 赖嘉欣失笑，一口气应下了。 本来下次再去也该轮到谷生那孩子了。 谷雨松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点点高兴。 她是好心为谷生着想啦，绝对不是幸灾乐祸，绝对不是。 另外，谷雨还有点疑惑。 怎么之前哥哥姐姐回来从来不说坐前面这么疼的。 之前只短暂做过前头的谷雨这次才深刻体会到。 禾苗谷丰等人：“......” 能说是太兴奋，所以都忘记了嘛。 嘿嘿。 赶集+坐自行车+零嘴，三倍的快乐加起来，根本来不及在意这个了。 再一个，可能是谷雨人小，坐得没有哥哥姐姐那么稳妥。 受力范围有限，就更难受了。 以这种方式成功打消一个孩子喜出门念头的赖嘉欣也很意外。 第104章 风扇 出门之前，她可真没这样想过。 虽然，她是打着有谷雨在，可以有个半路骑车走的正经借口。 还不用带上别人。 有车还腿着，那她买车的意义在哪。 不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出行嘛。 所以这只是个巧合的误会啦。 不过结果也不错，往后再出门，就不用面对她们或撒娇或哀怨的神情了。 心硬如铁赖嘉欣就这么干脆的决定了。 不然搞得她都不好偷吃了。 偷吃的机会-1,多么让人伤心的事啊。 所以，这其实才是重点！ ...... 下午，谷雨谷生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去上工了。 如今，她们家每天都能稳定最少四个工分的水准了。 一般是五个，有时候还有六个。 与禾苗谷丰他们觉得还能再进一步的想法不同，赖嘉欣就佛系多了。 毕竟她可以不靠工分吃饭。 所以不是很重视这块。 孩子们却不同，在她们的认知里就是要好好上工，多拿工分才行的。 为了不养成不符合现状的坏习惯或想法，赖嘉欣也不会出声阻拦。 甚至还会乐见其成，在不影响孩子们健康的情况下。 最多物质、精神上给足关心和鼓励。 赖嘉欣骨子里其实有点不求上进，有种得过且过的想法。 再加上又懒，没想着争做模范。 表面上的勤劳朴素都是装的。 这不，一到家里就她一人的时候，就往从后面库房里搬出来收拾干净了的竹席床上一躺。 院门栓上了，堂屋大门关了一半，挡住外面能投到竹席床上的阳光。 堂屋里因为有穿堂风的原因，还算凉快点。 长一米八，宽一米的竹席床上，呈现着一个大字的人。 离得最近的板凳上放了一杯水、一些零嘴。 赖嘉欣躺了一会后，还是觉得有点热。 坐起身来，拿过一旁的蒲扇。 风扇、空调、冰棍、冰西瓜，她真的没有那一刻是这么的想念它们。 心里猛烈的思念与期盼真切万分。 靠着纸糊着的土墙，赖嘉欣汲取着能感受到的凉意。 有什么法子能改善她这么难受又无聊的现状就好了。 赖嘉欣百无聊赖的想着。 面板！ 她今天还没签到。 赖嘉欣眼睛一亮。 今天起的晚了些，又记挂着赶集，她还真没来得及操控面板。 连十次生成机会都没使用。 精神奕奕地唤出面板，赖嘉欣刚想点签到，动作却一顿。 飞快踏上鞋子，去后头洗了个手，擦干净后又叨叨了几句。 “给我点欧气吧，来点解暑的东西，求求了。” 无论是西瓜还是冰棍，她都喜欢。 双手合在身前，赖嘉欣此时不介意迷信一会。 能念叨的都念了一遍，这才满怀期待的点向面板。 面板是意念操控的，不需要手的动作，但赖嘉欣这时只当是多加一份心理作用了。 孩子真要热坏了。 酷暑和严寒那个都不好熬啊。 在赖嘉欣的满怀期待中，眼前的白光闪亮极了。 并不是心理作用。 而是爆出来了一个礼包。 礼包＝惊喜＝丰厚物资。 赖嘉欣内心狂喜，只是心里还有点疑惑。 今天是啥特殊日子吗，平常日子是不会爆礼包的啊。 这么想着，赖嘉欣扭头看向旁边墙上挂着的日历。 这还是她上次专门买的。 上一世习惯了阳历日期的她，对于农历日期不是很敏感。 导致有时候说起农历多少号的时候，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是哪天。 赖嘉欣便专门买了个日历，挂在堂屋里。 能明确日子不说，还能在上面做记录。 另外，还是孩子们现在认字的关键物品。 汉字、数字都有，参照物就摆在屋子里，有了这个，赖嘉欣的教学都轻松了不少。 八月十八，赖嘉欣的手指点在这个日子的下方。 农历是七月十五，正是中元节。 中元节，又称盂兰盆节，是传统节日之一。 起源于目莲救母的故事。 可以追溯到古代的秋尝祭祖习俗。 一是祭祖感恩的时刻，二是表达对逝去亲人思念之情的日子。 赖嘉欣恍然，这才惊觉出不对。 难怪今天早上陈二嫂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怕不是担心又引起她伤怀吧。 还好，还好。 还好面板提醒了她，不然真要引人注目了。 虽然现在礼俗不多，更注重的还是中秋、清明、过年等的日子。 但一般到了中元节，大家也是有会在下午偏晚间带着食物、酒水上山去看看的。 赖嘉欣心里一沉，庆幸自己想起来了，不然可要闹出事故了。 原身哥哥和丈夫今年刚走，她要是连看都不去看的话，会被人说没良心的。 连带着几个孩子也是一样被牵连。 即使小孩子可能搞不懂日子风俗，外人骂也主要是骂赖嘉欣。 可顺带的是，旁人不过多一嘴而已的事。 “还是要再多注意一点啊。” 赖嘉欣提醒自己。 对于刚开出来的大礼包一时也顾不上欢喜了。 她心里计算着来回要用的时间。 原身丈夫的坟就在村子里的山上，半个小时多的功夫就能到。 但原身娘和原身哥哥的还在原来的村子里，这得早点出门才行。 还得带上禾苗她们。 毕竟是人家亲爹，心里总是记挂着的。 扫了一眼面板上的时间，才两点四十。 她还得提前做饭，准备一些东西。 然后要早点出发才行，最晚五点也得赶回。 毕竟还有原身丈夫这边，时间也紧。 至于一辆车怎么带三个孩子，赖嘉欣一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不了，先运两个，再接后面一个。 这工作量还有点大啊，赖嘉欣无奈地想着。 怪不得礼包这么丰厚。 视线重新放在面板上的礼包上。 点开，随着礼包打开，赖嘉欣也看清了所有物品。 太阳能小型台式电风扇一个，冰凉贴3包*10。 西瓜5个，绿豆冰棍10根。 白蜡烛20根，黄纸一叠，香20根。 好齐全，赖嘉欣松了一口气。 对于解暑神器她很欣喜，但看到最后就是感慨了。 家里都没有的东西，竟然也都安排上了。 虽然条件不允许的话不需要这么严谨齐全。 但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赖嘉欣还是有点心理安慰和高兴。 第105章 祭拜 这次要去祭拜的还有原身啊。 也就这几年还能上山祭拜了，等到六六年，甚至在早一点的六五年都要好好注意了。 这些封建迷信可不能乱搞。 赖嘉欣拿了一根绿豆冰棍，边吃边想着要带的东西。 将风扇正对着她，就开始烧火了。 煮点干饭，炒两个菜，肉...她今天没买野猪肉，昨天副食店也没供应猪肉。 怪不得今早那么多人抢呢，又发现了个细节的赖嘉欣拍了拍头。 想了想，赖嘉欣决定拿鸡蛋代替一下。 再一个，炒菜用了猪油也不错了。 另外，她又在面板上做了份红薯饼，当做糕点。 可以说很丰盛了。 苹果不能拿出来，酒水也没有，其它的能凑的就凑。 蜡烛、黄纸、香都要带一点去，火柴也不能忘。 要是只有赖嘉欣一个人去，她把肉暂时拿出来也没事。 但还有禾苗她们都在，那就不合适了。 花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赖嘉欣总算准备好了一切。 哪怕有着风扇在，还是忙的一头汗。 “真是遭罪。” 赖嘉欣嘟囔着，然后给自己切了个西瓜，吃了两牙这才舒服了。 歇好后，赖嘉欣将东西都收进篮子里放好，又清点了一遍确定没问题。 这才出门去地里找禾苗她们。 “金水叔。” 赖嘉欣带着草帽，刚到村口地边，眺望着自家崽位置时，就看见了村支书王金水。 “稀客啊，你咋来了，上工的？” 王金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接过孙女送过来的水。 刚一碗干了就看到了赖嘉欣，不禁惊讶地开口。 他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的年纪，额前的折痕一道道的，仿佛被刻上去似的。 说话却自带一点风趣，跟大队长比起来看着好像更容易亲近。 托原身夫妇的福，跟村领导的关系都还不差。 不说多亲近，绝对是不存在得罪人，关系不睦的。 更别说，原身家换的房子就是给了王金水的侄女。 利益关系有时可能更稳定。 即使是一时的，起码也很难存在红脸的现象。 “金水叔你说笑了。” 下地、上工，不可能的，赖嘉欣每天796不就是为了轻松些嘛。 一点话头都不想留下。 谦虚的打算更是没有。 谁知道万一说话谦虚了点，下次就真被人安排上事了怎么办。 否认过后，赖嘉欣才正色道。 “这不是中元节了吗，我想着带禾苗禾叶她们去看下我爹娘和我哥。” “得早一点出发，回来还得去看陈茂。” 说到这，赖嘉欣语气低落了许多。 王金水脸上的神色也缓了缓。 “是应该的。” “你家那几个孩子就在那，早去早回。” 指了指不远处，又喊了声自己的闺女。 “小玲，给你嘉欣嫂子这三个孩子工分记一下。” 村里两个记分员，一个负责村口这边，一个负责村内那边地。 轮流换位置记分，今天村口这边是王金水的闺女王小玲负责的。 “诶。” 王小玲本来见着侄女来送水了就准备过来的。 但看着她爹在跟赖嘉欣说话，就没过来打扰，以为是有什么事。 “嘉欣嫂子。” 略带好奇的瞅了两眼。 “小玲。” 赖嘉欣笑了下，然后简单说了下过来的事。 “行的，没问题，我给她们记。” “禾苗，禾叶，禾花。” 赖嘉欣招了招手，让几个孩子过来。 “姑姑？” “娘你咋来了？” 不止禾苗三日，谷丰他们也过来了。 不过看在是孩子的份上，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其余的人见这动静最多也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和周边的人说了几句话。 毕竟中途离开喝口水也总是有的。 “娘要带你哥哥姐姐她们回一趟大石村，去上山看你舅舅、外婆她们。” “等回来再上山看你爹。” 赖嘉欣跟几个孩子说着待会的安排，以及今天是什么日子。 禾苗她们听到熟悉的大石村等字眼，眼里一酸，嘴抿了起来。 谷丰也是差不多的神情。 “哦，好吧。” “姑姑，现在就去吗？” 禾花问道。 “对，不然回来就太晚了。” 赖嘉欣看向谷丰三人，正想着怎么安排他们，就听到： “娘，我带着谷雨谷生继续上工，等你回来叫我。” “行，你们等娘回来。” “小玲，麻烦你了，我先把禾苗她们带走了。” 又转过头对着王小玲说着。 “嘉欣嫂子你们去吧，谷雨她们我帮你看一眼，放心。” 王小玲扬起一抹热情的笑，这姑娘虽然肤色偏黑，却看着格外阳光。 仔细看其长相，也很秀气。 “好，那就麻烦你了。” “下次我们再聊。” 见她有亲近之意，赖嘉欣照单全收。 安抚地摸了摸谷雨她们，然后便带着禾苗她们回家。 稍微洗个手收拾一下就要出发了。 “姑姑，自行车能坐下我们三个吗？” 禾叶有些担心，主要是他没看过赖嘉欣带三个人过。 “先试试吧，你们一个坐前头，两个坐后头。” “要是能做得下，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赖嘉欣本来是想着带上俩，让一个先走一段，等她返回来接。 但想想又有点麻烦了。 要是可以，宁愿骑车骑得慢点，也不想这么麻烦。 “我跟禾花坐后面，禾叶坐前面吧。” 禾苗恢复精神后提出建议。 “可以，先坐上试试。” 赖嘉欣自然不会不答应。 “往前坐点，要抱紧我哦。” 关上院门，赖嘉欣见三人都坐好了，才试探性地蹬起脚踏。 嗯...虽然一开始有点摇摇晃晃，但还是成功坐下了。 三个孩子身量还不高，后头俩挤着坐下问题不大。 就是有点重是肯定的了。 赖嘉欣呼了一口气，托熟能生巧的缘故，龙头保持得挺稳。 渐渐地，以不快的速度向村外行驶离开。 “娘走了。” 有在注意的谷生看到了，心里羡慕极了。 啥时候能等到娘带他出门啊。 谷雨悄悄摸了摸屁股，还有点阴影在。 就是不知道禾叶哥哥是不是也会这样了。 想到禾叶捂着屁股喊疼的模样，谷雨没忍住偷笑了一下。 第106章 娘舅 兄妹情暂时消失几秒。 “嗯，娘晚点就回来了的。” 哥哥姐姐都不在，作为最大的谷丰承担了重任。 一边干活，还有一边照看着半玩半做事的弟弟妹妹。 只觉得肩膀一下子就重了许多。 王小玲看着自行车远去的身影有些羡慕，但很快就抛开了这点情绪，继续开始干活。 不是说除了记工分，她就没事做了的。 一样要下地，只是相对轻松些而已。 可王小玲也从不松懈，做事认真得很。 她可不会给人说闲话的功夫。 别以为她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说要不是因为她爹是村支书，这个记分员的工作还不一定轮到谁呢。 的确也没错，她跟另一个记分员陈建国都是因为爹的原因占了先机。 一个是大队长的小儿子，一个是村支书的闺女。 好像都是靠着爹上来的。 但平常她们也没有怎么偷懒过。 越是这样，越不能给她爹丢人。 再说了，她跟陈建国能当上记分员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两人都上过几年学，是认字的好吧。 总有一些爱嚼舌根的胡说八道。 将那点情绪化为动力，王小玲热火朝天的开始干活。 时不时还监督一下别人。 而一路还算平稳的赶到大石村的赖嘉欣几人，也直奔目的地而去。 没有跟任何人打交道，或是上门说话。 原身家本就是外来的，没什么亲近的人家。 稍微走近的几家，也相处得一般。 甚至还因为这房子的原因，闹出了点事来。 赖嘉欣就更没跟人唠家常的想法了。 本来就是过来祭拜，打扰别人没这个必要。 将车停在一座不是很高的山的山脚下，赖嘉欣用锁链将自行车和一棵树锁在一起 确定应该丢不了，这才领着禾苗三人往上走去。 原身哥哥和原身爹娘的坟离得不远，算是偏着的一上一下的位置。 倒是不需要到处找。 许是因为经常有上山的人，道不算很难走。 赖嘉欣她们很快就到了原身爹娘的位置，远一点的位置还有其他的坟。 可能是因为毕竟是原身的家人，赖嘉欣倒也不觉得害怕。 禾苗她们都不用赖嘉欣说，就先帮着把坟堆周围的杂草都清了清。 “以前爹每次来都是这样的。” 禾苗话里有些低沉，想到了以前的事。 再次来到爷爷奶奶这里，人却少了一个。 “跟爷爷奶奶拜拜，爷爷奶奶，还有你们爹，都会保佑我们的。” 赖嘉欣心里情绪也有起伏。 不是源于自己，还是想到了原身，以及被几个孩子影响到的。 ‘我有在照顾她们，自认为照顾得也挺不错的，孩子们都会平平安安、好好长大的。’ ‘也会努力给她们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和生活。’ 在原身哥哥的坟前，赖嘉欣心里默念着。 不止是对他，更是对原身说的。 像是承诺，又像是客观陈述。 赖嘉欣做不了真正的母亲角色，也无法替代原身。 但她会以一个还不错的长辈对待禾苗谷丰他们。 并且她也有做到，不是吗？ 在这点上，赖嘉欣还是有点自信的。 从山上下来，禾苗她们情绪都有点低落。 赖嘉欣也没有多安慰，随着时间过去慢慢就会好的。 “嘉...欣？是赖家的嘉欣吧。” 刚下来，正准备掏钥匙给自行车解锁，赖嘉欣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喊她。 抬头望去，就看到了记忆里一个有些陌生的人。 石六强喊了人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两家关系其实还有点尴尬。 等看到赖嘉欣身后的几个孩子，脸色微微一变。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语带踌躇地说道： “禾苗，禾...你们来看你爹啊。” “嗯。” 禾苗看着面前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与小一点的弟弟妹妹不同，她对于外祖家的印象更多。 也对于舅舅们的冷漠印象深刻。 娘死后，弟弟妹妹还小，担心她们会上门的外祖家所有人，几乎都对三兄妹避之不及。 即使禾苗能够理解，她也原谅不了。 尤其是爹爹去世前，她上门求着想借一碗米都借不到，让爹临终前都没吃饱走。 想到这，禾苗眼里更冷漠了。 禾叶禾花感触也差不多。 如果说小的时候，禾苗还跟外祖家产生过接触和感情。 那对于龙凤胎两人说，外祖家都只是陌生人。 还是印象很差的陌生人。 以前在一个村子里都没搭理过她们的那种。 赖嘉欣这时也想起来了这人是谁。 是她嫂子的娘家弟弟。 不过两家多年都没有走动了。 所以，这次叫她干什么呢？ 赖嘉欣挑眉，询问他有事吗。 语气随意又冷淡极了。 长得有些相似的四人一模一样的冷漠态度，让石六强呐呐着无法开口。 一句“禾苗你们过得好吗”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甚至他连禾叶禾花的名字想不起来了。 场面一瞬间尴尬极了。 明明是亲舅侄，关系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怎么就这样了呢？ 要是赖嘉欣知道他的想法，只会觉得可笑。 为什么会这样，是谁造成的心里没数吗。 甚至，赖嘉欣不介意将人想的再坏点。 石六强又不是突然出现的，说不定早就看着她锁在山下的自行车了。 看她下来，这才上前，发现竟然还是认识的人的。 于是才过来搭话。 在赖嘉欣看来，毫无意义的问候。 在她们两家这么尴尬的关系中，只觉得可笑。 “姑姑，我们回家吧。” 禾苗抬头看向赖嘉欣，她只想赶紧回家。 回到属于她们的家。 “好，我们回家。” 赖嘉欣接触到禾苗眼底的倔强，知道这孩子是真的被伤透心了。 几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离开，没有任何一句多余、客套的话。 甚至连气愤都没有。 石六强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 低下低头，知道这三个外甥女外甥是真的不待见他们了。 “唉。” 不禁叹了一声。 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赖嘉欣都过得这么好了吗？ 连自行车都有了。 疑惑一闪而过。 兴许只是借的。 想到之前观察到的痕迹。 他有了定论。 再说了，赖嘉欣要是真过得好也不错。 起码，禾苗几人不会成为到处甩的包袱了。 更不会落到他们家里。 第107章 约定 想到刚刚气色明显还不错的孩子们，还算有点良心的石六强如此想着。 离开的禾苗几人却是从脑海里甩开了不相干的人。 赖嘉欣告诉过她们的话，几个孩子都记在了心里。 在意别人反而是给别人能量和关注。 只要关注好自己家就够了。 刚刚那人是谁啊？ 不熟。 所以，管他呢。 等好不容易到了家，赖嘉欣歇都没怎么歇，就继续赶去下一处。 这一天下来，运动量简直超标。 好在，今天总算是有头有尾的完美结束了。 晚上躺在床上，赖嘉欣不禁想到一个念头。 这下子，别人肯定以为她是故意在中元节这天休假的。 起码一个有心的名头有了。 倒是不错。 入睡前，赖嘉欣这么觉得。 ...... “怎么了，昨天没休息好？” 运动超标就导致赖嘉欣第二天状态不是太好。 哪怕昨晚她才七点就休息了，困的要死，只把内衣洗了就去睡了。 外衣还是今早想起来还没洗，结果到了后院就发现已经挂在衣杆上了。 不用伸手摸，赖嘉欣已经看出是干的了。 心里一暖。 明白应该是昨天她回房间休息后，禾苗她们帮忙洗的。 真是贴心的乖宝们。 赖嘉欣还挺高兴的。 又少干了点活，哈哈哈。 不过这不代表她今天早上的状态就很好。 还是稍微有些蔫蔫的。 “还行，中午小睡一会应该就没事了。” 赖嘉欣稍微坐直了点，撑过上午几个小时就好了。 至于家里的事，赖嘉欣没有跟同事分享太多的想法。 “是那个要来了吧？看着像啊。” 朱慧慧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赖嘉欣手里记录的动作一顿。 虽然她知道是昨天累了的缘故，不过日子好像也接近了。 要是规律稳定下来了话，这个月可能就会来。 不过倒也不用担心，背包里还有库存的卫生巾。 游戏面板出品的物品，有包装的，要么符合现在的时代，比如牛皮纸、油纸之类的。 没有多余字样。 要么，上头的名字牌子也是跟游戏面板有关的。 作为她极具有保障的外挂，赖嘉欣还是很信任游戏面板的品质的。 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卫生状况不存在让人担心的情况。 要知道赖嘉欣上一世，买个东西货比多家就算了。 还要多社交平台查看安利和避雷贴。 从中找寻真正的自来水分享。 甚至站在超市满满当当的货架前，都无一可放心入手。 本该最卫生的东西，却暗含藏污纳垢的现象。 别提多让人心累了。 赖嘉欣现在倒是不用苦恼的选择了。 虽然游戏面板的签到不一定每次都有她急需的物品，但赖嘉欣还是抱有期望在的。 毕竟她的金手指还是很给力的。 最差的情况就是她用月经带，再垫上纸巾了。 草木灰可不在她的选择范围里。 即使这个时候女性常用的方法就是月经带+草木灰。 但，赖嘉欣还是接受不了的。 以防万一，赖嘉欣还是用为数不多的白棉布给自己做了两条新的。 洗干净暴晒后收进了背包里。 和她专门放的一套新衣服放在一起。 通过面板签到出来的纸巾、湿巾用的也很少。 一般还是用自己在供销社买的纸。 该省省，该花花。 “暂时还没，不过经你这提醒，我也该提前准备起来了。” 脑海里的思绪飞快闪过，赖嘉欣紧接着就回复了。 “是吧，要是的话，咱俩时间倒是挨的不远。” 周围都是女性，朱慧慧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 不过毕竟是私事，又是上班时间，说了两句后就转了话题。 …… “给，我娘才做好的。” “不过罐头瓶子回头可得给我。” 罐头瓶可是好东西，用处多多。 很多人想要都不一定有。 白若南真的带来了一瓶辣椒酱，借着中午吃饭的间隙给了赖嘉欣。 “没问题，帮我给阿姨道个谢。” 赖嘉欣也没客气，直接接了。 还马上打开了，用还没动的干净的筷子给两人的饭盒都夹了点。 “我自己有。” 笑着睨了赖嘉欣一眼，白若南语气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有。” “天气热，不耐放，帮我解决一部分也不行啊。” 论话术，只要赖嘉欣想，她能说一箩筐。 只是她不爱讲而已。 “行，哪有不行的。” 两人笑谈了一会便开始解决午饭。 “东西我后天带给你。” 饭吃得差不多了，赖嘉欣突然小声道。 白若南惊喜地扭头看过来。 “好，那后天早上我们在县城门口见。” 惊喜归惊喜，很快就说出了见面地点。 大概是之前就想过了的。 “后天早上我出门买菜，正好一起带回家。” “就是……” 需要赖嘉欣来得早一点点了。 不过也不是很早，最多早个十多分钟，给她点时间来返家里就好。 “这个没事，那就后天早上七点十分见。” 是得早起一会，但还在赖嘉欣接受范围内。 看在钱的份上，她没问题。 要知道今早她还给刘兰带了鸡蛋。 因为是前天就说好了的事，赖嘉欣今早精神状态差一点，也没忘记。 早就准备好了的，就放在背包里，就拿出来的事。 似是想到了什么，赖嘉欣还补充了句。 “活着肯定没那么好带，到时候为了方便，早上我给你收拾一下算了。” 面板签到的也不存在活物，泥鳅也是处理好了的。 赖嘉欣只要后天稍微装点水浸着就好了。 “可以的，就是麻烦你了。” 这反而让白若南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就劳烦人家帮忙，现在又增添了点别的麻烦。 “顺手的事。” 赖嘉欣却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此时多表现自己的苦劳。 表功也是要看人的。 按白若南的性格，即使她什么都不说，心里也是有数的。 “谢谢你了，嘉欣。” 白若南抿唇一笑，只心里在价钱上每斤又增了两分钱。 不能让朋友吃亏才行。 不然多对不住人家。 “都是朋友，客气了。” “这也是你，要是别人，我可懒得弄。” 这话不止是指的处理泥鳅。 第108章 石头 “放心，我明白的。” 白若南眉眼一弯，态度亲昵极了。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工作中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要是放在一开始，白若南根本都没想过。 毕竟当时两人都可冷淡了。 想到以前的某个插曲，白若南心里也觉得好笑。 差一点两人就要干架了一样。 ‘不，你不明白。’ 赖嘉欣心道。 现在这种交易其实放在明面上也是没问题的。 只是免得有人说嘴，嫌烦，赖嘉欣这才私下沟通。 但以后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以后是明面上不被允许，才私下悄悄换。 甚至连买字都不能提。 这才是赖嘉欣循序渐进的发展稳定可信客户的原因。 钱少、来得慢没关系。 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她要是真想赚大钱，以后的风口也不少。 总能弄个三瓜两枣。 风口最前方站不住，在尾巴上捡也能捡点吧。 当然，前期积蓄也是不能少的。 真两袖空空，怕是入场券都拿不到。 比如她现在，也算是积攒钱来着。 有在认真开源。 天上又不会掉钱。 要想生活过得好，开源是必须的。 节流只是下下策。 赖嘉欣还算是轻松的，许多物资都不需要买。 相对来说，钱已经能省下好多了。 也就是她花销也大，想拥有的东西也多。 单游戏面板所给的物资还享受不够。 喜欢时不时买点别的吃的、用的东西。 消费也就多了起来。 在赖嘉欣看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身体健康、年轻的时候就是要多享受生活。 不然老了、病了，连享受的机会都没有了。 更何况她自己挣自己花，一点问题都没有。 谁会、谁敢有意见。 这才需要时不时挣点小钱。 钱多了，心就安了。 心安了，才能花钱花得高兴、花得放心。 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看来，赖嘉欣这都是歪理。 尤其是她有好几个小孩，压力又大的情况下。 一点都不符合为儿女牺牲，勤劳朴素的风格和特质。 乃至于，赖嘉欣根本不会在外人面前透露出这些。 与其与思想固化的别人争辩，还不如选择漠视。 免得影响她的心情与生活。 中午休息了一会找着空隙时间给自己加餐的赖嘉欣很是满足。 将苹果核丢进面板垃圾桶里，又拿纸巾擦了擦手，才准备返回。 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啊。 ...... 八月底。 “小石头，你又来帮忙了呀。” 到了废品收购站，赖嘉欣就见到了这个来十次最少能遇上六七次的孩子。 “嗯，赖姨。” 小石头看是熟悉的人，咧嘴笑了。 他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但看着却干净整洁得很。 哪怕处于这个有些脏乱的院子里。 一看就是家里人照顾得好。 自己也是个懂事的娃。 不过，石大爷的低调策略也是贯彻得够够的。 赖嘉欣扫了一眼小石头衣服上的补丁。 她猜得到，石大爷的家底可比她厚实多了。 这一点，她略逊一筹。 “你姐姐和你爷爷呢？” 没看见小石头姐姐石敏，赖嘉欣有些疑惑。 以往忙碌的院子向来少不了那个孝顺能干的孩子。 “姐姐有点不舒服，爷爷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爷爷帮人搬一下东西，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小石头挠了挠头，十岁的娃也大概明白点事了。 尤其是姐姐从前年开始每个月或一两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脸惨白惨白的。 让他看了又担心又害怕。 最近倒是好些了。 小石头抬头看向赖嘉欣。 姐弟俩都知道是爷爷托在供销社上班的赖姨帮着买了不少东西。 心里很是感激。 再加上因为石敏的缘故，两家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那我倒是来得巧了。” “快去给你姐姐送去，让她这几天少贪凉。” 赖嘉欣也觉得巧，正要将篮子递过去，就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 “嘉欣丫头你来了。” “石叔。” 关系近了，称呼也就变了变。 “嘉欣丫头，真是谢谢你了，这么记挂着小敏。” 看着篮子的小半斤红糖，粗略一看也有十个左右的鸡蛋，石大爷心里复杂得很。 当时说归说，还真没想到赖嘉欣会这么实诚得为孙女着想。 孙女都告诉她了，赖嘉欣没少教她些注意事项。 这是石大爷作为爷爷，无法也不会教给孙女的。 哪怕找邻居打听、帮忙都不好多开口说。 毕竟是女孩子家的私事。 有的说了还不好，万一有个别长舌的胡说八道孙女关于女儿家的私事，说不定还会影响了孩子。 因此，赖嘉欣贴心的教导倒是正是关键。 “没什么，石叔你又不是没照顾我。” 尤其是在她第一次给了东西后，再来几乎次次都会被石大爷塞点东西，还都是能用上的小物件。 最重要的是，该收的钱可一点都没少。 石大爷一家可是她目前最大的客户。 赖嘉欣还是用了点心的。 至于石敏那孩子，不过是顺带说些经期需注意的事。 都是上一世她知道的经验和科普小知识。 比如凉水少碰，什么食物少吃，如何呵护健康的小事而已。 能说的，赖嘉欣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都是女性，都经历过这个阶段的。 上一世跟石敏一个年纪的赖嘉欣也不懂，是长大接触网络后渐渐知道的。 而十四岁的石敏能有有经验的人告诉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有什么，不值当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多的是。” 将东西交给了小石头拿进房间，石大爷也把钱给付了。 赖嘉欣自然的接过。 但等石大爷又要想给她塞个小家具或是什么时，急忙拒绝了。 “石叔，我现在真不缺啥。” “等以后再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诉您，您再帮我留一留。” 赖嘉欣看着石大爷疑惑的神色说道： “比如好一点的木箱子啥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好一点，指的结实还是啥？赖嘉欣就没再说了。 “行，你有什么要的跟我讲，收购站的起码比外面卖的便宜多了。” 石大爷还不知所以，一向严肃脸的小老头乐呵呵地笑了。 第109章 礼物 只以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赖嘉欣笑着应了，也没明说。 她还是有抱着在未来捡漏的心的。 当然，她也知道，真能到收购站的东西几乎也被嚯嚯得差不多了。 想跟小说里一样捡到宝可谓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但不影响她抱着一丢丢小念头。 万一呢，是吧。 上一世天降横财、买彩票中大奖的梦她也没少做啊。 最差最差，真让她捡漏两个稍微过得去的二手家具，她也不嫌弃啊。 虽然真让她鉴宝，她也不会。 好东西摆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但想想总是没问题的。 说不定，她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幸运呢。 这也是现在不能确定的事了。 “对了，前几天我翻出了几本连环画，你家不是有孩子吗，拿回去给她们看。” 见小石头放好东西出来了，石大爷才想起这事。 “连环画？” “不用不用，留给小石头和小敏看吧，她们也是孩子。” 赖嘉欣心一动，但还是拒绝了。 供销社里就有连环画，也就是小人书卖。 是在李丽负责的柜台摆着的。 赖嘉欣就挺好奇的，但没有买。 也没有向李丽‘借’，即使看着李丽偶尔翻开，也不多说，似乎并不感兴趣。 “拿回去，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们看着玩的。” “小石头和小敏都看过了，要不然你以为她们有时候怎么这么热情来帮忙。” 石大爷的话让小石头脸一红，尤其是在赖嘉欣投过来视线时。 好吧，爷爷说的是真的。 由于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跟姐姐有时候的确跟淘宝一样。 尤其是有时候真的能找到一些好玩的玩意。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很少的啦。 爷爷自己收到、翻到也会特意留给他们，可以说是姐弟俩难得的娱乐时光了。 “赖姨，我跟姐姐都看过了，你拿给弟弟妹妹看吧。” “就当是我和姐姐给她们送的礼物。” 说到这，这孩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两本很好看的。” 小石头拿出三本小人书出来，还特别指了指其中两本。 “而且我跟姐姐之前也有找到过一样的。” 所以家里还有，给出去也没那么心疼。 “行啊，那就替弟弟妹妹们谢谢你和小敏了。” 赖嘉欣听懂了，这才收下。 小石头的话她也不介意，要是换做是她，大概也会不舍的。 这年头，好玩的东西不多。 他已经是个够大方的小孩了。 “嗯嗯。” 小石头点了点头，见赖嘉欣收了也高兴了起来。 “石叔……” 转过头看向石大爷，什么话都没说，就看着小老头嫌弃地摆了摆手。 “这几本破书你可别跟我客气，不然我是真要生气了。” 似乎赖嘉欣要是给钱的话，他就要发火了。 话落，只见赖嘉欣眉眼弯弯，笑得有点俏皮。 “您可是自作多情了啊，我可没说要给钱。” “我是想说我得回家了，咱们下次见。” “小石头，再见。” 说完赖嘉欣拎着放着小人书的篮子，骑上车就跑了。 “这丫头…” 被嘲笑了的石大爷无奈地笑了。 “都是做娘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孩子气。” “不过，这也是好事。” 想到赖嘉欣透露的家里情况，石大爷叹了一口气。 心态好也是好事，起码能让人振作，努力生活。 这样想着，石大爷突然对着小石头感慨着。 “要是你姐姐以后也能这样也不错。” “爷爷？” 小石头听着一愣一愣的，怎么一下子就到他姐姐身上了。 这是一个事吗？ “没什么没什么，还早着嘞。” 石大爷摇了摇头，对于现在就想到孙女以后嫁人的事也是觉得还早着呢。 他还是想多留孙女几年的，年纪还小。 在家里总是松快的，去别人家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有他在，总能给两个孩子挑个好丈夫、好媳妇。 想着他的计划和手里攒的钱，石大爷只觉得越来越有盼头了。 日子总是一点点过好的。 …… “娘，这是什么？” 饭后，看着赖嘉欣拿出来的东西，谷丰几人好奇又惊讶。 “这是小人书，也叫连环画。” “哪怕不认识字，也能看得懂的。” “你们拿着看吧，不过不许撕书。” 赖嘉欣自己也还没看呢。 “不撕不撕，谁撕谁是傻子。” 谷丰摇了摇头，眼睛已经盯上去了，手也开始翻着。 书虽然有些折痕，也有些污渍，但应该是小石头姐弟俩看之前清理过了，不算很邋遢。 翻开第一页图画，几个崽都发出了惊叹声。 一个个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显然她们已经被新事物给吸引住了。 “不是有三本吗，你们分着看啊。” 看着全都围在一本小人书上的六个崽，赖嘉欣哭笑不得。 “姑姑，这是你买的吗？” 禾苗有些欲言又止，渐渐习惯赖嘉欣性格和风格后，这孩子已经不会在关键时候说些丧气的话了。 当然，之前她也不是故意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禾苗只是舍不得、担心而已。 其余的孩子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没花钱。” 知道几个崽心疼什么，赖嘉欣先说了关键点。 “是在废品回收站拿的。” “之前不是跟你们说有个小石头哥哥嘛，这就是他送给你们的。” 别人的功劳，赖嘉欣不会抹去的。 孩子们也有他们的相处模式。 “真的吗？” “小石头哥哥也太好了。” “对呀对呀。” 哪怕只听闻，还没见过小石头，谷丰几人心里对他的好感度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要是有曲线的话，一定能看到个直线上升的趋势。 说不定一下子就超过了同村的许多小伙伴。 “姑姑也帮你们谢谢了他，所以就放心看吧。” “不过要先洗完碗，打扫干净之后哦。” 崽们太单纯热情，赖嘉欣承受不住，干脆准备溜去洗澡。 现在只要有太阳，每天都晒着水在。 哪怕吃完饭，也还是温的。 要是觉得温度不够，稍微加点热水就行了。 “好。” “没问题。” “今天该你和姐姐洗了。” 谷丰对着禾叶说，显然很高兴今天轮流的不是他。 有些高兴地翘了翘下巴。 第110章 上门 “好吧，你等等我。” 禾叶有些着急，马上收拾起碗筷了。 在小人书的吸引下，几个孩子的动力跟加了马达一样。 对此，赖嘉欣没多管，只要碗洗干净了就行。 只是在天色暗下来后，赖嘉欣不得不制止他们继续看下去的行为了。 “太暗了，现在看对眼睛不好。” 哪怕点着煤油灯也不行。 万一近视了可不好搞。 看着沮丧、失落，以及想要挣扎的几个崽，赖嘉欣补充了一句。 “都去洗澡，明天白天又不是不能看。” “快去，再这副样子明天怕是也看不了了。” 对着试图给她撒娇的谷丰谷雨，赖嘉欣拍了拍他们的背，无动于衷。 “早点休息，不影响干活的，说不定明天能先看哦。” 至于相反的，那就不好说了。 赖嘉欣故意道。 “娘，我这去洗，我最听你的话了。” 谷丰第一个跳起来，一副乖得不行的样子。 其余人也不遑多让，让赖嘉欣都看笑了。 “行行行，快去吧。” 挥了挥手，把几人支走，赖嘉欣自己却没忍住翻了几页。 “嗯，还蛮有趣的嘛。” 看了一会，赖嘉欣心想。 不过在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之后，动作迅速的把书塞进了柜子里。 一副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咳咳，她也的确没干什么。 就是不知道怎么会第一下是这个反应。 “洗好了早点睡，这都几点了。” 可能是有点尴尬，赖嘉欣突然开口。 洗完澡跑进来的谷生一懵。 他洗了很久…吗？ 小嘴一瘪，有点委屈。 赖嘉欣：“……” 左看右看，然后一脸没事发生的样子。 “睡觉睡觉，明天再跟哥哥姐姐一起看小人书。” 简单哄了一句，赖嘉欣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谷生也好哄，见状屁颠屁颠地爬上床了。 往床上一躺，拍了拍了自己的小肚子，美滋滋的等待明天的到来。 “挨得近也不嫌热。” 赖嘉欣略带嫌弃的说道，手上却拉着盖的被单一角，把他肚子给搭上。 对于每天晚上三人争抢在她旁边也是无奈了。 要不是怕他们中途摔下床，她左右两边的位置肯定都很抢手。 不像现在只有一个最佳位置。 好在等睡着了，挨着太近觉得热的时候，三个崽就自己滚开了。 一人占据一角，赖嘉欣倒也不受打扰。 更别说她还有制热法宝在。 风扇不好在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的地方拿出来用，即使晚上也不行。 万一那个崽半夜醒了，这不是见鬼了。 哪怕赖嘉欣巧舌如簧都不好胡说八道，都是能记住事的年纪了。 好在冰凉贴可以使用。 要是太热，赖嘉欣就自己悄咪咪地贴一个在身上，夜里就好过多了。 起码不会再热醒。 这还是她们屋子里还算阴凉的情况下。 窗户还透着风在。 夏天还有两个月，努力撑一撑就过去了。 省一省，说不定也能度过去。 想着背包里还剩的片数，感受着冰凉贴带来的凉意，赖嘉欣这才安然进入了梦乡。 全然忘记了本来准备今天去拿剩下的鞋子的事。 …… “二哥。” 也是凑巧，赖嘉欣今天上午得知副食店猪肉供应的事。 她一想，觉得正好，便从背包里取了块早就分好的五花肉。 有时候赖嘉欣早上起得早，闲着没事，就把背包里的猪肉简单分了分。 大概估量着，毕竟没有称。 切割出来的小块的二三两，大块的差不多一斤左右。 赖嘉欣也算是锻炼出来了，手掂一掂，就知道大差不差了。 也方便她‘买’肉带回家。 这不，她特意挑了肥肉多瘦肉少的一块。 差不多半斤的样子。 自家今天就没留。 等回家吃了顿简单的饭餐后，赖嘉欣就带着肉向村里走去，目的地是三大娘的家。 “弟妹，你来了，吃过饭了没。” 正在院子里修凳子的陈二洋听着声，抬头一看，起身招呼着。 “媳妇，娘，弟妹来了。” 又向屋子里喊了一声。 “吃过了，二哥你们都吃了吧。” 赖嘉欣笑了笑，她是在饭点后来的，这个时间一般不太会撞上别人家吃饭。 “吃过了，吃过了。” 陈二洋挠了挠头，手里还拿着瘸腿的凳子。 “嘉欣来了啊，快到屋里坐。” 陈二洋的一声把屋子里的人都炸出来了。 这个时候大多都在家，只个别去了菜园子里。 陈大嫂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有水，下意识往身上衣服擦了擦。 “嘉欣，我给你倒碗水。” 说着就要往厨房进，赖嘉欣拦都拦不住。 “娘在屋子里，咱进屋坐。” 堂屋里几个孩子在那里玩石头，陈二嫂嫌她们吵，把人打发到院子不说，拉着赖嘉欣就往三大娘的房间去。 “去院子里玩，要么就去洗澡。” 陈二嫂挥了挥手，成功让几个孩子转移了阵地。 “堂婶。” 小七突然跑到赖嘉欣身边，仰着头看着她。 陈四泊看着自己这不值钱的闺女，无奈极了。 他也是不明白了，闺女有记忆以来，见到赖嘉欣的次数也不多，怎么就这么喜欢人家。 难道就因为那两颗糖？ 他也不是不能买，一分钱他还是有的。 为了两个糖就这么亲近人家，陈四泊现在有点担心了。 他家这闺女，长大以后不会轻易的被别人骗走吧。 这样一想，心里就觉得有点糟心了。 突然觉得还不如像小六那么死心眼算了。 小六起码认死理，且无论做什么都要跟兄弟姐妹们分享。 要是真有什么想法，怕是也要征得大家同意再说的。 不得不说，陈四泊是想得太远了、想太多了。 就在他站在房间门口胡思乱想时，赖嘉欣的视线也投向了他。 王小红从后头捏了自家男人一把，这才把人的心思唤回来。 “哎呦，你这是咋了。” 陈四泊吃痛，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就对上了她正使的眼神。 刹那间，反应了过来。 “堂嫂。” “嫂子。” 夫妻俩默契地同时喊了一声。 然后又不禁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第111章 热切 “嗯。” 赖嘉欣应了，又摸了摸小七的头，这才进了属于三大娘的房间。 说是三大娘的房间，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因为房间数量的原因，她还带着小六小七两个孙女一起睡。 另外五个孙女、五个孙子分别占一个房间。 目前陈家所有的孩子，勉强算是只占两个房间。 孩子也都大些了，四对夫妻现在倒是能分别使用自己的那一间房。 这在村里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很多家里一家几口睡一个房间也多得是。 人多占地也大。 跟赖嘉欣家里不一样的是，陈家这边厨房是在前院单独的。 厕所是在后院。 中间的主体比较大，有个穿堂。 按赖嘉欣的感观就是左右四大间，隔成了八间房。 剩余的一间后背房当成库房。 三大娘的房间是离前头厨房最近的一间。 赖嘉欣之前来过。 房间不算很大，东西也不多，可也占据了大多空间。 一间木床，一个矮柜，一个箱子，两把凳子外，就是正对着房门的竹席床了。 也是平常三大娘待的最久，在上头忙活针线活的地方。 有着窗户和门两处的光线，白天晚上都很亮堂。 “来看看都合不合适。” 在陈二嫂出房间迎人时，三大娘也没干坐着。 她腿脚是不便，但还没到不能走的时候。 只是走的少，平常也会偶尔活动一下的。 知道赖嘉欣这时来是做什么的，三大娘趁着间隙，将都做好了、堆在箱子上的鞋子都拿了过来。 都放在了竹席床上。 赖嘉欣一眼望过去，好家伙，还真不少。 比她预想的还多了几双。 “这些都是您帮我做的？” “这么多，真是辛苦您了，三大娘。” 不算之前大喜送过来的四双，这里一共有十四双，赖嘉欣心里数了数。 “这有啥的，我闭着眼都能做的事，也不是啥精细活。” “再说了，还有你三弟妹和四弟妹帮我做，她俩年轻眼神好使。” 三大娘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却没忘了提起老三媳妇和老四媳妇。 也是为了在赖嘉欣面前说她俩的好话，不止是代表儿媳妇，更重要的是代表儿子。 “也是你大嫂二嫂家里家外操持得好，不然我哪能平日里一直闲着。” 看了一眼正准备出去的老二媳妇，和端着一碗水进来的老大媳妇。 三大娘一碗水端平，倒是一个也没落。 赖嘉欣借着看鞋子低了下头，掩住了嘴角勾起的笑意。 ‘三大娘也是难为了，说了这个，哪个也万万不能落。’ 她其实心知肚明，知道三大娘这些话的含义。 不禁感叹道，家有一老的确有如一宝。 有三大娘这样的长辈，陈家几兄弟、妯娌之间才能处得好，没什么大矛盾。 家里有个这样的老人，可是少有的好事。 当然，前提得都像三大娘这样的清醒、公平才行。 不是不能存在任何偏心，但不能过分。 大体起码得没差才行。 多少家庭不睦不都是父母偏心眼导致的。 赖嘉欣自己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也是麻烦嫂子和弟妹了，每天忙着上工还牵挂着我这事。” 赖嘉欣面带感谢，笑意盈盈。 然后将自己带过来的肉递给了三大娘。 也过来招呼人的陈三湖媳妇和王小红，也看到了这一幕。 几妯娌的视线都下意识跟随着。 若非要说哪个视线更焦灼，其实也差不多。 只是有的明显，有的稳的住而已。 早在赖嘉欣进门时，手里挎着的篮子早就进入陈家人的视线了。 只是都不好意思问，也不好提。 于是便只是心里猜测着。 大致明白会是什么，但又有点不敢置信。 现在，好像可以确定了。 “三大娘，这你得收着。” “要不说巧呢，我正想着今天过来拿鞋子，正巧今天城里有猪肉供应，被我给赶上了。” 赖嘉欣说起今天自己经过副食店看到的长队，顺便编了句自己险些迟到的事。 “你工作要紧，我这有什么急的，可别这样了。” 三大娘听了连忙劝着，猪肉都来不及看了。 不过手里接过时大概就估摸出重量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 不收，别说赖嘉欣不会同意了，三大娘自己也舍不得手里的东西。 可收了，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尤其是想到谷丰几个，还有去世的侄子时。 几双鞋子而已，就当是她这个做长辈的送的。 咬了咬牙，三大娘都想说别送下次了，就这么多够了。 赖嘉欣却开口了，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似的。 “三大娘您可别推辞，不然以后我都不敢找您，还有兄弟、妯娌们帮忙了。” “就按之前说的，我知道您想着我，我也不想亏待您。” 颇有几分推心置腹的感觉，赖嘉欣也没避着陈大嫂她们。 甚至是故意在她们都在的时候才说的。 “您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多给我帮帮忙，多做两双鞋、让兄弟们帮我家砍些柴就够了。” 握着三大娘的手，赖嘉欣的样子真切极了。 “诶，诶诶。” 三大娘的所有话堵在喉咙里，只能点头应着。 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避开视线，悄悄伸手抹了抹眼角。 “这那叫事啊，嘉欣你可别客气，有啥事尽管开口就是了。” 陈二嫂最先开口，她说话做事一向也大方爽利。 “二弟妹说得多，你大哥他们别的不一定会，砍柴这些体力活完全难不倒他们。” 向来温和大气、不爱争抢的陈大嫂也是这个意思。 “就是就是，我家那口子也是这个意思。” 王小红眼神艰难的从三大娘旁边的纸包挪开，附和道。 “嫂子尽管吩咐，咱们都是一家人。” 沉默寡言，存在感不高的陈三湖媳妇林添银也难得出声了。 声音虽不高，可话却诚恳。 惹得赖嘉欣多看了一眼她。 往常她对这个三弟妹还真没什么印象来着。 现在看着倒是感觉跟记忆里的不一样。 记忆里陈添银总是低着头在角落里坐着，不怎么说话。 似乎胆子小得很，甚至是不敢多说话。 可对上视线的那一霎那，赖嘉欣却觉得也许这人也不是那么胆小怕事。 第112章 遗憾 就像是预感一样。 “行，有着嫂子和弟妹你们这番话，我可就当真了。” 思绪一闪而过，赖嘉欣转而笑道。 “当然是真的，要是他们敢不答应，三大娘第一个教训他们。” 三大娘情绪平静了下来，开始跟赖嘉欣一一摆弄起鞋子来。 “你每天上班，走路骑车都废鞋子，我就给你多做了三双。” “这一双底子加厚了一点，下雨也能穿。” 其中最大的三双很明显，都是赖嘉欣的。 她心里也有点惊讶，没想到自己又多了几双鞋。 这两年似乎不太缺鞋子穿了。 “这一双我做的厚实，天冷了穿也没问题。” “剩下的就是每个孩子都有两双，谷雨谷生的之前已经给你了一双。” “都稍微做大了一点，这两年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三大娘比了比鞋子的大小，又跟赖嘉欣说： “做完还有多，我就给谷丰多做了一双。” “你之前说不着急，要过来拿，我就没急着给你。” “但前两天听三乐说，谷丰脚上的鞋子破了，正好你拿回去赶紧给他换。” 话语间，三大娘还解释了为什么多了一双，以及给谷丰多做一双的原因。 其实给谁多做问题都不大，尤其还是三大娘看着长大的谷丰。 肯定是比禾苗三姐弟要亲近的。 但她偏偏多解释了一句，赖嘉欣不得不感叹三大娘的心细。 这是怕她介意啊。 “好，等我回去就给他。” “几个孩子穿了都得高兴坏了。” 赖嘉欣眉眼一弯。 “她们喜欢就好。” “要是有不合适的记得跟我说，拿给我改一改。” 三大娘装着鞋子，还不忘交代着。 “您做的肯定不会错，那会不合适。” 赖嘉欣夸赞着，她给的尺码都是对的，三大娘又是老手，不可能存在穿不下的情况。 更别说还放大了一点。 “行。” “以后这种事你没时间，就交给我和你嫂子她们。” “嗯，我肯定不客气。” 拿着一篮子挤得满满当当的鞋子，赖嘉欣在陈大嫂她们热情的态度下离开了。 她走了后，陈家无论是大的小的，都去看了看这块肉。 一个个别提多激动了。 “这块肉真好。” 肥肉多，在这个时候是最吃香的。 “是啊，嘉欣挑得好。” 四妯娌的眼神都很热切，充满了对这块肉的喜爱。 “弄点凉水镇着，明天中午就给做了，免得坏了。” 三大娘看了一眼肉，虽然一次性做了有点心疼，可更舍不得它坏了。 家里人多，多做点也好，都能吃个尽兴。 她心里这么劝着自己。 “嗯，待会让大乐他们去提桶溪水回来。” 溪水凉快，刚打的肯定比家里现有的温度低。 陈大嫂直接喊了一声自己大儿子。 “好嘞，我这就去。” 大乐干脆应道，九岁的孩子正是有着一股子牛劲的时候。 提桶水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更别说明天还能吃上肉呢。 憨厚脸的娃咧着嘴笑了。 “大哥，我也要去，我帮你一起提。” 六岁的四乐五乐也凑着热闹，比平常干活的时候积极多了。 “娘，那明天交给三嫂做吧，她手艺好。” 本来明天轮到做饭的王小红提议道。 “嫂子，我跟你换一天做饭的时间。” 还没等三大娘说话，就急忙说着。 毕竟让她来做，还是稍微有些糟蹋了。 要是没尝过三嫂做的也就算了，其她人手艺都差不多。 可对比那么明显，还是能者上吧。 三大娘瞥了小儿媳一眼，没说话，默认了。 想着老三媳妇的手艺，觉得换一下是个好主意。 没见院子里几个孩子听了这话都欢呼了起来。 “耶，明天是我娘做饭，太好了。” 五乐在原地跳了跳，可高兴了。 要不是为了三大娘要求的公平，大家怕是都希望每天都是老三媳妇做饭。 同样的菜，她做出来的就是要好吃些。 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道理。 “嗯，可以。” 林添银无有不应，面上没什么，手腕却动了动，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 食材少没关系，她也能在有限的情况下尽量做好吃点。 祖上有厨艺渊源的林添银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虽然因为是女孩的原因，她没有真的学到什么，但也许就是天赋吧。 哪怕没有正经学过厨，在一般人里面，一样的做法她做出来的总是更好吃的。 除了天赋，林添银也不知道还能归咎成什么了。 要是当初爷爷愿意教她，说不定现在她也能掌握点厨艺。 家里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处境了。 眼里闪过怀念和低落，林添银又垂下了眸子。 说到做饭时，眼里升起的那点光亮一下子没了。 整个人的状态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 都过去的事了，多想也无意义了。 林添银早就认命了。 眼下，把日子过好更重要。 注定碰不到、没有机会的事，何必执着。 再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改变不了过去，就像年幼的她没有机会。 只能羡慕地看着远房的亲戚轻而易举地学着她可望不可得的东西一样。 就算她真的学了一星半点，也不定也没有发挥的机会。 城里饭店的洗碗工都是得有关系的。 不然都进不去，更别提一般人了。 走出厨房，站在屋檐下，林添银看着院子里的场景。 性格温和老实的丈夫，懂事活泼的二女一儿。 嘴边渐渐溢出一抹笑意。 与许多人相比，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人生，哪有不存在遗憾的呢。 心里那埋藏的一角空缺，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能重新填满。 也说不定。 无法知晓后世变化的陈添银自然不知道。 在未来，她会以一种她暂时没想过、也想不到的方式弥补自己的遗憾。 没正经学过厨又怎样，总有别的发挥的余地，且不会被外人说道。 选择主动踏出那一步的她，能够凭借自己的手艺，在旁人还在观望时，抢先一步过上更好的日子。 靠着自己的勤劳和手艺得到诸多顾客们的青睐。 而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第113章 药箱 都有了新鞋子的赖家一家子，倒是个个都开心。 “旧的鞋子也还能穿，等以后下雨的时候，去菜地里摘菜就穿它。” 这样弄脏了也不会觉得心疼了。 禾苗穿着新鞋子走了几步，又爱惜的将它脱下，在床底下认真摆好。 “嗯嗯，其实我的还能穿呢。” 禾叶高兴地晃了晃腿，有了新衣服、新鞋子的孩子都是一个样。 除了开心还是开心。 无论是那个年代。 “姑姑真好，我最喜欢姑姑了。” 禾花在床上打了个滚，小脸红扑扑的，也不嫌热了。 “我也是。” “我也最喜欢姑姑了。” 姐弟俩异口同声道，然后互相对视一眼，笑开了。 就连对面房间的赖嘉欣都依稀听到点声音了。 虽然不知道是啥情况，见是高兴的声音，她就没去看。 天气热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她不用担心几个崽着凉了。 即使入睡前会习惯性过去看一眼。 如果她没有提早休息的话。 …… 大概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没过两天，赖嘉欣就发现家里的两个崽竟然有感冒的迹象了。 吓得赖嘉欣赶紧在城里的药店买了药回来。 顺带还买了几颗打虫药（bt糖)回来。 也是这时赖嘉欣才知道，原来打虫药竟然在副食品中心就有卖的。 为了方便市民们购买。 之前赖嘉欣还真没注意到，再加上她上一世本来就没孩子，自然就不太关注这些问题。 这次还是突然想起来的。 按着家里孩子的个数，赖嘉欣确定了数量。 虽然原身她们没有轮到吃观音土的地步。 家里似乎也没有出现腹痛、拉出虫子的事，但还是以防万一吧。 不然光是想一想，赖嘉欣就觉得有点恶寒。 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起来。 “大人能吃吗？” 赖嘉欣下意识问了一句。 虽然她觉得自己还挺健康的。 但也不介意再注重一点。 “可以，如果你要买的话。” 售货员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点头了。 “那再帮我拿一份，谢谢。” 赖嘉欣利索的掏了钱票，没有半分犹豫。 然后带着打虫药和虾皮回了家。 正巧遇到有虾皮供应，想着好像是补钙的，赖嘉欣就买了。 可以拿回去煮粥喝。 “吃吧。” 赖嘉欣带头，嘎嘣几下就把打虫药给吃了。 也不算苦，味道还行。 几个崽见状也吃了。 姑姑都说了，吃了肚子里不会长虫子的。 她们可不想拉出虫子来。 咦，想想就吓人。 几个崽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哆嗦。 “天气热也不能多玩水，不然就要喝超级苦的药了。” 赖嘉欣吓唬他们。 这次还是西药，下次就去让老孔头给他们开熬得苦苦的中药。 喝了都吃不下饭的那种。 禾叶谷丰皱着眉头把赖嘉欣给分的药吞了。 看表情，明显滋味不太好。 其余几个暂时还没中招的内心庆幸着。 还好自己没有生病。 以后也不想生病。 “哥哥不乖，谷雨乖，不生病。” 谷雨这小机灵鬼还不忘踩着哥哥们表现一波自己。 “也不知道上次是谁悄悄玩水被我捉住了。” 赖嘉欣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故意提起。 “谁呀，肯定是谷生。” “就是谷生，没错。” 谷雨眼神飘了飘，然后拉出个顶包的。 小家伙努力说服自己，表情逐渐坚定了起来。 甚至还点了点头。 让赖嘉欣忍俊不禁。 “啊？” 去看哥哥痛苦表情的谷生茫然，感觉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回头望了过来。 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没事，去玩吧。” “别跟哥哥们学这个就行。” 赖嘉欣捏了捏两个崽，没戳穿，也不掺和她们互相顶包、背锅的打算。 “姑姑把这个交给你，要是弟弟妹妹们像禾叶谷丰这样不舒服。” “姑姑又不在家的话，你就把这个给她们吃。” 把禾苗叫到身边，赖嘉欣仔细地告诉她药量是多少。 赖嘉欣都分好了，也只给了禾苗一点点。 确保几个崽们感冒服用的药量是在范围内。 小孩子跟大人不同，这点还是要格外注意的。 “好，我记住了，姑姑。” 禾苗眼睛盯着纸包里小半颗小半颗的药，狠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嗯，不过应该没事，姑姑早晚都在家。” 禾叶谷丰症状不严重。 赖嘉欣提前做准备，也是防着几个崽总是在一起待着，容易被传染而已。 主要是小孩子抵抗力又不强。 她每天在家也注意得到，只是多做准备一下。 就跟赖嘉欣预想得一样。 可能也托了赖嘉欣经常给崽们加餐的缘故，又有着每天的锻炼（上工）、晒太阳，几个孩子身体其实都挺健康的。 恢复得也快。 谷丰禾叶他们没两天就好了。 准备的药倒是没有派上用场。 赖嘉欣就把药仔细放好了。 家里备着点还是有必要的。 尤其是常住村里，买药看病还不太方便的情况下。 要是可以，赖嘉欣还想多准备点。 大概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思。 隔天，也正是白露。 赖嘉欣签到出了一个小医疗箱。 里面有着感冒、退烧等药物，还有红药水、纱布、棉花球、风油精等。 大多是现年代的物品，就连医疗箱都是木质的。 让赖嘉欣惊讶的是，里面还有个小镊子和一把剪刀。 银质的物品，个头不大，可以藏到手里、袖子里的那种。 倒是可以放到防身物品里。 赖嘉欣心想。 经过她的积攒，防身物品除了一开始的石头、瓦片，再到后来签到的防狼电击棒。 自制的辣椒水，准备的沙子、棍子、刺球、菜刀等，如今又增加了两样。 用不上归用不上，不影响赖嘉欣时不时盘点一下。 还专门找了两个大箱子来装这些东西。 差点还装不下。 也算得上是‘琳琅满目’了。 当然赖嘉欣也不希望有用得上这些的那天。 她可爱惜自己这条命了。 真遇到事了，表面退一步也没关系。 总会有‘报答’回去的时候。 鸡蛋碰石头，那可不划算。 “嗷，啊！” “别打了，别打了。” 第114章 还宗 “你还敢给我躲，叫你站住还不听是吧，让你不听话，混蛋玩意。” “真是白养你了，这个赔钱货。” “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娘，我不是故意的，娘，呜呜......” 本来想着时间还早，打算过一会再出门的赖嘉欣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一大早上的干什么呢。 心里本来还有点想看热闹的想法，但在听到赔钱货三个字时，一下子就没了什么兴致。 眉头蹙了蹙。 怕吵醒孩子，赖嘉欣把堂屋的门掩了起来。 站在屋檐下想了想，干脆推着自行车走出了院子。 又将院门关上，这才佯装要离开的模样在家门口看向热闹的方向。 本以为又是隔壁闹出的动静，结果出来一看才发现不对。 隔壁的人倒是速度快，几乎都出来看热闹了。 连孩子都没错过。 周围的人家也是一样。 甚至还有头发都没梳整齐、脸都没洗的人跑了出来。 端着个碗在门口下饭的也不少。 赖嘉欣看了一圈，觉得自己看热闹的行动力似乎远不及大家。 又输了。 视线扫到热闹下饭，吃得正香的人时。 赖嘉欣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摸了摸肚子，有种赶紧赶路出发的念头。 昨晚吃的简单，早消化了。 背包里的包子饺子馄饨馒头都在等着她呢。 但内心的好奇又差使着她的脚步停留。 抬眼看过去，热闹的中心好像是赖嘉欣没见过的人。 或者是她印象不深，不记得了，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这嗓门是真大。 要知道她们的位置可是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门口。 离赖嘉欣家还是有点距离的。 村口处的住户几乎都是不挨着的。 住得宽敞。 这声音传播范围真广。 只是，这下手也真重。 眼力、耳力不错的赖嘉欣能够明显看出、听到妇人巴掌落下之重。 这是发生了啥，亲闺女下手都这么重。 听到几句的赖嘉欣已经知道这是对母女了。 不过，这家...不是一直空着的吗？ 怎么有人住了？ 赖嘉欣发现了位置上的不对劲，想起来了这家是谁。 有人回来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正疑惑的时候，徐大妈走了过来。 似乎是看出赖嘉欣的不解，下巴微抬，指了指在众多旁观下仍然热闹的一处。 “陈秀也是脑子糊涂了，哪有这样做事的。” “刚回来也不好好拾掇拾掇家里，或者跟邻里打个招呼也行啊。” “偏偏一大早打起孩子了，也不知是咋了？” 徐大妈话里有些唏嘘。 奇怪的是，一向热情、乐于助人的人竟然没有前去劝架。 而周围的人也只是看着，最多远远说句‘别打孩子了，打坏了’之类的话。 却没人上前劝说或阻拦。 都在观望这新回来的一家子人。 赖嘉欣这才发现。 想起听闻的零星八卦，了解虽然不多，赖嘉欣也再次认识到了这家人的不讨喜。 “徐大妈，她家这是？” 暗中看了眼面板上的时间，才六点四十五，时间还早。 她现在骑车最多也只要三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到达县城。 哪怕路上再吃个早饭的时间也是足够的。 于是便没急着走，悠闲地问起了旁边的徐大妈。 吃瓜的心情是一回事。 另一个，赖嘉欣还是想了解一下这似乎看着就很‘热闹’的新邻居是什么情况。 人不是新人，却是刚回来。 对于从来没见过的赖嘉欣，自然算是新邻居。 “嘉欣你嫁过来得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说到八卦，徐大妈情绪高涨了不少。 至于刚刚为陈秀叹气，也只是对于过去所见剩下的感慨。 肚子已经很大，同样嫁过来晚的春花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半个窝窝头在啃。 赖嘉欣看了眼里闪着好奇光芒的人，推了下车准备将身边更平坦的位置让给了她。 “没事没事，我站得住。” 春花嘿嘿一笑，表示自己好得很。 从昨晚开始她就惦记这口八卦来着，终于能听着了。 差点都没睡好，让她家那口子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没一会就鼾声四起，把春花气得啊。 现在能听上了，自然不能错过。 见徐大妈就在身边，伸手就能扶着，赖嘉欣也就不再坚持。 “那房子是陈秀爹娘的，因为最后就她一个闺女了，两口子在生前就给她招了赘。” 徐大妈瞥了一眼小儿媳，没多管，说起自己知道的事。 话里还是不由地带着叹息。 “陈家老两口脾气不错，跟邻里也处得好，都能说上几句话。” 大家都对他们好奇得很，很愿意听他们说着城里的事。 “将陈秀也看得很重，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 “老两口还在的时候，招赘的女婿李大牛表现也不错，一家子的日子看着也挺好。” “不知道多少人见了都羡慕着。” “又有了两个姓陈的孙子孙女，老两口不知道多开心。” 说起李大牛，徐大妈脸上闪过气愤，语气也激动了起来。 “谁能料到人可是有大志向的。” 后半句加重了语气，充满着嘲讽。 “可惜，陈秀爹娘没过几年就走了。” “老人一走，李大牛就琢磨着要给孩子改姓。” “说是要带回家给爹娘看，之前说的爹不疼娘不爱好像都是瞎编的一样。” 三代还宗，赖嘉欣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 甚至，这离三代都远着呢。 老两口走得早，两个孩子怕是也没几岁。 一走就提改姓，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这上门女婿，奔的东西也是直接。 房子肯定是一个，但之前一直空着的话，那只能是图钱了。 应该是这陈秀家有点底子吧？ 赖嘉欣猜想。 望着不远处的半砖瓦房，在多是土屋子、甚至是茅草房的村子里可算得上气派了。 家里有点钱，也算是摆在明面上了。 尤其还放出话招赘，几乎就是明说了。 一般招赘的，除了是家里只有女儿外，多少还是得有点家底才行。 “她家房子看着就有钱。” 第115章 图谋 春花也想到了这点，直言直语道出真相。 “可不是。” “陈秀爹娘原先是在县城里大户人家里干过活的，等那家人搬走了，他们就回村了，一回来就建了新房子。” “当时村里都说，哪怕是全砖瓦，她家也是盖的起的。” 徐大妈比陈秀大十多岁，她嫁过来的时候正好陈秀爹娘回来建房子。 那番热闹让人印象十分深刻。 当时留在乡下由爷爷奶奶照顾，爷爷奶奶走后由亲戚帮忙照顾的陈秀一下子成为了村里最耀眼的小姑娘。 日子过得可以说是村里女孩最好的那一个了。 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年轻媳妇羡慕着，徐大妈就是其一。 年纪大的看了也感叹她命好。 甚至还有说酸话的，觉得小女孩过这么好哪压得住。 本来还有些胆怯的陈秀逐渐扬起了下巴，变得张扬了起来。 “后来还是带走了，姓也改了？” 春花催促着，根据现在的情况猜测着。 徐大妈也被儿媳妇从回忆里喊了出来。 微微瞪了一眼她，视线下移落在高昂的肚子上，这才没跟她计较。 “陈秀被宠坏了，几个人选里就看上了李大牛，本来还没什么。” “可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爹娘给她招赘就是想生下的孩子姓陈，继承香火。” “结果她被李大牛几句话就哄走了，半点不带犹豫的。” “要给孩子改姓不说，还要跟人回李家那边。” 李大牛明明是招赘上门的女婿，哪有这么做的。 陈家老两口的一番谋划和心意全都落了空。 白费了。 “谁不知道李大牛那村子可以说是山坳坳了，光是到我们这都得三五小时打底。” “更别说去县城了。” 徐大妈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附近的村子里，可以说她们临溪大队和临山大队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人多，位置也好。 抱团在一起，不容易被欺负。 其它小些的村子，许多姑娘都想嫁过来，没见越嫁越偏僻的。 还是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稀烂，主动跟着上门当媳妇。 脑子真是秀逗了。 在无亲无故的地方，嫁进去当媳妇那是简单的事。 真受了委屈、挨了打，可是连个出头的人都找不到。 更别说陈秀有宽敞气派的砖瓦房在。 手里又有她爹娘留下的钱，孩子跟她姓，村里沾亲带故的，关系近的还会照顾她、为她出头。 哪怕是李大牛有再多心思，在这地盘上也不是能随便欺负陈秀的。 过得不知道能有多快活。 “房子也舍得不要，就要回去？” 赖嘉欣挑眉。 对于陈秀目前的感觉，好像就是个恋爱脑。 还义无反顾，半点不听劝的样子。 “舍得个鬼，人李家可是什么都想要。” 媳妇要，孩子要，钱和房子更是不愿意松手。 “当时闹了好久，最后还是村子里几个长辈发了火，说这房子空着都不给外人住，李家这才没办法。” 老一辈的人见识多了，哪会看不出李家的心思，便做了个恶人。 “大秀当时还有个亲堂叔活着，他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 有着亲堂叔的坚持，陈秀最终也无法。 但两家当时闹得很不愉快。 在堂叔看来，是不希望侄女犯傻。 毕竟是他看着、照顾着长大的小辈，想劝她给自己留条后路。 而在陈秀看来，就是对上了丈夫及李家人说的话。 堂叔是看上了她的房子，想要贪图。 要不是有着两个孩子在，说不定早就被抢了。 陈秀这才决定退了一步。 徐大妈话里话外都是对陈秀作为的无奈。 赖嘉欣一边听着，一边看向陈秀那块。 年纪大的女孩正护着妹妹，似乎也被骂了几句。 最小的男孩不耐烦的嚷了几声，陈秀赶忙去哄他了，跟着进了屋。 外头的姐妹俩过了会也进去了。 动静这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反正最后具体聊了什么，大家虽然没听到但也能猜得到。” “陈秀带着两个孩子跟着李大牛回去了，姓也改了，这边房子暂时空着在。” “算是她堂叔坚持给她留下了个退路。” “果然，这就派上了用场。” 昨天陈秀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哭着回来了，说是李大牛不要她了。 见到的人说还挺凄惨的模样。 之前带走的一儿一女都成家了，留在了那边没回来。 她带回的是后来生下的三个，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儿子八岁。 最小的都比当时带走的孩子大了。 昨天徐大妈还觉得奇怪，之前的两个大的已经结婚成家了就算了。 回来也不会被村里承认，房子也跟他们没瓜葛了。 这是当初说过的。 怎么这个小儿子李家不要了，也让人带回来了。 “以后就这么住下了？孩子姓啥啊？” 春花听着有些懵，突然分开，又跑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图啥啊？ “谁知道呢。” 徐大妈心里也琢磨着，怕不是还是为了房子来的。 都这把年纪了夫妻还分开了，怪少见的。 周围村子里几乎没有过的事，哪有谁家离婚的。 不为别的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 再多矛盾，忍一忍就过去了。 村里整天干架的夫妻俩也有，也没见分开的。 赖嘉欣也觉得除了房子也没啥可图了。 钱怕是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就剩这个房子还值钱了。 再一个，这的确是属于陈秀的房子。 谁也不能否认。 只要陈秀和李大牛稍微做下戏，比如给某个孩子改回陈姓，房子的继承轻而易举。 尤其是在听到徐大妈说，之前带走的两个孩子是一儿一女后。 赖嘉欣觉得这个可能性就更大了。 大儿子既然结婚成家了，房子想来是有了的。 剩下的小儿子，可不就直接捡这个现成的就行了。 说不定李大牛过不了多久也会回来，跟陈秀重修于好，然后顺理成章的重新住进村子里。 起码在山坳坳和临溪大队之间，赖嘉欣觉得这个选择很简单。 而且现在可没有最适合说话、拥有很大发言权的堂叔在了。 能说上话、能做主的人都不在了。 第116章 不同 陈秀堂叔家的孩子管不了，也不想管。 毕竟在闹过之后，几乎都老死不相外来了。 陈秀堂叔当时还被狠狠气了一场，病了段时间。 他家的孩子不讨厌陈秀夫妻俩就不错了。 大队的其他人更不好管，可能也不大乐意管。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不想沾一身腥。 免得被人说是有啥企图。 那座房子摆在那，就是最诱人的东西。 没见陈秀堂叔的前兆还历历在目，好心当了驴肝肺。 见陈秀糊涂成这样，外人哪还愿意沾染上她家的事啊。 就连她爷奶、爹娘打下的底子人情都被嚯嚯没了。 这也是一向热情厚道的村里人从昨天到今天早上愣是没有一个人上门帮忙，都在旁观的原因。 就看大队这边怎么说，陈秀往后是不是留下常住。 “不行，我得再去问问，看到底咋说的。” “还有今早这一出，又是为了啥？” 徐大妈说完以前的旧事，心里的好奇也压不住了。 说着就要去找老姐妹唠唠，看看陈秀家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背影瞧着就充满着求知欲和期待。 “那我们回头再聊，我得去上班了。” 见此，赖嘉欣也不再停留。 七八分钟过去了，她也该走了。 “诶，你去吧，路上慢着点啊。” 春花见婆婆走了，赖嘉欣也要走，这才抱着肚子回家。 “等回头我知道了，我再跟你说。” 最近做事不方便，分到的活都轻松许多的春花笑道。 看来最近她怕是不会无聊了。 “行，等我回来。” 赖嘉欣也不泼冷水。 她可不嫌瓜少。 当然，前提是跟她无关才行。 骑着车就离开的人，都不用仔细想，都能猜到这几天村子里该有多热闹。 等到了供销社，看到白若南，赖嘉欣就不由地想起陈秀。 多么相似的情况啊，可这做出的选择截然不同。 人的性格果然是决定性的因素。 要换成白若南，怕是绝对不会这样。 也不是说陈秀做的选择就是错，但跟白若南比起来，肯定是不如的。 起码在自家，有后盾，自己也有底气，日子肯定过得要舒服多了。 想起今早看到的陈秀的面容，说是跟徐大妈一个年纪的都有人信。 这副模样，可不像是过了好日子的。 受没受磋磨，外人无从而知，只能从外表窥见一二。 瘦弱、且挨打似乎都成习惯了的女儿，面容老态、苦相的陈秀。 还有隐在身后的算计。 让人不禁心生寒颤。 赖嘉欣突然想到了白若南的父母，多有远见啊。 知道传统观念、思想的影响，一开始就主动退了一步。 让两个孩子分别跟父母姓。 就算女婿本来还有点介意或是期许的想法，也直接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小夫妻感情也会更好。 至于两个不同姓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待遇也一样，感情也不会受到影响。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父白母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当然，他们一家的眼光和性格也是重要因素。 选择了合适且对的人。 人品是关键，无论是女婿还是儿媳，先看人品再谈其它。 人品若不行，即使其某一方面特别优秀，也得慎重再慎重。 不然就像是陈秀父母，一样的费心，可终究没耐过女儿的决定。 怪不得都说儿女大事最让人头疼。 赖嘉欣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了。 她家可是有六个崽崽。 虽然她思想很自由、开放，不会成为传统长辈的模样。 但万一哪个长大后弄出个幺蛾子，她这个老母亲说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 不行，回去就得给几个孩子告诫告诫。 孩子虽然小，但稍微换个方向也是能教的。 尤其是这恋爱脑，那可是万万不能学的。 如果她家禾苗、禾花、谷雨有跟陈大秀一样的。 抛弃一起就是要跟这么个人走，赖嘉欣是真会生气的。 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非要选择一个什么都没有，心思狡诈，带你进大山的呢。 清醒理智是绝对不能少的。 享受甜蜜可以，但涉及到重要的事一定要谨慎考虑。 一着不慎，那就可能是万劫不复。 出轨、家暴、杀妻案的新闻闪现在脑海里，赖嘉欣觉得教育孩子的路很是漫长。 任重道远啊。 当娘的真是不容易。 另外，男孩子好像也得注意点吧。 男孩子被骗的事也有。 都一样、一样。 都需要注意。 赖嘉欣叹气。 吃瓜一时爽，就事复盘学习难。 想归想，赖嘉欣也没放空发呆，周围的动静都关注着在。 “嘉欣姐，主任叫你。” 李丽从后头过来，喊了一声。 “好。” 轮到她了，赖嘉欣将柜台交给同事帮忙看着，自己就去了二楼。 中秋马上要到了，供销社这边也有些安排准备。 于英便跟她们开了个会，现在应该也是交代些事。 后面几天肯定会很忙碌的。 “来了，坐。” 于英也没客套，直入主题。 “中秋那几天应该都会很忙，应该没事要休假处理的吧？” 要是有人休假，前头一时怕忙不过来。 手忙脚乱的话容易出事故。 按照以往可能会有的情况，于英这才一个个叫来说话，提前打个预防针。 免得临时有事说要走。 影响所有人。 除了李丽和赖嘉欣，其她几个都大致了解她会有的安排。 所以谈话的重点是今年新来的这俩。 “补贴肯定是到位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上班的重要动力，于英怎么会落下。 “我没问题的，主任。” “还有一天假也是准备等到月底才休的。” 赖嘉欣颔首，表示完全理解。 她这个月已经休过一天了，还有一天仍然是要休的，早就计划好了。 哪怕有钱拿，一天班也都不想多上。 要不是怕引人注意，赖嘉欣都想每周休一天了。 要是放在后世，月休四天都是最低底线好吗。 月休两天的公司，真真是去都不想去。 “嗯，月底当然可以的。” 在赖嘉欣回答前，于英就猜到了。 不过，想来供销社里的职工，谁也不会傻得拒绝主任的安排。 甭管到底有事没事，都会说没事。 第117章 打听 除非是特别情况，有不得不休假请假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同意。 “还有一个事，你要跟仓库负责人交接好毛线供应的事。” “中秋之后，最晚大概也是月底，柜台就要开始供应了。” “不过数量有限，你之前又没接触过，就需要提前了解清楚。” “免得中途出岔子。” 于英说得也详细、直接。 可以说是非常贴心和负责的上司了。 “不确定的可以多问仓库负责人和刘兰，他们是最了解情况的。” “或者问我也行。” “好的，主任，这件事我已经提前了解了下，具体的我会请教、一一弄清楚的。” 公事上，赖嘉欣不会跟于英套近乎，或者嘻嘻哈哈，还是比较正经的模样。 当然，该表现的她也尽量不显眼的表现了。 上司面前不表现，还在那里表现？ “行，你做事我放心。” “继续去忙吧。” 于英眉目舒展开，点了点头。 “好，那主任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赖嘉欣起身离开，还不忘把坐的凳子摆好，门轻轻关上。 多注意细节总是没错的。 她离开后，于英视线落在桌子上的本子上。 想起她有的一个推荐名额，手指动了动。 半晌后，拿起的钢笔又放了下来。 先记下，再观察观察吧。 供销社的同志们其实都干得不错。 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一些性格上的小问题倒是不严重。 人之常情，又没怎么影响工作过。 于英也不好太偏心。 她其实是一个比较公私分明，做事公平的人。 即使看重、喜欢某一个人的性格也不会怎么表现出来。 赖嘉欣进来的时间还是短了点。 经历的事也少 于英心道。 这才是她犹豫的关键因素。 这给了她，似乎也不太能完全服众。 再等等，不能让其她同志寒心。 ...... “是说中秋的事吧？” 朱慧慧看人回来了，下意识问出声。 赖嘉欣点头，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没啥好隐瞒的。 但毛线的事，她暂时没有提。 等真进仓库了，大家自然就都知道了。 提前说，还要费口水。 一边的刘兰眼睛闪了闪，却没插嘴说什么。 毛线的消息让赖嘉欣预料到自己很快就要开始忙起来了。 休闲的日子即将远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赖嘉欣别提有多珍惜现在还没开始忙碌的时候了。 至于珍惜的做法，那就是...多多摸鱼了。 上班摸鱼是最快乐的了。 尤其是当赖嘉欣一转头，看到同事还在忙，自己却闲着的时候，心里的开心又翻了一倍。 嗯...这种感觉真不赖。 她喜欢。 将翘起的嘴角掩下，赖嘉欣没有去招惹仇恨。 不然也太欠了。 将心比心。 …… 本以为早上已经够热闹了，没想到下午还能赶上一趟。 赖嘉欣一回来就看到家附近围了一圈的人。 有的人手里头的工具都还没放回村委中心去。 饭也不急着回家吃了。 要是大家口袋里有瓜子，怕不是听取磕声一片。 而且这数量可不是早上能比的。 赖嘉欣觉得这应该有半个村子的人在了。 乌泱泱的。 里头更是有好些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这瞧着怎么又不像只是单纯看热闹。 许多人脸上似乎是气愤、厌恶、嫌弃的神情。 赖嘉欣正觉疑惑，但没忙着去看热闹。 她喜欢吃瓜没错，但不是冲在第一线的类型。 一般都是找个安全地带观看。 再不然，听重播也是完全不介意的。 将自行车推到家门口，院门前还蹲着两个崽。 “娘～” “娘！” 谷雨谷生有些委屈的嘟起嘴。 哥哥姐姐去看热闹，把她们留在门口看家。 一嘴一嘟，不是很高兴。 两个矮冬瓜完全错估了他们的身子灵活性。 这怕是还没挤到前头，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热闹了。 赖嘉欣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们，就看见了跑过来的禾花。 还有从堂屋过来的禾苗，她没到外面来，而是在厨房做饭。 “姑姑，你回来啦。” 禾花就在没几米远的位置，随时都能看到谷雨谷生。 “你们呀，姐姐也没走，都陪着你们在呢。” 手还没洗，赖嘉欣也就没摸她们的脸。 本来想点点谷雨小鼻子的手也收了回来。 她就说嘛，几个崽可不像是会把两个弟弟妹妹单独留下的人。 这不，看个热闹，最少也留了个人在旁边。 家里也有人在。 往人多的方向扫了几眼，赖嘉欣还瞥见了自家的两个孩子。 还挺靠前的，这不专门找可能还不容易发现。 禾苗接过自行车，将车推进院子里。 想着厨房没啥忙的了，就留在了赖嘉欣身边。 一家五口就在家门口，也没太靠近。 离热闹中心很近的谷丰看见了家门口纤细修长的身影，拔腿就往家里跑。 “我去跟娘说，你留下继续看。” 慢了一步的禾叶只好停住脚步，看了看还在哭嚎撒泼的陈秀，选择了继续观看。 就是有点辣眼睛。 他们站的这个位置看得可清楚了。 这还是两个孩子仗着身子小挤过来的。 身边也不止他们两个小孩。 “娘，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讲……” 在谷丰巴拉巴拉的叙述中，赖嘉欣几人这才跟上前头的进度。 原来从昨天陈秀回来后，大队长和陈家的几个长辈就商量了一下。 赶人走不太合适，但得弄清楚李大牛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们临溪大队的姑娘受了欺负，也该有个正经名头。 即使陈秀做了那么多糊涂事，可她也是生在这，长在这的。 不喜归不喜，人回来了，终究是做不出完全冷漠相待。 要真是李大牛负了她，多少也该有个说法。 更重要的是，李家的孩子可不能留在他们这。 都这么大了，性子都定下了。 万一是祸害怎么办。 于是便让两个腿脚快、长得也壮实些的陈家族人去李家村那边打听打听。 其中一个就是徐大妈的大儿子陈大壮。 好家伙，这不打听是真不知道。 还好没有直接信了陈秀的一面之词。 听着谷丰说出口的话，赖嘉欣嘴巴微张。 有些不敢置信她听到的话。 第118章 真相 这陈秀…还真是…真难评。 咋想的啊，这夫妻俩也是绝。 有这算计的心，做什么不好。 另外，女儿难道就不是亲生的了？ 站在中间，正在第一线面对着陈秀无理取闹的陈有力只觉得荒谬极了。 本来他就不愿意管这事，但作为大队长他没法。 他不管谁管。 本来想着哪怕陈秀是为了小儿子回来图房子，即使不喜这人，该是她的就是她的。 没人去抢占。 他也没有太多意见。 意思意思说几句就让她娘仨住下算了。 毕竟她也说的可怜得很。 结果今天陈大壮他们带回来的消息真是让他、以及一个村子的人都开了眼了。 好家伙，还能够这么玩是吧。 原来，陈秀带回来的男孩根本不是她儿子。 而是她侄子。 没听错，就是侄子。 原来陈秀带着孩子跟李大牛回李家村后，的确又生了三个孩子不错。 两女一儿也没错。 两个女儿就是她昨天带回来的，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都是懂事的年纪。 但小儿子出生后没多久就没了，根本没立住。 虽然儿子少，但两人前头还有个大儿子，子女齐全，夫妻关系也就还好。 没想到的是，去年成家了的大儿子突然没了，也没留个孙子下来。 只有个孙女。 这下子，家里的气氛就不对了。 而在把陈家的钱花完了后，本就对陈秀态度差了很多的李大牛更是过分。 甚至经常对陈秀动手打骂了起来。 据说三天两头的闹，还是单方面的那种。 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李大牛大概是跟自家兄弟达成了什么约定。 比如等李大牛他们老了，侄子孝顺他们，给他们摔盆等。 但前提是要把临溪大队的房子给他。 没了儿子自觉矮一头的夫妻俩欣然同意了。 这相当于白送一个儿子，哪有不愿意的。 这年头，谁家没儿子，那可是要被嘲笑的。 反正孩子还是姓李的，就算暂时改个姓氏，其他人都不是很介意。 房子一到手，想换就换过来呗。 别人还能赶他们不成。 就像当年李大牛说是入赘，最后还不是带着媳妇孩子、老丈人的家底回来了。 满心期待的李家人完全没想到临溪大队还会为了陈秀专门来这一招。 隔了这么远，还差人过来打听。 这才一下子就暴露了。 陈大壮他们又不傻，也不是奔着李家村见人就问。 他们是借了亲戚的名头，在李家村附近的村子就开始打听了。 巧的是，途中遇到了一个跟李大牛家很不对付的大娘。 大娘热心得很，听到他们提起李大牛媳妇后，似乎察觉出了什么。 就一股脑的全说了，半点都不带隐瞒的。 当然，也有陈大壮他们分了大娘半个红薯的原因。 包括李大牛家几个兄弟，他爹娘什么时候走的。 家里多少个孩子，儿媳妇性格怎么样等等等等。 而陈秀和李大牛根本就没有个八岁的儿子的事自然也没忘记。 倒是李大牛弟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听说这孩子去走亲戚了，要待好几天。 大娘嘀咕着奇怪，什么时候李家还有个这么好的亲戚，愿意留亲戚的孩子住好些天。 粮食有多吗？ 毕竟李家也不像不占便宜的人，会自己主动带粮食。 陈大壮二人听了面面相觑，满是震惊。 打听清楚、确定后就紧赶着回来了。 这可是大新闻啊，震惊全村甚至周边村子的那种。 我的天呐，陈秀不但糊涂，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这真是…厉害哈。 “老天爷啊，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爹娘给我留的房子竟然都不让住了。” “爹啊娘啊，你们睁开眼看看，你们闺女要被人欺负死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陈秀坐在地上哀嚎着，手不断地拍打着地，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可她又聪明的不提其它，只提本就属于她的房子。 “也不知道是谁心黑，贪图我的房子，硬是不让我回来住啊。” “搞得我们夫妻不得不分开，这是非要让我们绝户，好抢占房子啊。” 捂着心口，面容悲痛中又带着气愤。 一双耷拉的眼睛瞪着周围的人，似乎口中说得就是他们。 把周围人都气笑了。 “真是不讲道理，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摸摸搞这套。” “侄子还能变成儿子，多厉害啊。” “就是，陈秀爹娘要是活着都要被气死。” “别说了，怕是在地底下都不安宁哦。” 要知道这么多年了，陈秀也是狠心，都没回来看望过一次的。 她亲爹娘走了没多久，她就潇洒的跟李大牛回家了。 要不是村里人厚道，每年还稍微帮衬一下，陈秀爹娘坟头前的草怕是都老高了。 真是白疼这闺女了。 怪不得都说生闺女没用，还是得有个儿子啊，大多人心里这么想着。 “要是真的过继了个孩子，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谁满心算计谁心里清楚。” “眼睛长着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这房子谁又占过一天没，就会睁眼说瞎话。” “埋汰谁呢。” 周围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陈秀这无差别攻击可是惹了群怒。 本来还只是冷眼看着的人，都开始口吐芬芳了起来。 即使陈秀本身攻击力不差，也架不住群攻技能。 “你们...关你们这些人什么事啊，我家的房子爱给谁就给谁。” “我把话放在这了，谁也别想拦着我搬回来。” 陈秀见吵不过，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叉着腰怒喝。 “多管闲事，我爹娘都说了，以后这就是我的房子。” 本来还有些畏缩的李北，在见到陈秀支楞起来后，底气也足了。 大咧咧地在众人面前提起了李家的打算。 “我是男丁，以后二伯二伯娘要靠我摔盆，房子当然是要留给我的。” 八岁的李北还没有大人的谨慎，见没人反驳他。 实则是众人一时愣住了，更加趾高气昂了起来。 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二伯娘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对，我们小北真聪明。” 第119章 发疯 “这房子伯娘肯定是留给你的，不可能给别人。” 见侄子这么机灵，陈秀高兴地笑了，还不忘允诺着。 完全没看到她的两个女儿在后头脸色难看的模样。 李小叶和李小草紧紧依靠着，嘴唇抿得紧紧的。 对于陈秀半分不考虑她们想法的态度，内心只感觉到绝望。 李小草已经低声啜泣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就连哭声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压抑着。 大两岁的李小叶眼里闪着不甘与愤怒。 明明这是外婆外公留下来的房子，凭什么要留给一向对她们不好的堂弟。 在家里头，她们姐妹俩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地位比其她姐妹也差很多。 大姐出嫁前倒是还能护着她们一点，可自从前两年被家里嫁出去换了粮食后，姐妹三人就很少有说话的时候了。 “要是还在临溪村就好了，明明我们是有家、有房子的。” 出嫁前还跟几个姐妹挤在一个房间的李大姐怀念着幼年的时光。 那个时候，她还是姓陈的。 如果没改姓就好了。 肯定会比现在好过吧。 记忆里面容已经模糊不清的外婆外公似乎又清晰了一些。 小时候，她过得多幸福啊。 如果娘听劝就好了...... 李小叶想起大姐当晚面上止不住的泪水就不禁红了眼眶。 手蜷缩了起来，指甲都掐着肉了，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陈秀。 心里的那丝期盼却被她说出口的话一点点抹掉了。 大队长媳妇，也是妇女主任爱芳婶子终于忍不住了。 “陈秀，你确定是过继这侄子养老，别忘了，你自己也还有三个女儿。” “大女儿嫁人了，可这还有两个闺女在，怎么不愁给你养老的人。” 李小叶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又满怀期盼的看着爱芳婶子。 心里那点被大姐点燃的火花，在被陈秀刚刚打击熄灭后又颤颤巍巍的重燃了起来。 另一只握着妹妹的手不由地收紧。 她期待的、祈求的的目光投向的却是一个今天才见到的人。 一个陌生不熟悉的人在为她们姐妹俩说话。 而本该站在她这一头的娘却保持着视而不见的态度。 “二姐？” 李小草吃痛，可扭头看着李小叶眼中陌生的神色却怔住了。 有些懵懂却不再说话，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 爱芳婶子早就注意到这两个孩子了。 尤其是早上陈秀打女儿的事早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心里不断感叹着陈秀的糊涂。 想当年，陈秀自己也是个女孩，她爹娘那么坚持为她招赘是为了什么。 现在有自己作为例子，不好好培养自己亲生的女儿，而去选择一个看着就靠不住的隔房侄子。 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侄子再亲，还能亲过自己的孩子吗。 人家可是有自己的亲爹娘的，而且都八岁了，早就记事了。 能认隔房的伯伯伯娘不成。 怕是吸干血后就抛下不管了。 女儿怎么了，即使是女儿，女儿长大以后生的孩子也能选择跟她们姓啊。 只要不踏上跟陈秀一样的路，想来还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现在，那家就只生一两个孩子的。 都讲究多子多福，只要能生就会继续选择生的。 到时候，想让孩子姓李还是姓陈，不都是自家说了算。 陈秀和李大牛不知道这个做法吗？ 她们知道，可她们不这么去选择。 至于原因，谁知道呢。 “我家的事关你什么事，我的房子爱给谁就给谁。” 陈秀眼睛一瞪，嘴一撇，很是不屑。 “女儿又怎么样，又不是儿子。” 这话让爱芳婶子一哽。 再次意识到陈秀是真的铁了心，说不通了。 “娘，我跟妹妹可以改姓陈的，这是外婆外婆留给我们的房子不是吗？” “到时候我们给你养老，等我们以后有了...” 李小叶听了爱芳婶子的话却鼓起了勇气，激动地上前跟她娘说着。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秀一巴掌给打断了。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响起，李小叶头都被打偏了。 心里仿佛被抽空了一瞬，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流。 “二姐。” 李小草担心地跑到姐姐身边，眼里满是害怕。 “陈秀你......” 离得近的爱芳婶子都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陈秀突然翻脸。 “滚一边去，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丧良心。” “真是白生白养你们了，要是让你们爹听到了那会不心寒。” 陈秀满脸怒气，一把推开上前安慰孩子的爱芳婶子，指着两个闺女怒骂。 发疯的模样看着可吓人了。 似乎刚刚李小叶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贪图你们弟弟的房子是不是，是不是？” “混蛋玩意，不要脸的小**，真是黑了心肠，什么都要抢。” “也不看看你们的模样，有没有那个脸，******，老娘真是给你们脸了。” “我******，两个小****，真是白生你们，早知道一出生就该把你们溺死在马桶里。” 陈秀一通乱骂，其中带着许多不适合孩子听的词汇。 赖嘉欣早在语气又高昂起来时就把禾叶叫了回去。 再一个，她也担心人在激动之下，存在误伤的情况。 让几个孩子离远点，在家门口待着。 赖嘉欣自己则上前了几步。 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张嘴闭嘴都是*****，还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以说这是赖嘉欣在村子里生活了小半年里，听到的最难听的话了。 其中还涉及到了许多器官。 赖嘉欣自己骂人的词汇有限，有些太文明了，说出来有的人还听不懂。 因此在旁人吵架时，她还会稍微抓取两句能用的记下。 但陈秀这种，还是算了吧。 是她不够疯、也不够癫。 揉了揉脸，赖嘉欣打起精神，看向了中心处。 “闹够了没有，再闹就滚回李家村去，当这是什么地方。” 陈有力实在忍不住了，本来看陈秀是个女同志，他不好说什么。 现在真是越看越不像样。 看了眼被其她人扶住的媳妇，以及正在被安慰的李家姐妹俩。 眼里蕴藏着怒意。 心里有了打算。 第120章 松口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非要跟人家走，孩子姓也改了。” “这房子没人跟你抢，我们也拦不住你，是你自己满口假话回来嚷嚷。” “嘴里没半句实话。” 陈有力现在有点羡慕村支书了。 同是村干部，可他姓陈，不得不出头。 陈家年纪大的长辈本来也该来一个的，可是在知道‘儿子’也是假的后，气得根本不想说话。 更别提出门了。 待会陈有力还得回去看看，可别为了这糊涂虫给气坏了。 真是蠢得要死，丢死人了。 村里还有别的姓的，说不定还在后头嘲笑他们。 多久没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了。 前两年也是有人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出了些没办法的事。 “我就把话撂在这。” 陈有力指了指陈秀，透露出来的冷意让陈秀下意识闭上了嘴。 她知道，大队长这下是真生气了。 这次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想留了。 她有这个预感。 嘴唇挪动了几下，呐呐不说话。 配上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汗水，身上更是沾了不少尘土的狼狈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子里的人欺负她。 而李北早就躲在了陈秀的后头。 哪还有之前仗势欺人的样子，和看着堂姐挨打后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欺软怕硬的态度，让临溪大队的人看了都觉得生厌。 又是外人，心里的容忍度自然不高。 “你竟然选择了嫁到李家村，这孩子就算过继也是姓李，不可能是我们陈家的人。” 第一句话就让陈秀心神动荡。 这怎么行，她都答应了丈夫了的。 “只有一个选择，你要住可以，反正你说是跟李大牛分开了，当他死了回娘家自然没问题。” “再不然，现在也有离婚的情况，不出奇。” “你才死了，大牛活得好好的，我们才不会离婚。” 前一句如果还能忍，说起自己丈夫了，上了年纪恋爱脑仍旧未改的陈秀依然上头。 殊不知，陈有力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行，这是你说的。” “既然你俩还过，那这房子他想住的话，名头怎么说。” 陈有力不动声色又给陈秀挖了个坑。 他、或者说大家都看出来了。 背后出计策的人绝对不是陈秀，她没这个脑子。 现在李大牛不在，冲动、智商有限的陈秀很容易掉进埋好的陷阱里。 赖嘉欣心有所感，看了一眼陈有力，又看了一眼被爱芳婶子抱着、正在哭的李家姐妹俩。 ‘就是不知道这番苦心，她们保不保得住。” 要是自己立不起来，以后怕是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入赘就入赘呗，人家又不是头一次。” 旁边的一个汉子笑道，这老实话引起周围人哄堂大笑。 可不是，这对于李大牛来说可是熟得很。 “哈哈哈哈，说的对，一回生二回熟。” “落个入赘的名头得个大房子，谁不乐意啊。” “就是就是。” “别提了，我们不愿意，有的人愿意得很。” 赤裸裸的嘲笑一一进入陈秀耳里，她身子晃动了几下，眼神有些发散。 想骂人，可一抬头看着这么多可恶的人，就知道光靠自己肯定是骂不赢的。 怎么办，怎么办，陈秀努力回想着来之前李大牛告诉她的话。 试图继续辩解。 “村子里不欢迎外人，尤其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想当初，陈家爹娘对于李大牛可不算差。 说声亲儿子也不差了。 只要对陈秀好，陈家爹娘就高兴。 “房子要么你一个人住，要么就只能带着你女儿住，你自己选。” “李大牛想再入赘我是不介意的，但这个李家的孩子是不可能留下的。” 李大牛想来住别人拦不住。 李北想留下养也随便，反正不是吃他家的粮食。 但不可能落户在临溪大队，房子自然也就不可能给他了。 爱芳婶子回头看了一眼丈夫，明白他想做什么。 低头看了眼两个可怜的孩子，心里还是不落忍。 悄悄捏了下李小叶，见她抬头，眼神暗示着。 李小叶眼中震动，有点不知所以。 或者说是不敢置信。 大队长的话她听到了。 是她想的哪个意思...吗？ 捂住嘴，李小叶无声哭泣着。 “我,我选...我凭什么要选啊，明明这就是我的房子，我爱给谁就给谁。” 陈秀有点崩溃，她已经料到自己回去后肯定会挨打了。 她心里也不是不知道，在宗族氛围浓厚的地方，不可能平白无故欢迎外人加入。 尤其是有前科的那种。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话，那...... 陈秀又想起了话里的意思，她女儿可以留下，她女儿可以留下的。 “那要是我闺女改姓总可以吧，这你总不能拦了，这下你们能满意了吧。” 她几乎是用吼的喊出来这句。 这话一出，许多人心里就明白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哪怕拿排外做借口，这房子也不可能真不让陈秀回来住。 没这个道理。 除了个别心里有想法的，有点失落外。 其他人心中，更多的是感叹。 其中，最欢喜的大概就是李小叶姐妹俩了。 峰回路转，说的就是今天这事了。 姐妹俩一对视，眼里都是惊喜。 她们可以不回李家村，留在这里了。 “行，你自己想好，商量、确定好。” 至于是两个闺女都改，陈有力觉得不太可能。 再不看重女儿，李家也不太可能干出这种事。 就看哪个是幸运儿了。 瞥了一眼还沉浸在欢喜中的姐妹俩，陈有力知道自己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毕竟陈秀和李大牛才是亲爹亲娘。 这年头，孩子都听父母的话。 不孝顺的孩子容易被说道。 只希望，她们不管是谁，长大以后都能稍微硬气点。 脑子清醒点。 不然还有得闹呢。 更可怕的是，即使他是帮了忙，在人家心中说不定还两头都不做好。 保不准，家里人一哄，一家人又摒弃前嫌，重修于好了。 想了想陈秀夫妻俩的性格，还有这两个孩子给人的感觉。 陈有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觉得这种可能性还很大。 第121章 李家 可还有什么办法。 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再怎么说，也只能算作家务事。 外人不好管。 陈有力尽力了，也自认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是感觉错了也挺好。 唉。 陈有力叹气。 这一天到晚的，管这又管那，真是累死人了。 见真告一段落了，大家这才各回各家。 只是嘴上还是议论纷纷。 心里倒是满足得很。 今天这瓜倒是实在。 甚至还留了个尾巴，还有得看。 不过有的人心里升起了要回家好好教教闺女的念头，可不能学这个傻的。 哪怕不像是陈秀家这种需要招赘的情况，脑子起码也得清楚。 不说多顾念娘家，但也不能不在意到这种程度。 也只有希望媳妇、儿媳妇以后只念婆家，别去管娘家的婆婆、男人才会喜欢陈秀这种性子。 陈秀愣愣的站在原地，还在思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侄子的事怎么就这么快暴露了。 本来她们还想着等落定以后，再暴露也没关系了。 毕竟都成定局了。 可不该是现在的，也太快了。 越想越气，陈秀将做出这决定的大队长记恨在了心里。 可又不敢真做什么。 另一方面，她又有些焦虑，该怎么回去跟丈夫他们说。 还有闺女，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闺女改姓了呢？ 闺女改姓然后招赘，这条路……陈秀眼神复杂极了。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 已经到这个地步，她也只能思考着回去怎么说才会不挨打或是少挨点打了。 眼里划过担心和害怕，还有一抹愧疚。 早就被惯坏了的李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秀母女三人。 他不敢这么对临溪大队的人，但陈秀她们在他眼里都是可以欺负、且欺负惯了的人。 ‘回去我就告诉爹娘和二伯，都是二伯娘这蠢货，害得他的大房子从面前溜走了。’ ‘还有这俩，凭什么她们能白得个房子。’ 看着以往只配被自己欺负、使唤的堂姐，一下子就得到了自己想要又没有的东西。 李北心里嫉妒极了。 人性的恶，哪怕是年纪小的孩子也是有的。 刚出生的孩子也许还都是白纸，但白纸只会存在于短短一段时间里。 赖嘉欣进院子前回头看了一眼。 本来还同一阵营的四人，一下子就分成了三拨。 惊喜、嫉妒、恐慌等多种情绪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呢？ 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私下里已经波涛四起。 作为外人，赖嘉欣隐约有点预感，李家怕是要‘热闹’好久了。 她们大队也是。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女孩能不能抓住机会。 能不能坚持下来。 只希望别又是一个陈秀吧。 念头划过脑海，赖嘉欣重新收回了视线。 外人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过好自己充足又平静的生活就不错了。 锅里的粥温度正适合吃。 外面纷纷扰扰，赖家却是一片安宁祥和。 ...... 翌日下午，李家村。 “没用的东西。” “一群混蛋。” “嫂子这不会是故意的吧，说不定根本就不想我们小北好。” 得知计划失败的李家人失望又愤怒。 怒火与嘲讽皆朝着陈秀母女三人而去。 “怎么可能，二牛、三弟、三弟妹，你们是知道我这人的。” “答应给小北了，怎么可能是假话。” “主要还是临溪大队的人太多管闲事了，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打听。” 陈秀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说辞，此时急切地解释着。 “哼，是啊，他们倒是会为嫂子你着想。” 李三牛媳妇冷哼一声，话里阴阳怪气了起来。 “二哥，你说现在怎么办。” 李三牛收到媳妇的眼神，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李二牛。 出声试探着。 “我能有什么办法，三弟说笑了。” 本来也很生气的李二牛听了陈秀所复述的所有话后，眼里划过思索。 眼神落在两个鹌鹑一样的闺女身上。 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二哥，这可是咱们说好了的。” “你又没个儿子，以后还不是要靠我家小北他们……” 李三牛媳妇快言快语，话还没说完就被丈夫打断了。 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李二牛和陈秀面色都不太好。 知道自己是说到了两人的痛处，心里解气，但面上有些讪讪的。 不愿意放弃这块肉的李三牛媳妇闭上了嘴。 不像大哥家就两个儿子。 她们三房有四个儿子，暂时给出去一个倒是不心疼。 换个大砖瓦房划算得很。 夫妻俩眼里闪过算计之色，在这点上达到了高度一致的默契。 “二哥，她不会说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李三牛佯装生气地瞪了媳妇一眼，又小心觑着李二牛的神色。 “临溪大队的人都这么说了，之前计划的肯定不行了。” 李二牛的话让李三牛夫妻俩急了。 刚想说话，就见李二牛抬起手招了招。 “小北，你过来。” “你以后孝顺二伯的吗？” 李北被人紧紧盯着，有点不自在。 下意识看了父母一眼，这动作让李二牛心里一沉。 “孝顺二伯，也孝顺二伯娘，我给二伯你们养老。” 即使李北应了，可得到答案的人心中却没那么满意了。 陈秀倒是有点高兴，可看着丈夫的脸色也不敢动作。 “好，真是好孩子。” 李二牛拍了拍他的头，沉默了一会。 “三弟，三弟妹，我之前说的仍然算数，只要小北孝顺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他。” 没去看两人的神色，李二牛将视线又投向两个女儿。 李小叶的失望不甘，李小草的不知所措都被他看在眼里。 “以后小草改成陈姓，本来就是我们家的房子也不能白空着。” “免得便宜了其他人。” 李二牛突然的决定引得众人注视。 “二哥！” “二哥你说话不……” “当家的？” “爹！” “啊，爹，我…我吗？” 李小草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人都有点恍惚。 “对，是你。” 李二牛语气和缓。 即使年纪大了，也能看得出年轻时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脸上露出几分慈爱和关切。 要是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他是个好父亲。 第122章 打算 旁边的李三牛夫妻俩嘴角抽了抽。 ‘二哥真会装。’ 两人心里不屑道。 在看到眼神痴迷着盯着李二牛的陈秀时，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寒。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手臂上还是没忍住起了鸡皮疙瘩。 都多少岁的人了。 要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媳妇这副作态，只会让看的人觉得情窦初开、氛围甜蜜。 岁数再长些，也能说句风韵犹存。 当然，前提是保养得还行，或者气质尚存的类型。 而一把年纪，本就长得不怎么好看。 面容苍老憔悴，脸上、衣服都没收拾整洁的，看着就邋遢的人做出的表情，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李三牛媳妇眼神嫌弃地看了一眼陈秀。 摸了摸手臂，心中万分钦佩起了李二牛的手段。 怪不得他能过这么好。 二嫂这两年经常被打，仍然痴心不改，一往情深。 不舍得二哥劳累，自己从早到晚的忙活却甘之如饴。 一句辛苦都不说。 李三牛媳妇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同为女人，这一点她是真不能理解陈秀。 两口子本来就该齐心协力，日子才能过好。 光一个人出力有什么用。 有感情归有感情，但怎么能过得这么窝囊。 尤其是陈秀本身的条件可以说比李二牛好多了。 不然怎么能在家招赘。 李家村百十里范围内李二牛名声广得很。 明明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入赘，结果能做到这份上。 除了他也没谁了。 不过，主要还是遇到的人的缘故。 李三牛媳妇觉得。 但对于李二牛这番模样，少有感受、接受到的李小草姐妹俩心却一暖，有些高兴。 激动和欣喜都浮于面上。 以往这可都只是哥哥弟弟们才有的待遇。 这般温和亲切，她们几乎还是头一次。 果然，爹还是疼她们的。 姐妹俩心中还抱有这种侥幸的想法。 谁让平常李二牛虽然不管家里的事，但也不会动手打骂她们。 以前没动过手，最多言语上表达着失望之类的。 就这已经让李小叶她们觉得抱歉了，认为是自己没做好。 就这两年开始动手，打的也只有陈秀。 且每一次动手的理由还都有，不是无缘无故发疯。 对于李小草她们，李二牛从不会去做恶人。 恶人都是陈秀做的。 李二牛只需要一个表情，一个皱眉，陈秀就会为他去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现在也只要稍微演演，就能笼络住涉世未深的姐妹俩的心。 “小叶岁数大些，没几年就要嫁人了。” “到时候爹娘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主要是你长得又没有你妹妹好看，招赘的话选择范围没你妹妹大。” “哪怕是招赘，也是要挑人的，能挑好的就尽量挑好的。” 好像是认真思索过，李二牛说出的话竟然还有点道理。 李小草长相更像李二牛，要秀气些。 李小叶则长得更像陈秀。 当初陈秀看上李二牛，也是有长相的缘故。 “是的，你爹说得对。” 陈秀看着两个闺女，不禁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我当时一眼就看中你爹了，你爹又高人又俊，比那些歪瓜裂枣强一百倍。” 愿意入赘的一般最少都有一个方面的条件很差。 比如样貌。 陈秀就是看脸的人，于是她选了长得好但穷的李二牛。 李二牛表示赞同。 “你们姐妹俩都是爹娘的孝顺孩子，谁留在我们身边都是好的。” “你妹妹小，就让她多留几年。” 一番话下来，李小叶心里本来的那点不舒服也渐渐退散。 是啊，妹妹改姓陈也是一样的。 她们还是在一起生活不是吗。 而且妹妹比她小，她应该让让的。 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改姓带来的不同。 李小叶低头看了眼算是被她带大的妹妹，最终点了点头。 李小草就是单纯的高兴了，她知道这是个好事。 外婆外公家的房子就是她的了。 以后就没人能把她和姐姐赶出家门了。 她们能有家了！ “就这么定了。” 见两个女儿都没意见，李二牛直接拍板。 至于陈秀的意见，不需要过问，不重要。 中途也没去看李三牛一家在这个过程中脸上扭曲狰狞的神色。 决定了后，先将陈秀和孩子们都支出了房间。 徒留他和愤怒的李三牛夫妻俩。 不知道里头又交谈了什么。 最后出来时，李三牛夫妻俩心情倒不算差。 导致这一切的李二牛站在院子里，看着用他带回来的钱建起来的房子，心情复杂。 由于李家父母的打算，李家三兄弟还住在一个院子里。 家分是分了，可现在他没了儿子，兄弟们就一直盯着属于他的东西。 李二牛怎么会不知道。 三弟家想将小北过继给他，图的可不止一处的房子。 李二牛既担心，也不甘心。 如果儿子还在，他是想着自己在这边常住，让儿子占上临溪大队的房子的。 儿子是临溪大队正经的外孙，哪怕不改姓都可能被接纳。 可都成家了的好大儿就这么没了。 还只留下了个没用的孙女。 至于孙女她娘则被娘家给接走了。 害得他现在不得不做两手打算了。 小北要是真孝顺他，等过些年自然不会少了他的。 传统思想的李二牛不会轻易选择放弃这个方向的。 在他心中，侄子的地位高于女儿。 小女儿性子软，足够听话，不会反抗。 暂时糊弄过去临溪大队的人，以后多的是法子。 他们不可能为了陈秀一直管这么多的。 按陈秀的性格，怕是已经没人再想为她说话做主了。 以后说句借住，住的期限是多久还不是看他怎么说。 并不难。 要是小北不孝顺…… 也还有女儿托底。 女人都好哄得很。 扫了一眼走了几个小时回来根本没休息，就直接去忙活了的陈秀。 李二牛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他自信完全能够拿捏家里的人。 事实也证明了。 其实二女儿也不错的。 李二牛摸了摸下巴。 可惜，就是不够听话啊。 想到李小叶经常有的不甘神情，李二牛摇了摇头。 他更倾向于好控制、听话的孩子。 第123章 成员 “娘，黄闪闪好小啊。” “摸着软软的，真可爱。” “它的眼睛真好看，就是怎么像哭了一样。” 喜爱、担忧的声音一一响起。 赖嘉欣刚抱回来的新成员得到了全家的喜爱和关注。 哪怕平常一向表现得稳重的禾苗都要星星眼了。 孩子们都围在小狗身边不愿意离开。 宠物小伙伴就是这么受欢迎。 “好了，只能轻轻摸知道吗，别把黄闪闪吓到了。” 取名废赖嘉欣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见小狗通身黄颜色，眼里黑漉漉的好像会闪光一样，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没直接叫小黄，已经是赖嘉欣稍微动了下脑子的原因了。 当然还有跟叫小黄的母鸡重名的原因。 赖嘉欣端着一碗水，碗的周边有两个缺口。 将水放在黄闪闪面前，赖嘉欣稍微隔开了一下它和孩子们。 初来乍到的小家伙，怕是被哥哥姐姐们的热情吓坏了。 黄闪闪眼神有些怯怯的，出生才半个月的小家伙身子也小小的一个。 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才靠近了过来。 对于赖嘉欣的接近已经很是熟悉了。 这是在小狗出生后，赖嘉欣几乎每天都会去看看的缘故。 让黄闪闪熟悉自己的气息。 又怕它养不大，特意让它在九叔家的狗妈妈身边多待了几天。 主要是赖嘉欣也没养过猫猫狗狗，不知道该怎么照顾。 即使村里的土狗和后世的宠物狗不太一样，她还是有点担心。 九叔家的狗妈妈一窝生了五只小狗。 一只没活下来，其余四只倒是好好的。 九叔自家留了一只小的，另外两只被村里定了的人抱走了。 “这几天慢慢跟黄闪闪接触，你们要照顾好它，别吓到它哦。” 小小的一只依偎在她腿边，时不时伸出舌头喝两口水，看着别提有多可爱了。 赖嘉欣心里都柔软了许多。 轻轻摸了摸黄闪闪，赖嘉欣觉得它比刚见到谷生他们时的感觉还要可爱讨喜。 好在谷生他们不知道，不然再喜欢新成员怕是都要好好哭一会的。 谷生等崽们：......娘，你确定最爱的不是我们吗？委屈哭泣jpg. “嗯嗯。” 禾花猛点了点头，眼睛都没离开过黄闪闪。 可见有多么喜欢。 其余孩子也都差不多。 “我们会照顾好黄闪闪的。” 谷生虽然有点失望黄闪闪没有九叔家的狗妈妈有气势。 但现在的这番模样也让他觉得很是怜爱。 心里打定主意要把黄闪闪养得壮壮的才行。 赖嘉欣看着眼前的狗窝，心里也挺满意。 这是她让九叔帮忙顺带做的。 可比鸡窝要看着高档大气多了。 哪怕黄闪闪以后长大了，还是能窝着里头睡觉的。 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木头屋子，大概到赖嘉欣膝盖高的位置。 屋顶还是做了屋檐的形状，四周的木板钉得也严实，除了前面是没有门的。 狗窝就放在院门右手边，赖嘉欣的房间窗户正能看着。 左手边是鸡窝的位置。 “黄闪闪，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狗窝里头赖嘉欣让孩子铺了两层干草，上头还铺了一件破旧的衣服。 那是黄闪闪出生后就一直垫着的，也是九叔让赖嘉欣准备的。 就连喝水的碗也是如此。 九叔说这样有利于小狗尽快熟悉新家，不容易恐慌。 黄闪闪呜咽了两声，仿佛是在回应。 喝完了水后没有急着熟悉新环境，还是趴在屋子里，黑漉漉的眼睛四处看着。 像是在观察。 赖嘉欣带着孩子们走开，给它一个适应的空间。 “娘，黄闪闪跟我们吃一样可以吗？” 见黄闪闪还这么小，谷生有些不放心。 想到曾经看过的村子里的狗吃的伙食，小孩子有些不忍心。 这么小还是让它吃好一点吧，等长大了再吃那些。 “行，每天给它也准备点饭。” 赖嘉欣自然不会拒绝，跟负责做饭的禾苗说着。 一向心疼粮食的禾苗竟然也无有不应。 可见黄闪闪对于孩子们的魅力了。 “给它吃的不能太烫，最近吃的也要软一点比较好。” 赖嘉欣思索着，心里准备偷偷偷渡点东西给黄闪闪吃。 要知道，这么久以来，连禾苗她们都没有这个待遇。 都是赖嘉欣一个人吃的独食。 黄闪闪太小了，赖嘉欣觉得得多给它补充点营养。 九叔家的狗妈妈早就奶水不够了。 大人都吃不饱的时候，狗狗的待遇怎么会好。 “黄闪闪的屋檐上再放点什么吧，万一下雨了漏雨怎么办。” 孩子们热火朝天都谈论着要给黄闪闪的狗窝更好的待遇，赖嘉欣也不禁表示赞同。 徒留暗中观察着新成员的大黄小黄满头黑线。 辛勤下蛋的小黄：怎么不见你们想着我，每天的鸡蛋都是哪来的，终究是错付了。 简陋的鸡窝，还有也可能下雨漏雨的顶是没看到嘛。 赖嘉欣及崽崽们：...... 眼神游移了几秒。 继续讨论着狗窝。 等行动时顺带也弄一下吧。 鸡屁股银行还是不能太过亏待的。 都是家里的宝贵财产。 ....... 第二天一早，赖嘉欣心里惦记着事，早早就起来了。 没先去洗漱，而是打开大门，就往院子里走去。 “汪，汪呜。” 在鸡一大早鸣叫的时候，黄闪闪就醒了。 还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正跟大黄小黄隔空对望，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下意识叫了两声，等看到是赖嘉欣后声音又软软呜咽着。 “黄闪闪，饿了吧。” 赖嘉欣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给黄闪闪加餐的。 打开面板，用了今天的第一次生成机会。 “汪！” 黄闪闪看着赖嘉欣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没忍住叫了一声。 “乖，乖，这可是我特地留给你的哦。” 将食物倒进狗窝前的碗里，赖嘉欣待会还多了个清洗工作。 大约是闻到了味道，黄闪闪不再惊慌。 而是主动靠近了过来，不用赖嘉欣再多说，就凑着鼻子闻了过去。 确定无害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舔了一口、两口，黄闪闪似乎在感受着滋味。 没一会鼻翼微张，黑漉漉的眼睛都瞪圆了。 第124章 中秋 赖嘉欣近距离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玩又好笑。 这么人性化的场景，放在小狗身上当真是可爱极了。 都不用催，黄闪闪就开始吧嗒吧嗒喝了起来。 大人吧唧嘴可能不讨人喜欢，放在猫猫狗狗身上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赖嘉欣没忍住摸了它两下。 见它专心在喝奶才没再打扰它。 只又给它留了小半个馒头在旁边，当做它的所有早饭。 昨晚她已经跟孩子们说过了，黄闪闪的早饭她负责喂。 中午再交给她们。 大概准备多少也说了，免得让它吃撑了肚子。 还没满月的小狗还是要多加注意才好。 既然自己有条件，当然要给黄闪闪好一点的生活。 站起身，赖嘉欣一转头就看到两双小豆眼盯着这边。 不知怎么的，还是说心理作用，赖嘉欣总觉得里面透露出来的神情有点小哀怨。 “没忘记你们，马上就来。” 赖嘉欣将那点不自在掩过，丝毫不心虚的留下一句。 黄闪闪都喂了，大黄小黄自然也不好落下。 “你们可是一家人，都姓黄，要好好相处哦。” 给大黄小黄加餐也从来没少过。 她可没有太偏心。 赖嘉欣唠叨着。 希望它们能和平共处。 “咯咯咯。” “咯咯咯咯嗒。 听不懂的赖嘉欣直接当它们是同意了。 都是一家人，可不能打架。 洗漱好，收拾完加餐残局。 跟刚醒的禾苗交代了一声的赖嘉欣就出门准备去上班。 掩上院门后，刚准备骑车离开，就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似乎来自后面菜园的位置。 推着车往外的方向走了几步，赖嘉欣向后面菜园的位置一瞥。 依稀看到了在自家菜园篱笆外的一角衣摆。 眼睫垂下，随即又抬起。 紧接着仿佛没发现一般抬脚，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 中秋不愧为一年一度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 从前两天开始，供销社里就忙得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尤其是糕点柜台和布匹柜台。 赖嘉欣的柜台虽然来的人相对较少。 可也没闲着。 这个时候必须得帮衬同事一把。 也算是供销社的惯例了。 说句不夸张的，这几天每个柜台的售货员都没得闲。 以往购买力看着一般的居民们像是掏出了压箱底的钱一样，心痛又大手笔的采购着。 赖嘉欣听刘兰说，这个程度跟过年时有得一拼。 走亲访友的不提点节礼都不像样。 这里头也包括赖嘉欣。 村里的倒是简单。 买两封桃酥，到时候亲近的人家一家分一两块左右就差不多得了。 这礼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完全拿的出手。 至于月饼，赖嘉欣可没那么多票。 倒是作为中秋福利，于英给每人发了一封五仁月饼。 赖嘉欣摸了摸，大概是五块的厚度。 说到节礼，她其实主要要考虑的是县城家具厂那边的谢礼。 这是赖嘉欣早就开始准备起来的。 上了几个月的班，手里头该有积蓄了。 再加上又是中秋，时间也合适。 这是之前早就计划好了的。 这一天，每家家里都有人在。 于是中秋节下午，下了班，赖嘉欣没急着往家回。 而是骑着车往家具厂的方向赶。 后座绑起来的篮子已经被盖的严严实实的。 早上里头其实没放什么。 现在里面有的是赖嘉欣刚悄悄放进去的东西。 都是一小油纸包一小油纸包的东西。 从外面看，篮子里不像放了多少东西一样。 家具厂家属院。 赖嘉欣没急着打听要拜访的每一户位置。 而是拎着篮子走向了她唯一知道的一家。 径直往其中一栋的二楼走去。 突然来了个生人，在楼下的、走廊里做饭的人，有的投过来了一些关注。 想看她是找谁的。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一楼的一个大妈纳闷地挠了挠头。 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要是赖嘉欣记得的话。 就会发现这是闻梅香小儿子赵兴结婚那天，跟她在一桌吃席的人。 “你找谁？” 安菲菲正在屋子外头的走廊里择菜。 看着赖嘉欣走到面前站住，有些疑惑。 不过她很快就想了起来。 “我之前见过你，你是那个……” 跟我婆婆换工作的人。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婆婆打断了。 “嘉欣，你咋来了，快进屋坐。” 闻梅香正拿着一碗咸菜从屋里出来，是准备待会用来炒菜用的。 “闻嫂子。” 见外头有人看着，闻梅香又坚持，赖嘉欣只好跟着她进了屋。 安菲菲好奇地探头看了眼，瘪了瘪嘴。 “菲菲，这是你家亲戚啊，怎么没什么印象。” 邻居一边做事，一边好奇地问着。 这个时间点正是可以开始准备晚饭的时候。 下班早的已经回来了。 晚一点下班的最多也再过一个小时也就到家了。 所以用来做饭的走廊上人还不少。 “我娘的朋友，我也没怎么见过。” 安菲菲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故意给人制造谈资。 她要是真说一句赖嘉欣是谁。 保准明天家属院里就能传出她对婆婆不满的话。 比如她是怨婆婆的工作不留给她之类的。 捏造消息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强。 即使婆婆换工作是为了丈夫这事，也能暂时被忽略不提。 反正就是想看她跟闻梅香干架。 原因无所谓。 有乐子看就行。 安菲菲当然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 她对赖嘉欣没有恶感。 交换工作，各取所需很正常。 安菲菲手上动作没停。 等等……手不禁一顿。 之前婆婆偷偷给大嫂的红糖应该就是她送的吧。 这样就刚好对上了。 倒是大方。 安菲菲心道。 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了打算。 屋子里。 赖嘉欣刚进屋，就从篮子拿出来了一个油纸包。 “嘉欣，你这是做什么，快收起来。” 闻梅香眉头一皱，觉得赖嘉欣这是跟她生分了，赶紧推辞着。 “嫂子你不收，我待会都不好麻烦你了。” “快收下，就当是中秋节节礼了。” 将东西硬塞给闻梅香，赖嘉欣现在总算能感受到以前看到的大人社交了。 第125章 谢礼 上一世，每到过年，就能经常看见互相推辞的情景。 有时候推辞得跟要打起来一样。 赖嘉欣以前还能笑着看。 现在则是笑着成为她们。 想想还真是无奈。 “你呀，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客气知道嘛。” “有时间常到家里来坐坐。” 大着肚子的李如倒了一碗水过来。 月份大了，闻梅香不放心她来回奔波。 干脆就让李如在家住着，等孩子生了再说。 这样她也放心，还能照看下家里其他人。 再一个，小儿媳刚进门不久，她得多带小儿媳认认人。 万一她不在，有厚脸皮的欺负小儿媳怎么办。 李如走到面前，正要递水说话时，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是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嘉欣，你们就叫...” 见安菲菲也进屋了，闻梅香正要好好介绍一下，话音却一顿。 这…还真不好叫。 赖嘉欣叫她嫂子，按这个辈分，那她的儿媳应该就得叫一声姨。 但实际李如她们跟赖嘉欣也差不了几岁。 “就叫姐就行了，我比她们大不了几岁。” “我们各论各的。” 察觉尴尬的赖嘉欣赶忙道。 她也不像被同龄人叫姨来着。 她自觉自己还挺年轻的。 小孩子叫个姨、叫个婆都行。 同龄人还是算了。 真叫了彼此都尴尬。 “诶，这行，我觉得可以。” 闻梅香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叫你嘉欣姐吧。” 李如温婉一笑。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浑身自带一股柔光。 让她本就温和的面庞看着更加亲切了起来。 “嗯嗯，可以的。” 赖嘉欣应了她，也应了安菲菲。 又关心了李如几句。 “上次远远见到菲菲，我就说她长得可真好。” “嫂子，你家这两个儿媳妇，倒是各有各的好看。” “每天在家里，光是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得很。” 虽然想早点回去，但几句客套的功夫还是有的。 “也就这样吧，主要是性格好。” “只要她们小两口齐心协力，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闻梅香笑得眼角起了皱纹。 说出口的话却很是真心。 听得出她对两个儿媳妇都是挺满意的。 听到这些的李如和安菲菲只低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将空间腾给两人。 稍微坐了坐，闻梅香想到今天赖嘉欣过来的事。 “是要去他们家道谢的吧，我带你去。” “顺道跟你说说都是谁。” 说着就站起身要出门。 赖嘉欣眉眼一弯。 ‘闻嫂子还是这般风风火火，速度敏捷。’ “那就麻烦嫂子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作为第一个给原身捐钱的发起人，闻梅香对于谁给了多少钱，都还有印象。 更别提赖嘉欣早就根据记忆做了记录。 给的最多的人家捐了两块，最少的也捐了两毛。 都是跟原身丈夫关系比较好的。 不算闻梅香家，倒是刚好有十户人家。 平均下来正是一家一块的样子。 当然，赖嘉欣送谢礼不能真完全一样准备。 她给每家都准备了一个油纸包。 一个油纸包里其实分别裹着不同的东西。 猪肉、红糖、米花糖、肥皂。 大多是两两作伴。 这都是当下的俏东西、紧缺品。 送给谁、送哪种都不带错的。 只是里头的份量、种类会有点差异。 也不是说完全按钱来。 毕竟人无论给了多少，都是一番好意。 只是要看各自的家庭条件。 宽裕的多拿了点出来自身不觉得要紧。 一块两块似乎都没差。 本身捉襟见肘的哪怕只给了两毛，可能也是大手笔了。 不能完全按钱分。 可全都一样，赖嘉欣又有点纠结。 这让她委实思考了好一会。 最后决定根据记忆里原身丈夫曾在家里说过的话作为参考。 根据不同的家庭情况送不同的东西。 价值可能有点差别，心意上却都是一样的、都是精心挑选的。 是合适且每户更需要的东西。 “金花，这是陈茂的媳妇嘉欣。” 闻梅香先带着赖嘉欣来到了只隔着一户人家的门口。 向着疑惑的妇人说着。 “哦哦，陈茂媳妇啊。” 叫做金花的妇人看着比闻梅香年纪小一点。 听闻梅香介绍着，正在摘菜的手在衣摆上擦了擦。 赖嘉欣注意到她身上的衣着缝补了许多块，补丁还有重合的。 将眼前的人跟脑海里的印象对应上。 “金花嫂子，之前谢谢你和大哥帮忙了。” “这是我一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金花性格温和老实，见她这么说还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却。 “金花你可千万要收下，嘉欣这一趟是专门来的。” “你要不收，可不是让她白跑这一回。” 闻梅香在一旁劝着。 “那我就收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金花想到陈茂，又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女人，是提伤心事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一时不知道该关心什么。 她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 “在家坐一会吧，待会我家那位就回来了。” 干脆想留人坐坐，喝碗水。 “不了，嫂子，我还得去下家，就不耽搁你忙了。” 赖嘉欣从篮子里拿出给金花家准备的那一份。 每个油纸包上头都有只有赖嘉欣认得的标识，不存在会拿错的情况。 “诶，诶。” 前一声是应了话，后一声是有点惊诧。 纸包一到手，金花感觉这手感有点熟悉。 等赖嘉欣和闻梅香去了别的楼层，这才赶紧回屋查看。 至于旁人起哄要看是什么东西的话，自然被她抛之脑后了。 进屋关上门，金花心急地打开纸包。 就见里头是一块猪肉，另一个封起来的是红糖。 猪肉大概有将近三两，红糖瞧着又有二三两左右。 这份谢礼倒是用心了。 金花感叹道。 陈茂这媳妇倒是记情。 可惜了。 在送到第四家时，在闻梅香的渲染下。 家属院这边两栋楼几乎都知道了赖嘉欣是以及其来意。 知道的人，都无不感叹陈茂媳妇懂得感恩。 这瞧着，可不像是有的人口里说的没良心。 说这话的人眼睛瞥向了家属院的一处。 看笑话的意味明显。 第126章 丰盛 大家都觉得，人赖嘉欣家里孩子多，压力本就大。 家里事又多，工作又才上手不久。 现在才来情有可原。 尤其是她这工作一稳定下来，手头宽裕了就想着要赶紧来道谢。 可以说是诚意满满了。 听闻梅香说，赖嘉欣担心平常日子上门太过唐突，家里有事没人在。 这才特意中秋这天过来。 也图个喜庆，说声祝福。 怕说是谢礼的话，有的人不愿意收。 冠上节礼总不好推辞了吧。 当然，实际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门清。 在闻梅香的宣传和赖嘉欣的有意下，这个说辞逐渐传遍了家属院。 “现在来娣婶终于能没话说了吧。” 有人笑道。 “噗嗤，应该是不能了。” 都是邻里，旁边的人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毛钱是不少。 可恨不得喊出两百块的气势，也就来娣婶能做到了。 还时不时把她家勇子拉出来数落一顿。 让家属院的人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带着看戏的意味，一部分人将视线投向赖嘉欣和闻梅香去的最后一户人家。 最晚来不是因为勇子捐款最少。 而是纯粹因为距离原因。 闻梅香是按远近距离一家一家上门的。 也省的有人说是赖嘉欣看重钱的多少。 随意给她盖锅。 “来娣婶，在家吗，我是梅香啊。” 闻梅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小半个小时下来，谁不知道赖嘉欣上门的事。 就来娣婶能耐，非要千呼万唤请出来才行。 还非要端个派头。 “梅香啊，这是？” 来娣婶看起来五六十岁，眼睛半眯着。 虽然在询问，可视线却紧盯着赖嘉欣。 或者说她手里的篮子。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赖嘉欣暗笑。 “婶子，我是陈茂媳妇，这次来是想谢谢勇子兄弟之前的帮忙。” 说着就将篮子里最后一个油纸包给了出去。 这一个明显看着要厚些。 赖嘉欣主要放的是肉。 还有一点米花糖。 上一户家里条件明显要好些，她包的就是肥皂。 而来娣婶明显更喜欢肉一些。 “哎呦，你这孩子真是客气。” “都是同事，勇子那么做也是应该的，我经常夸他做得对来着。” 手里捏了捏油纸包，来娣婶态度明显热情了很多。 只是她说出口的话，却让闻梅香以及周围听到的人嘴角不禁抽了抽。 夸勇子？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害臊。 赖嘉欣虽然不清楚其中的事情，但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就能猜到一二。 再结合闻梅香在过来前说的话，大致明白了。 “谢谢婶子你体谅，祝你阖家安康，中秋团圆。” 赖嘉欣笑道。 来娣婶笑眯眯的应了。 由于太过和蔼，闻梅香怕她又跟之前一样突然口出狂言。 赶紧拉着赖嘉欣离开了。 “行，来娣婶你忙吧，我就带着嘉欣先走了。” 被拉走的赖嘉欣虽然不解，但很配合。 更重要的是，事情弄完了。 她可以回家了！ “嫂子，你这怎么像是有狼在追似的。” 事安排好了，赖嘉欣心情就轻松多了，还故意调侃。 记挂了这么久，终于处理完了。 “你不知道，她啊……算了，你们以后也接触不到。” 正想跟赖嘉欣八卦下来娣婶的出名事迹。 抬头一看，见天色又暗了些，闻梅香还是忍住了。 “你要想听，我下次跟你说。” “今天就不多留你了，免得你回去太晚。” 就赖嘉欣一个人，闻梅香不放心她回得太晚。 再加上，家里还有孩子们在等她。 “行，那我就等你以后跟我说。” “嫂子，我就先回了，你也回去吧。” 赖嘉欣说着就不准备再跟闻梅香上楼，免得再经历一次“推辞”。 谁料，姜还是老的辣。 闻梅香早就有所准备。 只见她的自行车旁边正站着安菲菲在。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婆媳俩又是什么时候达成的默契。 一直跟在闻梅香身边的赖嘉欣竟然都没发现。 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看着安菲菲手里头拿着的一包东西。 赖嘉欣想要扶额了。 “这是我给孩子们的，你可不能拒绝。” “听话，要是还叫我一声嫂子的话。” 闻梅香故意道。 “嫂子…” 赖嘉欣无奈。 “早点回去，路上骑慢点，多看路。” 怕赖嘉欣拒绝，闻梅香拉着安菲菲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迅速的动作，让赖嘉欣有些哭笑不得。 还有这婆媳的配合，真不愧是一家人。 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嫂子，那我走了。” “嗯嗯，慢点啊。” 满载物品而来，带着欢喜离开。 中途，想到闻梅香，赖嘉欣嘴角的笑容不禁灿烂了几分。 蹬车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等离村口越来越近，赖嘉欣往篮子里放了些东西。 除了把供销社发的月饼拿了出来外。 还有今日签到礼包里的东西。 节假日的签到是赖嘉欣最最最喜欢和期待了。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中秋节的节日大礼包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最丰富的也不假。 五仁月饼6封*5，咸蛋黄月饼6盒*6，水果味月饼6盒*6。 今早看到这三项时，赖嘉欣就已经觉得有点腻了。 五仁的还好，一家子吃，消耗速度也快。 但后面两种可就只有她一个人吃了。 作为非月饼脑袋的赖嘉欣，笃定这怕是要在背包里放很久了。 还好背板和面板都有保质、保温、保鲜功能。 月饼之外，还有很多吃的用的。 蛋黄酥10枚，奶糖2斤，罐头6瓶，桃酥6封。 白棉布1匹，毛线2卷，女士皮鞋1双，水果刀1把，肥皂6块。 无论是哪一样的东西，赖嘉欣都很满意。 这也是她今天大手笔送谢礼的原因。 就连肥皂都送出去了两块。 不过今天还是花了点钱的。 自己随大流，又另外买了两封桃酥。 选了一部分放进篮子里，本来还宽敞的篮子里已经满的要溢出来了。 可以见得，这个中秋，她们家会过得多么丰盛。 禾叶他们叽叽喳喳的在桌子上摆放着东西。 今天的晚饭在院子里吃，正好晚点还能赏月。 第127章 跑腿 孩子们在热火朝天的准备，赖嘉欣则回屋洗澡去了。 每天到家都满头汗，浑身不舒服。 不得不说，禾苗还是有几分做饭的天赋的。 现在肉菜都会做了。 赖嘉欣喜得闲。 把肉一切好，剩下的就交给她了。 在赖嘉欣的决定，禾苗她们的动手能力下，晚饭还是很丰盛的。 辣椒炒五花肉，韭菜炒鸡蛋，清炒小白菜，葱花鸡蛋汤。 足足三菜一汤。 其中还有两个荤菜，堪比过年了。 赖嘉欣洗完换下来的衣服，来到前院，就看到桌上这卖相十足的一幕。 时间卡得刚好。 “看着就好吃。” 给期待地看着她的禾苗大声夸赞了两句。 其他人也没落下。 每一顿饭，几乎都是大家合力完成的。 分工明确的很。 洗菜的、煮饭的、烧火的、炒菜的，都有人负责。 手里都安排了活，倒不会让其中一个特别累。 赖嘉欣做饭也是一样，她大多时候就负责炒菜这个过程。 “开动吧。” 赖嘉欣发话。 下一秒，所有人的筷子就都挥舞了起来。 朝夕相处几个月，禾苗她们也不再拘谨了。 今天晚饭吃得有点晚，都已经饿了。 赖嘉欣也是。 垫了垫肚子，一转头，就看到禾花她们在给谷雨谷生夹菜。 每次谁离最小的两个崽坐得近，谁就会帮忙。 毕竟这俩比较小，筷子使得不太稳当。 赖嘉欣偶尔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撒手不管了。 不过，每次思考半分钟后，就抛开了。 心里告诉自己，这叫做培养孩子的独立和协作能力。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小学起。 而且这样也有利于孩子们培养感情。 赖嘉欣眨眨眼。 环顾了一圈自家崽崽们，她们都很开心、很乐意。 所以，她只是在满足大家的心愿罢了。 总是有理的赖嘉欣往嘴里塞了一口肉，点了点头。 好吃。 就是还有进步的空间。 赖嘉欣笑着对禾苗表示非常好，再多练几次就能追上她的手艺了。 “嗯，我继续加油。” 禾苗高兴地答应了，天真又单纯。 还给自己打气。 “娘做的好吃，姐姐做的也好吃。” 谷生吃得满嘴油光，仰着脸真心道。 桌子下的小腿还不禁晃了晃，明显吃美了。 “嗯嗯，我也觉得。” 谷丰几人也都很赞同。 嘴巴上的油光和桌上空空如也的碗碟就能看出来了。 份量正合适。 赖嘉欣不禁看了眼禾苗。 这拿捏得真准。 果然，她在家不随便拿东西出来是对的。 这崽超细心的呀。 “姐姐做得好吃，可我更喜欢娘做的。” 谷雨嘴最甜了，还不忘哄着赖嘉欣。 ‘闺女哦，夸可以，让我多做饭就算了。’ 赖嘉欣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在差点不小心沾到嘴角油光时，赶紧又收回了手。 饭后，大家坐着歇了会，聊了会天。 主要是赖嘉欣负责听，崽崽们在分享今天的日常、见闻。 看着逐渐探出身子的月亮，赖嘉欣双手一拍。 “收拾起来吧，娘晚点给你们开罐头，分月饼吃。” 重要的不是使唤孩子干活，而是让她们稍微活动一下。 一个个圆鼓鼓的小肚子，可是吃不下饭后甜点的。 今晚虽然要赏月吃月饼，赖嘉欣也没准备弄太晚。 就算孩子们再兴奋，生物钟到了，依然是要犯困的。 她可不想最后抱着迷迷瞪瞪的几人洗漱。 洗碗的洗碗，其余没轮到的，赖嘉欣也给她们安排了活。 “这是你们三奶奶家的，这是大队长家......这是徐大妈家的。” 一共就几家要送桃酥。 其实跟今天家具厂那边的名头一样。 也是当初帮了忙的。 虽然当时也出了一点粮食，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赖嘉欣觉得。 要不然，村子里，哪需要平白无故送桃酥这种礼啊。 最多，也就自家做的吃的分一点尝尝。 还不是空手吃的那种，都有回的。 赖嘉欣都仔细分好了，然后交代给几个孩子。 让她们别送错了。 而且先去谁家后去谁家是要注意的。 村子里比较讲究这些。 最亲的、帮忙最多的是要放在前头的。 就跟过年拜年一样。 先去爹娘、兄弟家拜年，再去亲戚家，依次下来。 前几个还要带礼拜年，最后面的邻里就只用嘴上拜拜。 要是顺序随便来，可是会被说道的。 这点赖嘉欣还是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交给孩子们去。 主要是也不至于弄得那么重视。 随便点，反而不给人那么大的压力。 由谷丰和禾苗打头，谷雨谷生只是跟着凑热闹的。 “嗯嗯，我记住了。” 就几家而已，人还都很熟，几个孩子都没问题。 “去吧，想在外面玩一会也可以。” 院子外头时不时传来热闹的交谈声，还有孩子们的嬉戏声。 “肚子消化了点，再回来吃东西。” 戳了戳谷生鼓起来的小肚子，赖嘉欣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下去。 怪好玩的。 “好～” “好！” 这正中谷丰他们的下怀。 月色尚好，道路都看得很清楚，并不影响他们玩耍。 “去吧，待会禾叶禾花也会过去找你们的。” 等几个孩子送完桃酥，禾叶他们肯定洗完碗了的。 “姑姑，你不出去玩吗？” 禾苗出门前，没忍住问道。 “姑姑想在家看会月亮。” 赖嘉欣拒绝。 今天她已经说了好多话了，有点累了。 不想再出门。 因为出门意味着多少要有些社交。 即使是闲聊几句，也不想。 难得的静谧空间正是赖嘉欣此刻想要的。 “那好吧。” 禾苗感觉到赖嘉欣似乎说的是真话，便把“我在家陪你”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快去吧。” 赖嘉欣好笑道： “你们玩又玩不了多久，还要回来吃月饼，那么一会会而已，姑姑难道还会无聊吗。” 看出禾苗的心思，赖嘉欣眸中神色更加柔和了。 “嗯嗯。” 禾苗一想好像也是。 大不了她回来早点。 这才放心的拿着东西带着弟弟妹妹们出门了。 见他们离开的小小背影，赖嘉欣失笑摇头。 就算是偶尔心里涌出一点点孤独的念头，也很快就被这几个崽崽们驱散开了。 第128章 有心 院子逐渐安静了下来。 赖嘉欣坐在屋檐下，抬头看向天空中皎洁的月亮。 只觉得内心在这瞬间都变得澄净了起来。 脚边趴着的黄闪闪时不时小声“汪”或呜咽一声。 每当赖嘉欣回家，它就喜欢在她身边赖着。 虽然明知道可能是每天给它加餐的缘故。 可赖嘉欣更倾向于是黄闪闪最喜欢她。 这么热情，肯定是超喜欢她。 “黄闪闪，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伸手逗弄着黄闪闪，赖嘉欣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过。 第一次养狗狗的她，终于能体会到养宠物的人的心理了。 要不是她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肯定是要抱一抱的。 农村的房子，哪怕收拾得再干净。 也是不能跟瓷砖、木地板的房子能比的。 想起黄闪闪的爪印，为了不再多洗一套衣服，赖嘉欣选择放弃此时抱它。 “乖孩子。” 一人一狗作伴，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无聊。 等禾花他们陆陆续续回来，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打破了院子里难得的平静。 赖嘉欣竟然没有觉得吵闹。 ‘都是看在过节的份上。’ 她心里这么说。 只是看着她们手舞足蹈的说着话、嬉闹，嘴角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都去洗手，月饼和罐头还吃不吃了。” 看着最晚回来的两个崽踏进了院门口，赖嘉欣这才起身准备回堂屋。 只是，在转身之后，突然发现有点不对。 诶，怎么多了一个。 转回来，视线落在了站在院子门口的陌生孩子身上，赖嘉欣有些疑惑。 这是？ ‘怎么回事？’ 看向谷丰，赖嘉欣眼神示意，询问着情况。 出去六个，回来七个。 要是时间再晚一点，天色再暗一点，就要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这两个孩子，带小伙伴回来咋也不吱一声。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她家的崽不是特别爱炫耀的性子。 不可能在明知家里有好吃的时候，还故意领人回来。 要真这么做，不用赖嘉欣说，另外几个都能喷他一脸。 对外，都护食得很。 谷丰挠了挠头，赶紧解释着情况。 “娘，这是王明叔家的天天。” “婶子，我爹娘说谢谢你送的桃酥，很好吃。” “这是我奶做的糍粑，我娘让我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天天比谷丰大一岁，说话有理有据的。 因为长期跟着王明夫妻俩住在县城，赖嘉欣见到他的次数很少，所以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天天呐。” 赖嘉欣扬起嘴角。 “替我谢谢你爹娘，也太客气了，还专门送来。” 王明夫妻俩也是有心了。 作为唯三有工作的三家，三个男人还是有打交道的。 当时陈茂出事，王明上班回不来。 但也让他媳妇特意回来帮忙了。 两家没什么亲，能做到这份上是真难得。 更是又包了一块钱给原身。 这不，想着今天中秋，王明夫妻肯定会回来，赖嘉欣便让孩子送了桃酥过去。 还好有爆出来的礼包，不然就光靠她买的两封桃酥还真不够。 “没事的，我正好出来玩。” 天天摇了摇头，他也是顺道跑一趟。 “婶子，那我先回去了。” 在院门口就听见赖嘉欣说的罐头和月饼了，天天想着赶紧离开。 不耽搁人家。 他其实也馋，但他家里也有，是王明特意买回来的。 想着回家就能吃上了。 不然堂兄弟姐妹就要吃完了。 虽然知道爹娘、奶奶肯定会给他留，天天还是有些心急。 “天天你等等。” 见人就要走，赖嘉欣给谷丰使了个眼神。 可别让人跑了。 谷丰和禾叶马上一左一右伸手拉住了他。 天天一听赖嘉欣的话，就知道是这个婶子要给他塞吃的。 心里一急，还有些不好意思。 出门前，他爹娘说了不让他再收人家东西的。 说赖家孩子多，他可不能盯着人家的吃的，要赶紧回来。 可现在，天天左右看了看，心里无奈。 也不是不期待。 小孩子谁不喜欢吃的。 但这样的话，回家肯定是要被唠唠几句的。 呀，都怪他讨喜了。 七岁的孩子，心里藏不住太多事，脸上的表情也露出来几分。 变来变去的样子，让从堂屋里拿了东西出来的赖嘉欣只觉得好笑。 “给你吃着玩，放心，回去就这么说，你爹娘不会骂你的。” 抓了一把奶糖，其实也就五六颗。 怕孩子故意撒手没，还特意放在了天天的衣服口袋里。 天天一看是奶糖，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 别看他爹有工作，可养着一家子人，也不宽裕。 每个月又要给爷爷奶奶一块钱，他娘花钱还是很省的。 就连中秋，因为买了月饼和罐头，也就买了一点点水果糖。 还是分给了堂兄弟姐妹的。 每回回来，都是这样。 他和弟弟妹妹每人都没吃两颗。 天天有时也不爱回来。 “谢谢婶子。” 天天是高兴的，但声音还是小了一点。 好吧，回去被唠叨两句也没事。 有奶糖吃就够了。 他跟弟弟妹妹一人能吃两颗呢。 仰起头对赖嘉欣道谢，天天还是很有礼貌的。 “不用谢。” 赖嘉欣摇头一笑。 要是别家孩子来，她可能给点别的。 比如，掰块月饼之类的。 这个时候就别提半个、小半个月饼代表不圆满的寓意了。 要是正经上门送礼，那是要注意点。 但只是给孩子当零嘴，那就无所谓了。 再一个，月饼可是难得的好东西，不存在有谁还挑的。 得了就高兴着吧。 赖嘉欣说完话，也没多留天天。 让谷丰送他到门口，看着人离开。 自家这才关上院门，开启赏月吃月饼、开罐头。 当然，重要的是后者。 注意到自家的崽一个个灼热的眼神，赖嘉欣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大概是被她们的喜悦所感染。 赖嘉欣觉得，普通又经典的五仁月饼又变回了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又香，里头的料又扎实。 可能是没放太多化学添加剂吧。 赖嘉欣没忍住又吃了半个。 就连硌到牙齿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第129章 孙可 还好她牙口还不错。 咬碎一块糖，赖嘉欣瞥了一眼几个孩子。 心想可别吃着把牙给崩了。 幸运的是，中秋并没有发生这等惨烈的事。 但两天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继禾苗之后，禾叶成为了缺牙巴。 ...... “兜里是什么？” 看着儿子鬼鬼祟祟的动作，还把小儿子小闺女叫到了一边。 王明媳妇孙可眯了眯眼，等天天经过时悄悄问了一句。 天天嘴巴一抿，捂了捂口袋。 本来就没打算瞒着的。 于是在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后，天天偷偷告诉了孙可。 “是婶子...谷丰的娘给我的。” “我给弟弟妹妹一人分了俩。” 天天拉开口袋给他娘看，还不忘说着安排。 他之所以先分给弟弟妹妹们，也是担心她娘会统一收起来，以后才一颗一颗给他们发。 心急的孩子不想等那么久，想早点吃个痛快。 天天都想好了，今天吃一颗，明天再吃一颗的。 孙可看是奶糖，沉默了一会。 “婶子说了，是给我吃着玩的。” 可不是他问着要的。 如果娘能不说他那就更好了。 天天心想。 天天期待。 “行吧，你们悄悄吃。” 免得被妯娌或侄子侄女他们看到了，以为她和王明还故意当面给孩子开小灶。 孙可可不想回来住个一天，还被好一顿挤兑。 要她说，每次回来带的东西都多了。 也就是看在王明的份上，不然孙可早就要受不了了。 每个月给公婆的一块钱都没少过。 她们长期不在村子里住，钱补贴在谁身上就可想而知了。 要不是看在进城前，家里算是分了家的情况下，孙可那愿意啊。 每月上交整月工资和每个月孝敬老人一块钱，她还是知道该选哪一个的。 刚结婚那两年，她带着孩子住村里的时候，王明每月的工资大头都是充公了的。 就这样，妯娌还经常跟她吵架。 气得孙可打定主意要分家。 王明也支持，两人的小家后来才好过了起来。 但也没好多久，饥荒就开始了。 孙可手里的钱不得不紧巴巴的花着。 偶尔还要补贴婆家。 村子里的人都羡慕她住在县城里，以为她有多好过。 其实不然，平常也是节俭得很。 只是架子早就被架起来了，没办法。 回村子的时候，两口子也不想太丢人。 这才有了好像过得不错的模样。 奶糖，她一年还真没买过两次。 孙可心中叹气。 摸了摸紧张看着她的天天的头。 “我又不没收，把你娘想成啥样了。” 还是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然后便让他自己去玩了。 晚上休息前，孙可把这事跟丈夫讲了下。 王明听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那是她记着咱们好意。” 他们收到了桃酥，另外几家也是一样的。 住得不远的，还是知道的。 都是一样，每家送的两块桃酥，倒是不会有人跳出来说嘴。 “我知道。” “早知道就不让天天去送糍粑了。” 孙可有些懊恼。 糍粑是公婆分给她家的，也是她单独给孩子，让孩子去送的。 “好在没明面给。” 又接了人家东西，孙可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在一大家子人面前让天天去送。 肯定会有人盯着天天回来有没有带东西。 这样的话，容易遭外人说嘴。 尤其是赖嘉欣又给了奶糖后。 孙可本来就有点过意不去，想着赖嘉欣一个人也不容易。 不想闹大才这么做的，现在倒是庆幸了起来。 差点给人带去麻烦了。 “没事，她应该猜到了。” 想着天天带回来的话，王明倒是不觉得担心。 只是转念一想，赖嘉欣能拿奶糖出来的话。 好意是一方面。 日子逐渐好过了起来也是真的。 “你以后可以多跟她接触接触，也多个说话的人。” 王明突然建议道。 他也知道自己媳妇和几个嫂子弟妹合不来。 每回回来也没什么说话的人。 以前在村里住着时，走得近还有几个。 可在搬走长住县城后，关系还是疏远了一点。 至于原因，总是那几样。 没话题，聊不到一起去。 甚至偶尔还有不少酸言酸语。 次数多了，孙可也觉得没意思，逐渐不怎么上门了。 “嗯，我晓得。” “等下次回来，我再上门跟她说说话。” 想了想，交好总是没坏处的。 现在看赖嘉欣，也像是个能长久处得来的人。 孙可心里抱了两分期待。 觉得跟自己以前玩得好的之间出现的问题，应该不会发生在她和赖嘉欣之间。 就算也合不来，关系也不大。 反正不会比现在再差了。 ‘下次去供销社的时候，倒是可以跟她打个招呼。’ 前两次也是巧。 去的时候要么赶上赖嘉欣休假。 要么是有事，暂时离开了岗位。 两人还真没遇上过。 县城就这么大，希望下次能遇上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孙可这才闭上眼睛睡去。 ...... “啊切。” 柜台后面，赖嘉欣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 ‘该不会要感冒了吧。’ 瞅着外面的阴天，感觉明天又要下雨了。 没有雨衣的她，要是淋湿了，也不是不可能。 琢磨着明天得煮点姜糖水，赖嘉欣这么计划着。 上次买的感冒药，可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光是一想到，赖嘉欣就不想吃了。 她肯定扛得住。 很有自信的人，在连着下雨的几天里喝了不少姜糖水。 喝得心里都要腻歪了。 几个孩子也从一开始的高兴到如今见了就皱眉。 “娘，等冬天的时候不会天天喝吧。” 谷丰小脸皱巴巴的将碗放下。 肚子有点撑。 “你想多了，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红糖嚯嚯。” 赖嘉欣笑着戳了戳他。 这个答案只让几个孩子短暂的开心了一秒。 对哦，有得喝可是好事。 要是被外人听到，还以为她们是故意在炫耀来着。 就在几个崽心里纠结着是不是该多期待时，院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光听这动静，就感觉很急切。 禾花她们迅速把碗收了往后头厨房跑。 早就喝完了漱过口的赖嘉欣则上前开门。 “谁啊？” 这么着急。 等看到来人，赖嘉欣眉头一蹙。 第130章 赶人 “有什么事吗？” 赖嘉欣不明白陈秀怎么会上门来。 由于对这人印象不怎么样，态度也就淡淡的。 敲门敲得这么急，她倒要看看是有什么事。 只是当视线落在下方时，赖嘉欣没忍住挑了挑眉。 这不是...她想的意思吧。 “嘉欣是吧，我是你陈秀姐。” “听说你家有井，咱们都是邻居，借我打下水呗。” 陈秀自来熟地说着，一边还准备拎着水桶往里挤进来。 这不像是询问，而是硬要。 “我说大姐，你也太自来熟了吧。” 赖嘉欣动作迅速，直接把另一半院门给关上了，自己挡在这一半边门前。 直接让陈秀这么‘登堂入室’，怎么可能。 她又没疯。 “你也说了这是我家的井，我家的井没有给外人用的打算。” “再说了，你谁啊，我们熟吗？” 赖嘉欣都要笑了。 厚脸皮的人是真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到底是怎么好开口的。 这可以说是两人第一次见，之前看热闹不算。 结果招呼都不打，拿着东西就想往她家里冲。 敲门更是气势汹汹的，搞得她以为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还算是好脾气的赖嘉欣，也是一点情面都不想给面前这人留了。 毕竟，这是个糊涂鬼，已经是村里公认的了。 她要是一个心软，保不定后面就真当是自家的井了。 天天用，习惯了一般。 赖嘉欣直接一副不好说话的模样。 要是别的邻居，好好说话，比如家里是有什么情况不方便去溪边提水。 那暂时借用一下，赖嘉欣也不会拒绝。 可陈秀这情况，绝对不可能借。 一般情况，稍微有点眼力见的，或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也该被劝退了。 可是，面前的人是陈秀啊。 想法跟正常人有点不同。 “你这话说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人，用一下井怎么还这么小气。” “又不是跟你要钱。” 陈秀嘴角向下一耷拉，仗着岁数比赖嘉欣大，还试图充当长辈来着。 也不想想自己离开临溪村多久了。 别说像是赖嘉欣这种嫁过来没几年的。 就算是本村长大的，陈秀也没这个资格充老大。 无亲无故的，也是搞笑。 “我这不是离溪边太远了，想着借个便。” 见赖嘉欣没反应，陈秀生气地放下桶，叉着腰指指点点的。 “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媳妇真不懂事，你爹娘没教过你要...” 话没说完，赖嘉欣就已经不想继续听了。 “大姐，你没事吧。” “占便宜没边了，占到我头上了。” “怎么，你把人都当做是跟你一样的傻子吗？” 见陈秀还依依不舍，顶着个大脸叨叨，赖嘉欣根本不会惯着她。 直接开炮了。 尤其是在听到陈秀说到爹娘、家教时，眼里更是泛起了冷意。 去你的，给你脸了，你自己非不要脸是吧。 赖嘉欣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秀。 她上一世的亲爸妈暂且不提，一般提了她就容易火大。 而原身的爹娘可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把孩子教得很好。 “你也不看看这附近谁家跟你一样，大着一张脸就上门。”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有多大的派头在呢。” “我爹娘可没教过我上门乞讨，倒是你，爹娘再费心又有什么用呢。” 大约是这几天姜糖水喝太多了，赖嘉欣有点上火。 再加上姨妈也快来了，心情本就不太舒畅。 偏偏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找骂。 嘴巴毫不客气地叭叭着，把没有防备和不敢置信的陈秀给说愣了几秒。 大概是从来没想过赖嘉欣会是怎么个性格，与她想象中的严重不符。 “你这个小c......” 反应过来，陈秀撸起袖子就要骂人。 “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闭上。” “滚。” 发泄完了，赖嘉欣懒得再理她，看都不想看到这人了。 最后说了句一字真言，就把院门给直接甩了一下。 “你！” 陈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门就差甩她脸上了。 周围的邻居早在看到陈秀上门或是听到声音后就探出头、出来看了。 陈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心里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又骂又赶到这个地步。 心里怒气上涌，再加上想挽回面子，就要上前继续拍门。 “赖嘉欣你给我......” “给你几棍子信不信，还不滚是吧。” 谁知关了门后，正觉得自己还有点没发挥好的赖嘉欣突然打开了门。 接过早在她生气骂人时，禾叶他们就在院子里柴堆里拿过来的棍子。 几个崽也是第一次见赖嘉欣这么生气。 尤其是去后院放了东西的禾花她们，哪怕没听到全部，一个个都要气坏了。 觉得肯定是陈秀说了什么惹姑姑生气了。 ‘她竟然上门欺负姑姑（娘），欺负她们家，坏人，不可原谅。’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升起，几个崽迅速拿上了工具。 她们也是从小就开始打架的人，动作都可熟练了。 赖嘉欣挥了挥手里拿着的手腕粗的棍子，嘴唇紧抿，板着脸，眼里闪着厉色。 不同于以往柔和的笑脸，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说假话。 “不借就不借，又不是就你家有井，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秀吓了一跳。 尤其是看到赖嘉欣后面几个孩子如出一辙的模样。 不愿意借就不愿意借，哪有一上来就拿着棍棒赶人的。 真是不讲理的恶人。 合着之前的拒绝，人是一点都没听见。 就连才没多大的黄闪闪都盯着她，凶狠的“汪汪汪”地叫了好几声。 想着势单力薄，陈秀放了句狠话，这才踉跄的离开。 就是不知怎么的，走了几步还差点摔了一跤。 隔的远的虽然没听清、看清所有，但陈秀步履轻松离开的模样还是看到了的。 木桶轻飘的，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没占上便宜。 这赖嘉欣倒是看得明白。 不然被这个人缠上可就没那么好脱开了。 隔的远的人家是这么想，可离得近的可是都听得、看得很清楚。 第131章 安慰 那只是看得明白哦，明明是赖嘉欣凶得要死。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赖嘉欣看着陈秀走远的背影，哼了一声。 又扫了眼探头看向这边的邻居们，这才一把把门关上，隔开了外界的视线。 “去他*的，以前装得温温柔柔的，合着都是假的。” “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而且这心是真狠啊，一点忙都不愿意帮。” 隔壁的范婶子脚缩回自家院子，嘴里还骂了赖嘉欣好几句。 之前没占到便宜的事她还耿耿于怀来着。 现在仿佛发现了赖嘉欣真面目一样，有些兴奋。 脚步踱来踱去。 心里想扳回一城的想法跃跃欲试。 只是，一想到刚刚赖嘉欣说动棍子就动棍子的样子，还是迟疑了。 这虎媳妇不会以后连她也动手吧。 以前笑着挤兑，范婶子心里介意但是不带怕的。 这一套她熟悉得很。 但真刀实枪的话，也没...没这个必要啊。 不至于，范婶子觉得。 她不是这个风格的人。 心里萌生退意，范婶子又有点不甘心。 好不容易抓到了个‘把柄’，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行，我得去外面说道说道，哪有这么不尊老的小媳妇，真是不像话。” 说着范婶子就往外走，明显是要去找老伙伴添油加醋去了。 如果能得到志同道合的人的支持，那就更好了。 看着婆婆兴冲冲的背影，范老大媳妇撇了撇嘴。 她觉得，自己婆婆的目的是不可能成功的。 陈秀名声多差啊，村子里谁愿意跟她交好、替她说话。 亲爹娘都不管的人，随时都能反咬一口。 相反的，隔壁赖嘉欣的名声可是好得很。 自家婆婆真是越挫越勇，次次上赶着找骂，次次输，还一直不甘心、不放弃。 可别真把人得罪狠了。 不然等有要求人家帮忙的时候，那就晚了。 想到这，范老大媳妇稍稍打起了精神，心里有了打算。 决定去找自己的姐妹们说说话。 “我出去转转，碗你洗一下，没问题吧弟妹。” 对着全招娣说了一句，范老大媳妇都没等她答应就径直往外走了。 “好，没问题。” 全招娣下意识点头答应，可等她一抬头，人都走没影了。 “娘，大伯娘又把自己的话留给你做。” 二丫愤愤不平，为自己的娘感到生气。 “这有什么，洗个碗能要多少功夫。” 对其她人低眉顺眼的全招娣，对着女儿还是很有一套说教的。 “咱们女儿家家的，这么点活也是应该做的，要得了多少时间。” “那是你大伯娘，你怎么能胡说八道，说话可不能这么不客气。” “下次注意。” “免得让人听了，只会以为是爹娘没教养好你。” 全招娣一边收着碗，一边絮絮叨叨的。 “以后可不能这样，不然等你年纪大了会不好说亲的。” 也许全招娣是好意，可二丫听了却满是委屈。 她明明是为了娘抱不平，结果被说的还是自己。 咬了咬嘴唇，心里有点不赞同她娘的话。 可到底为什么，她又有点不确定。 总不能一直忍让吧，二丫总觉得她们也应该争一争。 起码属于大伯娘的活，就应该大伯娘做，或是大房做。 而不是每次丢给她们。 很想继续埋怨和抱不平的话，但在看到全招娣捶腰的动作，还是吞了回去。 “娘，我来吧，你歇一歇。” 全招娣腰不好，经常疼。 据说是生她们的时候没坐好月子，这才落下了病根。 二丫心疼又愧疚，每次看到总是忍不住上前帮忙。 两个妹妹也是一样。 “诶，娘的二丫就是贴心。” 享受着女儿的孝顺，全招娣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腰虽然还是疼，可这一刻仿佛也舒缓了不少。 虽然只生了三个女儿，可女儿也有女儿的好。 当然，这不意味着全招娣就不想要儿子。 想到这，正准备说些什么来着，全招娣手上的动作却突然一顿。 等等，一想到儿子，她心里划过一个念头。 ‘她这个月的好事好像还没来，是又推后了吗？’ 有时候日子不稳定的全招娣有些惊疑。 虽然不确定，可心中还是没忍住升起了一抹欢喜。 如果跟她所猜想的一样就好了。 全招娣摸了摸肚子，低下的脸庞泛起喜色。 回头看到这一幕的二丫眼里满是复杂。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娘经常会这么期待。 尤其是在又听到村子里的谁谁谁怀孕以后。 可每回的结果都是失望。 什么时候期望会成真呢？ 二丫有些迷茫。 也许有了个弟弟后，她们家的日子真的会好很多。 奶奶也会对她们好？ 她不确定地想着。 毕竟大房因为有大宝小宝在，大丫和四丫就是她们姐妹中待遇最好的。 应该会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二丫三姐妹更加希望能有个弟弟了。 ...... 隔壁，赶走陈秀后。 “姑姑，你别生气，下次我给你报仇。” 禾叶小手往胸脯一拍，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认真地保证道。 “没错，娘，你就等着看吧。” 已经合作过好几次的崽，很快就有了一致的打算。 谷丰眼睛转了转，仿佛在计划着什么。 “就是就是，娘，别生气哦。” “姑姑，我陪着你。” “娘不生气，谷雨在。” 几个崽你一句我一句地哄着，本来发泄完就不生气，只是有些无语的赖嘉欣忍不住笑了。 “你们啊，还报仇呢，可别胡来。” 戳了戳谷丰和禾叶的头，赖嘉欣示意他们可不能随意胡闹。 再一个，她刚刚也算是直接回报回去了。 有气就当面当下撒出去，可不能存在心里。 “大人之间有大人的解决方法，你们别瞎来。” “人家一只手都能拎起你们这些小家伙的。” 自家几个崽，要是为了给她报仇解气去直接跟人硬碰硬，那就有点蠢了。 不是报仇，是直接送到人家面前，给人家撒气的。 “娘，你就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傻瓜。” “姑姑，我们不会乱来的。” 一向稳重的禾苗都开了口。 小脸上还有些凝重。 第132章 关心 赖嘉欣忍住笑。 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一时有些无奈。 孩子太懂事、太爱她怎么办？ 有时候，就是会有些这样的小烦恼，真是没办法。 赖嘉欣扶额失笑。 没有直接打击他们，赖嘉欣选择认真跟他们解释和强调了一下。 “谢谢乖宝们，但是真的不可以乱来哦。” 起码得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落人口舌。 “嗯嗯。” “我们知道的。” “不会的，姑姑，放心。” 越是这么说，赖嘉欣越是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但看着几个崽坚定的小模样，还有之前他们一向有分寸的行为，便将心稍微放了放。 “白天我不在家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 堂屋大门有锁，还是锁上比较好。 以前没遇到这么不讲究的，倒是不担心。 但刚看见了陈秀的行为，赖嘉欣觉得防着点也好。 不能把人的道德感想得太高。 平均水准也是拉下不少人的高分才有的。 “好。” 禾苗点了点头，另一个钥匙一般是她保管的。 以后得锁好才行。 “汪。” 黄闪闪不甘被忽略，示意了一下它的存在。 “黄闪闪也很棒，刚刚有在保护我哦，以后也好好保护我们的家吧。” 赖嘉欣低头看向黄闪闪，伸手摸了摸它，夸奖道。 “黄闪闪最聪明了。” “它还很勇敢。” 禾花也伸手摸了摸。 “棒。” “勇敢。” 谷雨谷生也附和着。 她俩刚刚也有样学样地拿了根小棍子。 虽然被哥哥姐姐拦在后头，可一点也没有害怕。 已经是值得夸奖的了。 赖嘉欣欣慰地看着几个孩子。 突然体会到以前当了妈妈的朋友为什么会那么爱孩子了。 她们有时候真的很可爱。 当然，熊的时候该教训还是要教训的。 不影响。 就在院子里气氛渐渐好了起来，院门又被敲响了。 几个孩子听了马上站了起来。 禾叶甚至已经把棍子捡起来。 赖嘉欣对他摇了摇头，安抚她们的情绪。 这一回的声音明显温柔许多。 “嘉欣。” 熟悉的声音响起，几个孩子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赖嘉欣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猜到了门外人的来意。 “徐大妈。” 开了门，门口正是徐大妈。 “你没事吧，孩子们呢。” 徐大妈见门一开，就赶紧问道。 “没事，你别担心。” “我也不是泥捏的，可没给她好听话。” 赖嘉欣也不掩饰自己的不客气。 “没事就好，以后再见到陈秀，可不能给她好脸色看，真是蹬鼻子上脸。” 陈秀上门时，徐大妈家正在揍孩子。 混合双打，打的还不止一个。 孩子哭得嗷嗷叫，一下子没听到外头的事。 再加上赖嘉欣又不是扯着嗓门骂，徐大妈家只略微听到陈秀的一点声音。 想着又是她作妖，也不急着出来看。 搬过来后一直没消停过。 还是三妹说陈秀是从赖家门口离开的，才知道是跟赖嘉欣有关。 徐大妈心里头担心，知道后就马上上门了。 现在见赖嘉欣是真没吃亏，这才放下心来。 “可怜的娃娃。” 摸了摸谷雨的头，徐大妈想着这几个孩子肯定被吓到了。 又骂了陈秀好几句。 “要是有啥事，朝我家喊一声，让孩子去叫也行。” 虽然知道赖嘉欣也不是软包子，不是会吃亏的人，徐大妈还是没忍住说了。 这是怕赖嘉欣一个人一下子解决不了。 家里终究没个男人在。 孩子又不大。 在外人看来，这种家庭不是能顶门户的。 “你大壮哥他们皮厚，该使唤就使唤。” 徐大妈直接把自家儿子卖了，她三个儿子块头都大。 像他们爷爷。 徐大妈和陈老实都不是大高个。 “好，有事我一定不客气。” 赖嘉欣挽了挽徐大妈的手，言笑晏晏。 她是说真的。 真遇到厉害的，该求助就求助。 不过，徐大妈大概以为她是在客气。 又重复了好几句，这才匆匆离开。 家里还有残局在。 好人还是很多的。 赖嘉欣眼睛一弯。 ...... 陈秀上门的插曲终究是没掀起什么风浪。 村子里的只当做看了场笑话。 就连被隔壁范婶子撺掇的婶子大娘们也只是在背后附和几句。 在范婶子面前，保持着赞同和批评。 可在范婶子走后，思想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了一声。 或是冷哼一声。 撺掇她们去当靶子，当她们蠢吗。 故意去得罪人，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赖嘉欣面对上门求帮忙的人，不说全都答应。 但只要开口的人态度正常，她还是愿意留意一下的。 只是最后能不能帮上，赖嘉欣是不会说准话的。 大家也能理解。 更别说，十个人开口，最少两三个的人的事是能解决的。 这次不行，赖嘉欣也会帮忙继续留意。 因此，在村子里，赖嘉欣的口碑和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个别就是想空手占便宜的，那就不用提了。 待遇跟陈秀相比，也没差。 不对，还是有点差别的。 起码让人拎棍子赶人的，陈秀还真是第一个。 “真不讲理。” 刘红菜嘀咕着，话里不讲理的对象也不知道是指谁。 不过，这样看来，对她的态度还算好的了。 想到上次被赖嘉欣挤兑的情况，刘红菜喃喃道。 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什么鬼，难不成她还得谢谢人家不成。 总的来说，赖嘉欣这一次生气还是卓有成效的。 起码让村里的人明白了她的态度。 往后厚脸皮上门的人和情况都少了。 甚至赖嘉欣有时都觉得，村里有些人对她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搞得她还有点纳闷。 至于陈秀的想法，没人在意。 会不会担心结仇？ 赖嘉欣心里冷笑，低调归低调，并不意味着她做什么都要缩头缩尾的。 那还不如去做乌龟。 有仇当场就报，有事当天能解决就解决。 能不隔夜就不隔夜。 为了健康，赖嘉欣在这点上还是在意的。 不过，闻着不远处隐约传出的臭味。 下班刚到家门口的赖嘉欣嫌弃地捂住了鼻嘴。 第133章 黄金 看了眼门口的几个崽兴奋又嫌弃的眼神。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会是他们干的吧。 想着这几天他们时不时避开自己嘀咕，还跃跃欲试的模样。 赖嘉欣感觉自己猜到了答案。 只是，这是不是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伤害传播性极强。 就连自家也躲不过去。 “呕。” 离得近的甚至发出了呕吐声。 “又不是过年，茅厕还能炸了啊。” 这个点下工的人满是不解。 往年也不是没有过调皮的，把鞭炮丢进茅厕了炸个满屋黄金的。 可这离过年可还有几个月呢。 哪来的鞭炮啊。 “好像是砸的石头，陈秀正好在上厕所。” 早些回来听到陈秀尖叫和怒骂的人憋着笑解释。 “这样啊。” 另一个人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陈秀搬过来短短几天不知道闹了多少幺蛾子。 每天都能听到她的新消息。 今天上这家要柴火，明天上那家菜园摘菜。 本来吧，她刚搬回来，东西缺能理解。 即使不喜欢她的，正常情况下也不太会拒绝一些小事。 可偏偏她跟别人欠着她一样。 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别说三四次，忍到第二次的人都不多。 其中最倒霉，被骚扰得最多的就是左右两家的邻居了。 毕竟之前他们长期借用过陈秀家的厕所。 没有村里其他人那样好拒绝。 被缠上的次数自然更多。 “有男人跟没男人一样。” 看着李小叶又挑着水桶去溪边，旁边的人不禁感叹道。 “她男人也没过来，这是打算两头住着？” 夫妻又没有分开的打算。 李二牛要是咬着牙不过来的话，那不就两地分居了吗？ 陈秀带着女儿住这，李二牛一个人住李家村。 也不觉得奇怪吗。 还是说以后陈秀两边跑，怪麻烦的。 “谁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被问的人摇了摇头，也搞不明白。 赖嘉欣听了一会后就回了家。 外头多少还是能闻到点味的。 怪折磨人的。 自家的崽到底怎么干的，赖嘉欣也没问。 没伤到、也没暴露自己就可以。 又不是调皮捣蛋，故意嚯嚯无辜的人。 赖嘉欣还是希望禾苗她们能有几分攻击力的。 尤其是女孩。 别做容易受欺负的老实人。 她也不可能照顾她们一辈子，为她们兜底。 等到成年后，也都该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娘，你不好奇是谁做的吗？” 谷丰都快藏不住话了，跳到赖嘉欣面前，就差明示了。 赖嘉欣勾唇一笑，看着期待中还夹杂着一点小担心的几个崽。 薄唇轻启： “我觉得，可能是实在看不过去的人帮大家替天行道了吧。” “或者，是谁家贴心的崽为家里人出头了。” 说完，眼里含着笑意看向他们。 “嗷，娘你明明猜到了，竟然不说。” 谷丰嘴一撅，对于赖嘉欣故意卖关子表示谴责。 “姑姑…” 禾苗有点不好意思。 刚刚的行动她是主力军。 没办法，作为年纪最大的，她比禾叶他们的个子要高些，力量也强一点。 丢完石头，禾苗心里猛烈地跳动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种“坏事”。 觉得又紧张又刺激。 就连看到炸开的黄金后升起的恶心感觉，都暂时压下去了。 事情能进展的这么顺利还是有原因的。 经过几天的观察，禾苗她们发现李小叶姐妹俩干活很认真。 反倒是陈秀偶尔还偷下懒。 几乎每天下午都要借着上厕所回家两三次。 气得最终无奈地接纳她进小队的小队长都忍不住骂她是懒人屎尿多。 几个孩子就是借着这个功夫实现计划的。 陈秀家的厕所单独在后头，经过长时间无人维护，早就有缺口了。 在见到陈秀又要回去的时候，禾苗她们就开始行动了。 到了厕所后头，等禾苗确定陈秀蹲下了，就开扔。 村里的旱厕都是长板盖在石头上的，长度比较长。 一般同时能宽敞地蹲下两三个人的。 她们把石头丢在人后头的位置，能溅到，但不会砸到人。 按理来说，陈秀家长期没人，茅厕里黄金应该不多。 但由于各种原因，比如有的人实在憋不住回家上。 邻居见没人也长期借用着，不然一家子每天等厕所都要等半天。 这些就导致茅厕里头还是有不少量的。 禾苗她们扔完就马上跑。 论对村子的熟悉程度，如今的陈秀都不如禾苗几人。 更何况，遇到这事，一般人很难马上反应过来。 当场原地发疯的可能性比较大。 几个孩子又互相打着掩护。 混进陆陆续续下工回家的人当中，一点都不起眼。 由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淡定回家的模样也没引人怀疑。 再加上平常她们的表现一向乖巧懂事。 其他人也没往跟众人一样看热闹的她们身上想。 毕竟，陈秀得罪的又不止一家两家。 听到这事背后说不定还拍手称快来着。 而且等看完热闹，几个孩子就低调的回家待着了。 直到赖嘉欣回来，这才又跑出来。 “姑姑，你开心吗？不要为别人生气。” 禾花走到赖嘉欣身边，仰着头安慰她。 “对，姑姑你别怕，欺负你的人我们都会帮你报仇的。” 有时候很有点莽的禾叶和双胞胎妹妹禾花比起来是真不拘小节。 两人性格截然相反。 不过有一点，还是一样的。 都是善良体贴的孩子。 “姑姑早就不生气了。” “但还是谢谢我的乖宝们，姑姑很开心。” 赖嘉欣没有去说她们不该做这样的事，也没否定她们。 而是接纳她们的好意、夸赞她们的爱护。 看着她们亮晶晶的眼眸，赖嘉欣心里一软。 时间就在这些温馨又带着热闹的节奏中慢慢流淌着。 早已加厚了装备的赖嘉欣骑着自行车向着老地方驶去。 在入冬前她得准备好一家七口的保暖装备才行。 真是个大工程。 要是没有游戏面板，赖嘉欣简直要头疼死。 且还得不到解决。 万幸，万幸。 赖嘉欣内心感慨。 跟许多人相比，她已经够幸运了。 迎着蕴含着冷意的凉风，赖嘉欣觉得这个秋天过得也太快了。 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好在目的地也到了。 第134章 炉子 “石叔。” 赖嘉欣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 “弄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石大爷也不介意，他能明白赖嘉欣的急切。 在农村，冬天里的白天倒是能长期围在火炉边，可晚上就不好过了。 被子取决于棉花，可棉花却不是好弄到的。 石大爷家的被子也不太暖和了，但他也没问赖嘉欣能不能帮忙弄一点。 都是急需，赖嘉欣家里还那么多孩子。 这个口他可不好意思开。 再一个，煤炉他家早就有了。 所以赖嘉欣托他帮忙淘个炉子或者火盆，他也就直接答应了。 自己不缺，紧着别人就没关系。 石大爷一家三口都是居民户口，每年冬天煤饼的量还是足够的。 不比赖嘉欣还住在村里，真要订购煤饼也不方便。 这次改造倒是刚好。 石大爷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成品，觉得自己以后可私下接活的种类又多了一种。 “这弄的真好，石叔，真是谢谢您了。” 赖嘉欣看着跟她形容的几乎一样的炉子，满意极了。 她一开始也准备想个法子定个煤炉子，可一打听，发现还真不好弄。 光是工业券，赖嘉欣手里就差得远了。 再加上，她虽然工作关系和粮食关系转到了供销社。 可并没有在县城里安家落户，就算去订购煤饼，也不方便。 更别说，运到村里又是一个麻烦事。 就算成了，也太大张旗鼓了。 想了想，赖嘉欣便放弃了买个新的想法。 将希望寄托于石大爷这。 石大爷这又有手艺，又正巧有着材料。 铁皮那些凑一凑也是有的。 赖嘉欣就试探性地提了下能不能改造一下。 不放煤饼，就放柴火烧。 等天气冷了，放在房间里也能暖和一点。 话一提，石大爷就明白了。 这种改造的也不是没有过的。 赖嘉欣听了一喜，这是她来的第一年，暂时还没见到过。 这要是本就有先例，那就更好了。 这不，石大爷让她过几天来拿，赖嘉欣就来了。 为此，今早出门时，特意带了个家里最大的背篓放在自行车后座。 现在一看，装进去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上头烧水、放个吊锅完全没问题，也不耽搁冬天在炉子里煨红薯。” “晚上睡觉前放点干柴在里头，关上这门，热气就往上升了。” 石大爷指了指炉子的肚子，铁皮门外头他还专门做了个拉手。 接过赖嘉欣递过来的一包烟，高兴的收了起来。 他偶尔喜欢抽一根，瘾倒是不算大。 只是平常自己舍不得买。 家里有根老烟枪，偶尔弄些便宜的烟叶抽一抽。 赖嘉欣知道他这个爱好后，就找人换了张烟票。 又花了五分钱，买了包烟给石大爷。 当然，这只是顺带着的。 手工费、材料费，赖嘉欣之前就给了的。 见石大爷乐呵呵地把烟收起来，赖嘉欣眼神闪动。 以后倒是可以留意一下烟票。 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甚至对于抽烟的人来说，似乎这比送其它东西更好。 “我就是这么想的，还是石叔你手艺好。” 赖嘉欣都想好了，这个无论是白天放在堂屋还是晚上放房间里都可以。 后者保持着窗户有在通风就行。 主要是厨房里的光线相对较差，经过长年累月的烧火，墙壁都有些黑。 视觉上就更暗了。 冬天要是她准备打打毛线，火炉边暖和是暖和，可对眼睛就不太好了。 如今非常重视身体健康的赖嘉欣觉得这怎么能行。 一考虑，炉子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也就那么点本事了。” 石叔摆了摆手，帮赖嘉欣把炉子放进后面的背篓里。 “完全装得下。” 又顺手拿了立在墙脚的一块木板，往上头一盖。 “还是石叔你讲究。” 赖嘉欣看着他的动作不禁笑了。 “就是我又蹭了您这的东西。” 每次来几乎都不空手。 “这有啥的，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最多也就些破木头。” 石大爷大气的表示没关系，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当然，这也是看人的。 不是谁他都这么大方的。 赖嘉欣也知道，故也不跟他客气。 “对了，石叔，您房子看好了吗？” 早就知道石大爷有买房子的想法，赖嘉欣正好想起就问了一句。、 “没，还没遇上合适的。” “我是想着，最好还是离收购站近才好。” 石大爷摇了摇头。 虽然目前还不是很急切，但他也有在留意，就是没看到合适的。 原先儿子分的单位宿舍被收回去了。 他现在住的也是单位的，孙女孙子是在附近租的房住。 哪怕再离得近、住得也还行，但终究不是自己家。 石大爷也担心自家孩子面对房东不自在。 想到房东，石大爷眸色深了些。 小石头就跟他说过，房东奶奶经常让姐姐石敏给她的孙子孙女辅导功课。 说闲着也是闲着，让她们一起玩。 这看着好像是小事。 可房东的孙子孙女大的也才八九岁，小的才两岁多。 听说也没去上学。 这是真辅导功课，还是让他家小敏帮忙带孩子，石大爷哪里看不出来。 尤其是他家小敏脸皮薄，又是个好孩子。 哪里能拒绝。 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几次了，要不是小石头忍不住了，偷偷避开姐姐告诉他。 石大爷不知道还得什么时候才能晓得。 甚至明明是单独住的屋子，房东家的孩子也是直冲冲往里跑，一点都不顾忌。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 想到这，石大爷忍不住抽出一根烟，摸了下身上没摸到火柴。 又懒得去屋子里拿，干脆夹在手里头。 眉头也皱紧了。 这就是看着他不在，就两个孩子待在那。 石大爷自问，自己绝对算是一个合格又不找事的租客。 房租从来不晚给。 又本着希望房东能稍微照顾一下姐弟俩的想法。 毕竟就算离得近，也怕自己一时有没关注到的地方。 每次房东家过来找些东西，他给的价格也就差直接送了。 今年上半年搬走的一张大实木桌子，都是石大爷自己掏腰包的。 第135章 柴火 为的都是啥。 不就为了在她家租房子住的两个孩子能住得舒坦些。 就连孙女身子不舒服的事，石大爷还专门送过礼。 交代两句话的事，足足送了半斤水果糖。 结果，最后还是赖嘉欣给普及的。 在之前，他家小敏在说漏嘴的情况下，石大爷才知道是同龄的女孩子告诉了她一些经验的。 房东奶奶根本没提什么注意事项。 只说来了好事就是大姑娘了的话。 那自己送的一斤糖果原来是白白给人吃的。 越想越气，夹着烟的手用了点力，烟都被折弯了。 石大爷回过了神来，马上心疼地把烟重新收进烟盒里。 赖嘉欣听了听，大概明白了情况。 想着一向懂事的石敏的性格。 这孩子怕爷爷担心，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石叔，那你还是抓紧寻摸合适的房子吧。” “保不准这两天就有好消息了呢。” 赖嘉欣本来还想说自己也帮着问问看，她也是担心那俩懂事的孩子。 但一想这附近，石大爷可比自己熟悉多了。 还是别关公面前甩大刀了。 “托你吉言，我也想赶紧落定下来，这没自己的根真是在哪都不行。” 石大爷的脸上泛起一阵苦笑。 “是啊，要我看，早买晚买都还是要有的。” 赖嘉欣看了一眼石大爷，又加了一句。 “早有总是更好的。” 等到三四年后，怕是更难了。 而且那时候，不说zc。 光是年龄，小敏也十七岁、十八岁了。 也是大姑娘了，在这明显不太有分寸的人家租房住可不合适。 赖嘉欣不介意将人想得再坏点。 想来，不用去提，年纪更长的石大爷也不是傻的。 不会想不到。 得寸进尺的人，只会一步步试探你的底线，将来或许会越来越过分。 “是啊，你说得对。” 赖嘉欣的话不知让石大爷联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若有所思。 神情看着越发坚定了起来。 点到为止，赖嘉欣说完就撤。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石大爷也只应了声，挥了挥手。 上次听谁说，有一户人家准备卖房子来着？ 就是比计划里远了一点，离废品收购站有七八分钟的距离。 跟石大爷想的就住在周边的想法差了一点。 “要不，去看看再说。” 摸了摸下巴，石大爷有了决定。 早点安了自己的家，让孙子孙女搬出来也好。 石大爷这么想着。 骑着自行车往家赶的赖嘉欣还不知道自己做了石家买房的推手。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应该也是为他们感到高兴。 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 归属感和安心程度才会更高。 不然怎么无论是那个年代，买房一向是事关重大的大事。 从计划要买到最后新家入住都是全家齐上阵的程度。 赖嘉欣上一世也想过有个自己的小家。 可惜的是，她没钱。 并且还死得早。 上一世是没这个机会了。 这辈子倒是能想想。 要是手里钱多，就买几套好地段的房子。 无论是坐等升值还是出租都可以。 到时候她说不定又可以躺平了。 别看赖嘉欣偶尔应得好，说等孩子们长大养她，她就负责享福。 实际上，赖嘉欣还是觉得得靠自己。 靠自己的安全感是最强的。 不要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娘，这个就是炉子吗。” “也没家里的火炉大啊。” 围着赖嘉欣新搬回来的炉子，谷丰他们好奇的看完后得出了结论。 赖嘉欣也没多解释，只简单告诉了她们怎么用。 至于好不好用，等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让禾叶谷丰他们把炉子先暂时放到杂物间。 放外头太显眼了，虽然没想着瞒住，但也不至于马上就告诉别人。 “你伯伯他们送柴火过来了。” 看了眼前院堆着的柴火，看着比早上更多了。 从狗窝、鸡窝不远处一直到屋子走廊的位置，两边墙边都摆满了柴火。 目前还只有赖嘉欣腰高，预估等再过几天上头还会推更多。 这就导致不算大的前院看着更小了。 这还是后头也有一部分的情况。 杂物间里堆了半面墙（窄的那面）的大柴，都是劈好了的。 这种大柴比较耐烧。 像是过年要烧整夜的情况，就是用这个。 睡前放上两三根，第二天早上火炉还有火在。 “二堂伯送过来的，他说最好搭个遮的，免得下雨下雪的时候全湿了。” “要单独留一部分干柴下来。” 把要跟着去凑热闹，实则去了会添乱的谷生拉住，禾花说着陈二洋来过的事。 正准备继续说什么来着，院门口有了动静。 “二哥。” “真是麻烦你了，禾花去给你二伯倒杯水。” 赖嘉欣看着挑了两大捆柴进来的陈二洋赶忙道。 禾花应了一声，就往厨房跑了。 “不用，我马上就回去。” 陈二洋把柴火放下，直接往前院的柴火上码着。 砍柴的山在村子里头，陈家离得近。 几兄弟每天把柴拉回来，自己也是要砍的，干脆就弄好，然后再送回来。 “要的，喝碗水又费不了什么功夫。” 赖嘉欣知道陈二洋跟原身丈夫关系最好。 最关键的是，陈二洋做事是又老实又直接利落。 帮她家的心也是真的不能再真的。 “禾花。” 回头看向端着一碗水过来的禾花。 赖嘉欣跟她对上眼神，知道这孩子刚刚有明白她的意思。 “二伯，喝水。” 禾花双手端着水递给陈二洋。 “嗯？好好。” 陈二洋一转身就看到这孩子，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只好接了过来。 也没多想，见是温的，就直接放到嘴边喝。 “诶，怎么还是甜的。” 陈二洋惊呼，又低头看了眼碗底，发现还有几粒未化的糖粒。 “弟妹，你这也太客气了。” “糖留给孩子们喝，或者以后待客，可别再放了。” “都是自家人不需要这么讲究，白水就行。” 无声地咂吧了下嘴，刚刚尝到的甜味在嘴里扩散开。 说的话却是极其推辞的。 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舍，像是自己糟蹋了什么好东西一样。 第136章 毛衣 “二哥，你就喝吧，孩子都倒了，可不能浪费。” “我刚一回来看到院子里的柴，就知道肯定是你们来过了。” 赖嘉欣笑着继续道。 “别的不说，一碗糖水那是应该的。” “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请你们帮忙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陈二洋也不好再拒绝。 他说话直接，不是会拐弯的人。 “行，听你的，但下次千万别放了。” 珍惜的把一碗糖水喝完，速度比平常喝水慢了一点。 “等明天我过来帮你把这边搭些茅草、木板之类的，不然冬天都淋湿了不好烧。” 多余拿了好处，陈二洋只想赶紧多做点事。 指了指手边的柴堆，说着准备的安排。 要不是手头没东西，怕不是现在就要开始搭起来。 “行，听二哥你的。” 这方面的事赖嘉欣没弄过，也就不插手掺和。 “嗯，我明天来弄。” 陈二洋看了看围墙的高度，大概估了下位置，大致确定了需要多少东西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还想着明天要叫大哥一起弄才行，这样速度才快。 “再砍几天柴就差不多了。” 陈二洋喃喃道。 家里四兄弟砍柴，媳妇有时也帮忙，再加上孩子们也会每天捡些柴火来。 陈家收集过冬柴火还是很快的。 尤其是这里面还包含了赖嘉欣一家的。 当然，赖嘉欣没真让人白帮忙。 之前做的鞋子的账早就结完了。 只有多给没有少给的。 在陈家兄弟把第一波柴送到家时，赖嘉欣又抽空去了一趟。 给三大娘和几个妯娌送了一块肥皂。 这不，本来对于赖嘉欣印象就好的几妯娌，对于自己男人帮忙做事更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也不是不心疼。 只是那么点活，能费多少力气是吧。 人家肥皂都送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可不得多帮帮忙。 又不是多大的事，砍点柴而已，顺带的事。 几妯娌的想法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不约而同地催促着自家男人勤快点，用点心。 晚上，陈二洋就又见到自己媳妇洗完澡后，把属于她的那一块肥皂给宝贝的放在桌柜上。 总共就一块，三大娘没要，给四个儿媳妇平均分了。 大致分得没差，其她人也都很满意。 孩子洗澡偶尔还能用上个一两回，他可是一次都没碰到。 想看看、还没用来着都会被自己媳妇打手拍开来着。 陈二洋也不是有什么意见。 他也没有非要体验的想法。 就是想看一眼而已。 不给就不给。 再说了，他今天可是还喝到了糖水。 想到这，心里就又高兴了起来，正准备跟媳妇说时，就发现了她已经睡着了。 陈二洋沉默。 算了，今天就不说了。 明天再说。 这样想着，拉过被子盖上，翻了个身。 …… “你这打得真好，可比我第一次打的好多了。” 看着赖嘉欣手里刚收尾的灰色毛衣，刘兰夸奖道。 又伸手扯了扯领口和袖口的位置，不住地点头。 “我第一次打毛衣，领口打得太紧了。” “让我男人去试，结果头差点都钻不过去。” 想到以前的趣事，刘兰脸上笑意浓厚。 那时她也才刚结婚，小夫妻正是感情甜蜜的时候。 上一世织过围巾，但打毛衣真是头一次的赖嘉欣失笑。 她上一世也穿过超紧的毛衣，所以打之前再三确定了下头围。 避免耳朵和头被扯得疼不说，还得被蒙着不见天日。 “我这也拆了好几回，不然怕是也一样。” 赖嘉欣手里的毛衣是用在供销社买的毛线打的。 在毛线开始上柜台供应后，她的柜台一下子变得无比抢手。 可以说入职之后最忙碌的时候就是这时了。 就连她们几个售货员，也来不及等月末可能的库存了。 更何况，一般毛线据说也没有库存给她们留做福利。 抢手货是众人皆知的。 还是早买早踏实。 一个个的都捂着心疼的胸口，多少都买了点。 赖嘉欣也是一样。 虽然她之前签到过两卷毛线，比供销社的一卷要膨胀多了。 可也不能让有着七口人的家庭成员一一拥有一套毛衣裤。 只好再次自费了。 为此，刚拿到手的工资一下子没了大几块。 在供销社买的毛线是灰色和绿色的。 赖嘉欣每天上班不忙的时候就坐在柜台后打毛衣。 不止是她，其她售货员也是一样。 仿佛都进入了统一模式的阶段。 至于背包里的毛线，经过实验，赖嘉欣发现非食品类的物品也能合成。 于是毫不犹豫地花了一天的次数进行了合成。 将背包里的毛线、棉花、布匹都进行了合成。 成功得到了三套棉袄、五套毛衣裤、一套床单被套。 其中她的棉袄和毛衣裤各有两套。 赖嘉欣当然优先做的是自己的了。 毕竟她可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打工人。 早出晚归，谁说了不提一句辛苦啊。 辛苦上班的赖嘉欣：双手叉腰jpg.高傲仰头jpg. 另外一套棉袄和两套毛衣裤差不多大小。 要是禾苗禾叶她们穿，是到膝盖下的长度。 这在习惯性把衣服做大两号的普遍现状中很正常。 一般给孩子做的刚好合身才奇怪。 要是给两个小的穿，那就要拖地了。 所以赖嘉欣买的毛线就是给谷雨谷生做的。 做得宽松些，过两年继续穿也一点问题也没有。 里头穿保暖点就行了。 再加上家里本来就有的衣服，也差不多够过冬了。 每人一套新的太奢侈了。 毛衣穿在里头倒还好，棉袄就不太行。 赖嘉欣自己穿新的还能解释。 毕竟一般来说，大人衣服最后还是要传下去的。 缝缝补补又三年，三年又三年。 倒也不算很浪费。 就这样，赖嘉欣选的还都是偏暗、低调的颜色。 棉袄、毛衣也尽量做一个色的。 起码让外人看来会以为她穿的一直是这一套。 亮眼一点的颜色她都忍痛拒绝了。 跟刘兰唠着嗑，赖嘉欣心里盘点着。 ‘剩下的一点棉花和布都得攒着才行。’ ‘好在现在每两三天就能签到一次棉花出来。’ 第137章 追问 ‘再攒攒，过冬的时候应该能做两条新被子出来。’ ‘游戏面板啊，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赖嘉欣心里感叹。 要知道她对外也是一副想买棉花过冬的模样。 跟所有人一样。 但直到现在也才只凑到了一斤棉花而已。 可想而知，要过得暖和点有多难。 “以后还是让小的捡大的衣服就行。” 刘兰看着赖嘉欣将打好的毛衣装进篮子里，还是觉得专门给小孩子做有点浪费。 “一直是这样的，也就今年给她们打个新的。” “哥哥姐姐留给她们的衣服都不暖和了。” 赖嘉欣稍微解释了一句。 “那也是，小孩子生病更不好。” 刘兰一听是这样，觉得那也对，这就能理解了。 “兰姐，你买到多少棉花了？” 不想再被人问来问去，赖嘉欣化被动为主动，出声询问。 “别提了，我家哪位还不如我，这个月连棉花票都没一张。” 刘兰话里无奈极了。 她的话引来了其她人的一致赞同。 “可不是，我本来还想着给我家老幺做件棉袄的。” 马姐叹气，随口抱怨了一句。 其她人也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没票、票不够，买不了、抢不到，终究是这几个问题。 赖嘉欣也混进当中附和着。 她也缺，这又不是假话。 “我婆婆还说想给家里的被子添点棉花，重新找人打一下，现在怕不是也难了。” 朱慧慧也觉得头疼。 这一件件的事都是不好解决的。 “实在不行，冬天就多窝几个罐头瓶子，起码睡得暖和点。” 刘兰很有经验地给出建议。 赖嘉欣没忍住看了一眼她。 怪不得最近刘兰买罐头的次数多了起来。 “要是有滴流瓶就更好了。” 可惜，医院吊水的这玩意也不好弄到。 还得找关系买才行。 去专门问的大多都得不到准话。 内部能消化的都消化了，毕竟他们也都有亲戚。 有亲戚在卫生所工作的白若南听到这，没有多话。 巧合知道有这回事的李丽眼里闪过失望，却没有说出来让外人知道。 只想着自己私下再问问。 赖嘉欣听到这心里不由庆幸。 她家里头倒是有好几个罐头瓶子，目前都是几个孩子用来装水喝的。 到时候要太冷了，暖暖手，暂时暖暖被窝还是可以的。 反正罐头这东西，签到时还是挺多的。 只要有礼包，几乎就会有罐头。 主要是现在还没有热水袋买。 不然赖嘉欣会觉得更方便。 至于炕，她们南方这边没有这个。 心里虽然想的乱七八糟，赖嘉欣其实不太担心。 所以当白若南找到她的时候，赖嘉欣还是挺惊讶的。 “这方便吗，麻烦就算了，你们先紧着自己。” 听到白若南的来意，赖嘉欣有点意外。 要是白若南自己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不过心里也知道这是一番好意。 大概是对于自己多次帮忙捎东西的感谢。 以及两人之间的情谊。 “我家里有，够的。” “我表嫂那正好还有两个多的，过两天我带给你。” 白若南表嫂是卫生所里的护士，拿到滴流瓶不难。 当然，这是在允许的情况下拿的。 有时候甚至会给点钱意思意思。 “好，若南，那就谢谢你了。” 有总比没有好。 滴流瓶的封口比罐头好，没那么容易漏水。 赖嘉欣上辈子也是用过的。 还有装饮料的大塑料瓶，除了烫了会皱巴巴的外，没有太多缺点。 赖嘉欣上初中住宿时，被子太薄不够暖和就是靠装着热水的瓶子度过的。 “这有什么，顺道的事。” 这对白若南来说本就不是为难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赖嘉欣笑着点头。 上楼热饭的李丽刚好看到她俩凑在一起说话的模样。 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咬了咬唇，眼神闪烁。 下班后还是故意跟着白若南一起走了一道。 “若南姐，我知道你有认识的人在卫生所上班，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有没有多余的滴流瓶啊。” 李丽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我给钱的。” 她有时还挺怵白若南的冷脸的。 虽然一开始来的时候还觉得白若南这样子蛮讨厌的。 以为她故意对自己态度这么差。 但后来发现对所有人她几乎都这样，也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不过，现在倒是不一样了。 想到另一个人，也就是赖嘉欣。 这俩人现在明显走得很近，经常有说有笑的。 李丽期待地看着白若南，希望她下一秒就是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白若南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皱着眉询问。 她从来没有在同事面前说起表嫂的工作。 面前的李丽又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笃定的跑到自己面前。 在供销社的时候也没见她提起。 这么想着，白若南眼神看向李丽，等待她的回复。 “之前我侄子生病，我娘带他去了卫生所，正好看到你和那个护士说话了。” “我娘见你有点眼熟，认出来了。” 两人的关系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听到是这样，白若南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巧合遇到就算了。 “她那边的事我也不清楚，你找我也没用。” 已经准备把东西给赖嘉欣了，白若南自然不可能答应李丽。 干脆直接说不知道。 “是嘉欣姐先找你了吗？” 李丽却突然脱口而出。 白若南防备地看了她一眼。 又想到这是她跟赖嘉欣私下低声提起的，应该是没人听到的。 所以李丽只可能是猜测的了。 “她都不知道这事，怎么可能会找我。” 白若南直接说道： “要不是你找我，我都以为没人知道这事。” 她表嫂在卫生所上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白若南也没有四处嚷嚷的习惯。 她不想搞得麻烦，既是麻烦自己又是麻烦表嫂。 也免得总是有平白无故的人找上门来。 比如面前的李丽。 “卫生所的事我也不清楚，你要是真想买可以自己去问。” 一般自己找上门去，买到的机会很小。 李丽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找上白若南。 第138章 针对 “好吧。” 可见白若南说得这么坚定，李丽也不好再追问。 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觉得白若南是在搪塞她。 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 跟直接跟来的时候一样。 她又不欠她的。 白若南内心腹诽，低声说了句就直接回家了。 但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来上班，其她同事就都知道她有个表嫂在卫生所上班了。 这要是还能不知道为什么，是谁传的，白若南就是个傻子。 脸色一沉，扫了眼故意不看过来，嘴巴还翘着的李丽。 白若南心生不愉。 也意识到了李丽这人的气度。 本来以为她只是年纪小，不会说话。 就跟刚来时李母所说的一样。 现在看来，远不止于此。 难怪李丽她娘还专门跑过来给大家打个底子。 以前，还是她小瞧她了。 神色不太好地拒绝了其她人的试探与要求，白若南根本不带怕的。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再一个，白若南嘴角微微扯了扯。 李丽猜对了，这样的确给她找了点麻烦。 但若是以为这样，别人就会对她有意见那就错了。 她什么时候担心过这种事。 以前不会，现在和以后也不会。 莫不是以为这样，其她人就会对她的拒绝有意见而讨厌她？ 李丽真当这些资历、年纪、阅历都比她深的人好糊弄。 能被她当做枪使。 真是好笑。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可其她人有的只会对她态度更好。 万一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好歹有个开口的对象能发力。 这样就更不会故意针对她了。 ‘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殊不知自己才是真傻。’ 白若南心里冷笑。 直接将李丽划为不可再交往的类型了。 最后难受的是谁可不一定呢。 赖嘉欣今天来得晚一点，踩点前三分钟才到。 没听到前头的话，还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才低声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得知了白若南表嫂的事。 “谁说的？” 她好奇地问了问。 “李丽。” 朱慧慧嘴角撇了撇，示意是那边。 表情有些嘲讽。 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了赖嘉欣一眼，眼里划过若有所思。 赖嘉欣没注意到，听到李丽的名字再串联起前头的事，眉头一蹙。 不会是昨天的事给白若南找了麻烦吧。 心里划过猜测，她有点担心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这模样。 愧疚谈不少，但还是不希望出于自己的原因让白若南难做。 中午的时候就特地找白若南聊了一下这事。 赖嘉欣也没有试探，而是直接问了。 “没事，你别担心，不是因为你。” 白若南听到赖嘉欣的关心，见她觉得抱歉，心里一暖，出言解释着。 周身偏冷的气质都淡了下来，变得温和了许多。 哪怕没有决定给赖嘉欣，她也不会答应李丽的。 不说别人，就柜台的几个同事之间。 除了王大雅以外，其她人都能排在李丽前头，白若南何至于给她。 于情于理于利益，都不可能。 简单说了原因和猜测，赖嘉欣听了眉头微蹙，有点不敢置信。 “就因为这？” 她听着白若南这回复也不过分啊。 这还能刺伤到人？ 李丽的性格也没这么敏感啊。 平常多以大大咧咧为由，说话做事也没少不带情商的表达、行动。 其她人要么是见她年纪小便算了。 要么就是懒得跟她计较，一眼就看懂的事，没啥子意思。 还是说，这回就是纯粹的以己度人。 “我都懒得理她，随她吧。” 白若南不屑道。 “看她能开心到几时。” 显然还是有点生气的。 毕竟那个早上刚来上班，就听到关系一般、不咋样的同事，将她的亲戚关系公之于众了能开心得起来。 这不就是故意找事。 “行，有事跟我说一声。” 见她心里有准备，赖嘉欣就不再多过问了。 又稍微安慰了白若南两句，就往别的话题展开了。 只是心里对于李丽这人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 远离不可多交的念头再次坚定。 于是等李丽再以大大咧咧为借口唧唧歪歪时，赖嘉欣就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笑话，阴阳怪气她还是略懂一二的。 平常懒得跟你计较，想着直接忽视就应该足够让你明白了。 结果好家伙，还得寸进尺了起来。 是真的一点都听不懂话吗。 “比不得李丽你，你正是年轻的时候，多打扮也是好的。” “不像我，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随便一收拾，干净整洁就行。” 赖嘉欣脸上笑眯眯，话里却一点都不客气。 旁边的其她人都险些笑出了声。 天气冷了后，很多人洗澡洗头的频率就低了起来。 头发梳得再整齐，可几天没洗还是有点油、有点脏的。 看着其实还挺明显的。 如果再搭配上阴干的、有味道的衣服，可以说给人的感官真不太好。 巧的是，前几天李丽就发生过这么一回。 头发好几天没洗，衣服也因为阴雨连绵的那几天从而没怎么干。 好好一个爱美爱打扮的小姑娘看着就比平常邋遢多了。 当时王大雅还说了一嘴，都已经让她挂脸了。 其她人倒是没说她。 可偏偏今天李丽故意找茬。 本就得罪了白若南不说，又故意没好气地跟赖嘉欣搭话。 赖嘉欣又不是忍让的人，可不惯着她。 直接拿她在意的点说了回去。 “就是说，雪花膏抹得再多，也是遮不住的。” 白若南紧跟着接了一句。 她觉得赖嘉欣这主要是为了她抱不平，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扛在前头。 再加上她听着本来就更不爽了，想说便说了。 其她人不知道昨天的事，只以为是今早的缘故。 现在看够了热闹，又见李丽眼睛都红了。 怕这姑娘分不清轻重，在大庭广众之下再闹，这才接过话岔开。 “雪花膏还是贵了一点，蛤蜊油今年倒是要备起来才行。” “我也是要买的，不然手上的冻疮一犯，就痒得不行，怪难受的。” “是得买，不然还影响干活。” 一向节俭的马姐都开口说要为自己买东西了。 第139章 被子 就是她的借口，还真是朴实又真实。 惹到其她人不禁笑出了声，更没心思去关注李丽了。 听着来自其她柜台的嬉笑，李丽低着头，手却逐渐握紧了。 又发现根本没有人关心她的情绪时，就连平常这时候会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心里泛起一阵委屈。 眼眶也红了红。 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了什么。 明明就，明明...她就是随便说了两句话而已，凭什么这么对她啊。 这就是故意针对她，李丽听出来了。 可能是终究工作了半年多，心态或是其它方面，还是有点进步的。 李丽这次没有嚷嚷着询问，也没有直接哭出来。 只是默默地不说话，坐在自己柜台后。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生气。 在等着人哄她来着。 要是往常，其她人都不介意随口说两句。 又不会掉块肉，还得了小姑娘的感念，不亏。 但现在，还真没有人开口。 马姐瞅了她一眼，见人还没明白过来，心里叹气。 却也没有去开解她的打算。 只觉得李丽还是被家里宠坏了。 长点教训也好。 起码要学会守住嘴，可别尽会得罪人。 这一点插曲，赖嘉欣并没受到影响。 一般她怼完人，事情就当过去了。 就李丽这点小心思，不值得牵挂太多。 ...... “嘉欣啊，收拾好了没？” 院子外头，陈大嫂喊了一声。 “好了，现在就走吧。” 赖嘉欣把早就装好了东西的背篓拎上。 今天是约好要去弹棉花被的日子，赖嘉欣早就确定下这天的假了。 同事也没跟她争，哪怕有一样需求，要弹被子的，也不一定非要休假。 毕竟她们还能让家里婆婆去弄，赖嘉欣只能自己去。 “咱们得早点去，不然要排队等很久。” 陈大嫂也是担心，怕比她们早的人太多。 “嫂子，要不我骑车带你试试。” 听陈大嫂这么说，赖嘉欣想了一下，还是打算试试。 她也不想在那边耗大半天时间，万一今天轮不上她们那就更倒霉了。 赖嘉欣想的是，早上早点过去，能赶在中午回来最好。 她好不容易才凑齐票买到了三斤棉花。 准备掺在盖了几年的旧被子里头，这样也能暖和起来了。 另外，赖嘉欣在游戏面板里也终于合成了一床六斤重的被子。 这俩新的，再各搭上一床旧被子，也勉强能过冬了。 当然，赖嘉欣想要的还不止于此。 弹棉花只是给被子过明路。 等游戏面板里再攒够一些棉花，新被子还是要做的。 大不了，她把被套弄丑一点。 冬天应该也没那么多人来她家串门。 能进卧室里的就更少了。 更何况，赖嘉欣每天还是要上班的。 专门到她家来找几个孩子唠嗑，怎么想都奇怪。 “可以嘛，你能载动不？” 陈大嫂一喜，随即升起的就是担忧。 早在决定出发之前，她就想着要是赖嘉欣骑自行车去，她俩绝对能赶上比较早的那一波。 但听到且知道赖嘉欣不太会带人，大人更是没带过时，陈大嫂是失望又理解。 现下期待又担心地看了眼赖嘉欣，又看了眼自行车。 这自行车真好看。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到了，陈大嫂还是止不住的喜欢。 “大嫂，你在后头坐稳，一边能拎住一个背篓不？” 赖嘉欣已经把车推出来了。 都骑了这么久了，也该有点进步。 再一个，她之前说不会带人，有一部分是真的。 另一部分，主要就是因为懒。 不想总被人麻烦。 带人也累。 “没问题，这点重量算啥，我肩膀还能挎着嘞。” 陈大嫂轻松地拎起背篓，表示小问题。 “行，那你坐上来吧。” 赖嘉欣左右看了看，瞧着两边重量应该差不多，不太会往一边倒的样子。 “禾花，把门关上，姑姑弹完被子就回来。” 冲着也早早起来了，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好，正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的禾花喊了一声。 赖嘉欣就骑着自行车往外走。 “好，姑姑你骑慢一点。” 禾花应了声，又不放心地到门口看着。 见在初始的摇晃后，渐渐稳了下来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 等赖嘉欣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关了院门往堂屋走去。 “姑姑早饭都没吃完。” 赖嘉欣临时被喊走，红薯都只吃了掰开的一半，碗里还有没动的半个在。 禾花看着桌子上的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希望姑姑能早点排上，早点回来。” 不然肚子肯定会饿的。 完全不知道赖嘉欣早早起来，给自己和黄闪闪、大黄小黄已经加完餐了的禾花，单纯地担心着。 至于桌上的红薯，也只是做做样子。 在等着陈大嫂时，觉得有点无聊，便挑了个最小的，掰了一小半啃着。 顺带遮掩下自己已经漱过口的嘴巴。 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 禾花坐在桌子前吃着早饭，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啊切。” 吹着冷风，赖嘉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自行车车身也跟着抖了抖。 “嘉欣你还好吧，是不是有点冷。” 坐在后头，脸和耳朵虽然也有点冷，但被赖嘉欣挡住了部分风的陈大嫂大声道。 两只手牢牢拽住背篓的框。 “没事，不小心吸了口冷风而已。” 赖嘉欣微微偏过头，应了一声。 只是心里则想着，得尽快把围巾、帽子、手套一一准备好。 这才刚进十二月，就已经这么冷了。 后面两三个月怎么扛啊。 陈大嫂本来还想说些别的，但见赖嘉欣骑得有点吃力，就暂时没开口。 不过，是真有点冷。 头发吹到了脸上，陈大嫂扭个头的功夫，也不小心吸了口冷气。 鼻子皱了皱，等把头发吹开后，冷不丁瞧见了前头好像有两个人。 “咦，那是...” 眯着眼睛看了看。 刚认出来准备说是谁时，陈大嫂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赶紧闭上了嘴不说话。 后座的她都看见了，坐在前头的赖嘉欣自然也早就看见了。 一开始，她其实还没认出来。 第140章 抱怨 毕竟对于她来说，路边这两人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比一个得不熟。 可在听到陈大嫂这么明显的反应后，很快，赖嘉欣就认出来是谁了。 但陈大嫂没开口，赖嘉欣自然也不准备主动提及。 于是，就当做没看到一般，骑着自行车就越过了两人。 而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的两人也看到了赖嘉欣和陈大嫂。 一霎那，四人相顾无言。 陈大嫂坐在后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已经被落在后头的两人看没看到。 盯着赖嘉欣的后背，陈大嫂觉得什么也不说也挺好。 至于前头的赖嘉欣远没有她想象中的情绪复杂。 就跟遇到了路人一样，没差。 “那是嫂...后头是大堂嫂吧。” 已经显怀了，拿着轻东西的刘二妹结巴道，明显是认出来了。 她倒是感觉还好，毕竟之前一直没啥联系。 就算想凑上去也没话说，她就没上前凑。 但是她这个嫂子不一样啊。 这么想着，眼神就落在了张凤兰身上。 眼里有些意味深长。 有点想看笑话的想法。 只是很快这点情绪就又没了。 大哥不说二哥。 她俩处境都没差。 都是妯娌，人家坐车，她们走路，看着还真是不爽。 孕中有点情绪化的刘二妹撇了撇嘴。 就拿陈大嫂来说，本来还不如她们。 亲兄弟和堂兄弟关系一开始那个更近很明显。 可现在呢，关系还不是明摆着的。 虽然知道原因，心里还是有些不平。 张凤兰没说话，瞅了眼情绪放脸上的刘二妹有些无语。 婆婆觉得累不愿意出门。 自然就只能她们妯娌俩出门办事。 没想到今天还遇上了赖嘉欣她们。 ‘这是去弹棉花被的吧。’ 想到刚瞥到的背篓里的东西，张凤兰就知道了。 心里划过一点羡慕。 她也想弹床新被子来着，可是没有棉花，那就没办法了。 思索时眼尾扫到刘二妹，张凤兰心里一堵。 偏偏这死对头还怀孕了，自己还要照顾她。 她其实也不爽来着。 平常再针锋相对，话里夹枪带棒，看不上对方。 但在特殊阶段，还是不会太过分的。 都是女性，能体会到彼此的不易。 俩妯娌又都不是恶人，结了大仇。 至于刘二妹刚刚说的话，张凤兰却没应。 视线往前头看了一眼，很快就又收回来了，眼神落在了脚下。 眼里闪过思索。 最近三大娘一家似乎跟家里疏远了不少啊。 得回去跟当家的说说才行。 张凤兰心想。 都是亲戚，平时还是应该多走走的。 …… 一路不带停的赖嘉欣和陈大嫂也终于到了弹棉花的位置。 托交通工具的速度，前头就一个大妈来得更早。 听着是家里住得近些。 两人相继排在了第二位和第三位。 “看来中午应该能赶回家了。” 赖嘉欣把背篓放在脚边，在门口看着已经开始弹棉被的场景。 她上一世小时候也是见过的。 小时候只觉得有趣，现在倒是能看出操作的人的不易了。 弹棉花被的人是一家子的，夫妻俩加上一个老娘。 头发和鼻、嘴都围了起来，就露出来一双眼睛。 再加上棉花被的主人，刚好一人负责一角，也方便。 轮到她俩的时候，后头已经陆陆续续排上人了。 九点没到，今天的订单就排满了。 夫妻俩的女人挥手大声说“明天再来，今天弹不了这么多”。 “后面再来，想要早点的也可以提前登记。” 又冲着赖嘉欣两人喊着。 “你俩谁来，谁的先？” “嘉欣你看着东西，我来弄。” 陈大嫂主动将事揽了下来。 至于先弹谁的被子那都无所谓。 刚刚赖嘉欣骑车累得很的样子，陈大嫂都看在眼里。 现在自然想主动担点事。 “咳，这怎么好。” 赖嘉欣咳了几声，还是受到了飘起的细微棉絮的影响。 离得越近的，越容易受影响。 没见后头排队的人好奇归好奇，硬要往前挤的却没几个。 揉了揉鼻子，赖嘉欣感觉嗓子眼都有点不舒坦了。 “啊切。” 捂着口鼻，赖嘉欣转过头朝着墙边。 “有啥好不好的，我来就行。” 陈大嫂见她这样子，将早就准备好的旧衣服拿了出来，包在头上。 然后把剩余东西交给了赖嘉欣。 还嘱咐了一句。 “自行车也注意一下。” 这句有点小声，是在赖嘉欣耳边低声提醒的。 虽然车上了锁，就在门外头，一眼就能看得见的位置。 但陈大嫂还是有点担心。 “好，我瞧着呢。” 赖嘉欣点头，也不再跟陈大嫂客气。 往后退了退，还是站到了靠近自行车这边的位置。 看着陈大嫂在手艺人夫妻的指导下，逐渐利落的模样，赖嘉欣心里自叹不如。 视线又落在几人的头上，准备充足的模样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这一点的确是她疏忽了。 “这都是你家的，今年打两床新被子？” 后头排队的人也没走，门脸外头站着好几个人等着在。 也不都互相认识，却很快就聊了起来。 赖嘉欣正瞧着手艺人的动作时，旁边一个大姐突然跟她说话。 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两家的，就一床。” 见大姐等着回答，便顺嘴回了一句，语气淡淡的。 “这样啊。” 大姐听了也不知道信没信，但后头挤过来的一个大娘却突然插话。 “我刚都听到你喊她嫂子了，还不是一家。” “年纪不大，也不学好，你们一家就占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了。” “让我们这些年纪大的白跑一趟，真是好意思。” 嘴里说着，眼睛也四处看。 着重在赖嘉欣脚边的背篓和旁边的自行车上看了好几眼。 赖嘉欣一听，都要气笑了。 哪里来的奇葩，大早上的碰到，晦气死了。 “大娘，这又不是你家的，怎么规则还是你定的。” “我们付钱给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自己腿脚慢来得晚赶不上趟，要怪就怪自己，我们年轻人可不背这锅。” 赖嘉欣想起来了。 这大娘就是来得晚了，只能等明天再弹被子的人。 第141章 插队 明明可以提前预定，但这大娘又不愿意交预定金提前订好。 又担心明天也排不上，还抱怨了好一会。 赖嘉欣当时听到动静，还瞅了一眼来着。 “再说了，我堂嫂家的是她家的，我家的被子是我家的。” “怎么，你家的亲戚还都盖一床被子啊。” 大早上，赖嘉欣本来不想说难听话的。 偏偏有人要凑上来。 说了两句，见这大娘“诶”了一声还想借此纠缠，赖嘉欣就说了两家人的事。 都这样了，看你还能找什么借口唧唧歪歪。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就算我一个人打两床又怎么样，别人都没说话，就你事多。” 丑人多作怪。 “那你早说不就行了，真是的。” 大娘生气，但理亏。 见赖嘉欣不是脸皮薄不敢说话的人，周围人又看了过来，丢下一句就急匆匆转身离开了。 就这？ 赖嘉欣挑眉。 “妹子别气，年纪大了总有些不讲道理的。” 旁边的大姐这时出言安慰了一句。 赖嘉欣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只微微点了下头。 虽然跟这个大姐没关，但刚刚是她起的头没错了。 赖嘉欣也懒得管她是故意还是随口一说。 反正就是头一次见的人，又不熟。 哪来的热络劲。 她是没有这个想法的。 且心里觉得，人不是因为年纪大才不讲理的，是她本身就不讲理。 大约是看出了赖嘉欣不想说话，大姐沉默了一会就跟其她人聊了起来。 周围热火朝天，赖嘉欣独自安静立于一旁。 “蓬松多了。” 接过陈大嫂手里的被子，赖嘉欣感觉跟早上离开家前的样子差别是真大。 “可不是，今晚盖着就暖和多了。” 陈大嫂脸上带着笑意和欢喜。 她俩都是加棉花在旧被子里，不是完全打新的。 速度倒还算是快的。 不像有的打新被子的，可能上午把被子送来，直到下午才能带回家。 “对了，刚刚是怎么了，有人找你麻烦？” 门脸里头陆陆续续有弹棉花的拍打声音，陈大嫂没听清，只抬头看过来时注意了一下。 现在一弄好便想着问问。 “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被我骂走了。” 事情都过去了，赖嘉欣也就没多提。 对此，陈大嫂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则想着赖嘉欣不像以前那般秀气倒是好事。 硬气点反而不容易被欺负。 离开之前，赖嘉欣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有个男人背了一个背篓过来，走到了那个大姐旁边。 这个举动引起了后头排队的嚷嚷声。 “怎么还这样插队的。” “一开始就应该讲的，哪能这样做事。” 男人站在一旁沉默不说话，大姐见此才开了口。 “早就定了的，只是我兄弟来得晚了一点。” “大家见谅啊。” 话是这么说，排在后面的人还是不高兴。 尤其是听到是要打新被子的，排在今天最后的两个一下子抱怨开了。 这么一弄，她们今天不就是白来了。 尤其是已经在这等了一个多两个小时了。 这不是故意浪费人时间吗。 弹棉花的夫妻俩是无所谓谁家打一床还是两床的。 甚至打新被子他们赚得还多些。 这边也就他们这一家弹棉花的。 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出声安抚一下的。 “都能排上，别着急别着急。” 赖嘉欣和陈大嫂稍微看了会后就走开了。 已经跟她们无关了。 “有手艺就是好。” 虽然弹棉花这事不是一年常有的，都是入冬前、开春后忙活一阵。 可也比一直在地里干活好多了。 地里忙活一年，能拿到手的就是粮食。 而粮食的多少，还得看光景。 不是他们勤奋就行的。 至于钱票，不敢多想。 “也不知道今年每家能不能分到点钱。” 陈大嫂说着期盼的话。 但她心里一盘算就知道应该是没有的。 今年地里就忙活了半年，交完公粮后，怕是一家子的口粮还有点紧。 只能看明年以及往后了。 “明年肯定会有的。” 赖嘉欣语气笃定。 虽然她不图能分多少钱，但粮食也是在意的。 这可是禾苗她们半年多的收获啊。 “你就知道了。” 陈大嫂笑。 “也对，今年没有明年还能没有吗。” 自己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只要光景好，勤快人是饿不死的。 她，还有村里的人几乎都有这个信心。 赖嘉欣也被她的语气所感染，心里多了几分憧憬。 大约是一回生二回熟，带过人一趟之后就适应了。 再加上中午温度高了些，还出了太阳。 两人回来的路上倒是有说有笑的。 “嘉欣，就到你家门口停就行，我自己走回去。” 也没几步路，陈大嫂预计着也到中午做饭的时间了，经过村口后就跟赖嘉欣说着。 免得人还特地把她送回家。 “好。” 没有这个想法的赖嘉欣直接答应了。 她其实都没往这方面想。 主要是被子其实没那么重。 不过万一是很重的东西，她应该也不会这么做。 就连带人的话可能都不会开口了。 “下午有太阳的话，被子可以稍微晒晒。” 也顺便通通风。 陈大嫂正准备回家，想起来又转头说了一句。 “嗯，谢谢嫂子提醒。” 赖嘉欣笑着点头，见陈大嫂离开，这才推着车往院子里走去。 走进院子，看了眼锁着的堂屋门口，赖嘉欣打开游戏面板瞅了眼时间。 十一点半。 “应该是去山上了。” 进村时没看到自家的几个崽，赖嘉欣猜测她们大概是上山捡柴去了。 家里可不是全靠三大娘一家帮忙弄的柴火。 几个孩子每天都会抽时间去捡柴的。 多的不说，起码当天是完全够用的。 积少成多，厨房灶头里、火炉边堆着的都是禾苗她们抱回来、背回来的。 这事完全没贡献的只有赖嘉欣。 当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分工做事罢了。 赖嘉欣没急着忙活烧火做饭，而是倒了杯温水坐在堂屋里歇着。 这一上午她也没闲着。 眼神在院子里随意瞅了眼。 只是这一瞅，就瞅出了问题。 进门那刻所产生的怪异感有了原因。 第142章 一样 她家的黄闪闪呢？ 怎么不见了。 往常赖嘉欣一回来，迎来的可就是热情十足的黄闪闪。 一直在她脚边晃悠着，赶都赶不走来着。 就说感觉有点不对，原来是因为这。 水也不喝了，随手往旁边的桌上一放，赖嘉欣起身到院子里寻找着。 还往柴堆里瞅了瞅，以为是黄闪闪又缩进那个没注意到的缺口里了。 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事，黄闪闪跑到柴堆上或是在下头扒拉。 幸好陈二洋他们搭顶的时候，把一左一右都加固了，免得柴往两边滑落。 不然多被黄闪闪扒拉几次，狗窝前都要被柴给掩盖了。 鸡窝也一样，谁让黄闪闪偶尔还故意吓唬大黄小黄。 有着一双绿豆眼的大黄小黄疑惑地盯着赖嘉欣，似乎是在奇怪她在干什么。 又朝着隔壁小伙伴的位置试探性地走了过来。 探头一看，没看到熟悉的邻居，叫了两声就又返回去了。 模样淡定得很，高高仰着头，似乎知道黄闪闪是去哪里了。 “后院也没有，难道是被孩子们带出去了。” 明知后院应该没有，赖嘉欣还是往后看了一圈。 最后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总不会是黄闪闪自己跑出门的吧。 院门虽然没锁上，但是是被栓上的。 她家的黄闪闪再机灵，也不能打开从外面关上的门。 而且那么乖的小狗狗，也不会偷偷的独自跑出去。 起码目前是还没有这个先例的。 “怎么今天还带出去了？” 赖嘉欣也觉得奇怪。 黄闪闪还小，一般不会带它出门的。 免得被外头的小孩子不小心踢一脚，或是掌控不了力道捏受伤了。 要是这样，赖嘉欣和几个崽都是会心疼的。 再加上最近天气挺冷的，家里还是要暖和一点的。 黄闪闪的狗窝又布置得更温暖了起来。 几个崽待在家里的时间也多了些，上工分给孩子们的活少了。 很多时候都是上山去捡柴。 给家里囤积过冬的柴火。 谷雨谷生有时还一整天都在家待着。 家里有伴，倒也不会太无聊。 稍微放宽了点心，赖嘉欣就听到外头的说话声。 是她家的崽回来了。 赖嘉欣倏地打开了门，就看到了面前的七个崽，六人一狗。 果然。 “娘，你回来了。” 谷雨立马就扑了过来。 见她还是一双小脏手，赖嘉欣立马捉住了，没让她弄脏自己的衣服。 “姑姑。” 禾苗她们看着家门口打开的门栓，就猜到应该是赖嘉欣回来了。 “去洗手再抱。” 拍了拍谷雨的背，见小姑娘赖嘉欣应了声才问起。 “怎么把黄闪闪带出门了。” “汪汪。” 赖嘉欣蹲下来摸了摸黄闪闪的头，又看了看它的爪爪。 受伤倒是没有，但比往常看着更脏了。 “今天黄闪闪是个小脏狗。” 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赖嘉欣笑道。 “黄闪闪想跟着我们出门，不然就不肯，一直叫。” 禾花嘴角翘了翘，说起早上的事。 “还扯我们裤子，扒拉鞋子，挡在前头不让我们走。” “非要跟我们一起。” 几个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把黄闪闪缠人的模样演绎得活灵活现的。 谷丰还举着手学了学黄闪闪抬手扒拉的样子，让赖嘉欣看了笑得不行。 就是这个感觉有点眼熟啊。 赖嘉欣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扫了几个崽，真相了。 这不就跟她每次出门，谷雨她们的黏人样子差不多吗。 “看来都是跟你们学的，简直就一个样。” 除了物种不同，黄闪闪不能说人话以外。 “你肯定也是觉得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是不是。” 小狗跟人一样，也是需要陪伴的。 趁着几个崽去放柴火、洗手、烧火时，赖嘉欣给黄闪闪倒了点温水在碗里。 这一上午，肯定也渴坏了。 静静看着黄闪闪，见它比刚来家时长大了不少的样子就高兴。 养成的快乐大概就是如此。 偷偷摸摸喂的独食还是有用的。 起码是实心的。 摸了下黄闪闪的圆脑袋，赖嘉欣还挺有成就感的。 “姑姑，九爷爷家的小狗还没我们家的大。” 禾叶突然也在旁边蹲了下来。 只是他说的话让赖嘉欣手一顿。 “你去看九爷爷家的小狗了？” 之前黄闪闪刚出生的时候，赖嘉欣也带着孩子们去看过。 让崽崽们初始认识一下。 “没，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九爷爷家的阿黄带着小狗在门外溜达。” 阿黄就是狗妈妈，名字是九叔给取的。 通俗易懂。 禾叶挠了挠头，说着回来时看到的事。 “比黄闪闪小很多吗？” 赖嘉欣抿了抿唇，瞅了一眼实心的黄闪闪，还是问了。 “有一点吧，大概是这样，这么大。” 禾叶就这黄闪闪的大小比了比，赖嘉欣见了心道还好。 差距不算特别夸张。 九叔家不是头一次养狗了，想来也有特意给小狗准备足够的食物。 不然可不好养大。 跟黄闪闪一样，九叔家留的小狗也是个女孩子。 另外两只给出去的是公的。 赖嘉欣倒是没多挑，只是第一眼就看中了黄闪闪。 那惹人怜爱的模样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 九叔也答应过让她先挑。 赖嘉欣就也没客气，直接选了黄闪闪。 “天气太冷了的话，就别经常带黄闪闪上山。” 赖嘉欣出声叮嘱着，也跟孩子们解释了原因。 免得它家黄闪闪太招人眼了。 再一个，还是小了点，上山也怕它摔了或怎样。 大不了让谷雨谷生多留在家。 反正她俩上山，也抱不回来几根柴。 甚至还要禾苗她们照料。 还不如在家里头待着。 “好。” 有着赖嘉欣之前说过的，怕别的小孩子太喜欢或者是欺负黄闪闪的话，孩子们对此接受良好。 “偶尔溜溜不要紧的。” 赖嘉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黄闪闪每天也是要出去放风的。 在赖嘉欣有意的教导下，黄闪闪解决五谷轮回之事已经习惯在外头了。 屋子后头那片位置已经让黄闪闪标记了。 当然，刚来家里时，也是有做标记的。 第143章 远离 等到过完年后倒是不用顾忌太多了。 赖嘉欣心想。 那时，黄闪闪个头又长大了些，出门到处窜她也能放心点了。 至于长胖那也正常。 过年过节是要吃点好的。 她家条件摆在这，本来也强过了不少人，也没必要太遮掩。 钱到手了就花，买粮食买肉。 也省得有人总想找她借钱。 想到这，赖嘉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光是想想就烦，她是真领会到了。 赶紧将这人这事抛之脑后，赖嘉欣起身往后头走去。 半个小时后，厨房火炉边。 赖嘉欣一手端着碗，一手拖着椅子往后坐了坐。 天是有点冷，但靠这么近也不至于。 今天是在厨房里吃午饭的。 有时候是懒得摆在堂屋，有时候是天气原因。 连厨房里放着的小桌子都不用拖到中间，菜直接放到灶台上，谁吃就自己夹就行。 反正都是自家人，又没客人。 不用太讲究。 不过蹲在走廊上，或是端着碗去别人家吃那就算了。 “你俩可得离远点。” 谷雨谷生的位置还往后一点。 就差直接走到另一边的桌子边了。 “娘。” 谷生喊了一声，看了眼桌子，又看了眼都围在火炉边的其她人。 抱着自己的碗鼓了鼓脸颊，有些不愿意。 “就坐在这，吃饭还得粘在一起啊。” 赖嘉欣扫了眼距离，好像是有点远了。 但她还是嘴硬得很。 “小孩子不能坐这么近。” “还有哥哥姐姐们也是一样，都不许在火炉旁瞎闹。” 赖嘉欣是真怕她们栽倒，或是烫到。 要是灶台可能还好，别踩着太高的凳子，以防不稳人跌向锅里就行。 这点上，赖嘉欣是再三确定禾苗能掌握，且瞧着高度也行才放心的。 其余几个暂时就别急着掌勺了。 但这火炉边，是真的一摔就整个人能扑进半边身子的那种。 无论是上一世赖嘉欣的老家，还是现在的临溪大队，都有烫伤、灼伤的孩子。 大多都是大人没看顾好的原因。 也有是因为小孩子太调皮造成的，但前者或多或少也占据了一点因素。 特殊情况就暂且不提。 不严重的都是手上或手臂上有块疤，还是去不掉的那种。 这还算好的，起码对人的影响不大。 更严重的赖嘉欣也见过，比如半张脸、甚至整张脸都布满疤痕。 说句一生都毁了也不为过。 家里没钱的治不了，想治的结果痊愈的手术也达不到完好的程度。 得一直伴随着伤痕度过一生，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调整好心态真的很难。 而临溪大队，赖嘉欣知道的就有两个。 一个被热水烫伤了手。 一个在火炉边被牵连，导致头发被燎了不说，头后面的脖颈处还被灼伤了。 疤痕都很明显，这个年代根本没有解决的方法。 这一有就真的是一辈子。 都是前几年发生的事了，但村里的人都印象深刻得很。 时不时就拿这个用来叮嘱自家孩子，千万得小心。 不许在火炉边打闹。 不听话就挨揍。 一顿揍都不止的那种。 “乖，吃完就去屋里玩，娘昨天给你们买了吃的，自己去找。” 强调完了，赖嘉欣又哄了一句。 心里庆幸她家几个崽好在是听话的，一向把她说的话记在心里。 “好～” 想到被烫伤、灼伤的后果，几个孩子一个个都老实多了。 那两个被烫伤的孩子也只比她们大几岁。 平常也是经常能见到的。 小孩子见了是会害怕的。 等听到赖嘉欣说还有吃的就更雀跃了。 有些害怕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哪还记得恐怖的伤痕啊。 小短腿甩了甩，扒拉饭的速度都快了点。 “吃慢点，别着急。” 赖嘉欣无奈道，但其实她吃饭的速度也挺快的。 只是有时候会故意控制一下。 倒是她家小禾花，吃饭是真的细嚼慢咽，这可是一个好习惯。 赖嘉欣的眼神落在安静吃饭的禾花身上。 大约是多看了一会，孩子察觉到了。 抬头见是姑姑，马上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容。 赖嘉欣嘴角不禁扬了扬。 她家的崽就是可爱。 下午一点多，禾苗谷丰她们就又准备出门上山了。 赖嘉欣没打算跟着去。 在出于好奇去过一次山上后，赖嘉欣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小说里的种种根本不存在。 她还险些摔了一跤，最后是被禾苗她们拉着下山的。 竟然还在孩子们面前丢脸了。 虽然赖嘉欣不觉得示弱有什么不好，甚至有时候适当的示弱还能激发孩子们的上进心和斗志。 她也做过不止一次这种事情。 但这种时候就不必了。 她也还是要点面子的。 “娘…” 谷雨听到好像是要出门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小手揉了揉眼睛。 眼睛还半闭着，人看着都是懵的。 “继续睡吧，乖。” 赖嘉欣也是听到动静才醒了一会。 上午是真累到了，她睡得比孩子们还早。 谷雨听到赖嘉欣的话，循声倒了过来，直接靠在了她身上。 赖嘉欣伸手拍了拍谷雨的后背，柔声哄着。 时间还早，再睡一个小时也没关系，不影响她们晚上的睡眠。 果然没过一会，小小的人就又睡着了。 赖嘉欣起身，给谷雨和缩在另一头的谷生掖了掖被子，这才走出房间。 熟练地打开面板，给自己来了一份每日份的营养套餐。 以往是牛奶苹果做下午茶。 现在冷了，赖嘉欣嫌弃苹果吃了肚子凉，便改成苹果派牛奶了。 唯一的影响大概就是多消耗一次生成机会了。 不，应该是两次。 苹果与苹果合成后等于苹果派。 赖嘉欣要比以往多用两次在这上面。 享受完下午茶，赖嘉欣又给黄闪闪投喂了两个饺子。 “嘘，我们要悄悄吃。” 见黄闪闪一高兴就想汪汪叫，赖嘉欣赶忙制止它。 大概是黄闪闪已经习惯了这副做派，竟然跟听懂了一样真的不叫了。 只轻声呜咽着。 身后雀跃的尾巴在不停甩动着。 就在赖嘉欣以为可以享受休闲愉悦的下午时，一名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突然上门了。 第144章 求助 正教谷雨谷生算五以内的加减法时，院门被哐哐哐地敲响了。 赖嘉欣听到这动静眉头就皱了起来。 关系近的，会在外头直接喊她名字。 懂点礼貌的，敲门也不会这么大动静。 屋子里的又不是聋子。 这种要不是有急事，那就是能让赖嘉欣统一翻白眼的程度。 上一次，这情况还是陈秀。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是谁。 让两孩子待在屋里，赖嘉欣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汪汪。” 黄闪闪也跟着她出来了，对着院门喊了几声。 一副有点凶的样子。 “谁啊。” 赖嘉欣看向黄闪闪的眼神还是柔和的，抬头看向门口就冷淡了许多。 “婶子...” 一道有点陌生又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 是个女孩子，年龄好像还不大。 赖嘉欣以为是隔壁范家的二丫她们，虽然疑惑但还是开了门。 开了门才发现并不是隔壁的。 这次不是陈秀，却也跟陈秀有关。 “你...” 是叫小叶吧，赖嘉欣有些不确定。 还有点惊讶，不知道陈秀的女儿怎么会找上门来。 不过，这敲门的风格倒是出奇得像。 “有什么事吗”几个字还没说出，就听到李小叶焦急又带着期待的询问。 “婶子，你这有药吗？小草她发烧了，我家里没有药......” 来临溪大队住了一段时间，李小叶也认识了村里大部分的人。 虽然多是单方面的认识，主要是她大概记下了。 对于住得不远的赖嘉欣和禾苗几人更是印象深刻。 知道这个婶子是在县里有工作的。 因此在发现妹妹小草症状更严重了后，就赶紧找了过来。 想着人家家里说不定有药。 “去叫孔叔了吗？他那应该有药的。” 虽然是草药、中药，但也是有用的。 赖嘉欣手里头也只有上次买的感冒药，没有退烧的药物。 这个年代买药不是说想买就能买的。 得开方子，真有人生病了才给。 赖嘉欣要是有退烧药的话，怕是也不敢随意给别人用。 尤其还是陈秀家。 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害怕的李小叶，赖嘉欣也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没有药啊，你赶紧去找孔叔。” 还有陈秀人呢，怎么让一个孩子出来问，自己在做什么？ “你娘呢？” “我娘回李家村了，不在家。” “婶子，你能帮我看看小草吗，我现在就去找孔爷爷。” 李小叶听到赖嘉欣说没有药，眼里满是失望。 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准备听赖嘉欣的去找孔爷爷。 赖嘉欣犹豫了下，没答应。 她摸不准李小草到底病到那个程度，也不敢相信陈秀一家人的人品。 怕有坑，怎么可能直接答应。 但光看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可能遇到了困难，万一真的很严重又做不到完全不管。 “我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 “这样，你回去照顾妹妹，我骑车帮你跑一趟。” 老孔头住在村尾，骑自行车肯定比走路快。 “诶，好，谢谢婶子，那麻烦你了。” 李小叶正是摸不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听这么一说，就直接应下了。 正准备往回跑，就被赖嘉欣突然出声拦下了。 “等等，孔叔这时候在家吗？” 万一是去地里了或是山上了该怎么办。 李小叶一听也愣了，随后就是满心的着急。 “那怎么办？” 被她问到的赖嘉欣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个可能。 她在家是因为她休假，又没去上工啊。 别人又不是这样。 “先找人，找人问了再说。” 看李小叶的神色，赖嘉欣心里一咯噔，她妹妹不像是很轻的状态啊。 “这样，你去孔叔家看看，我去地里找，见到人了也问问。” 都这个时候了，赖嘉欣不能完全当不知道。 只好这样安排。 “好，好。” 李小叶惊慌地点了点头，就往村尾的方向跑去。 赖嘉欣回屋给两个孩子嘱咐了两句，就关上门骑着自行车往地里去。 总共两块位置，谁知道老孔头今天在那边上工啊。 要是上山了，那就更糟了。 以防万一，赖嘉欣遇到人就问，甭管是孩子还是大人。 “看到孔叔了没？” “陈秀小女儿病了，她又不在家，她大女儿让我帮忙找。” 无论遇到谁，赖嘉欣都是这两句话。 一直等到了地里，都没见到老孔头。 “别是上山采药了。” 有人说了一句。 采药？ 赖嘉欣一怔，那这可怎么办。 “严重不，陈秀上午出村了呀，她这是知道孩子病了还不管？” 秀芳婶子听了赶紧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叶看着蛮着急的。” 赖嘉欣见是秀芳婶子询问，暗地松了一口气。 她真不想掺和陈秀家的事。 谁知道帮了之后，会不会马上反过来咬她一口。 赖嘉欣虽然不心虚，但也不想被虱子缠上。 之前她和陈秀本就有口角，这要是李..陈小草真出个什么事，说不定就要把这锅扣在她头上。 这才是赖嘉欣拒绝李小叶要求，还有犹豫的原因。 要是秀芳婶子出手的话，那倒是没事。 身份不同，说话做事还是有区别的。 赖嘉欣这一路过来的询问，就是为了有个见证。 按两家的关系来说，她这么做真的是纯好心了。 完全是看在孩子身上。 至于去照顾陈小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本身就不是学医的，原身也不懂。 也不会、不想照顾别人。 手里还没有药，还是别沾上这遭了。 要是去了，有点事那就真说不清了。 短短一会的功夫，赖嘉欣已经把事情想到最糟的程度了。 将人想坏点，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嘉欣，你带我去看看。” 作为大队的妇女主任，秀芳婶子见了这事不能完全不管。 不过她心里也是满腔的怒火。 如果陈秀在她面前，肯定是要被她骂个狗血淋头的。 这人是什么玩意，做的事一件比不上一件。 以前只是觉得陈秀蠢、没良心。 加上这事，在秀芳婶子心里，已经是又狠又毒的程度了。 亲女儿都能抛下不管。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她亲生的。 第145章 幸好 “好，婶子你坐好。” 赖嘉欣也不耽搁，脚下速度踩到了最快。 想得虽然很复杂，但不代表她就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生病或怎样。 秀芳婶子坐在后头，双手拉着赖嘉欣的衣服，心里的焦急也随着这速度而上升。 可别真出大问题啊。 两人的脑回路此时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终究是不忍心的。 好在，幸运的是，她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小叶和老孔头往这边赶过来。 见到这一幕，赖嘉欣和秀芳婶子都松了一口气。 起码，有个保障在了。 “婶..子，秀芳奶..奶。” 李小叶扶着腿大口喘着气，抬头看着两人。 看得出心里是很着急了。 话都说不连串。 “诶，先去看你妹妹。” 这时，赖嘉欣就没说话了，将事情交给了秀芳婶子。 老孔头见到她俩，心里一松，也没歇息就拎着木箱往里头走去。 刚刚过来的路上，他也是一点都没慢。 赖嘉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她就当个见证吧。 进了屋子后，躺在床上的陈小草就映入了几人的眼帘。 见到这一幕，赖嘉欣和秀芳婶子不约而同地蹙起眉头。 她俩一眼就看到陈小草身上盖的被子还是秋季盖的那种，上头还搭着衣服。 这个保暖的程度，怎么可能不生病。 但看病要紧，两人也就没提这事。 再一个，提了也没办法。 应该是听到了动静，李小草扭头看了过来。 脸上有些潮红，眼睛也是半眯着的，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的。 嘴里喃喃喊了声“姐姐”。 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姐姐回来了。” 李小叶赶紧应了声，走到她身边。 老孔头见此反而心安了一点。 还有意识，那就不算严重。 果然，等他具体看了一会后，又探了探陈小叶的额头温度。 就利落的从木箱里捡了点草药出来。 “煎药会吧，把这煎给你妹妹喝。” “晚上睡觉前再喝一次，没有更严重的话，明天再喝两次就行了。” 退烧之后就好了。 老孔头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刚刚真的是吓到他了。 李小叶表现得样子，他险些以为已经危险极了。 听了老孔头的话，赖嘉欣和秀芳婶子都安心了许多。 “不严重就好，不严重就好。” 秀芳婶子捂了捂胸口，赖嘉欣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小叶，去给你妹妹煎药吧。” “至于费用，就直接从你家的工分算。” “你娘有意见也没用。” 孩子没事了，秀芳婶子才说起其它。 只是提到陈秀时，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嗯，我跟妹妹也是有挣工分的，秀芳奶奶你直接扣就行。” 李小叶直接点了头，泛红的眼眶让人看了怪难受的。 尤其是在听到她说，陈秀回李家村是给李二牛洗衣做饭去了后。 更是对这姐妹俩心生怜爱了。 将病了的小女儿托付给大女儿，自己撒手不管，也就陈秀做的出来了。 谁家孩子病了会这样，哪怕真有其它事要做也要交代好。 起码要先把老孔头请过来看看啊。 李小叶都说了，她妹妹是早上就开始不舒服了的。 那个时候，陈秀还在家。 ‘不会就是不想出钱吧。’ 赖嘉欣意念一动，冒出这个想法。 她想到的其她人也想到了。 瞥了一眼秀芳婶子的脸色，果真更难看了。 怪不得直接说扣工分了。 老孔头也没拒绝。 他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上工之外，看病还能有点进项。 这两个丫头可怜归可怜，但这次他不收的话，以后更是收不着了。 “嘉欣，你回家照看孩子吧，两个小的不是还在家吗。” “孔叔，麻烦你了。” 家里没大人，秀芳婶子只好暂时站出来。 “谢谢孔爷爷，谢谢嘉欣婶子。” 已经把药煎上的李小叶从厨房跑了出来，又感谢了几人一番。 “没事，应该的。” 老孔头摆了摆手。 “谢你秀芳奶奶和孔爷爷就好，我没帮上什么忙。” 赖嘉欣摇了摇头，自己的心思自己明白。 也的确没发挥太大作用。 真正该感谢的是老孔头和秀芳婶子。 “要谢的，是婶子你帮我找人、帮我...” 李小叶不这么觉得。 无论是赖嘉欣还是老孔头、秀芳婶子，都帮了她和妹妹。 起码不像娘一样，明明知道妹妹病了还不管不顾离开了。 想到这，李小叶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着想哭的念头。 可眼睛还是红彤彤的。 这让一边看到的三个大人心里叹气。 “行了，孩子该谢的，小叶记恩是好事。” 总比像陈秀的性子好吧。 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秀芳婶子干脆出声打断，将气氛给带了过去。 等赖嘉欣和老孔头离开后，她却还留了下来。 直到帮着李小叶煎完药，又看着小草喝下后才离开。 “有事的话来家里找我，我跟你有力爷能帮的就帮。” 离开之前，秀芳婶子还是留了话。 无论是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的身份，还是年纪大的长辈身份，她们都不能见了不管。 “嗯嗯，谢谢秀芳奶奶。” 李小叶点头，又在门口目送了秀芳婶子。 心里将几人的帮忙记在了心头。 尤其是秀芳奶奶，她又帮了自己和妹妹。 在外头站了一会，李小叶这才进屋照顾妹妹。 “娘，怎么了？” 赖嘉欣回到家后，谷雨谷生就凑上来问。 “没事了吗？” 虽然待在房间里，谷雨谷生也知道了好像是有人生病了，娘去帮忙才出门的。 两个小孩也没捣乱，乖乖待在家里等赖嘉欣回来 “没事了，有个小姐姐生病了。” “我们谷雨谷生不要生病哦，衣服要穿暖，也不能踢被子，不然要喝很苦的药的。” 赖嘉欣没跟她们讲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说生病有多难受。 这俩人晚上也是真的喜欢踢被子。 “好，谷雨最听话。” 谷雨乖巧点头，搂着赖嘉欣的脖子蹭了蹭。 “我才不会感冒呢，我很强壮。” 谷生舞了舞手臂，眼睛瞪得大大的。 三头身的小人还挺有信心。 第146章 转述 “行，这可是你们说的啊。” 赖嘉欣故意当真了，笑着搂了搂这俩活宝。 有她俩逗乐，由于刚刚的事心里产生的那点负面情绪很快就一扫而空了。 她们一家子顾好自己最重要。 “娘，你不要不开心哦，笑一笑好。” “对呀，不是娘你说开心最重要吗。” 谷雨谷生的话让赖嘉欣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了过来。 原来自己的情绪还是被孩子们察觉到了。 她们这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她。 “好，听我的乖宝们的。” 赖嘉欣心里一暖，眉眼弯弯。 亲了两个崽额头一口，心情更好了。 “娘，听我的话，那晚上能开个罐头吃不？” 谷生眼睛一转，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谷雨小嘴一咧，在赖嘉欣怀里偷笑。 “好呀，原来是盯上罐头了啊。” 赖嘉欣点了点他的鼻子，好笑道。 桌柜没锁的那边，里头还有个罐头，这俩孩子惦记几天了。 每天都要瞅瞅。 昨天两个崽还当着她面，故意去开柜子找东西。 赖嘉欣故意当做没看见，心里憋笑。 “行，待会等哥哥姐姐们回来了一起吃。” 算了，不逗她们了。 这有什么不行的。 但外头忙碌的几个崽，赖嘉欣也是记得的。 “哦耶，娘答应了。” 谷生一喜，蹦蹦跳跳的。 谷雨也欢呼了出声，两小只又嬉闹了起来，拉着手绕着屋子跑。 赖嘉欣看了都觉得头晕。 只是眼里的笑意却半分不减。 陈秀家后续的事赖嘉欣没有特别关注。 但想来有着秀芳婶子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哪怕赖嘉欣没有多关注，可这事在村里的还是迅速传开了。 陈秀的口碑又急转直下。 尤其是在过了几天她回来后，一副要找老孔头算账的样子。 被秀芳婶子特意找上门骂的狗血淋头不说。 可惜当时赖嘉欣在上班，倒是没能现场亲眼看见、亲耳听到。 还是回来后听了春花的转述。 “陈秀是真心狠，也不怕小草那丫头真出什么事。” 怀着孕的春花更心软了。 对此还愤愤不平得很。 赖嘉欣附和着点了点头。 怕她情绪太激动，便转移了话题。 “你这开春就要生了吧。” 瞧着春花的大肚子，赖嘉欣突然想到了闻梅香的大儿媳。 她比春花还要早些怀上，产期大概是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 赖嘉欣和闻梅香现在一直有联系，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李如和安菲菲现在每次去供销社的时候也都会与赖嘉欣聊几句。 也都互相熟悉了些。 “对，再过一个多月，终于能轻松下来了。” 春花扶着腰，脸上看着明显要圆润了一点。 她这胎的怀相还不错，能吃能睡的，孩子在肚子里折腾的也少。 知道的人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来报恩的。 怀孕还这么舒服的情况不多。 家里头多少也紧着她来。 待遇都跟家里的孩子一样了。 甚至有时候更高一点。 主要是徐大妈很看重。 毕竟小儿子才一个女儿，春花这么久才怀上二胎，她也是有点着急。 但她也是公平的。 每个儿媳妇怀孕，徐大妈都比较体恤。 所以这方面几个儿媳意见倒是不大。 也没人作妖。 “也是托了你的福，不然我哪有这么好过啊。” 有着赖嘉欣帮忙，每个月家里都能开次荤。 给钱时心疼归心疼，徐大妈却也舍得。 另外，也没少帮赖嘉欣的忙。 赖嘉欣眼尾瞥向菜园的位置，眉眼微动。 大约是见陈二洋他们在帮着砍柴，徐大妈就打消了这方面的念头，转而往菜园上使着力。 挑粪浇粪什么的，都给包了。 当然，这用的是赖家的厕所。 自家的那可不行。 这年头，粪也是资源。 种菜之类的事，知道赖嘉欣顾不上，也都教给了禾苗她们。 偶尔还搭把手，省了赖嘉欣许多功夫。 “应该的，你家也没少帮我们。” “要是有好东西，肯定要紧着亲近的人。” 赖嘉欣话也说得直接。 至于她在中间左手倒右手，挣外快的事那就不用说了。 亲近的人——春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嘉欣你真好。” 赖嘉欣听了只是一笑。 脑子里已经在想着等李如、春花生了，她该送些什么了。 礼低了不合适，高了也不行。 具体送什么，赖嘉欣还有点纠结。 背包里倒是有不少东西。 每日虽然都在消耗，但存下来的其实更多。 主要是就赖嘉欣一个人解决大头，速度自然就慢。 每次给家里添点啥都得想半天借口。 得考虑票、供应之类的问题。 隔三差五带回一次东西就不错了。 也就只有一些只要钱不用票的物品好买。 吃的用的还是有些空子可以钻的。 好在离生产那天还有些时间，赖嘉欣还可以慢慢想。 “希望这胎能生个儿子。” 春花抚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满是期待。 心里却有一点担忧。 赖嘉欣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她，没有表露出赞同或不赞同的想法。 “我也不是不喜欢女孩，只是...嘉欣你明白吧。” “四妹也是我生的，女儿我也是一样疼的，但是有个儿子还是好些的。” 春花连忙说明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大约是经常看见赖嘉欣对待几个孩子都一样的待遇吧。 尤其是对禾苗她们，给她们做新衣服，买红绳扎头发。 时不时还能吃上糖。 谷丰他们有的，禾苗她们也有。 谷丰他们没的，禾苗她们也有。 跟赖嘉欣走得近，春花是真的知道赖嘉欣对待自己生的和侄子侄女们都是一视同仁的。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赖嘉欣轻轻拍了拍春花的手，示意自己明白。 心里却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能明白，也能理解春花她们的想法。 从古至今，到未来，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赖嘉欣不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改变不了，本就是无能为力的事。 何必提起来惹人不快。 多些不必要的争执不说，还影响彼此的心情。 “我就知道你能懂我。” 第147章 装备 听到赖嘉欣说的话，春花仿佛松了口气一般，脸上又展露出笑颜。 “都想凑成一个好字，要真是个男娃，那就是我们家四娃了。” “跟他姐姐一样，都排行第四。” 春花笑道。 “是啊。” 赖嘉欣眼神在春花肚子上停留了两秒。 抿了抿唇。 最后心里还是祝她期望成真。 受着期待而来的孩子要比不被期待的孩子幸运得多。 ...... 从进入十二月之后，温度一天比一天低。 哪怕是有太阳的天气，赖嘉欣都感受不到多少温度。 更别说阴天了。 早上六点四十。 赖嘉欣刷完牙洗完脸，就坐到了桌子前。 将镜子往靠近自己的位置放了放。 这镜子是她在发工资的第一个月后去百货商店买的。 也就巴掌大一个的大小。 拿过桌上的雪花膏，给自己的脸和手都抹了一层。 又轻轻按摩着让它吸收。 赖嘉欣这才把刘海放了下来。 看着镜子里的面容，红润又有光泽，挡都挡不住。 但她知道，待会一出门就要吹得白白的了。 每当这个时候，赖嘉欣就会拥有真冷白皮。 想到这，赖嘉欣解决完自己加了餐的早饭后，赶紧将手套和围巾给带上了。 耗时一周，她终于把自己的装备准备齐全了。 围巾就算了。 手套都是她亲手一针一针织出来的。 没办法，买来太贵，她又有原材料。 而游戏面板也合成不了这么小的物件。 两两合成是要看物品本身爆出来就拥有的体积的。 托游戏面板一向的大方程度，毛线都是一卷一卷给的。 最小的体积，合成后得到的都是围巾。 手套就只能自己做了。 至于帽子，赖嘉欣准备过两天去百货商店看看。 想买那种能遮住耳朵，外面又防水的。 贵是肯定了的。 要是有合适的，赖嘉欣还是想买一顶。 确认耳朵也都围了起来，能挡住风，赖嘉欣这才推着自行车出门。 院门挡住了寒风的侵袭。 屋里和厨房里的灶台却是温暖的。 灶台里还留着火在。 上头的锅里是赖嘉欣给禾苗她们煮的红薯粥。 上头还蒸了三个馒头。 一人正好半个。 赖嘉欣早上也吃的馒头。 不是她多么的贴心，心疼孩子。 而是不煮不行啊。 不煮的话，她的早饭是怎么解决的可就不好解释了。 更要命的是，这么冷的天气，她总不能又停在半路上就着冷风吃吧。 肚子疼预警。 非必要，赖嘉欣不想尝试。 因此最近她都是在家里吃完早饭再出门的。 正好禾苗她们近来也起得晚了些。 被子里暖和。 冬天，大家都喜欢赖床。 赖嘉欣只要不吃味道会残留很长时间的东西就行。 等她们起来，那点味道一般都散完了。 没什么暴露的风险。 穿着外表其貌不扬，内里厚实暖和的新棉袄。 眼睛以下都被围了起来的赖嘉欣用力地踩着车。 ‘自行车链条有点卡顿了，这几天得找个时间弄点润滑油才行。’ 迎着风，眼睛不由地眯了眯的赖嘉欣心想。 握着自行车龙头的手，在有了毛线手套的加持下，终于没那么僵硬了。 “对了，今天还没签到。” 赖嘉欣突然想到。 早上冷得不想起来，起来后又搞这搞那的，一时还没顾上游戏面板。 只在吃早饭的时候拿了杯牛奶出来。 打开面板，赖嘉欣默念“签到”。 白光闪过后，正是一卷棕色毛线。 “又是毛线。” 给自己织手套织烦了的赖嘉欣已经没有初见它时的欢喜了。 除了禾苗她们还没有手套、围巾之外，其余的保暖物品都齐全了。 就连背包里的厚棉被也被赖嘉欣都拿出来了。 一家子都盖上了暖和厚实的被子。 赖嘉欣房间里是一床六斤重的，加一床四斤重的新被子。 禾苗她们屋里是一床四斤重的新被子，和那床续了三斤新棉花的被子。 至于以前两家盖的旧被子，赖嘉欣都用来当做垫被了。 两个房间的木床上除了最下头的干草席子外，还垫了一层薄棉絮和两层厚棉被，别提有多暖和了。 哪怕天气再冷点，也够了。 屋里现在连炉子都还没烧呢。 “慢慢织吧。” 赖嘉欣喃喃道。 上班的路途就在赖嘉欣想七想八的时候缩短了。 一到供销社门口，赖嘉欣还没下车，就看到先到的吴成搓手跺脚的样子。 “吴哥。” 赖嘉欣把车锁好，进门喊了声就开始签字。 “来了。”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你这倒是保暖。” 吴成指了指签到本上今天这页，又羡慕地盯着赖嘉欣身上齐全的装备。 “不这样不行啊，就连这样，我一路过来手和脸都是僵的。” 赖嘉欣摇了摇头，围巾也没取下，只是拉到了脸下而已。 “吴哥你在库房还好，还能避避风，我们这前头大门可是一直敞开着。” 赖嘉欣可不信吴成是买不起毛线。 不说供销社里货一到，他是最先知道的。 私下里的门路，肯定也比她知道的多多了。 现在还没到她柜台上买，想来是家里已经有了。 只是还没做好，或是舍不得用罢了。 她也不会去傻傻地问怎么不见他买。 “那里那里。” “你这围巾做得挺好，还能挡住脸，我得催催你嫂子，让她也给我安排上。” 吴成的话也印证了这个猜测。 果然，人家还有路子。 赖嘉欣心道。 把这个事情先记了下来，保不准以后有要换东西的时候。 “做了好长时间，织了拆，拆了织的。” 这点赖嘉欣不怕暴露，她现在的手艺活练出来了。 真做个围巾也不费事。 而且应该也没人找她帮忙做围巾。 找了她，赖嘉欣也不会轻易答应。 她又不是闲得慌。 除非，能挣点外快，那倒可以考虑考虑。 前提是毛线她负责准备。 或者是别人准备的毛线颜色外形跟她背包里现有的一致。 稍微聊了两句，赖嘉欣就进到了自己的柜台，开始清点、整理摆放货物了。 吴成在后头陆续来的人都签到了后，也回了后院仓库。 只是在翻到记录的货物本时，手顿了顿。 第148章 新瓜 想到赖嘉欣今早的装扮，吴成特意仔细查看了下她柜台上负责的供应情况。 “看来是我想多了。” 吴成摇了摇头，对自己这举动有些好笑。 怎么突然怀疑了起来。 数量都是对的。 保不准赖嘉欣是去百货商店又买了些。 免得在供销社这边买太多了，过于突出。 或者是有别的渠道也很正常。 吴成自己不也是一样。 不过，检查后倒是更放心了些。 毕竟，前头柜台要是出了问题，他这个负责仓库管理的也逃不脱，多少会受影响。 仔细些也好。 这样想着，吴成便把其它柜台的供应记录都检查了一遍。 都是一回事，既然开始盘查了，就一个都不落算了。 就是今早的工作量会大一点。 吴成倒了杯热水放在手边，便开始了检查。 好在，都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倒是没有那个又蠢又贪的去做这事。 不然，铁碗饭是肯定会受影响的。 给别人腾位的事，谁都不想去做。 一点好处和一辈子的稳定，大家还是分得清的。 赖嘉欣不知道自己都这样了，还险些被人怀疑了。 好在她一向谨慎，自己身上穿的都是大概能对上购买的毛线数量的。 时不时去百货商店看看的事，其她人也都知道。 偶尔在那买了点东西也正常。 为此，赖嘉欣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带家里几个崽来县城里玩过。 当然，也可能是嫌麻烦，才没带。 前面柜台摸鱼工作的赖嘉欣没有将早上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上。 “你这打扮真好，又暖和又好看。” 朱慧慧羡慕地眼神落在针脚缜密的围巾上，还伸手摸了摸。 “脸和耳朵还是冷的，也就主要护住脖子了。” “今天这风真有点大。” 赖嘉欣没多在自己的装备上说什么。 毛线柜台上有卖，真想弄的自己会弄。 没弄的，大概率就是不准备在这上面多花钱了。 毕竟毛线是真贵。 她也不想多余一问，然后得到个“没钱”的回答。 不经意往右手边的方向瞥了一眼，赖嘉欣敛了敛眉。 共事的时间越长，有的人开口的次数越来越多。 即使被拒绝，也不生气。 因为下次她会继续。 态度也没变，一样的温和。 这说的就是马姐了。 没见李丽借了她几次票之后，也反应了过来，不再松口。 能找理由就找理由，一到发工资的日子就避开人。 说到李丽，赖嘉欣想起一个事。 等没了客人，把凳子一拉，人往上一坐。 用手托着下巴，赖嘉欣好奇地小声询问着。 “她这两天是怎么了，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甚至对上心有芥蒂的白若南，脸上的笑容都能不受影响了。 不像之前，本来脸上还挂着笑，但一但对上白若南的视线，立马就垮了。 这一幕让其她人看了就觉得好笑。 赖嘉欣私下里还问过白若南对此有何感想。 “反正我不介意，生气的又不是我。” “而且，看她变脸还挺有趣的。” 白若南轻哼。 她记仇归记仇，却不是会把一口气堵在心里头很久的人。 她没说的是，有时候还会故意膈应下李丽。 别人可能还没发现。 了解她的赖嘉欣此时却是看出来了，眉头一挑，心里联想到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姐妹俩私下还就这事调笑了一番。 “好像是谈了个对象。”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吃瓜达人朱慧慧却马上明白了是谁。 这么明显的提示，怎么会弄错。 瞅了眼那边没事，不知道是想到了啥而傻笑的李丽，朱慧慧来了精神。 “你怎么知道？” 难道就因为她不住在县城，消息就这么落后了。 明明每天，大家都在一起上班啊。 赖嘉欣挠了挠脸，心里则思索着朱慧慧和李丽家是不是住得近。 还是说全靠这么点蛛丝马迹就给推测出来了。 “当然是我看见了。” 朱慧慧坐直了身子，余光正好瞥到王大雅准备出去。 应该是要去上厕所。 “慧慧，你帮我看一会，我很快回来。” 王大雅说了一声。 “行，不急。” 朱慧慧转过身，眼神落在王大雅手里拿着的草纸上，心下明白。 还特意说了声不着急，有她看着呢。 王大雅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看着是有点着急的样子。 “那这件事你就更不知道了。” 王大雅一走，朱慧慧立马转过了头，在赖嘉欣耳边小声巴拉。 这举动让在另一边的刘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两人是又在八卦什么。 ‘也不拉着我一起说。’ 心里嘀咕，手上还在打着毛线，准备等待会再问。 瓜都摆在自己面前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手里头忙碌着，耳朵却也偷偷竖了起来。 万一早点听到了也行啊。 “李丽对象是王大雅介绍的。” “哈！” 赖嘉欣震惊，扭头对上朱慧慧的眼神。 朱慧慧骄傲点头，眼神里满是认真，示意她听到的没错。 王大雅和李丽？ 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去了，赖嘉欣不解。 往常也没见她们关系处得有多好啊。 怎么已经到了介绍对象的程度了。 而且瞧着李丽现在的模样，似乎是已经成了。 或者说在追求、相处当中。 瞧着像是小年轻谈恋爱、或是暧昧期的感觉。 赖嘉欣满是好奇和不解地催促朱慧慧。 让她快点普及普及。 她还真有点想知道这里头的故事。 “我就说你不知道，猜都猜不到的事，没想到吧。” 朱慧慧也是机缘巧合知道这回事的。 谁能想到，前几天就是出门去邻居家串个门的功夫，就让她在家门口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按理来说，李丽和王大雅不该出现在这的。 她俩家又不是跟她一个方向。 出于好奇，朱慧慧就上前悄悄瞅了瞅。 这一瞅，就让她发现重点了。 王大雅在给李丽介绍对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样子，李丽似乎也不排斥。 朱慧慧也是觉得奇怪，这两人什么时候凑一起去了。 这几天便留了心在观察。 第149章 撮合 果然，两人越走越近，关系看着就亲近了起来。 时不时还避开人说些小话。 “介绍的那个男同志还有点眼熟，感觉跟王大雅长得还蛮像的。” “不知道是不是亲戚。” 朱慧慧的话响起，赖嘉欣却不由地想起之前的一次赶集。 她记得，那时候就看到了王大雅。 “对了，慧慧，王大雅老家是哪里来的？我一下子不记得了” 似是随意一提，赖嘉欣随口问了一句。 “好像是...群山，以前是叫群山村的。” 朱慧慧想了想，才在记忆里找出这个答案。 主要是王大雅一般不怎么提娘家的事。 夫家的事说的比较多。 最多也就是她娘家总给她送菜之类的，惦记着她的事。 说得让人挺羡慕的。 朱慧慧有时会这么觉得。 群山村？ 赖嘉欣蹙眉，随后想了起来。 群山村好像是在临山大队附近的一个小村子。 赖嘉欣没怎么去过那边，也没那边的亲戚，倒是不太熟。 不过，这也能解释怎么会看到王大雅往那边走了。 大路还是顺路的。 往里走，就有很多去往不同方向的小路了。 这给赖嘉欣解了之前的疑惑。 以至于李丽谈对象的事，倒是不那么好奇了。 同事介绍人的行为也正常。 其实更主要的是，朱慧慧也不知道更多了。 最大的点也就是疑似王大雅把家里亲戚介绍给了李丽。 不过，跟王大雅长得像的话，那就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了。 群山村那边还有在县城里工作的工人吗？ 赖嘉欣不知道，只略微想了想就抛到了脑后。 见王大雅回来了，朱慧慧也重新坐正了身子。 好像中间并没有八卦什么一样。 赖嘉欣见此，抿了抿唇，压住了嘴角险些溢出的笑意。 紧接着就低下头开始忙碌了起来。 就是忙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柜子里的东西摆来摆去，还是一个样。 刘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提醒。 算了，想来她自己心里有数。 也许是想摆得更好看？ 摇了摇头，刘兰不再注视。 连自己本来想问是什么事都忘记了。 直到过了几天，看见一个跟王大雅长得有点相似的男同志来接李丽下班。 这才惊觉自己是忘了什么。 精神头一下子就起来了。 “前几天你和慧慧嘀咕的就是这事啊？” 杵了杵赖嘉欣的胳膊，刘兰下巴一抬，对着离开的两个小年轻的方向。 正收拾东西的赖嘉欣点了点头，不过突然意识到什么。 “兰姐你咋知道的？” 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赖嘉欣抬头看她，眼里有点惊讶。 “废话，我又不瞎，你和慧慧那天偷偷摸摸的样，我还能看不出来。” “随便一猜就能猜到了。” 结合两人在王大雅离开、回来后的态度，那还能猜不到。 不过，李丽谈对象的事为什么要避着王大雅。 刘兰一怔。 等等，刚刚那个男同志瞧着有点眼熟啊。 视线落在不知道为什么很高兴、今天也不急着走的王大雅脸上，刘兰一下子明白了。 怪不得感觉像见过呢。 这不就是跟王大雅有着四五分像了。 “大雅，刚刚那个是你亲戚？” 正好也没急事，唠两句也没关系。 其她人也都好奇，也不急着下班了。 “对，我娘家侄子。” 想到后面要说的话，王大雅还挺骄傲的。 “在家具厂当临时工，明年就能转正了。” 最重要的点说了，后面就忍不住全秃噜了。 这几天，憋坏她了。 “小丽不是也单身吗，我就想着介绍她俩认识一下。” 小丽？ 叫得真亲切。 “没想到两人还真看对眼了，现在正在处对象呢。” 这话不用她说，其她人也看出来了。 刚刚两人的模样，的确跟小年轻谈对象的样子没差。 只是，角落里的马姐没忍住皱了皱眉。 王大雅的侄子是农村人，李丽家也没人阻止吗？ 听着是不错，有工作，明年就能转正了。 这条件放在农村是很吃香的。 城里却不一定了。 毕竟，李丽是嫁过去的。 不可能不去村里。 依她看，李丽的性格可不一定能接受得了那些。 年纪大，阅历深的马姐对此不太看好。 而且，这到底是不是两家正式同意的谈对象还是一回事呢。 万一，只是两个小年轻看对了眼也说不好。 又是王大雅牵的线。 马姐看了一眼她，没多说话。 “原来是你侄子啊，看着是有点像，还挺秀气的。” “蛮厉害的嘛，都快成正式工了。” “小伙子，有前途。” 其她人都是已婚的女性，不知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 大家都默契的只夸王大雅的侄子。 比如： 长得好。 看着的确还挺秀气，五官蛮端正。 王大雅相貌其实本就不算差，只是浑身的气质和不讨人喜欢的做派给自己减了分。 她侄子跟她长得有些像，容貌当然也就差不到哪里去。 还有个子高、工作好的优点。 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站在只有一米六的李丽身边看着还行。 工作的话就更别说了，这年头临时工也是吃香的。 能夸的几个点，其她人也不吝啬。 当然，主要也是刘兰、马姐和朱慧慧开口。 赖嘉欣偶尔点下头。 白若南更是不说话。 按赖嘉欣的猜测，要不是白若南有点好奇这走向，怕不是早走了。 大家都绝口不提李丽跟王大雅侄子谈对象的事，两人的缘分之类的话。 万一两人没到那地步呢。 话还是不要说得那么满，给李丽留点退路就好。 这年头，闲言碎语可是会害死人的。 赖嘉欣眉头微蹙。 王大雅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出来大家的想法，还挺高兴的。 毕竟她侄子的条件，的确很优秀。 尤其在作为亲人的她看来。 又将当时怎么介绍两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其她人这才明了。 ‘这撮合是真简单啊。’ 赖嘉欣心中咋舌。 上午跟李丽说介绍个人认识，下午下班没多久就让两人见上了。 男方那边不是提前说好了，让他过来的谁信。 第150章 公布 赖嘉欣想到的，其她人也想到了。 见着王大雅兴奋喜悦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儿子谈对象了。 不对，儿子谈对象还不一定有这么开心。 不然，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也不会在很多人口里是带着酸意的了。 其她人互相对视了眼，知道缘由后也不准备再多待。 夸了两句就走人了。 只是心里或多或少地想着。 这要公布也得主人公自己来。 旁人说的，总是没那么确切的。 或者等两人确定是真成了，她们再恭喜也不晚。 不过，想再多，她们也是外人。 别人的事情看看就好，不要掺和进不属于自己的因果里。 赖嘉欣觉得。 所以等李丽正式公布了她跟王大雅侄子谈对象的时候，赖嘉欣也只是跟着大家一起说着恭喜的话。 其余的不多问，也不多评价。 “等我侄子和小丽好事将近的时候，你们都要来啊。” 王大雅直白的话语，让李丽小脸一红。 羞怯的低下了头。 露出来的眉梢上的喜悦却是盖也盖不住的。 让人忍不住打趣一二。 “行，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你俩倒是成亲戚了，这搁一开始谁能想到啊。” 其她人笑道。 这还没成呢，两人就这么亲近了。 以后真结了婚，关系不得更好。 “可不是，我就说呢，小丽一来咱们供销社，我看着就喜欢得不行。” “原来缘分是在这了。” 王大雅拍了拍大腿，一副就是这个道理的样子。 只是她的话却让其她人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真是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 就王大雅那鼻孔朝天的高傲样，还李丽一来她就欢迎、喜欢个鬼。 这是当她们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了。 还有李丽这姑娘，也是真忘了不成。 其她人瞧李丽现在整个人都透露着羞怯、喜悦的感觉，只好心里腹诽。 怎么她们记得，当时王大雅还说了两句挑剔的话来着。 行吧，她俩都要成一家子的人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互相都相信，那就随她们吧。 看在王大雅还知道出头给李丽挡一挡打趣话，她们也就不揭穿了。 对人家的好事去泼冷水可不太好。 她们也没那么坏心眼。 只是夸赞的话却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被腻歪到了。 赖嘉欣来得晚，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可一看其她人嘴角抽搐、或是转移视线的样子。 再结合李丽和王大雅的性格，大概就明白了。 更何况，在此之前，两人的确也没多亲近的模样这也早已落在她的眼里。 两人真的能相处得和和美美吗？ 赖嘉欣有点不相信。 万一有啥冲突，两人可都不像是会忍让、退一步的性格。 现在李丽是属于热恋期，眼睛还看不到别的。 等以后理智回归了，就得着眼于现实情况了。 不过，李丽和王大雅感情加深的程度，还是能让其她人不止一次的感到意外。 午饭时间，看着李丽热情地接过王大雅的饭盒帮忙拿去热饭。 这在以前可没有过的。 “大雅姐，我帮你弄，待会热好了我再给你带下来。” “啊，那行吧，谢谢你啊小丽。” 王大雅嘴上稍微推辞了一句，人却是坐在位置上都不带动的。 看表情，似乎对此也是满意的。 赖嘉欣眼神一动，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低头将自己的饭盒从篮子里拿了出来。 “嘉欣姐，我帮你一起拿上去吧。” 大约是心情好，李丽走到旁边时，还提出要帮忙。 这可惊讶到赖嘉欣了。 毕竟，从上回的事之后，李丽对她可没什么好脸色过。 可以说见到就马上扭头别过去。 这要是一般人，可能就顺着话下来了。 赖嘉欣却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正好要上去倒杯水。” “哦，那好吧。” 李丽伸到半空中的手一僵，回过神来后马上收了回来。 对于自己因为太过开心，突然主动破冰的行动有点后悔。 自从上次白若南拒绝她后，李丽心里就把赖嘉欣也一同带着怨上了。 现在见赖嘉欣还不领情，有点不高兴。 抿了抿唇，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我家小丽就是体贴，心地好。” 有个亲近的人的好处就是，在尴尬的时候会替你说话了。 这种明显跟她站在一头的意味，李丽很喜欢。 嘴角也不禁扬了扬，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 ‘这姑娘看着就好哄。’ 赖嘉欣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都是同事，应该的嘛。” 李丽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让其她人听了还怪不适应的。 毕竟大家都习惯了李丽直白、大咧咧式说话风格。 “那李丽你也帮我拿上去热一下，我正好懒得去。” 马姐突然开口，直接将饭盒递了过来。 “行，没问题。” 李丽精神气十足的应了，跟王大雅夸她用的体贴一词倒是贴上了。 就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要彻底揽过这事了。 赖嘉欣看了一眼马姐和王大雅。 心里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这俩可都不是知道客气的人啊。 只是一个态度的差别。 “我给你拿上去，顺道给你倒杯水下来。” 白若南见状，直接走了过来，拿过赖嘉欣手里的饭盒，还有柜台边的杯子。 “好啊，谢谢若南。” 赖嘉欣听了眼睛一弯，直接答应了。 她也乐得轻松。 少走动一点也行啊。 完全没有刚刚坚定拒绝的样子。 “小事，跟我有啥客气的。” 白若南是知道该怎么给人添堵的。 见缝插针的本事也不小。 拿着东西越过了本在她前头的李丽，直接往后面走去，奔向二楼。 李丽脸上一僵，握着饭盒的手稍微紧了紧。 “小丽，快去热饭呀，上头肯定是在等你。” 王大雅眉头一皱，出声催促。 中午大家都一锅蒸热的，不可能搞两次。 那样多浪费煤块啊。 “好。” 有了王大雅的话做梯子，李丽赶紧就下了。 上楼前她回头看了眼。 赖嘉欣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 还有心思跟别人说笑。 垂下眼睛，李丽恍然。 第151章 元旦 赖嘉欣和白若南一向交好，她怎么突然给忘了呢。 草率了。 好在有王大雅在，不然自己又要尴尬了。 想到这，就不禁想到对象王威。 他说过，让姑姑多在供销社照顾照顾她。 李丽心里一甜，心情又好了许多。 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她的人也多着呢。 不差那么一个两个的。 小骄傲李丽精神振作了起来。 “谢了，嘉欣。” 吃饭的时候，白若南突然说道。 赖嘉欣疑惑。 扭头对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视线。 白若南嘴唇微张，解释了一句。 “就是刚刚……” “这算什么啊，还跟我客气了。” 赖嘉欣眉眼一弯。 同样的话，她也送给白若南。 “噗嗤。” “说的也是。” 两人四目相望，随后都笑开了。 朋友嘛，不就是站在你这头的人嘛。 ...... 越接近元旦，赖嘉欣就越觉得整个县城都热闹了几分。 新一年的到来，彻底贯彻着除旧迎新的含义。 过去一年所带来的苦难似乎都随之消散了。 大家都纷纷重振了士气一般，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赖嘉欣感受着这种氛围，心里只觉得也轻松了不少。 脸上也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样的笑容。 供销社更是在临近元旦时，也重新布置了下。 贴上了新的红纸，挂上了亮眼的摆件。 最明显注目的位置，红纸上分别写着欢、庆、元、旦四个大字。 元旦这一天仿佛就是传统节日春节的开幕式。 受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 赖嘉欣就很喜欢这天。 因为她今天休假。 嘿嘿。 放假最快乐了。 无论是那个年代。 更高兴的是，游戏面板还给了她一个大礼。 元旦惊喜大礼包。 一出场就压过了前面的各类礼包，稳稳地占据了第一名的位置。 完全不容置疑。 不用早起上班，还躺在床上的赖嘉欣窝在被子里点开了。 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谷雨。 手压了压被子，可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压不住。 谁让礼包这么丰厚呢。 简直就plus结合版。 衣食住行四样里，除了最后一个，几乎都齐全了。 第一类分别是： 棉花10斤，布10匹，毛线10卷，靴子2双。 前三者可以说是把后面两年的衣服都包圆了。 赖嘉欣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再买了。 就连鞋子也是。 她之前在供销社买过一双牛皮底的皮鞋。 后来有次开礼包，又开出了一双小羊皮底的。 小羊皮底的赖嘉欣都没怎么穿过。 就临溪大队到县城这段路，穿了真的是糟蹋了。 骑自行车也是一样。 她一般也只在家穿穿。 除了家里几个崽，外头的人都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双鞋。 现在又有了两双靴子。 赖嘉欣点开看了看。 是偏浅的口的，只到脚踝上一点点，都是她的码。 更好的是，里头是加绒的。 又能更暖和点了。 赖嘉欣现在每天是穿着皮鞋出门，到了供销社就换成暖鞋，不然脚冷得不行。 皮鞋防水，但不防冻。 三大娘的手艺还是很好的，很暖和。 而且，两双靴子颜色还一样，也防水。 出门穿着很放心。 看到这，赖嘉欣就已经很高兴了。 决定待会起床就穿它。 接着往下划拉看具体的，刚刚只是粗略一看就发现好多东西。 第二类是吃的。 往常礼包里必不可少的东西一个不落。 桃酥6封，罐头6瓶，奶糖2斤，水果糖2斤，红糖2斤，麦乳精2罐。 麦乳精！ 赖嘉欣惊讶，这还是头一次有。 她还真没喝过，明天下班就‘带回来’尝尝。 另外还有五花肉2斤，排骨2斤，猪蹄2个，鸡2只，草鱼2只。 这看下来，赖嘉欣能不高兴吗。 嘴角根本压不住。 而第三类就是赖嘉欣有时非常需要的生活用品了。 卫生巾日用、夜用、护垫各10包。 纸巾196*123规格的30包。 棉柔巾10包。 湿纸巾10包。 又能用很长时间了。 上次的赖嘉欣还没用完。 平常很省的。 还有肥皂6块，香皂6块，暖水壶2个，搪瓷脸盆2个。 看完所有，赖嘉欣简直要高兴坏了。 恨不得在床上滚个好几圈，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这些东西别说是她了，放在任何人面前都会疯狂心动的好吧。 不过，面板倒是很喜欢2、6、10这样的数字。 都是吉利数。 赖嘉欣看了也欢喜得很。 将头蒙在被子里，溢出来的笑声才能不过于明显。 “娘。” 谷雨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赖嘉欣的动作。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揉着眼睛，习惯性地抬头看却没见到人。 意识稍微清醒了点，感受到被子里的大包，谷雨也往下挪动。 “娘，你也在玩躲猫猫嘛？” 头钻进被子里，谷雨就差跟赖嘉欣脸贴脸了。 借着被子口朦胧的光，谷雨看见了赖嘉欣脸上的笑容，好奇地问道。 这跟平时和小伙伴们玩躲猫猫时，她躲起来的样子一样诶。 偷偷地笑。 “也带我一起呀。” 谷雨这下彻底清醒了，伸手抱着赖嘉欣的脖子，娇里娇气的。 “好，带你带你。” “娘这不就是被你找到了嘛。” 赖嘉欣也没掩着笑意，而是伸手抱了抱她。 “带什么啊，我们也要一起。” 被子还没拉下来，两道童声就紧跟着响起了。 随后就是眼前突然一亮，赖嘉欣就见着睡着里头的谷生和谷丰控诉的眼神。 ‘娘竟然只带妹妹，不带他们玩。’ 托大半年的相处和感情的加深，赖嘉欣完全看懂了他们眼里的意思。 放在以前，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孩子王，精通小孩子的想法。 “带带带，都带行吧。” 赖嘉欣无奈。 陪着她们玩了一场掩耳盗铃般的躲猫猫游戏，就接受不了了。 “好了，不闹了，把衣服都穿好，不然要感冒了。” 床尾边还放着炉子，炉子上头放的水壶。 炉子边的凳子上挂着衣服。 从烧了炉子、留了火后，赖嘉欣是感觉屋子里又暖和了不少。 尤其是第二天起来，要穿的衣服也终于不是冷的了，不会一穿上就一哆嗦了。 第152章 原因 一起来还能喝上热水，不用现烧。 再加上桌子上的暖水壶，两壶水倒是够一家子早上洗漱、喝的。 炉子放在这边房间，滴流瓶和罐头瓶，赖嘉欣更多的就是放在禾苗她们那边。 本就温暖的被子，加上提前暖热的被窝。 手边脚边都有热意，也不会觉得冷了。 赖嘉欣坐到床尾，伸手拿过衣服，丢在谷雨她们面前。 等自己穿好后，又帮着她们穿上。 穿都又厚又多，就连谷丰每天早上穿衣服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担心这样容易感冒，赖嘉欣在家的时候就顺手帮一帮。 “伸手。” 将毛衣给谷生套上，又把棉袄给他加上，就让几个孩子自己穿鞋下地了。 “去看看哥哥姐姐她们醒了没，今天我们包饺子吃。” 纯肉的饺子、包子、馄饨，赖嘉欣也吃腻了。 干脆想着今天自己包着吃。 面粉、猪肉，昨天她就带回来了，肉就冻在厨房窗户上。 白菜自家菜园就有，赖嘉欣就想着今天多包点。 这天气，外头就是天然的冰箱，合适得很。 孩子们最近已经没什么上工的活了，就天天捡柴。 今天就都留在家里好了，都能帮上忙。 不会的也学着一起做。 学了不就会了嘛。 “好哦！” “哇，饺子。” “吃饺子喽。” 谷丰他们一下子就兴奋开了。 鞋都没穿好，就要往对面房间跑。 “慢点。” “也小声点啊，哥哥姐姐没醒都要被你们吵醒了。” 赖嘉欣正抖、铺被子来着，都被她们的欢呼吓了一跳。 但等听到来自对面房间的更多的欢呼后，也只能摇了摇头。 “这几个孩子......” 说归说，赖嘉欣脸上却是笑容满满。 “姑姑，我们现在包饺子吗？” 等赖嘉欣刚收拾好床铺，一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几个崽。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赖嘉欣。 眼角周边还残留着些许分泌物。 就连外面穿着的棉袄都没扣齐全。 “都还没刷牙洗脸，早饭也不吃了啊。” 赖嘉欣失笑。 没想到几个孩子这么兴奋。 也难怪了，这是今年家里第一次包饺子。 饺子这种东西，大多时候是过年的时候才有的。 平常的时候，一般人都不会去做。 “衣服扣好，先去洗漱，吃完早饭再开始包。” 见几个孩子实在有点迫不及待，赖嘉欣直接给她们定下了。 “拿几个鸡蛋去煮吧，也快一点。” 鸡蛋煮起来最方便。 有大黄每天下的蛋，赖嘉欣已经不用在集市上买鸡蛋了。 按理来说，以赖嘉欣的性格，当天的鸡蛋是绝对留不到第二天的。 她自己吃不吃无所谓。 毕竟游戏面板可以加餐。 几个崽却需要营养。 令她没想到的是，禾苗她们还能攒下一半下来。 这件事一开始还瞒着她。 家里的家务主要还是禾苗她们一起负责的，赖嘉欣早先还真不知道。 毕竟一天三餐，大多都不是她负责的。 也就只有加餐的时候，晚上那顿会管一下。 都有肉加餐了，鸡蛋出不出现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早上倒是会煮下早餐。 但生活在农村的都知道，鸡下的蛋外表是比较脏的。 可不像是后世超市里摆放出来的那样干净。 这种情况，赖嘉欣当然不愿意去碰。 早上有煮鸡蛋的几次，还是从背包偷渡出来的。 借着集市的借口。 再加上，签到出鸡蛋的次数极少，早上煮了鸡蛋的次数可想而知了。 大黄下的鸡蛋，赖嘉欣以为禾苗她们自己是有做的。 这就导致，等后来她知道的时候，就有些哭笑不得。 为此，还专门勒令她们每天要最少要吃一个鸡蛋。 中午打成鸡蛋汤也好啊。 哪怕人多，可也都能分上几口。 大黄每天最少是要下一个鸡蛋的。 多的时候甚至有三个。 还是赖嘉欣这样说了，家里鸡蛋积攒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禾苗她们很听话，也很聪明。 说最少一个，那就是一个。 几个孩子的坚持劲和勤俭节约的态度，赖嘉欣再次意识到了。 好在问题不大，她也就不管了。 有她在，有游戏面板作为保障。 谁缺营养，她家几个崽都不会缺的。 “好，我去煮。” 听到早饭是煮鸡蛋，禾苗干脆地应了。 一点都不像往常赖嘉欣让她们自己煮鸡蛋吃时不舍的模样。 赖嘉欣挑眉，有些惊讶这次她家小禾苗竟然不心疼了。 禾苗察觉到视线后，害羞地低下了头。 别看小姑娘年纪不大，心里却很有想法。 姑姑这么辛苦，才应该多吃点鸡蛋才行。 大人也要补充营养啊。 这点跟小孩子是一样的。 其实赖嘉欣不知道的是，一开始几个孩子想要攒鸡蛋就是为了她。 禾苗谷丰她们都是贴心的崽崽，心疼早出晚归的赖嘉欣。 想着大家都说鸡蛋有营养，便想多积攒一点。 可以让赖嘉欣经常吃。 在大黄开始下蛋后，几乎每次做晚饭时，禾苗她们都会拿鸡蛋出来做菜或者打汤。 中午她们都不做的。 这也是为什么赖嘉欣一开始都没发现的原因。 毕竟在她眼里，几乎是天天都能在餐桌上看到鸡蛋。 她又不做饭，还嫌弃鸡蛋外壳脏脏的，更不会主动去看放着鸡蛋的篮子了。 留足喝的水在杯子里，赖嘉欣就拎着水壶去厨房了。 一会的功夫，灶台和火炉已经生起火来了。 见状，赖嘉欣也没去管，直接走到厨房一角的木架前。 洗脸盆放在厨房的木架上。 木架有两层，分别放着两个木盆。 都是用来洗脸的。 洗澡盆是放在房间里的。 洗脚盆则立在厨房外头的廊下的，跟洗衣盆一样。 出于原身丈夫的职业，家里这些小家具都不缺。 这才有了赖嘉欣如此‘奢侈’、一人用多盆的现状。 最顶端的横木上搭着的是毛巾，一共有三条。 分别是赖嘉欣，禾苗她们和谷丰他们的，都以二折叠的样式折了起来。 不然放不下三条全展开的。 第二根横木要宽许多，上头放着几个竹筒状的刷牙杯。 第153章 饺子 是之前赖嘉欣让人帮忙做的。 竹筒边边磨得很光滑，不会伤到嘴。 她接受不了用碗或者用舀水的木瓢刷牙。 有条件的情况为什么不讲究呢。 她其实更想用罐头瓶或是搪瓷杯。 不一次性全拿出来，逐渐拿出来也行。 反正她家一般也没人来。 就算摆在上面也没事。 但想了想，赖嘉欣还是没这么做。 她不想每天跟防贼一样。 一有人来，孩子们就要赶紧藏东西。 只是一个刷牙的杯子而已，竹筒完全没问题。 还挺有小田园风格的，看久了、用久了也就习惯了。 赖嘉欣将下头的盆也顺带抽了出来，放在一边的板凳上。 拎着水壶都倒上热水，没有马上加冷水。 先把经过一晚的功夫，已经变得有点湿硬的毛巾放了进去。 又在几个刷牙杯里掺了点热水。 后院廊下，一大七小排排蹲着。 保持着几乎一样的姿势，一手拿着刷牙杯，一手拿着牙刷。 左刷刷，右刷刷，看着还有点整齐。 “咕噜咕噜咕噜。” 吐掉最后一口水，一家子回到厨房洗脸去了。 拿着热毛巾在脸上擦了擦，赖嘉欣感觉精神了很多。 没刷牙洗脸，总感觉没打开身体的开关一样。 一旁的谷雨谷生仰着脸，享受着哥哥姐姐的照顾。 怕她俩把袖子打湿了，禾花她们就帮了下忙。 看这熟练得动作，就知道平常也没少做。 “都擦点雪花膏，手也要抹上。” “娘（姑姑）可不希望你们谁手上又起冻疮了。” 复发也要尽量避免。 赖嘉欣看着几个孩子抠搜的动作，手指只抹了一点点到脸上。 明明男孩女孩各三个孩子共用一盒雪花膏、两盒蛤蜊油，哪需要这么节省。 而且如果快用完了，赖嘉欣肯定会马上给她们补上的。 见不了这样子，赖嘉欣直接上前。 从雪花膏盒子里沾了一大块，给几人脸上点上。 “可别被风吹皱了。” “我们家乖宝白白净净的多可爱啊。” 赖嘉欣伸手帮谷雨抹香香，将她没擦到的地方又抹了抹。 也就两个小不点比较舍得了，赖嘉欣看着抹完手头还残余不少的痕迹。 这是谷雨自己抠的，份量可不少。 “真香。” 谷雨眨巴眨巴眼，小鼻子皱了皱。 “手自己擦，跟娘这样。” 将剩余的抹在谷雨手上，赖嘉欣让她自己学着手心手背蹭。 “可以了。” “这一点，你们该跟弟弟妹妹好好学学。” 赖嘉欣看向禾苗她们，知道她们是节省，但还是希望她们也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对自己舍得一点。 “嗯嗯。” 禾花看了眼姐姐，想到下次可以多抹点香香后，没忍住偷笑了一下。 她还是很喜欢这些的。 只是有着姐姐在前头的表现，禾花也就只好学着做。 “我们家这点还是有的。” “姑姑（娘）自己每天也用，用的速度都比你们快多了。” 她之前都用完两盒了，几个孩子还在第一盒。 还是在冬天到了后，使用速度才快起来的。 谷丰他们三个男孩子不怎么用还能理解。 谷丰和禾叶都有点糙，不冷的时候哪愿意天天弄啊。 倒是谷生，见谷雨抹，他也要跟着一起抹。 纯粹是当做好玩。 谷雨小小一个，倒是已经看出爱美的属性了。 也许还有赖嘉欣的影响。 见多了，她也跟着学。 “等你们再大点，姑姑给你们一人一盒。” 摸了摸家里三个小姑娘的头，赖嘉欣承诺道。 其实主要是对禾花和禾苗说的。 “好！” “好，谢谢姑姑。” 腼腆的禾花惊喜道，语气都俏皮了起来。 赖嘉欣失笑。 是从小就爱美的小姑娘没错了。 禾苗眼里也是喜悦的，只是比起妹妹，相对要不外露些。 至于谷丰和禾叶，倒是难得的没有掺和进这个话题来。 等吃完早饭，赖嘉欣就开始安排活了。 将厨房里的桌子也拉到靠近火炉和灶台的位置。 给谷丰和禾叶安排了去菜园摘白菜的活。 “娘，要摘几颗。” 谷丰拿着篮子就要往外跑，到门口时却突然停住了。 “三颗吧。” 多了的放一边，明天炒菜吃。 “记得换双鞋。” 看着两人脚下的新暖鞋，赖嘉欣叮嘱了一句。 让他们穿双旧鞋子去，脏了也不心疼。 “好。” 两人应了，就往外跑。 有着饺子在前面吊着，两个崽一点冷也不怕了。 脸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兴奋的，逐渐红润了起来。 等两人摘菜回来后，赖嘉欣不由庆幸，好在早上抹了一层雪花膏。 不然就这么造，她家几个崽今年脸上肯定都是高原红，皱巴巴的。 两个男娃差使出去后，赖嘉欣就带着禾苗她们洗肉、切肉、剁馅、和面。 看着盆里的白面，禾苗几个崽眼睛亮晶晶的。 今天吃白面饺子喽。 继中秋之后，她们又喜欢上了元旦这个节日。 赖嘉欣和面的动作不太熟练，有着天气冷，手僵的借口，倒是一点都不突出。 禾苗她们在旁边认真学习着、打着下手。 “把手都洗一洗，捏剂子、擀皮的活就交给你们了。” 赖嘉欣示范了一下，就准备歇一歇。 洗干净的手没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小臂。 剁馅是真有点累啊。 看着盆里不太碎的猪肉馅，赖嘉欣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反正也不影响吃。 白菜都是禾苗她们切的。 包饺子，还真不是轻省事。 好在难的前头已经都弄好了。 禾花捏剂子，谷丰擀皮，禾叶和禾苗负责包。 至于谷雨谷生，不添乱就不错了。 给了她们点面团，让她们捏点小圆子出来问题还是不大的。 赖嘉欣这次拿出来的面粉和猪肉都比较多。 光是猪肉就拿了三斤。 今天就是一整个大动作。 看着一条龙流水线有模有样的，赖嘉欣发出了一声满意地感叹。 真是不错。 等歇够了，这才加入。 不加入不行啊，以几个崽的速度，想早点弄完吃午饭是不太可能的。 再一个，她还是想吃些长得好看的饺子的。 看着簸箕里的十多个歪歪斜斜，丑得各有特色的饺子，赖嘉欣赶紧移开了目光。 第154章 冷冻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重视食物的外形了。 嗯...还是挺影响胃口的。 突然能理解许多餐厅里，食物味道只有6分。 价格却能卖得比其它餐厅同类物品贵几倍，还有人念念不忘的原因了。 外表的塑造和摆盘也是有用的。 新晋‘外貌主义’赖嘉欣这么觉得。 她上一世也被这种消费主义裹挟过好几次。 不说餐厅什么的，路边摊也是要看包装的。 好看的谁不喜欢。 “哇。” “娘你包得最好看。” “姑姑你真厉害。” 看着赖嘉欣包出来的一个个好看的弯月形饺子，几个崽们发出了惊叹声。 尤其是自己包的在旁边做对比后。 看向赖嘉欣的眼神都是佩服的星星眼。 在几个孩子心里，赖嘉欣就是最棒的存在。 “等你们长大点，也会包得这么好看的。” 不然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解放双手啊。 赖嘉欣慈祥微笑，鼓舞着几个崽。 让她们个个都信心满满。 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有种可以再包一场的节奏。 手、脚都不酸了。 “活动活动，再洗个手烤烤火，手肯定冷了吧。” 哪怕在火炉边，手包饺子包久了，还是会冷的。 赖嘉欣自己的手都有点僵了。 数了数簸箕里的饺子，一大一小两个簸箕里，加起来有一百多个，将近两百个左右。 在大簸箕的饺子上盖上洗干净的蒸笼布。 赖嘉欣准备将它放在外头冻上。 柴堆上正好可以放。 遮雨的架子是木头做的框架，稳稳当当的。 有着赖嘉欣签到过的防雨布盖着，上下两层还有茅草、干草等铺开，防水效果很不错。 不过由于防雨布数量有限，其实就那么一块。 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尺寸。 前院左右两边的柴堆，就只能管住一边。 这就导致了，一边的柴是干的。 另一边哪怕有着架子和茅草遮着，经过昨天的降雨，还是打湿了一部分。 总的来说，其实也不错了。 要知道，一开始赖嘉欣也只打算就遮一边来着。 毕竟杂物房还堆着不少大柴，过冬也够了。 也省得太麻烦人家。 可是陈二湖几兄弟过来看了看，想着人多，速度也快，就都遮上了。 这就导致一打开院门，就能看到左右两边在院墙一半多高的位置，都被笼罩住了。 本就不大的前院，感官上更狭窄了许多。 其实中间还是有着挺宽的位置可以经过的。 过个木板床，两边还有人推着都一点问题都没有。 家里的院子主要是不算长，宽度还是可以的。 赖嘉欣端着簸箕，垫着脚，在孩子们的帮助下，将一簸箕饺子放在了有防雨布这边的柴堆上。 还特地放在靠近屋子、柴高的这边。 又稍微往里推了推。 人往后走几步，赖嘉欣这才满意。 这个高度，只要没人伸手去扒拉，还是看不出来是什么的。 最多也就猜到是吃的。 一般也不会往白面饺子上想。 太扎眼了。 要不是杂物间堆的东西太多，赖嘉欣是想放在屋子里面的。 禾苗她们屋子的外间倒是能放。 但...里面放了好几双鞋子。 换得再勤、洗得再勤，多少还是有点味道的。 还是算了吧。 再一个，外间还是她们平常洗澡的地方。 空间也有限。 拍了拍手，赖嘉欣扫了眼在屋檐下看着她的黄闪闪，又觉得不太好。 “谷丰，去后头拿个干净点的木头盖子给娘。” 上头还是再盖一下吧。 万一有虫或者老鼠爬进去怎么办。 哪怕有着黄闪闪在，也还是多注意下吧。 她绝对不是怀疑黄闪闪偷吃，绝对不是。 毕竟生饺子的味道可没有那么好。 口味被加餐养叼了点的黄闪闪还是有点挑食的。 差的也不是不吃，就是能明显看得出它是不太喜欢的。 勉强吃一吃的样子。 给人还蛮懂事的感觉。 也是成精了。 “你可不能捣乱哦，要护好家里知道吗。” 接过谷丰递过来的东西盖上后，赖嘉欣伸手摸了摸黄闪闪的圆脑袋。 “汪，汪。” 黄闪闪歪了歪头，又靠近柴堆仰头嗅了嗅。 似乎在确定上面放到是什么东西。 “汪汪。” 这鬼精灵，可能知道是吃的了，在赖嘉欣脚边蹭啊蹭的，绕着圈圈打转。 叫声都小了点，跟撒娇一样。 “你呀。” “少不了你的，等一会就有吃的了。” 赖嘉欣打开面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哪怕家里人多，一起动手忙活，还是忙到了这个点。 赖嘉欣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几个崽的行动力。 “我们现在煮饺子，吃几个自己决定。” 灶台的火一直是烧着的。 刚刚还烧了锅水装暖水壶。 装完后剩余的水也被舀出来放在盆里摊着了。 放在一边待会方便喝。 在赖嘉欣把簸箕放外头的功夫，禾苗她们已经加水开始烧了。 “七个。” 禾花小手掰了掰，觉得她能吃七个。 “八个？” 谷生也是真敢开口，眨巴着眼睛，竟然觉得自己能比哥哥姐姐的肚子还大。 也不怕撑坏了。 “嗯...” 禾叶思考了下，有些纠结。 “娘，我能吃好多个。” 谷丰挠了挠头，眼珠子一转，仰头笑道。 肚子能装下几个不说，想吃好多个的心不假。 赖嘉欣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却被几个孩子不同的反应给逗笑了。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为她们了。 “想吃多少都有，我们今天可以敞开肚子吃。” “当然，不能撑得太难受。” 赖嘉欣笑笑。 见水开了，用锅铲从装着猪油的盆里挖了一点。 这是她上半年熬的，现在还没吃完。 甚至连一半都没吃完。 将小簸箕放到灶台上，赖嘉欣在几个孩子的注视下，往锅里丢了一个又一个的饺子。 “十二、十三，干脆十五个吧。” 赖嘉欣嘀咕着自己要吃的数。 包的饺子个头还算不错，比上一世吃的速冻饺子要皮薄馅厚得多。 十五个绝对能吃饱。 禾苗她们，赖嘉欣按一人八九个的量下的。 宁可多不可少。 在自家吃饭哪还能落到个吃不饱的地步。 第155章 性格 就算最后煮多了，也就一人分一个的事。 瞥到挨在谷雨身边的黄闪闪，赖嘉欣又放了几个下去。 不过给它吃的，得稍微摊一会，不能太烫。 等饺子煮熟的过程，几个崽围在灶台边，眼睛都不带转的。 眼里只有锅里那一个个逐渐浮起来的白面饺子。 “真好看。” 禾叶没忍住嘟囔出声。 是真好吃吧。 赖嘉欣听了心想。 “铺筷子，拿碗，开饭啦。” 陆续加入三次冷水，见再次沸腾后，饺子终于可以出锅了。 除了又专门烫了点青菜外，就没再弄其它了。 够丰盛了。 在几个崽眼里。 围坐在桌边，旁边、身后的灶台和火炉散发着热意。 厨房门口虚掩着。 一口饺子、一口菜、一口汤，别提吃得有多满足了。 别说禾苗她们俩，就连赖嘉欣都发出了满意的喟叹声。 自己做的就是香。 跟面板出品的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 “娘，真好吃。” 谷雨软声道，嘴角还残留着汤汁。 “慢点吃，还有呢。” 赖嘉欣递了截纸巾给她，让她自己擦擦嘴巴。 “饺子最好吃了。” “上次你还说五花肉是最好吃的。” 谷丰和禾叶又‘争执’了起来。 两个同龄的孩子有着使不完的牛劲和精神。 其她人都吃饱了在犯懒，就他俩还能嘻嘻哈哈的打闹。 “锅里还有几个，谁还要吃。” 刚出锅的饺子太烫了，是赖嘉欣负责盛的。 不用回头看，她就知道还剩几个。 黄闪闪的早就装在它碗里了，等了几分钟它也开吃了。 “姑姑，我还能吃。” “娘，我也要。” 两个小子第一个响应了。 谷雨已经吃饱了，只摇了摇头。 谷生倒是想跟着举手，结果自己没忍住打了一个饱嗝。 “呃。” 小家伙伸手捂着嘴，也是没想到的样子。 眼睛都瞪圆了。 “喝两口汤，待会就好了。” “就两口，别喝多了，免得更撑得慌。” 见他开始打嗝，赖嘉欣轻轻给他拍了拍背。 谷生端着碗，喝了两口，没一会就好了。 瞥了眼一旁的禾苗和禾花。 她们没说话，似乎在犹豫。 赖嘉欣直接给她们平分了，一人两个饺子，但还缺一个。 “姑姑，我一个就够了，其实已经饱了。” 只是想再尝一个。 禾花有些害羞，说到后半句声音还小了点。 “好。” 见她不像是说假的，赖嘉欣就应了。 禾苗她们倒是想分，可禾花是真吃不下了。 见此，这才自己吃了。 “饺子包了好多，明天姑姑不在家，你们想吃就自己煮。” “可以不用炒菜，没那么麻烦。” 怕她们又舍不得，赖嘉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当主食的话，加点菜煮个饺子汤也好。” 有肉又有菜，荤腥也尝到了。 “嗯嗯，好。” 听到第二个打算，禾苗这才答应了。 赖嘉欣眼里闪过笑意。 她就知道。 不这样说，这孩子根本不舍得的。 “好哦。” 听到禾苗答应了，另外几个崽没忍住欢呼出了声。 能吃好的谁不高兴。 娘（姑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掌厨的就是禾苗。 对于姐姐有多么节省，几个崽明白得很。 其实她们也差不多。 但由于年纪小，克制力相对于禾苗来说就没那么高。 馋得明显一点。 “姑姑，我想，明天我们轮流带着谷雨谷生在家好了。” 想到院子里放的饺子，禾苗根本放心不了。 饭后一个小时的功夫，已经透过厨房的窗户向外面看了好几次了。 妥妥的操心大姐姐。 在禾苗看来，反正这种天气，谷雨谷生出门也帮不了忙，甚至还是累赘。 在家乖乖待着最好。 免得出门走一段路摔几次。 她们要背柴、拎柴，是背不了她俩的。 就她俩单独在家，也得叮嘱好多话。 如果有个人在家照看着，也放心些。 “行啊，这点事你们自己决定，姑姑相信你们。” “正好还能轮流在家歇歇，半天还是一天你们自己安排。” 正把因为昨天下雨，没晒干的鞋子放在火炉边烤的赖嘉欣无有不应。 “你也要排着休息，让谷丰他们多跑跑没事的。” “他们男娃，精力旺盛得很，在家都坐不住。” 谷丰和禾叶他们洗完碗后，就都跑出去玩了。 也就禾苗留在了家里陪她。 见禾苗早上自己扎的头发有点散了，赖嘉欣招手让她过来。 把她揽在怀里，一边给她重新扎头发，一边轻声讲着。 “你心疼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也心疼你。” 扭过禾苗的身子，看着她头上整齐的两个小辫子，赖嘉欣很是满意。 大约是在火炉边的缘故，禾苗的脸也红扑扑的。 “我知道。” “而且我知道，姑姑最疼我了。” “我最喜欢姑姑了。” 禾苗突然这么直白，让赖嘉欣有一点点惊讶。 随后小姑娘扑进她怀里的动作，让她更是心生怜爱。 “姑姑也超级喜欢我们禾苗。” 抱了抱禾苗，赖嘉欣没有拒绝这个内敛的孩子难得的真情流露。 这对于她这种性格来说，真的很少见。 哪怕在赖嘉欣的鼓励下，禾苗已经外向大胆了不少。 比刚来家里时强多了。 家里的六个孩子，赖嘉欣早就摸清了她们的性格。 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谷丰他们三个明显要比禾苗三姐弟要活泼些。 无论是从整体看，还是单个对比。 禾叶还算好的。 他有时憨憨的，有点老实的样子。 其实真遇到事时，脑子转得一点都不慢。 甚至跟聪明外显的谷丰一比，人还要稳重一点。 谷雨谷生就不说了，一个比一个机灵，小嘴皮子可溜了。 讨好处、要吃的、做错事哄人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小机灵鬼。 几个哥哥姐姐都吃她们这一套。 就连没跟他们长期相处的三大娘一家、徐大妈、秀芳婶子她们都很喜欢这两个崽。 也只有赖嘉欣在她们做错事的时候，还能冷下脸来。 不然就真要天不怕地不怕，没人管得住了。 主要是年纪小，性子是最容易受影响的阶段。 还有点调皮。 第156章 独食 赖嘉欣就多管教了几分。 好在两小只听话的时候也是很听话的。 少了些头疼的功夫。 如果说谷雨谷生占据了年纪的优势，又有着性格的加成，令人无法不多放些心神在她们身上。 那禾苗和禾花就是很容易让人忽视的性格了。 谷生禾叶都外放许多，热闹程度都能跟谷雨谷生并列了。 禾苗禾花她们就是默默做事，一般不吱声，也不故意在面前表现、求夸奖的性格。 放在许多家庭里，都容易成为付出、牺牲、还不落好的类型。 但在赖嘉欣这，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因为上一世的她就是跟禾苗、禾花这点上很相似的人。 不愿意让她们伤心、失落，赖嘉欣总会多留几分注意力给她们。 甚至更心疼她们。 注意力是有限的，但有心的话，忽视是能不存在的。 幸运的是，兄弟姐妹六人感情也很好。 谷丰禾叶他们本身就是好孩子。 又有着赖嘉欣的影响，他们不会养成就该女孩子做家务、付出的想法。 赖嘉欣也不允许。 从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获得新生后，她们就成为了一家人。 在赖嘉欣心里，几个孩子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也就在称呼上的不同。 可实际是没差的。 她是这么想的。 禾苗禾花她们几个孩子何尝不是这么觉得的呢。 窝在赖嘉欣的怀里，禾苗根本不想离开。 弟弟妹妹们都不在，她可以肆意地跟姑姑撒娇。 还能独占姑姑一个人。 小脸缩在赖嘉欣的怀里，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笑容高高扬起。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幸运的小孩。 比所有人都幸运。 “想吃零嘴吗？” 火炉边坐着，暖和是暖和，就是总觉得缺了什么。 嘴馋了的赖嘉欣问禾苗。 得到她透露着想吃的眼神后立马笑了。 “姑姑。” 禾苗摸了下辫子，有点不好意思。 “弟弟妹妹们还没回来。” 要不要叫她们回来啊。 就她们两个吃嘛。 在和姑姑一起吃独食，还是跟弟弟妹妹一起分享之间，禾苗已经开始犹豫了。 “给她们留点就行了，我们先吃。” 让禾苗把桌子搬到旁边，赖嘉欣起身回房，佯装去拿东西。 看似是从带锁的这一边桌柜拿出来的，实际上是从背包里偷渡出来的。 顺带着，赖嘉欣还放了些东西进去。 将柜子又装满了为止。 里头有着罐头、桃酥、糖、肥皂等等等等。 在桌柜没锁的那边也放了一点。 这就是让几个崽随意拿，日常吃的。 专门放在了明面上。 带锁的另一边才是方便赖嘉欣动作的地方。 不然家里有多少东西早就被谷雨谷生给翻得一清二楚。 跟吃的有关的东西，两人仿佛自带导航一样。 禾苗调整好桌子的位置，一抬头，就见赖嘉欣抱着一堆东西过来了。 仅仅是随意一瞥，就让禾苗的嘴张得大大的。 “这...这么多。” 小姑娘惊吓出声。 短暂的惊喜过去之后，就是赖嘉欣熟悉的担心和欲言又止的眼神。 “姑姑昨天特地买的。” “还有单位发的呢。” 赖嘉欣四两拨千斤，完全不提供销社发的具体是什么。 单位的确发了，一个罐头，一封桃酥。 这在平常，拿出来都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 要知道上次中秋，也只是一封桃酥而已。 这次还多了一瓶罐头，福利可谓是很丰厚了。 都是主任于英安排的。 昨天发福利的时候，大家都高兴坏了。 可现在它俩身上的光彩却被遮盖了不少。 只因为赖嘉欣拿了一罐麦乳精出来。 禾苗其实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是等赖嘉欣说了才知道。 但这不妨碍小姑娘看着这一罐子东西的惊讶。 “来，我们也尝尝这麦乳精的味道，姑姑也没喝过呢。” 一句话成功让禾苗止住了话语。 “好。” 眼里却闪烁着‘我都明白，我知道’的意思。 这让赖嘉欣都有点懵了。 这孩子是明白了啥？ 她怎么一下子就明白不过来了呢。 眨了眨眼，没想通，干脆就不想了。 开始跟麦乳精的盖子做斗争。 好不容易才打开了。 低头倒水泡麦乳精的功夫，没注意到禾苗脸上浮现的感动之色。 在她看来，赖嘉欣就是为了她们才买的。 毕竟赖嘉欣之前就经常这样。 不管是言语还是行为，都一个劲的让她们多补充营养。 禾苗都记得很清楚。 见赖嘉欣为此还故意找借口，说是自己想尝尝才买的。 禾苗怎么可能信。 心里自有自己一番的见解。 赖嘉欣浑然不知。 不过就算她知道，大概也是沉默吧。 赖嘉欣：“.......” 挺好。 她就是这个想法、这个意思，没错。 就这样吧。 这么美好的误会，当然要继续保持了。 自觉善良的赖嘉欣决定就不打破孩子们天真的想法了。 “麦乳精真好喝。” 禾苗捧着碗，看着碗里偏浅白的麦乳精，鼻子嗅了嗅，没忍住又喝了一口。 嘴里蔓延开的味道，是甜甜的滋味。 还有一点奶香味。 第一次喝的禾苗一下子就被它征服了。 本就怀着多重滤镜的她，只觉得这麦乳精形容不出来的好。 “嗯。” 赖嘉欣抿了下嘴唇。 嘴里应着，心里却有点失望。 比她想象得要普通一点。 更像是奶香味的糖水。 还不如游戏面板里的牛奶呢。 尝了个新鲜的赖嘉欣放下碗，视线放到桌面上。 桌子上除了麦乳精、罐头、桃酥外，还有赖嘉欣随手抓的一把奶糖和水果糖。 赖嘉欣拿起一颗奶糖剥了糖纸，放进嘴里。 嘴里含着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奶糖的奶香味更足，她更喜欢这个一点。 不大的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放着吃的，放在外头都可以说，没有一样是不稀罕的。 禾苗看都看不过来了。 吃到嘴里就更觉得奢侈了。 心里却涌现出一股好幸福的感觉。 尤其是姑姑陪在她身边。 看向对面坐着的赖嘉欣，小姑娘眉眼弯成了一道月牙。 第157章 她们 就在两人享受着下午茶时，谷丰他们也在回来的路上。 回来的路上还叽叽喳喳的，想赶紧回来跟赖嘉欣和禾苗分享快乐。 只是，在进厨房的那一刻，几个崽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惊喜之外，瞳孔里还有一丢丢控诉与哀怨。 ‘有好吃的，竟然不叫他们。’ 呜呜呜，想哭。 小手握成两个拳头，放在脸颊旁，遮住了那双没有眼泪的眼睛。 “好了，别装了，都给你们留了。” 赖嘉欣看着假哭、巴拉巴拉跟她撒娇的几个小的，哭笑不得。 摆了摆手，赶紧按了暂停键。 止住她们的话语。 “是谁屁颠屁颠跑出去玩的。” “傻乎乎的，我跟你们姐姐能吃下这么多吗。” 赖嘉欣拿出来的又不是两人份。 早就猜到几个崽玩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 他们几个是因为她今天在家、家里包饺子才没上山。 不代表着他们的小伙伴们今天也都在家玩耍，没事做。 “嘿嘿。” 谷丰傻笑。 “姑姑最好了，才不会忘了我们呢。” 禾叶也学会嘴甜这一套了。 被他们灌了不少迷魂汤的赖嘉欣在旁边失笑。 听着她们哇哇叫，感觉还蛮有趣的。 挪了挪凳子，将战场留给他们。 说实话，她也吃饱了。 只有一点，她想错了。 还真有其它孩子今天也在家，没去捡柴。 至于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因为她们找上门来了。 “禾花，禾花你在家吗？”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赖嘉欣依稀听到了来自前院的声音。 像是在叫禾花？ 赖嘉欣起身，将虚掩着的厨房门打开了一部分。 “三丫、五丫？” 堂屋门口踌躇不前的正是隔壁范婶子家的三丫和五丫。 “嘉欣婶子。” 三丫弱弱开口，身子单薄的女孩一点都不像是比禾花还大一岁的样子。 就更别提她手里牵着的，才五岁的五丫了。 还要小小的一个。 范家二房三个女孩，都长得瘦瘦弱弱的。 可做的事却一点都不少。 劳动量跟她们的小身板一点都不相符。 赖嘉欣下班回来都看到过好几次。 二丫或是三丫背着一大捆柴艰难地回来。 那一捆柴大到甚至连她们的身子都遮住了。 要不是看着她们进了隔壁，赖嘉欣都不敢信是她俩。 但心里对此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她们也不是村子里的特例。 “是来找禾花玩的吗？” 对于自家孩子的社交，赖嘉欣还是大概知道的。 每天回家，都能听到她们分享见闻来着。 不过，禾花跟隔壁范家的三丫她们玩得好？赖嘉欣还真不知道。 “嗯嗯。” 三丫点了点头，眼神有点飘忽。 五丫不知道怎么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好像是吓到了一样，靠在三丫后头。 “行，婶子帮你叫她。” “禾花，三丫来找你玩了。” 回头朝着厨房里喊了一声。 厨房里，在赖嘉欣跟外头说话时，几个崽就已经开始藏东西了。 将吃的通通塞进柜子里，就连还剩的几颗糖也都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了。 动作怪熟练的。 赖嘉欣一回头，见到他们紧张的神态，干净的桌面，险些笑了。 不过这么谨慎、护食，这点还是要夸的。 “找我？三丫？” 禾花歪了歪头，有点疑惑。 刚刚她就从赖嘉欣的口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以为是徐大妈的三妹来找她。 还专门往口袋里多塞了一颗糖，想着待会分给三妹。 怎么是三丫。 她俩没怎么在一起玩啊。 也就上山捡柴的时候遇见得比较多。 禾花捂着口袋，正要上前。 走了两步突然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抿了抿唇。 禾苗见此，似乎猜到了什么，拉着妹妹的手一起出了厨房。 赖嘉欣没去干涉，只是把厨房门打开了。 “冷的话就进来烤火。” 见她们在堂屋里说话，赖嘉欣稍微客气了一下。 眼神落在三丫、五丫身上时，赖嘉欣总觉得她们好像有点发抖。 可能是站在堂屋门口，有风吧。 返回厨房前，又扭头瞅了眼她们身上的衣服。 不知道是传了多久、传了几个人。 上面有着大块小块、缝补了许多次的痕迹。 最外面的外套感觉入冬前就看到她们穿着了。 看着真的怪单薄的。 尤其是穿着暖和棉袄，里头还能看见一点毛衣领子的禾苗禾花站在她们身边。 对比太明显了。 让人无法不注意到。 “嗯嗯好。” “姑姑，我们去屋里玩。” 禾苗应了声，却没邀请三丫五丫进厨房。 刚刚泡过麦乳精，厨房里还是香香的。 本来想直接问两人过来做什么的，可瞥到三丫冻白的嘴唇，心里还是不忍心。 话锋一转，将两人带到房间里去了。 进房间前，走在最后的五丫鼻子动了动。 抬头看向厨房的位置，又用力嗅了下。 ‘好像有点香。” “五丫。” 见妹妹愣神，三丫喊了她一声。 “嗯，三姐？” “别发呆了。” 五丫回过神来，这才跟着姐姐进了屋子里间。 “这就是你们的房间啊。” 穿过中间用草帘隔开的门。 这是在天气冷了之后，赖嘉欣专门用钉子钉上挂着的。 里间是没有窗户的，窗户在外间，朝着院子的方向。 这样用草帘子隔开，既不影响通风透气，还能隔绝从窗户进来的冷风。 再加上晚上，窗户也是用草席子遮住的，里间其实是不会冷的。 “嗯嗯，这是我跟姐姐、禾叶的房间。” “姑姑说等到明年，就让禾叶睡外间，这里就是我们姐妹的房间的。” 当然，还有谷雨。 见三丫、五丫进房间前跺了跺脚，现在又搓手的样子，禾花心里还是不忍。 语气也放松了许多。 都是一个村的女孩子，谁过得好谁过得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 拉过放在一边的板凳，禾苗让她们坐下。 她和禾花也是一样。 将外间的凳子搬了进来坐，没有坐在床上。 赖嘉欣告诉过她们，穿出门的外衣最好不要一回来就直接沾床。 几个孩子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真好。” 第158章 暖意 三丫语带羡慕。 见禾花禾苗也是一样坐的凳子，才把眼神从床上收回来。 床上的被子一看就很暖和，铺的厚，还有两床盖的厚棉被。 她们家里，虽然也是几姐妹住在一个房间，可条件却没那么好。 五丫环视了屋子里一圈，眼里也是说不出的羡慕。 房间里的床是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单人床拼接的，占据了房间大半的空间。 再看其它布置，就能看得出是用心了的。 墙里、墙头贴着的报纸，让屋子看着亮了一些。 隔着土墙，也更干净了点。 床脚位置，也就是进门的右手边摆放着一个立柜。 床头边则是放着两个箱子，上头还放着东西在。 “这是什么呀？” 三丫看见上头一大两小的两盒东西，没忍住问出了声。 眼里满是好奇。 “这是抹脸的，叫雪花膏。” “这是蛤蜊油，是擦手的，冬天可以防冻，这样手上就不容易长冻疮了。” “是姑姑特意给我们买的。” 面对三丫和五丫可怜又无害的样子，禾花还是放松了下来。 话里还有点骄傲。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小欢喜。 禾苗在一旁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眼里闪过了一抹懊恼。 却也没打断妹妹的话。 “这样啊，真好。” 进屋子后的几分钟，真好这个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三丫和五丫眼里的羡慕和向往根本就藏不住。 看向箱子上的东西也热切了很多。 只是更多的却是失落，尤其是三丫低头看见自己通红的双手时。 她们姐妹几人，手上每年都会起冻疮。 谁让到了冬天，洗衣服、洗菜仍然少不了。 冷水的刺激，让人觉得更痛苦了些。 水真的很凉。 “要不，给你们试一试。” 禾花话一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 没忍住转头看向禾苗，有点懊恼。 上一次也是这样，她猜三丫来找她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之前她在山上捡柴时，发现三丫在躲着偷偷哭。 上前安慰后，才知道她是没吃饭，太饿了。 没吃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在家里没带好堂弟小宝，害他哭了。 便被罚一天不准吃饭。 禾花听了只觉得气愤和不忍。 她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敏感的察觉也是针对态度不善的人的。 因此对于可怜兮兮的三丫，会不忍心也是正常的。 两人年纪本就相仿，禾花看不了三丫这么委屈，就将自己身上带着的红薯分了一半给她。 即使平常很讨厌范婶子他们，但对于无辜的三丫她们，小姑娘还做不到迁怒。 禾苗心里何尝不柔软，上次的事，禾花也告诉她了。 只是...... ‘就这一次。’ 眼神无奈地示意道。 ‘好。’ 禾花立马点头。 她也舍不得啊。 要不是看三丫和五丫太可怜了，她才不会松口。 “真的吗？谢谢你禾花，还有禾苗姐姐。” 三丫眼睛一亮，很是惊喜。 五丫反应慢一点，晚了一会才开口。 “谢谢禾花姐姐、禾苗姐姐。” “不客气。” 禾苗摇了摇头。 “不过就这一次哦，我们也是几个人一起用的，这要花钱买，很贵的。” 禾花吸取了刚刚的教训，不忘强调着，以后可是没有了的。 她也没拿雪花膏给三丫她们用。 而是拿了一盒蛤蜊油，挖了一点给两人擦手。 “嗯嗯，就这一次。” 三丫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很干脆地应了。 四个女孩很兴奋地谈论起擦了蛤蜊油的感受。 至于三丫五丫为什么突然来找她们玩，也忘了问。 不过禾苗她们也能猜到几分。 大约是又被范婶子她们骂了、打了，招娣婶子、二丫让她俩出来躲躲。 免得在家还要挨打。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赖家作为邻居，还是知道一点的。 只是一般情况，赖嘉欣上班，孩子们上工，不会出现这种来家里找她们玩的情况。 其实这主要还是因为是在冬天。 要是别的季节，三丫她们大概随便找个地方窝着待着。 就比如禾花看见她在山上躲着哭的那次。 现在天气太冷了，衣服又不够保暖，外面不太适合待。 这也是赖嘉欣为什么还客气了一句的原因。 “拿给姐姐她们，房里没有厨房暖和，可能有点冷。” 赖嘉欣灌了四个玻璃瓶的开水。 早上拿出来倒水，玻璃瓶正好没放回房间，免得她又回屋拿了。 其实也不算是很烫的开水。 一个小时前就烧好了，一直放在锅里温着的。 因为她们在火炉边烤火，灶台就没另外加柴了，但盖着盖子在，水还是挺热的。 又给外面包上套子，这才让谷雨谷生送过去。 外面的套子，是赖嘉欣特意拿穿不了的破衣服做的。 废物利用，做着也简单。 就是稍微丑了点。 这点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没那么讲究。 做这个的原因是想着，万一玻璃瓶放被窝里漏水了，还能隔一点。 平常手里拿着也不烫手，水也能多保温一会。 “姐姐怎么不来厨房烤火呀。” 谷雨小嘴一嘟，嘴里还含着糖。 说归说，还是和谷丰一人抱着两个瓶子往房间走去。 “走慢点，看路。” 看两个崽挤在一起不知道嘟囔着啥，赖嘉欣喊了一声。 “知道啦。” 谷生头也没回的应着。 好在两人倒是稳当，并没有出现平地摔的现象。 “姑姑，我去送也行啊。” 禾叶在一旁说。 他去的话，就是几步路的事了。 绝对摔不了。 “让她俩走动一下，不然晚上就吃不下饭了。” 赖嘉欣一会没注意的功夫，谷雨谷生就吭哧吭哧吃了不少零嘴。 让她们活动一下也好，停停嘴。 顺带，也给女孩子们一个空间。 免得她们觉得不自在的。 赖嘉欣自己都不准备进去。 “姐姐，娘让我拿给你们的。” 谷雨谷生刚进到外间就开始喊。 两只手都抱着东西在，不好掀帘子的两人就站在里间门口不动了。 “诶，好，谢谢谷雨、谷生。” 离得最近的禾苗最先反应过来，掀开帘子，接过两人手里的玻璃瓶。 第159章 找来 “那我们走啦。” 东西一给完，谷雨谷生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三丫她们，扭头就跑了。 还想回到厨房继续吃零嘴。 完全没想到今日份的零食时光已经结束了。 禾苗也没拦她们。 将到手的四个瓶子一人分了一个。 “我姑姑专门让她俩送过来的，我们抱着说话，手里也能暖和一点。” 三丫五丫惊讶地接过瓶子，珍惜地抱在怀里。 说实在的，她们也没想到自己会有。 三丫低下头“嗯”了一声。 今天突然上门是为什么，她心里清楚。 也知道自己家和赖家关系不咋样。 没想到赖嘉欣还这样对她们。 禾苗禾花穿得很暖和，冷的人是她和五丫啊。 上门时没有赶她们出门，三丫就已经很惊喜了。 脸皮薄，心里也很不好意思。 这才有了前面踌躇的模样。 没想到……三丫眼睛一热。 玻璃瓶的热水暖的不止是她们的手，也是她们的心。 吸了吸鼻子，再抬头，三丫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几个女孩子之间的气氛又亲近了许多。 有了真的玩乐的心思，几个孩子还一起在堂屋里跳起了格子。 直到快要到晚饭的点时，二丫才急匆匆地找了过来。 准备带俩妹妹回家。 “谢谢你们的照顾，禾花、禾苗。” 见两个妹妹脸上还残留着笑容和不舍，脸色红润的模样。 知道她们下午过得还不错，二丫感激地说道。 就是神色有点不对，时不时瞥一眼隔壁自家的位置。 声音也比较低，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她来了这里。 “没事，我们在一起玩。” 禾苗看着又偷摸注意隔壁家里的二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禾花和三丫她们在一旁还说着道别的话。 明明两家只隔了不远的距离，大声喊一声就能听见的程度。 几人却要这样偷偷的依依惜别。 再一次扭过头来，想跟三丫她们说该回家了。 没想到对上了刚从房间出来的赖嘉欣的视线。 二丫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解释一下。 “婶子。” 最后只是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还算灵光的脑子一下子想不出该说什么了。 孩子们之间的秘密，一般不希望被大人知道的。 哪怕大人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赖嘉欣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好像今天三丫只是单纯地来找禾花玩一样。 到点了就该回家吃饭了。 跟别的小伙伴没什么不一样。 两家之间也是普通来往，没什么不和过一样。 大人的事，赖嘉欣不会去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再说了，就范婶子这个手下败将，赖嘉欣压根不怵。 也就耍耍嘴皮子的事。 “白天再玩，天黑了，回家去吧，外面冷。” “好。” 二丫松了一口气。 只是最后在离开前，还是含糊地低语了一声。 “谢谢。” 隔了些距离，赖嘉欣没听见。 不管有没有这声谢，她也不在意。 “回屋吧，院门可以插上了。” “帮姑姑准备晚饭。” “好。” 见她们走了，禾苗禾花利索地把门一关，就小跑跟上了。 而离开赖家的三姐妹，还在轻声说着话。 “回了家后，不准给家里人说你们今天待在禾花家知道吗。” “娘那也不能说。” 二丫表情严肃地叮嘱着。 要是说了，被奶奶知道后，三丫五丫又是要挨打的。 说不定今天下午的那顿也要补回来。 “嗯，我知道。” 三丫性子软，但不傻。 人也是懂事的，更是听二姐的话。 二姐一直护着她和五丫。 “不说。” 五丫也点头。 “奶奶不喜欢嘉欣婶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你们的。” 她们也不该再给嘉欣婶子一家带来麻烦。 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 听到妹妹们说下午在禾花家做了什么，二丫心生感谢。 只觉得嘉欣婶子真的是很好的人。 不明白奶奶为什么总是要在家里骂她。 就是因为没占到便宜吗？ 二丫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只是对于奶奶的行为实在不好启齿。 “我们不会说的，二姐你放心。” “奶奶后来有打你吗？” 三丫坚定地点头，又赶忙问着。 担心二姐又替她们受过。 只是三丫心里也委屈。 明明中午的碗是四丫打碎的，奶奶却不听她们的解释，硬是说是她和五丫的问题。 明明真的不是她们做的。 可奶奶和爹都骂她们。 “没有，我跑得快，奶奶没打着。” 二丫挤出一抹笑。 其实还是替妹妹们挨了两下。 谁让是她叫妹妹们跑的呢，但二丫没说出来。 她一个人挨两下，总比三姐妹一起挨打好吧。 多划不来啊。 这才在奶奶一发作的时候，就让三丫她们跑了。 三丫紧盯着二姐，咬了咬唇，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没事的。” “等咱们再大点就好了。” 再大点，跑得也就更快了。 说不定就不会挨打了。 “今天娘做饭，说不定有偷偷留点吃的下来，别担心。” “晚点就能吃上的。” “姐姐的也分给你们。” 听着五丫肚子里传出来的叫声，二丫赶紧安慰她。 下午奶奶就说了，两个妹妹今晚不用吃饭了。 晚上肯定就不会煮她们的了。 想吃，就只能二丫和全招娣将自己的偷偷留一部分下来。 一般，范婶子是不会严苛到这也不许的。 毕竟在范婶子的嘴里，她们就是傻子。 原话是“明明只是一两个人饿肚子就行的事，非要闹得全部都饿着，不是傻是什么”。 至于全招娣做饭能偷留下来的可能性其实很小很小。 有着范婶子和范老大媳妇在一旁盯着在。 煮的饭量也都是有数的。 少一点都很明显。 所以关于这一点，纯粹是二丫为了安慰妹妹们，才拿出来说的。 三丫也知道，便沉默了一下。 “好。” 五丫倒是呆呆地应了。 只是心却飘了。 进前门前，没忍住扭头看了一眼隔壁赖家。 ‘不知道她们今晚会吃什么。’ ‘要是她也是......就好了。’ 哪怕五丫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还是好羡慕啊。 她也想当赖家的孩子。 能穿厚实的衣服，盖暖和的被子，吃香香的好吃的。 小姑娘低下了头，瘪了瘪嘴。 第160章 生子 元旦过了没几天，李如生了。 赖嘉欣和刘兰都收到了红鸡蛋，是闻梅香专门送过来的。 “这下你也算是愿望成真了，终于抱上了大孙子。” 刘兰笑闻梅香这下终于能满足了。 “也是应你们的祝贺，这不是想着得赶紧给你们送点喜气。” 惦记着朋友这边不能落下，闻梅香专门自己来的。 又聊了几句，便准备告辞。 “下次咱们再聊啊，我还得赶着回去。” “孩子太小了，放不下心。” 亲戚邻居的其实已经送过了，供销社这边是她送的最后一个位置。 隔着远，闻梅香这才来晚了点。 “明白，照顾孩子重要，你先回吧，劳烦你专门跑一趟，咱们之间客气啥呀。” 刘兰表示理解。 “行，嫂子你慢走。” 赖嘉欣点头，知道闻梅香是惦记着家里。 “应该的，应该的。” 闻梅香笑道。 大儿媳李如在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就回到家了。 一大一小两人正是要人照顾的时候。 丈夫、小儿子他们不好搭手。 也就安菲菲能帮上一把。 可闻梅香觉得终究不太好。 一个是不放心，小儿媳年轻，还没生过孩子。 在娘家也是娇惯的，怕是照顾不好人。 另一个，让她嫁过来没多久就伺候嫂子坐月子。 闻梅香也过意不去。 她自认自己还是一个不错的婆婆，对待两个儿子很公平，两个儿媳自然也要一样。 再加上担心安菲菲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毕竟也不该她的。 免得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闻梅香觉得还是自己多照看着。 大儿子又不在，还得明天才能赶回来。 闻梅香这才想着赶紧回去。 这是真放心不下。 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大孙子。 跟赖嘉欣她们说了再见，就马上往家里赶。 “等孩子满月又要送礼了。” 见闻梅香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刘兰挽着赖嘉欣的手往供销社回。 说话间，哈出一口看得见的气。 天气这么冷，也难为人专门跑来一趟。 还是惦记着她们。 “刚看见她在门口不进来，我就猜到应该是李如生了。” 红鸡蛋闻家准备的没那么多，供销社这边就只准备了赖嘉欣和刘兰的。 这不人到了，也没直接进来，只在门口招呼了声。 怕进去反而不好说。 刘兰一看就明白了，拉着赖嘉欣就出来了。 三人走远了一点聊了几句。 不过本来红鸡蛋也是在孩子出生后，送给亲近的亲戚、朋友邻里报喜用的。 闻梅香这做法也不突兀。 其她人就算知道了也能理解。 这意味着她们不需要再送满月礼。 不像结婚这种大事一样，多少得意思一下。 “是啊，就是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直接包红封给孩子？ 赖嘉欣也在想。 她背包里倒是有不少东西。 元旦签到的还有两只鸡、两只猪蹄。 倒是适合生产的妇人。 不过，春花也快生了。 赖嘉欣是准备留个猪蹄给她的。 鸡倒是不用，徐大妈家也养了。 可以给石敏留一只。 草鱼是处理好的，赖嘉欣准备留给自己吃的。 她很早就想吃酸菜鱼了。 家里上次腌的酸菜应该马上就能吃了。 是她结合自己上一世在网上看到的方法、以及原身的经验做的。 足足一大一小俩坛子呢。 想到这，赖嘉欣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意识到后赶紧收回思绪。 红糖倒是还有。 要不就包个红封算了，最方便。 但这就得自己掏钱了。 几分一毛也都是钱啊。 赖嘉欣有点舍不得。 这可是她每天早出晚归、辛苦上班挣的。 加上外快的收入，赖嘉欣的积蓄也才两百多而已。 听着这数都觉得可怜。 挣钱真是不容易。 “有啥送啥吧，鸡蛋、红糖都行，再不然就包点钱。” 刘兰手头也紧，跟要票的东西相比，她是偏向于包红封的。 不过不管给什么，都是心疼的。 眉头皱了皱。 “嗯。” “兰姐，满月那天我们俩还不一定都能去呢。” 赖嘉欣想到这回事。 她俩不可能为了这个满月礼选择在同一天休个假的。 而且那个时候离年底也不远了，供销社里会很忙碌。 两人不好都走开。 “也是。” “到时候咱俩不管谁去，都帮另一个带。” 刘兰摸了摸耳朵，感觉有点冻，脚步随即稍微加快了点。 闻梅香也是知道情况的人，不至于介意这个。 当天能不能顾上她们还是一回事。 “没问题。” 赖嘉欣自然不会拒绝。 一阵冷风吹过，两人身子都抖了抖。 对视一眼，快步回到供销社。 只不过在靠近前，两人就把红鸡蛋给塞进兜里了。 理解是一回事，让人看到容易说嘴也是真的。 赖嘉欣手伸进兜里时，还特意用草纸把鸡蛋包了下。 在放进背包和放在口袋之间，她没有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鼓起来的口袋突然消了，刘兰看了不奇怪才怪。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赖嘉欣往旁边一伸手，就发现自己搪瓷杯里的水已经冷了。 想暖下手还得去二楼重新倒水。 闻梅香来时，她手套正好摘了。 出去时没顾上，也就没戴。 现在只觉得好凉。 “兰姐，我上去接水，顺带给你倒一杯吧。” 见朱慧慧马上准备问是什么事，赖嘉欣起身开口。 “好，谢了。” 刘兰一乐，一样的，她也正有接杯热水的想法。 “不用谢。” 赖嘉欣端着两个杯子往后头走，得先在后院把冷水倒了，再上楼接水。 顺便也避开其她人的询问。 这事就交给刘兰回答吧。 赖嘉欣可不想面对唧唧歪歪的酸话。 偶尔听听没什么，次数多了也就烦了。 一个鸡蛋在赖嘉欣看来并不珍贵。 可在这个年代，在别人眼里却不一样。 果然，等下来，就看见了刘兰无奈的眼神。 ‘你倒是避得快。’ 刘兰眼神示意着。 赖嘉欣把杯子递给她，微微耸了耸肩。 ‘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说实在的，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翻白眼。 再说了，真收了红鸡蛋，满月送礼她们也不一定愿意。 第161章 喊停 今年的喜事一件接一件，仿佛是要除去前几年的不顺似的。 尤其是接近年关，好日子一个又一个的冒头。 最近半个月，临溪大队都有三四桩喜事。 不过跟赖嘉欣关系都不大。 在这个时候，赖嘉欣体会到亲戚少的一个好处。 亲戚少，意味着送礼也就少。 人情往来简单多了。 当然，也可能是时间没到的份上。 就拿谷丰这一辈的孩子来说，等再过个十年多，赖嘉欣要送的礼那可就是连串的，一个接着一个。 光是三大娘一家就十多个孩子。 日子离得远，赖嘉欣现在还庆幸着。 “大雅，你家小丽的事定哪天啊？” 刘兰故意调侃着询问，想以此盖过闻梅香带来的事。 她也觉得烦。 听到这，赖嘉欣竖起了耳朵，捧着散发着热意的杯子，好奇地听着。 没错。 李丽要结婚了。 听说日子已经定下了。 这在半个多月前，还在处对象来着。 速度是真快。 赖嘉欣已经不觉得意外了。 这个时候大多都是这样。 见了第一面，没有不满意的话，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李丽还是谈了半个月后才步入这个阶段的。 还考察了一段时间。 算是慢的了。 “大年初八，看了日子，那天正是好时候。” 王大雅脸上也露出不少喜意。 这桩婚事可是她一手操办的。 无论是李丽这边，还是娘家，都满意得很。 她也收了不少好处。 作为两人之间的媒人和介绍人，以后要收的礼还不少。 结婚那天都是要坐主桌的。 给侄子介绍了个这么好的对象，一向对她总是拿家里东西的嫂子，都满脸带着笑接待她了。 一点都瞧不出之前对她有意见的样子。 不是总觉得她每次拿菜都一筐一筐的带走，心里有意见吗。 这下看你还能说什么。 王大雅翘了翘下巴。 就这事，她就能在娘家更有底气。 有几个姑姑能做到对侄子这么好的。 要不是看这是她亲侄子，人又有出息的份上，王大雅才不打算这么殷勤地牵线。 “是个好日子。” 过年那几天那天的日子是不好的。 刘兰心里吐槽了一句。 “等小丽结婚了，咱们供销社，真是一个小姑娘都没有了。” “可不是。” “小丽你可要好好考察考察你对象，这还有个姑姑在这呢，叫她到时候可得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说到小姑娘，其她人就没忍住调侃了下李丽。 她们没说的是，等结婚后，那可就不一样了。 “小丽都要是我们家的人了，你们可别欺负她。” “我这个姑姑还在这呢。” 李丽满脸通红，难得的羞怯了许多。 尤其是马姐她们话里若有若无的戏谑，更是害羞得头都低了下去。 王大雅见状赶紧出面护着她。 这么看着，还真有几分做姑姑的样。 可能是因为做了件好媒，这段时间王大雅的脾气都好多了。 没有那么阴晴不定和古怪了。 倒是意外的跟同事们关系也缓和了下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连白若南也没有对她泼冷水。 赖嘉欣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看着，没有凑上去说什么。 也不想起哄。 最多就跟其她人一起说句祝福话，不显眼。 赖嘉欣上一世属于单身主义，没对婚姻抱有过向往。 身边的朋友有不少迈入婚姻的，但鸡毛蒜皮的事一大堆。 跟她抱怨吐槽的也不少，将本就对结婚不感冒的赖嘉欣又劝退了一步。 这辈子，要是因为原身，赖嘉欣都没想到过自己会当娘。 要知道上一世，她最多也就在网上看了看‘去父留子’的梗。 没想到还真成真了。 说实话，当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 要不是禾苗谷丰他们听话又懂事，还比较独立，赖嘉欣早就发疯了。 哪还有现在的悠闲日子。 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 胃里泛起暖意，赖嘉欣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冬天真的离不开热饮。 如果有杯热奶茶在手边就更好了。 赖嘉欣视线落到门脸外头，实际上是在看游戏面板。 花了一次机会合成了一杯热奶茶。 准备下班后喝。 饮品箱爆出牛奶和茶包的概率是十比一。 赖嘉欣还是积攒了几个茶包在的。 现在刚好能用上。 另一端，李丽脸上的热意已经降了下来，视线投过来时正好看到赖嘉欣这副...不在意的模样。 好像根本就不关注这边。 这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尤其是这段日子一直有人捧着她，这让李丽感受到了许多的关注，心里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抿了抿唇，心里有了想法。 “嘉欣姐，等等。” 下午，赖嘉欣刚从供销社出来，准备去上个厕所。 才横穿到对面，后头就传来了喊声。 “李丽？” 赖嘉欣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跟来的人。 “你也是要去上厕所啊。” 话一出，赖嘉欣有种自己在说废话的感觉。 上班的时间点，出来不是去上厕所，难不成还早退啊。 就在赖嘉欣对自己感到无语的时候，李丽却摇了摇头。 “嗯？” 赖嘉欣不解。 什么意思？ 不上厕所，李丽出来干嘛？ 难不成是找她的，赖嘉欣觉得也不可能。 她跟李丽私下里也没什么接触，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有事找她。 “嘉欣姐，我是来找你的。” 啊！ 赖嘉欣惊讶，赖嘉欣不明白。 疑惑地看着李丽。 原因是？ “是这样的...” 李丽也是临时起意，跟是跟着出来了，但真要开口还是有点犹豫。 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反正说了她也不大可能帮忙。 赖嘉欣脑子里仔细想了想。 她也没跟李丽有过经济上的往来，不存在有交易上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就李丽年少气盛、有时过分‘直接’的性格，赖嘉欣可没准备把她发展为客户。 太不可控了。 更别说，现在还加上了个王大雅。 跟这俩人交易，这不就是要搞事的节奏。 李丽家里情况先不提，赖嘉欣也不清楚。 可王大雅娘家也是农村的，真要换啥也不需要找她啊。 所以，现在是要跟她说啥？ 第162章 道歉 赖嘉欣用心感受了一下，她还不急着上厕所。 想着面前这姑娘马上要踏进婚姻里，且现在说话态度还不错，赖嘉欣倒是还有着几分耐心。 哪怕之前也有过点不愉快。 但那都是小事，在她这占不了多少心思。 “嘉欣姐，我是想问...我是想说，你对我是不是有意见啊？” 李丽性格上还是比较直接的，犹豫了一会会还是开口问了。 “是因为上次若南姐的事吗？” “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家里侄子年纪小，之前又生病了，才想着问问。” “若南姐说没有了，我就是有点失望，所以那两天心情不太好。” “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李丽急忙解释着，话里话外都在强调她不是有心的。 “你也知道，我嘴笨，不怎么会说话。” “嘉欣姐，你....你别怪我就好。” 赖嘉欣挑眉，默默看着李丽辩解。 “说完了？” “啊，嗯。” 李丽一愣，没想到赖嘉欣是这个反应，只好点了点头。 赖嘉欣勾唇一笑。 “就这事啊，也没什么，我都没放在心上。” 主要关系人也不是她，她最多就是被无辜牵连的一方。 李丽真要道歉，第一个也不该是找上她。 “而且你不都说了是误会吗。” “对，是误会。” 李丽嘴唇一抿。 “那不就行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 赖嘉欣一时也不理解李丽为什么会突然过来跟她道歉。 真觉得不好意思，不更应该早点解释。 “那，嘉欣姐你是不怪我了吧。” 李丽期待地问。 “有什么好怪不怪的，你不也道歉了吗。” “再说了，你若南姐也没说什么啊。” 赖嘉欣瞥了她一眼，语气随意。 真要道歉的人似乎不是她呢。 李丽脸一僵，没有接这个话。 “那就好，嘉欣姐你没误会我就行。” “你一来供销社，我就很高兴，真的挺喜欢你的，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误会存在。” 这话李丽是真敢说，赖嘉欣也是真不敢信。 所以她沉默了一下。 一时无言。 “等过年我结婚的时候，你有空的话记得来啊。” 见状，李丽可能也觉得尴尬，或是知道太假了。 赶紧转移了话题，提起其它事。 ‘这是为了份子钱来的？’ 赖嘉欣心想。 原来是为了这个。 也不对啊。 早在之前，其她人说笑时，不都答应了会随份子吗。 不说私下关系都怎么样。 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再怎么舍不得钱，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落人面子的。 也是落自己面子。 李丽犯不着为了这来道歉啊。 毕竟她也不可能随很多。 真是奇怪。 看着李丽的背影，赖嘉欣心里纳闷。 在得到答应后，人就跑回去了。 去不大可能去，随大流给点份子钱就足够了。 “算了，管她呢。” 赖嘉欣摇了摇头。 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跟不上年轻姑娘的脑回路了。 继续往公共厕所的位置走去。 “什么时候不能说，非要在我要上厕所的时候拦人。” “还好我不是很着急。” 不然就要憋坏了。 赖嘉欣嘴里嘟囔着。 要是这样，她可不会有心情听李丽讲这些乱七八糟的。 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这事本来赖嘉欣想跟白若南说一下的，想看李丽找过她没。 结果一看两人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没有。 干脆就没提。 免得让白若南又想到那天的事，影响心情。 反正也不重要。 ...... “闻姐家的孩子是今天满月？” 朱慧慧看似询问，语气却很笃定。 一脸肯定是这样的表情。 “怎么，这么惦记闻嫂子，还数着日子。” 赖嘉欣瞅了一眼左手边空着的位置，故意笑道。 “兰姐今天专门休假，我还能猜不到啊。” 朱慧慧眼皮子一撩，一副挺精明的样子。 “看她今天要休假，再大概算下时间就知道了。” “兰姐和闻梅香她俩关系一向要好，这种时候她不可能不去的。” 絮絮叨叨地说着，朱慧慧还说了些以前的事。 赖嘉欣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 闻梅香孙子满月，刘兰还是决定就包个红封，也不多余给其它的了。 在她看来，等过不了多久，安菲菲这边也会陆续传出好消息。 第一个孙子稀罕归稀罕，礼倒也不用太过于重。 不然后头可就不好送了。 对着刘兰的礼，赖嘉欣便只准备了四两红糖。 原先预备的是半斤。 背包里的红糖存货还是有不少的。 除了赖嘉欣自己喝的之外，石敏那边是给的最多的。 都是私下给的，别人也不知道。 刘兰见了也只以为是她上次买的，或是跟人换的。 赖嘉欣也没去解释。 她也一点都不怵这些，早就想好的理由有一大堆。 都还像模像样的。 让人不好找破绽。 再说了，难道别人问什么，她就得答什么嘛。 还不是看她自己心情。 心情好还编一句。 心情不好，干脆都懒得理，没啥需要解释的。 骗人的次数多了，赖嘉欣现在睁眼说瞎话的时候眼皮都不带跳的。 淡定得很。 “当时闻姐透露出要离职回家的时候，不少人都心动得很，想问她咋打算的。” “就连兰姐也是一样。” 朱慧慧的话终于让赖嘉欣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 “兰姐？” 赖嘉欣有点意外。 也没听说有这回事啊。 而且，兰姐家的情况她也了解一点。 女儿还小，婆婆也不可能，不存在家里有谁能出来上班的。 要说是王大雅、马姐她们，赖嘉欣还能理解。 毕竟有小姑子、有女儿、媳妇在。 家里要是再出个工人也是个好事。 但前者根本不需要。 王大雅婆家能把她安排过来，怎么会漏掉自己女儿不管。 想来早就安排好了的。 更别说王大雅和闻梅香之间还有间隙在，怕是也不好轻易开口。 说了也不一定成功。 至于马姐，赖嘉欣觉得她不一定能拿出这笔钱。 一大家子人，主要都指望她一个人上班。 可不好攒钱。 有了切身体会的赖嘉欣觉得。 她都是有金手指的人，也没见攒下多少钱。 第163章 借衣 有没有是一回事，真拿出来怕是也不一定舍得。 毕竟马姐一向比较抠门。 “对啊，你不知道吧。” 朱慧慧见她惊讶，有些得意地说道。 她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她保证，这事前头几个可能也就她知道。 可能也是因为她离得最近的原因。 隔壁声音再小，有时候也能漏点话到她耳朵里的。 “好像是....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但问肯定是问了的。” “结果最后占了位置的人是你。” 朱慧慧撇了撇嘴，还是没有把以前听到过的传闻说出来。 不过，马姐应该是知道的。 瞥了一眼另一端尽头的马姐，朱慧慧猜测。 不过她也挺惊讶的。 没想到刘兰在赖嘉欣来了后态度还挺好。 哪怕有着主任发话让她带人，但她自己也够大气的。 竟然一点介意都看不出来。 两人关系也处得不错。 跟闻梅香也没发生过不睦。 可能只是单纯地问问，发现不可能后就放弃了。 朱慧慧觉得。 完全不提当时自己想看笑话的心情，以及心里的那一点点可惜。 赖嘉欣也是这么想的。 便没把朱慧慧的话放在心上。 刘兰为人怎么样，这么久的相处中她也看得出来。 不说全部，七八分也是有的。 刘兰是个聪明人，却并不是心里会藏奸的人。 可能是怕她误会，所以才没提这事。 还有闻梅香那边的态度，也证明了中间没出现什么问题。 捕风捉影的事，赖嘉欣根本没去当真。 见赖嘉欣表现如此平淡，朱慧慧眼里闪过失望。 心里觉得没什么意思。 转过了头，又跟那边的王大雅、李丽说起了话。 赖嘉欣瞥了一眼她的后背，眼睛眨了眨。 ...... 大约是真的越接近年底，好日子也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地蹦了出来。 大家都赶在一起办喜事。 这年头，办喜事的程序也不复杂。 条件一般的，也会简单摆上两桌。 这天赖嘉欣刚回家没一会，院门就被敲响了。 禾苗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惊慌。 无措地看着赖嘉欣。 谁在饭点就上门了。 赖嘉欣心底也疑惑。 瞥了一眼刚放进锅里，准备蒸的粉蒸肉。 她该不该庆幸，今天的肉是她刚刚才带回来的。 才切好，裹上粉，下头放着切好的红薯块。 要是昨天带回来的，在她到家的时候怕是早就一屋肉香了。 谷丰他们互相瞅了瞅，明显也有点紧张。 这年头，想光明正大的吃肉可真难。 赖嘉欣心里叹气。 “待会再蒸，我去看看。” 落下一句话，就往前院去开门了。 几个孩子对这时上门的人有点不满，嘟着嘴不高兴。 都耽搁他们吃肉了。 手上的动作却迅速又默契得很。 禾苗把锅里的一碗肉端出来，藏进了柜子里。 谷丰他们则清洗着刚刚切肉的菜板和刀子。 又把洗肉的盆好好洗干净。 都不用多说什么，彼此都明白。 谷雨谷生默默闭上嘴巴，绝口不提肉这个词。 只乖乖地看着哥哥姐姐们忙，偶尔递个东西打打下手。 偶尔眼睛往外头看一眼，又往柜子、锅的位置看一眼。 然后低头叹气。 小小一个的两人，倒是有了愁绪。 禾花见了好笑，揉了揉她俩的脸安慰她们。 “乖，晚一点就可以吃上了。” 悄悄道。 “嗯嗯。” 谷雨谷生听了又开心了。 拉着凳子坐到离厨房门口近的位置，期待地等着赖嘉欣回来。 前院,赖嘉欣打开门，惊讶地看着来人。 “徐大妈？” 怎么会是徐大妈？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不是。 看着徐大妈平静又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赖嘉欣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测。 “徐大妈，这是...？” 赖嘉欣看着徐大妈身边陌生的妇人疑惑出声。 “嘉欣啊，还没吃饭吧。” “这个时候上门真是不好意思。” 徐大妈也觉得有点抱歉。 可现在不过来，待会就太晚了。 “没事，徐大妈，你们进来坐，有什么事我们再说。” 知道徐大妈应该是有事要帮忙，赖嘉欣也没就站在门口聊。 怪冷的。 她们不冷，她也冷。 “诶，好。” 徐大妈应了，这事还是进屋说比较好。 跟着徐大妈一起来的女人一直没说话，有些欲言又止的。 厨房人多，禾苗她们在备菜。 赖嘉欣就没邀请她们进厨房烤火。 谷雨谷生悄悄探头看了看，见她们还坐下了，失望地缩回头。 “娘她们在说话。” 嘴巴瘪了瘪，手托着脸无奈嘟囔着。 想吃肉肉的第n秒。 想它。 堂屋里，赖嘉欣先是跟徐大妈闲聊了几句。 视线扫过陌生妇人的脸，心里猜测着来意。 “嫂子...” 妇人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见徐大妈半天没开口说正事，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急着什么。” 徐大妈瞪了一眼她，又转过头抱歉地跟赖嘉欣介绍。 “嘉欣，这是我家小妹春秀，早些年嫁到群山村的哪个，她不常回来，你应该没怎么见过。” “哦，是说看着不太熟悉。” 赖嘉欣点头。 原来是徐大妈丈夫陈老实最小的妹妹。 群山村，倒是又听到了这个地方。 王大雅的娘家，李丽对象的家。 最近听到这个位置的次数还挺多。 不过倒也不奇怪。 村里大多都是这样，就近嫁娶。 要是闺女在婆家受了欺负，还能马上找上门讨个公道。 离得近，起码能帮衬一点。 不会受了委屈没处去。 “是这样的，我小妹家的闺女后天就要出嫁了，定的人家是临山大队的，离得不远。” 赖嘉欣恍然。 那是不远。 无论是群山村到临山大队，还是临山大队到临溪大队，都算是蛮近的。 不过，结婚找她干嘛。 难道是...... 赖嘉欣眉头微蹙，但很快就松开了。 “我这小妹家条件一般，给孩子定的人家也是普通人家，这不想着孩子出嫁，总得有件体面衣服。” “女孩子穿身好点的衣服，嫁过去也能让人高看一眼。” 徐大妈解释着来因。 第164章 答应 侄女婿家已经借好了衣服，侄女这边却还没定下。 本来春秀已经提前跟人说好了，借的是同村的一个小媳妇的红衣裳。 可谁想到没过几天，这个小媳妇的娘家人也找她借。 刚好是在同一天，都是后天结婚。 这一对比，肯定得先紧着亲近的人。 春秀家就这么被放了鸽子。 哪怕是提前定的也不管用。 眼看婚事没几天就到了，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就赶紧回娘家问了。 这才有了今天上门这事。 “这样啊。” 赖嘉欣垂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说实话，她不喜欢将自己的衣服借给别人。 哪怕不是贴身的，也有点膈应。 尤其还是陌生人。 要是亲近的朋友，也就算了。 毕竟还是特殊情况。 但...... 就在她思考之际，春秀也忍不住开口了。 “嘉欣，我就厚着脸皮求你借一下，就后天那一天，等喜事办完我就让女儿把衣服洗干净还给你。” “我也找了其它人家，可有红衣裳的人太少了，薄的单衣倒是有，棉袄还真找不着。” 总不能让女儿在这个天气穿身单衣嫁人。 春秀脸上带着愁绪和恳切。 她这几天是真问了不少人。 就是没个合适的。 这才一从嫂子口里听到赖嘉欣有，就急着上门的事。 红衣裳？ 赖嘉欣一愣。 她什么时候做了红衣裳穿过。 还没等到想起，徐大妈的声音响起。 开始帮忙说着好话。 “是啊，嘉欣，春秀也是为了孩子着想，嫁人那天穿的衣服都跟我那侄女婿那边说好了。” “这突然一变卦，也怕他们给我侄女脸色看，以为是故意骗人。” 甚至给她吃排头。 正是担心这个，徐大妈才找上门来。 她也察觉得到，赖嘉欣是个讲究的人。 特别爱干净。 “你放心，肯定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我那侄女绝对是个爱干净的人，她一点都不邋遢的。” “我知道你借给别人的规矩，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徐大妈拍着胸口保证。 春秀也连忙点头，说她女儿可爱干净了。 “徐大妈，春秀婶..姑姑，你们误会了。” 赖嘉欣见她们急切的解释，赶紧笑着摆了摆手。 “我是想起我那件衣服在箱子里放了好久，也没拿出来晒过。” “怕是都皱巴巴的了。” 赖嘉欣想起来了。 她的确没有做过红衣裳。 但原身有一件红的薄袄子，是她嫁人时穿的。 是原身的娘特地给她做的。 至于徐大妈说的借衣服的规矩，也是原身之前借给别人时的要求。 结婚这种大事，新人一般都争取穿身体面的衣服。 许多条件有限的家庭，没钱买布、或者买不到布做新衣服，就会找别人家借一身。 一个村子里，总有人有那么一身体面衣服的。 这个方法也算是常态了。 并不少见。 原身有着这么一件衣服，为此上门找她的人也不少。 不过，原身性子好归好，不过分的人家态度好些，她都愿意借。 只不过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要洗干净，好好的还给她。 赖嘉欣也是才想起来这回事。 那件红袄子，她来了之后收拾衣服的时候看到了。 觉得颜色深，又有特殊意义，就没动它。 压箱底了。 这回倒是又能重见天日了。 不想借自己穿的衣服，这个倒是行。 先例也有。 又是徐大妈专门上门来。 不借不好。 “没事的，没事的，你愿意借我就很感谢了。” “谢谢，谢谢你啊，嘉欣。” 春秀听到赖嘉欣答应了，激动道。 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女儿的事终于处理好了。 “是得谢谢你，春秀也是做事糊涂，我都说了，她应该早点回来跟我说才对。” 徐大妈按住赖嘉欣想要推辞的手，紧跟着点头。 对于小姑子不早点回来跟她们讲，而是在外头寻摸几天，很是无奈。 外头那两眼一抹黑的，早该问娘家人的。 搞的现在一家子着急得上火。 “她待会就得往家赶，家里还有事要安排。” 徐大妈又为在饭点上门的事解释了一下。 春秀早就过来了，一直在家里头等赖嘉欣下班。 眼看天都黑了，想着还得摸黑回去，徐大妈这才拉着人就过来了。 家里头春秀也坐不住。 “这我能理解的。” “也是为了孩子。” 赖嘉欣表示明白，并不对此多苛责。 “我去将衣服拿给你们。” “也免得春秀婶子回去太晚。” 看了一眼天色，赖嘉欣觉得在这个时候赶两三个小时的路真不太好走。 但春秀坚持，家里有事要忙不说，还得回去安家里人的心。 徐大妈也拦不住她。 “待会我让大壮送她，后天也是要过去的，干脆提前去，还能帮点忙。” 徐大妈也担心，便做了这个安排。 “好，谢谢嫂子，那就麻烦大壮了。” 春秀一脸感激。 随后又赶在徐大妈开口前说： “可不准让大壮带粮食，带了那就是真的要跟我生分了。” “我跟他姑父难道还会舍不得这一两顿饭，千万别。” 春秀严肃脸。 “行，行，听你的。” 徐大妈无法，也知道这个小姑子的性子，也就没在这事多纠结。 待会再吩咐儿子过去勤快点帮忙就行。 赖嘉欣找衣服的空隙里，姑嫂俩已经说好了回去的事。 “有点皱了，明天有太阳的话可以再晒晒。” 赖嘉欣轻轻拍打了几下，这才递给了春秀。 “诶，好好好。” “这红袄子真好看。” 春秀眼神盯着衣服上，脸上带着喜悦的笑。 赖嘉欣瞅了两眼。 春秀的指甲缝倒算是干净的了，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旧，但胜在干净。 头发也打理得整齐。 她女儿在这一点想来也不会太差。 借给这样的人还算是比较放心的。 这红袄子赖嘉欣虽然不准备穿，但也不代表可以给人随意糟蹋。 按她来说，原身定下的基本规矩就很不错。 只不过，总感觉以后还会有人上门找她借衣服。 送走了徐大妈她们，赖嘉欣关上院门时心想。 她自己穿的肯定是不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