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转世成了男人》 第1章 魂穿白骨精 林霄躺在没有一丝挂件配饰的石头床上，瞪着眼睛，如遭雷击。 他甚至隐约能看到自己身上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不就是熬了两天两夜，码了个超级代码，太过兴奋又拿了本耽美小说看吗，怎么就挂了！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挂了！ 挂就挂吧，穿就穿吧，好歹穿到皇子公子身上！那样，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不济，弄个士兵农民啥的，他也有奋斗的动力。 怎么就穿到……，穿到白骨夫人身上？一个女人身上？ 我的天呐！ 林霄无数次感慨！无数次粗口慰问老天爷！ 白骨夫人是何许人也！地球人没人不知道！ 白骨夫人何种下场，地球人也是人尽皆知！ 白骨夫人作死的全过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难不成刚穿就又要魂穿？哦，不对，兴许这次直接魂飞魄散了！谁家灵魂经得起一穿再穿的？ 林霄把自己看过的上百本书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没有！没有一穿再穿的先例！ 事实上，除了最近几本过心的耽美小说，其他的，他也没太多印象！ 穿一次，已经是老天爷开恩，怎么还敢幻想穿第二次？ 除非佛祖是你爷！爷估计也不行，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不就讲个公平公正，六亲不认吗！乱来的，都给你拍死在沙滩上。 指望佛祖也不行！ 林霄心里有了结论！无声地叹了口气！ “夫人，夫人，您饿了吧！” 一个满头黄毛，尖嘴狐腮的妖怪猛的凑到他面前，龇着个狐牙，吓得他抖了一个激灵。 “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了，要不要黑狐我去把那老头提来给您充饥！” 林霄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看着眼前的妖怪，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纯粹是被吓到了！ 虽然已经是第三次直面这家伙，虽然这三天，他一直对着洞府墙角那块不停地“劈劈劈”，但他依然是不可置信惊恐万分外加混沌迷茫！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通，不就是看了篇耽美小说吗，怎么就跟西游记扯上关系了？ 上回看杨洁导演拍的西游记，还是小学几年级，算来算去，也已经十多年没看了！ 这跨度是不是有点长！不知道管理穿越的人或不是人，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他怎么就这样安排了？逻辑是什么？ 难不成因为他瘦？他瘦就给她安排一个白骨精？ 嗯，也许还真是！的确有人说过他，瘦的只剩白骨了！ 没成想，一言成谶呀！这到底是谁说的，等我有机会再见到，铁定把你脸打成肉包子！ 林霄恨的牙痒痒！“嘎嘎”的磨牙声吓坏了等他回复的黑狐精！ “夫……，夫人？属下皮糙肉厚，口……，口感不好！” 黑狐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出来的话也是结结巴巴。 林霄“呃？”了一下！眼珠子动了动？ 吃你？真逗！这露出来的地方都是毛，哪有下嘴的地方？他是人，对一嘴毛的状况没什么兴趣！ 黑狐精稍稍抬起头，看着他家阴晴不定的夫人一眼，心里也是很纳闷！ 他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卧床三天三夜了，不吃不喝不动弹，话也没一句，要说被苏悟空打死了吧，那眼珠也还动着，要说没打死吧，这其他地方咋纹丝不动呢？ 难不成打得全身不遂了？哎呦，这可咋整？ 黑狐精觉得自家夫人太可怜了！唐僧肉没吃一口，不，唐僧衣裳都还没沾到，就成这副模样，往后这白虎岭还有他家夫人立足之地吗？ 他家夫人，要本事没本事，连土地山神都打不过；要地盘没地盘，就这么一个小山洞；要手下没手下，哦，不，有一个手下，就是自己，哎，得亏还有一个自己，不然，夫人早就不知道第几次白骨了！ 黑狐精眼里的怜悯实在是太强烈，强烈到林霄连装死都觉得惭愧的地步！ 他稍稍动了动！只敢稍稍动一动！他可还记得，他如今附身的可是具白骨！白骨耶，稍微一动，不就散架了！ 三天三夜了，他愣是没敢动，睡着了不知道，醒着的时候反正没动！ 林霄觉得，自己实在是见不得被肢解的画面！ 黑狐精眼睛瞬间瞪大了！他家夫人刚刚动了？动了吗？有吗？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似乎又没动？ 林霄翻了翻白眼！白骨夫人混到这种地步，跟有这种白痴手下也不无关系吧！ 再一想，有什么手下其实也不重要吧！作死的是她自己！ 林霄又同情起黑狐精来，有这么个作死的老大，手下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夫人？那个老头已经饿瘦了！要不要趁早吃了！”黑狐精小心翼翼把他那毛头凑了过来，低声说道。 老头？什么老头？ 夫人眼里的疑惑太浓烈，黑狐精心里虽疑惑，却也顺口说道，“就那一家三口呀，女儿跟老太已经被您吃了，就剩一个老头子了！” 林霄“刷”一下坐了起来，千年不动的石头床似乎都晃动了一下，吓得黑狐精“啪”一下坐到地上！ 老头？还有一个老头没死？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还缺一打？ 白骨精还没开始第三作？还没被大圣爷爷打死？ 不对呀，白骨精要是没被打死，那有他林霄啥事？ 靠！电视剧骗人！什么三打白骨精，第二打就被打死了，老天爷知不知道，广大网友读者baby们知不知道？ 难不成只有他林霄知道？ 哼哼！既然我林霄知道了，又怎么会去赴那作死的第三打！ “那个……，”声音嘶哑又难听，林霄被自己发出的噪音吓了一跳。 “夫人，您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黑狐精已经从惊魂未定中走了出来，开启了谄媚狗腿的旅程。 林霄装模作样地想伸手过去接水，可那满手的黄毛，外加长长的黑指甲，着实让他伸不出手。 他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旁边的石桌。 黑狐精秒懂，将手里的石杯放到桌上。 林霄挪了挪屁股，朝左微微倾了一点，刚刚剧烈的动作，到现在他还有些惊魂未定。 还好，没有看到脑袋手臂七零八落的状况，他对这副躯体的结实度有了新的了解。 了解归了解，动作还是得轻！ 喝了一口水，冒着白烟的嗓子舒服了不少！他想，这估计就是被雷劈的效果吧！ “黑狐……精？”林霄故作镇定的说道，“那老头还活着？” 黑狐精跪着朝前挪了一步，“是的，夫人，还活着，不过……？” 林霄的心头一跳，该不会活不长了吧！造孽呀，这白骨夫人造孽呀！好好的一家三口，大大的良民，自力更生的代表人物，怎滴就下得去手！ “不过什么？支支吾吾干什么！” 林霄心里被白骨夫人的恶行气到了，说话的语气也甚为严厉，差点被步摇给打到脸，他手一伸，把碍事的钗子给拔了下来，准备给扔了。 明晃晃的白光闪到了他的眼，他手一抖，财迷的性格突然冒头，止住了他的扔钗行为！ “不过好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我看，再一两天，估计也就……，也就到头了！”黑狐精一边瞅着他家夫人的脸色，一边想说不敢说的开口，“要不，趁着还新鲜，夫人您……。” “作孽！”林霄“啪”的一下，手拍在石床上，剧烈的疼痛瞬间自手心蔓延开来，他脸色突变。 妈呀，不是白骨夫人吗？居然还有痛感！真神他妈疯了！ 黑狐精被吓了一跳，抖了抖，又迅速稳住自己，眼前这个夫人，越发阴晴不定了，他得小心再小心！ 林霄的脑子都快转得冒烟了！ 这老头是一家三口的幸存者，既然他林霄来了，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吃了他！ 他虽然不是纯好人，但好歹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青年，万万做不来人吃人的举动！ 况且，吃了他，那不就是又走白骨精的老路了！魂飞魄散！白骨散架！不知所踪！这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给他的一穿福利！ 虽说穿得有些离谱，不，离了大谱，离了大大的谱，但是，好歹还活着，还有思想，总还是比直接见阎王好！ 他不能明知是死路，偏向死路行，他得另辟蹊径，换条道走！ 换什么路呢，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前路漫漫，不知方向，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保住老头的命！ 保住老头的命，就算改变不了白骨精的结局，总还是少造了一条杀孽，也算是他这次穿越没白穿。 “带我过去看看！”林霄扶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随时注意自己有没有崩塌的状况。 “好的，夫人！”黑狐精应了一声，连忙起身，弯腰走在前头。 林霄扭了扭腰，动了动腿，伸了伸手，除了发出一下“嘎吱嘎吱”的骨头磨合声，似乎……没什么不妥！ “夫人？”走出去几步的黑狐精见夫人没跟上，又转头喊了一声。 林霄一眼不眨盯着地上，小心翼翼迈开腿，朝前慢慢走去。 这可是石洞，地面高一块低一块，她怕自己一个眼神没扫到，“啪叽”一下来个五体投地，那……，呵呵，那可就好看了！ 黑狐精默默叹了口气，他家夫人果然还是被千杀的孙猴子给打坏了，走路都不利索了！ 林霄本以为可能需要走上几分钟，毕竟也是个有名有姓的妖怪，洞府总不能太寒酸吧。 谁知……，谁知转个弯就到了！ 他看了看自己刚刚睡的床，再看了看眼前的老头，估算了下，也就不到二十步吧，这要换以前大长腿的他，十步都不需要！ 再看看四周，除了石壁还是石壁，连点装饰都没有，整个洞府不足二十平方，也就相当于一个大房间，还分成了两格！ 出去的路，就……，他抬头一看，就头顶一个洞！！！ 呵呵，白骨夫人真寒酸！这么寒酸的妖怪，难怪要破釜沉舟大干一场，发了，那就后世无忧，失手了，也不过就一个死字了得！活成这样，的确生不如死！ 林霄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白骨夫人要锲而不舍作死了！ 白骨夫人能作死，他林霄可不行！ 第2章 艰难抉择 黑狐精看着喂老头喝水的夫人，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他家夫人傻了！ 不仅不吃食物，还准备饲养食物！！本就家徒四壁，这又多一张口，不是要他老命吗？ 看看这白虎山，大大小小几百只妖怪，有谁像他们家这么穷！ 他一把年纪，天天为夫人的食物奔波，已经是精力憔悴。 千年等一回，来了个唐僧，他家夫人也振作起来，准备干一票大的，他想着能跟着喝口汤。长生不死就不指望了，再活个千儿八百年也就知足了，谁知道，唐僧唐僧没弄到，洞里还多出一张口，这是想让他直接命绝呀！ 林霄踢了踢黑狐精，又立马缩了回来，他现在可是林霄，不是白骨夫人，万一这唯一的属下造反，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他刚刚悄悄试了下，提了提丹田，也没发现内力气息什么的，一掌拍下去的效果他已经见识过，除了疼，啥也没有。 林霄决定，还是收敛一点，自己没本事就算了，把属下逼急了造反，那就有点蠢了！ “夫人？”黑狐精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呵呵，黑狐呀！咱洞府还有没有啥吃的？”林霄摆出一脸友好笑容，看向黑狐精，语气温和地询问道。 为了表示友好，“精”字这种有碍友情发展的字眼都去掉了！ 黑狐精抖了抖，眨巴了下眼，又挠了挠脑门，眼露疑惑。夫人转性了？夫人是观音菩萨变的？这么慈祥？这么温和？ “怎么了？黑狐，到底有还是没有呀？”林霄再次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心里却已经骂的一地鸡毛。 “还……还有一点干粮！是……，是老头他们自己的！”黑狐精结结巴巴的说道，眼神中的不可置信依然浓烈如墨。 林霄松了口气，还好，还有一点人能吃的，至少能保住老头一条命了！ 黑狐精耷拉着脑袋，拿出了最后一点干粮。 林霄看他一副舍不得的模样，一把抢了过来，泡进水里，等化开后，拿起勺子朝老头嘴里喂。 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头，林霄更加坚定，自己的做法没错！ 这老头跟他爷爷年纪差不多，处境却天壤之别。 林爷爷，白白胖胖一老头，天天捧着个养生茶，小区里转悠找人下棋闲聊，好不悠哉！ 眼前的人，骨瘦如柴，满脸皱纹，岁月的苦难沧桑都刻在脸上，让人一看就鼻头发酸。 他家妻女还让白骨精给害了，这……！ 林霄的手有点发抖！他现在可不就是白骨精吗？是不是本精别人也看不出呀！ 老头喝了水，吃了饭，终于缓过来一点，脸上的死气也消去了不少，嘴里时不时发出“哼唧哼唧”声。 林霄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缓步走回了床上，继续一副挺尸模样。 黑狐精也像坨烂泥般跟着瘫在地上。 目前的处境还没到绝境，他得找出条生路来！ 林霄将他的脑子转得快冒烟了！ 如果没记错，这会孙悟空因为第二打被念紧箍咒了，但还在唐僧身边，还在打听她的身份，就算他不去作第三打，孙悟空也有可能为了以绝后患找过来，那他还是个死！ 除非，跑路？对，跑路！离开这白虎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唐僧他们走了，我再回来。 林霄觉得，这可能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可是，他能跑，老头怎么办？他那被孙悟空打过的妻女的尸体…… 想到尸体二字，便想到看过的凶案片，林霄抖了抖。 还是姑且称躯壳吧，两具躯壳怎么办？总不能直接丢荒郊野外让动物啃食了吧！ “那个……，黑狐呀”，林霄清了清嗓子，语气温和的问自己唯一的下属，“你知不知道那姑娘老太的躯壳如今在什么地方？” 烂泥般的黑狐精，抬起无神的双目，瞅了他家夫人半晌。 “夫人，您……该不会还想救那两人吧！” “呃？”林霄一愣，啥意思？人都死了，还有得救？ “能救？”林霄满脸疑问！ 黑狐精疯了，他一下跳了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道：“夫人呀，您是不是疯了呀！我们是要吃唐僧肉的，不是寻死的！我知道您是第一次吸人精魂，于心不忍，可现在做都做了，您还挨了两次打，受伤严重，再把精魂还给那两人，您还有命活吗？虽说，您是个鬼怪，死了活了没啥区别，但是，没有精魂滋养，您的魂魄也保不住呀！兴许您勤劳一点，过个几千年就能再次凝神成功，可这事谁能保证一定成功呢？” 信息量有点大，林霄一时半会没能消化。 他吞了两人的精魂，还能还回去？只是，还回去的代价是他自己可能魂飞魄散？ “还能还回去？还回去他俩就能活？”林霄皱着眉，迷迷瞪瞪地问道。 黑狐精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夫人，您是被打傻了吗？” 林霄心念一动，摸了摸头，皱了皱眉，朝旁边歪了歪，开始无病呻吟起来。 “哎呦，这孙悟空一棒打在我脑袋上，我刚醒时，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躺了三天，才稍微缓过来一点，很多事，我确实……，哎！” 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电视剧看多了还是有点用的。 黑狐精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家夫人要挺尸三天，还做这么多奇怪的行为。 作为尽忠职守的得力下属，黑狐精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主子分忧！ 他朝前挪了几步，准备为夫人解惑。 “您是白骨成精，吃不了血肉，只能吸收日月精华、生灵精魂等用以稳固魂魄。精华可直接入骨滋养，精魂则需要七天方可被您魂魄吸收，七天之内，均可返还！被还精魂的生灵，修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林霄心里开始骂娘了。还，自己就活不了！不还，就是眼睁睁看着两个无辜之人死去！ 还？还是不还？这真他们神一样的选择题！ 他要是个纯好人，二话不说就还了，省得内心不安，可他偏偏又是个有点自私的人，他不想为了别人丢了自己的命！ 活了24年，他的人生格言是：人咬我一口，我必咬两口，双倍奉还！ 可这事怎么算？ 算白骨精的，她的魂已经不知道飞哪个鸡角旮瘩去了！ 算他林霄的，那他也太冤了，他可啥也没来得及做呢！ 可如今，他鸠占鹊巢，这罪过，佛祖估计都得算到他头上了！ 林霄长吁短叹半晌，黑狐精的脸色也随之变幻莫测。 他看不懂，实在是看不懂！ 按照原计划，他家夫人该进行第三次行动了，到底是哪里出了茬子，才会偏航这么多！ “黑狐呀，那个，距离七天时间还有多久！”林霄在叹完一口长气后，颓废地开了口。 黑狐精伸出手指，弯弯直直，直直弯弯，嘴里还嘀嘀咕咕。 林霄真想一巴掌拍他脑袋，一共就七天而已，搞得跟七十天一样，至于吗？这是个超级文盲下属吧！ “哦，算出来了，到今晚子时，刚好七天！”黑狐精脸带喜色地说道。 子时？听说过，具体几点不太清楚！ 林霄暗骂自己也是文盲，还是个经过正规九年制义务教育外加四年高等教育的文盲，连子时是几点都搞不清楚！ 子时？子时？好像是半夜三更的样子。 他抬头朝上唯一的出入口看了看，嗯，天还亮着，那就还有时间！ 不管了，先把躯壳给搞回来再说吧，还不还的到时候再说了。 林霄一拍床沿，再次“哦”了一声。 “黑狐，咱俩出去先把躯壳搞回来吧！” 黑狐一听，脸色一变，朝后歪歪倒去。 林霄骂了句，“靠，没用的家伙，一句话就吓晕了！” “夫人……，”黑狐幽幽的声音自地面传来，“我没晕，我就是……，就是生无可恋呀！” 林霄疑惑了，这是神马意思？ 取个躯壳就让他生无可恋了？ “算了，我自己去吧！”林霄叹了口气，看来，白骨精做的孽，注定得落到他头上，谁让他上了人家身呢！ 没有一个穿越是好穿的！他自我安慰着。 “别，别，夫人，”黑狐精一骨碌爬了起来，有些认命地说道，“夫人呐，您不能出洞府，指不定外面就有哪个妖怪正等着呢，万一您被掳了去，黑狐我也救不回您呀！还是属下走一趟吧！” 林霄愣了又愣，最后期期艾艾问了一句，“黑狐呀，我在这山里，战斗力能排老几！” 黑狐精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还老几？夫人也真敢问！果然是脑子坏了！ “夫人，这白虎山一共三百二十六个成精怪物，您排第……，嗯，第三……”，黑狐精不敢说出来，他怕事实太打击他家夫人。 “多少？第三百名？” 林霄一脸“总能打几个吧！”的表情看像黑狐精！ 黑狐精不忍直视，低头嘀咕着，“第三百二十六名！” 林霄“啪叽”一下滑到地上！ 不可置信，太不可置信了！ 这白骨精弱到一个都打不过的地步？这平时都不练功的吗？懈怠到如此地步吗？这是差生中的极品战斗机呀！ 居然连下属都打不过！ 这还混个屁！一出门就得被揍死！ 林霄已经无话可说，只朝黑狐精挥了挥手，意思是，“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黑狐精化作一股黄烟，晃晃悠悠朝上飘去！ 林霄扶额，看这烟的架势，这下属的武力值大概率也是垫底！ 就在这一瞬间，他想明白了。 他在这个妖怪鬼怪横行的世界上就是死路一条，不是死在大圣爷爷手里，就是死在其他妖怪手里，最大可能还是饿死！除非他继续吃人！ 别说真的吃人！光是想一想那画面，他就想呕吐！ 他要真是白骨精，那也无所谓，可他不是呀！ 他不是鬼怪，他是人呀！吃白米饭长个，读圣贤书长智，活了24年的人，他做不来人吃人的举动！ 早死晚死都得死，死前救回两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么一想，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骨头缝里似乎还透出点点星光！ 哟吼！思想觉悟了，身体就升华了！ 林霄内心欢呼了一声！一点负担都没有的躺了下来，等待黑狐精返回。 天刚擦黑，黑狐精就肯吃肯吃拖着两具躯壳出现在头顶洞口。 “夫人，我把人扔下去，您接着点！”说完就准备朝下扔。 “哎，等等，”林霄看着白骨夫人的细胳膊细腿，有点担心，“我能接的住吗？” “哈哈，夫人，您别的本事不行，力气还是可以的，放心，能接住。”黑狐精说完，二话不说就朝下扔去。 林霄也不管了，冲了过去，接住女孩的躯体。 “咦，还真是挺稳的！” 林霄惊奇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味，老太的躯体又下来了，急急忙忙伸出一只手去接，嘴里还骂了句，“艾玛，招呼也不打就扔！” 扔完两具躯壳，黑狐精又化作黄烟东扭西扭飘了下来。 林霄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他出入的独特方式，还是真的运行不稳！ 他有些同情自己的下属，要是他走了，不知道这个战斗力低下的白骨夫人唯一的下属要怎么办？ 不过，散伙是人间常态，他得适应。 佛祖说，想散伙，那是不可能的！ 第3章 佛祖真慈悲 根据黑狐的说法，距离子时还有那么一段时间。 林霄决定，无论如何，他都得挺到最后一刻，否则，他心有不甘！ 一骨一狐，大眼瞪小眼，林霄觉得，临死前，还是可以互相聊一聊的，也算不辜负这萍水相逢的缘分。 “黑狐呀，你说你，战斗力比我还高，咋就心甘情愿做我的下属，窝在这屁大点的破洞呢？” 做好赴死准备的林霄，已经毫无顾忌，问出了一直想问却没敢问的问题。 黑狐抬头瞅了瞅他家夫人，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无奈的表情透过厚重的黄毛，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林霄的眼里，林霄噎了一下。 “夫人哪，”黑狐挺了挺瘦小的身躯，眼带怜悯，“您真是被打坏了呀，居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我的确被打坏了脑子”的表情，等待黑狐的解惑。 “您生前是梁子国的九皇子，在一次狩猎时发现了受伤的我，救了我，我便一直留在您身边。” 黑狐一副无限留恋过往饲主宠物温馨岁月的表情，看得林霄的眼角忍不住抽了又抽。 呃？九皇子？男的？ 林霄低头从衣服缝隙里瞅了瞅白骨夫人的胸前，高高鼓鼓，白白嫩嫩。 靠！敢情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白骨夫人不是翩翩美少女，是铮铮铁骨男？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林霄不死心，又朝下瞅了瞅，以他过去24年孜孜不倦欣赏美人的经验来看，他觉得不该是假的，他伸出爪子朝白骨夫人的胸前戳了戳，感受了一下。 有弹性！而且很有弹性！就算上辈子的他到死都没机会摸过美女的胸部，也能感受得出这弹性是杠杠的！ 这是真的！货真价实的！ 他瞪了一眼黑狐，这具身体明明就是如假包换的女人，怎么就是男的了？ 高深莫测回味过去的黑狐，自然没有看见他家白骨夫人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动，否则，估计下巴又得重新去捡了。 “皇上喜欢您的母妃陇妃，执意立您为太子，可您根本没有与之匹配的势力，后您被大皇子设计不知所踪，我根据残留在您身上的气息，找了很久，最后，在白虎山找到了您的尸骨，只是……，只是……” 黑狐的表情已经由回味无穷转换为悲痛无比，又转换为愤愤不平，看得林霄心跟着一抖一抖。 话说到关键时刻就戛然而止，着实让人上火。 林霄恨不得一巴掌将其拍倒在地。 “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大神，男女都分不清，就在您的白骨上题“白骨夫人”四字，害得您……，哎，虽说，没有大神这墨宝，您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修炼成精，但是，这好好的七尺男儿，突然变成千娇百媚的女儿身，着实让人……对，让人很气愤！” 黑狐精陡然提升的嗓门，吓林霄一跳，她眼皮跳了跳，忍住想要暴打黑狐的冲动。 黑狐气愤完，又指了指自己，“托那大神墨宝的灵气，我也跟着幻化成了精，自然，还是听您的吩咐！” 林霄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看向黑狐的表情也变得自然了不少。 下属来得天经地义，不用担心反水，这让林霄一下子觉得眼前的黄毛狐嘴顺眼多了。 虽说丑了点，但总归是自己人，还是得包容一点。 只是很可惜，他很快就得离开了，陪不了这忠心护主的跟班了！ 林霄叹了口气，四处打量了下，最后，把自己头上仅剩的一只珠钗连同之前拔下的一只，都递给黑狐。 “黑狐呀，我全部身家也就这么点东西了，回头，我要是不在了，你就拿去变卖一下，换点银两，兴许还能撑一段时间！” 黑狐盯着林霄手里的珠钗足有几分钟，最后“哼”了一声，身体一撅，屁股朝他，表示自己被主人丢下的不满。 林霄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就不耽搁了。 闭目凝神，隐约可以看见两道魂魄位于自己心口附近，已近透明。 他抬手运气，缓缓将两道魂魄推出体外，一手一道，分别送进了女子与老太的体内。 精魂一离体，林霄瞬间察觉自己不太好了，有种即将碎了的感觉，他努力睁开眼，看向背对他的黑狐。 “黑狐，他们三人就拜托你帮我送回去了！” 林霄终于体会了一把即将断气时，还得一个字一个字朝外吐的感觉，很不妙，他决定，下次，一定要提前留好遗言，决计不干这种痛上加痛的感觉，他怕痛！ 黑狐的身躯陡然一抖，一脸震惊地转了过来，嘴里哀嚎着，“夫人呐，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虽濒死，但依旧不能阻止林霄的眼角抽一抽，黑狐哭丧似的哀嚎穿透力实在太强，他感觉自己一秒都撑不下去了，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灵魂轻飘飘，七零八落飘散在空中，林霄有种随风飘扬的轻松感。 这感觉是不是跟吸白时一样，林霄不知道，他觉得跟他有生之年重度喝醉酒时的感觉有得一拼，美妙！ “林霄！” 一个庄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一股力量自头顶灌入，沉浸在飘飘欲仙感觉中的林霄，瞬间回魂！ “呃？”林霄睁开眼，茫茫然，“还没死？” “林霄！” 庄严的声音又喊了一声，伴随着一道刺目的光芒，一道身影降临在白骨夫人憋屈的洞府内。 如来佛祖！林霄眨巴眨巴了几下本已经闭上又被强制开机的眼睛。 咦，这不就是杨洁导演拍摄的如来佛祖！ 哪怕十几年没重温这电视剧，但如来佛祖的形象一直深入他心。 看这满头的黑疙瘩，像头发，又不像，他小时候一直觉得可能是蚊子咬的包！ 只是这脚下的浮云……，是不是有点太……太……粗糙！ 那会儿的技术就如此，也不能怪导演大大了！林霄也算勉为其难接受了。 “林霄！回魂了！”佛祖庄严的声音，将林霄天马行空的思维拉了回来。 林霄眨了眨眼，陡然坐了起来。 哎呀妈呀，佛祖来了！普度众生的佛祖现身了！是不是念在他心灵美的份上来普度他了？ 二话不说，“啪嗒”一下跪在可能会普度他的佛祖面前，地盘太小，差点磕到佛祖的脚。 上辈子没进过寺庙拜过神，这辈子直接拜真佛祖，这遭遇很神奇！ “佛祖！”林霄一边尽力保持虔诚，一边余光扫过黑狐。 黑狐早就在佛祖降临的一瞬间，就五体投地了。 呵，果然是土生土长的妖怪，跪拜得如此丝滑！林霄心里默默鄙视了一下黑狐童鞋。 可疑信徒跪拜之礼如此诚恳，佛祖千年不变的脸也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林霄！” “小的在！”遭受过醍醐灌顶力量的林霄中气十足。 “我给你的力量，只能让你的魂魄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佛祖继续用他庄严的声音说道。 “呃？”林霄低着脑袋的脸上出现一丝愕然。 才能维持一炷香呀，一炷香才多久，这是在逗他吗？难道他就缺那一炷香的时间？他都已经死了，又强行把他拉回来，再让他死一次？这踏马是佛祖该干的事吗？还有没有一点佛性？ 林霄怒了，他一脸愤然地抬头看向佛祖，信徒马甲碎了一地。 佛祖的眼角再次微不可察地抖了一抖。 “别急！让你回来，自然是有回来的理由。” 嗯，您老说着，我听着。 林霄斜眼看着佛祖，他不信佛，佛祖不干人事，在他眼里就啥也不是。 “你本是千年前梁子国九皇子，身死白虎山，白虎神君路过此山，怜惜你白骨曝露野外，题“白骨夫人”四字于你身，助你凝魂练魄，还替你敛骨于洞，虽说性别搞错，但终究于你有恩，如今他尘世渡劫遇难，是你还恩之时。” 林霄想骂人，不，骂佛祖，这是白骨夫人的事，跟他林霄有一毛钱关系？要找人报恩你去找白骨夫人哪，找我林霄干嘛？可他色厉内荏，看了眼佛祖，怂了，想张口的嘴闭上了！ 心想，佛祖是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林霄，他是不是得跟着装傻？不对，佛祖是知道他是谁的，不然怎会喊他林霄！ 敢情这是故意套路他林霄呢！ 趴死在地上的黑狐嘀咕了句，“原来是白虎大神呀！总算知道谁干的好事了！” 耳力超好的林霄嘴角抖了抖，憋住想笑的冲动，懒懒地问道，“佛祖，报完恩呢？我是不是继续赴死？” 如果是继续赴死，那他决计不会替白骨夫人接下这欠下的恩。 自己又没有好处，自己又不是白骨夫人本骨，何必去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况且，那只老虎不就写了四个字，还犯了错，这有啥可累的，还特意来讨报恩？鄙视，还大神呢？ “如果你助白虎神君度过此劫，则，”佛祖停顿了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的利益才能打动眼前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 佛祖也是语言功能障碍者，话说一半就断，林霄心里腹诽道。 “则能重生血肉，回归天庭，赐林霄神君！” 林霄的眼睛瞬间瞪大得连铜铃都甘拜下风，身体不可抑制地狂抖，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黑狐烂泥般趴地上的身体也“唰”一下从地上回拢，一脸震惊加惊喜，手不停地扯着自己夫人的袖摆。 “你可愿意？”佛祖一脸慈悲为怀的表情看向林霄。 林霄抖动的灵魂陡然静了下来。 能有这么好的事？白虎大神这劫不简单吧！该不会又是一个火坑吧！ 可就算是火坑，他也得跳呀！总还有一丝希望！可是，跳归跳，总得多弄清楚点状况再跳吧！这样，他也多一点胜算！ 林霄的已经发散的脑子，再次转冒烟了！眼瞅着要报废！ “佛祖，那个，白虎大神到底是什么遇到什么劫？还有，您直接让白骨夫人去还就是了，把我林霄扯过来做啥？”林霄表面平静私下手指掐着大腿，一脸期待地看向佛祖，“您老人家多给点提示，我也能多点胜算，也算是佛祖慈悲了！” 佛祖看了看他，手在空中一挥，幻灯片电影就在石壁上显现。 “哇唔！这是什么呀？”林霄惊呼出口。 一团浓烈如墨的黑气裹着啥玩意正在某个类似地府之类的地方大杀四方。 黑白无常刚一冒头，就被打飞，小鬼更是影子还没看清就消失了，阎王还能上两手，可也是螳臂当车。 林霄睁大眼睛，仔细瞅着煞气裹着的玩意。 一会虎头，一会人脸，妈呀！这该不会就是白虎大神吧！ “佛……，佛祖呀，这该不会就是白虎大神吧！”林霄的脸色都惨白了，说话结结巴巴。 他一个战斗力接近零的妖精，能对付得了眼前这个大杀四方的白虎喷火龙！ 是个人都看得出，不！狐也看得出，黑狐抓着他家夫人的手不停抖呀抖！ 那白虎喷火龙，杀完地狱一堆，又带着浓浓黑煞火龙一路杀进九霄宝殿，那群平时看着嘚瑟牛逼克拉斯的神明，在喷火龙面前，就是妥妥的炮灰！烟都没冒一下就嗝屁了！ 林霄这下子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他连炮灰都不够格！ 这还不如直接嗝屁呢！他转头瞪向佛祖。 佛祖微笑了下，说道，“白虎神君，天上为神，地上为煞，眼前的这些就是他渡劫失败，黑化成煞的结果，如今，他还没黑化，所以，需要施主阻止他黑化，顺利飞升！白骨凝出的魂魄不够强，阻止不了白虎神君黑化，而你，则是他魂魄的转世，你俩合二为一，才有胜算。” 搞了半天，他不是局外人！他才是白骨本骨的主人！这……，这就搞笑了。 林霄努力眨了眨冰封的眼睛，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扯了扯黑狐死拽着她袖子的手。 “还没黑化？”声音如同地狱发出，嘶哑又难听，林霄对此已经免疫。 “对！还没黑化！还来得及！他如今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十七岁的孩子对二十四岁的勇猛汉子！7岁的年龄优势，这不是直接碾压对方吗！ 林霄顿时信心满满，眼睛释放出五彩光芒，差点闪瞎佛祖的慈悲眼！ 佛祖暗暗算了算时间，不多了，二话不说，直接手一挥，墙壁上的幻灯片瞬间切换。 “这里有四个在不同时间死的人，都跟历劫的白虎神君有关，阻止他们的死亡，是阻止白虎神君黑化的源头，你选择一个附身其上，便可前去完成任务。” 林霄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瞅了过去。 一个小姑娘，看样子七八岁的模样，有点……，有点不太正常的模样，算了，这么小，还不正常，完成任务的难度系数有点大。 一个妇人，好老，也……，也不太正常，脸上又是皱纹又是死气，咦，不要，太丑了！pass。 一个美女，正常，肤白貌美，风华正茂，是个好人选，嗯，看看下一个。 一个少年，长得倒是一副好模样，看着乖乖的，就是这气势有些……嗯，有些颓靡，跟没睡醒一样。 林霄在美女跟少年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就有了决定。 做了24年的男人，一直有心想要体会一把身为美女的感受，但这会附身到了白骨夫人身上，他觉得……，嗯，他还是比较适合男子的身份。 就刚刚走路，他都有种要往前摔倒的感觉，这还是其次，主要吧，他这心理上适应不了！ “我选这个男孩！”林霄指着墙壁上少年画像说道。 佛祖点了点头，似对他的选择早就有预料。 “既然选定了，那我就送你过去吧，对了，你这个属下，也跟着过去做个帮手吧！我顺便再送你几个助手，免得你孤立无援。” 说完，佛祖便朝开始出现散发迹象的林霄动了动手。 疯狂火龙转的感觉迅速席上心头，迷糊间，林霄听到佛祖的声音远远传来。 “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你只有两年的时间！” “操！”林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佛祖真神他么慈悲！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还能忘！ 第4章 给你一逼兜 隔壁同桌似乎没了气息！ 李凡微微抬起头，盯着隔壁同桌后脑勺半晌，凝神听着。 五分钟前，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瞪瞪，正要入睡，陡然间感觉不到隔壁同桌的气息，这让他瞬间清醒。 他一个自小习武之人，对人的气息很是敏感，虽然隔了五十多公分，但他依然察觉到异样。 他不爱管闲事，可也无法做到同学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他凝神静气听了足有一分钟，没有，真的没有气息！他的心陡然一惊。 数学卢老师还在黑板前声嘶力竭地讲解着习题，试图用他超大的嗓门压制住班级里的嘈杂声。 从他的大嗓门可以听出，他的怒火已经濒临爆发。 李凡看了看卢老师，又看了看疑似没有气息的同桌，最终，在告诉老师跟自己先确认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抬起手，慢慢伸向隔壁同桌趴在桌子上的脑袋。 “腾”一下，隔壁同桌的脑袋突然竖起。 李凡被狠狠吓了一跳，如同一记铁锤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同一时间，班级第二排第三列的贺胡同学也抖了抖，周边开小差同学并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动静。 林霄正在骂佛祖，只有两年时间，这么重要的事，他老人家居然会忘记了，果然是佛祖做太久了，有点年老失修了！ “看这里，画一根辅助线，然后就可以把这个……” “你昨天去网吧了吗？我被我老妈给……” “哎哎，吃不吃炸土豆？来一根……” …… …… 一群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夹着一道怒火冲天的炮仗声直冲林霄耳膜，他烦躁到极致，又迷茫到极致。 我是谁？我在哪？ 佛祖的疯狂火龙转转得他头昏脑涨，如今又让这噪音给霍霍，他也怒火中烧。 “林霄！”炮仗音陡然间在他耳边响起。 军训残留的应激反应让他“蹭”一下站了起来，中气十足应了句，“到！” 李凡迅速抽回自己伸出去的手，微微有些诧异地看向迷迷瞪瞪的同桌。 众人被林霄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报到声给惊住了！静默了一会，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除了那个贺胡同学，他正傻愣愣地直视前方，脸色变幻莫测。 卢老师本就怒火中烧，遇到个刺头，自然是更加怒不可遏。 “林霄，你真是反了天了，睡就睡吧，还诈尸！嗓门这么大，是想干嘛？给我上来把这题做了，做不出来就给我站外面，这星期都给我站外面！” 卢老师一边怒吼得唾沫星子乱飞，一边挥着已经花得不成样的长尺击打着桌面。 林霄的思维还没回拢，听到让做题，迷迷瞪瞪地“哦”了一声，便在全班诧异加愕然的注视下，朝黑板晃悠悠走去。 李凡微微皱了皱眉，同桌不正常！他心里嘀咕了句。 林霄接过老师手里的粉笔，看着黑板的题目，这才回过神来。 艾玛，他这是再次穿了！穿到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人身上，还正好在课堂上！还让做题！ 这……，这佛祖也太特么不靠谱了，好歹让他穿到正在睡觉的原主身上呀，这样，他也有个缓冲！ 他看了看黑板，这题什么鬼？函数？外加几何图形？这他怎么会？他都还给老师好多年了呀！ “快写！不会就给我滚出去！” 数学卢老师那冲破天际的炮仗声，吓得林霄差点把粉笔都给扔了。 学生一片哄笑，卢老师的脸色愈发难看，分分钟要提尺打人的感觉。 李凡趴在桌子上的脑袋也抬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向黑板前的同桌，眼神带有探究意味。 今天的同桌，不同寻常呀！ 尤其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到！”，就连他都未必喊出这样的气势，这跟平时那个唯唯诺诺，走路垮着肩，看人时眼神耷拉着的同桌完全不是一个人呀！ 李凡死水般的眼神，头一回有了一丝波澜！ 林霄也不管了，瞎写一气得了，反正不能一个字不写就滚出去，这不是他的风格，垂死还要挣扎三分才是他一掼执行的准则。 如图，以d为坐标原点，da，dc，dd分别为x轴，y轴，z轴，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 ∵aa1=3，ab=ad=2，所以d（0,0,0），e（2，0，3\/2），f（0，1，3），p（1，1，0） 设q（0，m，n），则ep=（-2，1，3\/2）， …… …… …… 则dq=3√5\/4 林霄看着犹如不是自己手的手“刷刷刷”地写着，嘴巴张得能塞下个小鸡蛋！ 数学卢老师抬起来准备赶人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脸上满是诧异。 李凡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死灰不复燃。 贺胡的表情呆滞，忽大忽小的瞳孔暗示其还在天人交织中。 就连一向冷静自制的学霸文路都一副下巴要掉落的模样，更不要说其他学生了。 一向吵闹嘈杂的教室静谧得有些怪异！ 这是差生林霄该做出来的题吗？显然不是。 这是懦弱无能的林霄能做出来的题吗？显然更不是！ 林霄在他们班是个影子人，总是最早一个到，最晚一个走，从不主动跟人聊天，与别人说话永远垂着眼，肩膀永远耷拉着，似乎肩膀骨有问题。 这样的人，居然拿着粉笔，气势汹汹地上到讲台，把一道压轴题给一气呵成地解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应该是提前背了答案吧！ 大家的心里都这么认为！只有卢老师不这么认为。 这道题的标准答案是错的！他看过，还准备在课上重点讲解一下。 林霄显然做对了！ 卢老师的眼神亮了又亮，他有种发现天材地宝的兴奋感！ 他轻轻拍着林霄的肩膀，用相比较之前低了无数分贝的近乎柔和的语气说道，“先下去吧，课后我再找你！” 还处于震惊加震惊再加震惊中的林霄只听到“下去”两字，便迷迷瞪瞪朝座位走去。 一边走，一边心里呐喊：佛祖大大，您是不是怕我在这提前嗝屁，所以给我加金手指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做得出这题！题目都没看明白呢，就刷刷刷写上了！不是金手指，难道鬼上身！这手好像不受我控制呀！哎呀，我成天才小能手了！可是，我只有两年时间，考上清华北大似乎也没命去上呀！ 心里无数只小人跳上跳下，让他没能及时发现旁边桌子突然伸过来的一只脚。 双腿被绊，身体直直朝前扑去，眼瞅着要与地面来个负距离接触，林霄慌乱间伸出手朝地面按去，脑子里就一个声音，完了，鼻子要断！ 一瞬间，时间似乎定格了。 同学们都不可置信地看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卢老师刚刚柔和一点的面孔瞬间转换为愕然。 李凡死灰般的眼神也陡然出现一丝意外。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林霄面朝大地五体投地的一幕，又似乎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给惊到了！ 林霄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胳膊龇了龇牙，哟吼，又来一个金手指。 一只胳膊，轻而易举托住了他下倒的身体，且丝毫没有疼痛感，这不是金手指是什么？ 看来，他力气大的技能给带了过来！ 有这么强有力的金手指，何愁不能完成任务！实在不行，就把那白虎大神给捆起来，让他啥也干不了，还黑个毛线化！ 林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四下扫了一下。 这场面给他一种大明星降临的感觉，活了24年从没体验过这样的关注！ 他咂巴了下嘴，不太喜欢！因为这些眼神绝大部分都是满含恶意！饱含“想看他笑话却草草收场的遗憾”！ 林霄一向你不惹我，我不惹你，但你咬我一口，我必双倍奉还。 这哪个大傻叉犯了他的大忌！ 犹记得，小学三年级，有个块头是他两倍大的二愣子傻叉拿毛笔在他新买的衣服上划了一道，他愣跟那人打得满教室鸡飞狗跳的，最后愣是把那傻叉给打服了，当然，自己也在家躺了半个月！ 林霄朝后退了一步，低头看了看那条腿的主人。 腿主人正一脸“就是我绊你的，怎么样吧！”的表情看向他。 不说别的，就冲这副欠揍的表情，林霄觉得不动手都对不起这张脸。 他伸出一只手，抓住腿主人的衣服领子，一用力，将其从凳子上拎到过道里。 林霄也让自己这超大力气给吓了一跳，知道自己力气大，没想到这么大。 他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力气到底多大，他只是想把那人从凳子上拽起来，没想到，这胖子人太矮了，一下子给拎腾空了！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眼睛都瞪大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贺胡看过来的眼神亮了亮。 李凡嘴角抽了抽，一个快一百五的大胖子，让他同桌给轻飘飘拎了起来，这……，这同桌实在是不正常呀！ “刚刚是你绊的我？”秉着严谨的态度，林霄觉得还是得问一句。 胖子王旭虽然还震惊自己居然让人给从座位拎了出来，但多年称王称霸的傲气让他全身就剩嘴硬了。 “就是我，怎么的？” 林霄点了点头，“嗯，知道是你，我就是问问。” 说完，在胖子身上轻轻拍了两下。 众人愕然！这是给人弹灰呢！ 贺胡同学眼神抖了抖。他家夫人开拓洞府前，习惯性先拍两下墙壁，感受一下力道，然后再下手，眼前的同学，让他有种熟悉感。 林霄之所以轻拍两下，纯粹是对自己的力道没有数。 他怕用以前的力度，一巴掌拍下去，眼前的胖子直接给拍嗝屁了！那他也不用完成什么任务了，直接去监狱待到时间截止然后飘飘然仙去。 差不多知道自己力度后，林霄在众人诧异惊愕的目光下，一巴掌扇在胖子王旭的肩膀上。 “嘭！”的一声，胖子王旭直接被扇趴在地上，腾起一阵灰尘。 林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已经晕过去的王旭，想挥出去的第二下硬生生收住了。 哎，还是判断失误了！他还以为第一下顶多打他个踉跄，然后再补一掌，扇趴在地上，没成想，一下就直接把人扇趴地上了。 林霄吓了一跳！看着地上趴着的大胖子，又看了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数学老师，再转头扫了眼教室，一群目瞪口呆的同学。 他迅速弯下腰，在胖子的腿上掐了一下。 已经醒过来，但没脸爬起来的王胖子被这一下给掐得直接蹦了起来。 “呵呵，没事，没事！”林霄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拎着王胖子的衣领，又把他提溜进位置上，用力一按。 一切似乎跟三分钟前没什么不同，除了王胖子鼻子下挂着的两条血龙。 李凡的眼神出现一丝玩味的笑容，死水般的心情居然有了一丝波动。 他的目光停留在林霄身上。原来，他的同桌长成这样！ 乖巧精致的脸配了一对灵动的眼睛，被窗棂透过的光照耀地熠熠生辉，如同一道闪电破开他被灰尘层层包裹的心。 他有点儿心慌！ “干什么呢？一个一个地，都给我坐好，继续上课！”数学卢老师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挥着尺子一下一下用力拍着讲台，“林霄，你……，你也回位置上去。” 原本想骂林霄的话，在想起四分钟前黑板前震惊他的事后，卢老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老师居然没骂他，这让林霄对数学卢老师的敬仰瞬间飙升，他转身朝卢老师鞠了一躬，在万众瞩目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呃？隔壁同桌居然在睡觉！ 林霄原本还保留的一点点好学生的觉悟，瞬间消失了，他累了，他的脑袋很疼，脖子已经支撑不住了，他也需要趴下来缓一缓！ 于是，他两条胳膊往桌上一放，调整了下姿势，随后脸朝着窗户方向趴了下去。 阳光太明媚，晃得他眼睛疼，他只得转过脸，朝着同桌方向趴着。 脸与脸对着，视线与视线意外地碰撞在一起。 林霄与李凡都愣住了！ 第5章 这就是我 孤寂，对一切淡漠，这是林霄从同桌视线里捕捉到的感觉，尤其是眉头那一道一指长的伤疤更将他眼中的孤寂衬托到了极致。 与之相反，李凡却从林霄的眼里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灿烂春光。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似乎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下课铃声响起，数学卢老师一声“下课！”震醒了对视的两人。 “林霄，午休时间来找我一下！” 被点名的林霄，茫茫然点了点头。 卢老师满意地夹着他的课件离开了教室。 李凡随便拿起一本书放在面前，掩饰自己有些异样的情绪。 林霄转头看了看同桌，这才发现，同桌似乎有些面熟。 盯着同桌的脸，他怔愣了好一会，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哎呀妈，这不就是佛祖幻灯片里那个时明时暗，时隐时现的白虎大神！虽然头发比幻灯片里要短，但这脸如假包换！ 佛祖大大真是爽快人，直接把他送到大神身边，省了他找人的时间，这效率杠杠的！ 虽然心里对发癫的白虎大神有些忌惮，但佛祖不是说这会的白虎大神还没黑化吗，还是一个学生吗？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林霄“蹭”一下站了起来，一步蹿到同桌身边，胳膊撑在课桌上，两眼放光地看着同桌。 林霄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李凡一跳，胳膊肘本能地竖起了防御姿势。 “干嘛？”李凡眼带警惕地看向林霄。 哎哟，白虎大神的声音很磁性呀！听得耳朵都快怀孕了！白虎大神长得也很好看，哪哪都在他的审美点上，林霄的小心脏抖了抖。 “白虎……，”林霄嘴一瓢，差点直接喊出白虎大神，“同桌，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咱能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吗？” 林霄一脸期待加谄媚加狗腿地看向李凡。 李凡的嘴角抖了抖，他更加确定，眼前的同桌有问题，不是睡傻了，就是脑子被驴踢了，他们都同桌两月了，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老师三天两头点他俩名，傻子也记住了。 李凡想一胳膊肘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同桌挥出去，可一想起他刚刚对付王胖子那睚眦必报的个性，外星人超大力气，以及此时此刻满含期待的眼神，他那胳膊就如有千钧之重。 “李凡！”他动了动嘴，勉为其难地吐出两字。 “我叫林霄！”林霄厚脸皮地一把抓住李凡的手，把自己推销出去。 李凡看着自己被林霄握着的手，简直快疯了。 “放开！”李凡冷着脸，想要甩开那两只毛手毛脚的爪子，可惜对方力气太大，一时半会根本甩不开。 林霄此时正兴奋着，不停对着李凡修长却布满老茧伤痕的手垂涎三尺。 这可是白虎大神的手，难怪这么修长，这么有故事感！他一介凡人，能摸到大神的手，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呀！要摸得趁早摸，等大神黑化了，还摸个屁！ “林霄，放手！”李凡的声音如同浸了冰一样刺向林霄。 脸莫名其妙有些红，不知道是被林霄这种登徒子行为气红的，还是被他这种不知羞的行为给羞红的！ 林霄心“咯噔”一下，立马放手，眼睛却偷瞄着李凡。 李凡抽回手，放到桌上，脑袋枕着胳膊，脸朝下继续睡觉。 林霄看不见李凡的脸，但也知道他八成是被气到了，暗骂自己脑子一热就犯蠢。他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揩油的，这刚出马就惹恼了攻略对象，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林霄懊恼地坐回座位，“啪嗒”一下，也趴了下来，桌子晃了三下，吓得前桌的葛洪涛也跟着抖了三抖。 林霄的脸还是执着地对着同桌，对着同桌的左脑勺。 同桌露出来的耳朵似乎有点红！ 林霄发现新大陆一般，饶有兴致地盯着同桌李凡的耳垂，笑得贱兮兮！ 后一节课是英语课，林霄听得晕晕乎乎。 佛祖说让黑狐过来给当个帮手，不知道他在哪？还说会给他配几个助手！不知道助手是用来干啥的？ 他跟白虎大神在一个班，那不管是帮手还是助手，总要有人在这个班级吧！不然，远水估计也够不着这近火！ 想到这，林霄的瞌睡突然就没了，这回，他吸取教训，没敢立马抬头，而是悄悄挪了挪脑袋，下巴搁在胳膊上，大眼睛滴溜滴溜转着。 这最后一排的地理位置就是好，能把班级所有人都扫射到。 这个，躲桌子下吃东西，碎屑掉一地，老师看他几次了都不知道，这么傻，应该不会是黑狐！助手可能性也不大。 这个，一节课，就知道躲桌下玩游戏，能干啥事？ 这个，哎哟，眼神发愣，一看就不是个聪明人，干不了太重要的事，pass。 这个，嗯，真俊，比我，不，比原来的我还白，听课这么认真，看来学习不错，估计不是学神也是学霸！嗯，也不一定，死前看的耽美小说里，那学霸不是都不好好听课的吗！估计也是骗骗无知少女的，不好好听课，能成学霸个毛线！ 这人有成为助手的潜质，帮手？就黑狐那学渣，七以内还得数着手指算，这要是黑狐，他倒立走路。 这个，个子看上去不大，侧面看，跟黑狐露出来的侧面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像。这该不会就是黑狐吧！ 林霄陡然一惊，脑袋略微抬了起来，刚好捕捉到小个子转头偷瞄他的眼神。 哦吼，暗号接上了！ －你是夫人？ －嗯，你是黑狐？ -嗯 －课后再细聊 －好的，夫人。 电光石火间，两人完成了接头。虽然一个字没发出，但是，心灵感应也是可以对话的。 李凡趴在桌子上，眼神从胳膊缝里偷瞄着林霄的一举一动。林霄与贺胡的对视，他虽然没明白在表达什么，但他觉得，这两人有猫腻。 林霄这边，把全班都扫射了一番后，最终确定了帮手黑狐，助手疑似三人，一为俊美学霸，一为美女姐姐，一为被他揍的胖子。 他寻思着，都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难免出现情情爱爱的问题，那除了他跟同桌白虎大神李凡外，总得增加几个俊男美女来搞事情，不然，这剧情走不下去呀！ 至于胖子，虽然他有点瞧不上，但是吧，按照剧本套路，一般用来助攻的人，开场就会有点戏份，这才勉为其难把胖子列为疑似助手行列，毕竟，佛祖也没有说这助手是帮他还是阻他，他自己不重要，剧情推进才重要。 至于是不是，以后再说吧！ 一节课，就这样在他的胡思乱想加揣摩推测中结束了。 一下课，他跟贺胡同学就迫不及待想要接头，也不管别人诧异的目光。 李凡看着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的两人，嘴角勾了勾，有意思！ “黑狐？”林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秀，但却比自己矮了一个半头的小个子，不确定地问了句。 “夫人？”贺胡也是一脸震惊，又似乎带点意料之中的表情。 “哇靠！真是你！”林霄忍不住勾住贺胡的肩膀，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矮！” 贺胡不想回答这个带有一些人身攻击的问题，“夫人，你有这里的记忆吗？” 林霄眼睛眨了眨，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没有，一丝丝都没有！” 贺胡叹了口气，说道，“我有！我原主叫贺胡，我估摸着是不是我的转世。” 林霄的眼睛瞬间瞪大，凭什么你有我没有？ “你的原主死了，你是附身过来的，自然没有原主的记忆，我的原主还活着，我跟他融合了半小时！”贺胡善解人意地解惑道。 林霄一听，哟，挺有道理，点了点头，“还好，你有记忆，不然，我晚上都找不到家在哪？” 贺胡又叹了口气，林霄有些莫名其妙。 “夫人，你做妖怪时穷得家徒四壁，做人了，更加穷。你父亲滥赌家暴酗酒，几乎五毒俱全，你妈做手工的钱都让你父亲抢走了，你还有一个弱智的妹妹！据说，两人还经常挨揍！哦，对了，你妹妹就是那个小女孩！” 林霄瞬间石化，这么惨！随后一想，不惨的话，他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至于上节课就悄无声息死了！ 佛祖说，那四人的死都跟白虎大神有关，不知道这原主怎么死的，为什么跟同桌李凡有关？ 林霄也没有时间去细思，一股磅礴的尿意自膀胱袭来。 “快快快，厕所在哪？我要尿身上了！”林霄扯着贺胡的胳膊喊道。 贺胡一阵无语，他家优雅美丽大方的夫人，怎么转世如此粗鲁。 林霄跟着贺胡，朝着厕所方向冲去，一看见厕所标志，他就越过贺胡，准备冲过去。 贺胡一把抱住他家夫人的胳膊。 “夫人，您不能跑？” 林霄傻了，“为什么呀？长了两条大长腿，不让跑不是浪费了吗？” 贺胡朝他瞪了一眼，“夫人，您知道，您这么全力跑过去是什么下场吗？” 林霄摇了摇头，但很虚心地看向贺胡。 贺胡指了指前面灰扑扑的厕所墙面，说，“您会直接撞上去，然后……。”他做了个歪嘴斜舌嗝屁的模样。 林霄吓了一跳，这么吓人！跑一下就嗝屁了？ 贺胡一脸“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那是因为夫人有保命三绝招，跑得快，跳得高，力气大！” 林霄惊得脚步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尿裤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去上个厕所，不然，我不是嗝屁，而是直接原地社死了！” 林霄说了句，大步朝厕所走去，心里想着佛祖大大真大方，一下子给这么多金手指。 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林霄的脚步瞬间刹车！哎妈呀，这厕所的卫生状况有些匪夷所思！ 没有白色的一个一个可以自动冲水的小便池，只有一条长长的水泥铸的粪池，前面密密麻麻站了一溜学生，地上还有不少疑似尿的黄色液体！ 他找了又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干净的区域，挤了进去。 妈呀，靠这么近，眼睛一瞟，啥都能看到！ 林霄有些面红耳赤，他长这么大，还没跟人这么近距离一起尿过尿，遛过鸟呢！有点难为情！ “看什么？”一声带有一丝恼怒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把他吓了一跳。 他抬头一看，哇靠，同桌白虎大神李凡，正两眼冒火地瞪着他。 李凡也是无语至极，这位脑子有问题的同桌，进个厕所一惊一乍，踮着脚尖走路不说，还东边看看，西边瞅瞅，不知道在找什么。好不容易站到小便池前，不说好好尿，就满脸通红盯着他的裤裆看，也不知道想啥！ 林霄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红晕再次悄无声息爬上了他一向比较厚的脸皮。 他“咳嗽”了两声，转过脸，伸手朝自己裤子前摸去，得亏是松紧裤腰，要是皮带，他估计又得摸索一通。 他抖抖瑟瑟地掏呀掏，毕竟不是自己的玩意，总归感觉不太一样，有点非礼别人的错觉！ 嗯，错觉！林霄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原来，摸别人的鸟是这么个感觉！比看上个大姑娘还让他心跳得厉害！ 李凡皱着眉看向林霄，这家伙到底在干嘛！上个厕所而已，搞得跟干什么坏事一样！ 林霄的余光瞟见李凡狐疑的表情，心一颤，面子也顾不上了，闷头朝大便区域跑去。 落荒而逃！看着林霄的背影，李凡的心里冒出如此奇怪的念头，上个小号而已，林霄跑什么？心虚什么？ 李凡皱着眉，搞定后，便径直离开了，只是两侧耳垂一直红着。 林霄自己在厕所里捣鼓了半天，才终于搞定，出厕所时，跟煮熟的虾没什么两样！ 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是他自己，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不是别人，别搞得跟自己非礼自己一样。 接下来的一节课，林霄趴在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 他一会觉得自己非礼了自己，一会又觉得这没什么，心神不定了许久。 都怪白虎大神，题什么字？让他好好活，好好死，好好投胎不行，非得让他折腾来折腾去，又是穿越，又是报恩的！ 一通瞎折腾，他心里都不健康了，对男人的感觉居然比对女人要强烈，真是神特么见鬼了！ 林霄有些恼怒地瞪着李凡的后脑勺！就是你，同桌李凡，白虎大马虎！要不是你，我至于这么尴尬吗？ 盯着李凡的后脑勺，回想起李凡在厕所时的臭脸，林霄忍不住趴在桌上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桌子都跟抽风了一样。 李凡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没忍住，抬脚踢了林霄一下。 他的耳朵一向比较灵敏，隔壁桌声音再小在他听来也很响，吵得他根本没法睡。 林霄被踢了一下，抬起头，一双笑得湿漉漉的眼直冲李凡而去。 李凡有些狼狈地转过眼！ 林霄清澈的眼神，让他心底的阴暗迷茫无处可藏。 他很是懊恼，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同一个人惹得如此心神不宁？ 林霄被李凡踢了一脚，人生格言居然没能生效。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白虎大神呢！见识过白虎大神大杀地狱天堂的一幕，别说踢他一脚了，就是再踢他几脚外加几拳，只要不弄死他，他都保证不还手。 命比人生格言重要呀！ 林霄头一回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个欺软怕硬，识时务的人！ 第6章 食堂吃饭 一个上午的时间，林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上上下下，总有种二次猝死的感觉。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贺胡就朝他冲了过来。 他家夫人，啥也不知道，可不得他领着，他就是个操劳的命！ “夫人……，”贺胡刚一开口就让林霄给打断了！ 林霄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现在是男的，再叫夫人不得笑死人！” 林霄经过一节课的反思，最终觉得自己还是得尽快熟悉现在的新身份。 “哦！那喊什么？”贺胡有些头大，他喊夫人都已经喊了上百年了，这一下子让他改口，他表示有点难度。 林霄想了想，“喊我霄哥吧！” “行，那就霄哥吧，不过，夫人呐，得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 林霄翻了个白眼！ 贺胡带着林霄，一边朝食堂走去，一边介绍起学校。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从教室后门踏进来的李凡眼睛眯了眯。 “夫人？真是有意思！” 他们这些人同学一年多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两人有这么好的交情！ 夫人又是什么鬼？林霄是贺胡的夫人？ 一米八的林霄是一米六五的贺胡……的夫人？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凡自己都被自己给逗笑了！不过，这林霄今天果然是怪异，居然去食堂吃饭？林霄从来都是自己带馒头小菜，然后在教室里将就一下。 今天的同桌很反常！ 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李凡都以为林霄是鬼上身了！ …… “我们这栋楼是高一高二年级，等高三了，就能搬到前面那栋楼，食堂就在那栋楼，吃饭就近了！机房还有图书馆都在那栋楼！不过，那啥机房也就是充充面子的，反正也没人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电脑？” 说到这，贺胡突然想起来，不知道他家夫人知不知道什么是电脑，他转头看向林霄，怕伤了他家夫人脆弱的心灵，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不，霄哥，电脑，你知道是……，是啥吧！” 林霄翻了翻白眼，抬手就想给他一个轻轻的小逼兜，大了，他怕他吃不消。 贺胡在林霄抬手的一刹那，就低下了头，掌风擦着头皮呼啸而过。 “夫人！您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吗？”贺胡跺了下脚，气呼呼地看向林霄。 林霄心虚地眨了下眼，摸了摸鼻子，他的确不是很清楚！ “呃？那个……，那个电脑呀，我是知道的！别忘了，我可是九皇子的转世，我所处的年代可比这里还要发达！哦，对了，忘记问现在是几几年？” 林霄突然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年代背景也是他执行任务必备的条件之一。 贺胡被林霄转移了注意力，他想了想，说了个年份。 林霄算了算，艾玛，这会的自己才三岁呀，他记得自己三岁时，好像发生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心头一跳。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时空！ “那边是操场，旁边是篮球场，哎，我还没打过篮球，什么时候得去试试。”贺胡的眼神带着好大的羡慕，林霄看得只想笑，又怕把他惹恼了。 “什么时候带你去打！我以前，可是篮球队的！” “真的？”贺胡的眼神都亮了几个度。 “那还有假！” 林霄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做出拍球过人的姿势，顺便丝滑地在贺胡周围转了两圈，直到看到有人对他行注目礼才住了手。 学校的分布不复杂，几乎一眼就能看完。从学校有些破败的建筑就知道，他所处的地方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估计是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镇。 到了食堂，林霄更是傻了眼，居然没有座位，都是站着吃饭的！饭桌就是一张四个柱子支撑的水泥板，只有一个顶棚遮雨，四面漏风，这食堂真是简陋到了极致，能省得全省了！ 打饭的窗口也就一排。 他从人群后面踮着脚朝前看，一共就三个窗口。 一个窗口打饭，好大一盆饭，来一个，给一勺。 一个窗口是炒青菜，肉末豇豆，一个窗口是红烧土豆，红烧鱼块，都是不锈钢大盆装着，那盆他小时候见过，他奶奶用来洗床单被罩的。 窗口外面还放着一缸白菜豆腐汤！一缸，没错，用缸装的！ 这汤是免费的，即使是免费，打的人也屈指可数，可见味道应该是不怎么样！或者说很糟糕！因为他已经看见几个喝汤的同学刚喝一口就吐了！ 林霄的眼睛都跟着眯了起来，作为一个资深美食爱好者，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吃这样色香不太理想的菜。 “就这……几个菜？”林霄指着那几道菜，一脸震惊地看向贺胡。 这地方不仅不够繁华，甚至可以说很穷呀！ “嗯，就这四个菜！”贺胡把原主的记忆扒了扒，发现确实一直都是四菜一汤，“不过，偶尔还是有肉圆子，红烧肉的！” 贺胡拉着林霄的胳膊，走到食堂边上，压低声音说道，“夫人呐，咱现在是人，不是妖怪，得吃人吃的东西！” 林霄一噎，肩膀垮了下来。 人得入乡随俗，他一个穷得连叮当响都发不出的人，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好吧！”说完就想掏饭票，他把校服上上下下的口袋都掏了一遍，空空如也。 这林霄原主是不吃饭的吗？身上一分钱没有不说，一张饭票也没有？ “怎么了？”贺胡看他的手在身上乱摸一气，不解地问道。 林霄一脸诧异，语气很是震惊。 “林霄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饭票菜票！他……，他不吃饭的吗？” 贺胡瞅了瞅他，忍住叹气的冲动，“不是都跟您说了吗，这林霄家很穷的，他怎么会有钱吃饭？他平时好像都是自己带饭，随便打发一下！不过……。” 贺胡的眼神有点奇怪，看得林霄忍不住上下打量自己一番。 “不过，这林霄没饭吃，居然还能养得如此……如此……？” 贺胡如此了半天也没如此个所以然，不过，林霄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即使没饭吃，养得也还算白净。 “天生丽质没办法呀！”林霄死不要脸地自夸了下，看周围同学的反应，以及那些女生的目光，就知道原身底子不错，吸睛量足足的。 “夫……，霄哥，你去那桌子前占个位，我去打饭！我有饭票菜票！”贺胡一副大款的模样，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说道。 林霄垮着肩，晃悠悠朝着贺胡指的方向走去。 他有种充当小白脸吃白饭的感觉。 “林霄！”一个清亮明快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林霄僵尸般只转了转脑袋。 呃？学霸！ “林霄？”文路见林霄傻愣愣地看向自己，有些失笑，他拍了拍林霄的肩膀，“你怎么没打饭？” 林霄抬手指了指免费劳动力贺胡，“他帮打了！” 文路随着林霄的手指看去，贺胡正端着两个餐盘挤呀挤，盘子里都已经满了，还在挤。 林霄不知道学霸叫啥，怕露马脚，没敢多开口，学霸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林霄。” “嗯！” “你数学很厉害呀！” “啊？” 学霸笑了笑，明媚的笑容让林霄晃了晃神。 学霸笑起来真好看！跟朵向阳花似的！ 林霄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另一张脸，不知道那张冷硬的脸，一旦绽放会是何种风光？ 一定很好看吧！ 向阳花开口道，“以后，我要是有不会的，能请教你吗？” 林霄一脸震惊，该怎么回？踌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只会做，不会讲！” 向阳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随后又觉得天才可能都这样，做得出讲不出。 “嗯，没事，你做出来就行，我能自己看懂！” “哦！” 已经被某人改名为向阳花的文路看着问一句，答一句的林霄，心头猛地一软，眼前的林霄实在是太乖了，跟他养的那只波斯猫一样，想摸哪里就给哪里摸！ 林霄心里却不如表面这么平静，他再一次怀疑，这个学霸是佛祖送过来的助手！ 也不能怪他敏感，现如今，只要出现在他身边，跟他有一丝交集的人，他觉得都是可疑对象！ “文路！” 果然，疑似2号助手的美女也来了！ 林霄看向来人的眼光瞬间亮晶晶。 文路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甄元元没穿校服，一件红色套头毛衣配了一条喇叭牛仔裤，在人群里相当惹眼。 她晃着马尾，带着笑容优雅地端着饭盆走了过来，站在文路的旁边。 文路冲她点了点头，并没多热情。 甄元元似乎也习惯了，视线从文路的脸上转到对面的林霄，有些诧异。 她没有想到，一向作为影子人存在的林霄居然也来食堂吃饭，而且居然这么亮眼，跟文路居然不相上下。 甄元元盯着林霄的目光有点久，文路的眉头更皱了。 “甄元元！”文路开口道，“吃饭吧！” 哦吼，向阳花叫文路，美女叫甄元元，不知道是哪个甄？ 一下子两个都来了，看来这俩一个都逃不掉！八成就是佛祖派下的助手！没成想这么快就让我给挖出来，林霄有些得意洋洋，一会看看文路，一会看看甄元元。 文路吃饭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林霄，林霄那一副狗见了骨头的惊喜目光，让他的眉头跳了又跳，虽说把自己比作骨头有点过，但那眼神的确跟他家那条哈巴狗见了骨头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就连甄元元都察觉到异样，“林霄？” 林霄心“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又头脑发热，犯浑了，不知道收敛一点。 “怎么了？”林霄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看向甄元元。 甄元元有些疑惑，但看林霄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林霄的表情转换得虽然快，但也一丝不漏地落入文路的眼中，他有些想笑。 “夫……，呃？霄哥，饭菜来了！”贺胡端着两个堆满菜的大盆走了过来，一看对面两人，迅速改口，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林霄愕然地看向堆积如山的餐盘，这是想要撑死他的节奏吗？虽然他饿了，但也不能因此走上另一个极端吧！ 真想给黑狐一个大逼兜！ 贺胡也发觉自己一个不小心打多了，有些心虚地看向林霄，他也是第一次接手这份差事，有点失手也能理解吧！ “霄哥，不好意思，头一回，头一回！”贺胡凑到林霄耳朵边，小声说道。 林霄还能怎么办，对面两人正虎视眈眈瞅着呢！ “没事，没事，吃，吃不完……，倒了！”林霄咬着牙，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顿饭，林霄吃得很痛苦，不说味道不咋地，数量还奇多，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吃不下去，却还得在向阳花甄元元的注视下硬撑，毕竟，他家很穷，吃不起饭，这是原主林霄留给大家的人设。 虽然经过早上数学课的种种，他的人设已经绷得一塌糊涂，但性格可以隐藏，家境却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四人就在沉默中吃完了这顿饭。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平静，但林霄知道，这些都是装的。 向阳花对他探究的目光被他的余光扫到过几次。 甄元元似乎对向阳花有点意思，时不时就会看一眼向阳花，对自己也是颇多疑惑。 黑狐也算是个老妖怪了，全场居然撑住了，没有露出马脚。 至于自己，那更是觉得如同进了甄嬛传，一个字，累！装得累！ 他的余光甚至看到了李凡！六人站的餐桌就他一个人，在这热热闹闹的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有几个本准备走过去的人，一看见是他，就迅速避开了，林霄有些气愤！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搞孤立！他暗暗下决定，下次吃饭，他一定得跟同桌一起。 他同桌是多牛逼的大神，他得趁别人还不知道前，提前抱好大腿，提前给他一些关爱，万一他真黑化了，说不定念在这一点点关爱就放他一马！ 期间，有个长得英气的漂亮学姐路过李凡的餐桌，居然还跟他说了几句话，李凡似乎微微笑了一下。 林霄对这个英气学姐产生了兴趣！ 跟白虎大神接触的人，更有可能是佛祖的手笔！ 同桌白虎大神李凡，吃完饭路过他桌子前时，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他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他有种马甲快要保不住的感觉。 贺胡似乎也察觉到了，垂在桌下的手还掐了他一下，疼得他差点喊出来。 贺胡有些歉意地看向他家夫人。 …… －哎呀，不小心掐错人了！ －你丫是故意的吧！ －不是的，夫人，我发誓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被吓到了。 －哼！回头让我掐两下！ －不要呀！夫人，让你掐两下，那两块肉得死！ －哼！ …… 吃过午饭，在贺胡的提醒加护送下，林霄顺利地找到了数学卢老师。 卢老师一见林霄就眼冒金光。 “来来来，林霄，坐这，坐这，”卢老师一把拉住林霄的胳膊，将其按在了一张桌子前，“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拿出一张还散发着油墨的卷子，放到林霄面前。 这种卷子他上小学时见过，每次拿到卷子，手一抹，糊一片，做完后手上一片黑。 “做呀！发什么愣！”卢老师拍了下林霄的肩膀，把桌上的笔递给林霄。 林霄想掀桌子，但他骨子里还是个好学生，听老师的话，是他从小就被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好！”言不由衷地应了一句，认命地抬手接过笔，挪到卷子上。 整个办公室，只听到笔划纸的“刷刷”声，就算有老师想进来，也被卢老师拦在了门口。 几个老师隔着窗户，看着里面那个低头猛写的学生，都是很吃惊。 几人拉着卢老师走到隔壁办公室。 “卢老师，你让林霄在做数学题？”班主任老鲁一脸不可思议，“他能做出来？” 卢老师一脸的高深莫测，“一会不就知道了，急什么！” 几位老师也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就坐着等结果。 林霄以前的成绩到底怎么样，其实几个老师都不太清楚，因为林霄就没好好做过卷子，很多时候，就写一个名字就交了，似乎不屑写，又似乎觉得写着没意思，总之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 很快，林霄便停下了手，其实也不算她自己停的，从开始动笔，到笔停，右胳膊就不受他控制，大有不写完不归还的架势！ 这段时间，林霄甚至还拿左手喝了口卢老师放在一边的水，这要是有监控，得吓死一堆人。 卢老师以及几位围观的老师看着眼前写得满满的卷子，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震惊到瞳孔都放大了。 短短半小时完成了两小时的卷子，还一题不错。 这不是天才，这是鬼才呀！ “来来来，这张语文卷子也写了！”鲁班主任不愧是班主任，动作反应就是比人快一步。 林霄翻了翻卷子，又看了看其他几位捧着卷子一脸懊悔慢了一步的老师，心里开始骂人，这是想要他写断手的节奏吗？ 一个下午的时间，林霄都没能回到座位，他被压榨在老师办公室，做了一套又一套卷子。 等贺胡放学找到他时，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小霄呀，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早上来晚点也没有关系！”班主任老鲁笑得满脸的褶子都堆一块了。 走出学校，凉风习习，林霄昏昏沉沉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一点。 他要回家了，不知道那个家是什么样的？糟糕到什么地步？不知道他那个妹妹又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会跟李凡扯上关系？ 第7章 去李凡家找人 出学校时差不多快六点了，天已经开始黑了。 学校门外就是一条商业街，但是，没有路灯！ 街道上微弱的亮光都是周边店铺里透出来的，以及头顶那弯半玄月散发出来的。 头顶横七竖八纠缠在一块的电线，让林霄有些害怕，总有种快要撞到脑袋的错觉。 “这条街往左有个网吧，喏，在那！”贺胡指了指左侧，说道，“那是学生最爱去的地方，一小时一块钱！” 林霄朝他指的地方看了看，“飞速网吧”四个字在黑暗中显得尤为亮堂，门前不少学生三三两两站着，似乎在等机子，又似乎刚刚玩完，准备离开。 “走吧，我们回家要往右！” 跟着贺胡的脚步，林霄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这条街。 破旧、混乱，嘈杂是他对这条街的第一印象，虽然黑夜已经将其美化了不少。 说是商业街，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小店铺，中间的主干道也不宽敞，甚至还被路边烧烤摊给占据了一部分，放学高峰期，不少学生正聚在摊前挑挑拣拣。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至少，林霄能想到的店铺，这条街上几乎都有。 包子铺、快餐店、衣服店、鞋子店、文具店、五金店……，不用看招牌就能一眼分辨。 店家似乎怕客人看不见，大门都是能开多大开多大，甚至还有人在门口吆喝着。 虽然混乱，林霄却又从中体会出一丝淳朴！ “贺胡，同学们为什么都排挤李凡呀！”林霄一边避开一辆自行车，一边问道。 贺胡停顿了一下，“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说他们一家是被诅咒的！接触过的人都会被诅咒！” 林霄嗤笑一声，果然民风淳朴的地方就总会带有一些封建迷信。 “哪个诅咒敢沾白虎大神？”林霄笑着说道，“呵呵，下咒的估计是活腻了！” 贺胡也跟着笑了笑，“夫人呀……” 林霄踢了他一下，“改口！” “哦！”贺胡应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霄哥，你说，咱们的任务该怎么开始呢！咱要不要规划规划？” 林霄想了想，揉了揉快断了的右手，“不急，我先回家看看是个什么状况？攘外必先安内，我得自己先安顿好，吃饱喝足了，才有精力去思考！” 贺胡认同地点了点头。 贺胡家很好走，学校门口的大街直走十分钟，拐个弯转到横着的另一条商业街，这是条柏油大马路，路面很宽敞，估计是这个镇子通往外面的主干道，时不时还能看见面包车，货车，摩托车经过。 两人沿着主干道直走五分钟就到了！ “贺记包子铺，那就是我家。”贺胡指着前面一个店铺说道。 “你家卖包子的？”林霄一脸不可思议，“你居然是老板的儿子？” 贺胡不想对他家夫人的揶揄做出回应。 “以后早餐晚餐有着落了！”林霄摸了摸肚子，“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主？你要每天拿，会不会挨揍呀！” 贺胡摇了摇头，“不会，我爸哪有那时间天天数？况且，你能吃几个？” 贺胡的老爹是个胖子，长得慈眉善目，跟弥勒佛有那么一丝神似，他妈则要好看很多，年轻时估计也是个美女，贺胡相貌应该是随他妈了。 两人一见林霄，都似乎愣了一下。 林霄也有些尴尬，但是24年的教养让他张口就是“叔叔好，阿姨好！” 两大人似乎更懵了，还是贺胡推了推他们才反应过来。 两大人笑着拿出一个大袋子，一股脑儿把蒸笼里的包子都装给了他。 “来来来，拿着，都是些卖剩下的，今天吃不完明天也不能卖，你都拿回去！”贺爸爸很热情地把袋子递给林霄。 林霄也不客气，笑着接了过来，嘴里一句又一句好话脱口而出。 “贺爸爸，真是谢谢您了！” “贺爸爸，您人太好了！” “贺爸爸，我说贺胡同学怎么这么好，原来是随贺爸爸贺妈妈呀！” …… ……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林霄的彩虹屁一个接一个，夸得贺胡爹妈满脸笑容。 林霄长得一副乖巧的模样，之前一直没有精神气，见人也不搭理，所以，大家伙也没怎么关注他，只说林家赌鬼的儿子女儿太可怜，心生怜悯却很少帮忙。 这会儿贺家二老一见，这林家小孩这么讨人喜欢，还跟自己儿子这么好，自然就想着能帮就帮。 林霄不认识自己家，免不了还得贺胡送他回去。 贺胡找了个借口，便又带着林霄出了门。 林霄家距离贺胡家并不太远，走路也不过十多分钟，只是这会走的不是大路，是小胡同。 林霄有点路痴，为了明天能顺利找到贺胡家，他努力地记着路。 “往左一百米，有个朝记酒店，然后拐弯，小胡同，到第三个胡同口拐弯，再走……，再走多少米来着？”林霄拱了拱贺胡问道。 贺胡的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这得亏是四月份，天还不热！无苍蝇可夹。 “先到个梧桐树，再往前一点就到了！” 林霄“哦”了一句，有特殊参照物，这路就好记多了。 “哦，对了，第二个胡同是通李凡家的。”贺胡突然想起来，提醒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个镇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有小孩上学的还是同学的就那么些，从小学同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不知道也知道了。” 林霄想了想，也是，这是农村镇子，不是城里的筒子楼，这里家长里短，用不了半天就飞出去找不着源头了。 “听说他家有几台游戏机，我们什么时候去玩玩！以前的原主怕诅咒，没敢去。”贺胡说道。 “游戏机？”林霄的眼睛瞪大了，他小时候有段时间，就想玩那种可以按得“啪啪”响的游戏机，可惜老爸老妈不让玩，好不容易玩一次，还被狠狠揍了一顿，这也成为童年他遗憾之一，这回兴许能让他得偿所愿。 “哦，听说，因为这个游戏机，曹文军经常带人找他麻烦！有次还打坏了一台！我也是听说的，原主记忆里扒出来的。” 林霄的眉头皱了皱，怎么老有人欺负他同学？ 贺胡把林霄送到家门口后，本想跟着一起进去，他实在是不太放心把他家夫人一个人丢在这乱七八糟的家里。 “走走走，”林霄挥着手，让贺胡离开，“我现在又不是原主，我力气大着呢！不是还有什么跑得快跳得高的技能吗，还能让一个赌鬼酒鬼给欺负！” 贺胡想了想，也是，就他家夫人那手劲，那脾气，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能让别人欺负！ “行，我走了，明天早上你先……，要不，还是我来找你吧！我怕你走迷路了！” 林霄一想，也行，毕竟是晚上认的路，说不定明早一起来就给忘了，那就有点尴尬了。 “行，还是你明早过来等我！”林霄大手一挥，“走吧！” 贺胡离开后，林霄也没有直接推门进去，他站在原地朝四周看了看。 看颜色，院墙应该是泥巴混合水泥铸成的，差不多有两米高，就算天色黑幽幽的，也能看见不少大的裂缝，跟隔壁其他人家灰色的砖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前方是块空地，种了几棵树，挺高大，枝繁叶茂，应该年份不少，树下有一个大草堆，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枯枝败叶，有点阴森森的。 最侧边似乎是个小猪圈，隐隐约约能听到猪拱门的动静，他稍稍靠近了一点，一股刺鼻的猪臭味扑面而来，猪猪们的“哼唧”声也如约而至。 果然是猪圈！他不讨厌猪，他小时候还在爷爷奶奶家猪圈逮过小猪仔呢！只是，不打扫干净，那猪屎味就臭气熏天了！ 右边跟右边前面各有一户人家，昏暗的灯光透过围墙的镂空处传了出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他往前又走了几步，就被一条河给截断了。 河面上隐隐约约还泊着一条小船，他有些心痒痒的，什么时候得去船上看一看，能自己划一划最好了！他还没自己划过小船呢！ 他在周围又转了一圈，这才转回自家门口。 隐约听到一阵哭泣声从屋内传来，他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推门进来。 有些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嘎”声，掉落的灰尘把他给呛着了。 靠，失算了！林霄暗骂了一句。下次得等尘埃落定才能进！ 门声一响，里面的哭泣声立马没了！ “霄儿回来了！”嘶哑的中年妇女声从左侧的门口出现。 女人的背有些驼！背着光，看不清脸。 “嗯，回来了！” 女人似乎被林霄破天荒的应答惊到了，愣在门口好一会。 林霄快速瞟了眼院内布局。 左侧是三间砖瓦平房，右侧就是个小棚子，透过小门看，应该是厨房，旁边还有个柴火堆。院内有口井，周围用砖头围了个井台，旁边放了好些杂物，黑暗中也看不太清。 破败不是他对这个院子的第一印象，压抑才是！ 林霄站在昏暗的院子里，总觉得两边透着灯光的门，像两只怪兽一样，随时要吞噬他。 “霄儿，那个……，那个妍儿还没回来，你能不能……趁你爹还没回来前把她找回来，我怕……？”驼背女人说话越来越低，声音中带着不自觉地颤抖。 林霄叹了口气，直接把书包以及贺爸爸给的包子递给女人，问道，“她去哪里了？” 女人接过包子，有些诧异，“这是？” “同学爸给的！”林霄回了句，又问道，“林妍去哪了？” 女人“哦”了一声，又嗫嚅了一句，“她应该是去李家了！” “李家？李凡家？”林霄脱口而出。 女人点了点头，“嗯，你爹不让她去，去一次揍一次，可她还是……，我要是去找她，你爹连我一起打，你爹就怕你一个，所以……。” 怕我？林霄无语了半晌，“嗯，我去把她找回来！” 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脚步声踩在石头小胡同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林霄的心里有些难过。 替原主林霄难过，替林妈妈难过，一个没有一点人气生气的家，活得得多压抑！ 第二个胡同口，往李凡家的，这胡同真是够窄，林霄比划了下，估计不足一米，他胳膊只能展开一半。 林霄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他生怕走岔了路，把自己给走丢了！ 沿着第二个胡同口朝前走，居然又走到了一条稍微小一点的商业街，跟学校门口的那条似乎是平行的，往左三十米左右还有条竖直方向的岔路口，看样子也是商业街。 林霄站在胡同口，四下看了看。 “帅哥，理发吗？” 一道带有笑意的女子声音自他左侧传来。 印有“美华发廊”四个大字的灯箱在黑夜里有些过分亮眼，林霄被晃了一下，随后才看到一个打扮得挺洋气的女子正倚靠在门框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看着他。 林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摇了摇头。 “姐姐，过段时间吧，现在天还有点凉！” 女子一听林霄喊她姐姐，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 “行，你来给你打折！” “对了，姐姐，你知道李凡家在哪里吗？”林霄朝女子靠近一点，问道。 “李凡呀！喏，前面那个岔路口下去，第三户就是！不过……，弟弟为什么要找李凡呀？” 发廊女子的声音带有一些疑惑，又带有一些关心。 林霄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不能找他吗？” 女子踟蹰了下，也朝他靠了过来。 “老李家媳妇血液里有病！听说是诅咒，好些年没在人前出现了，她小儿子一出生就有毛病，大儿子估计也用不了几年了！这事，周围的人都知道，大家都很同情他们家，但也害怕被传染，所以都不敢靠近他们家。” 女子的声音带有独特的八卦又神秘的调调，听得林霄感觉在听灵异故事。 “嗯，谢谢姐姐！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林霄也没有反驳女子的话，朝她笑了笑，便抬脚朝李凡家走去。 “哎，又一个不听劝的！” 身后传来发廊女子叹气的声音！ 又来一个？什么意思？他是第二个？ 他已经是走后门提前拿到了答案，居然还有人赶超他前面去巴结白虎大神？ 那不行，第一个香，第二个就不稀奇了，这怎么能行！他不能忍受被人捷足先登。 林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发廊女子指的地点。 透过门缝朝里看了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台一人高的游戏机，心里顿时有底了。 就这家！ 他敲了敲门，没人应！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不对呀，他刚刚明明听见里面有“啪嗒啪嗒”按游戏机的声音，怎么会没人应呢？ “那个？我……，我进来咯！”林霄觉得，以同桌那破个性，再敲估计也没人搭理他，他还是自己主动一点比较好。 门内的李凡听到这个声音，眉头挑了挑。 门一开，林霄就吓了一跳。 三双眼睛直勾勾看向他，两个坐在游戏机前，手握方向杆，一动不动，一个坐在一张桌子前，筷子正挑着面怔怔地看着他。 三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 林霄愣了一下，目光随即被游戏机上俄罗斯方块游戏给吸引了。 他急了，指着游戏嚷嚷道，“看我干嘛，快打呀，都快game over了！” 玩游戏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快速操控方向杆，想要挽救一下，可惜已经回天乏术，没一会儿就听到了熟悉的“game over”丧气声。 林霄一边关门走了进来，一边叹着气说道，“玩个游戏居然还分心！真是的！” “噗！”吃面的家伙暂停键取消后，直接开始喷面了！ 李凡的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谁让人分心的？居然还义正词严指责别人？ 他狐疑地看向林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他家？ 林霄走到李凡跟前，指了指他旁边的林妍，“我来找她。” 李凡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林妍。 第8章 妹妹林妍 林霄的目光也看向林妍。 虽然他已经从佛祖提供的幻灯片上见过林妍的模样，但看到真人，那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瘦弱、单薄、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似乎也没人给她打理。 此时的林妍，两眼就盯着游戏结束的画面，一句话不说。 李凡叹了口气，看向林霄。 “她是不是还想玩？”林霄猜测性地问道。 李凡点了点头。 “那玩吧！”林霄觉得小孩想玩游戏时，强制勒令停止，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李凡有些意外，以往，林霄都是一句话不说，直接拉人就走，今天居然这么反常？ 他抬头看了看林霄，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林霄哪里知道以前原主是什么样的状况，他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我好想玩这老古董游戏呀！ 只是，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跟李凡说，“大神，您让开，我来！”嘴上没说，眼神却丝毫没有掩饰！ 李凡看着林霄死盯着他握着方向杆的手，心里有些想笑。 他松开握着方向杆的手，对着林霄说了句，“要不……，你来？” 林霄的眼神瞬间亮了，他也不客气，回了句“好嘞！”便等着李凡挪屁股。 李凡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走到一边去，他便一屁股坐了上去，生怕李凡反悔的模样。 李凡被他一拱，差点撞到林妍，转头盯着林霄的头顶两旋看了一眼，忍住想要挥他一巴掌打掉一旋的冲动。 “噗嗤！”吃面大哥又喷了！ 林霄也没有回头，只说了句，“大哥，别喷了，呛肺里就麻烦了！” 吃面大哥静默了一下，指着林霄问李凡，“他……，你朋友？” 李凡刚想说不是，就被林霄给抢了话。 “我是他同桌，比朋友关系还要好的那种同桌！” 李凡跟吃面大哥陈炎同时愣住了。 比朋友关系还要好的同桌？ 什么特殊的同桌居然比朋友关系要好？ 陈炎诧异地看向李凡，还挑了挑眉，一脸坏笑。 李凡感觉自己早上被林霄握着的手有些火辣辣的。 他跟陈炎是朋友，但从来没有肌肤接触过，而他的手被林霄一摸再摸，这么一看，同桌关系似乎真的要比朋友关系亲密！ 可是…… 李凡的脑袋有点疼，他已经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了，端起旁边的面开始吃了起来。 这边林霄回答完陈炎的话后，就抬手摸了摸林妍那有些乱的头发。 “开始吧，妹妹！” 一直盯着游戏机屏幕的林妍，这会有了些动静，她转头看向林霄，目光有些呆滞。 林霄冲她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有点瘦，手感不太好！林霄心里默默评价了一句。 他以前就特别喜欢捏小娃娃的脸，越软绵胖乎的小孩捏得越勤！那手感，让他欲罢不能！最后，小区里的小孩只要有脚会跑的，看见他就躲，躲不了就哇哇大哭！ 这会儿，他又忍不住手痒了！ 林妍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只是手开始操控方向杆，点击“开始”按钮。 林霄也迅速跟上。 这是双机pk游戏，林霄操作有些不熟练，手忙脚乱的，很快就被林妍干趴下了！ “不行，再来！”林霄气势汹汹地喊了一句。 李凡陈炎对视一眼，都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 第二局，林霄卒！林霄怒！ 第三局，林霄还卒！林霄更怒！ 正准备开第四局，李凡走了过来。 “已经十一点了！” 林霄按“开始”按钮的手一抖。 “已经十一点了！这么晚了！”林霄很诧异，果然，玩游戏时间过得就是飞快！ 只是，他一个活了24年的人，玩游戏输给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着实让他抑郁了。 林霄瘫在椅子上，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陈炎已经趴在桌子上了，肩膀一抖一抖的，预示着他在抽什么风。 李凡踢了一下陈炎，让他收敛一点，他怕林霄恼羞成怒，把陈炎给拎起来左右摔打！以他的判断，林霄的手力说不定真能办到！ 陈炎抬起头，抹了把脸，朝李凡比了个“知道了”的姿势。 “咕咕”一声，从林霄的肚子里冒了出来。 林霄转头看了看李凡，又朝吃面大哥方向看了看。 李凡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也快卒了。 “锅里还有些面，就是有点糊了，我去稍微热一下，你跟小妍都吃点吧！”说完，走向旁边一个小门。 林霄也不客气，拉着林妍就坐到吃面大哥坐的那张矮桌子旁。 “你叫啥？”吃面大哥靠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林霄，目光带有审视的意味。 林霄这才有工夫正眼瞧吃面大哥。 大哥挺壮呀！长得也精神！就是这神情不太友好，林霄鼻孔“哼哼”两声，不想搭理。 哟，还挺拽！陈炎眼神眯了眯。 李凡端着一大一小两碗面出来时，外面两人的目光已经互相开始喷火，再晚一点出来，估计已经成打麦现场了。 “吃！”李凡站在陈炎跟前，挡住林霄的目光，将大碗放到他面前，说了句，随后又把小碗放到林妍面前。 林霄实在是饿了，也懒得继续跟吃面大哥互相对视，拿起筷子就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陈炎瞪了眼李凡，李凡避开他的眼神。 吃完面，林霄放下碗，拉着林妍站了起来，走到李凡跟前，抬头看向李凡。 林霄以为自己一米八已经够高了，没想到，李凡居然还比他高半个头。 “我回去了！”他稍稍抬起头，对着李凡说道。 看着有些乖巧，跟刚刚那个与陈炎对呲火的如同两人。 李凡盯着林霄头顶昂起来的一簇毛，有股想要伸手按下的冲动。 他点了点头，“嗯，路上小心！”说完，替他们拉开了门。 林霄“嗯！”了一声，便拉着林妍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拐弯不见后，李凡转身关上了门，又走回桌子前收拾碗筷。 “哎，这人到底怎么回事？”陈炎踢了踢李凡的脚，“这几年，就没见你跟别人搭过讪，什么时候冒出个关系这么好的同桌？” 李凡收碗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看陈炎，“我要说今天才认识的，你信吗？” 陈炎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不相信。 李凡叹了口气。 今天一天，他感觉自己也被鬼附身了！ 林霄瞅他，他没发火，还被他那灿烂的眼神给晃到了！ 林霄非礼他，他居然没有掀翻他，居然任由他摸了又摸，甚至一直到现在，那发烫的感觉还残留在手上，时不时就蔓延到全身。 林霄对着他的裤裆乱瞅，他居然没有一脚踢飞他，还自己红着脸跑了出去。 午饭时，林霄那扫来扫去的目光，让他饭都差点吃不下去。 晚上的事，更是让他已经无语至极，他居然留他在家吃了面。 难怪陈炎奇怪，就连他自己都诧异。 “其实，你还是想要朋友的！”陈炎看着他肯定地说道，“你一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武装得无孔不入，其实，你只是怕自己再受伤！” 李凡静默了好一会，叹了口气，“也许吧！” “你弟睡了吗？”陈炎朝后看了看，问道。 “应该睡了！他都是自己玩，自己睡，懂事得很！”李凡的语气里满是沉重，“也不知道我还能照顾他几年，到时候……！” “你又说这种丧气话！”陈炎一下子有些恼火，他就不爱听李凡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就跟交代遗言一般！ 李凡没有说话，收拾好碗筷朝厨房走去。 “对了，九哥那边递来话，说明天晚上有个活，问你要不要接？”陈炎瘫在椅子上，冲小厨房的李凡喊道。 “多少钱？”李凡洗碗的手一顿，回头问了句。 “三千！” 三千！够他支撑一段时间了，最近他妈的病情有点控制不住，医生让加大药量，钱也跟着哗哗的。 “接！”他不带犹豫地回道。 陈炎静默了一会，“那人的资料晚点发你，你好好看看，对了，那家伙的右勾拳很快，你得小心！” “嗯！”李凡应了句，便没再说话。 林霄带着林妍，心惊胆战地走在小胡同里。 本来就不太认识路，这会家家户户的灯也灭了，胡同又深又窄，月光就只能在屋顶晃着，总也透不进来，巷子里漆黑一片，很是吓人。 他拉着林妍的小手，一边嘀嘀咕咕给自己打气。 “不怕，不怕，两边都是墙，没人躲在暗处！” “鬼也不怕！我不就是鬼吗？白骨鬼！哼哼！” “应该没有蛇吧，这天这么冷，蛇应该还没出动吧！” …… 一阵寒风灌入巷子，林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冷！”他把林妍朝身边拉了拉，替她挡住一点风。 “哎哟！吓死我了！”冷不丁被凸出的石头绊了一下，林霄吓得叫了出来。 “汪汪汪！”某只狗被他的惊叫给吵醒了，给了他更有力的回击，吓得他差点直接魂飞九霄。 林霄站在原地，抚了抚心口，定了定神才继续朝前走，还不忘回头跟吓他的狗兄弟交流几句。 林妍全程都没有开口，要不是手里拉着的小手还是温热的，林霄都差点以为自己拉了个小鬼！ 走过第一条长胡同后，拐弯进了另一条胡同，这条胡同要稍微宽一点，月光透进来多一点，也就没之前那么黑，林霄扑通扑通的心才稍稍缓了一点。 眼看再拐一次弯就到他家门口那条道了，林妍突然不走了。 “嗯？”林霄转头看向林妍，“怎么了妍儿？走呀，快到家了！” 林妍站在原地，林霄也停了下来，想看看她怎么回事。 “啪！”一声巨响自他后面发出，吓得林霄原地跳了起来，嘴里还忍不住叫了一下。 “哎呀妈呀！啥玩意？” “喵！”一声猫叫自前方某家屋顶传来，林霄抬头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 明白了！猫把人家阳台的花盆推倒了，还砸了下来！ 他看了看花盆落脚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按照他们俩的脚程算，如果不停，那这会他脑袋已经被开瓢了！ 林妍不走，是……，是因为知道有危险，所以停了下来！ 林霄转头看了看林妍，小家伙也看着他。 他拍了拍林妍的小脑袋，低下头，抱了抱林妍。 “谢谢！”虽然林妍什么都不会说，但林霄觉得，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林妍的手抖了抖，林霄感觉到了。 “走吧！”林霄拉着林妍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我的妹妹！ 林霄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他在这里一天，就要保护好林妍，谁也不能欺负她！ 他欠了林妍一条命，保护林妍，不仅是佛祖下达的任务，更是他的责任。 “吱嘎”一声，他推开了家门。 灰尘落定后，他才领着林妍走了进去。 林妈妈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从屋内走了出来。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语气有些着急。 就这么远，着急不会自己过去看看，就这么怕那赌鬼！林霄心里腹诽道。 “嗯，有些事，耽误了！”林霄回了句，就拉着林妍走了进去。 一股呛人的香味扑面而来，林霄咳嗽了两声。 林妈妈赶快走了几步，把后面的窗户打开了点。 “你爹不让香灭！”林妈妈语气有些无奈。 林霄没有说话，眼神迅速打量着这个新家。 一眼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财神爷的画像，挺大，几乎占了墙面的2\/3，画像前摆着一个长供桌，上面放着香炉，此时此刻正插着一根燃烧着的香，袅袅白烟将本就朦胧的屋内弄得像登仙阁一样。 抬脚进去，也几乎没有多少自由活动的空间。 厅堂本就不大，放了一张漆快掉没的八仙桌，桌上桌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艺娃娃，有成品，也有半成品，还有一些材料，墙上也挂着各种各样的麻袋。 林霄一看就知道，这应该就是林妈妈接的手工活，他小时候见过他奶奶干过这活，缝眼珠，塞棉之类的。 “吃饭了吗？”林妈妈走了过来，将垫在地上的旧床单拉了拉，归拢了一下，空出一些空间。 “吃过了。”林霄回了句，看了看林妈妈。 林妈妈的脸上有些新伤，尤其是额头上，肿了一大块。之前背光没能看出，这会进了屋，即使灯泡散发出的光灰扑扑的，即使屋内烟雾缭绕，也能一眼看出这是新伤。 他想起之前在门外听到的哭声，难道是赌鬼回来发作了一下又走了？ 林霄的心情有些不太舒服，男人打女人，实在是忍无可忍。 “那人呢？”林霄皱着眉问道。 林妈妈抬手遮了遮自己的额头，小声说，“下午在家睡了一觉，晚上又出去了，我不让他出去，他就……。” 林霄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今天晚上，这赌鬼是回不来了！ 他朝两侧房间看了看，然后拉着林妍朝右侧房间走去。 “哎……？”林妈妈似乎还想说什么。 林霄听到林妈妈的声音，转过头，朝她笑了笑，“妈，放心，没事！” 林妈妈似乎是很久没有听到儿子喊她妈了，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无措又惊喜地回道，“好，没事就好！那你们先睡吧！我还有些活计没干完！” 林霄点了点头，“好！” 原主已经死了，他既然接手了他的身体，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从他接纳林妍为妹妹的那一刻开始，他才真正地接纳自己现在的身份！ 房间不大，很简陋也很破败，墙皮已经剥落了不少，地上也是原始土地，有些坑坑洼洼，屋梁上挂着不少蜘蛛，在努力喘着气的灯泡映衬下，有点盘丝洞的感觉。 家具也就简简单单几样。 一张床，上下两层，从床上的被子看，林妍睡上铺，他睡下铺！ 左侧靠墙有一张课桌，已经旧得看不见原本的颜色，桌面布满各种各样的划痕，桌角还缺了一块，用小瓦片垫着，手一按还会晃动两下，桌上放了不少书，林霄粗略地翻了翻，都是些学校发的课外书！ 看得出，原主经常翻阅！估计是实在也没有其他书可以看了！或者说，没有其他事可以干了。 木头椅子一坐就“嘎吱嘎吱”响，吓得林霄立马跳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原来有条腿断了，重新绑了一根木头棍子支撑着！ 这椅子……，他是不敢再坐了，他怕自己屁股开花！ 右侧靠墙是一个高低柜子，门缝很大，估计拉也不太利索，他连去看看的兴趣都没有。 房间只有一扇窗户，挂着块花布窗帘，时不时晃一下，看得林霄心里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林霄看了看头顶的灯泡，他猜测，这灯泡最多30瓦，让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房间里，而是站在灰蒙蒙的雾里。 明天，要把这灯泡先换了，太暗了，看什么都像蒙了一层纱！伤眼睛！ 在他四处张望时，林妍已经爬上了铺，衣服一脱，被子一拉就睡了！ “呃？”林霄一愣，“不用洗漱就睡了？” 嗯，这习惯不太好，得纠正。 心里这么想着，手里却跟着衣服一脱，被子一拉，再伸手拉了下灯泡开关线，睡了！ 明天再说吧，我太累了！ 对了，我好像还有跑得快跟跳得高的金手指，不知道跑得到底有多快，跳得到底有多高？ 什么时候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试一试！ 林霄的脑海里冒出最后这一句后，便沉沉睡去。 第9章 一起上学 林霄原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成想一觉睡到天亮，连个梦都没有！ 睁开眼睛时，他跟失了忆一样，我是谁，我在哪？完全想不起来。 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灰扑扑的，破败的房间好一会，他才想起，他现在是在哪？ 床板很硬，林霄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 他小心翼翼侧了侧身体，“吱嘎”一声，他停了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把床板给压断了。 等缓过劲来，他才慢慢坐了起来，天有些凉，他抓过昨天脱下的毛衣准备穿上。 袖口的脱线让他停顿了下，他有些不可置信，拿起毛衣前后又看了看，一件毛衣居然有四处脱线，他无语了半晌。 看了看不远处的柜子，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毛衣！ 灰扑扑的高低柜似乎在嘲笑他，你看我这模样，能装好衣服？ 林霄叹了口气，抓起继续穿上，知道原主林霄家穷，但多处脱线的毛衣再一次提醒他，不是一般的穷。 毛衣外面也就是学校校服了，林霄拎起来看了看，已经洗发白，估计原主林霄一直也就这么一件外套。 他叹了口气，挣钱改善生活，成了他如今的首要任务，他不仅要养活自己，还得照顾妹妹，原主妈也是个好人，不能丢下不管。 哎，任重道远呀！ 林霄叹了口气，穿上校服，抬头看了看林妍，小家伙已经坐了起来，自己开始套衣服，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林妍。 林妍的脑袋从脱线的毛衣领口看向他。 “没事，穿吧！”林霄笑着说道。 林妍点了点头，继续穿衣，林霄有些吃惊，原来林妍能听懂他的话，还能给出回应！ 等林妍穿好衣服，爬下床，林霄顺手把被子给叠了，然后拉着她的手出了卧室。 林妈妈已经蒸好了包子，林霄刚准备吃时，外面传来贺胡的声音。 “霄哥，好了没？” 林霄看了看时间，才6:30，学校7:30才迟到，这家伙来得也太早了！ “来了！”林霄一手拿包子，一手拎书包朝外走去。 又是一声“吱嘎”声，门从外面被推开，林霄差点被门给撞上，他有些冒火。 一个头发凌乱，胡须拉碴，衣服皱巴巴似乎好几天没有换过的小老头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缩着肩搓着手，脸上那堆叠在一块的笑容能看出，昨晚的手气不错。 一股难闻的酒精和烟草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林霄皱了皱眉，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小老头一进门就看见站在门后脸色不善的林霄，脸上的笑容一滞，似乎想要发作，又似乎顾忌什么，最后看了一眼林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眼神瞪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林妍。 林霄的眉头更皱了，心里的怒火有些压不住。 门外的贺胡一看，不好，他家夫人要爆发，立马跑了进来，把他拉走。 林霄伸手朝林妍招了招手，就冲那家伙刚刚的眼神，他也不放心把林妍一个人丢家里。 “走，跟我一起去上学！”林霄一把拉过林妍说道。 林妍没有说话，一只手任由林霄牵着，一只手抓着包子啃着。 贺胡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吃完还有茶叶蛋呢！我爸让我拿的！” “真的？太好了！上次吃茶叶蛋还是上辈子的事！”林霄感慨了下，伸手拿过一个茶叶蛋，就着袋子剥好壳，递给已经吃完包子的林妍。 “我得想办法挣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怎么挣？”贺胡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不知道呀？”林霄摊了摊手，“兄弟，你有什么想法？” 贺胡吃完手里最后一口包子，“我想想！” “对了，把你手机借我一下，我给自己先注册一个微信号，然后中午去学校旁边的农业行办张卡，绑上，然后……，嘻嘻，先搞点钱救急一下。” 林霄一脸奸诈地笑，看得贺胡心颤了一下。 “夫人哪，这里可不是白虎山，讲究豪取抢夺，这里要是作奸犯科，会被逮起来的！” “放心，不会的，我就是从我亲妈那先搞点！”林霄低下头小声说道。 “你亲妈？” “对，我记得，我三岁时，也就是现在，我亲妈卡上一下子少了两千块，她一开始以为被盗，还去报警了，可这会的技术能查到什么，所以，我想，那少掉的两千，估计就是被我给盗了！这个空间干的事，怎么可能被那个空间查到！” 贺胡一脸震惊，“这种偷盗自己亲妈的事，你也能干得出来？” 林霄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下次有机会，我多给我妈买点化妆品不就行了！” 途中，林霄拿贺胡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都是空号。 “你打的谁的电话？”贺胡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妈，我爸的手机号，还有我家的固定电话！”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挂断电话。 “没人接？” “不是，是空号！” “你会不会记错号码了？”贺胡皱了皱眉，看向林霄，“怎么会是空号？” 林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不会是空号，从他开始会说话，老爸老妈就让他背的三个号码，记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会记错。 他只是验证一下，现在的他跟以前的他不是在一个空间里。 两人一边走，一边晃，顺便熟悉一下路况。 “走这！”林霄一把拉住想要继续往前走的贺胡。 “？”贺胡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走这，这里绕远了？” “不是还早吗，咱俩去碰碰李凡！”林霄意味深长地冲贺胡眨了眨眼。 贺胡秒懂！他家夫人这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碰瓷白虎大神呢！ “行！” 路过昨晚被狗吓到的地方，林霄还特意停了下来，想一睹吓他之狗的真面目！ 可惜，院墙太高，镂空太小，他没能看清，只看到一只黄色的尾巴在主人家拐角处扫地。 “汪汪汪！”林霄学狗叫了几声，狗尾巴停顿了一下，许是觉得不是同类，没啥兴趣，又继续摇起尾巴扫地。 林霄“哼”了一声，决定人不跟畜生计较。 “美华发廊”的灯箱居然亮了一夜，林霄有些唏嘘，没有生意不说，还这么浪费，不亏本才怪。 眼看李凡家就在眼前，他的精神头一下子足了。 “李凡家就在前面，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他一手拉着林妍，一手扯着贺胡朝前快步走去。 李凡家的拉门还紧闭着，不知道是已经走了，还是没出来。 林霄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李凡应该还没出发吧！ 他趴在门上，想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状况。 贺胡的手不停拽他的衣服，他有些烦，“别拽，我看看里面！” 贺胡又拽了拽他，他又拨开他的手。 贺胡无语了！ “你……在干嘛？” 李凡那独特的声音自旁边响起，林霄扒门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迅速站直，朝着李凡方向转了过来。 “我看看你出门了没有？”林霄也不掩饰，“你没从这里出来吗？” 说完，他朝李凡身后看了看，哦，原来后边还有一个小门，还上了锁。 “同桌，你平时上学都从那里出来吗？”林霄指了指那个小门问道。 李凡沉默了好一会，点了点头，看向林霄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深意。 “走吧，一起上学！”林霄拉着林妍，对着贺胡跟李凡说道。 李凡看了看林霄，抬腿跟上。 贺胡有些害怕李凡，他毕竟原身是只黑狐，见到白虎大神，那种天生的敬畏感，让他有些胆战心惊，脚步都发颤。 林霄走了几步，见贺胡还站在原地发定，又喊了句，“怕什么，走呀！” 说完，另一只手就拉住了李凡的胳膊，“我同桌很友好的！” 贺胡胆战心惊地抬腿跟上，没敢靠近李凡，绕到林妍身边跟着。 李凡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握了握拳，忍住想要掀翻手主人的冲动。 四人就以这样诡异的组合朝学校走去。 一路上，自然遇到了不少诧异的目光。李凡虽然一直目视前方，但余光一直注意着林霄的一举一动。 别人都视他如病毒，说他身上有诅咒，他所到之处，人人避之不及，更不要说拉着他的胳膊，摸着他的手。 在学校，他的座位也永远都是在角落里，甚至没人愿意跟他同桌。 即使是之前那个活死人般的林霄，也刻意躲着他，怎么可能会有如今这般奇怪的行径。 李凡心里隐约明白，从昨天早上开始，此林霄已非彼林霄。 “咦，这是派出所？”林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看得贺胡的眼神抖了抖，余光偷瞄李凡的脸色。 原主林霄的父亲是派出所的常客，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多少次出入派出所领人，如今居然不知道派出所在这？ 贺胡觉得自家夫人的马甲应该是掉光了，他一边悄悄拽林霄的衣袖，一边再次偷瞄李凡，可很奇怪的是，明明也知道这个事实的李凡，居然面无表情。 林霄感叹完，自然也立马想到这个问题，但这会他也懒得装了，掉就掉吧，反正李凡再奇怪，也不可能把他绑去驱鬼，况且，他觉得反正都要掉，早掉晚掉都一样，他本来就只有两年时间，还那么一堆事，哪有工夫天天维护马甲！ 林霄嫌麻烦，他一向直来直去，不爱藏着掖着。 “贺胡，去给我从那门口拿一张宣传单！”林霄指了指派出所门口的箱子说道。 贺胡一愣，一脸疑惑，“夫……，霄哥，要宣传单干嘛？” 林霄朝李凡身边靠了靠，“哼唧哼唧”了两声，“我要举报赌鬼！” 贺胡的身体抖了一下。 李凡的嘴角抽了一下。 林霄自顾自说着，“我要举报到这小镇没有一家棋牌室或人家敢让那个赌鬼下场！” “你不上学了？”贺胡从派出所门口的宣传箱里抽取了一张单子，走了过来。 “我想了想，这附近应该有不少不上学的小崽子们，我就让他们盯着，给他们些工钱，应该有人愿意干！” 贺胡把手里的单子递给林霄，不再说话了。 李凡一直没有开口，只是脸上的神情某些时刻也似乎要失控。 直到快到学校门口，他才问了一句，“你这是要把林妍也带进学校吗？” 林霄点了点头，“嗯，今早那赌鬼回来了，瞪了一眼妍儿，我怕他动手，所以给带学校里了，反正妍儿也不吵，躲在那角落也没人管，况且，这不有你吗，有你在，别人也不敢过来！” 李凡的眼角狠狠地抽了抽，敢情把他当定宅神兽呢！ 他低头瞥了眼林霄。 林霄抿了抿嘴，朝李凡眨巴了下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如水。 李凡咬了咬牙！ 贺胡都快钻地上了，用白虎大神做定宅神兽，也就他家夫人敢冒此念头！ 林妍全程面无表情，乖乖地被林霄牵着手。 林霄摸了摸林妍的脑袋，“这么乖，被卖了可怎么办？” 林妍的小手抖了抖，林霄笑了出来。 第10章 跟校长谈条件 四人刚到学校门口，就被班主任老鲁给截胡了。 “林霄，林霄！” 林霄老远就看见老鲁同志了，昨天写卷子写到快断的手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本能地朝李凡身后躲去，可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他叹了口气，脑袋搁到李凡的背上，说了句，“凡哥，你帮我把林妍带去教室吧！我估计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说完，把右手牵的小手递给李凡。 李凡在听到林霄喊他“凡哥”的那一刻，就已经失了魂。 “凡哥”两字，如同两记重拳击打在他心上，再一次将他的保护罩砸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林霄见李凡怔愣，又推了推他，“凡哥？” 李凡这才回过神，握住林妍的小手，点了点头。 “好！”声音有些沙哑，听得林霄的耳朵抖了抖。 “老鲁同志，找我啥事？”林霄见他们三人继续朝前走后，才转向班主任。 老鲁几步走了过来，一脸兴奋又疲倦的模样，似乎一个晚上没睡觉。 “跟我走，校长有话找你谈！” 老鲁一边说着，一边拽着林霄的胳膊，似乎生怕他逃跑，那爪子钳得林霄的胳膊死疼死疼的。 “校长找我？”林霄挣脱老鲁的钳制，一边揉着胳膊，一边问道，“找我啥事？” “肯定是好事！”老鲁一脸贼笑。 校长办公室位于立言楼，也就是高三毕业生所处的那栋楼的二楼，办公室还不小，至少比他的房间还大一点。 林霄忍不住“啧啧”两声。 “朱校长，这就是林霄！”老鲁把林霄领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 林霄打量了下，嗯，果然不愧是校长，戴着个眼镜，穿着夹克，有点斯文败类的模样。 “朱校长好！”林霄朝校长弯了下腰喊道。 “坐坐坐！”被给了面子的朱校长，脸上的笑容扩散了不少。 林霄不知道朱校长找他干嘛，但想着总不是坏事，否则，场面不至于如此和谐。 “林霄呀，那个……，昨天你做试卷的事，老鲁已经跟我汇报过，按理来说，像你这样的天才，我们是需要上报的，只是吧，这事，还需要你本人……。” 朱校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霄打断了，“不用上报，我就在这！” 朱校长有些意外，他看向林霄，郑重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不要上报？” 林霄点了点头，他的任务场地在这小镇上，给他搞别的地盘上去，他还怎么继续做任务。 朱校长朝他摆了摆手，“你先别急，等我说完你再回答。” 林霄点了点头，“好，朱校长请您说。” 朱校长又继续说道，“你知道，一旦上报，你通过上级的考试，就能去省城学校，那待遇跟以后的前途完全不一样的！你要知道，就我们这学校，每年能考上一两个普通大学，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更不要说那些顶尖学校了，以你这样的成绩，如果去了别的好学校，必然是好苗子，当然，出于私心，我必然是希望你留在本校，这样，一旦你考出好成绩，我们校就会声名鹊起，但是，作为校长，作为老师，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 林霄发现，这个朱校长还是很不错的，他虽有私心，却依然能克制自己的私心，把该说的都说了，然后让学生做出最好的选择。 他对朱校长的尊重发自内心。 “朱校长，我考虑得很清楚，我家在这里，我有妹妹妈妈要照顾，不可能丢下她们离开这里，随意，不用考虑上报！”林霄只能拿出林妍林妈妈做挡箭牌。 朱校长自然也早了解他家的状况，也估计他离不开，只是很可惜这样一个好苗子被束缚在这小镇上，他叹了口气。 “行，既然你做出了决定，我也就不再劝说，”一边说，他一边站了起来，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纸，这里有份自愿放弃上报的契约书，你签一下名，说完，递给林霄。 林霄也不犹豫，看都没看就签了。 朱校长接过签好名的契约书，抖了两下，略微有些遗憾地说了句，“真是可惜了！” 随后画风一转，“不过，你放心，既然你留在我们学校，那我必然提供最优资源给你，我会让老鲁去联系省城老师，要到他们那里的试卷，让你能同步练习。对了，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林霄一听，心里暗暗窃喜，还能提条件，那他得好好想一下。 朱校长见林霄思考着，便没有打扰他。 林霄思索了一会，便开口道，“首先，我家穷，能免了我的学杂费跟伙食费吗？” 朱校长一听，立马点头，“这个必须的，不仅可以免，还能提供助学金，不过，助学金的申领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林霄看向朱校长问道。 朱校长笑了笑，“那就是每次期中期末考试，你的成绩不仅要第一，还得超过600分！” 林霄一听，总分750，有金手指在，不要说超过600分了，就是700分也是稳稳的。 他连忙点头，“行，不过，助学金有多少呢？” 朱校长想了想，举起两根手指头。 “200？”林霄猜测道，心想，200也太少了！ 朱校长笑着摇了摇头，“不，两千！” 林霄差点惊得跳了起来，两千，这也太多了，这要搁他在的年代，相当于2万了，看样子，朱校长这是出大血了！ 朱校长似乎看出林霄的吃惊，他走了过来，拍了拍林霄的肩膀，“我知道，你家状况不太好，所以想着多帮一点，况且，能超600分，放省城学校，也是名列前茅，所以，只要你能做到，我就一定兑现。这一会我会加到契约书附加栏里，你放心。” 林霄点了点头，又开口，“我会把我妹妹带学校上课，不过，你放心，她不吵也不闹，就坐在最后一排，不会干扰到课堂纪律！” 朱校长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这个完全可以。” “我同桌要李凡，不能换！”林霄又开口说道。 这下朱校长有些纳闷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李凡做同桌，你不知道他家……。” “他家怎么了？”林霄一脸泰然地看向朱校长。 朱校长噎了一下，“其实，我本人并不反对你跟李凡接触。他家我去家访过，知道真实状况，否则，学校也不会收他进来，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愿意接近他，而且愿意跟他做同桌。” 林霄心里暗暗吐槽，你能知道啥，那可是可能会成煞的白虎大神，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他，把他绑在身边，时时刻刻关注，提前发现任何可疑的苗头，然后掐死在萌芽时。要是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他还怎么跟他套近乎，怎么发现问题？ “？”朱校长疑惑地看向林霄。 林霄定了定神，说道，“因为我也知道他家的事呀，觉得其他同学太过分了，不清楚状况就孤立同学，这样太不好了，一个人如果被孤立久了，就算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也一定很难过！” 朱校长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欣赏，他用力拍了拍林霄的肩，拍得林霄脚步都挪动了几下。 “好孩子，善良还明事理！不错，很不错！” 朱校长连连夸赞，林霄的脸都有些红了。 …… 林霄回教室时，已经上课了，是数学卢老师的课，他心里有些害怕，便猫着腰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 林妍乖乖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趴在窗户下的一块隔板上睡觉。 林霄坐下时，看了看李凡。 李凡也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林霄回来的动静，抬了抬头，看了看他。 林霄冲他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李凡没有说话，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又趴了下去。 林霄“啧”了一声，心想，白虎大神好高冷！ 贺胡转头看了看他，林霄冲他摆了摆手，一转眼，对上了向阳花的眼神，林霄顿了一下，露出了招牌式笑容。 文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就转了过去。 林霄下意识去看靠近门口一点的美女甄元元，果不其然看到她的脑袋刚刚往回转。 “林霄，过来把这题做了！”林霄还没来得及琢磨点事，就让数学卢老师给点名了。 林霄叹了口气，认命地站了起来，朝黑板走去。 李凡抬起了头，看着林霄的背影有些出神。 文路见老师点名林霄做题，显然比林霄本人还要高兴，快成真的向阳花了！ 林霄再一次挥笔如神，彻底惊到了很多人，大家昨天都一致认为林霄是背答案才答出来的，所以一个下午都被卢老师给扣在办公室教育。没想到今天又被喊了，还又做出来了，这会大家察觉出异常来了，看向林霄的目光都带有多多少少的疑惑跟诧异，甚至还有一些嫉妒。 林霄才懒得理会这些人，回去时，路过大胖子王旭的跟前，朝他扬了下眉，挑逗意味很浓。 －小样，再来绊我一下呀！ 王旭扭了扭脑袋，避开林霄挑衅的目光，他又不傻，吃了一次亏，还能吃第二次！ 林霄“哼”了一声，鄙视地看了眼王旭，走回了座位。 林宵小傲娇的模样完完全全落入李凡的眼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 这家伙也太记仇了，昨天已经把王旭一巴掌扇地上，鼻血流了一早上，最后还是去医务室才止住的，这会儿居然还记得这事！ 李凡哑然失笑！ 林霄纯粹是遗憾昨天那一巴掌太重了，没能让他达到自己还两下的人生格言！他希望王旭继续挑衅他，这样，他就能弥补昨日之遗憾！ 可惜了，王旭怂了！至少，在这个教室里他怂了！林霄很遗憾地叹了口气，觉得少了一大乐子。 但是，他很快就忘记这事了，因为他出现了新的烦心事，让他恨不得课不上就跑去找朱校长。 鉴于卢老师的前车之鉴，后面的英语老师，物理老师，化学老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时不时就点他名回答问题，每喊一次，他就离爆发点近一步。 李凡就这样看着林霄从淡定，到有点烦，到很烦，到有完没完，到再喊我试试的地步，林霄那不足一指长的头发也从乖顺变成了刺猬一样。 幸好，早上就四节课，否则，再来一节课，李凡相信，林霄会把课桌给拎起来砸到老师讲台上。 林霄确实已经暴躁到了极致，一个早上，没完没了，想趴下休息一会都不行，一节课喊一次能忍受，喊二次忍一忍也就过了，喊个四五次，还有没有人性，还让不让人活了！ 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他就直接趴桌子上了，他觉得，不再做好学生了，他要去找校长！把上课不找他回答问题加进条件里。 “夫人，你得忍一忍！咱是有教养的九皇子！”贺胡的眼睛都快抽了，为了让自家夫人克制住脾气，他上课时没少冲他眨眼睛。 林霄又没有九皇子的记忆，自然不知道九皇子有多高的涵养，他是肆意生长的林霄，只知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中午吃饭时，林霄已经拿到了免餐卡牌，他嫌注目礼太高，又交给免费劳动力贺胡去打，自己则替林妍拿了一个空餐盘，然后拉着她站到李凡的身边。 李凡有些意外，转头看着他，皱了皱眉，他也看着李凡，傲娇地昂了下脑袋。 “我不走，我就跟林妍在这吃饭！”林霄明白李凡的意思，开口说道。 餐桌又不是李凡家的，他还能赶他走！他才不要去跟别人挤呢！ 李凡看了他一会，没有说什么，转头继续吃饭。 林霄看了看站位，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就转到李凡的对面，跟林妍一起，组成了个扇形，将李凡护在了扇形内。 李凡夹菜的手抖了一下，菜掉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又继续夹起。 桌子不过60多公分宽，也就够放两个餐盘再多一点点而已，只要一抬头，就不可避免看到对方。 面对面站着，林霄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李凡眉头的那道伤疤，他的心抖了一下，看疤痕就知道这伤当初有多严重，如果再往下偏一点，李凡的眼睛就没有了，一想到这，林霄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李凡在林霄扫过他眉间时，眼神微微躲闪了一下。 这张原本只有一个人的桌子，最终居然站满了。 林霄有点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贺胡本想站在林霄旁边，可惜让文路先站了，甄元元自然是站在文路旁边，最后，只剩下林妍旁边一个位置给他。 吃饭的全过程，贺胡都是满含幽怨地瞅着林霄！ 林霄有点吃不消，只能避开贺胡的目光。 林妍只要炒豇豆一道菜，林霄只能把自己盘里的都拨给她。 “我这里有炒豇豆，还没动过，要吗？”文路把自己的餐盘托了起来，对着林霄问道。 林霄一愣，赶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 他本来看李凡盆里的豇豆似乎没动过，想说从他那里拨一点过来就好，这会拒绝了向阳花，他也不好意思再去跟李凡要了。 在他心里，还是有亲疏之别的。 他跟向阳花又不熟也没啥交情，怎好意思吃人家碗里的菜，而同桌李凡，那可是白虎大神，千年前在他尸骸上题字的大神，交情自是非同一般。 李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霄抿了下嘴，跟他对视了一眼，继续吃饭。 原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妍突然伸出筷子，将李凡餐盘里的豇豆一股脑儿全部夹到了林霄的餐盘里。 六人看着林霄餐盘里的豇豆，全部静默了！ 林霄也是一阵无语！心里暗暗给林妍竖了个大拇指！神助攻！ 李凡的眼神微微缩了缩，他猛地抬头看向林霄，随后又迅速垂眉。 林霄笑了笑，隔着桌子伸手揉了揉林妍的脑袋，“好妹妹，谢谢了！只是，下回要夹，得先问过你凡哥！” 林妍居然点了点头。 林霄笑了笑，准备开吃，又觉得李凡可能菜不太够了，又把自己盆里的几块肉给夹到他餐盘里，冲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吃肉！”，随后，自然而然地夹起豇豆开始吃起来。 李凡看着餐盘里多出来的几块肉，抓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他抬头看了眼正嚼吧嚼吧豇豆的林霄，瞳孔震了震。 停顿了一会，他伸手夹起了其中一块肉，放进了饭碗里。 文路看了看林霄，又看了看李凡，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林霄不仅没有嫌弃，还很自然地吃了，而从不与人相处的李凡，居然也吃了，他心里有些疑惑，这两人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 甄元元则眉头皱了皱，眼神中微微露出一点嫌弃。 她的眼神正好落入贺胡的眼里，他翻了翻白眼。 一顿饭，就在大家心思各异的状况下吃完了！ 这么奇葩的拼桌，也被人拍了照，放到了学校贴吧！一时间，议论纷纷。 许是俊男美女都跟李凡站一桌，所以，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总是有人对他们行注目礼。 林霄有些厌恶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下意识地抓住李凡的胳膊，将李凡往身后带了带。 李凡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看着半个身子挡在自己面前的林霄，头一回有了鼻子发酸的感觉。 第11章 牵手 吃完饭，回到教室，安顿好林妍后，林霄便拉着贺胡准备出去办事情。 有李凡在，他相信没人敢过来惹事。 李凡看了看他，问道，“要去找人？” 林霄点了点头，“嗯，马上五一了，正是赌鬼猖狂时，得早点找到靠谱的人盯着！我可不想把假期浪费在他身上！” 李凡的嘴角动了动，看向他。 “怎么？”林霄有些疑惑地问道。 “有个人……，”李凡有些迟疑，“我觉得还可以，就是……，是残疾人！” 林霄一听，立马蹲到李凡的腿边，手自然而然搭在他腿上，“残疾有什么关系，靠谱就行！你快说，是谁？” 一边说着，还一边摇晃李凡的腿。 李凡耳根微微发烫，眼里有些诧异，“你……不嫌弃残疾人？” 林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嫌弃残疾人？又不是他们自己要残疾的？再说了，残疾怎么了，残疾人可比赌鬼酒鬼那些社会毒瘤强百倍！” 李凡的眼神亮了亮，冷硬的脸上有了一丝柔情！ “他叫杜明，是个孤儿，住在网吧后面一个小矮屋里，小时候右手感染了病菌，导致整个右臂都长满了肿瘤，只能将整个右胳膊切除，你要不嫌弃，就去找他！”李凡说完，视线紧盯蹲在他脚边的林霄。 林霄点了点头，按在李凡的腿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一会去找他！” 说完，便拉着贺胡出了教室门。 李凡低头盯着自己的大腿半晌没有动，许久之后，他才拿出手机，打开陈炎发给他的视频看了起来，今天晚上，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实在是不该把心思花在胡思乱想上。 午休时间有两小时，很多学生，饭都不吃就跑出来上网，也是够拼的。 林霄站在校门口左右看了看，决定先去右手边的移动营业厅，再去一百米外的农业银行。 小商业街虽然破败混乱，但是该有的都有。 农业银行，移动厅，都基本上靠一块，中午也有值班人员，人也少，不到半小时，业务就办好了。 林霄把自己新办的手机卡插到贺胡的手机上，绑好手机号银行卡后，又登入自己老妈的微信，从里面转了两千到自己卡上，然后给自己老妈留了一条短信。 －老妈，我是你心肝宝贝，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我在另外一个空间里生活，身无分文活得很凄惨，所以，只能跟老妈你先预支两千，等你那个世界的我长大了，您使劲压榨他，就说是他小时候欠下的债！爱你哦！ 殊不知自己的一条短信，在另一个空间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贺胡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你就这样偷了你妈两千块钱？” 林霄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办法？总得有启动资金吧！再说了，我妈有钱，两千对她来说是小钱！我刚看了，她卡上有六位数呢！不差这点小钱！” 贺胡无话可说。 卡里有了钱，林霄顺便就在取款机上取了五百现金。 他没急着去买手机，而是带着贺胡先去找杜明。 路过网吧门口时，他朝里看了看。半透明的玻璃门，能看到里面很是混乱，站着的坐着的，几乎挤满了人，呛人的烟草气味从半敞的门口渗出，林霄皱了皱眉！口袋里刚买的烟都想立马扔了。 网吧旁边有条小胡同，两人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其他路，便直接走了进去。 胡同很窄，跟去李凡家的那条窄胡同有的一拼，一进去就感觉阴冷潮湿，这是常年阳光透不进来的原因。 两人忍不住抖了抖。走了十几步，出现一条往右的小岔路，不足二十公分，只够一个人挤进去。 两人对视了下，这应该就是网吧的后面。 贺胡个子小，率先挤了进去。 “还真有一个小木屋！”贺胡一边朝林霄喊着，一边朝前走。 林霄也跟了上去。 看着眼前这个原身估计是小猪圈或者小羊圈的小木屋，两人都愣了几秒。 “这屋……，霄哥要是进去了，估计站不直吧！”贺胡嗫嚅道。 林霄没有说话，他朝前走了几步，推开那用几根木头钉起来然后用塑料布糊起来的门。 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清。 “有人在吗？”林霄朝里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是不是不在？”贺胡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适应了一会黑暗，林霄才差不多看清里面的状况。 一张占据半个小屋面积的矮脚小床，宽度估计不足50公分，长度也就一米五左右，上面放着叠好的被子，床头放着一张方凳，上面有几个锅碗瓢盆，木屋的墙上倒是挂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估计是实在没地方放了！ 房间虽小，但很整洁！看得出，里面的主人应该是很有条理的。 林霄抬头看了下，还好，还有一个小灯泡吊在屋顶，沿着电线，他能看出，这应该是从网吧那边接过来的。 “你们找谁？”一个清脆的小孩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两人同时转身，看向来人。 一个瘦小的男孩，十一二岁的模样，灰色外套灰色裤子，衣服有点大，衣袖裤脚都卷了好几卷，这显然是哪个大人扔掉的工作服，小男孩头发有点长，但能看出还是比较干净的，此时，小男孩正睁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两人。 林霄一看到他空荡荡的右手便知道，这应该就是杜明。 聪明干净的小孩！在这种环境下，居然还能活得这么干净纯粹，林霄的心一下子被冲击到了。 “你是杜明？”林霄走到他身边，弯下腰问道。 杜明有点诧异，点了点头，“嗯，我是杜明，你是？” 林霄伸手揉了揉杜明的脑袋，“李凡让我来找你的。” 果不其然，一听到李凡的名字，杜明的眼睛瞬间亮了，眼里的戒备也没有了。 “李哥哥让你找我的？”杜明有点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可随后想到什么，又有点不相信，“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我记得李哥哥只有陈哥哥一个朋友！” 林霄愣了一下，陈哥哥？那个吃面大哥？心里有些不爽，嘴角也撇了撇。 “嗯，陈哥哥是李哥哥朋友，我是李哥哥同桌，我跟李哥哥的关系要比陈哥哥跟李哥哥的关系还要好！” 杜明被林霄一堆哥哥来哥哥去给绕晕了！但不管怎样，他知道眼前的哥哥是李哥哥的同桌！ 同桌，他知道的，小安跟她同桌的关系就很好。 “哦，我知道了，你是李哥哥的同桌！” 林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关系非常好的同桌哦！” 杜明点了点头，“我知道呀！同桌关系都是比较好的！” 林霄噎了一下，他想说我们这个同桌关系，跟一般的同桌关系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他又具体说不上来，只能干瞪着眼。 贺胡都快笑喷了，他家夫人真是幼稚鬼！ 他推了推林霄，“不早了，干正事！” 林霄这才回过神，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小明呀，哥哥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杜明点了点头，“嗯，你说！” 林霄拿出一张从家里搜出来的林有生照片递给杜明。 “这家伙是我爹，是个赌鬼，一天到晚赌博，喝酒，还打老婆，是个坏人，哥哥我想请你帮我看着这个人，只要看见他出门去打牌，你就打公安局电话举报他！” 杜明一看照片，便“啊”了一声，“这人我认识，老在葛家棋牌室看见他！” 认识就好办！ 林霄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杜明，“这个钱你先收着，用来吃饭打电话，过几天，钱不够了，我再给你！” 杜明一看，立马推开，“不行，太多了！” 林霄塞到杜明手里，“收着！” 杜明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有些懵。 原本林霄只准备给个二十，等过段时间，再给点，可眼前这个杜明合他眼缘，他便想多给点。 “我是你李哥哥的同桌，自然也是你哥哥！以后，我就是你林哥哥，跟我混！不会让你再饿肚子的！”林霄拍了拍杜明的脑袋，说道。 杜明眼泪汪汪地看着林霄，身体发颤。 林霄伸手抱了抱他，“好了，不哭了，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杜明揪着林霄的衣摆，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不哭！” 林霄留下自己的电话后，便跟贺胡两人急急忙忙朝学校赶去。 途中，林霄想跑来着，结果，刚一用力，就撞树上了，得亏贺胡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否则估计得去医院急救了！ “艾玛，这不是跑呀，这是要起飞呀！” 这是林霄第一次直观知道，什么叫跑得快，那跳得高，可想而知了，说不定一蹦就上人家屋顶了！ 技能有了，就是力道控制还需要练，否则会出事！出大事！ 林霄一边揉着肿起来的额头，一边骂了句，操！佛祖大大给的都是半成品金手指！ 两人踩着打铃声走进了教室，老鲁同志的课，他看了看贺胡，想开口骂，又看了看林霄，闭上了嘴。 林霄坐定后，朝李凡比了个“ok”的姿势。 李凡两眼盯着林霄额头肿起来的大包皱了皱眉！ 这么大的包，这是去打架了？ 林霄朝他龇了龇牙，趴了下去，朝他倾了倾身体。 “撞树上的，没事！” 李凡的眉头更皱了，走路还能撞树！看这包的状况，力度不小，这是闭着眼狂奔的？ 林霄有些心虚，赶紧趴回桌上，挡住自己额头的包，然后冲李凡摆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表情。 欲盖弥彰！ 李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后转过头去，继续研究他的视频，只是脸色微微有些绷着。 林霄凑了过去，想看看李凡在看什么。 李凡觉察到林霄靠近，迅速关闭了视频。 林霄嘟囔了句，“小气鬼！” 李凡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又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林霄见他神情有些黯然，便伸手拍了拍他胳膊，小声说道：“没事，我就说笑呢！咱俩是好同桌，好同桌怎会计较这！” 李凡看了看他，似乎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他其实不是特意藏着掖着，只是，那视频太过血腥，几乎拳拳到肉，他怕把林霄吓到，他有些害怕林霄看到那样的自己！ 因为即使是他自己，有时候看到自己的录像，都会有点反胃！ 他偏头看了看又在逗弄林妍头发的林霄，心里有些茫然，今天晚上的对手，是个硬茬，他不知道能不能啃得下来！ 如果啃下来了，不知道会伤多重，是不是又有段时间上不了学！ 如果啃不下来，是不是就……！那样也好！只是…… 一股颓废气息陡然间从李凡身上散发出，林霄的心猛地一疼。 他想都没想，一把抓住李凡垂在桌下的手。 李凡整个人都僵硬了！ 一股热意自指尖传到他的心口，他似乎能听到玻璃清脆的炸裂声。 他定定地看着林霄，如同失了魂的人偶！ 林霄朝他笑了笑，一边搓着他的手，一边小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只要努力，什么事都能解决！你解决不了，还有我呢！我为了同桌，可以两肋插刀的！” 李凡一直没有说话，他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林霄。 林霄也一直没有松开李凡的手，他觉得这位同桌刚刚的情绪有点不对，很悲观，很丧气，有点自暴自弃的颓废，所以，他得鼓励他，让他振作起来。 白虎大神的黑化绝非一朝一夕，也绝非一件两件事就造成的，他得在平时就努力地把他往开朗乐观的道路上拽。 直到老鲁一声“下课”才将神游天外许久的李凡惊醒，他动了动被林霄握着的手。 林霄正有点昏昏欲睡，李凡一动，他吓了一跳，本能地握得更紧。 李凡的脸有些发烫，他推了推林霄。 林霄睁开眼，看了看李凡，感觉到他已经缓过来，这才松开了手！ 李凡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半晌，这丫手劲真大！ 林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一下。 只是一个笑得满脸开怀，一个只是嘴角弯了弯！ 这是林霄第一次看见李凡真心笑，哪怕只是勾了勾嘴角，也足够惊艳他！他感觉那一刹，他的呼吸都凝滞了！ 可惜是男生，不然，管他什么大神，他照追不误！ 林霄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白虎大神这么合他心意，他就该选那个美女附身！然后跟大神来个你侬我侬，就算最后嗝屁了，也值得了！ 哎！后悔！林霄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是，那个美女呢？也不知道啥时候出现？还有那个大婶是谁？咋还没出现在剧本里呢？ 林霄又一想，才第二天而已，急什么，什么剧本不都得一幕一幕来。 第12章 球场风波 第二节是体育课，是大家伙撒野的课，上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老师的“下课”刚出口，后排几个男生就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兔崽子们，赶着投胎呢？刚刚上课，半死不活，这会一看到体育课了，个个精神抖擞，要是分点精力在学习上，考上大学，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抖擞！不然，哼哼，天天半死不活！”老鲁一边收拾讲义，一边气得直骂。 贺胡跑了过来，一脸讨好地看向林霄。 “夫……，不，霄哥，教我打篮球不？” 林霄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能抢到篮球再说。” 贺胡想了想，摇了摇头，“抢不到！” 林霄抿了抿嘴，憋住笑，“没球咋打？” 贺胡看向李凡，林霄也看向李凡。 李凡抬头，看了看贺胡，又看了看林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吧！” 林霄贺胡两人对击了下掌，欢呼道，“耶！” 林霄带着林妍，跟着贺胡李凡一起去了篮球场。 学校一共两个篮球场，分别位于操场的两边，李凡走在前面，朝操场左侧的篮球场走去，后面跟着两大一小，如同护法一般。 这次的体育课是三个班一起上的，他们走到时，篮球场已经有人占着，看见他们朝这边走，明显都愣住了。 李凡从旁边地上捡起一个球，扔给贺胡，贺胡胆战心惊地抱着球，往林霄身边凑。 林霄白了他一眼，“怂包！” 篮球场的几人看出李凡是来打球的，脸色有点难看。 “喂，李凡，这是我们先占的，你凭什么……？”其中一个高个指着李凡呵斥道。 色厉内荏！林霄不屑地评价道，有本事手别抖！ 高个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凡打断，他指了指另外一边，说道，“去那边！” 高个噎了一下，推了推旁边另一个更壮一点的人，“军哥，要不我们去……。” 那人皱了皱眉，看向李凡，“李凡，你想打架，是吗？” 李凡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打得过我？” 那人脸色瞬间铁青，他把球用力朝地上一扔，“你他们找死！一家子都是怪物，还好意思出来现眼！” 这话一出，全场静默。 林霄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 李凡早已习惯，所以并没多激动，他只是没想到林霄会如此生气，等他反应过来，对面的曹文军已经被他一下撂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下。 全场再次静默，所有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叫什么？”林霄满脸煞气，众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下。 李凡只是两眼盯着林霄，神情莫辨！垂在两侧握紧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波澜壮阔。 他再一次被人护着了！李凡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好多年没人护他了！ “曹……文军！”被踩着的人支吾着。 “曹文军！你刚刚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林霄的声音犹如地狱之音，透骨的凉。 之前跟曹文军站一起的两人已经默默朝后退了好几步。 刚刚林霄的动作太快，他们甚至没看清他怎么跑过来的，似乎只有一个影子一晃，就看到一百三十多斤曹文军被狠狠撂倒在地，就这速度加力度，他们两个就算一起上，也只有挨揍的份。 曹文军已经被林霄踩得快窒息，脸色也铁青，似乎马上断气，贺胡走上前，拽了拽他家夫人的胳膊。 林霄松了脚，厉声说道，“说！” 曹文军深呼吸了一口，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来，他知道今天惹到煞神了，刚刚濒死的体验，让他害怕了。 “对……对不起！我错了！”鼻涕眼泪混着泥土沾在脸上，看得周围的人有点恶心。 李凡走了过来，拉住林霄因为生气而绷紧的胳膊，两眼含笑地看向他，“好了！” 林霄见李凡并不生气，怒火这才缓了下来，他一脚踢开曹文军，“滚！下次再让我听见，我打断你的牙！” 曹文军爬了几下才爬起来，走前，恨恨地盯着林霄李凡看了一眼。 李凡叹了口气，揉了揉林霄僵硬的胳膊，“他是一条疯狗，沾上了，想甩就不容易了！” 林霄“哼唧”了两下，疯狗，打死得了！ 一场闹剧过后，这块区域再没人敢过来了！ 李凡，林霄，贺胡，外加一个小丫头林妍，四人两球，玩得不亦乐乎。 林霄教了贺胡几个简单的过人传球动作后，便跟李凡两人玩起抢球游戏。 林霄的动作快，但李凡的反应也相当惊人，所以，你来我往，居然分不出胜负。 很快，就有不少同学被他们精彩的抢球给惊到了，一个一个聚集了过来，时不时发出一声喝彩。 两人都是高手，三分球都是百发百中，就看球在谁手。 林霄拍着球，两眼笑眯眯地看着李凡。 李凡也似笑非笑看着他。 林霄前拍后拍，左右拍，一会身体左倾，一会右倾，李凡都不为所动。 “过！”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林霄迅速转了一个身，然后朝左晃去，又快速折回朝右，准备突破，就在大家以为他准备行动时，他又快速换了下脚，朝前走了一步，直接抬手把球送进了篮筐。 靠，这家伙压根没打算过人！ 林霄知道自己过不了李凡，无论他晃得多忽悠人，都是白费，这家伙的眼睛毒得不行。 李凡站在原地，抱着两只胳膊看着他！ 林霄“呵呵”笑了两声，“你知道我不打算过！对吧！” 李凡点了点头，“嗯，动作太花哨，一定是掩人耳目！” 林霄朝他白了一眼！说谁花架子呢？ “你要真想过，一定是一拿到球就会找机会过，因为那会是我防备最弱的时候！”李凡走了过来，伸手将林霄翘起来的毛给按了下去。 “回吗？”李凡低头看了看毛已经被顺好的林霄，问道。 “好！”林霄应了一句，转头看向另外两个还在努力拍球的家伙，“贺胡，妍儿，回了！” 两人一听，立马收球跟了上来。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曹文军的牙都快咬断了，今天的脸他丢大了！ “军哥！”裴川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要不算了吧，那个李凡就不太好惹，上次我们去他店里闹事，最后被打得半个月没爬起来，今天这个林霄，更加恐怖，我听王旭刚刚跟我说，他昨天挑衅他，被他随便一拎就拎起来了，一巴掌就给他扇趴地上，他现在看见林霄就发怵！” 曹文军恨恨地咬了咬牙！ “明着打不过，咱就来点黑手！” 裴川有些头疼，他一点不想跟李凡林霄这样的人杠上，那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打！ “李凡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林霄不是还有个妹妹吗？搞不了大的，咱搞小的？”曹文军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仇不报，我就不姓曹！” 说完，夹着球朝五班教室走去。 裴川叹了口气，他朝后面的方卫国看了看，两人都摇了摇头。 两人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能惹。 “怎么办？”裴川看向方卫国问道。 “反正我不参与！上次我都快被李凡打废了！你看那林霄，一看就是不吃亏的主，比李凡还狠，我可不去！”方卫国吐出一口唾沫，说道。 裴川点了点头，“嗯，我也不去！” 两人对看了下，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跟李凡说一下，这样，我们之间的结怨就算了了！”裴川说道。 方卫国点了点头，“要做得隐蔽点，别让曹疯子知道，不然，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嗯！” ……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一张纸条从窗口被人扔了进来，落在了林霄的课桌上。 林霄看了看李凡，又朝窗外看了看，想看看谁这么不讲卫生，乱扔垃圾。 李凡抬头，“怎么了？” 林霄下意识捏住纸条，“没什么，刚刚林妍动了下，撞到桌子了！” 李凡“哦”了一声，继续补觉。 今天的体育课花费了他不少体力，他得尽快补回来，以便应付晚上的那场决斗。 林霄见李凡又趴下了，这才偷偷展开纸条。 -曹文军说要对付你们的弟弟妹妹，你们注意一点！ 靠！疯狗！ 林霄暗骂了一句。 李凡今晚肯定有事，他不能让他分心！他自己得想办法把曹疯狗给解决了！ 放学后，林霄收拾完书包，正准备跟李凡一起离开，却被文路给叫住了。 助手来了！林霄心里念了句。 李凡站在教室门口的身影定了一下，转头看向林霄。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还要跟贺胡还有妍儿去买几件衣服！还要逛一下杂货铺，买点日用品！”林霄冲李凡说道。 李凡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对了，我今晚不在家，一会，你要想玩游戏，直接过去，门我给你留着。” 林霄比了个“耶”的姿势。 李凡又看了看文路，这才转身离开。 林妍跑了出去，握住李凡的手，动了动。 李凡低下头，看了看林妍，小声说道，“放心，不会有事！” 林妍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塞进李凡的手里。 李凡展开看了看，笑了。 纸是林霄无聊时乱涂乱画的，上面写满了凡哥，凡哥，凡哥哥，还画了几只像猫又像虎的动物！ 李凡伸手揉了揉林妍的脑袋，然后径直离开。 他的脚步从来没有这么轻快过！身体也从来没有这么有活力过！今晚的决斗，他突然间有了动力！ 文路一直不动声色，直到李凡离开，他才拿出笔记本，朝林霄笑了笑，“林霄，这几题能帮我解一下吗？” 林霄点了点头，“好！”随后一手接过本子，一手拿起笔，“刷刷刷”地写起来。 虽然已经见识过林霄的神笔，但每次都会被震撼到，五道题，林霄连草稿都不用，十分钟就写完了！ 甚至连停顿一下，思考一下都不需要！ 文路看着林霄的侧脸，眼神中透露出无法遮掩的欣赏，还有一丝丝情意。 教室门口的甄元元脸色不太好，她定定地看了文路一会，便背起书包离开了。 “好了！”林霄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笔记本递给文路。 文路接过本子，放进书包，随后朝他笑了一下，“谢谢，耽误你放学了！” 林霄摆了摆手，“才十分钟而已，谈何耽误！” 文路朝他抬了抬下巴，“那……，一起走吧！” 林霄“嗯”了一声，几人便一起离开了教室。 “林霄！”文路喊了一声。 “嗯？”林霄有些奇怪，这向阳花每次说话，都要先喊他一下名字，等他回应了才继续说，这到底是啥毛病，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文路看着林霄疑惑又不解的表情，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就这习惯，喜欢先喊人名字，等对方有回应了再继续说！” 林霄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脸微微有些红。 “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性子太急了！”林霄摆了摆手说道。 文路笑了笑，看着林霄，“你跟李凡的关系很好，是吗？” 林霄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从昨天开始的，他心里默默加了句。 文路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我就是有点奇怪，你们开学就同桌了，之前一直都是不说话的，这突然间关系这么好，难免会奇怪！” 林霄看了看贺胡，贺胡瞪了他一眼。 林霄心想，这也不能怪他，这佛祖把他给直接搞到课堂上，还没有记忆，他怎么知道原主林霄是什么人设？ 林霄转头见向阳花般的脸看着他，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嗯，那个发生了一点事，就是我妹妹老喜欢去他家玩游戏……，然后，被人给欺负，他帮了一下，所以……。”林霄一边想，一边瞎编。 文路一听，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嗯，这事我知道。” 这下轮到林霄懵了，他随便编造的事，文路怎么知道了？他知道啥？ “我喜欢夜跑，有次路过社区医院，看到李凡带着你妹妹在包扎伤口，只是那会你妹妹还小，才三四岁的样子，额头上好大一道伤口，血流了一身，身上也全是伤！已经不会说话了！要不是李凡，我估计你妹妹那会是活不成的。只是，那会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直到今天我看见她，才想起来，只是，这都好几年了，你怎么今天才知道？” 文路有些诧异地看向林霄。 林霄整个人都傻了，他不知道还有这事，难怪林妍跟李凡的关系那么好，还那么默契。 他摇了摇头，“这事我不知道！” 文路“哦”了一声，看样子，他说的事应该跟林霄说的不是一回事！ 林霄低头看了看林妍，伸手撸开她额头上的头发，就着学校路灯看了看。 这都四年了，这疤还这么吓人！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事？ 该不会是林有生那畜生吧！ 林霄的眼神眯了眯！ 第13章 他是男生 几人走到校门口，文路便与林霄分开了。 “去哪买衣服？”林霄踹了踹贺胡问道。 贺胡想了想，“跟我来吧！保证物美价廉。” “真的假的？”林霄笑了，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贺胡气了，戳着林霄的胳膊就大声嚷嚷，“你以前的衣食住行，哪样不是我操心的？你还好意思说。” 林霄顿了顿，有些诧异，“白骨夫人不是靠吸收日月精华吗，还吃什么饭？至于住，我好像记得，那洞府是你家夫人一掌一掌劈出来的，不然，力气也不会这么大！” 贺胡噎了一下，垂死挣扎，“那除了日月精华外，还得吸收些动物的精魄固魂，那不都是我抓的！再说，那洞府，我也出力了！” 看着贺胡气急败坏的模样，林霄没好意思接着说，他可是躺在石头床上三天，看他劈了三天，就掉了一点石头屑子！ “行行行，你家夫人没你不行！”林霄一把揽过贺胡的肩膀，笑着说道，“现在，你家夫人需要你帮忙买物美价廉的衣服，您领路吧！” 贺胡傲娇地昂了下脑袋，“那店是我姑姑开的！自然是物美价廉！” 林霄一听，哎哟，原来是这样，立马使劲夸。 贺胡一脸得意，看得林霄直笑。 路过烧烤摊，林霄挑了几串藕夹，几串烤肉给林妍吃。 他跟贺胡一人两个土豆饼，撮合着填饱肚子。 贺胡姑姑家的服饰店距离他爹的包子店不远，感觉像连锁店。 “贺记服饰！你家取名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林霄看着眼前的招牌一阵无语。 贺胡点了点头，“嗯，还有贺记杂货铺，我叔开的，喏，那里！”边说边指对面的一个杂货铺说道。 林霄已经不想评价了！ “对了，你家就你一个吗？”林霄跟着贺胡走进了贺记服饰。 “不是呀，我还有一个哥哥！很优秀的，去年考上了航城的一个大学！”贺胡很骄傲地说道，“去年，我们学校一共就三个考上了正儿八经的大学，我哥就是其中一个！” “哟，不错！”林霄由衷地赞美！能在这种地图都没标记的小镇上考上大学，确实不容易，至少没有金手指的他做不到。 “姑姑！”贺胡开心地朝一个中年女人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去。 果然是贺家出品的，跟贺爸爸如出一辙，女版弥勒佛。 “贺阿姨好！”林霄露出招牌式的甜笑，朝着贺朝霞喊道。 贺朝霞就没见过笑得这么可爱乖巧的男孩，心都萌化了。 “小胡呀，这你同学呀！长得好乖呀！哟，这还有个小丫头，也很萌！就是有点瘦，得多吃点！”贺朝霞弯腰揉了揉林妍的脑袋。 林妍伸手拉着贺朝霞的裤腿，仰着脸看着她。 贺胡霞心底的母性光辉瞬间被激发。 不得不说，的确是物美价廉。 鉴于林霄的夸人手段，以及林妍的乖巧，最后，贺姑姑几乎是不计成本给他的，甚至临走还送了林妍一件外套。 两人，三件外套，四件毛衣，四条裤子，两双鞋，贺姑姑一共才收了二百，林霄看着手里一堆袋子，有些目瞪口呆。 他原本只准备买两件毛衣，两件外套而已！还怕准备的钱不够。 “小霄呀，下次没衣服穿了，再来呀，带小妍一起来，姑姑都给你成本价！”贺姑姑一边说着，一边又塞了几双袜子进去。 “姑姑！”林霄搂着贺姑姑的胳膊一脸撒娇，“您真是太好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贺胡都快没脸看了！一米八的大个子，撒起娇来居然一点不违和，这要让曹文军王旭那伙人看见，估计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跟一巴掌撂倒他们的人是同一个人。 拎着大包小包，林霄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贺胡，你姑人太好了！”林霄忍不住又夸了下贺朝霞。 贺胡翻了翻白眼，“也就对你们这样好吧，她对其他人可没这么大方！上次，我爸从她那要了一件外套，还被她念叨了好久！” 林霄想了想，也是，要都这样，那贺姑姑的店不用开了，早赔光了。 李凡离开学校后，便径直回了家，路过老严饭店时，打包了两份盒饭。 回到家时，陈炎已经在门口等他。 他打开门店大门的锁，然后又回到侧边小门，拿出钥匙开了门。 “那边门你打开做啥？一会我们就要走了！”陈炎跟在他身后，有些奇怪地问道。 李凡的手停顿了一下，“一会林……妍要过来玩游戏！给她留个门。” 陈炎一惊，“你都不在，她怎么可能一个人玩？”说完立马反应过来，他凑到李凡身边，拱了拱他胳膊，“那人也来吧！” 李凡转头瞄了他一眼。 “就林妍她哥！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给他留的门，以前也没见你给林妍留！” 陈炎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 李凡点了点头，也没再遮掩，“嗯，给他留的。” 陈炎看了看李凡的表情，心里有些沉重，他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还是没忍住，“你们关系进展会不会太快了！我怕……。” 李凡推开小门，提着饭盒，朝里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院子，一条石头铺成的小径把院子分成一大一小两边。 廊下灯光很亮，将院内的情形照射得一览无余。 院子的一边吊着个沙袋，光看那刮痕就知道，一定天天被人捶打。另一边则是一口水井旁边用砖头砌了个洗手台，除此之外，就只有一辆小自行车斜靠在墙边。 “你怕我再次被伤害！”李凡一边接过陈炎的话，一边关上身后的门。 陈炎点了点头，小声支吾了句，“嗯。” 路遥的事不仅给李凡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不想李凡再经历一次。 李凡摸了摸心口的口袋，嘴角勾了勾，停顿了一会，说道“我一个随时发病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死前能被人护一下，他也满足了。李凡心里补充了一句。 陈炎的脸色瞬间不好了，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李凡知道陈炎估计又来气了，叹了口气，转身拍了拍他的肩，用略微轻松的口气说道，“罗医生不是说最晚的人20岁才发病，我才十七，说不定就是那个幸运儿呢！” 陈炎没有吭声，他盯着李凡半晌，哼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一盒饭，“我拿一盒给小爻去，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说完，便拎着盒饭走进客厅，朝楼上走去。 李凡站在原地，盯着虚空愣了一会神，这才拎着剩下的一盒饭朝左侧过道走去。 穿过小过道，他停在一个房间门口，房间的门被封死了，只在离地20公分的地方留下一个小窗口。 他敲了敲窗口。 “妈，饭拿过来了！”说完，把盒饭放在窗口边。 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听不清楚的“咕噜咕噜”声，似乎说着什么，又似乎只是不成语的无意识发音。 李凡听了一会，回道，“我还好！没有出现状况，小爻的手也控制住了，没有继续萎缩！” 这是母子俩每天例行公事般的问答。 问的人很认真，答的人也很认真。 里面的声音安静了下，随后发出类似欣慰的声音。 “对了，妈，今天晚上我有事，回来估计要到凌晨，晚上你自己把针扎了！”李凡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里面的“咕噜咕噜”声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还不停敲着小窗。 李凡叹了口气，蹲坐在地上，把手伸进小窗口。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瞬间握了上来。 李凡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滴落在自己手背上，心里一酸。 “妈，我会没事的，”李凡一边说，一边想起林霄一把撂倒曹文军的模样，语气略微扬了起来，“我现在有人护着了！” 里面的人手一紧，又发出“咕噜咕噜”几声，似乎带着惊奇的意思。 “他是我同桌，今天有人骂我，他揍了那人！呵呵，您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帅，”少年刚硬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柔情，“他那么乖的人，居然会怒成那样！” 骨瘦如柴的手拍了拍李凡的手背。 “所以，我今晚一定会没事的！”李凡反握住那只手，说道，“我还想看见他，就一定要没事！而且，我还要照顾你跟小爻，所以，我不能有事！” “咕噜咕噜”声再次响起，语气似乎含有一些笑意。 “不是女孩，是个男孩！”李凡无奈地回道。 “咕噜咕噜！”这次的声音带有一些期待。 “嗯，他要是不害怕，我有机会就带他来看你！” “咕噜咕噜！”语气带有一些退缩。 “我想，他应该不会害怕的！他说，残疾又不是自己要残疾。他还说，残疾比赌鬼酒鬼要强百倍！” “咕噜咕噜！”语气陡然有些激动。 “真的，没骗您！他今天还去找了小明，晚上，我碰见小明，他说他让他喊他林哥哥！” “咕噜咕噜！”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晚上回来得早，我再来看你！”说完，抽出了手，站了起来，“妈，我走了！” 里面敲了敲窗户。 李凡站了一会，转身，沿着檐下走廊，朝另一侧走去。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径直站到一张铺有玻璃台面的桌子前，玻璃台面下，压着好些彩色照片，型男，美女，小帅哥！ 有单人照，有双人照，还有三人合照，就是没有一家四口的照片。 只有一张由三人合照外加一张单人照拼接而成的全家福。 李凡眼神扫了扫台面下的照片，这些都是没出事前拍的照片，留下了他妈妈最美好的时光。 只是不知道，他妈妈现在是什么样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妈妈了，也许……，也许已经面目全非到他自己也不认识的地步了！ 李凡看着玻璃台面下的照片叹了口气，随后从自己口袋里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用手不停按着纸面上的褶皱，想要将其抚平。 手抚着褶皱，眉眼扫过每一个字。 每扫过一次，他嘴角的弧度就会上抬一分，直到笑意爬上他的眉梢，手也没舍得停下。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冷峻的少年，站在桌子前，手很小心地抚着桌上的纸，脸上带着笑，眼神发着痴，孤寂与柔和奇异地混合在一起。 这是陈炎下楼后站在门口看到的一幕。 他没有走进去，也没有开口询问，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 他不知道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李凡是发自内心地开心！自从他师父出事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生动的李凡。 陈炎的眼睛有些酸涩，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憋下那股湿意，退了出去，坐在厅堂的门槛上，对着院外墙角的沙包发愣。 墙上的钟敲了一下，李凡一惊，回过了神。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七点了，该走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纸，又看了看四周，最后拿起自己床头的一本书，小心翼翼将纸夹了进去，然后把书又放到自己枕头下面。 想了想似乎不太放心，又拿出书翻到夹纸的那页看了看，没发现问题，这才又合上书，把书放进枕头下面。 “走了？”陈炎看着走出房间的李凡问道。 李凡点了点头，随后从大厅一角拿起一个背包，背到肩上，“走吧！” 陈炎一直关注着李凡的神情，发现他已经恢复平静，但是眼角终归要比以往柔和了一点，眼神里也多了一点点活力！ 那家伙的魅力挺大呀！这才两天，就把李凡的魂给勾走了，什么时候他得好好会一会那小子。 陈炎盯着李凡的背影，咬着牙想道。 林霄走到院子里，朝楼上趴在窗户口的李爻挥了挥手。 “自己在家小心点！不要出去！” 李爻点了点头，“哥哥小心！” 李凡点了点头，“进去吧！”说完，又朝旁边的门说了句，“妈，我走了！” 旁边门里传来几声敲窗声以及听不说什么的咕噜咕噜声。 李凡说了句，“妈，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说完便直接走出了院子。 陈炎在他身后顿了一下，也说了句，“师母，放心，我跟着呢！” 说完，跟着走出院子小门，跨上摩托车，李凡跟着坐了上去。 陈炎将钥匙插入开关扭了一下，按下离合器，踩动踏板，摩托车发出“突突突”的声音后，开始慢慢启动，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第14章 小爻 林霄买完衣服刚出门，贺胡的手机便响了。 贺胡拿起来看了看，递给林霄。 “应该是找你的！” 林霄接过电话。 “喂！” “林哥哥！”电话那头传来杜明清脆的声音，“那个……，你爹刚刚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林霄顿了一下，笑出了声，“是你举报的？” 杜明“嗯”了一声，又说道，“他不仅赌博，还耍无赖，警察来的时候，他正跟人打着，警察说聚众赌博加打架斗殴，估计至少得拘留半个月！” 林霄笑得更大声了，“小家伙，干得不错，就让他在派出所好好待着！”随后又说道，“你吃饭没？” 杜明顿了一下，实话实说道，“还没。” “你认识李哥哥家吧！” 杜明回道，“认识！” “那行，你去李哥哥家，我在那里等你！” “好！” 挂完电话，林霄又笑了半晌，林有生不是爱赌吗，就让他出来一天，进去半月，看他能折腾多久？ 随后，他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很快就被林妈妈接了起来。 “喂！”林妈妈略带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妈！”林霄喊了一声。 “霄儿，你爹他……”林妈妈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林霄截断了。 “我知道，他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你……知道？”林妈妈似乎有些吃惊，“派出所说要交两百赎金才能保释，我…… 。” “妈！”林霄的声音很冷，“不准去保释。” 林妈妈愣了，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林霄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只要他被抓，就不准出一分钱保释。如果你去保释他，那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你那么辛辛苦苦做手工挣的钱，难道就是为了供他赌博，用来赎他的吗？他那人已经烂到泥里了，没得救了，你就别指望了。” “可是……！”林妈妈带着哭腔说了两字。 林霄最烦这样的人，要不是林妈妈的纵容，林有生也不至于如此猖狂。 “妈，我再说一遍，不准赎他，否则……，否则我以后也就不管你了！我会带着妍儿离开。”林霄的语气很冷也很坚决，他知道，不给林妈妈下猛药，她是不会走出来的。 林妈妈似乎没有想到林霄会这么说，整个人都慌了，电话里也有些语无伦次，“不行……，霄儿……，你……，好，我不去赎他！” 最终，林妈妈还是做出了选择。 林霄缓了口气，语气柔和地说道，“妈，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有出手打人的机会。” 林妈妈又愣了一下，语气里的哭腔更重，“好，我知道了！哦，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林霄想了想，“不回了，我带林妍去李凡家，她想玩会游戏。” 林妈妈的语气也有了一些轻松，有了林霄在她面前挡着，她陡然觉得有了一丝底气。 “知道了！” 挂完电话，林霄牵着林妍的手准备直接从前面的大胡同穿过去，被贺胡一把抓住。 “等等我，我也要去。” 林霄看了看他，点了点头，“行吧我，一起，那晚饭就交给你了！” “李凡真的会给你留门吗？”贺胡有些怀疑。 林霄想都没想就应道，“他说会留就一定会留的！” 贺胡点了点头，“也是 他可是白虎大神，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对了，晚上吃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地我又不熟？”林霄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贺胡瞪了林霄一眼，弯腰朝林妍问道，“妹妹，要不晚上我们吃炒菜？” 林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贺胡有些吃惊，伸手揉了揉林妍的脑袋。 “行，就吃炒菜。这旁边有家小排档挺实惠的。”说完就朝前面一家店铺走去。 “胡子大排档，”林霄念了句，看着眼前这个又矮又小的排档铺，他有种进去吃了就出不来的感觉。 眼神扫了下四周，“墨香书斋”四个字陡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小镇居然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 他从门口朝里看了看，卖字画的，四周还放了一些架子，看上去摆满了书籍。 里面还有几个客人在跟老板谈着什么。 字画！卖字画！ 林霄突然发现，也许自己找到发家致富的途径了！ 他不是有金手指吗？做题能行，说不定画画写字也行！ 明天再上一天就放五一假期了，他得过来看看。 被称为大排档的小排档师傅，手脚就是麻利，不一会就看见贺胡提溜着几盒饭菜走了出来。 林霄走了过去，“炒了些啥菜？” 贺胡一边把手里的小袋子递给林霄，一边说，“一个青椒肉丝，一个番茄炒蛋，一个醋熘白菜，红烧肉一份，这是现成的，对了，还有五个大肉圆子！” “哟，破费了！”林霄拱了拱贺胡的胳膊说道。 “破啥费？我的就是你的！”贺胡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林霄笑出了声。 三人沿着这条跟学校平行的小商业街，朝李凡家走去。 这条街要是他没猜错，应该就是通往“美华发廊”的那条街。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美华发廊那日夜不灭的灯箱便映入眼帘。 林霄朝发廊门口看了看，老板娘又倚靠在门口，这会正是街道热闹之时，可是发廊门口却出乎意料地冷清。 贺胡也看了过去。 “她的发廊还不如胡同口的老周生意好。人家没有那么多花样，上来就几种，要么推平，要么留板寸，再不济稍微长点，两块一个，没有店面，没有租金，不用水电，就一个伞撑着。” “那女的不用理发了？”林霄瞥了他一眼，“也上来就推平？” 贺胡噎了一下，“女人都是留长发，很久才打理一次。而且，美华老板是寡妇，有女人的男人都被强制勒令，不准去她家店里理发！” “哟，这你都知道？”林霄笑着揶揄了下贺胡。 贺胡懒得搭理他，“我爹也是做生意的，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他们哪个不知道？” 转过一个弯，就到了李凡家的门店。 这应该原本也是一个店铺，只可惜周围人的流言蜚语，让这好的店铺白白浪费了。 林霄觉得有点可惜！ 贺胡走到门口，试着推了一下门，“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 里面很黑，他只能摸出手机，寻找开关处。 “在最后面的窗户口！那里有张桌子。”林霄朝他喊了一声。 “找到了！”贺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话音刚落，灯便打开了。 林霄将手里的袋子放桌上，又把装着一堆衣服鞋子的书包拿下，靠在墙边。 杜明还没来，他想着那就先玩几把游戏。 “哐啷哐啷”一阵响从窗户口传来。 两人对视了一下。 声音是从店面后面传来的，那应该是李凡家。 “李凡在家？”贺胡疑惑地看向林霄。 林霄摇了摇头，“应该不在，要不店面不会是黑的。”随后想了想，“他不是还有个弟弟吗？应该是他弟吧！” 说完，他爬到桌子上，趴到窗户口，朝里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在院子里骑着小自行车转弯。 “小弟弟！”林霄朝里喊了一声。 里面的小男孩吓了一跳，差点从车子上摔下，惊得林霄也抖了一下。 幸好，车子是带有保护轮子的。 被吓到的小男孩下了车，迅速把车靠在一旁的墙上，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屋里。 小男孩很怕生呀！ 林霄站在桌上，继续对着院子喊道，“别怕，我是你哥哥的同桌，也是你林哥哥。” 小男孩没有出来！ “你吃饭没有？饿不饿？要不要我送点饭给你？” 小男孩还是躲在屋里，林霄能看到他的小脑袋在门口一晃一晃的。 “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林哥哥吗？” 小男孩没有声音。 就在林霄有些气馁时，里面传来一声小小的声音。 “我叫小爻！” “小瑶？”林霄重复了一遍，不是男孩吗？怎么叫小瑶？随后一想，金光瑶不也是男的，所以男孩叫小瑶似乎也很正常吧！ “小瑶，你吃过饭了吗？”林霄问道。 “吃了！” “哦！哥哥走之前给你做的吗？” “不是，买的！”小男孩似乎不再怕林霄，从门里走了出来，坐在门槛上，跟林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哦，你是不是很无聊？” 小男孩没有说话。 “要不要出来跟哥哥姐姐一起玩？” 小男孩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能，哥哥不让出去，说外面有人会欺负我！” 林霄一听，陡然间有些难过，这才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就这样一天到晚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得多寂寞。 “放心，有林哥哥在，没人敢欺负小瑶！林哥哥会把坏人都打跑，让他们再也没法欺负小瑶，也没法欺负哥哥！” 小爻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带着哭腔喊道，“真的吗？林哥哥能打跑坏人？” “当然！”林霄大声说道，“我们小瑶这么乖，欺负小瑶的都是坏人，就该打！”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院子左边一间封闭的屋内，屋内的人正贴着墙趴着，畸形的身体一抽一抽。 两人聊了一会，杜明就来了，林霄只能爬下桌，让贺胡把饭菜铺好。 他想着把李凡弟弟给弄出来一起吃，可小男孩说他到睡觉时间了，得去睡觉了，林霄只能作罢。 吃饭时，杜明说起了他今天的事。 白天，林霄找过他之后，他便去了几家棋牌室找人，一直没找到。 直到下午四点多，他才看见林有生晃悠悠走了过来。 那条街上四家棋牌室几乎靠在一起，林有生找了家常去的，他身上也没多少钱，就昨晚手气好，赢了点，但也就百十来块钱，如果手气不好，很快就没了。 杜明人机灵，他跟着其他看牌的人站在他身后，时不时给对面的人使眼色，很快就让林有生输光了！ 赌鬼赢的时候意气风发，一旦输了，就有点输不起的样，他就觉得有诈，非要跟人掰扯，杜明早在他快输没时打了举报电话，派出所来人时，地上两人打得正火热，桌上的钱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直接来了个人赃并获。 杜明一边说着，还一边手舞足蹈描绘林有生那不可置信的模样，逗得林霄贺胡笑得快直不起腰来！ 林妍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灵动了不少。 吃完饭，贺胡跟林妍开始玩起俄罗斯方块pk战。 杜明则坐在椅子上休息，奔波了一个下午，他有些累。 李凡不在，林霄就想趁机转一转。 这个店面还挺大的，至少比他的房间都大，抵得上他家房间加大厅两间的大小。 店面里一共六台游戏机，有四台开着，有一台没插电，还有一台似乎遭受过暴击，屏幕裂了，方向盘也断了。 墙上还贴了不少海报，有几张飞人乔丹打球的酷照，不过，已经灰扑扑了，看样子贴上去有些年头了！ 还有一张是詹姆斯的照片，另外两个，林霄有点眼熟，但记不得名字。 最奇怪的是，居然有张李连杰拍摄的少林寺图片。 林霄看着周边墙上各种海报，有种偷窥李凡隐私的兴奋感。 “再来！”贺胡陡然喊了一声，吓了林霄一跳。 “小点声！”林霄拍了下贺胡，“不就输一局吗，喊什么？” 林霄自动忽略自己昨天什么样！ 走进旁边一个小门，他从门口摸到了灯的开关。 “啪”一声，灯亮了。 李凡家装的是日光灯，要比黄黄的灯泡亮堂很多！虽然也还是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小屋被隔开了两间，外面是个小厨房，放着煤气灶电磁炉，还有一个小橱柜，竹子做的，林霄拉开看了看，锅碗瓢盆都放在里面，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着就舒服。 旁边还有一个不是很大的冰箱，李凡拉开看了看，里面放着不少菜，还有一些饮料。 关上冰箱，他又朝里走，推开一扇小门，朝里看了看，居然放了张小床！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要不要进？ 不能进，这肯定是李凡平时休息的地方，主人都不在，进去不太好吧！ 可是，里面看上去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呀！我就进去随便看看！ 经过一番天人交织，林霄最终没能忍住好奇心，走了进去。 不过他也没碰任何东西，就随便看了看。 房间除了一个超大药箱让他有些奇怪外，其他东西都很平常，就几本书，充电器，半包烟，打火机，剃须刀等寻常物品。 这应该只是李凡平常休息的地方，应该不是卧室，至少林霄没有看到换洗的衣服。 走出去时，外面两人还在玩，杜明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霄今天居然没有玩游戏的兴趣，他也找了张椅子，趴在桌子上，看着贺胡林妍俩厮杀。 第15章 你跟人打架去了 恍惚间，林霄感觉自己听到了李凡的声音。 那声音跟平时很不一样，多了点野兽般的狠厉。 他努力看过去，隐隐约约似乎看到李凡正跟人打架。 那人又凶又狠还奇壮，块头几乎是李凡的一倍半，一拳打在了李凡的脸上，李凡朝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林霄瞬间怒了，他同学是他罩着的，怎么能让人打？他拼命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大块头又准备出击的胳膊，然后朝着发愣的李凡吼道，“快打他脸！用力打！” 李凡被他一吼，应激性地朝着大块头一拳又一拳砸了下来，几拳下去，大块头已经被打晕了！ 李凡似乎整个人都懵了！站在原地傻愣着。 林霄开心得欢呼了一声，正准备抱一抱李凡，偷偷摸一把他那结实的腹肌，结果被人打了一脑门，直接从梦里惊醒。 “干嘛呢？手舞足蹈的？”贺胡一脸诧异地站在他面前，“梦魇了？” 林霄怔怔地看着贺胡好一会才回过神，然后瞬间又怒了，他刚刚要摸到李凡那晃到他眼的腹肌，结果就让贺胡给叫醒了，他能不火吗？ 他都没有腹肌，凭什么李凡有那么结实的腹肌？还那么好看？那么性感？凭什么？ 林霄抑郁了！ 他幽怨地瞅着贺胡，幽幽地开口道，“兄弟，你……，有腹肌吗？” 贺胡吓了一跳，立马双手抱胸，“夫……，霄哥，你想干嘛？” 林霄眨了眨眼，“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腹肌？” 贺胡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我又不锻炼，怎么会有腹肌？”随后又凑了过来，问了句，“难道你有？” 林霄心里平衡了，原来不是大家都有，而是只有李凡有！李凡是白虎大神，打斗大王，没有腹肌，似乎才不正常吧！ 脑海里又浮现出李凡那赤裸的上身，寻思着到底有几块腹肌？可无论他怎么想，脑海里都是迷迷糊糊的，李凡的身影也是朦朦胧胧的！ 林霄叹了口气，没看清？随后一想，做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自己居然还当真，也是服了！ 眼瞅着已经十一点多了，林霄推了推睡着的杜明，想问他要不要回家，随后一想，外面挺冷，这会回家也不安全，便把他坐着的椅子放了下来，又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盖在他身上。 李凡还没回来，他实在是有点不放心，就想再等等。 “今晚你准备怎么办？已经十一点了！”他走到贺胡身边，踢了踢他的脚问道。 贺胡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觉得实在是没地睡觉，便站了起来，“要不我先回去了？”随后又问道，“那你呢？该不会在这窝一夜吧！” 林霄想了想，看了看已经趴在游戏机上睡着的林妍，“我再等一会，李凡还没回来，我不太放心，他要出啥事，我也跟着玩完！” 贺胡一听，立马也坐了下来，“那我也跟你一起等！” “那行！”林霄点了点头，站起来把林妍抱起，放到桌上，然后又拿出一件外套给她盖上。 安顿好两个小孩后，就剩林霄贺胡俩大眼瞪小眼。 “要不，我们继续打游戏？”林霄指了指游戏机问道。 贺胡看到游戏机就有点想吐，他今天跟林妍厮杀了不下十局，就没赢一局，他已经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林霄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我也没赢过她！” 这话一出，如同观音圣水，瞬间浇活了贺胡。 “夫人，你也输给阿妍了？”贺胡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一般又问了句。 林霄冲他低吼了句，“再说，小心我扇你丫的！” 贺胡抿住嘴，憋住笑，点了点头。 两个业务不熟练的家伙终于找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你赢一局，我赢一局，斗得不可开交，明明平分秋色，偏偏谁也不服谁！直到外面响起摩托声，两人才停下已经发麻酸痛的手。 林霄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了。 难道是李凡回来了！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快速冲到门口，拉开门，刚巧陈炎扶着李凡走到门口。 林霄看着鼻青脸肿的李凡吓了一跳。 “呀，你这是去打架了！”说完就站到旁边，让李凡陈炎进来，迅速关好门，走过去小心翼翼搀住李凡的另一只胳膊。 李凡抖了一下，脸微微朝下垂了垂，似乎不想林霄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贺胡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站在旁边。 李凡走进屋内后，便挣开了陈炎的搀扶，看着另一只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正想也挣脱。 “动什么？”林霄低吼了一声，继续抓紧李凡的胳膊。 李凡想挣开的动作停了一下，最后泄气般地松了力，继续朝里间走去。 林霄跟着他走进里面的小房间。 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李凡的房间有个超大的药箱了，这不就立马派上用途了。 陈炎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充满了玩味，见二愣子贺胡也准备跟过去，一把拽住了他。 “你跟过去干嘛？”说完，把他按在椅子上。 贺胡一脸懵！想反抗一下，但面对高他快两个头的陈炎，他又很怂！只能乖乖坐在躺椅上瞪着陈炎！ 陈炎看着瞪他的贺胡，心里有点好笑，这小家伙又怂又菜的模样挺像只狐狸！ 不得不说，陈炎的眼神很毒，直接看穿了贺胡的伪装！ 林霄小心翼翼扶着李凡坐到床板上，感觉像对待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一般。 刚一坐下，李凡就准备开口，被林霄一下子打断。 “你先别说话，我看看！”说完，伸手捧住李凡的脑袋，然后把脸怼到李凡的面前，仔细看他脸上的伤，神情专注。 李凡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林霄的脸上，贪婪地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林霄，这一刻，哪怕到死，他都会记得。 林霄见李凡眼角的淤青特别严重，生怕伤到骨头，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李凡被戳得“嘶”了一声，“疼！” “哼，还知道疼！”林霄气鼓鼓地说道，“我做梦，梦见你打架，还冲过去帮你，果不其然你真的去打架了！” 李凡的瞳孔震了震。 “你……梦到我打架了？”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林霄一边查看其他部位，一边回道，“我看见你跟一个好大块头的人干架，你还被他打了一拳，差不多就这个部位吧！” 林霄用手指了指李凡的左眉角，“我一看，这怎么行，就冲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挥出去，还让你赶快打！最后，你直接把他干趴下了！” 李凡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心更是颤抖得快要停跳。 今晚，他原本想要赢下这局是很难的，赔率几乎是一边倒向对手，就连他自己也只准备拼个平局。对手一开始两局很勇猛，他也只能勉强招架，到了第三局，一上来他就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整个人都懵了，如果对手紧跟着来几拳，他必输无疑，可他预料的连环击不仅没有跟上，对手还如同犯病了一样，举起的胳膊半天落不下，身体也似乎不受控制，最后愣是被他给打趴下了，现场当时都混乱了，他自己也是震惊无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李凡垂下头“咯咯咯”笑了起来。 林霄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李凡笑出声。 声音真好听！林霄评价道。 “凡哥，你该不会脑袋被打傻了吧！”林霄伸手想要去扶李凡的脑袋，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李凡抬起脸，满脸笑意地朝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林霄的心“咚咚咚”跳了起来，李凡笑起来比向阳花还要好看！ 李凡看着林霄傻愣着的样子，又笑了笑，伸手按了按他的脑袋，“怎么了？” 林霄晃了晃脑袋，“没事！被你的笑给迷失魂了！” 李凡愣了愣，嘴角忍不住又翘了翘。 林霄找回魂后，又继续查看李凡的伤。 “脸上还好！骨头应该没事！”仔细检查完李凡的脸，他又开始扒李凡的衣服。 李凡想伸手制止他，被他给推开了。 “我就看看，不然不放心！”说完，开始拉扯李凡的衣服。 李凡的耳根都快红透了。 “都是男生，有什么害羞的！”林霄拍了拍李凡的胳膊说道，随后，把他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可能是为了方便穿，李凡并没有穿套头的衣服，里面只有一件开衫，扣子解开几粒后他便死活不肯再脱。 林霄有些遗憾，可惜看不到腹肌了！ 看着林霄一脸登徒子的模样，李凡无语到了极点。 “肩膀的淤青太严重了，我帮你用红花油揉一揉，化开一点，不然明天估计就不能看了！” 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旁边药箱里的红花油，拧开瓶盖，倒了一点在手上，搓热，然后直接贴到李凡的肩膀上，开始揉搓。 李凡被猛地一按，忍不住抖了一下，发出“嘶”的吸气声。 “忍着点！”林霄按住李凡的肩膀，不让他躲闪，“打架时怎么不知道疼，这会知道了！”林霄一边揉着，一边数落，“要打架，带上我呀，我力气大，可以帮上忙的！那你至于伤这么重吗？” “今天你别去上课了，在家休息，回头我给你去请假！” “也别自己做饭了，让陈炎出去买！” 李凡的眉角挑了挑。 “对了，忘跟你说了，那赌鬼今天给抓进去了，要关半个月，我不让我妈赎他！杜明还真是聪明机灵！不到半天就把他给送进去了！” “晚上，我还看到你弟弟了，叫小瑶是吧！我一开始还奇怪，男孩为什么叫小瑶？” “不是王字旁的瑶。”李凡插了句嘴。 “啊？不是那个瑶呀！”林霄惊讶了下，“那是哪个瑶？” 李凡用手比划了下，“就是两个x的爻。” 林霄噎了一下，这个字不常用，他就是看见，也不知道发音是“yao”。 他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爻呀，呵呵，不认识！” 李凡也跟着笑了笑，“我爸翻字典查的！”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说话了。 林霄按摩完一边肩膀，又开始替他按另外一边。 许久之后，李凡才开了口。 “我爸是车祸死的！” 林霄“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他想让李凡自己决定要不要说。 “那会，我弟刚出生，医生发现他遗传了我妈的病，他太难过了，就想一个人出去转转，结果没有注意到红灯，就被……。” 林霄鼻头一酸，忍不住从身后伸手环住李凡的脖子。 “好了，不说了！都过去的事，咱不难过了！” 李凡停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处理完身上的伤，已经快三点了，陈炎就去楼上跟李爻凑合了下。 两个小孩被放到李凡休息的床上。 贺胡在躺椅上将就一下。 林霄跟着李凡去了他的卧室，随意瞄了两眼，便倒头就睡。 李凡看着林霄睡熟的脸，也很快坠入了梦乡。 他梦到自己被林霄圈在怀里，林霄趴在他的肩膀上跟他低声说话，呼吸擦过他耳边，一阵一阵的热意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一把将林霄按在床上，低头凑了过去，咬住了那双喋喋不休的嘴唇。 林霄嘴里溢出的呜咽声，直接击溃了他的理智……。 第16章 地下决斗场 第二天一早，李凡被一阵疼痛惊醒。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被藤草缠住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他低头，看着半个身体趴在自己身上，脸埋在自己怀里，手紧紧箍着他腰，腿还横跨在他身上的人，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昨晚睡觉时，不还一人一条被子吗，什么时候这家伙就钻到自己被子里了？还像八爪鱼一样扒着自己？ 李凡甚至发现自己居然也无意识地揽着林霄的肩膀，简直就是把人严丝合缝地抱在怀里了！ 这亲密姿势，让他头脑空白了好一阵！ 他偏头看了看挂钟，已经快7点了，再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 他推了推林霄。 这个声称今天要去学校帮他请假的人，正睡得呼呼的。 呼出的热气，透过薄薄的里衣喷在他的心口，让他忍不住颤了一下。 “林霄！”他又开口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他咽了咽口水。 林霄咂巴了下嘴，朝他怀里又拱了拱，甚至嘴唇还隔着衣服触碰到了他敏感的茱萸。 李凡浑身一抖，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直奔某处，他甚至察觉到它颤巍巍开始昂起了头。 他怕林霄发现他的异常，迅速将他的腿手从身上拿开。 林霄睡得正香，又暖和又有鸭子大抱枕，感觉回到了以前，一点不想醒。 被李凡这么一动，整个人都不高兴了。 “我要睡觉，大鸭子别动！”嘟囔了句就想继续抬腿跨到大鸭子身上。 李凡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大鸭子？他是大鸭子？林霄把他当成了大鸭子！ 眼见林霄又抬起了腿，他立马抬手按住他不安分的大腿。 “林霄，起床了，再不起，要迟到了！”李凡微微抬起头，忍着肩膀剧痛，凑到林霄耳边，无奈地又喊了句。 迟到？林霄迷迷糊糊间听到李凡的声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学生，还要上学！ 他“唰”一下醒了！ 睁开眼，看了看刻着雕花的床顶，又转头看了看正盯着他的李凡，李凡满脸的淤青，让他陡然想起昨晚的事，他“蹭”一下坐了起来，指着李凡的脸“咯咯咯”笑个不停。 “大花脸！” 李凡无奈地看着他，眼神中含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光，不甚清明。 林霄又凑近李凡的脸看了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比起昨晚，李凡脸上的淤青更严重了，尤其是右眼，比熊猫眼更像熊猫眼，其他地方，虽然要轻点，但也是乌青一片。 “得亏是底子好，不然，我看了估计会做噩梦！”林霄止住笑说了句，趴在李凡的肩膀上撒起娇来，“好看的脸，这种造型都能hold住，也就数凡哥哥你了！” 李凡的心陡然失了一拍。 随后想到今天还要上学，林霄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他朝后一倒，在床上滚了几下，嘴里还不停嚷嚷着。 “我今天还要上学？” “我居然还要去上学？” 天呐，他一个已经上了十几年学，好不容易毕业的人，居然还要上学，他内心极度崩溃。 林霄只能心里暗暗嚎叫！ 李凡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烦躁的林霄，这家伙应该是还没适应要上学这件事。 林霄恼怒地抓了抓头发，“蹭”一下坐了起来，本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被这么一滚一抓，鸡窝都自愧不如！ 李凡笑了笑，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把翘得不成样的头发朝下按了按。 林霄叹了口气，抓过新买的毛衣外套，迅速套上，然后快速爬下床，套上裤子。 他怕动作慢了他自己后悔！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就准备给老鲁打电话请假！ 一气呵成穿好衣服，林霄转头看向一直盯着他的李凡。 “你别坐着了！躺下休息！”说完，硬是把李凡给按到床上，“趴着，我看看后背！” 李凡眼神闪了闪，听话地转了个身。 背上的淤青也比昨晚更吓人了，虽然擦了红花油，但显然效果很一般。 林霄叹了口气，“白天你有时间就擦一下红花油，虽然效果不咋地，但总比不擦要好！” 李凡点了点头，“好！” 林霄替他拉好衣服，又把被子给他盖好。 “那我先走了！晚上放学再来看你！” 李凡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走吧，再不走真迟到了！” 林霄看着李凡的笑容怔愣了一瞬，幽幽地说了句，“凡哥笑起来，比向阳花还好看！” 李凡笑容一滞，满脸疑惑，“向阳花？” 林霄“嗯”了一声，“就是学霸呀，他笑起来跟朵向阳花一样，很好看，当时我就在想，不知道我同桌笑起来会是什么样，肯定比向阳花还好看，果不其然，以后要多笑呀，凡哥哥！” 李凡的脸色先是一滞，随后有些哑然失笑。 走出去前，林霄大略扫了眼李凡的房间。 他觉得这房间的布局有点像他爷爷奶奶那会儿的婚房，不管是床还是柜子桌子，都是红木家具，都带着点雕花。 低调又奢华！ 直到余光看到墙上一张婚照，他才确定，这应该就是李爸李妈的婚房。 清晨，外面的光线不算大亮，屋内也一样，林霄并没有看清两人的长相，只觉得应该是俊男美女。 走出房门后，便是大厅，一张厚实的八仙桌靠边放着，几张椅子塞在桌下，八仙过海的玻璃挂屏占据了半面墙，跟他爷爷奶奶家的寿老爷挂屏相差无几。 “起了？” 陈炎从楼上下来，正好看见林霄站在那盯着八仙过海挂屏发愣。 林霄转头看了看陈炎，“嗯”了一声。 “今天别让李凡做饭了，你出去买饭！”林霄叮嘱了一声，“他肩膀上的伤挺严重的，我怀疑骨头也有点受伤了！” 陈炎盯着他看了会，点了点头，“知道了！” 眼看已经七点一刻了，林霄也来不及多说什么，抬脚就朝外走去，眼光看见院子里挂着的沙袋，一时手痒，冲上去便挥了一拳。 然后……，没有然后……。 刚刚跨出门槛的陈炎都傻了，随后发出“嗷”的一声鬼叫。 “李凡，你这同学是什么妖怪！一拳就把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沙包给打穿了，还打飞了？” 林霄早在犯错的一瞬间就跑路了。 他忘记了他有力气大这个金手指了！一时手痒，没控制力道，直接把沙包给打穿了，里面的木屑沙子掉了一地。 去学校的路上，他一想到陈炎那下巴掉下来的样，他就忍不住拉着贺胡笑个不停。 贺胡沿途都很无语。 一来，昨晚睡躺椅，他有点落枕，二来，也是被林霄给整无语的。 林霄一拳打出去时，他正站在院外等他，结果被他一拳打飞起来的木屑来了个兜头兜面，整个人都像掉在了草木堆里，浑身发痒。 他就是个倒霉娃娃！贺胡垂着脑袋想！ 陈炎站在李凡的床前，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吧啦吧啦。 “这人叫林霄是吧！” 李凡点了点头。 “是林妍的哥哥？” 李凡又点了点头。 “这是个什么鬼？力气这么大？” 李凡侧身靠在枕头上，没有回答，这是个什么鬼，他也不知道。 “哎哟，李凡，你是没看见外面的惨样，那沙包，你我俩就是打一天，也不一定打得穿，你可是皮的，他……，就这么……，”陈炎一边说，一边照着林霄的姿势比划了下，“就这么用力一拳，操，那沙包就断成了两截！哎哟妈呀，木屑啥的都被打到院外去了！我的天呐！这是个什么妖怪！” 李凡脸埋在枕头里，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是个什么妖怪？还是个什么鬼？他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原来的林霄。 如果林霄真是妖怪，真是鬼，他要怎么办？李凡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会怕吗？不会； 会远离他吗？不会。 会介意吗？更不会。 还会喜欢吗？会的。 还会愿意亲近吗？会的。 李凡心里默默地自问自答。 “哎哟，别笑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林霄力气这么大？”陈炎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想要过来拉李凡。 李凡慢慢地转过身，一脸笑意地看向陈炎，“知道呀，前天，他一手把一个一百五的胖子轻飘飘给拎了起来，然后一巴掌给拍地上，昨天，曹文军挑衅我，他生气，又一巴掌把他拍地上！” 陈炎噎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前天晚上李凡让他不要嘲笑林霄了，他是怕自己也被林霄一巴掌拍地上。 陈炎笑了笑，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李凡说道，“真好，有这么一个又强又护犊子的人在你身边，我也放心多了！” 李凡也跟着笑了笑，是呀，满打满算，不过两天半而已，他武装了四年的伪装，就被林霄一拳给打碎了！ “哦，对了，昨晚的事有点大，坤哥那边陪大发了，我估计他不会善罢甘休！你这几天要特别小心。” 李凡的眉头也皱了皱。 昨天他逆风翻盘，九哥赚大发了，一下子将他的佣金从三千提到两万，他是挺高兴的，但是，有人开心，必然有人不开心，坤哥便是昨晚最大的输家，也是九哥一直的对手，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了，这几天我尽量不出门！”李凡心里暗暗有些担心，他怕连累到林霄林妍。 陈炎也很担心，他拍了拍李凡的胳膊，“你休息一下，我去买早饭。” “嗯！” “对了，林妍也留在这了，林霄说让她留下看着你，不让你乱动。”说完，指了指坐在外面门槛上的林妍。 李凡有些失笑。 只是坤哥的事，终究还是让他心里有些沉重。 同桌不在，林霄一下子觉得孤单寂寞冷！上课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自习课时，向阳花坐了过来，让他总算脱离了昏昏欲睡的状态，化身成了神笔马良！ 不得不说，向阳花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这跟李凡给他的感觉截然相反。 “林霄！” “嗯！” “李凡今天怎么没来？” “他……，”林霄原本想说他昨晚跟人打架了，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李凡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 文路抬头看了看他。 “他是不是又受伤来不了学校了？” 林霄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文路笑了笑。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夜跑，有时候半夜睡不着，就会爬起来沿着那几条商业街跑两圈，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一脸伤地回来！” 林霄的脸色一变，昨晚居然不是第一次！ “有次最严重，几乎都走不了路，身上全是血，眉头上好深一道伤口，那会他应该是初三吧，你妹妹跟他那朋友一起带着他去卫生院包扎的，他那朋友身上也是一身伤，那会我跟他还不认识！元元跟他一个班，说是一个月没去上学。” 林霄的脸色很不好！ “你知道他是去干嘛了吗？” 文路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父亲以前是开武馆的，李凡从小跟他父亲一起学武，后来，他妈病了，他弟一出生，他爸就死了，他那会好像才13还是14岁，就得自己挣钱给母亲弟弟治病，靠正常的方式，必然是不行的，所以，我猜测，他可能参加了一下地下活动，来钱快！” 林霄也猜到了一点，只是不知道李凡到底参加的是啥地下活动，他突然想起昨天的梦，那好像是什么比赛场地！ 黑市决斗场？ 林霄写字的手头一次停顿了下。 他抬头看向文路，“谢谢！” 文路笑了笑，看着他好一会，问了句，“你……对李凡……。” 林霄见他说话支支吾吾，有些奇怪，“怎么了？” 文路眼神闪烁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他很关心。” 林霄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答道，“嗯，他对我有恩，我是来报恩的！” 文路一愣，他没有想到林霄居然是这样的回答，随后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文路的声音很低，林霄没听清，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文路摇了摇头，“没事！是我多想了！” 林霄狐疑地看着文路，多想？什么多想？ 文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第17章 大鸭子抱枕 这里的地下决斗场，林霄不是很清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他看过各种黑帮电影。 既然叫决斗场，那必是非常危险的，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据他所知，不仅仅只有决斗，他们的背后应该还会有赌局的存在！ 赔率越大，输赢越大，伴随的危险越大！ 越想，林霄的心里越发毛。 他不是个天真的十七岁学生，他是一个已经进入社会的二十四岁青年。 说到底，还是因为缺钱，李凡才会走上这条路，这条路很危险，也伴随着黑暗，说不定，他后续会遇到的问题都跟这个有关！ 林霄一边想着，一边在纸上无意识的划着。 如今，虽然还没出现什么大的危机，但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能眼看着李凡继续走下去，他得想办法挣钱。 林霄想起昨晚看到“墨香书斋”时突如其来的念头，便拿起笔。 草书，鹏程万里！ 心念一动，便提笔写了起来。 果然！林霄看着纸上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四个字，心里乐呵呵！ 楷书，鹏程万里！ 手下的笔再次动了起来。 不错，看样子，这个金手指可行。 画朵玫瑰！画只老虎！ 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画，林霄笑得龇牙咧嘴。 原来，这是需要自己催动意念才能行的，如果只是随意去画，就只能是他自己的水平！ 现在就剩下如何说动书斋老板收购他的字画了！ 午饭后，他跟贺胡出门去了移动营业厅，准备买个手机，不能老用贺胡的。 刚出校门，贺胡就拿着手机吱哇乱叫。 “呀，夫人，这……，这……。”贺胡只要一急，夫人就会脱口而出。 林霄一把抢过手机，“啥玩意这么激动？” －尊敬的林霄客户，您尾号为xxxx的银行卡收到银联入账5,000，当前余额为6500。 －尊敬的林霄客户，您尾号为xxxx的银行卡收到银联入账5,000，当前余额为。 －尊敬的林霄客户，您尾号为xxxx的银行卡收到银联入账5,000，当前余额为。 －尊敬的林霄客户，您尾号为xxxx的银行卡收到银联入账5,000，当前余额为。 …… …… 一连四五条入账信息，林霄盯着最后一条信息，看着余额，都看懵了！ 自己一下成暴发户了！ “这怎么回事？”林霄看向贺胡，贺胡更懵，连连摇头。 “难道是我妈转的？”林霄嘀咕了句，随后进入银行界面，进去看转账记录。 转账人：陆* 还有一条留言：儿子，妈先给你转一万五，要是不够了，你再自己进微信转呀！虽然你说的话匪夷所思，但是，我相信你是我儿子！妈妈爱你哦！ “果然是我妈！”林霄笑着收回了手机。 他不知道陆女士怎么就相信他之前的留言，但这一刻，他想他妈了！ 陆真女士收到林霄的第一条留言时，也是很懵的。她的微信密码很长，是他们夫妻姓名加儿子生日组合起来的，根本不会被破解。 她第一时间其实是不相信这事的，她也真的报了警。 警察根据微信登录的地点查了下，居然在地图上是块无人区。 又根据微信转账的卡号去银行查了一下，发现姓名是林霄，但那个卡号却查不出何处注册的，甚至连冻结业务都办不了。 陆真女士得知收款人叫林霄后，便撤销了报案。 此时的林霄才三岁，还没上幼儿园，他们一直没给他定大名，但私底下，夫妻俩已经确定，儿子的名字叫林霄。 这事，除了他们俩，也就未来的儿子知道。 所以，陆真夫妻相信了！否则，不会这么巧，取款人叫林霄，不会在明知卡里有几万时才取了两千！ 陆真女士担心另一个世界的儿子受苦，一股脑儿转了一万五，还想继续，被林霄老爸林间里给阻止了。 “他有你微信，缺钱了，自然会进去取，他又不傻！” 陆真女士想了想，也是，自己这个儿子鬼机灵得很，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应该也亏待不了自己，这样一想，便也淡然了，只是时不时对着还在地上爬着的小林霄嘀咕，“你小子，这么小就开始赊账，以后我得双倍讨回来！” 小林霄“哼唧哼唧”两声继续玩。 …… 这边林霄收到陆真女士的转账，心情是又激动，又难过，他知道，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陆真女士了，但幸好，那个世界的林霄还能陪伴她二十一年。 他拿起手机，登录进了陆真女士的微信，在里面留了一条短信。 －妈，钱我收到了，放心，够了。你儿子我聪明伶俐，有本事赚钱的，你就放宽心吧！对了，明年奶奶六十大寿，记得，一直守在她身边，别让她乱走。还有，我爸那公司，让他早点收手，换电子外贸生意。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我怕说多了遭雷劈。爱你的霄儿。 贺胡一脸“你这是泄露天机”的表情看着他。 林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说什么了？什么也没有说呀，我让我妈守着我奶奶，这有什么，我又没说，我奶奶那天会摔一跤，然后半身不遂，我也没说，我爸不收手就会怎么样？老天爷还指望我替白虎大神渡劫呢，能因为这点事就把我给劈了？不至于吧！” 贺胡笑了笑，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有了钱，林霄买手机就不那么抠抠搜搜了，他选了个比较好的，花了四百五，还送了个小定位机，定位机上还有个警报按钮，一旦出事，按下按钮，林霄手机就能收到提示。 林霄觉得，这个挂在林妍脖子上很不错，林妍是他现在的重点保护对象，随时知道林妍的位置，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回到教室后，他就开始捣鼓他的新手机，现在的手机跟将来肯定是不能比了，软件也少，性能也差，存储容量自然也不大，但是，基本功能能用就行。 放学后，正准备开溜的林霄被老鲁给叫住了。 老鲁递给他一沓厚厚的试卷，林霄不想接。 “拿着！”老鲁化身老虎吼了一声。 林霄手一抖，接了过来。 “这可是我找了好几个老同学才搞到的试卷，省重点高中的期中试卷，你这个五一抽空给做了，有时间就给我送宿舍。，我五一不回去，等着你！” 林霄皱了皱眉，“这么多呀！手会断吧！” “断什么断？”老虎又吼了一句，“朱校长特别交代了，必须完成，五一后他要亲自检查！” 哎哟喂，一校之长居然要亲自检查一个高二学生的作业！ 林霄也是服了！这破学校是多久没出才子了！ “行！”林霄咬牙切齿地应道，为了那奖学金，为了免费学杂费，他忍了！ 老虎迅速变回老鲁，笑得满脸褶子，“这就对了吗！老师还能害你！” 林霄朝他“哼哼”两声，转头把卷子塞进书包，肩膀陡然一沉，他感觉自己矮了几寸。 老鲁一走，贺胡就跑了过来，笑着小声说道，“哈哈，霄哥，你这金手指也是劳碌命呀！” 林霄踹了他一脚，两人一起出了教室。 文路等在外面。 “林霄！” 又来！林霄心里念了一句。 “嗯！” “老师给你省城期中考试的卷子了？” “嗯。你要看吗？”林霄问道。 “能吗？”文路转头看向他。 “当然能了，卷子而已！又不是什么机密！”林霄一副这有什么不能的表情看向文路。 文路笑了笑，林霄的心思真是透彻！他根本不知道，很多所谓名列前茅的学生之间，连回答个问题都藏着掖着，更不要说这种难得的省重点高中的期中卷。 “那我明天去哪里找你？你家吗？”文路笑着问道。 “我应该在李凡家，你要去给我发信息或打电话。”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 文路看着林霄的新手机，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并没有说什么，也掏出手机。 看着好友列表里多出的“大鸭子乖乖”好友，文路笑出了声。 “你这名？”文路止住笑问道。 林霄毫无羞耻心地点了点头，“可惜没有了大鸭子的图片了！” 他的大鸭子抱枕呀！ 林霄陡然间想起，他昨晚睡觉似乎一直抱着他的大鸭子，睡得还忒香！ 可是，哪来的大鸭子抱枕？ 不会是……！ 林霄心里开始剧烈跳动，一想到他把白虎大神给当大鸭子抱枕了，他就恨不得立即抱住贺胡哭嚎起来。 他抱大鸭子时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那是恨不得骑在大鸭子身上呀，如果他把白虎大神当大鸭子了，那他岂不是就骑在了白虎大神身上！ 艾玛呀！林霄内心如同刮着十八级大风暴！老虎屁股都摸不得，他居然骑在老虎身上！ 天呐！ 林霄的脸突然垮了下来！文路一惊。 “怎么了？” 林霄都快哭了！可他能告诉向阳花，说他昨晚骑老虎身上了吗？不能！肯定不能呀！ 他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累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掐着凑过来的贺胡。 贺胡被掐得跳了起来。 文路的注意力被转移，看向贺同学，“你……，又怎么了？” 贺胡顿了一下，指着黑漆漆的地上信口开河，“有老鼠！” “啊？”文路朝地上看了看，天已经黑了，啥也看不到。 林霄转头瞪了眼贺胡，贺胡也瞪了他一眼。 －你乱说什么？ －你先掐我你还有理了？ －我……。 林霄词穷，最后只能先收回目光。 与文路分开后，两人这才转暗斗为明掐。 “霄哥，你现在老欺负我！早上弄我一身木屑，晚上又掐我，”贺胡控诉道，小身板透露出丝丝委屈，“你自己手劲那么大，不知道掐人多疼吗？” 林霄有些理屈，揽住贺胡的肩膀，安抚炸毛的小黑狐。 “不好意思，一时激动！下次我保证不掐你，再掐，我任由你骂，绝不还口！我发誓！” 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三根手指头竖到脑袋旁。 贺胡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勉为其难地原谅了他家夫人的失手。 “你刚刚是咋了？突然失控？”贺胡微微抬头，看向林霄，一脸疑惑。 被贺胡这么一提，内心刚刚安抚住的狂风暴雨又有了启动的趋势。 “哎，我昨晚骑老虎了！”林霄垮着脸唉声叹气道。 贺胡一头雾水，“啥玩意？没听懂！” 林霄瞅了他一眼，笨小孩，没得救了。 贺胡思索了一会，突然跳了起来。 “你骑李凡了！” 艾玛，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林霄一把捂住他的嘴。 “瞎说什么大实话！” 贺胡睁着一双咕噜咕噜的眼睛，示意林霄放开他。 林霄拿下手，盯着手心的口水愣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嫌弃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贺胡已经没心思去计较自家夫人这种明显侮辱狐的行为，他就关心，他家夫人不就睡了个觉，咋就跟骑老虎扯上关系！ 盯着自己的目光实在是求知欲太强，林霄不得不开口解释，“我昨晚大概可能也许把白虎大神当成我的大鸭子抱枕了！” 贺胡不知道什么是大鸭子抱枕，但是，抱枕他见过，好歹做了一两百年的妖怪，人间也是涉足过的，抱枕不都是抱在怀里的吗？ 这么一想，他也跳了起来。 “艾玛，你这是亵渎神明呀，白虎大神没有掐死你吗？” 林霄摸了摸脖子，摇了摇头，想到早上李凡看他时那幽幽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早上可能是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 “可能他早上想掐死我来着，只是我太无知了，他可能觉得掐死这么个无知少年没啥意思，就放我一马了！” 林霄又想了想，“或许，我在他醒过来时，已经放开他了，所以，他不知道？” 他想起早上他醒过来时，腿好像不在李凡身上，又有了一丝侥幸心理。 贺胡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他幽幽地开口，“霄哥，我觉得吧……” 林霄“嗯？”了一声。 “既然白虎大神什么都没说，要不，霄哥你就也当作不知道！” 林霄思索了下，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既然早上逃过一劫，那就代表白虎大神放过他了，不跟他计较了，那他也就当不知道，没这回事！ 躺在床上休息的李凡，怎么也不会想到，早上那么亲密温情的一刻，会在这位林同桌心里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林霄贺胡两人忐忑了一路，最终来到了“墨香书斋”的门口。 林霄抖了抖身体，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脑袋，随后拉着贺胡朝里走去！ 这与他以后的钱袋子能不能足关系重大，他得打起十二分的重视。 第18章 书斋交锋 “买字画？”老板看见有人进来，立马从一张书桌后站了起来，一看是学生，又似乎有点失望。 林霄“嗯”了一声，随后四处张望。 书斋不大，墨香很浓！贴着墙放着三个大橱柜，里面放着不少书籍，他随意看了看，都是些古籍，诗经中庸大学一样不少，各种名人诗集字帖也很齐全。 其中有一个架子上放了很多卷着的卷轴，不知道是字还是画？ 店铺的中间，有不少摊开的字画，估计是供客人挑选的。 林霄随便看了看，大部分都是楷体的题字，什么鹏程万里，花开富贵，锦绣河山，新婚快乐…… “老板，你这里字画都是你自己写的吗？”林霄一边看着各种字画，一边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老板是个中年人，带着副眼镜，感觉像旧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老板点了点头，“对，都是我自己写的。” 难怪字体这么单调！ “那我如果想要草书，行书这类不同的字画你能写吗？”林霄又问了句。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只会写楷书，从小练的也只有这一种字体。” 林霄笑了笑，看来有希望！ “老板！”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几人看向来人。 真像老板！有钱的老板，光那手上金光灿灿的手表就能看出来此人身份不俗。 有点黑社会大哥的范，尤其是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更显霸气。林霄默默评价了句。 书斋老板迅速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崔老板，你来了，这是家里又有新的店铺开张了？” 崔老板“哈哈”笑了两声，“没错，这会准备搞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吧！那墙上必然少不了各种字画！” 书斋老板领着崔老板走了进来，“这边书架上有不少新品，您看看，不行的话，我再重新写新的！” 茶吧的墙上自然需要各种书画，只是同一种字体的字画未免单调了点。 林霄觉得，老天爷对他简直是太上道了！想什么来什么！ 果不其然，崔老板看了一会，也皱了皱眉，“这都是一个字体呀！” 书斋老板噎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 “一个字体太单调了，对吧！”林霄故意推了推贺胡，小声说道。 崔老板见旁边是俩学生，也跟着说，“对，得多种字体才行！这样，显得更有深度！” 林霄贺胡跟着点头，“没错！” 书斋老板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笑了笑。 “老板，你这边的纸墨怎么卖？我喜欢各种书法，想买些回去自己用！”林霄指了指老板书桌后面空白的纸问道。 老板顿了一下，“我不卖纸墨，那是我自己用的！” 林霄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哎，走了好几家店，没有找到一家有比较好的纸墨，太可惜了！” 崔老板似乎有了点兴趣，他没想到这么个学生还会书法，便靠了过来，“小伙子还会书法呢！” 林霄点了点头，傲娇地说道，“嗯，我什么字体都能写，画也很好！嗯，比老板这里的都好！” 这话一出，不要说崔老板了，就是书斋老板都笑出了声。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 林霄一副很恼怒的样子，“你们不信？” 书斋老板笑着看向林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这话一出，林霄立马拿起老板的笔，在老板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写下了草书版鹏程万里。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老板想要阻止的话停在了喉咙口，崔老板似乎也惊住了。 “这怎么可能？”书斋老板拿起林霄写的四个大字，左看看右看看，的确是草书，笔法精湛，行笔自如，提按转折尽显功力。 “这！小伙子，你什么时候开始练习的？”书斋老板练字几十年，都未必有如此功力，可眼前的小孩不过十几岁，居然已经达到如此巅峰的地步，他实在是惭愧。 崔老板不懂书法，但也看得出好坏，嘴里不停说，“好，好，对了，小伙子，你还会写其他字体吗？” 林霄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震撼怎么搞到钱！ 他点了点头，“篆书、隶书、楷书、行书和草书，这些都会！” 这话一出，书斋老板迅速铺好一张纸，“写！” 贺胡已经走开了一点，看到林霄装b，他有点忍不住想笑。 林霄接过笔，沾了沾墨水，刮干一点，随后抬笔至空白处，篆书的鹏程万里很快跃然纸上。 书斋老板不信邪，又铺一张。 隶书版鹏程万里再次呈现。 再铺一张。 行书版鹏程万里。 书斋老板拿着几张鹏程万里，手不停抖动，嘴里不停念叨，“这怎么可能？” 林霄有些惭愧，他这可不是什么真才实学，而是佛祖大大给的金手指，他也就是拿来骗钱而已！ 崔老板没那么大的震惊，他只知道，他的茶馆字画有了着落，心里开心。 他拍着林霄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小伙子，不错，我那个茶馆的字画都交给你写了，字你随便写，反正也没什么人认识，一幅画给你一千，先写个十幅，回头我需要，再联系你！” 林霄的心抖了抖，艾玛，这一下子就拿到了一万块，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就连崔老板手上那只有点吓人的蝎子纹身都顺眼了不少。 “好的，老板，回头你就在老板这里拿，我写完就放他店里！” “行！”崔老板事情办成了，加了林霄好友，便开开心心地走了。 书斋老板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拿起这幅看看，拿起那幅看看，整个人都魔怔了。 “老板！”林霄大吼一声，这才把老板给惊醒了。 书斋老板一副见到神人的模样，拉着林霄的胳膊不放。 “老板，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生意的。” 书斋老板一脸懵。 林霄摊了摊手，“我最近缺钱，所以，不得不出卖手艺，这样，只要不是楷书，其他字体的字画，我写，你卖，收益咱们七三分成，我七你三，你觉得呢？” 书斋老板一脸不可置信，平时自己店里就是因为字画单调，很多客人来了又走，如今多了个全能之才，那不是天降好事。 七三分成，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他什么力都没出，就能白得三成收益，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笔横财。 书斋老板激动不已，紧紧抓着林霄的胳膊，“好，好！” 老板有人脉，林霄有产品，两人一拍即合。 合同很快拟好，两人签字画押。 崔老板的单子就是两人合作的第一笔交易。 林霄拿七千，书斋老板游成伟拿三千，两人皆大欢喜。 林霄当天晚上就直接在游老板的店里把崔老板的十幅字画用四种字体给写完了，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一张纸没有浪费，游老板对林霄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 林霄写的那几张不同字体的“鹏程万里”被游老板高高挂起，作为吸引客户的范本。 临走前，林霄突然心念一动，用楷体写了一张“逢凶化吉”周围还画了几朵吉祥花。 “这张免费送给崔老板！”林霄对着游老板说道。 游老板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他自己的字，便也没有说什么。 林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免费送一张这么奇怪的字画，只是那一刻，心头就冒出这个念头，便也就这么做了。 走出书斋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两人默默地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才猛地抱在一起，哇哇尖叫。 “哇，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这些老板都这么有钱！”贺胡一边跳着，一边嚷嚷。 林霄也激动得身体发抖，刚刚那个崔老板开着车，应该不是小镇上的人，估计不是省城就是更大城市来的。 游老板那店是祖上传下来的，百年老店，客人都是慕名而来的，只要字画合心意，钱自然不会少，林霄觉得，自己的钱袋子已经开始膨胀了！ 两人跟疯子一样在街上闹了一会，直到肚子咕咕叫，才发现已经快八点了。 贺胡给他家打了个电话，被贺爸爸一顿训，直到林霄接过电话，跟贺爸爸一顿聊才帮贺胡解脱了。 “去哪？”贺胡现在是完全跟着林霄混，已经几乎没有家的概念了！ 林霄想了想，他答应李凡放学去看他，这都八点了，还没回去，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去胡子大排档点几个炒菜，咱还去李凡家！” 贺胡点了点头，他跟林霄来这里两年，目的就是白虎大神李凡，自然凡事都要朝他靠，家算什么，过两年等他走了，自然就还给原主贺胡了！ 李凡家此时气压很低。 陈炎看着半靠在床上半天没有动弹，也不说话的李凡有些无奈。 从五点半开始，李凡的目光就不停瞅着墙上的挂钟，一开始是满满的期待，然后是焦急，随后是沉默！ 林妍也还坐在门槛上，等着林霄。 李爻则骑着他的小自行车在院子里转。 早上被林霄打废的沙包花了陈炎半天时间，又重新合拢了，不过外面的皮是新买的，花了他二十多，他决定晚上必须跟林霄讨回来。 只是这都快八点了，林霄那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来！这床上的人都快冻成冰了！ 买的晚饭都冷了，也没人吃，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哎，你哥还来不来了？”陈炎拱了拱林妍，“他该不会自己回去了，把你一个人丢这里了吧！” 林妍转头，瞪了他一眼，把他惊到了。 这么久了，他头一回见林妍瞪人。 “哟，还会瞪人了？”陈炎刚想继续说，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我回来了！”林霄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屋内静了一下，然后迅速活了。 李爻把小自行车往旁边一靠，就朝门口走去，他还没看见那个自称哥哥同桌，会帮他打跑坏人的林哥哥。 林妍没有朝外走，而是朝李凡那里走去。 李凡自然已经听见林霄的声音，冰冻的情绪瞬间回暖，只是，眼神中还透露出丝丝不可察觉的委屈。 林霄贺胡拎着饭菜走了进来，放在厅堂里的八仙桌上，然后放下书包，便迫不及待朝李凡的房间走去。 “凡哥！”林霄欢快地朝李凡走了过来，“还没吃吧！我带饭菜回来了！” 走进去后，看到林妍，揉了揉她头发，把口袋里的定位机给挂她脖子上，他指了指上面的一个红色按钮，“妍儿，有事按这个，哥哥就能收到消息。” 林妍抬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林霄摸了摸她脑袋，说了句，“那行，出去吃饭吧！” 林妍点了点头，朝外走去。 李凡半倚在靠枕上，静静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林霄，如同划破黑暗的一道光。 “等急了吧！”林霄一看李凡的脸色，就知道他是真急了。 他掏出手机，“我今天去买手机了，加个好友，以后，我要有事，提前跟你说一下。” 李凡眼神闪了闪，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看到“大鸭子乖乖”，李凡也是愣了一下，想到早上林霄抱着他喊大鸭子，他就一阵心悸！ 李凡的微信名就是李凡，图像居然是乔丹打球的照片。 林霄想了想，那不就是店面里的那些海报中的一张吗？ “乔丹是你偶像？”林霄随意地问了句。 李凡顿了顿，摇了摇头，“以前是，现在我没有偶像！只是一直没有兴趣换。” 林霄噎了一下，也许，从李凡扛起这个家庭开始，他就没时间去想什么偶像的事了！ “感觉怎样？”林霄扶着李凡慢慢坐了起来。 “没事！”李凡笑了笑，要不是他让林妍看着他，他估计已经下床去院子里练拳了！ “是不是我不让林妍看着你，你就不会乖乖躺床上休息？”林霄瞥了李凡一眼，把他的心思猜了个透。 李凡脸色一滞，没有说话。 林霄“哼”了一下。 走到外面，饭菜已经铺好，陈炎坐一面，李爻林妍坐一面，贺胡坐了一面，就等两人。 李凡拿起一个空碗，扒了一筷子米饭，又夹了几块菜。 “我……，给我妈送一下饭菜，你们先吃。” 林霄一听，李凡给妈妈送饭，他想跟着去，又怕李妈妈不想见他。 他拉了拉李凡的衣服。 李凡看了看他，林霄回看他。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李凡叹了口气。 “你要去？” 林霄点了点头。 李凡转身，轻轻地说了句，“走吧！” 反正也不会面对面，林霄也不会吓到，应该没事，李凡自我安慰道。 林霄跟着李凡走出大厅，沿着过道朝右走去。 看到早上被他打飞的沙袋又挂上了，忍不住喊了一声，“沙包回来了？” 李凡笑了笑，想起早上陈炎一边整理沙包，一边抱怨，就忍不住笑了。 “陈炎弄了一个早上，就差冲到学校把你给拎出来了！” 林霄摸了摸鼻子，早上他留了一地狼藉就跑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他有些羞赧，“我忘记我力气大了！一不小心就……。” 李凡转身，揉了揉他脑袋，“没事！他反正也闲着，何况，原来那沙袋也时间久了，也该换新的了！” 林霄知道，李凡这是在安慰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想起之前，自己以为把李凡当大鸭子给骑了，他会掐死自己，就惭愧不已。 这么好的李凡，怎么可能掐死他！ 他小人之心了！ 林霄自我鄙视了一番。 “到了！”李凡的声音把自我批评中的林霄拉回了现实。 看着眼前这个大门封闭，只有一个小开口的房间，林霄有些目瞪口呆。 第19章 与李妈妈隔门聊天 李凡看着林霄盯着封闭的门怔愣，目光闪烁了下。 他弯下腰，敲了敲小窗口，“妈，吃饭了！” 说完，将手里的碗从窗口送了进去。 里面停顿了一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霄能听到有人似乎很艰难地朝着小窗口靠近，同时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用耳朵听，他只能听到含糊不清的“咕噜咕噜”声，但当他用心去感受时，他却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小凡，今天状况怎么样？ 门口的李凡愣了一下，看了看林霄，林霄也看了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 “妈，我没事，很好，小爻也很好！你呢？” - 我也很好！对了，门口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李凡看着林霄，正准备开口，林霄率先开了口。 “李妈妈，我是凡哥的同桌，我叫林霄！” 屋内瞬间没了声音。 李凡眼神中也充满诧异，他语气有些颤抖，“你……，能听懂我妈说什么？” 林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听不懂呀！” 李凡皱了皱眉，“可是，你刚刚……？” 林霄一边走向他，一边说道，“李妈妈，我帮你检查一下您儿子的状况，他也许会撒谎！” 李凡整个人都傻了，这哪里是没听懂？这是听得不要太懂。 里面发出一声“咕噜”声，似乎带着些笑意。 林霄靠近李凡，朝他伸出手，李凡被吓得倒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愕然的表情。 林霄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衣服，小声说道，“跑什么，我这是替李妈妈检查你身体呢！你配合一点。” 说完，又凑近了一点，几乎贴着李凡的耳朵，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妈妈其实很担心你，我检查一下，她会稍稍安心一点。” 李凡一言不发，紧盯着林霄，随后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波涛汹涌的情绪。 林霄先是抓起李凡的左胳膊，从下到上轻轻用力捏了捏，又撸起袖子看了看，再抓起他右胳膊照样检查了一遍。 “李妈妈，胳膊没事，很有力量感！也没有发现什么萎缩，斑点等异常。” 随后又朝他脸上看去。 “张嘴！伸舌头！”林霄捏着李凡的脸下指令。 李凡胸膛起伏了一下，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 林霄瞧了瞧，评价道，“舌苔发白，湿气有点重呀！” 李凡忍不住眼角弯了弯！ 林霄抬手捏住李凡的耳朵，前前后后看了看，除了有点泛红外，没有异常。 他又把李凡的衣服领子朝后扯了扯，整个脸凑到他脖子里。 呼吸喷在李凡的脖颈处，他忍不住抖了抖。 “李妈妈，口鼻唇舌，耳朵脖子，脑袋，没有异常！” 报告完，作乱的爪子开始伸向李凡的胸口。 李凡整个人跟石化了一般。 他原本只是不忍拒绝林霄，想说带他过来晃一下就走，怎么也没有想到，林霄会听懂他妈的话，还要替他妈帮他检查身体。 林霄的手如同电流一样，戳到哪，哪里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他一把抓住在他胸口乱戳乱摸的手，声音有些嘶哑，眼神幽幽的看着林霄。 “不用检查了，我真的没有事！” 林霄看了看他，又朝他的腿看了看，想起他跟他打球的状况，又想起昨晚他打架的状况，点了点头。 “李妈妈，我检查过了，除了昨晚打架留下一点淤青外，其他没有什么问题！昨天，凡哥还跟我打过球，手脚敏捷，应该没问题，您放心吧！” - 好，谢谢你！房间里面传来李妈妈的咕噜声。 “李妈妈，不客气！”听到李妈妈放心的声音，林霄也开心。 －我能摸一摸你吗？李妈妈突然说道。 李凡瞬间睁大眼看向林霄，想要阻止。 林霄笑了笑，“行呀！”说完，坐了下来，把手伸进窗口。 手没有被立即握住，而是有一个类似骨头一样的东西戳了戳他手背，他心里有些诧异。 这是……？ 随着接触面积越来越大，他才恍惚明白，那应该就是李妈妈的手！ 只是，这也太瘦了！瘦得跟皮包骨一样！ 李凡屏住呼吸，视线停留在林霄的脸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既害怕又饱含期望。 他怕林霄因为害怕而远离他，他怕自己妈妈吓到林霄。 他又期望林霄能够接受他怪异的妈妈，怪异的弟弟，以及随时可能怪异的自己。 李妈妈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林霄，她怕吓到这个男生，昨晚听到他与儿子小爻的对话，她心里就一直想摸摸这个男生，摸摸这个对她儿子有着莫大善意的男生。 能接受她的触碰，那她也就放心把儿子交给他了！ 林霄见李妈妈一直小心翼翼试探着，心里一疼，反手一把抓住李妈妈的手。 硌手！林霄感叹了句，这哪里还像一个活人的手！ “李妈妈，您太瘦了，您得多吃一点！”手里的手比他八十岁奶奶去世时还要骨感，林霄忍不住说了句。 李妈妈被林霄这么反手一抓，整个人都吓到了，皮包骨的手一动不动任由林霄握着。 李凡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垂下眼睑，敛去眼中的波光粼粼。 脸色看似平静，只有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着裤腿，显示出他内心遭受的巨大冲击。 林霄笑了笑，另一只手拍了拍李凡用力到僵硬的手臂，“干什么呢？不就是被抓了一下手吗，有什么好激动的！” 李凡抬头看着他，眼中星光闪闪。 “我饿了，你帮我弄点吃的过来，我就在这跟李妈妈聊会！” 他轻轻踹了踹李凡的小腿。 李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勾了勾，“好！” 说完，站起身朝客厅走去。 -阿霄，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这几天，我明显感觉到小凡话多了，心情也开朗了不少！谢谢你！ 李妈妈一顿咕噜咕噜声，说得又快又辛苦。 林霄认真地用心听着。 “李妈妈，不客气，我是凡哥的同桌！我会罩着凡哥的，不会让人再欺负他！” 李妈妈呀，您知不知道，您儿子是白虎大神，我是他随手几笔搞出来的白骨夫人，这会是来报恩的，不把他搞定，我就得死翘翘！ 关照他的身体，关照他的心情，关心他的一切琐事，这是我来这两年时间里的头等大事，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林霄心里默默念叨。 -阿霄，小凡心思重，很多时候喜欢把事憋在心里，也许会惹你生气，你不要跟他计较，多包涵包涵他。我跟他爸出事时，他才十三岁，那会，小爻刚出生。 李妈妈没有继续说，但林霄岂会不明白，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倒了，自己不仅要忍受悲伤，还得照顾生病的妈妈，照顾刚出生的残疾弟弟，顶住各种流言蜚语，可想而知，生活何其艰难！ 那会居然没黑化？林霄忍不住给李凡点了一个赞！ 李凡走进客厅，陈炎看向他，又朝他身后看了看，“他呢？” “跟我妈聊天呢！”李凡的语气带有经历过暴风雨后的平静。 陈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脸震惊，语气有些拔高，“不是……，他能跟师母聊天？” 李凡笑了笑，“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筷子，又端起一盒饭，开始往里夹菜。 陈炎依然不死心，“他能听懂师母说什么？” 他以前也经常去跟李妈妈唠嗑，随着李妈妈说话功能的退步，他越来越听不懂李妈妈说什么，以至于现在，他都不敢去看李妈妈。 李凡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说他听不懂！” 陈炎再次愕然，“听不懂怎么聊天？” 贺胡吃饭的手也停了一会，他家夫人是白骨精魂，只要她想，别说听人心声了，就是树木动物的心声，她都能听懂，只是，她嫌太嘈杂，自己给屏蔽了！ 李凡的余光瞥见贺胡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 贺胡跟林霄是同一时间出现变化的。 这两个从来没有交集的人突然间变得形影不离，关系不一般吧！ 贺胡应该知道林霄的底细！ 林霄也应该知道贺胡的底细吧！ 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夫人……？ 李凡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陈炎碰了他一下。 “发什么愣呢？” 李凡敛去眼中的疑惑，又朝另一个饭盒里夹了几块菜，然后拿着两盒饭菜出了门。 陈炎不死心，放下手里的筷子，说了句，“你们继续吃！”后便跟着李凡走了出去。 他得看看那个自称“听不懂”却能跟师母聊天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霄：哈哈，李妈妈，真的吗？凡哥以前打球这么厉害，还差点被国家队选走了？ －李妈妈：嗯，他那时偶像是乔丹，天天在家模仿乔丹的经典姿势！ －林霄：嗯嗯嗯，这我知道，外面店面里贴了好几张乔丹以前的海报！那他怎么没去？ －李妈妈：哎，那会，我的身体刚刚出现一点小问题，他担心我，就没去！是我耽误他了！ －林霄：没事，我打球也厉害，我能陪他打，李妈妈，我跟你说呀，昨天打球，我可比凡哥多进了一个三分球！ －李妈妈：这么厉害！ －林霄：嘻嘻，凡哥让我的！ －李妈妈：他居然会让你球？真没想到，以前，他跟他爸打球，不赢死活不肯停手，非得他爸让他一个才行！ 林霄“咯咯咯”笑个不停。 …… 李凡拿着盒饭，静静地站在拐角处听着，灯光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看向林霄的目光，充满了炙热。 陈炎是真的傻了，他耳边只听到师母一连串的“咕噜咕噜”声，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但从林霄的话中，他还是能听出，这两人是真的在聊天，聊得还挺嗨！ 他服了！这一刻，他觉得，林霄也许真的是上天专门派来救赎李凡的。 陈炎拍了拍李凡的肩，转身离开了。 李凡转头看了看陈炎离开的背影，笑了笑，随后抬脚朝林霄走去。 “哎，你总算是来了，我跟李妈妈都快把你小时候的糗事都聊一遍了！” 里面传来李妈妈的笑声。 李凡把手里的盒饭递给他，又递过去一双筷子，“吃吧！都冷了！” 林霄看了看盒饭，苦了下脸，“我不爱吃胡萝卜！” 屋内又响起李妈妈“咕噜咕噜”的笑声。 李凡拿起筷子，伸手将林霄碗里的胡萝卜一根一根挑了过来。 “这么大了，还挑食！”李凡嘟囔了一句。 林霄“哼唧哼唧”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吃完了所有的菜，就剩豇豆在餐盘里不吃！” 李凡挑胡萝卜的手一顿，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羞赧。 李妈妈笑得更大声了！ 两人外面，一人里面，边吃边聊。 “凡哥怕水？” －对，他小时候去河边抓冰块玩，结果掉下去了，他手抓岸上芦苇根撑了半小时才被救上来，自那就一直怕水。 －哦，真惨！ 林霄一边感叹，一边用脚踹了踹李凡。 “凡哥，啥时候去河里游泳？” 李凡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妈妈笑了。 “我没开玩笑，怕什么就得干什么？这样才能克服困难，一往无前！” 李凡不想理他，继续吃着饭。 过了好一会，他才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听懂我妈说什么的？” 林霄吃饭的手停了一下，“我没有听呀！我是用心感受到的！” 李凡愣了一下，眼中的惊愕明晃晃。 用心听的！这怎么可能？那岂不是他的心声都被林霄听到了？ 李凡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道，“你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林霄摇了摇头，“不能！我只是根据李妈妈说出的话去感受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李凡松了口气。 林霄见李凡松了口气的模样，朝他靠了靠，语气有些揶揄，“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所以害怕被我听到？” 李凡噎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眼林霄，便继续吃饭。 如果林霄知道，他心里所谓的见不得人的秘密，就是对他起来不该起的念头，不知道会怎么想？ 吃完饭，两人便离开了，今天林妈妈有些兴奋，李凡怕她累着，让她早点休息。 “那门是李妈妈让封的？” 林霄走在前面，转头看向李凡，问了句。 李凡脚步一顿，“你怎么不认为是我不愿意别人看见她，所以封了！” 林霄“咦”了一下，“这怎么可能，你估计巴不得她在外面，这样，你每天能看到她的变化！” 李凡好一会没有说话。 两人站在走廊上，面朝院子，墙壁上的灯投射在他们的后背上，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 “她进去时已经直不起腰，脸上也出现变异，舌头已经伸不进去，有次小爻被她吓哭了，那会他才三个月。我妈哭了一个晚上，最后决定封门而居，我拗不过她，只能同意，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半了，我其实也不知道她已经变成什么样了！”李凡的语气里充满了哀伤。 林霄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她是爱你们才会这样！” 李凡点了点头，“我知道！” 林霄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窗户开在离地二十公分的地方！ “那李妈妈……。”林霄问了一半便没有继续。 李凡盯着院子里的沙包发了一会愣。 “不知道！现在就是每半个月打一针抑制剂，但是，从她越来越缓慢的动作，已经越来越不清的发音就知道，可能时间也不是很多了！” 林霄沉默了，他其实想说，如果真那样，对李妈妈来说也是解脱，只是，那样的话，对李凡李爻来说却是一件痛苦的事。 第20章 有人偷窥李宅 吃完饭后，陈炎负责收拾垃圾。 贺胡跟林妍又去前面店面里开始了新一轮的pk。 小爻一直黏着林霄，嘴里不停地喊着“林哥哥”。 李爻长相很漂亮，李凡将他保护得很好，小男孩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忧伤的气息。 关在家里的时间太长，几乎没人陪他玩，所以，如今来了个愿意陪他的林哥哥，小男孩一下子就兴奋了。 整个晚上都赖在林霄怀里，李凡想过来把他抱走，他也不愿意，一个劲把脑袋往林霄怀里钻。 李凡有些无奈地看着林霄。 林霄朝他摇了摇头，“没事，让他赖一会。” 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撩开李爻的胳膊看了看。 右胳膊只有左胳膊的一半粗细，而且动作僵硬，可以说几乎是废的。 “他这种状况还会恶化吗？”林霄手轻轻捏着小爻的胳膊问道。 李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朝前倾了过来，伸手握住李爻的小手，“会！现在是用抑制剂给控制住了，但是，医生说，能控制多久不知道。” 李爻正拿着林霄的手机看视频，似乎并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林霄伸手抓住李凡的手，“我今天去墨香书斋了！” 李凡一愣，抬头看他。 “去签了个合同，”说完，从书包里拿出签的那份合同递给李凡。 李凡有些疑惑，接过合同看了看。 “你负责写字，他负责卖？” “嗯，七三分成，我原本想八二分成，回头一想，给老板多一点，他卖起来也带劲。”林霄笑着说道，“今晚真是遇到大助攻了，直接就做成了一单，到手七千。” 李凡也跟着笑了！ “所以……，”林霄看着李凡，顿了顿，“你以后不需要这么辛苦！” 李凡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又似乎知道林霄在说什么。 “我们才认识三天而已！”李凡幽幽地开口。 林霄看着李凡，“我只是担心你！”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向阳花跟我说，看见过你好几次受伤，有次伤得很严重，在家休息了一个月！” 李凡皱了皱眉，似乎也想起是哪件事了。 “你这眉头的伤是不是就是那次造成的？”林霄伸手抚上李凡的眉角，问道。 李凡怔怔地看着林霄，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嗯，那时我15岁，急需钱，对方是个硬茬，好在啃下来了，就是伤得有点重！不过对方伤得更重。” 李凡想起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最后倒在地上露出绝望的表情，心里就有点难受，也许，那就是自己以后的结局。 林霄用力在他眉头按了一下，李凡“嘶”了一下。 “还青着呢？” “你怎么能保证每次都能啃得下来？就说昨晚，我的梦应该不仅仅是梦吧！”林霄紧盯着李凡。 李凡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做个梦，怎么可能那么真实？”林霄的语气有些激动，“昨天，如果不是我做梦去帮你一把，你能啃得下来？啃下来的代价是什么？” 李凡没有说话。 林霄有些生气，今天一天他都在琢磨这事，他想到昨天李凡突如其来的颓丧，也许当时，他就没打算全须全尾地回来。 李凡伸手揉了揉林霄的头发，“好了，不气了，我这不都回来了吗？” 说来很奇怪，两人明明才认识三天，但李凡却觉得似乎认识林霄很久了。 “我挣钱容易，随便手挥一挥就可以了，你还得拼命，这么一算，怎么也不划算呀！” 李凡看着林霄生动的脸，嘴角的笑越来越大。 “别以为笑两下，我就算了。”林霄推了推李凡，“你那个什么决斗场最好不要去了！太危险了！” 李凡点了点头，“嗯，但是，现在还不能退出。” “为什么？”林霄声音一下子抬高了，惊到了正在看视频的李爻，“没事，爻爻继续看。” “我跟九哥签的合约是打五十场，如今，还缺三场！平时，他会找别人去打，只有别人接不下的，他才会让我打！” “难啃的骨头都交给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你才十七岁而已！”林霄简直要被气死了！ “我也不是都接，实在缺钱了才会接！但是，五十场还是得打满，否则……。” 林霄明白！这些都是些黑社会性质的玩意，打不满就是违约，九哥不会放过李凡。 “下次你打，我要去！”林霄说道。 李凡愣了一下，林霄这么乖巧可爱的人，到那种地下，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觊觎，一想到别人惦记林霄，他的心就止不住暴躁。 “那里很……，”李凡心中斟酌着用词，“很黑暗！不仅有决斗场，还有……各种……。” 李凡吞吞吐吐，林霄头都大了。 “有什么？黑市交易？女人买卖？还是什么……色情交易？” 李凡一脸的震惊，他没有想到，那种不堪的状况，林霄居然一口就说了出来！ 林霄一看李凡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是地下活动，见不得人！ “那你……？”林霄看着李凡问道。 李凡立马摇头，脸上红晕一片，“我没有？我每次去，陈炎都跟着，而且，我都是从九哥的直接通道进入比赛场，其他地方，没有进去过！” 林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没去过，我给你擦个药酒，你都害羞成那样，怎么可能是乱来的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就因为这样，下次我要跟过去保护你！” 李凡抚了抚额，他说这些，就是想打消林霄去的念头，没成想居然坚定了他想去的意志。 “那里，不仅是女人，还有……。”李凡的脸都快滴血了。 “还有啥？该不会还玩男人吧！艾玛，这啥地方呀，怎么政府都不管的吗？” 玩男人？李凡的眼睛都瞪大了！ 林霄见李凡一副震惊到瞳孔发散的模样，笑得浑身一颤一颤。 “算了，不逗你了！反正下次你再去比赛，我要去，不然，我就不理你了！”林霄止住笑，拍了拍李凡的胳膊说道，“放心，我到时候会做一些伪装的。” 李凡整个人还晕乎晕乎的，他不知道林霄对于男人跟男人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对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事很震惊，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李凡告诉自己，一定要在林霄面前克制，不能让他察觉自己对他不纯的念头，不能让他觉得反感，做过关系好的同桌，他就该知足了！ “发什么愣呢？”林霄推了推李凡，“答不答应？” 李凡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他点了点头，“好！” 林霄满意了！ 眼瞅着又十点多了，这么一大堆人怎么安排又成了大问题。 陈炎不放心李凡一个人，他怕坤哥的人半夜三更摸进来绑了李凡，自然是不肯离开。 林霄自从猜测到李凡参加的是地下赌局，便想这次赌局后遗症肯定不小，这会见陈炎死活不走，心里便更肯定了，那他必须守着李凡。 李凡不走，林妍就不用说了。 贺胡见李凡不走，自然也是不肯走。 陈炎盯着贺胡，很是纳闷。 “不是，这位贺同学，你跟林霄什么关系，为啥他不走，你也不走？” 贺胡躲在林霄身后，露出了脑袋，瞪着陈炎说道，“我霄哥在哪，我在哪！” 我是佛祖大大指定的帮手，我是夫人忠实的下属，我是九皇子殿下的宠物，自然时刻跟好主子了！ 陈炎狐疑地看看林霄，又看看贺胡。 这两人的关系着实诡异。 说同学吧，这关系太过亲密，太过默契，说朋友吧，也有点过了，说男男关系吧，也不像，那小狐狸明显就是一副啥也不懂的模样！ “行，不走就不走，晚上跟我一起睡！”陈炎眯着眼看向贺胡，一字一句说道。 贺胡一听，不赶他走了，心里顿时乐了，也不躲了，嚷嚷道，“好呀，睡哪？” 李凡忍不住转头笑了声。 陈炎的脸色一僵，他只是说说而已，以为小狐狸就会退缩，没想到……。 “就睡右边那张床吧，把垫被铺一下就好！”李凡指了指与他房间对门的一间房说道，“林妍就跟李爻睡楼上！” 看样子，以后这种状况估计不少，总还是得多准备一间房。 “那我呢？”林霄指了指自己，随后看向李凡。 他怕自己晚上再把李凡当大鸭子抱枕给骑了，虽然知道李凡应当不会掐死自己，但谁知道呢，万一他一个没控制好，做得过头了，惹李凡怒了，那怎么办？ 李凡一愣，脸色似乎有些凝滞。 “你……，不愿意跟我一起？” 林霄“呵呵”了两声，扭了扭身体，“也不是不愿意，主要吧，我这人睡姿堪忧，我怕我晚上……。” 一边说，还一边瞅着李凡的脸色。 李凡身体陡然轻松下来，他以为自己的异样让林霄看出来了，所以排斥自己，原来是担心自己的睡姿。 不过也是，就林霄那睡姿，的确没人能忍受，偏他乐意之至。 “没事，我不介意！”李凡笑着说道。 林霄瞬间放开了，一把抱住李凡的胳膊，笑得龇牙咧嘴。 贺胡也抓住林霄的肩膀推了推，两人对视一眼。 －没事了！ －嗯，这下放心了！ 陈炎的眼神眯了眯，这两人果然有猫腻！ 李凡家的浴室不错，几乎赶上林霄家那个破房间了，来这里三天，他终于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用的是李凡的沐浴露，柠檬味的，他特别喜欢。 柠檬味混合李凡自带的荷尔蒙气味，让林霄觉得好闻极了。 “凡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林霄眯着眼闻着李凡枕头上的味道，一不小心说了个大实话。 李凡被林霄无意识的撩拨激得浑身一僵。 他觉得自己有点高估自己的定力了！ 林霄说出来后反而自然了，继续不害臊地说道，“一股阳刚之气混合柠檬味，简直有催情的功效，我要是个女的，现在一定扑倒你，吃了你！” 李凡默不作声地躺下，背对着林霄，脸上神情莫辩。 林霄朝李凡身边滚了滚，从身后揽住李凡的腰。 “这腰，真有力！这线条，杠杠的！” 林霄的手还在李凡腰上捏了一把，李凡差点让他给直接撩破功了。 “别动！”李凡声音有些嘶哑，听得林霄的心陡然失了一拍，赶快滚回了自己被窝。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李凡幽幽问了句。 “你喜欢过别人吗？” 林霄一愣，狂点头，“好像喜欢过不少！” 李凡的心一沉，眼神晦暗如墨。 林霄继续叭叭，“我记得小学时，我喜欢隔壁班一个小姑娘，脸圆圆的，我天天就想着去捏她脸，手感应该很好！可惜，我现在记不得她什么样了。高中，我喜欢过早田，是个明星，很漂亮，哦对了，我还喜欢那个魔道祖师里的魏无羡跟蓝湛，郎才郎貌，真好，我还喜欢……” 说着，说着，隔壁没有了声音。 李凡悄悄地转过身，看着已经睡着的林霄，嘴角翘了翘。 说了这么多，那就是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这就是个嘴上一套一套，实际上啥也不是的家伙。 得亏他晚上还让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敢情都是嘴炮！ 李凡伸手将遮住林霄眼睛的一撮头发撩开，着迷又贪婪地看着眼前瞬间变得乖巧的脸。 郎才郎貌！这么说，他并不厌恶同性之恋了！ 那也许，他是能接受自己的！ 只是，那潜伏在自己血液里的遗传病，就跟一头怪兽一样，在黑暗里虎视眈眈，他随时会被吞噬，就算林霄能接受自己，自己又能给他什么？ 不能，他连一个健康的自己都没有，居然还妄想跟人谈未来！ 李凡的心沉到了谷底。 林霄应该继续做个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快乐男孩！而不是被他拖进地狱！ 李凡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林霄柔滑的脸，温柔又克制。 他想把这张脸，牢牢记在心底，成为自己昏暗人生里的一道光。 睡着的林霄，本能地寻找大鸭子，他挪呀挪，挪呀挪，终于找到了大鸭子，一把抱住大鸭子，脸埋在大鸭子的脖子里，手抱住大鸭子的腰，抬腿骑到了大鸭子身上，再扭一扭，调整好姿势，舒舒服服进入梦乡。 李凡快被折腾疯了，他感觉到自己那不受控的冲动，甚至因为顶到了某只睡猫而被其爪子挠了一下。 屋内温馨静谧，屋外冷风习习。 一个鬼祟的身影正在李家门外探头探脑。 昏暗的月光下，那人爬上了那棵斜插进李家院子的树，脚踩树枝，发出“咔”的一声响，惊醒了旁边封闭门里的人。 “砰砰砰”的拍门声将偷窥之人惊到了，他迅速爬下树，踉踉跄跄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舍陈派出所 林有生扒着铁门不停嚷嚷。 “来人，来人！” “干什么？”今晚值班的钟山被吵得脑袋疼，“再吵多关你几天！” 林有生瑟缩了下，又嚷道，“打电话给我婆娘，让她来赎我回去，我不要待在这地方！” 钟山嗤笑一声，“赎你？你做梦呢！红姨来过了，给你送了洗漱用品跟换洗衣服，已经给你了，她说了，不赎！” 林有生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那一辈子唯唯诺诺的老婆朱红妹居然拒绝赎他，要让他在里面关半个月！ “不可能，”林有生拉着铁门，不停摇晃，“你让她过来跟我说！” 钟山冷冷的看着他，“我跟你说了，她不见你，你再闹，多关五天！” 说完便离开了！ 林有生有点吓到了，他有种感觉，这次朱红妹是真的不管他了！他既想立即打死她，又有点害怕！ 靠着门，他滑坐在地，没有声响。 走出去的钟山冷笑一声，他早劝红姨不要管，可红姨每次都哭着说，不管怎么办呢？次次进，次次管，赌鬼越发猖狂。 第21章 向阳花来了 同样都是睡了一觉，有的人精神抖擞，比如林霄，贺胡。 有的人黑眼圈浓重得堪比一夜没睡，比如李凡，陈炎。 两个睡饱的家伙，一大早就爬了起来，简单的洗漱完便跑出去买早餐。 陈炎李凡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脚步都很虚浮。 “哎，你晚上咋没睡好？”陈炎悄悄拱了拱李凡问道。 李凡斜瞄了他一眼，“那你呢？” 陈炎面色一垮，叹了口气，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贺胡那家伙跟只狐狸一样，一个晚上，尽往我怀里钻，我挪一点，他挪一点，我都快掉下去了，他还靠进来，一晚上在我怀里拱来拱去，我都快被他给拱出火来了！你看看，到现在还没完全消下去！” 陈炎指了指自己的某处，眼神透出深深的无奈，“我一推他，他还哼唧哼唧上了，那声音，艾玛，刺激的我差点直接把他按床上给办了！操，日子没法过了！” 李凡一个没忍住，扶着门，低低地笑出了声，肩膀一耸一耸跟抽风一样。 “笑个屁呢！”陈炎气呼呼拍了他一下，“那你呢？你又是咋回事？” 李凡抬眼看他，眼神中满是笑意，“我……晚上就是一个大鸭子抱枕！” 陈炎一愣，“啥玩意？大鸭子……？还抱枕？” 李凡看着院子的门，想起早上某人醒来，发现自己超级无敌夸张的睡姿，吓得慌慌张张从他身上撤离，随后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时的模样就想笑。 陈炎想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所以，你被人当抱枕抱了一个晚上，而我抱了一个抱枕一晚上，这主仆俩……。”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对视了一眼。 “主仆？对，他们俩的关系像主仆！”陈炎一拍手说道，“我昨天就奇怪他们俩的关系，不像同学，不像朋友，不像情侣，但一直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描述。” 李凡思索了下，摇了摇头，“不对，应该说，只有贺胡对林霄有种主仆关系的感觉，但林霄对贺胡，却没有。贺胡对林霄说主仆也似乎不太准确，更像管家之类的。” 陈炎一想，确实有点，他纳闷了，“不是，这两人到底是咋回事？我都懵了！” 李凡拍了拍陈炎的肩膀，“心里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他们想告诉我们时，自然就说了。” 陈炎想了想，点了点头，“行！不问。” “砰砰砰”李妈妈的小窗户突然被拍响，李凡脸色一变，立马抬腿朝那边跑去。 李妈妈极少主动发出响声，除非有紧急之事。 陈炎也迅速跟了上去。 “妈？怎么了？”李凡焦急地问道。 “咕噜咕噜！”李妈妈有点着急的声音从门里发出。 李凡越听，脸色越凝重。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没事！”李凡拍了拍小窗口，安抚李妈妈。 “师母说什么？”陈炎着急地问道。 李凡制止了他，示意一会再说。 “妈，没事，没事，估计就是哪个小偷小摸的人！我注意一下就好了！别担心！” 李妈妈的声音缓了缓。 “咕噜咕噜。” “哦，他还在呢，刚出去买早饭了！一会儿就回来。”李凡笑着说道，“这才聊了多会，你就这么想他！” “咕噜咕噜。” “嗯，他的确是个好男生！” “咕噜咕噜！”李妈妈的语气带有一丝笑意。 这次李凡没有立即回答，顿了一下才说，“妈，这事你不能跟他说，他其实还是个没开窍的家伙！” “咕噜咕噜！”李妈妈的口气多了一丝急切。 “别，你别把他直接吓跑了！我俩才认识几天？您就别操心这个了！” “咕噜咕噜。” “行，一会早饭回来，我再给你拿过来！” 李妈妈拍了拍窗口。 李凡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推开小院的门，走到店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锁。 陈炎着急上火，“师母刚刚到底说什么了？” 李凡一边朝外走，一边说，“她说昨晚有人从树上爬进了我家，被她吓走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那棵歪脖子树下。 这棵树有一根枝干斜插到他家院子里，刚好成了挂沙包的支柱，但同时也成了坏人进入他家的绝佳途径。 他仔细看了看树的周围，果不其然，发现了一根断枝，他伸手拿下来，递给陈炎。 “昨晚果真有人进来了！” 陈炎的脸色有些发白，“坤哥的人？” 李凡摇了摇头，眉头皱着，脑中开始思考。 “应该不会，坤哥的人不会这么菜，而且才一个，我想……，会不会是……曹文军？” “曹文军？”陈炎皱了皱眉，“他大半夜不睡觉爬你家干什么？” 李凡摇了摇头，“谁知道，他就是一疯狗，半夜爬墙也有可能。” 林霄贺胡两人提溜了一大袋子的包子油条豆浆茶叶蛋正朝这边过来，远远就看见李凡陈炎俩站在门口的树下嘀嘀咕咕。 “他俩站树下干啥呢？”贺胡指着那两人问道。 林霄一把拉住他，“先别过去！” “怎么了？”贺胡见林霄一副谨慎的模样，瞬间也变得鬼祟起来，还藏在一个招牌后面。 “你干嘛呢？搞地下工作呢？”林霄好笑地看着贺胡鬼鬼祟祟的模样。 “不是你觉得他们俩有猫腻，不让过去吗？”贺胡一脸委屈。 “不是，我就是看看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朝那边瞅着，“好像是跟断枝！” 奇怪，好好的树，过了一夜，怎么会断了呢？那树又不在大路上，谁会没事去折断树枝？ 林霄突然想到什么，心“咯噔”一下，昨晚该不会有人来了吧！ 这么一想，心瞬间“砰砰砰”跳了起来。 难道是决斗场后遗症出现了？还是……曹疯子？ 林霄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抬步朝两人走去。 “贺胡，你知道曹疯子家住哪吗？” 贺胡想了想，“知道，好像就跟李凡家一条街，相距差不多一两百米！怎么，你想找他家？” 林霄点了点头，“嗯！” “好找，他家开了个游戏厅，很大，一路走过去就能看到！” 林霄眼神眯了眯，游戏厅哪！哼哼！今晚就让你家游戏厅game over。 “你俩站这干嘛呢？”林霄朝李凡陈炎喊了一声。 李凡迅速扔掉手里的树枝，朝陈炎递了个眼神，随后转过身，朝林霄走了过去。 “没事，等你们呢？” 林霄笑了笑，没有戳穿李凡的谎话。 “走，进里面去。”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李凡，“李妈妈吃什么？” 李凡看了看，“粥就好，再加一个茶叶蛋，补充一点营养。” “行，我先给李妈妈送过去！”说完，林霄直接将一盒粥跟一个茶叶蛋放到一块，朝李妈妈所在的房间走去。 李凡看着林霄的背影一会，继续朝客厅走去。 林妍跟李爻已经洗漱完，正坐在桌边等吃的。 经过一个晚上的“同床共眠”，贺胡已自觉跟陈炎关系上了一层楼，自动自发地坐在他身边，等待他发早饭。 陈炎看着贺胡这模样，觉得李凡的判断有误，就这种样，怎么做管家？被管的主人估计不是饿死也是饿得半死！ 林霄拎着早餐走到李妈妈门口，敲了敲李妈妈的窗口。 “李妈妈，吃早饭了！” 里面传来李妈妈窸窸窣窣的声音。 －阿霄？ －李妈妈，是我。 －好，等我一下，我现在动作有点慢！ －李妈妈慢点，不着急。哦，对了，李妈妈，昨晚是不是有人进院子里了？ －对呀！半夜我听到有树枝断裂的声音，就立即拍门，那人被吓跑了！ －哦，没事，估计是小偷！晚上我警醒一点。 －好！ 果然有人进来了，只有一个？ 那应该不是决斗场后遗症！那种都是狠角色，怎么可能李妈妈一拍门就跑？ 八成就是曹疯子！今晚必须弄他！ 林霄咬了咬牙，告别李妈妈，朝客厅走去。 林霄走进去时，李凡看了他一眼，林霄朝他笑了笑，李凡的心抖了抖，他感觉到林霄这笑不单纯。 五一假期，原本应该出去玩玩，鉴于李凡是个伤号，只能继续宅在家里。 贺胡跟林妍较上劲了，两人又去前面开始新一轮的pk，跟一个小孩较上劲，也是醉了。 陈炎在里屋陪李爻组装坦克机器人。 李凡被林霄安排在躺椅上休息，他自己则拿出老鲁给的一沓试卷，准备开动。 临写突然想起向阳花说要看卷子，便拿出手机，想问问向阳花什么时候过来。 李凡见林霄掏出手机，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林霄抬头看了看他，说，“向阳花说要看试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我问问！” 李凡的眉头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霄刚准备发信息，就收到文路的信息。 文路：林霄 林霄叹了口气，这向阳花不仅说话有这毛病，发个信息居然也有这毛病。 林霄：我在李凡家店里！你啥时候过来？ 文路：哦，你已经在了呀，那我现在过去！ 林霄：好 李凡抬头，“他说什么？” 林霄将手机递给李凡，“他说这就过来。” 李凡接过手机，看了看，见文路的备注是“向阳花”，又退出看看自己的备注“凡哥哥”，原本有些暗淡的脸色瞬间阳光了不少。 “把你的指纹也录进去！”林霄突然说了句。 李凡愣了一下，“什么？” 林霄瞥了他一眼，“我说，把你的指纹也录进去。” 李凡愣了，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的指纹也录进去。 林霄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十只爪子，“我这个爪子，不知道是指纹太浅还是怎么回事，指纹总是录不全，所以，我决定录你的，要解锁，直接拿你手指头解，你要不在，我再输密码解锁。” 李凡无语了，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自己的手机，录别人的指纹，不过，林霄对他的完全信任，却让他心里甜丝丝的。 李凡指纹刚刚录好，文路便到了。 他是跑步过来的，刚到门口还有些喘气，阳光打在他身后，将他露出的笑容映衬得更加灿烂。 向阳花！这个评价真是再恰当不过！李凡心里嘀咕了一句。 “林霄！”文路今天穿了一身灰色毛衣，蓝色裤子，更显身材颀长，青春洋溢。 “来了！坐吧！”林霄拿出一把椅子放到桌前。 “李凡，你……还好吧！”文路看了看满脸淤青的李凡问道。 李凡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他都忘记他如今是什么模样了，本来还没太在意，这会跟皮肤白皙，俊美儒雅的文路一比，自己简直是没法看了。 “没事！”李凡侧了侧脸说道。 林霄似乎看出李凡的不自然，笑了笑，“就算我凡哥脸上一片淤青，也无损他英俊潇洒的形象！对吧，向阳花！” 文路一愣，“什么？向阳花？” 林霄抿了抿嘴，哎哟，这嘴怎么没个把门的。 李凡见林霄一脸懊恼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 “呵呵，不好意思，一时嘴快。文路你笑起来跟朵向阳花一样，我就……。”林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文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我不介意！况且，你给我取名向阳花，也是我的荣幸！” 文路看向林霄的表情很柔和，甚至可以说带有一丝宠溺。 李凡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不少！他看出文路对林霄有别样的心思。 因为，他也有！ 只有林霄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看不出。 林霄从书包里拎出卷子，“喏，卷子都在这，随便看吧！我先写语文，这个最烦，字最多！” 林霄转过去时，文路发现他头发里有一片树叶，“等下，你头发里有树叶，我帮你拿一下。” 说完，站了起来，凑到林霄身后，帮他把头发里的树叶给拿了出来，还顺便撸了一下他有些翘起来的头发。 “哦，谢谢！”林霄客气了下，随后把手里的试卷递了过去。 文路接过试卷，坐了下来。 李凡面色如常地看着地面，心里却万分焦躁不安，握着躺椅的手不自觉攥紧。 他以为自己甘心做林霄关系好的同桌，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办不到！ 文路触碰林霄头发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站起来一把掀翻他！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克制力才让自己没有失控！ 店面里一时只有游戏机方向杆“嘎啦嘎啦”的声音，时不时夹杂着贺胡的低吼。 林霄完全没有察觉文路跟李凡之间的异常，他的笔正“唰唰唰”地写着试卷。 另一只手，甚至还在时不时扫着手机。 文路抬眉看了眼正奋笔疾书的林霄，笑了笑！ “李凡！”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屋内诡异的气氛。 林霄抬头一看，哟，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孩！ 他抬头朝李凡扬了扬眉。 第22章 路遥路武得 路遥来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到眼前的一幕。 总是很冷清的店面里，居然充满了温馨。 一大一小坐在游戏机前玩着pk游戏，气氛活跃。 两个帅哥坐在桌子边认真做着试卷，时不时交流一下。而她要找的人，正靠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浑身的刺，浑身的冷漠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里有些慌，喊了一声“李凡！” 屋内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她有些局促。 李凡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便朝他对面的男孩看去，她看见那男孩朝李凡挑了挑眉，而李凡朝他笑了笑。 路遥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李凡！”她又喊了一句。 “找你呢！”林霄拿起手里的卷子打了下李凡。 李凡“哦”了一声，站了起来。 “慢点！”林霄见他动作幅度有点大，怕他拉扯到伤。 李凡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但动作明显慢了不少。 文路的眼神掠过两人，低头继续看试卷。 李凡站起身，走到门口。 “什么事？”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屋内屋外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路遥的心有些难过！他们明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原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难道，李凡还在记恨当初那件事？ “李凡，我……。”路遥朝他走近了一点。 李凡蹙了蹙眉，朝后退了一步，明晃晃地拒绝，让路遥的脸色一僵。 “路遥，到底什么事？”李凡又问了一句。 “哟，这不是路大小姐吗？怎么屈尊出现在我们李凡家小小的店铺前！” 陈炎刚走出后院，便看见路遥杵在店铺门口，忍不住出言讥讽了句。 路遥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抖动着嘴喊了句，“师兄！” 陈炎讥笑了下，“别，我可配不上做你师兄！” 路遥？师兄？正在做题的林霄眉头动了动。 他一直不知道陈炎跟李凡的关系，但能看出，他们不仅仅是朋友，他们更像家人。 如今冒出个美女师妹，他有种即将面临狗血剧情的预感。 路遥手攥得紧紧的，看了看陈炎，又看了看李凡，“师兄，当年那件事，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你为什么……？” 陈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解释？什么解释？解释一下就能弥补李凡遭受的委屈？不是你爸，李凡何至于……。” “陈炎！”李凡制止了他，“算了，这事跟路遥的关系也不是很大！” “怎么不大，要不是她把你爸的私章给路武得，你何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陈炎的语气很冲，这是林霄第一次看见他真的生气。 李凡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伸手拽过陈炎，拍了拍他的肩，“好了，都过去的事了，何至于再生气！”说完，把陈炎推进屋内。 路遥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李凡转头看向她，脸色平静地说道，“路遥，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路遥看向李凡，“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或者，一起吃个饭！” 林霄的眉头耸了耸，这是来约人了！ 李凡似乎也没想到路遥会这么说，第一反应是朝林霄看去，林霄朝他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李凡的嘴角抖了一下，林霄看他的眼神不太明媚呀！ “路遥，不好意思！”李凡朝自己指了指，“如今我是伤号，没法出去玩！” 路遥也看出来了，所以才又加了个吃饭的提议。 “至于吃饭，”李凡指了指屋内，“我这还有这么多……人！” 他原本想说客人，但“客”字到嘴边时，他又咽了下去，他不想把林霄划入客人的范畴。 路遥也是一愣，对呀，李凡家还有这么多人，她如何能把李凡这个主人拉走，然后留下一屋子的客人，这也太不像话了。 她笑了笑，“没事，这些我一起请了！” 李凡刚想拒绝，林霄便开了口。 “好呀！有人请吃饭，那再好不过了！”说完还朝李凡抛了个媚眼！ 李凡到嘴的话再次被林霄给打了回去。 陈炎有些气呼呼，瞪着林霄。 林霄一把拽下他衣领，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傻呀，既然以前吃亏了，现在不是要尽可能找补回来！” 陈炎的表情一滞，不可思议地看向林霄。 文路忍不住笑了两声。 李凡大概猜到林霄的想法，看向路遥，“那好吧！只是家里还有两个小孩，你得破费了！” 路遥见李凡答应了她的邀约，心情舒畅了不少，整个人也生动了起来，“没事，我找个大包间！” 李凡点了点头。 路遥看着李凡，眼神有些发痴。 李凡皱了皱眉，咳嗽了一声。 “哦，那我先去安排地方，一会发信息给你！” 被惊醒的路遥脸微微泛红。 “好！”李凡说完，便转身朝里走去。 路遥看他进去，便也离开了。 李凡坐回躺椅，与林霄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了一下。 林霄垂眉继续“啃吃啃吃”地写试卷。 文路余光扫了眼林霄，又扫了眼李凡，皱了皱眉，继续看试卷做题。 陈炎似乎还没从冲击中走出来！ 一时间，屋内只剩游戏机“嘎啦嘎啦”的声音。 “对呀！”过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的陈炎突然拍了下手，把几个专心致志做事或沉思的人吓了一跳。 “干嘛呢？一惊一乍的！”林霄踹了他一脚。 贺胡哀怨地转头瞪向陈炎，陈炎被瞪得有些发毛，“怎么了？” 贺胡指着游戏机屏幕，“我刚刚这个准备放这里的，结果被你一吓，直接掉这了！” 这错误的位置，直接葬送了贺胡游戏的生命！ 陈炎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他一把揽住贺胡同学的肩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贺胡被陈炎突如其来的友好道歉惊到了，立马表示大度。 “没事，我们重来一局就好！” 陈炎的嘴角压不住地笑，伸手揉了揉贺胡软绵绵的头发，“真大度！” 贺胡“嘻嘻”笑了两声。 林霄无语地看着自己这个单蠢的帮手被大灰狼骗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有些感慨，不知道佛祖大大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笨笨的家伙，要怎么给他当帮手？ 他斜了眼陈炎。 陈炎安抚好炸毛的小黑狐，这才转向林霄。 他把凳子拉到林霄身边。 “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吃亏了，就是得找补回来！” 林霄点了点头，“嗯，不仅要找补回来，还得双倍找补回来！” 陈炎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他有种找到革命同志的感觉。 以前他跟李凡说起这事，李凡每次都只会说，“过去的事就算了！”，这口气一直憋在他心里出不去，这会终于找到同志了，可不就兴奋了。 李凡看着两个脑袋凑一块的家伙，头有点疼。 林霄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要是知道他吃过的亏，怎么也不可能忍下去，他有种前路很精彩的预感。 林霄手里的卷子一写完，就把笔一扔，拉着陈炎就朝门外走去。 “哎 你俩干嘛去？”李凡忍不住坐了起来。 “乖乖躺你的！”林霄冲他瞪了一眼。 李凡动作一僵，起也不是，躺也不是，有点滑稽。 文路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凡冷冷地扫了一眼文路，哼，有你啥事？ 文路并没有在意李凡的眼神，继续笑着做题。 李凡僵持了一会，叹了口气，乖乖躺下。 林霄拉着陈炎走到门外，两人顿了下来，开始窃窃私语。 “说说，李凡当初吃了什么亏？” “你看李家的状况，应该就明白，他们家原来应该是很有钱的！” 李凡想了想，点了点头，的确，李凡家是二层楼房，不管是装修还是房间布局，都彰显出低调的奢华。 “李爸，也是我师父，从小去少林寺习武，二十岁还俗，自己开了一家武馆，招收学员，做得挺不错。路遥的父亲是李爸的师兄，见他场子做得大，收入也不错，就也还俗了，跟他一起干。” 陈炎说到这，停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要么？” 林霄瞅了瞅，没见过的牌子，想了想，来这几天了，真把自己当学生了，自己买了包烟，都还没想起来抽，这会既然闲聊，那就叼一根玩玩！ “行，来一根！”林霄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放鼻子下闻了闻，还挺有烟草味！ 陈炎有些意外，看林霄的模样，他还以为是个乖学生，没想到还会抽烟！ 躲着微风，两人点着了烟。 许久没抽，林霄忍不住呛了一下。 屋内的李凡听出来，朝门口喊了一声，“陈炎，别让他抽烟！” 屋外两人都愣了一下。 林霄立马想要护住自己的烟，可惜晚了一步，烟已经被陈炎给从嘴里抽了出去。 陈炎一边熄灭林霄的烟，一边朝里回道，“知道了，已经灭了”，说完，还把掐灭的烟朝门口扔去，以便让屋内的李凡看到。 林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 屋内的李凡皱了皱眉，又忍不住喊了句，“林妍在呢！” 林霄噎了一下，没有回嘴。 陈炎忍不住笑了两声。 林霄推了推他，“别笑了，继续！” “继续？哦哦……，刚刚讲到哪了？”陈炎被烟迷了脑子。 林霄翻了翻白眼，三分钟脑子！鄙视。 “路遥他爸！” “对，讲到路遥他爸路武得，这名字，武得，无德，少林寺的方丈慧眼如炬，早在这人一上少林寺就知道此人将来无德，”陈炎嘲讽了几句。 “说正事！”林霄扯了扯他。 “一开始，两人合作得挺好，在大垛镇续开了五家分馆，师父娶了师母，路武得娶了芝姨，分别有了李凡跟路遥，两家的关系也非常亲密，私下还给他俩定了娃娃亲。我进武馆时也才五岁，那会，李凡刚会走，一直跟在我后面喊炎哥哥，只是后来大了，喊师兄，再后来就只喊陈炎了，那时，武馆很热闹，天龙呀，英英呀，都还小，哎！”陈炎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难怪！原来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林霄心里微微有些发酸，他有些嫉妒陈炎居然陪了李凡这么久。 “那些年，我身后一直跟着几个小尾巴。李凡跟路遥，他们俩从小就是在武馆长大的，一直跟着习武，两人感情也一直很好。期间，我离开了两年多，想说去外面闯一闯，看看能不能闯出点名堂，结果等我再回来时，发现师母病了，师父也无心管理武馆，全部交给路武德打理。谁知道，那家伙从路遥那里拿到了师父的私章，进行了各种操作，最后，武馆成了他一个人的，师父死时，都还不知道他交心了几十年的人会如此背刺他！” “路遥怎么拿到李爸的私章？”林霄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路遥跟李凡关系一直很好，李凡开自家保险柜也从来不避着她，所以……，路遥说路武得骗她说是师父急需，她不明所以，就去拿了。” 林霄的牙都快咬断了，李凡这白痴！ “所以，李凡才会因为没钱而去参加地下决斗？”林霄的眉头紧皱，这么大的亏，李凡是怎么忍下去的。 “对！”陈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武馆被路武德吞了，芝姨愧疚，送来一笔钱，办了师父的丧事，但那会师母的病，小爻的病，都需要大笔的钱去治疗，李凡当时13岁，而我也才18岁，我俩根本没法对付路武得。后来，九哥找上门，给了李凡一笔钱，解了燃眉之急，但提出让李凡打黑拳，李凡没有办法才同意的。” 林霄忍不住“操”了句，咬牙切齿骂道，“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打黑拳，这他么还是人吗？不过，为什么是李凡？不是你？” 陈炎脸色一僵，也狠狠地“操”了句，“人家看不上我，我有什么办法！李凡虽然才十三岁，但是，他的拳脚功夫在当时已经完全碾压我了，我有什么办法？” 林霄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陈炎，比人家多练五年，居然还能让人碾压，这着实是丢脸。再一想到白骨夫人在白虎山的排名，他又泄气了，有些事，的确不是靠后天能努力出来的。 “那你们就这么忍了？”林霄内心的火熊熊燃烧。 “李凡说，他当年掉水里，是芝姨救的他，这些就当报芝姨的救命之恩了！” “靠！靠！”林霄忍不住站了起来，用力踢了踢墙角。 “但以我看，芝姨都去世两年了，这恩芝姨也享受不到了，完全是白白便宜了路武的那个无德之辈！”陈炎也站了起来，恨恨地说道。 “芝姨已经去世了？”林霄恼怒的脸色瞬间亮了。 “嗯！”陈炎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那还报个屁恩，现在该报仇了！”林霄咬了咬牙，此仇不报，他死了都得还魂回来。 陈炎也跟着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怎么报？” 林霄瞅了瞅他，笑了笑，“走了！” “哎！”陈炎喊了一声，跟着走了进去。 李凡躺在椅子上，一直惴惴不安，他自然猜到两人会谈什么，只是不想林霄被这些过去的琐事烦到。 林霄走了进去，瞪了眼李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忍了，这是白虎大神吗？该不会佛祖大大把白猫错当白虎了吧！ 李凡被林霄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又看了看陈炎，陈炎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第23章 路遥请吃饭 陈炎说李凡跟路遥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小时候还被双方父母定了娃娃亲。 林霄的心里有点堵，不是，是很堵！ 什么娃娃亲？都是封建遗留产物，得取缔。 什么青梅竹马？有几对青梅竹马最后成了。 感情好到自家保险箱密码都让别人知道？这么单纯的吗？是单蠢吧！ 最后呢，居然还让人背后给刺了一刀！ 吃了这么大亏，居然没有想着报复回来？ 到底是念着芝姨的救命之恩？还是念着青梅竹马的情谊？ 上次在食堂，居然还对人笑了？这会人家来约饭，不是应该很爽快地答应吗？ 还看我，看我干嘛？好像我不答应，你就不去似的，哼，装什么装呢！ 这明明就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超级无敌白莲花，居然还看不出来？白瞎了一双好看的眼！ 这要换了是我，自己老爸利用自己，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我他么早把他揍一顿，举报他，跟他脱离父子关系，这样的父亲要了干嘛？ 一边享受着幸福生活，一边还过来约饭，这么恬不知耻的行为，怎么有脸干得出来！ 这路遥，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居然好意思出现在李凡面前的？更不要脸的是，居然还好意思喜欢李凡？ 这也忒不要脸了！ 也就李凡这白痴没看出来！居然还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 这是白虎大神？这是猪大神吧！真是气死了！ 李凡一边做着试卷，一边愤愤不平，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划破试卷。 李凡已经从躺着变成了坐着，他余光瞥见林霄握笔的手越来越用力，感觉像自己的心被越攥越紧，呼吸都有些不畅。 “啪”一下，林霄忍无可忍，把笔朝桌上一拍，“气死了，写不下去了！” 文路笑着看了看他，将他拍飞出去的笔捡了回来，放到林霄手边，语气清润如泉水，“好了，写不下去就不写了！” 原本怒气冲冲的林霄，看见文路，瞬间冷静了下来。 看着脉脉对视的两人，李凡的脸色一暗，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心里的嫉妒如同翻滚的火山，时刻有喷发的危险。 他垂下眼睑，敛去泛红的双眼，静静坐在椅子上，盯着两腿发愣。 陈炎看出了李凡的异常，心一抖。他看出李凡喜欢林霄，林霄看着似乎很在意李凡，但那在意里到底有几分情意却无从得知。 如果林霄喜欢别人，李凡会怎么样？陈炎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文路眼中的温情，林霄没能看出，他只是觉得，文路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定力，这是他没有的，看到文路，脑中就浮现出“淡定，淡定”的提示。 “滴滴”，李凡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 李凡没有动作，陈炎推了推他。 “怎么？”李凡抬起有些红的眼睛看向他。 陈炎朝桌上的手机抬了抬下巴，“短信来了，看看。” 李凡这才回过神，转身拿过桌上的手机，看了眼，递给陈炎。 “哟，这么大方，居然定在和味轩！这可是方圆百里最好的饭馆了！就是……，跑这么远，我们这么多人要咋去？”陈炎拿着手机，扫了眼一屋子的人，说道。 李凡依旧垂着眼角，面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霄见李凡的模样，以为他想起被路遥伤害的痛，心里是既气愤又心疼。 想想也是，一心一意对待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背叛了自己，那得多难过。 他站起身，踢开碍事的陈炎，走到李凡面前，一把拽住他胳膊，拉了起来，然后凑到他面前气呼呼地说道，“凡哥，你给我争气点，就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惦记！” 李凡被林霄一拽一拉，以及莫名其妙的话给弄得云里雾里。 他看向林霄，嘴巴微张，“啊？” 林霄见他还一副没回过神的模样，忍不住敲了一下他脑门，“路遥呀！这是个心机girl，你清醒一点吧！” 李凡愕然，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什么时候惦记路遥了？她心不心机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炎看着明显处于两个频道，没能接上头的两人，无语至极，最后实在受不了，说了句，“我去抱李爻！”便转身离开了。 林霄拉着怔怔看着他的李凡，冲文路说了句，“走吧，吃完饭再来做卷子！” 文路看向林霄，“我也去？” 林霄奇怪了，“你为什么不去？那路遥不是说都请吗？” 文路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笔，说了句“行，那就去吧！”，随后将卷子一张一张收好。 路过贺胡身后，林霄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的手坎坎停在他头发稍旁，改为轻轻一弹，“还玩，玩一早上了！” 好险！差点把贺胡的后脑勺给掀了！ 贺胡转过头，朝他露出一脸傻笑，“可以吃饭了？” “嗯！” “哪儿吃？” 林霄想了想，“和什么轩？陈炎说是最好的饭店。” “和味轩！”贺胡一下子蹦了起来，“那是百年老店，据说全国各处都有分店，我们这里是最正宗的！” 林霄笑了笑，戳了戳他脑门，“你是不是傻，哪个自称百年老店的不说自己是最正宗的？” 贺胡摸了摸脑袋，傻笑了下，“不过，里面的菜是挺好吃的，我们家就我哥考上大学那年去过一次！” “就这穷乡僻壤的破镇子，居然还有百年老店，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林霄嘀咕了句。 “不在我们镇上！”贺胡转头解释道，“在大垛镇，是我们这最富有的镇！” 原来是这样！林霄点了点头。 陈炎抱着李爻，贺胡拉着林妍，林霄扯着李凡，文路挨着林霄，几人晃晃悠悠朝镇子口走去，这么多人，得打辆面包车才能过去。 “哎，李凡！”刚到镇子口的大马路上，一辆商务车就停到几人面前，路遥从驾驶室探出了脑袋。 林霄的眼神眯了眯，红旗牌7座商务车，据他所知，这车此时的价格应该在八万左右，它的更新版本他见过，他爸就有一辆，二十八万。 他哼了哼，骗了别人家的馆子，居然还好意思过来显摆！ “上来吧！”路遥朝几人招了招手，随后打开车门。 陈炎面色沉着，哼了一声，率先抱着李爻坐进了副驾驶座。 路遥的神情一滞。 “怎么，不乐意我坐副驾驶座？”陈炎瞥见路遥的神情，语气有些冷。 路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师兄坐。” 林霄让贺胡带着林妍坐到最后面，随后将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凡给塞进第二排靠窗，自己再坐进去，最后文路上了车。 李凡的眼神一直盯着林霄拽着他的手，脑子里乱糟糟的。 林霄误会他喜欢路遥，一路上这么紧张自己，是对他有点感觉吗？ 林霄看文路的眼神那么自然，他是喜欢文路的吗？ 他给文路取名向阳花，是他喜欢阳光灿烂的男生吗？ 还是说他其实喜欢的是女生？ 他这么抓着自己是什么意思？是紧张自己吗？ 李凡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偷瞄着林霄跟文路之间的距离。林霄的身体几乎是紧靠着自己，腿也贴着自己的腿，却跟文路之间隔开了一点距离，这个发现，让他混乱的心跳动得更加剧烈。 “都坐好了吧！那我开了！”路遥特意转头看了看李凡，见李凡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她，有些讪讪地说了句。 车子上一片静谧，压根没人搭理她，路遥有些尴尬。 贺胡家门口的这条大路，果然是通往外界的路，一路上，林霄终于见到了不同于舍陈小镇的景色。 和味轩位于大垛镇，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途中路过了一座山泉，树木掩映下，篮球场大小的湖水显得清澈透明。 林霄有些心痒痒，拽着李凡的胳膊摇了摇。 “有时间，我们去山泉里游游？” 李凡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泉。 陈炎笑了笑，“那山名白孤山，邪乎得很！” “白孤山？邪乎？”林霄一脸疑惑。 “我们每次从这里能看到山泉，但是这里是山的背后，想要进去，得转到前面去，但是，从前面进去，你死活找不到这泉水所在位置，反正，至今为止，没人到过山泉。” “这山不就这么点大吗，怎么就找不到呢？”林霄趴到窗口又朝外看了看，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不大，进去就跟原始森林一样！我跟李凡进去过一次，走了一会儿就出来了，里面阴森森的。” 李凡眉头挑了挑，“那是你觉得，我可不觉得。” 陈炎脸色一顿，也是，当时好像也就自己大呼小叫的，李凡全程淡定得很。 “这么有意思，那我们什么时候得去见识见识！”文路开了口，语气有些笑意。 林霄看着已经快消失不见的山泉，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 大垛镇果然要比舍陈镇繁华数倍，光街道就要宽阔两倍，路况也相当不错，如果把两个镇子放在一起，感觉像是两个世界。 路过一个名为“武得武馆”时，李凡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林霄则朝陈炎瞥了一眼。 陈炎点了点头。 路遥似乎没注意到路边的武馆，而是直接快速开了过去，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车在和味轩门口停了下来。 林霄刚拉着李凡从车里钻出来，就碰见几人刚从“和味轩”里走出来。 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不管是发型还是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亦或者是手臂上的纹身，无一不说明，这群人来者不善。 其中一个长相有些邪气的男人看见李凡，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走了过来。 “李凡！”声音尖锐又邪魅，让人不由发寒。 林霄看了过去，男人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条纹衬衫，扣子解开了三粒，很帅却带着点邪魅，给他一种不男不女的感觉，看着李凡的眼神还带着些占有欲。 一股危机感扑面而来！ 林霄浑身的刺瞬间张开，他抓着李凡的手紧了紧，不自觉地想将李凡朝自己身后藏去。 李凡笑了笑，伸手握住林霄的手，悄悄地拍了下，随后将林霄拽到自己身后。 “九哥！”李凡朝前走了一步，喊了一句。 陈炎也走了过来，站在李凡身边。 九哥，这就是坑李凡的九哥！林霄越过李凡的肩膀，眯着眼看向所谓的九哥。 九哥朝李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吃饭？” 李凡笑了笑，点了点头，“嗯！” 九哥朝他身后的林霄看了看，眉头挑了挑，“这，你朋友？” 李凡拽着林霄的手紧了紧。 “嗯，同学！” 九哥笑了笑，朝林霄盯了一眼，说了句，“你这同学……挺好看！” 李凡的脸色变了变，身体朝左微倾了下，挡住九哥注视林霄的目光，“九哥说笑了！” 九哥看了眼李凡，没有说话，随后朝他挥了挥手，“你们吃饭吧，有空再聊！”随后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止住了步，“对了，你前天赢了比赛，让蔡立坤损失惨重，这几天他不太安分，你小心一点！” 李凡点了点头，“谢九哥提醒，我会注意！” 九哥将臂弯上的外套理了理，“你也不要太担心，他应该不会对你下死手，他还指望你从我这离开后，加入他麾下。” 这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林霄却看到了他手上的纹身，又是一个蝎子，跟崔老板手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李凡微微笑了笑，“九哥这回真是说笑了，您对我有恩，我岂会做背叛您的事！” 九哥“哈哈”笑了两声，声音尖锐又阴邪，几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指着李凡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讲义气的，蔡立坤也就只能做做梦了！行了，不说了，你们吃饭吧！” 说完，又看了李凡背后的林霄，随后转身跟随他的大部队径直离开了。 林霄看着九哥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 这个不男不女的九哥也不是个好鸟！跟那个什么蔡立坤一路货色！ 李凡抓着林霄的手微微出汗，如果知道，会在和味轩门口碰到九哥，他绝不会带着林霄来。 林霄长相漂亮，又带着点桀骜不驯，完全就是九哥喜欢的类型，他见过那个被九哥折磨得不成样的男孩，心里沉了沉。 九哥刚刚的样子，以及临走前的目光，明显是对林霄起了心思。 “李凡！”陈炎有些担心地看向李凡，又看了看林霄。 林霄见两人面色凝重，笑了笑，凑到李凡耳边说道，“怕什么，别说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九哥，来十个我都能给扔进山泉里！” “不男不女？” 李凡忍不住笑了笑，也是，就林霄那力气，只要不来暗的，就吃不了亏。 “进去吧！”文路见几人一直不动，提醒了一下。 “先吃饭，吃饱了才能想事情！”陈炎抱着李爻率先走了进去。 林霄拉着李凡也走了进去，贺胡拽着林妍也一言不发地跟上，路遥看了看一直没注意到她的李凡，叹了口气，跟上。 文路则站在门口，转头看向远处正准备坐进车里的九哥，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第24章 夜里搞事情 路遥走进包间，看见已经坐定的几人，神情一滞。 她安排这场饭局的目的是啥？是要跟李凡套近乎，联络感情，可全程，她不仅没法跟李凡说一句话，如今连座位都隔了十万八千里，这几人几乎是把李凡团团围在中间。 从左边数，隔了文路，李爻，林霄，从右边数隔了贺胡，林妍，陈炎。 一边三个，真对称！路遥有些恼怒。 原本文路靠着林霄坐，陈炎偷偷怂恿李爻，问他要不要跟他林哥哥坐一块，李爻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最后，硬是扭着自己小小的身躯将文路给挤开了。 文路有些哭笑不得，又不能跟个小孩计较，况且，他跟林霄之间实在也算不得有什么亲密关系。 李凡在陈炎跟李爻咬耳朵时就知道他什么意思，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很诚实的希望林霄不要跟文路太靠近！ 路遥跟个孤家寡人一般，最后只能坐在文路旁边，好歹，她跟文路还认识，而跟贺胡完全就是陌生人。 路遥点了一瓶红酒，五瓶啤酒，两瓶橙汁。 李凡跟服务员要了个饭盒，将要带给妈妈的饭菜装了一点。 吃饭前发生的那点不愉快的事，根本影响不了林霄的胃口，看着一桌子好菜，他心情很好。 自从穿越，他就没吃过一顿好的，好不容易免费吃一顿，可不得好好吃。 他一个死过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况且，他现在一堆金手指，虽然有些还是半成品，但练一练就能用，就冲这些金手指，怕个球！ 整张桌上，他成了吃得最欢的那个，时不时还得招呼其他人赶快吃。 李凡心头有些沉重，想到九哥看向林霄那如同狼一般的眼神，他就吃不下去，只是端着酒杯一口一口抿着酒。 “吃！”林霄将一块没刺的鱼肉放到他碗里，重重地说了句，“空腹喝酒伤胃。” 路遥见林霄用自己的筷子给李凡夹菜，伸手想阻止，见林霄已经放下，便停住了动作，拿起旁边另一个空碗，准备重新盛一碗米饭。 李凡看见碗里多出了一块鱼肉，神情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林霄。 “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鱼肉！在你碗里！”林霄敲了敲李凡的碗，小声说道，“多大点事，别苦着个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球！” 李凡看着一点没有心事的林霄，忍不住笑了笑，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李凡夹起碗里的鱼肉，吃了起来。 路遥盛饭的手抖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凡居然吃了！他不是一向不吃别人筷子夹的菜吗？以前，他俩一起吃饭，不是公筷夹给他的菜，他从来不吃。如果放到了他饭碗里，那碗饭就废了，除非重新盛一碗，她以为，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却原来，也会有人是特殊的！ 路遥盛饭的手垂了下来，她默默放下碗，拿起自己的筷子，扒拉着米饭，心里苦涩一片。 “哎哟，没用公筷给你夹！”林霄也突然发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李凡。 李凡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嫌弃！” 一旁陈炎的眼神抖了抖，嘴角忍不住撇了一下，切，还不嫌弃！ 他抬起手，夹起一只虾，作势朝李凡碗里放。 “既然这么不在意别人的口水，那我也给你夹一块……。” 李凡一看，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饭碗，朝陈炎瞪着。 陈炎翻了翻白眼，手一转，将虾放进贺胡的碗里。 见李凡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林霄忍不住笑出了声！ 贺胡看见自己碗里多出了一只大虾，眨巴了下眼，随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谢谢炎哥！”一边说着一边夹起虾准备往嘴里送。 “乖，再吃几个，你看看你这小身板！以后怎么吃得消折腾！” 贺胡一头雾水的看着陈炎，筷子上的虾“啪嗒”一下掉碗里。 李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眉扫了眼陈炎。 林霄皱了皱眉，什么意思？打架难不成还得贺胡上！ 文路的嘴角勾了勾，拿起一个勺子，给满脸疑惑的林霄舀了一勺汤，将其注意力分散。 路遥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人打什么哑谜。 陈炎扫了一眼贺胡，又看了看林霄，叹了口气，这主仆俩一个比一个单蠢！ “来吧，最后碰一下杯，咱也可以收工了！”陈炎拿起啤酒瓶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李凡的酒量不行，一杯红酒一瓶啤酒就已经有些站不住，林霄扶着他笑个不停。 “凡哥，你这酒量不行呀！脸上这么多淤青，居然还遮不住红晕！”林霄笑着说道，还伸手捏了一下李凡青里泛红的脸。 李凡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攥住，眼神紧盯着他，幽暗又深邃。 林霄的心陡然失了一拍，他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出，也便随他抓着。 文路看着两人攥着的手，脸色有些沉。 坐上车，李凡靠在窗户上打盹，林霄见他脑袋不停磕着窗户，便将他的脑袋掰到自己肩膀上，让他靠着自己睡一会儿。 车子开出去好一会，定下神的林霄这才想起陈炎饭桌上那句话的意思。 他一脸震惊地看向陈炎，又看向贺胡，抓着李凡的胳膊不停摇晃。 林霄拍了下陈炎的肩，陈炎转头看向他。 “咋了？” 林霄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你丫居然跟单蠢的小狐狸说颜色荤话！ 陈炎被林霄瞪了眼，扬了扬眉，不知道林霄干嘛无缘无故瞪他。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白孤山，再次看见了那汪篮球场大小的山泉，恍惚间，林霄似乎看见一道带有梵音的金光一闪而过。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啥也没有！ 眼花了！真是眼花了！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路遥的车子进不到镇子里面，就停在了镇子口，几人便下了车。 路遥还想说什么，可见李凡整个人醉醺醺地靠着林霄，她也说不了什么。 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林霄先把李妈妈的饭菜送了过去，随后将李凡送到床上，让他睡一会儿。 两个小孩也去楼上午休。 陈炎也有些头疼，便也去睡了。 文路继续做卷子，林霄跟他打了声招呼，便拉着贺胡出门了。 “干嘛呢？”贺胡有点困，也想睡觉，这会被拉出来，有点不太乐意。 “你傻呀，不趁他们都睡了，我们怎么单独行动，购买作案工具！”林霄敲了贺胡脑袋一下，“我们今晚还要对付曹疯子呢！” 贺胡一听，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 林霄叹了口气，这是帮手吗？这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陪伴！ “霄哥，你晚上准备怎么办？”贺胡反正啥也不知道。 林霄想了想，“这曹疯子不是喜欢半夜三更跑出来吗，咱就扮鬼吓他，让他再不敢起坏心思。” 两人先去了美华发廊，跟老板娘买了一顶假发。 林霄的说法是，长发飘飘比较有鬼气！ 随后去了一家化妆品店，买了盒粉底，一支眉笔，一支口红，一盒胭脂。 最后，去了一家汉服店，买了一件白色的汉服。 贺胡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心里七上八下。 “霄哥，这能行吗？” 林霄瞪了他一眼，“光这些肯定不行了，还得加上我会跑会跳的金手指！只是……。” 林霄的眉头有些皱，他的想法是穿上这白衣，戴上假长发，画个吓死人的妆，然后围着曹疯子一顿转悠，再蹦上蹦下，转肯定不是随便转，要那种像影子般飘忽的转，蹦也不是随便蹦，而是一蹦就从人前蹦到人后的蹦，跟真鬼差不多的那种。 只是，这两项金手指，如今还是半成品，他还没掌握，这就有点尴尬了。 “今天晚上，能不能成，还得看我的跑和蹦能练到什么程度！”林霄看着贺胡，有些忧郁地说道。 “烦死了，佛祖大大也真是的，给个金手指还弄个半成品！”林霄忍不住暴躁地喊了一声。 贺胡看了看自家夫人，忍不住开了口。 “那个……，霄哥，这个跑，蹦，力气大的金手指，好像……，不是佛祖大大给的！” 林霄一愣，疑惑地看向贺胡，“啥意思？不是佛祖大大给的，那是哪来的？” 贺胡低了下脑袋，语气有些小，“这是夫人你自己的能力！” 林霄整个人都傻了！ “那个，当初您刚凝出魂魄，每天晚上会飘到洞口吸收日月精华，然后……，然后不远处有个犬妖，闻到你的气息就跑了过来，想吃了你，然后……。” 林霄整个人都快石化了！难怪他怕狗！就算是转世也怕狗！小狗都怕！ 贺胡一想到当初自家夫人被那只犬妖追得越跑越快，越跳越高就有点哭笑不得。 “所以，我这跑得快，跳得高，都是拜那只犬妖所赐！” 贺胡抿着嘴，点了点头。 林霄“靠”了句，敢情让他来这，佛祖大大什么金手指都没给！全是靠自己呀！ 如今四样金手指，其中三样已经确定是自个的，那神笔估计也跟佛祖大大没啥关系。 林霄突然想起，他身上曾被白虎大神题了“白骨夫人”四个字，据说那墨有灵，所以，他的神笔该不会就是跟那墨有关系吧！ 越想，他觉得可能性越大！ 林霄忍不住想骂佛！ “那你觉得我想要掌握这两技能需要多久时间？”林霄揽住贺胡的肩膀问道。 贺胡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呀，不过应该不用太久，毕竟夫人的魂魄不是也在你身体里吗，我想，只要稍微练练，应该就能找到感觉！” 听贺胡这么一说，林霄心里也定了定。 “晚上我们等他们睡着了，就出发，那会街上没人，我提前练一练，希望用到时能发挥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用力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找了个草丛，把道具给藏好，然后又去曹疯子家踩了个点，搞清楚他家周围的状况。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若无其事朝着李凡家店铺走去。 文路还在做题，林霄很是佩服，这真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文路！”林霄拍了下文路的肩膀。 文路抬头看他，看着他两手空空，笑了一下，“出去买什么了？” 林霄一愣，一个声称出去逛街的人，最后啥也没买就回来了，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呵呵，我其实就是出去醒醒酒，所以，啥也没买！” 文路笑了笑，没有戳穿林霄的谎话。 林霄也坐下，抽出数学卷子，随后一目十行的做了起来。 文路的余光看着林霄飞速滑动的笔，又想起九哥临走的目光，握笔的手倏地攥紧。 屋内的李凡很快就醒了，他坐在床上呆坐了一会，随后起身，开始在床后边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许久后，他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寺庙求的可以挂在身上的护身符，看了几眼，转身回到床前，从抽屉里掏出一只毛笔，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毛笔蘸了蘸，在护身符上写了几个字！ 店铺里，贺胡的小呼噜声传了出来，林霄文路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霄起身，从李凡的小卧室里拿出一条小毯子，盖在贺胡身上。 “林霄！”文路看了看他。 “嗯！”林霄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对贺胡同学不错！” “嗯，我俩挺合拍的，而且，他爸妈也不错，他姑对我跟林妍简直掏心掏肺，你看，我俩身上的衣服，几乎是他姑送给我们的！”林霄笑着说道。 文路也笑了笑，“嗯，看得出，你俩互相很信任！” 林霄的心“咯噔”一下，他感觉文路也在扯他马甲，已经要掉不掉了。 文路看了看故作镇定的林霄，伸手拍了拍他胳膊，“没事，我就好奇，随便问问。” 林霄“嗯”了一声。 “林霄。” “嗯！”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霄一怔，看向文路，文路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他了。 文路低下头继续做题。 林霄，我不仅不会伤害你，我还会保护你！ 文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林霄的心里突然间觉得，佛祖大大给他派一个这么好的助手，真是让他感动！ 第25章 路上多了个疯子 下午五点多，文路做完数学试卷后，便离开了，临走前，他跟林霄约好，明天早上8:30再过来。 李凡心里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中午吃得太撑，晚上大伙决定吃得简单点。 “要不，煮一锅粥，然后我炒两小菜，晚上就这么将就一下！”李凡拉开冰箱，一边拿出几个鸡蛋西红柿，一边说道。 林霄走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鸡蛋西红柿，“你胳膊不要了吗？都还肿得跟馒头一样！” 李凡没有说话。 “去去去，坐到外面椅子上，今晚我做饭！”林霄将李凡推到外面的躺椅上。 “你……会做饭？”李凡有些怀疑，如果是以前的林霄，他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多多少少都会做饭，只是，这个林霄给他的感觉像个娇小少爷，做饭这事放他身上就有些违和感。 林霄一愣，他对自己做饭的手艺也不是很确定，他记得上次自己做饭时，味道好像还不错，这次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应当不至于翻车。 李凡见林霄那深思的模样，心里便明白了，这就是个嘴炮王，会说不会做！ 他朝院子里喊了一声，“陈炎，做饭！” 正在院子里陪李爻玩的陈炎静了一会，随后认命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说完，推开后院直通小厨房的门。 林霄看着突然出现在小厨房的陈炎，吓了一跳，“哎哟，这小厨房居然还能直通后院！” 那门跟墙壁颜色几乎一样，林霄之前压根没有注意到。 陈炎瞥了他一眼，“不然呢，怎么洗菜？” 林霄“哦”了一声，他就说，之前怎么没看到洗手池。 陈炎做饭很快，看得林霄很是佩服，跟个狗腿似的转悠。 “炎哥的刀工很好呀！看这土豆丝切得又细又均匀！” “不要放胡萝卜，我不爱吃，青椒多来点！” “要不要我帮你打鸡蛋？” …… 陈炎都快烦死了，最后实在没忍住，把聒噪的林霄给推到已经笑得肚子疼的李凡身边。 “看好他，再让他进厨房，今晚谁都别吃了！” 说完，转身进入小厨房，还把门也给关上了！ 林霄有些气结地看向紧闭的门。 “哎，这人咋回事？我夸你呢，你还不乐意了！” 李凡都已经笑得腰疼，他一把拉住还想朝里走的林霄。 “好了，坐下歇会，陈炎做饭不爱被人打扰。”李凡抓着林霄的手，两只眼看着林霄说道。 林霄似乎已经习惯被李凡攥着手，他甚至还无意识地反抓了一下。 李凡的心陡然跳了一下。 林霄“哼唧哼唧”了几声，“我也会做饭的，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 一旁椅子上玩手机的贺胡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怀疑很深重。 林霄忍不住想敲他脑袋，居然敢怀疑你霄哥的话！活腻了！ 贺胡瑟缩了一下，被迫叛变，“嗯，霄哥会做饭！” 李凡的肩膀一抖，“行，下次换你做，我给你打下手！” 林霄这才满意！ 不得不说，陈炎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比大胡子排档的主厨要强数倍。 林霄一边吃着，一边不停朝陈炎竖大拇指。 “炎哥真棒！” 贺胡现在已经习惯坐在陈炎身边，见林霄竖起大拇指，他也跟着竖了起来。 “炎哥真棒！” 陈炎见小狐狸腮帮鼓鼓的，还得挤出些空间夸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他脸一下。 贺胡的眼睛都瞪大了，发出口齿不清的抗议。 桌上笑声一片，就连林妍的眼神都有些笑意。 李爻还特意跑到陈炎身边，抬起小脑袋，“炎哥哥，他不让捏，可以捏我的！” 大家又笑成一团。 陈炎伸手轻轻捏了捏小爻的脸，“小爻可比贺同学要乖！” 贺胡一听，不爽了，也昂起头，一副“捏吧”的表情。 林霄扶了扶额，这个呆头狐！ 李凡一直注意着林霄的表情，见他似乎对陈炎的行为并没有反感，心里的石头松了松。 吃完饭，林霄贺胡负责洗碗，被李凡陈炎默认为主仆的两人，合作不是很默契，时不时还会发生碰撞。 今晚有大事要办，林霄贺胡多多少少都有些异样，李凡陈炎眼神对视了下，笑了笑。 吃完饭，贺胡为了减压，又跟林妍玩起了pk。 李爻累了一天，早早就睡了。 林霄则跑到李妈妈那里，又跟李妈妈唠起嗑来。 李凡还得时不时给他俩送点水。 怕林霄坐地上不太舒服，李凡把楼上一个懒人椅子给搬到李妈妈门前，被林霄念了一顿。 其实，说唠嗑，也没唠多少，李妈妈毕竟说话不清楚，而且费力，所以，林霄怕她累着，说了一会便开始读书给她听。 林妈妈靠在墙上，听着少年清润的嗓音，越来越焦躁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她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凡李爻两兄弟。 她不仅照顾不了他们，还一直拖累李凡，她很想一走了之，可她不放心儿子。 这几年，儿子越发沉默，给她送饭时，也就那么几句例行公事般的问答。 心情低落时，就坐在她门口，也不说话，一坐半夜。 看着这样的儿子，她怎敢离开！ 她在，至少她还能陪儿子安静地坐着，她如果走了，谁能陪他？ 如今，有了林霄的出现，她似乎看到了曙光。 阿霄，希望你以后能一直陪着他！ …… 入夜，一片宁静，窗外不甚明亮的月色照进房内，更显昏暗。 林霄悄悄爬了起来，凑近看了看一旁睡着的李凡，小心翼翼喊了一声，“李凡？” 没有应答。 他定了定，随后退到床的那头，避开李凡的腿，慢慢朝床下挪动。 途中，不小心碰到了李凡的脚，吓得他呼吸都凝滞了。 李凡似乎被惊醒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他拍了拍自己快跳到嗓子眼的心，继续挪动。 好不容易下了床，林霄已经一身汗。 他迅速套上衣服，提溜着鞋朝门口走去。 已经睡着的李凡，突然睁开眼，看向鬼鬼祟祟朝门口走的林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林霄今天一直没有缠上他，他就知道，这家伙一直在装睡，期间有几次差点睡着，又惊醒了。 他更加确定，这家伙今晚要搞事情！不得已，他只能自己先装睡。 临睡前，他跟陈炎通过气，他猜想，这会对面房间里的情况跟他们这边应该如出一辙。 只是他没有想到，贺胡比林霄更笨拙，爬出去时，居然一下子趴在陈炎身上，装睡的陈炎差点装不下去！ 贺胡吓得直接滚地上去了，发出的声音也不是一般的响！ 就连隔壁的李凡都听见了，差点笑出声，只能把头埋在枕头里，努力忍着。 林霄听见贺胡发出的声音，简直都快疯了！就这声音，只要不是死人，估计都听见了吧！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床上的李凡，自然也是一动不动。 几人足足僵持了五分钟，林霄这才放下戒备，继续朝外走。 贺胡也已经连滚带爬走了出来。 林霄一把拽住他袖子，恨不得捏死他。 两人一点一点慢慢拉开门，然后小心翼翼走了出去，院门的钥匙就挂在门边，林霄伸手一够就拿到了。 鬼头鬼脑的两人刚走出院子，躺在床上装死的李凡陈炎就蹦了起来。 “咯咯咯”陈炎憋了好久的笑终于疏通了出来。 他发誓，他这辈子没这么笑过。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腰也直不起来！ 李凡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白痴，居然直接趴我身上！”一想到贺胡蠢蠢的模样，陈炎又忍不住了！ “最后，自己吓得直接滚下床了！我的天呐！” 陈炎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破功了。 “走，跟上！”李凡拉着他，小声说道。 陈炎摇了摇手，“不行，不行，等我再笑会，不然，我怕我一出去又笑了，直接让那两人给听见了！” 李凡想了想，也是，就是他都忍不住，何况是陈炎！ 两人笑了足有五分钟才停下，然后迅速朝外闪去。 林霄贺胡两人出了门，先去作案工具藏匿处，月黑风高，藏匿处不如白天明朗，两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差点以为找错地方了。 殊不知，在他们撅着屁股翻找时，对面商铺杂货袋后面正蹲着两人窃窃私语。 “他俩找什么呢？” “不知道？” “好像是个袋子？” “嗯！” “这俩半夜三更不睡觉，捣鼓啥呢？”陈炎皱着眉盯着对面草丛里的两人嘀咕着。 李凡捏着口袋里的护身符，微笑了下，他想，他也许知道林霄想干嘛！ 林霄抓着他的作案工具，舒了口气。 艾玛，白天藏东西时，没特别注意地理位置，这一到晚上，哪哪都一样，差点还没开工就收工！ “好了好了，走！” 贺胡揪着林霄的胳膊，两人沿着边上的店铺朝着曹疯子家走去。 他出门时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 按林妈妈的话，昨晚曹疯子出动的时间差不多是凌晨两点左右，那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演练时间。 走到曹疯子家附近，他把包裹递给贺胡。 “这街上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我得赶快练一下我那半成品金手指，今晚能不能成事，全靠他了！” 贺胡点了点头，自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小声说道，“霄哥，去吧，我在这看着曹疯子！” 林霄拍了拍他肩，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模样。 走了几步，又回头小声说道，“那个……，万一你没看到我返回，那八成是我被撞晕了，你得记得过去救我！” 贺胡连连点头，“嗯嗯嗯！” 林霄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街上，准备开跑。 月影稀疏，寒风凛冽，街两边的商铺在昏暗的月光下，跟吃人的巨兽一样，很是吓人。 林霄的心抖呀抖！ 他虽然经历过了死亡，还穿越到了白骨夫人身上，但他本质还是个小青年，还是个一直宅在家里或公司的小职员，让他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扮鬼吓人，他着实有点害怕！ 他拍了拍自己心口，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你是要去吓人的，怎么能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 心理建设刚建一半，一声犬吠自旁边商铺传出，黑暗里，林霄似乎看见一个小身影朝他跑来。 他“妈呀”一声，跑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李凡陈炎一开始是憋笑憋得心口疼，随后是被震惊到瞳孔放大。 这他么是跑步！飞机估计也就这么快吧！ 两人还在震惊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咚”的一声响，伴随着“啊”的一声短促惨叫。 李凡心一抖，立马想窜出去，被陈炎一把揪住。 “等会儿！” 李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抹快到模糊的身影又从他们面前一晃而过。 又是“咚”的一声，伴随“啊”的惨叫。 李凡都快疯了！他想起上次林霄说撞树上的事，猜到这会估计不是树上，而是墙上了！ 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手不由攥成拳，太过紧张，手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来来回回几次，“咚”的声音，“啊”的声音终于没有了，昏暗的街道上只有一闪而过的身影，他提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那条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助攻的小狗，已经又回到了自己的狗窝，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林霄刚一跑，就撞到了墙，他跑的速度太快，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也就几秒钟，等他发觉时，已经到了墙边，得亏他眼疾手快伸手推了一下墙，否则，直接成凶案现场了！ 今晚的成败在此一举，他不能放弃，快速转身继续跑，连撞几次后，感觉逐渐来了。 越跑，他越觉得得心应手。 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停就停。 “嗖”一下，他止步在蹲着的贺胡身边。 “怎样？不错吧！” 贺胡点了点头，“嗯，不错，跑已经差不多了，还剩跳！”说完，就着昏暗的月光看了看林霄的额头，“你这额头……” 这额头已经可以跟龙王的额头相媲美了！ 林霄伸手摸了一下，发出“嘶”的一声。 贺胡看着他，欲言又止。 林霄也明白他什么意思，明天早上怎么跟李凡陈炎交代。 好好地睡了一觉，睡成龙王额头！ “哎呀，不管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额头怎么回事？”林霄此时也没时间管这个了，他还有跳没有练熟，眼看时间不多了！ 对面的两人，屏住呼吸，伸长脖子，断断续续听到两人在说什么，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低下头，捂住嘴，肩膀开始发抖。 第26章 倒霉催的曹疯子 “蹦要怎么练？”林霄蹲在贺胡身边，两人开始咬耳朵。 贺胡想了想他家夫人之前的状况，好像每次犬妖冲她扑一下，她就蹦一下，犬妖扑得越快，蹦得越高。 他朝四周看了看。 “看啥呢？”林霄也跟着看了看。 “咦，那只狗呢？”贺胡小心翼翼探出头，弯着腰，挪到街边，寻找那只助攻的小狗。 “找什么狗？”林霄有些气急败坏地踹了贺胡一屁股。 贺胡朝前踉跄了几步，捂着屁股，委屈地说道，“我这不是帮你找助攻吗？” 林霄无语了。 靠别人是靠不住的，还得靠自己。 他猫着腰，借着月色，朝四处张望。 躲在杂货铺杂物袋后的两个忍不住缩了缩身体，生怕被不远处张望的人给逮着。 林霄找了一会，发现有家店铺的上面是平台，觉得这个不错，他准备朝那平台跳，这样，不至于崴了脚。 只是，大半夜的，站在街上，一蹦一蹦有些吓人。 他一把揪住贺胡，“你给我站这，注意两边的状况，要是有人及时通知我。” 贺胡看了看有些阴森的街道，抖了抖，声音颤巍巍的，“这大半夜的，除了我们俩，还会有谁！除非是鬼！” 躲在暗处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憋住笑。 林霄想了想，也是，这五月份的天，寒风习习，除了曹疯子那不正常的人会出来搞事情，也就他跟贺胡俩正义使者了！ “行叭，你反正注意一点就好！” 废话不多说，林霄找好位置，挥了挥手臂，用力朝上一蹦。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一个花盆掉落的声音。 “死猫！大半夜不睡觉，作什么妖！”旁边一间屋子里传来一声怒吼。 周围一片静寂。 坐在地上的林霄正头冒金星，晕头转向。 这会不是撞额头，而是撞脑壳。 蹦太高了，直接越过两个阳台高度，杵到人家顶楼了！ 躲在暗处的两人是冰火两重天。 一会想笑，一会震惊。 李凡还多了一层担心，整个人已经快废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想笑是真的想笑到心口疼，震惊是真的震惊到瞳孔地震，担心更是担心到整个人缩成一团。 贺胡也瑟缩在一个招牌后面，大气不敢出，担心他家夫人，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憋着泪，两眼巴巴地看着楼顶。 李凡已经快忍不住了，被陈炎死死拽着。 “再等会儿，再等会！五分钟，不，再等嗯两分钟，要是他还没下来，我们就爬上去看看！”陈炎拽住李凡想冲出去的身子，小声说道。 过了好一会，林霄晕乎乎的脑袋才开始运转。 艾玛，这是跳吗，这特么比超级弹簧都牛逼数倍！ 跑，他之前还有点经验，跳，完全是第一回，果然，还是误判了。 他揉了揉头顶鼓起的一个大包，叹了口气。 为了对付曹疯子，他下老本了！ 看了看已经几乎看不到底的街道，他“靠”了句，这要让别人看见，还以为他多想不开，大半夜跑来跳楼了！ 他眼睛一闭，纵身一跃。 轻飘飘落在街上。 艾玛，这金手指强，没钱了，做个梁上君子也不错。 看见林霄落到街上，几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李凡几乎直接坐到了地上，胸膛起伏剧烈。 贺胡冲了过来。 “霄哥！”声音有些发抖，“咋了？” 林霄叹了口气，“哎，还是低估了！本来以为只能跳到商铺的平台上，结果，直接蹦人家屋顶了！还撞上了一个花盆！差点被开瓢！” 街道很安静，两人又是在街中间说话，距离李凡陈炎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对话自然顺着风吹进李凡陈炎耳朵。 “扑哧！”陈炎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凡迅速拿袖子捂住陈炎的嘴。 原本正在小声交流的两人瞬间石化。 过了好一会，林霄才小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笑！” 贺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林霄疑惑地看着他。 “好像是人的笑声，又好像是狗打喷嚏！” 被人比喻成狗的陈炎再次不停地抖动着身体。 李凡也迅速把头埋进衣袖，死死地捂住嘴 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林霄其实也没听清楚，这会让贺胡一说，也感觉像狗打喷嚏。 “算了，时间不多了，再浪费下去，曹疯子得出动了！”林霄一把推开贺胡，摆好姿势，想了一下，然后再次蹦起来。 “碰！”“啊” “碰！”“啊” …… 又是如出一辙的状况。 几次惨叫后，归于寂静。 一个人影跟跳蚤一样，不停蹦跶着。 数十次来回后，林霄终于觉得自己找到了感觉。 他蹦回贺胡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霄哥，怎样了？”贺胡拽着半死不活的林霄，着急地问道。 林霄扭动着脑袋，跟个僵尸一般，“得亏有头发！” “啊？”贺胡满脸疑惑。 林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说道，“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贺胡伸手小心触碰了一下，林霄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 “真惨！”贺胡评价了句。 “没办法，有得必有失！想要金手指，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金手指已经搞定，剩下的就是等鱼出动了。 他套上假发，穿好白衣，掏出化妆品，在自己脸上抹呀抹，涂呀涂！ 随后转头看向贺胡。 “妈呀！”贺胡被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透过厚厚的粉底，林霄露出鄙视的神情。 这还是个黑狐精吗？ 贺胡表示委屈，他见过各种妖精鬼怪，但没见过这么瘆人的假鬼怪！ 妆画好了，功也练好了，就是这鱼总也不出动，只能干坐着等。 额头疼，脑壳痛，晕乎晕乎如同嗑药，林霄都快直接倒地上睡觉了！ “咔嗒！”一声，不远处传来一声开门声。 晕晕乎乎的林霄瞬间回魂，他一把拉住贺胡，耳朵竖了起来。 一个人影，猫着腰，手里还似乎拎着把砍刀，从曹家游戏厅走了出来。 贺胡惊得都快跳了起来。 林霄则两眼放光，小样，我上蹿下跳，撞这撞那折腾了一个晚上，弄得自己都快进icu，可不就是为了你！小疯子，你总算还比较争气，没让我失望！ 曹文军提着把刀，靠着左边商铺，缓步朝着李凡家走去。 他已经提前摸过底了，知道二楼就两小孩住，他打不过李凡林霄，但他能对付两小孩！ 昨晚，他原本计划从树上直接爬进二楼，将两小孩给捏死，只是爬树过程不小心露出了声音，他怕被发现，只能先撤。 他要一次解决两，让李凡林霄后悔惹到他！ 曹文军眼神恶狠狠，手里的刀也握得紧紧的。 一个人影自他身后飘来！ 他回头一看，对上了一张惨白的脸，眼角似乎还流着血，他吓得“啊”了一声，后退几步，再看，已经没人了。 身后有人拍他的肩，他陡然转过头，又对上了那张吓人的脸，他瞳孔放大，惨叫连连。 白色鬼影忽远忽近，时而围着他转悠，长发掠过他脸庞，带起鬼风阵阵，时而直接跟他面对面，待他想看清楚时，鬼影又倏然不见。 “多行不义必自毙！”飘忽不定的声音自他周围传出。 曹文军坚持了不到五分钟，便眼一翻，“嘭”一下倒地不起。 装神弄鬼，炉火纯青！ 陈炎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人是林霄，要不是之前全程看他上蹿下跳，他估计自己也会被吓晕！ 只是看到林霄之前一番搞笑的骚操作，再看到这会的装神弄鬼，就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林霄见曹疯子已经晕倒，“切”了一声。 贺胡跑了过来，“霄哥！” “哎，真没用，我这才出场几分钟！” 林霄心里愤愤不平，他练了一晚上，撞得满头包，结果还没来得及发挥就完了！ “霄哥，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下一步？哦，对了，还有下一步！下一步让他家游戏厅game over。” 说完，拉着贺胡的手准备朝曹家游戏厅走，走了几步，又返回，对着曹文军的脖子劈了一下。 “干嘛呢？”贺胡有些不解。 “不能让他醒太早！”林霄说了句。 “哦哦哦！” 林霄一边取下假发，一边脱掉衣服，还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把脸上擦了擦，就这妆容，他一分钟都不能忍受了。 见两人进入了曹家游戏厅，李凡陈炎走了出来。 李凡弯腰看了看曹文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挂到他脖子上！ “这是啥？”陈炎小声问道。 “芳姐的护身符！”李凡说道。 陈炎一愣，“你怎么会有芳姐的护身符？” “当年，曹文军欺负芳姐，芳姐不从，挣扎间，护身符被扯断在河边草丛，被二毛给叼了回来，我一开始不知道芳姐出事了，还以为她无意间丢了，想说第二天去还给她，谁知……，后来，我又给她挂墓碑上了，二毛又给叼了回来，我便留着了，想着是不是芳姐有灵，想让我留着，以便日后有用，呵呵，果不其然，天道好轮回！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陈炎沉默了一会！ 芳姐比李凡要大两岁，长得好看，偏偏被曹文军这恶霸缠上，几次三番想非礼，偏他又小，警察也没有办法，芳姐太过刚毅，一气之下跳河自杀。 曹家父母花了一笔钱，安抚住芳姐父母，这事便了了，只可惜芳姐白死了！ “的确，天道好轮回！林霄，也许就是那个替芳姐讨冤的天道之人。”陈炎幽幽地说了一句。 两人站了一会，对视了一眼。 “回吗？”陈炎问道。 李凡看了看不远处的曹家游戏厅里闪出幽幽蓝光，点了点头。 “回吧，他们估计也很快回去了！” “行，那我们撤！”陈炎点头。 “对了，今晚的事，就当不知道，别露了马脚！” 陈炎点头，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这林霄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凡皱了皱眉，“我想，他应该是有些特殊技能！” 陈炎想了想，“嗯，就他俩那样，估计也跟鬼怪扯不上关系，哪个鬼怪这么……，这么……。” 陈炎都已经找不到可以形容这两搞笑主仆的词语。 李凡忍不住笑了两声。 的确，如果他们俩真是精怪，也是可爱的精怪！ 曹家游戏厅，林霄正捧着游戏主机，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这是贺胡头一回见到林霄发挥他自己的技能。 看着一串一串的字符自他手中被敲出，贺胡的眼睛都瞪大了！ 随着林霄的操作，游戏厅内原本黑着屏幕的机器一台接着一台亮了起来，每台屏幕上也不停跳动着字符。 几分钟后，所有的游戏屏幕出现了同一幅画面。 靠！吓死贺胡了！ 鬼气森森的白衣女子飘荡在一扇门前，眼角流着血，嘴里说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只是这打在屏幕上的字怎么还在不停变换颜色跟大小。 一会蓝色，一会红色，一会青色，一会大，一会小…… “霄哥，这字咋还变着呢？” 林霄头也不抬，“我这不是在调颜色跟大小吗？得找到最佳吓人配色！你帮我看看，哪个颜色吓人？” 贺胡“哦”了一声，“就这青色！” 林霄看了看，也觉得青色配白色红色着实阴森。 “行，就这样！” 随后，又在下面加了一排小字：此为警告，再敢作恶，取尔小命 大功告成，林霄准备结束关机，后一想，也不能做得太绝，又给加了个时间倒计时，倒计时结束，游戏机便能正常工作了！ 干完活后，林霄特意把游戏厅大门半开着，从外面就能一眼看到一屋子顶着恐怖画面的游戏机。 “一会你回去后，要是让陈炎发现，你就说起来上厕所了！”林霄不放心地叮嘱了下。 贺胡点了点头，“那你怎么办？”他指了指林霄的龙王额头问道。 林霄脚步一顿，不知道是说什么了。 “要不，我就说晚上起来上厕所，不小心撞墙上了？”过了好一会，林霄才幽幽地开口。 贺胡顿了顿，“说不小心撞墙上，还不如说晚上犯病了，拿头撞墙了！” 林霄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两人对视了一眼，算了，爱咋咋滴吧，先回去睡觉。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果不其然，贺胡再次犯蠢，这会直接重重压在陈炎的腿上，骨头的嘎吱声都出来了，陈炎就算是昏迷了都得被压醒。 他只能装模作样“啊”了一声，抬头问道，“贺同学，你干啥呢，大半夜不睡觉压我腿！” 贺胡尴尬地“呵呵”两声，“不好意思，刚刚上厕所了，太黑，没看清！” 陈炎憋住笑，一把将他拽过来，塞进被子里，“好了，不早了，再睡一会儿！” 贺胡也没觉得被人塞怀里有什么不对，很快就趴在陈炎怀里睡得呼呼的。 林霄就要小心很多，几乎没碰到李凡。 只是在找到大鸭子时，嘀咕了句，“大鸭子怎么这么冷！”，便也睡了过去！” 李凡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他肿得不成样的额头，心疼了一宿。 第27章 做梦 林霄站在昏暗的街道上，寒风吹过，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贺胡！”他小声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真是奇怪，他不是已经把曹文军吓晕了，还黑了他家游戏厅吗，怎么这会还在街上？ 他到处溜达了一下，愣是没找到贺胡的影子！一向跟他形影不离的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咔哒”一声，一个人影猫着腰，提着刀，从曹家游戏厅走了出来。 林霄吓了一跳，迅速躲到旁边商铺招牌后面。 曹疯子走出来的模样，简直就是情景再现。 可是，这会他为什么没有装扮成鬼样？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还是白天的装扮，他又摸了摸脸，没有化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什么都没准备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林霄一头雾水，眼瞅着曹疯子提着刀一步一步朝着李凡家走去，他忍不住冲上去，想要阻止他。 就算没有鬼装扮，他也能一拳打飞他。 “曹疯子，给我站住！”林霄大喊一声。 曹疯子居然充耳不闻，继续晃悠悠朝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念着，“我今天必须弄死你们！” 林霄火大！这对他是妥妥的挑衅！ 他一把拽住已经站在歪脖子树下的曹文军，但……，拽了个空。 林霄目瞪口呆！ “靠，这咋回事？”林霄忍不住又挥了挥手，手臂自曹疯子的身体穿过。 他不是实体！林霄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只是个旁观者，他除了看，什么也做不了！ 林霄心里开始发慌！从没有过的慌！ 眼看着曹疯子已经爬上了树，朝着二楼楼梯爬着，他也只能跟了上去。 二楼住了林妍跟李爻两个小孩，曹疯子直奔二楼，目的很明确。 林霄很着急，但着急也没有用，他无论是敲窗户，还是大喊，还是蹦蹦跳跳，都无法发出一点声响，只能眼睁睁看着曹疯子爬进二楼，撬开二楼的门。 林霄挡在曹疯子面前，冲他大喊大叫。 “滚开，不许伤害妍儿跟小爻！” 他的一举一动对曹疯子来说，形同虚设。 楼上的布局跟楼下差不多，两小孩住在左边的房间里，门也没有锁。 曹疯子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地就穿过他的身体，走进了房间。 在他进入房间的那刻，本已经睡着的林妍突然睁开眼，小小的身体突然从床上蹿了起来，抓起床边的一个火车模型就朝他扔了过去。 模型掉在楼板上，发出很大的响声，楼下瞬间传来李凡的呵斥声，“谁！” 紧跟着起床朝外走的声音！ 林霄一边念着，李凡快点，一边挡在林妍的面前。 曹疯子一看事情败露，李凡即将冲上来，他立马冲到林妍身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拿着刀的手挥向刚刚醒过来的李爻。 林妍用力挣扎，双脚直踹，逼得曹疯子无法靠近李爻，同一时间，李凡已经从楼下朝上冲了过来。 曹疯子眼睛瞬间通红，拿起手里的刀便朝林妍挥去。 旁观的林霄急地挡在林妍的面前，想要阻止曹疯子的刀落下。 刀越过他的身体，狠狠地砍上了林妍的脖子。 鲜血迸裂，林霄的眼前满是红雾。 曹疯子被鲜血溅了一脸，他丢下已经没有气息的林妍，抹了把脸，挥刀朝李爻砍去。 刚刚赶到的李凡顾不得地上的林妍，一脚朝曹疯子挥起的刀踢去。 随后掐住曹疯子的脖子，用力将其甩到墙角。 “林妍！”李凡颤巍巍地抱起已经没了气息的林妍。 林霄看着浑身抖动，声音破碎的李凡，哭得不能自已。 许是知道林妍已经没得救了！他小心翼翼放下林妍，转身朝墙边已经昏迷的曹疯子走去。 每走一步，戾气就浓重一分，等他走到曹疯子身边时，李凡整个人都被浓浓的戾气裹挟着，身影都看不太清。 此时此刻，林霄突然明白，这应该就是原本的剧情。 他坐在血泊里，静静地看着黑雾中的李凡，心疼止不住弥漫全身。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付曹疯子的方式太便宜他了，他应该直接将其搞疯！ 李凡僵硬着身体，慢慢蹲了下来，已经苏醒过来的曹疯子瑟缩着身体，不停朝后躲，嘴里，还不停狂吠，“才死了一个，才死了一个！” 李凡一把掐住曹疯子的脖子，将他拖到走廊，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将其扔下楼。 被打斗声惊醒的陈炎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李凡。 “李凡，你放开他，你还有师母跟小爻要照顾，你不能为了个杂碎而死！” “李凡，放手！” “李凡，师母在拍门了，你听听她在说什么？” “李凡，听话，警察会给林妍一个公道的！” “李凡……” 眼瞅着曹疯子已经翻白眼，陈炎急得都快跟着去了！ 李爻一下子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李凡的腿，哭着喊哥哥！ 一声一声带着哭腔的“哥哥”，终于让已经着了魔的李凡神情有些松动。 他一把将曹疯子扔到地上，自己也滑倒在地，浑身颤抖着。 陈炎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报了警。 林霄一直坐在地上，看着来来回回的人。 医生检查了下林妍的伤口，摇了摇头，说这刀太狠了，几乎砍断脖子，随后将其放到担架上盖上白布，抬走了。 警察勘察了现场，然后铐走了曹疯子。 陈炎一直拉着李凡坐在阳台的地上，李爻则靠在他腿上抽抽噎噎。 直到警察说需要他们回去协助调查，两人才站了起来。 林霄跟在李凡身边，看着他那坠入深渊的眸子，心里一抽一抽的。 林妍对他来说，不仅是一个同学的妹妹。他在林妍快死时救了她，而林妍在他受伤最严重时也陪着他。他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如今，这个亲妹妹一样的女孩为了保护他的亲弟弟，死在他眼前，而他什么也做不了！这让他本就暗淡无光的人生更加晦暗。 曹疯子被抓了，但是，他还差一个月成年，死刑判不了！这对李凡来说，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出事后，他没再去上学，一个人躲在屋里抽烟喝酒，夜里就坐到李妈妈的门口，一言不发。 林霄看着他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空荡荡的屋里，心里在哭泣。 他无数次想抱一抱这个才十七岁却如同过尽千帆的少年。 看着再一次蜷缩在脚的李凡，他忍不住扑了过去，不停喊着，“李凡，不怕，不怕！我来了！” 刚刚入睡没多久的李凡，让林霄给勒得喘不过气。 他看着满头大汗，还不停流着眼泪的林霄吓了一跳。 “林霄，林霄，醒醒，醒醒，你在做噩梦！”李凡坐了起来，拍着林霄的背喊着。 陷入梦魇的林霄听到李凡的声音，整个人一下子惊醒了。 他怔怔地看着脸上瘀青还没消的李凡好一会，才从梦魇里走了出来，他一把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还好，是做梦！ 不，不是梦，而是原本会出现的状况！如果他不来，此时此刻，林妍已经死了，李凡也已经在黑海边浮浮沉沉了。 李凡，看着紧紧抱着他的林霄，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不就做个梦吗！吓得又哭又叫的，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他自己一下子愣住了！ 林霄却没有多想，他沙哑地哼唧哼唧道，“就是你把我怎么样了？哼！” 李凡愣了，林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林霄又嘀咕着，“梦里的你吓到我了！” 李凡松了口气，又带有一丝失望。 “对不起，我下次去你梦里，尽可能不吓你，行叭！”李凡故作轻松地说道。 林霄扭了扭，“嗯”了一声，这才不好意思离开了李凡的怀里。 李凡看着他额头肿得不成样的包，又想起昨晚的事，又想笑，又心疼。 林霄起来时，额头蹭到李凡的衣服，疼痛骤然袭来，他连忙捂住额头，眼神有些闪烁，“昨晚，上厕所，没开灯，撞到了！” 他可没好意思说犯病了，拿头撞墙了！ 李凡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今晚，我把厕所的小夜灯打开，这样，你就不会再撞到了！” 说完，坐了起来，从床边桌上，把药箱拖了过来，在里面翻翻找找。 “过来！”李凡拿着一瓶药，冲林霄招了下手。 “什么？”林霄凑了过来。 “消肿的！”说完，拧开药瓶，用手挖了一点药，抬手往林霄额头上抹去。 林霄的眼神对着李凡的脸，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柔和，脸上带笑的李凡，他再一次无比庆幸自己的到来。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李凡对视时他的眼神，那么荒芜，那么淡漠，好像活着就是得过且过，可如今，他从他眼里看到了希望跟憧憬！ “真好！”林霄感慨了一声。 “什么？”正专心致志给他涂药膏的李凡低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就是觉得凡哥如今真好！” 李凡不明所以，“哪里好了？” 林霄晃了晃脑袋，头顶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下。 李凡的手停了一下，“太疼了？” 他知道林霄头顶也肿了，但林霄不说，他也不能伸手去替他揉开。 林霄摇了摇头，“没事，这药膏擦了有股清凉的感觉。” 李凡点了点头，“这药膏是进口的，用来加快恢复速度，平时，我也不怎么用！” 林霄一听，立马抢过药膏。 “为啥不用？咱现在能挣钱了，用得起！”说完，伸手挖了一大块，便朝李凡脸上抹。 李凡暗暗叹了口气，怪自己多嘴。 抹完药，才七点多，隔壁陈炎已经起来。 “你再睡会，还早！”李凡将林霄按到床上，“让陈炎出去买早餐！” 林霄确实还没睡够，便点了点头，窝进被窝继续眯一会。 李凡穿好，走了出去。 李凡陈炎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朝外走去。 外面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走动。 “哎哟，你知不知道，昨晚闹鬼了！” “啥？” “就曹家那小子，一晚上惨叫连连，我都没敢开窗，就看到一个鬼影子跟着他！” “真的假的？” “真的！早上刚刚还昏在路上，脖子里还挂着芳丫头的护身符！上面写着''还我命来''！” “哼，报应！” “就是，谁不知道芳丫头是他害死的，这会过来找他索命了！哦，我还听老胡说，他们家游戏厅全部都是鬼照！只要开机就是！” “走走走，去看看！” 李凡陈炎跟着几人身后，朝着曹家游戏厅走去。 隔着玻璃门，能看到游戏屏幕上阴森森的画面。 两人忍不住笑了两声。 “这林霄是怎么做到的？”陈炎忍不住感慨了一下，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 昨晚，林霄走时，故意把游戏厅的门大开特开，就是为了让周围邻居都看到。 这会曹疯子的父母只顾着那个已经半疯的曹文军，哪里还有时间去赶游戏厅的人。 “我们也进去看看？”陈炎忍不住好奇心，拉着李凡说道。 李凡点了点头，“行，看看！” “多行不义必自毙。此为警告，再生恶念，取尔性命！牛，真牛！” 李凡看着满屋子陷入瘫痪的游戏机，也忍不住为林霄点了个赞！ 两人买完早饭返回时，曹家游戏厅已经挤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都说是芳姐回来报仇了！ 派出所的警察也来了，看了一眼，没有人员伤亡，便撤了！ 只是曹家楼上不时传出曹文军疯狂的喊声。 “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两人回到家，林霄贺胡俩还睡得昏天暗地，根本不知道他们昨晚做的事，让整个舍陈小镇有多轰动。 这件事的后遗症就是，某个陈姓人，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突然发出奇怪的笑声，怎么也止不住。 林霄问他笑什么，他都是摇头不说话。 林霄很是狐疑，拉着贺胡远离某人。 “贺胡，陈炎疯了，离他远点。” 听见此话的李凡忍不住呛了一下，咳嗽得满脸通红。 第28章 文路送药 林霄起床时已经快八点了，林妍李爻已经坐在外面桌上吃早饭。 看着好好吃饭的林妍，他一下子激动了，伸手抱了她一下。 梦里的那幕真真吓到他了，一想到林妍那失去生机的脸庞，一想到满眼的红雾，他就止不住浑身发抖。 林妍抬头看向他，眼神充满疑惑。 “呵！”林霄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顺滑很多的头发，“吃吧！” “林哥哥抱！”李爻也伸出小手讨抱。 林霄笑了笑，走了几步到他身边，伸手抱了他一下，还把脸埋他脖子里蹭了几下。 李爻被逗得“嘎嘎”笑。 “哟，起床了！”陈炎穿着个短袖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就是刚刚练完拳回来，满头大汗。 林霄放下李爻，走到门口，探头朝外看了一眼，见李凡已经摆好姿势，准备挥拳。 “哟，有人胳膊不想要了！”他朝外喊了一声。 李凡刚刚准备挥出去的手一顿，停了好一会，才死心地站了起来。 他已经两天没打拳了，再这样下去，骨头都快硬了。 李凡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朝里走去。 李妈妈的房间传来“咕噜咕噜”的笑声。 陈炎见李凡走了进来，“嗤”了一下，“跟你说了别打，一会肯定被骂，怎么着？说准了吧！” 李凡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陈炎抬头一看，正对上林霄的龙王额头，忍住笑调侃道，“哟，这是咋了？昨儿夜里发病了，拿额头撞墙了？” 林霄“哼”了一声，不想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装深沉。 陈炎闷笑一声。 贺胡顶着鸡窝从房间走了出来，整个人还迷糊着，眼瞅着就要朝门框撞去。 陈炎叹了口气，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他拽到外面的洗手池，替他挤好牙膏，塞到他右手里，再拿杯子取好水塞进左手。 迷迷糊糊的贺胡眼瞅着自己左手杯子，右手牙膏，不知道干啥。 “刷牙！”陈炎凑到他耳边，吼了一声，把他吓得抖了个激灵，魂总算是回来了。 贺胡“哦”了一声，把牙刷塞进嘴里，机械式地刷起了牙。 陈炎看他终于动了，这才离开。 林霄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想快来着，可脑壳痛，脑门疼，一走路，身体一晃，就有点受不了，只能努力稳住，慢慢走。 陈炎与他擦肩而过，突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人傻了！林霄白了他一眼，心里腹诽道。 李凡站在门口，朝陈炎瞪了一眼，稳住！ 陈炎抬手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文路来的时候，林霄已经坐在外面店铺里了，边喝牛奶，边指挥贺胡也跟着做作业。 “今天早上不准再玩游戏了！知不知道，玩物丧志！” 贺胡满脸抗拒，他是个黑狐精，做什么作业？ “你现在是个学生，学生该干嘛？学习！”林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这！” 贺胡一脸不乐意，“过两年，我就……。” 林霄踹了他一脚，“就什么就？谁知道两年后是什么样？你跟我能一样？你得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我才不要上大学呢！”贺胡挪了半天，总算是挪到了桌边。 林霄一把揪住他领子，“你听不听我的？” 贺胡想了想，点了点头。 “听我的就对了！我既然让你学，你就好好学，不会害你的！”林霄说完，把手里已经做完的英语试卷放他面前。 “今天把这份看完，晚上默写！” 贺胡一脸震惊，抓起试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看，“默……写！” 林霄点了点头，“嗯，不背完不准睡觉！” 贺胡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林霄，觉得他跟恶魔没什么两样。 林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念头，他只是隐隐觉得，贺胡跟他不一样。 他这个身体的原主已经死了，而贺胡的原主已经跟贺胡融合了，两年后，他真的能说离开就离开吗？ 他不知道，但是，为了防患未然，什么事还是得早做打算。 文路坐了下来，看向林霄。 “怎么了？”林霄见文路一直盯着他，有些奇怪。 文路的眉头有些皱，“你额头怎么了？” 林霄心里忍不住“靠”了句，忘记额头这事了！ 他讪笑了一声，“昨晚起床没开灯，撞墙上了！” 文路的眉头更皱了，他“哦”了一声，随后跟林霄说了句，“我打个电话！”便走了出去。 林霄有些纳闷，你打电话就打呀，干嘛还特意跟我说一声。 李凡从院子里走出来时，刚好看到站在街边打电话的文路，迎着阳光，着实养眼。 李凡扬了扬眉，从他身后走过，进了店铺。 “曹文军刚让青山医院的救护车给拉走了！”李凡故作不经意地朝林霄说了句。 林霄一愣，看向李凡，又转头看了看贺胡。 艾玛，这是他昨晚干的好事，他都忘记了！果然是脑壳被摔坏了！ “青山医院是啥？”林霄敛去吃惊的表情问道。 李凡抿了抿嘴，压住笑意，“精神病医院。” 林霄这下绷不住了，语气也高了几个度，“啥，真成神经病了？” 李凡摇了摇头，说道，“也不一定，可能就是送医院治疗一下，过几天好转了就又回来了！” 林霄一想到昨晚的梦，就觉得像曹疯子这么狠的人，还是一直待在精神病院比较好，别回来祸害别人了。 “哦，对了，他家游戏厅也挤满了人！”李凡憋住笑，又说了句。 林霄还故作惊讶的看向李凡，“为什么呀！” 李凡看了看他，心想，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听说是游戏机屏幕上全是鬼照！外面的人都说是芳姐回来报仇了！” “芳姐？芳姐是谁？”林霄满脸疑惑。 “芳姐是被曹文军逼死的女孩，死的时候才十五岁！” “操！”林霄忍不住骂了一句，李凡朝他眯了眯眼。 林霄立马抿住嘴，朝李凡眨巴了下眼。 李凡伸手揉了揉他脑袋，随后转身走到躺椅边，坐了上去。 文路走进来时，手里拿着两个药瓶，看着就很精致。 李凡看了他手里的药瓶一眼，瞳孔收了收。 “这是什么？”林霄奇怪地看着文路手里的药瓶问道，“你刚打电话，就是让人送这个过来？” 文路点了点头，“嗯，这是去淤特效药！给你擦额头的伤！” 林霄“哦”了一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早上擦过了！” “没事，可以再擦一下。” 文路一边说着，一边拧开药瓶，挖了一点到手上，朝林霄的额头抹去。 林霄本能地躲了一下，又觉得都是男人，何必大惊小怪，便凑了过去。 “谢谢呀！”林霄笑着对文路说道。 文路看了看他，也笑了一下，“不客气！” 李凡的牙都快咬断了！他瞥了眼林霄，心里的不爽磅礴喷涌。 林霄不着痕迹接过文路手里的药瓶，自己开始涂抹，额头一片清凉，疼痛感骤然减轻。 的确是好药，简直是立竿见影。既然是特效药，那兴许对李凡肩膀上的伤效果也不错。这家伙天天想偷偷练拳，与其天天看着他，不如让他早点好。 只是，人家文路拿给自己用的，自己当着他的面给李凡用，这会不会有点奇怪。 他看了眼垂眉坐在椅子上的李凡，又看了看文路。 文路愣了一下，笑了笑，“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想给谁用就给谁用！” 林霄有些不好意思，“那谢谢呀！”说完，拿着一盒已经开的药朝李凡走去。 李凡自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也知道林霄这会朝自己走过来是想干吗，只是，让他用文路送给林霄的药，怎么想怎么别扭。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错开林霄，朝外走了出去。 “哎，凡哥，去哪？”林霄喊了他一声。 李凡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丢下一句“有点事”，继续朝外走去。 林霄莫名其妙，他觉得李凡似乎生气了！ “不用就不用吗，生什么气？”林霄嘀咕了一句，回到位置上继续做题。 一早上，李凡都待在后院，没有到前面来。 好几次，林霄都想丢下卷子，跑去看看李凡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到前面来！ 又一想，他们仨都在做卷子，他一个人坐在躺椅上也没人说话，的确怪无聊的。 文路看了看有些困惑的林霄，笑了笑，没有说话。 贺胡为了晚上能睡觉，也是拼了，他努力地背着句子单词，几乎把所有的脑容量都给用上了。 李凡回到后院后，心里很是恼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他知道林霄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文路，其实都没有那层意思，但他就是……，他见不得别人对林霄的亲密！ 踱来踱去，最后站到沙包前，他忍不住挥了几拳。 陈炎坐在门槛上，对着李凡笑得意味深长。 中饭是文路点的外卖，菜色很不错，但林霄吃得并不舒心。 李凡全程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在他跟他说话时应两声，但显然情绪不高。 陈炎的眼神时不时看一眼林霄，又看一眼李凡，然后给旁边吃得欢快的小狐狸夹一筷子菜。 两个小孩你帮我夹，我帮你夹倒是其乐融融。 文路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吃着。 吃完饭，文路说回家休息一下再来。 陈炎带着贺胡也睡午觉去了，林妍拉着李爻上了楼。 李凡沉默着将饭盒一个一个朝袋子里放，林霄实在是没忍住，一把拽过他的胳膊。 “李凡，你到底怎么了？”他看向李凡，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李凡看了看他，笑了笑，“啊？什么？” 林霄磨了磨牙，“从早上我想让你擦药开始，你就不对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李凡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才有鬼？”林霄一把把他拽坐在躺椅上，然后一屁股坐他腿上，“不就是想让你擦点药吗！你有啥好生气的？” 李凡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是不想用文路的药？”林霄猜测地问道，“觉得那药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所以你不想用？” 李凡一言不发，只是垂下了眼睑。 “哎哟，送给我的不就是送给你的！有啥不能用的？”林霄很是奇怪，一瓶药而已，怎么搞得这么复杂。 李凡看着林霄，想说，他喜欢你，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还是说，你看出来了，所以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好意？ “他……为什么送你药？”李凡幽幽地问了一句。 林霄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感谢我把试卷借给他看吧！对了，这药多少钱一瓶？” 林霄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窗台上拿起那瓶已经开了的药。 李凡的眼神眯了眯，从林霄手里接过药，“这药……不仅是贵的问题，还有价无市。” “有价无市？什么意思？”林霄挪了挪屁股，朝他腿看了看，“累吗？” 李凡摇了摇头，手搭在林霄的腰上，扶住他的身体，继续说道，“这药是进口的，量很少，市场上很难买得到，基本被黑市商人垄断，高价卖给受伤的拳击手。” 林霄沉默了一会，“文路的来头不小呀！” 李凡没有说话。 “所以，你不想用他的药，就是觉得他不简单？”林霄斜着眼看着李凡，问道。 李凡瞥了他一眼，发现林霄就是榆木疙瘩。 “算了，管他简不简单，跟咱俩也没什么关系！咱俩跟他就是普通同学关系，平时正常相处就是了！”林霄本就头疼，这会根本不想再费脑。 李凡原本晦暗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林霄把他跟他划到了一个阵营！ 林霄说他俩跟文路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还有什么话比这更让他开心！ 林霄看着李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转晴，心里很是纳闷！ 李凡为什么生气，他不知道，李凡为什么心情好了，他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跟李凡已经不同频了，心里有些郁闷！ 李凡看着幽幽瞪着自己的林霄，笑了笑，“不是要给我擦药吗？擦吧！” 说完把药瓶放到林霄手里，“你说得对，不用白不用！早点好了，我才能早点练习，否则，下次上场会直接被人打趴下！” 林霄一听，锤了李凡一下，“瞎说什么呢？” 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出，果然是好药，味道都不一般。 他站了起来，走到李凡身后，扒开他的衣领，露出青紫的肩膀，随后狠狠地挖了一大块药膏，朝他肩膀抹去。 李凡的眼神一直盯着腿，眼中泛红，握着扶手的手攥得紧紧的。 下午，贺爸爸来了，儿子三天没回家了，他有些不放心，怕儿子在外面学坏了。 结果看到自己儿子在吭哧吭哧学习，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林霄一想，自己也好几天没回去了，怕李妈妈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便也带着林妍回了趟家，丢了一些钱给林妈妈，安慰了她几句便又带着林妍去了李凡家。 坤哥的事还没着落，他是一时半会都不想离开李凡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坤哥的人给钻了空子。 第29章 偶救郑池 假期第二天，林霄终于把老鲁布置的任务完成了，下午他抽空拉着贺胡一起跑了趟学校，可把老鲁给感动到了！ “林霄呀！你可是我教学生涯最大的收获！”老鲁同志拉着林霄的手，几乎是声泪俱下地说道。 林霄忍不住抖了抖，他是个伪学霸，实在是名不副实，配不上老鲁同志如此大的高帽子！ 回来的路上，两人寻求刺激，换了一条胡同。 “你确定这条路能转回去？”林霄看着越来越陌生的路问道，“我怎么感觉像快出镇子了呀！” 贺胡同学也傻眼了，他记得应该是可以的，怎么……。 林霄一瞅贺胡的表情，就知道完了！迷路了！ 两人在迷宫一样的胡同口窜来窜去，就是到不了熟悉的街道，最后没办法，只能寻求帮助。 -凡哥！我跟贺胡迷路了！ 等林霄等得有些着急的李凡，正准备给林霄发条信息问问怎么还没回来时，就收到了林霄的短信。 他直接拨了过去。 林霄一看来电，有点委屈地接了起来。 “林霄，你在哪儿呢？”李凡的声音有些着急。 “不知道！贺胡说学校后面那条胡同能绕到你家门口的街道，我就信了，结果根本绕不进去！”林霄语气很低落“我俩已经在这转悠十分钟了！” 犯错的贺胡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李凡想了想，“哦，那条胡同原本是可以出来的，后来被封了，得原路返回，你们……，还找得到原路吗？” 林霄踢了踢贺胡，“还能找到原路吗？” 贺胡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能！” 林霄忍不住想爆粗口，“不能”，他也如实说道。 电话里，李凡已经听到贺胡的声音，他顿了顿，“这样，你把你定位发我，我去找你！” 林霄有些迟疑，“可是……。” “没事，哪有那么巧，我刚一出门，坤哥的人就找过来了！”李凡笑着说道。 这几天，他们一直防着坤哥找麻烦，所以，一直不让李凡单独出门，就算出门也是一大群一起走，眼瞅着天快黑了，他实在不放心李凡一个人出来。 “要不，我俩再看看！你还是在家待着吧！”林霄想了想，说道。 李凡还想说什么，林霄就已经挂了电话。 －快把你定位发我。 李凡很着急，那段区域之所以封闭，不是简单地封，而是地下有非法交易，他怕林霄遇到麻烦。 －没事，我再找五分钟，不行就发你。 林霄回了句。 李凡只能耐心等待。 “站住！”就在林霄领着贺胡朝某个岔路口走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朝他撞了过来。 那人很年轻，差不多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全是血！ 林霄吓了一跳，一手抓住来人，一手抓住贺胡，纵身一跳，跳上了一户人家的屋顶。 “咦，人呢？”胡同里几个人拿着大砍刀面面相觑！ “怎么一下不见了！”其中一个抬头朝上看，林霄迅速把人往后拉了一下。 “这里有条岔路口，是不是往这里走了？”一个身材瘦小的黄毛说道。 “走，看看去！”几人噌蹭蹭朝那条林霄贺胡刚刚走过的胡同窜去。 林霄转头看了看他拉着的人，这才看清楚此人的面容，平头，脸部线条很刚毅，不是混社会的就是兵痞。 那人正吃惊地看着他，眼睛比铜铃还大，配上刚毅的面部，显得有点滑稽。 林霄忍不住想跳楼，他这是嫌自己马甲掉得不够彻底吗，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就暴露了！ “你……是人吗？”那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林霄的脸。 贺胡“噗嗤”笑了一下。 林霄翻了翻白眼，想说不是，我是白骨夫人，又怕把人直接吓晕掉下去。 五分钟快到了，林霄怕李凡担心，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 －别来了，这里太乱了，居然有人拿刀砍人，我躲起来了，一会等天黑了，我再出去。 发完，把手机给静音了，免得被人听到声音暴露了。 “你谁呀？这群人为什么要砍你？”林霄坐了下来，看着浑身是血的人说道，“你要不要紧？” 年轻人感受了下林霄的体温，知道是个活人，也就安心了，毕竟，世道这么大，有点特殊技能也正常，况且，眼前的两人明显还是未成年学生，不过，也得亏自己有颗强大的心脏，否则，估计会被直接吓晕！ “我叫郑池！”年轻人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眼睛也恢复原样。 “郑池？”林霄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这个自称叫郑池的年轻人，有些狐疑地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有点功夫的，怎么被小混混追成这样？你……，看着像……。” 林霄欲言又止。 郑池斜眼看了他一眼，“这事说来话长，再说，我也不是伤在这几人手里！” 林霄“哦”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 郑池转头看向两人，“你俩为什么会到这？” 林霄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迷路了！” “哈！”郑池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林霄想了想，应该是在他们钻一个特别窄的胡同时出了问题，那个窄胡同应该是不能通过的，他俩硬挤了进去，他还拉着贺胡跳过了屏障，这才进入这个不太正常的区域。 郑池稍稍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如果你能再跳几下的话，越过这几间房子，就能到外面的街道。” 林霄一听，也站了起来，看了看，果然。 只是，现在天还没全黑，三个人在屋顶上蹦来蹦去，也太吓人了。 “行叭，那就干坐着等天黑吧！”林霄说了句，便躺在屋顶看昏暗的天空。 贺胡依葫芦画瓢也跟着躺下。 郑池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这年轻人有特技，对他们调查案情有帮助，但是眼前的人还是小孩，把他们拉进这些浑水实在是太残忍。 李凡在家坐立不安，整个人都快疯了。 -林霄，怎样了？ －安全，等天黑跑路，旁边还救了个疑似警察的人。 过几分钟又发。 -林霄，现在呢？ －安全，没事！ 过几分钟又是同样的话。 …… 三人在屋顶待了快一个小时，天才完全黑下来。 期间，那伙抓郑池的人来来回回过了三遍，嘴里还不停嚷着，“怎么可能找不到呢？门口的人说没看到出去呀！” 林霄站起来看了看，居民家的灯都亮了，月亮还没完全升起来，此时是屋顶最暗的时候。 “我开始跳了，你俩把嘴巴捂紧，免得叫出声暴露了。”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抬起袖子捂住嘴。 林霄伸手抓紧两人的胳膊，找准落脚点，迅速跳了一下，随后快速蹲了下来。 真是庆幸昨晚练好了金手指，不然今天就嗝屁了！林霄一边跳，一边感慨。 几个起落，三人便落在了一家商铺的屋顶，往下就是李凡家门口的那条街。 林霄瞅准时机，下跳至某块黑暗处。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发现这条街凭空多了三个人。 几人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商铺放在侧边的招牌旁。 郑池拿出手机，发了个定位给蒋雨林，很快一辆摩托车便停在三人面前。 “郑队！你没事吧！”蒋雨林隔着头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郑池，又眼光锐利的扫了眼林霄贺胡两人。 林霄朝摩托车手白了一眼，心想，果然如此！ 郑池点了点头，嘴里说着，“我没事！”手却没停。 他从口袋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又一把拔出蒋雨林别在口袋边的笔，刷刷刷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林霄，“这我号码，有事联系我！” 林霄原不想接，这郑池明显就是个深水炸弹，不知道在办什么棘手的案子，要是跟他接触了，哪天被拖进去都不晓得，他来这，只想好好保护李凡，平平安安过完两年，可不想牵扯到其他案子里。 可又一想，凡事有因果，说不定这也是所有剧情里不可或缺的一环呢！ “好！”他伸手接了过来。 郑池看了看林霄，拍了拍他肩膀，他总感觉，他们还会见面。 “走了，后会有期！”说完跨上摩托车。 “等下！”林霄喊了一声，“那个，我救了你的命，你……嘴巴严实点，我可不想被人捆起来大广场点火。” 郑池一愣，随后明白林霄在说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拍了拍胸，“用命发誓！” “谢谢！” 郑池又看了看他一眼，伸手拍了拍身前的人，“走吧！” 摩托车呼啸而过，尾气喷了两人一脸。 林霄对着嚣张离去的摩托车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身朝李凡家走去。 刚到门口，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李凡给一把抱住。 “林霄，你没事吧！”李凡拉着林霄上上下下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伤，这才松了口气。 “走，进去再说！”林霄的余光瞥见街道拐角处有一抹影子一闪而过，脸色一紧，一把抓住李凡的手，拉进了院内。 “怎么了？”李凡见林霄脸色不好，又再次紧张了起来。 陈炎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外面有人！”林霄指了指左侧街道拐角说道，“我刚刚看见有人朝我们这里偷窥，怕是坤哥踩点的人！” 李凡陈炎的脸色瞬间紧绷。 贺胡也跟着抖了抖。 “晚上，楼上的门要锁死！尤其是这棵歪脖子树得武装一下！”林霄想起曹文军就是从这棵树爬进二楼的。 “嗯！”陈炎看了看二楼栏杆，“一会，我给栏杆刷点油，让他们爬不进去！” 几人走进屋，坐了下来，陈炎把做好的饭菜从厨房端出。 “你那边是怎么回事？”李凡一边给几人盛饭，一边问道。 林霄接过饭碗，叹了口气，“给你打完电话，我俩还没开走，就有人撞了过来，还满身血，我一着急，就拉着两人跳……，呃，躲起来了！” 李凡的眼神闪了闪。 陈炎也听出来了。 这哪里是躲起来了，八成是直接跳屋顶了，就那胡同，都是墙壁，哪有躲的地方？ 两人也默契地没有戳穿林霄的鬼话。 “然后呢？”李凡追问了一句。 “然后我们就一直等天黑才出来的，你不知道，那伙人手里还拿着砍刀！我的天呐，我还以为这是个虽然有点穷，有点乱，但是好歹淳朴的小镇子，没成想，居然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我真是……鼠目寸光了！” 林霄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李凡看了看林霄，嘴角勾了勾，这话完全把自己给暴露了，却不自觉，这个小镇上生活的人，应该没人不知道小镇隐藏着黑暗！ 只是，林霄的特技被陌生人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带来麻烦。 “那人是谁？” “哦，说叫郑池！我猜应该是警察，还是什么队的队长，我听他下属喊他郑队了。”林霄把口袋里的手机号递给李凡。 李凡看了看，心里一惊，郑队！怕是来查地下黑市的。 “这里的水很深，我们最好少接触！”李凡朝林霄看了看，“太危险了！” 林霄点了点头，光看那些人拎着大砍刀砍警察，就知道这水有多深！ 电话号码那张纸一直被留在桌上，直到吃完饭，收拾桌子时，林霄才又拿起了那张纸，看了看，还是把号码保存进了手机，备注成。 李凡看见他的动作，也没有阻止。 “先留着吧，说不定哪天就真的用到！”林霄一边保存号码一边说道。 李凡点了点头，看向林霄，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在里面转悠时，有没有被人看到？” 林霄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除了追郑队的那几个。” 李凡脸色一紧，“他们没看见你们脸吧！” “没有，否则我也没法带郑队上……，躲起来！”林霄咬了下舌头，差点说漏嘴了。 李凡舒了口气，幸好林霄两人并没有走到中心区域，只在边上晃悠了几圈，否则就更加麻烦了。 这一晚，除了贺胡窝在陈炎怀里睡得跟猪一样，其他三人都没怎么睡。 “你睡吧，我盯着！”李凡见林霄瞌睡连连，有些不忍，昨晚他就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今天又搞出这事，也是累得够呛！ 林霄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确实好累，这样的状态，干架时估计都会睡着。 “嗯，有事喊醒我。”林霄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句，便睡了过去。 “好！”李凡小声回了句，便朝林霄凑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一接触到林霄，林霄就跟装了雷达一般，贴了上来。 李凡见他安顿好自己的位置后，这才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天知道当他得知林霄进了封禁区后有多担心！心如同被人紧紧攥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一个多小时，他如同站在悬崖边，战战兢兢。 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低头轻轻地在林霄头顶吻了一下。 “李凡！”林霄突然喊了一声。 李凡吓了一跳，以为林霄醒了，发现自己越矩行为。 等了好一会，怀里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原来是做梦！李凡松了口气。 不知道梦到自己什么了？ 想到自己出现在林霄的梦里，李凡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勾。 如果能一直出现在他梦里就好了！ 想到自己身体里潜伏的野兽，李凡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贪心了！ 朦胧的月色，透过厚厚云层，照射在寂静黑暗的街道上，时不时传来两声狗吠，打破夜的孤独。 一个人影站在李家院外，朝里扔进来一封信，随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里。 信没能如他愿掉落在李家院内，而是斜插在歪脖子树枝间！ 第30章 有信出现 熬了一夜，外面也没啥动静，眼看天已经微微泛亮，李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林霄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一瞅自己，再次把李凡当成大鸭子抱枕给抱了一夜，脸瞬间垮了，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头顶的呼吸均匀又深沉，李凡睡得正熟。 一股一股灼热的气息，不断涌进他的脖子里，有些发痒。 他稍稍动了动，抬头看向李凡，额头碰到李凡的下巴。 估计是熬了一夜，胡茬都开始朝外冒了，额头的微微刺痛让林霄心里念了一句。 他的脸正对上李凡熟睡的脸，距离不足两寸。 三天了，许是文路药膏的效果着实不错，李凡脸上的淤青已经退得差不多了，除了左眉角最严重的那块。 这就是剑眉吧！可惜星目被长睫毛的眼皮给遮住了！ 想起李凡那内敛沉静又晦暗如海的眼眸，林霄的心漏跳了一拍。 眼神扫过李凡的鼻子！林霄再次被上帝的杰作给惊到了！一股一股的热意自李凡的鼻孔喷到他脸上，他感觉像羽毛拂过心间，带起一阵酥麻。 唇，薄而性感，嫣红如殷桃般迷人，好想吃！ 陡然间，林霄觉得自己浑身都紧绷了，身体的某处忍不住有股颤颤巍巍的冲动。 啊，不行！我居然对李凡、对白虎大神产生了邪念！这可要不得！ 林霄内心发出一阵嚎叫，他迅速回神，将自己的蠢蠢欲动掐灭在萌芽状态。 他慢慢拿开李凡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悄么兮兮退出李凡的怀抱，躲在床的一角幽怨地看着睡得人事不知的李凡。 活了24年了，头一回对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起了邪念，这让林霄惊到神魂颠倒！ 他不是应该喜欢女人的吗？他也一直这么认为！可为什么他会对李凡起了邪念？难道是白骨夫人的魂魄在作祟？让他坚定的性取向都改变了？ 林霄扒出自己有史以来的24年记忆，想从中找出一点能够完完全全证明自己性取向的证据。 找来找去，翻来翻去，林霄绝望了。 小学初中太稚嫩，毛都没长齐，更别说对什么人有冲动！ 高中，毛是长齐了，可是，印象中似乎除了跟朋友一起调侃漂亮女同学，欣赏欣赏漂亮女明星外，似乎也没对谁有过如此这般的魔鬼冲动！ 连初次释放都是在无梦中自然而然完成的！ 大学，哦，不是忙着跟在教授后面跑项目，就是窝在实验室码代码，收到过几次情书，好像也还约会过几次，但是……，但是为毛脑海中对约会对象一片空白！ 不记得长相，没有牵手，没有亲吻，其他的更加不用说了。许是觉得约会太无聊，他又缩回了实验室开开心心地码字去了！ 天呐，林霄快崩溃了！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他以为虽短却过得很精彩的24年，在感情方面，他居然拿了个大鸭蛋！ 哎！白活了24年，难怪佛祖大大要安排他穿呀穿，这要不安排，他估计也得从地狱爬回来再活一次。 经历过生死的林霄，感叹了一句！ 剖析完自己的短短24年后，林霄决定，得好好利用这两年，来段轰轰烈烈的感情生活！ 只是……，他就只有两年的时间，大约可能只够撩一撩，撩完就跑，似乎不太道德！ 还有人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林霄苦闷了，这么不道德兼耍流氓的恶事，他一个好青年怎么能下得去手！他又不是曹疯子！ 哎，又白瞎了这两年！ 林霄再次感慨，把那蠢蠢欲动的纯情小心脏又死死地按在地上摩擦了几下，直到其暗淡到再不敢出来骚动，这才小心翼翼挪到床边，穿好衣服，朝外走去。 睡得呼呼的李凡，怎知道短短几分钟，本有些希望的感情线，又被某人生生掐断。 陈炎也是刚睡没多久，他不醒，他怀里那只小狐狸更是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林霄站在微微敞开的房门口，看见贺胡缩在陈炎怀里，睡得不省人事，他就有股自家不懂事的小孩被拐跑的感觉！ 就这样，两年后，贺胡真的还能走得了吗？ 林霄表示严重怀疑！ 林霄看了看扭动了一下脑袋又被陈炎一巴掌按住的贺胡，咬了咬牙，后悔昨天放过贺胡，没让他默写，今天务必坚决执行！ 推开大门，他走了出去，按照惯例，穿过走廊，来到李妈妈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阿霄。”屋内传来李妈妈的咕噜咕噜声。 “李妈妈，是我，昨晚睡得好吗？” 林霄站在门口，弯下腰，凑近小窗口跟李妈妈打招呼。 “睡得很好！小凡他们呢？还没醒呐！”李妈妈的声音有些意外。 “嗯，他们昨晚睡得有点晚，这会儿还没醒！” “哦！那就再睡会吧！反正今天也放假。” 李妈妈的咕噜咕噜声中带着点了然。 “嗯，那我先去买早饭了，一会，等他们醒来就可以直接吃！李妈妈你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我……，还是粥就好，其他的也没啥胃口。” 李妈妈的声音透露出疲惫，说话也越发艰难，林霄的心沉了沉。 “行，那就粥！今天要不换南瓜粥？”林霄笑着提议道。 “好！就南瓜粥！”李妈妈也笑了笑。 告别李妈妈，林霄一步跨过走廊围栏，进入院内，看见歪脖子树上挂着的沙包，有些手痒，但一想到陈炎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又忍住了，再破坏一次，陈炎估计得掐死他。 他手摸了摸沙包皮面，触手冰凉，还带着点露水。 调皮的顺手一拨，沙包开始转悠了起来，他“嘻嘻”笑了两声，便继续朝前走去。 歪脖子树枝间露出的一小截蓝色纸尖滑过他眼角，他愣了一下，刚是啥玩意？ 林霄倒退一步，身体朝右倾了倾，一个蓝色信封卡在树枝间，他眉头一皱，伸手将其取出，前后翻看了下。 李凡收 三个大字出现在信封正面。 “这字……真丑！”林霄看着龙飞凤舞看似潇洒实则奇丑的三个大字评价道。 这是昨晚那个偷窥之人的杰作？林霄抬头朝院外看了看，眼神闪了闪。 “真蠢，扔个信都扔不好！”林霄嘟囔了句。 他抬头看了看敞开的客厅门，里面还没动静，他转了下身体，背对着大门，从信封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纸。 是封寄给李凡的信。 李凡： 你坤哥我这次让你小子整得快破产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帮我打一场，让坤哥我回点血，咱就两清！否则，我可就下手了！你弟睡二楼左房间，你妈睡一楼左侧过道那间，我小弟没踩错点吧！三天，就给你丫三天时间，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可就真下手了！ 136xxxxxxxx 坤哥 “靠！”林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坤哥简直是无耻到家了，李凡现在还是九哥的人，背着九哥给他打一场，那跟背叛九哥有什么不同！ 上次九哥阴森森的话又在林霄耳边响起。九哥连合约到期都不允许李凡入蔡立坤的麾下，何况还在合约期间！ 这蔡立坤简直就是在逼李凡做选择，要么背叛九哥，要么置家人于危险之地。 林霄可以想象，李凡一定会为了保护李爻李妈妈而选择背叛九哥，但同时也会招致九哥疯狂的报复，那时，李爻李妈妈又会面临危险！ “靠！靠！靠！”林霄忍不住连骂几声，这蔡立坤真不是个东西，出这么个歹毒主意。 “林霄，干啥呢？站那不动！”陈炎刚走出客厅大门，就看见林霄一脸烦躁地站在沙包下，他有些着急，“你离那沙包远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规整好！对了，上次买皮革用了二十八块钱，都忘记跟你要了！” 林霄在陈炎出声时，便惊醒了，他悄无声息地侧了侧身体，把信塞进自己衣服口袋。 “才二十八块而已，居然还好意思开口讨要！”林霄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对着陈炎嗤了一下。 陈炎眉头一动，朝他走来，“二十八块少吗？够我们几个吃一顿了，你林霄财大气粗，二十八不当回事，我可很在乎！咱现在是无业游民。” 陈炎一边说着，一边左右挥拳打向已经停止转动的沙包。 “你刚站这想什么呢？”陈炎看向还有些发愣的林霄，一脸肯定的表情，“别跟我说没事！我……，看出来你小子有事。” 林霄一想，这事还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的，有陈炎帮着点，也许更好。 “一起去买个早餐？”林霄看着陈炎，“路上再说。” 陈炎愣了一下，见林霄的表情很是凝重，点了点头，拿起一旁外套，“行，走吧！” 两人开门出了院子，走到街上。 农村小镇，人们起得都比较早，还不到八点，街上的店铺已经陆陆续续开了，虽然生意未必有多好。 包子味，葱油饼味，夹杂着面香是此时此刻街上的主旋律。 两人并肩朝前走了一会，路过一家正在开门的杂货铺前。 店主老万朝外看了一眼，“哟，这不是炎哥儿吗？这是……出门买早饭？” 陈炎朝老万应了一声，“嗯，准备去柱老爹店里买点包子烧饼！” “咱这街，也就柱老爹的包子烧饼，几十年来一如既往的实惠！”老万笑了两声说道。 告别老万，陈炎看向林霄，示意其可以开口了，再不说，要打道回府了。 林霄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他攥得有些皱巴巴的信。 陈炎眉头一紧，“这啥？” “信！给李凡的信！”林霄回道。 陈炎的眉头都快打结了，他接过信，展开看了看。 “操！狗日的蔡立坤，这是想逼死李凡呢！”陈炎爆发了，用力踹了街边一个垃圾桶，发出“吱嘎”一声响。 无辜的垃圾桶晃晃悠悠地呻吟了几声，不甘愿的归于平静。 “这事不能告诉李凡！”林霄已经冷静下来，他站定，看向陈炎说道，“我们自己解决！” 陈炎一脸震惊，这么大的事，他俩怎么解决。 走了一会，林霄的脑子里已经初步有了想法，不就是打个拳吗，他不会，没有关系，他力气大，会跑会跳，正面打不过，他可以利用跑跟跳搞偷袭，他相信，只要他稍微练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陈炎，我替李凡接下这个邀约！”林霄很清楚地一字一句说道，“你信我吗？” 陈炎的脸色一变，本能的想反驳，但想起前儿个晚上林霄上蹿下跳不似人的行为，跟飞机可媲美的奔跑速度，以及那一拳飞出去的沙包，他突然间觉得，也许真的可行。 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光芒，点了点头，“我信！” 陈炎吐出两字，林霄反而愣住了，他以为陈炎会用嘲讽的语气跟他说，“你小子该不会傻了吧，就你这光有个子没有肉的纤弱身板，别一上场就让人给打飞了！” “你相信我？”林霄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陈炎朝他瞥了一眼，语气淡淡地说，“就你那一拳打飞沙包的力气，不信也得信！” 林霄一听，突然笑了起来，也是，不说别的，就他那大力气，跟他对打的人也讨不到好。 “炎哥，这事我是这么想的，”林霄凑近陈炎身边，小声说道，“如果我们跟蔡立坤说换人替他打，他八成会拒绝，所以，我们得激他一下，让他派个人出马跟我打一下，他只有见识到我的能力，才有可能同意我的提议！你说呢？” 陈炎想了想，点了点头，“嗯！没错，只是，如果他想赢，必然要让赔率变高，而赔率一高，九哥必然会派出高手迎战，我怕他会让李凡出战！”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种情况一定一定要避免，否则，他们赢了也是输！九哥不会给输了的李凡好果子吃。 “要想避免这种状况，除非……，”林霄想了想，“除非李凡病了，实在上不了场，或者九哥觉得我不是威胁，没必要动用李凡！” 陈炎停了下脚步，想了想，“对，这事最好双管齐下！”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双保险才真的保险。 “哦，对了，你……，”陈炎突然想起吃饭遇到九哥时，九哥看向林霄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你不能让九哥看到你的真面目，他……，对你有性趣。” 陈炎最后的话说得有些艰难。 林霄怔了一下，他把这事给忘了。 “九哥这不男不女的蠢货该不会是男女通吃吧？”林霄一脸怎么还有这种货色的表情。 不男不女！男女通吃！陈炎忍不住“呵呵呵”笑了出来。 他还以为林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原来比那只呆狐要强一点！ “他玩女人腻了，这两年开始玩新花样了，有个小男生被他玩得都快废了。”想起被温九压在身底下折磨得不成样的关伟云，陈炎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那小孩跟李凡一般大。 李凡还曾出手帮了他一下，要不然，半年前估计就会在哪个废水沟里发现一具不知名的男尸了！ “你的相貌极佳，气质又是乖中带着点桀骜不驯，真是九哥的菜，一旦你上场了，让他看到了，必然不会再放过你，上次，他已经对你起了兴趣，要不是李凡挡着，他指不定已经下手了！” 陈炎看着林霄，脸上有些担心，他怕把李凡救了出来，结果搭进去个林霄，李凡不得原地发疯！ 第31章 与坤哥约战 两人在外密谋完，带着早餐回来时，李凡还没醒，林霄也没有喊他，替他把早餐留好。 贺胡睡饱喝足，被林霄强迫学习去了。 林妍带着李爻去楼上拼新买的海岛奇兵拼图。 林霄则拉着陈炎去院子里练习。 陈炎的武功虽不及李凡有杀伤力，但好歹练了十几年，也不是个花架子，出手又快又狠。 林霄有些手忙脚乱，要么跑错方向，要么蹦高了，总还是金手指业务没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接连挨了陈炎几拳后，林霄怒了，吼了一句，“跟你拼了！” 精神力一集中，感觉就来了。 半小时后，两人的处境已经完全调换。陈炎刚出手，就让林霄一把按回去，他刚出腿，就被他轻轻跳了过去，刚想转身回击，就被林霄背后一击。 陈炎的拳无论出得多快，都没法碰到林霄一根头发丝。 林霄的鬼步，鬼跳，鬼力几乎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不玩了！”陈炎有些泄气地坐到走廊围栏上。 打不过李凡，他认了，毕竟人家李凡天赋奇高，跟头老虎似的，又猛又快，他不服不行。 可现在居然又打不过一个刚刚练了半小时的家伙，他感觉这辈子的武术都白练了。 贺胡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朝他竖起大拇指，“炎哥很棒的！” 贼拉亮的眼睛把陈炎郁结不到片刻的心又给划拉开来。 陈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把揽住贺胡的肩膀，朝自己怀里带了带。 汗水味夹着成熟男人的气息直扑贺胡而来，他有些嫌弃又有些心悸，破天荒的头一回红了狐耳。 “炎哥，喘不过气来了！”贺胡伸出手指推了推陈炎结实的胸膛，小声嘀咕着。 陈炎闷笑出声，起伏的胸膛带着贺胡的鼻尖一起震动。 林霄叹了口气，完了，黑狐沦陷了！估计能走也舍不得走了！ 李凡起床走出门口时，正看见林霄套上外套，心里一惊。 “林霄！”李凡喊了一声，朝林霄走来。 “起了！”林霄看见脸上还有些压痕的李凡笑了笑，也朝他走了过去，“早饭给你留着了，应该还热乎着，你先洗漱，我去给你拿！” 李凡点了点头，伸手摸了下他脖子，一手的汗，他皱了皱眉，“你跟陈炎对打了！” 林霄一愣，有些心虚，“嗯，玩了一会！”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这不是怕万一坤哥派人来了，我成拖后腿的那个！” 两人目光对视了片刻，李凡叹了口气，“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霄心头一颤，那股子冲动再次袭来，他忍不住心头默念，“冲动是魔鬼！魔鬼很吓人！” 李凡见林霄突然一副奇怪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他以为林霄被花盆撞到的脑袋又疼了。 “怎么了？”李凡一边问，一边悄悄摸了摸林霄的头顶，发现大包已经消肿，这才放心。 林霄“啊”了一声，这才回神，想起李凡的话，也回道，“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李凡的眼神瞬间幽深，看得林霄好不容易压下的冲动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他丢下一句，“我去洗个澡！”就跑了。 李凡的眉毛挑了挑，再次有了林霄落荒而逃的感觉，跟那天厕所里所见到的如出一辙。 奇怪！李凡的心头冒出一句，转身朝洗手池走去。 陈炎淡定地坐在围栏上，欣赏着这两个自顾自发糖却又完全不自知的两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样子，李凡的感情线似乎还有希望！很大的希望！ 李凡走了几步，似乎这才想起还有个看戏的陈炎，他转过身，指了指陈炎，又指了指他怀里快喘不过气的贺胡，最后指了指天。 意思是，光天化日之下，注意点影响。 陈炎笑了笑，感觉李凡丢失许久的活力正一点一点被林霄自深渊拖回。 真好！李凡很好！林霄很好！师母很好！他怀里的小狐狸很好！他自己也很好！ 陈炎忍不住感慨万千！短短几天，这小小院子内的情形，如同天堂地狱之分。 那个说着要给李凡拿早餐的家伙，最终放弃热水澡，给自己淋了个冷水澡，冻得瑟瑟发抖，但也压住了心底的邪火。 出浴室时，带出一股寒气。 陈炎从他身边经过，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林霄抖了抖，感觉这会不仅马甲没了，连贴身衬衫都快保不住了！ “一大早，洗什么冷水澡？这才五月初，冻出病来怎么办？” 李凡实在是不能理解林霄的脑回路，本来就热出一身汗，再洗个冷水澡，这不是开玩笑吗？ 林霄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还不是因为你，让活了二十四年的我，头一遭经历五月天洗冷水澡压邪火这事！ 没了文路的出现，李家不对外营业的门店里，气氛相当融洽。 贺胡被逼着看卷子，背书，稍有懈怠，就得挨林霄一个小逼兜。 “你干嘛打他脑壳！”陈炎看着皱着眉的贺胡，忍不住开始护犊子，“他本来就不聪明，再这么打下去，估计得朝痴傻的路上狂奔！” 原本因为陈炎替他揉脑袋的动作而感动的贺胡一下子垮了，他瞪了一眼陈炎，又瞪了眼林霄，嘀咕着，“你两丫都是坏人！” 陈炎“咯咯咯”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揉乱贺胡一头软毛。 林霄瞪他，抬手，准备再给他一个小逼兜！ 贺胡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陈炎迅速出手，拦住林霄的手！ 看着横在自己脑壳前的手，贺胡的眼睛弯了弯，还是炎哥好！ 李凡坐在躺椅上，看着打打闹闹的三人，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他觉得日子总算开始往前走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林霄发现，如果让贺胡直接看卷子，他得花老大劲才能记住一点，但如果有人读给他听，那几乎是过听不忘。 这个发现，让贺胡的日子一下子好过了，他只要负责坐在椅子上，脑袋靠在椅背上，然后闭目听单词或知识点，完全不用动手动眼，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听睡着了！ 林霄把盯贺胡的任务交给李凡，自己则拉着陈炎出门，说是“墨香书斋”收到一张单子，他得去处理一下。 李凡很奇怪地看着林霄。 “你让陈炎陪你去？” 林霄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嗯，陈炎如果看着贺胡的话，他会徇私枉法，所以，还是你比较有威严！” 正闭目的贺胡抖了抖，自家这个夫人自从变林霄后，就越发坏了，让一只老虎看着一只狐，这还让狐活不活了！ 林霄的话，李凡无可辩驳，但总觉得哪里有异常。 “哎呀，我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林霄连忙挽住李凡的胳膊，打断他的疑惑说道。 陈炎也跟着附和，“对，贺同学的功课还得李凡你盯着，我俩去去就回！” 说完，一把拉住林霄的胳膊，便拽出了门店。 出了店门，两人朝前走了好一会，直到看不到李凡家，两人才窜进了旁边的胡同。 “你打还是我打？”林霄掏出手机，朝陈炎晃了晃。 陈炎想了想，“还是我打吧，如果不行再换你打！” 林霄点了点头，“行，你打，我怕我火爆脾气，一上来就给吵翻了！” 陈炎拿过手机，对着信，拨通了蔡立坤的电话。 “哪个？”对面传来一声爆米花炸裂般的声音。 两人忍不住掏了掏不甚清明的耳朵。 “坤哥，是我，陈炎！”陈炎的语气很是狗腿，林霄忍不住抖了抖。 陈炎瞪了他一眼，这叫逢场作戏知不知道？ “哟，炎哥呀！”坤哥的声音满是揶揄，听得林霄想隔着电话揍他。 “坤哥，你就别笑话我了！”陈炎嘴里说着逢场作戏的话，眼神中却满是冷意。 “给我打电话啥事？李凡同意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听得陈炎眉头打结，心里暗骂一声，狗东西。 “坤哥，我这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不知道……？”陈炎话还没说完就让蔡立坤给截断了。 “就要李凡，其他人甭谈！” 林霄一把拿过手机。 “坤哥，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林霄说完一句，不等坤哥反驳，又快速说道，“越是新手，对方越是轻视，赔率不就能越大吗，你不就能回更多血吗？” 电话那头的坤哥愣了一下，也是，如果他让李凡出马，温九也必然拿出最强的来硬刚，那赔率未必上得去，他回血就回不了多少，只是……。 “坤哥，行不行，你安排你手下最强的人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林霄见蔡立坤没有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蔡立坤一想，也是，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行，什么时候试？”对话那头发出一声女子的呼痛声，估计是碍着蔡立坤办正事给推了一把。 “今晚，七点，舍陈镇口，不见不散！”林霄言简意赅说道。 “行，一言为定！” 与蔡立坤约战完成后，林霄带着陈炎快速去了“墨香书斋”。 崔老板的字画已经取走了，连同那幅赠送的“逢凶化吉”。 “崔老板一开始还不想要那个赠送的字画！”游老板一边给林霄转账，一边说道。 林霄正在完成新的单子努力，听到此话，有些意外。 “哦，那后来怎么又要了？” “许是觉得总还是含有吉祥之意吧，生意人总还是在乎这些！”游老板笑了笑，又说道，“这次订单一共三幅字画，两幅观音送子图，你能行嘛？” 游老板见识过林霄写字，但画画没见过，心里有些没底，虽然，林霄在短信上跟他说了没问题！ 林霄笑了笑，没有说话，抬笔蘸上墨，手在一张空白宣纸上如同蛇一样丝滑行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幅栩栩如生的观音送子图便跃然纸上！ 陈炎是第一次看见林霄画画，嘴巴都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妈呀！林霄，你还是人吗？”陈炎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游老板深以为然！就这画工，笔力，林同学的确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林霄笑了笑，伸出手递到两人面前，“是不是人，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陈炎翻了翻白眼，把林霄的手给打掉！ “滚！” 林霄“哈哈”大笑，“你错失了鉴定我是人是鬼的机会！不觉得可惜吗？” 游老板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林霄收笔。 “游老板，好了，客人要是不满意，我再重新画！” 游老板摇了摇头，拿着新鲜出炉的画，一边上上下下欣赏着，一边说道，“这画要是再不满意，那就不是诚心买画，而是存心找茬，那叫你过来也没用，我得报警找警察了！” 出了“墨香书斋”，离跟李凡约定的一个小时还差二十分钟，刚好两人可以慢慢走回去，顺便商量一下晚上的约战。 “我到时候得找借口离开一下，你得帮我打掩护！”林霄朝身旁的陈炎歪了歪脑袋，看向他说道。 陈炎不吭声，用力踢了下脚下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石子。 “我一起去吧！”过了好一会，陈炎才开口，“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过去？” 林霄皱了皱眉，“我俩又一起消失，那李凡肯定怀疑，刚刚出来，他就已经觉得奇怪了！” 陈炎叹了口气，李凡把林霄当眼珠子一样盯着，五分钟不见就开始找，也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 “我猜想，蔡立坤很有可能安排他手下的刀哥过来跟你对打，这人是他目前手下最强的一个，你只有打过他，才可能顶替李凡参战。” “刀哥？”林霄皱了皱眉，这名字取得真是欠扁。 “嗯，这人就是之前跟李凡打的那人的徒弟，拿手技能就是右勾拳，快如闪电！比他师傅差了点意思，不是李凡的对手。” 跟李凡对打的那人，林霄已经在离魂梦游时见过，的确很强，没有他的帮忙，李凡也不是对手。 “那他师傅呢？”林霄想起那个被他们俩合伙打倒在地的魁梧壮汉，多嘴问了一句。 “上次跟李凡对打时，犯病，被李凡给几拳撂倒了，这会还在医院，听说人有点痴傻了，嘴里一直喊着''有鬼''，算是废了！” 林霄抿了抿嘴，心想，这人说的鬼，该不会就是指自己吧！嗯，估计是，有点心虚！ “所以，刀哥对李凡可谓是恨之入骨，难免这次想借机会报复你！”陈炎推了推有些走神的林霄说道。 林霄“啊”了一声，有些心虚地说道，“报复我干嘛，又不是我把他打倒的！” “你替李凡出头，你就是他的眼中钉！你是不是傻！这次的馊主意，八成也是他出的！这人阴得很！”陈炎看着林霄一愣一愣的样，心里越发对他独自应约有些不放心。 “哦！”林霄翻了翻白眼，“这丫想报复我，指不定我今晚先废了他！” “不是，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你要出什么岔子，李凡还怎么活！” 陈炎说完觉得这话有点过了，感觉李凡像痴心的小夫郎一样，失去小娘子活不下去了。 林霄却觉得这话很正常，没有他，李凡确实不能好好活下去，他会成为一头毁天灭地的虎魔，比孙大圣还牛逼克拉斯！ 第32章 得到趁手面具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不起眼的面具店。 “一具一面！” 林霄念了下店名，觉得这名字有意思，要不是有需求，他估计就算从店门前再过n次，他也不会注意到这家店。 两人对视了下，不约而同朝里走去。 店里的灯光有些昏暗，面具也没有他们想象得多，总共不过挂了一面墙而已，撑死了不足五十具。 店里很冷清，除了他俩就再没有一个客户！ 林霄想起前生逛过的面具店，种类繁多，数量巨大，挑选面具的人，嘻嘻哈哈，拿拿这个，试试那个，就连他自己也会拿起一个胖头面具朝脸上一放，然后跟同伴嬉笑。 可在这里，他完全找不到那种玩耍一般的感觉。 这里的面具没有他想象中的京剧脸谱，没有热门影视人物形象，也没有那种夸张的恶魔形象。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面具店！ 粗一看，除了材质造型不同外，眉眼似乎都差不多，但仔细凝视，就会发现差别，不同面具，给人不同的感觉。 调皮的，狡诈的，凶狠的，不谙世事的，高贵的…… 每看一个面具，林霄的心就会颤一下，他总觉得他不是在看面具，而是在看真人！ 果然是一具一面！真真是名副其实！ 林霄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转头看了看店铺老板，是个年轻人，面容白净，长相和善，此时正坐在柜台后笑着看着他们。 林霄抖了抖，转头继续挑面具。 “这个怎样？”陈炎指着一个蝙蝠造型的面具，转头看向林霄。 林霄看了看面具，一股豪爽大气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看了看面具，又看了看陈炎，果然，什么样的人挑选什么样的面具。 陈炎以为林霄嫌弃他挑选的面具，有些不爽，斜了他一眼，“我就是给你个建议而已，你要不喜欢就算了，你自己挑吧！我就看着！” 说完，坐在店门口的一张凳子上开始摆烂。 林霄也有点烦躁，他少有的那么一点点购物经验，根本不适用此时此刻。 他只知道面具不合适，会影响他赛台发挥！至于要选什么样的面具，他毫无头绪。 满墙的面具，他都扫了一眼，没有发现自己喜欢的面具，他更加烦躁！ 老板静静地看着两人一会，随后勾了勾唇，弯下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面具，朝林霄走了过去。 “要不试试这款！”他将手里的面具递给林霄。 林霄一愣，顺手接了过来。 说是面具，其实更应该称其为面罩。 材质是软皮制成的，半脸，有透气孔，颜色是淡金色，图案林霄不认识，似乎像某种鸟类的翅膀，造型古色古香。 林霄拿在手里掂了掂，很轻！ 他说了句“谢谢！”随后走到一面镜子前，将面具戴上，面具的后端是可以锁死的卡扣式，不会存在被人拉开结绳而脱落的风险。 薄而轻，贴合度非常不错，林霄很满意。 陈炎也走了过来，看着镜子里戴上面具像换了一个人的林霄，忍不住感叹了句，“真合适！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的确！林霄很认同，这面具不仅掩盖了他的相貌，还无形中给人一种凛然的感觉，他觉得很适合上赛台！没开打就先从气质上碾压对方。 老板站在两人身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板，就这个吧！多少钱？”林霄取下面具，朝老板看去。 老板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精心制作的第一张面具，好几年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今天可算是找到主人了，给你便宜一点，一口价五百！” 老板居然管这叫便宜一点！林霄的眼睛都瞪大了。 陈炎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一脸淡定的老板，语气都有些发颤，“老板，这价钱会不会太高了！有点……狮子大开口的感觉。” 他其实想说有点宰人的嫌疑！话到嘴边又觉得太直白了。 老板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向林霄。 林霄看了看手里的面具，价格的确高，比他买得最好的手机都贵，但是……，他觉得值这个价！况且，他有钱！ 财大气粗的林霄把陈炎朝边上拉了下，“行，五百就五百！” 说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朝一旁柜台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微信到账五百元”机械式的提示音预示着双方完成交易。 动作快得陈炎都没来得及制止。 买卖双方，合作很愉快，除了脸色有点臭的陈炎。 临走前，老板送了林霄好些奇怪的贴画。 “这是什么？” 林霄拿起一张小熊贴画看了看，上面写了“小麦色”三字，他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老板。 “这种贴画贴完后，会改变人的肤色，时间持续八小时！”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林霄，“这是家传秘方，主要是为了满足客户在不同场合佩戴面具时调整肤色，以便达到最佳效果，五百可不仅仅是面具的钱，还包括这些换肤贴画！这回，你应该觉得值了吧！” 林霄笑了笑，他原本也没觉得亏，只是多了这些换肤贴画，让他更高兴。 他手朝袋子里掏了掏，发现全是“小麦色”贴画。 “那你给我的全是小麦色？” “对，这款面具，我试过各种颜色，最终发现，还小麦色肤色最适合！”老板解释道。 本来还想换个颜色的林霄“哦”了一声，人家是专业的！他这个门外千里的汉子就别添乱了。 “贴画会单独出售吗？”林霄突然问了句。 老板笑了笑，摇了摇头，“贴画不单独出售！” 走出面具店一段距离后，他又转头朝店铺看了看，心里再次感慨，这破小镇果然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 陈炎还没从五百买个面具的事件中走出来，他一脸“林傻子被人宰了”的表情看着林霄。 “干吗？”林霄斜眼看着一脸便秘的陈炎，不爽地问道。 陈炎叹了口气，“真是钱多人傻！五百买个一次性面具，也就你林大少能干得出！” 林霄一脸不认同，“咋就是一次性了？” 陈炎一听，顿时跳了起来，“不是，你不就这次替李凡打一场吗？难不成你还准备一直打下去？” 林霄想了想，“打完这次，还不知道后续会怎样？多做一些准备总是好的！再说了，就算不上场，说不定有什么时候，我不方便以真面目出现，不得有备份方案。” 这个面具一折叠就能跟换肤贴纸一起放衣服口袋里，也就是说，他能随时随地变身，不就跟奥特曼一样，他有种又多了一个金手指的感觉。 五百虽贵，但物超所值！林霄一点不觉得亏，反而为得此助力工具而开心。 两人回到家时还不到五点，距离跟坤哥约的时间还早。 贺胡这一个小时过得胆战心惊！林霄陈炎一回来，他就“嗖”一下蹿了起来，跑到林霄身边，揪住他胳膊，哀怨地看着林霄。 －夫人，你太过分了，留我一只狐面对老虎。 －呃？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俩的种族地位！ 林霄有些愧疚地看着不过短短一小时就好像矮了一截的贺胡。 贺胡绝望了，他放开林霄，朝陈炎挨了过去。 “炎哥！”贺胡的语气满是委屈，眼眶似乎还含着泪。 陈炎一看贺胡的表情就知道，这一个小时，小狐狸估计是一点懒没敢偷，这会开始委屈了！ 他伸手摸了摸贺胡脑袋，“辛苦了！晚上做好吃的给你吃！” 贺胡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身体也拔高了几寸，“真的？” 陈炎点了点头，“真的！” “我要吃狮子头！”贺胡狮子大开口。 陈炎笑了笑，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有时间，便点了点头，“行，现在就开工！你打下手！” 早就想脱离虎口的贺胡脑袋狂点，“好好好！” 说完，拽着陈炎进了小厨房。 林霄看着两人的互动，笑了笑，真好！ 李凡坐在椅子上，一眼不眨盯着林霄。 林霄一离开，便把这里的欢声笑语也带走了！ 没了林霄的店铺，再次被孤独寂寞的气息一点一点充斥，享受过热闹，再回到孤寂，他着实有点受不了！ 他害怕孤独！害怕林霄不回来！他时不时看一会墙上的钟，默默算着林霄还有多久回来！ 当超过一个小时后，他就开始焦躁不安。 心里猜测林霄被什么事给绊住了脚？他要不要发个短信问一问什么时候回来？ 可又怕林霄反感，只能一直努力压住自己的烦躁！ “怎么了？”林霄看着一直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的李凡，有些诧异。 李凡坐在椅子上，手突然伸向林霄，像走丢的孩子一样。 林霄心一疼，快步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拽住李凡的手，“是不是又等急了！” 林霄不过晚了五分钟而已！这就等急了，着实有点大惊小怪。 李凡只能摇摇头，“没有！只是……。” 说一半，李凡便说不下了，他眼神幽暗地看着林霄，心里默默补充道，只是你走了，我便觉得有些冷。 林霄想了想，便明白李凡的意思，他本就不爱说话，贺胡又怕他，更不会开口，这一个小时的状况，可想而知是多么寂寞。 “你随时都可以给我发信息，哪怕我刚离开！”他很自然地替李凡揉着还没完全消肿的手说道，“不用担心我烦，你发信息给我，我只会开心，不会烦的。” 我来就是为了你来的，恨不得每分每秒关注你的状况，怎么可能会烦呢！ 他可以想象，自他带着陈炎走后，李凡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门外发呆的情景，心口又是一疼。 听到林霄的话，李凡的眼神闪了闪，多了一丝光亮。 “好！”他应了一声。 “今天的单子是三副字，两幅送子观音图，一共两千，我拿一千四，游老板六百，这样下去，我们就不用为钱担心了！” 林霄朝李凡的椅子上挤了挤，李凡朝边上挪了挪，留出更大的空间给林霄。 “嗯！”李凡应了一声，眼神灼灼地看着林霄，心想，林霄，你想把你挣的钱给我用，为什么呢？我们之间不过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而已，还远不到你为我做到如此的地步！ “明天就要上学了，我都不想去！”林霄一想到明天就又要上学，满脸烦躁。 李凡笑了笑，“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林霄顿时开心了，他伸手拉开李凡的衣服领子，朝里看了看，“嗯，消肿了不少，应该能上学了！回头，把药带上，我在厕所里帮你擦一下！” 李凡的脸红了红，林霄对他真是一点不避嫌，不知道是因为都是男生而无所谓，还是因为神经太大条而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太过亲密！ 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一起回看由东部联盟冠军热火对西部联盟冠军马刺的第一场对决。 这次总决赛采用七场四胜制2-3-2的形式。 初赛那会，林霄还没来，李凡自然也不会看。 作为资深篮球爱好者，自然不能错过。直播没能参与，回看必不可少。 两人看得热血沸腾，时不时就为了一个好球手拉手而欢呼，也时不时为了偶像詹姆斯被对方压制而叹息。 等陈炎做好饭出来时，回放也刚好结束。 首场对决，帕克的准绝杀压过詹姆斯“三双”数据，热火不敌马刺，88：92，总比分0：1落后。 李凡是既兴奋又失落！吃饭时话明显比以往多了不少，有了一丝少年人该有的活力。 吃完饭，距离7点不过二十分钟，林霄朝陈炎看了一眼。 陈炎朝他点了点头。 “我去泡个澡！”林霄拍了下李凡的胳膊，朝他说道。 “啊？”李凡一愣，抬头看了看时钟，有些奇怪，“这会泡澡？” 林霄点了点头，“嗯，下午去书斋画了两幅画，累了，想泡个澡缓一缓！” “那行，你去吧！”李凡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林霄从厨房侧门走进院子后，动作迅速快了起来。 他先是进入房间，将换洗衣服拿进浴室，随后将门反锁，打开浴缸水龙头，调小，让其发出声音。 最后，他戴上面具，纵身一跃，跳到浴室的窗户口，猫着腰钻了出去。 为了赶时间，他也顾不上很多，直接从屋顶奔向镇口。 有人无意间抬头，发现有影子从屋顶一跃而过，都只当是猫，并没有在意。 林霄赶到镇口时，七点差两分钟。 一辆摩托车已经停在镇口，他悄无声息地落在一个房屋的拐角处，随后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服，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刀哥跟小克已经按照坤哥的指示提前等在舍陈镇口，眼看已经七点了，还没看见所谓的比李凡还牛的人，两人都觉得可能被耍了。 “妈的，被耍了！走！”刀哥一把掐灭嘴里的烟，朝地上一扔，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开。 “哟，这就走了！”林霄从暗处走了出来，“这不是刚刚七点整吗？” 已经坐上车坐的刀哥一愣，转头朝来人看去，结果更怒了。 来人高是高，但是，身材纤弱，别说跟他打了，就是他身边小克估计都能一拳将其撂倒。 “靠，耍我们呢！就你这菜鸡，也配刀哥出马？还戴着个面具，唬谁呢？”小克率先忍不住，朝林霄狂吠了一声。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刀哥此时已经完全放松，他觉得，确实不需要他出手了！ 他下了车，倚在车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林霄嗤笑一声，继续朝两人走来。 第33章 刀哥出马 林霄并不打算跟两人纠缠，他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然后赶回去，免得李凡怀疑。 天已经全黑，月亮才刚刚爬出来，还没来得及照射到此处，只有对面超市饭店渗出一些亮光，使得街道不至于太黑。 林霄也看不太清两人的长相，唯一能看出的是，这俩身材很魁梧！一个得顶他俩。 他心里“靠”了一声，心想，这锻炼体格的活，李凡不能再干下去了，再干下去，他不是得自卑到西太平洋去了！ 七点多的镇口，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时不时会有辆车子呼啸而过，灯光扫过街边三人。 就着这一闪而过的车尾灯，林霄看到刚刚出言挑衅他的那人有个红红的酒糟鼻，心里顿时恶心了下！ “今天谁是主打？”林霄站在两人面前，语气很冷，“没时间跟你们墨迹！” 刀哥二人组瞬间感觉到了压力，明明眼前的人身材比他们要纤细太多，却有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威压。 小克脖子一梗，朝前走了几步，站到林霄面前，语气嘲讽地说道，“就你这菜鸡，不配刀哥出马，我，你克哥，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 林霄露出面具的眉毛挑了挑，还克哥呢，一会儿就把你克了，他朝摩托车旁的刀哥看了一眼，被刀哥一身晃眼的皮衣皮裤给丑到了！ “你是刀哥？” 刀哥扬了扬眉，没有说话，似乎不屑搭理。 既然弄清楚来人身份，林霄也就不废话，他伸出手，迅速掐住酒糟鼻的脖子，随后用力一甩，直接将其甩到旁边的农田里。 自称克哥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晕倒在刚刚浇过粪便的玉米地里，一片玉米叶子晃动了下，趁机塞进了他微张的嘴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刀哥一下子站直了身体，猝不及防的震惊让他面部表情有些滑稽。 “你……，”他发出的声音如同也被掐住了喉咙。 “赶时间，速战速决！”林霄说了一句，瞬间移动到刀哥面前。 刀哥不愧是经历过多次拼搏的人，反应也非常迅速，几乎是林霄到他面前，他就挥出了一拳。 右勾拳，果然快，可惜…… 林霄心里感慨一下，身影一晃，避开刀哥的全力一击，丝滑地绕到他身后，一拳打向刀哥的肩膀。 刀哥朝前扑去，差点直接趴下，他右脚朝前一伸，止住前扑的身影，迅速转身，又是一拳挥向林霄。 只是，这拳还没来得及挥出去，就被身后的林霄一把按住手腕，用力往后一推，随后朝前一拉。 “咔嚓”一声，他卸了刀哥的右胳膊！ 看着自己耷拉下来的胳膊，刀哥的眼都红了。 他身为坤哥手下第一高手，居然在短短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里就被人卸了胳膊，说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眼前的人还是人吗？多年拼杀，他从没胆颤过，从没害怕过，可此时此刻，他却感到一股透心的寒意，他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次，我没有废了你，是给你一个警告，别再做那些阴损的事，要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林霄冷冷地看向颓废坐在地上的刀哥，蹲到他面前，一字一句说道，“这次怂恿李凡参战的事，我不知道有没有你的手笔，但是，我警告你，别再起坏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可以回去答复坤哥了！记得，让他等我电话！” 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头指着已经在玉米地里躺了好一会的酒糟鼻说了句，“哦，对了，把那废物也带上！” 刀哥愣愣地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人，如同见了鬼一般瑟瑟发抖。 林霄赶回李凡家浴室时，浴缸里的水刚刚放满，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间刚刚好，不多不少二十分钟。 为了不让李凡怀疑，陈炎故意拉着他一起收拾碗筷，还故意放慢动作，看得李凡头疼。 “你干啥呢？洗个碗洗了十分钟了！”李凡已经受不了了，以往只过一遍清水的碗，今天已经破天荒过三遍了。 “哎，今天的碗太油腻了，不得多过几遍！”陈炎故作不经意地说道。 李凡挑了挑眉，“你不是已经用洗洁精洗过了吗，还油腻啥？”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碗放到陈炎面前，程亮程亮的，油腻个毛线。 陈炎无奈，只能加快速度收拾完，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林霄那里怎么样了？ 李凡盯着陈炎看了一会，凑到他面前，“你……有事？” “啊？”陈炎被李凡这么一问，吓了一跳，“什么？哦，我没事呀！” 李凡狐疑地看着他。 “哦，我只是被林霄吓到了！”陈炎突然灵机一动，谈谈林霄，兴许能转移李凡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他此话一出，李凡瞬间紧张了。 “林霄怎么了？你们今天出去又遇到什么事了？”李凡皱着眉头问道。 陈炎掏出手机，翻出林霄作画时他偷偷拍的视频。 视频里的林霄，右手握笔，手腕快速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滑动，一幅复杂的观音送子图，他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大功告成。 虽然只是水墨画，但速度也着实惊人。 “我虽然不会画画，但是，也能看出，哪会有正常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完成这样一幅画，而且还画得如此完美，简直是太吓人了！”陈炎故意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 李凡的注意力却在林霄那认真专注的脸上，精致的眉眼，秀气的鼻梁，嫣红的嘴唇，认真的模样，哪哪都让他悸动！ “发给我一份！”李凡一边说着，一边将视频发到自己手机上，还顺便将陈炎手机上的原件给删了。 陈炎一阵无语，这独占欲也太强了！ 接下来，都不用陈炎找话题拖住李凡了，李凡拿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痴痴地看着视频里的林霄，一遍看完还不够，又看了一遍。 趁此机会，陈炎偷偷溜进了后院，来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刚刚回来，正准备下水的林霄愣了一下，估计是陈炎过来探风。 他问了句，“陈炎？” 陈炎一听里面有声音，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背靠着门，目光关注着李凡的动静，小声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林霄一边洗澡，一边说道，“二十秒搞定！我直接把刀哥的胳膊给卸了！天黑，反正也没人看见，我动作就加快了点！事情挺顺利，就是让这俩给恶心到了，一个酒糟鼻，一个丑还不自知，非弄个朋克范！” 陈炎一听，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 “李凡呢？起疑了吗？”林霄随便洗了几下，就爬了出来，浴室太热了，他刚进来几分钟，就有点受不了。 “一开始有点，后来，我把你在墨香书斋的视频给他看，这会还沉迷在你的美色里呢？” 林霄穿衣服的手一抖，脸突然有点发烫。 陈炎见林霄不吭声，笑了笑，离开了。 回到前面，李凡刚好刷完第三遍，陈炎朝李凡抛了个鄙视的眼神，一个视频而已，至于一遍一遍看吗？ 李凡不理他，抬手将视频放入私密文件夹！ 随后抬头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距离林霄说泡澡已经过了半小时了，可林霄还没出来，他有点担心。 “林霄会不会泡澡泡睡着了！我去看看！”他嘀咕了一句，收起手机，抬腿便朝后院走去。 陈炎笑了两声，转身摸了摸已经炸毛的贺胡。 “为什么？”贺胡发出一声惨叫，他……还是被林妍碾压！ 林妍的操作跟范本一样，每一个方块，不管什么形状，都会落在最合适的地方，达到最佳效果。 这不是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姑娘，这是一个鬼才！ 贺胡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神幽怨地看着林妍。 “好了！我们这里，除了李凡偶尔能赢她一回，其他人都是被碾压！”陈炎出言安抚瘫坐在凳子上的贺胡，顺手将被他抓得乱七八糟的毛给捋顺了。 “好叭！”贺胡认命地说道，“只是，这太打击人了！” 这个过程陈炎也经历过，先是小时候练武被李凡碾压，后是打游戏被林妍碾压，再来跟林霄比试，又被林霄碾压，所以，他能完完全全体会贺胡此时此刻的感觉。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必拿自己的短处跟人长处相比！”陈炎弯腰，对上贺胡的脸，轻声说道。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俊脸，贺胡的脸陡然红了，他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陈炎笑了笑，站直身体，将贺胡拉了起来，“好了，玩一个晚上了，也累了，带林妍去院子里走走，活动活动！” 贺胡很乖巧地“嗯”了一声，拉着林妍朝院子走去。 小狐狸还不谙世事，不急，慢慢来！ 陈炎看着贺胡的背影，笑了笑。 李凡走到浴室门口，刚准备敲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林霄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浴室门口，被热气熏红的脸，在灯光下几乎吹弹可破，一双浸湿的眼眸格外亮，发梢的水珠战战巍巍了一会，便悄然坠落，消失在林霄半敞的衣襟。 陡然间看到如此勾魂摄魄的林霄，李凡瞬间情动了！一股热意，以不可抵挡的攻势直冲某处，他的手瞬间攥紧，喉结也不由自主滚动了几下。 “李凡？”林霄见李凡傻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奇怪，他将手里的毛巾递给李凡，“帮我擦头发！” 李凡浑身僵硬，手臂机械式地接过林霄递过来的毛巾，嗓音嘶哑地应了一句，“好！” 林霄乖巧地坐在一张小凳上，指了指身后的椅子，“你坐这，这样擦起头发来比较轻松。” 李凡用毛巾悄悄挡住自己某处的异样，一步一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幸好林霄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尴尬！李凡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他的定力在遇到林霄后，简直是不堪一击。 林霄没有察觉李凡的异样，他只觉得，刚刚的李凡，眼神如狼，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他禁不住抖了抖！ 这一晚，李凡待在浴室的时间明显比以往要长，出来时，林霄感觉他脚步有些发虚，忍不住想上去扶他一把。 李凡一转身，错开他的接触，这让林霄郁闷了！ 他觉得自己被李凡嫌弃了！还哀怨地瞅了一眼李凡。 “你嫌弃我了？” 李凡还能说什么？说我现在浑身发烫，禁不住你触碰！说你比合欢散药性还高数倍！ 这话他说不出口，只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随后借口看李妈妈躲开李凡。 一直到情绪平复了才敢回到房间。 被卸了胳膊的刀哥，直到林霄离开后十多分钟才缓过来。 他爬起来，从车子后箱子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让人过来接他。 只说了几句话，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让林霄扔进玉米地昏厥过去的小克，也及时清醒了过来，带着一股臭味晕乎晕乎地爬了上来。 “刀哥，你……？”看着刀哥垂着的胳膊，小克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再一想到自己的状况，便也不觉得惊讶了。 “操，这……tm还是个人吗？”小克最终还是从喉咙口支吾出一句。 刀哥吸烟的手一抖！看了一眼小克。 “以后，这人我们还是少惹！”刀哥吐出一口烟，说了一句。 小克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这事，说出去，不会吓到别人，反而是让自己变笑话，所以，今天的事，他们俩得烂在肚子里。 况且，都是聪明人，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两人心里都有谱。 两人都沉默了，直到接他们的人来了，他们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坐进车里。 无论来人怎么询问，两人都没有开口说具体过程，只说，确实打不过！ 坤哥看见刀哥垂下的胳膊，还有什么不明白！不同于刀哥的郁闷，他是真的高兴，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血汩汩回流。 “这是个能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坤哥拿出手机，准备拨通白天接到的那个电话。 刀哥制止了他，“坤哥，那人说，让你等他电话！” 坤哥的眼神瞬间一变，想发火，再一想到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又瞬间熄火。 换作以前，谁敢让坤哥等他电话！ 累了一天的林霄，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想起佛祖大大的任务似乎断线了！第二个长相又老又丑的中年妇女去哪了？ 李凡回来时，林霄嘴里还在嘀咕，“人呢？” 他一愣，以为林霄在找自己，心里“突突”了两下，自动自觉躺下，挨到林霄身边，以便与林霄雷达相连。 第34章 一起去上学 五一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是学生族上班族最痛苦的日子。 昨晚解决了刀哥的问题，林霄的心情大好，晚上睡觉也睡得格外香甜。 对于把李凡当大鸭子抱枕的这问题，他已经不再纠结了，反正也改不了，李凡也不会掐死他，他也就越发放肆了。 早上醒来时，他已经不是腿骑在李凡身上，而是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脸也是埋在李凡怀里。 李凡身上热乎乎的，还有股迷他心魂的气息，虽然已经醒了，但他完全不想爬起来。 “这可咋整？”林霄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他可能再回不到孤枕独眠的日子了！ 李凡被时不时动一下脑袋的林霄给吵醒了，低头瞅了瞅自己怀里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哑然失笑。 林霄今天居然没有一醒就立即撤离，这是……胆子大了？还是……跟自己一样贪恋对方的触碰！ 李凡，你太贪心了！他忍不住告诫自己一句。 林霄埋在李凡怀里，着迷地闻着那股让他心悸的气息好一会，感觉到李凡似乎快要醒了，这才努力将自己从李凡身上拔走。 他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看了看，六点四十多了，该起床了！ 哎，烦躁，还要上学！ 他仰躺着，看着头顶雕花床柱止不住又叹了口气。 转头，又看了看还没醒的李凡，刚刚的烦躁又“嗖”的一下不见了。 有同桌陪着，上学放假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林霄伸手戳了戳李凡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俊脸，见他没反应，又这里摸摸，那里戳戳，存心想弄醒李凡。 李凡在林霄撤离前已经醒了，但没有睁开眼，他很好奇林霄既然醒了，为什么不起床。 林霄在他脸上作妖的手跟羽毛一样，不停在他心口挠着，他没忍住，伸手抓住那只滑过他嘴唇的爪子。 “醒了？”林霄翻了个身，面对李凡。 李凡睁开眼，看着他，“你这么戳我，我不醒也得醒！” 李凡的声音略带沙哑，听得林霄的心一颤一颤。 “得起床了！”他指了指钟，“快六点五十了！再不起上学要迟到了！” 李凡叹了口气，以前，他都是六点起床，打半小时拳，然后做饭吃饭，准备好妈妈跟李爻的早中饭，最后七点十分准时上学。 自从林霄来了，他的作息已经完全被打乱，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废了！ “起吧！”他坐了起来，顺手把还想赖一会的林霄也拉了起来。 两人快速穿好衣服下床，走到客厅时，正好遇到打拳结束的陈炎。 陈炎看了眼刚走出房门的李凡，说了句，“李凡，我觉得你……快废了！” 李凡噎了一下，虽然他也有这种感觉，但也不能任由陈炎撒野。 “让你一只手，你也未必打得过我！”他轻飘飘丢下一句，朝洗手池走去。 陈炎一脸震惊，“操，真tm嚣张！” 林霄笑个不停，路过陈炎时，拍了拍他肩膀，“还有我碾压着你呢！” 陈炎差点仰倒，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会损人！没法相处了！ 贺胡顶着一头鸡窝晃晃悠悠走了出来，“炎哥！” 陈炎刚刚郁闷的心情，瞬间被迷糊的贺同学给治愈了。 他是人，那俩是妖孽，人跟妖孽有啥好比的！ 三个还需要上学的家伙快速洗漱完，背起书包便出了门。 家里有陈炎在，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陈炎看着走远的三人，叹了口气，他就是个劳碌命！ 路过柱老爹的包子铺，林霄要了一杯黑米粥两个包子，给李凡一杯豆浆一个茶叶蛋一个肉包，贺胡直接要了两个土豆饼。 三人一边走一边吃着，快到校门口时，遇到了文路，身后跟着甄元元。 林霄看了看文路，又看了看甄元元，笑着说道，“你俩该不会在谈恋爱吧！” 正喝着豆浆的文路呛了一下，忍不住弯腰咳了起来。 向阳花头一回成了向阳红！ “没有！”文路站直腰，看向林霄，脸色很严肃地说道。 甄元元的脸色很不好！她瞪了一眼林霄，便自顾自朝校门走去。 林霄愣了一下，看向李凡，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李凡抿了抿嘴，压住心头的一丝笑意。 “我俩家挨在一块，出门时遇到，便一起走了！”文路又再次说道，这会居然连开场习惯都忘记了。 林霄“哦”了一声，又给文路补了一刀，“邻居呀！那不就是青梅竹马吗？” 文路的脸色一滞，无奈地看向林霄。 李凡再没有忍住，轻笑了一声。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林霄喝着粥，拍了拍文路的肩膀，“青梅竹马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致命一击！对吧，凡哥！” 被突然转头刺一刀的李凡嘴角的笑凝滞了一下。 这是在暗戳戳提醒他，路遥就是那个给他致命一击的青梅竹马！ 这下，轮到文路发笑了！ 贺胡睁着一双透彻的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全体会不到其中的刀光剑影，时不时还跟着傻笑一下。 裴川跟方卫国看见林霄李凡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五一不过三天时间，他们追随的老大曹文军已经进了青山医院，据说已经疯了。 是不是芳姐的魂魄作祟，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其中必定少不了李凡林霄的手笔，曹文军可是倒在距离李凡家不过二十米的地方，说跟他们没有关系，谁会信呢？ 反正他们俩不信！ “咦，你俩不是……？”林霄看见裴川俩时，愣了一下，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不就是篮球场时跟在曹文军后面的两大金刚。 “是你俩朝我桌上乱扔垃圾了？”林霄走到两人身边，悄声问道。 裴川一愣，扔垃圾？他把他们送出去的信息称为垃圾？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林霄。 方卫国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林霄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跟你们说笑呢，不过，这事得感谢你们，以后，只要你们不搞事情，我跟李凡也不会找你们麻烦！” 林霄拍了拍裴川的肩膀。 两人这才舒了口气，“谢谢霄哥！” “别这么叫，弄得我像黑涩会老大一般，再说了，我对做老大也没啥兴趣！”林霄摆了摆手说道。 两人离开后，李凡走到林霄身边，朝他抬了抬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什么垃圾？” 林霄龇了龇牙，有些心虚，刚想否认，李凡的牙磨了磨。 “哦，那个……，就是……，他们给我送了一张纸条，说……，说曹文军要对付林妍李爻，让我们注意一下！” 林霄最终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李凡的眼神瞬间冷了，曹文军居然会生出如此恶毒的念头，果然进青山医院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文路听着他们的话，眉头皱了皱，林霄额头的伤该不会是曹文军弄的吧！他垂着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林霄见李凡不说话了，有些慌，凑到李凡身边，挽住他胳膊，嗫嚅着，“那天，我看你心神不宁，猜到你晚上可能有事，我怕你分心，所以才没跟你说。再说了，一个曹疯子而已，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趴下！” 李凡低头瞅了瞅瞬间变得乖巧的林霄，叹了口气，“下次，这种事千万别瞒着我，你要是有点事，我……！” 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李凡只要一想到林霄可能出事，他就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林霄一听，心忍不住抖了抖，艾玛，这小纸条的事，都让李凡生气了，那他眼下跟陈炎密谋的事要是让李凡知道了，那他岂不是要跟自己绝交！ 林霄忍不住想告诉李凡坤哥的事，但理智又阻止了他，这事他已经想过好多遍了，目前的计划是最好的办法。 “嗯？”李凡摇了摇林霄的胳膊，“答应我，以后不要瞒我任何事！” 林霄努力摆出诚挚的模样，点了点头，“嗯！有危险的事一定告诉你！” 眼下的事没啥危险，所以应该可以不告诉你吧！林霄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李凡总觉得林霄这话有问题，他说的是“任何事”，可林霄回的是“危险的事”，这中间细微的差别也许就是他跟林霄之间的距离。 可再一想，林霄也不是他的所有物，他确实没有资格要求林霄把所有的事都告诉自己。 想到这，李凡的心里有些难受。 “好！”他幽幽地回了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林霄的心一颤，他当然也想跟李凡之间没有秘密，但是，他的到来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秘密！ 文路一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林霄身边。 陈炎在家，将两个小孩跟李妈妈安排好后，便开始处理坤哥的事。 “坤哥！”他拨通了蔡立坤的电话。 兴奋了一个晚上的蔡立坤，已经快按捺不住了，此时接到陈炎的电话，自然是立马接了起来。 “哎呀，炎哥呀，”原本爆玉米花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别这么叫我，坤哥，”陈炎嘴里很狗腿，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不，从今开始，你必须是炎哥，”蔡立坤的语气很执着，“手里有那样的能人，怎么不配叫一声炎哥。” 回血指望都压在那个宝上面，蔡立坤做人瞬间谦虚了！ 这次的失利确实让他伤了大动脉，手底下已经有人开始不安分，此时，别说叫炎哥了，叫炎爷他也没意见。 陈炎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坤哥，人，刀哥已经验过了，结果你也知道了，对吧！” “嗯嗯嗯，知道了，真是牛逼，刀哥说二十秒就被卸了胳膊！”坤哥的兴奋劲又开始上头了。 “坤哥，这事，只能你们三知道，你得把消息压下去，否则，让九哥提前知道对手这么强，你的回血计划也就失败了。”陈炎提醒了一下。 坤哥一愣，瞬间明白陈炎的意思，只有让温九觉得他这是垂死挣扎，他才有可能将赔率提高到最大。 “我明白了！”蔡立坤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刀哥 ，“把昨晚接你的人还有小克都给控制住，比赛没有结束前，他们不能出现。 ” 陈炎听到蔡立坤的吩咐松了口气，只有，蔡立坤的新人威胁不大，九哥才不至于想让李凡出场。 “坤哥，你那边装装样子，从武得武馆纳入几个新人，年纪在15-25之间最好，然后让刀哥将这些人封闭管理，放出消息，说这其中一个就是下次上场的人，并做出要放手一搏的样子，让九哥放松警惕，等真正上场时，我们再偷梁换柱，打他个措手不及。”陈炎不紧不慢地说道，“哦，对了，路武得那边的嘴要封住，漏一点没关系，总要让九哥知道一点他以为的底细，他才能放心！” 这是他昨晚趁李凡去跟李妈妈说话时，跟林霄商量的。 既然要做，那就把路武得一并拉入战局。 人是武得武馆出来的，路武得最清楚自己人的能力，赌局一开，他自然会觉得九哥赢定了，必然会觉得这是让他大发的良机，将全部家底梭哈都有可能！ 林霄提出这个策略时，陈炎都懵了！ 这家伙太黑了，简直就是想把路武得给搞得倾家荡产呀！ 林霄翻了翻白眼，他只是让他把这些年不该得的都给吐出来。 “为什么要从武得武馆进人？”蔡立坤有些不解，“我一向是从涞源社进人！” “涞源社的人，不仅是你挑，九哥也在那挑，哪个人，什么底细，你们俩都一清二楚，哪还有什么神秘？而武得武馆就不一样，这些人你们都看不上，平时很少注意，所以，难免再出现一个像李凡一样的天才！可以同时散布一下流言，说其中有隐藏实力的高手。” 陈炎这么一说，蔡立坤才恍然大悟，李凡可不就是温九从武馆捡出来的宝，只不过，那会不叫“武得武馆”，那会叫“文得武馆”。 “高！你们这点子高，温九会以为我跟他一样，从武馆捡到了宝，为了安心，他会想尽办法去打听这几个人的底细，我越是封闭得紧，他打听得越难，便越会相信他得到的信息。” 电话那头的蔡立坤越说越兴奋，陈炎嘴角的笑也越来越讽刺。 第35章 谋划 “没错，你最好把武得武馆当真的一样封，从挑人的那天就开始，安排人进驻武得武馆，将与那几人交过手的人给控制住，当然，还是需要漏一个两个，最好这漏出去的人，刚好不在武馆内，这些，坤哥你应该做起来得心应手。” 陈炎瞅准机会，给了蔡立坤一个彩虹屁。 “还是你们的想法好呀，”蔡立坤原本嚣张的气息，此时已经完全不见了，“蔡九费劲巴拉得到他自以为的消息后，私下一定会嘲笑我捡了些自以为是的宝，那样，就算我不去拉高赔率，他也会为了彻底将我打趴下，而去帮我一把。” “没错！”陈炎附和了一声，“决赛时间不能太短，太短了，他会觉得奇怪，几天时间，你们要如何将人训练出来，也不能太长，太长了容易生事端。” “一周怎样？”蔡立坤想了想问道。 陈炎“嗯”了一声，这也是他跟林霄商量出的最佳时间。 “你今天就开始安排，从人进入封闭后开始算，一周时间！” “好，我马上开始安排！”蔡立坤说完就迫不及待想挂电话。 “坤哥，等下，时间确定了，提前跟我说下，我还要做其他准备，防止九哥临时安排李凡上场！”陈炎连忙补充道。 蔡立坤顿了一下，“好！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挂完电话，陈炎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满头的汗，他一个粗人，实在是不适合搞这么复杂的事。 这事的风险很大，但如果做得成功，不仅给李凡解套，还能报复路武得，他们还能得一笔意外之财，只是，这样的话，林霄就会有危险，如果李凡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有多生气。 陈炎瘫坐了会，感觉缓过点来，这才掏出手机给林霄发了条信息。 -搞定坤哥。 收到陈炎信息时，第一节课刚刚结束，林霄只简单的看了一眼，回了句知道了，便删除了两人的对话信息。 第一节是老鲁的课，刚一上课就宣布，期中考试提前了，还顺带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被老师这么在意，他这个伪学霸有点不太适应。 “老板看你那眼神是啥意思？”一下课，李凡就朝林霄这边挪了挪，脸朝他趴着问道。 林霄一想，他跟校长约定的事，好像没跟李凡说过呢。 “忘跟你说了，五一前，我跟校长约法三章来着！”林霄看着李凡说道。 李凡一脸疑惑。 “他说我是天才，想把我往市里报，这样对我好，我拒绝了，然后敲了他一些竹杠。” 李凡扬了扬眉，看向林霄，“你……为啥拒绝？” 林霄瞥了他一眼，心想，还不是为了你。 “我去市里干啥？一个都不认识！再说了，我妹我妈她们都在这，我怎么去？”林霄也趴了下来，跟李凡脸对着脸，“何况，你还在这！” 最后几个字，让李凡的心颤了颤。 “因为我？” 林霄点了点头，“嗯！” 李凡没有问，林霄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停留。 林霄也没有去问，李凡你不觉得我奇怪吗？ 两人视线对视了一会，李凡才笑着问道，“你敲校长什么竹杠了？” 林霄笑了笑，“那会我穷，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免了我的学杂费跟餐费，这会我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李凡也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林霄的脑袋。 “还有呢？” “嗯，让林妍跟着上学，让你一直做我同桌。” 李凡再次有些意外，原来，那时，他就已经被林霄给划到他的阵营了！ “感动吧！”林霄笑着说道。 李凡点了点头，配合的回道，“嗯，感动！” 两人忍不住都笑了。 前桌的葛同学估计是第一次听见李凡笑，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你你你……，李凡你居然笑了！”葛同学坐在地上，手指着李凡语无伦次。 李凡有些不好意思，朝他瞪了一眼，“闭嘴！” 葛同学瞬间捂住自己的嘴，从地上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可能是林霄跟老鲁的抗议起了效果，后面几节课，他再没有成为时不时被拎起来的土拨鼠。 有了李凡的陪伴，林霄感觉上学也挺不错。 不用像以前那样，为了高考拼死拼活的学，学的累不说，还出不了成绩，着实让人泄气。 他还记得上辈子这会，正是他最颓废的时候，他的分数，总是差他心目中的学校十多分，看着好像不多，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却总是够不着，烦躁泄气爬满了他心头。 一辈子活在农村的奶奶跟他说，“这就跟摘苹果一样，你的目光总盯着苹果有什么用，够不着就是够不着，你得低下头，心平气和的给自己脚底垫东西，等你再抬头时，你就会发现，苹果已经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了！” 林霄趴在桌子上，耳边是卢老师那炮仗一样的声音，脑子里是奶奶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眼前是李凡闭着眼睛的脸。 佛祖给的任务断线了，他有些烦躁，但奶奶的话又让他平静了下来。 第二个又老又丑的妇女到底是谁？李凡的周围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难道是那条街上的某人？ 可街上的人跟李凡又能有什么关系？还能影响到李凡的情绪？ 能影响到李凡情绪的人，一定跟他感情深才行。 如今，跟李凡感情深的人，不外乎就那几个。 李爻，林妍，陈炎，李妈妈四个而已。 李妈妈！ 林霄突然坐直了身体！ 他的脑海中突然滑过一道光。 李妈妈该不会就是那个又老又丑的妇女吧！ 林霄仔细回忆着李凡房间里看到的李妈妈照片。 那些都是李妈妈年轻时的照片，漂亮俊美！但是，那些是年轻时的照片呀！他并没有看见李妈妈现在的模样！ 会不会李妈妈发病后，就慢慢变了容貌，成了佛祖照片上那个模样？ 林霄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也许猜对了，如果真是那样，李凡该多难过！ 林霄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但是，无论他猜得对不对，都无从考证。 李妈妈为了不让人再看见她的样子，能将自己封闭居住，自然也不可能拍个照片给自己。 李凡，也不知道他妈妈现在是什么样！ 所以，这事只能做两手准备。一边把李妈妈当做那个老妇人去保护，一方面再找找是不是有其他人的存在。 林霄陷入自我沉思，一点没有发现李凡已经睁开眼，探究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他在想什么？跟我有关吗？他到底是谁？来了还会走吗？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又变回原来的林霄？到那时，我要到哪里去找他？ 李凡越想，心里越害怕！以至于整个身体都有点发抖。 沉思中的李凡被桌子轻微的抖动惊到了，他转头看向李凡，发现他眼神发定，浑身发抖的趴在桌子上。 林霄陡然一惊，难道李凡发病了！ 他迅速拽住李凡的胳膊，将他朝自己怀里带了一点。 得亏是最后一排，得亏面前的书撂得比较高，得亏旁边的学生也在睡觉，不然一定引起大家的侧目。 “李凡！李凡！”林霄嘴抵在李凡的耳边，小声喊着他的名字，“你还好吗？” 他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搓着李凡的手跟胳膊。 李凡的手因为恐惧而握得死死的，指甲都掐进肉里，林霄只能一边揉着他的手，一边帮它松开。 许是听到林霄的声音，李凡陷入魇症的心魂才慢慢归拢，他目然的看着林霄好一会。 “李凡，你没事吧！别吓我！”林霄的声音带有一丝丝哭腔。 自从猜测那个妇女是李妈妈后，他就有点害怕，因为如果那人真是李妈妈，那这遗传病也太厉害了，能把人变得面目全非，而李凡一旦发病，他必然会选择跟李妈妈一样的做法，甚至更加决绝。 李凡怔怔的看着林霄好一会，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吓到林霄了，心里越发难过。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他努力的笑了笑，想给林霄一点安慰。 林霄握着他的手，没有戳穿他的谎话。 “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发病了！” 李凡一愣，随即知道他说什么，“没有，那个病没有发抖这一症状。” 林霄松了口气，目光紧盯着李凡，“你不能骗我！” 说完又觉得心虚，自己一个大骗子，又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不要骗他。 李凡点了点头，“嗯，不骗你！”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都明白，如果李凡真的发病了，他一定不会说实话！就像林霄不想李凡担心一样，李凡也不想林霄担心。 看着李凡，林霄的脑子突然有个念头，也许可以利用李凡的病，来糊弄一下九哥。 “下午，我们去医院做一下检查！”林霄突然说道。 李凡一愣，“我真的没事！” 可他又说不出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总不能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林霄，我害怕你离开，所以把自己给魇住了！ 林霄很认真的看着李凡，一副不管你说什么，都必须去的模样。 李凡叹了口气，林霄一旦用这样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没法拒绝。 “好吧！”李凡妥协的说了一句。 “李妈妈跟小爻是在哪里看的病？”林霄问道。 要做，那就做全套。 李凡又是一怔，林霄这是来真的！ “罗医生，大垛镇卫生院。” “行，那就还去那！我给陈炎发个信息，让他找辆车，我们下课就去。”林霄说完，拿出手机，给陈炎发起短信。 李凡想出口阻止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 -炎哥，找辆车在学校等我跟李凡，我俩下午去大垛镇卫生院。 冷不丁看到这条信息，正坐在院子里陪李爻的陈炎手一抖。 -怎么了，李凡发病了？ -没，计划，做样子给九哥看，配合演戏。 林霄回了这句后，迅速又撤回了。 陈炎松了口气。 -嗯，上课时发现浑身发抖的症状，我不放心，想带他去医院看看。 林霄重新编辑，发了出去。 -啊，现在没事吧！ -没事了，就去检查一下好放心。 -好，我马上安排。 虽然林霄说演戏，但李凡突然出现发抖的症状，陈炎总归是不放心，放下手机后便开始安排。 李凡见林霄如此费心他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自己知道，他没事，但原因却又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的看着林霄。 “林霄！”李凡伸手抓住林霄的胳膊喊了一声。 “嗯！”林霄转头看他，“我知道你没事，但是，检查一下，我才放心！” 李凡沉默了一会，才回道，“好！” 林霄去找老鲁请假，贺胡死活想跟着一起去，结果被老鲁骂了一顿，才委委屈屈的回了教室。 两人走出校门时还不到十二点，陈炎找的车已经停在了学校门口。 一看见两人出来，陈炎就急呼呼迎了上去。 “李凡，没事吧！”陈炎一脸的着急。 “没事！”李凡笑了笑，“是林霄太紧张了！” 林霄挑了挑眉，抱着李凡的胳膊摇着，“我不就求个放心吗？” 陈炎跟林霄对视了一眼。 林霄做了个没事的眼神，陈炎这才放心。 大垛镇是九哥的地盘，李凡出现在罗医生的诊所这个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他耳边。 “李凡去找罗医生了？”正在一家洗浴中心泡澡的温九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报信的小弟，“因为什么？” 小弟凑了过去，“听说上课时出现浑身发抖的症状，还很严重，都神志不清了，怀疑是发病了！” 温九略微细长的眉毛皱了皱，“检查结果呢？” “目前还没发现问题，但是，医生说，这本就是隐性基因有问题，是不是真的发病，还得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再出现这种症状，就得开始打抑制剂。” 温九听完，朝小弟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一旁的曾俊靠了过来。 “九哥！李凡不管是不是发病，短期内都不能再安排他上了，万一比赛时发病，那不就走了老桂的路。” 温九点了点头，“嗯，等过段时间医生确诊后再说吧！” “是！” 大垛镇某个澡堂发生的事，林霄不知道，但是，这次去医院，他可是很卖力的跟罗医生说了一大堆。 把李凡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不就微微发颤吗，哪有抖得桌子不停晃动了？ 他也就发了会愣，怎么就成目光呆滞，神志不清了？ 看着吧啦吧啦跟罗医生说明病况的林霄，他有种他在描述别人的感觉。 陈炎也看出来了，林霄这是故意夸大其词，并且还故意放大声音，他已经瞄到有温九的手下在探头探脑打听状况了。 “林霄，你……，你简直就是在污蔑我！”李凡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抗议了一声。 “你个病人，别插嘴，我可是最靠近的旁观者，描述最客观了。”林霄给陈炎一个眼神，让他制止李凡的发声。 陈炎憋住笑，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好了，反正还要抽血做化验，那才是权威的！” 李凡想了想，也是，林霄说得再危言耸听，也没有化验结果有说服力。 最后，以李凡损失了三大管血浆为结局，结束了这场体检。 三人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贺胡抱着腿，蹲坐在李凡家门口，跟只流浪猫一样。 一看见三人回来，便冲了过来，眼里还含着泪。 “哎！”陈炎叹了口气，将要哭不哭的小狐狸揽住，“这咋还委屈上了，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 贺胡哼唧哼唧的，“你们出去不带我！” 林霄无语，“那不是老班不让你请假吗？你现在是学生，学生！” 不是白虎山那个黑狐！林霄心里补充了下。 贺胡也知道林霄的意思，但是，他就是委屈。 他瞪了一眼林霄，窝进陈炎怀里，喊了一声，“炎哥！” “好了！进去吧，我们打包了和味轩的饭菜回来，还有你最喜欢的狮子头哦！”陈炎将手里的餐盒朝他亮了下。 贺胡的眼神瞬间亮了，“真的？” 陈炎点了点头，拉着口水都快掉下来的贺胡朝后院走去。 林霄拉着李凡笑个不停。 第36章 坤哥策划 路武得一接到蔡立坤上武馆的消息便从家里赶了过来。 武得武馆的前后门已经被蔡立坤的人接手，路武得心里一阵发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超大的猛虎下山挂屏占据了武馆大厅半边墙，一身花衬衫，满脸横肉的蔡立坤抖动着嚣张的二郎腿，正坐在屏前他的红木椅专座上，手搁在红木八仙桌上不急不慢敲着，金灿灿的戒指敲击桌子，发出“咚咚咚”的敲击声，如同锤子一样落在路武得的心上。 他略微弯着腰，顶着半脱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坤哥，您怎么来了？” 蔡立坤敲击桌子的手一停，伸手抬了抬袖子，端起红木桌上的茶杯。 手腕上金灿灿的手表差点晃瞎路武得的眼。 “你也知道，前几天我让温九那杂碎给坑了，老桂也折了，如今急需一些新鲜血液来撑场子，涞源社那里也都挑烂了，我听说你这里有几个苗子，我过来看看。” 蔡立坤喝了口茶，一改以往爆米花般的声音慢悠悠说道。 路武得一愣，苗子？他有吗？随后一想，前段时间好像确实有两个从少林寺下来的年轻人，但好像……很一般吧！ “怎么？不乐意？”蔡立坤见路武得一副沉思的模样，脸上的肉立马抖动了起来，语气也瞬间充满火药味。 年近半百的路武得早没了当年的硬朗，一见五大三粗的蔡立坤恼了，腿骨瞬间发软，腰弯得更深。 他堆起满脸的笑，“坤哥说笑了，能被您挑中，是他们的福气，我怎会不乐意！” 蔡立坤也是从决斗场下来的狠人，即使过了几年声色犬马的日子，骨子里带着的杀气依然还能唬一唬人。 他眯着眼看了秃顶的路武得好一会，看得路武得浑身发毛战战兢兢。 “放心，拿了你的人，少不了你的好处！”蔡立坤见好就收，虚伪的笑爬上满是横肉的脸。 路武得满头大汗，颤巍巍地说道，“谢谢坤哥。” “这样，从现在开始，武馆里的人只能进，不能出，手机也全部上交，如果发现对外私传消息，把手给断了，”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放心，时间不会太长。” 蔡立坤说得轻飘飘，似乎武馆是他家，似乎断手断脚跟吃饭喝水一样。 “是是是！”路武得的牙快咬断了，但却不敢露出一丝不乐意。 “你准备一间封闭的训练室，让武馆十五岁以上的弟子师父集合，一个一个进入训练室，刀哥会挑出其中比较出色的人带走，”蔡立坤吹了下碍他喝茶的杯中浮叶，继续说道，“当然，秉着自愿跟随原则，每个被我选走的人，一人一千跟随费，后续如果上场，自然就按照赛场规定支付佣金跟分成。至于你……，按人头算，一个一千，如果赢了比赛，更加少不了你的好处。” 路武得一听，立马喜笑颜开，这些人一年的学费不过五百，如今蔡立坤直接给一千，相当于直接付了二年的学费，对他来说，自然是只赚不亏，而且，以后说不定还能搭上坤哥这条线，能长期合作。 “行行行，我这就去安排！”路武得露出自进大堂后最真挚的笑容说道。 蔡立坤朝他挥了挥手。 路武得迅速转身，朝外走去，脚步比进来时轻快了很多。 来武馆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小孩，想来武馆学点本领，然后出去自己混，或进入一些酒店铺子做安保。 进入地下决斗场，虽危险，却是来钱最快的路子，混得好，说不定还能进入帮派跟随大佬，过上吆五喝六的日子，自是这些穷人家孩子的首选出路。 一听说坤哥来他们武馆选人，被选中了直接给一千，大家都兴奋了，不要路武得多吆喝，一群半大不小的年轻人就自动自发地等在了训练室门口。 为了能选上，有些人已经开始做起热身运动，准备全力拼一把。 “不知道谁会被选上？”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发来能行！” “对，发来那小子力气大，再训练训练，铁定行！” “我觉得财家兄弟也行！” “切，看着唬人，我看就是花架子，前几天，我看见财老大，打桶井水还踉跄了几步！哈哈，笑死我了！” “咦，真的假的？你该不会眼花了吧！” …… …… “吵什么吵？一个一个排好！”一身锃亮的刀哥走了过来，脸一沉，怒吼一声，瞬间寂静。 一个一个热血沸腾地进去，又垂头丧气地出来。 最终，刀哥带走了四个人。 来之前，他已经拿到了武馆学徒的资料，从中找出那些来历有点神秘，或者没怎么跟人交过手，或者看着比较凶狠的，最终筛选出四人。 财智财原是双胞胎兄弟，八岁时父母去世，家中叔叔做主，将兄弟俩送进少林寺，在少林寺混了十年烧水砍柴的日子，觉得没意思便还俗了，因着有一些拳脚功夫，便进入了武得武馆，教教新学徒。 两人极少与人交手，故而进入武馆半年，大家对兄弟俩的功夫底子知之甚少。 戴发来，十五岁，石山人，从小在山里长大，因母亲病重，自己出山寻找赚钱机会，偶然间被路过工地的路武得发现其臂力惊人而带进武得武馆。 顾瑞林，十六岁，武县人，从小以偷盗为生，身材瘦小，反应敏捷，手速极快，后来被抓，送入少改所，出来后，便进入武得武馆，想混一段时间在重操旧业。 四人被刀哥悄无声息地带走，武馆里的人也是第二天根据谁不见了，大概猜出哪几个被挑中。 等温九得到消息时，武得武馆已经被封，他的人也混不进去，他气得一脚踹飞替他揉腿的关伟云。 “哐当”一声，关伟云被重重得砸在墙边的柱子上，碰倒了一旁的棒球棍，发出很大的声响。 一旁站着的曾俊眼神眯了眯，垂着的手也悄悄攥紧。 “再查！”温九阴森森地说道。 “是！”曾俊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走前，余光扫了眼墙角疼得脸色都变了的关伟云，牙关瞬间咬死。 温九瞥了一眼撞在墙边柱子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关伟云，“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拢了拢半开的浴袍，留下一句，“给你五分钟，爬也得给我爬上来。” 说完，自顾自朝楼上走去。 墙边的关伟云，手瞬间攥紧，清秀的脸上满是恨意，他死死地盯着温九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得到坤哥的信息，林霄算了算时间，决赛的时间差不多就在十二号左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得做一些准备。 早上六点，他准时爬了起来，认认真真跟陈炎对打。 白天，他也不睡觉了，拿着手机不停打着字。 李凡凑过去看，全是一串一串看不懂的字母。 “这是啥？” “超级代码！”林霄回了句。 上辈子让我game over的超级代码，林霄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 李凡没有听懂，但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再问，就等于告诉林霄，我知道你不是林霄！ 放学后，林霄还会拉着陈炎训练半小时。 见林霄这么辛苦，李凡不是很高兴，不过，瞧见林霄玩得挺开心，他便也没再说什么，每次就坐在旁边，看他们俩对打，时不时还指挥两下。 到第三天晚上，李凡再没忍住，叫住了准备下场的陈炎。 “今天开始，我来吧！”李凡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脱掉，露出短袖t恤，好身材一览无余。 陈炎看着李凡笑得很欠扁，“行，你来，我去做饭。” 林霄对着李凡那让他羡慕嫉妒恨的身材咽了咽口水，“凡哥，你要陪我玩！” 李凡看着他，点了点头，“嗯，陈炎已经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再练下去，你也没什么进步！” 林霄一想，也是，便笑着说道，“谢谢凡哥。” 李凡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不想你这么辛苦，但是，不让你练，你又不开心，我能怎么办？” 李凡走到林霄身边，手搭在林霄的肩膀上，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 林霄龇了龇牙，朝李凡靠了靠，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怕万一出状况了，还能帮你一把吗！你也知道，那坤哥九哥，没一个好人，不防一万只防万一，咱不是只有两人，咱还有……。” 林霄指了指李妈妈的房间，又指了指楼上。 李凡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林霄的脑袋，“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林霄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不是你，林妍早没了！” 李凡怔怔地看着林霄，半晌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你是为了林妍才靠近我的？” 林霄一愣，知道李凡想岔了，他立马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靠近你时，还不知道林妍的事呢！” “哦！”廊下灯光的照射下，李凡的眼神透露出迷人的光彩。 林霄忍不住靠近李凡怀里，笑了出来。 “哎，你俩到底还打不打了！这都五分钟过去了，还没开始！”陈炎从小厨房走出来，看见两人还靠在一块窃窃私语，实在没忍住喊了一嗓子。 林霄笑容一滞，转头瞪了一眼陈炎。 “急什么，一会儿就开始！”随后又狐疑地看了看陈炎，“是不是贺胡被他爸揪回去了，你心情不好，拿我跟李凡撒气呢！” 陈炎动作一顿，白了眼林霄，哼唧哼唧道，“这跟贺同学有什么关系？” 林霄撇了撇嘴，鄙视的眼神看向陈炎，“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了！” “哼，硬不硬你要不要试试！”陈炎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林霄忍不住“靠”了一句，随后看向李凡，故作委屈巴巴的说道，“凡哥，陈炎他耍流氓！” 李凡已经靠在歪脖子树上笑了起来。 “算了，我硬不硬就不劳烦林大少来试了，你还是去试……。” “陈炎！” 陈炎的话说一半，就被李凡给制止了。 陈炎笑了笑，说了句，“赶快练，练完吃饭。”便进了厨房。 林霄的脸有点红，他又不是傻子，他自然猜到陈炎想说什么！ 可是……，他是男的呀！他还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他也不确定李凡的性取向！他是一个只能在这里活两年的鬼！眼前的人也不是正常人，他是白虎大神呀！大杀四方的白虎大神！ 他一个帮神渡劫的鬼，怎么敢觊觎大神！别说试一试大神硬不硬，就是想一想都是罪过！ 林霄神情复杂地看向李凡，叹了口气，朝后退了几步，说道，“凡哥，来吧！” 李凡刚刚发光没多久的眼神又晦暗了不少，他心里清楚，林霄应该是听懂了，但他在逃避这个问题！ 看着林霄摆好姿势，李凡将脑中的杂念暂时抛开，也进入战斗状态。 一交手，林霄瞬间就感觉到了超强气压。 认真起来的李凡，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面部轮廓更显刚毅，眼神如锐利之刃，直刺咽喉。 林霄陡然间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李凡，拥有属于白虎大神的那股气势。 而他所看到的那个李凡，是收起爪子，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放在他面前的李凡。 李凡完全不同于陈炎，他出拳的速度远快于陈炎，往往他刚刚避开左拳，李凡的右拳便已到面前，他刚刚跳到李凡的身后，李凡便弯下腰避开他的拳头，然后手朝后一摆，掐住他的腰，将他拽到身前，他想用大力气抵住李凡的拳头，却让自己手臂一阵酥麻。 半小时的时间，得亏李凡点到为止，不然，他早趴下了。 当然，如果他采用跳得极高的方式，直接越过李凡的头跳到他身后，或者全力跑起来，绕到他身后，自然也能很快将其击败，只是，那样的话，他真的会被绑到大广场进行驱邪仪式了！ 林霄很庆幸能跟李凡练拳，否则，万一他上场，遇到跟李凡一样强的对手，那不就遭了。 他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盯着浑身冒着热气的李凡。 “凡哥，你太厉害了！”林霄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神灼灼地看着李凡。 李凡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汗，随后走到林霄身边，顺手帮他也擦了起来。 “你也很厉害，能跟我打成这样的，也没几个！再练一段时间，等你熟悉我的速度，你就能游刃有余！”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林霄的后衣摆，将毛巾伸了进去。 林霄配合地抬起手，以方便李凡给他擦胳肢窝，擦完后背，他还转了一下身。 李凡的手一顿，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林霄。 “怎么了？擦呀，都是汗，难受！”说完，还自己扯开一点前衣摆，方便李凡伸手。 林霄一点没意识到他这种行为有多让人遐想。 李凡的嘴角勾了勾。 他将手从林霄的衣摆伸了进去，从脖子开始，滑过左肩胛骨，右肩胛骨，左茱萸，右茱萸，左腹部，右腹部…… 动作又慢又具有挑逗意味。 粗糙的毛巾滑过敏感部位，加上李凡靠近的脸，炙热的呼吸，喷薄的雄性气息，让原本还在思索如何加快速度的林霄，陡然间浑身一抖，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直奔中心地带。 “啊，邪念又起了！”他内心狂吼一声，迅速推开李凡的手，站了起来，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我要上厕所！”说完，就朝浴室奔去。 李凡拿着毛巾怔愣了半晌，这才低低笑了出来。 厕所里的林霄看着自己不争气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 那酥麻的感觉，始终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 心“砰砰砰”剧烈地跳动着，他迅速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汪冷水，朝自己脸上招呼。 冷静下来后，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李凡……，刚刚是在……挑逗他！ 是吗？可能吗？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自己有邪念，就以为别人也有？ 林霄心里思绪翻滚，眉头都快打结了。 第37章 赔率噌噌直上 李凡坐在床上，斜靠着床头，一眼不眨地看着林霄拿着手机不停地打字。 三天了，林霄几乎是一有空就拿着手机敲敲敲。 林霄说这是什么“超级代码”，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光从界面他就知道，这不是他或者说这里的人能了解的东西。 林霄是从未来穿越时空过来的吗？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甘心待在这里吗？ 他会在这里待多久？ 会不会有一天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又悄无声息地穿了回去？ 李凡看着桌子前专注打字的林霄，思绪再一次翻滚。 这几天，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各种疑问，他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不能如他所愿。 他更害怕，一旦戳穿了林霄的伪装，知道了他的来处，他有可能立马消失。 他是个胆小鬼，他不敢做任何尝试，他害怕出现任何一点点变故从而破坏他现在的生活。 他只能死死地压住自己的疑惑，不去问，不去想，只是，夜深人静时，这些疑问总忍不住冒上心头，搅乱他的思绪。 “在想什么呢？”林霄敲完最后一个字符后，便收了手机，准备睡觉，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李凡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没有焦距，就知道他在走神。 李凡被林霄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 “啊？”他有些茫然地抬头。 看着眼前这个乖顺的李凡，再想起对打时那个锐利的李凡，林霄的心忍不住发颤。 “我说你在想什么呢？我朝你挥手你都不知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套，朝床上爬去。 “哦，就是看你打字看得出了神！”李凡笑了笑，身体也朝下滑去。 两人各自拉好自己的被子，躺了下去。 李凡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林霄，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林霄的俊脸一红，猜到李凡在笑什么。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明明睡觉前被子盖得好好的，为什么睡着了就会钻进李凡的被窝，还把他当大鸭子抱枕抱一晚上。 “我关灯了！”李凡说了一句。 “好！”林霄把头埋进被窝，瓮声瓮气应了一句。 半小时后，李凡的被窝，再次毫无意外地接收到一个外来之物。 李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折磨呢，还是对他的奖赏。 第二天，林霄找了个空，将花了他三天的成果发给陈炎。 “这啥？”陈炎看着聊天信息里的一个链接问道。 林霄拉着他，小声说道，“你跟蔡立坤联系时，找个他在武得武馆的机会，把这链接发给他，打开是个美女图片的网站。” “我给他发美女图片干啥？他不会以为我是傻子吧！”陈炎一脸震惊地看向林霄。 “这不是普通的链接，里面有木马程序，只要他用武得武馆的无线打开了，就能监控到武得武馆的上网信息！只要路武得用武得武馆的无线上网投注，我就能立马得知！你不要跟蔡立坤说实际情况，发完过一会再说发错人了。” 林霄眼瞅着李凡从小厨房走出，快速说了一句便走出了洗手间。 这会的人，还没有上网点开链接会中毒的概念，尤其是像蔡立坤这样的大老粗。 就算有人怀疑，去查看，也会发现跟实际网址的链接是一样的，况且，林霄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以目前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发现他植入的木马程序。 陈炎还想问什么，但想到这估计又是林霄的特殊技能，便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越接近决赛日，蔡立坤那边就越发紧张，与他的联系也越发频繁，想要让蔡立坤中招轻而易举。 陈炎拿着手机，挑了挑眉，真希望事情快点结束，这几天紧张兮兮，他感觉神经都快绷断了。 “炎哥，吃饭了！”贺胡站在小厨房门口，朝内院喊了一声。 “来了！”陈炎将手机放进口袋，应了一句，又朝楼上喊了一声。 距离决赛日只剩两天了，各方势力都紧绷着。 “坤哥！”曾俊风尘仆仆从外面走了进来。 “查得怎样了！” 温九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条纹衬衫，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晃悠悠朝楼下走来。 “刀哥一共带走了四个，没有露面，一直在坤哥家地下室封闭训练，我们的人没法打探到具体训练情况。不过，这四个人的情况已经大概摸清。” 曾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楼梯口，等温九走下来，便将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 温九细长的眉毛抖了抖，接过资料，走到沙发旁，坐了上去，然后一页页翻看资料。 “你觉得蔡立坤这次会安排谁上？”温九手点着资料问道。 略微尖细的声音透露出一股邪魅的气息。 曾俊看向温九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恍如流星，一闪而过。 “财智财原这两兄弟，虽说是从少林寺出来的，但据我们去少林寺打听的状况，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武功也是稀松平常，看着唬人，实则花架子，不足为惧。” 曾俊说了一会，停顿了一下，等待温九的回馈。 “嗯！继续说下去。” “戴发来，十五岁，身体健壮，臂力惊人，顾瑞林，身体灵活，手速极快，这两人是最有可能被派上场的，只是，就算有特别之处，但短时间内想要将其训练成能上场战斗也不太可能！” 曾俊一边说，一边查看温九的脸色。 温九一手拿资料，一手摩挲着下巴，细长的眼睛眯了又眯，语气很疑惑不解地说道，“蔡立坤到底想干什么呢？就这几个玩意儿能打败我的人？” “九哥，蔡立坤会不会以为我们查不出这几人的底细！他可是把武得武馆封闭得很死，一点信息都查不出，我还是从其他渠道一点一点抠出来的。”曾俊靠近了一点，低声说道。 “他让刀哥封闭训练这几人，必然是练老桂的独门绝技右勾拳，这几人里面，这个……，”温九又看了看资料，“这个戴发来应该是最佳选择，超强臂力加上速度，必然会是难对付的家伙，而且，山里人，体力也强，所以，最有可能出战的就是他！” 曾俊点了点头，“对，不过，毕竟是新人，没有上场经验，而且体格不大，我们这边派奎哥上场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温九沉默了一会，看向曾俊，“李凡那里什么情况？” 曾俊愣了一下，立马回道，“上次体检说没问题，但是，昨天，罗医生那里又收到李凡同学的电话，说李凡课堂又出现发定走神颤抖的状况，询问要不要再复查一下！” “妈的！”温九骂了句。 “九哥，李凡暂时我们还是不要派上场，万一……。”曾俊说了一半便住了口。 老桂的事，让蔡立坤翻了车，他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温九摆了摆手，“嗯，就让奎绪上吧，另外，这几个人的资料再深挖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好！”曾俊应了一声。 “对了，最好注意一下路武得的状况，他应该最清楚这些人的状况，这场赌局，对他来说，如同开卷考试，他应该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好，我现在就让人盯着路武得的赌局账号。” 曾俊说完，便退了出去。 温九靠坐在棕色沙发上，腿放到茶几上，又拿起手里的资料看了看。 蔡立坤这是想打我个措手不及吗？他以为自己消息封锁得严实我就查不到吗？还是说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就这几个菜鸟，就想跟我的人对打？ 温九一边思索着，手一边不自觉地敲打着沙发扶手。 路武得人虽然在武馆里出不去，手机也跟着上交了，但是，他可不止一部手机。 这次刀哥带走的四人，什么情况他最清楚，想要打败温九手下第二猛将奎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半夜三更，路武得悄悄起了床，就着月光摸索到一个柜子前，慢慢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个备用手机。 然后又悄悄回到床上，躲进被窝。 手机屏幕透出的光，将路武得脸上那自鸣得意的笑给映衬得格外恐怖。 “赔率1:20了，这次是老天爷赏我的发财良机，我怎么能错过。”他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将他名下的财产全部转到同一个账户。 “不行，才这么多，不够！”看着为数不多的存款，他皱了皱眉。 他思索了一会，又去他能想到的各大平台借了款，能借多少借多少，甚至连高利贷的网贷平台都没有放过。 看着账户里陡然间变长了一大串的数字，路武得笑得满脸褶皱，他的眼前似乎能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一丝口水从他嘴角悄然滑落。 “投吗？”他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投！”他一拍床铺，打开某个树叶图标的app，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进入某个房间。 手指在“投注”那个黄色框框上停顿了一会。 毕竟是全部家当，甚至还有巨额借款，这一键按下，如果亏了，可不仅仅是这辈子的心血完了。 可是，如果赢了，那他就会大发了！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不用愁了！ 投还是不投？ 路武得再一次经历天人交织的思想斗争。 多年的谨慎，让他坐着了身体，他又仔细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 财家兄弟俩，他亲自面试进来的，武功底子他最清楚不过了，连他都打不过，发来的臂力是强，但是身体灵敏度不够，甚至右耳还有间歇性耳鸣，这个隐患除了他没人知道，顾瑞林那小子，也就是灵活一点，决斗场拼的是力量，灵活有个屁用。 奎绪，九哥手下仅次于李凡的高手，不管是体格还是臂力，都是一等一，要说缺点，也就灵活性差点，毕竟，那么大的块头，想灵活也灵活不了。 但是，对付那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么一想，路武得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心，立马安定下来，他拿起手机，迅速按下“投注”，然后输入一大串数字，最后点击“确定”。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看着下注界面，又看了看已经空了的账户，路武得有种茫茫然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豪赌的感觉。 他盯着被子，感觉有点呼吸不畅，猛地扯开被子，一头倒在床上，胸膛起伏不定。 路武得的账户一有动静，曾俊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九哥！”他拿起电话，给温九拨了过去。 温九刚刚睡着，接到电话，着实有点不耐，声音比平常更显尖锐。 “什么事？” 曾俊一听，就知道温九有点来气，立马说道，“刚刚路武得的账户有了动静，他下注了，押得很大，如果没猜错，他应该还外借了很大一笔钱，用来入局。” 温九一听，原本那股火气立马消了，“他压哪边？” “我们这边！”曾俊回道。 温九一下子兴奋了，原本还存在的一点点疑惑瞬间消失了。 “把赔率继续拉高，这次，我要让蔡立坤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温九的声音很激动，刺得曾俊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温九跟蔡立坤斗了好几年了，一直是你来我往，不相上下，这次，他要彻底把他搞死。 “好！”曾俊应了一声。 “不要一次拉得太高，慢慢拉，防止鱼跑了！” 温九阴邪尖锐的笑声让曾俊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嘴里却吐出非常敬重的声音。 “好的，九哥！我现在就着手办！” 两方势力都在暗中操作。 蔡立坤看着一点一点朝上走的赔率，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这温九果然上套了。 赔率如果自己去拉，温九必然警觉，如果是他温九暗中操控，他就会不知不觉入套。 套人的人从不会觉得自己在套中，甚至，还为套中了别人而沾沾自喜，殊不知，自己才是那套中人。 路武得一下注，不是只有温九得知，林霄也立马得知。 看着路武得不仅投入自己的全部家当，还进入各种借贷平台贷款，他叹了口气。 人总是死在自己的贪念上！怪不得别人！ 第38章 比赛当日 比赛日定在了十二日。 当日是期中考试的第二日，考完正好周末放假。 林霄一边考试，一边想着晚上的安排。 贺胡的定力不够，他怕李凡看出来，所以连贺胡都没有告知。 这一周，贺胡已经被他老爸拎回去两次，今晚，陈炎会陪他去比赛，贺胡必然也不能留在李凡家。 他得回家，否则陈炎出不去，可他昨天才被拎了一次，今天要怎么让他甘心回家呢？ 林霄有点头疼，这家伙每回去一次，就鬼哭狼嚎一般，他难道只接受了原主的记忆，没接受原主的感情？还是说回家没了陈炎温暖的怀抱而睡不着？ 至于他自己，今晚必定是要回家的，就不说比赛，光那什么换肤贴画就会让他变身八小时。 他可没勇气变成小麦色出现在李凡面前，那得多丑！ 本来就不如人家好看，不如人家阳刚，没有人家那样的腹肌，没有人家那样强烈的吸引力，如果皮肤再没人家白，他还要活吗？ 他已经跟陈炎通过气，让他伪装他妈 给他打电话，说家里有事，让他晚上回家一趟。 这些还都是小事，晚上的比赛才是大事。 林霄活了二十四年，周围环境单纯，日子过得也简单，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多复杂的人，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复杂的事，他忍不住有些心慌。 有金手指也压不住心慌！ 哎！佛祖大大的任务真是任重而道远呀！ 林霄叹了口气。 说是期中考试，其实也就相当于在班里做个测试，唯一不同的是桌子拉开了一点。 原本靠在一起的桌子，此时分开了二十公分。 李凡趴在桌子上，看着林霄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走神想事情，心里莫名想笑。 这手怕不是他的吧！哪有人一边考试，一边走神的？ 眼睛也就随意瞄一下手，目的大概也就是防止写歪了格子。 林霄有事情瞒着他！李凡很肯定，但是什么事他琢磨不出来。 坤哥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让他既松口气，又觉得奇怪。 坤哥不是那种咽得下亏的人，他为什么不动手？是九哥又在趁热打铁地对付他，所以他才没有精力来找他吗？ 林霄陈炎最近似乎对坤哥也放松了警惕，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疑神疑鬼的，生怕他们一不注意自己就被坤哥的人黑了，是真的觉得没有危险了，还是…… 这两人最近老背着他嘀嘀咕咕，每次他一出现，就装作没事的样子，还以为他没看出来！ 他俩在密谋什么？ 林霄最近练拳比他都勤勉，还弄了个什么“超级代码”，他想干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不喜欢。他觉得这样的林霄让他看不透，摸不着，距离很远。 李凡看着林霄的目光很深沉，似乎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楚他的心思，又似乎只是在挣扎着朝林霄靠近一点。 林霄无意间瞥了李凡一眼，被李凡那如墨般的眼眸给惊了一下。 李凡那眼神，直刺他心头，他有种脱光了被他审视的感觉。 李凡在怀疑他！林霄的心止不住抖了抖。 还好，只有一个晚上了，哪怕他打晕李凡，也得先把今晚给过了，大不了回头他背着根藤条去负荆请罪。 在李凡审视的目光下，林霄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天。 别说李凡了，就连文路都看出异常。 “林霄！”去厕所的路上，文路叫住了林霄。 “嗯？”林霄的脑中还在思索晚上可能会出现的异常，听见文路的声音，有些茫茫然看向他。 “你有事？”文路的口气是疑问，但脸上的表情却是肯定。 林霄的心一颤，原来自己已经暴露得这么彻底了，连文路都发觉了？ 靠，那李凡就更不用说了！今晚想要脱身，估计除了打晕李凡别无他法了！ 林霄心里忍不住感慨一句。 “你有事！”文路又肯定地说了一句，“能告诉我吗，也许我能帮你解决！” 林霄一听，愣了一下，心头一动。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爹一直关在派出所，他一直打电话让我妈去赎他，我不想让我妈赎他，我妈有点为难，所以，我想晚上去派出所看他一下，告诫他别再做梦！可我……。”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查看文路的表情。 “你……不想让李凡知道！”文路不确定地说了一句。 林霄的心里顿时狂喜，果然是佛祖大大送来的助手，简直是帮到点子上了！ “对，我爹那人说话难听，我怕他乱骂李凡！”林霄补充了一句。 文路想了想，露出向阳花般的笑容，“那放学后，我就说想跟你讨论一下题目，让李凡先走。” 林霄面露喜色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助手真是上道。 最后一门化学考完后，便直接放学了。 老鲁同志一边指挥班长收答题纸，一边拎着林霄的答题纸喜滋滋地看着。 “林霄呀。”老鲁同志张口先来一声发自肺腑的感慨。 被拎过来站着的林霄抖了抖。 “我觉得……，”老鲁停顿了一下，翻了一下答题纸，语气有些颤抖地继续说道，“校长的要求，咱能达到！” 林霄耸了耸眉头，何止能达到，完全超标好吧！ “行，回去吧！”老鲁在看完林霄的答题纸后，终于大手一挥，放了已经不太耐烦的林霄。 李凡还在座位上等着林霄，见他被放，替他拎起书包。 “走吧！”李凡将书包递给林霄，说道。 林霄心一颤，扫了眼密谋对象文路。 文路瞅准机会走上前。 “林霄！”照例的开场白。 “文路！”李凡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喜色，李凡的眼神眯了眯。 “这两天的试卷，我有好几题答案不确定，咱俩能一起对下答案吗？”文路站到林霄面前，笑着说道。 林霄故作惊讶，随后了然，“好呀！” 说完，放下书包，打开拉链，准备从书包里取出考试原卷，又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李凡。 “李凡，我估计时间比较长，要不，你跟贺胡先回去！” 贺胡想反驳，被林霄一瞪，没敢开口。 原本已经准备放下书包等待林霄的李凡一愣，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让我先走！”李凡有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林霄的心一疼，他都有种抛弃李凡的感觉，那李凡的感觉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为了不用打晕李凡，他也只能如此了！ “嗯嗯嗯，你先回去，林妍李爻李妈妈他们都还等着呢，我跟文路对完答案就回去！” 林霄故作轻松地说道，心里却想着，我今晚应该都回不去了！ 李凡定定地看着林霄许久，眼神中的晦暗看得林霄都快哭了，他也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好！”许久之后，李凡吐出一个字，随后背起书包，转过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轻轻地说了一句，“记得回来！” 说完径直离开了，贺胡看了一眼林霄，林霄朝他摆了摆手，说了句，“看好李凡！” 贺胡点了点头，尾随着李凡走了出去。 林霄吁了口气，将心中憋着的那股不畅吐了出去，可是，气虽然散了出去，但是，心依然感觉沉闷。 他原计划想让贺胡回家，可最终，他还是舍不得让李凡一个人呆着，有贺胡跟着，他还能随时知道李凡的状况。 文路一直定定地看着林霄。 “你喜欢他！”文路幽幽地吐了一句，眼神晦涩不明。 “啊？”刚刚从李凡慑人的压迫下回过神的林霄，陡然间听到文路这一句，整个人都傻了。 “我说，你喜欢李凡！”文路重复了一句。 林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文路有些迷茫地看着林霄，“什么……意思？” “咱还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谈什么风花雪月的事！何况还是同性，这么惊世骇俗，文路呀，你可是向阳花，是学霸，前途无量，别整天尽想这些凄凄惨惨戚戚的事！等成年后再想啊！” 面对文路，林霄瞬间恢复二十四岁成年人心智，文路在他眼里，就真真是个学生。 这种感觉，面对李凡时完全失效，白虎大神就是白虎大神，年龄都是伪装！ 林霄心里感叹了一句。 文路怎么也没有想到，林霄会给出这样的回答，有点哭笑不得。 “好了，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了！”林霄朝文路挥了挥手，背起书包就朝外走去。 “哎！”文路想喊出的话还没出口，林霄的身影便消失在教室门口。 跑得真快！文路心里感慨了一句。 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六点了，他今晚也有局要参加，便也快步离开了宿舍。 李凡浑浑噩噩地走出校门，看着一张一张陌生的脸从他面前通过，看着一排吃人一般的小店铺，看着昏暗的灯光下聚集在烧烤摊的学生，看着倒映在地上杂乱电线的影子，他一阵茫然，他是谁，他要去哪？ 贺胡胆战心惊地跟在李凡身后，一言不敢发。 他偷偷取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林霄。 －霄哥，凡哥好像傻了！ 刚刚出教室没走几步的林霄点开一看，心又抽了抽。 站在昏暗街边的李凡，浑身透出一股与世隔绝的孤寂气息，他伸手摸了摸屏幕上的李凡。 －带他回去！今晚叫外卖。 －啊？炎哥今晚不做饭吗？ －今晚，你啥也别问，如果晚上李凡问你什么，你啥也别说，明天等我跟炎哥回去了再说。 －好吧！ －随时把李凡的状况告诉我！ 准备放下手机的林霄又回了句。 －好！ 贺胡也感觉到了什么，他乖巧地没有去问。 “艾玛，吓死我了！”自行车的急刹车声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叫，将李凡的神魂拉回来了一点。 “你个小孩，站在这黑乎乎的地方做什么，差点撞到你！”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茫然地看向他。 “哎，算了，算了！”男人见李凡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叹了口气，跨上自行车，自行离开了。 “凡哥，我们走吧！”贺胡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李凡的胳膊，随后迅速撤回。 李凡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脑袋看向贺胡，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好！”他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朝家走去。 贺胡一边走着，还一边拍了张李凡的背影发给林霄，跟实时播报一样。 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将贺胡的偷窥行为暴露得很彻底。 李凡看着贺胡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背影拍了一下，然后低头打字。 过一会，再重复一遍以上动作。 发给谁，想都不用想！ 他不是在跟文路对答案吗？怎么还有时间关注自己的状况？ 既然这么在意自己的状况，又为什么不让自己等他？ 他支开自己想干什么？ 李凡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背后干坏事的贺胡差点直接撞上去。 “贺胡？”李凡转过头，一改之前半死不活的状态，眼神锐利地盯着贺胡。 被白虎大神这么眼神灼灼地盯着，贺胡差点原地化形。 “啊？什么？”贺胡战战兢兢地看向李凡，腿骨软到快要趴地上了。 “手机给我看看！”李凡朝贺胡伸出手！ 贺胡很想有骨气的不给，但是……，阶级压迫是传承！ 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将手里的手机递给李凡。 李凡接过手机，翻开他跟林霄的聊天记录，不知道是之前他们俩没怎么聊，还是怕他发现提前删了，总之，贺胡与林霄的聊天记录只剩今天的。 都是他的照片！每一分钟就发一张！ 林霄基本回了，要么就一个“嗯”字，要么就是一个“好”的图片，就这回信息的频率，别说对答案了，就是说话都很难好好说吧！ 李凡的眼神眯了眯，林霄真的有事瞒着他！而且，事情很大！ 他想回头去找林霄，再一想，如果林霄真是为了支开他，那他与林霄必然是前后脚离开！此时他回头，也必然扑个空。 想到最近陈炎跟林霄的举止，他心头一凛，这事，陈炎脱不开关系！ 他把手机塞回贺胡手里，开始大步朝家走去。 “贺胡，你知道林霄今晚要做什么吗？”虽然知道问贺胡也是白问，李凡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因为他的心实在是抖到快停滞了。 贺胡一脸茫然，虽然他隐隐感觉自家夫人在密谋什么，但鉴于他太形于外故而瞒着他的事，他也没多大生气。 “不知道！”他老实地回道，“估计是怕我暴露！” 贺胡又补充了一句。 李凡咬了咬牙，林霄连贺胡都没说，这是存心想瞒他！ “你觉得林霄可能在谋划什么事？”李凡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贺胡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能让霄哥费脑谋划的事，肯定跟你有关！” 贺胡一说完差点想打自己嘴巴，林霄交代了，今晚啥也不能说，结果自己一出马就折了！ 李凡的神情一滞，脚步一顿。 跟他有关的事？ 坤哥的事！ 他陡然间明白，陈炎跟林霄在做什么，肯定跟坤哥有关！ 李凡瞬间心神俱裂，脚步飞一般朝家奔去！ 小短腿贺胡“嗷呜”一声，也跟了上去。 第39章 你在哪 陈炎一就接到林霄的通知，就开着他的摩托车去了镇子口。 李凡急呼呼赶到家时，陈炎早已撤离。 他站在院子里，忍不住捶了一下沙包，怒火，担心，恐惧已经快将他的理智淹没。 林妍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抬头看向他。 “他不会有事，对吧！”李凡看向林妍，声音嘶哑，还带着一丝颤抖。 林妍点了点头！ 李凡紧绷的心陡然松了一点。 不会有事！林妍的不会有事，通常指的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受伤不在其中，他的心依旧被提着。 “滴滴！”他的手机来了条短信。 他拿起来看了看，林霄发来的。 -凡哥，我妈让我今晚回家一趟，林妍就留在你家。 李凡的眼神眯了眯，真好，居然还在骗他。 -好！ 他回了句，随后走进客厅，将书包放下。 “贺胡，你点外卖，安排好林妍李爻还有我妈！” 贺胡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开始点餐。 李凡则拿出手机，给陈炎打电话。 没人接！ 真棒！ 李凡眼中的怒火汹涌澎湃。 他努力地压住自己的怒火，点开手机中的一个树叶图标的软件，这是他第一次点开这个图标。 今晚有决赛，赔率已经到了1:80，居然还有往上跑的趋势，这么高的赔率，前所未有！ 这是场生死决斗！坤哥跟九哥之间的生死决斗！ 也是赛场两名拳击手之间的生死决斗。 如果坤哥赢了，那么他将逆风翻盘，不仅回血成功，还能将九哥一击必杀。 如果九哥赢了，那坤哥就会死得透透的。 这赌局不仅仅是他们俩的事，还是两个帮派的事。 如果堂主决策出现重大失误，将会按帮规处置。 这么高的赔率，九哥居然没让自己出马，要么就是他派其他人也有信心赢，要么就是……。 他突然想起自己去医院检查的事，还有林霄那夸大其词的病情描述！ 他瞬间被气笑了！ 原来，从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在筹划了。 怪不得要去医院检查，还一定要去妈妈的主治医生那里检查，把他描述得似乎已经发病，并且快病入膏肓的模样，目的应该就是打消九哥让自己出战的念头！ 前天还说要跟罗医生了解一下检查结果，不用想，肯定又是一番夸张的描述。 李凡被气得心口疼。 如果他猜得没错，坤哥应该是早就找上他了，只不过，信息没能到他这里就被林霄陈炎两人给截住了。 今晚，有生死赌局，林霄陈炎偏偏双双不见，不用想，两者一定有关系。 李凡想到这，突然间又安心了一点。 九哥手下除了他，最强的就是奎绪，壮，狠，力量大，但是灵活性不够，如果坤哥这里出战的真的是林霄，那他也不用太担心。 林霄如今能在自己手下飘忽得游刃有余，对付奎绪就更加得心应手。 他有些庆幸这些天有陪林霄好好练拳，如果没有这些天的练习，林霄碰到奎绪，说不定还真要吃亏！ 虽然明白，林霄陈炎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但李凡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发酸发疼，那股郁结之气让他心头一阵一阵发晕。 他真真被林霄给气急了！ 他想去赛场，但没人领路，他也进不去。 如果找人领他进去，消息必然传出去。 此时此刻，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赌局风向。 这会，他决计不能出现在赛场。 李凡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吓得贺胡抖了抖，差点摔下椅子。 他悄悄拍了一张李凡坐在桌边的照片，发给林霄。 -凡哥生气了！很气，很气！ 林霄刚下陈炎的摩托车，就收到了贺胡发来的信息，手忍不住抖了抖，他似乎看到熊熊烈火在李凡的头顶噼里啪啦燃烧着。 “炎哥，李凡好生气呀！”小麦色皮肤、戴着面具的林霄把手机递给陈炎看了看。 陈炎瞧了一眼，眉头一皱，他也没见过这么生气的李凡。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陈炎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求今晚你能好好地，别出任何岔子，否则，李凡就不是生气的问题了。” “炎哥，李凡会不会冲过来，把我拉回去呀！”小麦色的林霄忧心忡忡。 “靠，你这肤色，在夜里都快看不见了！”陈炎停好摩托车，走近林霄，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林霄磨牙瞪着陈炎。 陈炎笑了笑，拍了拍他肩，“他这会儿还坐在家里，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你要干什么了！正因为知道你要做的事，他更加不会出现在这里。” “为啥？”林霄不解。 “因为，他是九哥手下的绝杀！只有比赛当天才会出现，而需要他出手的，都是硬茬，如果此时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坤哥那边出场的也是硬茬，赔率就会瞬间有变动。”陈炎一边解释，一边给刀哥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林霄瞬间明白了！ “不过有赛场直播视频，他就算在家里，也能看到！他有内部账号的。”陈炎又说了一句。 林霄身体瞬间石化，心里哀嚎一片。 艾玛，他不想让李凡看见他这副模样呀！ 他想躲一个晚上，目的不就是不想让李凡看见他这黑了几个度的模样吗？ 如果李凡能看到现场直播，那他还躲个屁！ “炎哥！”一身锃亮的刀哥从黑暗中走了过来，看见陈炎身边带着卫衣帽子的林霄，瞬间哑了声。 林霄还没从自己这副丑模样会被李凡看个透的震惊中走出来，故而显得有些沉默。 不明就里的刀哥以为高手懒得搭理他，便有些局促。 说实在，他也是混社会很久的人，还从没谁让他这么害怕的，那种怕，是骨子里的怕。 “走吧！”陈炎拉了拉怔愣的林霄，说道。 “哦！”林霄应了一句。 刀哥的脸色变了变，这声音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冰冷呀！ 刀哥领着两人在伸缩铁门口做登记。 林霄扫了一眼铁门旁的围墙，真高！顶部好像还有电网，时不时还能听见蚊虫触碰后发出的滋滋声。 看门大哥的眼神很锐利，一道长长的刀疤横穿鼻梁，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狠人。 估计他认识陈炎，所以只打量了他一下便移开了视线，但对于林霄这个戴着面具，又顶着卫衣帽子的人，就显得不那么友善了。 “这是坤哥的人？”大哥一边扫射着林霄，一边阴沉沉地问道。 林霄抖了抖，忍住想要拍飞他的冲动。 “对！坤哥的特别客人！”刀哥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坤哥的信物，信物下压着一张卡。 看门大哥的眼神眯了眯，他拿起信物看了看，点了点头，还给刀哥，随后拿起那张卡，笑了笑，“行，既然是坤哥的人，那就进去吧！” 说完，按下了开门按钮。 伸缩铁门发出“吱嘎”一声，随后像耄耋之年的老者一样艰难地挪出了可供一人通行的空隙。 刀哥率先挤了进去，他块头太大，想直接通过这空隙，有点困难。 陈炎忍住笑意，也走了进去，他……刚刚好！ 林霄看看空隙，再看看自己的身材，忍不住感慨一句，别人艰难挤进去的空隙，他居然……绰绰有余！ “哎！”他叹了口气。 林霄比对空隙跟身材时，陈炎的余光便已扫到，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林霄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不就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吗？入眼可见的都是厂房，方方正正跟棺材一般，比一般的民房要高出很多，差不多有两层楼那么高，黑黢黢的，一个一个像巨型怪物一般矗立在黑暗里。 他数了数，差不多有四五排，横的竖的都有。 厂房的屋顶下有一排连体窗户，他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是这种设计，通风透气比较好，有火灾了也方便消防灭火，最主要的还是防止员工爬窗偷懒！ 林霄有种进入工厂上夜班的感觉！ 但是，他们是来决斗的！不是来上班的。 这么安静，幽暗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他想象中的地下黑市呀！ 地下黑市不应该有着五彩斑斓的灯光，挑动人心的音乐，有着杯觥交错的气氛。随处可见酒色之徒，斯文败类拥着美女来来往往……吗？ 怎么也不应该是这种安静到可怕的状况吧！ 林霄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一边走着，一边偷瞄着四周景象。 “说不说！你到底是谁？混进来干什么？”一声怒吼，从旁边的厂房传了出来。 林霄吓了一跳，艾玛，这情景转变也太突然了！ “大哥，跟你说了，我就是个小偷，想说进来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你咋不信呢？”一个痞里痞气的男声传了出来。 林霄的眉头皱了皱，这声音……有点耳熟！ “不说是吧，给我继续打！”说完，一阵鞭子抽皮肉的声音，以及男子的闷哼声。 林霄叹了口气，烦躁！ 那声音，他听出来了，是有着一面之缘的郑池。 他暗暗记住了位置，声音传出来的那块墙上，贴了好大一幅看不清楚的墙报，甚至，上面的窗户还打开着。 故意弄这么大一块墙报是干嘛？方便他记住位置吗？这是生怕他找不到位置救不到人吗？窗户开那么大干嘛，怕他找不到孔钻进去吗？ 林霄躲在卫衣帽子下的脸垮了下来！ 刀哥陈炎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状况，脚步不停地朝前走。 “我们走专属通道进入比赛场！”刀哥转头看向陈炎林霄，说道。 陈炎点了点头，“嗯，我俩不能露面，你让人提前清理一下过道人员。” 刀哥点了点头，打了个电话给小克。 原来，地上那些都是伪装，地下黑市，果然是在地下！ 只是，他啥也没有看到，他跟着刀哥在类似防空洞一样的走廊里穿梭了一会，就进入了一间房间。 没有他想象中的豪华装饰，比毛坯好不了多少的房间，一张桌子五张凳子，其中一张凳子上坐着件花衬衫。 房间后面有一扇窗户，能看到比赛场地。 观赛的人并不是很多，估计大部分都在家里看直播了。 他朝四周看了看，猜测这应该是厂房的地下仓库。 除了他所在的房间外，周围还有好几间房间，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林霄猜测，这些房间里的应该都是些不方便被人直播进去的幕后之人！ “坤哥！人来了！”刀哥站到花衬衫身边说道。 坤哥一听，立马跳了起来，林霄都能看到他浑身的肉在颤动。 “高手，怎么称呼？”坤哥走到林霄身边，堆着一脸横肉，努力挤出笑容地问道。 林霄皱了皱眉，坤哥那股油腻的气味让他很不舒服，有点犯呕。 他一把掐住坤哥的脖子，将他倏地一下撂倒在地，“别想着打我的主意，我跟你的合作仅此一次！” 林霄的语气很冷，如同地狱一般。 从见到蔡立坤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决定了如何对付他。 蔡立坤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看着凶狠，但是，他怕比他更可怕的人，只要让他打心底怕了，他就不敢再放肆。 一百五十斤的坤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掐住脖子，撂倒在地，甚至想要再次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怎不胆战心惊。 “不……，不敢了！”坤哥的声音发颤，那是发自骨子里的害怕！ 林霄一把将他拉起，将他朝椅子上一扔。 椅子发出“吱嘎”一声惨叫，然后四分五裂！ 坤哥跌坐在地，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看向林霄的眼神像在看地狱恶魔。 陈炎也是第一次看见林霄全力出击，整个人都傻了！ 早就知道林霄力气大，却没想到这么大！这简直比金刚还牛逼！亏他之前还怕坤哥九哥之流，这会发现，坤哥九哥在林霄跟前，就是一菜鸡，有这么个强悍的人，还怕个球！ 刀哥从林霄开始出手，便瑟缩在一旁，一声不吭，这会儿才上前扶起坤哥。 “我不管你跟九哥的事，但是，今天完了，你再想找李凡的麻烦，我……饶不了你！” 白骨夫人的鬼气，让林霄的声音格外阴冷，蔡立坤刀哥俩人听得浑身发抖。 “知，知道了！”两人不约而同应了一句。 五分钟前还牛逼哄哄的坤哥，此刻像个鹌鹑一样，瑟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陈炎看看林霄，又看看坤哥，感觉自己真是活久见！ 距离比赛还有十几分钟，通过窗户，能看到九哥方的人已经站到赛场上。 林霄心里忍不住“哇唔”一声，这体格，有他两个半吧！ 第40章 逗奎绪 贺胡的实时播报还在继续。 李凡从回家后便一直坐在桌前，一眼不眨盯着手机屏幕。 明明就是一个空的赛场，双方人员都还没上场，但他知道，八点一到，他想看到的人就会出现在那不足三十平的圈圈里。 他一秒都不想错过，他要在林霄出来的那一刻就能看见他！ 贺胡见李凡跟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心里很着急。 －霄哥，凡哥不吃饭！ －你哄他吃呀！ －他怎么可能听我的！ －我不管，你想办法！ 林霄开始耍无赖，贺胡都快哭了。 陈炎看着两人的聊天，心里忍不住替贺同学鸣冤。 贺胡端着饭菜走到李凡面前。 “凡哥，吃饭！”声音跟蚊子哼唧一样。 李凡不搭理他，继续一眼不眨盯着屏幕。 贺胡急了，直接将饭菜放到李凡面前。 “凡哥，你快吃，你不吃，霄哥都急坏了！”贺胡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凡一愣，林霄很着急！着急的话就会影响他发挥！万一…… 他迅速把手机架在旁边的架子上，调整好，让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看清楚屏幕，随后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贺胡都傻眼了。 李凡头都没转，“看什么，快拍照呀！” “啊？”贺胡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 李凡都快疯了，距离八点就剩五分钟了，奎绪都上场五分钟了，林霄还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贺胡的播报。 “拍照，给林霄，告诉他我已经吃饭了，让他放心！”李凡语气急切地说道。 “哦哦哦，明白了！”贺胡迅速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李凡吃饭的照片，发给了林霄。 收到贺胡的照片，林霄这才把手机递给陈炎。 脱下外套，戴好手套，活动活动筋骨，随后想到什么，又转头看向陈炎，“那个赔率，是不是比赛时还会有浮动？” 陈炎一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林霄晕了。 “比赛后十分钟关闭！” 林霄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距离八点只剩两分钟了，比赛场仍然只有奎绪一人在转悠，周围观赛人员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怎么回事？坤哥的人怎么还没上场？” “管他呢！反正我押九哥方赢！” “哎，我也就只是想以小搏大，结果没想到赔率越拉越高，这次要是输了，我得倾家荡产呀！” “呵呵，我说，你就是傻，坤哥手下的老桂都折了，他哪还有拿得出手的人上台跟奎绪一拼！” “哎！现在后悔也没用呀！” “也不一定，毕竟坤哥的人还没出现呢？” …… 眼瞅着就剩一分钟了，林霄依然在不慌不忙地扭着腰，瑟缩在角落的蔡立坤也有些着急了，可他不敢催呀！ 原先穿着衣服，他就觉得眼前的人纤弱，这一脱衣服，就剩短衣短裤，就更显瘦弱，要是没见识过对方的力量，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瘦弱的男孩会轻而易举将他撂倒！ 李凡也一眼不眨盯着手机，呼吸都快停滞了。 最终，在距离八点差十秒时，他看到了林霄悠哉悠哉地上了场。 这一看，差点将嘴里的饭菜给喷了。 身形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身形，只是……，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黑不溜秋的颜色，还戴着个面具。 还知道遮掩自己！李凡忍不住咬了咬牙！狠狠地盯着那个站在比赛场上扭着腰的家伙。 真想拉过来打屁股！李凡咬了咬牙。 林霄一出场，赔率蹭蹭蹭从1:90，冲到了1:100。 大家都觉得坤哥疯了，派这么个小块头来跟奎绪对战，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奎绪见到对手，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抬头朝九哥的房间看了看。 站在窗户口的温九，看到对方选手上场后，立马笑得前摇后摆，声音尖锐得让曾俊恨不得将其直接推下去。 “蔡立坤是……疯了，派这么个小子上场？”温九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指着赛场的林霄问道。 曾俊也笑了笑，低声说道，“九哥这次肯定能把蔡立坤给彻底整死！” 温九点了点头，坐到桌子前，开始慢条斯理喝起茶来。 “对了，通知那小东西准备好，比赛一结束，我就会去找他！”温九喝了口茶，吩咐道。 曾俊的手陡然握紧，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嘴里应了一句，“知道了！” 蔡立坤拉着刀哥，战战兢兢地走到窗前，看着下面的比赛。 这场比赛的结果，看到林霄出手的那刻，他便已经知道了。 “小刀呀，这次比赛完，关于这人的事，千万不能再提，任何人问起来都不能说！”蔡立坤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事，我们得烂在肚子里。” “可是，他这一出场，就是万众瞩目，怎么瞒得住！”刀哥嗫嚅道。 “我们咬死不认识此人，就说他跟温九有仇，自己提出要帮我一次，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我们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小克那边你也交代一下。” 刀哥点了点头，“嗯！已经跟他说过了！” 对面一间房间的窗口，一个戴着红色蝎子面具的人，在看到林霄出场的一刻，原本轻轻搭在窗口的手陡然握紧，面具后的眼睛透露出浓浓的不可思议。 裁判拉着两人的手，说了一句“开始”便迅速撤离。 场上对打的两人是这个赛场有史以来体格相差最大的一对，如同巨型金刚跟小猴子。 奎绪看着体格只有他三分之一的林霄，有些不忍心。 “哎，要不你直接退赛吧！我怕一拳就把你打死！”他一边转动着身体，一边跟对手说道。 林霄笑了笑，这家伙的心肠好像还不是很坏。 “看你还有点善心，一会我尽量不把你打废！”林霄一边沿着赛场边缘转动，一边笑着说道。 奎绪叹了口气，“你这是铁了心要找死，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迅速朝林霄扑了过来。 林霄脚步一加速，迅速朝旁边一跳，避开奎绪的第一拳。 奎绪迅速补上第二拳，林霄瞅准机会，让奎绪的拳坎坎扫过他的腰，然后狠狠的撞在赛场围栏上。 操！真疼！林霄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红色蝎子面具的男人瞬间抓紧了窗台，似乎在克制什么！ 李凡看见林霄飞了出去，陡然握紧了拳头，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是故意的！林霄是故意的。 这一拳，林霄完全可以避开，但他故意让奎绪的拳扫到自己。 比赛前十分钟，赔率依然会变，所以，他要把赔率拉到最高，彻底将九哥钉死！ 他不想自己再为九哥打剩下的三场比赛！ 不得不说，李凡将林霄的想法猜得很透彻。 从陈炎说比赛十分钟后赔率才会锁死时，他就拿定主意了。 如果一开始，他就表现得很厉害，那赔率肯定会下拉，因为不少场外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下注的，那有可能就达不到他要的效果，但如果他一开始就示弱，而且别人看到他真的弱，那赔率只会越拉越大。 蔡立坤看见林霄被扫倒时也吓了一跳，有点不可思议，他看向脸色惨白的陈炎，问道，“炎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炎磨了磨牙，阴着嗓子说道，“他想把赔率拉到最大！” 蔡立坤瞬间明白了，他掏出手机一看，赔率已经到了1:120了，简直是疯了！ 距离赔率锁死只剩两分钟，林霄还在不停跟奎绪纠缠，故意显得手忙脚乱。 直到主席台上传来一句，“赌局锁定！不得再投！” 林霄才开始反击。 刚刚还手忙脚乱的人，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奎绪的拳，拳拳落空。 猴子一样的林霄，身形飘忽，而奎绪身形太过庞大，根本跟不上林霄的节奏，很快就被林霄从背后打了好几拳，好几次差点直接趴下。 台下为数不多的现场观众，脸色可谓精彩纷呈，刚刚还以为稳赢而眉开眼笑，此时已经面色惨白，嘴唇发抖，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朝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 战场上的奎绪更是心神俱裂，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何其托大。 他面对的对手不仅身形矫健，弹跳力惊人，力气也是非常强大，就他这种两百多斤的巨型体格，居然让他打得朝前踉跄。 楼上原本慢条斯理喝茶的温九眼睛都看红了，到了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自以为套中了别人，实际上让别人给套得牢牢的。 “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温九一把取下自己的无框眼镜狠狠砸向地面，一边指着楼下的林霄阴森森地问曾俊。 曾俊没有说话。 “啪！”的一声，温九扇了曾俊一耳光，“你居然没有查出来，让我被人坑了！” 曾俊立马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道，“九哥，对不起，这人不在那四人之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这里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温九恨恨地盯着曾俊，这次，他怕是彻底栽了。 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原本没有一丝褶皱的条纹衬衫也被他扯的乱七八糟。 一旁的曾俊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报复后的笑意。 林霄并没有采取快战快决的措施，他不想让人觉得他太过于惊悚，故而采用躲避加偷袭的方式，跟奎绪打平前两场。 第三场他也采用这种方式，一直消耗奎绪的体力跟精力，直到最后十分钟，奎绪明显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才频频出手成功，最后将其打倒在地。 赛场里有多疯狂，林霄不清楚，比赛一有结果，他就拉着陈炎离开了赛场。 这里，他一分钟都不想待！ 陈炎将手机递给林霄。 “李凡给我发信息了吗？”林霄一边接过手机，一边询问道。 陈炎摇了摇头，“没有！” 林霄又打开贺胡的对话框。 全是李凡一眼不眨盯着直播屏幕的照片！每五分钟一张，除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不同，李凡的动作几乎是复制粘贴。 整场比赛两小时，他居然没怎么动！ 比赛完，他也没给他发一条信息，说明还在生气！ 两人跟着刀哥在收缩门口登记完后，又从那一人间隙的门口走了出去。 只不过，这回，只有陈炎林霄两人，刀哥又返回去了。 林霄坐上陈炎的摩托车，开出去一会后，他让陈炎停车。 “咋了？”陈炎将车停在马路边上，转头问道。 林霄拍了拍他肩，“你继续往回开，我有事处理一下！一会我自己回去！” 陈炎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你……想干嘛？” 林霄叹了口气，昏暗的月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无奈。 “别问！你直接回去，在镇口等我，我很快赶上！” 陈炎看了他一会，只说了句，“你要小心，李凡还在家等你呢！” “知道了！”林霄无奈地说道，“可我不想这个样子回去，丑死了！” 陈炎“呵呵”了两声，便启动摩托朝前开了去。 他想问林霄去干什么，但李凡跟他说过，如果林霄不说，就别问。 林霄看着摩托车的尾灯越来越远，这才转身朝废弃工厂的方向全力奔跑。 他没有听见郑池的声音就算了，就算听见了，他没有能力救也算了，可偏偏他听见了，还有能力救。 林霄已经不知道佛祖大大安排他来这到底是干什么了？ 他到底是来阻止白虎大神黑化？还是来帮助好人抓坏人？ 他有种剧情走歪了的感觉！ 哎，烦躁！ 林霄对着快三米高外加电网的围墙暴躁地踢了一脚。 他选了一处最黑的地方，随后快速一跃，进入厂房内。 没什么灯光的废弃厂房，大大方便了他行事。他猫着腰，沿着围墙边，寻找之前看到的带有墙报的那间厂房。 路痴的特性在此时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林霄在黑黢黢的废弃厂房间蹿了好几个来回，总算是找到了目标。 得亏有金手指，不然，早让人给逮住了！ 窗口居然还开着，这是特意给他留的吧！ 林霄看着黑黑的角落无语了半晌。 第41章 拿走你家队长 林霄躲在暗处，头一回怀疑，佛祖大大给出的剧本是不是走歪了！ 算了，回头再想吧！这会还是先救人要紧！ 哎，真不想做个好人！ 林霄叹了口气！ 他抬头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将衣服脱下反穿，帽子戴好，系紧，又摸了摸面罩，确定无误后，纵身一跃，跳到那扇似乎是为他敞开的窗户上。 快速朝下看了一眼，郑池被吊在房间中间，又是一身血，不过看样子，还喘着气。 两个身穿皮衣皮裤老混混一样的家伙，正坐在房间堆积的一大堆木头上吸烟，一串烟雾从鼻孔喷出，似乎还在比谁喷得比较久。 林霄又瞅了瞅房间四周，空空荡荡，一览无余，没有监控！也是，就这破厂房，哪来的监控？ 他迅速瞄准落脚点，一跃至木头堆后边，然后迅速朝两混混奔去，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前，便一手一个劈倒。 两混混手指捏着烟，仰面躺倒。 靠，又是脸上带疤！ 这里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没有一个没毁容的人吗？ 林霄忍不住骂了一句。 被吊着的郑池，看着裹成粽子一样，看不见脸，还跟幽灵一般现身的人，原本微眯的眼睛，瞬间又成铜铃了！ “哎，你谁呀？”他嘶哑着声音喊道！ 滑稽的脸又出现了！ “闭嘴！”林霄粗暴的吼了一声。 被打时喊什么喊，不是说兵痞都耐打吗？你要不喊，我说不定心一狠就不来救了！ 郑池立马闭嘴！他还是挺识时务的，知道小混混不可怕，眼前这个一手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才可怕。 林霄围着郑池看了看，又朝地上看了看，最后拿起一块比较薄的木板。 “哎，想干嘛？”郑池又惊呼出口。 林霄真想也把他劈晕。 迎着郑池那瞪圆的眼睛，林霄抬手跳起，朝他挥了过来，吓得他直接闭上了圆溜溜的眼。 “扑通”一下，他直接掉在地上。 郑池惨叫一声。 “靠，你丫割绳索不打声招呼！”郑池疼得龇牙咧嘴。 “闭嘴！”林霄一边揪住他的胳膊，就朝外跑去。 郑池又是痛呼出口！“你丫捏我伤口上了！” 林霄忍不住抬手，想劈晕他。 “不喊了，不喊了！”郑池立马摇着头说道。 林霄磨了磨牙，拎着他继续朝外走去，路过一张小桌子时，郑池将桌上自己的手机给顺走了。 两人走到了门口，林霄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迅速几个起落，跳出了废弃工厂的围墙，来到了一片黑暗的农田中。 到了这个时候，郑池还能不知道是谁！ 毕竟他短短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也就遇到那么一个怪物。 “给你那摩托车打电话，让他到舍陈镇口接你！”林霄说了句，随后四下瞅着。 乌黑一片，压根不知道哪是哪！ “哎，舍陈镇那大马路往哪走呢？”林霄看了半晌也没有找到方向，只能推了推郑池。 郑池收起刚刚发完信息的手机，笑了笑，指了个方向。 “那里！” “哦！”林霄顺着他指的方向奔去。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马路下面的农田奔跑，此时农田里的植物都还是小苗，他一边奔走一边忏悔。 “哎，你怎么知道我被关在那？”郑池顶着耳边呼呼的风问道。 “我不认识你！”林霄怒气冲冲的回了句。 “呵呵！”郑池知道眼前这家伙还为又一次不得不救他而恼火，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霄忍不住捏了捏他胳膊。 “啊！痛！”郑池忍不住喊了出来。 天高风黑，反正谁也看不见谁，他也不用顾脸。 “我不得已，去参加了一个比赛，谁知道去的路上听见你鬼哭狼嚎的声音！”林霄没好气的说道，“我压根不想管，我是个孩子，不想参活进你们成年人的复杂世界，这次之后，避着点我，别让我再看见！” 郑池明瞬间白咋回事了。 那天遇见林霄后，他有私下查过林霄，林霄的背景一目了然，除了人设有点反常外到没什么疑点，但他查到了林霄最近走得近的同桌李凡，地下决斗场的高手，原本想通过李凡打入地下黑市，结果查来查去，发现李凡的状况更简单，只参赛，不涉黑，甚至自己的决赛都不参投。 “你那个同桌上次逆风翻盘惹出来的祸吧！”郑池笑着问道。 林霄磨了磨牙，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丫查我！” “这是我的工作！”郑池有些心虚的说道，“只要接触过我们这些人的，都必须要查一查，这是规矩！” 林霄没有吭声。 “放心，这事，我尽量不跟你扯上关系！”郑池另一只手拍了拍林霄的肩膀。 “希望你说到做到！”林霄哼唧哼唧道，“下次，再遇到，我真的会当不知道的！” 郑池闷笑了一声，眼前的家伙，明明心肠软得一塌糊涂，偏偏要嘴硬。 两人赶到舍陈镇口时，陈炎也刚到没多久，看见林霄拽着个血人从旁边农田蹿出，吓得“嗷呜”一声，差点直接跌坐在地上。 “这……，这谁呀？”陈炎指着郑池问道。 “郑队！”林霄闷闷的说道，“就是去赛场的路上挨揍的那个！” 陈炎被风呛了一下。 果然是夜深了，风大了。 三人找了块避风的墙角三角鼎力般站着，默默无语。 林霄想了想，拿出手机，“哎，我加你微信，发给你一个程序，你安装一下。” “干嘛？”郑池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掏出了手机，递给林霄。 林霄一通操作，然后将手机还给郑池。 郑池接过手机，看了看，多了个甜甜圈的app图标。 “这啥？”他不解的晃着手机问道。 “你们不是要查地下黑市的活动吗，我之前黑了蔡立坤的手机，原本只是想监控路武得上网记录，没想到，蔡立坤居然用赌场无线点了我那个带木马的链接，所以，任何使用地下黑市无线上网的人，其浏览记录，聊天记录等等都一目了然，你们也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险跑去卧底了！”林霄凑到郑池的耳边，小声说道。 郑池再一次目瞪口呆，半晌无语，看着林霄，像看鬼一样。 “你……，真的是个人吗？”他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一边伸手揪了林霄的腰一把。 “啊！”林霄发出短促的惨叫，他的腰被摔了一下，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肿成什么样，居然又让眼前这个人给揪了一下，他怒不可遏。 “还我，不给了！”他伸手想抢郑池手里的手机。 郑池“嘿嘿”笑了两声，迅速将手机藏了起来。 “我错了，你是人，是人！” 蒋雨林的摩托车很快就来了，这回，林霄有了经验，早早躲到尾气喷不到的地方。 郑池艰难的爬上车，朝林霄挥了挥手，“走了！”想了想又说了句，“今晚，咱俩没见过面！” 林霄翻了翻白眼，没搭理他。 李凡自比赛结束就一直看着时间，他想给林霄发个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手指偏偏发硬，动都动不了。 他知道，贺胡还在实时播报他的状况，也知道林霄比赛一结束就离开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可是，见不到人，他的心就一直揪着。 门外摩托车的声音刚一响，他便踢倒椅子，朝外冲了出去。 刚刚走进小院门的林霄，被李凡风一样身影一把抱住！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李凡止不住浑身发抖。 陈炎拉着眼泪汪汪看着自己的贺胡朝客厅里走去。 “好了，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林霄凑到李凡耳边，小声说道，手还不停安抚着他的背。 李妈妈的小窗户传来拍打声。 林霄拍了拍李凡，示意他放开一点，随后拉着他的手朝李妈妈的门口走去。 -阿霄，你没事吧！ 李妈妈着急的咕噜咕噜声从小窗户口传出。 -李妈妈，我没事！李凡也没事！ 林霄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李凡略微苍白的脸。 -那就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很危险，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 李妈妈说话有些艰难，咕噜咕噜声也断断续续，林霄有些心疼。 -李妈妈，真的没事，您别担心，早点休息！ -好，你们没事，我就能放心休息了。 安抚好李妈妈，林霄拉着李凡朝屋内走去。 屋内，陈炎也在安抚惊魂未定的贺胡。 贺胡看见林霄，陡然间叫了起来。 “霄哥，你……，你这是涂什么了，这么黑！” 林霄这才想起，他的变身时间还没到，顿时一阵羞恼，面具在进门前已经摘去，这会黑乎乎的脸一览无余，他立马将卫衣帽子扯上，遮住自己的脸。 李凡看了看他，原本抖动的身体已经平静，他说了句，“洗一下睡觉吧！” 说完便进了房间。 林霄还想跟他解释的话堵在了嗓门口！ “李凡，我……，”林霄朝房间里的李凡喊了一声。 李凡没有理他，径直脱了衣服，躺了下去。 林霄洗漱完爬上床时，李凡似乎已经睡着了。 “李凡？”他小声喊了一声。 没有应答。 “这么快就睡着了吗？”林霄嘟囔了一句，便也很快就睡着了。 他太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睡前最后一刻，他骂了佛祖一句，弄的啥破剧本，都快走不下去了！ 林霄刚一睡着，李凡的眼睛就睁开了，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一眼不眨的凝视着往他身上凑过来的林霄许久。 就在林霄快要碰到他时，他坐了起来，拿起床边早就准备好的药膏，将睡得跟猪一样的林霄翻了个身。 睡梦中的林霄，闷哼一声。 撩开林霄的睡衣，被奎绪的拳头扫到的地方肿得跟馒头一样，还有几道撞到赛场栏杆的淤青。 李凡的眼神瞬间冒火，握着药瓶的手也死死攥着。 心疼与怒火交织着，让他的脑袋疼。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拧开药瓶，从里面抠出一大块药膏，轻轻涂抹到林霄受伤的腰上。 动作轻缓地如同抚摸稀世珍宝。 清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让沉睡中的林霄忍不住发出“嗯嗯嗯”的舒坦声。 李凡被这种令人遐想的声音弄得腹部一紧。 他忍不住磨了磨牙，想要拍醒眼前这个让他气得心口疼的家伙。 林霄陈炎是为了他才这样，他明白，可他还是止不住生气。 气什么？ 气林霄把自己置于险地！ 气他自己带给了林霄危险！ 气林霄处于险境时，他无能为力！ 气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林霄，还要让他为自己操心！ 说起来，他其实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一晚，李凡抱着像八爪鱼缠在自己身上的林霄，一夜未眠！ 同时一夜未眠的还有隔壁的陈炎。 小狐狸今天吓坏了！一开始还强忍着，直到林霄陈炎回来，紧绷的神经也才放松。 哭哭唧唧了半天，陈炎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着。 看着怀里即使睡着了，还会时不时抽一下的小狐狸，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今晚他们是回来了，但是，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后遗症？ 温九跟蔡立坤那边今晚估计也是一番血雨腥风！ 明天也许就变天了！ 帮派斗争历来残酷，没有谁是常青树，永远不倒。 只希望不要再牵扯到他们！ 林霄全力帮蔡立坤哥对付温九，也是为了李凡吧！ 蔡立坤是个莽夫，好对付，但温九是条毒蛇，一击不中会被反咬！ 还有，林霄再次救了那个郑队，不知道又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 那么高大的厂房，估计是蹦进去的！回来应该也是靠跑的，林霄这不是把自己完全暴露了吗？明天会不会被人当妖怪抓起来？ 这事太大，明天一定要告诉李凡。 路武得那边的事，李凡也还不晓得，明天也得坦白！ 哎，事情太大了，不知道李凡的气什么时候才能消！ 今晚，那家伙看着很平静，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气到极点了！ 陈炎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想睡也睡不着，他总有种做了一场梦的感觉！ 第42章 坦白 昏暗的灯光下，曾俊理了下衣领，抓了一把头发，随后走进了眼前这个让他深恶痛绝，却又心之所念的小别墅。 这是他第一次怀着开心激动的心情走进这栋楼。 他要去接他的少年！ “曾哥！”温九的看门狗终于温顺的朝他低下了头。 许是早就接到温九被红蝎子带走的消息，如今的看门狗自是胆战心惊，不敢造次。 没了主人的狗，就是丧家之犬。 他冷冷地瞥了眼看门狗，看门狗瑟缩了下。 走进客厅，脚步不停，目不斜视，继续上楼，红木楼梯上曾经沾染了他所爱之人的血！踩在上面，他的心都忍不住颤抖！ 径直走到一间房间门口，他站了一会，深呼吸了一下，随后轻轻推开了门。 躺在床上的人听到开门声，露出被窝的身体颤抖了下，他的心骤然一疼。 “别怕，是我！”曾俊开了口，嗓音略微嘶哑还带着点颤抖跟激动。 床上的人背脊一僵，随后猛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 “俊哥……，你怎么……，那人……？”少年俊秀惨白的脸，看了看曾俊，又看了看他身后，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 曾俊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少年面前，伸手轻抚他脖子上还没愈合的伤，眼中的心疼灼伤了少年的眼。 少年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没事，很快就好了！” 曾俊将脸埋进少年盖着被子的腿上，许久，一声若有若无的呜咽声自被间传出。 “阿云！”一声久违的称呼让少年瞬间红了眼。 “俊哥，你快走，万一被他发现，你就惨了！”少年的手抚上曾俊毛茸茸的脑袋，留恋又害怕，手微微颤抖着。 “他回不来了！”曾俊抬起头，眼眶泛红，定定地看着少年的脸。 少年一怔，随后眼中出现巨大的欣喜，“他……回不来了？真的吗？” 曾俊笑了笑，点了点头。 少年猛地扑倒在被子里，发出“呜呜”的痛哭声！ 曾俊没有说话，他只是悄悄站了起来，坐到少年的身边，稍稍趴下，伸手将痛哭的少年拢进怀里。 许久之后，少年的情绪才平复了一点，他朝曾俊的怀里缩了缩。 “今晚，温九跟蔡立坤生死赌局，他输了，再无翻身的可能，我，也不会再让他翻身。”曾俊将怀里的人抱紧一点，“之前，我其实已经查到，蔡立坤的手下刀哥曾去过舍陈镇，还被人二十秒就卸了胳膊，我猜，蔡立坤这次一定找到了高手，但他却将精力放在武得武馆的那几个人身上，必然是给温九做局，所以，我就顺着温九的意思，替他将赔率一拉再拉，我要让他一次死绝。” 曾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替怀里的人拭去眼泪。 少年抬头看向曾俊，“可是……。” “你害怕他只要还活着，就会咬人，是不是？”曾俊低眉，看向少年还有些害怕的眼。 刚毅的脸印在少年湿漉漉的瞳孔里，少年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点了点头。 “所以，我要让他再没有伤害你的能力。那几个人，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在大垛公安局举报温九了！温九手上，可不仅仅只有赌局这些事，他还欠了人命呢！” 少年的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曾俊紧盯着少年，轻声说道，“你如果不想别人知道，那咱就不去！也不差你一个。” 少年垂下了眸子，定定地看向盖在腿上的被子。 许久之后，他才抬起了头，眼神坚定地说道，“不，我要去，我要为我自己讨个公道。” 曾俊看着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决定了？” 少年点了点头，“嗯，决定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说完，曾俊坐了起来，伸手从旁边拿过少年的外套，替他穿上，动作小心得如同对待易碎物品。 他知道，少年的身上全是伤。 穿好衣服，他又小心翼翼将少年抱了起来，脱去他的睡裤，一道一道好了跟没好的疤交错着，灼伤了他的眼。 曾俊的牙关都快咬碎了，许久，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还疼吗？” 少年伸手抱住曾俊的脑袋，点了点头，“疼！” 曾俊眼眶一红，一滴眼泪落下。 “那我轻一点！” “好！” 他的少年被温九那个杂碎折磨了整整一年，他无数次想直接杀了他，把他的少年拯救出来，可是，杀了温九，他便活不了，他的少年也活不了！ 一年前，他去学校接他的少年，被温九瞧见，起了歹念。 温九借他的名义将少年骗进了这栋已经毁了几个少男少女的小楼里，还故意在他面前折磨他的少年，那种痛苦，只要一想到，就如坠地狱。 曾俊抱着穿戴好的少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这辈子，他和他的少年再也不会踏进这栋楼。 而温九，想要再踏进这栋楼，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早上六点不到，李凡就睁开了眼，他轻轻地松开怀里还睡得沉沉的家伙，将他的手脚一点一点从自己身上拿下，随后悄悄下了床。 径直走到西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陈炎陡然抬头，看见李凡站在门口，朝他招了招手。 他点了点头，放开了怀里的小狐狸，慢慢下了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客厅，穿过石子小径，从厨房小门，进入了店面里。 李凡伸手打开灯，随后坐在椅子上。 陈炎坐到了他的对面。 “说吧！”李凡手搭在桌上，眼神锐利地盯着陈炎。 昨晚，他实在是又气又难受，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失控，这才熬到早上，让自己平静一点才来问。 陈炎忍不住抖了抖，有种被刑讯逼供的感觉。 他定了定神，在李凡如刀般的眼神中开了口。 “十天前，坤哥的人送来一封信，扔在院子里，被林霄捡到。”陈炎有些艰难地说着。 “信呢？”李凡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陈炎想了想，从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递给李凡。 李凡展开，看了看，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他点了点桌子，“继续说！” “林霄拿到信，怕你为难，所以……” “所以就替我做了决定。”李凡按着脑袋笑了一下，过了一夜，他还是被气笑了。 “哎呀，你无论选哪边都是死路，选坤哥，就是背叛九哥，九哥会放过你？选九哥，坤哥不会善罢甘休？”陈炎小心翼翼看着李凡。 李凡冷笑了一声。 陈炎一噎，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哪里说错了？” 李凡咬了咬牙，“蔡立坤，就是个莽夫，色厉内荏，打趴下即可，我要不是顾着林霄林妍他们，早就直捣他家，把他揍服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陈炎整个人都傻了，许是林霄来了之后，李凡整个人都柔软了，愣是让他忘记李凡原本是什么样的人。 凶狠得如同一头孤狼一般！ 他挠了挠头，讪笑了一下。 “你改变太大了，我都忘记你原来啥样了！” 李凡翻了翻白眼，敲了敲桌子，不想再继续讨论他变化多大的问题。 “不过，李凡，不得不说，你跟林霄真是……，真是天生一对！”陈炎的眼神中满是惊叹。 李凡扬了扬眉，“什么意思？” “呵呵！”陈炎笑了两声，朝李凡凑了凑，“你知道林霄看见坤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李凡皱了皱眉，“揍他？” 陈炎直接笑趴下了，被李凡踢了一脚才忍住。 “他唰一下，掐住坤哥的脖子，然后嘭一下撂倒在地，一脚踩在坤哥心口，一手用力掐他脖子，坤哥几乎动弹不得，死鱼一样抬了几下脚！”陈炎几乎要站起来模拟那让他震惊到下巴掉地上的一幕，“你不知道，那坤哥后来，就跟鹌鹑一样，缩着角落，还跟刀哥说，以后千万不能说出林霄的身份，就当不认识这人！” 李凡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说，林霄之前也没见过坤哥，咋就知道他的本性呢？一出手就掐住了坤哥的死穴！” 陈炎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林霄是怎么看出蔡立坤色厉内荏的本性的，毕竟，蔡立坤表面确实有点厉。 李凡笑了一会才停下，却没有回答陈炎的疑问，而是敲了敲桌子，让他继续。 陈炎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林霄问我相不相信他的实力，那我肯定信呀，就那不像人的力气，速度，弹跳力，不信也得信呀！然后，我俩就跟坤哥接头了，那边派了刀哥过来试水，好家伙，二十秒就卸了刀哥的胳膊，自然就谈成了！” “什么时候跟刀哥接的头……，”李凡说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哼，应该就是给我林霄视频的那天吧！难怪那天一大早，林霄就要泡澡，难怪平时洗碗潦草的你，居然要过三遍清水，我当时就觉得你不对劲！” 李凡的牙根都快咬碎了，暗怪自己被美色迷了心智。 陈炎也想到那天的事，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凡瞪了他一眼，“别废话，继续！” “林霄设计，让蔡立坤去武得武馆挑人，然后封闭训练，封闭武馆的消息，让九哥费点力气去自己查，只有自己费尽力气查出来的消息，他才会信，只有自己走进套子里，他才不会逃出去！” “武得武馆？”李凡的眉头皱了皱，没想到居然连路武得都让他们俩给算计进去了！真是够牛，完全把他当傻子。 陈炎点了点头，有些心虚，“我们算计路武得，你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李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么又生气，我气还堵在嗓子眼呢！ 陈炎摸了摸鼻子，“九哥那边查到消息 以为坤哥不过是故弄玄虚，本来，他应该是想派你上场的，只是……，” 陈炎偷瞄了一眼李凡，继续说道，“只是他以为你最近病情反复，害怕重蹈覆辙老桂的事，加上他得到的消息，坤哥挑选的那几人实力一般，便派奎绪上场了，这样就避免了你跟林霄对上。” 李凡没有说话，这些，他早就猜到了，只是听陈炎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种自己最近真是废了的感觉，他这么机警的人，曾几何时，变得如此没有洞察力了。 不是似乎，就是肯定，自从林霄来了以后，他就变傻了！变呆笨了！ “路武得那边的事，纯属他自己太贪心，坤哥的人已经收走了都有人的手机，不仅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泄，也是防止武馆的人自以为是的去下注，最后赔死。路武得，偏偏要私藏手机，还半夜三更偷摸下注，自以为知晓内幕，贪心得想要大赚一把，不仅把所有资产都押在了九哥那边，还外借好多贷款去下注，有此结局，咎由自取，你就别怪林霄了！” 李凡看着陈炎，叹了口气，“我怎么会怪他，他做的事，哪件不是为了我！” “那你还那么生气？”陈炎舒了口气。 “我气的是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以为我一定会阻止你们的行为？”李凡的气又蹭蹭蹭朝上冒了。 “不是吗？如果你知道了坤哥的信 难道会同意林霄的计策？”陈炎一脸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的表情，再次气到了李凡。 “第一时间，我应该会阻止，但是，冷静一晚上后，我便想明白，这是最好的策略。” “你会舍得林霄上？我不信！”陈炎撇了撇嘴说道。 “他不是金丝雀，也不是瓷娃娃，虽然我会舍不得，但是，如果在能保证他安全的前提下，我会同意的，我还会更加严格地训练他，让他万无一失。” 李凡手交叉握着，眼神看着墙上许久以前贴的乔丹的海报，幽幽地说道。 陈炎有些意外，他以为李凡会想把林霄藏在自己羽翼下，让他淋不到一点雨，受不到一点风。 “我以为你会把他藏得严严实实呢！” 李凡笑了笑，“想呀！但是不能！他看着很乖，实际上，性格很跳跃，哪里是能被关在笼子里的！” 陈炎无语了。 “对了，你们俩是不是这次也参赌了？”李凡扬了扬眉，看向陈炎。 陈炎脸色一滞，呃？这也被猜出来了！ 第43章 拿下武馆 “投了！”陈炎老老实实地交代，“林霄说，自己出了那么大的力，凭啥不能押自己！这不是作弊，是对自己要有信心！” 狡辩！纯粹是狡辩！ 李凡忍不住抚了抚额头，那家伙一点亏吃不了，好处自然也一点不愿错过。 “押了多少？”李凡抬头又问了一句。 陈炎掏出手机，点点点，随后惊呼一声“妈呀，这么多！” 李凡拿过他的手机，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无语了半晌！ 自从林霄来了，他需要拼死拼活去挣的钱跟水龙头一样，一打开就哗哗朝下流。 “林霄把他的钱都转给我了，连同我跟你的存款，反正一股脑儿都押进去了！” 陈炎看着手机里这辈子都挣不到那么多的钱，眼睛都瞪大了，知道他们会赚大发，但没有想到会赚这么多！ “林霄说，有了这些钱，我们这辈子都不用为钱操心了，路武得欠了一屁股债，铁定会出手武馆，否则会被高利贷追死，”陈炎小心翼翼瞄着李凡，把林霄的打算悄悄的送出去，“那武馆，是你爸的资产，总不能一直让路武得霸着！要不咱们把他盘下来？” 李凡手撑着脑袋，眼睛落在桌子的一角，半天没有说话。 陈炎也不知道李凡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也跟着闭嘴！ “他想让我接手武馆？”就在陈炎都快打瞌睡时，李凡突然发声，吓了他一跳。 “啊？” “林霄是不是想让我接手武馆？”李凡又问了一遍。 陈炎这才听清楚李凡的话，点了点头，“嗯，他说，你的专业就是武术，不进决斗场虽然好，但是却浪费了你的能力，所以……，其实吧，我也觉得这样挺好，既能不荒废本事，又能挣钱，还能让那些真正想学本事的孩子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咱俩，也有事可以干！总不能一直做个无业游民！” 以前，陈炎可以不在意是不是无业游民，可如今，他有了想要的人，还是想为将来谋一下出路。 李凡没有说话，脸上也没啥表情，陈炎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 “还有其他事吗？”李凡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昨天回来的路上出啥事了，晚了十多分钟！” 经李凡这么一提醒，陈炎才猛地想起郑池的事，他一拍桌子。 “妈呀，我忘记说最大的事了！” 李凡皱了皱眉，看向咋咋呼呼的陈炎，“啥事？” “昨晚，我们进去时，听到有人混进工厂被抓了，我当时没在意，毕竟这事多了去了，但是，林霄听出来是上次救的那个郑队的声音，出来时，他把我先支回来，自己去救人了！”陈炎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 “郑队？”李凡的眉头都快打结了，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嗯嗯嗯！就是那家伙！” 李凡心里很想把林霄狠狠揍一顿，总是不顾自己的危险去救人，万一他要是出点啥事，他该怎么办？ 就算有特技傍身，总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况且，这么惊悚的能力一而再再而三暴露给别人，有多危险可想而知。 李凡感觉自己快心梗了，分分钟要毙命的那种。 理智告诉他，林霄这么做没有错，他不可能在有能力救人的状况下还放任不管，可情感上又不想林霄总是冒险。 “后来呢？”李凡坐直身体，揉了揉自己的心口。 “哦，他还把什么程序给了郑队，让他们自己去监控赌场状况，别再烦他！” “就是那个超级代码？” “嗯嗯嗯，那个代码真牛，蔡立坤不过是用武得武馆的无线点开了一下，就能看到路武得的浏览记录，知道他从哪里借了款？借了多少？投注多少？那蔡立坤也是个好色的，他去了赛场，没事干，又点开了我发给他的那个美女图片链接，然后……，反正，林霄把那个软件给了郑队，让他们自己去看了。” “美女图片？”李凡敏锐地从陈炎一大堆的话里捕捉到了最敏感的词语。 “啊？”陈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在这思索美女图片？” 李凡挑了挑眉。 “林霄说是美女图片网站，但是，里面有啥木马，我也没敢点开，再说了，美女又不能让我冲动，我点它干啥。不过，能让坤哥一而再，再而三点开的，估计比较……，嘿嘿，”陈炎眨了眨眼，一副贱兮兮的模样，“要不你直接问林霄得了！” 说完，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这会好困，我得回去补一下觉。” 李凡看了看墙上的钟，才六点半，的确还能再补个觉。 “你呢？还回去补觉吗？”陈炎一边走，一边朝李凡看去。 李凡摇了摇头，“我打会拳，心口有点堵！” 陈炎“呵呵”笑了两声，朝外走去。 美女图片网站？还是很……露骨的美女网站？林霄没事就会偷偷看吗？看了会冲动吗？不然，他怎么会有这种网站？ 李凡坐在桌子前，一会皱眉，一会咬牙，脸色阴晴不定，变幻莫测，最后，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洗手池边，捧了一捧冰冷的水朝脸上扑去，抹掉脸上的水便径直走到沙包前，开始挥拳朝沙包打去。 沙包一次比一次飞得高，可见打它之人的火一次比一次旺。 林霄起床时，发现李凡已经不在床上，手一摸，冰冷，心里一惊，睡意也瞬间没了。 他一把揪起外套，随意的套了一下，便急匆匆朝门外跑去。 刚到门口，便一头扑进李凡赤裸裸的怀里，嘴角还擦过某人的敏感点。 两人瞬间石化。 鼻尖充斥着李凡身上浓浓的阳刚之气，手下是李凡强劲有力的带着些汗渍的胸膛。 林霄的脸红的跟煮熟的虾一样，心脏已经跳出非人类可及的速度。 李凡打完拳，一身汗，准备去洗个澡，一边走一边就把湿漉漉的短袖给脱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让冲出来的林霄给狠狠非礼了一下。 冲力过来时，他本能地环住了林霄的肩膀，这会，林霄的整张脸都埋在他不着寸缕的怀里。 靠得太近，两人都瞬间感觉到了对方的蠢蠢欲动。 李凡咬了咬牙，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推开林霄，说了句，“我去洗个澡，你进去穿好衣服！” 说完，顶着帐篷不自然地走向浴室。 林霄的神经已经快炸裂，刚刚那红红的一点，就在他眼前，如果不是李凡推开他，他也许已经鬼使神差的伸出了万恶的舌头，舔了上去！ 他站在门口，手按在心口，眼睛盯着那越来越不争气的东西半晌，才跟机器人一样朝房间走去，跨门槛时，还差点被绊倒。 浴室里的李凡，头抵着墙，眼神定定地看着某处，没有热气的水从头喷到脚，努力给滋滋冒火的他降着温。 林霄刚刚怔愣跟情动的模样再次映入他的脑海里，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幸好他眼疾手快，否则，那家伙的舌头该得逞了吧！ 还有那抵着自己大腿的感觉，直到现在，还依然在灼灼燃烧着自己。 林霄对自己是有感觉的！这一刻，李凡无比清晰地知道。 但是，那是喜欢，还是纯粹的生理冲动？跟看美女网站一样的冲动？ 李凡不确定！ 那家伙不开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甚至估计连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不确定吧！ 李凡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还小，但是，他怕他时间不多了，他怕直到他发病，林霄也没弄明白什么是喜欢！他要怎么办？ 一个磨磨蹭蹭半天才出了浴室门，一个拖拖拉拉半天才出卧室门。 陈炎带着一大两小坐在桌子前，狐疑地看着两人。 “你俩……怎么回事？一个冲个澡冲了半小时，一个穿个衣服半小时，干啥呢？” 李凡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闭嘴，吃饭！” 林霄的耳根一片灼热，他拿起桌上的豆浆，就一阵猛喝。 过去的半小时，他跟被人放在铁板上翻来覆去煎炸一样。 他感觉自己真的有病！怎么会对李凡有如此敏感的冲动？ 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何至于立马出现流氓行为！这也太丢脸了！他甚至还想吃李凡的红萝卜头！ 是不是太久没有自我发泄了，所以才会这样？林霄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他把李凡想象成陈炎，发现似乎不太能接受！又把李凡想象成贺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好像，只有李凡是李凡时，他才会冲动！ 这要不得呀！ 他记得已经把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放在地上摩擦过n次，让其不敢再放肆了，结果发现，好像摩擦次数不太够，这心一碰到李凡，就不受他这个主人控制了！ 是不是因为他不是原主，所以控制不了这放肆的心脏！ 林霄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一下这不听话的心，结果发现，毫无作用，那股子劲始终没法消散。 无奈之下，他只能躺在床上，闭目，脑海中模拟敲代码，这一敲就是半小时，才总算能见人了。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贺胡以为因为昨晚的事，李凡还在生气，所以一直没敢吭声。 陈炎一会看看李凡，一会看看林霄，心想，难道在我睡回笼觉那段时间，他俩又发生了冲突！ 他瞪了一眼李凡，“你骂他了！” 李凡一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炎。 林霄捧着豆浆杯，不停晃动着脑袋，“没没没！” “既然没骂你，你干嘛一副鱿鱼被烤了的模样！”陈炎纳闷地说道。 林霄一愣，鱿鱼被烤了是什么模样？他想了想，缩水了？烤焦了？他现在是这副模样？不可能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陈炎，脱口而出，“我糊了？” “噗！”李凡忍不住发出一声从没发出过的声音。 陈炎也愣了一下，随后笑得前俯后仰。 贺胡也想跟着笑，可一看林霄的脸色，瞬间忍住了。 林霄翻了翻白眼，转过身，对着贺胡，脸上委屈兮兮的，一早上，他已经够累了，这会还让人笑话，他都不想活了！ 李凡忍住笑，瞪了一眼陈炎，让他收敛一点。 陈炎见林霄是真的恼了，这才敛住笑，说道，“我只是说你怎么一大早红得要冒烟了一样？” 林霄更恼了，“哼”了一声，继续扭着身体，都快看不见脸了。 李凡抿了抿嘴，拿起一个肉包子，拱了拱林霄的肩膀，“吃个肉包！” 林霄顿了一下，伸出一只爪子，捏住包子的一边，叼了过去。 看着林霄那还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李凡忍不住想伸手替他撸一下，但一想到，此时他应该还在生气中，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贺胡还完全搞不清楚林霄昨晚到底干了啥，让白虎大神到这会还在生气，忍不住朝陈炎靠了靠。 陈炎低头瞅了瞅窝在自己胳膊旁的小脑袋，心陡然间软了软，他伸手拿起一个麻球，递给小狐狸。 主仆俩如出一辙的动作，让陈炎闷笑。 吃完饭，林霄照例去跟李妈妈聊了一会，听听李妈妈的声音。 他还是不知道李妈妈是不是佛祖幻灯片上的那个老妇女，他对着李妈妈年轻时的照片仔仔细细瞅过，但始终找不到一丝相似的地方。 他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还是那个变异太强，能把人改变得完全找不到一点相似的地方！ 林霄的心里没底，所以，他只能每天早晚都过来跟李妈妈唠会嗑，听听她的声音，判断她的状况。 回到店面时，发现向阳花居然也来了！他很是诧异。 “林霄！”一看到林霄出现，文路立马朝他走了过来，脚步有些急促。 “文路，你咋过来了？”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朝李凡扫了一眼。 李凡正面无表情地坐在躺椅上，拿着手机刷视频，陈炎坐在李凡对面，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文路的眼神盯着林霄，似乎要把他看透。 林霄忍不住抖了抖，文路的眼神让他有点发毛。 文路看林霄似乎状态不错，笑了笑，举起自己的手晃了晃，“有题目想问你，知道你在这就过来了。” 林霄“哦”了一声，随后从贺胡旁边拖过来两个凳子。 “坐吧！”他坐到李凡旁边，指着陈炎旁边的凳子对文路说道。 文路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便坐了下来。 李凡的腿刚好能碰到林霄的腰，他忍不住轻轻靠了上去，似乎只有这种隐秘的肢体接触，才能让他的心稍安一点。 林霄侧了侧身，手无意识的搭到李凡的腿上，直到文路递过来卷子，他才抬手离开，放到桌上开始做题。 林霄做题没有自我意识，所以，他压根没有察觉，文路让他做的题，他不久前刚刚帮他做过。 他也没有注意到，文路身上的毛衣沾染着湿气，绝不是刚刚出门才有的。 第44章 林有生出来了 腰疼！坐一会儿就疼！ 林霄一边写着，一边暗暗念着，时不时还扭动一下腰。 李凡的腿正轻靠着林霄的腰，林霄一动，他便察觉到林霄的不舒服想起昨晚看到的状况。 他眉头皱了皱，坐了起来，伸手按住林霄的腰。 林霄先是一惊，转头一看，李凡把手放在了自己腰上，便明白他想干什么，于是侧了侧身，朝李凡靠近一点，方便他替他按摩。 李凡将手伸进林霄的外套内，隔着一件t恤，轻轻地替他揉捏了起来。 力道控制得很好，不轻不重，大大缓解了疼痛，林霄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文路的视线一直在林霄身上，见李凡伸手替他揉腰，似乎并没有惊讶。 “你腰受伤了？”文路抬头看向林霄，轻轻问了句。 林霄点了点头，“嗯，昨天被人揍了一拳，疼死了！” 文路的脸色一变，迅速站了起来，说了句，“你等我一下”，便急匆匆出去了。 “哎，”林霄心想，该不会又去给他拿药了吧，刚想开口制止，文路已经不见了，他朝李凡叹了口气，“这向阳花跑得真快，都快跟我媲美了！” 李凡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把躺椅放平，随后推了推林霄，“躺椅子上去，我给你揉一揉，把瘀肿化开一点，不然，明天你可能爬不起来了！” 林霄“啊”了一声，看了看其他人，脸微微发红，“不太好吧！光天化日的。” 早上那一出戏的后遗症，直到现在还没消呢！ 李凡白了他一眼，按摩个腰而已，想什么呢？ 林霄龇了龇牙，乖乖趴到躺椅上。 陈炎眉毛一抖一抖，笑得很欠揍。 李凡冷冷地朝他瞥了眼，再笑，别怪我不客气！ “不笑，不笑，你们……继续！”陈炎捂住嘴，憋住笑说道。 李凡将手搓热，将林霄的衣服掀开一点点，随后热手贴了上去，轻轻按揉。 林霄被猛地一刺激，差点叫出声。 奎绪的力道实在是大，虽然只被扫到一点点，也够林霄受的，昨天还只是瘀青，今天已经成瘀黑了！腰都粗了好几寸！ 李凡的眼神漆黑如墨，牙关也咬得紧紧的，手里的力道却依然控制得很好，生怕弄疼手下这个娇气包。 这么怕疼，居然还敢去跟奎绪硬碰！真该打屁股！ 林霄翘翘的臀部就在眼底，李凡磨了磨牙，忍住想要拍上去的冲动。 文路很快就进来了，速度快到让人有种药就在附近等着的感觉。 “用这个吧！”文路将药递给李凡，眼角的余光瞥见林霄那黑乎乎的瘀肿，阳光灿烂的脸瞬间多云了。 李凡的眼神冷了一下，他将林霄的衣服拉好，遮住那抹春光。 “谢谢！”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手机，给文路发了个红包。 文路听到手机提示音，拿起一看，脸色更加不好了。 “林霄！”他皱着眉喊了一句。 林霄朝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收下，不然，我以后哪还敢拿你的东西！我这人最怕欠人情！” 文路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不需要这么多钱！” 林霄笑了笑，“这就是个意思，不是等价交换！” 文路也笑了笑，拿起手机，收下了转账。 李凡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微微勾起了唇角泄露了他愉悦的心情。 卷子写完了，药也送了，文路再待下去也觉得有些尴尬，便离开了。 林妍跟贺胡玩了一会便不玩了，要去楼上陪李爻，这些天，两个小孩打得火热，几乎形影不离。 陈炎见贺胡无聊了，便拽着他出去兜风，走之前还冲林霄诡异地笑了一下。 林霄抖了抖！这是想让他一个人面对还在生气的白虎大神哪！ “李凡……，”林霄扭着脖子看向李凡。 从昨晚到现在，他俩还没针对此次事件沟通过，不，应该说，李凡一直单方面的拒绝跟他沟通！ 李凡的眸子一直垂着，并没有与他眼神交汇。 林霄感觉脖子酸痛，只能转了个身，面对李凡。 “对不起！你别生我气了！”林霄眨巴着眼睛，努力卖萌求饶。 做错事，撒娇卖萌示弱说好话，是林霄活了二十四年得出的真知灼见。 李凡没有理他。 嗯，一次不行，再来，他又戳了戳李凡的胳膊，拉长声音柔柔地喊道，“李～凡！” 李凡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有效果！林霄心里欢呼一声，一把抱住李凡的胳膊，摇晃着。 “李凡，凡哥，凡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 李凡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到现在还有些疼的脑袋！ “凡哥哥，不生气了，好吗？我错了，下次再不敢自作主张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林霄继续使出撒泼打滚的方式，这是他以前犯错了，对付陆真女生屡试不爽的求饶方式。 李凡有些无奈，看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头更疼了！ “凡哥哥，我错了！你再不原谅我，我……，我就去背荆条了！”林霄只能使出杀手锏。 背荆条？负荆请罪？ 李凡无语至极！伸手揉了揉林霄的脑袋，“我不生你气！” 语气很平静！一听就知道，心里还有气！ 林霄又开始摇晃李凡的胳膊，准备把刚刚一串戏再循环来一遍！ 李凡一把按住林霄的胳膊，笑了笑，“真的，不生气，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林霄的心一颤，这是李凡第一次说出难过这个词，比他说生气更让他心塞，他伸手抱住李凡的肩膀。 “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我应该告诉你的，不应该自作主张！”林霄拍着李凡的肩膀，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想过，告诉你，你应该也会同意我的策略，只是，那会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怕万一你……不同意，就功亏一篑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李凡轻轻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林霄有些惭愧。 李凡也伸手揽住林霄的肩膀，将他圈进怀里。 “你……，那个发给蔡立坤的网站哪来的？”李凡的脸有些发烫，这个事堵在他心口一早上，始终没法排遣出去，每每想到就烦躁。 “啊？”林霄一愣，他俩现在不是在谈很严肃的问题吗，怎么扯到美女网站上去了？ “那网站你经常看？”李凡也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地问道。 林霄连忙摇了摇头，他还是个纯情好青年，怎么可能偷偷看那种网站。 “没有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搜到那个网站，就瞄了一眼，觉得挺适合蔡立坤那些人的。” 李凡的嘴角勾了勾，胸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 他“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还小，那种网站，少看！” “嗯嗯嗯！不看！”林霄连忙点头。 “对了，那面具哪里买的？还挺好看！”李凡放开林霄，走到旁边，将躺椅朝上摇起来。 “就墨香书斋那条街上的面具店，很奇怪的店，叫一具一面，”林霄兴冲冲看向李凡，“我戴了真的好看？” “嗯！”李凡点了点头。 “那我再戴给你看看！”林霄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面具，戴了起来，“好看吗？” 面具一戴，只露出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以及红润润的嘴唇，格外诱人。 李凡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这简直就是给自己下套。 “好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连拍了几张大头照，随后替林霄取下面罩！ 他想在另一个地方，另一种环境下，看到林霄戴上面罩！ “哎，凡哥，你说温九现在会是什么情况？”林霄靠在李凡身上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估计……，他应该被铐走了！”李凡想了想，说道。 “铐走了？什么意思？进局子里了？”林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嗯，他一旦失势，那些被他害过的人，必然全力反扑，不给他留一丝生机！而且，他也是罪有应得。”李凡伸手揉了揉林霄的脑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嗯！”林霄点了点头，“我可不想再跟这些人扯上关系，烦死了！” 李凡笑了笑，你不想扯上关系，还一而再再而三救郑池！ 陈炎回来时，两人都快黏一块了。 “哟，和好了！”他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 林霄脸一红，白了他一眼。 “切，还给我白眼”？我可是一大早就被某人刑讯了，那个始作俑者可睡得呼呼的！”陈炎放下手里的菜，不平地说道，“某人舍不得说某人，只能折磨我，哎，我最可怜了！” 几人都笑了出来。 贺胡一步蹿到林霄身边，哀怨地看向他，“霄哥，你……抛弃我了！” 陈炎走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个弹指，“瞎说什么呢？” 贺胡揉着脑袋，呲了下牙。 “我不是怕你经不住阶级压迫吗？”林霄低下头，小声说道。 贺胡一想，也是，如果他提前知道了，估计也会被李凡看出来，然后虎威一压，他铁定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全说了。 吃完饭，正准备睡午觉的林霄突然跳了起来，随后发出一声惨叫。 “一惊一乍的，干啥呢？”李凡皱了皱眉。 林霄揉了揉腰，说道，“今天，是我那赌鬼爹出看守所的日子！” 李凡一愣，放下手里的被子，看向他，“你准备怎么办？” 李凡想了想，“下午，你陪我一起回家等着那人！哦，对了，我得把杜明叫上！” 李凡坐上床，“叫杜明？为啥？” 林霄笑了笑，躺了下去，“先睡个觉，养精蓄锐一下，下午再说！” 下午三点，瘦了一大圈的林有生颤颤巍巍走出了看守所。 这是他第一次被关这么久！ 十五天，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不停地在愤怒与绝望两种情绪中摇摆，偶尔夹杂着一点点伤心，被抛弃的伤心。 熬呀熬，他以为出来时，总会有人过来接他吧！可是，站在派出所门口，他左看看右看看，只有来来往往的陌生人。 愤怒充斥着他的胸膛，他捡起旁边一根树枝，拎着一个小包袱，两眼通红的朝家走去，气势很凶，只是脚步时不时会踉跄一下。 林霄带着李凡，杜明正悠哉悠哉坐在林家院子里喝着茶。 这小桌子还是他从厨房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脏得不成样，腿还有点瘸，李凡说去买一个现成的，他没同意。 这屋就没有一件全须全尾的家伙什，不搞定林有生那家伙，买回来也是个废！ 最后，李凡带着杜明用刷子吭哧吭哧刷了好长时间，才让桌子露出了真面目。 林霄是想忍痛帮忙的，被李凡给按在了椅子上！ 林妈妈一直没敢说话，她想去接林有生，但又害怕林有生一出来就冲她下手，她能想象，被关了半个月的林有生有多愤怒。 “别怕！”被李凡当作半个废人的林霄拍了拍林妈妈的肩膀，安慰道，“今天帮你搞定林有生！” 林妈妈怎么敢相信，林有生这德性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十年了，哪能说改就改！ “林妈妈，你别怕，有李哥哥在呢！”杜明走到林妈妈身边，一只手抱住林妈妈的胳膊安慰道。 林妈妈看着杜明那双清澈的眼睛，也忍不住笑了笑。 “嘭！”的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土质的围墙跟着抖了三抖，差点绷不住倒了！ 一阵灰尘弥漫，众人赶紧捂住自己的茶杯，免得被污染。 林有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着一件皱得不成样的灰色外套，抓着一根手指粗的树枝，站在门口，两眼通红的盯着院里的人。 林妈妈瑟缩了下，立马站了起来，躲到林霄身后。 “贼婆娘，居然敢不赎我！我打死你！” 一开门，居然看见几人坐在院子里悠哉的喝着茶，谈着笑，简直是赤裸裸地嘲笑他的落魄。 林有生的火更加旺了，他抓起树枝，“嗷呜”一声，就朝林妈妈扑过来。 又是“嘭！”的一声。 林妈妈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刚刚那个气势汹汹的林小老头已经飞了出去，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第45章 搞定林有生 林小老头被摔懵了！剧痛瞬间蔓延至他全身！ 他想呼救，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刚刚是谁出的手，他没有看到！只看见一闪而过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 “林有生，再敢放肆，别怪我不客气！”林霄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森冷。 林有生抖了抖，一脸的不可思议，“刚刚……是你！” “嗯！是我！”林霄满脸的不在乎，不是亲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况且，就算是亲爹，也照揍无误。 “逆子！你居然敢对你老子出手！”林有生瞪着红红的眼睛，咬着烟渍浸染过的黄牙，忍着痛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呵！你居然好意思骂我逆子！就你做的那些事，配当一个父亲？妍儿脑门上现在还留着疤呢？”林霄嗤笑一声，眯着眼看向林有生，语气充满了鄙视跟厌恶。 “一个傻子，留着也是废粮食，死了才省事！”林有生满不在乎地说道。 林霄怒了，一步蹿到林有生身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 林有生手脚不停挣扎，想要挣脱林霄的束缚，“你放……放开我！” 眼瞅着林有生已经开始翻白眼，林妈妈有些害怕了，战战兢兢走上前，“霄儿，你放开他，他……，他快死了！” 林霄将林有生扔到地上，说了句，“死不了！” 被松开的林有生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都快把肺咳出来了！ 李凡一直淡定地坐在桌子前，目光紧跟着林霄，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杜明见他李哥哥不动，自然也就不动。 这大概是林有生有生之年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他甚至看见了阴森森的鬼门。 害怕，惊恐让他整个人都不停地抖呀抖！ 林霄坐回桌子前，接过李凡递过来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不大的院内，只剩林有生粗重地喘气声。 许久之后，林霄才幽幽地开了口。 “林有生，你赌博是为了什么？” 惊魂未定的林有生一愣，赌博为了什么？ 这还用问，自然是为了钱了！ “为了钱，对吧！”林霄看向他。 林有生点了点头，“嗯！” 赌瘾的本质，说到底就是一种贪婪加想要翻本的不甘心组合起来的心理疾病。 “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乖乖待在家，不打人，不去赌，我就一天给你五十，你可愿意？” 林霄从口袋掏出一沓钱，放到桌上，眯着眼看向林有生。 林有生一听，眼睛瞬间放光，待在家就能得五十，五十呀，这是多好的事，只是，眼前的人是他儿子，他哪来的钱？ 他又朝旁边的李凡看了看，明白了！一定是李家小子给的钱！ “愿意！”林有生努力坐好，脸上的笑意透过厚厚的褶子传出来！ “但是……，”林霄抬了抬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有生，“如果你出去赌了，或者打人了，那么，之前给的钱就全部回收！” 林有生皱了皱眉，到了他手还能被回收？再一想刚刚被掐的经历，他明白，到他手，真的能被回收。 “给多久？”林有生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激动的颤抖。 林霄想了想，“一年为期！只要你不赌不打人，每天五十，说话算话，但是……” 林霄停顿了下，身体朝前倾了倾，目光森严地看向林有生。 林有生被林霄看得浑身发寒，他头一次看见这么恐怖的林霄，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如果你违约，钱全部回收，我……还会继续送你去看～守～所！你出来一次，我……送你进去一次！你好好想想要走哪条道吧！”林霄说得很慢，咬字很清晰，一字一句如同铁锤般砸在林有生的心上。 他的目光一抖，难道，他这次进看守所是林霄设计的？这……，这儿子太狠了！跟魔鬼一样！ 两条路，是个人也知道选哪条！ 林有生一咬牙，说道，“我选第一条，给钱的那条！” “行！这是契约书，过来签个字！”林霄笑了笑，抬指敲了敲桌上的两张纸说道。 林有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朝桌子走了过去，短短几行字，他看了又看，最后拿起一旁的笔，签了名。 林霄也签上名，一式两份，一份给林有生，一份自己收着。 “哦，对了，杜明会留在这里看着你！”林霄指了指杜明，对林有生说道，“他就住在我那个房间里，你每天的行为，他都会告诉我，所以，你别想耍花招！” 杜明有些惊讶，他以为他就是来看个热闹！ 林霄笑了笑，摸了摸杜明的脑袋，小声说道，“我妈一个人在家很孤单，你陪陪她！” 杜明“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凡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明白林霄这么做的原因。 梅雨季节即将到来，林霄家再破，也能遮风挡雨，杜明那个小棚根本住不了人，如果明确跟杜明说，他一定不愿意来，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 林妈妈一个人也确实孤独，有杜明在，没事还能一起做做手工，说会话，还能帮她一起看着林有生。 林霄已经不是原来的林霄，他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他希望他走前，能让林有生改邪归正，能让林妈妈过得好一点，能让杜明代替林霄走进这个家。 走出林家，林霄这才吁了口气。 “艾玛，我很久没有这么一本正经干过正事了！”林霄挽着李凡的胳膊笑着说道。 李凡看着林霄，眼中满是柔情。 “你想给杜明一个家，是吗？” 林霄一愣，愕然地看向李凡，“你怎么知道？” 李凡笑了笑，揉了揉林霄的脑袋，“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 林霄“嘿嘿”笑了两声。 “杜明看着好说话，实际上性子也很坚韧，否则活不到现在，以前，我就想让他住到我家，他拒绝了，想来我当时用错了办法！” 李凡低头看向林霄，眼中光华潋滟。 “切 你肯定直接跟他说，''杜明，你这房子不能住，住哥哥家去！''对吧！”林霄瞅着李凡，学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 李凡忍不住笑了笑，的确，几乎一字不差。 “你应该跟他说，杜明呀，哥哥的妈妈跟弟弟需要人照顾，你能住到哥哥家，帮哥哥照顾一下他们吗？我跟你说，他肯定一听就过去了！真是笨！我第一天遇见他，给他五十，他想都不想就拒绝，我就知道，这小家伙不愿接受无缘无故的帮忙。” 李凡看着一边说话，一边手舞足蹈的林霄，心口溢满了柔情。 他真是爱惨了眼前的人！真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中！ 路过小胡同时，那个曾经跟林霄交过手的小黄狗，终于给面子的招呼了两声。 林霄趴在镂空的围墙边，跟它对吠了几声，有围墙挡着，他也不怕小黄狗跑出来呲他。 李凡都快笑死了，见过幼稚的，没见过这么幼稚的。 “你怕狗还去惹它？”李凡止住笑，拉着幼稚鬼林霄继续朝前走。 林霄没有意识到李凡的话有什么问题，自然而然地回道，“他又出不来，怕什么！” 李凡抚了抚额，无语了！ 路过“美华发廊”时，林霄看了看那二十四小时亮着的灯箱，再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理发店，叹了口气，“这大白天的 就不知道省点电吗？是嫌赔本赔得少吗？” 真是够操心的！李凡心里念了句。 时间还早，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街道继续逛了起来。 原本混乱不堪的街道，在李凡的陪同下，居然有意思了很多。 李凡也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在大白天时，悠闲地走在大街上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切都拜旁边的人所赐！ 路过一家臭豆腐店时，林霄饶有兴致地点了两份臭豆腐，一人一份，边走边吃。 “你喜欢吃臭豆腐？”李凡端着一次性透明盒，看着里面几块黑乎乎的臭豆腐，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总觉得眼前的娇小少爷不是爱吃这种东西的人。 林霄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呀！以前没有吃过！” 林霄过往的二十四年历史里，就没有吃路边摊的记忆，小时候，陆真女士一直给他灌输路边摊不干净的观念，导致他从小就排斥路边摊。 只是，到了这里后，发现路边摊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这里的店铺状况，几乎每家都能称为有屋顶的路边摊。 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牙签，挑起一块黑乎乎的臭豆腐，颤颤巍巍往嘴里送，快进口时，又放了下来，转头看向李凡。 “这个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呀！黑乎乎的挺吓人！” 林霄的眉头皱成一撮，眼神中满是担心。 李凡“噗嗤”笑了出来，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林霄紧皱的眉头，说道，“应该不会！” “你吃过？”林霄一脸怀疑的表情。 李凡点了点头，“小时候吃过，我妈老来买，只是，好些年没吃过了！” 林霄一听，放心了，继续跟那块刚刚放下的臭豆腐作战。 只是，真的很臭！他的眉头又快打结了。 咬了一小口，咂吧咂巴了几下，眼睛瞬间亮了。 “呀，还挺好吃！”说完，开始吧唧吧唧吃了起来，鼻孔中的臭味似乎也变香了。 吃饱了，就得喝了，林霄的眼睛咕噜咕噜朝四处张望。 “那那那，有奶茶店！”林霄一把揪住李凡的胳膊，拉着他朝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奶茶店走去。 招牌不需要，打印着五颜六色奶茶的海报就够他识别了！ “纯手工，无添加，每一口都是健康，这标语……，真是棒！”林霄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大拇哥。 “小哥哥，来点什么？”一个扎着马尾的清秀小姑娘从里屋走了出来，仰着脸问道。 林霄一愣，呃？店主这么小！ “一杯原味珍珠奶茶，一杯……，凡哥，你喝什么？”林霄推了推李凡问道。 李凡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只停留在林霄身上，见他看过来，笑了笑，“跟你一样！” “哦，行，小姑娘，两杯原味珍珠奶茶！”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对着桌上的二维码“滴”了一下。 “好咧！”小姑娘清脆的应了一声，带着接到生意的开心，走到旁边的操作台上开始制作。 店虽小，店主虽小，但是，看制作过程，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粗暴，林霄表示应该不会出现后遗症。 他想了想，又给贺胡陈炎他们几个点了几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吃一起吃。 “就给他们带奶茶吧，臭豆腐就算了，我怕那味在屋里几天都散不出去！” 李凡接过林霄手里的奶茶，点了点头，他刚刚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害怕林霄突发奇想，点了一大堆的臭豆腐回去。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小饰品店，林霄的兴趣又来了。 他发现，这个小镇跟藏宝阁一样，时不时就能出现一家很奇怪的店。 比如说眼前这家“双生店”，明明就是个小饰品店，为何叫什么“双生店”？ “老板娘，你家店名为啥这么奇怪？”林霄一边朝里走，一边询问柜台旁的老板娘。 “小伙子，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阿姨笑着说道。 没一会，林霄便明白了。 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 居然还有被一劈为二的！ 拳头大小的猪猪摆件，偏偏从中间一分为二，猪眼睛一边一个，奇怪又搞笑。 “哈哈，这个肥头大耳的猪被人一分为二了！”林霄一手拎着一个猪耳朵，笑得龇牙咧嘴。 李凡也跟着笑了笑，的确挺滑稽的。 “这个，我要了，”林霄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看，“这个挂件也好看，这个鸭子好玩，这个……” 从来没逛过这种奇怪店的林霄，跟林姥姥似的，一边走着，一边大呼小叫，时不时引来一些侧目。 李凡都快想伸手捂住他那张闲不住的嘴。 等两人走出“双生店”时，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天已经擦黑。 此次逛店，林霄的收获颇丰。 他买了一个猪猪摆件，一对大黄鸭，一对鸳鸯挂饰，一对水莲花灯，一对据老板娘说是水晶材质但李凡坚称是玻璃材质的手链，最特别是一对帅哥挂件。 林霄很喜欢那对帅哥挂件，黑色礼帽，西服套装，酷酷的造型，小巧又可爱！ 看着自己精挑细选半小时的成果，林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伸手朝袋子里掏呀掏。 “喏，给你，”林霄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个袋子递给李凡。 李凡有些疑惑，接过袋子朝里看了看，嘴角忍不住上扬。 半个猪，一只大黄鸭，半个鸳鸯挂饰，一只水莲花灯，一串手链，一个帅哥挂件。 林霄每样都分了他一半。 李凡定定地看着林霄，他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霄一副“我大方吧，每样都分了你一半哦！快表扬我一下”的表情看向李凡。 李凡忍不住想朝他脑门弹一下！ 傻子！不开窍却有着非比一般的撩人手段！ “真大方！”李凡暗暗叹了口气，掩住自己又涩又喜的复杂情绪，伸手揉了揉林霄的脑袋，凑到他耳边，笑着说道，“谢谢！” “嘿嘿，不客气，下次换你买给我！”得了表扬的林霄心满意足，眉眼弯弯。 华灯初照，昏暗的街道上，两人相携而过，影子时不时交错在一起，注定了两人交织的命运。 第46章 奶茶风波 两人回到家时，陈炎已经带着贺胡在厨房忙了一会。 “哟，两位大少爷总算是舍得回来了！”陈炎一边指挥着贺胡将炒好的醋熘土豆丝端进后院，一边朝两人瞥了一眼。 李凡的脸一红，没有说话，径直提着林霄送给他的“宝物”朝房间走去。 林霄提溜起手上的奶茶，在陈炎面前晃了晃。 陈炎果断闭嘴，再说，晚上的奶茶估计没他份了。 喝不喝奶茶，他无所谓，但是，大家都有，就他没有，这就有点尴尬了！ 林霄眨了眨眼，为陈炎的识时务点了个赞！ 贺胡送完菜返回时，正好遇到林霄进来，一瞅见他手里的打包盒，眼睛瞬间亮了。 “霄哥，这是啥？” “纯手工，无添加，每一口都是健康的……奶茶！”林霄顺畅的念出了棒棒的广告语。 贺胡一愣，随即发出“嘎嘎”的笑声。 “不知道大家喜欢什么口味，我就随便点了点，你们自己挑吧！按年龄大小排队挑，”林霄将手里的奶茶放到桌上，朝李爻招了招手，“小爻，你最小，先挑。” 李爻放下自行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小屁孩不识字，就看哪杯合眼缘就挑哪杯。 林霄一看，哇靠，小家伙手气不错，将最贵的号称有六种料的烧仙草给挑走了，他忍不住朝李爻竖了竖大拇哥。 “小爻，真棒！” 李爻“咯咯咯”笑着，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贺胡蹲坐在一旁，眼瞅着自己中意的小圆子奶茶又被林妍挑走了，眼睛瞬间瞪大。 林霄哭笑不得，抬手拍了下贺胡的脑袋。 “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贺胡抬眼瞪了他家变异的夫人一眼，原主喝过，但他这个白虎山的黑狐没有喝过呀！ 陈炎笑着走了进来，拿起剩下的两杯奶茶，都放到贺胡面前。 “都给你！” 贺胡的眼神瞬间亮了，五百瓦的灯泡都自叹不如。 “真的都给我！”贺胡一副不相信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一边挨着陈炎，一边摇晃着小身板。 “嗯，都给你，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个有添加剂，不健康！吃多了，影响身体发育，你……还没长全呢！”陈炎一边笑着说道，一边霍霍贺胡的脑袋。 贺胡猛点脑袋，“嗯嗯嗯！知道了！” 林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陈炎，辩驳道，“纯手工，无添加，每一口都是健康，人家广告语上说的！” 陈炎翻了翻白眼，小声吐出一个词，“白～痴！”随后又想到某人花五百买了个面具，又吐出，“被宰的猪！” 林霄瞬间怒了，转头朝刚走出来的李凡告状。 “凡哥，他……，骂我是猪！”他手指着陈炎，扁着嘴努力告状。 陈炎嗤笑一声，“切，五百买个面具，不是被宰的猪是什么？” 贺胡一听，也傻了，五百……，买个面具？的确是被宰的猪。他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林霄朝他瞪了一眼，贺胡又迅速反叛，摇了摇头。 李凡笑出了声。 “那个面具确实挺好看的，买了就买了，也不亏！况且，应该还送了其他特殊的东西吧！不然……，”想起林霄那黑了几个度的皮肤，以及他那遮遮掩掩的模样，李凡忍不住笑弯了腰。 林霄脸色一滞，想起自己昨儿晚上的丑模样，气鼓鼓的身体瞬间瘪了！ “不丑！”李凡走到他身边，顺了顺他的毛，“虽然一时有点不习惯，但是，真的不丑！” 林霄才不信呢，他又不是没有眼睛，丑不丑他还能不知道！ “真的不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特色而已！配上那个面具更适合比赛场！”李凡一边给炸毛的家伙顺毛，一边朝陈炎递了个眼色。 陈炎咳了咳，有些违心地说道，“人家老板不是都说了吗，那个颜色是他试了很多次，觉得跟面具最匹配的，你个门外汉，怎么能怀疑老板的眼光！” 林霄一听，舒心了不少，脸色也阴转晴，嘴里“哼唧哼唧”了两声，便坐好等开饭。 吃完饭，林霄按惯例陪了林妈妈半小时，觉得林妈妈的状况并没有多恶化，才放心地离开。 这晚，贺胡用他的实际遭遇，告诉了林霄，广告语说得再好也是枉然。 不知道是贺胡水土不服，还是两杯奶茶导致添加剂堆积得太多，总之，喝完后不到十分钟，贺胡就开始出现了症状。 每十分钟跑一次厕所，都快虚脱了！ 最后还是李凡提供的一粒肠胃炎救了他！ 贺胡看着其他几个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人，欲哭无泪！ “哎，我的错！”陈炎摸着瘫在沙发上的贺胡脑袋，诚恳地认错，“不该心软，纵容你一下子喝两杯！” 贺胡摇了摇头，朝陈炎身边挪了挪，方便陈炎替他揉还有点疼的肚子，“应该是我体质不一样！” 他的体质是狐狸，以前就有这个毛病，不太干净的东西吃了，铁定有反应，这会做了人，他给忘了自己这个臭毛病！ 除了林霄，其他人都只以为他是说肠胃比较脆弱的意思，跟着“呵呵”笑了两声。 林霄朝贺胡看了一眼，来了通心灵对话。 －自己不知道自己这个状况吗？居然还敢乱喝？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不过，你这个特质挺好！ －呃？夫人你什么意思？ －嘻嘻！下次我要吃什么前，先让你试一试！ 贺胡撅倒，两眼一翻，这个夫人不能要了，得绝交！ 李凡坐在床边，将林霄送给自己的物品一件一件收进一个密封箱子里。 那里有被他塑封好的写满“李凡，凡哥，凡哥哥”的纸，有林霄用完的笔，有空了的药瓶，有林霄用外卖彩纸折叠的跳跳蛙，如今，又多了几样，看着空空的盒子越来越多的东西，李凡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听到林霄洗完澡走出浴室的声音，他迅速关起箱子，塞进床下一个小格子里，随后坐在床边等他。 “李凡……”，林霄抱着睡衣，裹着浴袍站在门口，脸微微泛红。 李凡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林霄，随后站了起来，“怎么了？” 林霄扭捏了一下，“我没内裤穿了，上次去贺姑姑那里买了几条，最近……有点忙，就忘记洗了！” 李凡笑了出来，朝墙边的橱柜走了过去，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盒新的内裤。 “那就穿我的吧！可能……有点大，明天再去买你的号！”李凡的耳垂也有些发烫。 林霄“嗖”一下接过内裤，然后朝床上跑去。 浴袍下很是凉爽！ 李凡知道林霄这会有点脸皮薄，便拿起自己的睡衣，说了句，“我去洗一下，你先睡吧！”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林霄脸比煮熟的虾子还红三分，他是想继续穿脏的内裤，将就一晚上，但是，总觉得不舒服，踟蹰了很长时间，这才寻求李凡的帮助。 他快速套上李凡的内裤，发现……，的确大了，应该……还不止一个号！他又有些郁闷了，同样都是人，凭啥差别这么大？ 不对，李凡不是人！是头虎！人跟虎怎么能相提并论！ 林霄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慢慢闭上了眼！ 李凡洗完澡，看了看一旁的脏衣篓，想了想，掏出里面的内裤，看了看，感慨了句“挺小巧”，随后忍不住笑了笑，将其放到洗衣盆里，倒了一杯消毒液，搓洗了起来。 等他回来时，某人已经抱着他的被子睡得呼哧呼哧的。 睡前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此时更显柔嫩！ 李凡坐在床边，拿出手机，连拍了几张照片，又对着照片出神了许久，最后将其放入了私密文件夹。 那里面全是林霄的照片视频！ 李凡慢慢的扯出林霄怀里的被子，慢慢的钻了进去，雷达瞬间接通。 看着身上八爪鱼一样的家伙，他闭上了眼，半晌没有动静。 最后，无奈的伸出手环住某人的肩膀，掖好被子，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昨晚一夜未眠，今天，终于能睡个踏实的好觉了！ 第二天是周日。 解决了压在心头的大事，几人都破天荒地起晚了！ 李凡陈炎先起了，打完拳，对练结束，两个懒鬼才晃悠悠的起床。 没了什么决斗压力，林霄才不乐意早起受罪。 李凡一身汗，却没敢再随便脱，昨天早上的那一幕，想起来就蠢蠢欲动，他可不想一大早就再来次心脏停跳的感觉。 “起了！”李凡走到还抱着门框睡眼蒙胧的林霄身边，揉了揉他脑袋。 林霄睁开眼，怔怔地看向浑身冒着热气的李凡，脸“刷”的红了，跟变戏法一样。 李凡忍不住闷笑一声，“去洗漱吧！”说完，拿起一旁换洗的衣服，朝浴室走去。 吃完饭，便收到杜明发过来的消息。 林霄打开一看，笑了！ 林有生一早起来，赌瘾就有点犯了，杜明挥了挥手里的票子，他便忍住了。 为了杜绝自己的念头，他让杜明李妈妈把他脚给捆了。 杜明发过来的正是林有生被捆着脚躺在一张破旧椅子上的照片。 林霄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个林有生未必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他要是能坚持个一年半载，我给他的钱，足够他修一下家里的房子了！” 林霄坐在椅子上，晃着腿，享受着李凡的按摩。 李凡想起那摇晃着腾起一阵灰尘的土围墙，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围墙也得整一下，门一开，它就晃几下！指不定哪天就倒了！”李凡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药瓶，挖了一大块药膏，涂抹到林霄的腰上。 林霄也笑了，“是哦，我第一天回去时，还被弄了一头灰！” 这话一出，他瞬间想扇自己脸，说什么呢？ 李凡看了看林霄暗自懊恼的神情，没有说话，只“嗯”了一声。 两人都心知肚明，却无法明说。 一个不能说，一个不敢问！ “到时候，我再补贴点，给他添一些家具电器。”许久之后，林霄才又说了一句。 李凡又“嗯”了一声，兴致明显不如之前那么高。 林霄又暗自狠狠骂了自己一顿！ 烦死了！虽然说，现在剧情似乎有些走偏了，但是，他怎么能跟李凡说实话。 说自己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一朝身死，跑到了白骨夫人身上，被佛祖大大安排过来拯救你这个会黑化的白虎大神？ 说出来，李凡怕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吧！ 他越来越有种感觉，以目前李凡的状态，想要黑化成大杀四方的煞神似乎不太可能！ 再一想，也不一定，毕竟三号种子，那个美女姐姐还没现世，指不定李凡与那美女姐姐有什么深如大海的感情，最后美女姐姐死了，李凡彻底黑化了！ 一想到李凡可能跟三号种子产生非常非常深的感情，还为了她黑化成煞神，林霄的心就堵得慌！有种被人掐住心头的感觉！ “李凡！”林霄朝下趴着的脸皱成一团，他心里很堵，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李凡看不见林霄的脸，但察觉到他语气不太对劲。 他伸手拨了拨林霄的肩，“怎么了？” 林霄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喊喊你！” 李凡有些失笑，收回手，继续替林霄按摩。 林霄“哼唧哼唧”了几声，说道，“真舒服！” 早上起来时，他发现腰确实如李凡说的那样，硬了，爬起来都有些困难，这会被李凡推拿后，舒服多了。 “奎绪的力量也太大了，这要换别人，不给打死了！”林霄忍不住抱怨道。 李凡勾了勾嘴角，“上去的人，都会签生死状，被打死也不足为奇！奎绪的心还算可以，不会下死手，所以，他手底下有残的，却没有死的！” 林霄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我上场时，他还让我直接下去，说怕打死我！就冲他这句话，我也留手了，没用全力，不然，他那肩膀骨得碎！” “我就说你，干嘛跟奎绪纠缠那么久！”陈炎正陪着贺胡玩超级玛丽，听到林霄的话，插了一句嘴。 “一拳就把他干趴下，我还是人吗，不得被人绑到大广场去点火驱邪！” 林霄一脸“你傻子吗”的表情看向陈炎。 陈炎噎了一下，暗骂自己多嘴被怼了！想到林霄的鬼步，鬼跳，鬼力，又瞥了眼林霄，就你做的那些事，还能算个人！ 李凡抿了抿嘴，憋住笑，转头看向陈炎，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陈炎轻哼了一声，继续投入跟贺胡的游戏事业中。 过了好一会，林霄突然嘀咕了句，“咋没人让我签生死状呢？” 陈炎李凡脸色不约而同一滞。 “让你签生死状的人还没开口，就让你给打趴下了，哪还敢多说一句！” 陈炎忍不住说了一句，随后想到蔡立坤的鹌鹑样，忍不住“呵呵呵”笑了起来。 李凡的脸也趴到林霄的背上，肩膀开始一抖一抖。 林霄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背跟着抽风！ 第47章 崔老板再现 游老板的短信发过来时，林霄刚刚享受完李凡的私人服务。 -小霄呀，你快来，出大事了！ 林霄一愣，他不过替书斋画了几幅画而已，能出啥大事？ －游老板，出啥事了？ 林霄回了个短信去询问，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游老板的回应，林霄心里没底了。 游老板被人控制住了，所以回不了信息？ “怎么了？”李凡见林霄脸色凝重地盯着手机屏幕，便随口问了句。 林霄把手机递给李凡，李凡看了看。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看看！”说完，拿起一旁的外套，替林霄披上。 陈炎贺胡也停下握着方向杆的手。 “怎么了？”他站了起来，看着准备出去的李凡林霄问道。 李凡朝他看了看，说道，“你留在家，照顾点！” 他寻思着，如果他跟林霄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再多一个陈炎也无济于事。 “我也去看看！”陈炎准备跟着一起去。 李凡用力按住陈炎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你，留在家！我们俩如果不能解决，你去了也是白去！所以，你得留在后方，以防我们真的回不来！” 陈炎的脸色一滞，的确，李凡林霄都搞不定，他去了也是白去。 “好！我跟贺胡留在家，你们有消息立马回我一下！”陈炎点了点头，按住着急着想要跟着林霄出去的贺胡。 “霄哥……。”贺胡一脸担心的表情看向林霄。 林霄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忘记我的绝技了，真要有事，我还能跑不了？放心没事！” 林霄这么一说，不管是贺胡，还是陈炎，脸色都缓了下来，的确，打不过，还能跑不了？ 两人走了出去，示意陈炎把店铺的门也关好，以防万一。 李凡家距离墨香书斋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途中会经过昨儿个去过的奶茶店，小姑娘今天坐在柜台后，看见两人经过，立马扬起笑容。 “哥哥好！”声音清脆明亮，如翠玉落盘一样。 林霄有些紧绷的情绪瞬间得到了缓解，他还特意停了下来，伸手在小姑娘的马尾上拍了下，“一会哥哥还来买奶茶！” “好嘞，哥哥！”小姑娘的笑容干净纯粹，没有一丝阴霾。 告别小姑娘，林霄揽着李凡的胳膊，仰着头看他。 李凡的脸有些绷着，似乎随时随地准备战斗。 林霄忍不住笑了笑，摇着李凡的胳膊说道，“凡哥，放松，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再说了，就算有事，我也会带你跑路的！” 李凡低头看向林霄，眼神深邃如墨，他停住脚步，拉住林霄的另一只胳膊，将他面对着自己。 “林霄，你听好，有危险了自己跑，不要管我！” 李凡的话很严肃，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口发出的，林霄都能感觉到“咚咚咚”的敲击声。 他刚想张口说什么，就被李凡再次截住。 “你只要没事，我就会没事。如果你有事，我也不会好！明白了吗？”李凡两眼直直地看着林霄。 林霄心口一热，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感觉嗓子口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记住我说的话！”李凡见林霄听进去了，便拉着他继续朝前走。 街道两边的店铺，变得有些模糊，林霄用力地眨了眨眼，按捺住心头的那抹悸动。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拐个弯就是墨香书斋。 李凡拉住林霄的胳膊，隐在一块店铺招牌后，探头朝墨香书斋看去。 墨香书斋前站着五六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看上去像ktv的打手，服饰还挺整齐划一，黑衣黑裤外加黑皮鞋。 “这又是哪个帮派的人？蔡立坤的？还是温九的？”林霄小声问道。 李凡的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那就奇怪了，难道……咱还跟别的人有仇？”林霄瞪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列门神。 “走吧！”李凡拉了拉他，抬腿准备朝墨香书斋走去。 林霄立马揪住李凡的胳膊，“等，等会儿……。” 李凡有些疑惑，不知道林霄什么意思，只能配合他退了回来。 “怎么了？” “我就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高端武器，大砍刀是没看见，不知道腰上有没有别那个……，”林霄伸出手，大拇指一竖，食指朝前，嘴里喊着“biubiu”。 李凡哑然失笑，这是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嚣张！ “没有，也不可能有！”他说了句，随后拉着林霄朝前走。 距离墨香书斋五六米时，李凡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跟奥特曼变身了一样，杀气跟狠厉弥漫开来。 林霄颇感惊奇！这收放自如的杀气，他着实做不来。 门口的打手也瞬间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杀气，迅速转了过来。 李凡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便迅速收回了杀气，改为戒备状态。 短短十几秒，双方已经交锋了一回，以对方的放弃抵抗收尾。 林霄在前，李凡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打手组成的过道，走进了墨香书斋。 路过打手们时，林霄还特意瞥了眼他们的腰间，确定没有“biubiubiu”，也没有火蓝刀锋里的那种匕首，瞬间感觉打手们的档次下了好几个台阶。 游老板战战兢兢地站在一个橱柜前，看见林霄进来，脸上瞬间回了一点血，不再像个纸扎人一样杵在那。 那张林霄工作的书桌前，坐着个黑衬衫黑西装，身材魁梧的大金链子，没错，就是崔老板。 他的身后，站着个西瓜头的小毛孩，眼珠正骨碌骨碌看着进来的两人。 几乎是林霄一出现，原本四平八稳喝着茶的崔老板，就迅速放下茶杯，丝滑地跪到了林霄面前。 空气一阵静谧。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大大的崔老板会来这么一出戏！ 游老板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张着嘴，凸着眼，手还朝前伸着。 林霄则是一条腿在前，一条腿在后，手摆了一半，悬停在空中，配合着目瞪口呆的表情，滑稽到可以进威尼斯纪录。 李凡虽也被崔老板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拜给惊到了，但面上却依旧淡定。 他推了推身前停滞不前的林霄。 林霄这才反应过来，抹了一把快掉出来的口水。 “崔……，崔老板，您这是做啥？吓死我了！”林霄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说话也有点抖抖索索。 艾玛，剧情突变得太厉害，他的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不起呀！ 游老板还在神游太虚，直到林霄说话了，他都还处于凝滞状态。 崔老板哪里知道，自己这一跪会差点把几人直接送走。 他朝后挥了挥手，“庭儿，快过来拜谢救命恩人！” 李凡看到他手腕上露出的黑色蝎子纹身，眼神眯了眯。 小西瓜头也跟他老爸一样，丝滑地跪了下来，还磕起了头。 林霄感觉自己神魂都在震动。 他当初拜佛祖大大都没有这么虔诚过，心里很是惭愧，何德何能，居然受了如此大拜，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为了自己的寿命着想，他只能动用武力，一把揪起庞大的崔老板，一边揪起正准备继续跪拜的西瓜头。 崔老板不可置信地看着只有自己一半体格的林霄，将他一把揪了起来，心中对林霄的敬仰更是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这边一大串动作完成了，游老板才魂归身体，他抖着手脚，将几人带进里屋，安置到一张八仙桌前，颤颤巍巍的送来茶水，伺候祖宗一样虔诚。 “林小弟呀！你是我全家的超级大恩人呐！”崔老板拉着林霄的手，声泪俱下地诉说着。 手劲真大，抓得林霄的手生疼，眉头都微微蹙了起来。 李凡见状，不着痕迹地将水递给林霄，助他脱离魔爪。 经过崔老板一通声泪俱下，指手画脚的诉说，林霄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林霄鬼使神差下给崔老板赠送了一张“逢凶化吉”的字画，崔老板一开始还不想要，觉得就算能化吉，那也是先逢凶，总归是不太好。 鉴于是免费赠送，他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昨天周六，距离他周一开业只剩两天，他带着儿子崔庭前往茶馆监工，顺便把字画送过去贴上。 一开始很顺利，哪哪都不错，尤其是林霄的那些字画往墙上一贴，格局瞬间提升了不少档次，他很是满意。 崔庭有点懒，一直坐在门下的摇椅上看着视频不愿意动，崔老板也懒得管。 他悠哉悠哉地坐在窗边的桌子上，喝着茶，无意间抬头一看，魂都快吓没了。 那块写着“崔氏茶馆”招牌正晃晃悠悠悬在他儿子崔庭的头上，如果掉下去，他儿子脑袋得分家。 他急得大声呼叫，不停的敲窗户，看视频太入迷的崔庭啥也听不到。 招牌掉下来时，崔老板的绝望也到达了顶端，他感觉招牌落在他儿子的脖子上那一刻，也是他魂归地狱的那一刻。 电光石火之间，他看到那张被扔在地上的“逢凶化吉”字画，被风吹了起来，打掉了崔庭的手机，崔庭本能的跟着手机朝前倾去。 那块厚重的牌匾擦着崔庭的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将倒在地上的椅子劈得散了架。 崔老板明白，是那张字画救了他儿子的命。 字画飞起的瞬间，他看到了一道金光！ 事后，他跟老婆说起这事，他老婆还不信，说他眼花了，只有他自己明白，不是眼花！ 那会儿的他，两眼眨都没敢眨，绝不可能存在看花的可能！ “老弟呀！谢谢你！”崔老板的手想再次摸上林霄的手，林霄眼疾手快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 “崔老板，那幅画，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送你？就是……，就是鬼使神差一般就送了！” 林霄实话实说，一点也不想再为自己增添非人特质。 崔老板点了点头，这事很玄乎，说出去，林小弟怕是会被人当神一样膜拜。 “老弟呀，我明白！但是，你的这个恩对我们崔家来说，太大了，我崔家一向人口凋零，到我这一代，就剩这一个独苗苗了，还是我四十岁才得来的！真的，要是庭儿出啥事，我得跟着完！” 崔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抹掉脸上的泪，“昨天一天，我整个人都不停地发抖，直到今天才稍微好点，这不，一大早就带着庭儿过来谢恩了！” 林霄看了看他身边的崔庭。 小西瓜头昨天应该也被吓到了，这会也有点呆滞。 看面相就能看出，这是一个纯善的小孩，白白净净，没有戾气，眼神很清澈，的确不该遭此厄运。 林霄看向崔老板，脸上带着点严肃，“这次的事，兴许是佛祖借我的手，给你一条生路，但是，我想，你应该有涉足上不了台面的事，为了你儿子，你得拨乱反正，不要继续一错再错。” 崔老板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林霄，“你如何知晓？” 林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都涉足什么生意，更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所以，想提醒你一下。” 崔老板低下了头，眼神紧紧盯着桌上的茶杯，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抬起了头，面色凝重地看向林霄，说了句，“我明白了！” 林霄点了点头，拍了拍崔老板的肩膀，说道，“嗯，你明白就好！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明白了啥！” 崔老板站了起来，拉着崔庭，对着林霄又鞠了一躬。 “小兄弟，你的恩，我崔家铭记在心，你放心，从今往后，你跟你的人，”他看了看旁边的李凡，继续说道，“我崔家一起护了！” 说完，拉着崔庭便离开了。 林霄一阵愕然！ “这就走了？不再……谈几笔生意？”简直是来势汹汹，去时茫茫。 虎头蛇尾的典型代表！林霄嘀咕了一句。 李凡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林霄的肩，示意他喝完茶，我们也得走了。 第48章 答应接手武馆 游老板全程魂游太虚，不在状况，这会崔老板走了，他似乎才稍微反应过来一点。 他一直以为的崔老板，不过就是个商人，结果一大早，他刚开门，就让他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人给堵了门。 崔老板进门就说了一句，“让林小弟过来”，随后就坐在椅子上抖呀抖。 当时，他以为那是崔老板的习惯，这会儿才明白，那是崔老板劫后余生的不自觉颤抖。 崔老板一抖，他也跟着抖，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发了一条短信给林霄，再就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动惹怒崔老板，让他给五马分尸了！ “走了，游老板！”林霄经过游老板面前时，朝他打了声招呼。 游老板一把拽住他。 林霄一愣，看向游老板，“有活要干？” 游老板不愧是个生意人，如此惊恐状况下，居然还记得有单子要干。 他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拿出订单本看了看。 “要十张草书，十张行书，一共二十张，价格三千，本来准备一会儿就发你的，谁知道，一开门就遇到崔老板这事，我还以为今天要完！” 游老板也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更加体会崔老板的感受。 林霄忍不住笑了笑，一个快五十的人，心脏的确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就连他这个年轻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陪我，凡哥！”林霄看向身后的李凡。 李凡点了点头，“自然！”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一下。 林霄写字，李凡拍视频，分工明确，其乐融融。 这是李凡第一次看见林霄写字，第一次直接面对认真专注的林霄，他很是羡慕他手下的那些画。 有朝一日，他希望成为林霄手下被认真对待的“那幅画”！ 出了门，李凡才想起给陈炎发条短信，告诉他没事！ 陈炎收到短信时，屁股已经着火，再过五分钟，要是还没消息，他就扛着大砍刀杀过去了。 “林霄，你怎么知道崔老板涉足上不了台面的事？”李凡跟在林霄身后，踩着他的脚步，随口问道。 林霄想了想，“应该是看到他手上的黑蝎子纹身吧！我要是没记错，温九手上也有一个这样的纹身，是棕色的，那个蔡立坤也同样有一个黄色的，所以，我猜，估计是一个窝出来的！” 李凡忍不住笑了笑。 林霄转过头，看向李凡，“你知道？” 李凡点了点头，“嗯，知道一点点，不太多。” “算了，不提这些人了，烦躁，”林霄发泄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手放下时，发现手上有几根落发，他惊讶了。 “艾玛，脱发严重呀！最近是不是费脑太多了！”林霄瞪着眼睛看着手上的几根掉发惊呼出口。 李凡一边笑着，一边替他把头发捋顺。 “被你抓下来的吧！” 林霄扬了扬眉，拉着林霄朝前面一家坚果店走去。 “买核桃去，听说吃了补脑！” 李凡再次被林霄的脑回路给惊呆了！ 林霄一口气买了三斤核桃，他准备从今天开始，全家都得补脑。 一边走，一边接受李凡的投喂，当吃到第三颗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核桃的补脑效果杠杠的。 他正愁没人替他去盘下武得武馆，这不就来了个现成的！ 他喜滋滋看向李凡。 “又怎么了？”李凡看见两眼直冒金光的林霄，忍不住有些头疼。 “崔老板简直就是专门给我送来的垫脚石！”林霄一把扑到李凡的身边，“我让他找个人，帮忙出面跟路武得谈，既能要个好价，又不至于让路武得怀疑，一举两得呀！” 李凡的眸光看向林霄，这事，陈炎跟他说过，但他跟林霄之间却没有谈过一点。 “炎哥跟你说了吧！”林霄低着脑袋，避开李凡灼灼的目光。 “嗯！”李凡应了一声。 “那你怎么想的？”林霄继续装鹌鹑地问道。 “你想然后我怎么做？”李凡看着林霄头顶的两个发旋，又把球踢给了林霄。 “我怎么想不重要，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林霄抬起头，看向李凡，“你开心最重要！” 李凡笑了笑，似乎很满意林霄的答案。 阳光照射在李凡微笑的脸上，将其坚毅俊秀的脸映衬得如诗如画，那双深邃如深海的眼眸，正注视着林霄。 林霄的心止不住一颤，有种溺毙其中的感觉。 “我会接手武馆！” 李凡的嘴唇动了动，许久之后，林霄才接收到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都惊喜了。 “真的？” “嗯，习武，几乎是我从记事就开始做的事，我爸在的时候，他就想把武馆办好，给那些没有前途的孩子创造一个前途，让他们可以靠自己的一双手走出自己的路。” “你想继续走你爸的路？” “嗯，路武得把武馆弄成了敛财的工具，那些学生，交了学费，却什么都没有学到，很不公平。所以，把武馆拿回来，我一点不反对。” 李凡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跟憧憬，这是他曾经丢失，又在林霄来了以后捡回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还有多长时间，但我希望，我好一天，就做一天！” 李凡的话，让林霄的心一疼，眼前的景物又变得有些模糊，他紧紧抓着李凡的胳膊。 “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死都不会离开！”林霄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凡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林霄会这么说，忍不住笑出声。 路过小姑娘的奶茶店，林霄想起自己的话，拉着李凡走了过去。 “贺胡昨天拉肚子拉成那样，你今天要是再买，陈炎估计要跟你拼了！”李凡笑着说道。 “那也得买，说话要算话，我答应小姑娘了，怎么能让她失望！”林霄想了想又说道，“大不了给他一份现榨的甘蔗汁，这总不会不干净的！” 李凡点了点头，这也行。 “小姑娘，你叫啥名字？”林霄闲得无聊，开始跟小姑娘搭讪。 小姑娘一边操作，一边说道，“我叫小丫！” “小丫？”林霄一愣，这名字取得够敷衍，“你上学吗？” 小姑娘操作的手一顿，摇了摇头，“没有，我要看店，没法上学！” “你爸妈呢？”林霄伸了伸脑袋，朝后院看了看。 “去世了，现在就我跟我奶奶，还有一个弟弟！” 刚说着，就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小姑娘的腿，喊了声“姐姐！” 小姑娘的手一抖，手里的甘蔗汁洒出来一点，她有些抱歉地看向林霄，“对不起，撒了一点，我再榨一点。” 林霄朝她摆了摆手，“没事，少就少了吧，反正一杯也喝不完。” 小姑娘一听，看了看林霄的脸色，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便点了点头，“那好吧！” 虽然那广告语“纯手工，无添加，每一口都是健康”已经被戳穿，但林霄却没有一点生气。 他很同情眼前的小姑娘，小小年纪不能上学，只能守在一个小小的奶茶店前，挣着微薄的钱，供应着一家人的开支。 李凡伸手拽住林霄的手。 热量从李凡的手上蔓延至林霄的手上，他陡然一惊，看向李凡。 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眼前的人，比小姑娘更让他心疼！ 佛祖说他是白虎大神，但此时此刻，在林霄眼里，他就是一个随时会发病的李凡，是让他上心让他心疼的李凡，是经历了那么多依然还在坚挺的李凡！是靠着自己幼小的肩膀扛起妈妈扛起弟弟的李凡！ 李凡从林霄的眼里读出了他对自己的心疼，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抚慰他。 他笑了笑，朝林霄靠了靠，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没事！” 林霄抿了抿嘴，努力抛弃心底的那点伤秋悲春的心情。 他得乐观，他越乐观，李凡也才能更好。 “嗯！天大的事，咱俩一起背！”他笑着拍了拍李凡的胳膊。 小姑娘将做好的奶茶打包好，递给林霄。 林霄接过打包袋，对小姑娘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小姑娘“咯咯咯”笑了起来。 看着小姑娘的笑容，林霄释怀了。 人的快乐还真不是环境决定的。 有些人就算是活得再艰难，他也努力地让自己开心每一天。 有些人金钱权势傍身，却依然愁眉苦脸过着不知滋味的日子。 路过一家服饰店时，林霄陡然间想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李凡的内裤，那条大了两个号的内裤。 李凡指了指服饰店，朝他递了个眼色，“进去……买……内裤！” 林霄的脸红了红。 以前买内裤，他从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今天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他“嗯”了一声，率先朝店里走去。 站在一排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男士内裤前，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贺姑姑那就那么一种，他也不用挑。上辈子，更加简单，都是网上购买，只买同一个品牌，只买同种款式，一次三十条，半年换一批。 李凡看着傻站在一排内裤前踟蹰的林霄，忍不住想发笑。 这是从来没在这么多款式的情况下挑过内裤吧！ 他怕林霄尴尬，特意等他一会，想让他自己拿主意，结果，这人就只傻站着，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叹了口气，走到林霄身边，四下看了看，选出一款，然后看了看尺码。 “好了，就这款吧！”说完，拉着一脸震惊，加一脸震惊的林霄走向柜台。 直到李凡付了款，出了门，林霄的嘴还微微张着，眼睛跟铜铃般对着李凡。 半晌才嗫嚅出口，“你怎么知道我穿哪款呀！” 李凡一愣，脸微微发红，耳根也发热。 他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昨天你不是说内裤忘记洗吗，我晚上洗完澡，就顺手跟我的一起洗了！” 这话一出，林霄的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谢谢！”半晌，从距离地面不太高的海拔处传来林霄的声音。 李凡憋住笑，应了一声，“没事，顺手而已！” 两人都没再说话，以诡异的姿势，一个绷直了身体，一个低垂着脑袋，走完了剩下的三分钟路程。 陈炎正在店门口转悠，一看见两人就冲了过来。 “林霄，你这是……被人打驼了？”陈炎看着出去一趟就成驼背的林霄，有些疑惑地问道。 李凡忍住笑，瞥了眼陈炎，让他闭嘴，这会的林霄脸皮薄，说不得。 陈炎不明所以，但也配合着李凡，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哎，怎么回事？说说呗！”陈炎一把揽住林霄的肩膀，凑到他身边说道。 贺胡斗胆，挤开了高他n个阶级的白虎大神，架住林霄的另一半，也凑了上去。 “霄哥，说说，今天是咋回事？” 林霄这才从羞赧中恢复正常，开始吧啦吧啦说起见到崔老板的事！ “你们不知道，那崔老板一跪，我就感觉地都震动了，有种马上穿越到对面m果的感觉……。” “那西瓜头给我磕头，我感觉我的生命线在蹭蹭蹭地往下掉……。” “我跪佛祖都没有这么虔诚过，我感觉我再受他几拜，得当场呜呼……。” “还有那个游老板，我刚开始看见，还以为是个纸扎人，脸惨白惨白的，哎哟，吓死我了……。” …… 陈炎贺胡笑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你怎会知道崔老板儿子会出事，提前给他那副子？”陈炎好不容易止住笑，间隙插了句。 林霄扬了扬眉，“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应该是被鬼附身了！” 陈炎抖了抖！故作惊恐地看向林霄。 贺胡一脸，“该不是佛祖降临了”的表情看向林霄。 林霄敲了他一脑门，别再想那不靠谱的佛祖了！ 贺胡“嘿嘿”笑了两声，替佛祖感到憋屈！他的黑粉又在败坏他名声。 李凡跟在几人身后，也是笑得眉眼弯弯。 林霄简直就是他们的开心果！ 自从林霄出现，他就感觉分分秒秒都是快乐！哪怕有失落，有难过，有生气，也是快乐！ 他好希望，时光能一直这样过下去！ 欢声笑语能一直响彻在他这个冷清很久的家里！ 第49章 武馆被盘下 期中考试的成绩周一的下午便出来了，老鲁同志兴奋地差点直接在教室里放鞭炮。 “林霄呀！”老鲁怀揣激动的心，盯着林霄感慨地喊了一句。 林霄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这个伪学霸，以超出校长要求六十多分的超高分数，从年级级垫底，直接晋升为年级第一。 速度堪比火箭！ 他为此深感愧疚！他也不想这么招摇，奈何手臂不完全受他控制。 他真的只想做个平凡的宝宝！ 鉴于昨天核桃的补脑效果不错，他今天带了不少来学校，自己补，也帮李凡补。 “咔嚓”一声，一颗核桃在林霄手里碎了。 力气大的金手指大大方便了他吃核桃，想起以前吃核桃的艰辛，恍如隔世的感觉尤为清晰。 他在一堆碎屑里挑挑拣拣，随后拱了拱身边的李凡。 李凡一直趴在桌上，面带微笑看着他作妖，见他开始挑核桃仁，迅速闭上了眼，装作啥也不知道，啥也没看见。 他真是够了！ 从昨天开始，他就成了林霄的核桃投喂机，满嘴都是核桃的苦味！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觉得，核桃这么难吃！ “哎，李凡，”林霄见李凡不理他，又拱了拱，有股不拱醒他誓不罢休的架势。 李凡暗暗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呢？人家也是一片赤子之心呀！ 他只能睁开眼，配合着林霄，张开了嘴。 林霄“咯咯”笑了两声，把不大不小刚刚好的核桃仁塞进李凡嘴里。 唇指相触，暧昧无限！ 李凡好想一口把那白皙的手指也吃进嘴里。 他想入非非之际，林霄已经投入下一个碎核桃事业中。 核桃买多了，林霄一个人吃不完，只能拉着李凡一起消耗！ 中午吃饭时，路遥破天荒地加入了五人组。 原先的六人组，鉴于林妍的退出，成了五人组。 林妍如今自动自发接手了李爻的陪伴任务，她喜欢跟李爻待在一起玩。 李爻话多，小嘴巴吧唧吧唧说个不停，时不时还能让林妍蹦出一点声音。 林霄觉得，这也许是对林妍病情最好的治疗方法。 “李凡！”路遥端着餐盘，踩着有点虚浮的步伐，走到李凡身边，故作俏生生地喊了他一声。 林霄的眉头扬了扬，似笑非笑地瞅着对面的李凡。 李凡看着林霄促狭的表情，真想伸手敲他一脑门！ 他转头对路遥点了点头，便转了过来，继续吃饭，显然，并不想与她多搭话。 他不怨恨路遥，小时候的那点感情，也随着她的行为化为灰烬。 林霄看了看路遥，小白莲花很憔悴呀！ “吃饭！”李凡见林霄的目光停留在路遥身上，心里微微发酸，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餐盘里的煎蛋拨到林霄碗里。 林霄看着自己餐盘里的两个煎蛋，心里嚎叫了一声。 我不爱吃鸡蛋呀！ 他抬起眼，哀怨地看向李凡。 李凡嘴角勾了勾，说了句，“吃，补身体！” 既然补了脑，就该同步补身体，相得益彰！哪个也不能落下！ 最近一段时间，林霄早晚练拳，瘦了不少，李凡之前还纵容他不吃鸡蛋的坏毛病，如今却不得不狠下心。 林霄一边吃着煎蛋，一边瞅着李凡，眼里满是控诉。 李凡笑了笑，全盘接收李凡的控诉。 “林霄，你确实应该多吃鸡蛋，最近你都瘦了不少！”一旁的文路笑着说道。 哟，向阳花的毛病改了！林霄一脸震惊地看向文路。 文路自然知道林霄在震惊什么，故作镇定地继续吃饭。 贺胡是个沉不住气的，张嘴就来，“文路，你习惯改了？” 文路摇了摇头，“还没，我正在努力！” “这有啥好特意去改的，又不是什么坏习惯！”林霄觉得文路实在是小题大做了，就这点习惯，何至于特意去改！ “也不是特意去改，就是想到了，就注意一下！”文路笑了笑，说道。 林霄“哦”了一声，继续啃蛋，还有一个半，任重道远！ 甄元元最近有点反常，吃饭依然站在文路身边，但是，全程没有一句话，跟个隐形人一样。 这姑娘也是奇怪的人，明明被文路拒绝了，居然还能不声不响跟着他，够坚韧！ 林霄看着她那阴森森的模样，都忍不住发抖，总觉得，这小姑娘正在黑化的道路上狂奔！ 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林霄打心里希望，别跟自己，也别跟李凡扯上关系。 路遥这顿饭，吃得很是心不在焉，她想跟李凡说话，但是中间隔着贺胡，李凡对她不冷不热的，无论她说什么，李凡都不接话。 “李凡，我……能跟你谈谈吗？”送餐盘时，路遥走到李凡身边，小声说道。 李凡顿了一下，看向身边的林霄。 林霄心里有些堵，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见路遥，心里就发堵。 “一起！”李凡拽住林霄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林霄见李凡抓住他，心里居然明媚了不少。 “好呀！”他笑着看向李凡，随后转头朝路遥说道，“想跟李凡谈什么？” 路遥的脸色一滞，她想跟李凡谈，自然不想有其他人在场，可是，李凡拉住了林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找李凡了。 可是，她也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李凡都不会单独跟她相处的。 三人踱步来到操场的一端，路遥似乎很紧张，一路上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霄拽着李凡的胳膊，如同饭后散步一样悠闲地晃着。 “李凡，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路遥直视李凡，没有犹豫的开了口。 李凡的眉角挑了挑，眼角滑过一丝讥讽。 林霄皱了皱眉，这大白莲花真是不要脸呀！当初辜负了李凡的信任，如今家里出事了，居然还来表白李凡，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他看着李凡，握着李凡胳膊的手不自觉抓紧了一点。 李凡没有看路遥，似乎她说的话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李凡？”路遥见李凡不理会她，只低头看着林霄抓他胳膊的手，忍不住又喊了他一声。 李凡这才微微掀起了眼皮，看向路遥，眼神中的冷漠刺伤了路遥。 原来，他对她没有恨，也没有爱，有的只是冷漠！ “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凡嗓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再次让路遥浑身发寒。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没有感情吗？”路遥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脸悲伤地看向李凡。 李凡嗤笑一声，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感情？什么感情？你偷拿我爸私章，将他一辈子心血偷给你爸的感情？路遥，我以前不说，是觉得芝姨救过我的命，过往种种就当是还她的救命之恩。你说你是被你爸欺骗了，才去拿的私章，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跟路武得的密谈，奎叔全给听见了，他想告诉我，可惜那时候，我爸刚死，路武得为了不让他的计划落空，不让任何人接近我，所以，等奎叔告诉我时，事已至此，无法改变，这些年，你时不时就在我面前演一下戏，我以前只是懒得搭理你。” 路遥的脸色一片死灰，原来，李凡什么都知道，因为不在乎，所以不理会。 林霄也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那现在，你为什么……又要说出来？”路遥几乎摇摇欲坠，整个人如同一片纸一样，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 李凡笑了笑，看向林霄，“因为，实在是忍不住那恶心了！” 因为有人在乎他了，因为他的日子开始朝前走了，因为他的世界有了光明，所以，无法再忍受恶心！他想吐出来！ 路遥几乎是跌跌撞撞离开的。 她跟李凡的谈话，其实是路武得指使的。 路武得告诉路遥，他欠了一大笔债，就算变卖家产也还不起，想要赚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李凡继续参与决斗，以李凡的实力，很快就能让他回本！ 路遥一开始还有些排斥，但眼瞅着追债的人进到她家，搬走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她喜欢的车也被拉走，一想到，以后，她会住到廉价的出租房里，吃着馒头过日子，她就受不了。 她以为，李凡一直不理她，是因为爱她，所以恨她，只要她好好表白，他就能原谅自己。 没想到，她完全就是个小丑！ 林霄紧紧箍着李凡的胳膊，不知道说什么！ 心疼弥漫心间！ “好了！我没事！”李凡拍了拍林霄的手，笑着说道，“都快把我胳膊拧断了！” 林霄噎了一下，他这里替他难过呢，当事人居然还笑！他抬头瞪了眼李凡。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他嘟囔了一句。 李凡“呵呵”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林霄毛茸茸的脑袋，拉着他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都过去了！”李凡抬头看向操场另一端正在打球的几人，眼神中的冷漠消失不见。 “当时很难过吧！”林霄把脑袋挨着李凡，小声问道。 李凡想了想，摇了摇头，“当时也没有时间难过，妈妈病情恶化得厉害，小爻也是一天一个样，所以，我忙着赚钱，没有时间难过！” 想起那段时间，李凡的心也是一颤。 十三岁的小孩，身上都是伤，新伤叠旧伤，一直没有痊愈的时候。 那段时间有多黑暗，有多绝望，直到现在，他都不敢想。 林霄的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圆圆的赛场上，不停地拼搏，被打倒了，又爬了起来，一次又一次…… 满脸的血，满身的伤…… 世界变得有些模糊，林霄忍不住眨眼想要看清楚。 他心里忍不住责怪佛祖大大，也不知道早点安排他过来……，要是他在李凡爸还没出事时，就过来了，哪还有后面这么多屁事！白虎大神哪还有黑化的可能？李凡哪还需要受那么多的伤痛！ 李凡低头看了看林霄，小家伙抿着嘴，正替他难过，他的心忍不住柔软了一下。 如果一定要他经历那些黑暗的日子，才能让他遇见林霄，他甘之如饴！ “陈炎是不是不知道这事？”林霄抬头看向李凡，两人对视了一眼。 李凡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我要是告诉他，他估计得拖着大砍刀劈了路遥。当初，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他早跟路武得拼了！”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将之前的悲伤都吹散了。 是的，以前的种种都过去了，如今，他来了， 他会拉着李凡一起朝前走，哪怕只有两年，他也愿意走好每一天。 不是为了白虎大神，就仅仅为了李凡！ 下午，杜明再次将林有生的状况汇报给了他，不出意外，又是绑腿绑手的照片，只是，这会，林有生的旁边放了一张小桌子，就是李凡带着杜明刷了好长时间的那张桌子。 桌子上放了水跟食物。 林霄可以想象，杜明时不时给林有生投喂的状况，忍不住笑了笑。 李凡也凑了过来，看了看，明白了林霄发笑的原因。 “看样子，他们相处得挺愉快呀！”林霄笑着说道。 “杜明聪明，嘴也甜，哄人有一套！” 李凡的嘴角勾着，就算不笑，也能看出，他的心情不错。 等武馆盘下来，李凡应该就会离开学校了，他们同桌的日子将一去不回。 林霄很珍惜最后的一段同桌时光。 睡觉都觉得浪费时间。 “陈炎发来信息，说武馆被人盘走了！”李凡看了看手机，转头对林霄说道。 林霄一惊，“谁盘下的？” 李凡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霄一把抢过李凡的手机。 “靠，居然是崔老板！他这是想干嘛？” 林霄看完陈炎的信息，整个人都傻了，他这还在纠结怎么跟崔老板说这事，结果人家已经做完了！不愧是蝎子帮的！ 李凡趴到桌子上，定定地看着林霄，半晌，才说道，“他昨天找你之前，应该把你的状况调查了，包括你接触的人，武馆跟我的渊源，他应该也清楚，自然，想还你一个人情！这对他来说，是小事！” 林霄也趴在桌子上，两人面对面，互相对视着。 “那我们怎么办？”林霄开口问道。 “钱还是要给他的，人情我们收下！”李凡想了想，又说道，“既然接手武馆，还是得有人背后撑着，否则，根本办不下去！” 林霄不得不承认，李凡说得有道理。 第50章 重启武馆 晚上一回到家，林霄就给崔老板打了个电话。 崔老板也是个爽快人，他也估计林霄不会接受他的赠送。 林霄将钱支付给了崔老板，崔老板说两天后办好相关手续，届时会让人送给他。 晚上，吃完饭，四人组开始就武馆事情协商。 “名字就还用以前的文得武馆！”陈炎率先提出建议。 李凡没有说话，皱着眉思考。 林霄想了想，摇了摇头，提出异议。 “武馆这个有点旧社会的意味，我觉得还是得改一改。” 陈炎嗤笑了一下，“还旧社会？好像你多新一样。” 李凡的眼神闪了闪，看向林霄的眸光里多了一丝了然。 林霄被陈炎噎了一下，翻了翻白眼，切，说出来吓死你，我可是二十多年后的人，你们这会儿，可不就是旧社会。 贺胡见他家变异的夫人有些昏了头，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只是，眼睛瞅错了脚。 “干嘛，谁踹我了？”陈炎被踢了一脚，眼睛瞬间朝下看去，又看了看其他三人。 三人都保持静默，只是眼神中似乎都含着快要憋不住的笑。 “李凡，你踹的我？”陈炎看向李凡，又觉得不太可能，李凡不是喜欢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他又看向林霄，“林霄，是你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在心里骂我，发泄不出去，就暗地里踹我一脚。” 林霄翻了翻白眼，鄙视地看向陈炎，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倒反而让陈炎更加确定。 他“哼”了一声，决定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林霄看向贺胡。 －干吗？ －夫人，你，得意忘形了！ 林霄眨了眨眼，艾玛，好像是，他现在已经处于时不时就暴露本性却不自知的状态，心忍不住抖了抖！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你也太挫了，居然踢错人！ －呵呵！ 贺胡噎为自己的愚蠢仰倒。 “我是这么想的，武馆确实有点古代的意味，咱应该朝前看，把武馆做成一个武术学校。”林霄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李凡，想看看他的意思。 李凡一听，坐直了身子，他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嗯，我刚也是这么想的，招收的人，就不要师父，师兄的叫，挺俗的。”李凡看着林霄，目光灼灼。 “对，就学生，老师，这样称呼，既高雅，又不至于弄得太过沉重，另外，可以开春季班，跟秋季班，一个班教导时间设为三个月，时间太短了，学不到什么东西，时间太长了，学生就是混日子的，你们觉得呢？” “妙呀！”陈炎一拍手掌，喊了一句。 “年龄段也可以分开，只不过，我们刚刚起步，可以先设置一个年龄段招生，等后续进入正轨了，再增开班级！”李凡想了想，补充道，“一开始，不要太杂，否则后续再想规整就难。” 林霄点了点头，“嗯，没错，一开始做好规划，后续才不会乱，贪多嚼不烂，咱们一点一点来，名字就叫文得武培，培训机构的培，怎么样？” 陈炎李凡想了想，都点了点头。 “可以，这样，听起来江湖意味少了很多！”李凡笑着说道。 “行，那就文得武培，明天我就找人开始做招牌！” 陈炎将谈好的第一件事情记录在本本上。 最后，四人商量好，这次就招一个班，人数控制在三十人，年龄跨度13-18，既不小也不算大，学费定为三个月一百，食宿自理。 “学校有几间宿舍，但住不了太多的人，实在有困难的再安排住宿！”陈炎补充道。 “嗯！”李凡点了点头。 “对了，”林霄突然抬高声音，“我还寻思着，让郑池那边找个人，给这些不上学的小孩们上几堂普法课，文化课最好也安排，别光学武，没得知识，没有法治观念，出去也是废材！” 林霄这话一出，陈炎李凡的脸都亮了，这提议妙呀！ 几人都不大，也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事，虽说心中有雄心，但依旧很是忐忑。 “李凡，你怕吗？”林霄看向李凡，小声问道。 李凡想了想，点了点头，“怕，但是，也还得一步一步走下去呀！以前，你不在，我觉得，只要有钱给妈妈，给弟弟买药就可以了，直到我也不行的那天。至于什么将来的事，什么理想，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想去想，因为，一想就会觉得活不下去，干脆就抛弃了。” 陈炎低下了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本本，没有说话。 贺胡靠着陈炎胳膊上，也是一言不发。 林霄则不自觉抓紧了李凡的胳膊。 “那时，直到你来了，我才发现，我的时钟开始走了起来！所以，我会跟着秒针，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 林霄手一紧，李凡痛呼出口，“干嘛呢，我这还没发病，你就想先折断我胳膊！” 林霄忍不住笑了一下，锤了李凡一下，“咱不说丧气话，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算到哪，反正，你有我陪着呢，还有陈炎，还有贺胡，还有林妍李爻，你不会孤单的！” 陈炎贺胡都跟着点头。 以前，李凡一说丧气话，陈炎就发怒，今天，他却有些眼眶发酸。 这样的日子很好，多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两天后，崔老板让人把相关手续送了过来，连同武馆的钥匙。 李凡陈炎决定隔天就去武馆那边开始打理接下来的事。 林霄感慨他跟李凡的同桌生涯终于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哎，怎么办？我不想失去同桌呀！”李凡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对着李凡唉声叹气。 李凡一边叠着被子，一边笑道，“不是还有贺胡，还有文路陪你吗？你还在乎我这个同桌？” 林霄“哼”了一声，那是一样的吗？他看见贺胡文路，又不会有扑上去的冲动！也不会时时想粘在一起说悄悄话。 “怎么不说话？”李凡见林霄不吭声，转头看向他，只见林霄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一脸的不高兴。 “你都不会舍不得我吗？”林霄幽幽地控诉道。 李凡有些哑然失笑，林霄一副小媳妇被抛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已经好上了呢。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怎么现在，我按照你想的去做，你又不高兴了？”李凡走到林霄身边，站在他的身后，揽住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面朝前面的林霄，自然看不见此时此刻的李凡，眼神中有多少舍不得的情愫，又有多少想要将他完全抱进怀里的冲动。 林霄一愣，对呀，这不都是他自己安排的吗？他不就是想让李凡活出他自己吗？这会自己在抱怨什么？ 林霄说不出话来！虽然是他的安排，但他还是觉得心口有点堵？ 为什么呢？他不清楚！ “好了，我晚上又不是不回来！白天，我还能给你发信息，你要无聊了，也能给我发信息呀！”李凡抬手摸了摸林霄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道。 热气喷在林霄的脖颈上，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别，好痒！”林霄忍不住笑着躲开李凡的荼毒。 李凡也笑出了声。 这晚，大鸭子被抱得更紧，无意识的林霄，似乎潜意识里知道，明天这个大鸭子可能陪不了自己，所以，今晚得多抱抱。 李凡一直没有睡着。 他的思绪翻滚，各种各样的念头蜂拥而至，占据着他的思维，让他实在无法入睡。 他知道学校有个文路对林霄虎视眈眈，他此时离开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但是，他也知道，他跟林霄已经进入死胡同，无论出现多少次情动，林霄都意识不到他的心。 林霄似乎很排斥自己的情动，虽然，每次只要自己稍微挑逗一下，林霄就会有反应，但是，很快，他就会将这些情绪抛之脑后，似乎不想去思考这些情绪背后的含义。 林霄在逃避跟他之间的感情！ 林霄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费尽心思的为自己筹划，可为什么要逃避跟自己的感情呢？ 一个看见他就会出现生理反应的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时时刻刻想挽住他胳膊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李凡心里很确定，林霄对他不同于其他人！ 只是，为什么会一边想靠近他，一边又想逃避自己呢？ 李凡猜测是不是跟林霄出现在这里有关？ 他想过逼迫贺胡说出来，他能感觉到，贺胡面对他没有什么抵抗力，这也是让他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但是，还是那句话，他不敢！ 有时候，越是在乎，越是裹足不前！ 他害怕答案一出来，他就会面临林霄的离开，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去揭开那个充斥着未知结果的秘密！ 他只有远离林霄一点，让他自己慢慢体会！ 又不能太远，他怕玩脱了，让文路以及其他人钻了空子。 林霄在感情上，应该还是个未经世事的，他看不出文路喜欢他，也看不出学校其他班的男生女生对他充满企图的眼神！ 想到这，李凡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遇到这么一个完全不开窍，又完全外强中干的家伙，他能怎么办？ 他连挑逗，涩诱都用上了，这家伙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他除了等他自己体会，还能怎么办！ 睡得跟猪一样打着小咕噜的林霄，哪里会知道，他抱着的小黄鸭已经快成小黑鸭了！ 被自己超负荷运转的脑容量给灼烧黑的！ 第二天一早，李凡陈炎便早早起了床，两人都是一晚没睡好。 李凡是胡思乱想了一样，陈炎是为了迷茫的前路而睡不着。 看着对方浓重的黑眼圈，两人扶着门框忍不住对笑了起来。 此时此景，跟情景再现一样。 “你昨晚咋也没睡好？”陈炎止住笑，忍不住问道，“该不会昨天大黄鸭……” 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眼神猥琐地朝下瞄。 李凡斜眼看了陈炎那鼓鼓囊囊的某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流氓呢！” 陈炎脸色一滞，低头瞅了瞅自己，叹了口气，“哎，再这样憋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再也无法重振雄风！” 李凡闷笑了出来！ “我还小，不像你，正当年少，气血旺盛！”说完，李凡便朝院子走去。 陈炎瞪着李凡的背影半晌，才抬步跟了上去。 吃完早饭，分道扬镳。 一路李凡陈炎开着摩托车，朝着大垛镇呼啸而去！ 一路林霄贺胡互相搀扶着，如同老妪一样，唉声叹气朝着学校走去！ 两路人马，精神状态截然不同！ “霄哥，你没有了同桌，你会不会无聊死呀！”贺胡同学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朝林霄的伤口上撒盐。 林霄颓废地看着贺胡，威胁道，“你……，再废话，我就拉黑你！” 贺胡瑟缩了下，变异夫人太凶狠！ “哎，没有同桌了，这日子咋活呀！”林霄不让贺胡提，转眼就换自己说，贺胡的白眼都快上天了！ “要不，我坐后面陪你去！”贺胡提议道。 林霄一把揪住他耳朵，“我在后面是睡觉，你也去后面睡觉？这次期中考，你好不容易爬上去，你得给我好好听，别想着偷懒！” 贺胡抖了抖，挣脱林霄的魔爪。 “哼，不要就不要，揪我耳朵干嘛？都快掉了！”贺胡哼唧哼唧道。 没了李凡的陪伴，林霄哪哪都觉得不舒服，带屋顶的路边摊没有以往的顺眼，嘈杂的街道让他脑瓜疼，头顶乱七八糟的电线让他心情不爽。 一边走，一边晃悠的闲情逸致也没了，林霄突然间觉得，没有了李凡存在的小镇，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活力！ “我一定是还没习惯，等过几天就好了！”林霄安慰自己，“从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跟李凡绑在了一块，这会，突然解绑了，感觉不习惯也很自然，对吧！” 林霄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看向贺胡，想要得到贺胡的再次确定。 贺胡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嗯，没错！” 林霄故意开怀大笑，想让自己从昨天开始，就有些闷闷不乐的心开心一点。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枉然。 这一天，林霄跟条死鱼一样，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文路过来找他时，他正两眼瞪着手机，等着李凡的回复。 第51章 孤单的林霄 “哎！”林霄趴在桌子上，发出了自他坐到座位上后第五百次叹息。 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他的眼神充满寂寞。 原本亮堂堂的教室，此刻也变得灰扑扑了！ 卢老师那炮仗一样的声音，以前感觉震耳欲聋，分分钟想掐他脖子让他消音，如今却觉得似乎隔着一个世界，显得有些飘忽。 林霄眼神盯着教室墙角那片张贴着期中考试成绩的布告栏，出着神。 不知道李凡现在在干嘛？ 武馆现在是什么状况？ 以前的那些人他们要怎么处理？ 会不会遇到麻烦？ 他再次踏进自己小时候一直待的地方，会不会难过？ 他怎么不回我信息了？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 林霄发了会呆，又赶紧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小时前。 林霄的信息，除了“我好无聊呀！”就是“你在干嘛？” 李凡的信息不是“乖，无聊就睡一会儿！”就是“刚进武馆，正在跟陈炎收拾！” 除了最后一条，“等会儿回你，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就再没有回复。 林霄忍不住又发了条短信：怎样了？谁来了？ 还是没有回信。 真是急死人了！他又给陈炎发了条信息，依旧没有得到回信。 林霄感觉自己都快焦了！急得烧焦的！ 好在，李凡的信息很快就来了。 －没事，有个闹事的，我给了他点教训，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林霄的火总算是降下去了，剩下的只有浑身发软，他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 －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你不回信息，我都急死了！ -笑脸·jpg －你不在，我睡觉都睡不着！哭脸·jpg －晚上我就回去了！你乖一点，一会下课找贺胡聊天，就不会无聊了！ －嗯！ -摸摸头·jpg 林霄的嘴忍不住咧开了！放下手机，安静地趴在桌子上，想象着被李凡摸头的情景。 武馆这边，李凡也放下手机，脸上也是笑意满满。 陈炎拿着创可贴朝他肩膀上贴去。 “这么长的一道划口，还说没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按平创可贴的边缘，脸上满是怒气。 李凡笑了笑，“当时情况紧急，谁知道那家伙突然掏出刀来，我要不上去拦一下，那小姑娘的脸得被划伤。” 半小时前，两人正在屋内收拾，就听到门口传来嘈杂声。 “路武得，给我滚出来！”一个洪亮又粗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凡陈炎对视了下，脸色都一紧。 李凡匆匆给林霄发了条信息，便放下手机，跟着陈炎一起朝门外走去。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脸上像没洗干净一样黑乎乎的邋遢中年男人，拎着个十来岁的同样有些邋遢的小姑娘，站在武馆门口，不停的咆哮着。 “路武得，给我滚出来，别以为把武馆卖给别人，我就能善罢甘休！” 邋遢男，一边咆哮，一边拽着小姑娘，小姑娘被拽疼了，脸皱成一团却没有吭一声，眼神中满是麻木跟绝望。 李凡的眉头皱了皱，他走上前，眼神冷冽地盯着邋遢男，“你拽疼她了，先把她放下来。” 邋遢男似乎没有想到出来的会是一个少年，而且是个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少年，整个人都抖了一抖！ “你……，你是谁？”邋遢男被李凡的气势给镇住了，说话也有些颤抖，拽着小姑娘的手越发用力，小姑娘的脸色更加惨白。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李凡有些恼火。 陈炎已经准备冲上去，被李凡拉住，示意他再等等。 “你先放下她，我们再说别的！”李凡眼神眯了眯，盯着邋遢男说道。 邋遢男有些害怕，不由自主松开了抓住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跌坐在一旁，陈炎将她拉了起来。 “你谁？找路武得干什么？”李凡见他放开了小姑娘，这才开口问道。 邋遢男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被他松开的小姑娘，又看了看眼前的李凡，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随后拔出刀朝小姑娘冲去。 李凡见邋遢男露出笑容时，便察觉不对劲，他想制住邋遢男刺向小姑娘的手，奈何距离有点远，电光石火间，他只能朝比较近的小姑娘扑去，将其拽到自己身后，随后对付已经扑到他眼前的邋遢男。 人虽然制住了，但刀尖划过了他的肩膀，拉出来一条长长的口子。 “李凡，你没事吧！”陈炎看见李凡的肩膀上似乎有血迹渗出，心里一惊，着急地问道。 “没事！划破了一点点！”李凡朝后看了看，不甚在意地说道。 “都有血渗出来了！还一点点！”陈炎都快吼出来了！ 李凡掏出陈炎的手机，报了个警。 警察来得很快！ 经过了解，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小姑娘的爹，叫广平安，是个地地道道的山里人，一辈子没出过山。 半年前，儿子重病，吃了好多自己采的草药也不见效，便想把女儿给卖了，换钱给儿子到城里看病。 他在镇上转悠了好些天，也没人理会他，最后遇到了路武得。 路武得是个无德的家伙，他看了看小姑娘，觉得相貌不错，也知道某些人有某些特殊癖好，他想着借此机会攀上关系。 他跟广平安说，给他两千买下小姑娘，说是给一户人家买童养媳，不过，要先给人家看看，还留下自己的电话跟地址。 广平安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哪里知道路武得的阴险，便同意了，小姑娘被带走了两天也没有被送回来，他急了，这才发现，对方留的电话号码跟地址全是假的。 他不仅没有拿到钱，还找不到路武得。 他又气又急，就在镇上到处找人，几乎是挨家挨户地找。 路过武得武馆时，无意间发现武馆招牌上的馆主不就是骗他的人吗？于是天天在武得武馆前面闹！ 路武得被追债的逼得走投无路，便想转手武馆，可是，广平安天天在武馆前闹，他出不了手，便只能悄悄将小姑娘给他送了回去，原想着，他把人送回去了，广平安就会走了！ 广平安见到女儿，确实安分了一天，可回家的路上，越想越生气，总觉得自己吃了哑巴亏，便又跑回来闹，结果发现武馆闭馆了！ 他便带着女儿守在武馆前，等了几天，总算看见武馆开门了，立马就跑了过来。 他寻思着，无论如何得从路武得那里讨回一点利息，否则，他就让他的武馆前见血。 愚昧的男人不想着让路武得见血，而是把刀挥向了自己的女儿！ 警察听完广平安的话，便把他跟小姑娘一起带走了！ 这事跟李凡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跟过去。 “出来后，可以过来找我！”邋遢男被带走前，李凡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他。 邋遢男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陈炎也有点奇怪，不知道李凡为什么会出手救这样一个愚昧的家伙。 “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要插手那对父女的事？”陈炎替李凡贴好创可贴后，一屁股坐在对面桌子旁的椅子上，瞪着眼看向李凡。 李凡笑了笑，看向旁边的猛虎下山挂屏。 这挂屏还是他跟他爸一起挑的，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 他伸手朝挂屏后摸了摸，随后掏出一张纸。 “那什么？”陈炎凑了过来，好奇地看向李凡手里的纸条。 李凡拍了拍手上沾着的蜘蛛网，随后打开纸条。 －我要跟爸爸一样，做个勇往直前的人！ 稚嫩的笔画，写出了豪迈的心声。 “没想到，居然还在？”李凡看着手里的纸条，笑了笑。 这是他六岁时偷偷写的，然后一直藏在挂屏后面，再后来，就完全忘记了，直到多年后，再次站在这挂屏前，他才猛然间记起。 不仅记起了这张纸条，也记起了自己曾经的豪情壮志。 “那个小姑娘的眼神，像极了当初的我！”李凡看着手里的纸条，突然说道，“她被自己的亲人伤害，也许更加心灰意冷吧！” 陈炎一怔，最后叹了口气。 “今天我们第一天过来，就遇到了，也许是老天爷想让我们帮她一把，况且，咱这个武术学校后续真的开始运作了，总要招人手，小姑娘留在这，既能挣钱，又能摆脱困境，一举两得，不是很好！”李凡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手里的纸条塞进挂屏后面。 陈炎一想，也是。 “不过，你干嘛跟林霄撒谎？回去后，他看见你肩膀上的伤，你怎么跟他交代？”陈炎瞥了眼李凡。 李凡笑了一下，“我要说实话，他估计马上就得翘课过来了！晚上回去，我穿着睡衣，他能看到啥？” 陈炎翻了翻白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凡，“你难道就不担心他跑了吗？放心他一个人在学校？他那人应该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李凡脸色一滞，叹了口气。 没有他在身边镇着，那些蜂呀蝶的，估计都得往他身边飞了！ “其实，我也是挺奇怪的，你说这主仆俩，怎么就这么……，这么奇怪呢？贺胡吧，就跟一个从来没在世上混过的无知小动物，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天天往我怀里滚，一点不担心我什么时候就忍不住把他怎么了！林霄吧，似乎也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一点看不出别人对他的企图，就拿那个文路来说，又是送药，又是请教，摆明了就是故意往他身边凑，那眼神，都快黏到林霄身上了，林霄居然视若无睹，一点没有感觉！我都觉得有些醉！” 陈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准备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收拾。 武馆基本上还保留了四年前的模样，两人都有种什么都不曾改变的感觉。 听到陈炎的话，李凡擦拭香炉的手一顿，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到底怎么想的？”陈炎说了一大堆的话，也没有得到李凡一点点回应，忍不住又回头问了一句，见李凡依然不紧不慢拿着抹布擦香案，有些急了，“你该不会没打算跟林霄发展感情线吧！” 李凡转头瞥了他一眼，陈炎立马闭嘴。 陈炎心想，是不是李凡还觉得自己随时会发病，所以不想耽误林霄，这才主动放弃自己的感情线！ 他又转头看向李凡，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肯定是！ 李凡擦完香案，摆好香炉，端起已经脏了的水，放到八仙桌上。 “感情线，得两人一起走才行，我单方面走，那不叫感情线，那叫单相思！”李凡坐了下来，擦了擦手，幽幽地说道。 陈炎一愣，随后放下手里的抹布，也坐回到桌子前。 李凡坐定后，拿出手机，对着大厅四周拍了拍，随后发给林霄，并附带一条短信。 －刚刚打扫完大厅。 他得时时跟某个急躁的家伙汇报状况。 陈炎还傻坐着桌边不动。 “你说，为啥我俩就这么惨！我遇到个完全不开窍的，你遇到个不开窍的，谁也不比谁强！”陈炎叹了口气，又说道，“我都老大不小了，这得等到啥时候？” 李凡“呵呵”笑了两声，“你可以自动呀！” 陈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李凡，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正经冷静自持的李凡，居然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话！ “李凡，你……，这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吗？” 李凡也傻了，他也是顺口，说出来才察觉自己的孟浪。 他应该是被林霄给带坏了！林霄表示自己冤枉。 陈炎一下子站了起来，半个身体趴到八仙桌上，凑到李凡身边，眼神促狭地看向他。 “你……最近该不会有过自动经验了吧！” 李凡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吐出两字，“没有！” 陈炎“咯咯咯”笑趴在桌上！随后抬头，也吐出两字，“不信！” 李凡懒得搭理他，端起水朝后院走去。 “快点，还有好些地方要擦拭呢！” 陈炎一听，立马站直，端起自己的盆，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只是那欠揍的笑，依然在李凡的背后荡漾。 第52章 位置被霸占 林霄虽然没有去过武馆，但从李凡发给他的照片，也大概了解了。 门口上次路过时，他瞥到一眼，当时只觉得挺气派，如今通过照片，又是一种不同的感受。 武得武馆的招牌已经被取下，留了一块空白，等待新的招牌挂上。 陈炎原来还准备找人去做，后来一想，家里就有个神笔，哪里还需要多此一举请人写字。 林霄很乐意的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他很期待自己墨宝挂上去的那天。 虽然，那墨宝压根不能算自己的墨宝！ 李凡爸当初创办武馆时，应该很在意那块招牌，所以，他给武馆的招牌建了遮风挡雨的屋檐，用两根粗粗的木头柱子撑起的屋檐，还带有雕花，古色古香的，尤其是那两盏挂在牌匾两边的长款乳白色琉璃镂空灯笼，挺像他上辈子参观的某个大官的私宅布局。 李凡的照片应该是站在大门口拍的，从敞开的大门，就能窥见后院的一点点风光。 大门不是直通后院的，中间还有一道雕花木门，透过木门，林霄隐约看见院子后面正堂上挂在“威武勇猛”的匾额。 李凡几乎是把所有能拍的都拍给了林霄。 林霄虽然没有来，但他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林霄直观地看到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后院就是一个四合院布局，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应该是平时学员练武的地方。 各种简单结实的器材，也通过那一张一张照片传递给了林霄。 沙包，木桩，石锁，杠铃，放着木棍铁锤的武器架…… 最让他停留的，还是大厅那块超大的猛虎下山挂屏。 虎，是白色的！ 看着那白虎，林霄有种看着李凡的感觉。 锐利的眼神，凛冽的气势，高贵的姿态，却又隐约带着一点慵懒的意味，似乎随时随地会收起爪子，躺下来让他顺毛！ 林霄手指戳着屏幕里的白虎，忍不住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也不知道这挂屏是谁选的，选得如此……贴近主题！ 林霄很肯定，不是路武得。 路武得那品味，选不出如此高雅贵气的挂屏。 林霄以前也见过其他猛虎下山的画，但大都是东北虎，黄色的带着一道一道黑色条纹，无一例外，都是张着嘴龇着牙，瞪着眼，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样。 哪里会像眼前的白虎，仅靠一个眼神，就给人气势磅礴的感觉。 “霄哥！”下课铃声一响，贺胡就扑了过来，想要安慰他家孤单寂寞的变异夫人。 林霄正对着白虎浮想联翩，被贺胡这么一扑一喊，吓得抖了抖。 他斜眼看向贺胡，随后拿起手机，朝他眼前一竖。 贺胡眼一瞥，瞬间僵了一下。 艾玛，吓死狐了！ “这，这怎么感觉像……，”贺胡看了看四周，低下头，小声凑到林霄耳边说道，“像白虎大神！” 林霄“咯咯咯”笑个不停，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是吧，我第一眼看见，也觉得像……李凡！” 两人都不约而同“咯咯咯”笑了起来。 正在努力擦拭侧边房间的李凡，自然不知道，他已经不知不觉中成了客厅挂屏上那只白虎。 “陈炎给你实时播报了吗？”林霄侧着身子，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已经霸占李凡座位的贺胡，随意地问道。 贺胡想了想，摇头，“没有呀！”随后又一脸奇怪地看向林霄，“他们不就过去收拾一下屋子，干嘛要实时播报！又没有什么危险！” 林霄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他矫情了！他居然想要分分钟知道李凡在做什么！ 林霄觉得自己病了！黏李凡的病！ 这可要不得！那张白虎照片，让他有种清晰的感觉，那就是他跟李凡之间的差距。 他是个死了两次的鬼魂，就算帮李凡渡了劫，成了林霄神君，那估计也是个最末了的小神官，而李凡现在再落魄，将来也还是气势凌然的白虎大神，是需要佛祖亲自下凡安排人帮他渡劫的白虎大神。 哪是他一个小小的神君能够觊觎的！ 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帮李凡渡过这个劫，至于其他的有的没的，都不该去想，更不该妄想！ 林霄的情绪陡然间有些失落，但又为自己的清醒点了个赞。 林霄，加油，你得为自己能够活下去而努力！其他的，通通闪一边去！ 李凡心心念念的感情线，再一次被林霄彻彻底底地掐灭在萌芽状态！ 等林霄从自我批评与鼓励的状态下清醒时，他的同桌已经从贺胡换成了文路。 “呃？”林霄睁着茫然的眼睛，看向露出向阳花般笑容的文路。 文路拍了拍林霄的肩膀，“我刚来！” 林霄“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前面的贺胡。 贺胡正低着头，摸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温柔的英语老师，正用她比教室嘈杂声还弱三分的声音，娓娓念着课本，许是对这帮孩子失望了，她全程眼皮都没有抬，自顾自念着。 林霄原本想问文路，他怎么坐过来了。 鉴于骨子里还是好学生，不想在这嘈杂的声音里增添一份功劳，便撕下了一张纸，写了下来，推到文路那边。 文路接过纸条，看了看。 张牙舞爪的字跟平时做题的字截然不同，他有些讶异！ - 看你无聊，过来陪你。 文路低头写了一句，又推回给林霄。 林霄一看，“咯咯咯”低笑了下，写下“谢谢”两字又推了过去。 －不客气！李凡去哪了？ －他去他家武馆收拾去了！ - 武得武馆？ －嗯，不过，现在改名叫文德武培！ 拿到纸条的文路愣了一下。 －你们盘下路武得的那个武馆了？ 林霄也是一愣，文路怎么知道这事？再一想，这镇子就这么大，谁家还有多少秘密。 －嗯！别人盘下的，我们是二手的。 文路眉头挑了挑，前两天，他也想盘下武馆，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还有些懊恼，没成想居然异曲同工，最后，这武馆还是回到了林霄李凡手里。 －我前几天也听我爷爷说，路武得想出手武馆，我还想让我爷爷先盘下，再转手给李凡，没想到被别人先下手了！ －谢谢！我们其实也没想到！ －你们准备把武馆办成培训学校？ －嗯嗯嗯！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武术培训比较有前途，虽然现在收不了多少学生，但慢慢来吧！ －嗯，这个比较有前景，只是，后续要是扩大规模，估计得再找一块比较大的地盘。 这个问题，林霄也想过，他寻思着，是不是可以直接在舍陈镇的边上，租片农田，用来招收学员，只是，现在才刚刚开始，等稳定下来再说。 - 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还早，等这第一个班稳定了，再考虑后续的事，得一步一步走。 文路笑了笑。 不知不觉，一张纸已经写满了，文路将写满的纸悄悄收了起来，又从本子上撕下一张新的纸。 －嗯，可以先留意一下。 - 嗯嗯嗯！ - 对了，帮你们盘下武馆的老板你们了解底细吗？别着了道！ 林霄一愣，想了想。 －不知道全部底细，大概猜到一点，不过应该不会坑我们。 －为啥这么肯定！ －阴差阳错，我救了他儿子一命，所以，他这是借花献佛报答我呢！ 文路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听我爷爷说，那人不简单！ －嗯嗯嗯，知道，我跟他说了，让他以后要悬崖勒马，拨乱反正，否则，我救得了他儿子一次，救不了第二次，他说他明白了，也不知道明白啥！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很坏的人。 文路的眼神闪了闪。 －对了，听说路武得被抓走了，路遥刚刚急匆匆离开了。 林霄一愣，路武得被抓了，他不就是欠个债吗，何至于被帽子叔叔抓走了！ －为啥被抓？ －不太清楚。 注意到英语老师扫了他一眼，林霄消停了一下，没敢再干传纸条的事。 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他准备休息一下，一大早，不是在发信息，就是在等信息，要不就是传纸条，他真是累了！ 文路侧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林霄，忍不住笑了笑。 短短两分钟而已，这家伙就睡着了，这上课睡觉的速度真快。 窗外的阳光太过灿烂，林霄不得不避开那耀眼的光，偏头朝向文路，给了文路偷窥他的福利。 文路也跟着趴了下来，一眼不眨地盯着林霄露出胳膊的半张脸。 细碎的阳光照在林霄的头顶，将那乌黑的头发映衬得更加柔软。 睡着的林霄，像极了躺在他腿上闭目养神的波斯猫！ 漂亮乖巧又呆萌，跟醒着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文路有时都觉得自己病入膏肓了！ 明明他跟林霄的接触并不太多，但林霄对他来说，就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知道李凡喜欢林霄，也知道林霄一直住在李凡家里，甚至，还知道，林霄兴许也是喜欢李凡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林霄！ 哪怕近一点点也好！ 他并不奢求林霄对他怎么样！也不奢求站在林霄的身边！他只是想要能够看见林霄的笑容，因为，林霄的笑，才是真正的笑，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像他一样，只表现在脸上的笑。 林霄说他笑得跟向阳花一样，他很惭愧，他是伪向阳花！ 文路痴痴地看着林霄，压根没有察觉，一道恶毒的带着毒蛇一般阴狠的目光，落在了他们俩身上！ 贺胡同学正在他密探的道路上狂奔！ 快上课时，文路挤开他，坐到了他家变异夫人身边，他很是懊恼！ 陈炎离开前，特意叮嘱他，别让文路有机会接近林霄，他虽然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炎哥说的话，他都听！ -炎哥，文路抢了我凡哥的座位。 贺胡利落地告状。 陈炎的手机放在桌上，李凡路过时，刚好听见手机在桌上发出振动。 他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陈炎走了进来，见他拿着自己的手机发愣，有些奇怪，贺胡发啥少儿不宜的话了？ “怎么了？”他拿过李凡手里的手机看了看，随后笑了起来。 “你看看，我就说吗，你一离开，这文路铁定跟苍蝇一样盯上林霄！你看看，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霸占你的位置了，再这样下去，林霄的沦落分分钟的事！” 李凡看了看他，笑了笑。 “呵，你居然还笑得出来！”陈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怎么办？我放弃武馆，继续回去占着那个位置，然后陪着林霄荒废时光！”李凡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一点焦虑。 陈炎有点弄不清李凡的想法。 “你不担心？”他走到李凡身边，仔细地看着他。 李凡放下手里的抹布，站了起来，看了看院子里的沙包。 “有些事，不是担心就能解决的。我做出决定的那天，就已经料想过这种状况。” 陈炎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李凡，随后又面色如常，李凡毕竟是李凡，他的性情有多坚韧，思想有多细腻，哪是他这么个莽汉能窥见的。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陈炎抽出一支烟，转头看向李凡，“要不要也来一根，你很长时间没抽了！” 李凡看了看陈炎手里的烟，摇了摇头，自从林霄出现在他身边，他就再没有抽过一支烟。 “林霄现在又不在，怕什么？”陈炎仰着眉毛说道。 李凡笑了笑，“哪怕是抽一根，身上也会有烟味，你……确定要抽？” 陈炎一愣，皱了皱眉，捏着烟的手停在距离打火机几厘米的地方，最后，叹了口气，熄灭打火机，把烟塞进烟盒。 “操！这日子过得胆战心惊的！”陈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李凡笑得弯了腰！ 许久之后，他才开了口，“林霄是喜欢我的，这个，我很确定。” 李凡的话让陈炎整个人都呆住了，见过自信的，没见过这么自信的，简直是自信到了臭屁的地步。 “呵呵！没看出来！”陈炎冷笑了一下，随后想到什么，又改口道，“不过，那家伙看见你，好像经常会面红耳赤的，跟发情了一样，只是……。” “只是不知道是生理反应，还是心理作用？”李凡嘴角勾了勾，“他对我没有免疫力，只要我稍微挑逗一下，他就会有反应，这是他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但是，心理上，他在逃避！我不知道他逃避什么，但是，我还是想给他时间，空间，让他自己慢慢悟出来，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悟出来的那天！” 陈炎的眼神暗了暗，好想直接敲开林霄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们俩都知道，感情这事，靠自己悟，别人急不来！ “我明白了，林霄对你都这样，文路上去更是死路一条！”陈炎一脸了然的表情。 李凡则摇了摇头，“不，我也会吃醋，就像我现在，心里还酸酸的！” 陈炎无语了！瞪着李凡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李凡笑着继续干活。 第53章 生气了 贺胡时不时就把文路偷窥林霄的照片发给陈炎，免不了被李凡看见，刚刚还说不生气的人，立马阴了脸。 一个下午都阴着脸，除了收到林霄的信息时，会露出一丝姨母笑。 陈炎又好气又好笑。 说好的大度呢？说好的不担心呢？都是骗鬼的！ 林霄这里自然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忠心的下属，居然背着他干密探的工作，只是觉得贺胡今天对手机的执着程度比以往要多了不少。 “贺胡，”林霄瞅着贺胡，一脸的疑惑，“你是不是在跟陈炎发信息？” 贺胡一听，立马点了点头。 “嗯嗯嗯！” 林霄一脸“明白了”的表情，小样，早上还跟我说没必要实时播报，这会不也跟我一样！ 贺胡一脸的心虚，虽然他不知道他炎哥让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背着主子干的事总归是不好的。 中午吃饭时，贺胡自动补到了李凡的位置上，阻挡了文路的企图，他为此还兴冲冲地跟陈炎邀功。 陈炎收到贺胡的信息时，正在吃饭，差点笑喷。 林霄把今天的饭菜拍照发给李凡。 - 凡哥，今天有我不爱吃的胡萝卜丝。 - 那就不吃了。 - 没人给我挑出来，跟土豆丝混一块了。 李凡哑然失笑，这个娇气的小少爷，想吃土豆丝，又不想吃里面的胡萝卜丝，偏偏食堂大婶每次都这么搭配，以往，都是李凡帮他挑出来，这次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办？ 但愿他不会让文路帮他挑！ 如果是那样，他估计得心梗发作。 过了一会，林霄发来一张图片，一边放着土豆丝，一边放着胡萝卜丝。 - 你自己挑的？还是......？ 李凡忍不住问了一句。 - 呵呵，贺胡挑的。 李凡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都忘记了，没了他，林霄还有个忠心的下属。 陈炎不乐意了，凭什么呀？他家贺胡怎么就应该干这事了？ “不行，回去我就得好好跟贺同学说，别老惯着林霄。”陈炎一脸不乐意地说道。 李凡的心情明媚了不少。 - 记得，把鸡蛋都吃了，别想扔给贺胡。 李凡看见林霄的餐盘里有个煎蛋，提醒了一句。 刚想把煎蛋朝贺胡餐盘里扔的林霄手一顿，看向贺胡。 “晚上，李凡要是问你我今天有没有把煎蛋扔给你，你……能抵得住他的问话吗？”林霄满含希冀的目光看向贺胡。 贺胡很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阶级差别太悬殊，抵制不了！”贺胡很老实地说道，“所以，你还是自己吃吧！” 林霄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文路也跟着无声地笑了起来。 林霄无意间朝甄元元看了一眼，被甄元元那阴狠的目光蜇了一下。 这丫头没得救了！已经走火入魔了！ 林霄心里感慨了下。 什么时候，他得跟文路好好说一说，让他好好跟甄元元谈一谈，看看还能不能挽回一点。 毕竟，他初来时，这姑娘看着还挺明媚的，怎么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变化这么大？ 文路似乎也看到了林霄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甄元元。 甄元元瑟缩了下，似乎有点害怕，又似乎只是无意识地抖动。 下午，文路依然没有回自己的座位，大有以后就在这里定居的样子。 林霄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李凡确定不会回来了，他一个人也确实挺寂寞的，有个文路在，偶尔也能说句话。 只是，那感觉跟李凡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不会再有想要往同桌方向凑过去的念头，也不会有实时想关注同桌的想法。 文路跟他上辈子的同桌没什么两样。 甚至他还会因为偶尔越界了感到不好意思。 林霄的想法，李凡不知道，他只知道文路一下午都坐在了林霄身边。 他忍不住猜测，林霄跟文路会怎么相处？ 会跟他在的时候一样，时不时就对视一眼，然后笑一下？ 会脑袋凑到一块看同一个视频，然后一起吐槽一下？ 会一起趴在桌上睡觉，然后互相偷窥对方？ 腿会不会不自觉地靠近？ 胳膊会不会挨在一块？ 文路会不会揉林霄那又软又密的头发？ 林霄会不会对他笑？ …… 一个下午，李凡时不时就会冒出这些念头。 好在根据贺胡的实时播报，没有发现他担心的事，心底的石头总算是没有压死他。 陈炎都快服了他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嘴硬！ “这才第一天，以后会每天都这样，你可怎么办？”陈炎看着李凡，愁死了。 李凡也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是在瞎担心，但是，理智归理智，情感归情感。 理智有时候是无法操控情感的！就像情感有时候会让人失去理智。 眼瞅着快五点了，两人便放下手里的活。 学校五点半放学，此时回去，刚好可以到校门口接人。 一个接一个。 给疑似主仆的两人一个惊喜，顺便暗戳戳宣示一下主权地位。 临近六月，天色暗得比较晚。 林霄贺胡，外带文路，尾随一个甄元元，四人走出校门时，天还亮堂着，一眼就看见校门口亮眼的两人。 李凡今天穿了一身黑t，外加一件黑色夹克衫，一条紧身牛仔裤将他笔直修长的腿突出得尤为明显。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倚靠在机车旁，笑眯眯地看着校门口的林霄。 林霄眼里原本灰蒙蒙的街道，瞬间鲜活了起来。 他一下子朝李凡扑了过去。 “凡哥！” 李凡张开双臂，迎接一天没见，思念如泉的家伙。 贺胡则跟着扑向陈炎，“炎哥！” 文路的眼神暗了暗，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林霄还没察觉自己对李凡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是，他的行动已经代替了他的心，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甄元元嗤笑了下。 “哼，人家不喜欢你！” 文路则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我从头到尾，也没有想过他给我回应，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跟别人没有关系。” 甄元元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喜欢一个人，难道不会想要得到那人的回应吗？怎么就跟那人没有关系了？ “不，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个人的事。”她语气森森地说道。 文路看了看甄元元，叹了口气，有些人说了她也不会明白的。 他朝林霄挥了挥手，随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甄元元跟个幽灵一样尾随在他身后。 林霄眼神瞟了一眼，便又回到李凡的身上。 陈炎载着贺胡先走了，李凡陪着林霄徒步回家。 “今天过得怎么样？”李凡低头看向挽着自己胳膊的林霄，眼神中满是笑意。 林霄的眼神跟李凡对视了一下，心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 他想了想，老实地说道，“有点不习惯，同桌不在，做什么都觉得没劲。” “呵呵！”李凡笑了一下，“你不是已经有了新的同桌了吗？” 林霄一愣，随后立马明白，贺胡同学一定是叛变了，心里忍不住哼了一下，小样，胆肥了！ “那不一样。”林霄扬了扬眉说道。 “怎么不一样？”李凡像一个耐心的老者一样，慢慢地引导着林霄，然后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找寻出一丝他在意自己的点，给自己纠结了一天的心找寻一汪温泉。 林霄笑了笑，有点羞赧。 “反正不一样！”林霄耍无赖一样地回答。 他怎么好意思说，现在的同桌，跟他曾经经历过的许多同桌一样，就只是普通同桌，偶尔说说话的同桌。 而你，却是比朋友关系还要好的同桌！是他一天不见，就心心念念的同桌！是对着他就会起邪念的同桌！是他要帮助渡劫的同桌！ 李凡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又缩进乌龟壳了。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是那么顺眼，就连头顶蜘蛛网一样的电线，都变得可爱了不少。 两人踱步回到家时，晚饭差不多已经做好了。 陈炎瞪着两人。 “我还以为你俩去外星球了呢？” 正抱着一个苹果啃的贺胡“嘎嘎嘎”笑个不停。 林霄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贺胡正想跟他炎哥告状，被林霄一把揪住。 “你今天是不是干坏事了？老实交代！”林霄趴到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贺胡脸色一滞，有些心虚。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已经暴露了！” 林霄似笑非笑地盯着贺胡同学。 贺胡忍不住抖了抖，他的确不太适合做这种密探工作，分分钟会暴露。 “炎哥让我把你的状况发给他的，说是怕你寂寞！”贺胡老老实实地说道。 “还有呢？” 贺胡想了想，陈炎叮嘱过，千万不能把让他阻止文路接近林霄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咬了咬牙，摇了摇头，“没了！” 林霄有些怀疑地看向贺胡，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 奈何，此次的贺胡同学很坚强，愣是抵制住了林霄刀一样的眼神。 “行吧！”林霄放开贺胡，帮他理了理衣服，“这次放过你，下次，再敢背着我干坏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胡松了口气，没有阶级压迫，他还是能够抵抗一点的。 晚饭后，林霄趁着李凡去洗澡时，又跑去跟李妈妈唠嗑。 - 李妈妈，我给你带了李凡发的武馆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林霄拿着手机，调出今天保存的照片，凑到小窗口。 房间里的李妈妈愣了一会，前两天，林霄跟他说过盘下武馆的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进去了。 - 好，看看！ 林霄将手里的手机从窗口递了进去，随后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等着。 房间内一直没有声音，但林霄知道，此时此刻的李妈妈应该跟李凡一样，心中思绪万千。 许久之后，李妈妈的咕噜咕噜声才从小窗户口传出。 －居然跟以前没有多少变化！就连那个挂屏都还在。 林霄一愣，挂屏！ - 那挂屏是李爸爸选的吗？ - 不，是小凡选的。 李妈妈停了一会，咕噜咕噜声继续响起。 - 那会，小凡才三岁半，他爸带他一起出去玩，也不知怎么的，就逛到的一个挂屏商店，小凡就一直傻站在那个挂屏前，他爸就买了。 林霄“呵呵呵”笑了两声。 - 不过，我很奇怪，路武得一直不喜欢那个挂屏，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换掉呢？ 李妈妈带着疑惑的咕噜咕噜声继续响起。 林霄愣了一下，心想，该不会是他换不了吧！毕竟，大神的挂屏，哪是凡夫俗子能动的。 - 谁知道呢，兴许他没有那个能力换吧！ 林霄随口说了一句，李妈妈笑了一下。 - 阿霄，小凡今天的心情怎么样？他有没有难过！ - 没有，这些照片都是他发给我的，我感觉他是高兴的。 - 那就好！ 两人谈话间，李凡已经洗完澡，走了过来。 “又跟我妈说什么呢？”李凡一边不经意揽住林霄的肩膀，一边问道。 林霄笑了笑，摇了摇头，“就把你发给我的照片给李妈妈看看！” 李凡“哦”了一声，随后拍了拍他肩膀，“去洗吧，我陪我妈妈聊一会。” 林霄点了点头，跟李妈妈打了声招呼，便朝浴室方向走去。 洗完澡，如往常一样，他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准备一会等贺胡洗完后一起洗一下。 衣服落入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掏出自己的衣服，然后掏出一件黑t。 李凡今天穿的黑t。 但是…… 为毛好好的黑t上会有一道平滑的口子！拿起来闻了闻，似乎有一丝丝血腥味。 林霄抓着李凡的黑t，对着那道口子研究了半天，最终确定，这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破的。 贴身黑t都破了，那有没有割到肉，自然是毋庸置疑了！ 林霄的心头瞬间冒火！ 还说没事！这叫没事！都被人动刀子了，还说没事！ 拳头想要死人不容易，但刀子就不一样了，分分钟要人命的！ 林霄终于体会到当初李凡的感觉！ 头顶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感觉！ 他努力地深呼吸了几口，控制自己的情绪。 林霄，冷静，冷静。 你现在这样怒冲冲地跑出去，是不对的。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只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洗完澡的林霄，又在浴室里待了十多分钟，直到自己的怒火平息，直到李凡过来叫他，他才走了出去。 李凡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脸色泛红的林霄，还以为他是被热气熏的。 林霄路过李凡身边时，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李凡的心“咯噔”一下，探头朝浴室看了一眼。 洗衣机旁单独放了一件黑t，他的那件有刀痕的黑t。 李凡叹了口气，怪自己不小心，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看林霄的样子，应该是生气了，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哄好！ 第54章 下回不敢了 李凡接过林霄手里的毛巾，一声不吭的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乖乖的替某人擦着头发。 林霄也不说话，只是脸一直绷着。 李凡擦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如此的低气压。 “对不起，别生气了！”李凡抬手按在林霄的肩膀上，轻轻摇了一下。 林霄“哼”了一声，就是不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成火炮，浴室的十分钟，完全不足以让他平复怒气。 “真的没什么事，就是划破了一点点皮肉，创可贴就能解决了，”李凡低下头，凑到林霄耳边，小声说道，“不信你看看。” 林霄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李凡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掩去眼中的笑意，站了起来，走到林霄面前，然后蹲下。 平日气势凌然的李凡，像收起利爪，躺下让他人顺毛的白虎。 林霄忍不住想笑，可心里又憋着火，一下子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他撩开李凡的衣领，朝里看了看。 确实只贴了一个创可贴，也没有什么血迹渗出来，心里的火总算是消去了一点。 他眯了眯眼，恶作剧似得伸手在创可贴上戳了戳。 李凡发出低低的吸气声，吐出一个字“疼”，随后又笑了出来，这家伙是在暗戳戳给他教训呢。 “哼，疼不死你，”林霄金鱼一样的腮帮瘪下去一点，“居然敢骗我！” 贼喊捉贼！ 李凡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自己有那么多秘密瞒着我，居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也就他林霄能干得出来了！ 气鼓鼓的林霄，自然已经忘记自己的状况，他就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李凡都受伤了还瞒着他！ 这是大事，很大的事！ 今天受伤了瞒他，明天发病了就更加会瞒他！虽然他天天在他身边，每天都注意着他的状况，但是，有些细微的变化，李凡不说，他又怎会知道。 他不希望李凡发病了还瞒他！然后独自一个人承受煎熬！ 李凡看着林霄有些泛白的脸，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心头止不住发软。 “你答应我，如果真的出现状况，一定告诉我！”林霄拉住李凡的手，认真地说道。 李凡抬头看向林霄，眼神深邃，许久之后，他才点了点头。 “好！” 林霄将脑袋搁到李凡的肩膀上，眼眶有些泛红。 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白虎大神，身体的毛病对他来说就不是个事，但是，很多时候，对他来说，眼前的人就是李凡，一个普通人李凡。 他疼惜的是普通人李凡，而不是什么白虎大神！ 理智跟情感的拉锯战，让林霄有些心累！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林霄趴在李凡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问道。 李凡推开林霄的肩膀，站了起来，坐到他身后的椅子上，继续给他擦头发。 “有个山里人，想卖女儿给儿子看病，结果被路武得给骗了，他找不到路武得，就来武馆闹事，后来被警察带走了！”李凡言简意赅地说道。 林霄一愣，怎么又跟路武得扯上关系了？ “那你怎么受伤了？”林霄稍稍转过头，看向李凡。 李凡将他脑袋又扭了回去，“那汉子愚蠢，以为出点血，就能让路武得害怕，我当时来不及阻止他，只能先拉开他女儿，结果被划了一点点。” “难怪我听文路说路武得被抓了，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吧！”林霄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李凡听到文路的名字，心一塞，点了点头。 “嗯，这事大了，他应该是出不来了！” 林霄想了想，便明白了，心里暗骂路武得不是人！有今天的结局真是咎由自取。 女儿？姑娘？三号种子？林霄的脸色突变。 他“嗖”一下转过身，眼神直勾勾看着李凡，看得李凡浑身发毛。 “怎么了？”他语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林霄继续定定地看着李凡，就是不说话。 李凡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刚不是还谈得好好的，怎么就瞬间转换了画风。 “林霄，到底怎么了？”李凡摇了摇林霄的肩膀，又揉了揉他脑袋，像安抚炸毛的小狗一样。 “女的？多大年纪？漂亮吗？”林霄的语气有些森森然，让李凡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有些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李凡的中枢神经才开始处理这些问话。 “就一个小姑娘，十一二岁吧，漂不漂亮不是很清楚，几天没洗脸了，脏兮兮的，没仔细看。”李凡一边回答，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霄。 林霄一愣，陷入沉思。 才十一二岁，那应该不会是三号种子吧！那个三号种子怎么看都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吧？ 难不成此时还没长大？李凡喜欢一个十一二的小姑娘，然后......，咦，不对，佛祖只给了他两年的时间，就算再长，也不可能从十一二岁长到十七八岁呀！ 不对，应该不是三号种子。 看着林霄突然陷入沉思的表情，李凡的眼神眯了眯。 林霄这是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跟他或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等林霄归魂，看见李凡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时，心“咯噔”一下，艾玛，又露馅了！ 他咳了咳，转过头，故作轻松地问道：“那个小姑娘现在在哪？公安局吗？” 李凡笑了笑，也不戳穿他，“嗯，应该明天后天就会出来，我让他们出来后找我，我想着让小姑娘在武馆打杂。” 林霄的心又颤了一下，这小姑娘会留在武馆！不行，他一定要看看这个小姑娘，确定她是不是那个三号种子，否则，怎么也不能心安。 “哦！”林霄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这一晚，林霄睡得很不踏实。 他梦到三号种子出现了，总是跟李凡形影不离，无论他怎么从中作梗，李凡都一步一步沦陷，对三号种子情根深种，一发不可收拾，可三号种子不是好鸟，不仅骗了李凡的心，还骗了李凡的财，最坏的是，还跟人合谋想要害李凡的性命，最后被李凡反杀。 人财两失的李凡，痛不欲生，自暴自弃，最后，变成了一团黑球！ 李凡是被林霄给吓醒的。 平时睡得很安稳的家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停揪着他衣服，勒得他喘不过气，脚不停踹着他，嘴里不停叨叨着：“你是不是傻？” 李凡一惊，抱着林霄坐了起来，打开灯，手拍着他的背，“林霄，醒醒，你做噩梦了！” 连喊了几声，林霄才从噩梦中被叫醒。 他两眼茫然地看着李凡，跟失了魂的人偶一样，李凡有些心惊，又拍了拍他后背。 “怎么了，做噩梦了？” 李凡的略微嘶哑的声音传到林霄的脑海里，他这才有些回神。 看着眼前的李凡，又想起梦里那个傻子，他的心里如同压了千斤巨石，无法呼吸。 他猛地转了过去，钻进自己的被窝，然后背对着李凡。 李凡愣了好一会。 林霄刚刚看他的眼神，让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那是一种疏离，他从来没在林霄眼里见过的疏离感。 许久之后，他才关了灯，躺了下来。 这一晚，林霄再没有过来，醒着没过来，睡着了也没有过来。 李凡也没有睡着，他不知道林霄做了什么梦，以至于醒来后对自己疏离成那样。 第二天早上，林霄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走出房间时，把陈炎吓了一跳。 “林霄，你昨晚是做贼去了？” 他盯着林霄打量，又看了看从门口走进来的李凡，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 李凡瞪了他一眼，走到林霄身边，习惯性地揉了揉他脑袋。 林霄还没从昨天的噩梦中走出来，偏了偏脑袋。 李凡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晌没有反应。 陈炎从两人的神情看出不对劲，他以为李凡昨天的事暴露了，这会林霄在闹脾气，笑了笑，便去西屋揪另一个懒鬼。 “林霄！”李凡的语气有些难过。 林霄听得心一颤，可是只要一想到梦里的那个李凡，不再理他，不再对他笑，也不再宠他，他就心里堵得慌。 “嗯！”他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李凡伸手揽住林霄，有些小心翼翼的。 “没事，做了个噩梦！”林霄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委屈。 李凡将他拉进房间，托起林霄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什么梦能让你都不想理我了？”李凡两眼紧盯着林霄，“我在你梦里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让你记恨到现在？” 林霄扁了扁嘴，眼神里微光闪闪。 他哼唧哼唧了几下，扭着身体，半晌才说道，“你在梦里喜欢别人了，都不理我，还赶我走，你还笨得要死，喜欢一个坏人，被人骗了感情，骗了钱，还差点死在别人手上。” 林霄的声音越说越小，李凡不得不低下头，凑到他面前，才能听清楚，越听，脸上的神情越诡异。 到了最后，他都快忍不住爆笑出来。 就因为这个子虚乌有的梦，让他忐忑了一个晚上！ 林霄说完，半天没有得到李凡的回应，忍不住抬头看向李凡，正好对上李凡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噎了一下。 李凡叹了口气，摸了摸林霄的脑袋，真不知道这个小脑袋瓜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李凡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他整个心都扑在眼前的人身上，哪还有多余的空间容纳别人，可惜眼前的人总也不明白。 林霄撅了噘嘴，心想，那是你还没遇到三号种子，等三号种子出现了，你就不这么说了！ 李凡见林霄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心里是既开心又恼怒。 开心的是，这家伙在吃醋而不自知，还是为了个子虚乌有的梦而醋。 恼怒的是，他表现得这么明显，这家伙都体会不到他到底有多把他放在心上。 “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该相信我的智商吧，我是那种能让人糊弄的人吗？我就那么没有脑子吗？”李凡语气有些无奈，看着眼前的林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霄“哼”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的梦哪里不对劲，只是，这会脑袋有点昏昏沉沉，运作得不太顺畅。 吃完早饭，又是兵分两路。 “别胡思乱想，知道吗？”离开前，李凡凑到林霄耳边说了句，随后跟着陈炎离开了。 去学校的路上，林霄又把他的梦说给了贺胡听。 贺胡一开始觉得很震惊，随后是唏嘘，最后来了句，“不对呀，如果是原本的剧情，那霄哥你怎么会在？” 林霄一愣，对哦，如果那是他没来之前的剧本，那他怎么会出现在剧本里？之前林妍出事时，他也做过梦，他那会可是透明人。 如果是以后的剧本，为什么整个梦里他只看清楚了三号种子的面貌，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与她同谋的那人也没有看见面貌，就一个模糊的影子？ 林霄看着贺胡，眨了眨眼，“该不会真的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贺胡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觉得是，凡哥只是生病了，又不是痴傻了，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人骗？” 林霄的眼神更亮了，也是，梦里的李凡跟走火入魔了一般，跟现在的李凡，一点也不像，越想，他越觉得是自己魔怔了。 因为害怕，所以不停地朝坏的方向设想，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的。 林霄郁闷了一个晚上的心情，终于阴转多云了。 密探贺胡同学，第一时间将这个状况告知了他炎哥。 收到贺胡发来的消息，心情同样沉重的李凡也松了口气。 但同时也多了一个心眼。 他仔细复盘了下昨晚到今早的所有细节，得出两个结论。 一个是，林霄很在意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不仅仅是出于吃醋的原因，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一个是，林霄似乎潜意识里存在他会被骗被欺负的意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甚至还把自己给吓到了。 林霄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他身边的，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目的存在。 只是，他不说，他也不敢去问，只能靠自己摸索。 想明白这些，李凡突然间又觉得安心了不少，至少，他已经慢慢接近真相了。 第55章 武馆开幕 广平安带着女儿出来后，真的去找了李凡。 李凡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回去给儿子治病。 女儿广慧就留在武馆打杂，他想女儿了，可以过来看看。 广平安虽有些愚昧，却也不是个完全无情的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临走前送了李凡一瓶药水，说是他家的祖传秘方，涂在眼睛上，能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李凡笑了笑收了下来，将其放置在橱柜的角落里。 这时候的他，自然不会想到，某一天，他真的需要用到这个东西，还靠着这个东西才活了下去。 “文德武培”挂匾的日子选在了六月一日。 没错，儿童节那天，那天也是李凡十八岁生日。 巧的是，那天也是林霄的生日，当然，不是这个林霄，而是另外一个世界，已经嗝屁的那个林霄的生日。 林霄听到李凡的生日是六一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俩居然是同一天生日！ 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 虽然他的反应并不太大，但是，一直关注他的李凡，自然看出了林霄的意外。 也从林霄的那半句“你生日居然也是……”里听出了玄机。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里的林霄生日应该是九月份，而不是六月一号。 一个因为某种原因来到他身边的人，跟自己还同一天生日，这怎么想都觉得玄幻！ 巧合到诡异的地步！ 生日的前两天，林霄给了李凡一个特殊的生日礼物。 一个app小程序，是林霄花了三天时间码出来的，是通过他自己的手一个代码一个代码堆积出来的。 普天之下，绝无仅有。 app的名称叫“凡”，林霄想了很久该取什么名，但始终想不到好的，最后就直接取名“凡”。 点开app，就会进入一段唯美的画面，他将他最近拍摄的上百张李凡的照片全部改装成古代装扮，束发，白衣，清贵公子，时而遨游林间，时而卧于青石…… 收到礼物的李凡，足足傻了有半小时，最后只抱住了林霄。 “喜欢吗？”林霄问道。 李凡点了头，又摇了摇头。 林霄不解，“什么意思？” 李凡看向他，满眼含笑，说了句，“少了一个人！” 林霄一愣，少了一个人？少谁了？ “把你的也加上，我就更开心了！” 李凡凑到林霄的耳边轻声说道，热气喷在林霄的耳边，白皙的耳垂慢慢爬上了红晕。 “好！”林霄发出有些羞赧的声音。 “我来帮你拍照。”李凡说完，推开林霄的身体，拿起旁边的手机。 app更名为“凡霄”，所有画面都是两人同进同出，清冷公子配娇俏少爷。 这个生日礼物，不是一个人的，是两个人的。 为了回馈林霄，李凡将自己从小戴到大的白玉挂坠送给了林霄。 …… 挂牌那天，请的人不多，很多都是自动自发过来的。 比如崔老板，比如蔡立坤，比如代表郑池的蒋雨林…… 虽然都是来一下就走了，但是，“文得武培”受黑白两道保护的消息却在私下传了开来。 林霄李凡都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蔡立坤为啥会来？”林霄百思不得其解。 李凡笑了笑，没有说话。 文路则看了看两人，说了句，“许是看到崔老板出现了吧！” 文路今天穿得很正式，白色外套上绣着祥云图案，阳光下熠熠发光。 挂牌后就开始正式招生了。 春季班，三十人，年龄13-18周岁，三月一百，开设武术课，国文课，电脑课，普法课，书法课。 武术课为主，其他为辅。 光练武不长智，学出来也是莽夫，这是林霄的原话。 武术课自然就是李凡跟陈炎，两人为了这个课程研究了好几天。 以前的教授方式是，来了就扎马步，然后教一套拳，剩下的就是自己练，练好练差自己负责。 完全是不负责任的散养方式。 “这样不行，”林霄率先提出意见，“三个月过去了，偷懒的学生兴许啥也没学到！” “嗯！”李凡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我们应该从基础开始教导，然后循序渐进教整套拳，中间最好有考核，随时知道每个学生的状况。” “对！不行的通报家长！” 林霄的话一出，大伙笑成一堆。 “哦，对了，学员结业考核通过后，最好给他们颁发毕业证书！”林霄又提议了一句。 “毕业证书？”陈炎都愣了，“这还真弄得跟学校一模一样了！” “对呀，虽然，现在咱这证书看上去好像没多少含金量，但是，指不定以后就高了呢？”林霄很是自信地说道。 “行，”李凡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校长就定陈炎！” 陈炎有些诧异地看向李凡，“为啥是我？” 林霄的脸上一暗，随后拍了拍陈炎的肩膀，“就你吧！咱们这么多人里，就你是个稳定的。” 此话一出，陈炎不说话了。 对呀，这么多人里，也就他一个是稳定分子。 李凡是个随时会发病的，林霄贺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突然走了，可不就剩他了！ 有些事，点到为止。 “我一会给郑池打个电话，普法课得让他安排个人过来。” 林霄拿起手机，看向李凡。 李凡笑了笑，点了点头，“打吧！” 林霄找到电话簿里的，按下了拨通键。 郑池接到林霄的电话很是诧异，这家伙不是把他当洪水猛兽吗，怎么还能亲自给他打电话。 “找我干吗？” 电话那头传来郑池那痞痞的欠揍的声音，要不是够不着，林霄真想把他拎起来，然后上下打木桩一样杵几下。 “你爷爷我！”林霄没好气地说道。 “哟！” 郑池诧异到变异的声音刺了林霄一耳朵。 “小爷，你不是避我如蛇蝎吗？咋还主动找我了？” 真是欠揍！林霄很是后悔，怎么就救了这么个人，兵不像兵，匪不像匪。 “你知道的，我们那个文得武培开张了，我想找个人给学生上普法课，想来想去只有你在体制内。”林霄翻着白眼，把事情说了一下。 “普法课？每天？”郑池的声音有些诧异，一个武术学校居然想上普法课，真是头一回听说。 “不是，一周一次，”林霄想了想，又补充道，“光学武不行，出来容易走歪路，所以我们寻思着加上普法课。” 郑池静了一会，声音开始正经起来，“这个法子好，以后还能省了我们不少事，行，这事我来安排。” 林霄说了句“谢谢”正准备挂，电话那头的郑池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对了，你那个什么东西，能把原链接发我一下吗，我们最近在追踪一个更大的嫌疑人，需要知道他的上网聊天信息！” 林霄一愣，过了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行，一会我发你！” 挂完电话，林霄把那个带有木马的美女网站链接转发给了郑池，对方回复了一个笑脸。 林霄笑了笑，删除了对话。 李凡凑了过来，“谈好了？” “嗯，对了，我把那个链接发给了郑池！” “那个链接，给他们使用是最好的，放在其他人那里容易成祸害！”李凡拍了拍林霄的肩膀，看着他说道。 林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把我手机上的源代码都删了！” 两人对视笑了一下，又走回到桌边。 “电脑课跟书法课怎么办？谁上？”陈炎指着林霄列出的两项问道。 林霄伸出手指，朝自己戳了戳。 “我！” “你？你不上课了？”陈炎诧异地瞪着林霄。 李凡也看向林霄，只有贺胡一副淡定的模样。 “一周缺一天，有什么关系？”林霄一脸就算每天不上课，老子也是第一的表情。 “明天我就去找校长审批，每周五，我就请假。” 陈炎低下头，不说话了，牛逼成这样的人，能跟他说什么。 李凡“呵呵呵”笑了出来，他早就看出，林霄上不上课，都是一样，他那手，跟他的跳、跑一样，估计都是特技。 毕竟，没人能够一边做题，一边发呆的。 至此，文得武培的课程已经初步定了下来。 武术课为主，文化课为辅，每周五增加普法课，电脑课，书法课，当然，这些都会有考核。 周一，当林霄坐到朱校长办公室，提出周五休息时，朱校长差点从椅子上滑落。 “林霄同学呀，你不能因为你天才，就如此放纵自己呀！还是得努力的。”朱校长一脸语重心长地说道。 林霄扬了扬眉，看向朱校长，“朱校长，这些高中课程我都已经自学完了，不信，你可以拿高考的卷子考我。” 朱校长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林霄的表情像看鬼一样。 他颤颤巍巍地拨通了老鲁同志的电话，语气有些抖地让他准备刚刚结束的高考卷子，拿到校长室。 十分钟后，一脸疑惑的老鲁同志推开了校长室的门，意外地看见自己教学生涯的骄傲正晃着腿坐在沙发上。 “林霄，你咋在这？不去上课？”老鲁同志指着自己的骄傲，急吼吼的。 “快把卷子给林霄做！”朱校长一看见老鲁同志，就迫不及待地迎了过来，还顺手抢过他手里的卷子，递给林霄，中气十足地吼了一个字，“做！” 林霄在老鲁同志惊恐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坐上校长专座，将手里的卷子放到校长专桌，摊开，取出其中一份，提笔，开始“刷刷刷”写了起来。 老鲁同志的嘴巴十分钟后才闭上。 三小时后，林霄瘫在椅子上，像条死鱼一样，动用一根手指头，将所有的卷子朝外推了推。 “行了，拿走吧！” 他累坏了，虽然手臂不受他控制，但是，毕竟血肉连着他的身体呢，这不仅仅是不受控制的问题，而是即将坏死的问题。 朱校长，老鲁同志，浑身一抖，进入了奋斗状态。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了，两人都是一副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的状态。 林霄的周五假期，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朱校长的特批。 别说周五了，就是以后都不来，朱校长也没有意见，只求他能顺顺利利参加高考。 招生广告一出，很快就有学生来了。 林霄原本也想过去帮忙，被李凡拦住了。 “有奎叔，广慧，陈炎，我四个人足够了，又没有多少人！” 林霄扁了扁嘴，只能拉着贺胡一起去上学。 “哎，我哪里是想去帮忙？”林霄拉着贺胡的胳膊念叨着。 “不是去帮忙？”贺胡傻了，这人该不会又是想偷懒去玩吧。 “你是不是傻？”林霄一脸你个二百五的表情，“我是想去看看有没有三号种子出现？” “三号种子？”这词语是贺胡第一回听林霄说，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就是佛祖幻灯片上的那个美女呀！指不定她就混在学员里出现呢，我得防患未然！”林霄戳了戳贺胡不开窍的脑袋。 贺胡恍然大悟，随后又奇怪地说了句，“炎哥他们不是会给录取的学生建档案吗，你不是可以直接在系统上看到吗？” 林霄一听，瞬间被自己的蠢给气笑了。 码子码太多了，脑子不好使了。 为了学校方便，他最近马不停蹄地准备各种程序，什么家校交流平台，什么招生报名平台，什么档案管理系统，什么成绩通报程序，什么财务记录程序…… 虽然都是上辈子自己的成果，但毕竟还得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忙了大半个月才搞定。 其中的档案系统，就是会录入学生资料，他就算不去现场，也能从系统里看到学生的照片，家庭状况等等信息。 他叹了口气，瞅着贺胡，“忘了！” 贺胡“咯咯咯”笑了出来，“霄哥，你得补脑了！” 林霄的脸一滞，补脑？吃核桃？想到上次吃核桃吃到快吐的情景，他果断地摇了摇头。 “补脑就不需要了！补身体就行！” “嗯，今天凡哥交代了，让你吃两个煎蛋，说你最近又瘦了！”贺胡配合地点了点头，把李凡的叮嘱给老实交代了出来。 林霄的脸瞬间垮了，一天一个都不行了，开始变本加厉了！ 这一天，林霄一直盯着学员管理档案，每进一个新人，他就对着照片瞅一下。 看到男生，瞄一眼就放弃，看到女生，就仔细又仔细地瞅。 明明长得完全不像，他还想瞅出点花样来，就连贺胡都觉得自家变异夫人走火入魔了。 他如今的固定同桌文路同学，也是忍不住不停看向林霄，实在是不明白他这迷之操作。 “你在看什么？”他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林霄抬起头，看了文路，幽幽地吐出一句，“抓坏人！” 文路一脸惊惧，李凡在找学员，林霄在抓坏人，这画风怎的如此诡异。 第56章 舒服的日子 李凡家旁边的歪脖子树居然是个橘子树。 林霄来的时候，它刚刚长出嫩叶，然后眼睁睁看着它结果，变黄。 “这橘子能吃吗？”看着头顶已经泛黄的橘子，林霄朝身边的李凡问道。 李凡笑了出来，“你都问多少次了？从它开始长果，到它变黄，没有五百次，也有两百次了吧！” 林霄一脸诧异，“真有这么多次？怎么可能？” “不止，加上问我的，少说也得三百次！”陈炎说完一拳挥向沙包。 林霄盯着的那个黄黄的橘子晃了晃，林霄眼巴巴看着，好想它直接掉下来。 李凡的眼神中满是笑意。 “哎，我这不是没见过挂在树上的橘子吗？” 林霄吃过很多橘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橘子挂在树上的样子。 “要不你摘下来尝尝！”李凡看林霄那眼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林霄眼睛眨了眨，不知道李凡这是什么意思？ 李凡没有说话，给陈炎一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转身朝家里走去，留下贺胡陪着林霄。 林霄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贺胡。 马甲掉光了！什么时候掉的？他看了看贺胡，贺胡摇了摇头。 算了，掉了就掉了吧！林霄破罐子破摔。 纵身一跃，朝自己早就看中的那颗橘子扑去。 等两人再出来时，林霄手里已经拿着几个黄灿灿的橘子，正等着他们出来。 贺胡接过了林霄递给他的橘子。 李凡，陈炎，以及刚刚被林妍从楼上带下来的李爻，都拒绝了林霄的好意，尤其是李爻，一副打死也不吃的表情。 “呃？你们不尝尝？”林霄诧异地看向几人，几人都眯着眼摇了摇头。 “切，不要算了，贺胡，咱俩吃！”说完，果断的扒开黄色的橘子皮，掰开一瓣橘肉塞进嘴里。 瞬间，林霄有种神魂离体的感觉！酸到神魂离体！嘴巴眼睛都不受控制的四处乱跑。 贺胡一看林霄狰狞的表情，吓得直接将手里的橘子给扔了！ “哈哈哈！”“嘎嘎嘎！”“咯咯咯！” 不同的笑声如同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一样，将林霄的神魂给拉了回来。 李凡笑了一会，拿着杯水，走上前，将浑身还发着抖的林霄抱进怀里。 “喝一口水就好了！”他将杯子递到林霄嘴边，带着笑说道。 林霄委屈巴巴瞅着李凡，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这才好了一点。 李凡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不让你亲自尝一尝，你如何能死心！有些事，还是得你自己勇敢的去尝试，才知道结果。” 林霄脸上一滞，没有说话。 李凡暗自叹息了一声，这家伙还在逃避。 武培学校第二批秋季班已经快结束，三号种子居然还没出现，林霄再次怀疑佛祖大大的剧本。 来这里的第一个月，他感觉天天都是事。 过了一个月后，他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等吃等喝不用操心的米虫，偶尔也就出个谋划个策，顺带体会了一把做老师的感觉。 武培学校，遵从学校的作息，早八晚五，周末休息，学生轻松，老师也轻松。 奎叔是老人，没妻儿，平时就住在学校，照料那些住宿生，也省了李凡很多事，否则，他估计得跟林霄异地而居了。 鉴于学校发展不错，几人开始商量，是不是可以扩大招生。 李凡如今不是他同桌，化身为家长，隔三差五就去学校门口接他，让学校那些觊觎他的人望而却步。 以前的李凡，兴许只是冷面吓人，如今的李凡可是武术教练，更加得罪不起。 只是林霄时不时就在愁，还有半年，他就高考了，考完他要怎么办？难不成要去外地上大学？那还怎么盯着李凡，想想都头疼，真是搞不懂佛祖大大是怎么安排的？ 从郑池那里得到消息，说温九很快就会被伏法，他有些唏嘘。 李凡揽着他的肩膀，“这事跟你没关系，就算不是你，他早晚也是这个下场，早一点，还能救下更多的人。” 林霄点了点头，道理他明白，只是，无论温九犯了多大的罪，终究是一条人命，还是经他手送进去的，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舒服。 林有生这几个月来，每天收到林霄送过去的五十元大票，每每到自己手痒时，他就翻出这些大票，一张一张看，一张一张数，看着厚厚的一沓票子，想到他只要一赌，一抬手，这些票子就会飞走了，那腿就迈不开了，手也抬不起了。 林妈妈的日子过得也很舒心，虽然林霄不怎么回去，但是有杜明陪着她，陪她一起做手工，一起做饭，一起说话，她感觉就像又得了个儿子一样。 林霄便找了个好日子，让林妈妈认了杜明做干儿子。 林有生嘴上不说，心里也是高兴的，以前他一直赌，家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欢声笑语，这半年，他才享受到了这种快乐，原本有些狰狞的面容，也逐渐柔和了。 林霄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正在对打的李凡跟陈炎，感慨万千。 “贺胡，你能想象，我们已经来这半年了吗？” 来的时候穿毛衣外套，然后脱得只剩短袖，随后又一件一件加上，这会已经开始穿羽绒服了！ 门槛另一头的贺胡，听到林霄的话，愣了一下。 “霄哥，我们已经来半年了！”他似乎有些震惊，日子过得有点快，想想，离他们离开就剩一年半了，他就有点不舒服。 “怎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林霄侧头看向贺胡。 贺胡点了点头，眼神一直看着院子里的陈炎。 “舍不得你炎哥了？”林霄笑了笑，问道。 贺胡很老实，点了点头，“嗯，舍不得！” 林霄也转头看向另一个人，李凡，心里也是满满的舍不得。 这半年，李凡的变化很大，原先脸上还残存的那点稚气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毅俊美的面庞，眉角的疤在林霄的孜孜不倦下，也逐渐消去，有时，光看着李凡的脸，他就会心神荡漾，不能自已。 李凡每每都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对自己的容貌能入林霄的眼很享受。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加速的趋势，林霄说了句“我去楼上看看李爻！”便站了起来，朝楼上走去。 二楼，这半年的变化也很大。 鉴于李爻的特殊，李凡林霄把楼上改装成了一个小型游乐场。 有滑梯，有蹦蹦床，有沿着所有房间边缘的火车轨道，有淘气堡，巨幕放映，diy手工间…… “小爻，妍儿，你们在哪？”林霄站在二楼大厅，朝着左右两边房间看了看，没看见两人的身影，又沿着走廊朝侧边屋子走去。 “小爻？妍儿？”他又喊了一声。 “林哥哥，我们在这。”李爻的声音从最左边的一间房间传出。 林霄便走了进去。 两个小孩正在淘气堡里爬上爬下，热得满头大汗，衣服也脱了。 “下来歇会！”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两人的衣服。 “好嘞！”李爻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拉着林妍的手从一个碉堡里钻了出来。 李爻已经过了四岁的生日了，前些日子，林霄替他穿衣服时，无意间发现他的胳膊似乎隐隐有继续萎缩的迹象，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所以这两天，每天都要来看一下。 拿起李爻衣服的瞬间，他感觉到手指被什么刺了一下，抬手看了看，没看见口子，便没有在意。 直到他撩开李爻的衣袖，准备查看他胳膊时，才突然发现手指似乎破了一道口子，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滴血就滴落到了李爻那只萎缩的胳膊上。 他吓了一跳，迅速抬手，想要去擦拭那滴落的血。 可是…… 没有可是，因为那滴他明明亲眼看见滴落下去的血，转眼间就不见了。 不见了！ 林霄又朝地上看了看，没有！眼瞅着手指又一滴血要滴落，他迅速放到李爻的胳膊上。 这次，他清清楚楚看到，他滴落的血渗进李爻的胳膊里，他甚至看见李爻那已经萎缩了许久的肌肉跳动了一下。 林霄的心瞬间颤动，身体也有些发颤。 他活了二十四年，自然很清楚，人的血是不可能通过皮肤就渗透到别人体内，而如今，他的血不仅渗进了李爻的胳膊内，甚至，还激起了他已经没有活力的神经动了动。 这说明了什么，他不清楚。 他需要冷静，需要思考。 “林哥哥，你怎么了？”李爻见林霄抓着他的手，半天没有反应，便摇了摇林霄的肩膀。 林霄这才反应过来，想起他刚刚被割破的手指，便拎起李爻的衣服，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美工刀。 “啊？”李爻惊呼出口，“原来在这里！” 半小时前，他跟林妍做手工活，一个没注意刀子滑进了自己的口袋，两人找半天都没有找到，便只能过来淘气堡玩。 林霄轻轻敲了敲李爻的脑袋，“下次得小心，这刀这么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划破手。” 李爻吐了吐舌头，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 林霄拿起外套准备给李爻穿衣服，想了想，又停住了，“小爻，闭上眼睛，哥哥数到十你才能睁开。” 李爻乖巧地闭上了眼。 林霄看了眼林妍，林妍朝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林霄拿起手工刀，又在手指上原来的伤口割了一刀，血一滴一滴渗进李爻的胳膊。 “一，二，三，四……” 林霄不敢滴太多，等到第五滴进入后，他便住了手。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林霄拍了拍李爻的脑袋，小娃娃睁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林霄，林霄的心一软。 多希望他的血真的对李爻有效果！那样，也许对李妈妈，对李凡也有效果。 李妈妈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说话已经越来越费劲了，李凡虽然不说，但林霄能感觉他的担心，每天晚上，他都会待在李妈妈的房间外，一直待到十一二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他想陪着，他也不要。 林霄下楼时，手指上的血刚止住，被李凡一眼就看见了。 “怎么了？”李凡快步走了过来，抓起林霄的手，看了看，口子不大，但应该很深，否则不会流那么多血。 “哎！”在林霄还没来得及阻止的状况下，李凡已经把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手指上残留的血都被李凡吮吸干净。 软软的舌头舔在林霄的手指头上，拉出一道一道亮亮的丝线。 林霄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被李凡舔舐着，一阵一阵发麻，酥麻迅速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他腿一软，朝李凡倒了过去。 李凡正小心翼翼舔着林霄的伤口，他从书上看到，说人体津液有止血的功能，刚刚想都没想就直接做了，这会看见林霄满脸通红，这才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撩拨人。 他抱住林霄，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耳边能听见林霄有些粗重的喘气声，他的喉咙也忍不住滚动了一下，一股热意直冲某处。 原本想进屋的贺胡，被陈炎一把拉住，往前面店面走去。 “哎！”贺胡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陈炎捂住了嘴。 陈炎瞥了眼还有些懵懵的贺胡，没眼力见的家伙，看不见那俩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直到楼梯传来李爻林妍下楼的声音，两人才回过神。 对视了一眼，又红着脸错开。 “走吧！”李凡说了句，随后拉着林霄的手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进去洗把脸！”他把林霄推进了洗手间，自己则靠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傻兮兮地笑着。 林霄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腿肚子还在发颤。 这么久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喜欢李凡，凡人李凡，会随时发病的李凡。 但是，他一直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失去理智，他是来帮白虎大神渡劫了的，不是过来谈情说爱的，况且，他就两年时间，就算谈了，又能有什么结果。 他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个胆小鬼！他没有经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复杂的状况。 他害怕一旦失去了理智，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第57章 李妈妈去世 林霄有种感觉，三号种子快出现了。 不管之前做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得开始打起精神，做足准备，迎接挑战。 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的米虫生活，不能再继续了。 如今发现了自己的血似乎有异常，他有种既兴奋又忐忑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今天，把血私自滴进了李爻的体内，他不知道李爻会出现什么反应，如果朝好的方向发展，自然皆大欢喜，如果…… 想到可能出现的坏结果，林霄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搞砸了事情，害了李爻，李凡得多恨他！ 原本还红扑扑的脸，随着担心的思虑，越发泛白。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时，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怎么了？” 李凡看着林霄惨白的脸，吓了一跳，这进去跟出来像换了一个人，他迅速又抓起林霄的手，看看他的伤口，伤口已经止血，应该没有问题，他有些疑惑。 林霄摇了摇头，看向李凡，嘴张了张，又闭上。 他想问，李凡，如果我害了李爻，你会原谅我吗？可他说不出口。 李凡见他欲言又止，心里也是揪成一团。 “没事，我就是有点头疼，可能是感冒了！”林霄笑了笑，说道。 李凡一听，紧张了，伸手摸了摸林霄的额头，似乎确实有点发烫，“我去给你泡杯感冒灵！” 林霄点了点头。 这一晚，林霄再次失眠，他借口上厕所，偷偷去楼上看了李爻好几次，发现小男孩睡得挺安稳，这才放心一点。 李凡其实也没有睡着，以他的耳力，自然听到了林霄偷偷上楼的行为，也看到他松了口气的模样。 今天林霄上楼看李爻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说李爻出现了状况？ 这么一想，李凡的心顿时紧了一下。 这些天，他的确是疏忽了李爻，没有去查看他的状况，他猜测，是不是今天林霄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不安。 第二天一早，李凡刚醒，脸都没洗就跑去楼上看了看李爻，发现并没有他想象的继续萎缩的迹象，这才放下心。 既然李爻没事，为什么林霄如此不安？ 李凡有些疑惑，却又猜不出原因，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他有种家里两个特工互相刺探的感觉，这感觉不太好！ 林霄经过一夜的忐忑，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如今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会对李爻造成什么状况，但看上去，至少阻止了继续恶化的状况。 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状况了，至少，比抑制剂的作用要有效，至于能不能恢复已经萎缩的手臂，还得继续观察。 只是，事情来得总是那么猝不及防。 十一月一号那天，临近放学，有个学生突发疾病，李凡陈炎不得不先将人送进医院，医生检查完说是急性盲肠炎，需要立即动手术。 作为老师，自然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给家长打过电话后就让医生安排手术。 林霄收到李凡发来的信息后，就一直心不安。 十一月一号，这个日子可是祭祖节，也是四大鬼节之一。 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因为说出来都是泪！ 上辈子的林霄，就是死于这一天。 更离谱的是，他居然还收到了郑池发来的信息，说温九也是今天伏法。 事情太巧合就不是巧合。 林霄拉着贺胡的胳膊叹着气。 “霄哥，怎么了？”贺胡依然还是一副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愁的模样。 林霄感觉自己头发都快愁白了，这家伙居然还如此淡定，真不知道佛祖派这个助手过来做什么的，难不成专门让他过来跟陈炎凑对的？ “今天是十一月一号？”林霄瞅着贺胡，幽幽地说道。 “嗯，我知道呀！我妈刚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天无论如何得回家一趟，要祭祖！” “呵！”林霄冷笑了一声。 贺胡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感觉自家变异夫人已经处于要发飙的状态。 “上辈子，我就是死在这天，然后被佛祖大大给拘到白骨夫人身上的！”林霄森森然地说了一句，惊到了贺胡同学。 “啊？霄哥你死于今天呀！”话音刚落，就遭了林霄一脑门。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别说！”林霄很是气恼，上辈子死于今天就算了，这辈子又让贺胡造谣死于今天，真是够够的了。 贺胡缩了缩肩膀，讪笑了下，“不好意思，口误，口误！” 随后又接了一句，“可是，上辈子已经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干吗还这么挂怀？” “你是不是傻，我挂怀的是上辈子吗？”林霄都快让贺胡的猪脑袋给气晕了，“今天是十一月一号，李凡偏偏遇到事情，温九偏偏是今天伏法，而今天又偏偏是我上辈子死的日子，这么多巧合凑在一块，你不觉得奇怪吗？” 贺胡想了想，摇了摇头。 “哎！”林霄叹了口气，有个单纯的脑袋真好！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林霄一个人坐在床上，跟李凡发着信息。 - 凡哥，怎么样了？ - 已经做完手术了，这会准备进普通病房，他父母已经过来了。 - 哦，那晚上你们回来吗？ - 可能不回了，等楚军醒过来再回去。 - 好吧！那我只能独守空闺了！ - 呵呵！别瞎说，早点睡！摸摸头·jpg - 嗯！乖乖·jpg 林霄放下手机，准备睡觉，突然间发现手机出现红色报警界面。 他一惊，这是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想起，这是他曾经给林妍配的定位器的报警装置。 林妍出事了吗？ 他迅速坐了起来，朝外奔去。 刚走到门口，就碰见已经下楼的林妍，她着急地朝他扑了过来。 “妍儿，怎么了？是李爻出事了吗？” 林妍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李妈妈房间的方向。 林霄的眼前一阵发黑，林妍的意思是李妈妈出事了！ 不行，李凡还在医院，他不能让李凡见不到李妈妈最后一面。 他迅速朝李妈妈的房间跑去，一下子扑倒到小窗口边，不停敲着窗户，喊着“李妈妈，李妈妈，你没事吧！” 李妈妈似乎就在小窗户口，手无力地敲着窗户，声音很是虚弱。 不行了！李妈妈不行了！她可能等不及李凡了！ 电光石火间，林霄突然想起自己的血，他迅速朝厨房跑去，从厨房取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又回到李妈妈房门前。 “李妈妈，把手伸出来给我！”林霄急切地说着。 里面传来慢吞吞的窸窣声，许久之后，他才从小小的窗户口看见李妈妈那骨瘦如柴的手。 林霄迅速拿起水果刀，在自己手掌割了一刀，在血还没出来之前，快速抓住李妈妈的手。 大量的血液渗进李妈妈的体内。 林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延长李妈妈的时间，也不知道延长的时间等不等得及李凡的到来，但此时此刻，他除了这么做，别无他法。 - 阿霄，你在做什么？ 李妈妈的咕噜咕噜声似乎有了一点力气，林霄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 - 李妈妈，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凡哥，我得让凡哥看看你！ 李妈妈静默了好一会，才发出了一句咕噜声。 - 好！我等着他。 林霄放开李妈妈的手，对着林妍说了句，“妍儿，你守在这里，我去接李凡！有事，给我警报！” 林妍点了点头，眼神中泪光闪闪。 林霄拿起手机，给陈炎拨了一个电话，问清楚他们的位置后，便迅速朝外奔去，甚至没来得及给自己加一件外套。 陈炎接到林霄的电话时，正好在厕所里，他听出林霄语气很急，心里隐隐有预感，回到病房外时脸色也不太好。 “怎么了？”李凡看见陈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他累了，“要不你先回武馆休息一下。” 陈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坐在椅子上。 林霄来得很快，几乎是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找到李凡时，李凡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一把抱住浑身冰冷的林霄，心疼又心惊。 “凡哥！”林霄看了李凡一眼，抓住他的胳膊就朝外走去。 李凡心里“咯噔”一下，距离他跟林霄停止聊天不过二十多分钟而已，如今他这副模样出现在医院，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不急，”李凡拉住林霄的胳膊，随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林霄穿上。 林霄想要阻止，被李凡的眼神给制止了。 出了医院，林霄便毫无顾忌地拉着李凡想要狂奔，结果刚一发力，就撞上了一个人。 是个姑娘，长发的姑娘，黑乎乎的月光下看不太清脸庞，林霄隐约间感觉像三号种子，但此时此刻他没有时间去确认。 “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处理！”跟出来的陈炎说了一句。 “好！”林霄应了一句，随后拉着李凡便快速消失在黑夜里。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李凡没有惊讶于林霄鬼魅一般的奔跑速度，也没有问，是不是他妈妈出事了！ 林霄自然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他几乎是将他所有的力量都燃烧在奔跑上。 将李凡带到李妈妈的门口后，他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就一个念头，尼玛，这金手指也是会耗尽精力的！ 李凡间林霄倒下，吓得魂飞魄散，他跌坐在林霄身边，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确定他只是累晕了，这才放下心，转身奔向李妈妈那边。 - 妈！ 喊了一声便无语了。 李妈妈听到李凡的声音，有些诧异，没想到，林霄这么快就把李凡带了过来。 - 小凡！别哭！ - 妈！ 李凡有些哽咽，说出的话又抖又哑。 - 乖，不哭。你知道，早走一天，对我来说就是早解脱一天。 李妈妈的声音不太稳定，有些断断续续。 - 况且，你现在有阿霄陪着你，我很放心！ 李凡趴在地上，发出颤抖的呜咽声，声音不大，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 林妍也坐在地上，眼泪直流！ - 不要让别人看见我，尤其不要让小爻看见我，不要举行葬礼，直接火化，然后把我跟你爸葬一块，我们会保佑你跟小爻的。 李妈妈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等林霄醒过来时，李妈妈几乎已经到了尾声。 她将林霄的手跟李凡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直到自己的手垂下。 林霄拉开外套拉链，将李凡冰冷的身体抱进怀里，知道他痛苦，所以，想给他一点安慰，给他一点温暖。 “凡哥，不怕，还有我在！” 李凡的身体不停发着抖，似乎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哭出来！别憋着！”林霄拍着李凡的背，小声说道。 走廊的灯照在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身上，努力替他们驱散着浓浓的悲伤。 许久之后，林霄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间传来一股湿意，一声被死死压抑的悲鸣声传进他耳朵，他的心忍不住一痛。 林霄箍着李凡的手臂更加用力，似乎想要把他揉进胸膛。 李凡也跟着用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从林霄身上汲取一点力量，来对抗心中的悲痛。 陈炎赶到家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他虽然也悲痛，却是这么多人里年纪最大的，自然得撑起来。 按照李妈妈的遗愿，没有举办丧礼，而是直接在医院开了死亡证明后，便送殡仪馆火化了。 除了他们几个，再没有人见过她最后的样子。 直到最后一刻，林霄才看清楚李妈妈的样子。 她的确是佛祖大大幻灯片上的那个老妇人。 不过，也许是因为林霄的原因，她多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实际容貌比幻灯片上的人更加苍老，更加恐怖。 看到李妈妈的样子，林霄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李凡变成那样，他会有多痛。 李妈妈的身体几乎成了对折模样，浑身只有皮包着骨头，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李妈妈，是跟他说了很多话的李妈妈，林霄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吓晕。 “怕吗？”李凡站在林霄身边，看着包裹着丧布的李妈妈被推进炉膛，轻声问道。 林霄转头看向李凡，伸手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不怕，就是心疼！”他的眼眶红红的，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滚动。 李凡看着红着眼，红着鼻头，一脸难过的林霄，忍不住将他揽进怀里。 还好有他陪着！ “谢谢你陪着我！”李凡低头亲了亲林霄的耳垂，小声说道，声音嘶哑到几乎无声。 林霄感觉到温热的湿意，一把揪住李凡腰间的肉。 李凡“嘶”了一声。 恍惚间，他们俩似乎听见了李妈妈发出了咕噜咕噜的笑声。 “李妈妈在笑你呢！”林霄眨了眨眼憋下眼眶中的泪说道。 “嗯！”李凡看着炉膛中跳动的火，“离开是对她的解脱，因为我的强留，她才多痛苦了这么久！” 林霄摇了摇头，“你说得不对，哪怕再难，李妈妈也希望陪你到最后一刻。” 李妈妈的咕噜咕噜笑声，再次从熊熊的炉火中传出。 第58章 三号种子出现 林霄担心李凡，特意请了一周假，跟着李凡，几乎形影不离。 李凡虽然还难过，但也被林霄弄得哭笑不得。 “我没有那么脆弱，何至于要你担心到这种地步！”李凡揽住林霄的肩膀，语气很是无奈。 “我不放心吗！”林霄也不管，反正得跟着。 “行吧！”李凡叹了口气，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克星，他能怎么办！ 处理完李妈妈的后事，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简单却不敷衍，他们全程陪她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林霄抽空看了看李爻的胳膊，发现原本萎缩的趋势被彻底止住，连接处甚至有隐隐好转的趋势，只是非常缓慢，似乎他的血液组成了盾牌守护在两军交战处。 他寻思着什么时候得将李凡也拉进实验队伍里。 毕竟，早一天也是好的。 只是，他不知道，如果没有发病的状况下，他的血会不会反而变得有害！ 晚上，几个人坐在大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李妈妈刚走，几人都没有睡觉的心情，便聚在一起取暖。 坐在李爻身边发呆的林霄，没有看到身后李凡探究的目光。 “哎呀！”林霄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 陈炎正喝着水，让林霄这一嗓子吼得呛了一下，咳得满脸通红。 贺胡一把扔下手机，替他炎哥拍背，途中还瞪了眼林霄。 林霄不可思议，唯一的、忠心的下属叛变了！ “凡哥！”林霄很是受伤，转头朝李凡寻求安慰，“贺胡居然瞪我！” 李凡挤出一点笑，摸了摸林霄的脑袋，“嗯，看到了，他反了，回头我说他！” 贺胡抖了抖，暗骂变异主子忒坏了，居然联合一只虎欺负一只狐。 陈炎咳了好一会，才止住。 “你干吗呢？突然鬼吼一声，把我呛死，你才高兴！” 林霄抿了抿嘴，没敢辩驳，刚刚的确是他的错，挨骂时得卖乖。 “炎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霄朝陈炎摆出一副我很无辜、我很乖的表情。 陈炎一阵无语。可萌可厉也就林霄能玩的炉火纯青。 “炎哥，我就是突然想起，昨晚被我撞到的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林霄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黑暗中，他隐隐约约有看到，那姑娘的面容很像三号种子，但是实在是没看清，又急着赶路，故而也没有确认。 陈炎一愣，这才想起这事，“啊”了一声。 “李凡，你猜那人是谁？”陈炎一脸你肯定猜不到的样子看向李凡。 林霄的心“咯噔”一下，浑身的毛瞬间竖了起来，敢情这姑娘跟李凡还认识，那岂不是又增添了三号种子的可能性。 李凡却并没有去看陈炎的表情，而是静静盯着林霄的脸。 果不其然，林霄的脸色一变又变，李凡的眉角挑了挑。 “不知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在意！” 陈炎似乎一愣，随后撇了撇嘴，心想，一会告诉你，看你还这么淡定，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朝卧室走去。 林霄的脸色不太好，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三号种子出现了，那个会让李凡黑化的美女姐姐出现了！ 他再一次想起做过的那个梦，虽然隔了很久很久，但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从没忘记过。 林霄的脸色越发惨白，垂在侧边的手忍不住揪住自己的裤腿。 李凡暗暗叹了口气，挪动凳子，朝林霄靠近了一点，手搭上他的肩膀。 林霄看见自己肩膀上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抬头看向李凡。 “在想什么呢？想得脸色都白了！”李凡稍稍低下头，凑到林霄耳边小声问道。 林霄神情一滞，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李凡。 李凡眼中满是无奈，抬手揉了揉林霄又软又密的头发，“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 林霄的嘴扁了扁，心里在不停地咆哮。 三号种子出现了，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李凡会不会真的陷入三号种子布下的蜘蛛网里逃不出来？ 李凡会不会真的为了三号种子不理我？要真那样，我要怎么救他？ 李凡自然听不见林霄心里的咆哮，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痴傻！ “诺，看看！”陈炎捧着一个相册薄走了出来，翻到其中一张合照上，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小姑娘说道，“就是这个。” 林霄贺胡凑了过去，两人看了一眼照片，随后对视了一眼，脸上除了震惊就是恐惧。 李凡并没有凑过去，照片上的都是过去的人，其中并没有能让他牵挂的人，自然也就没有积极的态度。 他只是悄悄注意着林霄主仆俩的神情。 果然有猫腻！而且是主仆俩都知道的猫腻！ 陈炎见李凡还没看过来，有点急了，又把相册朝他推了推，指着其中一个小姑娘说道，“喏，就是这个，英英，郑英英！英英你难道都记不得了吗？小时候一直跟着你屁股后面的那个英英呀！” 林霄“哼”了一声，李凡小时候的屁股真大！跟了一个路遥还不够，还跟着个英英！ 他抬头瞪了眼李凡，一脸的你怎么这么会拈花惹草？ 李凡无语半晌，小时候的事他都不太记得了，那会，武馆不仅收男弟子，女弟子也收，而且女弟子比男弟子要娇气，他爸就老让他多照顾一下。 他轻咳了一声，有些讪讪地说道，“我不太记得清了！” 林霄“哇喔”一声，“敢情除了路遥英英外，你屁股后面还跟着别人？”他又瞪了眼李凡，嘀咕了句，“哼，屁股真大，能吊这么多人！” 陈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李凡满脸“我哪有”的表情看向林霄。 就算是很多年前的照片，林霄贺胡也一眼认出，这就是三号种子，那个美女姐姐。 贺胡的脸藏不住秘密，林霄给了他一个眼神。 - 给我兜着点，都挂脸了，一会让李凡看出来！ - 哦！可是，我有点害怕！ - 怕什么？林妍，李妈妈，我们不是都越过去了吗？就剩这最后一个麻烦了，打起精神来，肯定可以的。 - 嗯！ 贺胡用力地点了点头，收起了害怕的脸色，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开始啃了起来。 哎，单蠢的人就是好，几句话就能安抚住，林霄忍不住羡慕贺胡的单蠢。 “炎哥，这个英英是谁呀？”林霄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 李凡微微低垂着眼，既不阻止林霄问话，也不阻止陈炎回答，全程像个局外人一样。 “这个英英比李凡要大一岁，来武馆时才八岁吧，几乎是在武馆长大的，小时候跟路遥几乎是死敌。”陈炎饶有兴致地说着，眼神还特意瞥了下李凡。 “死敌？为啥？” “嘿嘿，”陈炎笑了两声，“都喜欢跟着李凡呗！别看着小，争风吃醋可是厉害着呢！” 李凡轻咳了一声，给了陈炎一个警告的眼神。 陈炎一噎，艾玛，说漏嘴了！ “争风吃醋？”林霄讥诮的表情看向李凡，语气凉丝丝的，“没想到凡哥小时候这么招小姑娘喜欢呀！” 李凡有些尴尬，他小时候其实就比较冷，并不喜欢有人跟着，只是碍于他爸的交代，才勉为其难地忍受着，但实际上，交流很少。 “我不太记得了！那会，是我爸让我照顾一下女生，我其实并没有多注意！” 李凡忍不住垂死挣扎了几下。 陈炎这会总算是聪明了一点，立马接过话，“李凡这话我可以作证，他很少跟女孩子交流的，顶多教他们几套拳法。” 林霄一脸我信我就是傻子的表情，不过，此时也不是纠结过去的时候。 “这人现在在哪？” “昨晚被你撞晕了，我好不容易才叫醒，后来发现是英英，原本说想送她回去的，她说她父母都死了，家里没人了，我就把她带武馆去了，让小慧先照顾她一下！” 林霄“哼”了一声，果然，进了武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办？ 李凡的眼神则眯了眯，能让林霄如此防备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 时隔这么多年，郑英英突然出现，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虽然他并不想怀疑郑英英，毕竟，她也是他爸收的学徒，但是，相比较林霄，他更加相信林霄。 李爻已经趴在林霄的腿上睡着了，林霄便抱着他去了楼上，顺便又查看了下他胳膊。 “妍儿，我把血滴在了小爻的胳膊上，看样子已经阻止了继续恶化，这几天，你时不时就帮我看看，有情况立马按报警通知我！”林霄将林妍拉到身边，小声跟她说道。 林妍愣了一下，随后眼神中满是欣喜，脑袋也不停地点着。 “乖，这事保密，暂时不能让李凡知道！” 林妍又点了点头。 林霄走到楼下时，李凡站在楼梯口，正抬头看向他，眼神深邃如汪洋。 “等我？”他走到李凡身边，高了一个台阶，两人几乎平视。 “嗯！”李凡伸手将林霄揽进怀里。 说来也是奇怪，两人明明搂搂抱抱很多次了，按理来说，应该是很亲热了，但是，李凡总是觉得不够。 真的不够！ 他不想他们的关系，永远只停留在抱一抱的阶段，他想进一步，却又害怕把人吓跑，连抱一抱都成奢望。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抱着。 李凡能感觉到林霄一个晚上都在不安，虽然他在极力隐藏。 自从看到昨晚那个女子是郑英英后，他更加不安。 李凡很确定，林霄一定见过郑英英，贺胡也一定见过，但显然，他们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叫郑英英。 他很想推开怀里的人，问他一句：你到底在不安什么？跟这个郑英英有什么关系？ 可他不能开口，他怕秘密跟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一旦打开了就关不上。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两人就那样抱着，似乎想要抱到地老天荒。 林霄好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那样他就不用担心后面会发生的事，如果，他没有太在意李凡，也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恐惧。 他不是胆怯的人，只是遇到了李凡，他害怕李凡受伤。 “睡觉吧！”许久之后，李凡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嗯！”林霄嘴里应着，手却一点没有松开。 “要我抱你回去睡觉吗？”李凡的语气里带着丝丝笑意。 林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让李凡来了个公主抱。 他“啊”了一声，立马伸手环住李凡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 这一抱，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他跟李凡身材的差距。 “好娇小！”李凡给林霄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林霄已经不想说话了。 第二天一早，兵分两路，只是，这次换成李凡林霄一路，陈炎贺胡一路。 李凡载着林霄前往武馆，陈炎徒步送他家小狐狸上学。 两人刚到武馆门口，就看见一个长发披肩，身材窈窕，肤白貌美的女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虽然已经见过三号种子的相貌，但林霄还是不得不说，真人比佛祖那个模糊的幻灯片要好看几分。 “师兄！”美女张嘴就来，声音温柔地让林霄忍不住抖了抖。 李凡的眉头皱了皱，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脸色有些冷淡，眼神也没有多少温度。 “你是......?” 林霄一愣，李凡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吗？怎么还弄得不认识一样。 英英美女似乎也没有料到李凡是这个反应，整个都愣住了，随后脸一红，身体扭捏了下。 “师兄，我是英英呀！” 艾玛，这声音，要命！换蔡立坤那样的人，估计已经趴下了。 林霄悄悄看了看李凡，发现他不仅没有被诱惑，似乎还有些反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点。 “哦！”李凡冷冷地应了一句，拉着林霄的胳膊朝里走去，路过满脸红晕的英英美女时，轻飘飘来了句，“我叫李凡，不叫师兄。” 林霄“扑哧”笑了一声，李凡好幽默。 英英美女则脸色突变，瞪着一双翦水秋瞳，似乎不相信李凡会这样跟她说。 原以为英英美女会继续纠缠，没承想，她居然温柔地应了一句，“好的，李凡！” 这个英英美女能屈能伸呀！果然不是一般的对手！ 还没发挥余地的林霄，忍不住心里赞了英英美女一下。 第59章 醋坛子翻了 文得武培的院子里，三十名学员排成了五排，每排六人，准备上今天的武术课。 院子不算大，三十人已接近饱和，没有发展空间了。 李凡已经换好练舞服，站在最前面的高台上，身材颀长，英姿飒爽，清冷高贵！ 真是个大帅逼！林霄禁不住心神荡漾，恨不得把他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林霄特别喜欢看李凡上课，不同于平时一板一眼的打拳，课上，他会打一整套的龙虎拳，行云流水，迅猛如虎，甚至还能听到破空声。 他见过别人也打过这套拳，但是，没人能打出如李凡这般潇洒跟唯美，他的手机里有好多段李凡打拳的视频，可每次，他都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一下。 他觉得自己着魔了！ 偏头朝后面的廊下看了看，英英美女果不其然也站在了那里，眼神灼灼地盯着李凡。 烦！林霄有种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的感觉，心里着实不太得劲。 说实在的，英英美女穿着很一般，但是奈何长得实在是好看，就连他这个对她有十二分戒备的人，都不可否认。 光往那一站，就让好多学员没有心思练拳了，眼神不停地朝她瞄去。 李凡的余光瞥见林霄看着郑英英，脸色瞬间暗了不少，牙关也咬了咬。 一套拳打完，便让学员自己练，他则走到林霄身边，见他还看着郑英英，心头顿时又酸又涩。 “看什么呢？”他走到林霄身边，挡住他的视线，拽了他一下，语气略带恼怒地问道。 “啊？”林霄一愣，不自觉地回了句，“看英英美女呢！” 李凡一阵气结，瞪着林霄，半晌都气不顺。 “走！”他一把拽住林霄的胳膊，将他带进一旁的休息室，进去前喊了一声“奎叔！” 奎叔点了点头，开始沿着四周巡查，看看有没有偷懒的学生。 李凡坐下，给林霄递了杯茶，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好看？” 林霄正喝着茶，被李凡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懵了，“啊？” “美女好看？”李凡瞥了他一眼，又问了一句。 “确实好看，”林霄点了点头，随后又迅速补充道，“凡哥呀，美女虽好看，你可不能被迷惑呀，要知道，为什么叫美女蛇，就是说越美的越有毒。” 李凡瞪了林霄半晌，咬了咬牙，低头喝水，他怕他不喝水会忍不住砸开他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回路，怎的如此诡异。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李凡喝了一大口茶，依然掩不住泛酸的心，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 林霄一愣，这男的跟女的能一起比较谁好看？不过，既然李凡问了，他总还是得比较一下。 他想了想，毫不犹豫地回道，“自然是凡哥好看！” 李凡嘴角勾了勾，像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甜味弥漫心间。 “那就看我，别看她！”李凡小声地嘀咕着。 林霄没能听清李凡的话，转头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喝茶！”李凡指了指他杯子。 “一个一个眼神往哪里瞅呢？”陈炎粗大的嗓门在院里响起，“你们是来看美女的，还是过来学习的？都给我站好，再看加练半小时！” 李凡看了眼林霄，随后站了起来朝外走去，林霄想跟着，被他制止了。 林霄自然不清楚，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某位醋坛子被打翻了。 他原以为，这位英英美女会像电视剧里的白莲花那样，时不时就会到李凡跟前刷存在感，没想到，一早上，她都挺安分守己，帮着广慧一起收拾屋子，整理器材，没有作妖。 这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敌手！ 午餐送过来时，早上的课刚好结束。 以前的午餐都是武馆自己找阿姨做，李凡觉得那样既费时又费力，做得口味还不好，便外包给了一家“德隆餐饮”，总体算下来，比自己做要划算，学生的费用也相对低一点。 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状况，选择菜色搭配，一荤三素、二荤二素、还是三荤一素，不同的搭配不同的价格。 武馆也没有专门的餐厅，大家基本是坐在楼道里的石栏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反正都是餐盒，有没有桌子也无所谓。 林霄一开始还很不习惯，想想学校的状况，便觉得这会的人，大抵都是这样，没那么多讲究。 大厅里，奎叔跟郑英英正在将拎过来的餐盒放到桌子上。 “英英呀，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你！”奎叔一边说着，一边擦着泪，“小时候，你老喜欢跟着我后面讨吃的。” 郑英英有些脸红，“奎叔，那会我还小。” “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二三岁，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十二岁，”郑英英低着头说道，“我娘说给我定了一门亲，便不让我在武馆待了，硬是把我拉了回去。” 奎叔一愣，叹了口气。 “不过，后来退亲了，”郑英英笑了笑，补充道，“我有心脏病，一着急就会晕，那家害怕了。” 奎叔似乎不太相信，“你有心脏病？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我记得你在这时没有呀！” 郑英英刚想开口，李凡几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奎叔看见陈炎，“炎哥儿，英英小时候有心脏病，你知道吗？” 陈炎一愣，摇了摇头，“不知道呀？李凡你知道吗？” 李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林霄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随后自己也坐下。 郑英英笑了笑，说道，“后天的，跟我妈闹脾气，气急了留下的后遗症。” 奎叔拍了拍郑英英的肩膀，“小姑娘，脾气这么急弄啥，这病得一辈子跟着你了！” 随后，又看向李凡，“你妈妈走了，你也不通知我一下，我还是想要去送送她的。” 李凡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她只想安静地走。” 李妈妈闭门而居好几年了，不知道的都还以为她早走了，就连奎叔都是刚知道没多久，他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一天，林霄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郑英英身上，研究她的言谈举止，想要从中找出一丝丝恶人的苗头。 但是，他失望了。 他不仅没有找出郑英英恶毒或者邪恶的举止，甚至连一抹不善的眼神都没看见。 一天下来，从奎叔，到学员，到广慧小姑娘，就连陈炎，都觉得英英美女人美心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林霄自己都迷糊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把一个好人错当成一个坏人？ “霄哥，你傻呀，就是因为她人好，凡哥才会看上她，然后因为她黑化！”贺胡一句话，让林霄陡然一惊。 对呀，他之所以一直认定英英美女是坏人，只不过源于自己做的那个无厘头的梦。 梦是不是真的，他自己都不确定，又怎么能让梦来影响自己的判断，况且，前面两个人，无论是林妍，还是李妈妈，都是好人，那他凭什么就把英英美女划到坏人行列呢？ 林霄再一次感慨脑子不够用！他朝贺胡身边挪了挪，“贺胡，你觉得我需要补脑吗？” 刚刚从小厨房走出来的李凡，听见林霄的话，眉头皱了皱。 今天一天，林霄美其名是不放心他，要跟着他随时奉献安慰，可实际上，那眼神时不时就看向郑英英，对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好奇跟探究，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将他拉走。 “补什么脑？你脑子里还有空间生长吗？”路过林霄身边，李凡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林霄一愣，李凡这是咋了？语气似乎不太美妙呀！ 他拽了拽贺胡，“你惹他了？” 贺胡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看向林霄。 “除了霄哥你，谁能让凡哥生气！”贺胡很不给面子的来了一句。 “我惹他了？没有吧，我今天一天兢兢业业陪着他，哪有惹他？”林霄很是疑惑，从早上出门开始，他就几乎没离开过李凡的身边，他不记得自己有惹他呀！ 贺胡拱了拱林霄，“要不，你去看看？” 林霄想了想，站了起来，朝李凡所在的洗手间走去。 他靠在洗手间门口，小声问了句，“凡哥，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又想起李妈妈了？” 洗手间里的李凡气不打一处来，瓮声瓮气说了句，“没有！” 李妈妈走，他是难过，但没有他以前想象的那么难过，林霄的陪伴，让他很快便走了出来。 “呃？”林霄有些奇怪，既然不难过，那为啥刚刚怼他，他又小心翼翼问了句，“那是谁惹你生气了？” 李凡的拳头忍不住握紧，酸了一天的心，让他一下子冲动了。 他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将林霄拽了进去，随后关上门，将林霄抵在门上。 林霄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李凡将身体压在林霄身上，脸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知道谁惹我了吗？” 林霄整个人都被李凡浓浓的气息包围着，脑袋昏沉沉的，本能的摇了摇头。 不大的洗手间，只剩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李凡整个身躯紧紧贴着林霄，越发用力，恨不得将林霄揉进自己体内。 林霄感觉胸膛里的气息都快被挤出，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情动一触即发。 李凡稍稍偏了下头，温热的唇落在了林霄的侧脸上。 林霄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有种再次羽化的感觉。 湿热的吻从侧脸慢慢朝前挪动，一直到林霄的嘴角，便静止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霄的脑袋跟浆糊一样，嘴角的那湿热，让他的呼吸都快停滞了，他隐隐明白，经此一事，他跟李凡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脑袋一热，忘记了什么白虎大神？忘记了什么英英美女？忘记了什么黑化？ 林霄的头朝右偏了偏，将自己的唇对上了李凡的唇。 唇瓣相触，鼻息相缠，双眸轻合。 等待许久的李凡再也忍不住，他一下子含住林霄的唇瓣，用力地吮吸了起来，果冻一般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他用舌头撬开了林霄的唇齿，攻城略地般巡视着他新得的领土，恨不得将对方每一丝津液都掠夺过来。 林霄的腮帮都被某人给搅得酸酸的，他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要把某个侵略者给赶出去，结果，反被侵略者一口吞噬，他发出懊恼的哼唧哼唧声。 李凡的喉咙发出低低的一声轻笑，淹没在另一个的口腔里。 磕磕绊绊到相互纠缠，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林霄已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身体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燥热到了极致，嘴里忍不住发出旖旎的呻吟声。 还有一丝清明的李凡，骤然将自己的唇拔离林霄，埋在他的脖子里，喘着粗气。 两人就这样紧紧抱着，直到呼吸声逐渐平息，直到身体的火焰熄灭，直到浴室外传来陈炎喊人吃饭的声音。 李凡低头看着脸蛋通红，眼神迷离，唇瓣红肿的林霄，忍不住低笑出来。 林霄恼怒地瞪了李凡一眼，差点让李凡再一次失控。 “好了，洗把脸！不然一会出去会让陈炎嘲笑的。”李凡将林霄拉到镜子前。 林霄看着镜子里如同遭受惨烈蹂躏的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这还怎么见人？ 他很是恼怒地瞪着李凡，李凡抿了抿嘴，有些心虚。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失控到如此地步，他原本也只是被气到了，想吓一吓林霄，谁知道气氛就到了，谁知道林霄居然走出了最后一步。 天知道他的唇停在林霄嘴角的那一刻，他有多紧张。 他害怕林霄会一把推开他，然后脸色铁青地离开，亦或者骂他一句“流氓”，随后怒气冲冲离开。 他万万没想到，林霄居然迎了上来！那一刻，他的心停跳了！ 李凡从林霄身后将他抱进怀里，头搁在林霄的肩膀上，镜子里的两人，是如此的亲密，前所未有的亲密。 “以后，就看我，别看别人，好吗？”李凡趴在林霄的肩膀上，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林霄一愣，看别人？他看谁了？英英美女？靠，他那是看美女吗？他那是研究美女好不好。 “嗯？”李凡见林霄没理他，又推了推他。 林霄转头瞪了他一眼，嘟囔了句，“我没看她！” 李凡挑了挑眉，哼了一声，“你今天眼神都快黏人家身上了，还说没看，好几次我喊你你都听不见。” 酸味十足！ 林霄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60章 英英美女 抛开偏见后，林霄再去看郑英英，那观感完全就不一样了。 英英美女不仅说话温柔，做事也勤快，对待家境不好的学员也是很友好，看见他们的衣服有破损，还会主动帮忙缝补。 对这群平均年龄十四五岁的小孩来说，就是一个知心好姐姐。 “慧呀，你也喜欢英英美女？”林霄跟广慧坐在走廊的石阶上唠嗑。 广慧来这好几个月了，原先有些死灰的眼神也恢复了亮丽，人也活泼了不少，她很喜欢这位林哥哥。 她转头看向林霄，笑了一下，漂亮的小脸蛋上一双酒窝若隐若现。 “嗯，英英姐很好！她还开导我，告诉我不要难过，事情都会过去的。”广慧的笑容带有一丝忧伤。 林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肩膀，“别难过，那不是你的错，你无须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广慧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安慰，神情一滞，看向林霄的眼神也充满了疑惑。 林霄笑了笑，“怎么了，傻了！我是说真的，你父亲愚昧，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但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你应该做的是同情他，而非惩罚自己，开心点，朝前看，你的人生会变得美好的。” “真的？”广慧似乎不太相信。 林霄用力地点了点头，“真的！林哥哥说话从来不骗人！” 广慧的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心底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郑英英走了过来，看见广慧的笑，叹了句，“慧儿应该多笑笑，看看这笑容多好看！” 广慧有些羞涩，脸蛋泛起了红晕。 “忙完了？”林霄问了一句。 郑英英不自觉抬手沿着自己的右太阳穴朝上推了一把，好像是在撸头发，又好像不是。 “嗯，忙完了！刚刚把沙包全部归拢了！”她说了一句，随后在对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英英姐，你什么时候来武馆的？”林霄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郑英英想了想，“八岁吧，那会家里穷，就把我给送武馆来打杂，师父看我小，就收我做徒弟。” “英英姐，我听炎哥说，你跟路遥那会是死对头，为啥？”林霄饶有兴致地问了句。 郑英英的脸色一滞，随后笑了出来。 “都是小孩子的胡闹，哪有那么严重，”她想了想又说道，“那会师兄，哦，就是李凡，虽然比我还小一岁，但是，那会他已经很优秀了，长得也好看，除了我，路遥外，还有几个女孩子都喜欢跟着他转悠，总想引起他注意，路遥最坏，她老是搞些小动作，故意陷害其他人，所以，我就很看不惯她。” 林霄一听，眉头耸了耸，没想到，还真有其他女孩呀！这李凡，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过，那会儿的李凡，年纪虽小，性子却冷得很，有时候一个眼神瞪过来，我们都吓得不轻。” “真的假的？”林霄一脸的不相信，他认识的李凡可一点不冷。 “嗯，我还记得，有次师父带着几个师兄出去干活了，家里就剩我们几个小点的，虎哥带着三个小混混过来收保护费，一上门就大呼小叫，还砸东西，我们几个女孩都吓坏了，躲在小偏房都不敢出来，只有李凡不怕他们，跟他们打了起来，那会他才十岁不到，愣是把几个二十来岁的人给打出去了！” “那他也受伤了吧！”林霄忍不住问了一句。 郑英英一愣，似乎没想到林霄的关注点在这。 “我以为你应该会觉得李凡很厉害，没想到你居然关心他受没受伤？”郑英英笑了笑，说道，“自然，他毕竟只有十岁，受伤不轻，在医院躺了快半个月。” 林霄的心一疼，本能地想去寻找李凡的身影，刚好看见李凡阴着脸朝他走了过来。 他迅速站了起来，迎了过去。 两人还没走近，就互相伸出手朝对方胳膊抓去。 “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李凡朝林霄倾了倾，语气森森地问道。 林霄的脸色一滞，被李凡语气里的酸味给熏到了。 “在谈你小时候的丰功伟绩，你咋还醋了！”他故作委屈地瞪了眼李凡。 李凡有些诧异，“我小时候的丰功伟绩？有吗？” “一人独战虎哥四人组！忘记了？还待医院半个月呢？你咋这么能？也不怕断手断脚？”林霄一想到那场景，语气就有些不高兴。 李凡这才想起啥事，笑了出来，“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忘记了！不过，我是要等你来的，怎么可能让自己断手断脚！” “哼！” 郑英英看向他们的目光中饱含着诧异，两人间涌动的亲密，绝不是兄弟情义，更像情侣，她的眸光闪了闪，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一点。 “走吧！”李凡拽着林霄的胳膊，看都没看郑英英一眼，就朝外走去。 林霄转头，朝郑英英，广慧挥了挥手。 “我们回去了！” 广慧也朝他挥了挥手，“好！”随后看向郑英英，突然问了句，“英英姐，你～是不是喜欢凡哥呀！” 郑英英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说道，“我喜欢他有什么用，你没看见他理都不理我吗？” “凡哥的妈妈刚走，最近他心情不太好，就是我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点点头，你别放在心上，过几天就好了！”广慧安慰了一句，随后又指了指另外几个正准备朝外走的女学员说道，“小筑她们几个来快两月了，也没跟凡哥说上几句话。” “嗯！”郑英英随口应了句，心想，我跟她们能一样！ 李凡拽着林霄走出武馆，外面的天还很亮堂。 “回去还是逛一逛？”李凡转头看向林霄。 林霄想了想，“回去吧！我总觉得这大垛镇卧虎藏龙的，说不定出去一下就惹出什么事？要逛回舍陈镇再逛。” 李凡笑了笑，这家伙看着虎，实际上胆子挺小。 “我不是胆子小，是怕惹事，这会，我又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学校，还有这么多学员，我怕有人找上门欺负他们！”林霄看出李凡在笑他，忍不住解释了下。 “知道，是虎哥的事吓到你了吧！” 林霄点了点头，“你又不一直待在武馆，就奎叔还有几个姑娘小孩在，万一遇到上门挑事的，那不就麻烦了！” 李凡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林霄的脑袋，将他朝自己拉了拉，随后低头亲吻了他一下。 林霄瞬间炸毛，这可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他一下子推开了李凡，“大街上呢！” 李凡“呵呵呵”地笑了出来，“你怕！” 林霄瞪了他一眼，“你可是教练！得以身作则，怎能如此不注意形象。” 李凡一噎，半晌无语，最后来了句，“行吧，回去再亲！” 林霄差点撅倒。 自从解锁亲吻技能后，李凡几乎随时随地都会出其不意来一下，林霄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原本还想着什么时候给李凡喂点血，兴许能克制他发病的速度，这下，完全不需要了，这丫跟狼一样，时不时就把他的嘴唇咬破，还凑上去吸几口。 “哎哎哎，注意影响！”陈炎也从门里走了出来，朝两人喊了一句。 两人都不带搭理他，陈炎有些郁闷。 肉眼可见，李凡的感情线已经启动，他还在原地踏步，心能不塞吗？他决定了，是不是也应该学学李凡，找个气氛比较好的状况下，也来那么一吻！ “算了，不理你们了，我去接我家小狐狸了！”陈炎说了一句，跨上他刚买的摩托。 林霄一愣，“你喊贺胡啥？” 陈炎刚刚发动车子的脚顿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烫，啥也没回就冲了出去。 小狐狸！林霄忍不住冷哼了一下，还挺有眼力见，居然看出贺胡的狐狸本体！ “怎么了？”李凡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霄。 “啊？没什么，”林霄摇了摇头，“就是觉得陈炎这称呼很是～新颖！呵呵！” 李凡“哦”了一声，大长腿一跨，坐到摩托车上，说了句“上来！” 林霄坐好后，接过李凡递过来的头盔戴上，随后抱紧李凡。 李凡伸手将林霄的手又紧了紧，直到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这才满意的发动车子冲了出去。 林霄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李凡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两人回到家，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手拉手，转进旁边的小胡同里。 舍陈有很多小胡同，两人并排走刚刚好，肩膀挨着肩膀，手拉着手。 李凡那略带粗糙的手不停地摩挲着林霄的手指头，丝丝缕缕的酥麻自指尖传递到两人的心间。虽然牵手过很多次，但心意未通前的感觉，跟如今的感觉天壤之别。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默地走着，却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身边的人是你，说不说话，有没有目的，都不重要，一起走着就能感觉到心口发甜。 两人就在这样的小胡同里走了好长时间，有时难免会遇到人，两人就会早早地让到边上，等人过了，再一起并排。 路人奇怪的眼神，并没有让两人分开拉着的手。 李凡以为林霄会害怕，会放开他的手，显然，林霄没有。 经过一周的观察，林霄基本确定，这个英英美女是个好人，既然这样，他也没有必要一天到晚防着她。 盯好李凡，就万事大吉。 周一，再次想跨上李凡后座的林霄被李凡似笑非笑的表情惊了一下。 “咋了？”他有些不解，转头又看到贺胡跟陈炎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不好了。 “霄哥，你该跟我一路了！”贺胡忍不住说了一句。 林霄一听，脸瞬间垮了。 “我今天要上学呀！”他哀嚎一声。 其他三人配合地点了点头。 林霄叹了口气，朝李凡身上靠了靠。 李凡揽过他的肩膀，在他背上拍了拍，“晚上我去接你！” 林霄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转身朝贺胡走去，贺胡笑着把他已经丢了一个星期的书包递给他。 回到学校，差不多临近迟到，可他的同桌，学霸文路居然还没来。 林霄拱了拱前排的葛同学，“哎，我同桌呢？” 葛同学一脸懵，他又不是文路的秘书，他怎么知道，奈何迫于大佬威压，他只能笑着说道，“不知道呀，周五就没来！” 林霄心里一惊，抬头又朝甄元元的座位看了看，居然也是空的。 两人同时没来！这事有问题。 文路学习很认真，哪怕发着热，都会来上课。 林霄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拼。 他说，他不想一辈子困在这个小镇，他要走出去！而他走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考上一个好的大学，靠自己的努力拼出一条生路。 林霄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这应该是文路的秘密！ 文路今天没来，林霄有种预感，他出事了！ 管，还是不管？林霄有些犹豫。 第六感告诉他，文路的事不简单。可让他就这样袖手旁观，他又做不到。 连郑池那样的陌生人，他都出手了，何况是已经认识这么久的文路。 文路还送过药给他，这份人情总还是欠着的。 要不要告诉李凡？林霄犹豫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除了他来的目的，其他的，他不想再瞒着李凡，他相信，李凡会同意他的决定。 上完一节课的李凡，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林霄发给他的消息。 他笑着点开了，等看完消息，脸色却变了。 - 凡哥，文路跟甄元元今天没来上学，周五就没来，我觉得他可能出事了，我想去他家看看。 李凡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才给林霄发了一条短信。 - 别急，我先找人打听一下。 - 好！ 李凡脸色有些沉重，他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曾俊，我，李凡。” 电话那头的曾俊愣了一下，随后喊了句，“凡哥！” “嗯，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一下，你那有文家少爷的消息吗？” 电话那头的曾俊消音了好一会，应该是捂着电话，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凡哥，文家少爷被抓到工厂了，据说他复制了什么资料，想要给条子，结果被逮住了，这会都快给折磨死了！”曾俊压低声音说道。 李凡愣了好一会，才说了句，“能把关押他的位置发我吗？只要外部照片。” 曾俊想了想，回了句，“好！” 半小时后，李凡收到了一张图片，他转给了林霄。 - 文路被关在这里。 林霄一看，忍不住骂了句！ 真是见鬼了！又是那间厂房，关押郑池的那间！ 大大的海报，敞开的窗户，似乎在告诉他，这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唯一不一样的是，海报清晰了！ 野生的，健康的，会同食品，一起分享！ 大大的已经褪了色的广告语，下面是一群工人举着螃蟹，大鱼的照片！ 这废弃厂房的前身原来是个水产品加工厂呀！ 哼！难怪一股难闻的味道！ 林霄忍不住吐槽！ 第61章 郑池求援 林霄还在对着李凡发过来的照片愤怒时，发来了一条信息。 林霄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此非彼。 - 林霄，有事请你帮忙，人命关天！ 郑池发来的信息，林霄不想理会，烦躁地把手机塞进了桌肚。 什么人命关天，他这里还有一件人命关天的事没解决呢，哪有工夫管别的人命关天的事。 他又不是救世主，他自己都是死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如今死亡还悬在头顶，一天天烦躁着呢。 数学卢老师的炮仗声陡然间拔高了几倍。 “都给我清醒一点，一大早就跟七老八十一样，摇头晃脑的，像什么样？” 林霄也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四周，卢老师的这一嗓子确实震慑了不少人，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黑板，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想起桌肚子里的手机，林霄的眉头都快打结了。 郑池说的人命关天到底是什么事？他要不要理会？ 不理吧，总感觉心里不舒服，带着这么多金手指，还见死不救，是不是不太道德。 理吧，又觉得文路的事还没解决，他着实没心情再去碰别的事。 就在他纠结万分之际，郑池又发来一条信息。 - 就是关于你的新同桌文路的事，他失踪了，我们的人探查到，他可能被关在那个工厂里，所以，想请你出手帮忙，我们直接进去，怕会让那帮人狗急跳墙，直接灭了口。 林霄一愣，没想到郑池让救的人居然也是文路，他吁出一口气，随后将李凡发给他的照片转了过去。 - 嗯，知道了，就被关在这里，眼熟吧！ 焦急等待林霄回复的郑池，看到林霄的短信，一脸不可置信，这......，简直了！ - 晚上就行动？ 郑池不确定地发了一句，白天自然不行。 - 嗯！你们那边怎么安排？ - 我们的人会埋伏在外面，你一把人救出来，我们就会冲进去把那黑窝给端了！ - 行吧！那晚上再联系。 - 嗯呐！ 林霄把两人的对话截屏给了李凡，李凡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一点，这事，有郑池他们的介入，救文路的后遗症会小很多。 - 晚上我去学校门口接你，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 好！ 林霄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为今晚的刺激养精蓄锐。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剧情到底要怎么走下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就这样混下去！ 混满两年，就有好日子过了！加油！欧力给！ 睡着前，林霄的脑海里就这一个念头。 放学后，林霄拉着贺胡刚走出校门，就看到李凡陈炎已经等在门口。 “我陪你们一起去吧！”陈炎看着李凡，满脸的不放心，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真是想骂人，这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又出幺蛾子，真是够够的了。 李凡摇了摇头，“不用！我俩快去快回。” “行吧！”陈炎也知道，这事，他去了也是个拖后腿的。 “凡哥！”林霄快步走到李凡身边，习惯性地靠到他怀里。 “嗯！”李凡将他的书包拿了下来，递给贺胡，“帮他拿回去！” 贺胡点了点头，接过林霄的书包，朝陈炎走了过去，边走还边回头看他家变异夫人。 “好了，别看了！”陈炎伸手将他拉了过来，“我俩攻击力太弱了，去了也帮不上忙。” 贺胡有些幽怨地点了点头，他也不明白，他家夫人在白虎山时，明明就是个战斗力几乎为零的弱小，咋到了这里，就成了个大忙人，不是救这个，就是救那个，真是够累的。 “霄哥，加油！”他朝林霄做了个挺傻逼的动作。 林霄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个活宝！ “屁大点事！”林霄不在意地说道，“看你霄哥今晚大展拳脚！” 几人都笑了笑。 过了一会，郑池也过来了。 痞痞的家伙这会居然有了点正行。 他走到林霄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小伙子，实在是对不住，让你一个小孩来干这事！”郑池的脸上有些惭愧，“我们这两天，想了好几种方案救人，但是，总是不能保证他的安全，我没办法，才请你出马，不过，你放心，你的事，除了我就咱局长知道，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李凡看着郑池，脸上的神情很是冷冽，浑身的气势着实把郑池给惊到了，这比他面对顶头上司都倍感压力。 郑池干笑了下，“真的，这事被列为绝密！” 林霄抓住李凡的手晃了晃，李凡这才移开看向郑池的目光。 郑池松了口气，幸亏李凡没有在黑市称王称霸的想法，不然，他们可就遇到劲敌了。 “对了，”林霄突然想起一事，“我路痴，我怕出来后找不到你们的地方。” 郑池，李凡几人的脸色都一滞！能人居然路痴！ 林霄有点不好意思，“上次，我在工厂转悠了四五次，才找到那栋楼，我怕我今天进去又找不到，得先找好位置，让我跳进去就能一眼看见那栋楼！” 郑池默默地掏出手机，将工厂的三维图调了出来，找到那栋目标楼，寻找最佳蹲点。 “就这里吧，”郑池把手机递给两人，手指了其中一个点，“从这里进去，几乎一进去就能看见大海报，应该就不会迷路了。” 林霄看了看，点点头，这要还迷路，他就不能叫林霄了，得叫迷霄。 “对了，文路救出来后，不要去医院，我会在你们武馆门口停一辆车，是经过伪装的120急救车。”郑池突然说了句。 林霄不乐意了，“干吗停我们武馆前面？” “因为......，别人家门口不让停呀！”郑池一脸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我总不能跟人说，我们在办案，你家门口被我们征收了！那不是就泄露了！” 林霄朝他翻了翻白眼。 郑池“咯咯咯”笑了起来。 时间还早，几人就近找了家馆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烤肉，吃烤肉！”林霄眼尖，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有家看着比其他家要略显高大上的“周记烤肉店”。 “不是，咱不就填饱一下肚子吗？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吗？”郑池不乐意，暗怪自己嘴快，说自己请客。 “请人帮忙还这么小气！”林霄忍不住嗤了一声。 贺胡也跟着凑热闹，“就是，都救你两次了，还这么抠门！” 郑池摸了摸口袋，一脸悲痛地点了点头，“行吧！”随后又叹了口气，“咱是拿死工资的，没有什么油水！能跟你们这些老板比！” “我们现在才刚刚维持支出平衡呢！”陈炎忍不住怼了一句，忙了几个月，一结算，发现颗粒无收，这感觉挺酸爽。 李凡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似乎看到算总账的那天，陈炎站在大厅，一脸的悲痛，嘴里不停地呼号，“这怎么可能？我们居然没有盈利？白忙活了三月？” 郑池的脸色一滞，随后爆发出大笑，“原来是个白干老板呀！” 几人笑着走进了“周记烤肉店”，似乎一点没有为晚上的行动担心。 “老板，都有什么肉呀！”林霄一进烤肉店，就凑到挂着“我是老板”围裙的老板身边。 外面看着高大上的烤肉店，果然高大上，都没几个客人敢进来，一眼望去，就两三只小鸡分散在偌大的厅堂了。 林霄的第一反应是，该不会口味不行，所以没人吧！哎，攻略没有提前做好！他叹了口气，从喜气洋洋的老板手里接过菜单。 他一边拎着菜单作瞻仰状，一边凑到李凡耳边，小声问道，“凡哥，你来吃过这家吗？是不是口味不行，快倒闭了呀！” 李凡闷笑了几声，将手搭到他肩膀上，也低下头，“还行吧，就是有点贵，一般人平时舍不得，只有请人时才会来。” 林霄的脸色终于灿烂了，好吃还贵，正好用来宰人！他朝郑池发出一个诡异的笑，郑池忍不住又抖了抖，他感觉兜里的钱包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瘪下去。 “老板，先来三十串羊肉，三十串牛肉，三十串……” 林霄的话还没说完，就让郑池给打断了，“大哥，大爷，你这也忒黑了，全荤呀，还一来就三十串，拜托，拜托，悠着点！” 郑池双手作揖，一副求饶状。 林霄眨了眨眼，看了看李凡，李凡忍不住摸了摸作妖的小家伙，一脸的宠溺。 “行～叭，那就再来十串骨肉相连，十串烤菜花，十串烤藕，我记得凡哥喜欢吃烤素鸡，不知道有没有？” “有有有，”老板很热情地指了指菜单最角落的一行字说道，“在这呢！” “行，那就再来十串烤素鸡，”说完把菜单递给了陈炎贺胡两人。 陈炎贺胡两脑袋凑一块，一行一行看着，“这个烤韭菜来十串。” “我不要！”郑池发出垂死一般的声音。 几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尤其是贺胡，笑点最低，都快趴桌子上了。 “行吧，那就八串，没他的份，”陈炎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郑池对老板说道。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很有精神气，这会也跟着“哈哈哈”笑了起来，身上穿的“我是老板”的围裙跟着一抖一抖，很是滑稽。 两人看了看，又点了几份烤豆腐，两盘蚕豆，两盘水煮花生。 “要来点啤酒吗？”老板拿着菜单，眼神冒光地看着几位。 林霄的眼睛也冒光了，喝酒好呀，喝酒能壮胆，刚想点头，让李凡一下子给托住了下巴，点不下去了。 “不要了，老板，来两瓶橙汁就好！”李凡看向老板，说了一句。 老板略带失望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吃肉不喝酒，味道少一半呀！可惜了！” 林霄也深以为然，眼神幽怨地看向罪魁祸首李凡。 “晚上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喝酒！”李凡揉了揉林霄的头发，安抚炸毛的小家伙。 郑池一脸”晚上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想着喝酒”的诧异表情看向林霄，这会听到李凡的话，配合地点头，“就是，就是，喝酒会误事的！” 林霄哼唧哼唧了几声，被迫放弃喝酒的念头。 肉一上桌，除了克制的李凡外，其他人就跟饿了几辈子的狼一样，转抢其中比较大的那串。 林霄不仅要为自己抢，还得为他凡哥抢，着实有些抢不过其他六只手。 “凡哥，别光看着，抢呀！这群狼人，不抢都剩瘦了吧唧的，”林霄一边抢，一边呼唤他凡哥的加入。 李凡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一把按住郑池正准备撤退的手，将他手指间那串比较肥美的串串给拿了下来，递给林霄。 林霄“嘎嘎嘎”笑个不停，凡哥出手，不同凡响。 郑池都无语了，吃个烤肉串而已，居然还需要动用武力，真是幼稚！他一个大人，不跟小孩计较，随后干脆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等他们抢完再说。 退出一个，还有四人，贺胡最挫，全靠陈炎，陈炎也表示心累，抢一个林霄已经是捉襟见肘，再加一个李凡，他们方是完败。 好在林霄也是个照顾下属的，见贺胡的脸都快揪成一团了，便笑着把自己刚刚抢到的肥美肉串递给贺胡。 “乖，不哭，这个给你！”一副哄宠物的表情。 贺胡原本哭丧着的脸瞬间眉开眼笑。 “还是我霄哥好！”毫不吝啬给了个彩虹屁。 陈炎“哼”了一声，看向贺胡，一脸“我难道不好吗”的表情。 贺胡亮晶晶的眼睛朝陈炎眨了眨，身体一歪，倒在陈炎的肩膀上，“炎哥也好！” “这还差不多！”陈炎的语气酸味十足。 林霄促狭地看了陈炎，又看了看贺胡，最后忍不住将手伸到桌子底下，抓住李凡垂在桌下的手。 被林霄抓住手的李凡颤了一下，随后反握住林霄的手，将其拽到自己腿上，粗糙坚硬手指不停摩挲着林霄柔软细长的手指。 一阵一阵酥麻从指尖沿着手臂蔓延至心口，又从心口蔓延至全身。 两人的手越抓越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那浓浓的感情传递给对方。 虽然大家都在闹着，但心底总还是为晚上的行动而担心，只不过借着吃饭的嬉闹，来缓解一下心底的焦躁跟不安而已。 第62章 过季的花 几人吃完饭不过七点，距离既定的营救时间十二点还早，便先回了趟家。 郑池自然是跟着林霄，此时此刻，林霄可是他们今晚的重头戏，没有林霄，全部计划将泡汤，老局长会宰了他，他来之前，老局长就给他下了死命令，不成功则成仁。 回到家，林妍李爻也已经吃完，正在院子里玩耍。 “妍儿，小爻！”隔着院门，林霄就听到李爻骑自行车的哐当哐当声，便顺口喊了句。 两小孩立马打开院子门，一脸开心地站在门口等着。 “林哥哥，炎哥哥，哥哥！”李爻一个一个喊着，最后看到还有一个陌生人，不知道喊什么，愣在了原地。 “小爻，是吧，喊我池叔叔就行！”郑池挺不要脸的自行加了辈分。 李爻张了张嘴，却没能喊出来，眼前这个自称池叔叔的人跟炎哥哥差不多大，为啥不是池哥哥，而是池叔叔呢？ 小男孩的脑袋歪着，一脸奇怪地看向自称池叔叔的人。 “小爻，别理他，高兴就喊他池哥哥，不高兴咱就不喊，反正是忒不要脸的人，喊不喊也无所谓了！”林霄踢了郑池一脚，走到李爻身边，一把抱住李爻说道。 李爻“嘎嘎”笑了起来，乖巧地喊了句“池哥哥！” 头一回被小男孩如此奶声奶气喊“池哥哥”的郑池，整个人都抖了抖，很想伸手去抱李爻，又似乎有点手足无措。 糙汉子做久了，做不来如此细致的活！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林霄把李爻送到楼上，郑池倍感惊奇地跟了上去，就因为林霄说了句，“小爻去楼上玩吧！” “楼上有啥……”，郑池刚刚说到一半的话，被眼前如同小型游乐场的情景给震惊到了，最后只硬生生憋出来五个字，“你们～真是～牛！” 郑池化身郑姥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观赏着，一边看一边发出“啧啧啧”的惊叹声，时不时还发表一下意见。 “这蹦床不错，回去我也得整一个，天这么冷，出去跑太折磨人了！” “这火车轨道结实吗，吃得消我坐吗？” “这个儿童欢乐堡还挺大，一个房间都放满了，得花多少钱哪？” “不是说白干老板吗？哪来这么多钱？哦......，我想起来了！”说完还贼兮兮笑两声。 林霄只顾着查看李爻的胳膊，压根没搭理他。 一周多的时间，李爻的病情确实完完全全被截断了，原先的创面也开始有了好转，虽然确实慢，但也确实有效果，林霄想了想，又拿起旁边的美工刀。 “小爻，闭上眼睛，哥哥跟你玩个游戏！”林霄凑到李爻的耳边，小声说道。 “好呀！”李爻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我数到十，你才能睁开眼睛哦！”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美工刀，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道。 既然有效，那不如再加大一点量看看。 “一，二，三，......，十。”林霄一边数着，一边尽数将指尖的血全部滴入李爻的胳膊上。 “好了，可以睁开了。”林霄将手藏好，对着李爻说了句。 李爻睁开眼睛，看着林霄，不是玩游戏吗？怎么什么都没有。 林霄笑了笑，揉了揉李爻的小脑袋，“林哥哥就是想看看小爻乖不乖！” 李爻了然地点了点头，“嗯，我乖！” 林霄将他带到林妍身边，“妍儿，照顾好他！” 林妍点了点头，拉着李爻的手朝儿童堡房间走去。 “郑池，走了！”林霄朝还在嘀嘀咕咕，一脸不可思议的郑池喊了句，“晚上那么大的行动，你这个队长居然还在这研究儿童玩具，我也真是服了！” 郑池“呵呵”笑了两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行动方案早就定好的，不缺我一个队长，我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盯着你，救出文路。” 李凡拿着林霄的面具走了上来，听到郑池的话，问了句，“文路给你们的证据你们收到了吗？” 郑池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原本他跟我联系，说周六早上九点，在鲁加胡同口会面，但是，我没有等到他！当时，我就觉得有问题，所以立马汇报给了局长，内线传来消息，说是他周五晚上他被带走了。” 几人都沉默了好一会。 周五晚上到现在已经三天三夜了，也不知道文路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想到那向阳花般的笑容被摧毁，林霄的心里就觉得很堵。 李凡抓了抓他的手，将他朝怀里拉了拉。 “哦，对了，周五晚上，他给我发了一张图片，莫名其妙，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意思？”郑池突然说了句。 “什么图片，我看看！”林霄靠在李凡怀里，脑袋朝郑池手机看去。 “喏，就这张图片，感觉像朵花，不知道哪里的花？” 林霄一看，瞬间愣住了，他一把抢过郑池手里的手机，又仔细看了看。 “我知道这是哪里的花！”林霄一脸的震惊，“这是我们学校围墙后面的那朵花！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应该只剩杆子了！” “靠，难怪我们找不到，这两天，我们几乎把有可能有这花的花圃都找了一遍，愣是没找到，原来，这花不是这个季节开的。” “嗯，这照片还是我八月份那会上课觉得无聊，便把手伸出窗外拍的，文路觉得拍得不错，跟我要了过去。”林霄用手指了指照片右下角一个黑影，“喏，这是我的手指。” 郑池听完，迅速拿过手机，朝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拨出一个电话。 林霄没有跟上去，他知道，郑池应该是安排人去那片花圃找东西去了。 “凡哥，文路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发给郑池？难道他知道，我一定会看到这张照片，然后告诉郑池拍摄地点吗？”林霄有些疑惑。 李凡抱紧林霄，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半晌没有说话。 林霄等不到李凡的回应，稍稍昂起了头，看向李凡。 李凡趁机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随后感觉不过瘾，又忍不住吻了下去。 夜越来越深，两人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炽热。 林霄被李凡霸道至极地吻吻到浑身发软，整个人都依附在李凡身上，时不时发出“嘤嘤”的呢喃声。 许久之后，李凡才放开了林霄，伸手在他红肿的唇上按了一下。 “文路的身份不简单，他是文家少爷，是红蝎子的继承人！” 李凡的话如同一块巨石落入林霄的心口。 “红蝎子！”他禁不住惊呼出口。 “对，据我所知，红蝎子，黑蝎子，棕蝎子以及黄蝎子，四个组织共同缔造了黑市交易，只不过，这几年，这几个帮派逐渐有分裂趋势，黑蝎子的崔老板，已经无心继续走下去，尤其是他儿子出事后，更加是什么都不管，红蝎子是文路的爷爷文老爷子掌家，他想传给文路，但文路不想走这条路，所以，他应该是想直接将这个黑窝给端了。” 林霄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复杂呀。 “文路的父母呢？” “早年帮派斗争中死了！应该是文路十几岁的时候吧，那会我也刚进角斗场，半夜回来，总会遇到同样痛苦睡不着夜跑的文路，只是我那会不知道他是因为父母去世而难过。” 李凡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林霄软糯嫩白的脸，心里总想着，怎么会有男孩长得这么好看，皮肤这么白，看着这么乖，哪哪都让我着迷。 林霄“哦”了一声，又抬头看向李凡，眼神灼灼，“凡哥，你怎么知道的？” 李凡笑了笑，“你还记得他拿给你的药瓶吗？” 林霄想了想，点了点头，“记得，你说那个药市面上买不到的。” “对，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查他了！”说完又补充道，“我当时怕他对你不利，毕竟，那个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就连我当时都只能从温九手里拿到次一点的药，可是，他一出手就是极品，这不正常。” “靠，你做了这么多，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林霄忍不住轻踹了李凡一脚，“你丫也有事瞒着我呀！” 李凡“呵呵”笑了两声，眼神紧盯着林霄，幽幽地说道，“这又不是我自己的事，况且，当时，我要告诉你，我因为吃醋，所以去查文路，你不知道要作何反应呢！ 林霄抿了抿嘴，做鸵鸟状。 “温九被抓后，曾俊暂时替了他，他也有心将棕蝎子带上正轨，所以，我猜想，文路应该是联合了崔老板的黑蝎子，曾俊的棕蝎子，想要一起将黑市幕后大佬给一锅端了，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自己暴露了，不过，有文老爷子在，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会受一下皮肉苦。” 林霄的心这才放下一点，他跟文路虽然说没有跟李凡他们这么亲，但也是他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好友，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他出事。 “嗯，那就好，但愿今晚能将他如愿地救出来！” 李凡拢了拢林霄的头发，“他把你拍的图片发给郑池，应该是猜到那晚上场跟奎绪对打的人是你，或者说，当天，他可能就在现场，你还记得，你比赛完第二天，文路就借口问题找过来了吗，还再次送了药！” 林霄想了想，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他的药拿到的时间那么短，应该有人就在附近等着吧！” 李凡笑着点了点头。 “哎，不管怎么说，我总还是欠了他人情，如今他有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林霄叹了口气，埋首进李凡的怀里。 李凡一下子抱紧了林霄，身体都有些发抖，其实，从早上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提着，虽然知道，林霄能跑，能跳，能打，但是，害怕依然如毒蛇般啃食着他的心。 距离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的心愈发焦躁。 “你一定不能出事，否则……”，李凡的话说了一句，便再没有了声音。 林霄感觉到李凡身体的抖动，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我能跑，能跳，就算救不了他，自己逃命也是没问题的。” 李凡的胳膊越发收得紧。 “霄，你要知道，我比他要重要，你千万不要为了他放弃了我！”李凡的语气都有些发抖。 林霄一愣，这是什么逻辑，他怎么可能为了文路放弃李凡！ “凡哥，你比他重要得多！”林霄很给面子地说了句。 “我是怕你危险关头，还想着救他，结果把你自己搭进去了，你要是出事，你知道的，我会疯的！” 林霄的心“咯噔”一下，这是李凡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疯”这个字眼，他一直担心李凡会因为郑英英而黑化，如今突然间有些害怕，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李凡的脑袋拱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路。 “答应我，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林霄点了点头，“嗯，一定，我是个自私的人，一定不会做损己利人的事！” 李凡“呵呵”笑了两声，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冲进去！” 林霄迅速点头，“记得，记得！” 十点多，林霄戴好面罩，贴好换敷贴，穿上羽绒服，坐上了李凡的后车座，跟着郑池的车后一起朝大垛废弃工厂的方向驶去。 陈炎贺胡两人站在门口好长时间，直到寒风吹来，两人瑟缩了下，这才返回房间。 “哎，真是让人担心！”陈炎拉着贺胡朝房间走去，嘴里还念了一句。 看样子，今晚是睡不了了！ 贺胡心里也担心，但他终究没有陈炎那么担心。 他家变异夫人本来也是个鬼附身的，再差还能差到哪！ 再说了，佛祖安排他家夫人过来帮助白虎大神渡劫，总不能让他半途就嗝屁了吧！ 佛祖大大不是说有安排什么助手吗？危难关头，应该会有奇迹出现的吧！ 贺胡是佛祖大大忠实的粉丝，他相信佛祖大大不至于那么不靠谱。 他拍了拍陈炎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我霄哥不会有事的！” 陈炎不知道贺胡这种迷之自信是怎么来的，但此时此刻，除了相信，还能怎么办？ …… 昏暗的马路上，两辆摩托车疾驰着，即使戴着头盔，依然无法阻止寒风侵袭。 林霄感觉自己的脸都快冻僵了，他忍不住抱紧李凡，想要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 路过白孤山前时，那汪篮球大小的山泉居然还能清晰可见，甚至，比白日里更显深幽翠绿。 恍惚间，林霄似乎又看见佛祖的十字咒金光一闪而过。 哎，最近是想佛祖大大次数太多了吗？想得都出幻觉了！ 林霄趴在李凡的背后，嘀咕着。 第63章 救文路 夜色浓重，尤其是十一月的夜里，又冷又黑！ 废弃工厂的位置本就偏僻，远离了繁华的城镇，周围几乎是一片漆黑。 厂房里透露出的点点光亮，如同巨兽的眼睛一样，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有些恐怖。 工厂周围是农田，如今这个季节已经是收获季节。 李凡林霄郑池现在所处的就是一块即将收割的小麦田。 “小麦田里是不是还有你们的人躲着？”林霄凑近郑池，小声问道，他总感觉被风吹着，一摇一晃的小麦田跟恐怖片的某些场景重合，心里“突突突”的。 郑池拿出手机，弯下腰，看了看，林霄也凑近看了下，好多小点，有的在动，有的静止。 密集点有三处，其中两处位于工厂大门两侧，还有一处在工厂屁股后面，人显然要比前面多。 “这后面有洞？”林霄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这里有户农家堆了高高的玉米棒堆，平时也没人过来查看，我们就把它给凿了一个洞，一会这里会是主力军。” 林霄“哦”了一声，原来把工厂屁股凿了，他还以为要爬墙呢！ “我们的人是白天是分批来的，然后躲藏在四周的农田里，晚上开始慢慢朝集合点移动，现在就等我这里的消息！” 郑池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了，距离行动只剩二十分钟。 林霄看了看四周，觉得再多等二十分钟似乎也没有必要，徒增害怕！ “要不，我现在就进去，”林霄压低声音说道，“我不太喜欢等待，在这干等，我心里发毛。” 李凡没有说话，只是双臂牢牢地箍着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着。 郑池摇了摇头，“不行，提早了，那边发现人没了，就会多些提防，对我们这边的行动不利，再等等！” 林霄点了点头，无奈地说了一句，“好～叭，你是指挥，你说了算！” 说完，转身窝进李凡怀里取暖。 十一月的半夜实在是冷，不仅冷，还湿漉漉的，有种冰渣子的感觉，铺天盖地的霜自天而降，原本就黑幽幽的夜幕，又被披上了一层薄纱，更加接近某个灵异片段，林霄忍不住抖了抖。 霜降！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霜降，从天而降的霜！长见识了。 林霄的牙齿都在发颤，忍不住嘀咕了句“好冷！”，本来这会，他应该抱着他的专属大鸭子，睡在热乎乎的被子里，这一对比，就发现如今太惨了。 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受过这罪，不过，一想到文路，他就又觉得，这点罪算什么！ “抱紧我就不冷了！”李凡将林霄的脸按进怀里，双臂将他紧紧抱住。 郑池这会也觉得，这两人似乎太亲密了，他忍不住凑了过来，八卦地问了句，“敢问二位是什么关系？” 李凡没有搭理他！林霄动都没动，瓮声瓮气的声音自李凡的胸口发出，“关你屁事！” 郑池一噎，这～也太伤人了！ 李凡闷笑了一下，低头亲吻了下林霄的发丝。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凡将林霄放下，将他的羽绒服帽子扣好，又不放心地交代了句，“要小心，知道吗？” 林霄点了点头，“嗯！” “有危险就自己先跑！别管别人！”李凡又交代了一句，一旁的郑池忍不住想骂人。 林霄继续点头，“嗯！自己最重要！” 李凡轻笑了下，“对，你自己最重要！” “哎，别呀！我们的行动也很重要的，你想想，你稍稍冒一点点危险，就能拯救这个乌烟瘴气的美丽城镇，显得多伟……哎！” 郑池的话还没说完，林霄就一蹦进了工厂，留下他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蹦出最后一个字“大”。 林霄一进去，两人的面色瞬间凝重，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进去的地方。 李凡的心纠结到一团，呼吸也比以往要慢了很多拍，他已经感觉不到周围的寒冷，从林霄进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便也跟着进去了。 林霄一进工厂，就明显感觉到跟上次不一样，这次，工厂里面的戒备严了很多，放眼看去，就看见几个大块头在巡逻，几人的谈话声，随着冷风飘进他耳朵，他迅速蹲下，将自己隐进黑暗里。 黑色羽绒服，完美地跟夜色融为一体。 “哎，大半夜的还让人出来巡逻，真是的！”一人似乎还带着点睡意，小声抱怨着。 “听说这几天出事了，也不知道出啥事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严过！” 声音很沙哑，上了年纪了呀！林霄一边猜测，一边就着那么一丝丝亮光想看看说话人，看看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准确。 “谁知道呢？咱就是个打工的，让干啥就干啥？别的别问，也别管！”这人显然是个小头头。 “钱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一个略显轻浮的小年轻凑到所谓的钱哥身边问道。 钱哥停顿了一会，说了句，“想死你就继续好奇！”说完，再没有吭声。 林霄躲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后，看着几人离开，心里想着，刚刚的判断，似乎只对了一半，有些可惜。 大海报就在不远处，窗户还开着，林霄严重怀疑，他们不是不想关窗，完全是因为太高了，关不到，要不然，这么冷的天，开着那么大的窗，得多自虐才会这样。 他很想直接跳到窗户上，只是，这会有巡逻的人，他怕他刚一站到那窗户上，就让人给看到了，毕竟，黑乎乎的夜里，那亮着的窗户上突然站个人，还是挺招摇的。 这么一想，林霄便改变了主意，他纵身一跃，跳到了房顶。 他想起他以前工作的厂房，楼顶似乎都是有通风口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厂房有没有。 楼顶是平的，也是黑乎乎的，林霄在上面转悠了一会，没能找到通风口。 “这怎么办？”林霄一边念叨着，一边继续查看，这要是没有其他入口，那就只能从窗口进去了。 工厂后面，有一个矮一点的平台，他跳了过去，一眼发现墙壁上嵌了个排气扇。 “哦豁，天不亡我也！” 林霄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以前，他可拿这个没有办法，如今，他可是大力士。 透过排气扇的空隙，他朝里看了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文路被吊在之前郑池被吊的地方，浑身上下皮开肉绽，衣服被皮鞭抽得破烂不堪，脑袋耷拉着，奄奄一息，脚底下都是血。 林霄的牙都快咬碎了，这群杂碎！ 他又看了看仓库四周，布局跟之前一模一样。几个审讯审累了的家伙，正裹着衣服，靠在仓库边上的木头旁打盹。 林霄迅速拆下防风扇，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看准角落那处阴影跳了下去。 轻微的动静，引起了其中一个家伙的注意，他睁开眼，戒备地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异常，又紧了紧衣服，抱臂打起盹来。 三人几乎是靠在一起，没法一起打倒，林霄停顿了一会，决定先打两个时不时动一下的人，至于另一个已经开始打呼噜的，就留到最后解决。 三个昏昏欲睡的家伙，只感觉有股风吹到面前，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一记手刀给劈晕了，打呼噜的那个稍微好点，睁开了眼，但也只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面前便跟着倒下了。 只是，林霄没有注意到，木头后面的角落后，居然还隐藏着一个人，这人的反应也是一等一，几乎是林霄出手时他便跟着出手了。 得亏林霄的反应快，感觉到身后有异常，迅速转身，在他喊出口前，将其劈晕，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 白色的羽绒漫天飞舞，差点把林霄给呛到。 “靠！居然挂彩了！”林霄看着手臂汩汩朝外冒的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的血多珍贵，怎么能被这群兔崽子给浪费了，他忍不住踹了地上几人。 又是那两个刀疤脸！林霄忍不住感慨一句，这两人上次失手，居然没被老板轰下岗，真够坚强的！ 看着手臂上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他叹了口气，蹲下身，查看了几人的衣服，最后将其中一个的袖子给扯了下来，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他转身走到文路身边，这么大的动静，文路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原本灿烂如向阳花的脸，如今惨白地没有一丝血色，身上更是触目惊心的伤，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肉。 林霄的眼眶有些红，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画面，远比上次郑池的要惨烈数倍。 他没敢直接扯断绳子，而是从旁边找了一个凳子，爬了上去，一只手去解绳子，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则托住文路的胳膊，防止他直接摔到地上。 许是抓到了文路的伤处，他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嘴里发出低低的痛呼声。 林霄的手一顿，松了点力道，将文路慢慢放到地上，触手可及处，冰冷一片，几乎算不上一个活人。 他立马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文路穿上，带有体温的衣服一套上，文路的身体就止不住抖动了起来，呼吸也愈发虚弱，分分钟要消亡的感觉。 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林霄心念一动，将文路的手移到自己受伤的胳膊处，血液渗透进文路的皮肤内，原本惨白的脸稍稍有了一点血色，抖动的身体也逐渐缓了下来，人也幽幽转醒。 文路的眼皮似有千斤之重，抬了一下，又垂下，几次之后，才终于睁开了一丝缝。 看清眼前的人，他原本暗淡的目光迸发出一道璀璨的亮光，他薄唇微动，“你来了！” 见文路回转了过来，林霄稍微放下心，他点了点头，“别说话，我先带你出去！” 说完，弯下腰，将地上的文路来了个公主抱。 “等等！”文路低低的声音响起，“把帽子戴上！”视线落在林霄简单包扎的伤口，他又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 林霄一愣，随后才明白文路的意思，他又将文路放下，然后将自己的卫衣帽给戴好。 这附近虽然没多少摄像头，但总有那么几个的，文路不想他被摄像头给捕捉到面部。 “好了！”林霄戴好帽子，然后抱起文路，迅速朝门口走去，这次，他不再去观察周围的状况，文路伤得很重，需要立即就医。 文路的脑袋，轻轻搁在林霄的怀里，牢记这一刻的温暖，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如此靠近林霄的机会，他会深深地记在心里。 门口看守的人，也在玩忽职守，林霄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只感觉到一股冷风吹过，并没有在意，这样的夜晚，冷风时不时就来一波，已经习惯了，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林霄抱着文路赶到麦田时，李凡已接近崩溃点。 说好的十分钟搞定呢？都快二十分钟了，依然没见那人影从围墙后蹦出。 要不是郑池一直拉着他，他估计早已经冲进去了！ “兄弟，别着急，再等等！”郑池第n次说出了同样的话，“工厂内没有出现骚动，应该没有问题。” 李凡心里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归知道，担心归担心。 就在两人望眼欲穿之际，终于看见一个人影蹦出了高墙，只是…… 那人似乎又迷路了！ 李凡忍不住喊了一句，“这里！” 林霄的脚步戛然而止，随即转身，朝李凡声音发出的地方跑了过来。 “凡哥！”林霄欣喜地扑了过来，都快忘记还抱着一个人。 “文路怎么样了？”郑池急急地问了一句。 “哦哦哦，伤得很重，得快点就医。”林霄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李凡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林霄穿上，看到他手臂似乎绑着什么，心里一惊。 “你受伤了？”他语气有些发抖地问道。 “没事，被一个不长眼的划了一刀，已经止血了！”林霄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 李凡绷着脸，没有说话，继续给他套好衣服，只是，动作轻了很多。 “那行，文路就交给你们了，这里交给我们！”郑池说了一句，随后在手机上发出了一个行动指令，自己则快速朝工厂门口方位跑去。 “那我们也走吧！”李凡说了句，随后迅速朝自己摩托车的方向奔去。 林霄抱着文路紧跟其后。 昏暗的夜幕下，两道黑影快速穿越在半人高的小麦田里，如同幽灵一般。 第64章 包扎伤口 十分钟后，两人便来到了“文得武培”门口。 一辆大型面包车正停在门口，有人不停朝外张望，远远听见摩托车声，从车上跳了下去。 “快！” 林霄认出迎上来的正是有过两面之缘的蒋雨林，他抱着文路，迅速爬上了改装过的救护车。 一切设施人员已经准备就绪，他将怀里的文路放到中间的床上，正想起身，将位置让给早就等待着的医护人员，突然感觉胸口的衣服被扯着。 他低头一看，已经昏迷过去的文路，正死死地揪着他的领口。 林霄只能弯下腰，在文路的耳边说了句，“我不走，就在外面，先让医生看看你的伤！” 文路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这才松开了手，垂了下去。 门外的李凡眼神闪了闪，他知道，从今天开始，林霄的名字将会深深地刻在另一个人心上，他的心很酸，却又无能为力。 林霄刚一跳下车，就被李凡抱了个满怀，李凡的身上一片冰冷，身体还有点发抖，林霄拉开自己身上那件原属于李凡的衣服拉链，将他裹了进来。 温暖一下子侵袭了李凡的全身，他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们进去吧！”李凡低声在林霄的耳边说了句。 林霄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已经在救护车里了，门也已经关上。 他也没什么顾忌，抓住李凡的胳膊，就跳进了院内。 一个人影，看见院内突然出现两人，迅速朝柱子后面躲了起来。 院中的两人并没有察觉，只是快步朝大厅旁边的房间走去。 这是李凡在这里的休息室，也是卧室，是原先他爸的房间。 房间被一个印着兰花的四扇屏风隔成了两半，前面放着一张小一点的四四方方桌子，上面搁着茶壶茶杯，几张凳子塞在桌子下面，一看就知道是平时休息的地方。 屏风后面则放在一张单人床，原本是为了以防回去晚了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后来就变成了平时午休的地方。 李凡不喜欢留林霄一个人在家，所以，无论多晚，他都会赶回去，这里自然一次没睡过。 他拉着林霄坐到床边，随后打开床头的一盏小灯，又转到床尾，拖出一个小太阳取暖器，插上电打开。 黄黄的光照射在两人身上，已经接近零度的身体，总算是回了一点暖。 李凡脱下林霄身上的外套，轻轻解开被他绑成死结的半截袖子。 “啊！疼！”被扯到伤口，林霄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李凡的手一顿，动作又轻缓了几分。 狰狞的刀口，随着袖子地解开，呈现在两人眼前。 林霄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伤口挺吓人！他忍不住抬眼看了眼李凡。 李凡的脸色很不好，也不知道是被冻着了，还是被气着了。 他忍不住推了推李凡，小声说道，“我没事！” 李凡哼了一声，“是谁说拳头要不了人命，刀子要人命可是分分钟的事！” 林霄一噎，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他忘记了，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室内的温度已经上来，原本的寒冷已经被驱散。 林霄有时候觉得小太阳挺神奇的，加热效果比空调快很多，但烘得人发晕，甚至空气里还会弥漫着一股轻微的焦味，他以前总害怕它会自燃，但用了很长时间，居然还安然无恙。 小太阳黄色光线照耀下的李凡，脸部线条更显完美，盯着他伤口的眼神，让他的心止不住“突突突”的，比拖拉机启动还要响几分。 李凡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把剪刀，将林霄的袖子剪开。 他用消毒水轻轻擦拭着伤口，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到周围的皮肤。 林霄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李凡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林霄点了点头，尽管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凡哥，以前，你受伤，是不是都是自己处理伤口。” 李凡摇了摇头，“轻微的可以，太严重了也得去医务室！”说完继续专注他的工作。 清理完伤口，他将创伤药小心翼翼涂抹到伤口上，低头轻轻吹了吹，让药膏尽可能渗进皮肤，抬手拿起镊子夹起一块纱布，轻轻覆盖在伤口上，又从医药箱里取出绷带，熟练地缠上，每绕一圈，他都会检查一下绷带的松紧度，时不时还抬头看一眼林霄，确保他没有什么不舒服。 认真处理伤口的李凡，真是太诱人了，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他微微下垂的眼睑上，一眨一眨的，如同羽毛般轻拂着林霄的心间，荡漾起一阵一阵酥麻。 “好了。”看着包扎好的伤口，李凡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林霄，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松懈了不少。 林霄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他朝李凡笑了笑，“不是很疼了！” 李凡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那就好！”随后，拿出手机，抽空给陈炎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事情已经结束，他们都没事，他知道，收不到他们的消息，陈炎今晚肯定也睡不了。 “我这身上都是血，没法钻被窝睡觉！”林霄看着自己有些狼藉的卫衣，有些嫌弃地说了句。 “先穿我的衣服吧！”李凡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旁边的柜子，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还都是之前忘记带回去的，他在里面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一件春季薄卫衣，跟一件毛衣。 “就这两件吧，先将就一下，回头我让陈炎明天带一些衣服过来！”李凡将衣服递给李凡。 “好！”林霄接过李凡递过来的衣服，放到床上，随后想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脱了，结果刚一抬手，胳膊就传来一阵痛感，他忍不住轻呼出口。 “别动，我来！”李凡急忙制止了他的动作，几步走到他身边。 李凡直接拿起一旁的剪刀，“刷刷刷”几下，就把林霄的衣服给剪开了，随后一把扯到地上。 赤身时，两人的脸都有些发烫。 李凡给他套衣服时，手都是发颤的，既怕弄疼林霄，又觉得自己眼睛都快冒火，身体的某处总也控制不住。 不过，好在现在某人的肤色是小麦色，还能让他残存一点理智！ 坐在床上的林霄，要比站着的李凡矮上许多，视线几乎正对李凡的腹部，李凡的异动，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帮林霄穿好毛衣的李凡，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把抱着林霄，将他推倒在床上，身体也随之压了上去。 隔着不是很薄的裤子，依然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冲动。 粗重的呼吸声在林霄的耳边响起，他的心也跟着李凡的呼吸一下一下颤动着。 李凡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突然爆发了，他在林霄的脖子上不停地吮吸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得到一丝安慰。 林霄被李凡一下比一下重的吮吸给整麻了，他感觉到李凡的不安，没有推开他，而是伸手抱住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 “你被刻在他的心上了，再也抹不去了！”李凡的声音有些呜咽，话语中的痛苦清晰无比。 林霄一愣，没明白李凡的意思，他转了转头，对上李凡的脸。 “什么？”林霄漂亮却不白皙的脸上满是疑惑跟不解，他湿漉漉如同宝石般的眼神，直直地落在李凡的脸上，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他到底在说什么。 “文路喜欢你！”李凡小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委屈，眼神也有一丝彷徨。 “啊？”林霄有些发愣，文路喜欢他，他怎么没感觉到，随后又笑了一下，“可是，我喜欢你呀！” 一句话，如同春日的阳光一下子破开了李凡已经裹满阴霾的心。 李凡如同石化了一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即使他们的关系已经走近了一步，但是，这却是林霄第一次清清楚楚告诉他，他喜欢自己！ “怎么了，傻了？”林霄用脸蹭了蹭李凡的鼻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喜欢我，我也只喜欢你一个呀！” 李凡一下子将林霄抱紧，脸使劲往他脖子里钻，似乎飘荡了很多很多年的心，终于找到了生根落地之处。 “霄，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从第一次在教室里看见你，我就心动了！”李凡窝在林霄的脖颈间，低声说道。 李凡的眼前，再一次出现那天的画面：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那个乖巧又带着桀骜的少年脸上，少年眉眼如画，似笑非笑地盯着挑衅他的人。 那一刻的画面，将如同照片一样，永远定格在李凡的脑海里。 热气喷在林霄的脖子里，痒痒的，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林霄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林霄。 可是，问过之后呢？如果李凡问他是谁，为什么来这里，还会不会走，他要怎么回答？ 难道告诉他，我是一个受了你四个字之恩的白骨精，来这里是遵循佛祖的安排，过来帮你渡劫，两年后，咱俩就会走上不同的路。 救不了你，我死你黑化，救了你，我做小神官你做大神去。 无论哪条路，都注定两人不同路。 林霄的心里很堵，他知道，他跟李凡的时间不多，所以，他得珍惜现在的一点一滴。 “嗯，我也很喜欢你！第一天看见你就喜欢，”他转头看向李凡，跟他拉开一点距离，四目相对，“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你是第一个。” 他的从来，包含了上辈子的二十四年！林霄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李凡的眼中满是笑意，璀璨如明珠，将林霄的心都给晃到了，他忍不住凑了过去，主动吻住了李凡。 初始的触碰，并没多深入，只是互相舔舐着对方的唇瓣，却引起了两人灵魂的悸动。 越吻，越深，越吻，越觉得不够！总想再深入一点，再深入一点…… 情动之间，李凡的手率先过了界…… 林霄浑身一个激灵，破碎的声音自口腔发出，给这个迷离的夜增添了几分旖旎。 李凡一边亲吻着林霄，一边努力拼今生最大的事业。 林霄靠在李凡的怀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前世加今生，他活了二十五年，居然头一回享受到如此美妙的感觉，神魂俱颤。 只是，回过神后，却是无尽的羞赧，他把脸埋在李凡的怀里，完全不敢抬头。 太丢脸了，居然就这样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整没了！ 李凡也不说话，知道这家伙脸皮薄，这会说什么都是错，他只是默默爬了起来，从房间角落拿出一条毛巾，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又替某个乌龟整理好，才将他塞进被窝。 桌边的手机亮了一下，他拿起看了看，是蒋雨林发来的消息。 “好了，先睡一会儿吧！”他凑到脸还埋在枕头里的某人耳边，说了句，“蒋雨林那边发来消息，说文路已经没有大碍，他们离开了！” 林霄这才从枕头里抬起了头，脸蛋红得都快滴血了。 李凡忍住笑，也钻进了被窝，小心避开林霄受伤的手，将他抱进怀里，手还拍着他的背。 “好了，不难为情了！是我，又不是别人！”李凡将林霄的脑袋按在胸口，低低地说道。 李凡略带沙哑的声音自林霄的头顶传来，林霄这才想起，刚刚只有自己爽了，李凡似乎还憋着呢。 “你怎么办？”林霄瓮声瓮气的声音自李凡的胸口发出。 李凡闷笑了几声，胸膛的震动连带着林霄也跟着震动。 “你手受伤了，下次帮我，好不好？”李凡蛊惑如魔咒的声音传到林霄耳边，林霄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李凡低头亲吻了下林霄的头顶，手不停拍着他的背，很快，林霄的小呼噜声就传了出来。 这家伙今天是累极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睡熟了！ 李凡将被角掖好，随后也睡了过去。 睡熟的小镇村民，谁也不知道，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这个小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天早上，人们才发现，小镇上好多热门的店，破天荒地停业了。 人们议论纷纷，最终才得到一点小道消息，说是干了什么事进去了！ 以前老在路上晃悠的混混们，似乎一夜之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镇的天空，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清明，都要蔚蓝。 第65章 二人约会 第二天一早，陈炎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还带着两人的衣服。 他着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人会没了衣服穿？他觉得，李凡应该不至于这么猴急，直接把林霄的衣服给撕碎了吧！ 再一想，又觉得应该是自己脑子脏了！这不，一大早，连贺胡都没送，就跑过来看热闹。 他到的时候，奎叔也刚起来，两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奎叔，早！”陈炎一边摘下头盔，一边朝刚刚走出门口的奎叔打了声招呼。 奎叔一愣，随后诧异地看向陈炎。 “炎哥儿，今儿是有啥特别的事吗？这么早就来了！”奎叔一边问着，一边看着陈炎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大袋子，“这都是些啥？” “衣服！”陈炎言简意赅地说了句。 “衣服？谁的？带给小癸那娃的？”奎叔想了想，又说道，“上次不是带了很多吗，已经够他穿的了！” “不是的，”陈炎提溜着衣服朝里走，路过奎叔身边时，小声说了句，“李凡，林霄昨晚有事，睡这里了，我给他们带一点换洗的衣服。” “啊？”奎叔的嘴巴都张大了，“他俩什么时候来的，我睡的时候都快十点多了，也没看见他俩呀！” 陈炎拉住奎叔，脸色一下子正经了起来，“奎叔，大事，别嚷嚷！你就当不知道！” 说完，直接朝李凡的休息室走去。 奎叔的脸色一变，嘴巴也闭了起来，都是江湖上混过的人，自然明事。 陈炎在门口轻轻敲了敲，小声喊了句，“李凡！” 刚睡着没多久的李凡被敲门声惊醒，他伸手捂住怀里某人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进来！” 陈炎推开门，绕过屏风，入眼所及，一地破碎的衣服。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语气很是惊讶，“哟，战场这么激烈呀！” 李凡送了一个“滚”字给他。 陈炎笑了出来，随后看到林霄带血的卫衣，脸色一下子变了。 “昨晚出事了？谁受伤了吗？你还是林霄？”他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 李凡朝他做了个小点声的动作，随后指了指睡得跟猪一样的林霄，又指了指他的胳膊，然后做了个被划了一刀的动作。 陈炎瞬间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暗道，果然还是自己思想有问题，人家纯洁着呢！ “要帮他请假吗？”陈炎小声问了一句。 李凡点了点头，“请吧！” 虽然知道林霄去不去上课，意义也不大，但这家伙骨子里还是个好学生，不去上课，就得跟老师请假，用林霄的话来说就是：招呼都不打就缺课，是对老师的不尊重。 陈炎拿起手机，给贺胡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帮林霄跟班主任请个假。 贺胡一收到消息，噼里啪啦回了一堆，无外乎就是，我霄哥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紧？ 陈炎无奈，将手机对准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嘴角还带着一丝口水的林霄拍了一张大头贴，发给了贺胡。 贺胡一看，拿着手机“嘎嘎嘎”笑了半天，心想，这张照片，以后可以用来嘲笑林霄了。 两人一觉睡到了中午，起来刚好可以吃午饭。 学生们看见两人走出来时都惊呆了！ “李师父，你今天来了呀！我们都以为你没来呢？”小猪惊喜地说了一句。 “对对对，早上都是陈师傅上的课！” “师父居然也睡懒觉！”小豆子最小，说话也直，把众学员想说却没敢说的直接说了出来。 李凡的脸一红，他也没想到，出来后会如此尴尬！ 反倒是林霄的脸皮厚了起来，不仅不觉得丢脸，还一副我睡懒觉我高兴的模样。 广慧也坐在廊下，吃着午饭，她见郑英英一直没有说话，有些奇怪。 “英英姐，你今天不舒服吗？” 郑英英笑了笑，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有点感冒，一会泡杯药喝一下就好了！” 广慧“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李凡林霄两人吃过饭，便决定出去逛逛。 这大垛镇要比舍陈镇繁华热闹得多！街道也要宽阔，只是街上的行人比以往要少了不少。 两人沿着大街晃晃悠悠地走着。 林霄闲不住，一边走，一边要踹地上的小石子，手也要跟着挥一下。 “手别乱晃！”李凡看着林霄一边走，一边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担心他的伤口。 林霄笑着又挥了挥手，“没事，都感觉不到疼了，我的恢复力超强的！” “那也不要大意！”李凡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抓住他受伤的胳膊，不让他乱动。 “好～叭！”林霄只能收起一只胳膊，用另外一只指点江山。 他拉着李凡，一会钻进一家音像店，看看这，摸摸那，最后带走一张张信哲的专辑。 “你很喜欢听他的歌？”李凡有些吃惊林霄居然喜欢情歌王子的歌。 林霄想了想，摇了摇头，“以前没怎么听过歌！玩游戏比较多。” “那你选这张专辑？”李凡晃了晃手里的碟片，脸上满是疑惑。 “没听过吗？尝试一下，听说很好听！再说了，我觉得挺符合我现在的心情的，你看这，《爱如潮水》《爱就一个字》，名字取得多好！”林霄眨巴着眼，指着专辑上的歌名，看向李凡。 李凡哑然失笑，只是伸手将他已经兴奋地竖了起来的毛给按了下去。 老远，林霄又闻见了熟悉的臭豆腐味道，他拉着李凡就朝前奔去。 “快快快，我的最爱来了！”林霄嘴里嚷嚷着。 “什么？”李凡一把揪住林霄，两眼灼灼地看着他，“再说一遍？” “啊？”林霄被李凡的动作搞懵了，随后一想，脸一红，忍不住用行动良好的手拍了李凡一下。 “你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没脸没皮的李凡，就是拽着他，不放他走。 林霄无奈，只能凑到李凡耳边，嘀咕了句，“你，你，凡哥，是我的最爱！行了吧！真是的，跟块臭豆腐争宠，真是出息了你！” 李凡的脸色一变，他这是跟臭豆腐争宠吗？他这是想让某人暗戳戳表白而已！ 他瞪了一眼林霄，表示怎么能把他跟臭豆腐相提并论！ 林霄笑歪在李凡身上。 两个俊美挺拔的少年，如同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路人的驻足。 “好了！还吃不吃臭豆腐了！”李凡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家伙推开，语气很是无奈。 “吃吃吃！”林霄深呼吸一口，揉了揉笑得有点疼的腰，拉着李凡朝目的地走去。 “毛家臭豆腐，拿手一绝，吃过包回头！”林霄念完广告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好霸气的广告语！”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小丫家的奶茶一样，很快就破功！ 这次的臭豆腐是白色的，闻着没有舍陈那家臭，林霄有点怀疑它的质量。 “老板，你家的臭豆腐不咋臭呀，是不是火候不够呀！”林霄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板一听，不乐意了。 “不臭！怎么可能，”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还没放到铁板上的臭豆腐，举到林霄面前，“小伙子，来，闻闻，看看臭不臭？” 林霄居然还认真地凑了过去，用力地溴了一下，随后，弯腰，干呕了一下。 “臭吧！”老板见效果达到，心满意足的拿走了差点熏晕林霄的臭豆腐。 李凡“咯咯咯”笑了起来，见过蠢的，没见过蠢到这种地步的，关键，这人还是他家的！ “不准笑！”林霄忍不住拍了李凡一下，他也没有想到，没有煎炸的臭豆腐能臭到这种地步，那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小伙子，来几块？”老板趁热打铁地跟上一句。 “多少钱？”林霄捏着鼻子询问道。 “一块钱一份五块，来两份吧！正好，一人一份？”老板看了看林霄，又看了看李凡，心想，总不能两个大小伙只吃一份吧！ “行，来两份！”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扫了下码。 几分钟后，两人各自端着自己的那份，站在店铺旁边的角落开始吃了起来。 这种味道的东西，林霄可不想带着一路逛街，这里可不比舍陈镇，那里反正破，也没人在意，这里走几步，就会被路人鄙夷地看几眼。 “好吃吗？”李凡见林霄已经一块进肚，问了句。 林霄咂吧咂巴了几下，评价道，“还行，不过，不及舍陈的那家好吃！” 第一次吃，味道总是特别的，以后无论再吃多少，感觉总不太一样。 “我感觉，那个广告语破功了！”林霄靠在墙边，看着不远处大大的广告语，感慨了一下，“反正，我是不会回头的！” 李凡靠近林霄，手自然地搭在他肩膀上，两人对视着笑了下。 “嘴上有点油！”李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小心地替林霄把嘴角的油给擦拭干净，随后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迅速离开。 林霄被李凡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朝他心口捶了一下，“小心我揍你呀！” 李凡一把抓住林霄的手，握在手里，不停摩挲着，如同抓住了一个极其好玩的玩具。 吃完后，两人又在原地把自己晾了晾，去一去自己身上的味，感觉差不多了，才继续往前逛。 沿途，发现好几家店都关门了，林霄有些奇怪。 “这大白天的，怎地都关门了？” 李凡看了看，“估计是昨晚事情的后遗症吧！” “呃？什么意思？被～抓了？”林霄低下头，凑到李凡耳边，小声问道。 李凡点了点头，“嗯，就跟崔老板一样，有了钱，就会不停地投入到其他的生意上，开店就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 林霄“哦”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再收到郑池的消息，估计这会都忙着呢！ 路过一个音乐餐厅时，林霄有些心痒痒，透过窗户，看着里面幽暗如同鬼屋的情景，他拉住了李凡。 “要不要进去看看？”林霄满含期盼地看向李凡。 李凡摇了摇头。 林霄扯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开始撒娇卖萌。 李凡看了他一会，低下头，凑到他耳边说道，“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吗？” 林霄摇了摇头，知道他还用得着进去吗？就是不知道，才要进去看看。 李凡笑了笑，拉着林霄走了进去。 走进去没几分钟，林霄就后悔了，这就是个ktv呀！还是个不太正经的ktv！ “两位，要个包间吗？”一个衣服不好好穿的女人朝两人走了过来，眼神拉丝地瞅着李凡，身体眼瞅着就要贴近李凡了，林霄一把拽过李凡，女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咯咯咯”媚笑了起来。 “哟，小弟弟吃醋了！”语气轻佻又露骨。 林霄“哼”了两声，拉着李凡便走了出去，郑池怎么不把这也给端了！光天化日，居然还有这么个场所在！ 还“音乐餐厅”，逗谁呢？ 林霄气鼓鼓的，转头瞪向李凡。 李凡一脸笑意地看着林霄，“不是你要进去的吗？” “郑池怎么不把这店给关了？”林霄忍不住吐出了心里话。 “他们也是正经营业，又没有强买强卖，怎么能随便关？”李凡笑着说道。 林霄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刚刚那女人虽然穿得少，但是也还算不上暴露，只是有点丰，还一个劲朝李凡身上贴，这才让他极其不爽。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林霄的心情多久，很快，他便投入了下一家店铺。 李凡看着笑容灿烂的林霄，心情也跟着飘，从小到大，他其实并没有逛过几次街，更没有如此没有目的地，没有忧虑的逛街。 他的眼神中，除了林霄，再无其他，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他跟林霄两人而已！ 林霄在逛街，他在陪林霄，全身心地陪着，他的眼神甚至鲜少离开林霄。 如果此时的林霄转头，就会看见，李凡的眼神里只有他一个，也就会明白，他才是唯一可能让李凡黑化的原因。 “凡哥，这个好看，咱俩一人一串！”林霄拿着红豆手链，套到李凡的手腕上，压根没有发现，李凡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只落在他的脸上，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 …… 就在林霄盯着面前架子上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张望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扯他裤腿，一开始，他没在意，随着扯动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一只黄色的小奶狗，正努力地朝他腿上蹦。 “啊~” 林霄大喊一声，直接扑到了李凡怀里，双腿夹住李凡的腰，嘴里不停嚷着，“狗，狗，有狗......” 李凡也吓了一跳，本能地抱紧林霄，随后低头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奶狗估计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这么嫌弃，居然也惊呆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带着委屈的看向挂在李凡身上的林霄。 店里其他客人，也被这一幕给逗笑了！ 第66章 文路回来了 立冬那天，消失了快一周的文路来上学了。 “怎么样了？”林霄凑到文路旁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 文路的脸色还有些白，但相比较那天看到的，已经好了很多。 “还好！”文路笑着看向林霄，语气低了几分，“谢谢你！” 文路的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可最终，他只说了两个字，不是双向奔赴的感情，说出来，只会给别人徒增烦恼，所以，他宁可自己藏着，也绝不会说出口，甚至，他连眼神都不太敢落在林霄身上太久，怕无意识泄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再次看见文路向阳花般的笑容，林霄的心情很好，相比较以前，如今的文路，笑起来更好看，似乎有种摆脱枷锁的感觉。 “小事，客气啥！不过，今天都周五了，你还来做什么，不多休息一天，你那伤有多严重，你自己不知道吗？” 文路摇了摇头，“已经旷课一周了，不能再旷了，不然就跟不上进度了！” “现在基本是复习，有什么跟不上的，实在不行，我帮你！”林霄一边说着，一边将最近学校发的卷子递给文路，“喏，最近发的卷子我都给你收着了，你先做，不行就问我。” “谢谢！”文路接过卷子，朝林霄笑了笑。 直到下课，林霄看到甄元元还空着的位置，这才想起来，整件事情，似乎把她给完全忘记了。 他凑到正在做题的文路身边，小声问道，“甄元元呢？咋还没来？” 文路做题的手一抖，过了一会，才放下笔，转过头，看向林霄。 “她以后都来不了了！”文路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但林霄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难过，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走的路不一样，选择不一样，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林霄也沉默了一会，“她是不是跟你被抓有关系？” 文路的表情出现一丝诧异，他没想到，林霄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 “嗯，原本，我是跟郑队约好周六见的，但是，周五晚上，她故意来找我，上楼时，替我把菊姨给我准备的牛奶端了上来，我当时也没在意，结果喝完就感觉到头晕，晕过去前，我只来得及把一张图片发给了郑队。” 文路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 林霄的嘴巴都张大了，“她晚上还能大摇大摆去你家？哇喔，你俩关系这么亲密了？” 文路的眉头忍不住抖动了几下，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他略微有些恼怒，他说了一堆，林霄的关注点，居然只在某两个字眼上，着实让他很无力。 “没有。”文路的语气有些重，他看着林霄吐出了两个字。 林霄抿了抿嘴，随后拍了拍文路的胳膊，“逗你玩呢！咋还当真了！” 文路深呼吸了两口，“她那天说有题目要请教我！是借口，她知道我的习惯，故意找那个时间点过去，就是为了在我的药里动手脚。” “呵呵！”林霄笑了两声，这剧情真是眼熟，又是一个栽在青梅竹马手里的！ 文路被林霄这两声“呵呵”给整不会了，路遥的事，他也是全程参与者，自然明白林霄这两声“呵呵”是什么意思，俊脸忍不住红了一下，话也不想说了。 “好了，好了，你继续说！”林霄见文路似乎不打算说下去的样子，立马开始补救。 文路磨了磨牙，停顿了几秒，才幽幽地开口，语速又快又小声。 “她的父亲跟我父亲是拜把子兄弟，我父亲死后，她父亲依然活跃在帮派里，我动手时被他察觉到了一点，没有证据，他不方便动手，就让甄元元过来动手脚，我晕过去前，只来得及删除了几个重要的聊天信息，但跟郑队的消息没来得及删，他们就把我绑到了工厂，想逼问我东西藏哪了，一开始，我爷爷还能阻止一点，后来，他们连我爷爷都看管了起来。” 林霄听完，“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文路，你真是天才，你怎么能想到用那张很久前的图片作为证据所在地的线索？”林霄朝他竖了竖拇指。 文路有些严肃的脸，这才又松懈了下来，笑容也紧跟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你拍的那张照片，我几乎每天都会翻出来看看，把证据放在那里，也是因为那张照片。 “那地方隐蔽，不是农耕季节，鲜少有人去，放在那里我放心！况且，我当时并没有郑队的联系方式，放在自己身上又很危险，所以就选择了那里，当时也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晕倒前，我想把证据地点告诉郑池，但又怕别人知道，所以，才只发了一张照片，除了你，没人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文路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如果我出事，郑队应该会找你，到时候，哪怕我出事了，他也能找到证据。” “关键是，你怎么知道郑队认识我呢？” 这几天，林霄时不时就在琢磨，即使文路知道跟奎绪对打的人是他，但又是如何知道郑池一定会来找他？ 文路“呵呵”笑了两声，一脸促狭地看向林霄，随后转过头，一副准备继续做题的样子。 不弄清来龙去脉，感觉就像如鲠在喉，心里总是不得劲。 林霄忍不住揪了下文路的袖子，“文路兄，请赐教！我想知道，我马甲到底是怎么被脱下来的！” 这几天，他看见李凡陈炎都是满满的恼怒。 救文路的第二天晚上，林霄才想起问李凡，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可蹦可跑金手指的，李凡一开始支支吾吾，最后实在是没耐得住林霄的盘问，和盘托出了林霄训练金手指那晚的事。 林霄一想到那晚他不停撞墙、不停幢阳台的蠢行为居然让李凡陈炎两人看了个遍，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天晚上，连大鸭子抱枕都不想抱了，第二天起床还臭着个脸。 难怪那段日子，陈炎看见他就无缘无故地发笑，他还跟贺胡说陈炎傻了，结果，搞了半天，他才是那个老六，这搁谁身上受得了。 李凡为了哄回林霄，费了很大力气，每天晚上都给他带礼物，带好吃的，又是赔笑脸，又是说好话，把他这辈子没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几乎说了一遍，林霄这才高抬贵手，放了他一马。 这会儿，又要面对另一个知道他马甲掉了，居然也装作不知道的文路，他着实有些郁闷。李凡陈炎好歹是因为住在一起，难免出纰漏，可文路又是从何得知的？ 文路转头看见林霄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笑声牵动身上的伤，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手捂住胸口。 “你悠着点！”林霄见他伤口被牵动，皱了皱眉。 “其实，你第一次救郑池时，我就知道了。”文路止住笑，看向林霄。 林霄感觉头顶天雷滚滚，这……岂不是也就跟李凡他们知道的晚一天而已！ 哎，这世上，他是最蠢的那个！还以为自己隐藏地挺好，结果这么……悲惨！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你从窗户口看到的？”林霄不死心，垂死挣扎般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那边有监控！”文路言简意赅地将林霄又压在地上摩擦了几遍，“虽然监控只拍出了你的一只手臂，但是，我看出来了！” 那晚，手下人拿着监控来家里找他爷爷，他也在一旁。 林霄的眉头都快打结了，一只手臂就让他的马甲彻彻底底掉了！他抬起自己的手臂，想看看有什么与众不同。 文路笑了笑，用笔在他手背上的那颗小痣上点了点。 林霄已经不想说话了，直接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回，他不得不承认李凡说的话，文路喜欢他！否则，怎么可能连他手上有颗痣都能观察到。 “你做题时，我的视线一直就盯着你的手在动，自然也就看见你手背上的那颗痣了！”文路很自然地解释了一句。 林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死的！真是死得不冤。 得亏文路是个好人，没有把自己交代出去，不然，他估计无声无息嗝屁n久了！ “所以，我猜测，从工厂里把郑队无声无息救走的也是你，因为那天你正好在！” “你看见我撞伤了，所以，第二天才出现在李凡家！” “嗯嗯嗯！”文路点了点头，但没说，其实，那天晚上他就没回家，一直拿着药等在李凡家门外，一直熬到李凡家店铺开门才进去的。 文路没有说出来，林霄心里也猜到了，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追问下去，两人都尴尬。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 文路知道林霄救了郑池，也知道郑池发现他出了事情，一定会去找林霄，找到林霄，自然就知道那张图片代表的意义，证据的隐藏地便也知道了！ 只是，文路没有想到，林霄会去救他！文路很想知道是郑池让林霄去救他的，还是林霄自己想去救！ 文路张了张嘴，想问却又没敢问，最后，闭上了嘴，开始做题。 林霄又消化了一节课，这才把自己给调整过来！虽然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很在乎马甲在不在身，可也不想自己那么快就掉了，显得自己很蠢！ 内心哀嚎了许久，最后只能自我安慰，李凡是白虎大神，文路是佛祖指定的助手，是不是他也不确定，姑且就当是了，所以，自己马甲才会掉那么快，这不是自己没用，是对方太强大了！ 文路一节课都在做题，自然看出林霄的纠结，想笑，却没敢笑，心里憋得挺难受的，只能时不时咳嗽一下，用伤痛遮掩几分。 - 凡哥，我郁闷！ 林霄自我安慰后，还是觉得有点心塞，决定去骚扰一下李凡。 李凡上完课，刚刚坐到休息室，就收到林霄发来的短信，有点哭笑不得。 - 怎么了？ - 文路来上课了！ 李凡的手一顿，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林霄郁闷跟文路上学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 ？ - 他居然也早知道我的秘密！ 李凡拿着手机的手晃了晃，小家伙刚刚被哄好，这又被暴击了一下，今晚估计又得哄了。 - 他应该只是无意间发现的，跟你没关系！ 李凡想了好一会，才发了一句安慰话。 - 哎！我可真够笨的！我以前还觉得自己的智商挺高的，怎么到了这里，就被降维打击了。 林霄发问，又附带了一张 心塞·jpg 林霄心里很憋屈，上辈子，他也就靠智商跟颜值撑门面，怎么到了这里，智商被碾压成这样，颜值更是被李凡硬生生给压了下去，就是跟文路比，他都没有信心能胜。 - 没有，我家霄又聪明又好看，无人能及！ 李凡再一次发出了不符合他人设的话，前些天，为了哄林霄，他可是百度了很多这种彩虹屁夸奖词语。 - 哼哼，就知道哄我！ 林霄手里发着不满，嘴角却勾了起来。 - 不是哄你，在我心里，霄就是独一无二的，我很喜欢！ 李凡几乎是咬着牙在发信息，他自己都给肉麻到了！ 林霄看着李凡的信息，心里哪还有什么憋屈，满满都是甜味。 - 知道了，知道了，别再发这么肉麻的话了。 - 呵呵！一会要下课了，中午记得好好吃饭，不要挑食，晚上我去接你放学。 - 嗯嗯嗯！ 有了李凡的安慰，林霄心满意足地将手机塞进了桌肚子里，开始享受最后的十分钟休息时间。 文路心中的疑惑，也在吃午饭时，被贺胡给解了。 嘴快的贺胡说，“那个郑队发消息过来时，霄哥已经知道你出事了，准备晚上去救你！” 文路的表情瞬间凝滞了，心中的情意差点控制不住奔涌而出，他只能低垂眼，敛去眼中浓浓的爱意，语气略微有些嘶哑地说了句，“林霄，谢谢你！” “又来！”林霄忍不住皱着眉，瞪着文路说了句，“再跟我说谢谢，我跟你绝交！” 文路“呵呵呵”笑了几声，“好，以后都不说了！” 这张石桌，一开始只有李凡一人，随后变成六人，没多久又变成五人，现在就只剩他们三人，用不了多久，他们三人也将离去，换成新的一批人！ 铁打的石桌，流水的吃饭人！ 第67章 贺胡开窍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天也一天比一天冷。 林霄如今已经不担心郑英英的死会让李凡黑化，毕竟，李凡的心可都在他这里。 虽然时不时怀疑佛祖的剧情是不是走偏了，但奈何日子过得太顺心，警觉性自然就少了。 贺胡同学最近却很是烦恼。 因为他看见了白虎大神李凡咬他家变异夫人。 他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白虎大神这是什么操作，难道是想吃了他家变异夫人？ 憋了两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周六一大早，两人又坐在了门槛上，观看院子里的两人练拳，贺胡看了看林霄，最后忍不住喊了一声。 “霄哥！” 随后凑到他身边，一副地下特工开始接头的模样。 林霄正沉浸式欣赏自家男人强健的体魄中，头都懒得转，只“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贺胡又扯了扯林霄的袖子，林霄一脸不乐意地转过头，“有话说话，扯什么扯？” 贺胡又凑近几分，“霄哥，我～就是想问问，白虎大神为什么要咬你？” “咳咳！” 贺胡的话一出，林霄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随后心里发虚，就感觉大人做了坏事，让小孩给发现了。 “说什么呢？李凡什么时候咬我了？”林霄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贺胡一脸“我都看见了”的表情，“你还想糊弄我，我都看见了，就在洗手间，前两天，你们忘记关好门。” 林霄的脸色一下子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转头，略带恼怒的眼神看向李凡。 正在跟陈炎对打的李凡，无意间接收到林霄的目光，愣了一下，心想，小家伙怎地又恼了？ 贺胡哪里会让林霄轻易离开这个话题，他伸出手，指了指林霄还没好全的嘴唇。 “喏，这里都咬破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霄有些气恼，随后一想，反正贺胡也成年了，干脆就给他上一堂别具一格的成人课，也算帮陈炎一把。 他转过头，看向呆萌的贺胡。 “李凡那不是咬我！”林霄很认真地说道，“我俩是在亲吻！” “亲吻！”贺胡的脑袋瞬间炸了，“亲吻不是只有男的跟女的吗？没见过男的跟男的亲吻呀！” “笨！”林霄戳了戳贺胡的脑袋，“只要是喜欢的人，就能亲吻，跟男的女的没有关系！” 贺胡一脸懵！ “就比如我喜欢李凡，李凡也喜欢我，那我俩就能亲吻！如果你喜欢陈炎，陈炎也喜欢你，你们也可以亲吻！就这么简单！” 贺胡被林霄的一段话给整得更懵了，眼神都发定，他呢喃地问了一句，“那什么才叫喜欢呢？” 林霄想了想，看向李凡，眼含笑意地回道，“喜欢就是，你看见他就开心，看不见他就想他，分分钟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跟在他身边，只要他在身边，就想钻进他怀里，就想拉着他的胳膊，就想跟他亲热，就想他的目光里只有自己，而自己的目光里也只有他！他开心了，自己也开心，他皱眉了，自己就会去想他怎么了？总之，你的心思都围绕在那个人身上！” 林霄的一大段话，足够贺胡消化很长时间，所以，他说完也就没再理会贺胡，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李凡。 贺胡坐在一旁，一会皱眉，一会抿嘴，一会傻笑…… 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陈炎打完拳走过来时，贺胡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他～咋了！”陈炎看着呆兮兮的贺胡，着实吓了一跳。 林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正在蜕变中！你可得感谢我帮你助了一把力！” 说完，将自己手里的外套递给李凡。 陈炎一头雾水，他转头，看了看李凡，你明白你家林霄啥意思吗？ 李凡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过，到了晚上，陈炎便明白林霄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晚上，贺胡破天荒地凑到他面前，踮着脚想要往他脸上凑。 “哎，小东西，干啥呢？”陈炎如何能受得了如此热情的贺胡，急忙把他扯开。 贺胡眨巴了下眼睛，呆萌地说道，“亲你呀！霄哥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亲他！” 陈炎的身体瞬间僵硬，这......，剧情跳转得也太快了！ 他凑近贺胡，笑得贼兮兮，“小东西，你确定你喜欢我？” 贺胡点了点头，“嗯！喜欢。” “真的？”陈炎表示怀疑，眼前的家伙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嗯，看见了就想钻你怀里，就想靠近你，看不见了就想你，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所以，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贺胡很认真地说道，“我以前以为，喜欢只有男的跟女的之间，现在才知道，原来男的跟男的之间也可以有喜欢！” 说完，又想朝陈炎脸上凑过去。 陈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随后一把托起小个子的贺胡，将他按倒在床上，亲了过去，又凶又狠！ 门外偷听的林霄，捂着嘴，蹑着脚，悄悄回了自己房间，进去后，还把门关得死死的。 李凡坐在床边看书，看见林霄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今晚干吗呢？” 林霄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走到李凡身边，靠在他身上，小声说道，“我帮了陈炎一把！” “啊？”李凡不解。 “就是贺胡呀，你前两天吻我，被他看见了，我就趁机给他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成人课！哈哈哈，这家伙这会逮着陈炎要亲亲呢！” 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脸上的表情更是生动。 李凡凑了过来，声音有些低沉，“哦，成人课呀！我好像记得，某人还欠我什么呢？” 林霄的笑容一滞，随后，转身就想逃跑，被李凡一把拽住。 “跑什么？”李凡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将林霄按倒在床上，身体也覆了上去。 两人四目相对，身体也慢慢着火。 李凡慢慢低头，亲了上去。 唇瓣相触，辗转碾磨，交缠嬉闹…… 情到深处，便忍不住寻求更多，总想要肌肤相贴，李凡的手，悄悄伸进了林霄的衣摆，少年紧致的腰线，柔嫩的肌肤，让李凡欲罢不能。 林霄感觉到李凡的火热，朝他伸出了手。 甫一接触，李凡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嘴里也发出细碎的惊呼声。 极致的幸福，充斥着李凡的大脑，让他整个人如同漂浮在空中一样，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晚，注定是个旖旎的夜…… 第二天一早，陈炎李凡精神抖擞，留下两个脚步虚浮，睡眠不足的人面面相觑。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偶尔从郑池那里听到一点零碎的消息，知道四大蝎子已经被清理干净，所有涉案人员基本抓捕归案，剩下几个流窜外地的，正在发布跨省协查抓捕。 “文得武培”的扩招也开始准备，场地是现成的，文路赞助的。 周五，他去“文得武培”上课，上完课，他就打算离开，奎叔却拽住了他。 “奎叔，你这是咋了？”奎叔一边将他朝休息室拉，还一边四下张望，似乎怕被别人看见一般。 林霄觉得很奇怪，这完全不是奎叔的风格呀！ “等会再说！”奎叔制止了林霄的问话，一直进了休息室，关上了门，他才开口。 “小霄呀，奎叔我这几天都没睡好！”奎叔说话有气无力的。 林霄看了看奎叔的脸色，发现确实睡眠不足的样，“失眠了？还是怎么了？” 奎叔抬头看了看林霄，想说什么，又似乎觉得说不出口。 “奎叔，你有话就直说，我又不是外人！” “哎，这事，说出来，我怕你笑我，我都没敢跟小凡炎哥儿提！” “说，我不会笑你的，奎叔！”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脯。 “奎叔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对吧！” 林霄配合地点了点头，“那是，奎叔可是跟着李爸爸打天下的人，什么事没见过。” “可是，我～我居然见鬼了！”奎叔手插在花白的头发里，使劲抓着头发，说出他自己都不太信的话。 林霄瞬间愕然，见鬼了？见鬼了！这个世界居然有鬼？ 想到自己的经历，他又觉得，鬼算啥？大神都有，何况是鬼！ “奎叔，你说说，怎么回事？”林霄经历了惊愕后又恢复了淡定，他语气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觉得奎叔的话是在说梦话。 奎叔有些讶然，“你不怀疑我的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奎叔”，林霄喊了一句，又拍了拍奎叔的胳膊，“你既然说了，那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不然你不会这么纠结，说出来，我听听，说不定你就踏实了！” 奎叔想了想，也是，他不过就是想找个人说说。 “就前几天晚上，我半夜起身，睡眼朦胧的，路过院子时，我似乎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院子中间，仰头看着月亮，隐隐约约好像看见......，哎，具体我也描述不出来，就像是电视剧里的那种吸收日月精华的那种感觉！” 奎叔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林霄，“小霄，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胡话呀！” 林霄摇了摇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奎叔，你继续说。” 奎叔似乎想到那天的情形，忍不住抖了抖。 “那天不是十五，月亮却很大很圆，你说奇怪不？更奇怪的是，当我被吓醒后，想要再看清楚时，那个人影就突然不见了！真的，就眨眼工夫，就不见了！” 林霄的眉头皱了皱，虽说，奎叔的话确实有些惊悚，但却不可忽视，最近的日子过得有些清闲，怕不是佛祖大大看他闲着，给他找点事情忙活。 “奎叔，你觉得那个人影像谁？” “像谁？”奎叔想了想，摇了摇头，“咱这院子里，住宿的女生，也就慧儿跟英英两个，我看都不像，身高够不上！” 身高够不上！林霄心里嘀咕了句。 广慧跟郑英英，他刚刚才见过，并没有从她们俩身上感觉到什么异常，那这个白衣女鬼到底会是什么人？还是说真的是奎叔老眼昏花看错了？ 奎叔想了想，又说道，“那天的事情后，我私下偷偷打听过，路武得接管武馆的这几年，武馆一直都不太平，经常传出有鬼的传闻，甚至还有弟子被吓疯，只是，一直被路武得给压着，所以消息一直没有传出去！” “真的假的？” “真的。那人是我老朋友，他一直在武馆里打杂，还亲眼看见过，不仅他看见了，很多以前的学员也看见过，只不过大家看见的东西不太一样，有说什么老太，有说什么红衣女鬼，有说什么白衣女鬼，还有一个女学员被吓疯了，路武得给了她家封口费，这事便被一直压着。” 奎叔说得自己都忍不住发抖，可又觉得奇怪。 “你说这事也奇怪，我在武馆十几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为什么路武得一接手就出现这么多怪事？会不会他作了什么孽，人家来报复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感觉浑身发寒。 “奎叔，这事暂时也别跟别人说，免得引起恐慌！”林霄想了想，又补充道，“明天休息，你找个时间，带着慧儿郑英英她们出去采买东西，我找人给院子里安装一个摄像头！” 奎叔一听，立马来了劲。 “行，明天下午，我正好要带她们去超市买东西，出去前，我给你消息！” “好！” 下午，林霄便去了一家电子设备专卖店，订购了一款最新的摄像头，据说还带有红外线设备，哪怕是漆黑的夜里，也能将人拍摄出来，还号称360度无死角。 晚上回到家，林霄把这事跟李凡说了一下。 “凡哥，你觉得会不会是奎叔眼花了？”林霄一边卖力地替累了一天的李凡捏肩膀，一边问道。 李凡将林霄拽到身前，将他箍在怀里。 “这事听着挺玄乎的，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假的，我记得我小时候，少林寺的方丈，我爸的师父，有次路过武馆，说我家武馆是个聚灵池，容易滋生阴物，不过，有镇压大神在，不足为惧。” 林霄一听，明白了！ 敢情是这段时间，李凡忙着新场地的事，没去武馆镇场子，这才让妖魔鬼怪出来猖狂呀！ 不行，明天一定得带李凡去武馆走一走！ “明天武馆安装摄像头，跟我一起去吗？”林霄凑到李凡面前，眨巴着眼看向他。 李凡对着林霄的嘴唇啄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嗯！那肯定了！” 说完，便再次吻了上去...... 第68章 李凡镇场子 第二天下午，林霄李凡就去了“文得武培”。 瞅着奎叔将郑英英广慧带走后，两人便联系人进去安装摄像头。 李凡一踏进武馆，林霄就感觉到原先那股阴寒“嗖嗖嗖”的快速抽离，武馆上方的天空也变得澄净了不少。 真是神奇！林霄拽着李凡的胳膊，心里不禁感慨道。 作为一个活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二十四年的大好青年，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反封建，反迷信，根深蒂固的思想被一次又一次的反常识事件给打击得支离破碎。 就算现在告诉他，他会原地飞升，他也能平静接受。 “师父，这摄像头装哪里呢？”安装师傅秉着尊重客户的理念，礼貌地询问道。 林霄在四周转了转，最后指着“威武勇猛”的牌匾，“就装在那个牌匾镂空的地方吧！” 安装师傅瞅了瞅，也觉得这地方选得不错，很难被发现。 “小伙子眼睛挺毒呀，一下子就选到了最隐蔽的地方。” 林霄翻了翻白眼，这夸人的话怎么让人听起来这么不舒服！ 李凡低头闷笑。 林霄伸手在李凡的胳膊上揪了一下，报复某人嘲笑他的仇。 李凡伸手揉了揉林霄的脑袋，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随后拉着他进了休息室。 对于安装摄像头抓鬼这事，李凡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不过，就算不抓鬼，他也有装摄像头的想法，一来，可以监控学生练习状况，二来，如果学生间发生一些纠纷，有摄像头也好处理。 “凡哥，你是不是觉得摄像头抓不到鬼呀！”林霄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林霄气结，瞪了李凡一眼。 “卖家说摄像头带有红外线，效果杠杠的，”林霄努力地夸赞着，“而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只要是活物，都逃不过……” 林霄夸了一会，自己也夸不下去了，肩膀一垮。 “哎，算了，其实吧，我也知道，这摄像头根本抓不到鬼，不过就是安奎叔的心，防止武馆人心惶惶。” 关键还是要隔三岔五带李凡过来镇场子，林霄心里默默补充道。 李凡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了句，“最近有点忙，来的次数少了一点，确实感觉到武馆内有点森气！” 林霄喝茶差点被呛。李凡这是察觉到什么了？ 他抬头偷瞄李凡，正巧与李凡的目光对视。李凡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林霄禁不住抖了一抖。 “呵呵，没错，凡哥身上的阳刚之气，可不就是这些妖魔鬼怪的克星！”林霄讪笑地说道。 李凡不置可否，继续喝着茶，低垂的眼神中满是笑意。 安装师傅的动作很迅速，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了，林霄拿着手机，点开软件，查看了一下效果。 虽说能不能抓到鬼很存疑，但白天看监控效果，确实还是不错的，无论是画质，还是监控范围，都甚合他意。 主顾双方银货两讫，还互相吹捧了一下，场面甚是融洽。 送走安装师傅后，时间还早，两人也不急着离开，就在院子里对练了一会。 许久不怎么动的林霄，就算有着无与伦比的金手指，也没能在李凡的手底下蹦跶几下。 李凡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总是能预判林霄的下一步动作，刚准备跳，就被揪住胳膊，刚准备跑，就被拎着后衣领，拳头刚准备挥，就被李凡死死压在胸口。 林霄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跳不出如来佛祖五指山的孙猴子！ 李凡就是那五指山！ “啊！不玩了！”林霄很颓废地吼了一句。 李凡手撑在腿上，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你懈怠太久了！反应也慢了很多！”李凡笑了一会，走过去将苦着脸的林霄拉进怀里，“不过，比陈炎还是要好很多的！” 林霄撅了噘嘴，嘴里哼唧哼唧了几声，心里舒畅了不少！ 眼前的人是白虎大神，比不过，好像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门口传来奎叔的大嗓门，两人便放开了，转身朝门口走去。 “哟，小凡，小霄，你们怎么过来了？”奎叔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装得还挺像。 林霄憋住笑，跟着演戏。 做个戏精，谁还能没点天分。 “在家闲得没事，就过来看看了！”林霄一边说着，一边又问道，“奎叔，你这是带着英英姐他们去采买了？这么多东西？” “对呀，我们仨去超市了，采买了些洗漱用品，水果蔬菜什么的？回头上课了，又没有时间出门，就趁着放假，出去采买一下。” 奎叔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大袋子递了一个给林霄。 “哦，对了，还帮慧儿买了两件外套，上次还是小霄提醒我，说慧儿身上的袄子旧了，不暖和了！” 林霄笑着摸了摸广慧的脑袋，“衣服满意吗？” 来这一年多了，小姑娘的脸圆了不少，身体也拔高了不少，之前的袄子又短又小，有次林霄看见她有点瑟缩着手，便给了奎叔一些钱，让他找个时间带广慧去买衣服。 老人出面会比他这个小伙子出面方便。 广慧笑着点了点头，“嗯，英英姐帮忙挑的，好看！” 林霄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郑英英。 郑英英今天穿了件米色大衣，显得更加温柔贤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霄总觉得她的眉眼间似乎多了一份不同以往的妩媚，还略有些邪。 再想仔细看一眼时，却被李凡一把拽了回去。 李凡特别不喜欢林霄盯着郑英英看，每次林霄的眼神只要稍微停留在郑英英身上，他就吃味。 这霸道的占有欲！林霄瞪着李凡的后脑勺看了一会，随后又开心地笑了一下，我好喜欢！ “刚刚在看什么？”李凡将林霄拽到椅子上，两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将林霄整个人都圈在椅子里，咬着牙问道。 林霄被李凡这霸道的行为再次给震惊到了，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 “啊？”单音节自林霄口里发出。 李凡又问了一句，“刚刚盯着郑英英看什么？觉得她今天穿得好看？嗯？” 林霄的脑海里逐字逐句解读着李凡的话，随后差点跳了起来。 “哪有？”他连连摇头，“再好看也没有凡哥好看，凡哥在我心里最好看！” 彩虹屁再次一个劲朝外蹦。 李凡紧绷的脸终于松懈了一点，“那你在看什么？” 林霄想了想，脸上的神色有点收敛，“我今天总觉得郑英英似乎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李凡想了想，没发现什么不一样。 林霄瞥了他一眼，李凡从来就没怎么注意过郑英英，就算今天她整容了，他都未必发现她不一样了。 “你又没有仔细看过她，自然……” 林霄的话说一半，醋坛子李凡又打翻了。 “哦，这么说，你仔细看过她？”酸味冲出去十里路。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凡，主要还是林霄当初为了防止李凡喜欢上郑英英，几乎整天都在观察郑英英，注视郑英英的一举一动，都快差点直接黏在她身上，正面观察还不够，还私下询问广慧关于郑英英的事，弄得大伙都以为林霄对郑英英有意思，就连奎叔都帮着两人牵线。 这事，在李凡这里是过不去了！ 林霄的心里也苦呀！他又不能直接告诉李凡，我不是对郑英英感兴趣，我是怕你对郑英英感兴趣，我这么研究观察郑英英，是防着你俩发展关系。 这事，除了贺胡，没人能理解他！ 林霄再次发出第一百二十次的誓言，“我发誓，我不喜欢郑英英，我观察她也是为了防止她作妖！” 李凡的眉头抬了抬，促狭地看着林霄。 “哦，你不喜欢郑英英？” 林霄点头如捣蒜。 “嗯嗯嗯！”嘴里还配合着脑袋发出声音。 李凡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开林霄，逗弄林霄，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尤其是看到林霄心虚又故作镇定的模样，那种愉悦无以言表。 “那～你喜欢谁呢？”李凡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林霄微微倾覆了过去。 两人的脸都快贴一块了，呼吸互相缠绕着。 这人太坏了，大白天就故意勾引他！林霄有些混沌的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嗯？”李凡用鼻子蹭了蹭林霄白皙的脸，催促着林霄的回答。 林霄抬头，猛地朝李凡的脸撞了一下。 李凡发出“嘶”的一声，小猫这是被惹恼了，但是，他依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他再次朝林霄身上压了压。 “说，喜欢谁？”声音低哑，迷人，蛊惑感十足。 “喜欢凡哥！”林霄最终败在了李凡的魔音之下，不得不说出了心底的话。 “呵呵！”李凡的脑袋搁在林霄的耳边，低低的笑声传进林霄的耳朵。 林霄禁不住颤了一下。 李凡抬起身，伸手将林霄抱了起来，随后自己坐下，将林霄按坐到自己腿上，身体靠在自己怀里。 他伸手托住林霄的右脸，将他的脸转了过来，随后探头寻找那百亲不厌的红唇。 口水的啧啧声，在不大的休息室内响起，细细的呢喃声夹杂在其中，让满室充满了温馨跟旖旎。 许久之后，两唇分离，林霄的嘴唇已经被李凡啃噬地红肿不堪，他眼神带着幽怨地看着李凡，这哪里是虎？明明是头狼，还是头饿狼！ 天天吻，还每次都这么动情，屁股底下那股子感觉，让他觉得，如果李凡开了窍，估计自己分分钟就被他给办了！ 林霄很庆幸，此时的李凡在情、事上还停留在亲吻，拥抱，互相帮助的认知层面，还没到更深入一层，这才让自己暂时还算安全。 他虽然没有实际经验，但是理论知识不少，知道就他俩这关系，估计他得做零，根据他的了解，做零的相当辛苦，他暂时还没做好准备，还需要缓一缓，毕竟，他们还有一年时间呢！不急于一时。 李凡看着林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心口如同泡在温泉里一样，柔软至极。 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林霄的嘴唇，眼神中的爱意，喷涌而出。 林霄也痴痴地看着李凡，心里那点做零辛苦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就算现在李凡开窍了，将他压倒，他也是乐意至极。 两人就这样紧紧抱着，脸贴着脸，呼吸交错着，谁也不愿意先放开谁…… 直到门外传来奎叔的声音，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彼此。 林霄率先站了起来，伸手拉李凡，李凡就着林霄的手也跟着站了起来，却又瞬间跌坐回去。 腿麻了！ 林霄忍不住趴在李凡腿上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伸手替他揉腿。 被一个一百多斤重的人压了快半小时了，能不麻吗？ “让你非坐一个椅子！”林霄一边替李凡揉腿，一边斜眼看着他，嘴里还揶揄着。 “呵呵！”李凡干笑了两声，忍不住伸手又揉了揉林霄软软的头发，他真是特别喜欢揉林霄的脑袋，时时刻刻都想揉，一刻不揉就手痒。 “哎呀，别揉我脑袋了，都快让你揉秃了！”林霄撅了撅脑袋，避开李凡的爪子。 “怎么可能？”李凡低笑了一声，“这么浓密的头发，哪会被揉秃了？” 林霄哼唧哼唧了几声，他也就是随口说说，撒撒娇而已，就跟他一看见李凡，就想揽他腰一样，这都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哦，对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郑英英有些奇怪吗？” 几十分钟前谈的正事，在周游了世界一圈后，终于又拐了回来。 “嗯？”李凡动了动腿，抬眼看向林霄。 “别别别，说正事！”林霄赶忙制止李凡接下来可能的行为，话题出去玩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可不想放任其再次出门周游列国。 “说说！”李凡终于勉为其难吐出了两字。 “我就是觉得，最近郑英英的眉角似乎出现了一点邪魅的气息！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什么事影响到了她？” “哦！”李凡对郑英英不感兴趣，脸上的神色也没多少变化，“那就再看看就是！要真有事，总会跳出来的！” 林霄想了想，也是，真有事，不用自己多纠结，事情就会来。 “嗯，回头，我让慧儿多留意她一点！” “嗯！” 李凡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感觉腿恢复得差不多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回去吧！”李凡看向林霄。 李凡已经在武馆镇场子镇了一下午了，妖魔鬼怪一时半会也不敢出来放肆，这会儿离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林霄点了点头，“嗯，走吧！” 第69章 李凡发病 快乐的日子过得格外快，快到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悬在他们头上的那把剑。 林霄以为隔三岔五带着李凡去“文得武培”镇一下场子就没事。 李凡白天忙着新场地的事，晚上跟林霄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感觉过得很滋润。 贺胡陈炎的关系也突飞猛进，陈炎时不时就将贺胡给拐走，去过两人世界。 小寒那天，刚好周末，下起了第一场初雪。 李凡没出去，他带着林霄坐在院子里，一起看他们经历的第一场初雪。 看着眼前细若棉絮，洋洋洒洒从天而降的小雪，他的心如同寒冷的天气一样，透骨的冷。 一周前，他在练武时，陡然间感觉到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心知不妙，当天就自己偷偷去了罗医生那里。 两天前，他拿到了血液化验单，罗医生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李凡，从化验结果来看，你的基因确实出现了变化。”罗医生一句话，就将沉浸在幸福生活里的李凡给打懵了。 “不过……”，罗医生停顿了下，“你的化验结果很奇怪！” 他拿起化验底片，又仔细看了几遍，“你这种状况，我从没见过。” 李凡的脑子都是懵的，一直不停“嗡嗡嗡”作响，发病了！他发病了！老天爷为什么对他这么残忍，总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得到幸福时，给他重重的一击！ 罗医生注意到李凡的异常，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李凡，你听我说，”他看向李凡，指了指化验底片，“你的状况一开始跟你母亲的很像，突变的基因几乎遍布了全身，但是，你又跟她不一样。” 李凡怔怔地看向罗医生，脸上惨白一片。 “你每个突变的基因旁，都伴随着一个不属于你体内的基因，这个外来的基因，将你体内突变的基因朝着一个方向聚拢。” 李凡听不懂罗医生的话，嘶哑着声音问道，“这会怎么样？” 罗医生笑了笑，说道，“这就意味着，你不会出现多种不同的变异跟症状，拿你母亲来说，她出现了舌头突出，脸部变异，腰椎弯曲等各种症状，小爻是一出生就发现症状，我们也是采用抑制剂，将突变基因缩到他的手臂上，保证他其他器官不受影响。” 李凡大概听懂了，也就是说，他不会出现像他母亲那样惨烈的状况，那他…… “从你目前的状况看，这些突变基因都是朝着眼部方向移动，所以，你才会出现眼睛看不见的状况，随着突变基因越来越集中，你的眼睛……” 罗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凡也明白，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会完全看不见。 “但你也不要太灰心！”罗医生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这些外来基因有修复的作用，只是有点慢，需要时间，所以，你也许会面临先失眠，再恢复的状况。” 李凡整个人都傻了！他居然还有恢复的可能！这怎么可能！ “罗医生，你这话是真的？”李凡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我对你的血液进行第一次化验时，感觉不可思议，于是，第二天，又进行了第二次化验，结果发现，第二次的突变基因数比第一天少了两组！” 罗医生拿起两天的化验底片，放到李凡的眼前，指了指左下角，又指了指右前方。 “你看，这里一组，还有这里一组，这两组突变基因，第一天还是处于变异状态，第二天，就已经恢复正常！” “这是一个奇迹！”罗医生的惊喜从化验结果出来后，就一直抑制不住，“我想知道，你体内这个外来基因到底是怎么来的？” 罗医生灼灼地看向李凡，“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补药，或者一些奇怪的食物？” 李凡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都是些正常食物！” 罗医生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失望，这种外来基因，多半都是无意识中被侵入，就像人被蛇咬一口，毒素侵入体内，对有的人是致命的，对有些病入膏肓的人，也许就是救命的，这就看个人造化了。 “那你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咬过，或者吸入过某些动物的血液，毒液之类的？”罗医生不死心的又问道。 李凡摇了摇头。 罗医生很失望，他将手里的底片都收好，放进袋子里，递给李凡。 “你这种状况，也不适合用药，这样，你每两周过来做一次检查，我们只要时刻追踪突变基因的位置跟数量就可以了！” 李凡接过罗医生手里的袋子，说了句“谢谢”便恍恍惚惚地走了出去。 走出医院，冷风直冲他而来，他忍不住裹住衣服，蹲在了医院的墙边。 他发病了！又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为什么呢？有外来基因在驱赶他体内的突变基因？还在修复那些突变基因？ 他体内哪来的外来基因？ 他吃过什么特殊的食物吗？无论李凡怎么想，都想不到有什么特殊的食物。 他被什么给咬过吗？没有。 想到这，李凡的脑海里突然炸了起来。 他没被咬过，但他咬过别人！他咬过林霄，还吸了他的血！ 李凡的瞳孔剧烈颤抖。 所以，他体内的外来基因，很有可能就是林霄的血！林霄的基因将他变异的基因朝一个地方驱赶，还在不停的修复那些变异基因？ 李凡抬手捂住脸，泪水从他的指头缝里渗出。 林霄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自己！ 他将自己拉出了深渊！他让自己感受到了阳光，他将自己从角斗场脱身，他给了自己未来的梦想，他还让自己感受到了爱与被爱的感觉，这会，他又让自己的病情得到了缓解。 所以，林霄来这里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自己吗？ 李凡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有了答案，推理起其他的事就顺理成章。 难怪第一次见面，林霄那么激动地握住自己的手，一副欣喜万分的模样。 难怪他总往自己身边凑，对他的事那么上心。 难怪他做梦都会出现在角斗场，帮自己一把。 难怪他要先出手对付曹疯子。 难怪他对小爻跟妈妈这么上心。 难怪…… 那他对自己现在的心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来这里的目的？ 李凡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想告诉自己，林霄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可一想到林霄在还没喜欢自己前，就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他心里又有些没底。 冷风吹了快一个小时，李凡也没能想明白。 回到家，林霄还没放学，他第一时间去了楼上，撩开了小爻的胳膊。 许是经常看的缘故，所以，不仔细回想，还真的很难发现小爻胳膊的变化。 李凡仔细回想了下几个月前的状况，再对比现在，他才发现，小爻的胳膊有多大的变化。 原本跟枯树一般的胳膊，已经变得光滑了不少，原先被控制住的地方，已经朝下修复了一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研究，还是能察觉出一点不同。 李凡没有问小爻任何问题，而是抬眼看了下林妍。 林妍也看着他。 李凡帮李爻整理好衣服，说了句，“好了，小爻继续玩吧！”随后示意林妍跟他走。 站在楼梯口，李凡看向林妍。 “林霄喂小爻血了？”李凡的话是问话，表情却是肯定。 林妍点了点头。 “多久了？”李凡又问了一句。 林妍想了想，举起三个手指头。 “呵呵，居然已经三个月了！”李凡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意味。 李凡想起某天夜里，林霄偷偷起床，上楼查看李爻的状况。 应该就是那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血对小爻有影响，只是不确定作用是好还是坏，所以才那么紧张。 看见林妍的模样，李凡心里忍不住哼了两声，真是一对好兄妹，完全将他们两兄弟瞒得死死的。 林妍见李凡瞪了她一眼，脑袋缩了缩。 “林霄是不是还让你时刻关注小爻的状况，一有状况就通知他！”李凡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林妍的脸色一滞，眨巴了下眼，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李凡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林妍的脑袋。 “好了，我知道了，这事别跟林霄说。” 林妍又点了点头，眼神中也是无奈。无论是林霄，还是李凡，让她做的事，都是瞒着对方，她年纪虽小，但也明白，这样似乎不太好。 “没事，去玩吧！”李凡朝林妍挥了挥手，随后下了楼。 知道自己的眼睛也许很快就会失明，他的心又揪了起来。 如果没有遇到林霄，他也许还会觉得，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万幸，可如今，有林霄了，他只要一想到，会有一天只能听到林霄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脸，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一个人坐在客厅发愣了好一会。 时间不多了，他要抓紧跟林霄相处的每分每秒。 李凡拿起手机，给曾俊打了个电话，将新场地的事安排了下，并将后续的事也交给了他。 曾俊也没有问为什么，从李凡第一次救下关伟云开始，他就已经决定，他的余生都会听李凡的安排，何况，林霄还彻彻底底将温九给解决了，让关伟云真正地得到了救赎。 那天晚上，李凡在学校门口接到林霄的那一刻，便将林霄紧紧地箍在怀里。 他没有说话，却又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林霄从李凡那恨不得将他勒进身体的动作中，感受到了李凡的异常。 可无论他怎么问，李凡都没有说什么。 只是那晚，李凡破天荒地让林霄帮了他一次又一次，似乎只有从那样亲密的举动里，才能体会到林霄的爱，才能让他相信，林霄是爱他的。 …… 林霄微微侧头，嘴唇擦过李凡搁在他肩膀上的脸。 这两天，李凡很黏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即使他只是上个厕所，李凡都会守在门口。 目光几乎是钉在了他的身上，似乎害怕他一眨眼就不见了。 李凡出现了严重的不安全感！为什么呢？林霄有些不明白。 他们俩明明已经亲密到就差最后一步了，为什么李凡会突然间倒退到比一开始还不安的地步？他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霄私下问过陈炎，陈炎也是一头雾水，他最近忙着新场地课桌采买的事，基本在外面，跟李凡接触的不多，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林霄又问了下曾俊，曾俊只是沉默了一下，便否认了，他没有告诉林霄，两天前李凡那个奇怪的电话，既然李凡不想说，他也不便说。 “凡哥！”林霄在李凡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李凡抱着林霄的手收了收，随后也转了下脑袋，对着林霄红润润的嘴唇啄了一下。 林霄不甘示弱，追上李凡离开的唇，也啄了一下。 你来我往好一会，最后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吻得难舍难分，气喘吁吁，粗重的呼吸缠绕着彼此。 两人的手都不停地在对方的背上摩挲着，用力着，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 直到堪堪失控之际，两人才分开，埋首于对方的脖颈处，喘着粗气。 象征着第一次纯洁爱情的初雪，见证了两人之间浓浓的情意。 和爱的人一起看初雪，会一直幸福下去。 这是林霄的希望，也是李凡的执着。 “霄！”李凡趴在林霄的脖颈处，热气喷在林霄裸露的脖子上。 霄，不要骗我，我是这么喜欢你，这么爱你，你一定一定不要骗我，否则…… 李凡的心里默默地念叨。 “嗯？”林霄晕晕乎乎的脑袋听到李凡喊他，低低地应了一句。 林霄不知道此时此刻李凡在纠结什么，他只感觉到李凡似乎在害怕什么，他伸手紧紧抱住李凡，想用行动告诉李凡，我在呢！一直在！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不久后的林霄，一定会选择回到今天。 他要明明确确告诉李凡，他爱他。 不是因为什么任务，也不是因为害怕白虎大神黑化，不是因为佛祖的指示，更不是因为他想活下去，而仅仅是因为，他是李凡，他爱此时此刻的李凡。 第70章 检查身体 李凡的异常还是引起了林霄的警觉，他怀疑李凡的病发作了。 当天晚上，他把空调的温度调到25度，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等着李凡。 李凡洗完澡出来，走进房间，瞬间有种进入桑拿房的感觉，他诧异地看向林霄。 “温度～这么高！”李凡嘀咕了句，林霄一眼不眨盯着他的样，让他的心陡然间提了起来。 林霄坐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看向李凡，表面很平静，心里却慌得一比。 “过来！”他拍了拍床，语气严肃的说道。 李凡感觉自己的澡快要白洗了，他不知道林霄要做什么，乖乖地坐了过去。 “躺下！”林霄继续下指令。 李凡整个人都傻了，张着嘴巴瞪着眼看向林霄，心里却如同暴躁的野马在不停奔腾。 这～这也太刺激了！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想啥呢？快点，别磨蹭！”林霄见李凡愣愣的，心里更加怀疑李凡发病，不禁推了他一下。 李凡被林霄这么大声一吼，惊了一下，随后看向林霄，嘴角翘了翘。 想玩大的呀！哥舍命陪君子！李凡心里呐喊了一下。 他深呼吸了一口，告诉自己，林霄呀林霄，此时此刻你是要干正事的，怎么能想入非非！ 李凡脱掉衣服，两眼灼灼的看向林霄，等待他的下一个指令，嘴角勾勒出的魅惑笑容，差点让林霄直接扑了过去。 林霄咽了咽口水，朝李凡的裤子看了一眼。 李凡看向林霄，停顿了一会，轻笑了一下。 哪哪都戳中了林霄的小心口。 林霄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冒火，心头的小人也七上八下不停跳动。 干正事，干正事，干正事…… 理智不停地给主人提醒，以防主人临阵失控。 “趴下！”林霄的声音有些发抖。 对着自己活了二十五年、历经三个世界最喜欢的一盘菜，能忍住不下口，着实考验他的毅力。 李凡看见林霄努力控制自己伸出爪子的模样，既想笑，又想反扑，深呼吸了一口，按照林霄的指示趴到床上。 他收敛起自己的躁动，抓起李凡的胳膊，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捏了又捏胳膊，确定没有问题才放下。 脖子，后背，也没有发现病变。 林霄几乎是一寸一寸检查着李凡的身体，一边用眼睛看，还一边用手指按，手指扫过李凡背后的每一寸肌肤。 对于李凡来说，那可是极致的撩拨！ 那双在他身上作妖的爪子扫过他腰窝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乖！”林霄用力拍了下李凡的背，提醒他也提醒自己，干正事呢！思想别朝不该想的地方狂奔。 心里虽然这么提醒自己，但依然是心猿意马一发不可收拾。 好想吃他，或者被他吃！ 理智及时地泼了一盆冷水，李凡也许发病了，你居然还在这想着谁吃谁的问题！有没有一点定力！ 林霄瞬间回神，看见李凡已经忍耐到满脸潮红，额头冒汗的地步，怕把李凡给憋坏，手下的动作便加快。 脊背没有问题，臀部没有问题，腿也没有问题，脚也没有问题。 除了皮肤泛红外，没有发现异变。 “转过来！”林霄推了推李凡。 李凡一把将林霄推倒，热烈又凶狠的亲吻紧跟其后。 室内的温度陡然间从二十多度，快速朝上攀升…… …… 半小时后，被李凡收拾干净的林霄，躺在被子上哼唧哼唧了好一会，才想起了正事。 被意外事件打断了半小时的正事，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林霄撑起软绵绵的身体，将李凡按在床上，又将他的正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李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霄的脸上，看到他如此行为，心里自然明白他在做什么。 林霄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血液，将李凡所有的变异基因都驱赶到了眼部，还会导致李凡失明！ 所以，无论他怎么检查，都无法从表面发现异常。 检查完一遍，林霄的心里犯嘀咕，既然李凡没有发病，那他为什么突然会不安！ 他趴到李凡的身边，眼神紧盯着李凡，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李凡的视线也紧盯着林霄，一点一点在心里描绘着林霄的模样。 从眉毛，到眼睛，到鼻梁，到嘴唇，一点一点地描绘，他想把林霄这张精致的脸，牢牢刻在心里，即使他真的失明，他还能在心里，一点一点将林霄描绘出来。 “干嘛这么看我？”林霄疑惑地看向李凡。 “好看！”李凡伸手，从林霄的眉毛开始，一点一点描绘。 林霄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好看，但李凡在他眼里更好看。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都想把对方牢牢刻在心里。 一个怕自己失明后再也看不见对方，一个怕这段旅程结束后，两人的地位相差甚远再无法有交集。 窗外，雪花还在洋洋洒洒地飘着，窗内，满室温情。 经过了这件事，李凡知道自己的行为异常引起了林霄的不安，他只能将自己的情绪压下。 林霄见李凡逐渐恢复正常，便以为他是间歇性不安发作，见李凡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悬着的心便也放下。 期末考试最后一门考完，文路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林霄，随口问了句，“李凡最近都在忙什么，新场地那里，他都不怎么去了？” 林霄一愣，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文路。 “他最近没去吗？我不知道呀，他也没跟我说。” 文路的眉头皱了皱，他也是前两天偶然间听到几个装修工人谈话才知道的。 林霄的心“咯噔”一下，之前压下的不安又冒了出来。 “贺胡！” 贺胡听到林霄喊他，将手里的书包朝背上一背，走了过来。 “霄哥，怎么了？” “陈炎最近在干吗？”林霄问道。 贺胡想了想，“他前两天提了一下，说是跟采买桌椅的商家在谈价钱，怎么了？” 贺胡见林霄的表情有些严肃，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最近，他的日子过得也很滋润，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又出现什么状况。 “没什么？”林霄的眉头皱了皱，心想，许是武馆那边也快放假，所以李凡就没那么多事，去的也少。 三人一起走出了教室，冷风扑面而来，三人不约而同哆嗦了下。 这天真冷！ 前几天下的雪还没化完，地上黑一块白一块，被冻得硬邦邦的，走路时感觉像木棍杵在水泥地上，发出“棒棒棒”的声音，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刚出校园门，一眼就看到门口等着的李凡。 最近一段时间，李凡每天都来等他，林霄自然是开心的，但隐隐又觉得不安。 难道佛祖大大的剧本开始朝前推进了？ 林霄的脑海里突然间炸了一下！ 这些天也没有仔细去看看郑英英，难不成郑英英那里出什么问题了？ 可是，如今的李凡，对郑英英也没有什么感情，就算她出事，应该也不会导致李凡黑化呀！除非…… 除非剧本里还有什么隐藏的杀机！ 林霄直直地朝李凡走了过去，脑海里乱作一团。 “怎么了？”李凡见林霄的脸色很凝重，心里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就着街道旁商铺里发出的灯光，林霄盯着李凡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蛛丝马迹。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事！”林霄摇了摇头，将手递给李凡。 李凡熟练地握住他的手，将其带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告别文路，李凡林霄外带一个灯泡贺胡，便慢悠悠朝家走去。 “李凡，你最近都没去新场地吗？”林霄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李凡“嗯”了一声，“快放假了，那边也没啥事，曾俊说他能处理，我就没去！” 林霄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凡哥，我炎哥怎么没来接我？”贺胡扁着嘴，嘟囔道。 李凡转头看向裹得严严实实的贺胡，轻笑了下，“他在家做饭呢，说想等你一回去就能吃上热乎饭菜！” 贺胡刚刚还委屈巴巴的脸，瞬间眉飞色舞。 回家的路，林霄已经走了n次，早已熟悉，本也没什么好欣赏的。 可只要跟李凡一起走，他就觉得这条路的景色每次都不一样，他好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能让他们一直走下去。 那样，他在这个空间的旅程也将没有尽头，他就能跟李凡一直走到最后。 偶尔，林霄也会有贪念。想想再过一年，就得跟李凡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他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 他身后原本没有烦恼的贺胡也一样，短短几个月，性格沉稳了很多。 两人时常坐在一起长吁短叹。 “霄哥，再过不久，我们真的就会离开吗？” 林霄很想说不会，但两人都知道，佛祖大大说两年，又岂会多一天，甚至会因为事件提前触发而提早结束。 “你不想离开了吗？”林霄看向贺胡。 贺胡点了点头，“我不想跟炎哥分开，我只要一想到会跟炎哥分开，我～我就忍不住想哭！” 贺胡眼泪汪汪地看向林霄。 林霄叹了口气，他也就是一个小人物，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又如何能够帮助贺胡。 “哎，咱俩就是蝼蚁，又能有什么办法？珍惜每一天吧！” 林霄拍着贺胡的肩膀，给他一丝鼓励，“别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白虎大神不黑化，这个世界就有无限可能，说不定，咱们一块天上见了！” 贺胡想了想，狐狸精，白骨精统统去了天上，那天上得成什么样！妖魔鬼怪满地跑！想想都挺吓人的。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在林霄跟贺胡之间展开，两人守着秘密很痛苦，看着那个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很痛苦，但两人谁也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原本两人痛苦，就会变成四人痛苦，也许还会产生其他的连锁事件。 距离过年还有一周多，“墨远书斋”的订单量急剧增加，林霄几乎到了坐镇书斋的地步。 李凡的视力也在急剧下降，原本他还能陪着林霄一起待在书斋，到后来，他感觉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便借口去“文德武培”监督学生考试，离开了林霄的视线。 晚上，他总得回来，因为眼神开始模糊，他时不时就会撞到凳子桌子，发出“啊”的惊呼。 林霄每次看到，都会笑他，“你看路呀，别老看我！” 一边笑着，还一边走过来替他揉腿。 彼时的林霄，怎么也没有朝李凡视力有问题那方面想。 李凡每次都是笑笑，随后抬腿让林霄帮他按揉，自己则伸手在林霄的脸上描绘。 除夕夜那天，按照以往的惯例，李凡得在武馆镇场子，陈炎父母早些年也过世了，这几年都是跟李凡一起过年，几人便决定一起在武馆过年。 贺胡很想跟几人一起，结果刚开口，就让贺爸给镇压了。 林家有杜明在，林霄也不需要去操心。 林有生的赌瘾经过七八个月的金钱诱惑，如今已经彻底戒了，他还决定，明年就着手建新房，林霄表示坚决支持。 除夕那天，文得武馆很热闹。 奎叔，慧儿，郑英英，李爻，林妍，陈炎，李凡，林霄以及过世的李妈妈，李爸爸的牌位 一起在“文得武培”过大年三十。 一张桌子，居然坐满了！ 想起前几年的冷清，再看看如今的热闹，李凡陈炎的眼眶就有些发酸。 奎叔端着酒杯，对着香案上李爸、李妈两人的牌位絮絮叨叨，跟他们俩叨叨这一年的事，如同老朋友聊天一般。 慧儿从来没有过过这么热闹开心的大年三十，开心得跟个小孩一样。 李凡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为了不让自己露馅，他故意多喝了几杯，让人以为他醉酒后看不清。 陈炎端着酒杯，遗憾没有能跟他的小狐狸吃团圆饭，时不时跟林霄碰个杯。 林霄则是所有人里面最淡定的一个，但也是最不淡定的一个。 许是第六感在作祟，他总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第71章 除夕生变 林霄的视线滑过郑英英，心里的不安更深。 不过几个月没有注意观察，郑英英的相貌居然变化这么大。 原先温婉的面相，居然出现了一丝邪魅气息，那微微上翘的眼角，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许是时间太久，又许是见过太少，总也想不起来。 郑英英的目光扫过林霄，见他打量着自己，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她站了起来，拿起一旁还有一半的啤酒瓶，手指滑过瓶口，一粒不起眼的药丸落入瓶中。 “小霄，”郑英英走到林霄身边，举起手里的瓶子，“咱俩碰个杯吧！” 林霄还在发愣，见郑英英走了过来，还要跟自己碰杯，有些反应不过来。 “英英姐！”他看向郑英英，眼神中带着点疑惑。 “呵，就是碰个杯而已，谢谢你跟李凡收留我！”说完，就将酒瓶里的酒倒进了林霄的空杯里。 一旁的李凡眉头皱了皱，他模糊的眼神扫过郑英英。 林霄想了想，碰个杯而已，郑英英还能把他怎么着？ 况且，到目前为止，郑英英都没有干什么坏事，一直在武馆帮着忙，既没有勾引李凡，也没有对武馆做什么坏事，更没有所谓的情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臆断。 “好！”林霄端起酒杯，跟郑英英碰了个响，随后一饮而尽。 李凡刚想阻止，林霄已经放下了杯子。 “没事，我酒量大着呢，还能喝！”林霄以为李凡怕他喝醉，拍了拍胸脯说道。 郑英英眉角上挑了几分，嘴角朝上勾了勾，微微带起一抹笑，朝林霄看了一眼，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也一饮而尽，拿起空酒瓶，走回自己的位置。 林霄的眉头皱了皱，郑英英刚刚的一笑，熟悉感顿时又冒了上来！ 他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种带着邪魅的笑容呢？ 答案呼之欲出之际，外面响彻的爆竹声又将他的思路打断。 慧儿，李爻，在门外大喊着，“哇！这烟花好漂亮呀！” 林霄瞬间忘记了纠结，拉起身边的李凡，就朝门外走去。 此时的年代，还没有什么烟花爆竹禁放令，逢年过节，那放得一个欢快。 奎叔也将自己准备的烟花爆竹搬到门外，一一摆放好，随后点燃引线。 时隔四年，才从路武德手上重新拿回李爸的武馆，可不得大肆庆祝一番。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将浓重的夜色渲染成彩色的世界。 真美！ 林霄靠在李凡的怀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能和李凡一起看到如此美丽的烟花秀，也算是一件美事。 大垛镇上的烟花着实壮观，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好不热闹，几乎将半个星空都点亮了！ “霄！”夜色中，李凡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林霄，在他耳边低低地喊了一声。 炸开的烟花，将李凡的脸照得明明灭灭，五彩斑斓。 林霄刚一抬头，就被李凡给吻了一下。 林霄吓了一跳，赶忙看向别人，幸好大家都在玩乐，没人注意到李凡的小动作。 他伸手打了一下李凡。 靠在门上的郑英英，眼神里闪过一丝邪魅！ 夜色太浓，烟花太灿烂，她一闪而过的眼神，消失在了浓灿混合的夜色中。 原本说大伙一起守夜的，最后被奎叔给赶了回去。 “守夜有我这个老人家就够了，哪里需要你们这些小年轻！”奎叔一边说着，一边将猪肉馒头等祭品供到香案上。 林霄的眼神则看到大厅墙角放置的物件，很是惊奇。 小时候在奶奶老家过年，地上都会打上这种石灰福字，很有过年的气氛，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居然又再次体会了一下。 回到房间，简单地洗漱了下，便歇息了。 今晚大家喝得有点多，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也没能阻挡住困意的来临，热闹的武馆很快归于寂静。 凌晨两点，爆竹声已经逐渐平息，只剩零零散散的几声时不时惊扰一下。 奎叔坐在大厅，提着模具笼子在地上打着福字，一个白影从门前晃过。 睡梦中的林霄陡然间惊醒，他转头朝旁边看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 一个白色身影就站在他的床边。 林霄的第一反应是：阿飘来了！ 就在他思考要怎么办时，阿飘朝外“飘”走了。 他迅速掀开被子，拿起旁边的外套，套了起来，随后看了看睡熟的李凡，帮他把翘起的背角掖了掖。 李凡今晚喝得有点多，本来酒量就不行，此时此刻压根没有察觉到林霄的起身。 林霄跟上阿飘的身影，跳上了屋顶，落到了武馆后面的阴暗处。 他很害怕，但又似乎没那么害怕！ 阿飘既然找上他了，他躲似乎也躲不过去，他就想看看，这个阿飘到底是想干什么？ “咯咯咯！”阿飘陡然间笑了起来。 林霄浑身一抖，这个声音很熟悉。 已经被正法的温九的声音！他陡然间又想起郑英英眉角的邪魅，顿时浑身发寒。 郑英英眉角的熟悉感不就是来自温九吗？ 到了此时此刻，林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郑英英被温九上了身！ 虽然听着匪夷所思，但想想自己，想想贺胡，想想白虎大神，又觉得似乎很正常。 “温九，你想干吗？”林霄冷声问了一句。 白色身影转了过来，果然是郑英英，又不是郑英英！ “我～想干吗？呵呵，林霄，你害死了我，还问我想干吗？”温九的声音又细又邪，听得林霄浑身发寒，“我自然是杀了你，随后，跟李凡相亲相爱过一辈子。” 林霄的眼神陡然间冷了下来，想杀他，他都不会觉得有多愤怒，但居然肖想李凡，这就触到了他的底线。 他“嗖”一下蹿到了郑英英的身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溜了起来。 “你做梦！” 附身郑英英的温九，显然没有料到，林霄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他从嗓子口憋出一句话。 “你已经中毒，最多也不过七天的性命，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 林霄的脑袋“轰”一下炸了！ 距离佛祖大大限定的时间不是还有一年多吗？ 他怎么可能只有七日的性命？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林霄的脑袋都快炸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他就只有七日的性命。 他松开一点手，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呵呵，怕了吧！林霄，你以为你乔装得很好是吧，你以为谁都发现不了你是吧，可是，偏偏我附身到了郑英英身上，偏偏是我发现了你，我又怎么能放过你！” 林霄的手一紧，心口剧痛无比，为什么变故会出现在这个大团圆的日子。 远处的爆竹声还在绽放，却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光彩，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跟悲哀。 “郑英英呢？”林霄低头咬牙切齿地问道。 “她！哼，原本我还想跟她共用一具躯体，毕竟，她是我妹妹，没有她，我也重生不了，谁知，她死活不愿意朝你下手，那我只能将她吞噬了！” 温九被掐住了脖子，说出的话也是“嘎嘎嘎”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操！”林霄忍不住骂了一句，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如果早一点发现，兴许还能救郑英英一命。 林霄终于想明白他之前一直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 佛祖给出的幻灯片上是四人，按照顺序，第一个出事的是林妍，已经被他救下。 第二个是李妈妈，虽然死了，但让李凡见到了她最后一面，没让李凡产生遗憾。 第三个则是郑英英，死在了温九的鬼魂手里，他的疏忽，没能提前发现。 第四个则是林霄，他之前一直以为，既然他附身到了林霄身上，那林霄的死就已经脱离了这个顺序。 没想到，即使他重生到林霄身上，却依然会按照顺序，成为最后一个死去的人。 原来，他才是最后一个导致李凡黑化的人。 李凡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他又如何不知道，如果李凡知道他死了，他会伤心到什么地步，林霄已经无法想象。 一个林妍出事，李凡就黑化成那样，如果他出事，那李凡的黑化就成了必然趋势。 他的任务失败，魂归地府没有关系，但他不想李凡黑化，他想他继续回去好好做他高洁尊贵的白虎大神。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李凡知道他死了，哪怕是失踪了，也比死了好！ 失踪了，还有个找到的念头，死了，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想到这，林霄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坚毅了起来。 他只有七天的寿命，但眼前的人，他一分钟也不想他继续活下去。 既然郑英英已经死了，那眼前的就是温九，一个早该死的人，那还留着这个祸害干什么！ 可是，他又不能让郑英英的尸体被别人发现，否则，李凡陈炎他们会惹上麻烦。 他一把掐住郑英英的脖子，随后迅速朝远处黑暗处蹦去。 去哪里呢？哪里才不会被人发现郑英英？哪里才能不会被人找到呢？ 林霄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地奔跑着。 他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跑在了前往舍陈镇的路上。 他需要找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哪里呢？ “那山名白孤山，邪乎得很！” “从前面进去，你死活找不到这泉水所在位置，反正，至今为止，没人到过山泉。” …… 林霄的脑海里突然出现陈炎说过的话！ 白孤山？白骨山？温泉？没人进去过？ 林霄突然间明白，那个温泉也许就是为他准备的！ 什么白孤山，就是白骨山的谐音而已！什么别人从正面找不到的温泉，可不就是让他从山后面蹦进去吗？ 难怪他几次看见佛祖大大的十字梵音从温泉透露出来，一直以为自己眼花，没想到伏笔在这！ “靠！” 林霄再一次骂了出来。 大年三十，本来跟李凡搂搂抱抱睡得香香的，谁能想到，他居然冒着严寒，奔波在黑漆漆的夜里，朝白孤山那个无人找到过的温泉蹦跶！ 佛祖真是牛！ 这剧情设计得无与伦比！ 林霄觉得，佛祖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从满头蚊子包，变成了浑身蚊子包了！ 有机会再见到佛祖，他一定把鞋子扔到佛祖脸上，以示自己对他剧情设计的鄙视！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所谓的温泉！ “哼！”林霄的鼻孔发出极其不爽的声音。 这是多怕他看不见，整个温泉都泛着金光！似乎不停朝他招着手，来呀，来呀！ 林霄明白，这个金光只有自己能看见，至少，他手里翻着白眼的温九就看不见。 原本以为需要跋山涉水蹦跶挺久，没想到，三两个蹦跶就到了！ 佛祖这是给他开了个后门呀！什么山呀，树呀，统统不见了！ 真棒！不仅给他指路，还给他开路，这是多怕他到不了！ 林霄站在温泉边上，看着冒着梵音的泉水，又看了看手上掐着的温九，寻思着是先掐死扔进去，还是扔进去再掐死。 温九见林霄停了下来，死鱼眼翻了翻，脚不停地扒拉着地面，陡然间接触到了泉水，整个人惨叫了一声。 林霄被温九的惨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哟呵！好家伙，这家伙刚刚接触到泉水的脚似乎在冒着烟！ 妈呀！这温泉的作用这么大的吗？还能毁尸灭迹！ 林霄傻眼了！自己还准备在温泉里泡一泡呢，得亏没有直接进去，不然估计渣渣都不剩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朝温泉轻轻触碰了一下。 “咦！”他看着一点没有感觉的手指头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怎么回事？只腐蚀温九，不腐蚀自己？这又是佛祖大大给自己开的后门？ 再来试试！ 林霄又伸出手指头，这次触碰到整个手指头！ 呦呵，不仅没有被腐蚀，还感觉到了一股温暖之意。 “这～就好玩了！”林霄将整只手伸进温泉，暖意让他浑身舒畅。 他看向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温九，“嘎嘎嘎”笑了起来。 “小样，看来，这个温泉是专门对付你们这种恶鬼的！”林霄一边笑着，一边将温九朝温泉里丢去。 温九不停地挣扎，奈何他的力气又如何比得过林霄。 第72章 第一个助手 林霄用力拽着温九的脖子，将他朝温泉里按。 温九死命挣扎，他这会很清楚，进了温泉水，他不仅身体保不住，灵魂也可能被湮灭。 “挣扎什么呢？”林霄停了停手，眼神瞥向温九，“都到这个时候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去祸害李凡的。” “求你，放～了我！我会躲你们远远的。”温九也顾不了其他，脱口而出的只有求饶。 林霄感觉自己像在听笑话。 “大哥，我都让你害得只剩七天寿命了，你还想让我饶了你，你在搞笑吗？” “林霄，当初是你先害我的！”温九的脸因为憋气，已经通红一片，被一旁发着金灿灿光芒的温泉水一照，显得比鬼还吓人三分。 林霄忍不住抖了抖，艾玛，太吓人了！ “温九，害你的是你自己！”林霄也懒得跟个邪魅又自私的家伙撤下去了，“你给我下去吧！” 说完，手一发力，直接将温九按进了温泉里。 温九发出低哑的惨叫，他不停地在温泉里翻滚着。 林霄两只眼睛都瞪大了，他以为的惨烈场景并没有出现，温泉里的郑英英身体，并没有被腐蚀，却似乎在被净化。 他看到一串一串的梵音进入她的体内，白色的烟雾一点一点自她体内飘出，遇水则消散。 许久之后，温九的惨叫声逐渐停歇。 林霄看到温九淡淡的魂体被佛祖的十字梵音给包围住，最后消失于空气里。 这是什么意思？ 林霄跟看电视剧一样，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温九的鬼魂消失了！然后…… 他看着温泉水里漂浮的郑英英的身体，脑袋空了好一会。 然后给我留一具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是要坐实他杀人的罪名吗？佛祖大大真是好得很！ 林霄的牙都快咬断了！还以为这次佛祖大大靠谱了一下，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失望。 温泉里的郑英英动了一下！ 林霄的身体直接石化！他觉得刚刚一定是他眼花。 郑英英的灵魂让温九给吞噬了，温九的灵魂让佛祖给抽走了，郑英英的躯体居然还能动？ 林霄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温泉里的郑英英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他。 “呵呵！”池水里郑英英笑了笑，“林霄，还以为你的胆子挺大的，没想到这么小！” 林霄汗颜，谁说他胆子大了，出来对质。 他胆子一向很小好吧！尤其是面对精呀怪呀鬼呀的，小到只有针眼那么大好吧！ 他有些色厉内荏地“哼”了一下，看向人鬼不知的郑英英，“你又是哪位呀！报上名来！” 郑英英忍不住又笑了下，抬手将贴在自己脸上的一缕湿头发给撩到旁边。 “我自然是佛祖大大送过来的助手咯！”女子的声音很清脆，如同珠玉落盘。 “呃？”林霄愣了一下，这可是头一个跟他承认助手身份的人，他很是恍惚。 时间过去这么久，遇到的人也不少，谁是助手他也已经弄不清楚，这会突然出现一个自称助手的人，他得跟她好好唠唠。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温泉里的“助手”同志。 “助手？助我早死的手？”林霄冷笑地问道。 助手似乎没有想到林霄会这么问，脸色一滞。 “哎呀，其实吧，我也就是按佛祖给的剧本走，怎么走，走到哪，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对吧！” 助手有些讪讪地说道，眼神也有些闪烁，林霄表示怀疑。 “哦，那你倒是说说，佛祖给你的剧本到底是怎么走的？”林霄斜着眼，看着所谓的助手，冷冷地问道。 在他跟李凡你侬我侬之际，破坏他们的美好生活，士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就是帮助温九上我身，假意让他控制我身体，然后让他给你下毒，最后让你将他带进这个洗髓池灭了他！” 四句话，没有一句是废话！每一句都是重大任务。 林霄不得不佩服佛祖的安排。 “温九死刑选的那天，十一月一号，正好是他的生日，也是祭祖节，四大鬼节之一，我的原身郑英英是温九的妹妹，她利用药物，控制自己的发病时间跟温九的死亡时间一致，因磁场契合，温九的魂魄便落入了郑英英体内。” “所以，李妈妈死的那天，我拉着李凡撞到郑英英是你故意安排的？” 助手郑英英猛点头，“对对对，我在那等很长时间呢！” 林霄翻了翻白眼！他就是一个棋子！被人拿捏的棋子！真是让人不爽又无可奈何。 “后来呢？” “后来我就进了武馆呀！一开始吧，白虎大神天天在，温九想出来蹦跶也出不来。” 助手郑英英感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那段时间都愁死我了，天天想着怎么将白虎大神给整走一段时间，放温九出来搞事情。” 林霄有股想要直接掐死助手的冲动。 “好在，别的助手行动了，将白虎大神给整去忙新场地了。”助手郑英英一副“我不行，好在别人行”的表情。 “对了，温九是怎么发现我的？”林霄突然间想起这事，他如果不暴露，温九也没这么快搞事情。 “哟！这就忘记了！”助手郑英英一副促狭的表情，看到林霄心里咯噔一下。 “你跟白虎大神头一回那啥～在哪里整的，自己忘记了？” 林霄的脸色一滞，脑袋晕了一下，忍不住骂了句：“靠！” 大意了！救文路受伤的那天，也是他跟李凡关系突破的那天，就是在武馆内！ 想到那会儿的场景，林霄的脸就有点发热，敢情李凡助他攀登高峰之际，窗外居然还有一双偷窥的眼睛！ 也不怕长针眼！ 林霄斜了一眼助手郑英英！ 郑英英的眼睛眨了眨，脸色微红。 “没没没，在你俩刚开始，我就稍稍控制了下温九，让他撤离了！”助手一边摇头一边说道，“白虎大神的那事，我们这些小虾小鱼怎敢偷窥！那还有活路吗！” 林霄抿了抿嘴，憋住笑！白虎大神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 哎，早知道是这样，他应该天天让李凡过来镇一镇场子，压着点温九，这样，也许还能延迟自己挂的时间。 “不是，佛祖是有病吗？”林霄的语气很是恼怒。 助手郑英英一听，迅速捂住耳朵。 “这话我可没有听到！” “掩耳盗铃有啥意思！我跟你说，佛祖再这样下去，我直接死到李凡面前，让他原地黑化！”林霄气呼呼地说道，“你看我敢不敢！” 这话一出，温泉里流动的十字梵音停滞了一下！ 林霄的眼神一亮，呦呵，原来佛祖大大也在呢！这太好了，他可以利用这个大大的威胁，索求一下福利。 助手郑英英傻了，大家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避免白虎大神黑化吗！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白虎大神心尖尖上的人，他要是死在了白虎大神面前，白虎大神不仅原地黑化，估计当天就毁天灭地了！ “别，你可千万别这么做！”助手连忙制止，“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我怎么死吗？”林霄满不在乎地吐出几个字。 “说真的吧，佛祖为什么非要让你死这么一早，我也不知道，但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是有原因的，对吧！” “什么原因？”林霄凉飕飕地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呀！”助手睁大眼睛，理所当然地吐了一句。 林霄翻了翻白眼，他不知道，眼前的助手自然也不知道，知道的人正躲在暗处呢。 “我为什么只有七天好活？我感觉自己现在挺好的呀！”林霄扭了扭身体，不解地问道。 助手停顿了下，脑袋朝旁边歪了歪，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心虚。 “怎的，心虚了！说不出来了！果然，干坏事的人，没有一个不心虚的！”林霄嗤之以鼻地说道。 助手硬着脖子，转了过来。 “那毒是我来的时候，佛祖大大给的，据说跟百草枯一样的功效！” 林霄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百草枯，这名字他可是听说过的，大名鼎鼎，它会给你后悔的时间，却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佛祖大大这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呀！ “靠！太狠了！”林霄忍不住骂了句，“算了，我直接死到李凡面前吧！大家一块完蛋算了！” 林霄说完，身体故意做出起来的动作，眼神却特意朝温泉里看去，果不其然，佛祖的十字梵音再次凝滞了一下。 “别别别！”助手急了，赶忙制止，“其实也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林霄凉凉的“哦”了一声，停住起身的动作，等待助手的继续。 “我来时，佛祖说，只要你中毒后留在这个洗髓池里，就能慢慢净化你体内的毒素！” 林霄的心里忍不住又要开骂。 这是想困住他的身体让李凡看不见他死去，又能阻止他跟李凡的美满生活！ 佛祖这是有多见不到别人幸福！ “我偏不待在这里！”林霄咬牙切齿地说道，“反正我跟李凡也没有未来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既然佛祖做得这么绝，那大家一块玩玩算了！” 温泉里的十字梵音这次抖动了一下，似乎感觉到林霄的怒火。 助手也傻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霄，你的身体虽然在这里净化，但是，我能设法让你的灵魂出去！” 林霄的脑海里突然炸出这么一句话。 佛祖那慈悲到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 林霄一想，身体在这，灵魂能出去也好的，他的目的不就是见到李凡吗？ “真的？”李凡心里又问了一句。 佛祖的声音继续在脑海中响起。 “对，不过，你的灵魂，不能一直停留在外，洗髓池里的这具身体，就是为你以后进入天庭准备的。” 林霄眼睛眨巴了下，要进天庭，所以要洗髓，好像也说得通！ “那我多久可以出去一次？” “每七天，你可以出去一次，其他时间，你得待在洗髓池里，净化你这具身体。” 林霄还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佛祖看出他的打算。 “别想其他的了，七天已是极限，除非，白虎飞升后，你不想跟着去！” 林霄脸色一滞，妈呀，他这是想威胁别人，最后反被威胁了吗？ 李凡飞升了，他怎么可能不想跟着去！哪怕地位悬殊太大，没啥前途，能看看也好，也能解解馋！ 况且，天庭耶，他还没去逛过，怎么也得过去瞧一瞧！不知道跟电视上拍的有没有一丝相像！ 为了看到白虎大神威风凛凛的场景，为了让自己来一次天庭之旅，林霄咬了咬牙。 “行，七天一次就七天一次！不过~”，他想了想，不太甘心没跟李凡打个招呼就消失，他终究还是怕李凡太难过，“我还能不能回去一趟，跟李凡告个别什么的？” “可以，三天，你只有三天时间，超过这个时间，你的身体机能将无法支撑你来到这里！” 佛祖的声音毫无波澜，没有一丝情感，林霄觉得像在听机器人说话。 “不过你不能告诉白虎任何事情！”佛祖的声音陡然间一转。 “操！”林霄暗骂了一句，也就是说，他能回去，能继续跟李凡卿卿我我几天，但是，还是得无声无息地离开！ 林霄很无语，却又无可奈何！ 他一个小蝼蚁，能在佛祖面前蹦跶到现在，已经是借了白虎大神的光了，这光也是有限的，再蹦跶，光得灭。 “行吧！”林霄蔫头耷脑地应了一句。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哦，对了，那我是不是得在这池子里泡一年多，”林霄突然问了一句，“那我不得泡得跟发面馒头一样！” 佛祖沉默了好一会。 林霄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佛祖也有无语的时候。 “不会，这是洗髓池，有净化功能，能清除你体内的杂质。” 佛祖说完，迅速撤离。 林霄眼神扫到温泉里的十字梵音暗了不少，知道佛祖估计是撤离了。 这是多怕他再继续问，撤离得如此之迅捷！ 助手郑英英虽然听不到佛祖的声音，但见林霄的脸色，也知道，他这会应该是跟佛祖沟通呢。 助手的心跳得很快，她可害怕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林霄跟佛祖都谈崩了，那她也得跟着陪葬。 好在，林霄的脸色虽然多番变幻，总的来说，没有鱼死网破的意思，激动的心总算是安分了不少。 第73章 郑池出马 佛祖一走，林霄的视线就落在了助手郑英英的身上。 “下一步，你有何打算呀，助手同志？”林霄瞅向灼灼看着他的助手郑英英。 助手同志眨巴了下大大的眼睛，朝林霄倾了倾，“林霄，你跟佛祖谈妥了？” 林霄翻了翻白眼，不提佛祖大大还好，一提就来火，他鼻子“哼”了两声，以示对佛祖大大的强烈不满。 助手同志抿了抿嘴，对林霄的佩服油然而起，敢不把佛祖放在眼里的人，除了白虎大神，估计也就眼前这位了。 “你管我呢？”林霄没好气地回道，“我问你呢？你还能离开这里吗？” 助手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没完成，走不了！” 林霄的眉头皱了起来，“我都死了，你还留着干嘛？你不是应该死在我前面吗？” 助手语气一噎，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她抬头幽怨地看向林霄，“我得在这池子里看着你！” 林霄看了看温泉池，又看了看助手郑英英，孤男寡女处在一个温泉池里泡澡，说出去得多让人遐想。 “不是，你一个女的，我一个男的，咱俩泡在一个池子里，你觉得合适吗？” 助手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池子这么大，你一头，我一头，就算是再好的视力，也看不清吧，况且，咱俩都穿着衣服呢！” 林霄直接跌坐到地上，这事虽然他俩清楚是什么状况，但别人不知道呀，李凡不知道呀！ 万一让李凡知道了，他那醋坛子不得直接将他淹死。 “不行，不行，之前我稍微看你两眼，李凡的醋坛子就翻了，这要是知道你跟我共处一池，那咱俩得被他的醋坛子给淹了！” 助手的身体顺带抖了起来，眼皮不停打颤。 想到白虎大神之前对她的眼神杀，助手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把这事给忘记了。 “那～那怎么办？我也离不开这个池子呀！我现在的魂体被温九吞噬了不少，得借助池水养护，不然，一出池子就得嗝屁！” 助手的脑袋都快埋进水中了，她可生怕林霄一个激动，直接掐住她的脖子给拎出来。 林霄想了想，自己离不开这个池子，助手也离不开这个池子，一起泡是必然的，但如何降低后遗症呢？ 他站了起来，沿着温泉边走了走，看看这，看看那，最后看向助手。 “你是一点都不能离开，还是说中间可以离开一会会？” 助手将脑袋朝水面上提了提，“可以离开一会儿，然后再进来泡，离开的时间一次最多半小时，距离不能超过两百米。” 林霄一听，手一拍，嘴角的笑容很邪魅，有温九的特色。 助手忍不住寒了寒，不知道林霄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我要离开三天，这三天，你就把这边这些大石头搬进池子里，将池子分成两半，隔出个男女温池！” 助手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这是什么馊主意！让她一个女的，搬石头隔开温泉池！这是不把她当女的看呀！ “不是~，这任务也太艰难了！”助手语气有些发抖，可怜巴巴地看向林霄，希望对方大发慈悲收回这个没人性的决定。 林霄扬了扬眉，嘴角似笑非笑。 “哼，敢给我下毒，就得接受惩罚，按照我的人生准则，你得死两次，看在你也是棋子的份上，才没对你出手，你就知足吧！” 林霄说完，瞪着助手，眼神眯了眯，“最好给我好好干，否则，等我回来，你还没隔好，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语气很森冷，惊得助手浑身发寒，连连点头。 “行，我隔，我隔还不行吗！”助手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她可不就是食物链最底端那个虾米吗！ 林霄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感觉不早了，他得赶快回去。 “那行，你在这好好努力，我走了！再会呀，助手同志！”林霄朝生无可恋的助手挥了挥手，转身朝马路那边蹦跶。 刚刚离开温泉区域，林霄就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冷风直冲四肢百骸，差点将他冻僵。 回来的路上，他居然看到了一个还亮着灯的无人售货机。 林霄探头朝里看了看，脸红了红，本想立即离开，却又止住了步。 他抬腿走了过去，在里面挑挑选选，最后从口袋掏出一张五十的钞票，塞了进去。 “乒里乓啷”响了几下，售货机吐出了几样东西，随后清脆的硬币声响起。 林霄迅速抄起物品塞进口袋，随后又朝找零口撸了一把，转身朝武馆方向跑去。 路过大厅时，他看到奎叔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披着一件军大衣打瞌睡，墙上的钟敲了四下。 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回到房间，林霄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冰冷到没有知觉，这样上床，肯定会把李凡冻醒。 他只能坐到床边，就着窗外的一点灯光，俯身看着睡得正熟的李凡。 不知道是酒喝得多了，还是热的，到现在为止，李凡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褪去。 只有三天了，他只能待在李凡身边三天了！ 林霄心里万分不舍！他伸手一点一点描绘着李凡的眉眼。 成年后的李凡，褪去了青涩，脸部更显坚毅，每条轮廓都是那么的分明，每一丝线条都是那么的完美。 想起口袋中的物品，他的脸红了一红。 以后，他就只能灵魂出窍过来看李凡，再没有肌肤接触的机会，最后三天，他不想浪费。 无论如何，得为他们俩这段感情画个圆满的句号。 李凡还不懂，那只能由他这个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践经验的人来完成。 感觉到自己身上回温了不少，他迅速脱去自己的外衣，慢慢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李凡睡梦间，感觉到林霄身体有点冷，本能的将他揽进怀里。 大鸭子抱枕！这是我的大鸭子抱枕！ 林霄嘀咕了一句，抬手将李凡也揽进自己怀里，腿还斜跨了上去。 两人几乎是严丝合缝的搂抱在了一起。 林霄抬眉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凡，心一抽一抽的，他无法想象他如果真的不见了，李凡该如何难过。 他害怕李凡再次跟他刚来时一样，没有生机，没有活力，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过一天是一天。 他一想到那样的李凡，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李凡，李凡，我要怎么办，才能让你好过一点。 林霄的脑海里能够想到的就是，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李凡！ 除此之外，郑英英失踪的事也得在这三天内解决，毕竟是一个大活人，在“文得武培”无缘无故失踪，就算没有家里人问，总还有学生会问起，他不能给李凡留下麻烦。 林霄想来想去，想到了郑池。 胡思乱想中，林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李凡已经起床。 “醒了？”李凡推开门，带进一股冷风，他迅速掩好门，生怕冻到林霄，“还早，你再睡一会！” 李凡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林霄睡得红扑扑的脸，脸上还带着些捉弄的意味。 “啊？”林霄被李凡冷冰冰的手给惊了一下，脸瞬间缩回了被窝。 “哈哈哈！”李凡一边笑着，一边俯下身隔着被子将林霄抱进怀里，“睡得跟只猫一样！” 林霄贪婪地看着李凡的笑脸，距离他离开只剩不到七十二小时，每看一眼，就少一眼，他一定不能错过一眼。 “怎么了？看我这么入迷？”李凡笑着揶揄道。 “嗯，没人比凡哥更好看！”林霄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我好喜欢凡哥，真的！” 李凡笑得眼睛里满是星星，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收到林霄的告白，没有什么祝福比这个告白更让他开心。 “真的？有多喜欢？”李凡笑着将脸贴到林霄脸上。 林霄对着李凡的嘴啄了一下，“喜欢到我可以把我都给你！” 李凡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哈”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林霄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知道，李凡其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两人脸对着脸腻歪了好一会，笑声不时传出。 林霄的脸上满是笑意，心中却哭成了泪人。 两人起床后，奎叔陈炎他们已经又在放鞭炮，院子里到处都是鞭炮的残渣，红红的一片，很有节日的感觉。 小爻林妍穿着新衣服，晃悠悠从学生宿舍走了出来。 “奎伯伯，哥哥，林哥哥，炎哥哥，慧姐姐……” 小爻奶声奶气地一个一个喊着，给大伙增添了不少乐趣。 “咦，英英怎么还没起来？”奎叔突然问了一句。 林霄的心“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慧儿，你起床看见英英了吗？”奎叔转头看向广慧。 广慧正抱着小爻转圈，听见奎叔喊她，转过头。 “我起床时，英英姐已经起来了呀！”她有些诧异地回道。 “啊？起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她？”奎叔很是奇怪，他看向陈炎几人，“炎哥儿，你早上看见英英了吗？” 陈炎摇了摇头，“没有呀，我是第一个起床的，我起来后就没看到英英！” 说完，他又看向李凡林霄，“李凡还是在我后面起来的，我都没看见，他肯定也没看到。” 李凡抬了抬眉，低头看向林霄。 林霄的眉角动了动，跟着摇了摇头。 奎叔察觉到不对劲，抬步朝郑英英住的房间走去。 这是一间两人间房间，原本应该是四人间学生宿舍，为了让广慧郑英英住得舒服，奎叔将另外一张上下床给搬了出去。 屋内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陈炎走到郑英英的书桌前，抬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小说书，翻了翻。 一张纸条从其中掉了出来，他愣了一下，弯腰捡了起来。 -- 不好意思，我有事离开了，请不要找我！郑英英书 陈炎很是诧异，将纸条递给奎叔。 “英英留下的纸条！” 奎叔接过一看，确是郑英英的笔迹。 他侧头看向门口的李凡林霄，满脸的疑惑。 “昨晚不是还在的吗，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有啥事不能当面说，还留个纸条？” 李凡走了过来，拿过纸条看了看，放下，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眼看向林霄。 林霄很诧异，这纸条八成是助手郑英英控制身体时留下的，毕竟，按照温九的打算，他将自己弄死后，还想跟李凡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呢！ “这事咋整？”奎叔拿着纸条，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陈炎则看向李凡。 李凡的心从奎叔说郑英英不见了开始，就不淡定了。 昨晚，他的眼神虽然模糊，但是，隐约间，他有看到郑英英那个邪魅的笑，如今想来，肯定不简单。 昨晚，在他睡着的那段时间里，肯定出了什么事！ 李凡的眼神看向林霄，想从林霄那里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林霄的表情很淡定，他迎着李凡的目光看了过去，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话。 “找郑池过来看看吧！” 奎叔不知道郑池是谁，脸上有些疑惑。 陈炎一听，顿时跳了起来，“她不是自己走的吗？为什么要找郑池？” 林霄笑了笑，从手机里的监控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陈炎。 “你看看这张照片。” 陈炎接过手机，看了看。 这是一张郑英英对着监控笑的照片，粗一看，没什么，细看却让他毛骨悚然。 “这笑容怎么～这么诡异？”陈炎的语气有些发抖。 李凡也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认出来了，这个笑容跟温九对着他的笑一模一样。 “何止诡异，你不觉得她笑得很像一个人吗？”林霄的语气很淡，却又让人听着浑身发寒。 陈炎又仔细看了看，随后发出“啊”的一声，手里的手机都快被他给扔了。 “这事，必须找郑池。”林霄又说了一句，随后拨通了郑池的电话。 郑池接到电话时，还在被窝里，听到是林霄的声音，有些诧异，还以为林霄给他拜年。 结果林霄就只说了一句话，“给你发了一张照片，你看看，如果有发现，就来文得武培。” 郑池是一头雾水，挂断电话后，点开林霄发给他的照片，看了又看，一开始就觉得照片里的姑娘有点眼熟，可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就在他想给林霄回拨一个电话询问时，林霄又发给他一条信息。 十一月一号，温九执行死刑的日子。 林霄一提温九，郑池瞬间感觉到浑身发寒。 他之所以看这姑娘眼熟，是因为她的脸上挂着温九招牌式的笑容。 尤其是温九临刑前，对他笑的模样，简直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郑池放下手机，迅速爬了起来，早饭都没吃，就开车朝“文得武培”冲去。 第74章 把自己送给你 陈炎，李凡，林霄，奎叔几人坐在大厅的桌子旁，等待着郑池的到来。 奎叔已经从陈炎那里知道，郑池是重大案件的队长。 只是他不明白，这事为什么会需要找到他。 郑英英不是自己离开的吗，为什么需要找刑侦队长来？ 奎叔一会看看林霄，一会看看李凡，最后看向陈炎。 陈炎觉察到奎叔的疑惑。 “因为她的笑容跟一个已经被执行死刑的罪犯一模一样。”陈炎言简意赅地说道。 奎叔的嘴张大了，半天都没闭上，最后想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换做以为，他必定会大声说这是无稽之谈！ 可院中白衣女鬼，他可是亲眼看见了！ 什么无鬼论，在那一刻都化为乌有！ 听到更离谱的事，他也就惊一下，便也接受了。 “林霄！”郑池一停车，就大声喊道，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从前门转到了大厅门口。 “郑池！”林霄站了起来，拉着李凡迎了过去。 “怎么回事？这人谁呀，她怎么会？” 郑池的语气很暴躁，一路上，他的脑子都是懵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简直将他的三观给炸裂了。 林霄看了看李凡，又看了看陈炎，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能勉为其难地开口。 “她叫郑英英，小时候在武馆过了几年，后来被她妈妈带回去，温九死的那天晚上，我跟李凡再次遇到了她，她说她无家可归，我们便收留她在武馆，今早，她留下一张纸条不见了。” 郑池的脑海一片混乱，他努力地消化着林霄的话。 “所以，你怀疑这个郑英英被温九给～上身了？” 郑池感觉自己说出的话跟他的神魂一样，是飘在空气里的。 “我不知道，这需要你去查，郑英英跟温九到底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有办法让温九上身，温九是不是真的上了郑英英的身，他上身后，又做了什么？”林霄没好气地说道。 一个看过那么多案发现场的大队长，怎的如此不能接受新事物呢？ 想想自己，林霄又汗颜了。 想当初，他穿越到白骨夫人身上，可是花了三天时间才接受的，如今，郑池还能说话，显然要比他强不少。 郑池被林霄的一席话又给炸懵了，瞪着眼，张着嘴，跟奎叔一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鬼上身！ 建国后不就杜绝这样的封建说法了吗？ 怎的眼前的少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李凡的眼神眯了眯，手不由自主抓紧了林霄的胳膊。 不说，他都快忘记了，眼前的林霄可不就是鬼上身的最好案例吗？ 林霄说得这么利索，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也是鬼上身？ 那他原本是谁？叫什么？住在哪？如果他离开了这具身体，他该到哪里去找他？ 遗忘了很长时间的事，陡然间让林霄这么一提醒，李凡瞬间感觉到心提了起来。 郑英英被温九附身了，会突然消失，那是不是意味着林霄也会突然消失。 不行，林霄不能消失，林霄绝不能消失！ 李凡的内心彷徨不安，脸色也变得惨白了起来，靠着林霄的胸膛起伏不定，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林霄察觉到李凡的异常，转身看向李凡，“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凡定定地看着林霄，眼神中的害怕一览无余。 林霄伸手抓住李凡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送给了李凡。 李凡这才感觉到好了一点，反手紧握住林霄的手。 郑池思考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说了句，“带我看看郑英英的房间。” 奎叔应了一声，将郑池带进了郑英英的房间。 一个早上，郑池按照流程，将郑英英的房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给每个人做了一份笔录，最后带走了院子里的监控录像，跟昨晚喝的酒瓶。 不管事情多离谱，他还是得按照正常流程去办理！ 大年初一就发生这样的事，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 下午，奎叔就出门找老朋友拜年，陈炎则想着贺胡，开车去舍陈找人。 林妍小爻觉得武馆没有意思，闹着要回家，李凡林霄只能高价找了一辆车，四人一行回了李家。 这个决定林霄甚是满意。 武馆这边人比较多，想要实施他的计划，挺难的，他不要脸，李凡还要。 回家的路上，路过白孤山，司机嘀咕了句，“呀，白孤山的温泉不见了！” 林霄转头看向窗外，眼神眯了眯，在他眼里，那温泉还在，只是颜色已经由幽幽蓝色变成了金灿灿。 李凡跟着看了过去，的确不见了！真是奇怪！他的眉头皱了皱。 一回到家，林妍小爻就“蹭蹭蹭”冲上楼去玩了。 李凡则一把抱住林霄，死活不肯撒手。 他的眼神有些模糊，许是太着急的缘故，他感觉比一小时前更模糊了一点，就连眼前林霄的脸都有种放大的感觉。 李凡不安到了极点，既因为自己的眼睛，又因为想起林霄“鬼上身”的事。 “凡哥，”林霄转身，跟李凡面对面，“你怎么了？” 林霄以为自己哪里露了马脚，让李凡看了出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霄，别离开我！我害怕！”李凡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霄的心如同被针戳了一下，疼到手脚都发凉。 李凡呀李凡，我也不想离开呀，奈何我就是一个小啰啰，抵抗不了佛祖大大的剧情安排呀！ 我能做的就是给你我能给的。 想到这，他离开了李凡的怀抱，将他朝房间带去。 李凡有些疑惑，跟着林霄身后，朝房间走去。 林霄已经做了决定！ 他不后悔，虽然只有最后三天，但他还是希望，在这个空间里，他能做到没有遗憾。 ...... 李凡的眼神有些模糊，他凑近林霄的脸旁，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的人。 满心的欢喜无法排解，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 李凡总有一种感觉，一种他经历了千般难才得到眼前的人！ “凡哥！”昏睡中的林霄呢喃了一句。 “嗯！我在！”李凡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应了一声。 听到李凡的应声，林霄动了动脑袋，继续睡了过去。 李凡完全没有瞌睡，他就这样抱着林霄。 饱含宠溺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熟睡的脸上，嘴角微微翘着，手轻抚着林霄的脑袋，似乎抱着稀世珍宝一样爱不释手。 陈炎带着贺胡回来时，已经晚上五点多，路过李凡林霄房门口时，停顿了一下，侧耳听了听，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大白天的居然睡觉，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陈炎小声嘀咕了句，带着贺胡进了房间。 “你们昨晚睡得很晚吗？”贺胡将围巾解下，凑到陈炎跟前，小声问道。 陈炎想了想，的确也挺晚的，但也不至于白天还需要补觉的地步，再一想，眼神中陡然间有了笑意。 陈炎看了看贺胡，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哀嚎一声！ 贺胡，眨巴了下眼，不解地看向陈炎，“我脸上有什么吗？” 陈炎将贺胡的脑袋按进怀里，伸手在他脑袋上用力揉了揉。 贺胡的抗议声湮没在陈炎的怀里。 陈炎叫了几个外卖，摆好桌后，李凡走了出来。 “哟，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呀！”陈炎凑了过去，趴在李凡的耳边小声问道，“你俩得偿所愿了？” 李凡皱了皱眉。 陈炎“呵呵”笑了两声，看到李凡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恭喜你呀！终于得偿所愿！” 李凡抿了抿嘴，不想跟陈炎讨论这个问题。 “林霄呢？起不来了？我就知道，他铁定不是你的对手！”陈炎笑着说道。 李凡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回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炎脸色一滞，反驳道，“狗嘴里怎能吐出象牙？” 李凡完全不想理他，他拿起一个空碗，扒拉了一些米饭，又夹了一些菜，随后端着碗朝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林霄走了出来。 “哎，你别乱走呀！”李凡一着急，急忙走了过去，想扶住林霄。 林霄的脸瞬间红了，他瞪了一眼李凡。 陈炎促狭地看着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我好羡慕呀，我什么时候能干大事呀！”的表情。 贺胡全程都不在状况，看见林霄，还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关心地问了句。 “霄哥，你昨晚干啥了，把腿给弄伤了！” 陈炎“扑哧”笑了出来。 李凡的脖子不由自主僵硬了一下。 林霄的脸皮在此时此刻显得比别人厚了三寸。 他凑到贺胡耳边，用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回道，“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贺胡觉得他霄哥在跟他打哑谜，眼神中满是疑惑。 “过不了多久，陈炎就会送你的礼物，你记得要跟他讨要！”林霄笑了几声，又补充道。 贺胡一听，眼神都发亮了，连忙跑到陈炎身边，眼神巴巴地看着他。 陈炎的脸色一滞，有些无奈地看向贺胡。 “想要礼物？”陈炎低低地问了一句。 贺胡连连点头，一副很渴求的模样。 “行！”陈炎用力地点了点头，“下月，你生日那天，一定送你！到时候，你可别不想要。” “不会，不会，只要炎哥送的，我都要！” 傻兮兮的贺胡同学，就这样被他尊重了几辈子的霄哥给卖了！ 第75章 离别倒计时之第二天(1) 吃完晚饭，陈炎提出建议，四人一起玩会牌。 贺胡拍手赞同。 林霄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就被李凡一个公主抱给抱了起来。 林霄发出“啊”的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拖长音调，就让李凡给将脑袋按进了心口处。 “累了！得休息！”李凡看向石化的两人，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贺胡的嘴巴都张大了。 他家彪悍的霄哥如此柔弱的吗？ 柔弱到连路都走不了，需要白虎大神抱着的地步？ 艾玛，能被白虎大神抱一下，做鬼也值了！ 贺胡心里为他家主子欢呼着。 陈炎见贺胡先是一副震惊到目瞪口呆，随后满是欣慰的表情，心情也是酸甜混合。 他想了想，也站了起来，将小狐狸也来了个公主抱。 不就是个公主抱吗？谁还不会了？拽什么拽？ 陈炎的鼻子“哼哼”了两声。 贺胡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响彻满屋子。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满屋子一片寂静，随后，从李凡的房间里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林霄的笑声直冲云霄，间隙还夹杂着林霄略微嘶哑的声音，“炎哥，别急，悠着点！” 陈炎恼怒地瞪了一眼贺胡，贺胡缩了缩脖子。 谁让炎哥抱人也不吱一声，突然袭击，吓了他一跳，怎能怪他惨叫。 他那是本能反应，谁能控制得了！ 贺胡委屈地咂吧咂巴了下嘴，陈炎无奈，低头在小狐狸嘴上嘬了一下，以示安抚。 被赏了一个糖的贺胡，那丝委屈便烟消云散，他抬头，想要索求更多的糖。 陈炎笑了笑，抱紧贺胡，朝房间走去。 李凡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林霄，脸上也满是笑意。 “好了，别笑了！”眼见林霄已经有止不住的迹象，李凡出口说了句，随后俯身按住了林霄的胳膊，不让他继续傻笑。 相爱的人在一起，分分钟想抱抱，分分钟想撒糖。 无论是林霄，还是李凡，以前都觉得自己的定力还是不错的，可遇到彼此后才发现，什么定力，简直是不堪一击。 一个牵手，一个拥抱，一句甜言蜜语，甚至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听到对方的心跳，感觉都很美妙。 即使已经困得眼皮打架，林霄依然在死撑着，时间不多了，怎能拿来睡觉！ 李凡不知道林霄在坚持什么，只能陪他耗着。 “凡哥！”林霄耷拉着即将闭上的眼睛，呢喃了一声。 “嗯，怎么了？”李凡揉着林霄的脑袋，应了一声。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林霄又低低地说了一声。 “嗯，我知道，我也好喜欢，好喜欢霄！”李凡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我不想离开你！”林霄的声音太小，李凡没有听清，他低头凑到林霄的嘴边。 “什么？”李凡问了一句，他总觉得刚刚林霄说的话很重要，可惜他没能听清。 林霄已经彻底睡死过去，压根听不见李凡的问话。 李凡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将空调温度稍稍调低，随后抱着林霄也睡了过去。 内外温度相差太大，窗户上雾蒙蒙一片，窗外是无尽的夜色，浓黑如墨，寒风呼啸，肃杀一片。 距离李家不到二十公里的白孤山温泉内，一个撞似女鬼的助手正靠在温泉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一边喘气一边哭骂着：“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小虾米！呜呜呜，一点人性都没有！” 看着忙活了一天，才堆了不到1\/10的隔离墙，又看了看自己磨破皮的手，助手的哭声更大了，有种孟姜女哭倒城池的趋势。 竹林在她的哭声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片竹叶飘了过来，落到她的手边，似乎要给她一丝安慰。 哭得眼泪鼻涕都快沾一块的助手，顺手捞起那片绿油油的竹叶，愣了好一会。 突然间灵光一闪，哎呀，干吗用石头砌墙，多累，直接从竹林里找竹子过来，扎个竹筏嵌在中间不就可以了！ 也不用太密，只要竖得起来就行，再找一些大树叶遮一遮，不就啥也看不见了！ 感觉到自己有活路了，助手顿时活了，她一把将自己滴着水的头发给卷到头顶，弄了个湿漉漉的包子，随后爬出温泉，朝着旁边的竹林窜去。 为了活命，月黑风高也不能阻止她干活！ 某个政府机构的办公室内，郑池还在研究着刚刚拿到手的资料。 从“文得武培”回来后，他就安排手下人开始彻查温九跟郑英英的事。 随着到手的资料越来越多，他的心就越来越震惊！ 郑英英居然真的跟温九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他在资料上圈圈点点，并在本子上记下明天需要调查的事。 眼瞅着时间已经不早，他合拢了下手里的资料，紧了紧衣服，在旁边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睡前忍不住怒骂了句，大年初一，他居然只能在办公室将就，这也太苦命了！ 第二天一早，林霄就醒了，心里有事，睡觉也不踏实。 李凡还没醒，林霄也不准备将他叫醒。 趁着李凡睡着了，他才能肆无忌惮地欣赏美男。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最迟明天晚上十点多他就得离开，一想到时间如此之少，林霄就感觉到万般不舍。 他还能每隔七天回来看一下李凡，那李凡怎么办？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李凡要怎么过下去？真是愁死了！ 还有贺胡，不知道他灵魂回来时，贺胡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他们俩之间能灵魂沟通，说不定可以！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让贺胡给李凡带口信？ 佛祖大大只说他不能说实话，也没有说不能让别人带口信吧！ 或者说，我只要跟贺胡说话就可以，反正他要是出事，李凡肯定逼供贺胡，贺胡在李凡面前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到那时还不是问什么答什么？ 对，这个方法可以一试！ 最难过的一关应该就是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只要度过了那个危险时段，李凡黑化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不少，他要怎么样帮李凡熬过去呢？ 留言给他？ 林霄的脑海里划过一道光。 对，给李凡留言，他的手机里设置的指纹都是李凡的，李凡一定会听到他留下的话。 沉思中的林霄没有发现李凡早已经醒来，正默默地看着他。 林霄有心事！ 结合昨天热情非凡的林霄，李凡心里很肯定林霄有心事！ 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跟他说，要一个人偷偷琢磨呢？ 李凡的眼神中满是探究，他的脑海中也不停地转动着。 难道是郑英英的事？林霄知道郑英英为什么会失踪？还是说他跟郑英英的失踪有关系？ 亦或者是跟他来这里的任务有关？ 难道是自己的病被林霄发现了？此时此刻他在担心自己？或者想着如何帮自己？ …… 两个沉思中的人，脑海里想着南辕北辙的事，愣是没有发觉时间在流逝，窗外越来越亮，直到陈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两位大爷，该起床吃早饭了！” 林霄顿时一惊，抬眼看向李凡，正好对上李凡紧盯着他的眼神，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凡哥，你醒了！”林霄将脸凑到李凡面前，鼻尖蹭着鼻尖，声音柔软带着点嘶哑。 李凡低头，在林霄的嘴上啄了一下。 “醒了，很久了，”李凡看见林霄的身体一僵，又说了句，“你都没有发现我！” 林霄将脸埋进李凡的心口，脑海开始飞速转动。 说什么呢？怎么回才不会引起李凡的怀疑？ cpu都快烧着了，才想到一句。 “我不是在想郑英英的事吗？不知道郑池查到什么了？” 听到前面一句，李凡的脸色一滞，听到后面一句，脸上又放缓。 “这几天，他应该就会来找我们了，不急！”李凡拍了拍林霄的背，又伸手将他本已很乱的脑袋揉了一下。 林霄“嗯”了一声，推了推李凡，“起床吃饭，陈炎已经开始鬼叫了！” 李凡笑了笑，“行，起床！” “嗯，白天我们去逛街！”林霄爬了起来，一边从地板上捞起被丢弃了一次又一次的衣服，一边说着。 “逛街？”李凡一愣，看向林霄，“你能～行吗？要不要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林霄恼怒地转头瞪了李凡一眼，他又不是瓷娃娃。 李凡抿嘴憋笑，这会的林霄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得顺毛撸。 “行，听你安排！” 林霄这才满意地继续穿衣。 最后两天，可不能浪费。 他得把恋人间能干的事都干一遍，比如约会，吃饭，逛街，看电影，游湖（呃，湖里冻住了，这事估计干不了），林霄心里嘀咕了句。 还有啥呢？林霄一边穿衣，一边思索着情侣间还能干点啥浪漫的事！ 不行，一会得找度娘看一看。 “穿个衣服都走神！”李凡也是无语了，伸手拿过林霄的毛衣，帮他套了起来。 林霄笑着看向李凡，配合着李凡的动作，乖乖做一个“小娃娃”！ 哦，对了，那个“双生店”好久没去了，不知道又进了多少新货，这次得多买点，就算他不能陪李凡，也还有这些物品陪他。 林霄想到这，用力地点了点头。 “想什么呢？还自己点头？”李凡笑着揉了下林霄白皙柔嫩的脸庞。 林霄的脸一红，小声说了句，“我在想今天要去哪些地方约会！” 李凡一愣，随后发出“哈哈哈”的大笑。 门外的陈炎无语半晌，随后鬼吼了句。 “大白天的，别乱发糖，这还有个失意的人呢！” 贺胡一听，瞬间凑了过来，红着脸说道，“炎哥很失意吗？那咱俩也去约会？” 陈炎一听，也跟着“哈哈哈”笑了起来，声音完全压过了李凡。 笑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成了这个李宅最后的绝响！ 第76章 离别倒计时之第二天(2) 起床后，吃完早饭，李凡跟陈炎照例在院子里练会拳。 趁此机会，林霄躲到了厕所，打开手机，开始给李凡留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就信马由缰，想到啥，就说啥。 “凡哥，我好喜欢你！” “凡哥，我想跟你说，我爱你！” “凡哥，你是我活了这么久，唯一喜欢的一个人！” “我以前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不过，我要坦白，我收过情书，还跟人约会过，不过，你放心，没有牵手，也没有亲亲，而且，我现在都忘记约会对象长什么样了！骗你小狗！”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小狗了！大狗更不喜欢，就知道汪汪汪追人狂吠！” “好想一直陪着你，陪你到白发苍苍的时候。” “对了，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我偷偷把我的血滴进小爻体内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无意间发现，我的血似乎能抑制小爻的病情，对了，我没给你滴，因为你老是咬破我嘴唇，吃了我不少血。” “以前跟你说，你发病了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的，也许我要食言了，对不起！” “凡哥，我要是不见了，你不要害怕，也不要黑化好不好。” “不是怕你毁天灭地，就是怕你不开心，我想你每天都开心！” …… 林霄躲在厕所里，录了多少条，他自己都没有数，等李凡喊他时，他看了眼，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居然录了五六十条！ 也不知道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想一个一个听一下，删除一些，想想又算了，都是他的肺腑之言，本就是想跟李凡说的。 吃完早饭，林霄就迫不及待拉着李凡往外走。 “这么急着去哪？”陈炎收拾好垃圾，看见林霄火急火燎的模样，随口问了句。 “约会！”林霄毫不知耻地回了句。 陈炎默了默，看向李凡，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李凡“咯咯咯”笑了两声，拉住林霄，替他将围巾围好。 “中午还回来吃饭吗？”陈炎明知故问。 林霄连连摇头，“不回，我们今天要逛的地方挺多的，中午就在外面吃了！” “要不一起逛！”陈炎凑了过来，笑着问道，“我带上贺胡，咱四人一起？” 林霄鄙视的眼神扫过陈炎，“咱这是过二人世界呢，干吗带你俩这个三百瓦的电灯泡！” 说完，拉着李凡就朝院外走去。 陈炎“切”了一下，“说得好像谁没有约会对象一样！”随后看向刚从大厅走出来的贺胡。 “贺胡，咱一会也出去约会！” 贺胡一听，来劲了，屁颠屁颠走了过来，“去哪？要不咱看电影去！” “行，看完电影，咱也在外面吃饭！” “好咧！”贺胡眉飞色舞地跳了起来。 走出去一段路的林霄，听到贺胡的大呼小叫，叹了口气，看样子，贺胡同学又让陈炎给忽悠了。 街上的店铺被装扮得喜气洋洋，路上的行人也都穿得喜气洋洋。 不少小孩在街上玩着摔炮，笑声点缀着充满年味的街道。 林霄小时候也玩过，还吓唬过女孩子，想想就觉得恍如隔世，事实上也确实隔了世。 “想玩摔炮！”李凡见林霄一副恨不得抢小孩玩具的模样，好笑地低头问了一句。 林霄点了点头，“想玩！” 李凡宠溺地笑了笑，低头揉了揉林霄的脑袋，转身往旁边的小卖部走去。 一盒摔炮45粒，要价两元，李凡买了两盒。 林霄接过李凡手里的摔炮盒子，打开，手指头捏住一粒，用力地朝李凡脚下摔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在李凡的脚下响起。 李凡配合得跳了起来，还故意发出“啊”的叫声。 林霄“嘎嘎嘎”笑个不停，随后又捏起一粒，朝着李凡追了过去。 你追我逃间，一盒摔炮成功见了底！ 两人的脸上满是奔跑后的红晕。 林霄摔得很尽兴，李凡见林霄开心，自己也开心。 路过小丫家的奶茶店时，林霄特意靠了过去。 小丫今天穿了一件红色夹袄，头上扎着红色的绒球，浑身上下喜气洋洋。 “林哥哥，李哥哥！新年快乐！”小丫老远就看到林霄李凡两人，笑着喊道。 “小丫今天很漂亮哦！”林霄笑着说道，“林哥哥今天是特意过来给小丫发红包的！” 小丫的脸上瞬间绽开了更大的笑容，只是小丫头腼腆，有些不好意思。 林霄指了指芋圆奶茶，说道，“过年，咱也来个团团圆圆的奶茶。” 小丫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走向工作台，开始制作奶茶。 林霄打开手机，给小丫家的微信号发了个大大的红包！ 小丫听到微信传来“一百元到账”的提示音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林哥哥！”小丫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林霄。 林霄笑了笑，“那是你林哥哥给你的压岁钱！” 小丫红着脸，说了句，“谢谢林哥哥！” “哦，对了，李哥哥还没给呢？”林霄推了推李凡，笑着说道。 小丫连忙摇头，“不～不需要！” 李凡笑了笑，朝小丫看过去，“小丫，林哥哥都给了，李哥哥自然也不能少！” 说完，拿起手机，对着桌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一百元已到账”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小丫的眼眶有些泛红，她没有父母，亲人也都跟他们疏远了，过年又怎会有人想到给她压岁钱。 “谢谢李哥哥！”小丫将奶茶端了过来，芋圆几乎占了杯子的一半，要不是奶茶，估计她想把杯子都装满芋圆。 林霄拿起比以往重了不少的奶茶，有点好笑，这不是喝奶茶，这是吃圆子呢！ “小丫，哥哥们也祝你新年快乐！越长越漂亮！”林霄伸手在小丫的辫子上摸了一把，便朝她挥了挥手，“我们走了！” 小丫钻出奶茶店，站到门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发了一会呆才又钻了进去。 “墨香书斋”今天没开门，林霄路过时看了看，有些感慨，要是能一直待在这，假以时日，他得富成什么样？ 可惜了！ 老天爷赏饭吃，也是有时限的！ “怎么了？”李凡见林霄看着“墨香书斋”叹气，有些不解，“想跟游老板打招呼？” 林霄摇了摇头，“我就是感慨我在这挣钱咋就这么容易！” 李凡“嘎嘎嘎”笑了起来。 林霄看向李凡，心想，自己挣钱这么容易，也还是占了这位大神的光。 马路压了好一段时间，两人都感觉到累了，尤其是林霄，某处本就不舒服，这么走一路，不适感有加重趋势。 李凡察觉到林霄的不舒服，低头凑到他耳边问道，“要不要我背你！” 林霄一愣，第一反应是抬眼看了看周围，随后一想，他都快离开了，还在乎别人干嘛。 他点了点头，“嗯，要背！”语气很是有撒娇的意味。 李凡笑了笑，他还以为这家伙会因为害羞继续逞强，没想到居然答应了。他立马蹲了下来，示意林霄趴下。 林霄笑着趴到了李凡的背上，伸手环住李凡的脖子，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好了！” 李凡伸手托住林霄的大腿弯，牢牢地将他背了起来。 “走了，抱紧我！”李凡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 “嗯！”林霄应了一声，顺便晃了晃挂在半空中的腿，一副上了花轿的开心模样。 原本以为会引人侧目，事实上，路上的行人顶多也就看他俩一眼，便各自赶路。 林霄那点羞赧便也没了，开始享受起李凡的服务。 不得不说，李凡的背脊跟他的胸膛一样很宽阔，让林霄感觉到舒服的同时，又充满了安全感。 又了却了一件遗憾事！ 林霄忍住酸酸鼻尖，将头搁在李凡的肩膀上。 李凡觉察到林霄略微变化的呼吸声，以为他不舒服，便将其朝上又托了托。 舍陈镇就跟田字格一样，无论怎么走，都是在这个圈圈里打转。 路过“周记烤肉店”时，林霄想起上次跟郑池陈炎几人在烤肉店抢食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凡侧头看了看，也跟着笑了出来。 他偏了偏脑袋，“要不，我们就在这吃个午饭？” 林霄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正有此意。 刚一进门，就跟大厅侧边两人对视上。 陈炎贺胡一人拿着一串烤肉，正往嘴里塞，见到两人进来，都瞬间停滞。 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四人都笑了。 这世界真是小，出来约个会都能碰上。 “靠！”陈炎咬下手里的肉串，忍不住骂了句。 林霄很自觉地拉着李凡坐了过去。 “干吗？你俩去别的桌吃！”陈炎抵住林霄想坐下的身体，说道。 “不，我就要坐这。”林霄的大力发挥了终极效果，他一屁股坐在了贺胡身边。 贺胡看着笑个不停。 李凡坐到陈炎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早上还说好各约各的，还不到三小时，就又碰面，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你俩怎么能到这里的？”陈炎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俩该不会已经转了一圈了吧！” 说完看了看李凡，又看了看林霄，一脸了然的模样。 “难怪某人还需要人背，的确是走太远了！” 林霄的脸皮一红，抬眉瞪了一眼陈炎。 陈炎低头闷笑了几声，李凡则抬手给了陈炎一记小拳，示意他说话悠着点，别惹某人炸毛。 穿着“我是老板”围裙的老板再次走了过来，热情地打起招呼。 鉴于林霄点菜的单一性，陈炎这回牢牢掌控了点菜的主导权。 林霄也懒得跟他争，烤肉店，怎么点，也就那几样，争不争好像也没啥区别。 “你俩下午有什么活动？”陈炎一边吃一边问道。 “你俩呢？”林霄看向贺胡。 贺胡是个没主心骨的，他则看向陈炎。 “我俩早上看了个贺岁片，还行，你俩要看吗？” “啥贺岁片？” “龙过鼠年。”贺胡抢答成功。 林霄点了点头，他原本下一步计划就是看电影，这片子听着很喜庆，就它了。 吃饱喝足，四人再次分两拨，各自约着各自的会。 这是林霄来这里后头一次进电影院。 跟他在那个世界的电影院自然是不太一样，这里没有什么巨幕投影，没有什么3d屏幕，没有什么降噪墙面，这里的电影院，充其量就是个放映厅。 还是胶卷放映的，影院很小，座位不过百。 两人找了个最后面一排坐下，林霄四处张望了下，不大的电影院，也就几对情侣，分散在各个角落，因为看电影的人少，居然显得有些空旷。 灯光一灭，更加看不见人，这简直是约会的绝佳场地呀！ 怪不得只有情侣来看，正常人来，估计会看不下去吧！ 李凡见林霄的目光不是停留在屏幕上，而是四处张望，还时不时发出轻微的感慨。 “怎么了？”李凡想不通林霄的脑回路是怎么旋转的，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了句。 林霄朝下坐了坐，一边拉住李凡的脑袋，凑了上去。 电影屏幕上上蹿下跳的老鼠，已经引不起两人的注意，明明很好笑的电影，也没有在电影院里引起任何的笑声。 李凡万万没有想到，林霄来看电影是抱着这种心思来看的。 “你是故意的，对吗？”李凡趴在林霄的耳边，小声问道。 昏暗的灯光下，林霄的脸不甚清明。 他点了点头，“嗯，我是故意的，我就想体会一下，这种环境下会有什么感觉！” 李凡的嘴角勾了勾，“有什么感觉？” 林霄忍不住笑了声，“太他么上头了！” 李凡闷笑不已，是呀，太上头了。 他一把抱住林霄，“我会让你更上头！” 一场注定是炮灰的电影，就这样自己孤独地跑完了全程。 出了电影院，几对情侣不期而遇，又都侧头看向旁边，似乎都很心虚。 林霄的脸皮再次突发变厚，他的目光还故作随意地瞅向某些男士。 “嘎嘎嘎”他忍不住笑弯了腰，要不是怕被人当街揍一顿，他的笑声铁定直冲云霄。 李凡无语地抱着他，帮他遮掩一番，生怕有些男士冲动之下真的跑过来揍他。 自己也是作案者之一，居然还好意思笑别人，李凡的脑袋有些疼。 第77章 离别倒计时第二天(3) 出了电影院，时间才不过三点。 李凡怕林霄太累了，想说回家休息，但林霄不同意。 休息对此时的他来说，是最奢侈的事情，他又怎肯浪费。 “去双生店看看！”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凡朝一个胡同走去，穿过这个胡同，应该就能到双生店所在的街道。 李凡愣了一下，被林霄拽了个踉跄。 “双生店”的老板娘看见两人，喜笑颜开。 “来了！” “老板娘新年快乐呀！”林霄笑着朝老板娘说道。 “同乐同乐，今天全场八折酬宾，一年仅一次，尽情地挑吧！” 林霄乐呵呵地在老板娘的广告术语下走进了店里。 许久没来，店里果然多了不少新鲜物品。 这将是他跟李凡最后一次来这个店了，也将会是他最后一次送礼物给李凡，林霄的心里有点堵。 看见什么都想往购物篮里放。 “凡哥，这个双生花一人一个吧！” “嗯！” “凡哥，这红心上还有字呢，赶快找我俩名字的……，找到了一个霄字的，给你，你找到凡字的了吗？” “还没……，找到了。” “那凡字的给我！” “呵呵，好！”李凡笑了一声，应道。 当林霄看到物品柜里放着的一对指环时，他愣了一下。 李凡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握着篮子的手紧了紧。 “凡哥！”林霄转头看向李凡。 李凡抬头与他对视。 “指环要吗？”林霄灼灼地看着李凡，轻轻地问了一句。 李凡嘴角勾了勾，总有种被林霄求婚了的感觉，心头满是欣喜跟激动。 “嗯，要！”他的回答很轻却很肯定。 林霄笑了笑，朝柜子里的指环看去，这些指环都是开口设计，不用担心套不上，唯一要选的只是款式。 几眼扫过，林霄的目光停留在一对刻着一颗小心心的指环上，随后抬手拿了出来，递到李凡面前。 李凡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 林霄将其放进篮子里，继续朝前走去。 李凡的眼神则盯着篮子里的指环，半天挪不开视线。 林霄的话在他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想问林霄他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仅仅问要不要指环，还是有别的意思？ 他到底知不知道送指环代表什么含义？ 林霄转头看见李凡停留在原地，伸手将他拽了过来。 “发什么愣呢？” 李凡抬眼看向林霄，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 林霄只是对他笑了笑，转头又朝货架上看去。 李凡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提着篮子，继续跟着。 …… 看着篮子里的物品越来越多，李凡逐渐不淡定了。 林霄这是来批发了吗？会不会太多了？ 瞥见李凡的目光，林霄也看了过去，随后讪讪地笑了两声。 “好像有点多！” 李凡笑了笑，“你开心就买！” 林霄想了想，虽然他想把所有成双成对的东西都送给李凡，但显然对李凡来说，似乎意义也不大。 他从中挑挑拣拣，最后留了五六样物品，结账后，他将属于李凡的物品放到一个袋子里，递给他，又将自己的那一半放到另一个袋子，唯独留下了那对指环。 李凡的眼神暗了暗，不知道林霄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给他指环，还是说想找个机会单独给他？ 林霄将指环盒子放进自己的口袋后，便拉着李凡准备离开。 抬首之际，他的视线扫过路对面的纹身店，瞬间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对呀，情侣间不是应该有配对的纹身吗？很多书上不是都有这个情节吗？他怎么给忘记了？ 林霄笑着看向李凡，眼睛眨巴眨巴着，看着就没好事的样。 李凡刚刚放好自己的物品，就瞅见林霄笑得贼兮兮的模样。 他额头顿时冒出好多黑线，不知道这家伙又想搞什么？ 林霄抬手，指了指对面。 顺着林霄手指的方向，李凡的视线跟了过去，看到了一家名为“刺艺轩”的纹身店，他禁不住想抚额长叹。 “凡哥~”，林霄拉长声音，拉着李凡的袖子不停晃动。 李凡不明白，这两天林霄到底是怎么了？脑袋里怎的就出现这么多花样？ “想纹身？”李凡无奈地问了句。 “嗯。”林霄应了一声。 李凡见过很多蝎子纹身的人，对纹身本身不太感冒，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只是，他又不太想驳了林霄的提议。 “为什么想纹身？你觉得好看？”他像个循循善诱的家长一样，想知道叛逆小孩真实想法。 林霄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是想纹蝎子青龙那样的纹身，我就想你在我身上留下点印记，然后纹上，不要太大，也不要太招摇，这样，我只要看到纹身，就能想起你来。” 李凡有些讶然，原来林霄是这个想法，脸色瞬间好了很多，他想了想，这个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嗯，那纹什么呢？名字吗？还是什么别的？”李凡将林霄拉到旁边，问道。 林霄想了想，他原本想说纹牙印的，可惜之前没有想到，自然也没有提前咬一下，这会去店里再咬会不会太丢人！ “想什么呢？”李凡见林霄发愣，推了推他。 “哦，我想纹个牙印，可惜之前没想起这事，也没有提前咬！”林霄的表情有些懊恼。 “牙印？”李凡一听，眼神亮了亮，他觉得林霄这个提议挺不错，“那就牙印，独一无二的。” “真的？你也觉得牙印比较好！”林霄惊奇地看向李凡。 李凡点了点头，“嗯，牙印好，独一无二的，只有彼此才能拥有。” “咬哪里呢？”林霄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要不就咬在肩膀上！” 李凡看着林霄，笑了笑，摇了摇头。 “啊，不咬肩膀呀，那咬哪里？”林霄的脸有点红，难不成要咬其他私密部位，那多不好意思。 李凡指了指林霄的腰，“咬这里！” 林霄看了看自己的腰，眨巴了下眼，笑着抬头看向李凡，点了点头。 其实李凡心里真正想咬的地方可不是腰间，只是需要纹身，那地方就不太适合说出来了。 “去店里再咬会不会太丢人？”林霄一想到一会要当着店主人的面咬李凡的腰，脸就微微发烫。 “不会，纹身店有专门的工作室。”李凡伸手揉了揉林霄的脑袋，想不通为啥这家伙的脸皮有时厚得连他都佩服，有时薄地跟小姑娘一样。 “哦！”林霄这才平静了点。 两人商量好后，便手牵着手，抬步朝纹身店走了过去。 老板是个年轻人，看见两个少年手牵手走进来，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想纹身？”老板走上前，淡定地问了一句。 两人点了点头，表面很平静，内心很彷徨，长这么大，头一回进这种口碑不太好的店。 “学生？”老板又补充了一句，“成年了吗？我们店拒绝给未成年纹身！” “嗯嗯嗯！已经大一了，我俩都二十了！”林霄赶忙回道，脸上微微发烫。 “纹什么？”老板的声音如同ai机器，似乎怕吓跑唯二的两个客人。 林霄微微有些脸红，李凡毕竟经历要多一点，无论内心戏有多少，脸上反正是很平静。 “纹牙印。”李凡也淡定地回道。 老板脸色没有变化，似乎司空见惯，“牙印在哪里？”语气依旧很平静。 李凡指了指自己腰间，“这里，不过，还没咬！” 老板的脸色一滞，眉角抖了抖，转身朝柜台走去，随后拿出一本画册，走了过来，递给两人，“这里有图案，你们可以挑选一下！” 老板翻到其中一页上，指着上面一幅心形的淡红色图案说道，“我的建议是这个，简单大方又好看还有意义。” 林霄李凡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嗯，就这个吧！” 老板随后指了指旁边一间小房间，“可以去那里咬一下，要咬得稍微重一点，不然不好纹。” 两人点了点头，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走进房间，两人的脸又开始发烫，随后对视了一眼，都低头开始闷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屋外的老板则拍了拍胸脯，还好是成年人，还好留住了人！ 林霄笑够了后，抹了抹眼，擦去笑出来的泪，随后将衣服下摆撩了起来，脑袋一昂，一副即将就义的模样。 “凡哥，来吧！”语气很庄重。 李凡再次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将可爱的林霄揽进怀里。 “别笑了，咬吧！”林霄忍不住打了李凡一下。 “好！”李凡应了一声，“我会一次搞定的！” 说完，将林霄推到墙边，拉开他的外套拉链，蹲下身，撩开他的衣服下摆，目光迅速搜寻最佳下口位置。 定位后，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咬了一口，快速而猛烈。 林霄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凡哥，咬也不说一下！”林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相比较提前告诉他，他更喜欢这种突袭，这样，他也就没机会在那不停做思想建设，长痛不如短痛。 “你脸都怕白了，我要是再磨叽，你估计得临阵脱逃！” “还疼吗？”李凡抬头看向林霄，嘴角还残留了一丝血色。 林霄将李凡拉了起来，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丝。 “咬我吧！”李凡说道。 林霄点了点头，也蹲了下来，掀起李凡的衣摆，歪着脑袋，在相同的位置咬了下去。 相比较林霄，李凡的忍耐力要强很多，林霄下口后，他几乎没有什么动静。 ...... 两个小时后，两人才走出了“刺艺轩”，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街道上的店铺大都打烊。 两人手拉手，漫步在满是爆竹残渣的街上，寒风一阵一阵袭来，却无法浇灭两人温暖的心间。 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对方的印记，那种感觉很微妙，只要轻轻触碰那个印记，就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林霄对今天的约会很满意。 他将他能想到的事情都做了，也许还会有遗憾，但能少一件也是好的。 回到家，已经六点半，陈炎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 一看到两人，就跑了过来。 “艾玛，你俩这约会约得也太忘我了！我还以为你俩是不是要夜不归宿呢！” 林霄凑到陈炎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俩去纹身了！” 陈炎一听，顿时跳了起来。 “你俩纹身了？纹什么了？蝎子？” 林霄的额头顿时黑线直冒，怎么就想到蝎子，跟蝎子没完了是吧！ “谁去纹蝎子！有没有一点品味！”他没好气地说道。 陈炎这才平静了下来，讪笑了下，“没纹蝎子呀！吓我一跳，这几年，尽看见蝎子纹身的家伙，心里都有阴影了！” 林霄已经不想理他了。 陈炎一把揪住李凡的胳膊，“哎，说说，都纹什么了？” 李凡指了指腰间，“牙印！” 陈炎“啊”了一声，“牙印？谁的？”随后一想，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失水准，“该不会是互相咬了一口吧！” 李凡点了点头，林霄翻了翻白眼。 陈炎顿时有点咋呼，“艾玛，没想到你俩这么浪漫，居然想到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这是想把下辈子也给定了！” 李凡林霄愣了一下，顿时感觉陈炎顺眼了好多。 “在哪纹的？好看吗？下次我跟贺胡也去纹！”陈炎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林霄再一次觉得，自己又把贺胡给坑了一把，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这个忠心的下属。 第78章 离别倒计时之最后一天(1) 晚饭是陈炎做的，味道很不错。 看着桌上的菜，林霄暗自决定，明天他得为李凡做一顿饭。 来这里这么久，不是李凡做饭，就是陈炎做饭，每次他跟贺胡想上手，就被那两人给赶走。 没有时间给他练手了，再不做就没有机会了。 “明天午饭我来做！”林霄咬着筷子，掷地有声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陈炎的筷子“啪”一下掉到了地上。 李凡夹菜的手一抖，菜掉落到盘子里。 贺胡最没定力，直接发出“啊？”的怀疑声。 林妍小爻则举起双手，表示赞同。 “还是妍儿小爻好，这么相信林哥哥，不像那几人，让人伤心！”林霄伸手轻轻捏了捏小爻稚嫩的小脸，故作伤心的模样。 李凡闷笑了两声，朝陈炎看了看。 “行，你做！”李凡无奈地在林霄的脑袋上揉了揉。 陈炎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被李凡一个眼神杀给制止了，他只能对着墙叹了口气。 他们不是不想让林霄做饭，只是林霄做饭实在是太吓人了。 第一次，看着林霄信心满满的样子，他还心存侥幸，也许林霄确实有做饭的本事。 结果…… 结果林霄一上手，铁铲子用力过猛，直接将铁锅捣了个洞。 汤汩汩地从洞口朝外流，直接将煤气灶给弄熄灭了。 林霄说是铁锅用久了，薄了，所以不禁磕。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陈炎也无法反驳。 第二次，林霄再次跃跃欲试。 土豆烧肉，土豆还没切完，他的工作便被迫收工。因为手被切破，被李凡拉去上药了。 说来也不能怪林霄，他在水池边切土豆时，小爻骑着三轮车刮了他一下，事故就发生了。 第三次，林霄刚刚提出做饭的请求，就被陈炎给驳了回去。 他怕饭菜还没出锅，林霄就需要叫救护车了！ 这次，林霄再次提出做饭需求，表情还很严肃。 陈炎想驳回，但被李凡给制止了，陈炎不明白为啥。 饭后，陈炎凑到洗碗的李凡身边，小声问道，“你干嘛同意林霄做饭的提议？你不怕他再给你来个流血事件。” 李凡转头瞪了陈炎一眼。 “他这次很坚定，阻止不了！”李凡顿了一下，又开口，“他这几天不太正常，总感觉他心里有事！” 陈炎沉默了一下，“难道是英英的事？” 李凡摇了摇头，脸色不是很好，“不确定，应该有关系，但也不完全是！” “那你不问问他？” “他想说，不问他也会说，不想说或者不能说，问了也是白问！”李凡洗碗的手停顿了下，语气有些烦躁。 “明天，我一步不离看着他做饭，问题应该不大！”李凡想了想说道。 陈炎点了点头，“行，我明天买些做起来简单的菜！” “嗯！” 两人接头完，回到大厅，林霄正跟林妍李爻玩1，2，3木头人游戏，三人玩得不亦乐乎，贺胡也心痒难耐，加入了小朋友队伍。 陈炎李凡摇了摇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话虽这么说，人却端着茶杯，坐在桌子旁，看着四人玩闹，时不时跟着乐呵几声。 林霄一边玩着，一边看着大家，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明天这个时候，他应该就要离开了，今晚，是他们这些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 这样温情的时刻，将不会再有！ 想到这，林霄的眼眶就有点泛酸，他故意笑得很开心，掩去眼角的泪。 墙上的钟敲了九下，几人便收工了。 李凡洗漱完回到房间，林霄已经坐在了床上，手里正拿着白天买的那对指环。 李凡的眼神抖了抖，垂在侧边的手忍不住握了握。 “凡哥！”林霄一见李凡，就朝他笑着招手，“快过来！” 李凡关好门，大步走到床边，眼神灼灼地看着林霄手里的指环，心“突突突”跳个不停。 林霄拆开指环包装，从里面拿出一枚指环，随后看向李凡。 “凡哥！”林霄抬眼看向李凡，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 “嗯！”李凡的声音带着点无法察觉的颤抖。 “我想给你套个指环！”林霄红红的嘴唇继续动了下，“好吗？” 李凡动了动嘴，声音没能发出，又动了动，“什么意思？” 林霄“咯咯咯”笑了一下。 “这辈子，我想套牢你的意思！”林霄小声又坚定地说道，“我在跟你求婚！” 李凡的脑袋“轰”一下炸了！灵魂都飘到了虚空中。 求婚！林霄说跟他求婚！ “凡哥！”林霄又喊了一句。 求婚是看到指环的那一刻才产生的念头，虽然仓促，虽然他也想等李凡跟他求婚。 可是，他没有时间了，他也等不了了，这事，只能由他来。 李凡的目光都是发散的，巨大的惊喜将他的神魂冲击得七零八落，他正在努力地一片一片合拢。 林霄知道，自己这个突发的举动，对李凡来说，冲击有多大。 看着李凡那狂喜到发红的眼眶，林霄就明白，自己的这个举动做对了，李凡是开心的，是欣喜的。 真好！林霄心里感慨了一句，伸手抱住李凡的脖子，将自己依偎进他的怀里。 李凡紧紧抱住林霄，恨不得将他直接勒进自己的身体内。 本该是他跟林霄求婚，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又抢先了！ 但是，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让他感觉自己从没有过得幸福跟激动。 许久之后，李凡激动的心才略微平静了点，他凑到林霄的耳边，“我好开心，霄！” 林霄的嘴角止不住翘了起来，他挣开李凡的拥抱，拿起旁边的指环，又拉过李凡揽着他的右手，将指环套进了他的食指。 是食指！婚戒带的那个指头！ 李凡看着银色的指环一点一点套上自己的指头，心头一片酸涩，激动到极致，不是想笑，而是想哭。 林霄完成自己的工作后，抬头看向李凡，示意他该给自己戴指环了。 李凡伸手接过林霄手上的指环，颤抖着将指环也套进了林霄的右手食指。 两只手紧紧握住，两只指环紧紧挨在一起，两颗心并排靠在一起。 李凡靠近林霄，视线越来越近，两人的目光紧紧胶着在一起，谁也不愿意眨一下眼。 林霄悄悄的闭上了眼，李凡嘴角勾了勾，歪了歪脑袋。 李凡笑了两声，抱着林霄的胳膊紧了紧。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陈炎看着李凡从房间走出，带着促狭地笑走了过去。 “昨晚很晚睡？”语气里的笑意难以遮掩。 李凡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给他看了看。 一枚银晃晃的指环牢牢地套在了李凡的食指上。 陈炎顿时酸味十足。 “林霄给你套上了？” 李凡笑着点了点头。 “哎，真羡慕！原本以为林霄不开窍，没想到，开完窍后比谁都有行动力！”陈炎瞅着李凡手指上的指环，一脸的艳羡。 李凡的眼睛眉毛无一不是舒展的，身心愉悦让他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 “林霄呢？还没起来！”陈炎小声问了句。 “还没呢，早饭就不喊他了，一会他起来再吃点！” “行，我去买菜了！我想着就买点虾，土豆这些简单一点的菜。” “嗯！”李凡点了点头。 陈炎朝口袋里塞了一个大袋子，走了出去，招呼院子里的贺胡跟他一起出门买菜去了。 李凡坐在门口，看着手上的指环，想起昨晚收到指环时的激动，脸上满是笑意。 此时此刻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极致的快乐后，接踵而来的居然是极致的痛。 林霄醒来时，已经差不多十点了，他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能睡得这么死！眼瞅着距离他离开不过十个小时，他就想哭。 他好想抱着李凡大哭一场，告诉他，他有多舍不得他！ 可他不能！佛祖说不能！ 想当初，归还老头魂魄后准备赴死时，他都没有这么难过。 林霄终于体会了一把，比死还难过的事。 “醒了！”李凡走进来时，就看到林霄一脸欲哭的模样，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事，”林霄眨了眨眼，憋下眼里的一点湿润，“就是有点累！” “呵呵！”李凡笑了几声。 林霄的脸一红，整个人都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 “要不再休息一下，午饭不急，以后有机会再做！” 听到这话，林霄的心一疼，没有以后了，今天是最后的机会！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做饭给你吃！”林霄的语气带着点嘶哑。 “行，你开心就好！”李凡无奈地伸手在林霄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林霄笑眯眯地看着李凡，享受着他的伺候。 “呵呵！”李凡笑着接纳了林霄的奖励，时不时还多索要几个。 这顿饭，林霄做得很认真，几乎是一丝不苟。 他没有做多复杂的菜色，因为他知道，以他的水平，也就只能做个番茄炒蛋，炒土豆丝这样简单的菜。 “土豆丝要我帮你切吗？”李凡全程跟着林霄，时不时问一句。 林霄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切！” “行，那你小心一点！” 林霄点了点头，拿起刨好皮的土豆，开始慢慢切，他切得很慢，但很均匀。 一个土豆，他切了快半个小时，陈炎一会进来看看，一会进来看看，最后都是摇着头回到院子。 此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林霄会这么执着于做饭，等明白时，一米八的糙汉子，哭到不能自已。 李凡没有打扰林霄，也没有催促林霄，而是拿着手机记录着林霄的一举一动。 看着镜头里认认真真的林霄，李凡的心里满是开心跟愉悦。 林霄一边认认真真切着菜，一边回想着炒菜的基本过程。 菜下锅前，他仔细确认了下各种调料，生怕自己一紧张就放错。 放盐时，他也是一点一点放，放一点自己尝一口，放一点自己尝一口，直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才停止。 林霄一共做了四个菜，一个番茄炒蛋，一个炒土豆丝，一个鸡毛菜，一个白灼虾。 从十点多，一直忙到十二点多，两个多小时，菜终于上桌。 陈炎深感这顿饭来之不易，既为林霄的耐心感慨，又为他做饭如此之艰难而感慨。 这么多人，吃这么几个菜，自然是不够了，得亏他有先见之明，路上还买了几个冷菜。 “味道不错耶！”贺胡率先夸赞道。 陈炎跟着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得了夸赞的林霄笑得龇牙咧嘴，他拿起勺子给李凡舀了一勺番茄炒蛋。 “凡哥，吃！” 李凡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点了点头，伸手握住林霄放在桌下的手。 “一起吃！” “好！” 林霄两辈子，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完成一件事，看到李凡吃得开心，他也开心。 “下午有什么活动？”陈炎一边说着，一边随口问道。 李凡看向林霄。 林霄摇了摇头，“下午就不出去了，在家休息休息！” 陈炎“哦”了一声，“行，你俩看家，我跟贺胡出去转转！” 贺胡摇了摇头，“外面好冷，我不想出去！” “冷吗？”陈炎探头朝外看了看，天色的确有点阴，“行吧，那就都待在家里！” 林霄看了看贺胡，心里寻思着要不要跟贺胡通通气。 可看到贺胡那毫无城府的模样，又放弃了，跟他通气，通得不好得坏事。 下午，林霄偷偷从李凡的药箱里找了几片安定片，为晚上的离开做准备。 他将自己需要带走的小物品都收拾到一个袋子里，又躲到洗手间录了不少音，还给自己准备了几件不同季节的衣服。 他寻思着，在那鬼地方，他还得待好久，总不能就穿一件衣服吧，况且还得泡在温泉里，泡那么久，不得泡烂了。 万一衣服烂了，他灵魂出窍时，岂不是得光着出溜！ 想到那情景，他就想笑。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了，他又想哭。 一张俊脸不停变换着！ 第79章 离别 “好困，我们睡觉吧！”林霄故意揉了揉脑袋，朝李凡蔫蔫地说道。 李凡也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边点头，边朝也已经开始犯困的陈炎贺胡说道，“你俩也早点睡吧！” 陈炎有些疑惑的嘀咕了句，“这才八点多啊，我怎么就这么困了呢？不应该呀！” 李凡的心头一跳，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刚想去抓，被林霄给打断。 “这几天天冷，人难免犯困！” “行吧，都洗洗睡吧！”陈炎捞起脑袋一点一点的贺胡，朝房间走去。 破天荒的，九点不到，大家就都睡着了。 林霄抬头看着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李凡，泪水开始一滴一滴滑落。 没有时间了！他得走了！窗外呼啸的寒风，也在不停的催促着他。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消失！再不走，他就真的到不了温泉池！ 林霄猛地抬起身体，在李凡的嘴上用力吻了一下，带着无限舍不得的强制自己离开。 一滴泪水，滑过林霄惨白的面颊，滴落在李凡的脸上，李凡的眼睫毛抖动了几下，似乎想要挣脱桎梏，从昏睡中醒来。 “凡哥，别黑化！我们会再见的！”林霄趴到李凡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他轻轻拉开了李凡的胳膊，从他怀里慢慢退出。 昏睡中的李凡，似乎听到了林霄的声音，手指头倔强地拉着林霄的衣摆。 林霄无语地看着明明没什么力气，还要拼命拽着自己的李凡，叹了口气。 他慢慢将李凡的手指掰开，将他的手拽到面前，轻轻吻了一下，万般不舍。 为了以后还能再见，他不能再耽搁，迅速将李凡的胳膊塞进被子，帮他掖好被角。 穿好衣服，将手机放到李凡的枕边，随后从橱柜里拿出自己已经准备好的包裹，塞进自己的双肩包里，最后，他又站到了床边，双手捧着李凡的脸，亲吻了下李凡的眼睛，脸颊，嘴唇。 “我走了！凡哥！”林霄跟李凡做了最后一次告别，“我爱你，凡哥！” 昏睡中的李凡眼睫毛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趋势。 林霄迅速撤离，离开前，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凡。 隔壁陈炎的小呼噜声伴随着贺胡时不时地呓语，让林霄的脚步停顿了下。 “炎哥，贺胡，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也是无可奈何！” 林霄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轻轻拉开了大门，走了出去，又关上门，最后，直接跳出了院子，朝白孤山温泉飞奔而去。 等在温泉里、已经跟鬼没什么两样的助手同志，看到林霄出现的那一刻，都快哭出鬼音了。 “林霄呀，你总算是来了，再晚两分钟，你就上不来了！” 林霄跟死鱼一样倒在温泉边，听着助手的鬼哭狼嚎，一点不想动。 难过伤心铺天盖地地涌向他，他感觉自己已经没了灵魂。 身体来了，灵魂却丢在了李凡身边。 “咦，林霄，你咋了？”助手淌着温泉，来到林霄身边。 林霄一动不动，死鱼一般，连眼皮都懒得眨，就那样看着黑黢黢的天。 “哎呀，别伤心了，只要白虎大神不黑化，你俩就有无限可能！” 助手撩了一下掉下来的一撮头发，继续卖力地安慰道，“你已经是白虎大神的人了，就算他上了天，你以为他还能放过你！放心吧，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 林霄的眼睛眨了眨，会吗？ 李凡成了白虎大神，还会想到他一个被佛祖拎着走后门上去的小神君？ “白虎大神是谁，活了几万年，下界历劫多少次，情劫可是头一回，还这么深入骨髓，等他回去了，上天入地也会把你扒拉出来的。” 林霄的眼珠子又动了动，力气回了一点，他转了转脑袋，看向助手。 这一看，吓得他差点滚下山。 这妥妥就是一个女鬼呀！这么吓人！三天不见而已，那个美丽温柔贤淑的郑英英女士怎滴变成了如此模样。 助手郑英英见林霄一副见鬼的模样，瞬间来气了。 “你，你，你，你还好意思这样看我，我还不是被你害成这样的！”她气鼓鼓地说道，随后脑袋朝水里一沉，将头发捋顺了一点，又用手撸了一把，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林霄提到嗓子眼的心回落了。 还好，还好，还是助手本人，没变成莫名女鬼！ 助手扎好湿丸子头，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成果，满是得意地问道，“看看我嵌的栅栏不错吧！” 顺着助手的手指看去，林霄看到了一个竹筏将温泉一分为二。 竹筏还挺高，超出水面足有一米，上面还挂着不少大树叶，完全将两边隔开了。 哟，这个助手还挺有脑子的！ 看到林霄冒着光的眼睛，助手郑英英明白，这是对她的劳动表示赞赏。 “不错，很有想法！”林霄毫不吝啬的给出了一个赞美。 “嘻嘻！”助手笑了两声，她这不是搞不定石头才搞这个的吗！ “谢谢夸奖！以后，可得帮我在白虎大神面前多美言几句，让他少折磨我们就好！”助手一边说着，一边忸怩着身体，这行为，跟她的面容可就完全不匹配。 林霄感觉身体没力，他想，他也得去温泉里泡一泡，否则七天后的灵魂出窍怕有什么意外。 他就这样在助手惊诧的目光里，跟只大蠕虫一般，爬呀爬，爬呀爬，最后爬进了“男士温泉”。 助手的眼睛都瞪大了！这比她还豁得出去呀，完全不在乎形象！ 一进温泉池，林霄瞬间感觉四肢百骸都舒服了，失去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哎，助手呀！咱俩聊聊呗！这黑黢黢的山里，就咱俩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家伙，怪无聊的。” 想到以后一年，他都得跟助手两人，隔着个竹栅栏，大眼看不见大眼地度过，想想都觉得日子太艰难了。 “聊吧！”助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 “聊啥？”林霄随口问道。 “不知道呀！咱俩也不太熟！”助手很诚恳地说道。 “也是！”林霄表示认同，“原本我是想跟你熟一点的，奈何李凡的醋坛子太满，动不动就翻。” 助手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佛祖为啥派你来做助手？” “我就是白虎大神他们家院子里的一只白孔雀呀！”助手的声音自竹栅栏那边传来。 林霄身体一僵，白孔雀呀！鸟呀！艾玛，一个白骨精跟一只白孔雀，聚在一分为二的温泉池里泡着，这奇景也是难得一见呀！ 许久之后，林霄才“哦”了一声，“那佛祖大大为啥派你过来做助手？” 助手笑了笑，“因为我闲呀！佛祖总不能派个神君过来吧，他们都有活干的，哦，对了，其他的助手也都是园子里的伙伴们！” 林霄无语了，佛祖真是精打细算，连动物都不放过。 不过，天上的鸟跟地上的鸟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天上的鸟能说人话，干人事，完成任务的一把好手，不像地上的鸟，就知道“嘎嘎嘎”叫个不停。 “哎，小白同志，我是不是得一直泡在这池子里呀！泡一年！”林霄从善如流地喊上了助手同志的新名字。 助手一听小白二字，忍不住抖了抖。 “也不是不能离开洗髓池，只是，每天至少得泡够十二小时，身体不能离开这个结界，喏，那边不是还有一块空地吗，泡够时间，你可以去那边晾晾。” 林霄转头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块不大的空地，居然还有几朵花开着，外面漆黑一片，这里面倒是挺亮堂。 “每天要泡十二小时呀！” 林霄的眉头都快打结了，上辈子没机会泡温泉，还寻思着有空去泡一泡，享受一番，这会有机会了，但又觉得机会实在是大到他有点无法承受的地步。 助手一听，撇了撇嘴，“你泡十二小时就能出去晾一晾了，我得一直泡着呢，你就知足吧！” 林霄选择性忽视了助手小白酸酸的话。 “哎，七天，我得待在这池子里七天，然后出去放风一天，再来泡七天，再放风一天，周而复始过一年多，怎么想，怎么觉得日子难过！” 林霄叹了口气，既担心李凡，又苦闷以后的时光，心都缩成了一团。 “哈哈哈，也不会啦！”助手笑着说道。 林霄一愣，“啥意思？还有后门可以走！” “你在洗髓池的时间，也不是都是清醒的。” 林霄整个人傻了，难不成他洗髓时，佛祖还准备将他的魂给拘走干别的事。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想闲物利用到这种地步了！跟他上辈子遇到的某个压榨员工的老板有的一拼。 “佛祖真牛！”许久后，林霄从牙齿缝里吐出四个字。 助手“咯咯咯”笑了起来，“这跟佛祖有什么关系呢？” “跟佛祖没有关系？”林霄的语气陡然间提高了不少。 “是呀，洗髓时，不仅要洗去你体质内的杂质，还要洗去你灵魂里的遗憾，他会带着你回到前世，让你看看你没有看到的事。” 林霄再次沉默了！ 他的前世？是陆女士的那个世界吗？还是作为九皇子的世界？亦或者是成为白骨精的时候？ 算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听天由命吧！ 这时候，想什么都是白费！倒不如养精蓄锐，等着七天后回去见李凡。 “哎，林霄，咋不说话了？”助手感觉很无聊，主动开口。 林霄叹了口气，“说什么呢，我现在心坠了块大石头，脑子也拌了浆糊，根本转不动。” “哎呀，别太担心了，白虎大神哪有那么容易黑化！”助手安慰道。 “我不是怕他黑化！”林霄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怕他难过，怕他伤心。” 助手沉默了，在人家蜜里调油之际，给人家毁灭性打击，搁谁不难过，不伤心。 “我就不明白了，佛祖到底为啥要这么做呢？直接跟李凡说明白不行吗？”林霄用力拍了下池水，有点恼怒地说道。 “当然不行了，跟他说了，那他还渡个毛线劫！”助手反驳道，“况且，你这具身体，要想飞升，必然要洗髓，不然没法承受天上的灵力呀！” 道理大家都懂，情感上依旧很难过。 林霄再次沉默了。 按照他给李凡用的药，他应该会睡到明天早上七八点，不知道他醒过来会怎样？ 事实上，李凡在夜里两点多就醒了！ 当他醒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朝林霄的方向摸过去。 被窝里一片冰冷，他陡然间坐了起来，拉开了灯，他手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看向林霄的方向。 没人！他不死心的又朝里摸了一把，确实没人。 “霄！”他朝外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林霄！”他急促地又喊了一声，房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李凡一把掀开被子，外套都顾不上披一下，直接朝外冲去，本就模糊的眼睛，慌乱间，更是磕磕碰碰，撞这撞那。 大厅漆黑一片，洗手间也没有任何光亮。 李凡的心瞬间坠到了谷底，寒意自心底涌向四肢百骸。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林霄离开了！ 不，不可能！李凡跌跌撞撞地推开大厅的门，朝院子里走去。 “林霄，林霄，你快出来！你别吓我，好吗！” 李凡的声音颤抖着，刺骨的冷风朝他扑面而来，已经不停朝深渊坠落的李凡又怎能感觉到寒冷。 “林霄，林霄~” 李凡似乎想到什么又冲回客厅，朝楼上跑去，也许林霄去楼上查看小爻胳膊了。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李凡依旧怀着一丝希望。 可惜，楼上一片漆黑，没人回应他的呼喊。 他一屁股坐到楼梯上，浑身无力，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滚下。 林霄真的不见了！ 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李凡飘出身体的灵魂，很清晰地告诉他，林霄确实离开了。 结合林霄这三天奇怪的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只怪他太沉浸于幸福里，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的不合理。 李凡浑身冰冷地坐在黑暗中，他想不明白林霄为什么会离开，离开又为什么不告诉他？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找他？ 李凡方寸大失，灵魂跟身体处于解离状态。 身体僵硬得无法挪动，灵魂却在不停地思索着。 林霄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呢？因为郑英英的事吗？郑池那边不是还没有结果吗？他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 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是有人逼迫他离开吗？那他离开了，贺胡呢？贺胡不是跟他一起来的吗，没道理他离开了贺胡还在？ 对，我要去看看贺胡还在不在？ 想到这，李凡的灵魂瞬间归位，他几乎是连滚带爬下了楼梯。 “碰”的一声，他推开了陈炎贺胡的房间，将昏睡的陈炎贺胡给惊得跳了起来。 “谁？”陈炎吓得声音都发抖，他抱着贺胡，朝床里面一滚，躲开了黑影的袭击。 “贺胡，贺胡还在不在？”李凡颤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陈炎听出是李凡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出事了，他迅速爬到床头，拉开灯。 “李凡，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陈炎一把抓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李凡，着急地问道。 灯一开，李凡瞬间就看到了缩在床内侧的贺胡。 贺胡没走，林霄却走了，这是为什么呢？ “李凡，你怎么了？林霄呢？”陈炎摸到李凡浑身冰冷，立马拿起自己的羽绒服将他裹了起来。 贺胡也惊醒了，想到白天林霄对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瞬间就炸毛了。 “我霄哥呢？”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朝林霄的房间跑去，鞋子都忘记穿。 陈炎拉着已经浑身发软的李凡，跟着贺胡跑了过去。 第80章 逼供贺胡 贺胡跌跌撞撞冲进林霄的房间，果不其然，没有人。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陈炎将李凡拉到床上，又将手里的外套替贺胡披上。 此时此刻，三人间，只有他还能保持一点冷静。 “别急，林霄走，应该会留下点什么？”陈炎看着两个快石化的人，急得满屋子乱转，“对，他手机呢？林霄的手机呢？” 想到这，他迅速走到床边，伸手在林霄的枕头底下掏，没有掏到，他又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林霄的电话。 震动声自李凡的枕头下传出。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了过去。 “林霄把手机留给你了！”陈炎一边说着，一边从李凡的枕头边拿起林霄的手机，递给李凡。 李凡看着手机半晌，才抬起僵硬的手，接了过来。 “有密码吗？”陈炎话音刚落，就看到李凡伸出手指头，用自己的指纹解锁了手机。 屏幕上是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的照片，那笑容多开心呀！ 李凡的眼泪突然间喷涌而出！他趴在床上，肩膀不停抖动着，无助痛苦的呜咽声自被间传出。 陈炎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贺胡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不明白，为什么林霄会不跟他说一下就不见了，他不是林霄的帮手吗？不是应该跟林霄同进同出的吗？怎滴就被半路扔下了？ 陈炎抹了把泪，拿过李凡手里的手机，在里面翻翻找找，最后发现了好多的语音。 他顺手点开了最上面一条，林霄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凡哥，我好喜欢你！” “凡哥，我想跟你说，我爱你！” “凡哥，你是我活了这么久，唯一喜欢的一个人！” “我以前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不过，我要坦白，我收过情书，还跟人约会过，不过，你放心，没有牵手，也没有亲亲，而且，我现在都忘记约会对象长什么样了！骗你小狗！” “对了，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我偷偷把我的血滴进小爻体内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无意间发现，我的血似乎能抑制小爻的病情，对了，我没给你滴，因为你老是咬破我嘴唇，吃了我不少血。” …… 听到林霄的声音，李凡的身体瞬间停滞，他抬起苍白的脸，从陈炎手里拿过手机，用僵硬的手指一条一条点开。 “好想一直陪着你，陪你到白发苍苍的时候。” “以前跟你说，你发病了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的，也许我要食言了，对不起！” “凡哥，我要是不见了，你不要害怕，也不要黑化好不好。” “不是怕你毁天灭地，就是怕你不开心，我想你每天都开心！” …… “凡哥，我好舍不得你！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怎么办？我好害怕，我好难过…… ”林霄的语音里还带着哽咽声。 贺胡听得眼泪止都止不住，李凡浑身发抖，他抹了把眼泪，继续点开语音。 “我要跟你好好约会一次，去吃臭豆腐，去喝奶茶，去看电影。” “对了，听说在电影院里感觉很上头，我还没有过这种体会，我得带你过去试试。” “哎，千万别是人挤人的状况，我脸皮再厚，也没厚到对着人表演的地步！” “哦，对了，还要去双生店，我还想送你好多东西，以后没有机会了，呜呜呜，我又想哭了……” “我想去看看李妈妈，但是，我又害怕见到她，答应过她要好好待在你身边，却不得不食言，对不起，呜呜呜.....，帮我跟李妈妈道个歉。” “佛祖没安排我带贺胡走，他就留在这，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林有生那边建房的钱我已经给杜明，到时候要麻烦凡哥帮忙照看一下。” “还有什么事呢，哦，对了，老鲁跟校长那边也很抱歉，哎，我也不想他们失望。” “凡哥，我好舍不得你，怎么办？” “时间不多了，只剩不到二十小时了，怎么办？我好难过，刚刚都快哭了，差点被你发现，还好我机敏，躲了过去。” “今天是我第一次做饭这么成功，看你吃得欢，我好想哭！我没有机会再给你做饭了！” “对不起，晚上我就得走了，你们要是醒着，我走不了，我只能给你们下药，对不起！” “凡哥，炎哥，贺胡，对不起！” “要是你们醒过来，看不到我了，你们不要太难过，你们难过，我也难过！” “对了，凡哥，咱们那个霄凡app我今天优化了下，把最新的照片都加进去了，你想我了就看看那个。” “今天我买了指环，我想套牢你，本来想等你给我买的，可惜我没有时间等了。” 听到这，李凡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落面颊，他抬手一抹，深呼吸了一口，继续点开剩下的语音。 …… “凡哥，我得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对不起！......” 最后一条，是六个小时前的，也就是林霄离开的时间。 李凡将最后一条听了一遍后，又放大声音听了一遍。 林霄录音时，估计没有注意手没松开，他最后嘀咕了一句也被录了进去，只是距离太远，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 五十多条絮絮叨叨的录音，就这样放完了。 陈炎坐在床边，贺胡坐在椅子上，李凡坐在床榻上，三人都静默无语。 无论林霄留了多少语音，都无法改变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离开了。 室内的温度不低，但三人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李凡已经掉落在了地狱，他的眼眶泛着猩红，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极致的幸福，极致的痛苦，让他在短短两天内，交替享受到了。 好得很！林霄！ 上天入地，我都不会放过你，等我找到你，我会把你直接拆吃入腹，看你还往哪里跑！ 李凡紧咬着牙根，发出“嘎嘎嘎”的磨牙声。 陈炎看着李凡，内心稍稍松了口气，比起伤心绝望颓靡，他更希望李凡能够靠着对林霄的执着而支棱着。 贺胡的内心一片兵荒马乱。 他跟林霄经历了三世，除了九皇子出事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分开过，他不知道林霄为什么这次连他都瞒着！ 难道主子要抛弃他了吗？不要他了吗？那他以后要怎么办？ 想到这，贺胡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磅礴了起来。 陈炎叹了口气，走到贺胡身边，将他揽进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听到贺胡的哽咽声，李凡僵硬的脑袋发出“嘎嘎嘎”的声音，他转头看向贺胡。 两只眼睛如同凶猛野兽的瞳孔，吓得贺胡瑟缩了下。 此时的李凡，真的跟只白虎没什么两样，贺胡看着李凡，如同看着白虎大神一般。 “说！”李凡的嘴里冷冷地蹦出一个字。 贺胡抖了抖。 陈炎想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贺胡自然知道李凡是什么意思，到了此时此刻，林霄都不见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转过身，窝进椅子里，胆战心惊地面对着如同白虎一般的李凡。 “我跟霄哥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贺胡刚说一句，就打了个寒战，说不下去了。 陈炎叹了口气，转身朝外走去，给贺胡倒了杯水。 温水下肚，贺胡总算是缓了过来，他看向已经有掐死他趋势的李凡，抖抖索索地开了口。 “我是只小黑狐，霄哥是白骨精，我俩~，”贺胡的话刚刚开头，就被两人给打断。 “碰！”陈炎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 李凡手里的手机也掉落在床上。 陈炎觉得自己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大了，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如此可能，他努力地爬了起来，也找了个椅子坐下，免得再丢人。 “继续！”李凡的声音冰冷又带着点抖动。 贺胡被两人给打断了下，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停了一会，理了理思绪。 “太复杂了，我不知道从哪说起，”贺胡嘀咕了句，随后又开口，“我本是一只小黑狐，被紫宸国的九皇子救下，成了他的宠物，后来九皇子被人害死，我找到了他，他已经成了一具白骨。” 贺胡说到这，停顿了下，再次理了理思绪，他脑袋比较笨，一口气说完，对他来说有点困难。 李凡不急，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贺胡，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九皇子死的那山叫白虎岭，山上有很多妖魔鬼怪，经常有神仙过去收服一些为祸人间的家伙，据说，有次白虎大神路过，见到我家主子的尸骨，顿时心生怜悯，在白骨身上题字“白骨夫人”，还帮他敛骨入洞，我跟我家夫人借助白虎大神的墨宝，一个化身成人，一个凝聚了魂魄。” 说到这，贺胡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句，“这些我也是听说的，因为没成人前，我的灵智也很弱，除了闻得出我家主子的气味，明白我家主子的简单指令外，其他的都不太清楚。” 陈炎的嘴角动了动，就看贺胡现在这不聪明劲，可想而知他作为宠物时，灵智能有多高。 李凡听到“白虎岭”时，眼神动了动，一种熟悉感袭上心头。 “我俩就在白虎岭委委屈屈过了近百年，后来，来了个唐僧，夫人本来想振作一下，吃了唐僧，来个长生不死，结果，能力不行，没能成，被孙悟空两棒子打得快魂飞魄散，佛祖不知道从哪把夫人其他魂魄转世的霄哥给拘了过去。” 贺胡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迷糊，他抬头看向李凡，不知道他听没听懂。 李凡皱了皱眉，“继续！” 贺胡想了想，补充了句，“听佛祖说，九皇子的魂魄大部分转世去了，小部分留在了白骨内，转世去的那部分成了霄哥，留在白骨内的残魂成了夫人。” 陈炎已经听麻了，什么小狐狸，什么白骨精，什么妖魔鬼怪，什么佛祖，什么转世…… 桩桩件件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有种在听神话故事的感觉。 “佛祖把霄哥拘过去后，不过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是佛祖干的事，”贺胡想到被林霄附身后的夫人奇奇怪怪的举动，有点想笑，一想到林霄不见了，又想哭。 “霄哥觉得不能害人，就把老头给放了，还把老太跟女儿的魂魄还给他们了，本来他还完就会死，但佛祖出现了，他说……” 贺胡说到这，眼神瞥向李凡，欲言又止。 李凡红着眼，给了贺胡一个警告。 贺胡抖了抖，继续结结巴巴说道，“佛祖说，白虎大神在历劫，会黑化，要霄哥下界帮忙，还提供了四个人，让他选择附身，那四人就是小妍，李妈妈，郑英英，跟林霄。” “佛～佛祖说，这四人是不同时间死的，都是导致白虎大神黑化的原因。” “所以，林霄最后选了林霄？”陈炎总算是回归了一点理智，开口问道。 “嗯嗯嗯，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最后一个就叫林霄，跟主子一个名字，来了以后才知道的。” “这么巧，应该不是偶然吧！”陈炎嘀咕了句。 李凡的眉头皱了皱，手握紧拳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霄哥按照佛祖的指示，救下了小妍，然后延迟了李妈妈的死，再后来，郑英英出现了，但是一直没什么动静。” 李凡的脸色很是惨白，不是没有动静，而是林霄大意了。 “笨蛋！”李凡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他一定以为自己附身到了林霄身上，自己就被排除那四人行列，对吧！” 贺胡一听，点了点头，林霄确实从来没把自己再算进去。 “佛祖的顺序又怎么会错！郑英英出事后，紧跟其后的就是他自己！” 李凡的脑壳很疼，匪夷所思的故事，让他整个人都恍惚。 “所以，我就是那个佛祖口中需要渡劫的白虎大神？”李凡抬手揉了揉脑袋，语气森森地问道。 贺胡眨了下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陈炎已经全麻了，一个不大的屋子，一只狐狸，一只白虎，外加一个人，如此诡异的场面，真是活久见。 “哦哦哦，对了，佛祖还给了限定时间，说是两年，但～这还不到一年。”贺胡突然激动的补充道。 “两年时间？”李凡看着有些模糊的贺胡，重复了一遍。 “对，两年时间。”贺胡很肯定地说道。 给了两年限定时间，却在一年不到的时候将林霄给整走了，为什么呢？ 李凡头痛欲裂，满脑子都是问号，药效没有完全褪去，又经历了情绪大起大落，他整个人都不太得劲，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原本还愁怎么跟林霄讲述自己的病，这下，完全不需要了。 林霄，你等着！ 李凡已经由一开始的害怕难过伤心，转换成了对林霄深深的恼怒。 “帮我渡劫成功后，他有什么奖励！” 贺胡一听，立马嚷嚷了起来，“说是让霄哥跟着飞升，成为林霄神君！” 听到这，李凡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不少。 地上找不到林霄，天上还能找不到吗？等我找到你，我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李凡的眼神，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漆黑的夜，呼啸的寒风都停滞了下。 第81章 郑池的调查 正泡在温泉池里忐忐忑忑的林霄，突然感觉到一股寒冷从心底冒起，四肢百骸都有冻僵的趋势，他忍不住抖了抖。 “小白呀！刚刚是不是有股寒风吹过？好冷呀！”他幽幽地问了一句，声音都有点发颤。 “怎么可能，这里是封闭空间好吧，俗世的风怎么可能刮得过来！”助手小白同志笑着回道。 “呃？那我为啥感觉到一阵一阵地发寒呢？”林霄顿时觉得很奇怪，身体不由朝温泉里缩了缩，似乎收效甚微。 助手小白同志默了默，没敢说会不会是白虎大神在发威！ 作为白虎大神家后院的一只家畜，这种感觉经常有，白虎大神一发威，后院的小伙伴们哪个不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突然想起自己给林霄下毒的事，助手小白突然间惨白了脸。 “林霄，林大哥，林大爷，我给你下毒的事，要是被白虎大神知道了，我怕我被他直接拔毛扔锅里煮了！”助手小白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 林霄掏了掏耳朵，隔了这么远，居然还这么刺耳，这小白也不怕把自己肺给喊破了。 他沉默了一下，幽幽地问了句，“白孔雀肉好吃吗？我还没吃过呢？” 助手小白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得亏这空间有结界，否则，整个白孤山的飞虫鸟兽估计都给震聋了。 “你们～太残忍了，居然都想吃我的肉！”小白呜呜地哭了起来。 听见小白哭了，林霄沉重的心缓解了下。 怪不得老听人说：来，哭一下，让爷高兴高兴！ 这话居然还是有道理的，至少，经过他的亲自验证，是个真命题。 “给我下毒，他不拔你毛，我都得拔！哼哼！”林霄继续恶搞可怜的白孔雀。 小白同志已经悲伤过度，有种要昏厥的趋势。 林霄突然想到一件事，心情顿时又沉闷了很多。 白虎大神家后院，随便出来一只，就是郑英英这种模样的美女，那他的后院岂不是美女如云。 林霄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李凡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左拥右抱着美女的画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白虎大神的后院是不是有不少母的～灵兽？”林霄语气不善地问道，“敢撒谎，回头就拔了你的毛。” 奄奄一息的小白，瞬间回魂，眨巴了下眼，斟酌了下措辞。 “哪有？白虎大神从来不去后院的，而且，大都是些幼兽，化形后也是小孩！” 林霄阴森森的“哦”了一声，“那你呢？” 小白同志噎了一下，讪笑地回道，“我也是刚刚成年，况且，没有佛祖，我也见不到白虎大神呀！” “白虎大神不去后院的吗？那他都在哪？” “白虎大神很忙的，经常要出去降魔除妖，不出去时，就会在自己宫殿里休养生息。” 林霄“啊”了一声，“那岂不是经常受伤？” 小白愣了一下，“嗯”了一声，“那肯定了，大伤小伤不断，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也没哪个精怪真的能伤到他根本！哦，不对，几百年前，好像有次伤得挺重的，回来时浑身都是寒气，我们后院都快冻成冰了，好在，他就休息了一天就又下去了。” 林霄心里感慨，做个大神也不容易呀！就算他俩在天上碰面了，估计大神也没时间想到他！ 想到这，林霄的心又塞了！ 小白同志是个有眼力见的，她寻思着，林霄是白虎大神的心头好，她只要巴结好林霄，以后说不定能在后院混个小官当当。 “我跟你说呀，天上有好几个神女觊觎白虎大神，其中，以朱雀神女最为积极，不过，白虎大神一直都不爱搭理她！” 林霄一听，瞬间坐直了，浑身都拉起了警报。 “朱雀神女的朱雀殿距离白虎神殿很近，神女动不动就来串门，不是带着补药，就是带着灵草，美其名是为了来看望受伤的白虎大神，但谁又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那白虎大神都收了？”林霄皱着眉，酸味十足地问道。 “不知道呀，估计都让白虎殿管家止炎神君给扔了吧！他最讨厌朱雀神女了，每次朱雀神女过来，他都会奚落一番，随后把她轰走。” 林霄暗暗记住了这事，有机会，得好好问问。 问谁呢？他现在心里也没底，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林霄突然想起一事，语气低沉了下来，“小白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似乎好像也曾经对李凡动过歪念吧！” 小白同志的心“咯噔”一下，脸色瞬间一滞，脑袋不停摇动，池水荡起一圈一圈猛烈的涟漪。 “不不不，林大哥，林大爷，您可别误会，我可不敢觊觎白虎大神，那纯粹是温九的魂魄在作祟。” 林霄冷冷地“哦”了一声，“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小白同志都快吓哭了，她一个家禽，怎敢奢望主人，说出去，要被人拔毛下锅的。 “真的，真的，我要是有一句谎话，让我再变不了人形。”这毒誓够毒，连发誓人小白都抖了一抖。 “真的是温九的魂魄在作祟？”林霄其实已经相信了，毕竟，温九离开前，可是说要跟李凡和和美美过一辈子的。 “真的，真得不能再真！”小白很用力地说道，“温九一直想对白虎大神下手，奈何白虎大神的战斗力太强，他还指望着白虎大神给他挣钱，因此一直没能下得了手。” “温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林霄一想到温九那邪魅又阴鸷的目光，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据说好像是什么大妖，之前，白虎大神一直想除了他，被他给逃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妖？”林霄一惊，这世界还有正常人吗？不，应该问，这还是个正常的世界吗？ 短短两天时间，什么洗髓池，什么白孔雀，什么大妖，一个接着一个，连环炮轰他也不过如此。 “该不会是前世因爱生恨的产物吧！”林霄嘀咕了句。 小白眨巴了下眼，“不知道呀！”来这之前，她也就是一只没有见过世面的在后山蹦跶的乡巴鸟而已。 就在林霄打听白虎大神八卦事迹之际，李凡那边还在“拷问”贺胡。 “你俩在白虎岭是怎么生活的？”李凡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林霄的手机，眉眼低垂着，语气没有多少温度地问道。 “就躲在洞里生活呀！那洞有白虎大神下的结界，别的妖魔鬼怪也进不去，晚上月色好，夫人就飘上去吸收一点日月精华，哦对了，旁边有只犬妖，老是欺负夫人，夫人地蹦跑技能就是拜犬妖所赐。” 陈炎的嘴角抖了抖。 李凡则眯了眯眼，犬妖，是吧，好得很，记住了。 “那力气呢？” “哦哦哦，那是夫人闲着无聊，开拓洞府练出来的，原先那洞府好小，转个身不小心的话都能撞到墙壁，夫人怒了，就只能没事自己砸洞了。” 陈炎再次无语，嘴角还抖动了几下。 李凡静默了一会，伸手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指环，压下心头的一丝懊恼，看向贺胡。 “这次，他走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贺胡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他这次到底出什么事，居然把我都给丢下了！” 说完，又有种眼泪要决堤的趋势，陈炎立马站了起来，将贺胡揽进怀里。 李凡眼神一暗，抬眼之际，看见桌上昨天在双生店买的物品，突然间坐了起来。 陈炎贺胡跟着惊了一下，不由自主也动了动。 李凡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朝里看了看。 林霄摆放自己物品的小箱子已不见，柜子里的衣服也少了好几件。 这个发现让李凡舒了口气，又似乎提了上去。 东西跟衣服带着，有着两层极端的含义，要么是林霄想他时，能够拿出来看一看，要么就是随他一起陪葬。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李凡沉在地狱的心忍不住抖了抖。 距离限定时间还有一年多，林霄将这些东西都带走，就连指环都给他戴上了，预示着他回不来了！ 李凡用力握着衣柜把手，恨不得捏碎它。 “李凡，下面我们要怎么办？”陈炎见李凡半天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李凡“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陈炎见状，一把抱起贺胡，朝自己房间走去。 李凡一边穿衣，一边寻思着。 林霄走前，特意将他自己献祭给自己，到底是怕他黑化，还是真的爱他而给他！ 林霄用他自己做筹码，让他根本不敢黑化，他如果真的黑化，林霄必死无疑，而他又怎么舍得林霄死。 林霄如果真的死了，他确实有黑化的可能，上天入地，他也会将林霄的魂魄给拘回来，藏在自己身边，可是，又怎会毁天灭地呢？ 天毁地灭了，林霄不也没了吗？那跟他黑化的目的不就相悖了吗？ 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该不会是佛祖的谎言吧！ 总觉得哪里不合逻辑！ 李凡的心思百转千回，愣是他再聪明，此时此刻也是想不明白。 眼瞅着外面天色已亮，他的下一步就是去找郑池。 他得知道，郑英英到底是什么鬼？到底对林霄做了什么，害得林霄不得不提前离开。 没等他找郑池，郑池便来找他了。 四人坐在李家大厅里，气氛有些沉闷。 “林霄呢？不见了吗？”郑池看了看李凡，问道。 “嗯，不见了！”李凡的脸色很平静，似乎看不出一点难过，声音也透露出一丝寒意。 郑池的心颤了一下。 “我查到郑英英是温九的妹妹，两人是瑶族人，小时候家里发生自然灾害，逃出来后失散了，十四岁时，温九找到了郑英英，郑英英有心脏病，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天，我们在医院找到了她的就医记录，她心脏停止跳动被送进了停尸房，记录的时间跟温九死亡时间只相差了两分钟。” 郑池说到这，停顿了下，转头看向李凡，陈炎。 李凡眉眼落在林霄的手机上，从拿到这个手机开始，他就一直抓着不放，就连眼神也舍不得离开。 陈炎的眼眶一红，转头看向旁边，李凡越是平静，说明他越是心伤。林霄这两天给李凡带来了极致的快乐，转头又给了李凡重重一击，换作是他早就崩溃了。 “所以，温九真的上了郑英英的身？” “对，因为我还查到，郑英英发病前，曾在自己住的地方做过法，我们请了一个老瑶族人去看过，那是招魂仪式，借助药物将两人的死亡时间控制在五分钟内，随后通过仪式控制两人的灵魂磁场，将两个灵魂同时收入一具躯体内。” 郑池说到这，不自觉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抬头看向另外三人，发现他们的面色都很平静，有些诧异。 陈炎心想，比起凌晨听到的，这算什么。要是告诉郑池，他眼前三人中，有一个黑狐精，一个白虎精，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你们不觉得诧异吗？”郑池不死心地问了句。 李凡抬头看了他一眼。 郑池语气一噎，这是在嫌他废话太多呢，好吧，是他没见识，少见多怪了！ “反正不管怎样吧，就是温九上了郑英英的身，医院的监控拍到郑英英晚上七点多离开了医院，距离她被推入停尸房只有二十分钟，她没有离开医院，而是等在了医院门口，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陈炎点了点头，“嗯，她是在医院门口等着李凡呢！” “对，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对付的是林霄？难道他发现是林霄给他设局了？”郑池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对付林霄？他如何对付林霄？你怎么知道？”李凡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语气也如同掺了冰渣子一般。 郑池忍不住抖了抖，本来就冷，这会感觉更冷，空调都没啥用了。 “我把带回去的酒瓶都让人化验了一下，在一瓶里发现不一样的药物。那瓶子上只有两人的指纹，一个人就是郑英英，一个我猜应该是收瓶子的奎叔，因为他的指纹遍布了每个瓶子。” 李凡瞬间想起年三十那晚的事，郑英英曾经给林霄倒了一杯酒，他忍不住想扇自己一下。 他当时明明感觉到不对劲，偏偏因为怕自己眼睛问题被林霄发现，自作聪明地多喝了几杯，结果脑袋迷糊了，才动作迟缓没能及时阻止。 李凡的牙根被咬得“嘎嘎嘎”作响，几人都屏气敛声，不敢发出多大的动静，此时的李凡着实有点吓人。 眼眶泛着猩红，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爆裂，浑身的戾气不受控制地朝外弥漫。 浸泡在温泉池里的小白同志瞬间感觉到了来自她家主人的怒气，禁不住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念叨：“完了，完了，主子现在怒火冲天，我已经感觉要窒息了！” 第82章 过几天来看你 林霄透过看不见的结界，朝外看了看，估摸着这会李凡已经醒了。 只是，为啥助手小白感觉到他家主子怒火中烧呢，此时此刻，李凡不是应该为他的失踪而难过吗？ 林霄很是诧异，难道李凡那边的剧本拿错了？ “哎，小白同志，你确定你此时的感觉是来自你家主子？”林霄皱着眉，微微抬了抬身体，朝对面竹栅栏后看不见的助手问了一句。 助手小白此时已经几乎全部缩进温泉池里，就剩一缕头发丝飘在池面上，得亏林霄看不见，否则铁定被吓个半死。 听到林霄的话，助手小白勉为其难从池水里冒出了脑袋。 头发糊了她一脸，她相当恼怒，做女人真麻烦。 她一边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回道，“那肯定了，我从小就在白虎神殿的后山出生的，白虎大神一发威，我就这感觉，都形成肌体记忆了！不会错的！” “那会不会你把愤怒跟伤心的感觉给搞反了？”林霄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助手很想直接否定，又觉得那样太潦草，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感应了一番，随后坚决地回道：“不会，白虎大神伤心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几百年前他受伤最重的那次，整个后山都冰冻了，感觉就一个字，冷，彻骨的冷，当时，灵力稍微弱点的差点被冻死，那感觉，我可是记忆犹新。” 林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站起身，淌着水，挪到竹筏旁边。 “那他发怒时，是啥感觉？”林霄心有戚戚地问道。 助手小白立马回道，“那感觉就像用山往人身上压，让你喘不过气来，想逃又逃不了，只能乖乖趴着等死！” 林霄静默了半晌，这两种感觉天壤之别，助手弄混的概率约等于零。 所以，此时此刻的林霄是处于暴怒的状态，为什么呢？ 林霄突然想起自己凌晨突如其来的寒冷，忍不住抖了抖，难道李凡提前醒了？已经经历了伤心的阶段，如今处于暴怒的状态？ 为什么他伤心时，小白没有感觉到，而自己感觉到了？他愤怒时，小白感觉到了，而自己没有感觉到？ 难道李凡的情绪还能选择性分发给不同的人？真是神奇的技能！ 林霄忍不住感慨了句，白虎大神哪怕是下界了，依然是高人一等，情绪散发都能控制自如！ 除非…… 林霄的脑壳让竹栅栏上掉下的一片树叶砸了下，突然间茅塞顿开！ 李凡伤心，自己能感觉，是因为让他伤心的是自己！ 李凡愤怒，小白能感觉，是因为让他愤怒的是小白！ 李凡知道小白，或者说知道郑英英对他下毒的事了，所以，他的怒火直冲她而去。 林霄忍不住替隔壁的小白同志抹了把汗，这家伙要是知道，李凡这次的怒火是专门冲她而来，估计现在就得跳脚。 林霄的眼前，浮现出一只扑棱着翅膀的鸟，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拔毛的场面，旁边，还有一个架着柴火烧着的大桶！ 真惨！林霄皱着眉，替可怜的鸟儿哀嚎了一声。 想明白后，林霄淌着池水，又回到了自己原先挺尸的地方。 好想灵魂出窍去看看外面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可惜出不去！ 林霄的心情焦躁又不安，连带着身边的池水都跟着一晃一晃的。 李凡的怒火直冲小白，小白感觉自己本就不健全的灵魂，有种即将烟消云散的趋势，不得不躲到池水里避一避。 许久之后，李凡的神志才回拢，他扫了一眼郑池，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酒里下了什么毒？” 郑池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掏出一张化验单。 “这毒不是剧毒，不会立即致命！” 那是，林霄中毒后，还生龙活虎了好几天，还把李凡给办了，办得还很彻底，能是剧毒吗？ 郑池瞧见几人看向他的目光，明白自己也许说了句废话。 “但是，这毒不简单，我们从里面检查出类似百草枯的成分，还有一些其他的不明成分。” 郑池这话一出，除了无知的贺胡同学，另外两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李凡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抖动着，刺骨的寒意直冲他的四肢百骸，他有种喉咙被人掐住的感觉，脸上惨白一片。 陈炎亦如此，要不是坐在椅子上，他几乎又要跌坐在地上。 “百草枯是啥？”贺胡不懂就问。 郑池叹了口气，“一种给你时间后悔，却不给你机会选择的慢性毒药，会慢慢腐蚀你的内脏，无药可救。” 贺胡一听，眼睛瞬间瞪大，嘴巴也张着闭不上，眼泪跟决堤了一般，倾泻而下。 李凡从听到郑池的话后，整个人就跟石化了一般。 一会伤心难过，一会怒火中烧，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交替地席卷着他，让他几乎要崩溃。 林霄呀林霄，你老说我发病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你，你说你要跟我一起承受痛苦，可是你呢？ 你宁愿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悄悄等死，也不告诉我，也不让我知道，你～何其残忍！ 你对我真是残忍到了极点！ 李凡想到这，已经麻木的心居然又被割疼了！ 极致的痛苦，让他整个人不停地发抖，眼眶中的猩红都快溢出，额头的青筋分分钟有爆裂的趋势，指甲嵌入手掌，血一丝一丝从指缝间渗出…… 想到给林霄下毒的郑英英，李凡又恨得浑身冒火。 温泉池里泡着的林霄，瞬间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他也忍不住朝温泉池里缩了缩，心想，这次该不会又是李凡在难过吧！ 池水另一边的小白同志，已经在喘着粗气，分分钟要毙命的样。 陈炎想开口安慰李凡，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连他都觉得林霄很残忍，何况是李凡。 贺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哭着，又想到什么，突然停止了哭泣。 “不对呀，我霄哥本来就是魂魄，就算身体死了，灵魂应该还在！” 这话如同观音圣水，瞬间将濒临绝望的李凡给浇活了一点。 郑池则是满脸疑惑，什么灵魂，什么身体，这都什么跟什么？ 李凡抬起僵硬的脑袋，看向郑池，眼中的猩红让人忍不住想落泪。 “郑英英找到了吗？” 郑池脸色一滞，摇了摇头，“没有，大年三十后，就再没有她的身影，周边的监控也没有看到她离开，武馆那边我们也去看过，没有一丝痕迹，我想……” 郑池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怀疑是林霄把她带走了，毕竟，只有林霄才有本事，直接蹦跶出去，还不被监控抓拍到。” 几人都沉默了。 这也许是唯一的可能，林霄既然知道是郑英英害他，还知道温九上了郑英英的身，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会放过她。 “林霄将我拉进来，应该是想让我去查这件事，让你们免于嫌疑，毕竟，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总要引人怀疑。” 这是郑池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李凡自然也想到了，他看向郑池，“那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还办什么？郑英英已经死了，医院有死亡记录，温九也死了，监狱有执行录像，这两个死人还有什么好查的！” 郑池想了想，眉毛一挑，轻轻松松地就给这件悬疑失踪案下了结论。 “只是，我们还得私下安排人去查林霄跟郑英英的下落，最好能找到他们，至少，不能让林霄孤零零流落在外！”郑池又补充了一句。 陈炎点了点头，“嗯，我现在就让文路，曾俊他们发动人私下寻找。” 说完，就给两人打电话去了。 李凡没有动，他对找到林霄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林霄能做得这么决绝，自然不会留下线索让他们追踪到。 他想到早上林霄的最后一条语音，后面似乎有夹杂着什么话，他迅速打开手机，翻到那条语音，发给了郑池。 郑池收到信息，打开听了一下。 “凡哥，我得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对不起！......” “这条语音的最后几秒，林霄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听不清！”郑池听完，说了句。 李凡点了点头，“你发给专业人士，让他们处理一下。” 郑池“嗯”了一声，将语音发给蒋雨林，随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郑队！” “小蒋，我刚刚发你一段语音，你现在就去技术科，让他们处理一下，看看语音后面那段听不清的部分，到底说了什么？现在就去，我在李凡家等着！” “好，我现在就去。”蒋雨林挂完电话，就直接朝技术科冲去。 郑池放下电话没两分钟，陈炎也打完了电话。 文路接到陈炎电话时，还觉得奇怪，结果一听他说林霄失踪了，惊得神魂俱裂。 他结结巴巴安排几人私下去查林霄的下落，随后就跌跌撞撞朝李宅狂奔。 前两天，他俩才互相拜过年，怎么会突然消失呢！他完全不信，他要亲自去看看。 文路赶到时，蒋雨林那边的结果也发过来了。 “凡哥，我得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对不起！...... 哎，不说了，反正过几天，我就来看你了！” 几人听完，脸上的震惊如出一辙。 “反正过几天，我就来看你了！” 这是林霄无意识说出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之前就知道自己还能回来？那毒对他没什么效果？那他为什么要离开？ “林霄这是～什么意思？”郑池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道。 陈炎摇了摇头，贺胡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李凡的脸上无波无澜，只有那紧握的拳头微微抖动着，显示着他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刚刚进来的文路满头大汗，他也听到了最后一句，想问什么，看到众人的表情，又咽了下去。 郑池又坐了一会，想到局里还有事，便起身离开了。 “要是林霄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得跟他谈谈！”走前，郑池跟李凡说了一句。 李凡的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郑池走了，李家还有四人呆坐着。 “林霄到底怎么了？”文路最终没有忍住问了一句。 李凡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身体僵硬着，朝自己房间走去，沿途，撞倒了郑池坐的那张椅子。 陈炎察觉不对劲，立马走到李凡身边。 “李凡，你眼睛怎么了？” 李凡转头看向陈炎，惨淡地勾了勾嘴。 “发病了！” 三个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又在李宅炸了一番。 陈炎身体晃了晃，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这都什么事？ “他都不在了，发不发病，似乎也没有关系了！”李凡轻轻地吐出一句话，随后，推开陈炎，继续朝房间走去。 林霄失踪了，李凡发病了，老天爷这是生怕一个打击不够，再来一个吗？ 李凡离开了，大厅还剩三人。 文路的心都胶着在了一起，林霄到底出啥事了？ 他凑到陈炎身边，“陈炎，林霄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炎叹了口气，说道，“郑英英给他下了百草枯的毒，他可能知道自己活不了，就离开了。” 文路的身体晃了晃，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半天没有爬起来。 许久之后，他才跟个老妪一样，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僵硬着身体，朝外一步一步挪去。 陈炎看着文路的背影，又看了看李凡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贺胡还在发愣，还在想林霄最后一句话。 他的思想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想的可能是林霄还会活着回来，他想到的是，林霄回来的也许是灵魂。 跟白骨夫人相处久了，对鬼魂反而比对人更熟悉。 “想什么呢？”陈炎推了推贺胡，弯下腰问道。 “我在想，霄哥下次回来，会不会是灵魂？”贺胡睁着还带着泪水的眼睛看向陈炎。 陈炎身体一滞，不知道说什么好。 跟他一个大活人谈灵魂，是不是有点高估他的见识。 对着贺胡眼巴巴的模样，陈炎也不好打击他，只能点头。 “嗯，过几天再看吧，既然他说了要回来，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总会回的。” 贺胡点了点头，自从听到林霄说他过几天会回来后，他就没那么难过了。 李凡进了房间后，便径直躺在了床上，点开了林霄的语音，一条一条听着，听完一遍，再听一遍。 只有听着林霄的絮絮叨叨，他才能从中感觉到林霄对他的感情，才能让自己流血不止的心跳动几下。 骗子！李凡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指环，忍不住骂了句。 说好这辈子把我套牢的呢？怎么就这么离开了？还悄无声息地离开！ 骗子！林霄，你个大骗子！ 李凡一边念着，一边转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枕头里传出来！ 第83章 第一个周期 林霄以为他会在池子里难耐的泡个七天才能再看到李凡，谁知，第二天的下午，他就昏昏欲睡过去了。 恍恍惚惚间，他飘进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房间里。 房间的布置很古色古香，没有地板地砖墙纸吊顶三合板家具。 一看就知道，他来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代社会。 看着屋里来来往往、穿着飘飘衣裙的侍女，林霄本就恍惚的脑袋更加恍惚。 一个侍女直接从他身体穿过，林霄眨巴了下眼。 他这是灵魂出窍了？可他不想来这里呀，他想去看李凡呀！ 烦死了！ 林霄恼怒地皱了皱眉，抬步朝侍女们集中的地方走去。 “九皇子，你怎么样？快，快去叫太医！”一个领头的侍女，扶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满脸着急地喊道。 小孩脑袋朝下耷拉着，地上还有一摊血，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要嗝屁的模样。 林霄趴到小男孩身边，弯下腰，瞅了瞅，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艾玛，这～这不是他小时候的模样吗？ 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的模样，陆女士为了彰显自家儿子的可爱，拍了无数张大头照片，时不时就拿给长大后不太可爱的林霄看，他就算是变成灵魂也不会忘记呀！ 想到小白同志的话，林霄明白了，他这是来到了他作为九皇子的时代！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有啥遗憾，非得自己灵魂跑过来瞧一瞧！ 说实话，都过去不知道多少年，再有遗憾也作古，还有啥好瞅的，他现在就想去看李凡！ 小白说不是佛祖的手笔，以他对佛祖的一星半点了解，八成就是佛祖看他闲了，把他拘过来的。 真真坏！林霄坐在n百年前的自己面前，叹了口气。 看着踩在自己身上的小宫女，林霄又叹了口气，人家又看不见自己，那就只能自己勉为其难爬开了。 林霄找了个没人踩到的角落坐了下来，顺手摸着旁边的青花瓷瓶，感慨，这都是古董呀，要搁陆女士那年代，一个就能混一辈子了！可惜带不走！ 就连自己屁股底下坐的，估计都是黄花木！林霄忍不住伸出手抠了一下。 九皇子寝殿里来来往往了很多人，林霄就这样旁观着。 他看到了身穿龙袍的皇上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参观博物馆了，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凑到古代皇帝面前，想近距离瞅一瞅龙袍长什么样，甚至还伸手摸了几把。 不得不说，比博物馆陈列的那些要精致了很多。 他还看到了急得脸色惨白、传说中皇帝宠爱的陇妃。 不得不说，能得到皇帝的独家宠爱，姿色绝非一般，难怪古代的自己这么好看，九成遗传来自母亲，要是再少那么一分，估计就长不出人见人爱的模样了。 寝殿里一片混乱，林霄从杂七杂八的声音里明白，这九皇子的毒很厉害，太医们搞不定。 “快，快去找国师，国师肯定有办法！”陇妃同志趴在自己已经没多少气息的儿子身边，颤抖着声音说道。 林霄一听，哟，一会还有一个大官哪！ 他跟看电视剧一样，看得不亦乐乎，没有记忆，眼前的人跟事，对他来说，的确没多少关系。 他不是不想共情，关键是他努力了下，的确共不起来！ 不到一刻钟，门外传来一声“国师来了！” 林霄瞬间站了起来，朝门口看去，这一看，整个人，不整个魂都傻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一身白衣、仙风道骨一般的国师！ 妈呀，这就是国师呀！国师为啥长了一副李凡的模样？ 想瞅李凡没瞅成，瞅到一个跟李凡长得一模一样的国师，这种体会也是绝无仅有了！ 林霄一个箭步蹿到了国师面前，怼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瞅着，连国师跟他都快重叠在一起都没有发现。 林霄对李凡的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几乎每一寸都仔仔细细看过，除了那道伤疤外，其他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很明白，这不是李凡，这是白虎大神！ 两人身体重叠的那一刻，他没有注意到，国师大人的眉头皱了一下。 林霄亦步亦趋跟着国师大人，甚至还无意识地伸手拉着国师大人的衣摆。 国师大人的嘴张张合合，他也没有仔细听。 随后的几天，林霄就一直跟国师大人，跟中毒的九皇子，窝在一个放着药桶的房间里。 国师大人不停地朝着药桶里添加新药材，侍女们每隔一段时间给药桶放掉一些冷水，添加一些热水。 林霄就靠坐在国师大人的身边，看着他给九皇子解毒。 他想起自己给李凡做的那个霄凡app，那里面的古装李凡，跟眼前的人几乎重叠在一起。 哎，没想到，自己的前世居然就已经跟白虎大人勾搭在一起！ 想到这，林霄的嘴都快翘到天上！ 看着被国师大人照顾的小皇子，林霄还忍不住泛起醋意。 他时不时伸手捏一捏小皇子软嘟嘟的小脸，你真好命，这么小就得到白虎大人的照顾！ 自以为自己是个谁也看不见的灵魂，林霄的所作所为可谓毫不遮拦，他甚至还爬到国师大人的面前，想要跟他来个怼脸贴，殊不知，国师大人的嘴角每次都会微微动一动。 第七天，小皇子脱离了危险，林霄也回魂了。 再次面对一池温泉水，林霄突然觉得，这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过。 中间六天去看国师，回来一天去看李凡，感觉还挺忙的。 “林大爷，您这几天去哪了！”助手小白的声音很缥缈。 林霄愣了一下，淌着水来到竹筏边。 “小白同志，你这是咋了？泡了好些天，怎么感觉你不仅没有变好，还有种即将嗝屁的感觉。” 林霄对这个需要跟他一起度过一年多时光的助手表示深切的关心。 助手小白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快死了，这些天，主子的怒气越发强烈，我已经快不行了，你赶快去看看咋回事吧！” 林霄一愣，心顿时“突突突”跳了起来。 李凡的怒火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为什么呢？因为找不到他，还是因为找不到郑英英？ “不行，不行，我得赶快去看看！”林霄急呼呼地跑到自己原先挺尸的地方。 “哦，对了，我要咋出窍呢？”林霄突然问道，“上次出窍是睡着了出去的，这会醒着，要怎么出？” 小白同志噎了一下，吐了口呛到的口水。 “自然也得睡着呀！不睡着怎么出？” 林霄一听，迅速闭眼，“我要睡了，你别吵我！” 助手小白翻了翻白眼，闭上了嘴，脑袋朝下沉了沉，躲避白虎大神的下一波怒火。 七天了，说好过几天回来看他，结果呢，七天了都不见人，也不见魂！ 李凡坐在大厅椅子上，猩红着眼，直直地盯着大门，一言不发。 这几天，他一直在等消息，可无论是文路那边，还是郑池那边，都没有林霄跟郑英英的踪迹。 他只能等林霄自己出现，可是，一天接着一天，林霄始终没有踪迹。 郑池已经不抱希望了，陈炎也接近绝望，贺胡则依然信心满满。 李凡则是等得五内俱焚，日夜不眠！ 如果不是林霄留下的语音，如果不是知道林霄不会无缘无故说那句话，他一定早就崩溃。 如今，他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再过个一两个月，他应该就完全看不见了，林霄如果再不出现，他就看不到他！ 李凡又急又怒！整个李宅再一次恢复了死寂跟绝望！ 林霄的灵魂飘进李宅时，忍不住抖了抖！ 真冷！比外面还冷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他急急地朝里飘着，刚到门口，就看到贺胡从大厅里走出来，腿还打着颤。 “贺胡，贺胡！”林霄急忙喊住贺胡。 贺胡跨门槛的脚陡然间一顿，整个人都差点扑倒在地，得亏他身后的陈炎拉他一把。 “你小心一点呀！”陈炎将魂不守舍的贺胡拉到一边，揉了揉他脑袋说道。 贺胡整个人还处于听到林霄声音的震惊中。 他的异样，落入了李凡的眼中，他眯着眼看向贺胡。 “贺胡，是我，你霄哥，听得到吗？听到的话，别吱声，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佛祖说会产生什么变故！” 贺胡站在墙边，听明白了林霄的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李凡的嘴角勾了勾，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 林霄见贺胡去了洗手间，知道他想跟自己在洗手间接头。 虽然地点有点不合适，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飘到李凡面前，对着他的嘴啄了一下，“凡哥，我回来了！” 知道李凡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但他还是想这么做，想告诉他一声。 李凡看不见林霄，但风刮过他时，他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心间抖动了下，那股风在他面前停留，他的嘴唇凉了下。 李凡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又收紧了下，林霄在亲他！ 看不见，听不到，但感觉就是那么的强烈！ 李凡的嘴角勾了勾！眼睫毛动了动！ 随着那股风朝洗手间方向飘去，他更加确定，那一定就是林霄！ 七天，过了七天，林霄才回来，而且回来的还是灵魂！ 李凡对此并不诧异！林霄来这儿的第三天就灵魂出窍，帮他打败老桂，此时出窍又有什么奇怪！ 只是，他看不见林霄，也听不见他说话，这让他的心无比纠结。 “这东西能让你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许久以前的记忆突然间跳上了李凡的脑海。 广慧的父亲离开前，给了他一瓶家传的药酒，还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凡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他把这事给忘记了，现在回武馆拿也来不及！ 他懊恼不已，怎么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想起洗手间的贺胡，还有魂魄状态的林霄，他又怎能离开。 他悄悄站了起来，站到了洗手间后边的一个角落里，悄悄听着墙角。 贺胡一进洗手间，就开始小声呼喊他霄哥。 “霄哥，霄哥，你在吗？” “在的，在的！”林霄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是魂魄，但能坐着干吗站着。 “霄哥，呜呜呜~”贺胡还没说话就开始哭了起来。 林霄很头疼，“你哭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霄哥是白骨精，死不了！” 贺胡哭了一下，停住了，“我就是意思意思！” 林霄“哼”了一声。 贺胡又补充道，“可我一开始是真的哭了，很伤心的那种哭！” 林霄自然知道贺胡说的是真的，“知道了，知道了，我走，你们肯定都伤心，这我能不知道！” “对了，我走后，李凡怎么样了？” 贺胡顿了一下，“凡哥很伤心！很难过！” 一墙之隔的李凡，只能听到贺胡的声音，听到他说到自己的名字，自然就明白林霄在问他的状况。 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波动，林霄一回来，就问他的状况，说明是真的放不下他。 李凡的心情是又激动，又有点难过！猩红的眼眶再次有了湿润的感觉。 林霄听到贺胡的回答，沉默了好一会。 “我也没办法！我中了郑英英的毒，佛祖让我第三天结束后，就得进洗髓池泡，既是为了替我解毒，也是为了替那具身体洗髓，还告诫我不能告诉李凡，哎，我也很无奈呀！” 贺胡顿了一下，“我知道了，我就说嘛，霄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丢下我的，也不会不要白虎大神的！” “那是，我就是丢了自己，也不可能丢下你俩！”林霄拍着胸脯说道，“哦，对了，李凡知道是郑英英给我下的毒了！” 贺胡连忙点头，“嗯嗯嗯，郑池那酒瓶里残余的一点酒都化验了，说其中一瓶里有什么百枯草？” 林霄眉头皱了皱，纠正道，“是百草枯！” “对，对，对，是百草枯，说是无药可救，大家都吓傻了！还好有佛祖大发慈悲！” 贺胡的声音传到李凡的耳朵里，他便明白，林霄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危了，只是，那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对了，霄哥，那你还能再回来吗？”贺胡似乎听到了李凡的心声，帮他问了出来。 “不能，那具身体要洗髓，不能离开洗髓池周围！”林霄垂头丧气地说道。 “哦哦哦，这样呀，不能离开就算了，反正灵魂也一样，对了，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贺胡再次问出了重点。 “七天后！” “七天呀！以后都是这个节奏吗？” “嗯嗯嗯！”林霄点头，“对了，你可不能跟李凡主动说。” “知道了，不说，但是，如果凡哥压榨我，我肯定没法守口如瓶呀！”贺胡苦着脸说道，“你知道的，我对凡哥是没有抵抗力的！” “知道，知道，只是让你不要主动说！至于李凡逼迫你说，那就不是我能管控的，佛祖有本事去找白虎大神算账！”林霄很无赖地说了句。 贺胡“嘎嘎嘎”笑了几声。 李凡悄悄离开了，继续坐到原来的位置上，似乎全程都没有动过，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弧度，彰显了他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第84章 第二个周期 这一天，林霄几乎一直待在了李凡的身边，哪怕他去上厕所，他都跟着。 贺胡跟他说李凡发病了，眼睛开始模糊不清，他的心都疼得一抽一抽的。 他跟李凡两人都是骗子。 一个说好发病了会告诉他，结果呢，都成这样了，也没开口告诉他。 一个呢，一边说着我喜欢你，我爱你，转头就把人狠狠地抛弃了。 林霄也没脸去怪李凡，他只能围着李凡转悠，顺便嘀嘀咕咕的。 贺胡想跟他霄哥聊天，所以也跟着李凡转悠。 陈炎坐在大厅，看着李凡进进出出小厨房，看着贺胡亦步亦趋跟着，着实纳闷。 之前几天，李凡跟失了魂一样，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晚上失眠到半夜，一大早就坐在大厅，两眼发直地盯着门口。 今天突然想做饭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还有贺胡，他不是一向怕李凡，能躲则躲吗，今天咋就这么积极地帮厨呢？ 贺胡跟着李凡，自然就不能开口说话，他跟林霄之间久违的心灵沟通开始提上了日程。 -- 凡哥的眼睛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步了，我看他切菜都慢了很多。 林霄皱着眉，站在李凡的身边，愁死了！ -- 不知道呀，我们也是你走的第二天才知道他眼睛出问题了。 -- 奇怪了，我的血不是有抑制作用吗，为啥凡哥还是发病了？难道是血吸得太少？早知道多给李凡补点血，这下好了，身体也出不来，血也弄不出来！ 林霄懊恼不已，伸手抓着自己的脑袋一顿乱揉，好好的头发，顿时成了鸡窝，反正也没人看见，形象啥的都是浮云。 -- 凡哥也没去医院做检查，也没见他吃药打针，炎哥想劝他去医院查查，可他一直不理会。 林霄更愁了，眼睛眉毛都快揪成一团了。 -- 那咋办？ -- 等呗，还能咋办？ -- 哎！ 林霄叹了口气，他就是一个阿飘，就算愁死了，也不顶事。 他直接蹲到旁边的凳子上，跟李凡来了个怼脸瞅。 -- 贺胡，我发现凡哥瘦了很多，你们最近是不是苛刻他伙食了！ 林霄突然大呼小叫了起来，贺胡掏了掏耳朵，没好气地回他。 -- 霄哥，你说什么呢，那还不是你造成的，你这么不声不响离开，白虎大神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呀！ --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改善伙食，下次我回来，要是看见我凡哥没有胖回来，我不放过你！ 贺胡拿着盘子，站在橱柜旁叹了口气，脸上全是无奈。 正在切菜的李凡，微微抬起了头，看到贺胡的表情，嘴角勾了勾。 贺胡估计又被林霄给整无语了！ 虽然看不到，听不到，但那股微微凉的风一直围着自己打转，李凡还是能确切地感受到。 就跟以前一样，他做饭，林霄跟着打转。 经历了痛彻心扉的失去，又经历了这些天焦躁不安的等待，哪怕只是感觉到灵魂围着他打转，他的心也能稍稍止血。 听到贺胡跟林霄的对话，他知道，下次林霄再来，又要七天，到那时，他也许还能看见林霄。 -- 凡哥是不是知道我在呀？ 林霄总有种感觉，李凡似乎知道他在，有时会特意避开他。 -- 怎么可能，我都看不到你，凡哥怎么可能看到你，他这会又没恢复灵力。 -- 那他刚刚怎么到了我面前，突然转了个弯呢？ -- 凑巧吧！ 贺胡一边将盘子递给李凡，一边回道。 -- 哦，也是，上次我灵魂出窍去帮他，他也不知道，这次，又怎么会知道！ -- 霄哥，你在那池子里要泡一年呐！ -- 嗯呐！ 贺胡眉头皱了一下，李凡朝他瞥了一眼。 -- 那不会泡发了？ 林霄转身瞪了贺胡一眼，可惜贺胡看不见，表情白做了。 -- 那是洗髓池，你以为是普通的小池塘呢！ -- 哦哦哦，明白了！ 贺胡抿了下嘴，眉头也松开了，李凡切菜的手顿了一下。 -- 而且，我很忙的。 -- 忙啥？忙着泡温泉？ 贺胡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睁着惊恐的眼睛看向李凡。 李凡自然听到了贺胡的笑声，虽然轻微，但他耳力可是很好的。 他没有抬头，继续切着自己手里的菜，心里却在寻思着林霄到底说了什么，让贺胡乐了。 贺胡见李凡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笑声，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林霄则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 李凡哪里是没听到他的笑声，而是压根不想理会他好吧！ 他走到贺胡身边，想给他一个大逼兜，挥出手才想起来，此时的自己就是一个魂体。 -- 泡什么温泉，佛祖安排我去干别的事了！ -- 哦哦哦，这样呀！哦对了，那个郑英英呢，她不见了！郑池也找不到。 -- 她呀，跟我一起泡温泉呢！ 林霄一边随口回道，一边趴在李凡耳边，想过去非礼他一下。 “咳咳咳！”贺胡被林霄这话给呛到了，止不住开始咳嗽了起来。 陈炎听到贺胡的声音，立马冲了过来。 “这咋还呛上了？”陈炎一边替贺胡拍着背，一边看向李凡。 李凡的头一直低着，视线停留在手里的菜上，对贺胡的咳嗽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没，没事！”贺胡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朝陈炎摇了摇手。 林霄也发觉自己说的话太有歧义，立马开口解释。 -- 贺胡，你别想歪，温泉中间可是嵌了一道竹栅栏的，还用大树叶遮着，况且，我俩还穿着衣服呢。 贺胡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霄哥才离开不过七天，就背着白虎大神瞎搞，这要让白虎大神知道，那铁定原地黑化呀。 -- 哦，那就好！霄哥呀，你要真干了对不起大神的事，大神估计真的就毁天灭地了。 林霄的脸色一滞，这话说的，他扒着李凡都来不及，还有闲心思去做对不起李凡的事，这是对他多没信心。 -- 贺胡，你家霄哥对李凡那可是坚贞不二，矢志不渝的！ -- 霄哥，我就知道你是经得起考验的。可是，为啥郑英英会跟你一起泡温泉呢？ 贺胡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落入了李凡的眼里。 -- 那个郑英英，居然是佛祖派来的助手！想不到吧！ -- 啥玩意，她是佛祖派来的助手？ 贺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陈炎立马朝他跑了过来。 “哎，贺胡呀，我看你也帮不上李凡什么忙，要不，你还是去旁边椅子上坐一坐吧！” 陈炎满脸的担心，今天的贺胡太反常，也不知道是被所谓的白虎大神吓到了，还是咋滴？ 李凡抬起头，看向贺胡，指了指橱柜旁边的凳子。 贺胡秒懂，立马扶着陈炎的胳膊，坐了过去。 他的确需要坐下，林霄说出的话，一个比一个有杀伤力，他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 她不是个坏人吗，咋还成了帮手。 贺胡将脑袋搁在陈炎的胳膊上，继续跟林霄心灵沟通。 -- 坏人是温九，据说是什么大妖，白虎大神之前没能收走，被逃脱了，这次，佛祖设计让他上了郑英英的身，然后借我的手，将他拖到洗髓池给灭了。 贺胡的身体抖了一下，大妖？白虎山的大妖吗？那可就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啥大妖？ -- 那郑英英又是谁？ 林霄“呵呵”笑了两声。 -- 白虎大神家的美女。 贺胡的脑袋朝前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陈炎一阵无语，这站着会摔倒，这坐着还会摔倒，难不成要躺着。 “要不还是去床上躺着吧！”陈炎无奈地朝贺胡说了一句。 李凡一边炒着菜，一边朝贺胡瞥了一眼，看贺胡的模样，似乎被林霄吓得不轻。 能这么吓贺胡，可想而知，此时的林霄该多么的“生龙活虎”！ 李凡的嘴角动了动，眉梢也抬了抬，握着勺柄的手紧了紧。 -- 白虎大神家居然还有美女？ 贺胡将脸直接趴到陈炎的胳膊里，他怕他的表情太过丰富，让李凡给识破。 -- 嗯呐！据说还不止一个！ 林霄继续胡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这样瞎聊呗。 -- 还不止一个？这~，那~，那以后霄哥要是上天了，岂不是还得跟这些美女争宠？ 贺胡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都是些什么事？ -- 争什么宠，到那会，白虎大神还记不记得我这号人物都不一定？ 贺胡沉默了，半晌没有发出来自心灵的声音。 -- 咦，我凡哥今天吵得菜怎么有股烧烤味？ 林霄疑惑的声音打断了贺胡的沉默。 贺胡站起身，朝锅里看了一下，艾玛，李凡刚刚估计在发愣，忘记给煎蛋翻面了，另外一边已经糊了。 李凡也察觉到了，迅速拿起铲子翻了个面，还好，没糊到不能下嘴的地步。 一顿饭，李凡做得磕磕碰碰，时不时要去看贺胡的表情，时不时要去凝神感觉林霄的存在，加上眼神也不太好，味道自然不如以往。 饭桌上，几人默默地吃着饭，这几天的气压一直都是这么低迷。 林妍的表情一直看着某处，几人都顺着她视线看了过去。 那是李凡旁边的位置，林霄以前坐的地方，但此时没人呀！ “小妍，你在看什么？”陈炎问了句。 李凡的眼神眯了眯，看向林妍的目光带有一丝审视。 林霄立马知道，林妍能看到自己，他朝林妍摇了摇头。 林妍看了看林霄，转头继续吃饭。 陈炎一头雾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一个都不正常。 李凡破天荒地去做饭，虽然饭菜做得大不如前，但看着心情似乎比前几天好了很多； 贺胡跟着了魔一样，围着李凡转悠，一会摔倒，一会晃悠，整个人都不对劲； 林妍则一眼不眨盯着空着的林霄座位发愣。 这一个一个都是怎么了？陈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叹了口气。 林霄不在，大家都不正常了！这可咋整？ 李凡通过林妍的目光，知道林霄现在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吃饭的胃口也好了很多。 陈炎拿起煎蛋盘，开始分发，一人一个，最后发现还多了一块，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李凡。 “还多了一块，这是~”他想说是不是给林霄煎的，说到一半又住了口。 林霄看着盆里最后一块煎蛋，眼眶有些泛红。 李凡抬起筷子，夹走了最后一块煎蛋。 “我帮他吃！”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林霄将脸埋进李凡的胳膊里，他不想让林妍看到他哭的模样。 林妍的眼神瞅了瞅林霄，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李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似乎要睡觉的样子。 林霄则依偎着李凡躺了下去，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李凡。 七天不见，李凡真的瘦了很多，眼眶都凹陷了下去，下巴的胡子也没完全刮干净。 李凡闭上眼睛后，几乎是全身心去感受林霄的存在。 那股凉意在自己的胸膛旁停留，时不时还绕着他的脸旁转悠几下，他的嘴唇也时不时感觉到凉凉的。 那感觉跟林霄躺在他身边一样，李凡紧绷了好长时间的神经突然松懈了下来，一股浓浓的倦意席卷而来。 林霄看着李凡睡着了，心情很愉悦。 贺胡告诉他，这一个星期，李凡几乎是夜夜不成眠。 有时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就看到李凡坐在门槛上，对着黑漆漆的夜发愣，明明那么冷，他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 林霄知道，李凡是在等他回来！ 他突然感觉有些惭愧，李凡在这独守空闺，他倒好，跑去另一个世界看另一个白虎大神，着实不太地道。 看着李凡微微起伏的胸膛，林霄也感觉自己有点困了，便靠着李凡睡了过去。 陈炎悄悄地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睡着的李凡，又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贺胡趴在门口，想跟他霄哥继续心灵对话，奈何喊了几声都没听到林霄的回话，也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陈炎走了出来。 “炎哥！”他凑到陈炎身边，小声地喊了一声。 “嘘，睡着了！” 陈炎慢慢关好门，示意贺胡去院子里再说。 两人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听到李凡睡着了，贺胡猜测，他霄哥八成也跟着睡着了。 “总算是睡着了！”陈炎舒了口气，“今天的李凡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第85章 无忧无虑的九皇子 李凡从沉睡中醒来时，慌乱了好一会，等冷静下来，便感觉到自己胸膛还有着微微凉意。 林霄还没离开！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在自己睡着时，林霄再一次偷偷离开。 这已经成了他心底的梦魇，他害怕睡觉！ 他怕睡着了错过林霄的到来，也怕睡着了，林霄悄无声息地走了。 还好，这次林霄没有偷偷离开！ 李凡就那样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身上微微的一丝丝凉意。 他在脑海中想象着林霄靠着他睡着时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林霄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他抬起魂体，朝墙上的钟看了看，有些懊恼，转头朝李凡看了看，只见李凡正睁着眼，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朝上爬了爬，在李凡的嘴上碰了一下。 李凡的嘴角动了动，眼神闪了一下。 -- 哎，我咋感觉我现在就是个登徒子呢？李凡啥都不知道，就我在这偷香窃玉的！ 林霄叹了口气，伸手在李凡的下巴上摸了一把，感觉意犹未尽，又伸出鬼爪朝李凡的脸上袭击。 李凡闭上眼，默默地感受着那股微凉的气息在自己脸上作妖，搁在被子侧边的手紧握成拳。 林霄作妖到一半，就感觉到一股拉力拖拽着自己，明白这是在召唤他回去呢。 “凡哥，我得走了，七天后再见！”话音刚落，魂体就不见了。 林霄一离开，李凡瞬间就感觉到，他的手伸向半空，想要抓住林霄，收拳回来，空空如也。 李凡躺在床上，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呆，便起来了。 七天后，林霄还会来，有了期待，人便也没那么颓废！ 他也不打算去逼供贺胡，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每七天见一次林霄，他怕他多做多错，最后连这一点点小小的期待都没有。 林霄被一股力量拽回了温泉池，心情着实不爽。 “这就到时间了吗？一分钟都不带耽搁的？”林霄踩着池水，不停踱着步，嘴里还骂骂咧咧。 助手小白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不少，中气也足了。 “林大爷，多亏了你这次出发的及时，救了我一命。”助手小白语气很激动地说道。 林霄脚步一顿。 “啥意思？”他不解地吐出一句。 “您刚走没多久，我就感觉到主子的怒气值急剧减弱。” “呃？为啥呢？难道李凡知道我回去了？”林霄一边嘀咕，一边淌到池边，挺尸思考。 不用我借助贺胡的嘴告诉他，他就知道我回去了？所以才去厨房做饭？还多煎了一个鸡蛋？是特意煎给我的？ 难不成他也知道下午我睡在他身边了？ 越想，林霄越觉得李凡真是牛逼克拉斯！闪闪发光的那种！ “应该知道吧！”助手小白又补充了句，“作为大神，感觉很灵敏的，鬼怪啥的近他身，他都是有感觉的，不然，不是早被鬼给害死了！” 林霄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 能感觉到灵魂近身？那他跟国师大人怼脸研究岂不是也有可能被发现？ 可为啥他没有察觉到国师大人的异常呢？ 难道说，李凡跟国师大人一样，都有着超强的自制力，明明发现他了，还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这定力也着实太吓人了？ 林霄忍不住仰天长叹，“这水太深了，我有种要溺毙的感觉！” 助手小白站直身体，发现自己脖子都还露在外面，着实诧异。 “怎么可能，我都能够着底，你怎么可能要溺毙？难道咱俩淌的不是一个池子里的水？” 林霄叹了口气，“我是说，我都没有发现李凡有异常？” 助手小白“哦”了一声，随后又抬高声音疑惑地回道，“你对他又没有害，他为啥要有反应呢？他要是有什么反应，你还能回得来吗？” 林霄眨巴了下眼，“有害的才有反应，没害的就没有反应？那岂不是对他没害的都能随意近他身，这～这是来者不拒的意思？” “咯咯咯”小白同志笑得差点直接栽倒在水里。 “笑什么笑？再笑拔了你的毛！”林霄恼怒地吼了句。 小白的笑声一滞，愣是没敢再发出一声笑。 她憋了一会，咽下那股笑意，才开口。 “只有沾染过他气息的魂体才能接近他，其他无害的魂体，怎敢近大神的身？要是心存加害念头，那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林霄抿了抿嘴，心中暗自窃喜，抿了一会，暗喜没能压制住，变成了明目张胆地大笑。 助手小白翻着白眼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 这笑声对她来说，可是明晃晃的炫耀！ 她这里被白虎大神压制得差点嗝屁，对面那位居然能跟白虎大神面对面，这差距着实伤她的鸟心。 哎！人跟鸟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助手小白听着林霄那嚣张的笑声，展现出一副生无可恋的鸟样！ 林霄笑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助手小白沉默了一会，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大爷？林大爷？” 没人回应！ 助手小白顿时“嘎嘎嘎”笑了起来，“让你嚣张，这下好了，又被拘走了吧！哼！没有压力的日子就是快乐！” …… 被拘走的林霄再次恍恍惚惚地来到了n百年前。 这次，不再是九皇子的寝殿，也不再是泡药的那个小房间。 看着眼前这个依山傍水，造工精美的宫殿，林霄有种世外高人归隐山林的感觉。 三面环山，一面傍水，每呼吸一口，就感觉浑身茅塞顿开，浊气被净化，真真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林霄站在宫殿外，想了想，又退到院子外，抬头朝上。 “坤山殿，这是哪？九皇子的宫殿吗？应该不是吧，几天没来，难道九皇子已经大到可以自己到这山清水秀的地方独自居住了？” 林霄一边嘀咕着，一边环顾四周。 宫殿后面是山，郁郁葱葱的树木将山遮了个严实，左侧则是茂密的树林，林霄心念一动，飘了过去。 原生态环境，清幽迷人到了极致！林霄一边感慨一边打量四周。 看着看着，就觉得这环境挺眼熟！尤其是他屁股底下这块可以斜靠的大石头，怎滴就这么像他放在霄凡app里的npc石头呢？ 林霄站了起来，围着石头打转了两圈，最后确定，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 所以，他在冥冥中将前世的记忆给无意识地灌注到了后世！ 那竹林呢？清澈见底的小溪呢？应该也是在这吧！ 想到这，林霄寻思朝宫殿的右侧飘去。 果不其然，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一条清澈的小溪，穿梭在一片竹林里，旁边一个八角亭，里面放置石桌石凳。 此时此刻，一个小屁孩正撅着屁股在小溪边扒拉着石头，一个仙风道骨的美男子正拿着本书，坐在亭子里看着。 桌上还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 这两人敢情是在度假呢！ 林霄撇了撇嘴，先飘到小屁孩身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长着自己脸的九皇子。 “哎，小屁孩，你在扒拉什么呢？”林霄看着九皇子扒着石头半天了，也不知道要干嘛，忍不住问了句。 九皇子完全忽视他，继续扒拉，结果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到水里。 小家伙愣了一下，随后眨巴了下眼，朝亭子里的国师大人看过去。 亭子里长着李凡脸的国师大人，抬眼朝这边看了一眼，嘴角勾了勾，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九皇子扁了扁嘴，撅着身体爬了起来，屁股还滴着水！跟尿裤子没两样！ 林霄的脑壳冒出一堆黑线！ 前世的自己这么小就出现在白虎大神面前，那岂不是什么糗事都被他窥见了！ 哎哟，这脸没法要了！ 他忍不住捂住脸，哀嚎一声。 九皇子也看到自己屁股在滴水，伸出小爪子，朝自己屁股抓了一把，水总算改直线下流为嘀嗒坠落。 反正也湿了，九皇子这会也没啥顾忌了，抬起小脚，用力一拔，朝外一扔，再抬一只，一拔一扔，哦豁，两只白嫩的小脚丫被解放了出来。 林霄一看，有自己小时候的风范呀！瞬间乐了，跟着九皇子身后猛踩水。 反正是灵魂，也湿不了衣服，能玩干嘛不玩！ 一小孩一灵魂，在没过小腿弯的溪水里，又是摸鱼，又是抓虾，玩得不亦乐乎。 亭子里的国师大人，动作似乎一直没动，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溪水中的人身上。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翘！ 天色渐晚，溪水也渐凉，国师大人的声音也传过来。 “天冷了，该回去了！” 九皇子的身体顿了下，用力踩了下溪水，默默地发出自己的抗议，随后，朝溪边走去，捡起地上的鞋子，努力地朝上攀爬。 小小的身体一扭一扭，着实很有喜感。 林霄叉着腰，站在九皇子身后，大声吆喝。 “加油，加油，小不点加油！” 亭子里的国师大人看向九皇子，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书，抬步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小不点。 小不点搁在国师大人肩膀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林霄再次额头冒黑线，小小年纪，居然就这么有勾人的手段，这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只是，为啥后世的自己活了二十四年，感情线居然是大鸭蛋呢？难道是退化了？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摇着头，亦步亦趋跟上了国师大人的步伐，手还不自觉拉上了国师大人宽大的衣袍。 国师大人的嘴角再次勾了勾。 晚上，林霄再次见识到了九皇子的不要脸！ 吃完饭，九皇子被迫跟着国师大人念了会书，随后就装作瞌睡的模样，歪倒在地。 国师大人过来抱他时，他就趁机揪住了国师大人的衣服，死活不放，最后，成功“爬上”了国师大人的床。 林霄看着九皇子颤动的睫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小家伙在装睡！ 林霄不禁感慨，这段位实在是太高了！ 想当初，他四岁时，想黏陆女士，被陆女士循循善诱了一番，就被迫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要是他有九皇子一半的手段，何至于自己窝在黑漆漆的小房间里瑟瑟发抖！ 哎，一代不如一代呀！ 林霄趴在九皇子旁边，感慨不已。 旁边的国师大人靠在床头，还在看着书！ 昏暗的烛光，将他坚毅的脸庞衬托得尤为惊心动魄。 林霄的眼里已经看不见什么国师不国师了，他觉得眼前的人妥妥的就是李凡，哪哪都是李凡的样。 他“啊呜”一下扑到国师大人面前，身体朝国师大人倾了过去。 不行，不行，这是国师大人，可不是李凡，林霄呀林霄，你要这么做了，可就对不起李凡了！ 国师大人面无表情，眼神盯着书本，林霄心想，他都这样了，国师大人都没啥动静，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啥？ 这么一想，贼胆瞬间包天，他身体一歪，倒进了国师大人的怀里，跟国师大人一起看书！ 看着看着，他居然睡着了！ 国师大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动，直到此时，他才伸手将书放在床头，随后慢慢解开自己的外衣，吹灭床头的灯，躺了下去。 趴在他身上的林霄毫无察觉，黑暗里，一丝微弱的光芒流窜于九皇子身体跟林霄的魂体间。 半夜，林霄突然间醒过来，他茫然地睁开眼睛，一片漆黑，许久之后，适应了黑暗，他这才看清自己的状况。 天哪，他居然趴在国师大人身上睡着了！ 国师大人睡觉都没能把他掀翻，可见他扒拉得有多牢固！ 隐隐约约，他听到后山似乎有轻微的声响，心念一动，便飘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状况，林霄再一次被震惊了！ 这后山的树居然会移动！这群拿着大砍刀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明明穿着一样，为啥自己人打自己人？ 更离谱的是，倒下一个，就会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野兽给叼走了！ 总之，他来的时候，还有十几人，不到十分钟，就剩下两三个家伙还在垂死挣扎。 林霄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优哉游哉地观看着。 以他聪明的脑袋瓜，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十有八九就是刺客！ 刺谁呢？殿里就九皇子跟国师大人两人，刺谁都让林霄不高兴。 这会看这群人被移动的树木整得手忙脚乱，自相残杀，心情真是舒爽。 此后的几天，林霄感觉日子跟复制粘贴一样。 白天，陪着九皇子早读，吃饭，练武，玩耍，晚上，到林子里来看戏！有时在后山，有时在右侧竹林，有时在左侧树林，不停变化场地。 有时来得早，戏刚刚开演，有时来得晚，戏已经快结束。 无论早晚，都能看出，唱戏的人是如何的孜孜不倦。 直到快离开的那天，才从某个戏子口中听出，他们是冲九皇子来的。 林霄仰天长叹，没有国师大人，九皇子就算是九头猫，有九条命也不够用呀！ 这恩情大了去了！以身相许都不够！ 第86章 看见林霄 林霄在n百年前看戏时，李凡也没有闲着。 林霄离开后的当天晚上，他上楼找林妍。 “小妍！”李凡坐在林妍的面前，看向她。 林妍也看向李凡。 “林霄今天回来了，是吗？”虽然自己很确定，但李凡依然想从林妍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林妍点了点头。 李凡的嘴角勾了勾，他的感觉没有错。 “吃饭时，他是不是就坐在我身边？” 林妍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指了指李凡的脸。 李凡愣了一下，明白林妍的意思，脸微微一红。 “你说，他亲我了！” 林妍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中亮闪闪的，自从林霄出事后，林妍也一直很丧，整个人都没什么活力，今天看到林霄，她再次活了起来。 “林霄看起来好吗？”李凡又问了句。 林妍歪着脑袋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凡的心放下了不少，只要林霄好，他就好！ “我知道了，七天后，他应该还会来，到时候我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他，你如果看见了，记得给我信号！” 林妍的眼神亮了亮，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凡伸手揉了揉林妍的脑袋，站了起来，转身朝楼下走去。 第二天，他就跟陈炎一起去了下医院，做了检查。 如罗医生之前所说，虽然他的眼睛在恶化，随时有失明的可能。 但是，他体内的变异基因也在不停地被修复。 听到这种状况的陈炎松了口气。 没想到林霄的血居然还有这种功能，虽然说，李凡逃不了失明的状况，但总还有恢复的希望，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 趁着眼睛还能看见，李凡将很多事情都做了一些安排，包括武馆的各项事宜，人员安排。 他去武馆那边，找到了广平安留下的那瓶药酒，满心期待它真能如广平安所说的那样，让他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还私下询问过广慧，知不知道他家有这种药酒。 广慧说，那是他们家祖传秘方，传男不传女，主要是给山里人进山时用的，避免撞上一些山神鬼怪，惹上麻烦。 听到广慧的话，李凡心里的期望值更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酒带回了李宅，放置到他的百宝箱里，桌上放着的日历上，每隔七天，被他用红笔重重地圈了起来。 贺胡有次无意间走进李凡的房间，看到桌上的日历，抖了抖。 不用问，他也知道，那个被圈起的日子代表了什么！ 贺胡真是由衷的佩服白虎大神，居然能忍住不问他！ “白虎大神就是白虎大神，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贺胡对着日历感慨了句。 全家，也就陈炎不明所以，他以为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佳良药，只是觉得，这会治疗的效果大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总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再看到李凡交代武馆的事，一下子就想歪了，他以为李凡在交代后事，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贺胡呀，这几天，我要是不在，你得一眼不眨盯着李凡！”陈炎第n次提醒贺胡。 贺胡觉得诧异，“为啥要这么盯着凡哥？” 陈炎一脸“这是个傻孩子”的表情看向贺胡，凑到他面前，小声说道，“林霄说好回来，这都多久了也没见个影子，你凡哥又在交代武馆的事，我怕他想不开，干出点傻事！” 贺胡一听，顿时乐了，连忙摇头。 “不会的，凡哥不会干傻事的！”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补充道，凡哥还等着霄哥几天后再来呢，怎么可能去干傻事。 陈炎又怎明白贺胡的意思，立马正色道，“不能大意，林霄离开，李凡没道理这么快就振作，所以，我们还是得盯紧他！” 贺胡无语了半晌，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李凡的眼睛已经到了差不多五百度近视的样子，稍不注意就会撞到东西，陈炎只能将屋内小凳子都收起来，整个屋子一下子显得空旷了不少。 日历上圈着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李凡从广慧那里知道，涂一次药酒，能保持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过了零点，他就从百宝箱里掏出药酒，小心翼翼倒出一点点，涂在自己的眼睑上。 许是房间太干净了，他没能看见什么正常人不该看见的东西。 一大早，他就搬着一张凳子，坐在了大门口。 贺胡起床时，看到门口杵着的大神，整个人都惊呆了。 大神这是在守株待兔呢！就是不知道霄哥那只兔子啥时候出现。 林霄的魂体第二次光临李宅，没了第一次那种着急的心情，多了一种回娘家的兴奋。 一进李宅院子，就开始手舞足蹈，大呼小叫。 “贺胡，贺胡，你霄哥我回来了！赶快出来迎接！” 话音刚落，就瞅见大门口端坐着的李凡，惊得无声地跌坐在地。 “艾玛，吓死我了，凡哥咋一大早就坐门口了！” 林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李凡扑了过来。 林霄一出现，李凡眼睑上的药水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李凡也没有料到林霄的出场如此“嗨”，还在半空中，手脚就开始乱舞，嘴里还一张一合的。 看到林霄被自己吓得跌坐在地，李凡胸腔中有股忍不住的笑意。 他低下头，用手托住额头，挡住自己的眼睛，努力憋下那股笑意。 让林霄知道自己看得见他，似乎就不太好玩了！ “贺胡，贺胡！”林霄见李凡低头捂眼，以为李凡不舒服，又开始朝大厅鬼吼。 贺胡在洗手间就听到林霄的大呼小叫，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白虎大神用什么方式去感应林霄，但是，他这么大呼小叫合适吗？ 身在厕所的贺胡，只能胡乱的拾掇了一下自己，随后从洗手间冲了出来。 “霄哥，你淡定，你淡定！”他一边朝外冲，一边跟林霄架起心灵沟通的桥梁。 “贺胡，我凡哥的眼睛是不是开始疼了？他怎滴要捂住眼睛呀！”林霄想淡定，但淡定不了！ 想到上辈子欠了人家那么多条命，这辈子把人吃干抹净后就撅着屁股跑路，怎么想，怎么惭愧！ 贺胡无奈，只能凑到李凡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凡哥，你是不是眼睛疼呀！” 李凡手掌下的余光，看见林霄蹲在他面前，不停拽着他的衣摆摇晃，就明白，贺胡这话是替林霄问的。 他本想摇头，随后一想，自己被林霄给折腾成这样，怎能不从他那讨回点利息。 “嗯，头疼，眼睛也疼！”李凡的声音很虚弱。 贺胡一听，满脑子都是疑问！ 他离开不过五分钟，李凡咋就从虎视眈眈转变成柔弱无力了！ 这转变也太快了！他表示不解！ 林霄一听，急了，“哎呀，怎么办，陈炎呢，你俩要不要送凡哥去医院看看呀？” 贺胡也弄不清楚状况，他连忙朝小厨房喊去。 “炎哥，炎哥，凡哥说他头疼，眼睛疼，要不要去医院呀！” 陈炎一听，立马放下手里的家伙什，从小厨房冲了出来。 “啊，怎么了，头疼，眼睛疼，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李凡放下手，摇了摇头。 “不用，帮我把躺椅搬出来，我在外面晒会太阳就好。”语气很是虚弱。 “哦，好！”陈炎立马拉着贺胡，一起去搬躺椅。 林霄则急得上蹿下跳的，他趴到李凡的面前，捧着他的脸，仔细看着他的眼，压根没有注意到，李凡的眼神时不时就会扫过他，放在身侧的手也会在林霄捧他脸时，不由自主握紧。 林霄站到李凡身后，伸手替他轻轻揉着脑袋。 李凡朝后躺下，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林霄的轻柔的揉捏，像股风一样，在他头顶盘旋。 时不时，他也会睁开眼睛，看向自己身边的林霄。 阳光透过林霄的身体，洒在地面上，透明的身体，让他想拥抱也拥抱不了，但能看见林霄，他也知足了。 贺胡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李凡旁边。 -- 霄哥，你没感觉到凡哥似乎知道你今天回来吗？ 林霄的手一顿，低头看向李凡，凑巧跟李凡的视线碰了一下。 林霄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有种李凡似乎看到他的感觉。 李凡看自己被林霄逮了个正着，心也“咯噔”一下，随后，不慌不忙地将视线又转到其他地方，再转回来，似乎刚刚那个对视，只是碰巧而已。 林霄疑惑了，这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呢？ 按理来说，李凡是不可能看见他的，可刚刚他就是感觉到李凡看见他了。 林霄不死心，故意低下头，将脸凑到李凡面前，对着李凡的眼睛瞅着。 李凡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闪烁！ 林霄这下放心了，他都这样了，李凡都没有反应，怎么可能是看见他的样。 -- 放心吧，我试过了，李凡看不见我！ -- 真的？ -- 嗯，我刚刚跟他靠这么近，他都没有反应？要是看见我，看见我离他这么近，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 哦哦，那就好！吓死我了，今天一大早，凡哥就搬了个凳子坐到门口，似乎等着你呢！ -- 是吗？不可能吧！估计是今天太阳好，他睡不着，出来晒太阳。 -- 哦！ 两人聊开的人，一点没有注意到，李凡抓住躺椅的手几乎要把躺椅给捏碎。 林霄刚刚都快贴到他脸上了，李凡几乎是耗尽了自己毕生的毅力，才让自己做到面无表情。 只要林霄再来一次，他就会露马脚。 林霄突然想到n百年前，眼前这个贺胡也在，虽然是只宠物，但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 -- 哎，贺胡，你觉得我跟九皇子谁好看？ 贺胡愣了一下，想了想，摇了摇头。 -- 我咋知道，作为宠物，只能闻气息，听声音，怎么能记住人的相貌？ 听到这，林霄已经没有问的兴趣了，这个贺胡在九皇子的年代，就是只废狐，问也是白问。 -- 哎，霄哥，你问这个干啥？ -- 因为，我最近被佛祖拘到了n百年前九皇子的年代去了。 -- 真的假的？ 贺胡一激动，屁股一晃，凳子一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凡转头看向贺胡，贺胡眨了下眼，默默地扶好凳子，坐好。 李凡又转了回来，视线装作无意地扫过林霄。 林霄此时已经靠在李凡的怀里，跟他一起晒着太阳，两条腿搭在椅子扶手上，时不时还晃荡一下。 李凡不由自主伸手环住林霄，粗一看，似乎只是把手搭在椅把手上。 -- 真的，小白说，洗髓池除了洗身体杂质，还得圆了上辈子的遗憾。 -- 小白？小白是谁？ 林霄一愣，他没跟贺胡说过吗？ -- 你不知道？ -- 霄哥又没有说，我怎么知道？上次说一半，你就跟凡哥跑去睡觉了，睡完，招呼都没打一声又走了。 林霄小小地愧疚了下。 -- 哎，上次没有经验，刚刚睡醒，就被强制拉回去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一下。 -- 哦！霄哥，小白到底是谁呀？新助手吗？ -- 不是，就是郑英英，她本来是白虎大神家后山的一只白孔雀，闲着没事，让佛祖给拘下来干活了！ 贺胡张了张嘴，想说佛祖大人真是会安排人手，又觉得，背后说佛祖好像不太好。 吃完饭后，李凡没有睡午觉，而是坐到写字桌前，开始工作。 -- 贺胡，李凡这是做什么？ -- 凡哥最近都在写这个，他想将他自创的虎拳流传下去，不仅有书描述细节，还有配对的视频，图片，这几天，我跟炎哥也一直帮着凡哥拍视频，照片，以后，还能作为武馆那边的教材。 林霄整个人都愣住了，很遗憾自己不能参与。 他坐在李凡的身边，看着他一笔一画写着，还在相应的图片上标注注意事项。 “凡哥真棒！”林霄看着认真工作的李凡，忍不住赞了一下。 看着眼前的李凡，想起灯下的国师大人，林霄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总有种两人合二为一的感觉。 一个下午的时间，林霄都乖乖地坐在李凡身边，没有去打扰他。 李凡会在停笔喝水时，故作不经意地看一眼林霄，看着他难得这么乖，嘴角都会忍不住勾一勾。 林霄陪在他身边，他感觉自己的效率提高了很多。 眼瞅着夜色慢慢暗下来，林霄知道自己又将离开，他怕又被突然拽走，所以想提前先跟李凡告个别。 他趁着李凡喝水时，站了起来，朝李凡凑了过去。 李凡喝水的动作停滞了下，握着水杯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林霄对着李凡沾着水的嘴唇啄了一下，“凡哥，我一会可能就要被拉走了，先跟你告个别。” 靠得太近，李凡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林霄的嘴唇上，居然读懂了林霄的意思。 他的眼神闪了闪，抬手朝上挥了挥，手滑过林霄的头发，来到了自己的头上。 李凡舔了舔自己的唇，压住心底的悸动，放下手里的水杯，抓起桌上的笔，继续工作。 林霄转头朝门外的贺胡也道了个别。 不得不说，林霄的第六感还是很强的，告别完都没有十分钟，他就又被拉走了。 李凡几乎是目睹着林霄被拉走的，甚至还看到林霄龇牙咧嘴骂人的样子。 总算是亲眼看见林霄了，看见了一个“生龙活虎”的林霄，李凡悬着的心放下了。 第87章 第n个周期 林霄在第n次被拉回到n百年前。 经过了n次的光临，林霄跟九皇子几乎到了感同身受的地步。 林霄看着在树林里独自跟移动的树木对打的九皇子，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皇帝随口说了句“西域进贡了不少波斯美女，国师大人有意愿的话，可以去瞧一瞧。” 而身为当事人的国师大人，并没有立即拒绝，而是喝了口茶，笑了笑，随后才慢悠悠地说了句，“坤山殿如今已经很闹腾了！” 意思就是没必要再弄些无关紧要的人进去。 皇帝自然明白了国师大人的意思，便也没再说什么。 可是在座的九皇子不高兴了。 经历了n次光临，此时的九皇子已经长大了，对国师大人的占有欲到了极致的地步！ 当然，这只有跟他感同身受的林霄知道。 国师大人并不知道！九皇子在国师大人面前，掩饰得很好！ 林霄每每看见国师大人，就有种岁月静止的感觉。 十多年过去了，九皇子都长大了，国师大人居然还是二十岁的模样。 真真是让所有紫宸国上上下下的人羡慕不已。 酒宴后，九皇子就一直没有说话，回到坤山殿后，便提起剑去了后山。 国师大人很奇怪，这小孩又怎么了？越大越难琢磨！ 林霄去的时候，九皇子已经在后山树林里折腾了几个小时，浑身上下都是伤。 他就坐在npc石头上，不停地嘀咕着。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折磨自己有什么用，国师大人又不知道！” “你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皇子，咋就不知道好好学习治国之道，成天琢磨着怎么攻略国师大人，能不能有点志向！” “好歹等自己翅膀硬了再去攻略国师大人呀！” “这会你弱，它也小，就算攻下了国师大人，又能干点啥？” “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当初，我还被陆女士逼着参加各种比赛呢！” “还有，那大皇子还有那皇后，天天琢磨着怎么灭了你，你倒好，天天想着风花雪月的事，没有国师大人，你坟头的草都几丈高了！” n次的光临，看了n次的刺杀场面，林霄深感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九皇子别说以身相许了，就是许个n次，都无法报答国师大人的恩情。 后山的野兽们，估计都吃撑了！ 最近拖刺客的代表也在不停地换，有时林霄都想上去问一问，你们吃这么多的刺客，会不会消化不良，要不要给它们准备一些帮助消化的药。 “哦，对了，我上次还看到了一团黑雾进了大皇子的身体，那家伙八成是被什么怪物上身了！” “你长点心吧！哎，难怪最后斗不过大皇子，死在了白虎岭！” 林霄坐在石头上，看着九皇子身上的血越来越多，自己也感觉到疼痛无比。 “哎，能歇会吗？我都疼死了！烦死了，现在跟你简直就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你依恋国师大人，可是，国师大人毕竟过了近百年清心寡欲的日子，一时半会让他对一个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起心思，也不太可能呀！” “你这样生气又有什么用？顶多就是惹国师大人心疼一下！没啥屁用呀！你就算不受伤，国师大人也还是疼你的！” 国师大人对九皇子的好，是个人都能看出。 后山的白孔雀，是九皇子的专属坐骑，别人出去听课得步行，就九皇子沾了国师大人的面子，能坐着白孔雀飞进飞出。 这白孔雀可不是寻常白孔雀，这是有灵性的。 皇宫里人多心杂，皇后的刺客在坤山殿搞不定，就想在九皇子上下学的路上搞事情。 奈何还没开始动手，就让白孔雀察觉，一声鸟鸣，周围的各种鸟类动物瞬间暴动，将皇后派出的刺客打得落花流水。 林霄时常想，其实这事也不能怪皇后娘娘，在其位谋其职。 身为大皇子的母亲，为儿子铲除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似乎也没错。 不过，之前贺胡说，皇帝是因为宠爱陇妃娘娘才立九皇子为太子，在林霄看来，纯属扯淡。 皇帝立九皇子为太子，完全是看在国师大人对九皇子爱护有加的份上。 林霄曾经听到皇帝大人对心腹说过：想长盛不衰，唯一的指望就是国师大人。 这是想用讨好九皇子的方式，走曲线讨好国师大人的路线！ 真真是一个比一个精。 林霄在这里来来回回了n次，也算是看明白了，除了九皇子这个满脑子国师的傻子，也就国师大人是个好人，其他的没一个好人！ 不是包藏祸心，就是心存算计，总之个个活得都挺累的。 林霄站了起来，走到九皇子身边，想近距离跟他交流一番。 “哎，别玩了，行不！你疼我也疼，何必呢，两败俱伤！” 九皇子能搭理他？自然是不能！ “咱能成熟一点吗？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不知道不能攻略老师吗？” 林霄这话也就是说给九皇子听听，内心却是另一番说辞。 攻略老师肯定不行，但攻略国师，那肯定行！必须行，不行也得行！ “我知道你急，及冠后，就不能再住在坤山殿了，可是急也没有办法呀！” “你这三天两头地折磨自己，折磨我，你受得了，我受不了呀！” 看着九皇子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林霄无语了，他朝外看了看。 哟，国师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袭白衣，仙风道骨，可以直接飞升的装扮。 林霄迅速飘到国师大人面前，挨着国师大人求安慰。 国师大人叹了口气，脚步快速挪动，瞬间就将浑身是血的九皇子给带了出来。 “又再闹什么？”国师大人的眉眼里全是无奈，浑身也散发出“我该拿你怎么办？”的气息。 九皇子将头埋在国师大人的臂弯里，没有开口。 伤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有点抖动，嘴里还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又来了！”林霄的语气也是很无语，“每次都这样，折磨自己，然后委屈求心疼！” “知道疼还去这么久！”国师大人加快了脚步，将九皇子带进了药池。 林霄也跟着进了药池，他也浑身疼，也得泡泡！ 他凑到九皇子面前，乐呵呵地看着不大不小的九皇子。 这里的国师大人，清心寡欲到了非凡的地步。 十多年了，他来了n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清冷的模样！ 想到刚刚分开的李凡，林霄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说说，这次又为什么生气了？”国师大人的话，打断了刚刚想回忆的林霄。 药池里的九皇子没有吭声，只是露出池面的脑袋微微朝侧边转了下。 国师大人伸手，捏住九皇子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掰了过来。 “就因为皇帝要赐我美女？可我不是都拒绝了吗？”国师大人想了好久，才想到这。 他寻思着，是不是九皇子不喜欢坤山殿有别人，所以才不高兴。 九皇子的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看得林霄叹为观止。 这眼泪说来就来，一来就是推倒长城的趋势。 “哭什么？有委屈就说！”国师大人伸手替九皇子擦泪，语气中的宠溺都快溢出房间。 林霄不得不感慨，虽然国师大人还没春心萌动，但就冲这独一份的宠溺，也让人欲罢不能。 难怪九皇子会沦陷，换谁也把控不住！ “你～本来～不想～拒绝的？”九皇子抽抽噎噎地说道。 国师大人一愣，傻了，他什么时候不想拒绝。 “不是，你哪看出我不想拒绝？”国师大人语气中的无奈跟好笑，让林霄听了都想笑。 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九皇子“哼”了一声，“父王问完，你还思考了好一会，还喝了口茶，才慢慢悠悠地说了，还没直接拒绝！” 哟，这会口齿挺伶俐！ 国师大人伸手抚额，无语了半晌。 九皇子一脸“看，我说对了吧！”的表情看向国师。 林霄都想伸手给这个又笨又倔还傻的九皇子来一脑门！ 国师大人抬头，看见九皇子的表情，叹了口气。 “那是皇帝，我多多少少要给点面子，他一说，我就立马回绝，他会感觉失了面子！” 国师大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帕子替九皇子擦拭背上露出池面的肩膀。 九皇子眼睛眨巴了几下，有些心虚，过了好一会，才喃喃了句，“对不起！我错了！”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你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国师大人伸手揉了揉九皇子的脑袋，很是没好气地说了句。 堂堂国师大人，在外高不可攀，一尘不染，谁能想到，他会在一个小房间里，伺候闹脾气的九皇子。 不仅要好好伺候，还得好言好语哄着，跟对待祖宗一样！ 泡完澡，国师大人丢给九皇子一块毯子。 林霄对此已经免疫。 十多年了，九皇子，也就是前世的自己，在国师大人面前，早就没了隐私权。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没入国师大人的眼！他就是在国师大人的眼皮底下长大的。 国师大人小心翼翼将九皇子放到床上，让他先趴着，随后揭开毛巾，拿起桌上的药，慢慢地替他上药。 “不舒服吗？”国师大人趴到九皇子身边，问了句。 “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九皇子的声音很嘶哑。 国师大人纯洁无瑕，点了点头，替九皇子盖好被子后，便离开了。 九皇子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过了好一会，估计是实在有点憋闷，这才把脸露了出来。 想到自己又搞了一次乌龙，他就有些羞愧！ 林霄看着满脸羞愧的九皇子，也是一阵无语。 这个套路已经重复了n次了。 每次流程都是一样，生闷气--伤害自己--误会解除--羞愧。 林霄很不想承认，眼前这个蠢蠢的九皇子是自己的前世！ 智商堪忧！让他着实汗颜！ 林霄躺在九皇子身边，转过脸，不想再看九皇子。 李凡太坏了！林霄忍不住感叹了句。 他去了n次了，虽然每次都有种李凡看见他的感觉，但每次都被李凡给蒙混过关。 直到这次，贺胡被李凡给支走了，林霄一进院子，就开始喊贺胡。 结果就是没人应答。 李凡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等着他。 原先的冬衣早已换成了薄薄的长袖，微微露出有力的腰，直接将林霄的魂给勾了过去。 他如以往一样，直接趴到了李凡的身边。 李凡睁着眼，似看非看地盯着林霄作妖。 许久之后，他突然看向林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林霄傻了，就李凡这眼神，哪里是看不见，这是不要看得太清楚！ “凡哥！”他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声。 李凡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涂了广平安留下的药酒，林霄的身影反而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盯着林霄，自然读懂了他的口语。 他勾唇一笑，魅惑了林霄。 到了此时，林霄还能不明白，李凡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在，早就看到自己，否则也不会那么巧，只要他出窍回来，李凡必然等着。 这么久了，居然都不让他知道，还时不时装可怜，让他一直为他提心吊胆。 林霄忍不住伸手拍了李凡一下，随后倒在他怀里，笑得龇牙咧嘴。 李凡则站了起来，也不管林霄是不是勾着他脖子盘在他身上，就将他带进了客厅。 看着李凡嘴角“不怀好意”的笑，林霄的心抖了抖。 第88章 相貌转变了 李凡一言不发，将林霄带进了客厅。 相比较外面，室内的光线要暗很多，李凡靠坐在床头，林霄则趴在他怀里。 知道李凡能够看见自己，那感觉跟以往完全是不一样的。 林霄抬头，看向李凡，李凡也低头看向林霄。 两人的视线不停地缠绕着，谁也不愿意挪开。 林霄扁了扁嘴，有些委屈，都来这么多次了，李凡居然都不让他知道，他能看见自己。 李凡的嘴角勾了勾，朝林霄靠近了一点，低声问了一句，“这就委屈了？” 林霄用力地点了点头，两只眼睛里饱含了委屈。 李凡低笑了一声，伸出手，隔空摸了摸林霄的脑袋。 “抛下我，自己跑了，你就不怕我伤心死了！”语气里透出浓浓的伤感。 时隔这么久，一想到当初那痛到骨子里的疼，李凡就忍不住想继续装作看不见。 林霄的脸色一滞，眼神里的委屈，瞬间转化为心虚。 他凑到李凡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李凡的脸颊。 “对不起！”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眼神里满是心疼跟抱歉。 李凡的手握了又握，没有说话，而是直直地看向林霄。 他不想听对不起，这让他浑身发颤，让他全身心都拒绝。 感受到李凡的不开心，林霄又迅速补了一句。 “我爱你，凡哥！” 每次来，林霄都会说这句，只是，以往都是在李凡的耳边偷偷地说，这次，他是迎着李凡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嘴唇的张合能确保李凡能够完完全全看明白他在说什么。 李凡的目光闪了闪，半晌后才开了口：“真的？”语气中视乎还有些不确定！ 林霄的眼眶一红，没想到自己的离开，让李凡居然都怀疑他的心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又认认真真地吐出两个字：“真的！” 李凡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林霄，目光一直缠绕在林霄的脸上，似乎想要一再地去确定。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自信的李凡，再想起前世那个清心寡欲，仙风道骨，高峰之巅的国师，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造孽呀！ “我爱你，真的！掏心掏肺的喜欢！”林霄再次一字一字地吐出。 李凡从林霄一遍一遍的确认中，找到了信心。 “霄，你坐远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李凡轻轻地吐了一句。 林霄一愣，李凡现在不就在看着自己吗？ 林霄伸手想要触碰李凡，可手穿过了李凡的身体，他有些懊恼。 李凡轻笑了两声。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想把对方牢牢刻在心里。 看着看着，两人会对视笑一下。 随后继续互相盯着对方看，真真是百看不腻！ …… 林霄躺在九皇子的身边，心却已经飘到了李凡那里。 不知道李凡现在在干啥？ 在上课还是在休息？有没有人照顾他？ 也不知道他那眼睛还有没有救？ 哦，对了，上次都忘记问了，他到底是怎么看见自己的？ 想着想着，林霄又笑了起来。 李凡能看见自己，居然还能装看不见，真是坏！ 想到自己以为李凡看不见，就不停在他身边作妖，林霄就有点汗颜！ 哎，估计那会，李凡都快笑爆了！ 丢人哪！林霄忍不住呐喊了一声。 转头看向懊恼的九皇子，“嘎嘎嘎”笑个不停。 九皇子悄悄抬起身，手动了两下，瞬间又趴了下来，懊恼地捶了下床。 过了一会，他才爬了起来，悄悄地穿好衣服，拎起床上的毛毯，蹑手蹑脚朝耳房走去。 刚把毯子按到水里，就听到国师大人的声音。 “怎么起床了？擦药了吗？” 九皇子手一抖，迅速将毯子按进水里，想毁尸灭迹。 国师大人走了过来，看见水盆里的毛毯，愣了一下。 “毯子上沾药了？”他抬眼看向九皇子，发觉九皇子的脸红得不是很正常，又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脸怎么这么红？也没发烧呀！”国师大人嘀咕了句，“毯子就放水里吧，回头让裴炎找人洗了！” 裴炎，林霄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来了这么多次，愣是没见过真神！ 反正没住在坤山殿，似乎好像住在后山，只是这个名字怎么听，都让他有种想跟陈炎扯上关系的念头。 n百年后，李凡身边有个陈炎，n百年前，国师大人身边有个裴炎，白孔雀说，白虎大神的管家叫止炎神君。 林霄有种感觉，这三个带炎的家伙，八成就是同一人个！ 这么一想，他就替小狐狸担心。 贺胡喜欢陈炎，可万一陈炎真是止炎神君，那白虎大神飞升回去，没道理家里管家还在外面浪，必然要跟着回去吧，那到时，贺胡怎么办？ 那可是一只没多少自理能力的小狐狸呀！ 就那样把他一只狐丢在外面，想想都觉得太残忍了！ 哎，愁死了！一个一个都不省心！ 林霄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两眼看着水盆里的毯子，他决定在这守株待兔。 他倒要看看这个裴炎到底是不是跟陈炎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一样，那陈炎就是裴炎这事就铁板钉钉了，如果不一样，那就~再说吧。 正琢磨着，就看到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人朝这边走，还没等他看清楚，一股拉力就将他拘到了九皇子身边。 佛祖这是专门跟他过不去，是吧！林霄怒火中烧，忍住想要骂佛的念头。 想意念过去，愣是意念不了。 “靠！耍我呢？”林霄终于破了防，龇牙咧嘴骂了句，“让我看下会怎么样？真是的。” 坐在上座的国师大人嘴角勾了勾，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林霄站着的地方。 随后的几天，林霄的日子跟九皇子一样，百无聊赖。 因着九皇子受伤，国师大人不让他出去玩，只能躺在床上养伤，或者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林霄想意念出去玩，可不知咋的，意念失效了。 他很幽怨地看着坐在廊下的国师大人，最后，只能跟国师大人玩起游戏。 一会挽着国师大人的袖子，一会坐在国师大人的旁边，一会喝国师大人的茶，一会趴国师大人的背上。 一边玩着，还一边不停嘀嘀咕咕，人闲着，嘴不能闲！ 许是来的次数多了，他逐渐发现，他跟九皇子似乎在不知不觉地融合着，有些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霄，还是九皇子。 他还得经常提醒自己，林霄惦记的是李凡，九皇子惦记的是国师，不能串台。 可是，对着跟李凡长得一模一样的国师大人，又跟九皇子通感，很难不串台。 就像现在，他坐在国师大人的身边，就有种坐在李凡身边的感觉！ 林霄趴在桌上，脸对着国师大人，视线停留在国师大人精致又线条分明的脸上，昏昏欲睡。 再次回到温泉池里时，林霄都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哟，林大爷回来了？” 小白同志刚刚从树林里回来，看见林霄迷迷瞪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霄一听，魂回了一点。 他这是又回来了！ “你干啥去了？”林霄勉为其难地抬头看向小白同志，“你很悠闲呀，居然还出去偷玩！” 小白同志脸色一滞，啥叫偷玩，她这是光明正大出去玩，好吧！ “我跟你又不一样，我是进来疗伤的，你是进来洗髓的，不过……” 小白同志看着林霄，脸上出现一些诧异的表情。 “不过啥？”林霄眯着眼，随口问了句。 “不过，你这洗髓效果还真不错，比之前还好看！”小白同志想了想，又说道，“总觉得很眼熟！” 林霄“哼”了一声，“眼熟？咱俩都待在一个池子里快半年了，居然还只是眼熟？” 小白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跟我当初看到的你好像哪里不一样，又好像一样！哎，我也说不好。” 林霄一听，睁开了眼睛，来这这么久，他确实没去看自己的样。 一来，魂体没影，镜子也照不出，二来，他也一直懒得去看。 听小白这么一说，他立马站了起来，对着池水开始看自己的样。 这一看，他吓了一跳。 艾玛，他现在可不就是他自己原本的模样。 这里的林霄五官仔细看，其实跟林霄本来的样子挺像的，只是组合在一起，就感觉像两个人，这会，经过半年的洗髓，身体内的杂质慢慢清理出来。 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还是嘴唇，都比原先要张扬了点，这模样一下子就恢复到了他原先的样。 “妈呀，难不成这里的林霄跟我也是有渊源的？”林霄嘀咕了句。 “那肯定了，不然怎么让你附身？”小白同志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池水洗刚摘的水果。 林霄先是震惊她的话，再是震惊她的行为。 在自己泡澡的水池里洗水果，然后自己再吃，这果然应了那句，自己怎能嫌弃自己！ 在林霄震惊的眼神下，小白同志吃完了一个青枣，随后看向林霄。 小白同志见林霄一脸震惊的模样看着自己，以为他也想吃自己摘的青枣。 她将手里的枣子朝后藏了藏。 “你别看了，这个你还不能吃！”小白很认真地说道。 林霄努力了许久，总算是闭上了自己震惊到张开的嘴。 “你刚刚说什么？”他咽了咽口水，问道。 “我说这个枣子你不能吃！” “不是，前一句！”林霄白了小白同志一眼，就算能吃，他也宁可不洗就吃。 “前一句？”小白同志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哪一句，“我说，肯定跟你有渊源呀，不然，怎能让你附身？” 林霄抬了抬眉，所以说，佛祖让他选一个附身，这纯属欺诈啰！ 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他必然选林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完全逃不脱佛祖的算计！ 说来也是奇怪，他的失踪，除了李凡陈炎贺胡文路几人还记得外，就连郑池都似乎遗忘了。 他有次跟李凡一起去林家看了看，发现林有生夫妻已经把杜明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提起林霄林妍两人的名字，夫妻俩还懵了好一会，似乎想不起这两人是谁。 就连贺胡爹妈也偶尔才想起还有贺胡这么个儿子。 林霄很是诧异，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回来请教了下小白同志。 毕竟是天上来的，比他这个没上过天的人要知道得多一点。 小白同志寻思了下，给出了不知道是不是正解的回答。 “因为原先的林霄已经死了呀，本来那个时候开始，大家就会逐渐遗忘他的，只是你这个后来者占据了他的身体，才让大家又记住了他，那现在你也走了，一切就又回到了原轨上了！” “而大神，陈炎，贺胡能记得你，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 林霄听完，仔细琢磨了下，不得不说，小白同志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可是，文路又为啥也记得呢？” 林霄提出了其中最不合理的一关。 小白同志想了想，她也不知道，最后就直接给了句让林霄再次无法反驳的话。 “兴许文路也是佛祖安排的人呢？” 林霄一听，不得不说，万事都能将佛祖拎出来挡一挡，关键是还没人能反驳。 他朝小白同志竖了下大拇指，作为那次谈话的最终表态。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林霄迅速闭上眼，开始赴与李凡的第n+1次约！ 第89章 九皇子及冠之日 林霄又两头奔波了许久。 一边的李凡，过着规律的日子，上六天课，休息一天。 那天，雷打不动地待在李宅等林霄。 他的眼睛已经从模糊，进入到深度模糊，又从深度模糊走进了完全黑暗。 随着他体内的变异基因被修复得越来越多，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丝丝亮光。 就算是看不见，也一点不影响他教学，他会认真地打拳，给学生讲述每一个细节。 李凡时常有种感觉，等他真的完全恢复视力时，也就是他离开这里的时间，也就是他将再次遇到林霄的时间。 他是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着与林霄的再一次见面，期待着能够实打实的拥抱他，期待能够将累积了许久的渴望告诉他。 害怕到了新的地方，林霄脱离了生死顾虑，又看到更多俊美的神君后，会不会觉得他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 李凡也知道，也许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但有些恐惧是发自内心的，有时，理智也无法抚平。 《李氏虎拳》几经修改，已经初步定稿，文路已经安排出版社开始印刷。 林霄看到这个名字时，愣了一下，他如果没记错，陆女士曾经拿着一本武林秘籍在他跟老爸面前夸夸其谈，说得神乎其神！ 说是跟着上面打完一套拳，腰不酸，腿不疼，浑身舒畅。 林爸爸敷衍了几下便逃离了，陆女士如同传销精英一般，对着不大不小的林霄，一直念念有词。 林霄被迫抬头看了眼陆女士手里的武林秘籍，《李氏虎拳》 林霄对着李凡手里的《李氏虎拳》，一脸惭愧。 谁能想到，在许多年后的另一个空间里，他能看到李凡的着作！ 而且当时的他，还将其当作为祸陆女士的歪门邪道！ 林霄很惭愧，对着李凡一顿自我反省，又对着《李氏虎拳》一顿道歉，总算跨过了这个坎。 李凡这边，情绪很稳定，时不时就会拉着林霄旖旎一番，以解相思之苦。 年轻人吗，火力旺盛，憋太久会憋坏，林霄表示明白，甚至有时李凡不提，他也会主动勾引。 李凡自是没什么抵抗力！ 这边顺风顺水，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林霄表示很安心，但另一边就有点兵荒马乱的感觉。 每次被拘到n百年前，林霄就感觉自己有点吃不消。 心累又心塞，还时不时要承受一点没有外伤的痛！ 这两年，随着九皇子距离及冠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后也越来越疯癫，大白天也开始安排人刺杀。 后山再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时常有人直接冲进坤山殿内，还得国师大人亲自出手解决。 次数多了，难免也会受伤，国师大人怕九皇子难过，一旦受伤了，就会自己躲进密室里疗伤。 九皇子不明所以，老觉得国师大人对他没有以前好，还经常躲着他，小性子越发古怪，时不时还玩失踪。 国师大人还得拖着受伤的身体，到处去找他！ 林霄虽然能感受到九皇子的委屈跟难过，可是他还有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到国师为了九皇子这么操心，他总忍不住想骂九皇子。 不过，自从刺客能够冲进殿内后，原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裴炎出现了。 林霄一瞅，心顿时凉了。 果不其然是陈炎的模样！贺胡咋整？他愁了很长时间。 九皇子都这么大了，他的宠物小黑狐还没出现，林霄有种望眼欲穿的焦躁感。 好在，第n+n次后，迎来了九皇子的及冠日。 这天，仪式很隆重，替九皇子戴冠之人正是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威名远扬，能得他亲自戴冠，比皇帝下场都要让世人震惊。 陇妃自是得意洋洋，甚至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林霄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儿子三天两头被人暗杀？ 这么高调，指不定仪式一结束，皇后娘娘的工具人就来了！ 哎，林霄站在九皇子身边，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叹了口气。 “别光顾着高兴，能不能看一眼你周围环境，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原本就皇后娘娘孜孜不倦，现在大皇子也被不知名东西上身了，加入了刺杀大队，就连其他皇子，也时不时搞些小动作，就你傻兮兮的啥也不知道，天天连累国师大人。” 林霄又悄悄看了看国师大人的胳膊，为了不让渗出的血被人看到，国师大人连最钟爱的白衣都不穿，改穿青色了。 哎，林霄再一次叹了口气。 仪式结束后，便是各家公子小姐自由活动时间。 男子都跑去林子里狩猎去了，小姐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偷偷讨论着自己心仪的男子。 陇妃则靠近皇帝身边，跟皇帝耳语。 林霄路过时，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皇上，霄儿今天得了国师大人亲自为其戴冠，那是多大的荣幸呀！”陇妃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没错，这是我紫宸国天大的荣幸！霄儿可是国师大人的弟子，国师大人亲手为其戴冠，可谓荣光无限，放心，找个合适的机会，我就在大殿宣布封霄儿为太子！” 陇妃一听，眉飞色舞，喜笑颜开，那得意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自己要登基呢！ “哦，对了，那我得为他挑选合适的太子妃跟侧妃了！” 陇妃的一句话，将准备离开的林霄吓了一个踉跄。 为九皇子选妃，还不止一个，这是人为给九皇子国师两人制造障碍呀！ 林霄稳了稳激动的心，步履轻飘飘地回到了国师的身边。 他抬眼看着国师大人一如既往的眉眼，不禁感慨，难怪皇帝为了讨好国师，不惜走这么曲线的路线，换谁都想得到国师大人常葆青春的秘方。 国师大人似乎有所感觉，脑袋朝林霄的方向歪了歪，吓得林霄慌忙后退。 再看过去时，国师大人已经转回头，似乎刚刚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一道阴鸷的目光朝国师大人扫了过来，敏感的林霄瞬间感受到了。 他转头朝目光来源看了一眼，大皇子的脸上挂着诡异又邪魅的笑容。 林霄“啪嗒”一下，无声地跌坐在地。 这不就是温九招牌式的笑容吗？ 隔了n百年，居然又遇上了，真真是阴魂不散！ 这下好了，除了贺胡，人又差不多聚齐了！ 又得搭舞台，开始唱戏了！ 刚刚才想到贺胡，转眼间就看到了贺胡！ 不，不是贺胡，而是小黑狐！ 消失了不到一刻钟的九皇子，从一片林子里钻了出来，手里捧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直朝国师大人跑过来。 别人不知道那是啥玩意，都昂着头瞅着。 林霄则眼前一黑，最后一个局中狐也到场了。 九皇子冲到国师大人面前，差点一个踉跄直接将手里奄奄一息的前世贺胡给摔出去，得亏国师大人眼疾手快，腿脚利索，将他拽住了。 “小心一点！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国师大人真是又无语，又好笑，这是一个让他养废了的皇子。 这么单纯，这么没心机，怎么应对皇家纷争！ “师父，你看看它好像快死了！”九皇子抱着小黑狐，眼泪汪汪。 林霄为前世的自己如此善良赞了一下。 国师大人接过九皇子手里的小黑狐，朝空中打了个手势，某位炎同志便走了出来，接过国师大人手里的小黑狐。 “先回去救治一下！”国师大人吩咐了一句。 炎同志点了下头，便抱着小黑狐不见了。 林霄傻眼了，敢情九皇子的作用只是把小黑狐带了回来，救治的工作是炎同志干的。 那小黑狐似乎不知道这回事，还以为自己完完全全是被九皇子给救的，一腔热血都付诸给了九皇子！ 林霄为自己这个忠心的下属感到汗颜！ 难怪陈炎跟贺胡搅和在一起，这可不是凭空搅和的，这是有前科的，前世的裴炎跟小黑狐就有了缘分，后世才能再续前缘！ 佛祖大大总算是干了件漂亮事！ 林霄头一次夸奖了佛祖，九天之上的佛祖眉角跳了跳，这个感谢来之不易！ 及冠之后，按惯例，九皇子就得搬到自己在皇宫的寝殿里，不能再住在坤山殿。 皇帝为了讨好国师大人，特意下旨，允许九皇子每周回一次坤山殿，虽然九皇子很不开心，但总比一天不能回要好。 及冠当日，九皇子自然还是跟着国师大人回家了。 这晚，林霄见识到了九皇子的“不正经”。 就连他都自愧不如的“不正经”。 知道今天皇后娘娘受了刺激，会派人手过来搞事情，裴炎带着一群人分散在周围。 林霄头一回看到这么多人，他一直以为这个坤山殿，也就靠外面这些奇门遁甲守着，再靠白虎大神的忠实追随者，如狼呀，虎呀之类的山野精怪帮衬着，最后一道屏障就是国师大人本尊。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手下！ 林霄还特意跑到每人面前仔细瞅了瞅，看看有没有熟面孔。 这么一看，还真看到不少的熟面孔。 艾玛，这些人可不就是皇后娘娘的工具人吗？ 裴炎这是将那些被精怪们拖走又还没死的人给医治好了，然后就地取材，收编到了自己麾下，用其对付皇后娘娘的其他工具人！ 这招真是高明！ 经过了这么些年，裴炎收编的人没有一个军，也有一个师了吧！ 林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整蒙了！ 浑浑噩噩回到坤山殿时，又傻了！ 他不过就是出去了半个小时而已，殿里已经大变样了！ 九皇子不停喝着酒，一边喝，还一边逼着国师大人喝，国师大人一拒绝，九皇子就大哭。 国师大人一边揉着发疼的脑袋，一边喝着九皇子递过来的酒。 林霄都快笑趴下了。 国师大人莅临紫宸国大约也有百年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一边被迫陪酒，一边还得安慰强迫他喝酒之人。 “乖，别喝了！”国师大人一边喝着酒，一边伸手将快倒在他身上的九皇子拉正。 “师父，喝！”九皇子拎起酒瓶，又给国师大人倒满了！ “不行，师父不能喝了！”国师大人的脑袋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他推开九皇子递过来的酒杯，语气飘忽地说道。 “哇~哇~”九皇子开始大哭。 林霄自然知道自己长得那样，哭起来有多惹人心疼，小时候，他一旦犯错，总拿这招对付陆女士。 国师大人看着九皇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怜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林霄坐在两人对面，笑得也一抽一抽的。 他可很清楚九皇子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别看他好像也跟着喝，实际上，国师大人喝三杯，他才喝一杯，他这是存心想灌醉国师大人呢！ 哎，本就不大的心机，都用在了国师大人身上，哪还有精力对付敌人。 殿外剑拔弩张，生死决战；殿内酒酣耳热，暧昧旖旎。 真真是让林霄大开眼界，从没见过如此奇特的场景。 他对自己的前世真是无语到了极致！ 前世的精力都放在了感情上，事业一塌糊涂；后世的自己吸取了教训，一心扑在事业上，感情得了个大鸭蛋。 为啥自己总是这么走极端呢！ 就不能感情事业一把抓吗？ 国师大人到了最后，已经放弃了挣扎，九皇子来一杯，他就喝一杯，直到自己醉倒在榻。 九皇子见国师大人已经人事不省，瞬间跳了起来，朝耳房冲去。 林霄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九皇子抠嗓子呕吐的声音。 他趴到国师大人的身边，朝着国师大人吐了口气。 “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就让自己的徒弟给整倒了！” 林霄嘴里这么说着，心里明白，国师大人之所以会被九皇子这么低的段位给搞定，说白了，还是舍不得九皇子哭，才会心甘情愿的一杯一杯地喝。 将自己整醒一点的九皇子很快就出来了。 为了清醒一点，他还用冷水洗了把脸。 从小习武之人，臂力自是不一般。 他摇摇晃晃走到国师身边，一把抱起国师大人，将他放到榻上。 随后自己也趴到国师身边，怼着国师的脸就是一顿痴迷的猛瞅。 瞅着瞅着，还上手！ 林霄作为半个旁观者，亦是不忍直视。 前世的自己实在是…… “师父，我好喜欢你！”九皇子其实也醉得不轻，要不是心里想对国师大人下手的意念太深，这会也跟国师大人一样挺尸了。 听到九皇子的呢喃，昏睡中的国师大人眉头皱了一下。 九皇子看着自己师父那张比自己还好看的脸，忍不住凑了过去。 林霄的眼睛都瞪大了！ 国师大人的初吻，就这么在昏睡中被心机九皇子给夺走了！ 他是既激动，又觉得好笑。 前世，是九皇子先强吻了国师大人；后世，是李凡先强吻了自己。 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没放过谁！ 九皇子得偿所愿后，“啪嗒”一下，倒在了国师大人的身边，醉死了过去。 林霄看着喝得不省人事的两人，听着殿外激烈的打斗声，有种恍恍惚惚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第90章 九皇子要成亲 继九皇子偷香国师大人后，林霄又光临了n次，次次觉得心累。 九皇子及冠后，搬回了自己的辰光殿。 国师大人一百个不放心，不仅让他的忠实宠物们严防死守各个角落，还让裴炎将宫殿外弄了很多的机关阵法。 即使这样，国师大人依然不放心。 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能明目张胆的搞刺杀，这脱离他的保护，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国师大人几乎天天夜不成寐。 以往还嫌九皇子闹腾，这一走，就开始抓心挠肝的想念。 九皇子回宫不到半个月，圣旨就下了，立为太子。 九皇子对此基本无感，陇妃则高兴不已，太子选妃便也提上了日程。 九皇子对此非常反弹，他喜欢国师大人，不想选妃，可又实在是说不出口的理由。 林霄亲眼目睹了一场鸡同鸭讲的场面。 “师父，我不想娶妃！”九皇子苦着脸哭诉着。 “啊，为啥不想娶妃？”国师大人忙着替九皇子处理伤口，压根没去思考九皇子在说什么。 “就是～就是不想娶吗？我还这么小！”九皇子支支吾吾的，满含期望地看向国师大人。 “也是，的确还小，再过几年也行！”国师大人随口应道，看着九皇子胳膊上长长的一道剑伤，眉毛都揪在一块了，“哎呀，这次伤口这么深！” 九皇子都快哭了，国师大人的意思是，他还是得成亲呀！ 不管是小，还是大，结果都是要成亲！ 这个结论让九皇子的心都凉了！ 国师大人居然认可他娶妻！那就是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意思！ 虽然他心里也这么认为，但是从国师大人嘴里得到这么确定的答案，九皇子感觉自己的心被打穿了，汩汩冒着血！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那早成亲晚成亲都一样，早成亲也能断了我的念头！”九皇子趴在桌上嘀咕了句，一脸死灰色。 国师大人没能听清，转头问了一句，“什么？” 九皇子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抽出国师大人手里的胳膊，懒洋洋地说了句，“我回去了！” 国师大人一脸愕然地看着朝外走去的九皇子。 林霄都急坏了！ 这简直就是修罗场！ 一个压根没好好听，心思都放在九皇子的伤口上。 一个自以为自己听懂了，还故作聪明地下了结论。 艾玛，这智商真是一个比一个感人！ 他一个箭步蹿到九皇子身边。 “哎，九皇子同志，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但是，能不能用你有限的智商再思考一下，你这结论下得很潦草耶！” “你要是真的答应娶妻，那～那你跟国师就真真错过了！” “别走呀，再回去好好问一下吗？” 林霄一边跟着九皇子，一边不停咋呼。 “你没看到国师大人的注意力都在你的伤口上吗？” “你没看到国师大人很担心你吗？” “你没看到国师大人还没完全开窍吗？” “艾玛，真是愁死了！” 林霄眼瞅着九皇子已经坐上了专属坐骑，朝自己宫殿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国师大人还在怔愣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说什么了，霄儿又生气了？不想娶妻就不想娶吗，我去跟皇帝说一下也可以！” 国师大人手托着脑袋撑在桌上，皱着眉头思考着。 林霄坐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心里也是一阵发堵，这是九皇子的情绪。 九皇子是真的伤心了，难过了，他一直惦记自己的师父，可也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所以，他一直掩饰得挺好。 他并不想有什么多的期望，他只是想就这样做个好徒弟，一直陪着师父，他不娶妻，师父也不娶妻，就他们师徒两人相伴。 可是，师父却认为他该娶妻，那就意味着师父并不想让他一直陪他到老。 想想也是，他会慢慢长大，再慢慢变老，而师父却一直年轻，这么一想，他的确没有资格陪着师父。 林霄飘到九皇子身边，坐到他旁边。 寝殿里一片漆黑，没有点灯，殿里的宫女都以为九皇子今天去坤山殿了，压根不知道他偷偷回来了。 林霄看着缩在床榻角落里的九皇子，觉得是又可怜，又可笑。 难怪要把他拘过来，他要是不过来，的确会觉得意难平。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他看到的是国师大人对九皇子巴心巴肺的好，即使没有开窍，没有那种世俗的情感，但这也不能怪他，他毕竟是个大神。 一个大神哪能说动情就动情，那他上万年的岁月，岂不是遍地都是情债，遍地都是小老虎！ 能得到大神如此眷顾，已是九皇子，已是自己前世的福分。 何况，据他的经验看，国师大人的心里未必没有九皇子，只是…… 只是九皇子毕竟是他亲手抚养大的，他的心里一直把九皇子当自家孩子宠，这一时半会让他往cp道路上走，换谁也没法立即改道呀！ 说到底，还是九皇子太过年轻，太过单纯，太过急躁，没有徐徐图之的想法。 或者说，国师大人对他来说太过高大，太过清冷，他打从心里就没有觉得自己配得上国师大人，所以，一路上都是惴惴不安地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从没敢显露半分。 林霄看着九皇子一路走来，唯一的一次胆大妄为，也就是及冠当日偷香国师大人了。 “国师大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为你做了那么多，他一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为你担心，为你受伤，为你上药，教你读书，教你剑法，甚至还为你洗头洗澡，什么都是亲力亲为，能做到这样，你还不知足，还想要他的那颗心。” “当然，换我，我也不会放过！”林霄伸手拍了拍九皇子的脑袋，“你做得对，这样对自己巴心巴肺的人，必须拿下。” “你可千万别成亲呀！要是真成亲了，跟别人有了那啥，怎么对得起国师大人？” “最主要的是，你要是这样了，我以后都会觉得对不起李凡，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林霄头疼得很，不管是国师大人，还是李凡，都是那么完美无瑕，他不想自己沾上污点，这会让他惭愧，会让他无颜面对李凡。 原本以为，九皇子经过一夜的冷静，就会有一个正确的决断，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陇妃那里，同意陇妃的选妃计划，还要求尽快完婚。 林霄差点直接仰倒在地。 这个九皇子真真是要么不做，要做就直接做绝！ 他飘到国师大人那边时，裴炎正在将消息报告给他。 “君上，九皇子同意娶妻了，陇妃已经替他选好了一正妃两侧妃，按照九皇子的意思，选了最近的日子，六月初九。” 国师大人脸上的错愕让裴炎都不忍直视。 许久之后，国师大人才吐出了几个字，“六月初九！” “对，还有不到两个月！” 国师大人整个人都愣住了，垂在衣摆边的手微微发着抖，许久之后，他才朝裴炎挥了挥手。 “知道了，去吧！” 裴炎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那天，国师大人从午时一直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深夜，就连裴炎进来给他送饭，他都没有察觉。 林霄陪着国师大人坐了一天，眼泪就没止住过。 辰阳殿里，九皇子也坐了一天，一夜之间，褪去了稚气。 林霄离开时，心情都是灰暗的，回到温泉池，他一句话都没说，就那样挺尸着。 小白同志见状，想活跃一下气氛。 “林大爷，这会咋又emo了，说出来让我乐一乐呗！” 林霄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国师大人那沉默的身影，以及九皇子那一张死寂的脸。 “哎呀，这都是前世的事了，过去n百年了，想开点！” 林霄叹了口气，是呀，都过去n百年，无论他有多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他也无法改变。 他心里对于九皇子要抛弃国师大人娶妻，实在是无法接受。 等再见到李凡时，他还没从郁闷中解脱。 “怎么了？心情不好？”李凡看着林霄颓废的脸，笑着问道。 林霄垮着肩，依偎在李凡的怀里。 “凡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某次转世时，结了婚，你会怎么样？” 林霄的话音刚落，李凡的身体就僵硬了。 林霄的视线落在李凡握紧到青筋崩裂的拳头上，便明白，李凡是多么多么的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跟别人结婚？”李凡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膛里强制挤压出来的，嘶哑又低沉。 没有得到林霄前，李凡也许还能有那么一丝理智，可如今，林霄的全部都是他的，他只要一想到，有别人曾经碰过林霄，他就有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不行，你不能碰别人！”李凡眼眶猩红地看向林霄，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会杀了那人！” 林霄的心头一抖，连忙讪笑，“我就是随便说说！” 李凡定定地看着林霄，似乎在研究林霄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那天，因为林霄的一句话，李凡着了魔，时不时就会蹦出一句让林霄胆战心惊的话。 “霄，你是我的，你不能碰别人！”李凡眼神死死地盯着林霄。 “好，我不碰别人！” “你要是敢碰别人，我~，我会疯的！” “不碰，不碰！” “你能不能只要我一个，别要别人！” “好，只要你一个！” “霄，答应我，别丢下我！” “不会，我舍不得！” 李凡说一句，林霄就回一句。 林霄不知道九皇子到底会怎么选择，但是，此时此刻，他不想李凡难过。 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九皇子别把路给走绝！ 等他再次光临n百年前时，距离九皇子成亲已经只有几天。 国师大人居然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时不时还吐口血。 林霄吓得神魂俱裂，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国师大人受这么重的伤。 他趴在国师大人的床边，看着国师大人惨白的脸，眼眶红了。 “君上，这毒实在是太烈了，只能压制，没法解！”裴炎将一碗药端给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接过药，一口喝完。 “你刚刚说，浊九来的那天，霄儿回来过？”国师大人将碗递给裴炎，咳嗽了一声，问道。 “嗯，小白刚刚传信过来，说九皇子那晚偷偷回来了，结果看见浊九进了你房间便又走了。” 裴炎说完，又说了句，“君上，要不要去跟九皇子解释一下！” 国师大人静默了许久，靠在床榻上的脸惨白一片。 “不必了，他再过两天就成亲了！”说完，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这几天，皇后娘娘跟大皇子那边必然动作不断，你多加派人手守护辰阳殿。” “是！” 裴炎看着国师大人，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林霄趴在国师大人面前，听着两人的对话，大概猜到了点。 浊九，八成就是那个逃脱的大妖，居然害国师大人受伤，真是该死！ 九皇子看见浊九进了国师大人的房间，这误会又大了！ 哎，看样子，这两人之间的结是解不开了！九皇子的成亲势在必行了！ 林霄仰躺在国师大人身边，唉声叹气。 他能感觉到，此时的九皇子已经心如死灰！ 这可咋整？难不成就等着两人越走越远，最后分道扬镳？ 可是，这样的话，他如何面对李凡？真真是愁死他这半个局外人了！ 从九皇子那里，他得知，自从婚事定下后，他便再没有去过坤山殿，也没有见过国师大人。 婚事已临近，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太仓促，这才慌乱地想找师父帮助，结果却撞见妖艳女子半夜进入师父的房间。 这让他好不容易激起的热血瞬间冰冷。 原本奄奄一息的心，直接被黏成了碎渣渣！ 师父不仅不喜欢他，还半夜幽会女子，这双重打击，直接将九皇子所有希望给掐灭了。 林霄看着一蹶不振的九皇子，都急得嘴上长泡。 “但凡你此时去看一下国师大人，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你师父都快被人毒死了，你居然都没有发现，到底是怎么做人徒弟的？” “别成亲行不？那破亲有什么好成的？” …… 林霄无论在九皇子身边上蹿下跳多少次，都无法阻止他成亲。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成亲那天，九皇子病了，人事不省，拜堂的人是替身，洞房啥的，自然更加是没有。 林霄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至少，在身体上，他的前世没有对不起李凡的前世。 这让他有了面对李凡的勇气。 只是，国师大人不知道。 他没有参加九皇子的婚礼，他在自己的寝室里吐了一口又一口的血。 不知道是毒导致的，还是气血攻心造成的。 林霄那天忙得很，两边蹿，放不下这个，又放不下那个，真真忙得跟陀螺一样。 第91章 太子妃怀孕了 林霄原本悬着的心刚放下，又提了起来。 太子妃居然怀孕了！ 都没洞房，怎么就怀孕了呢？林霄百思不得其解。 成亲那天，他几乎寸步不离守着九皇子身边，他很清楚那天九皇子根本没有进过新房。 那太子妃是如何怀孕的呢？ 难不成是他走了以后，九皇子就爬了起来，去干了不该干的事？ 不可能，林霄立马否定这个想法。 九皇子虽然为国师大人心碎了，但是，终究还是认定国师大人，打从心底不愿意碰别人，又怎会让太子妃怀孕。 这事有猫腻！ “太子，太子妃来了！”宫女进来通报了一声。 九皇子头都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殿下！”一个端庄漂亮的女子走了进来。 林霄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男扮女装的向阳花文路！ 真真是没想到，文路居然在这个n百年前也有戏份！ 林霄的脑壳开始疼了，后世的文路喜欢自己，前世的文路是九皇子的太子妃。 难不成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九皇子的？ 这要是真的，他也别上天了，直接撞死自己算了。 碰别人已经要让李凡黑化了，这再跟别人有个崽，那他就算上了天，也得被白虎大人给剐了。 “坐！”九皇子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是！”女版文路提着裙摆，优雅地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不管是女版文路，还是向阳花文路，姿态礼仪面容都是一等一，这要没有国师大人，的确是九皇子的良配。 “听说你怀孕了？”九皇子低头练着字，语气很淡然地问了一句。 女版文路娇羞地点了点头，“嗯，刚刚太医确诊了。” 九皇子练字的手一顿，发出两声笑。 林霄感觉这笑似乎并没有开心的意味，反而充满了嘲讽。 女版文路也听出来九皇子语气中的嘲讽意味，脸色一滞，眼神中带着点伤感。 “既然怀孕了，那就好好休养吧！”从头到尾，九皇子都没有抬头看向他的太子妃。 女版文路沉默了一会，起身告辞，离开前，林霄似乎看到她眼眶含泪。 “哎，这都是什么事？”林霄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脑袋都不够使了。 “九皇子呀，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呀！” 林霄趴到九皇子的对面，想跟九皇子来个推心置腹的交流。 “新婚之夜，你不是没有进新房吗，怎么就能让太子妃怀孕呢？” “那晚我也就中途离开了一会，去看了下国师大人，那点时间，也不够你俩滚床单呀！” “况且，我走的时候，你都还在昏迷！” “刚刚我听太子妃的宫女说，自从成亲后，你就没去过太子妃的房间，那……” “真是伤脑筋，新婚之夜你没去，后面你也没去，那这个孩子到底哪来的？” 林霄也懒得跟九皇子面对面了，他直接倒在地上，脑子里一团浆糊。 “呵，居然怀孕了，真是有意思！”九皇子冷笑一声，将林霄的浆糊脑袋又给搅和了下。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冲九皇子嚷嚷，“哎，你这啥意思？嘲讽？为啥我体会到你现在心里满是嘲讽的意思？难道这个小孩真的不是你的？” 九皇子冷笑一声后，便没了动静，任由林霄在他面前如何晃动，他都完全不知道。 林霄朝窗台上晒着太阳的黑漆漆的家伙瞥了一眼，嘟囔了句，“大家都这么忙，就你睡得天昏地暗，真是好命！” 黑漆漆的家伙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朝林霄的方向看了一眼，被林霄瞪了一眼后，又乖乖趴下晒太阳。 林霄见九皇子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就只能转换场地，去其他地方看看。 他先是去了太子妃那里，偷听了一会墙角。 从太子妃跟侍女的谈话里，他更加确定，这孩子就是新婚之夜的产物。 这么一来，他的心反而放下了一点。 别的时间他不确定，但新婚之夜，他百分百确定，九皇子没有光临新房。 林霄寻思着，后世的文路喜欢自己这没错，可他对自己没有敌意，甚至还一直对自己很好，反向推理，说明前世的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她，否则，不会是那样。 林霄皱着眉，出了辰阳殿，心念一动，去了坤山殿。 他很担心国师大人。 仅仅听到九皇子成亲，国师大人就吐血不止，这要听到九皇子有了孩子，那国师大人不得直接嗝屁。 看到国师大人的那刻，林霄的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 眼前这个清瘦苍白单薄到风一吹就倒的国师大人，还是那个仙风道骨、清冷俊逸的国师大人吗？ 短短几月不见，国师大人已经完全变了个样，一身颓靡之气，眼神黯淡无光，脸色惨白，比他当初见到的李凡更加让人心疼。 “有孩子了！”国师大人端着茶，抿了一口，苦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真好呀！”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裴炎担心地走了进来。 “君上，要不要让九皇子过来一下！” 国师大人抬起无神的眼睛看向裴炎。 “他早就不当我是他师父了，还叫他过来干嘛？” 听到国师大人嘶哑的声音，林霄哭得泣不成声，好好一个国师，愣是让二愣子九皇子给折磨成这样。 真是造孽！ 偏偏始作俑者也痛苦得一逼！ “他居然有孩子了！”国师大人惨淡的神情，刺痛了林霄的心，也让裴炎忍不住红了眼。 “他可真狠心！说走就走，说成亲就成亲，说有孩子就有孩子！”国师大人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窗外，最后又轻轻地说了一句，“看来，我的日子快到头了！” “君上！”裴炎痛呼一声，似乎不敢相信国师大人说的话。 林霄趴在国师大人身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国师大人跟九皇子之间，说起来不复杂，又好像很复杂。 九皇子全心惦着国师大人，却又碍于身份不敢表白，不敢明说，只能靠不断地试探来确定国师大人的心意，偏偏那会儿的国师大人还没转轨，没能接收到九皇子的触角。 等九皇子绝望砍断触角后，国师大人看到的又是一个绝情绝意的九皇子。 总之，就是没能同频！ 一个不够耐心，一个不够敏感，最后生生断了这份情。 室内的光线很昏暗，一股沉闷的气息弥漫在房间内，林霄心里很明白，这里的戏份快结束了。 也许下次再来，他就可能见不到国师大人，或者见不到九皇子！ 这里的遗憾也将成为永远的遗憾！ 一只燕儿啄了下窗户，惊醒了凝滞的空气。 裴炎转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燕儿飞到他手上，对着他的手啄了几下，随后飞走了。 “君上，浊九那边有行动！”裴炎走了过来，弯腰说道。 国师大人收回发散的眼神，看向裴炎。 “我们的人追踪到他的行踪，他如今上了大皇子的身，私下还聚集了不少邪修，应该是想对九皇子不利。” 国师大人静默了一会，叹了口气，“盯紧他。” 裴炎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阴魂不散的九东西，林霄忍不住骂了句！前世害得国师大人中毒不治，后世活该身死魂消。 林霄恨得牙痒痒，难怪后世一看到温九，他就不爽，绞尽脑汁非要把他搞死，原来仇恨的种子在这会就种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霄算是真真见识到了残酷。 太子妃被人利用，无意间给九皇子下了毒，陇妃大怒，想要处死太子妃，九皇子将其保下，迁居冷宫。 太医再诊，确定其肚子里只是一团浊气，并没怀孕，鉴于是皇家丑事，被压制了下来。 时隔三个多月，国师大人跟九皇子终于见了面。 寝殿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留下师徒二人四目相对。 不过三个多月而已，似乎隔了一个世纪。 九皇子看着眼前这个清瘦到纸片人一样的师父，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的师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九皇子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国师大人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九皇子，亦是满脸的震惊。 他不是开开心心成亲了吗，不是开开心心有了孩子吗？ 怎么会如同一潭死水一般躺在床上。 这还是他那个软糯可爱的徒弟吗？ 国师大人颤抖着手，摸着九皇子枯燥的头发，眼眶泛着猩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在他那边作威作福的小家伙，怎的就成了这副模样？ 两人就那样四目相对，太多的话，太多的疑问，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九皇子伸手，抓住国师大人的手，嘴巴一扁，委屈地哭了起来。 国师大人对九皇子的哭泣最是没有抵抗力，他叹了口气，挪到九皇子身边，将他抱进怀里。 一手拍着他的背，一手替他擦眼泪。 “哭什么呢？你不是都不要师父了吗？”国师大人一开口，亦是满满的委屈。 九皇子一听，连忙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国师大人用力地将九皇子抱紧，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很想问，娶妻幸福吗？比跟师父在一起要幸福吗？ 可他没能问出口，他终究还想给自己留一丝尊严！ “师父，我好想你！”九皇子呜咽地说道。 林霄趴在床榻上，感受到九皇子此刻的心情，他其实想说，师父，我好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哎，哪里是你师父丢下你，明明是你自己把国师大人给丢了！ “想我？”国师大人苦笑了一下，“真的吗？” “嗯！”九皇子用力地点着头，脸朝国师大人的胸膛猛挤，恨不得钻进国师大人的身体里。 国师大人张了张嘴，满心都是苦涩味。 “告白呀！白痴！此时机会多难得，再不告别就没机会了！”林霄趴到九皇子的耳边，用力地吼道。 可惜，九皇子怎能听到他的话。 “我不来看你，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不踏进坤山殿了！”国师大人最终还是说了一句。 九皇子半天没有吭声，却让国师大人的脸色更加惨白！ 林霄都急得跳脚，这对话咋就这么让人窒息呢！ 哎，多好的机会，就这样浪费了，还又增加了误会，这真真是无语至极！ 国师大人这次来是为了给九皇子解毒的，自然没多少时间互诉衷肠。 林霄看着走进来的皇帝，又看了看已经开始工作的国师大人，再次仰天长叹。 诊断完，国师大人怔愣了很久。 “国师，霄儿的毒能解吗？”陇妃着急地问道。 国师大人没有说话，只是将九皇子扶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塞到他嘴里。 “这药能暂时压制霄儿体内的毒，至于解毒，我得回去看看，不过……” 国师停顿了一下，看向九皇子，“最好跟我回去，方便我研究解毒之法。” 九皇子一愣，随即点头，一刻都不带迟疑的。 国师大人显然没有料到，九皇子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嘴角稍稍动了一下。 就这样，九皇子跟着国师大人回到了坤山殿。 虽然心里还在纠结师父半夜会美女的事，但他实在是太想念师父了，没见到时，他还能努力地压抑着，这一见面，思念瞬间如泉涌，无法抵挡。 人虽然回到了坤山殿，师徒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以往天壤之别。 九皇子再不会肆无忌惮地朝国师大人扑过去，再不敢挂在国师大人的身上，也不敢让师父背他，甚至语言都带着点客气跟疏离。 国师大人亦是如此，眼前的人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徒弟。 他还是别人的相公，是那个没出生孩子的爹，他不能再无所顾忌的宠他。 看着两人别扭的相处方式，林霄跟条泥鳅一样，在两人之间窜来窜去，一会说说这个，一会说说那个，想让其中一人先开口。 可惜，两人都是锯嘴葫芦开不了口，但凡有一人先打破僵局，这事不就有解决办法了吗？ “说，给我说！”他朝九皇子大吼一声。 九皇子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晒药材的国师大人，一言不发。 林霄又蹿到国师大人身边，大吼一句，“要不，你先说！” 国师大人撸了一把药材，眉头紧皱。 “君上！”裴炎在廊下轻喊了一声。 国师大人抬腿走了过去。 “怎样？” “不行，浊九太狡猾，他最近从不离大皇子的身，无法下手。” 国师大人的眉头更皱了。 “落回毒是浊九下的，必须取到他的内丹，作为药引，否则这毒解不了，我给霄儿吃的药，最多也就能撑一年，到时，他的灵魂就会开始慢慢溃散，神志就会慢慢衰退，最后成为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林霄一听，艾玛，这么惨！ 不过，按照后续剧情，他似乎没到活死人的地步就嗝屁了！ 第92章 n百年前的终极戏 鉴于n百年前的那段感情太伤神，林霄对李凡就更加上心。 每次被虐了以后，就会到李凡那里寻找甜蜜，弥补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随着洗髓临近尾声，他的魂体也越发白嫩细致，每每都会让李凡失了自制。 李凡体内的变异基因已经没多少了，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好，就算不涂广平安的药水，也能看到林霄的身影。 林霄从来没跟他说，除了来这里的时间，其他时间他会做什么，但他从林霄的状态判断出，他应该去了别的地方。 尤其是最近，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扒着他，不停地跟他说。 “凡哥，我跟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或者疑问，一定要问我，我也一定会回答你。” “凡哥，咱一定不要藏着掖着，要敞开说话。” “凡哥，我发现，误会有时候大都是自己造成的。” “所以，有事就说，千万别憋着，不仅憋坏了自己，还引来误会！” 李凡笑着看向喋喋不休的林霄，时间久了，李凡的口语练得炉火纯青，已经不需要林霄放慢速度就能跟上。 “为什么这么说？” 林霄想了想，回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爱你，你可以无数次跟我确定。” 李凡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霄也跟着乐呵了。 真好！ 看到李凡，他被九皇子跟国师大人虐得千疮百孔的心才能得到救治。 看着李凡，心里就开心。 以前，他总是唾弃佛祖安排剧情不合理，可如今，他却非常感谢佛祖，让他再次跟李凡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还好，这次，无论是他还是李凡，都努力地朝对方走了几步，让他们真正地走到了一起。 就是不知道等李凡回归本体后，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从以前看过的电视剧来看，渡劫后的帝君大神，回到天庭后，又会变得清心寡欲，对人间的悲欢离合都是一笑而过。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到了天上，他再努力一把，把白虎大神给追上。 想想n百年前的事，他觉得，就算上了天，他也得给白虎大神当牛做马，才能对得起国师大人。 “想什么呢？”李凡看着神游天外的林霄，开口问了一句。 林霄眨了下眼，转头看向李凡，朝他身上爬了爬，跟李凡来了个怼脸注视。 “我在想，以后，不管到了哪里，我都是凡哥家的人！” “呵呵呵！”李凡忍不住笑了出来，胸膛一颤一颤的。 “真的！”林霄举起手指头，竖到脑门旁，“我发誓！” “好！”李凡止住笑，伸手朝林霄的脸隔空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再抱上你！” 林霄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在李凡那里得到了足够的疗愈，林霄满血复活地再次光临n百年前。 一来就在坤山殿。 殿里乱成一团。 林霄也跟着慌得一比，这是咋了？ 跟着裴炎，他看到了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国师大人，“嗷呜”一下扑了过去。 “君上，快，把这药给吃了！”裴炎将国师大人扶了起来，将一粒药塞进他嘴里。 过了好一会，国师大人才缓过来一点。 林霄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他用心感应了一下，居然没有感应到九皇子的情绪。 他顿时明白，也许九皇子已经出事了。 “找到霄儿了吗？”国师大人气若游丝，分分钟要嗝屁的模样。 “还没？”裴炎说道，“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找到，另外，大皇子也死了。” “我受伤～太严重，没能～抓～抓住浊九，让他一丝～魂魄逃了出去，他这一逃，再想找他本体就～咳咳～难了” 国师几乎说几个字，就咳嗽几声，说得极其艰难，林霄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君上，你先休息一会！”裴炎满脸的担心。 国师大人摇了摇头，“不行！” 说完两个字，他又咳嗽了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血丝。 裴炎立马拿起旁边桌上的帕子，替国师大人擦拭干净。 “得尽快找～找到霄儿！哪怕～哪怕是尸身！”说完，国师大人已经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 裴炎一边替国师大人顺气，一边应道，“好，我这就加派人手继续找！” “带上那只黑狐！” 国师大人说完，躺了下去，不注意看，几乎看不出他还在呼吸。 林霄已经痛到无法言语。 九皇子已经遭大皇子暗算，身殒白虎岭，国师大人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日子。 难道这回就大结局了吗？ 贺胡不是说，他找到九皇子的尸骨后，就一直守在那，后来才遇到白虎大神，给九皇子题字敛骨。 那也就是说，国师大人很有可能没有等到九皇子的下落就离开了！ 否则，替九皇子敛骨的就是国师大人了！ 想到这，林霄的心又疼了一下。 不行，他得帮国师大人一下，哪怕让他走前知道一下九皇子的心思也好呀！ 林霄看着床上已经不行的国师大人，急得四处打转。 九皇子曾在这里生存了那么久，一定一定留下过什么表白的物品或字迹。 林霄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记忆从头到尾查看了一遍又一遍。 九皇子的确曾经留下过很多字迹，但是，他每次写完就会毁了，生怕被国师大人看到。 他曾给国师大人雕刻过竹笛，也曾在竹笛的下方刻了个心字，但是，他没有看到九皇子把笛子送给国师大人，也没有看到九皇子把东西藏哪里了？ 林霄在屋里转了又转，始终没有发现笛子的踪影。 他猜想九皇子应该是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了！ 到底他会藏在哪里呢？ 林霄在坤山殿里到处看，到处蹿，就是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难道是藏到了外面？ 林霄的目光看向右侧的竹林，又看向左侧的树林，心念一动，晃到了八角亭里。 站在亭子里，他的目光又四处打量着。这里是九皇子玩耍最多的地方，也是国师大人经常待的地方。 林霄围着亭子四周转了一圈，角角落落里都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又跳上亭子上面，亦是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小溪依旧清澈见底，但它的四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到底在哪里？”林霄的头发都让他给抓成鸡窝了。 他又飘进了左侧的树林里，这里跟竹林一样，有阵法，里面的树木时常变换位置，所以，藏在树上的可能性就排除了。 那么…… 林霄的目光看向唯一一个从来不会动的物体。 那块可以斜靠着的石头！npc石头，从来不会移动的石头。 他迅速飘了过去，围着石头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地上的草皮有被人掀开的迹象，只是，他没法扒开看看。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把裴炎引过来，让他翻开草皮，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给国师大人。 可是，裴炎也看不到自己，他要怎么把他引过来呢？ 林霄愁死了！为了前世的自己造下的孽善后，真是心累！ 直接找裴炎肯定不行，那找其他的动物呢？ 林霄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小黑狐看向自己的一眼，动物会不会能看到自己？ 这么一想，林霄立马朝后山跑去。 进了后山，他傻眼了，这是进了动物园吗？里面这么多稀奇古怪没见过的动物！ 他一眼就看到了九皇子的坐骑，一只白孔雀。 林霄走到白孔雀面前，朝它看了一眼，又伸出手，在白孔雀面前摇了摇手。 白孔雀似乎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林霄欣喜若狂。 “哎呀，白同志，你能看到我呀！”林霄的大呼小叫，让他嘴里的白同志朝后退了两步。 林霄立马蹿到白同志身边，一把抱住白同志的翅膀。 “白同志，帮帮忙，好不好，你家主子要不行了，我们得把九皇子藏起来的东西拿给国师大人看看，不然，国师大人死不瞑目！” 林霄语气很快，又怕白同志没听明白，补充道，“九皇子喜欢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也喜欢九皇子，但是，他俩互相都不知道，九皇子已经死了就算了，但国师大人还没。” 白同志抬起头，看向林霄，张开翅膀。 林霄一看，哟呵，这是让他坐上，带它去的意思！立马喜笑颜开地爬到白同志的身上，体会了一把上天的感觉。 片刻之后，白同志停到了九皇子的藏宝之地，它用尖嘴叼开草皮，露出里面被翻开的泥土。 白同志看着泥土，踟蹰了一下，似乎有些嫌弃用嘴挖泥。 “哎呀，别嫌弃了，为了你家主子，动嘴吧！”林霄很不客气地催促道。 白同志扇了下翅膀，将林霄扇飞出去几米，这才低下脑袋，用尖尖的雀嘴干起了挖掘工作。 没一会，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便被挖了出来。 白同志抖了抖嘴，又往旁边的草地上擦了擦，最后叼起盒子的拉环，将其从土里提溜了出来。 “回吧！”林霄这次不想再体会飞天的感觉了。 刚刚短短一程，他已经有了想呕吐的感觉。 白同志提溜着东西飞进了国师大人的房间。 国师大人听到动静，缓缓地睁开了眼，他以为是裴炎有了九皇子的消息，一开始还有些惊喜，当看到进来的是白孔雀，又有点失望。 林霄直接趴在他床边。 “快，把东西放到国师大人的身边！”林霄一边指挥白同志，一边嚷嚷着。 白同志给了他一个白眼。 看着这白同志给他一个接一个白眼，林霄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想起另外一个美女化身的小白，林霄顿时茅塞顿开。 此白同志八成就是那个小白！没想到，居然看见了小白同志的真身！ 要不是此时的环境不允许，他真想大笑两声！ 国师大人茫然地看着白同志将一个箱子放到他的床边。 许久之后，他才颤颤巍巍地伸手打开箱子。 林霄也凑过来看了下。 笛子果然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几张纸，一块白玉挂件，一个木头雕刻，纸下面还有啥看不见。 国师大人看见箱子里的东西，似乎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努力地朝上坐了坐，将箱子捧到自己的面前。 林霄直接靠着国师大人也坐了下来。 国师大人先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慢慢展开。 一张画像，国师大人的画像。 清风傲骨，不染俗世的国师画像，眉间神情，刻画得栩栩如生，每一笔每一画，都能看出作画之人是何其用心。 顺着国师的视线，林霄看向画作最下面一行小字。 “师父，你能等等我吗，我很快就长大了！”后面还画了一个捧着爱心的小人。 国师大人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个捧着爱心的小人，嘴角微微勾着。 看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到旁边，随后又取出第二张纸。 这张纸上写满了“君凡”两字。 原来国师大人的名字叫君凡！来这里这么久了，林霄从来没有听到过别人直呼国师大人的名讳，故而一直不知道，国师大人的名字。 虽然他猜测肯定有个“凡”字，就像他们其他人一样，只是姓氏不一样。 这张纸，九皇子没有称呼国师为师父，而是称呼“君凡”，透露出的意思不言而喻。 每一笔，每一画，都是九皇子内心的呼唤。 国师大人的眼眶红了！拿着纸的手不停发着抖！ “霄儿！”低低的呢喃自国师口中发出，声音是激动的。 他迫切地放下手里的纸，又拿起一张，展开看了下，瞬间呜咽出声。 这张纸上，满是九皇子内心的呼唤。 “我该怎么办？” “我喜欢师父！” “我真的喜欢师父，好喜欢！” “喜欢到快要死了！” “可是我不能让师父知道！” “师父知道了，会把我赶出坤山殿的！” “不行，我得一直忍住，哪怕一辈子陪着师父，做个好徒弟也行！” “对，就这样陪着师父到老！” “可是我老了，师父还没老，我又该怎么办！” “我不想做太子！” “我不想成亲！师父居然让我成亲，我的心碎了！” “师父，救救我，我感觉我快活不下去了！” 还没看完，国师大人就痛哭出声，他将头埋进被子里，低低的呜咽声，从被间溢出，让林霄也跟着掉眼泪。 这个九皇子真是的，既然能写出来，干嘛不直接跟国师大人说，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何必呢！ 许久之后，国师大人才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将纸叠好，随后，拿起箱子里的其他东西看了又看。 一根刻着一颗星、写着赠师父的笛子；雕刻成国师模样的木雕；刻着国师模样的白玉挂坠； 桩桩件件，都是九皇子的一腔热血，满腹情意，是他至死都没能说出口的爱！ 国师大人原本晦暗的眼眸中，居然出现了奇异的光芒。 临死之际，知道了九皇子的心意，这让他百感交集。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他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随后将手里的物件一件一件放进盒子里，最后手一挥，将其送到白同志的背上。 “带回去，藏好！” 听到旨意的白同志迅速转身，带着盒子朝后山飞去。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林霄替九皇子听到了，虽然很遗憾，九皇子没能听到，但是，他听到了，也算是圆满了。 等他再转头时，发现国师大人已经静静的躺下了，脸上带着微笑。 n百年前的戏终于唱完了！ 林霄躺在国师大人身边，深呼吸了一口，也跟着闭上了眼。 第93章 在这里好好休息 林霄以为n百年前的戏至此便落下帷幕，作为半个局外人的他也该离场了。 他躺在国师大人的身边，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魂体回归温泉池。 等了好一会，愣是没有任何动静，他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旁边的国师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国师大人已经走了，九皇子也嗝屁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啥？ 难不成系统卡bug了！妈呀，可千万不要呀，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还要回去见李凡，他还想去天上追随白虎大神，可不想像个孤魂野鬼般留在这n百年前。 林霄的心里不停地咆哮着，颤抖着！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的意念再次被拉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看着床榻上闭着眼，却依然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的国师大人，林霄瞬间明白。 这可不是国师大人呀，这可是回归神魂的白虎大神。 林霄有点害怕，他能在李凡面前肆意妄为，能在国师大人面前大呼小叫，那不过是仗着他们对他的宠爱，可白虎大神到底是怎样，他心里没底。 他甚至没敢走上前仔细看一眼白虎大神，便退了出去。 这就是天上呀！ 林霄寻思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搬到这个新地盘来居住，何不趁此机会，先熟悉一下环境，免得到时候人生地不熟，心里彷徨。 刚出房间，林霄就傻眼了。 这是白虎大神家的院子！这也太……简朴了！连棵果树都没有！ 林霄看着眼前这个空旷到可以闭着眼撒野的大院子愣了好一会。 难不成是为了方便大神腾空练武！也是，作为人，再怎么练武，地盘也不需要多大，可作为大神，一个跟斗说不定就翻出去十几米，地盘不大，岂不是翻到别人家院子里了。 林霄自以为找到了真相，一边想，一边连连点头。 许是天上的灵力充沛，大神们也不需要净化空气，故而绿植啥的就纯属浪费。 只是，一眼看去，都是灰扑扑的，这眼神看着不累吗？ 林霄又四下看了看，还好，回廊那边似乎还有几盆绿植，总算让他的眼睛里有了那么一点颜色。 殿外的嘈杂声，吸引了林霄的注意。 “这次白虎大神回归得有点突然！” “对，好像还受了很严重的伤！” “那是，我感觉一会热，一会寒的，这不就是大神一会生气，一会伤心的体现吗？” “对，我刚来的路上，看到大神家后山的灵兽都快冻死了！” “那咱还在这等着吗？我怕一会遭受池鱼之殃！” “对对对，觐见随时都行，没必要在这危险关头找不痛快！” “走走走！” 林霄站在威武庄严的“白虎神殿”牌匾下，不到两分钟，才听了几句墙角，就看到刚刚还站满大大小小神君的大殿前，瞬间就空旷了。 真是……脆弱的上下级关系！ 林霄感慨了一句，这种关系，放在哪里，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林霄第一次找到了天上人间的相似度，心里的忐忑彷徨消了不少。 他转头四下看了看。 呦呵，不愧是天上，不愧是可以飞来飞去的神君们居住的地方。 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邻居们的殿门，透过烟雾缭绕的云层，隐隐约约看到邻居家尖尖的殿角！ 这以后想串个门都不容易！兴许还会迷路！ 林霄皱了皱眉，眨了下眼，嘀咕了句，转身朝殿里走去。 两只脚刚刚跨进殿内，就看到白虎大神走出了房间。 如国师一般的装束，白衣白簪，清冷俊逸，又带着点冷漠跟煞气。 如同初见时的国师！林霄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这样的白虎大神，他怎敢放肆！想到李凡回归后，也会是这种状态，林霄的眼眶就有点泛酸。 “君上！”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林霄身后传来。 林霄转头一看，眼神亮了下，炎同志回归了！ “找到了吗？”白虎大神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冷得让人发抖。 “找到了，在白虎岭！”止炎神君走上去，说道。 蓝色神君服的炎同志，林霄第一回看到，不由感慨，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一身衣服，一下让炎同志的逼格上了n个台阶。 “白虎岭？呵呵，他还真是会找地方，最后，居然还是躲到了我的身边！”白虎大神的嘴角勾了勾。 林霄感觉周围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时间不多了，走！”白虎大神衣袖一挥，瞬间就出了白虎殿。 止炎神君快步跟上，林霄自然不能落后。 离开之际，他的耳边似乎听到不少松了口气的声音。 林霄跟着白虎大神，晕头晕脑地在云雾里穿梭，他几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生怕一个眼神没盯好，就把白虎大神给整丢了。 他是想拉着白虎大神的衣裳，可爪子愣是没敢伸出去。 他怂！ 他从来没在李凡身上体会过这种冷漠到心发寒的气质，所以，无论他如何做心理建设，他都很难将白虎大神当作李凡。 “君上！” 跟随白虎大神，林霄进入了一个虽不算豪华，但也算清幽宜人的宫殿，急匆匆间，他似乎看到牌匾上写着“文昌殿”！ 白虎大神跟股冷风一样，窜进了殿内，殿内的宫娥们惊得直接跪倒在地。 白虎大神的脚步一步没停，带着止炎神君以及林霄的意念，直接冲进了正殿，随后手一挥，卷走了桌上的笔墨。 林霄的眼神闪了闪。 笔墨！哦哦，白虎大神这是准备去白虎岭给九皇子的尸骨题字吗？ 林霄觉得自己又提前真相了！ 想到一会能亲眼看到白虎大神犯错，林霄就有种抓住白虎大神小辫子的感觉。 “君上！”止炎神君跟上，“我们这样直接卷走文昌君的笔墨好吗？” “哼！”白虎大神身上的冷气直冒，似乎对文昌君有诸多不满。 林霄甚至听出白虎大神想要灭了文昌君的意味。 这文昌君是得罪白虎大神了吗？ 林霄也顾不得思考，迅速跟上两人，得亏他是一缕意念，否则，就他的脚程，想跟上眼前这两个风风火火的人，太难了！ 止炎神君挺会察言观色，见他家君上一脸肃杀之气，忍不住替文昌君抹了把汗。 “白虎岭”三个大字迎风飘扬。 林霄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白虎岭。 作为白骨夫人发家的地方，他可不得好好看一看。 许是知道白骨夫人在这儿的一百多年，最大的离家范围不过去迷惑了下唐僧，所以，干脆将她的记忆也给抹除了，有等于无！ 林霄一只眼盯着白虎大神挺拔的背影，一只眼扫视着这原始森林的美好风光，着实有点忙不过来。 “在哪？”白虎大神冷声问了一句。 止炎神君朝某个山头指了一下，“那座山！” 话音刚落，白虎神君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嗖”一下飞了过去。 林霄“啊呜”一声，手忙脚乱地跟了上去，一边跟着，还一边鬼吼。 “慢点呀，我跟不上了！” 谁会理他呢？只能自己努力！ 林霄认命地拼尽全力跟了上去，他暗自下决心，以后上了天，要是感情不顺利，那就得好好拼事业，头一件事，就是练飞行速度。 总这么落后算怎么回事？ 等他赶到时，白虎神君已经脱下了外袍，摊在地上。 只见他伸出手指，一股灵力自他指尖溢出，裹住荒草上的一具白骨，随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挪到白袍之上。 随后，他又小心翼翼用白袍将尸骨裹好，拢进怀里。 “在我身边作威作福了十几年，我对你很凶吗？到死都不敢跟我说实话吗？啊？你就这点本事？” 白虎大神的语气很低，很嘶哑，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林霄的眼眶一红，此时此刻，他才从白虎大神的身上看到了国师大人的影子。 “本事大了，居然敢成亲，还敢有孩子！”白虎大神的声音陡然间又冷了很多，林霄从中听出了浓浓的醋味。 哎，他就知道，这事如果是真的，白虎大神是铁定过不去的。 看白虎大神此时此刻的神情，要是九皇子还在，估计也要被他给掐死了。 止炎神君是个有眼力见的，不像林霄，这会他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要成亲时，有多震惊，有多难过，活了上万年了，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失魂落魄，什么叫五内俱焚，什么叫六神无主。” 白虎大神将脑袋搁到裹着白骨的白袍上，一滴泪水滴落。 “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放弃我，为什么死都不让我看到？你怎么不干脆什么都不留，让我到死都不知道你的心意呢？” 白虎大神的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我不过就慢了一步而已，怎么就步步慢了呢？”白虎大神的呜咽声让林霄忍不住落泪。 “霄儿！”无尽的思念化作低低的一声呢喃。 林霄看到白虎大神怀中的白骨，发出淡淡的光芒，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九皇子的魂魄居然还在！ 林霄忍不住感慨！ 许久之后，白虎大神才将手里包裹着的尸骨放下，随后，手一挥，从文昌殿卷走的笔墨顿时出现在他手上。 林霄的眼睛都瞪大了，见证历史的时候到了。 “霄儿，做我的夫人可好？”白虎大神一边抬笔沾墨，一边轻声问道。 林霄感觉自己耳朵出了岔子！刚刚白虎神君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做他的夫人？ 所以说，白骨夫人不是他弄错了？而是……故意为之？ 白虎大神在林霄瞪大的眼睛里，题下了四个字，随后将其打入九皇子的尸骨中。 林霄又觉得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 不是说好了是“白骨夫人”四个字吗？那他刚刚怎么看到的是“白虎夫人”四个字？ 是他眼神出错了，还是说这才是真相？ 后来的都是以讹传讹造成的？哦，对了，不是还有小黑狐吗？狐呢？ 林霄转动着已经有些僵硬的脑袋，朝四下看了看。 一团黑漆漆的家伙正一动不动地趴在不远处的杂草堆里。 这是……白虎大神弄的？怪不得黑狐也弄错，原来他也没亲眼目睹！ 看到白虎大神题的是“白虎夫人”四个字，林霄的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虽然说被题字的是九皇子，但总还是他的前世。 也就是说，他很早以前，就已经被白虎大神认定为他的夫人了！ 林霄的嘴笑得都快合不拢了！ “君上！”止炎神君见白虎大神已经开始干正事，便走了过来，真是个有眼力见的好下属。 “嗯，落回毒已经开始蚕食霄儿的魂魄，如今没有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使用聚魂术，将他的魂魄送入轮回，只是，有一小部分已经渗入尸骸，没法取出。” 止炎神君的脸色变了变，“施展聚魂术会损伤君上的魂魄，况且，君上您的伤本就没有痊愈。” “无碍，只不过是再去尘世走一遭而已！”白虎大神语气淡然地说道，“况且，浊九为了疗伤，那缕残魂已经入了世，我也得跟着过去。” “明白了！”止炎神君说完，便伸手一挥，一个大的结界便笼罩了半个山头。 白虎神君也不再多话，他张开双臂，将灵力灌注在双臂上，随后以林霄都没看清的姿势，形成了一个白色小球，置于九皇子的尸骸上方。 星星点点如同萤火虫一般的残魂碎片被吸入白色小球中。 随着残魂数越来越多，林霄隐隐约约看到了九皇子的残影，只是很淡很淡，似乎风一吹就会飘散。 白虎大神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托着白色小球的手也有点发抖。 林霄看到心跟着一抖一抖。 许久之后，直到再没有一丝残魂自尸骨中飘出，白虎大神才收了手，他托着白色小球，看了又看，嘴角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 九皇子的残魂趴在小球的边上，嘴里似乎还在喊着“师父！” 白虎大神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白球边缘。 “不怕，师父在！”低低的声音飘进林霄的耳朵，似有似无。 白球里的九皇子残魂似乎听到了白虎大神的声音，原先有些焦躁的气息瞬间平息，他乖乖地坐了下来，靠在白球边缘，眼巴巴地看着白虎大神。 “乖！”白虎大神伸手戳了戳他，随后手一挥，白球入怀。 他捧起地上的尸骨，手朝半山腰一指，一个洞府便出现了。 林霄瞪着眼看着似曾相识的洞府，又看了看白虎大神。 所以，白骨夫人，不白虎夫人洞府最初是由白虎大神开发的！ 既然白虎大神开洞府如此轻而易举，为何不开大一点，这样，白虎夫人住着也有面子呀！何至于还需要自己一拳一拳的艰难开拓！ 哎！鬼比神，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跟随白虎大神，林霄再次进入了他曾经莅临过的一穷二白的洞府。 白虎大神小心翼翼将手里的尸骨放下，随后在洞口布置了一个结界。 林霄看了看，如果白虎夫人一直是白骨状态，这洞府的空间的确是够了，只是，白虎大神没有考虑到，有朝一日，白骨凝结出的魂魄也是需要活动空间的。 “好了，你在这好好休息，百年后，我们再见！”白虎大神低头，在白袍上亲吻了一下，小声说道。 骨头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回应大神的话。 白虎大神嘴角勾了勾，伸手抚摸了下白袍。 “乖！” 第94章 上天了 林霄跟只陀螺一样，又跟着白虎大神回到了天上。 看着白虎大神将九皇子的残魂送入了轮回池，看着他偷偷藏了一缕魂魄，看着他去找了趟佛祖。 只是，他没能进得去佛祖神殿。 佛祖家的大门有禁制，他进不去，所以，白虎大神跟佛祖谈了啥，他不清楚。 不过以他聪明的脑袋不难猜出这两人密谋了什么。 不就是后来他遇到的事吗？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佛祖的手笔，多少是白虎大神的手笔。 不过，林霄至此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白虎大神黑化纯属欺诈！ 白虎大神去抓浊九的残魂了，没事黑化个毛线！ 再说了，他还带了九皇子的一缕残魂下了界，不用想就是那个没精神气的林霄。 林霄觉得，全世界就他一个傻子！ 不过想想，他某些地方迟钝一丝丝似乎也情有可原，谁家一个魂魄分成三份，还能如他这般有智商！ 就在林霄美滋滋想着的时候，他回到了温泉池。 林霄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招呼都不打一下，就把他给拘回来了？ 小白同志的伤已经好利索了！正蹲在林霄身边，翻着白眼看他迷迷瞪瞪的模样。 看着熟悉的白眼，林霄瞬间emo了。 虽说都是白孔雀，可他万万没有想到，n百年前，紫辰国那个九皇子的坐骑，会是眼前这个美女小白同志。 想到以前的自己成天骑在一个美女身上，他就忍不住想沉池！ 他能接受骑在白孔雀身上，但实在是不能接受骑在一个美女身上，这怎么想怎么让人想歪！ 也不知道国师大人知不知道自己给徒弟配的坐骑是个母的！ 林霄看着小白同志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小白同志也是很疑惑，她低头瞅了瞅自己，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样！ “咋了，林大爷？”小白忍不住开口询问，“n百年前的事该了了吧！今儿个主子就该回去了！” 林霄一开始还在自我检讨中，这会一听，瞬间蹦了起来。 “李凡要回去了！”他的声音差点将小白同志给掀翻。 “对呀！”小白同志一脸淡定，“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主子的眼睛应该完全好了，那他的记忆也该恢复了，自然就会回去了！” “不是……” 林霄的脸色很难看，他还想再去见一见李凡，毕竟，到了天上，李凡就不是李凡了，他就会是拥有上万年记忆的白虎大神，李凡存在不过是他漫长人生的一个片段而已。 “我还能再见一下李凡吗？”林霄低着头，丧着脸问了一句。 小白同志想了想，摇了摇头。 “好像没有机会了耶！” 此时此刻，李凡正坐在床上，如潮的记忆疯狂朝他涌来。 他看到了他数万年的记忆，自然也看到了国师大人的记忆。 床上的身影瞬间消失，与此同时，白虎神殿前的钟也响了一声，昭示着白虎大神即将回归。 各路小神纷纷朝着白虎神殿出发。 “这次不知道大神的心情如何？” “不知道呀，上次我去了，吓得掉头就走了！” “先去看看吧，站后面一点！” “对对对，我也是，前面太危险了，白虎大神一发威，我怕我小身板被掀翻了！” ....... 众小神嘀嘀咕咕着，朝着白虎神殿飞去，沿途还跟其他小神君窃窃私语。 只是，还没赶到白虎神殿，就被掀翻了！ 艾玛，白虎大神这次的怒火太吓人了，众小神君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地往回跑。 回到神殿的白虎大神，破天荒地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就清醒了。 被气醒的！ 作为国师大人时，他已经气过一次，可那会毕竟还没得到过九皇子。 如今，作为李凡，他完完全全，里里外外拥有了林霄，连根头发丝都不想别人碰。 恢复记忆后，想到林霄曾经跟别人亲热过，还有过一个小孩，白虎大神的醋坛子就被打翻了。 他整个人都像泡在了百年浓醋里，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酸楚。 又酸又怒还伤心，百感交集，五内俱焚，却没有发泄的途径。 他回来了，那林霄也该回来了吧！ 他想掐死他，然后一起同归于尽！ 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偏激，但是，此时的白虎神君实在是醋到要毁天灭地。 他身影一晃，直接坐到了天门口，一双猩红的眼盯着前方。 林霄此时正趴在白孔雀的身上，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 时间到了，小白同志化身白孔雀，想让他坐上去。 林霄的心里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扭捏了很长时间，最后小白同志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将他叼到背上，没等他反应，就直冲云霄。 吓得林霄“嗷呜”一声，死死地揪住了白孔雀的羽毛。 林霄不明白，他跟九皇子，明明就是同一个灵魂，为啥体验感不一样。 九皇子坐白孔雀时，坐的那是一个悠闲自得，换他，晕得快直接滚下去了，要不是白孔雀有先见之明，用自己的羽毛将他牢牢勾住，林霄估计会成为第一个飞升过程中摔死的小神君。 白孔雀背着半死不活的林霄飞到天门时，就看到她家怒气冲冲，酸意弥漫的主子正死死地盯着她背上的家伙，忍不住抖了一下。 林霄已经晕鸟晕得快死过去了，自然没有发现白虎大神的怒气，他看到白虎大神的那刻，只当看到了李凡。 喊了声“凡哥”后，就想爬下鸟背，结果，直接摔到了地上，彻彻底底晕了过去。 白虎大神脸色一变，瞬间走到林霄身边，将其抱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苍白着脸的家伙，白虎大神是又好笑，又想气，磨了磨牙，最后只是伸手在他脸上用力地揉了一下，随后消失在天门口。 林霄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偶尔清醒时，能看到李凡在他身边，心便安了，随后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总觉得有人不停地在他脸上啄来啄去，时不时还感觉呼吸不畅，浑身燥热，他想醒过来，可就是醒不过来。 等他彻底清醒，已经是两天后。 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房间，他一阵恍惚。 这……这不是白虎大神的房间吗？ 他这是在做梦吗？ 一上天就直接睡到了白虎大神的床上！ 这攻略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林霄没敢动，他继续闭上眼，脑子却在飞速旋转。 他记得刚到天门口时，他似乎看到了李凡，不，那个估计就是白虎大神。 所以，当时，白虎大神是在天门口等着他，特意等他的！ 那是不是说，此时的白虎大神拥有李凡的记忆，或者说，李凡的记忆占据了上风，对他一如既往的好。 哦豁，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棒了！ 想着想着，林霄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想什么呢，居然自己就想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林霄愕然地睁开眼睛。 止炎神君！ 四目相对，两人互瞪了好一会，随后一起笑了出来。 “霄哥！你醒了！”又是一声大呼小叫的声音，林霄的脑壳有点疼。 这是唱戏的台子从地上搬到了天上吗？ 转眼间，李氏“四人帮”又聚齐了。 林霄闭上眼，转了个身，朝里趟，不想理会贺胡同学。 “霄哥！你理我一下呗！”贺胡同学卖力地推着他家霄哥。 止炎神君一顿闷笑。 “被推了，脑壳疼！”林霄被烦死了，一屁股坐了起来。 他看向贺胡，哟，居然变身成了俊俏小神君了。 “你咋也来了！” 贺胡眨巴了下眼，指了指自己，“不止我来了，林妍跟小爻也来了！” 林霄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把李宅给举家搬迁到了白虎神殿！ “他们人呢？” “他们在后山！” 林霄愣了，“他们为啥会在后山？” “因为他们本来就住在后山呀！” 林霄想了想，明白了，敢情那两小家伙是灵兽下凡呀！ 他抚了下脑袋，随后朝外看了看。 “找啥？大神吗？他不在！”贺胡顺着林霄的目光也看了看。 “呃？大神不在，去哪了？”林霄有些失望，看看贺胡，又看看站在一旁的止炎神君。 止炎神君冷哼了两声，林霄有些莫名其妙。 “你哼啥？有啥不能说的？”林霄的胆越来越肥了。 止炎神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君上很生气，出去除妖发泄了！” 林霄愣了一下，白虎大神很生气？为啥呢？转头一想，明白了！ 他龇了龇牙，“呵呵”笑了两声，开始下榻。 止炎神君似乎不明白林霄在笑什么，又补充了句，“你醒来前，君上怕怒气伤到你，自己出去冷静了。” 林霄“哦”了一声。 止炎神君再也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君上在气什么？” 林霄点了点头，“知道呀，气我成亲，还有了一个崽呗！” 止炎神君的脸色一滞，君上因为这个，都掉进醋海里了，林霄居然还若无其事，他真是搞不懂。 “哎呀，放心吧，九皇子没有对不起国师大人！”林霄笑着说道。 止炎神君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也有九皇子的记忆？不可能呀，你已经是转世了，前世的记忆是不会留存的。”止炎神君很诧异地问道。 “我在洗髓池里时，除了去看李凡，其他时间，都被拘到了九皇子那里。” 止炎神君身体晃了晃，满脸的愕然。 “说起来，九皇子跟国师大人之所以会那么惨，说到底，全是他俩自己整出来的事。” 林霄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九皇子会成亲，全是因为误会国师大人的意思，以为国师大人希望他成亲，以为国师大人对他没意思，所以，为了让自己死心，他便成亲了。” “不过，我跟你说，九皇子成亲那天，我可是全程守在九皇子身边，就怕他干出点啥事，让我以后无颜面对李凡。” 止炎神君搬了张凳子，坐到林霄身边，开始津津有味听了起来。 “那天，就连拜堂的都不是九皇子本人。” “真的假的？” “真的，是替身，陇妃娘娘安排的，戴着人皮面具呢，那会儿的九皇子，气急攻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啊？为啥？” “切，还不是让国师大人给气的。” “跟咱君上有什么关系？你别瞎说！”止炎神君忍不住为自家君上辩驳了句。 “就是，九皇子本来都不想成亲了，想找他师父帮忙，结果，看到有妖艳美女半夜三更去了自己爱慕的师父房间，你说，他能不气吗？回去就吐了一大口血！” “啊？还吐血了！” “对呀，气急攻心呗，随后就一直昏迷着，陇妃将消息都控制了，加上那会儿，你们都只注意外围状况，压根没有发现九皇子出事！” 止炎神君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腿，“那会，君上因为九皇子要成亲，整个人都恍惚着，结果被浊九给暗算，中毒很深，我们也都乱套了！” 林霄点了点头，难怪以国师大人的身手，居然会中了浊九这恶毒家伙的招。 “成亲那天，我几乎是寸步不离九皇子，所以，他有没有去洞房，我最清楚不过了！” 止炎神君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朝林霄竖了竖大拇指。 “那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哪有什么孩子，不过就是一团浊气而已！”林霄抿嘴笑了一下，“太子妃被大皇子算计，让九皇子给中了毒，陇妃要杀她，是九皇子保下了她，太医又诊断了下，确定就是一团浊气，只是，这事被压下了而已。” “原来如此！”止炎神君眉开眼笑，替国师大人，也替他家君上高兴。 “陈炎，不，止炎，我跟你说，我当时都怕死了，生怕这个九皇子意气用事，坏了我跟李凡的将来！” “呵呵！还有你怕的事！你都快爬我家君上头上作威作福了！”止炎神君笑着说道。 林霄眨巴了下眼，表示不认可。 “不过，我作为半个局外人，为他俩掉的眼泪，没有一缸，也有一桶！”林霄想到奄奄一息的国师大人，想到最后已经不想活的九皇子，眼眶又有些红。 止炎神君也静默了一会。 “哦，对了，君上还不知道，他回来后，应该是想起这事，整个人都掉进醋海里了，本来想揍你一顿，结果，你摔下鸟背晕过去了！” 想到这，止炎神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君上在你身边是又气又心疼，照顾了你两天，看你要醒了，就自己跑出去揍九头怪了！” 林霄龇了龇牙，最后跟着止炎笑了起来。 第95章 大结局 贺胡这个原本是n百年前的当事狐，居然对此一无所知，真心觉得自己挺废。 林霄还不忘再打击他一次。 “白虎大神给我题字时，你也在呢，可惜，你晕过去了！” “啊，真的呀！”贺胡的眼睛都瞪大了！ “还有，根本就不是题的白骨夫人，题的是白虎夫人，好吧！”林霄的脸微微发烫。 止炎神君“咯咯咯”笑了起来。 贺胡的眼睛瞪得更大！白虎夫人！这是官宣的意思吗？ 止炎神君则似笑非笑地看向林霄。 林霄的脸蛋耳根瞬间红了，他转头看向旁边，躲开两双揶揄味十足的眼神。 “林霄！”外面传来一声呼唤，林霄一愣，这声音何其耳熟。 止炎神君本来脸色很难看，随后想到什么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谁呀！我在这呢！”林霄见室内的两人都没有反应，只能自己应声。 话音刚落，一个青色身影就窜了进来，直接扑到他身边。 林霄抖了抖，朝后退了退。 “文～文路！”林霄瞪着眼，看看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盘条亮顺的神君，急急巴巴地说了句。 “总算是见到你了！”文路差点哭出来，在人间，林霄消失的那一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 李凡是记忆回笼后回归的，他是相思成灾，最后病死的。 止炎神君想到最后看到的文路，心中也有些不忍，他拉着贺胡悄悄退了出去。 林霄很惭愧，最后那一年多，他每次都只巴巴着见李凡，从没想过去看看文路，一来怕李凡吃醋，二来，他们本来就见得少，自然是希望分分钟都在一起。 “没事，这不是又都聚齐了吗？对了，我不该叫你文路了，是不是应该喊文昌神君呀！”林霄呵呵笑了两声，说道。 “什么神君，天上的哪个不是神君，直接喊文昌就好，”文昌神君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白虎那家伙，回来后，差点把我的文昌殿给掀了，要不是我躲得快，他估计得把我也给削了。” 文路的脸上满是抱怨跟委屈。 “啊？这么惨！”林霄一脸的同情，说起来，眼前这个文昌神君，从头到尾都是炮灰。 “不过，文路呀，你为啥会跟着白虎大神一起下界呢？还每次都在一个地盘上！” 林霄很是诧异，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文昌神君的脸色一滞，叹了口气。 “哎，我原本只是闲得无聊，看白虎止炎都下去了，就跟着过去看个热闹，没想到，居然成了局中人！” 想到这，文昌神君的脸色有些黯淡，“我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林霄一愣，很快明白文昌神君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我们神君的日子长着呢，说不定过个百八十年，我就找到我自己的命定之人了！”文昌神君笑着说道，“哦，对了，你来天上也两天了，一直也没出白虎殿，要不，我带你出去逛逛！” 林霄一听，“好呀，走！” 等止炎神君再过来时，室内已经空空如也！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艾玛，这要是君上回来了，知道文昌神君把林霄给拐走了，他这个白虎殿管家神君也别干了，直接守无妄海算了。 说曹操曹操到！ “止炎！”白虎大神的声音从止炎神君背后传来，止炎神君忍不住抖了一下。 “君上！”他硬着头皮转过身。 白虎大神看了他一眼，又朝室内看了一眼，语气很森冷。 “林霄呢？” 止炎抖了抖，低声说了句，“刚刚跟着文昌神君出去逛了！” 话音刚落，整个白虎殿都快炸了！ 白虎大人的怒火中夹杂着浓浓的酸味，弥漫着整个白虎殿前院后山。 止炎神君刚想说什么，白虎大神的身影就不见了。 “哎呀，这可咋整？”止炎神君急得跳脚。 林霄跟着文昌神君，刚刚出门一会会，原本说去旁边的雨花池看看，结果，还没到地，就被赶过来的白虎大神给劫走了。 “啊！李凡，你干吗？放我下来！”林霄被人头朝下扛在肩膀上，不停地扑棱着腿。 白虎大神，一巴掌打在林霄屁股上。 力道不大，侮辱性很强。 林霄都快被气死了，要不是眼前的人还有层白虎大神的身份，他铁定执行自己的人生格言，人打我一下，我必还两下。 哎，遇到白虎大神，人生格言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被打了一下的林霄瞬间老实。 他能感受到来自白虎大神的熊熊怒火，以及那熊熊沸腾的醋味。 白虎大神本就在意n百年前，文昌神君的转世成了九皇子的太子妃，还跟九皇子有了孩子，这会看林霄居然还跟文昌神君跑出来玩，气得整个人都发抖，心也一抽一抽的。 守在白虎殿里提心吊胆的止炎神君，就只看到他家君上扛了个人，还没看清，人就消失在他眼前。 君上房间的门“砰”一下关上了，整个白虎殿抖了三抖。 止炎神君站在原地，替林霄抹了把汗，随后，招呼一旁也傻眼的贺胡。 “走吧！”说完，给白虎殿罩了个结界，避免闲杂人等干扰他家君上处理家务事。 林霄被大神一把扔到被子上，刚想爬起来，就被扑过来的大神给压了个结结实实。 “我是不是说过，你是我的！”大神两眼猩红地看向林霄。 林霄的心颤了颤，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我是你的！” “骗子！”说完，他低头，一把将林霄按住。 林霄伸手，揽住了大神的脖子。 许久之后，大神才放开林霄，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林霄的脸庞，小心翼翼。 “霄儿！” 林霄抿了抿嘴，有种自己变小的感觉，眼前的人是活了上万年的大神，变小似乎也能接受。 “凡哥！”林霄抬头，蹭了蹭大神的脸。 “还有呢？”大神眼神紧紧盯着林霄，嘴角勾着笑。 林霄眨巴了下眼，红着脸，呢喃了句，“师父！” “喜欢师父吗？”大神的声音很低沉，几乎就是凑在林霄的耳边。 “喜欢！”林霄的神魂都在颤抖着，所有的回答都只剩本能。 “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为什么不告诉我？”大神说一句，大手便掐一下林霄的耳垂。 “因为，怕师父～知道了～不要我！” 大神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原因是这个。 “那为什么要成亲？”大神的眼神里满是控诉跟痛苦。 “我～以为师父～想我～成亲！”林霄支支吾吾地回道。 听到林霄的话，大神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林霄的答案居然是这个。 “那你碰她了，是不是？她比我更适合你，是不是？所以，你居然让她有了孩子！” 大神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话，每每想到，就满心酸楚，满腹委屈。 林霄见大神有离去意思，一把抓住他的手。 “没有碰别人，也没有孩子！”林霄一把抱住大神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他身上。 大神似乎傻了，一下子被林霄给拉倒。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狂喜加不可置信，让大神的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 林霄脸颊蹭着大神的脸，脸上满是促狭的笑。 “霄儿，乖，再说一遍！”大神一把将林霄拽到自己的眼前，两眼紧紧盯着他的脸。 “师父，霄儿没有碰别人，别人也没有碰霄儿，霄儿一直一直都只有师父，怎么会跟别人好！”林霄注视着大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也没有孩子，那是太医误诊。” 大神激动到了极点，他一把抱住林霄，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喊着，“霄儿，我的霄儿！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林霄用力地点头，附和着，“嗯，都是你的，没别人！” “所以，文昌那家伙真的没有碰过你！” “嗯，没有！否则我也不可能跟他出去玩呀！” “所以，一直都是我自己在乱想！” “对呀，就是你在乱想！师父，我去前世看过了，你对我那么好，我就是以身相许n次也没法报答你，如果我真的碰了别人，那我也没脸见你了！” “呵呵，真好！都是我的！”大神抱着林霄不停地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是极致的开心。 自从恢复记忆后，他就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前世的事，自己不能因为前世的事而如此放在心上。 可是，理智归理智，情感归情感。 他爱林霄爱到了极致，他想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拥有林霄，一丝一毫都不想让别人沾染。 有时，爱到极致，占有欲就会强到极致，那是理智无法控制的。 他怕自己的醋意伤到林霄，所以只能努力地克制自己。 他还想着去佛祖那里，让佛祖将他国师的记忆抹除，可又实在舍不得，左右为难，心绪难平。 “凡哥！”林霄见大神已经笑痴了，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句，见他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句，“师父！” 大神抬头，将脸贴到林霄的脸上，鼻尖对着鼻尖，眼神对着眼神，丝丝缕缕的情意在两人间不停地游走着。 林霄抬手，揽住大神的脖子，将他朝自己带了过来。 “我可看到了，你封我为白虎夫人了！”林霄红着脸，小声嘟囔道。 大神一愣，随后“呵呵呵”笑个不停。 “对，你是我夫人！n百年前就是了！”大神的笑止都止不住。 林霄的脸更加红了，他伸手轻拍了下已经越发不正经的大神。 “喊我师父！” “师父！” “喜欢师父吗！” “喜欢！” “师父也好喜欢霄儿！” “霄儿也好喜欢师父！” …… 白虎神殿外，已经三天无家可归的止炎神君，带着可怜巴巴的贺胡同学，坐在门槛上，一起仰头看着远处的云雾。 “我霄哥不知道怎么样了？”贺胡同学叹了口气。 “放心，君上有数的！” “哼，有个屁数，这都三天了！大神进去时那么生气，指不定怎么折磨我霄哥！” 止炎神君沉默了一会，想想他家君上高大俊美、久经沙场的体格，再想想林霄刚刚洗髓完，顿时觉得确实有点悬。 “那怎么办？要不咱俩去敲下门？”止炎神君看向贺胡。 贺胡想了想，摇了摇头。 “算了，不敲门，只牺牲一个霄哥，敲了门，估计咱三个都得壮烈了！” 止炎神君“咯咯咯”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揉着贺胡的脑袋。 “吱嘎”一声，白虎神殿的门开了，止炎神君跟贺胡瞬间石化。 白影一闪而过，瞬间不见。 两人面面相觑。 “刚刚是大神抱着我霄哥出门了吗？”贺胡语气飘忽着问了句，“是霄哥不行了吗，这么急着去找医仙大人？” 止炎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刚刚好像看见林霄朝我眨了下眼，只是太快了，没看清。” 他抬起头，朝白影消失的地方看了看。 他们应该是去子母河。 贺胡的眼神抖了抖，艾玛，大神这是想让他家霄哥给他生小老虎呀！ 大神就是大神，动作就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