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诡话》 第一章 江湖传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之中呢?往往少不了四起的流言,还有传播流言的重要途径——三姑、六婆、大姨妈。 这两天,半山镇街头巷尾,关于吴运,人称吴老二的事被大妈们传得是风生水起,都快到似是而非的境界中去了,你要不知道,嘿!还真没脸出门见人。 “啥事这么热闹?” “去,一边玩去,这事都不知道,你好意思说你是半山的人么?” “哦,你外地来的?” “来、来、来,这事啊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机床车间吴建国,吴主任知道不?” “他家二小子被菩萨点醒了!” 外地人一听,哟呵,这事新鲜呐。立马瓜子、茶水、小板凳跟上啊!没坐?这多大点事,站着听也行啊! 但,事情真就像大妈们说的那样么? 这事啊,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 六月十九,观音寿诞。善男信女们当然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日子啦。什么瓜果香油、香蜡纸烛的全得带齐咯,往庙上赶去。 你说心诚则灵?拉倒吧,咱国人凡事讲究个客气,没事串个门都得提两斤水果什么的,更何况是去拜神求愿,那家没个不顺心的事,是不?你不提点东西,好意思开口么。 从镇子北门开始,一直到北山上的老君观,沿途那叫一个热闹,人头涌动,川流不息,石板路两边的小贩,一个个扯着几近嘶哑的嗓子,卖了老命的叫卖着。 等等,地方错了?菩萨应该在庙里不在道观? 嘿嘿,没错;咱镇里的菩萨啊,就住老君观。当年老厂长带领一帮听从最高指示的有为知识青年,在镇上支援三线建设时,那地就叫老君观了,起初呢,确实就只有个道观,后来不是图方便嘛,在旁边又立了个庙,地名呢还叫老君观。 “妈,你快点”吴老二背着个小竹篓,里边三三两两的装着一些祭拜的用品,正带着他妈使劲的往前面挤着。 “妈,你快点嘛,我肚皮好饿,快点把菩萨拜了,好买东西吃。” 吴老二边挤边对身后紧挨着的母亲叨念,顺手还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 好容易,母子俩挤到北门桥头,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清香过后,吴老二不动了,杨淑芬楞了楞,向前挤了两步,顺着吴老二眼光方向一看,好嘛,敢情被桥边卖的豆腐脑给吸引住了。 这小贩也是机灵,抬头一看,母子俩正瞪着自己摊子发呆呢,随口就答话了:“大姐,小兄弟来碗豆腐脑嘛!刚才出锅的,香得很。” 去、去、去,喊谁大姐呢?没见我还年轻着么?杨淑芬一听,赶紧拉了拉吴老二“儿子乖,一会拜了菩萨,回来妈给你买。”随后轻轻地逮了下吴老二的手,准备继续往前挤。 可吴老二不干啊,大清早的就被老娘逮起来,东西都没吃,就拉着出门了,人家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可是亲妈啊!不带这么玩的。 “妈,就吃一碗可以不嘛?你看这肚皮都饿瘪了,求你了妈” 说完还拉着他妈的手晃了晃。 杨淑芬手被儿子这么一晃,也有点心软了,不过一想到儿子的前程,顿时又把心硬了起来“听妈话,这拜菩萨啊要心诚,妈不是也没吃早饭嘛,咱们麻利点,等把正事办完,回来妈就给你买,买两碗,行不?” 听完,吴老二在心里悄悄对比了下,感觉回来能一次吃两碗,似乎还比较不错,转过头,用着一种慷慨就义的大无畏精神,拉着母亲继续向前挤去。 爬完最后一坎石阶,母子俩也累得差不多了,随意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吴老二解下背上的竹篓,从中拿出携带的凉开水猛的灌了一口,递给母亲,抬头一看,霎时倒吸了几口凉气;我的个娘诶,这场坝里是挤得肩挨肩,腿碰腿,完美的诠释了啥叫“人山人海”,看相的、算命的、搭台唱戏的多了去了,更夸张的是镇上计生办的不知道啥时候在大榕树底下搭了个台子,几个小年轻正拿着小册子在发,台子上扯了个横幅“计划生育,人人有责。” 顺着台子往旁边继续看去,庙、观中间的影壁,被粉饰一新,上书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为人民服务”。 说起来这也算半山一景了,别的寺庙和道观哪有这等风范呐,当初红小将闹得最凶的时候,把老方丈和老道士吓得够呛,生怕那天没看紧,自己这摊子就让红小将们给砸了,可你急又有啥用啊?谁让你是牛鬼蛇神呢?不斗你斗谁去? 后来,不知是谁给他俩出了个主意,让把庙、观大门里影壁的神像给铲了,请镇里的石匠给弄上伟人的题词,两人听完一合计,这主意出得好啊,伟人他老人家不是说了么“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只是分工不同嘛”,当天晚上就请了石匠,把门里影壁给重整了一遍,等镇里的红小将上门一看,好嘛!这反是没法造了,别人都“为人民服务”了,你还打算咋样?一溜地顺着山道原路返回,找别的地去了。 休息完,正要起身,一声尖锐的叫唤随着腥风飘了过来“哟,这不淑芬嘛?带着孩子来上香呐?”来人是张屠户的老婆,颈上系着块大红色的丝巾,扭动着肥腰正往这边挤着。 “哟,这不张嫂嘛?你也来上香啦!求些什么啊?”杨淑芬笑脸迎了上去,顺手逮了逮吴老二:“儿子快叫人”。 “张阿姨好”吴老二怂着个脸,懒神拖气的叫唤了一下。 “好、好、好,瞧这孩子,小嘴真甜,以后啊指不定多少小姑娘被你这张小嘴哄回家给你妈做媳妇去。” “呵呵…”杨淑芬一阵娇笑“瞧嫂子这话说得,能领一个乖巧的回来,不气我就阿弥陀佛了,还多少呢?”“嫂子这是来求啥啊?” “还能有啥,孩子这不是高考了么,过来求个签,看看咋样?”随着张嫂扬了扬手里的签文。 “签上咋说的?”杨淑芬似对签文很感兴许。 “解签的师傅说了,上签哩!看来我闺女这次十有八九是考上好学校了”张嫂得意的笑了起来。“妹子你呢?” “还不是跟嫂子一样,带这混小子来上上香,求菩萨保佑考个大学” “那你得赶快啦,里面这队啊,排老长了”说完,张嫂用萝卜般大小的手指往庙里指了下。 “诶”杨淑芬顺着看了看,答了一声“那回头咱姐妹在好好聊,我先带这小子进去了”说完,也不管吴老二是不是缓过气,拖死狗似的拽着儿子就往小庙方向挤了过去。 顺着缓缓向前的队伍排好,杨淑芬使劲把东张西望的儿子朝身旁扒拉了一下,扯了扯儿子被挤乱的上衣,絮叨起来:“听着,一会啊记得跟妈跟紧点,别让我回头到处找人,知道不?” “妈,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用得着吗?”吴老二一脸不耐烦。 “反正我不管,要是到时候让我找不到人,就不给你买豆腐脑吃了”杨淑芬白了儿子一眼。 听了母亲的威胁,吴老二是相当的无耐,只能顺着“嗯”了一声。 “呀,你小子还不耐烦是不,要不是为了你,你妈我能大太阳天的出来遭这个罪么?”“你还不耐烦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妈,我知道了,你看人家都往里走了,快点啦。” 闻言,杨淑芬回头看了下,见到队伍又开始往里移动了起来,拉着儿子跟了上去:“搞快点,呆头呆脑的,真不知道我咋就生了你这样个不争气的出来” 身边的吴老二“...…!” 跟着队伍朝左边进了门里,杨淑芬像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吴老二唬到:“一会要是求不到好签,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吴老二霎时感觉那是相当的冤呐,比窦娥还冤,真的;还讲不讲道理啦?还讲不讲王法啦?你说我不争气也就算了,毕竟你是妈我是儿子,就算你心情不好找根藤条啥的抽我一顿我也只能硬抗,还不能还嘴的那种。可你求不到好签关我啥事啊?那玩意是我能控制的么?这也太没那啥了。 或许是觉得刚才自己真有点不讲道理,杨淑芬软了软口气:“儿子啊,妈对你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不指望你像你姐那样考个外国大学,那清华、北大什么的妈也不要求你,只要你能考个复旦、南开什么的就够了。” 听完母亲的话,吴老二直差没把一口老血给喷丢出来。复旦?南开?那一点也不比清华、北大容易好吗?你干脆把我塞回肚子,看个黄道吉日重新生过算了。 “呵呵......”吴老二扯着脸皮干笑两声“妈,你看今天天气真好!” 第二章 被开瓢啦 庙不算大,坐北朝南;三门四阁,九廊进出,格调优雅、精致。估计当初修建的时候,没少叫隔壁老道士来看风水,要不这人气咋那么旺呢?方圆百里之内,算得上是有名的庙宇,当然了,你也得看是跟谁比,你若非得用那道上出了名的,像围攻光明顶的少林、武当啊,什么昆仑、崆峒啥的,肯定就比不上别人了,别人拔根汗毛都比咱腰粗,你说是不。 吴老二跟着他妈,这会刚排到莲花池前面点,离天王殿还差几步,估计前边观音殿人太多,香客们还没烧够,还得在等等。 “妈,你说今天这人咋就这么多呢?”被挤得东倒西歪的吴老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母亲搭着话“你说他(她)们就不用上班么?” “上班?”杨淑芬望了望四周比蚂蚁还多的人群“应该不用吧?今天不是菩萨生日嘛!”“再说啦,上班不也能请个假,拜完了再回去上不也可以吗?”说完用手朝人群里指了指:“你看,派出所的不也全都过来啦!” “派出所?”吴老二把头转了个方向,可不嘛,不说别人派出所是全员出动,连厂里民兵连都全来凑热闹啦,老厂长正叉着腰在长廊边上吆五喝六呢。 隔老远都能听到老厂长那大嗓门的嚎叫声:“诶、诶、诶那边排队的赶快跟上啊,一个个杵在那里跟木头桩子似的,干嘛呢?红色花衣裳那姑娘,对,就你,搞快点,赶紧的把香上了,好回家给你男人做饭去。” 这头姑娘听了不愿意啦,隔着人群就大声叫上:“老头,你可别胡说啊,人家还没嫁人哩,屋里头那来的男人啊?” 老厂长一听,哟呵!还是个没嫁人的黄花闺女,这事好,跟着就叫了回来:“没嫁人?没嫁人就赶紧到老头子这边来,也别去拜菩萨啦,这事我比她管用,厂子里小年轻大把大把的,正愁没对象呢,要啥样的给老头子我吱一声,保管给你挑一个如意郎君。” 姑娘听完,秀脸“噌”的一下全红上了,千娇百媚的瞪了那讨厌老头一眼,也不管旁人哈哈大笑,跟着人群往观音殿挤去。 等挤进观音殿,这日头也挂到了正中,照得四周跟蒸包子一样,热气不停地往上冒,可观音殿前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觉得这火候就还差那么一丝半点,正使劲往大鼎里边加着料;你来一把香,我来一对烛,香烛小点还不成,起码也得有小孩胳膊那么粗才够意思,这还不算啥,还有更狠地;拎着竹篓就往里倒,边倒还边念念有词,成筐金纸折成的元宝金条呼啦一下,全给加了进去。 大鼎正冒着浓烟呢,这一下子可是来了劲,“哄”的一声,那火苗猛地串起一人多高,火星子“呼”地一下向四面八方射了出去,吓得一个个赶紧跑开,用衣袖挡的,用胳膊抹的,被火星子烫得一跳一跳的,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垮过及膝的门槛,母子俩总算快功德圆满。这趟香上得实在辛苦,怪不得唐僧西天取经路上二师兄老是闹着分家回高老庄,太苦!简直苦不堪言! 大殿里,菩萨宝相庄严,两眼微睁,俯视着殿里殿外芸芸众生,左手暨佛礼,右手轻抬净瓶。 吴老二正呆望着菩萨手中的瓶子“这瓶子咋感觉有点真呢?”看了半天的吴老二嘀咕了一句“感觉跟老爹藏家里那几个瓶瓶罐罐咋那么像呢?” “看啥呢?傻小子,一会菩萨怪罪”杨淑芬轻轻推了儿子一下。 吴老二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几声,刚欲搭话,排前面一老太太颤颤悠悠地杵着拐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妈,快点,这里有位置。”也不管旁人推挤,“嗖”地一下串到蒲团上跪了下去,装模作样地磕了三个头:“妈你来。” 紧跟其后的杨淑芬替过儿子,双膝微并,缓缓跪下,随手递了张紫红色5元的票子给吴老二:“去,到功德箱那把香火钱敬啦!妈一会就过来。” “哦”吴老二应了一声,转身往另一边挤去。 孝敬完香火钱,吴老二站在法台边四处打望,看着看着,视线被供桌上的供果吸引过去。 “果子真多啊!”吴老二感叹了下,“要能吃上一个就好了,哎,真饿……。” 没办法,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除开喝点水,这五脏庙就没拿啥好东西祭拜过;你看,供桌上啥苹果、香蕉、梨,干果、鲜果成堆地积在一起,果堆边上还有烧鸡……。呃……!?烧鸡……?等等……不对,让我好好看看。 吴老二用手使劲揉了揉双眼,再定眼那么一望;拐...拐...,辣子滴,那个缺心眼的在供桌上摆烧鸡啊?那玩意是能用来供菩萨的吗?亵渎神灵啊!吴老二顿时感到出奇地愤怒,这简直是欺人嘛,啊...不对!是欺神。这么严谨的场合能这样乱来吗? 二话不说,立马大步流星地朝着烧鸡方向跨了过去,端起烧鸡,单手用力,“嚓”一下,把整条鸡腿给扯了下来,再往神像下面那么一蹲,狠狠地朝鸡腿撕咬过去。 “叫你摆烧鸡”“叫你摆烧鸡”一边埋怨那不知礼数的浑人,一边满足口腹之欲。 三下两下吞完一条鸡腿,眨巴了下油腻腻的嘴,吸了吸留有余香的手指,抬头四下望望,趁没人注意,先是一口咬掉肥嫩的鸡屁股,接着左手按压鸡腹,右手抓住鸡腿,手腕轻轻那么用力一抖,好嘛,给另一条鸡腿又给扯了下来,饕餮大餐起来。 正所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吴老二在下边吃得正爽,却是忘了上边还有尊大佛在盯着;这不,菩萨眼角这会正强烈地抽搐着,半睁半闭地双眸中,不时有金光乍现,怒火呼之欲出。 你说你,满桌干鲜瓜果摆在那,你视而不见;居然去动我的鸡!知道那东西有多稀罕么?等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个脑瓜子灵醒的给我供桌上摆了只烧鸡,你居然还给我弄成个残次品,就算我不吃,放那摆个样也好啊?隔壁太上老君那桌上多着呢!你咋不去把他的也啃了? 菩萨是越想越气,越气这火就越往上冒,真是叔可忍婶也忍不下去啦!左右打量了一下,见周围不是香就是烛,要嘛就是些果子,一时半会还就找不到件趁手的家伙。 正思量着是不是在殿外去找找,无意间却发现这手上还拽着个瓶子,不管啦,小就小点,这周围也就这玩意比较趁手了,轮圆胳膊,“呼”地一下就朝吴老二招呼过去。 蹲在神像下方的吴老二也不知是不是感到了杀气,猛的抬起头,欲往上看;只听“幌嘡”一声巨响,瓷瓶照着吴老二脑门子就砸了下来,吴老二那是应声倒地,血流不止啊!见到这情景,菩萨顿时眉开目笑,火也消了,气也通了,闭着眼睛继续享受朝拜去了。 可下边不行啊,跟进了黄鼠狼的鸡窝一样,顿做鸟兽散,你扯我一把,我推你一下,惊恐地向门外汹涌而去。 听到响动的杨淑芬,抬头正好见到儿子被砸得头破血流晕倒在地,心肝就象被谁猛揪一把,丢下手中的香烛,疯似地朝儿子狂奔过去:“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妈怎么活啊~!” ~~~~~~~~~~~~~~~~~~~~~~~~~~~~~~~~~~~~~~~~~~~~~~~~~~~~~~~~~~~~~~~~~~~~~~~ 老厂长正带着人在大殿外疏导人群,忽然听到殿中巨响,接着人群就从殿内冲了出来,隐约还听到句:“大殿死人啦~”,心中警觉顿生。 “民兵连的,赶紧,看看里面怎么了。”吼完,带头扒开殿中涌出的人群,朝里用力挤去。进到殿中,瓜果香烛散落一地,几个僧人呆立一旁,杨淑芬把吴老二的头紧紧抱在怀中嚎啕大哭。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老头就是一哆嗦,赶紧吼到:“淑芬,快,快把孩子放开,再不放开孩子就得被你给憋死啦......!” 第三章 传承 上 母亲的怀抱是孩子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 吴老二现在就很温暖、很安全,安静地躺在妈妈怀中,轻轻嗅着母亲幽幽体香,说不出的轻松、暇意。当然啦,要是他妈能再把柔软的胸脯往上挪过那么一丝半点的,让吴老二这倒霉孩子稍稍喘上一口气的话,估计会更安逸。 老厂长一声大吼,把杨淑芬惊了一下,愣愣地朝老厂长这边看来。 “你们几个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地把孩子给我抢过来!”老爷子见况,急忙指挥身边几个年轻小伙往那边快速跑去。 废话,不快行么?没见吴老二那几个能喘气的窟窿全给他妈胸脯堵着么?再晚过一时半会的要不憋死那才叫闯了鬼了!现在那油腻的爪子正有气无力的乱刨着呢。 待几人连手带脚把孩子从他妈怀里扒拉出来,吴老二也差不多快气若悬丝了。 其实吧,这小子也想像菜市场里那些个死鱼烂虾一样,板上一板,或者翻个身露个白肚肚什么滴,起码得略表抗议吧!何奈自己老娘太稀罕儿子,死死抱头不放,要不是老厂长当机立断,估计也就差不多撒手人寰啦。 老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蹲在吴老二身边,伸手抹了抹孩子脸上的血迹,转过头让旁人拿了个纱布口罩,两三下扯掉平面,抽出内层,折了折,轻轻地按住额头上的伤口。 口子不算大,约莫半指,这会血正在干壳,估计刚才那一下子有点猛,整个额头肿胀得厉害。 接着用手指试了下鼻吸,还好,还有气,拇指用力,狠狠的朝人中掐去。 “呴……”吴老二喉中一阵响动,用力吸了口气,“咳、咳、咳……”剧烈咳嗽起来。 听到咳嗽声,老厂长这心总算落地,杨淑芬双眼聚瞪,不相信地抽泣道:“这……这……这不是没了么,咋……咋又能喘气啦?” “喘、喘你奶奶个腿,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把孩子抢过来,早晚给你弄死”。 老爷子这暴脾气一上来,简直压都压不住:“好生生一娃子,你看你给带成什么样了?朝你胸口看看,能拿喘气的地方往那上面捂么,回家你让吴建国那小子试试,看看捂得死人不?”老爷子越骂越激动,要不是看到躺地上的吴老二还能时不时哼哼,估计早就大耳刮子招呼上去。 杨淑芬被老厂长骂得那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眼泪成串往下掉,抽泣道:“师……师傅,这不是带孩子来给菩萨上香,求菩萨保佑老二考个好大学嘛!”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老爷子更来气,提着嗓门就骂起来:“放屁,这事菩萨要能管得着,那学校老师还拿来干啥?啊~!你说你,整天没事就学人家求神拜佛的,学校里念的书都念狗身上去啦?我告诉你,要孩子有个啥问题,回头看老.子咋收拾你两口子,一边去……”说完把杨淑芬轻轻拔到一边。 这边刚骂完,另一头也吼上了:“魏老幺……。” “到”民兵连里一黑黝黝的精壮小伙立马立正答道。 “去,把大门口医疗队的叫进来,记得带上缝合工具。” “是”小伙干净利落地应了声,掉头就是一路小跑向门外奔去。 见魏老幺跑远,俩和尚还在一边傻看,接着吼道:“你两杵在那看热闹不嫌事大啊?没见人还没醒吗?还不快去把厢房收拾下,不知道一会要用吗?” 瞧瞧?啥叫霸气,这就叫霸气,别看老厂长平时和蔼可亲,见谁都一个笑,等到关键时候,那威风可一点不减当年呐! 要说老厂长,那可是半山镇头号人物,镇上不说,航天制造系统内都算叫得上号的;老爷子名叫赵国强,取意国富民强,根红苗正的红小鬼出生,打小就跟着红军南征北战,厮杀无数。 赶跑小鬼子,撵走蒋匪军;等打到全国解放,自己也过了而立之年,还好部队首长关心部属,成天东奔西跑、牵线搭桥给说了门亲事,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这好日子没过多久,又带着小米端上步枪,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打完云山,冻过长津湖,没想一个不注意,在上甘岭栽了个大跟斗,被美国鬼子一炮哄了个不醒人事。 那时候条件困难,战友们冒着枪林弹雨,轮流把老厂长背到后方,同时通知上级;结果上级一听,立马上报,这一报就给一直报到彭老总那里,老总一听,心疼不已,这可是跟着红军一路走过来的百战老兵啊!全军上下都没留下几个的,克服当时各种困难,不计成本把老厂长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活过来的老厂长醒后,给上级挂电话想回前线,但上级死活以老厂长身体状况暂不适合前线战场为由,不准许回到火线,于是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打起拉锯战,这一打就打到战争结束。 回到国内,部队给安排了个轻松的职务,弄得老厂长一度郁郁寡欢,的确,老爷子当时身体真不能再扛枪端炮了,所以一想到这茬,老头就满脑子郁闷;恰逢这时中苏交恶、美国与中国周边国家签订条约,组建反华阵线等等一系列原因,国际形势日趋紧张。 中央为加强备战,保存有生力量,开始了声势浩大的三线建设,那会不是都有口号么“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加上伟人号召知识青年到广大的农村中大有作为,组成了家喻户晓的上三下乡。 也就是这么一个历史背景下,老厂长向上级主动请缨,带着一帮人来到半山,白手起家,铸就了半山厂今日的成就,吴老二他爸妈也就那个时候来到这里,扎了根。 前些年,老厂长唯一的儿子在收复老山战斗中牺牲,接到烈士证书那天,老厂长把自己在屋里关了一宿,第二天出来头发全白了,把吴老二老爹他们几个老厂长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吓个半死,丢下手中的工作轮番安抚、照顾,结果换来的是老爷子一顿臭骂。 ~~~~~~~~~~~~~~~~~~~~~~~~~~~~~~~~~~~~~~~~~~~~~~~~~~~~~~~~~~~~~~~~~~~~~ 一声“阿弥陀佛”打破殿中沉静,方丈大师带着几名小和尚迎面走来,见到满地狼藉,心中微微犯苦,抬头往佛像望了一眼,“咦......”诧异了一下,不过时下环境实在不宜多想,快步来到老厂长身边施了一礼:“老施主,禅房老衲已吩咐准备妥当,您看......?” 老厂长抬头与大师对了一眼:“有劳大师,还请大师稍等,我已经叫人到外面请医生和担架了。” 方丈双手合十:“罪过、罪过,小施主今日在殿中遭遇,老衲实感抱歉,不过此时殿外还有些许信众久聚不散,是否能让老衲先行做下解释,之后再来看望小施主?” 老厂长抬头望了一眼:“大师请自便,一会请位小师傅带我们过去就行了。” “多谢施主”施完礼,方丈留下一名弟子为老厂长指路,带着剩余几名走向殿外。 大殿外,香客们正一个个伸长脖子朝被民兵隔离的殿中观望,见方丈大师出来,纷纷施礼问好。 “各位施主还请回吧!今日殿中被菩萨点化的小施主已无大碍,还请各位施主先行离去,待殿中收拾妥当之后再来敬香吧!”说完,也不管大伙议论,掉头回到殿中。 回殿中不久,庙宇外的医疗队带着急救箱、担架一路小跑进来,“报告”魏老幺跑到老厂长面前“老厂长,医疗队还有担架都到了,您看......” “嗯”老厂长起身走到方丈面前,点了下头:“就麻烦大师了”;说完,转身将吴老二抱上担架,又让一个小伙搀扶着杨淑芬,一起跟随方丈向大殿后方走去。 第四章 传承 下 沿着走廊直走,穿过圆门,众人在方丈大师带领下来到后院禅房。 院子不大,约有半亩,上下两层木楼,折角相连,边角伴有假山、池塘,几尾锦鲤悠闲地畅游其中。 院中,一青衫老道傲然而立,朝众人暨了一礼:“无量天尊,老道略懂黄岐之术,受慧觉大师之请,特来为殿中受伤的小居士排忧解困。” 老厂长见老道士见礼,也双手抱拳:“有劳道长了。” “无妨,还请先行将伤者送至房中吧”说完,老道士侧身让路,左手对着禅房方向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 进入房中一番安顿,留下几人后,其他人在老厂长示意下缓缓退出房门,向院外走去。 “赵厂长,伤口已经清洗干净了,您老看是不是开始缝合?”职工医院张医生为吴老二做完清创后询问道。 “嗯,开始吧,给孩子稍稍上点麻药” “且慢”未等张医生开始,一旁的老道连忙开口制止:“老居士可否听老道一言?” “道长请说” “老道这里有一味金创药,对此类创口有奇效,可与小兄弟一试”说完,老道从袖中拿出白色瓷瓶,给老厂长递去。 “这……”老厂长望着老道士正犹豫;却见方丈大师走了过来,从老道手中接过瓷瓶,缓缓递到老厂长手里:“老施主请放心,老衲与云机子乃多年至交,不会欺骗于你,此药是老衲向云机子特地求来的,尽管施用便是。” 听到方丈大师的话,老厂长连连摆手:“两位大师多心了,只是觉得这事与孩子顽皮有关,不好过于麻烦大师,何况道长东西贵重,咋好意思呢,还请两位大师见谅。” “哈哈……”老道士笑了笑:“老居士客气,一瓶创伤药而已,有何贵重。此药,乃老道于这大山之中亲手采摘炼制,药性比那云南白药还要好上几分,内服外用,伤好之后绝不会留有任何疤痕,老居士尽管用就是了。” 说完,从老厂长手中拿过瓷瓶,轻轻打开,直径走到床前,俯下身,将药粉轻轻掩到在伤口之上。 “记住,这几日不可食用辛辣之物,药须每日一换”交待完,又将瓷瓶交至老厂长手中,便开始仔细打量起吴老二。 …… “嘶…”看完吴老二面相,老道士皱眉倒吸了一口气。 “大师,我儿子他咋了,是不是…”杨淑芬这时候刚回过神,听到老道士这嘶地一声,那心一下就吊到了嗓子眼上。 “无妨、无妨,女居士无需过于紧张,只是老道观这小兄弟面相有异,不由感叹了一下,你尽管放心便是”老道士出言安慰了一番,随后看向方丈大师。 见方丈大师轻轻摇头,不由困惑,仔细思量了下:“难道是…” …… 这边,老厂长见到老道士跟方丈大师这一通无言的交流,也是困惑丛生,这到底是咋了,心里也开始炸了毛:“两位大师,是不是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啊?如果真有什么的话,还请两位大师直言,我们也好尽快想想办法好解决。” 这下老道士犯了难,想说吧,不知从何开口,不说吧,见这二位一脸紧张之色,也于心不忍。 方丈大师见状,急忙向前两步,喧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并非我二人不愿告知,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听完方丈的解释,老厂长跟杨淑芬对望了一眼,随即挥了挥手:“小张,还有你们几个先回去吧,今天的事麻烦大家了,改天我让建国请大家搓一顿。” 见老厂长发话,众人知道这事可能真不方便大伙知道,顺着老厂长的话,给方丈、道长告了声别,转身走出禅房。 关好门,回到房中;老厂长让杨淑芬坐到自己身边,定了定神,安抚了杨淑芬几句,缓缓开口:“两位大师,请说吧,这孩子的事,老头子还是做得了主的。” 听到老厂长的话,老道士与方丈大师目光轻触了下,得到认可,缓缓开了口:“二位,这事还是由老道来说吧,毕竟此事说来也与老道有些渊源。” “不知二位居士可知我道观的来历?” 老厂长与杨淑芬楞了楞神,茫然的摇摇头:“老头子只知道当年来到半山建厂的时候就有了道观,至于什么时候有的没打听过。” 老道点点头接着道:“明朝建文年间,我祖师玄尘散人云游至此,见此处群山抱水,颇有仙山之势,便决意在此建观修道,传承至今。” “可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么?”杨淑芬满脸疑问。 “呵呵,女居士莫要慌张,且听老道说来。” 老道士清了清嗓:“确切来说,这孩子的事与老道师叔有关。” “这怎么又到大师师叔那里去了,道长有事就直说吧”老厂长此时插了句嘴。 “唉,此事确与师叔有关,当年国难,外敌入侵,置我华夏儿女入水火之中,我等虽为方外之人,却也不能置身其外,于是师叔便带了十二名修为高深的弟子下山救国,临走时,自知此去再无归期,便用秘法把自己功法,封存至平时最爱的一青花瓷瓶中,留下遗言,说以后自有有缘人继承他的道统,师叔走后,此瓶便一直存放在老道房内,直到赵老居士来此,帮镇上筑了庙,一次慧觉大师与老道论道时,得知此事,说动老道将瓷瓶放于神像手中,等待有缘之人。” 老道话毕,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宁静,过了些许时候,老厂长才开口说道:“大师意思是说老二这孩子就是您口中那个有缘人了?” “正…”老道士还未说完,便见到老厂长等人直楞楞的盯着自己身后猛看,随即跟着转过了头。 ...... 此时,吴老二身上异象顿生,面部潮红,额头上的伤口正以飞快的速度愈合着;接着,一道极其炫丽的紫光由眉心冲天而起,在屋子半空慢慢形成一头白色猛虎。 “嗷……”只见那空中猛虎一声长啸,震得房中门窗颤抖不已,摆设物品纷纷碎裂,目露寒光,恶狠狠的盯着四人,做出一副捕食之象。 “快”老道士一声大吼,不由分说地将老厂长和杨淑芬护于身后,一手飞快的捏着指决,一边护着二人往门边慢慢退去。 “慧觉,快快将二位居士送出去”快到门边,老道士猛然向前跨了一步,脚下生力,向一张满弦的弓箭般挡在那白虎的必经路上。 听到老道士的爆喝,方丈大师不敢耽搁,两步冲到老厂长、杨淑芬二人身边,就要开门送人。 可那空中白虎岂能让他如愿,一招虚晃,巧妙地绕过了立于面前的老道士,紧接着一个折身,一记尾鞭就朝方丈大师铲去。 若是身旁无人的话,方丈一个侧身也就让开了,可偏偏此时二人伴身,哪敢退让半分,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记。 见到这一幕的老道士,双目巨睁,火冒三丈;立即脚踏云步,双手掐决,霎时间,那空中竟隐隐传来滚滚雷声:“妖孽,看我今日不击杀于你。” “等等”刚才吃了一记尾鞭的方丈大师突然大声制止正欲出手的老道士。 “他并无恶意”见到老道士询问的眼神,方丈大师快速说道。 听到方丈大师的话,老道士慢慢收了手决,疑惑的问道:“咋回事?” “若是它真有恶意的话,刚才一记尾鞭,老衲非受重伤不可,但刚才虎尾抽于身上时,老衲只是感觉被轻推了一下,所以老衲断定它并无恶意”方丈大师正色对屋内众人说出心里的疑惑。 “那这白毛畜牲作出攻击姿态又是怎么回事呢?”老道士继续询问。 “老衲估计它是在护主” “护主?”听完方丈大师的解释,屋内众人不由自主的往正躺在床上的吴老二身上望去。 “难道这就是师叔的传承?”满头问号的老道士看了看白虎,又看了看吴老二,最后选择把众人带到屋子内的一角,一起静静观察起来。 …… 见到屋内众人退到了墙角,白虎也缓缓退到床边,一脸警惕的望着几人,把吴老二牢牢的护在身后。 “这到底是咋回事?”惊魂未定的老厂长出声问询,至于杨淑芬直接就楞坐一旁,不敢出声。 “看来是被老衲说对了,诸位,现在还请大家全身放松,千万不要做出任何动作”说完,带头往地上坐了下去。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将近半柱香后,白虎才慢慢解除警惕,调转虎头,在吴老二脸上舔了几下,再次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化作一道紫光,钻进了吴老二的胸膛。 直到此时,方丈大师、老道长、老厂长、杨淑芬才真正地吐了一口腹中的浊气…… 第五章 传道 稍做平息的老厂长四人翻身爬了起来,四目相望,心中似乎都留有疑问,但当事人这时都还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看看再说吧。 合力收拾好屋子,端来椅凳,围着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吴老二醒来。 …… “道长,你说这孩子咋还不醒呢,是不是有啥问题啊?”坐在床边抚摸着儿子头发的杨淑芬忧心的向老道问到。 “女居士无须过与担心,待老道为孩子把下脉再说”说着将吴老二手腕轻扣,凝神静气的诊断起来。 不过片刻,老道士收回了手,双目微闭,想了下说到:“此子脉相平和,并无大碍,很快就会醒来,只是……” 老道士言语停顿同时,老厂长跟杨淑芬心里揪了起来,深深的往吴老二望去,满眼担忧。 吸了口气,老厂长才开口:“大师,难道这孩子……” 见到老厂长语气带哀,老道士连连摆手:“二位居士别误会,老道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奇怪?” “对”老道士肯定的回答了一句,接着缓缓说到:“刚才把脉之时,老道竟从此子脉相中隐隐察觉到一丝精气,固觉奇怪,要知,当年老道入门,得师傅传道,也是苦苦修了三年,才有那么一丝的。” 停下看了看吴老二,接着说到:“我仔细观察此子,呼吸长短变化不一,不像是修炼之士,实不该有此脉相,难道……是师叔传承的原因么?”自言一句后,一时间陷入了苦想。 过了不知多久,渐入禅定的方丈大师忽然感觉床上有异,抬眼看了下,发现吴老二眉头轻抖,赶紧提醒:“女施主,看样子孩子要醒了,你速去打点热水过来。” 这声音犹如天籁般传进杨淑芬耳里,顿时跳起来:“诶,我马上去……” …… 感觉口干舌燥的吴老二微动了下嘴皮:“水……”,还未喊完,一股甘甜便顺喉而下,轻轻睁开双眼,适应了下屋内的光线,转头看向四周。 看到吴老二转醒,杨淑芬压抑许久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紧抱着儿子就哭了起来:“儿啊,你可担心死妈了,你要有啥事,你叫妈怎么活啊~!” 一旁的老厂长见状,也是情动不以,暗自平复下心情,轻拍了拍杨淑芬,抖声安慰到:“哭啥,孩子这不是没事了么,多大年纪了,也不怕人笑话。” 听完,杨淑芬哭中带笑,收了声,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回头感激地看着微笑不语的老道士和方丈大师二人,就要跪下:“两位大师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老道士二人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住杨淑芬,慢慢扶至床边坐下后说道:“女居士千万别这样,此乃行善积德的好事,更是我与慧觉的分内之事,女居士切莫如此。”说完,微笑着与方丈大师退到了一旁安坐。 ...... 被扶回床边,杨淑芬紧紧拉住了儿子的手,一脸宠溺,左右上下盯着看了个遍,就像下一刻吴老二就要逃出生天一样,吴老二呢,自然是闹了个满脸通红,至于旁人是不是看得清楚,那就由不得他了,起码脸上的血渍还没擦拭干净。 “妈,我咋会躺这里啊?”发现地方不对的吴老二向母亲问出心中的疑问。 “这是方丈大师的禅房,刚才你在大殿被菩萨手中的瓶子砸晕,是人方丈大师准备来给你休息的”说着还用手摸了下吴老二的额头。 听完母亲的话,吴老二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也向着自己额头摸去,触手一片光滑,心里咯噔地抖了一下,念念到:“这伤口真不见了,我真遇到了神仙?” 声音虽小,却没有逃过身边四人的耳朵,纷纷举目朝吴老二看去,老厂长更是一下从椅上跳起来,急声问到:“什么神仙?” 不问清楚不行啊,刚才钻进吴老二体内的那头白虎,老厂长现在还记忆犹新。 “呃...就是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个老神仙要收我作徒弟......”,随着吴老二缓缓的讲述,身边的四人渐渐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 吴老二被净瓶砸晕后,恍恍惚惚之中,来到了一片山谷。只见这片山谷青松昂立,花草遍山,偶尔还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儿啼叫;置身其中,尽让人会生出一种想久居于此的感觉。 “你可愿传我道统,继我衣钵”一道磅礴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吴老二的沉思,顺声望去,不远处,一颗苍天大树屹立湖边,树下,一位青衣道人悬空而坐,双手环抱,臂弯中轻搭了一柄浮尘。 “神、神、神仙!”吴老二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楞楞的看着树下,舌头都卷了。 “哈哈哈...”被称为神仙的青衣道人长长一笑:“我就一修道之人,那里是什么神仙,你且过来。”说完,用手中浮尘轻轻一挥;霎时,吴老二便觉得像被什么东西抬了起来,不急不缓地向那道人飘去。 飘到树下,吴老二试着站了起来,嗯,还不错,就跟公园里坐小飞机一样,抬头便打量起任在半空的道人;道人也不恼他,任由他看,可能还怕这小子看不清楚,竟缓缓的从半空中飘然而下。 飘下落地,道人慢慢走到吴老二身边,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两个蒲团出来,放在了地上:“别看了小子,坐下在说吧。” “哦”吴老二呆呆的答了一声,顺势坐了上去。 “你可愿传我道统,继我衣钵”道人将刚才的话再次问了出来。 “不愿意”吴老二摇了摇头,出声回绝,都不带考虑的那种。 听到吴老二的回答,道人是大感意外,要知道当年想拜我为师的多了去了,我正眼都不瞧一下,现在我主动收你为徒,你小子居然还不愿意,真是奇了怪了。 按下心中的疑问,不紧不慢的又问:“为何?” “我想我妈,要当你徒弟的话那不是见不着了么?”吴老二一本正经的回了话。 道人眼角一阵狂抽,这理由真是太强大了,一时间居然让人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深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开口说道:“没事,跟我学道很快的,一会就够了,而且我还多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什么礼物啊?可以先看看么?”听见不需要太久就能学会这神仙的本事,还有礼物拿,傻子才不愿意;不过得先看看什么礼物再说,不是好东西,这条件估计还可以在谈谈。 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道人的眼角再一次狂抽起来,要不是无人可选,今天非抽死这小子不可。一阵肉痛,心不甘情不愿地掐起了指决。 待指决掐完,道人眉间一道紫光喷射而出,在身旁聚成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色猛虎。 “这礼物可还满意?”声音透出一丝威吓之意,要是吴老二敢透露出半个不字,嘿嘿,今天咱俩就得在好好地交谈一下人生了。 看这白虎,吴老二猛吞一口口水,这礼物实在是太满意了,这可是老虎啊,等回去往街上一带,哎哟,那感觉,不敢想。 “这真是送我的?”吴老二再次确认了下。 “嗯,送你了,只要你跟我学道就行。”语气十分不舍。 得到确认,吴老二那心里别提多美了,赶紧的就朝地上跪去,“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头,甜甜的叫了一声:“师傅”。 或许是这声师傅填补了道人心里的赠虎之痛,道人点点头,脸色慢慢地严肃起来:“既然你叫了师傅,我二人的师徒关系算是定下了,但在传你道法之前,我要与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能草菅人命,第二、不能用作**之事,第三、不能为非作歹,你可答应?” 见道人一脸威严,而且自己也不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歹事,点头应到:“师傅,你放心,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做的”。 看到吴老二一脸的认真,道人应到:“你所说的为师已记住,要是日后做出什么有违这三条的事,自会有人代我收回道法的,起来吧”。 说完,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吴老二,同时用手在他额头上抹了一抹。 被道人抹完额头,吴老二觉得一阵清凉,抬手摸了摸,头上的伤竟然消失不见了,傻傻的对着道人笑了笑:“谢谢师傅”。 看到徒弟傻笑,道人也微微笑了下,让吴老二站到身旁,轻掐指决,白虎顿时变成一到紫光钻进了吴老二的体内,跟着带这小子做起了一套奇怪的动作...... ...... 一套动作下来,吴老二差点没昏死过去,全身骨头跟断了一样:“师傅,你这是啥体操啊,好痛啊~!” “别废话,赶紧坐下”随即双手飞快掐决,口中念念有词,跟着就见一到金光飞进了吴老二的百汇穴,接着右手食、中二指并拢,用力朝吴老二周身大穴点去。 过了片刻,吴老二浑身疼痛渐缓,体内慢慢地生出一丝暖意,这暖意随着道人的引导在全身流动,待转了几圈之后,道人便放开了手,后退两步,调息去了。 “记住了么?”道人此时浑身大汗,可见累得不轻。 吴老二想不记住都难,那动作跟暖流在体内流动的路线,就跟电脑存盘似的刻在这小子的脑子里,还有那刻骨铭心的痛,能忘么? “师傅,全记住了”吴老二这时正摊在地上喘气。 “嗯,记住了就好,记得每月初一、十四做一遍知道吗?” “为啥啊师傅” “别问为啥,照做就是了”调息完的道人坐到了草地之上,轻轻摸了下吴老二的头,见这小子冲自己傻笑,对着也给了个笑脸:“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说完不等吴老二回话,轻敲了下这小子的额头,便见这小子傻笑着闭上眼睛,深深睡去...。 第六章 便宜师兄 听完吴老二梦中的奇遇;老厂长和杨淑芬满脸充满了惊奇,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老道士更是眼中不时爆出精光,只有静坐一旁的方丈大师还算平静,不过也连声说了几句:“阿弥陀佛”。 老道士轻吐一口浊气,开口道:“小居士,老道有一个问题,还请解惑?” “大师你说吧”吴老二坐正了身子,倾耳恭听。 “据你所述,你应当是见到了老道的师叔,继承了师叔的道统,你现在体内不知是何感受?” 听到老道士的话,吴老二用心的感受了一下体内,却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回答到:“这…,跟平时感觉没什么区别啊。” 老道士听完,不由楞了一下,这不应该啊,如若真的得到师叔传承,体内应有气感才对,不可能全无感应,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地方遗漏,还是……,皱眉苦思起来。 仔细回想了一下吴老二刚才的话,从头到尾细细的理过一道,老道士无奈的发现,好像师叔只是给这小子打通了经脉,教了他如何修炼,可并未教他运用的窍门,甚至连最基本的引气决都没说,简直就是挖了一大坑,等着自己往里跳,不得不苦笑起来,这师叔真是太不靠谱了,这到底是谁的徒弟啊? 回过神来,老道士开口道:“小居士,你附耳过来,老道教你几句口诀,你照着做一遍试试。”同时用抱歉的眼神望了望老厂长、杨淑芬和方丈大师:“几位,实在抱歉,事关师门辛密,能否请几位稍做避让”说完朝几人抱了抱拳。 几人见状,也知道这种别人门内的秘术都是口口相传,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纷纷起身走向了屋内另一头,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老道士感谢了一下,坐到吴老二身旁,手掌轻掩,聚声成线,将整段引气决传入吴老二耳内,还细细解答了其中的诀窍,指点几处关键之处,随后起身站了起来。 再次告了个歉,请几人回到了床边,待坐好后,才告知吴老二:“小居士,现在你便按照刚才老道教你的试一试”,言毕,也挨着方丈大师身旁的椅子坐了下去。 得到老道士的授意,吴老二闭眼在心中默默的将引气决念了几便,好好的想了下老道士所提到的要点,睁眼看向几人,感受到几人眼中的鼓励,再次闭上双眼,按老道士所授,缓缓的将体内精气运行起来。 …… 一时间,吴老二身边光晕环绕,神情傲然,就像突然间换了个人似地,看得众人惊叹不已,老道士更是双拳紧握,臂上青筋突起,显得十分激动。 按照老道士的要求,将体内那股精气循环了三十六次后,吴老二深吐一口气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哈哈哈哈……”见吴老二运功完毕,老道士一阵畅快的大笑把众人吓了一跳,赶忙连连抱拳:“抱歉、抱歉,老道只是心中有些激动,惊扰各位了。” 随后,起身走到吴老二身边,手掌轻怕了下这小子的肩头,对着笑了笑:“看来师叔是收了个好弟子啊!当年老道运行三十六周天可是用了整整三年呐”说完再次笑了起来。 …… 不过也有那么不应景的,杨淑芬这会正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用力的煽动:“这什么味啊,咋一下这么臭呢?”说完还左右打量,似乎要将这臭味寻找出来。 “臭?”听到杨淑芬的话,老厂长用力的嗅了几下,同样,立马用手捏住了鼻子:“真臭” 吴老二身旁的老道士不以为然,笑着到:“二位居士不用找了,臭味是这小子身上散出来的”说着还用手指了指。 “大师,这咋回事啊,刚才都还好好的,咋一下变这么臭呢?”老厂长和杨淑芬一脸好奇。 “没事,只是此子将体内杂质逼了出来,擦拭下身子就好了”老道士向二人解释了一通,随后又到:“还劳烦女居士去打盆清水过来” …… 打来清水,放在床边凳上,杨淑芬拿着刚才向水房小师傅讨要的新棉布搓了几把:“儿子,来,把衣服拖了擦擦”说完,将搓好的棉布递了过去。 “哦”吴老二满脸羞红,应了一声,开始解开上衣的扣子。 “咦~!”递棉布给儿子的杨淑芬眼尖,吴老二刚解了三颗扣子,杨淑芬就见到吴老二身上好像有什么。 上前三两下脱掉了吴老二的衣服,露出脏兮兮的上身,杨淑芬被吴老二身上的东西吓了一大跳,连忙出声:“二位大师,师傅,你们快来看。” 听到呼唤的三人,疾步上前,瞪眼一看,哎哟…,差点没把眼珠子给吓瞪出来,刚才那白虎此刻正在吴老二身上趴着呢! 虎头在胸,虎躯在腹,虎尾顺着腰间一直拖到腰后,一副登高望远,虎啸山林之像,栩栩如生。 看到自己身上的虎纹,吴老二也呆了,这不是梦里师傅送给自己的白老虎么?咋跑身上来了? 呆滞片刻,吴老二小脸一怂,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咋办?这小河沟还去不去啦?等去了把衣服一脱,我滴个娘勒,不给人报警抓派出所去才怪。 当下就哭丧着脸,嚎了起来:“爷爷,妈,这、这、这咋办啊?” 听了吴老二的哀嚎,老厂长跟杨淑芬也在心里摇头嘀咕起来。你说这白虎吧,你往那跑不好啊?哪怕跑屁股上撅着也好啊!非得往这胸膛上钻,还站这么大一块地,你让吴老二以后还敢光膀子乱跑吗? 抬起头,几人你望我,我看你的看了好一会,谁也没有说话,估计都犯难了,毕竟这身上缠龙蹲虎的,谁见了都怕,真到了外面,还不让人当流氓给拘了;虽说吴老二现在还是个半大小子,但以后长大了咋办?况且,这虎纹还不是真的纹身,要是整出点啥事来,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事。 拉过椅凳,几人商议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可是谁也整不出一个好办法,最后还是老道做了个总结:“先别管了,一时半会的,咱们也商量不出法来,那白毛畜牲距在那,你也没法给扣出来,回头,我回观里查查,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再说!” 安慰了一脸苦闷的吴老二几句,杨淑芬给吴老二开始擦拭起上身。 …… 穿好上衣,老道来到吴老二跟前,和蔼的看了一眼:“既然,你已被老道师叔收为弟子,那你也是我门中之人,既入我门,这称呼也得改改,你便唤老道一声师兄吧!” 说完,老道理了一下青衫,端端正正的做在了椅子上:“老道乃门中掌门师兄,对你更有检查之职,如若将来,你用所学祸国殃民的话,老道定会带师叔收了你的功法,你可记得?” 见老道一脸端严,吴老二起身恭敬地站到老道面前:“我记得了,请师兄放心吧!” 听见这一声师兄,老道眉间带笑,拉过吴老二按坐在身旁:“你继承了师叔的道统,老道自会带师叔监督你修行,平时有啥不懂的,便到观中寻我,至于这见面礼,就教你一套自创的‘青锋剑法’吧” 说完,俯身至吴老二耳旁,聚气传声,教起了自创绝学‘青锋剑法’。 …… 教完了自创的绝学,老道一阵轻松,这师弟悟性极高,自己只是点了几处要点,便能将这套剑法学了个似模似样,待以后精气提升,能施用自如的话,嘿嘿…,真是期待啊~。 一旁的老厂长三人,出声恭贺了一番,老道士急忙抱拳连谢,围坐一圈后,老道士对杨淑芬说道:“女居士,这修行之路不易,平日还望多多照顾一二。” 杨淑芬听完,哭笑不得,这可是我儿子啊,我还能虐待他不成?出声说到:“大师,你也别叫我女居士了,就跟师傅一样,直接叫我淑芬得了” 老厂长听了这话,察觉到了不对,急忙补救到:“大师,虽然老二这孩子叫你一声师兄,不过嘛,咱这关系各交个的,你看咋样?” 听了老厂长的话,老道士一下反应过来,可不嘛,吴老二叫自己师兄,那自己跟他娘咋称呼?跟老厂长咋称呼?要真按那辈分算的话… 也不矫情,点头道:“行,就按赵老居士说的办。” …… 这里头聊得是热火朝天,那外头可不行了,吴老二他爹,正匆忙的往山上赶呢。 刚下班,还没到家,民兵连的魏老幺就急冲冲的找到了他:“吴主任、吴主任” 见魏老幺满头大汗的朝自己边跑边喊,吴建国停了下来:“老幺,咋的啦,被野狗撵了还是咋的?” 等跑到吴建国身前,魏老幺跟下河归来一样,“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待胸口缓了缓才开口说道:“吴、吴主任,你、你家老二在庙里被瓶子砸头了,职工医院的张医生正给缝针呢!”接着又喘了起来。 这话一说完,吴建国心里就咯噔掉了一下,一把抓住魏老幺的手膀子,急声问到:“人呢?人现在在那?” “哎哟,吴哥,你清点”魏老幺痛呼了一声,“人现在还在庙里,在老方丈的禅房里…”。 未等魏老幺说完,吴建国撒开脚丫就朝着北门小庙方向跑了出去。 “吴哥,等等啊~!老厂长也在呢~!” “咋那么快呢?呼~呼~……” 第七章 回家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禅房内几人的清修。 “这谁呢?是被狗撵了还是咋的?”老厂长边唠叨边起身往房门那边走去,“吱…”一声,将门轻轻拉开,向门外一看,吴建国正俯身喘着粗气。 “你小子是被狗撵了还是咋的,叫门不会用嗓子啊?”见是吴建国,老厂长把老脸拉了老长,出言教训起来。 “师、师傅?”吴建国抬头看了看,发现是老厂长,不由疑声问了出来。 “你是不想见我还是咋的?” “没,我咋能不想见您呐,您看你说的,我只是好奇咋是您老来开门,淑芬呢?” “屋里”说完,也不理会吴建国,转身走进了屋内。 进到屋里,见除自己媳妇和老厂长外,还坐了一个老道士跟老和尚,朝对方笑着点了头,向老厂长出声问到:“师傅,这两位大师是…?” “这俩位是老二的救命恩人”老厂长估计气还没消,声音听起来有点大。 听到老厂长这么说,吴建国赶忙几步走到老道士和方丈面前,出声感谢起来,一阵寒暄过后,走到了床前,仔细打量,盯了几眼,没发现什么不对,自言自语到:“不是说头受伤了么?伤口呢?”,接着伸手在吴老二脑袋上拔弄起来。 看着自己老子把自己脑袋拽在粗糙的大手中里里外外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吴老二是欲哭无泪,心中徘复,我能给你说那伤口早就好了么? 还没等吴老二想完,“啪”的一下,就被吴建国一巴掌给拍到了头上,满脸的委屈;坐在一旁的杨淑芬见状赶忙把吴老二拉到身后,大声吼道:“你吃撑了,打孩子干嘛?” 老厂长更是直接,上来也给吴建国脑袋上来了一巴掌:“你小子有病是不是,孩子好好的你打他干嘛?” 见俩大神护着吴老二,吴建国一时也没了办法,摸了摸头嘟哝道:“师傅,刚魏老幺火急火燎地跑来给我说这小子脑瓜子受伤了,吓得我赶紧跑来,可这头上啥伤口都没有啊?我不是给气的吗?”,说完还不甘心,狠狠地瞪了吴老二两眼。 老道士和方丈大师见这一家子的模样,微微笑了下,起身过来将吴建国劝了过来,细细述说起事情的经过。 …… “这、这也太那啥了吧!”吴建国面带惊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不过看吴老二的眼神稍稍柔和了点,偶尔还表露出那么一丝兴奋。 这边吴老二见自己老爹看着自己的表情,知道这关是过了,要不然回家还不知道咋给他解释那虎纹的事呢?搞不好还挨顿揍都算轻的。 老厂长看了看腕上的梅花表,又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给杨淑芬和吴老二递了个眼色,起身说到:“二位大师,这时候已经不早了,我看我们就先回去了,今天实在是打扰二位了”说完,冲老道士和方丈大师抱了抱拳。 方丈大师也不挽留,点头笑了笑:“打扰不敢,既天色已晚,老衲也就不留各位了”,说完,直径走到门外,恭送起众人。 沿着下山的石板路,一路漫走,将老厂长送到家口后,吴建国一家三口哼着小曲朝家中走去,此时夜已经很深了。 …… 清晨,小院外,挂大树丫头上的大喇叭鼓住劲的吼着“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把临近树上的鸟吓得四处乱飞,当然也把吴老二一家吵了个天翻地覆。 院子不大,联排四间红砖瓦房,杨淑芬正拿着干草、柴火朝左边当头的厨房走去,吴建国则端着锑盆半蹲在院角小水池旁,开着龙头接水准备擦脸,嘴里露出半支牙刷,一鼓一鼓的,不知道是在跟着大喇叭大合唱还是什么,反正那嘴动得就跟金鱼吐泡似的。 进了厨房,杨淑芬麻利的点好干草,放进灶堂,吹了几下,接着把柴火丢进去;揭开锅盖,舀了几瓢水,盖上后拿起手边的香葱捡了起来,洗尽,切好,水也开了,放了一大把面,顺便舀了一瓢滚烫的开水倒入土碗,把葱花沸开来。片刻,夹面放入碗中,一阵清香扑鼻,调了下味,端着面走到了院子中。 “建国,快来吃了,吃完早点去上班”喊完,顺手拉过台阶上的小桌把面放了上去,转身又走进了厨房。 擦了脸,吴建国把凳子上的汗褂笼到身上,套上的确良的短袖白衬衫,端着面“稀糊、稀糊”地吃了起来,吃了两口,感觉好像差了点什么,抬头向厨房里喊道:“淑芬,给我拿两瓣蒜出来”,接着埋头苦干起来。 就着蒜,把一大碗面条吃完,吴建国打开院门,推出院里的凤凰牌,“叮叮铛铛”地上班去了。 ...... 忙完厨房里的事,出来院中收拾了一下,杨淑芬向着右手边屋子走去,准备去叫吴老二起床了。 “咚...咚...咚...” 还没走两步,一阵敲门声,把杨淑芬又唤了回来。 “谁啊?”走到门边,杨淑芬问了一句。 “是老道我,开下门淑芬。” “吱...”开了院门,杨淑芬见到站在门外的老道士,手里拎着个小布包袱,赶紧朝边上让了下:“呀,大师来了,快进来,屋里坐,您吃早饭了没?” “刚才观里吃了,给我那小师弟拎点山里摘的药材,好补补气”老道也不客气,抬步便进了院子,打量了几下,没见着吴老二,侧身问到:“淑芬呐,小师弟呢?” “还没起呢,您先坐着,我给你叫去”说完,杨淑芬赶紧进里间沏了杯茶水,放在了院子的小桌上,转身往另一头走去。 老道见杨淑芬要去叫儿子,连忙制止,说到:“淑芬呐,别叫孩子了,老道就来送点东西,马上就走,等他再睡会吧,一会老道还得进山给小师弟采些健身的药才,你也来坐会” 喝了口茶,老道士将布包打开,从里拿了几味药材放到了桌上,“一会你去找只老母鸡,和着这药材炖了,给小师弟补补身子”,放好药材嘱咐完,老道起身就欲离去,杨淑芬赶忙劝留,不过老道急着进山,劝了几句,便送老道出了门。 送走老道,杨淑芬终于走到了吴老二的屋里,扯开被子,揪着耳朵,把睡意正浓的吴老二从床上叫了起来,监督着儿子穿衣、刷牙、擦脸,煮好面伺候这小子吃完,收拾了下屋子,匆匆地跑向了菜市场,寻老道交待的老母鸡去了。 ...... 见母亲出了门,吴老二摸摸吃得有些撑的肚子,走到客厅,找了把躺椅,在院中安放好,又进屋拿了本小人书,懒懒的躺在椅上,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翻了一半,小人书里那诸葛亮正拿着七星剑一脸风骚地站台子上招风呢,就听院门“哐”的一声,被人猛的推开,吓得吴老二差点没把书扔水池里去,定眼看了看来人,哟,这不来福么? 来人正是吴老二的发小—王仁闵,小名来福;今早陪老爷子出门晨练时,听旁边大妈说这吴老二这小子被菩萨点醒了,心里老奇怪了,你说这菩萨到底是咋点的呢?东跑西串的,找了个明白人,问清了事件经过,立马就跑到吴老二家里看望自己穿开裆裤长大的小伙伴去了。 推开了门,见吴老二正优哉游哉地躺躺椅上看小人书,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是一巴掌:“你小子可以啊,不是说都人事不醒了么,咋还能看小人书呢?拿来,我看看是那一本”也不讲究,抢过吴老二手中的小人书就坐一边瞅上了。 被抢了书,吴老二也不生气,端着茶缸子灌了一口,抹了抹嘴,才道:“谁告诉你我被弄得不醒人事啦,给我说,我告他诽谤去”说着向来福那头靠了过去。 靠头一阵嘀咕,嘀咕完,神神秘秘的进了吴老二的屋子。 ...... 来到屋中,来福一脸期待的看着吴老二:“老二,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胸口真纹了个老虎?” 吴老二也不解释,直截了当的就脱了上衣,把身上那白虎给亮了出来,让来福来个眼见为实。 脱光了衣裳,来福一看,哟,这小子身上真弄了个老虎的纹身,看得一脸的羡慕,两眼放光,舔了下嘴唇,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就像那虎纹长他身上似地。 烧包了一会,吴老二穿上了衣服,带着来福回到了院中。 “给你说啊,这事你知道就行,别给我往外面传,知道不?”吴老二像有点不放心,对来福叮嘱起来。 “嗯,知道了,这事我保证不给别人说起”朝自己胸口拍了拍,又一脸羡慕的朝吴老二身上瞄去。 瞄了一会,估计新鲜劲也过去了,想起啥事的来福“啪”的一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跟着从裤兜里献宝似的掏了两包无花果出来,递了一包给吴老二:“吃吧,早上听你脑瓜子受伤了,特地买的。” 吴老二接过无花果,满头的黑线,你小子也太省了点吧,过来看望我,居然就带了包无花果,见过抠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抠的,斜眼瞪了来福一眼,见这小子正“吧唧吧唧”的吃得欢呢,唉,懒得骂这小子了,扯开无花果跟来福一样“吧唧吧唧”地大嚼了起来。 一包无花果吃完,两人回味无穷的咂了下嘴,感觉是不是得出去遛遛弯,消消食,对着脑袋四眼一瞪,同时说到:“去哪?” 冥思苦想的对看了几眼,吴老二转身回房里拿了两支笔出来:“老规矩,写纸上抓阄”,找了两张小纸条,一人写一张,折好放桌上,猜拳定了输赢,来福把折好的纸条抛到了半空,利落的抓了一张,打开来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俱乐部”。 第八章 俱乐部里的秘密 南街尾,职工俱乐部外,三三两两的聚着一群闲人,打牌的,下棋的,无事闲聊的应有尽有。 这会太阳刚挂到半中,几间出售热食的小铺懒洋洋地开着门,偶尔有一两个不怕上火的食客进出,至于最里间的烤羊肉,老板正伸着舌头,手拿蒲扇狂扇呢,最热闹的就只有厂子里直营的雪糕店了。 店铺里,横摆着几台冰机,后面站着两位四十来岁的妇女,穿着白褂,带着口罩,装备齐全,看着挺卫生的,不过那语气嘛,也就只能用“呵呵……”两字来形容咯。 横瞪着眼,盯着那一长串排队买雪糕的人,这不能挑,那不能选的,弄得前来购买的人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阿姨,来两支黑糯米”终于排到冰机前的吴老二拿出一角钱给买雪糕的妇女递过去。 妇女爱理不理的看了下冰机里,“没了,只有马克要不?” “马克?咋没听过啊?啥时候出的?”吴老二疑惑了下。 “今天才来的,要不,不要就一边去,没见后面人多么?”妇女一脸的不耐烦。 吴老二只当没看见,摸了摸裤兜,嗯,那一块多的角票还在,掏出来亮了下,“多少钱一根?” “两角” 肉疼了一下,吴老二从一把零票子里抽了两张两角的递过去:“来两根”。 不买不行啊,朋友交往,讲究的就是个礼尚往来,别人来福大早的听到消息就来屋里看自己了,还千里送鹅毛的,不对,是千米,送了包无花果过来,虽说值不了几分钱,但别人情分到了啊,忍忍痛,两角就两角吧。 豪爽的付了四角钱,吴老二在两位雪糕西施鄙视的眼神下,拿着两根快化了的马克,奋力挤出了排得“整齐”的人群。 “给,来福,尝尝''两角''一根的雪糕”,着重点下两角这个巨额数字,吴老二豪爽的给了来福一根。 撕开包装,露出一个抽象的卓别林,含在嘴里呡了下,浓浓的奶油巧克力味,一下在嘴里爆发开来。 “香,真香,下次在买一根一样的”,感叹了下,含着雪糕,拉着来福走进了职工俱乐部。 …… 说是职工俱乐部,其实就是一小型山体公园。 山脚下,职工大礼堂、歌舞厅、游泳池,篮球场等等等等,基本上给配了个齐全;小广场后,一条像连续之字型的石梯小径,一直蜿蜒到山顶。 山的名字比较特别,叫“象鼻岭”,至于是谁取的,就不是太清楚了,老一辈的都把这山叫做“猪拱天”,为啥?不信你跑远了看,就跟一头猪正撅着鼻头朝天拱着,据说,是当年那帮子知识青年弄的,说“猪拱天”不好听,非得弄个文艺点的名,于是嘛,就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 山顶上,筑了个塔,叫“摘星”,挺别致的,是不?起码没给叫成“灾星”。隔得近了,熟悉西游记的朋友,一眼就能瞧出这塔原型的出处,没错,就跟“奔波灞”守的那有宝珠的宝塔一模一样,当然了,这也跟那堆吃饱没事干的知识分子有关,也是据说啊,当年北山上筑好小庙,还剩了一大堆建筑“废料”,丢了吧,觉得可惜,不丢吧,又没地摆,一帮子人就开始琢磨,看还能弄个啥,可想来想去也没搞出啥名堂,一直到后来,西游记放了,大伙一瞅,呀,那塔不错,咱大仓库不是还剩点东西么,于是凑合凑合又添了点,在往山顶上这么一崇,原模原样的现了出来,好歹也算咱厂子里的风景名胜了吧。 象鼻岭后边,就一片小树林了,随便放了几座亭台楼阁,便成了小年轻恋爱时的必经之处,起码搂搂抱抱的不容易被人发现。 ...... 吴老二跟来福奔进来,正好瞧见大礼堂那块门口摆了个牌子,走进了看,上面写着“今日放映''少林寺''”。 “老二,快看,演少林寺了”见着牌子,来福一脸兴奋。 “走了,有啥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这都几遍了?”瞟了一眼,直径往小树林那头走去,来福一见吴老二走了,仔细的看好放映时间和票价,扭头追了过去。 走过小广场,这两人也不走正道,朝石墩上一翻,踩着草坪就奔小树林直串,完全把脚边“请勿践踏”四个字放在眼后;呸,没素质,你两到是把牌子给扶正啊。 ...... 几个小女生,正猫在大角亭里,手里不知捧着什么,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表情一会阴,一会雨,这是感情受挫还是咋的。 “咦,那不是吴小丽、黄丹她们么,这时候跑这干嘛呢?”刚钻到林子边的吴老二,一眼就认出了几人的身份,拉了下来福,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来福,咱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你滴明白?”。 “嗨,太君,你滴开路、开路的”配合吴老二演了出‘鬼子进村’,两人猫着腰偷偷地扒到了大角亭的基脚下,偷听起来。 亭里传来的声音很小,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那么一小点,应该是吴小莉和黄丹的声音。 “你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啊?要不再去问问她们?” “应该没错,我问过了,她们就这样的。” “要是错了呢?” “这个...,唉,反正先试试看吧,真不行再去问。” “那...,好吧,就先试试吧!不行的话在去问问。” “娟子,东西你都准备好了么?” “还差点,下午点应该能全弄完。” “行,你抓紧点,要不晚上就费了。” “哦,一会开完会我就回去。” “嗯...” ...... 这几位到底是要干嘛呢?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是要背叛革..命还是咋的? 塔基下的吴老二跟来福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完全就不明白这几位到底是要干嘛?王八瞪绿豆的,直接懵了。 “走,咱两从那头悄悄的爬进去,吓吓她们,吓傻了好问”,吴老二揪过来福的耳朵,悄悄的对着说起来;听完,来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二人朝另一头慢慢地爬了过去,弄得跟摸小鬼子炮楼一样。 爬到了亭角另一头,二人冒头看了下,嗯,还好,这几丫头注意力满集中的,怪不得学习成绩那么好,照着缺了块木头的缝隙里钻进亭内,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这几丫头被后,猛地向前一跳,吼了一句:“哇~~”。 “啊~~~~~!”,聚精会神商议不知道啥事的几个丫头,被这两坏小子突然一吓,哎哟,那叫声,惨目忍睹啊!又尖又细,就跟那老母鸡被捏住了脖子一样,差点没把耳膜给叫穿。 尖叫过后,几人终于认清了两坏蛋的真实面目,齐心协力的朝二人追打过去,打得这两坏小子抱头鼠串,“哎哟”、“轻点”这类似的词汇不停的从这二人嘴中蹦出。女人是老虎,古人诚不欺我啊~!。 ...... 一顿粉拳,打得吴老二和来福是嘴角直抽,不过还好,小姑娘们平时喜静不喜动,打得一阵也就累了。 瘫坐在亭内,吴老二被一旁来福幽怨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诶,来福,你可别打我主意啊,我还是黄花闺男啊”。 来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呸,就你?我看黄花闺儿差不多,这下好了...”,还没说完,“哎哟~”的又叫唤起来,估计又把哪块痛处给扯着了。 原本还气得不轻的几个丫头,被来福一句“黄花闺儿”逗得“咯、咯、咯~”地掩面大笑起来,那胸口的怨气,也顺着呼了出来。 “吴老二,你刚才吓我们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笑完的黄丹开始质问起来。 “嘶”轻吸了口气,“我说你们几个姑奶奶下手也不轻点,你们几个神神秘秘的躲这里,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快说吧,我党的政策向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吴老二脑袋转了转,故意引开了话题。 “你、你、你听到什么了?”,黄丹被吴老二的话吓了一跳,这可是她们姐妹几个的小秘密,居然,居然被吴老二给偷听去了。 看到黄丹小脸一下白了,吴老二知道这偷天换日的计谋是成功了,神气的昂了下头,“说吧,你们几个到底要干啥,那笔记本谁的,嘿嘿,最好别骗我,该听的我都听了,要是一会对不上的话,嘿嘿嘿嘿....”。 吴老二话音刚落,几个小姑娘脸全都白上了,就这样被偷听完了?说好的秘密呢? “说吧,只要原原本本的说了,我保证不乱说”见着几个丫头的表情,吴老二得意的笑了,刚才的抑郁之气,一卸而空。当然,还不忘了朝来福悄悄地竖了个大拇哥。 被吴老二几句话下懵的小丫头们,你看我,我看你地,谁也不愿先开口,支吾了半天,还是黄丹开了口,原原本本的把秘密叙述出来。 第九章 灵异游戏 “不行…,这绝对不行”,听完黄丹几人的秘密,吴老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没办法,昨天那场奇怪的遭遇,让吴老二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一些科学暂时解释不了的事情,无关于怪力乱神,这身上的虎纹就是最好的证据。 “为什么不行,有什么不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黄丹伸长了脖子跟吴老二争执起来,“这本来就我们几个的事,你来插什么嘴,要不是你在旁偷听,我会给你说么?” “别给我扯什么猫啊狗的,这事太危险了,你们几个要是整出啥事来,咋办…?”缓了口气,“昨天我就…”,刚要出口,吴老二立马停了下来,没办法,自己经历的那事,真不能到处乱说。 “昨天你咋啦?说啊?”,见吴老二张了嘴却不说话,黄丹嗓门提高了一个声调。 “你别管我昨天咋了,反正这事就是不行”,定眼看了下一脸气愤的黄丹,周围惊讶的众人,吴老二平静了下语气,无比坚定的说到:“黄丹,你听我的,这游戏真的太危险了,你们换个别的玩好么,到时候我也一起。” “就你?”黄丹冷笑了几下,面带讥讽的看向了吴老二,“你连个小小的通灵游戏都不敢玩,你还敢玩什么?冤枉平时还说自己是男人,连我们几的女的都不如”。 本想继续规劝黄丹几人的吴老二听完这句话,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那毛一下就全炸了,声调顿时高了八个分贝,“你说谁不是男人?”。 “就说你,咋了?别人比我们小的小姑娘都玩了,我也没见整出啥事来,冤枉你是个男的,胆小鬼”。 一句话,火上浇油,炸得吴老二浑身冒烟,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是要劝别个的,扯着调门就嚎上了:“好,黄丹,你敢不敢让我参加,敢吗?” “哼哼…”,哼了几下鼻音,黄丹接着说到:“行啊,够胆的就今天晚上九点,西门坡的老宅子见,小莉,娟子,王芳,我们走”,掉过头,拉着身边几个小丫头就这么走了。 吴老二呢,见几个小丫头掉头就走,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呼呼”地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看得一边的来福怯生生的往边上梭了几米,这小子可是气得不轻啊,要是转过头拿我出气咋办,为了自己的自身安全,还是走远点的好! 稍稍消了会气,吴老二掉过头来看来福,却见这小子一副远离自己的模样,邪火不竟又串了起来,“你小子跑那么远干嘛,怕我会变老虎把你吃了不成”。 “我…” 没等来福张嘴,噼里啪啦的又飙了几句,“我,我个屁,走,一会晚上咱两去会会她们几个,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居然骂我不是男人…”。 “啊,我也要去啊?晚上要演少林寺啊!” 不过吴老二此时那还听得进去,也不答话,拉着来福穿出了小林子。 …… 回到家,院中不见母亲杨淑芬的身影,却从厨房里飘出一股浓浓的鸡汤清香,香味中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味道,说不出来,不过挺好闻的。 顺着鸡香走进厨房,杨淑芬正站在灶台边忙活着,那香味正是火上蒸锅里飘散出来的。 “妈,你在弄啥啊?”,吴老二被香气勾得馋虫乱串,甜甜的叫了一声。 听到叫声,杨淑芬转了头,见儿子正趴蒸锅边上杵着鼻子猛嗅,不竟笑出声来,走过去拉过吴老二,给脸上的蒸汽擦了下,“傻小子,还没蒸好呢?慌什么,一会等你爸回来了就开饭,啊!”。 “哦”,吊着嗓子应了一声,失落的走出了厨房,哎,原本还说能先搞碗汤喝的。 …… 进了自己的房间,脱了鞋,倒在了小床上,双手枕头,吴老二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吴老二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不该被黄丹那丫头言语激了那么几下,就开口参与进去的,毕竟那游戏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对方还是女孩子,要是当时自己别那么冲动的话,结果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好一些呢,“哎…”,叹了口气,这到底咋整呢?要不要晚上在劝劝,想着想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另一头,回到家的黄丹也有点为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后悔了,别人吴老二也是为自己几个好,只是男孩子嘛,语言表达上不是那么好,自己何必去激、骂别人呢,一会晚上吴老二要是来的话,还是给道个歉吧! …… 睡得正香,杨淑芬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轻轻推了几下熟睡中的吴老二,“儿子,起来了,你爸回来了,快起来收拾收拾好吃饭”。 睁了眼,用手揉了揉,吴老二看到母亲正站在身边,“妈,几点了?” “还几点,吃饭了,快点出来啊”,说完杨淑芬走出了房间。 起来理了下小床,穿上鞋,吴老二跟着走了出去。 院里,小桌上摆好了菜,吴建国端坐在小凳上,手里拿了个杯子往里到酒,到了小半杯,放好酒瓶,把酒杯送到嘴边咂了一下,“嗬…”,再夹了颗油炸花生米,喂进嘴里,幸福地品尝起来。 “爸”,坐到桌边的吴老二叫了一声,拿过小碗准备盛饭。 “嗯,先别盛饭,喝点汤再盛,给你妈也舀上” “哦”,应了一声,吴老二放下手中的饭瓢,拿起汤瓢满满的舀了两碗鸡汤,碗里还飘了几块鲜嫩的鸡肉。 “妈,吃饭了”,掉头叫了声母亲,听见母亲回应后,吴老二端着鸡汤,美美的喝了起来。 …… 客厅里,电视正播放着中央台新闻联播,吴建国点了支烟,躺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这是吴建国每日饭后的保留节目。 见吴老二帮他母亲收拾完碗筷走进来,吐了烟,开口问到:“今天好些了吧?”。 “嗯,没事了”,吴老二盯着电视回了一句。 “这几天别到处乱跑了,都马上念大学的人了,还一天跟小孩一样,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下乡插队了……”,见吴老二没事,吴建国忍不住又叨念起当年的光辉岁月,估计,这是全国父母的通病。 长篇大论地叨念了一番,杨淑芬走了进来,吴建国见状,急忙终止了话头,没法,这媳妇疼儿子,要不适可而止的话,指不定晚上又要吃什么苦头,看电视吧。 …… “老二,老二”,门外传来了来福的叫声。 “妈,来福来了,我去看看啊”,给杨淑芬说了一声,吴老二起身给来福开门去了。 开好门,带着来福走了进来,“叔、姨”,来福见吴建国跟杨淑芬都在,甜甜地叫了两声,随着坐在了吴老二的身边。 “来福来了,找老二去玩啊?”,杨淑芬应了一声后开口询问了起来。 见吴老二递来的眼神,来福知趣的回到:“嗯,今天俱乐部放少林寺,我跟老二约好晚上去看的”。 “哦,那就早点去吧”,随后递了五毛钱给吴老二。 接过杨淑芬递来的钱,吴老二跟来福转打了招呼,转身走了。 …… 走在街上,吴老二跟来福都没有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逛着,似乎都有心事,直快到十字路口,来福忍不住先开了口:“老二,我们真去么?” 吴老二没说话,只是听到来福的疑问后停了下来,看了下头上的路灯,才回到:“走吧”,言罢,二人向着西门坡一路走去。 走到西门坡,抬头就瞧见了正等候在那里的黄丹四人,快步赶了过去,给大伙点了点头,“黄丹,今天我有点冲动了,你别生气”。 黄丹愣了一下,原本自己想开口的,不想吴老二却先给自己道歉了,也说到:“老二,你也别生气,中午那会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咱们和好吧。” 双方道了歉,这气氛一下就缓和了下来,见黄丹身后的娟子手上提着个袋子,心理也想通了,不就是个灵异游戏么,有什么怕的,大不了,有啥事我保护你们不就可以了。 一通嬉笑,几人叽叽喳喳的转进了老宅的巷子。 …… 老宅在巷子最里头,曾经的青砖大瓦,现在已是秽迹斑斑,墙头上爬满了蕨藤,门头上歪歪斜斜地吊了块匾,字迹模糊,木制的大门上锈蚀着几条巨大的口子,门环锈迹斑驳地半拖在扣上。 走到门边,几人脚步都放轻了许多,细声细语,怕惊扰了四方一般。 吴老二倒转了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身后众人,“你们几个想好了,真要进去?”。 “我…我有点怕,要不咱们还是另找个地方吧!”,出声的是吴小莉,小姑娘这会紧紧的抓着来福的胳膊,疼得来福在一边嗤牙咧嘴的。 “有什么怕的,这不是还有两男的么,进去吧!”,黄丹安慰了下几个小丫头,鼓励起众人来,眼神中隐隐闪烁着一丝兴奋。 见大伙统一了意见,吴老二在心里拜祭了下满天神佛,推开了老宅尘封的大门。 第十章 老宅 “叽…嘎…”,锈蚀的大门随着一声噤牙的响动缓缓打开。 门内荒草丛生,石制的方形地砖布满龟裂地纹路,正对的前堂,空着黑洞洞地门窗,由里向外散射着一股令人发寒的冷意。 吴老二拉着习娟,身后几人相互靠拢,紧拉着手臂,踏进了冷幽的门内,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回响。 走到了堂前,相互搀扶的几人紧张地四处张望,里面很静,地面不时爬过几只虫蚁,破旧的门窗散落得遍地都是,长满了青苔,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进来过了。 “老二,我…我好怕”,习娟像是被四周荒凉的残景吓住了,用力的报紧吴老二的胳膊。 “别怕,没什么,就是些旧东西而已”,拍了拍习娟紧抱自己的手,吴老二深深吸了一口气,出声安慰了下习娟,只是这空气中蔓延着各种腐朽的味道。 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身看了下跟在后面的黄丹,见这丫头正跟王芳抱一块,不禁笑了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呢,结果还不是一脸害怕。 回过头,让过脚下的各种腐朽的物品,带着习娟朝里走了几步,抬头瞧了下前堂,嗯,视线内灰尘厚厚的铺了一地,还有很多大概是房梁之类的东西横七竖八地拦在中间,摇了下头:“黄丹,这里面太乱了,你看是不是再找个地方?”,声音里有一种嫌弃。 躲在吴老二身后的黄丹壮了下胆,垫着脚尖,透过吴老二的肩头,快速地朝里扫了一眼,颤声到:“确实好乱啊,这完全没法玩啊”。 来福身边的吴小莉正往回缩着身子,听到前面二人这么说,拍了下胸口,大大地松了口气,还是换个地方的好,这屋子太怕人了,在呆一会,指不定自己会给吓成啥样;可还没想完,身边的来福却叫了吴老二和黄丹一声,伸手指向了前堂右边的走廊:“老二、那里好像可以进去”,说完也不管吴小莉是不是愿意,拖着就走了过去。 …… 跨过地上的杂乱,四个吓得不轻的女孩拥着吴老二和来福,轻轻的爬上了前堂右边的石梯,左右环顾了一下,确认没什么危险后,突然加速跑过走廊,进到了前堂的后方。 后方是一个小院子,中央有一口老井,稀疏的月光,照亮了小半,井口漆黑,像似在向着夜空喷涂着寒气,围在四周的厢房,也是一派破旧不堪的模样,不过相比前堂来说,这里稍微干净了些。 看清了前方,来福半扶着吴小莉走下了小石梯,在地上随手捡了块石头朝井里丢去,井内应该不是很深,很快传出了“咚”地一声回响,向后说了声:“是枯井”,接着带着吴小莉慢慢走了过去。 黄丹紧随其后,见前方二人走了过去,也急忙跟上,三两下便拽着王芳跑到了来福的身边,吴老二么,只有把吓得牙齿打颤的娟子给抱了过来,交给众人,自顾自的看起了周围的环境。 “丹,能不能不玩了,这地方阴森森的好怕人啊”,站枯井边的吴小莉,浑身抖着,模样十分可怜。 “当初可是你提出的,现在你又怕了?真是个胆小鬼,你不愿玩的话你就先回去,我们继续”,说完也不理会吴小莉,转身用微微颤抖的手拉着吴老二就去巡视是不是有干净点的房间去了。 绕着转了一圈,除了中间的那间还行外,其他两间比前堂还乱,简直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就这间吧! …… 选定了房间,枯井旁的几人抱着团再次紧张兮兮的聚到了吴老二身后,不过,稍稍隔了点距离,站在房门外的台阶下,或许是这一点距离能够让几人心里安全上几分,打头的吴老二一脸郁闷,就你几个丫头的样子,还玩灵异游戏?切… “我开门了”,出声提醒了下身后的众人,吴老二伸出手慢慢地向房门推去,只是脸上微微冒起的那层细汗出卖了吴老二此时内心深处的恐惧。 突然,一道黑影从角落里飞快的串了出来,向着吴老二身后的几人飞身扑去。 “啊~~~~!”,见着快速奔来的黑影,几个小姑娘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一个个蜷缩在地,瑟瑟发抖,叫声一下刺破了老宅内的寂静。 这一下可把正要开门的吴老二吓得不轻,猛的一下缩回了手,几步串下了台阶,回到人堆里,脸上面容都变得扭曲起来。 见着众人惊魂未定的模样,来福连声安慰起吓傻了的众人,“没事,没事,就是只猫,一只野猫,别怕,别怕了”,安慰完,对着吴老二嘿嘿一笑:“你小子也吓着了,嘿嘿…”。 “丹…,可不可以不玩了,我真的好怕啊!呜…”,被吓得面色苍白的吴小莉一下哭了出来,只希望能够马上离开这个令人恐惧的鬼地方。 同样被吓住的黄丹顿了一顿,上前抚慰起哭泣的吴小莉:“小莉,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想试试,行么?” “丹…,我们走吧,求你了” “就一会,好吧?我叫老二去开门,要不一会你在一旁看好吗?”,黄丹视乎经过这一吓,胆子忽然大了起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抚慰了依然哭泣的吴小莉一会,黄丹感到吴小莉身上轻轻的抽动了几下,哭声慢慢减缓下来,“呼”轻吐了一口气,站起来,朝吴老二点了点头:“老二开门吧!”。 见此刻黄丹还依然想继续下去,吴老二只能摇头苦笑,这丫头真是太执着了,平复下快速跳动的心脏,转身走上台阶,一下推开了房门。 …… 房内非常暗,月光通过破碎的窗户和推开的大门铺撒进来,门头上掉落的灰尘在月光里四处飞扬。 “咳、咳、咳……”,吴老二扇着手,想把面前的灰扇开,刚开门时没注意,被呛了一口,这会咳得难受,后退了几步,等灰尘散了下,示意后边的人先别进来,拿了把小电筒钻进了门里。 电筒灯光偏黄,也很弱,不太能看清里面的情况,光线所照之处,除了张较大的八仙桌外就剩两张很高的凳子,有点像以前大户人家拿来摆花瓶或是烛台的那种。 四下晃了下,看清地面,继续朝里间走去,嗯,还好,就一张大床摆在里面,不过大床上裹了层厚厚的蜘蛛网,白白的,有点像棉絮,床边有一堆垮掉的木架子,估计应该是梳妆台这类的东西,摸清了状况,完成打头任务的吴老二退出了房间。 见到吴老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台阶下的几人松了一口气,就在吴老二进去的这一会,几人担心得简直心脏都快跳了出来,不过还好,看这小子的模样,里面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都进来吧,里面没啥,就是脏了点”,朝台阶下的几人招了下手,吴老二转身回到了屋里。 待几人都走进了房里,吴老二让来福把黄丹她们带来的袋子拿了过来,从里翻出了两根大蜡烛,摸出洋火,“嗤”的划了一根,手捧着稍微倒立了下,移到烛边,将蜡烛点燃,垫着脚,把蜡烛放到高凳上,整个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第十一章 碟仙 有了光,屋里不再显得那么阴森恐怖,从进入老宅起,几人脸上就一直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姑娘们不再挤抱一团,开始昂首四顾,观察起屋内的的环境。 睁大眼围着桌边转了一圈,觉得这屋子中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只是,还有些不太适应屋里那股阴冷、腐旧的气息罢了。 黄丹胆子比其他三个女孩大些,拿着电筒跑到里间去考察参观了一番,神色里透露出一丝雀跃兴奋,习娟、王芳虽说也很好奇里间到底啥样,不过一看傻站一旁,毫无一点护花之举的吴老二和来福,唉,还是算了吧,静立一旁的吴小莉,脸色还有点发白,眼底残留着刚才哭过的痕迹,看来刚才那只野猫真把这丫头给吓坏了。 参观完里间那张挂满蛛网的破床,黄丹半跳着回到桌前,把桌上的布包递给了吴老二,小手一晃,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弄了张抹布出来,吓得吴老二和来福差点没叫出声来,要不是见地上有这丫头的身影,估计早就转身跑了。 折好抹布,擦拭了下桌面,走到旁边去抖了下灰,见差不多干净了,黄丹接过老二手上的布包,放到桌上打开了来。东西不多,一叠平时祭祀时用的钱纸,几柱清香,几只蜡烛,一个小碟,还有一张折好的白纸,白纸应该很大,里面隐约能看到些字。 将白纸拿出来放在桌上,再用小蝶压好,黄丹接着拿出了钱纸和清香,双手合十夹在中间,对着屋内四方弯腰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看这丫头的口型,应该是“打扰各位,莫怪莫怪”这类的话,拜完,点燃清香插在门口,又把钱纸烧掉,才回到屋里。 ...... 合力将白纸打开,平整地摊铺在桌面,吴老二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白纸有两张摊开的报纸合在一起那么大,中间画了个圆,里面用正楷竖写着“法坛”两个毛笔大字,字体整洁、清秀,是吴小莉的字,围着圆圈分别是‘妖’、‘魔’、‘鬼’、‘怪’、‘神’、‘仙’六个小字,四个角上对应方位写着‘东’、‘南’、‘西’、‘北’,纸边缘中间写的是‘生’、‘老’、‘病’、‘死’,还有什么大写的一到十啦,什么男、女、老、少啦,颜色,生肖啦等等等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差点没把吴老二跟来福看晕过去。 “我说黄丹,你这也太正规了吧?不就玩个游戏么,有必要这样么?”,吴老二揉着看得生痛的眼睛对黄丹嘟囔着,当然,同样揉眼的来福也没好到哪去。 “你懂个屁,不正规点有意思么?少见多怪的”,送了吴老二一记卫生眼,黄丹招来了两位小姐妹,吴小莉没过来,面对黄丹的相邀,丫头没说话,只是摇了下头,示意不想参与,随她吧,谁让她被吓得最厉害呢,眼圈现在都还是红红的。 在黄丹的吩咐下,两男三女五个人,围着桌子站成了一个圈,站好位置,黄丹把刚才压纸的那个小碟子放进了白纸中间写着“法坛”二字的那个圈里,这时吴老二注意到,原来小蝶上还用红笔画了个箭头,吴老二猜想,那个箭头应该是用来指纸上的字吧。 一切准备就绪,黄丹把一会要念的“请仙咒”教给了大伙,同时还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东西,各人默记了下,相互看了一眼,调整好呼吸后,将中指放到了位于纸中的小蝶上。 游戏正式开始了~~。 ...... “碟仙、碟仙,请出法坛......”男声、女声混成的声音渐渐地由小至大,在空气中慢慢凝聚,逐步形成一道十分奇怪的频率,与屋里那股阴冷的、不知名的气息开始共振起来,像是打开了一扇从没被人知晓的大门,在与门里未知的神秘开始了无声地沟通。 沟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急切,好似有一种能令人内心发寒的巨大恐惧正降临在这间屋子里,就要把桌边的几人‘忽’地一下全部死死围住。 白纸上,紧随着与那股神秘力量逐渐频繁的沟通,众人手指下那个画着红色箭头的碟子开始在缓慢向外移动起来,很轻、也很慢;感觉、像是那股神秘的力量正在碟子下方托着它,托着它加紧挣脱身下禁锢住自己的“法坛”。 “黄~、黄~、黄丹,它、它动了~!”,感觉到指下的小碟在移动,习娟像被什么东西一下揪住了自己的心脏,呼吸急促,身体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嘘...,娟子别说话,继续念~”。 “哦...哦”。 突然,碟子一下从那写着法坛二字的圆圈中挣脱了出来,带着众人的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在纸上画着圆圈,与白纸底下的桌面摩出“哗、哗”恐怖的响声。 感到指下的激烈的动静,众人心里不禁升起了莫大的恐惧,习娟甚至生出了一个想要马上飞身逃离这里的念头,只不过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了这个该死的位置上。 高凳上,烛光微微晃动了下,刚才还带着众人急速画圈的小蝶已经开始慢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转得疯狂,慢慢地,碟子停住了,碟上的红箭头指到了纸上那个小小的‘问’字上。 ...... “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桌边的几人感觉背上几乎快被冷汗湿透,相互观察了下,见到大伙此时脸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大概是“惊魂未定”吧! “娟子,芳,你们两没事吧?”,稍稍平静了下的黄丹出声问询了下眼里写着害怕的二人,至于另外两个男生,则被这丫头自动忽略了。 见习娟、王芳二人点了下头,王芳看向了纸上的碟子,“问”?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可以问问题了吧?王芳疑惑了下,开始回忆起中午笔记本上所记载的内容。 仔细对比了一下笔记本中的记载,似乎、跟现在自己遇到的情况有些出入,不由把眉头皱了起来。 “黄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吴老二察觉到了黄丹的不对劲。 “没,就是感觉跟本子上记的有点不一样”,黄丹还在继续跟本子上的内容对比着。 “什么地方不一样?” “根据本子上记的,碟子应该回到圈内才对,可咱们请出的碟仙却在问字上”,见吴老二疑惑,黄丹给他解释了一下,解释完,又看了看纸上的碟子,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索性不再继续思考,摇了摇头:“算了,其实也差不多,咱们开始吧!” 第十二章 女鬼出笼 上 “等等”。 习娟听完黄丹对吴老二的解释,心里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总觉得是不是把什么东西遗漏了,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什么,自己苦思半响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是什么呢? “丹,先等下,我们是不是把什么东西遗漏了?你再好好想想”,发现自己怎麼也想不出关键之处,习娟对黄丹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没了啊~”,黄丹再次回想了下,除了碟子没回到正中的法坛里以外,其它的都能跟笔记本上记述的能完全对上号,包括请出碟仙后碟子会快速绕着法坛画圈,其它的真就没有了。 “娟子,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黄丹关心地问了习娟一下,怕这丫头还有点没适应过来。 “可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习娟没放弃心中的疑虑,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没了,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别想了,开始吧”没有继续理会习娟,嘟囔了两句,黄丹开始催促起来。 “那…好吧,开始吧”,没有得到答案,习娟只好选择放弃,不过心里的那种焦虑感却越来越浓。 …… “开始了啊,我先来打头,顺着排下去,一人问一次,轮流来啊~!”,摒弃了心中的杂念,黄丹开始兴奋起来,准备、期待了很久,这一刻现在终于来临,没办法不兴奋,迫不及待的交待了下,对着桌上的碟子开始问出第一个问题。 “碟仙、碟仙,请问你是男、是女?是仙、是魔、是神、是鬼?” 指着“问”字的碟子在黄丹提完问后绕着写满字的白纸缓慢地画起了圈,好像在寻找提问人需要的答案,画了几圈后,碟子移到了法坛边上的“鬼”字上,接着又转了两圈,慢慢地指向了“女”字。 两字相加,组成了一个谁都不愿看到的词语——“女鬼”,让原本开始轻松的气氛一下跌入到冰点,这…怎麼会这样,是不是还要继续玩下去,这个问题一下开始环绕在桌边几人的脑中。 吴老二用手拐了下旁边对这个答案有些始料不及的黄丹:“黄丹,还要不要问下去”。 “问…?哦…!你问吧”,黄丹的回答让吴老二有些无语,看了一眼答非所问的黄丹,吴老二只能选择将游戏进行下去,毕竟刚才开始时,黄丹的交待中就提到,不管请出的是什么,都一定要把游戏继续下去,直到第七轮游戏结束,至于为什么是七轮而不是九轮十轮的,吴老二没问,黄丹也没说,估计她也不清楚个所以然。 咬了下牙,吴老二给桌边的人递了几个眼色,示意大家快速的问完,好把这该死的游戏赶紧结束掉,接到吴老二眼中的讯息,大伙连连点头同意,只不过此时众人再是有千般不愿,已经开始的游戏,还是要继续下去…。 “碟仙、碟仙,请问习娟有没有暗恋的对象?”,想快点结束的吴老二胡乱问了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让习娟一下脸红起来。 转了几圈,箭头指向了“有”。 “是谁?”,即使此时内心害怕得要死,可王芳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哗…哗…”桌上的碟子带着几人手指在字堆里不停的旋转,有一点举棋不定,似乎在考虑怎麼去回答王芳八卦的问题。 转了好几圈,碟子最终选择靠到了吴老二的身前,箭头下没有字,这让几人感到有些琢磨不透,只有习娟的脸变得更红了些。 “行了,别八卦了,我来问”来福没让大伙多想,抢过了话题,对着碟子就问:“碟仙、碟仙,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来福话音刚落,桌边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手指下的碟子“哗”的一下,猛的就转了起来,把转圈速度霎时提到了极致,惊得几人身后的冷汗一下冒了出来。 不等几人出言指责来福,碟子快速的在“冤”“死”“报”“仇”几个字上做了停顿,接着又开始快速转圈,紧接着又在刚才那几个字上做出停顿,吓得几人脑海里那根弦一下绷到了断裂的边缘,怎么办?几人脑中不停的地思考着解决的办法,就在即将放手逃离房间的那一刻,碟子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了“救”字上。 停了大概几秒,惊魂不定的几人感到碟子好像又要动了,可不知怎么地,向前刚移动了一点,几人又感觉到好像碟子被某种力量猛地拉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一幕,让桌边的几人感到这个游戏已经脱离了他们能够控制的范畴,已经朝着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滑跑过去。 “丹,这还要玩多久啊,我不想玩了…”,习娟带上了哭腔,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她发誓,只要过了今晚,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碰任何的通灵游戏。 黄丹这时也彻底的怕了,嘴一直不停的抖着,发不出哪怕一丝的声音,只能无助的看着习娟,然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吴老二。 而吴老二呢?吴老二更本没看黄丹投来的眼神,而是把目光对到了来福身后的吴小莉身下的影子上。 目光里闪烁着恐惧,恐惧着吴小莉被烛光映在地上的投影,与吴小莉身形完全不同的一个投影,一个穿着六十年代黄军装,背着黄挎包,一头长发披肩女子的身影。 停下的碟子又开始动了,开始再次画起了圈。 在“继”“续”两个字上做了片刻停留,再次在那张惨白的纸上画起了圈,速度很慢、很慢…。 看完碟子“继续”的词组,桌边的几人彻底的崩溃了,手指麻木的放在碟子上,任由它带着自己在纸上随意的画圈,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在空气中满布开来。 吴老二收回了眼神,用着坚定无比的声音对着碟子问了出来:“碟仙,碟仙,你现在在那里?”,没有管周围同伴震惊的目光,直盯盯的盯着手下的碟子,等待它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就”“在”“你”“身”“边”“呵”“呵”“呵”“呵”……! 看完碟子给出的话,桌边的几人知道,今天不可能轻易的走出老宅的大门了,三个女孩用手死死地蒙住了自己的嘴,眼角,清泪不停的向下流淌,身体在微微颤抖,可却没有勇气,哪怕一丁点勇气,把放在碟上的玉指拿开。 然而,接踵而来的声音,却再次把房间内的恐怖推向了高潮。 “听罢奶奶说红灯,言语不多道理深,为什么~爹爹~表叔~不怕担风险……”,唱的是八大样里《红灯记》的选段’做人要做这样的人’,戏是好戏,只是在这种时候唱出来不免让人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恐惧的是这声音竟是从来福身后的吴小莉嘴里哼唱出来。 “呵呵呵……”你们愣着干什么,我们继续啊~! 第十三章 女鬼出笼 下 那来自九幽深冥的笑声使众人惊愕失色,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一般,定在桌边不能动弹,寒气从脚下一直串到头顶,好似数九寒天被人用一盆带着冰渣的凉水,浑身淋了个透。 “你是谁?”,心中已有定数吴老二放手走到来福身边,把吓傻的几个女孩聚到了自己身后,任由桌上的碟子继续转动。 “呵呵呵呵…….!我是吴小莉啊!哈哈哈哈……”,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猩红的眼中尽是戏弄,就像一只猫看着一群在做垂死挣扎的仓鼠。 大伙感到吴小莉一下变了,变得让人陌生起来,面色无比苍白,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那种由内而外发生的变化,散发出一种怨恨、妩媚和妖娆。 “你不是,你到底是谁?”,吴老二对着陌生的吴小莉不敢大意,与来福护着女孩们向后缓缓退去。 吴小莉没有答话也没有理睬几人,而是选择走到了桌边,手指捻起仍在纸上转动的碟子,把玩起来,玩了几下,把碟子“啪”的一下摔碎在地。 “呵呵呵呵…,死丫头,要不是你报信,我还能多逗他们一会”,眼角瞄向了高凳边的墙角,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没关系,马上、马上他们就会过来陪你了”,说完仰头长笑起来。 …… 听到那笑声,躲在吴老二背后的黄丹,此刻心中充满了后悔,要不是自己坚持的话,吴小莉不会变成这样,大伙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要是刚踏进大门那会转身就走的话,该多好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无尽后悔的黄丹一下从吴老二身后站了起来,大声叱喝起还在长笑的吴小莉,把习娟吓得急忙把她往后拉。 “我想怎么样?”“呵呵…”吴小丽转过了桌子,走到了距离吴老二几步之遥的地方,遥遥的看着叱喝自己的黄丹,眼中的猩红慢慢浓郁起来。 看到这样的吴小莉,吴老二知道要是在不阻止的话,一会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把来福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让来福护好身后的几个女孩,挺身站了出来。 “呵呵…”,吴老二学着笑了下,把手插到了裤兜里,“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管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你最好现在给我离开吴小莉,要不然嘛,嘿嘿…”,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吴小莉轻蔑的哼笑了两声:“就凭你?哈哈哈哈…,小毛孩子一个?既然你想先去陪那个丫头做对同命鸳鸯,哼哼…,那我就成全你”。 吴小莉正要出手,却是吴老二突然把插在裤兜中的右手拔了出来,食、中二指并拢,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已冒出三尺白芒,竟然把老道所教的‘青锋剑’使了出来,猛的向前一步,就朝吴小莉刺了过去。 吴小莉被这突不急防的一刺吓了一跳,飞快地向后退了两步,让过了吴老二这惊魂一刺。 “哈哈哈哈…,原来还藏了个会家子的,呵呵…,真是有趣!”,退到安全距离的吴小莉依旧长笑了几声,言语有些蔑视,但脸上开始严肃的神色,出卖了她心里对吴老二的重视。 再次缓退了几步,还未站稳,吴老二又是一个飞身刺了上来,吴小莉挥手一挡,只看到挡刺的那只手稍碰既离,手腕上开始冒出一缕白烟。 “嘿嘿…,我这小毛孩子手上的刺,你还满意吧?”,一刺未中的吴老二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选择了与附身吴小莉的女鬼谈判,毕竟自己这边人多,要是一会把这女鬼从吴小莉身上赶走,她又再附身到什么习娟啊黄丹啊这几个丫头的身上怎么办?所以,吴老二选择了稳妥的方法,先把女鬼稳住,谈谈条件,不行的话再来硬的,要知道梦中那师傅教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只不过有很多不能用而已。 “你手上到底用的什么?”吴小莉视乎有些忌惮吴老二手上那三尺白芒,就在刚才伸手拨档,并想一下抓出吴老二魂魄的时候,手腕上所传来的那种痛楚,直钻心底,让女鬼开始不得不忌惮起来。 “这个嘛就不给你说了,家传的,嘿嘿…,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了吧!”随手还晃了晃手上的长芒。 见到吴老二的威胁,吴小莉似乎没有什么较好的办法,有心就这么退去,可是却又心有不甘,被封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出去了,岂能这么容易就放脱。 思量片刻,心里上了一计,对面这人很明显是不想伤害这具躯体,既然如此…,想到这里,吴老二等几人只看到吴小莉飞快的把地上的碟子碎片吸了一大块到手里,紧接这把碎片锋利的一面抵到了自己颈部的大动脉上。 “呵呵呵呵…,你说我要是在这里割上一下的话,你这情人妹子会怎么样呢?哈哈哈哈…”,吴小莉见众人惊愕的样子,再次大声疯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女鬼这一手,将房内的局面又一次地扭转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吴老二被女鬼这一下搞得十分被动,就算手中的长芒能克制又能咋样?万一这女鬼要是给吴小莉脖子上来那么一下子,那种场景,吴老二不敢再想下去。 收回了手中的白芒,背退到了众人的面前,吴老二把手放到身后给来福做了几个动作,这几个动作只有他俩才知道具体意思,做完后开始安抚女鬼:“好吧,你不要冲动,你想要怎么样,我们谈谈,但你最好不要伤害小莉,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好啊,呵呵…”吴小莉保持了足够安全的距离,对吴老二充满了警惕,只要是吴老二有什么动静的话,女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吴小莉的大动脉割破。 见女鬼十分精明,吴老二也不想进一步刺激她,当下还是先把吴小莉救下来再说,站到了来福身边,把身后的女孩护好,对这女鬼说到:“说吧,你要怎么样?” “我要你们带我出去” “出去?要怎么出去?”吴老二疑了一下,用脚点了点来福。 “呵呵…,只需要她们几个的血就行了”,吴小莉舔了下嘴唇,露出一脸渴望的样子,“怎么样,这个条件很好达成吧?呵呵…”。 “血啊,你得先说说要多少,我才能商量一下对吧?”在说话之前,吴老二得到了来福的回应,开始应付起女鬼来。 听到吴老二的话,女鬼笑着说:“不多,每个人一盏就够了”。 吴老二回头给几人递起了眼色,嘴上说到:“习娟,黄丹,王芳一人一小碗你门受得了不?” 几女没动声色,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吴老二转过来接着说:“你过来吧,为表示诚意,我先走开”言毕,便朝内间那头走了过去。 吴小莉见吴老二走到内间背对自己停下后,也走到了黄丹她们面前,可就在这时,一边的来福突然穿出捏住了吴小莉拿着碟子碎片的手,使劲的拉开,同时喊了一声:“老二、快!” 吴老二一个转身,猛的一下就扯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上身的虎纹,还未掐决,便听到一声猛虎长啸,一下便将吴小莉给震开了去,口中惨叫连连,随后一转身,挣脱了来福的牵制,朝着房门外就飞跑了出去,见此情景,吴老二顾不上掐决,只身就追了上去,待追出门时,正正见到吴小莉朝着院中的枯井中一跃而下,回头留给了吴老二一个怨恨且意味深长的面容…… 第十四章 枯井 没有去看身后众人的情况,吴老二急切地冲到了吴小莉纵深跃下的枯井旁,双手支撑着身体,探出上身,观察起井内的情况,只可惜井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光线的照入,一片漆黑。 “来福、来福,快把黄丹包里的电筒给我拿出来”,一脸焦急的吴老二趴在井边,回头朝屋里的来福大声呼叫,盼着来福能快点把那只破旧的电筒给自己拿过来,好看清楚井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保护着剩余三个女生的来福听到屋外吴老二的叫声,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顾不上安慰几个女孩,随手抓起立桌上的铁皮电筒就朝屋外跑去,“老二,来、电筒”,跑到院中,见吴老二趴在井边,来福赶忙帮他拉住小腿,单手把电筒递了过去。 接过电筒,感到腿被来福死死抱紧后,吴老二把整个上身都钻进了枯井,打着电筒,借助微弱的灯光朝井底到处寻找,昏暗的灯光把井底照得很模糊,底下好像长了些杂草,还有一些石块,井壁上长着一些青苔类似的东西,看上去应该很滑,把电筒稍稍左右晃动了下,挨着井壁不远的地方发现有一只白网鞋,是吴小莉的鞋,只是…人呢?这一大活人刚跳下去咋就没了呢?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吸了口气,吴老二小腹用力,把身体撑出了井口,双手反抓井沿,倒退出到井边。 “老二,你趴井口干嘛?小莉呢?”来福跑出来的时候后,就只见吴老二一个人趴井口上了,旁边连个毛都没有,不由关心起吴小莉的踪影来。 “下去了,跳下去的。”吴老二指了指井口,无奈的说出来,声音里带着担忧。 “跳、跳、跳下去的?”探头往井口里看了一下,黑漆漆的,又拿来电筒向下照,还是什么也没见着,来福结结巴巴的问道:“人呢?” “不知道,刚才我看的时候就不见了,就剩了只鞋在里面”,吴老二也是感觉十分无语。 “不可能吧!”没见人影的来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吴老二只能耸了下肩,双手向外一摊,明确的对来福表达,这事是真的,没骗你。…… 吴老二坐在井边思考着对策,来福则进到屋里把三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叫了出来,至于屋里头那对玩碟仙的东西,来福是懒得去管了,要不是玩这个游戏,能闹出今天这事么,这满肚子的火还找不到地方发泄,能给你收拾。 见几个女生都到了院中,吴老二也实在没心情的安抚了,简单地把刚才吴小莉跳井的事说了下,便给几人安排起了事情。 “都别哭了,现在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不想发生的事情也都发生了,哭能有屁用”心情极度糟糕的吴老二教训了面前几个女生几句。 “现在都听我说,你们三个立马出去找人,最好是找到我赵爷爷,让他叫人过来,我和来福在这里想办法下井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了么?”说完,吴老二抬头目光严厉的朝几女看了过去。 “我、我们马上就去,你们可一定要找到小莉啊!”听到吴老二的安排,习娟抽泣着应了声。 “嗯,来福走我们送她们出去,顺便到外面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不”言罢,和来福一起拉着几个女孩往走廊那边送了过去。 …… 目送几个女生往巷外跑远,吴老二、来福转身回到了老宅中,站到前堂门前,“哐”地一声,用力把大门给踹了开。 走进屋中,二人左挑右选起横放在地上的木料来,一阵翻找,二人挑了一根约有四米多长的木料,站在上面使劲跳了几下,试试看木料是不是还结实,要是不结实的话,一会二人可有得好看了,摔胳膊断腿都算是轻的。 试好料子,二人一头一尾地合力把木料给杠到了肩头,“呼”好重,压得二人差点没断过气,深深吸了两口,闭嘴憋住,用手环抱、固定好肩头的木料,艰难的迈开步伐,一步三晃地向院内杠去,身上的汗,就跟刚从小河沟里爬上岸时一样。 到了院中,二人“哐”的一下,把木料砸到井边,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气。 “老、老二,你说这、这木头够么”累得够呛的来福询问到。 “差…差不多了,刚才我、我向井里看的时候就顺便看了下深度的,基本跟家里厨房差不多高,这根应该够了”吴老二把自己估算的长度给来福说了下。 喘了盏茶的时间,二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先合力把地上木头的一头抱到井口上,又到另一头合力抬起,一下就把整根木料给推到了井中,吴老二的计算能力还不错,木料一头到底后,井口上刚刚好冒了个头,也就三十来公分吧,两个人爬下去绝对是够了。 检查了下刚让黄丹留下的电筒、洋火、蜡烛等东西,拿布包给抱了个严实,二人相互打气,一脸严肃的爬进了枯井之中。 …… 二人打了一只电筒,剩下的一只留在包里备用,向周边射去。 井底很乱,随意地丢弃着一些杂物,可能时间太久,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用电筒照清脚下的路,二人对着吴小莉丢鞋的地方走了过去。 “来福,注意点”,吴老二小声在来福耳边提醒了一下。 走到鞋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吴老二在离鞋不远的井壁上看见了一个能容人弯腰进入的洞,洞口有几块青石砖,每块差不多有家里砌房用的红砖两块那么大,洞口内凹,遮住了视线,所以刚才从上往下看时没发现。 发现洞口,吴老二用手肘轻轻拐了下来福,提醒着小子小心一些,慢慢的摸到了洞口,洞里很暗,用电筒照进去,只能看到很短的一段距离,太远的地方完全一片漆黑,不知道深处到底有些什么。 迟疑了下,二人有些不敢朝里跨,可心里却又着急,吴小莉可是进去好一会了,鬼知道会在里面做些什么,对着干瞪了会眼,二人实在是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进了。 “老二,你说咋整?进还是不进?”,来福小声在吴老二耳边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啊,这里面是个啥情况咱俩也不清楚,要是跨进去了…”,吴老二此时也有些举棋不定。 “要不老规矩?” “行,我赢了进,你赢了回去,你看行不”,吴老二征求了下来福的意见。 “ok,来一、二、三,剪子、石头、布” 吴老二用电筒照着二人的手,娘的,咋是我赢了?太他娘的邪门了,平时可都是这小子赢的多啊!苦着脸对着来福说了句:“进?” “走吧,你他娘的都赢了,不进行么?”用手指了指井口,来福接着到:“这就是他娘的天意~!”说完,一猫腰,拉着吴老二钻进了漆黑的洞中。 第十五章 墓室惊魂 跨进了洞,二人顿时懵了,这到底是走那头啊?无它,只因为此时他俩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廊拱长道上,两头漆黑如墨,能见光的地方都是长条青砖砌成的墙面,向左还是向右,成了他俩急需面对的一个难题。 “老二,这…往那头走啊?”来福仰头不停的左右回看,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向吴老二问去。 “你问我,我问谁去,谁知道这里边是这个样啊”,吴老二两手一摊给来福回了话。 “你他娘身上不是有只大猫嘛,给放出来给嗅嗅,带下路啊…”,看吴老二也是一脸无法的样,来福只好急切地给他出了个不算太好的主意。 “放屁,你家猫能带嗅味带路么?我身上那是虎,不是猫,更不是狗,娘的,没文化真可怕”,听到来福的馊主意,吴老二两眼直翻,恨不得把这小子的脑袋扒开,看看里头装的是啥,哪有让猫带路的,就是太上老君养的也不行啊。 “那总得想个办法啊,不可能咱俩就在这傻站着吧,小莉还等着咱两去救呢!”来福被吴老二调侃几句,也没有生气,心里还是担心着被女鬼附上的吴小莉。 “嗯,等我想想,你看咱来个男左女右行不?小莉是女的,那女鬼也是个女的,咱两朝右边走”吴老二思量了一番,给出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行,随便吧,大不了一会调个头”,也不管对错,来福拿手电朝右手面使劲照了照,打手一挥,带头走了进去。 …… 廊道很长,两边石壁上偶尔可以看见一两个向烛台一样的石雕,脚下是一溜地青石路面,漫漫向廊道深处延伸,走在上面,发出一阵“嗒塔”的回声响。 沿路走了大概有几分钟,青石路好像到了尽头,拿电筒上下左右晃了一圈,前方是道石门,门檐上刻着一些个鸟兽,檐边外翻、上翘,两旁门柱光滑似玉,电筒照上去隐隐泛光,应该是打磨过的,两扇门间,开了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吴老二轻拽了下来福,用手比划几下,掌心向下,来福点头表示理解,垫着脚尖,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石门边扒着望了几眼,手中电筒光芒下压,再稍抬几下,接着吴老二一个闪身就朝来福身边串进门中,来福紧跟其后,也闪入门内。 门内是一间大室,呈长方形,四角有石柱支撑,室顶上拱,墙上刻着一些纵马奔驰的壁画,栩栩如生,正中摆放着一具雕着虎头的石棺。 “这是啥?”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边咋就放了副棺材呢?让人挠头不解。 也没管那口棺材,二人背靠着墙绕走了一圈,可除开一些瓶瓶罐罐外就没再见其他东西了,更别提有人了,只好回头将目光对向了中间的石棺,你说这吴小莉不会是跑棺材里去了吧,想到这茬,二人这心里一下也是毛粘粘地,虽说平时这东西见得多,也不怕,但你要把环境换到这地方,在大胆也不敢上去随意造次啊,可一想到吴小莉那丫头,二人只好大了胆子,走向了棺边。 “老二,盖好的,推不?”来福轻声对吴老二问道。 用手试了几下,吴老二发现棺盖确实盖得蛮紧的,要不使上点劲真不容易掀开,给来福点了下头,带头绕向了棺材头部的地方,招下手,“来福,这头”。 用手找了个好使力的地方,脚下呈弓步站稳,二人眼神一换,“一、二、三推…”,合力把棺盖推开了条小缝。 还没等二人查看,一阵恶臭一下从棺里散了出来,就跟墙角死了几天的耗子发出的臭味一样,熏得二人胃中那是翻江倒海,差点没把晚上吃下的饭给吐了出来。 “噁…,老二,这里头他娘的放的啥啊?太臭了”来福手掩口鼻,忍住喉头的恶心,瓮声瓮气地对吴老二问了出来。 吴老二也不好受,站到旁边干呕几下,隔了一段距离,捏着鼻头回道:“还有啥,死人呗,太他娘的臭了,来福走,去另一头瞧瞧,小莉肯定不可能在里头”,拉起棺边正拿着电筒朝里晃的来福向着大门走了出去。 只不过,二人真的就能这么轻松、愉快的出门么?这…、起码得问问棺材里头那位的意见再说吧。 棺材边,被二人推开的那条缝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了一只湿哒哒的手,手指干扁,手上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水”或是“液体”正顺着指尖往下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洞的室内回荡。 “老二、等会,我咋觉得这后背有些凉飕飕的呢?”,朝着门边走去的来福缩了下脖子,觉得好像后面被什么东西把自己盯住了,背心阵阵发凉,一种透心的凉。 “我也是,太怪了,比刚从上面那女鬼给我的感觉还要凉些”,听到来福的感觉,吴老二也给来福说出自己的感受。 “要不咱回头看看…?”感到后方越来越浓郁的冰寒之气,二人慢慢的向后转过了身,拿电筒向前一照,哎哟…辣子的,瞬间心子就冰了下来。 “老..老二,你说今天咱兄弟两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咋竟遇这些个稀奇古怪的邪事呢?”吞了口唾沫,来福磕磕巴巴的说出了心底话。 “我那知道啊,早知道我就跟你小子去看少林寺了,起码演最后都是个皆大欢喜的场面,现在还不知道谁欢喜呢!”吴老二也觉得今天哥两这运气实在是太那啥了,别人怕一辈子都遇不着的诡事,今天二人全给遇上了,还成双成对的那种,只能说人霉、喝口凉水都他娘的塞牙。 “那你说现在咋整?”来福继续咽了几口唾沫。 “咋整?”吴老二拉着来福后退了两步,一下吼道:“跑啊~!” 也不管后面推着棺盖的“湿”人,撒腿就朝着石门跑去,未到门边,就听到身后“吼……”的一声巨吼,接着石门“哄”的一下被关拢了来,“啊~~~!”跑到门边的二人一阵大叫,手脚用力的朝石门怕打过去,只是除了疼痛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效果。 转过身背靠石门,二人惊望着坐起身来的“湿人”,剧烈的喘着粗气,四处张望寻找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老…、老二,你、你觉得能搞赢不?”一时半刻寻不到其他出路,来福只能出声询问吴老二,毕竟刚才在上头这小子那几下还是蛮靠谱、神勇的。 “搞赢个屁,娘的我才学了两天不到,欺负下小鬼啥的还行,还想搞赢它”慌了神的吴老二,此时脑袋里快速的寻找着对策,能对付眼前这东西的法子不是没有,可是现在他使不出来啊,一时间急得是满头大汗。 “湿人”从棺里坐了起来,黑洞洞的眼窝直直地盯着背靠着石门的二人,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一双干得像枯枝一般的手,死死地抓着棺沿,似乎正在使力从棺中爬出。 这一下可把门边的两人吓得骨寒毛竖,蹬着双腿跟两被猫盯上的耗子一样,飕飕地顺着墙边就串了出去,可正盯着他俩的“猫”那干呐,这“耗子”都自己送到嘴边了,岂会还有跑掉的,“湿人”仰头一声长啸“吼…”,忽地一下就从棺里跳了出来,朝着二人一下就追了出去。 第十六章 绝处逢生 “啊~~~!”见着突然追过来的“湿人”,吴老二惊叫了一声,双腿极速快蹬,脚带残影、双耳生风,拉着来福一下把速度飙到极致,“来福快啊~~,娘的再不快点就要当饲料喂这枸日的啦~~”。 差点没被“湿人”逮着的来福,心里也很着急,可是你干着急没用啊,跑步这事他真没吴老二擅长,这小子可是连续蝉联校运会六年冠军的猛人啊! 跟着吴老二左晃右闪试图把身后的“湿人”甩开,来福可以说今天也算是拼了老命,但后面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依旧是步步紧逼,几次差点都把爪子挠到来福身后,撵得前方二人上串下跳,仓惶逃命。 跑了几圈,吴老二不觉得,来福却不行了,胸腔里像火烧一样,出气都微弱了许多,眼前直觉得发黑,脚步开始踉跄起来。 “老…老…老二…,我…我快…快不行了…,你把…我放…放下…自己跑…跑吧”感到自己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来福干脆放开了吴老二紧握着自己的手,气喘吁吁的让老二自己逃命。 “放你娘的屁,我吴老二啥时候把自己兄弟丢下了,哪次有事,不是我跟你小子一起担着的,别他娘废话…”顾不上多说,吴老二再一次的把速度提到了自己的极限。 就这样拖着来福又跑了一圈,其中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几次“湿人”的利爪,突然,吴老二一个不小心被墙边伸出的一段可能是青石的东西畔了下脚,“呼”地一下带着来福就滚到了地上,让本来开始有些落后的“湿人”一下追到了二人跟前。 在地上滚了几圈,摔得二人浑身像被大棍子抽断了骨头一样,痛得直哼哼,可吴老二没放弃,忍着剧痛,翻身一下便把处于“湿人”爪子下的来福给拖到身后,两指并拢,“唰”地一下吐露出白色剑芒,挥手就朝“湿人”斩了过去。 “湿人”也不闪避,腿部一用力,依然扑向吴老二,只是这一次吃了亏,被吴老二一剑划到胸前,冒出阵阵白烟,疼得嗤牙狂吼“吼…”,硬生生地被逼退几步。 一剑退敌的吴老二并不敢大意,前跨几步把来福让到身后,用脚跟在来福小腿部轻踢了几下:“来福、来福,没事吧,快起来。” 地上传来来福几声痛哼,知道现在只是暂时安全,深吐了几口气,一卷腿、翻身爬了起来,曲着身子站到了吴老二身后:“没…没事,一时半会的还去不了,现在咋整?”。 见来福没什么事,与“湿人”对持的吴老二算松了口气,要是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还不知道咋给他老娘说,让他稍稍退了几步,才回到:“刚才捅了这枸日的一下,不过没弄死,估计暂时这鬼东西还不敢上,你快喘两口气,看看周围有没有啥洞口类似的出路,先跑出去再说”。 “好”来福也不休息,抓着电筒就在室内寻了起来。 …… “吼…”,“湿人”张开散着腥臭的烂嘴,朝着前方的吴老二吼了两声,试着爪了几爪,想再次扑上去,撕碎面前两个打扰自己长眠的猎物,只是几次都被吴老二给砍了回来,枯枝般的爪上流出许些不知名的液体,滴在地上冒着白烟。 砍退了“湿人”的几次试探,吴老二望着手中有些缩短的剑芒欲哭无泪,心里直骂娘,这便宜师兄教自己“青锋剑”的时候,没说过这玩意是个消耗品啊~!尼玛,这才砍了几下啊?直接就短了四分之一了。 分神看了眼来福有没有找到出口,不想“湿人”忽然狂吼一声,一下朝着吴老二腿部就扑了上了,利爪向前直刺,猩嘴大张,似乎要先把吴老二咬死于嘴中。 吓得吴老二一把将身后的来福给推了出去,侧身一让,挥手猛砍,将“湿人”半只手臂给砍吊在身上,只是那手中的白芒也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长。 这一剑将“湿人”砍得痛吼不已,把“湿人”戾气一下激发出来,不管跑到一旁的来福,吊着半只手臂,再一次向吴老二扑了上去。 “老二快跑啊~!”来福见状吓得声音都变的尖细、颤抖起来,可、那还能来得及上前救人,眼看吴老二就要被扑上撕咬,瞬间,这小子机灵地顺势向下半蹲,让过“湿人”利爪,在“湿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剑芒上刺,向后反手一挑,将“湿人”腥臭的烂嘴从喉部到下颚整个给划了开来,再沉腰蹬腿,“嘭”地一下将“湿人”射到一旁的坛坛罐罐之中,砸得地上“呯呯”作响,哀嚎连连。 顾不上喘气平缓心境,吴老二再次小腿用力,“噌”地一下就跑到来福身边,拉着来福朝棺材的另一头跑去,隔了老远,才呼呼地吐了几口气,拿电筒向“湿人”射去。 “你小子吓死我了”定了下神,来福一拳锤到吴老二肩头,接着搂过吴老二的肩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梗咽。 “放心,以前咱俩出去打的那些架可没白打,呼呼…”吴老二喘了几口气接着说到:“不过这次要能出去,我一定得感谢下赵爷爷,要不是老爷子平时没事就喜欢操练我两下,今天搞不好就真交待在这里了”。 “找到出去的路没?”电筒灯光下“湿人”正慢慢爬起来,吴老二这心一下又吊到了嗓眼上,没办法,这‘青锋剑’现在就只冒了个桩头了,要是那鬼东西再扑上来,二人真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找到个屁,也不知道这鬼地方是哪个缺德生儿子没pi眼的烂人修的,他娘的连个耗子洞都找不着”,来福看了眼另一边快爬起来的“湿人”,觉得这心都快跳的超速了,拐了身边的吴老二一下:“老二,你说今天咱兄弟两是不是真要在这块交待了?” “交待个屁,快再找找,老.子还没娶媳妇呢”吴老二用力的在来福身上揪了一把,也不管那边鬼东西是不是爬了过来,转身寻找起了出路。 那边“湿人”正缓缓地站直身体,半吊着手臂,抬头好像在嗅着什么,正好被观察动静的来福瞧了个遍,向后退到正寻找出路的吴老二身边,用脚踢了一下,说到:“老二,快看,他好像看不见”。 吴老二正焦急着找不着出路,听来福这样一说,也太头向另一边看去,确实,这会那湿人裂着嘴,抬头四处嗅着,好像在嗅自己二人的味道。 “嘘…,来福咱出气轻点,别惊动那鬼东西”,说完二人在次向后退了过去,就在快靠到石壁的时候,吴老二再次被脚后的青石畔了一下,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心火直冒地就向后踹去,可这一踹却踹了个空,心下一惊,急忙把来福手中的电筒抢了过来,一照,神情顿时精彩起来,这地上那是什么青石,正是被“湿人”推丢一旁的棺材盖,棺盖一角正好把青石墙底下的几块砖给撞了出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刚好够一人爬出去,急忙拉了下来福,示意下面有洞,来福一看,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娘的,找的好苦啊,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二人小声商议了下,吴老二殿后,来福拿着另一只电筒先行爬了出去。 只是这时,“湿人”好像也闻到了二人的方位,呼地一下朝着吴老二就冲了过来。 “来福,出去没有,那鬼东西又来了,快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往着地上一爬,接着来福身后钻进了洞中。 第十七章 兄弟阋墙 “哎哟……,来福快点,快拿砖把洞子堵上,那鬼东西要过来了”,就在“湿人”快步追来时,吴老二钻出了被棺盖撞开的小洞,“咚”地一下跌到了一块平整的地方,还好不算太高,翻身爬起来,立马叫上来福,七手八脚的抬起地上青石砖开始把洞口堵上。 这头刚堵好,里边便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声“吼…”,叫得二人心头直慌,用手死死地把刚堵上的青石砖顶住,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过了好一会,直到再听不到里边有啥响动,才双双瘫坐在地,擦着满头大汗,背靠石墙放松起来。 “娘的,要再晚一点,咱兄弟俩可就真光荣在里边了”,来福心有余悸的看着头上青砖,喃喃细语地发着牢骚,自言自语了一会,慢慢爬起身,伸手拉起身旁的吴老二,照着电筒打量起周围。 …… 这会二人站的位置是一块上下石梯的连接处,石梯呈圆弧形向上下蜿蜒,每隔一段,大概有三十来阶的样子,便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平台起连接作用。 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灰,揉揉疼痛的地方,二人又开始犯难了,跟那廊拱长道一样,这次该往那头走啊?上还是下? 仔细地想了会,吴老二决定还是先上去看看,要是能找到出路的话最好,出去找到师兄再一起下来救人,起码那老头要比自己二人能打,要是上头边没路,那就再下来呗,反正总能有个地方让自己二人出去。 商量完,收拾好随身物品,哥俩相互搀扶,一步两颤地走向了石梯上方,可这才刚没走得几步,石梯便到了头,电筒照着一看,傻眼了,一堵巨石做成的墙面把路直接堵死了。 看着这断头的石梯,二人觉得也真是没了谁了,哀叹几下,霜打茄子般掉转头走向下方,走到刚才堵青石的那块地方,哥俩特地停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下那洞口,结果还行,那鬼东西应该不会掏洞,这石砖都还码得好好的,检查完,才又慢慢的走了下去。 一路无话,就这样绕着石梯旋转下行,中间坐在梯子上休息了两次,走了好一会二人才走到了一间跟刚才有“湿人”那间差不多大的石室里,拿着电筒照着四周石墙走了一圈,还好,这次没在见到啥棺材之类的东西,总算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安慰下自己,随便找了块看着还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来福,你盯着上面点,我先打会坐恢复下,要是有啥动静,你就叫我,咱俩再跑,要不然一会要是遇上吴小莉不一定能搞定”,吴老二将腿盘起,交待了来福几声,眼观鼻,鼻观心,五心向天,照着老道教的法门开始恢复体内的精气。 “行,我先看着,你恢复下”,看到吴老二开始恢复,来福爬了起来,向侧面走了几步,在隔吴老二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尖着耳朵听起上方的动静。 …… 空明中,吴老二突然耳朵一动,感觉好像有人站到了自己的身边,立即收了功法,睁开双眼看去。 眼前,只见来福左手打着电筒来回不停的跑动,双眼通红,瞳孔如笀,.喘着粗气,不时地踢腿,挥拳,左右闪避,像是在跟谁在激烈的搏斗,把吴老二吓得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来福,你在干嘛?”吴老二试着喊了一声,可那小子丝毫没有反应,依旧在原地自顾自的拳打脚踢。 这小子莫非中邪了,见来福这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吴老二这心慌了起来,赶紧向前走了两步,隔着来福三几步远的地方,手指微动,掐着清神决,准备给这小子眉心钉那么一下,把他打醒。 可还没等动手,来福突然一下改变了攻击目标,聚力举拳,对着吴老二脸上就是一记猛击,“嘭”的一下,把吴老二打得蒙着下颚就飞躺到了地上。 躺地上还没来得及哼上一声,来福又是一步急跨,照着腹部“嘭”地一脚猛踹,“啊~~!”,疼得吴老二一声大叫,两眼泪花直冒,跟煮熟的大虾一样,厥在地上动弹不得。 “死~~~”,来福咬牙切齿的从喉间蹦了一声长音,向天仰头一阵长吼“啊~~~”,对准瘫躺于地的吴老二再次踢了过去。 危机时刻,吴老二疼痛万分的抱着肚子,警惕的看着来福,见他小腿一动,即将踢到自己胸间的时候,单手用力猛撑地面,把身子向后滑动,右脚背用力向前一勾,左脚突然弹起,对着来福的脚弯一记猛踢,接着侧身一翻,起身骑到来福的后背上,双手抱头,腹中提气,将气运至吼间,对着这小子耳边吼道:“来福,醒来”,声如洪钟,一时间竟将周围的灰尘都震得飞了起来。 骑在身下的来福,被吼声镇了一下,回头嗤牙“嘻嘻…”地笑了几声,腰腹用力一个翻身,把背上的吴老二甩到地上,借势骑身而上,扬起手中的电筒,向着头部猛砸了上去,吴老二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嘴中轻叨一句:“来福…”,接着昏了过去。 …… “老二、老二,快醒醒啊…” 晕厥中的吴老二觉得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声音有些忽远忽近,是谁呢? “老二,快醒醒啊,你他娘的别吓我啊…” 来福死抱着吴老二的头,不停的摇晃着,声音里带着急切、希望,嗓音都有些沙哑了,但来福没有停,害怕这一停,怀中的吴老二就会离他而去,只能继续这样机械的唤着吴老二的名字。 “来…、来福”觉得耳边叫唤声越来越近,吴老二抖动了下眼皮,缓缓张开,见来福正将自己抱于怀中,虚弱的叫了一声。 “你…、你小子总算醒了”,听到犹如天籁的呼唤,来福眼中的含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声音颤抖,又带着一丝兴奋。 甩了几下头,让自己更清醒些,看着来福丑哭的脸,吴老二虚脱的笑了下,道:“你小子总算没事了”。 “放屁,是你小子没事了,刚才吓死我了”,来福抹了把脸,泪水混合着灰尘把脸弄得跟擦了迷彩油似的,手上用力,将吴老二扶坐了起来。 “我…?”吴老二见来福这样说,心中不免有些疑问。 “废话,刚才你小子就像疯了一样,好不容易才把你敲晕过去,差点没把我吓死”,缓缓地,来福对吴老二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事。 原来,吴老二坐下打坐不久,来福便察觉到了吴老二身上有些不对,面色苍白,呼吸很快,只是没往深处想,以为这是正常表现,过了好一会,感到脚有些麻木,便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可刚起身开始活动,就见吴老二飕地一下跳起身来就朝自己打了过来,吓得来福急忙让开,欲上去制止,同时叫醒吴老二,只是这小子实在厉害,几下便将自己踢到地上,还朝自己耳边猛吼,实在没办法,来福只能把这小子敲晕,然后,便是抱着头猛摇咯。 “不…、不是你入魔么?”吴老二有些不敢相信来福说的话,“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哎,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所见的都给你说了,情况就是那样,我有必要骗你么”来福不可置疑的回着吴老二的话,说完仰起了头似乎自己才是正确的那一个。 没等吴老二说话,仰头望天的来福好像发现了什么,赶紧拿手拐了吴老二一下:“老二,你快看,那顶上吊的是啥?”。 第十八章 再陷囹圄 顺着来福手中光束的指引,吴老二看到石室顶上,吊挂着一些像腊肉似的东西,以一种奇怪的韵律无风飘动着。 “这又是些啥玩意啊?看上去咋那么邪门呢!”看不清,吴老二又摸了一只电筒照了上去,定眼再一看,“嘶…”,二人就觉得脚上一发软,倒坐着瘫软到了地上,急忙手撑脚蹬地板,快速的往后方石壁梭靠过去。 “老…老二,这是啥啊?”来福舌头打着卷,抖着双手紧紧握着电筒,照着上方。 “我…我他娘的那知道啊!” 吴老二现在心里只有一种想法就是必须快跑,直觉告诉他,上面被大铁钩钩住嘴吊挂在石室顶上的那些千疮百孔的干尸,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尤其是干尸身上的孔洞中好像还有些像虫子似的东西在躯体内不停地蠕动,不时地探头,爬进,爬出,简直比那蓬莲乳看着还渗人,让人不停的起鸡皮疙瘩,浑身皮肤酥痒,头皮发麻,比起刚才上面石室遇到的那具湿哒哒的鬼东西绝对只强不弱。 时间紧迫,吴老二一下把来福抓到了身边:“来福,我现在教你一段话,你一定要马上记住,并且一直念,直到我们安全为止,知道么?” 见吴老二脸上慎重的表情,来福没有说话,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以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心无挂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具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这时,四周开始弥漫起一层薄薄的粉红色迷雾,雾中远远的回响起一些听了令人心里恐惧不安的声音,“呜…呜…呜…”,有些像似顶上吊挂的那些干尸在垂死挣扎时痛苦的哀嚎,更像似远处有人用海螺为二人急促吹响的亡魂曲。 “来…、来福,快、快跑,再不跑就晚了…”,开始被迷雾包围,吴老二意识到自己二人要是在不跑,可能真的就没机会再走出这奇怪而又恐怖的地方了,三两把抓起身边的东西,塞进布包中,慌慌张张地叫上了来福,只是、等转头回看,那还有来福的身影,人完全消失在了这粉红色的迷雾中。 见不着来福,吴老二彻底的慌了,心中开始不停的悔恨,悔恨自己那么没用,悔恨自己为什么非得带着他来参加什么灵异游戏,为什么飞得带着他下着该死的井里,发了疯似的在迷雾中疯狂寻找起自己好兄弟的身影,“来福…、来福…、来福…你到底在哪啊,你快出来啊,快出来啊~~~~”,嗓音中带着嘶哑、不甘。 “哇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吴老二终于忍受不住心中刀绞般的疼痛,不再苦撑,双手掩面,带着悲痛的泪水跪到了冰冷的青石地上,抽泣着:“来福、来福、你到底在哪啊~~~!” 迷雾渐渐的变了,变得深暗起来,暗红的颜色让人恍惚置身血海之中,雾中散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将空气都染得稠密起来。 …… 来福在哪?不知道,吴老二哭得有些累了,嗓子就像在伤口上撒了辣椒粉一样,火辣辣的刺痛着,慢慢地,改跪为坐,瘫坐在稠密而又猩红的迷雾中。 迷雾更浓了…… 地上开始凝聚起一滩滩猩红的血水,一点一滴地从空气中汇聚,滴在地上“嗒…、嗒…、嗒…”,声音直揪人心,一滴、两滴…,一滩、两滩…,一分、两分…,血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越来越稠,石室变终于变了,最终变成一片血海汪洋。 吴老二似乎对四周没了反应,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挩着双手,将头深深地埋在膝间,偶尔有一滴泪珠,顺着鼻尖滴到血海中“嘀嗒…”。 他迷茫了,心、逐渐变得死寂,时间、逐渐失去概念,不喜、不怒、不哀、不忧,慢慢地、慢慢地、这样沉寂下去,呼吸、弱了……。 突然,吴老二胸前炙热起来,就像一只磐涅的凤凰要在烈火中重生一般,被血狱吸得早已枯燥的皮肤,从胸前骤然迸裂开来,一丝一丝露出肤内那炽热跳动的火焰。 “嗷呜~~~!”鹰撮霆击般地猛虎长啸,一下打破了陷入一片寂静的石室,把即将灯枯油尽的吴老二从垂死边缘猛力拉了回来。 慕然睁眼,精光爆芒,嘴角带笑,吴老二从血域中站了起来。 “呵呵…”心中对白虎道了声谢谢,快捏指决,唇吐韵律,眉间紫光爆射,空中渐渐现出一个凶猛的白色身影,目中带着极度愤怒的火焰,獠齿外露,威风凛凛地从半空走至吴老二身前,回头温柔的看了一眼,对着前方便是一声愤吼:“嗷呜~~~”。 石室内,空间像被砸碎的镜子般破碎开来,一片片从空中掉落,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两只静躺在地的电筒,还努力的迸发着光亮,身边那还有什么迷雾,那还有什么血海,一切不过只是一场真实的梦境罢了。 不远处,来福双眼紧闭,模仿吴老二打坐的姿势,口中不停的念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以相成……” 吴老二笑了,笑得很开心,不过心中那股愤恨却似烈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走到白虎身边,俯身半跪,双手紧紧的抱着硕大的虎头摩挲着,白虎回首添了几下脸,一脸警惕的回转了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来福,起来了,再做屁股生痔疮了”,照着这小子的屁股踢了一脚,吴老二声音有些梗咽,红着眼唤起了来福。 “老…老二”,来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活生生站着的吴老二,刚才老二不是为保护自己只剩一口气了么?从头到尾把吴老二摸了个遍,一下把他抱住,流着泪、咧嘴笑了。 刚才梦中哪些恐怖的画面,让来福一度以为自己不可能在活着走出这间石室,最后关头,选择了不再反抗,任由那些鬼怪撕咬自己的身体,只要身后的吴老二能安全的保住小命,就算自己死了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谁让自己这辈子就跟这浑小子交成了兄弟呢?盘腿坐下,心无外物,口中念起吴老二教授的“静心咒”。 互诉完清肠,二紧紧的捏了下手,转过身走到了白虎左右侧,“前方的哪个东西,老.子不管你是妖魔,还是鬼怪,我现在慎重的告诉你,你成功的把我惹毛了,滚出来受死~~~” 第十九章 九魔一魇 “嘁…嘁…”对面的黑暗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有点像嘲笑,嘲笑二人被自己无情的戏弄,其中有些惋惜,要不是那只白虎,现在自己应该是在享受大餐了。 一团粉红色的东西,在黑暗中显现出来,样子有些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如果非要用一些东西来做比喻的话,那、用‘虫脸人’应该比较形象,身体十分强壮,身边围绕着一团薄薄的粉红迷雾,肌肉线条非常优美,呈现一种妖异的流线型,给人一种非常具有爆发力的感觉,好似下一秒它就可以一下冲到你面前,挥挥拳就可以将你头颅打爆一般,面部见不着五官,全是虫,和小时候吃了打虫药,从肚子里拉出的那种一整条的乳白色蛔虫一样,尾部扎根在‘虫人’面部深处,头部在外不停的蠕动,数不清的细小白色虫子组成了五官的轮廓,让人浑身发麻。 白虎见这现身的虫人,浑身毛发全竖了起来,钢针一样遍布全身,虎尾不规律的甩动着,喉间不停的发出低沉的“吼…”声,前身慢慢地向下伏去,亮出虎爪上铮亮的利甲。 “来福,你向后退些,记得把刚才的那段话一直念,不要停” 吴老二把来福往后隔开,怕这虫人伤着他,要知道白虎见着这鬼东西浑身都炸毛了,肯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来福没有迟疑,口中开始念起‘静心咒’,向后方缓缓退去。 “嘁…嘁…嘁…”虫人似乎并不怕,再次对着二人一虎嘲笑起来,突然,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对着身前的白虎一记鞭腿铲了过来,整个过程完全没有一点的征兆。 白虎也不咻,往身旁一跃,让过虫人,后腿猛然发力,跃身而起,利爪对着虫人腹间撕爪而过,刚一落地,又是虎尾狂扫,一下便重重抽在虫人胸前,“嘭”的一声,将那虫人抽飞出去,接着一下猛串,张大虎嘴,朝着虫人飞扑而去。 ‘虫人’反应也是很快,一落地,未等白虎扑倒,便双脚用力向后蹬去,避开了白虎致命的一扑,只是腹间被虎爪切开的大口子,不停地外冒着绿色的浆液。 从地上站了起来,没管腹间的伤口,“嘁…嘁…嘁…”的笑了下,围绕身旁的迷雾开始散开,由淡变浓,开始把身影隐入雾中。 准备继续飞扑的白虎见状,立即向后串了几步,停在距离‘虫人’不远之处警惕的观望,匍下上身再次做出了攻击的动作。 此时已完全看不清虫人的身影,一团浓郁的粉色浓雾开始四处飘散开来,雾中传出“嘁…嘁…嘁…”的挑衅之声,一步一步的向白虎身前逼近,快到之时,粉色浓雾“嘭”地一下爆开,瞬间将白虎围了进去。 浓雾之中开始不停地剧烈翻滚起来,不时传出一声声虎啸,以及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撕咬搏斗声,让身处浓雾外围的吴老二焦急不已,完全找不着一点能插手的余地,只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挫的在雾外徘徊。 “嗷呜~~~”,一声虎吟,白虎从浓雾中挣脱了出来,白色的毛发上带着几道深深的血痕,鲜红的血液一阵阵外冒,把一身白顺的虎毛,凝成猩红,白虎受伤了,吴老二顾不上危险,一下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撕成几大快,给白虎伤口上捂去。 感到吴老二的善意,白虎轻舔了几下捂在身上的手,用身躯将吴老二向后方推去,转过身继续警惕起来。 红色迷雾变小了,开始变得稀薄,隐约可以看见雾中的‘虫人’,浑身布满白虎爪牙撕咬过的痕迹,身下到处流淌碧绿的浆液,浆液中不停的有虫子在挣扎,面目狰狞,单膝跪地,受了很重的伤。 见此情形,吴老二心中大感畅快,要不是前面还有白虎拦着自己,肯定跑上去大展拳脚了,只是看白虎的意思,那虫人此时应该还很危险。 果不其然,受了重伤的‘虫人’忽然发出一种尖细的叫声,接着,室顶上哪些张大了嘴,被铁钩吊挂着的人干,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不停的有虫子从人干遍布全身的窟窿及鼻腔,眼眶中钻出,跌到青石地上,密密麻麻,就像天空突然下起了虫雨,落地后,纷纷向着虫人聚集过去,从脚、从腿、从躯,从手、从耳、鼻、喉无处不再的细小的孔洞中钻入进去,让旁边观看得一清二楚的二人干呕不已,那场面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再次经历二回。 钻进那么多小虫后,虫人身躯剧烈的膨胀起来,就像随时可能爆炸的气球一样,全身上下鼓满了气,只剩身躯上那一层薄得清晰可见体内无数细虫蠕动的皮包裹着,好怕下一刻他突然爆开,把体内那数不清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喷射到二人身上。 “嘁…”声音尖锐刺耳,让吴老二和来福不由把耳朵死死地捂住,可是那尖锐之声依旧不断,直钻人心,令二人忍不住捂耳大叫:“啊~~~~!” ‘虫人’恢复了,而且更加强悍,面部露出两个深邃的空洞,两股绿光从洞中迸射而出,怀着一种冰冷的恶意,盯着二人和白虎。 “呜~~~”空气中又一次传来了刚才那种像海螺吹奏一样的声音,浓郁的血海再次扑面而来,泛滥着血腥之气,一下将二人一虎包围其中,恐惧之感更盛上回。 “嗷呜~~”白虎不甘其后,把吴老二和来福护于身后,一声傲气不让分毫的虎吟,把围绕四周的恐惧意念驱散开来,额头间灰白相间,代表着自身至高荣誉的‘王’字在血狱中射出万丈金光,匍匐蓄力,裸露出利牙钢爪,无惧虫人,跃身飞扑上去。 一时间,一‘虫’一虎斗得旗鼓相当,互不相让,拳头对利爪,腿脚对虎牙,在石室中打得难解难分。 “老二,咱们帮不上忙啊~”一旁观战的来福急得在边上直跺脚,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能看着干着急。 吴老二没有回话,而是静静的呆在一边,看样子应该是在极速的想些什么,只看他表情一变,神情肃然,双手一下并在一起,手指不停的翻动,让人眼花缭乱,脚下用一种怪异的步伐扭动,身上的气势突变,口中爆出各种音节,空气之中开始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气息越来越浓,恍惚下刻便要将这空气引燃一般,瞧准一个空档,双指并列,对着被白虎一下掺飞出去的虫人,一声爆喝:“着~”。 霎时,虫人身上不知从哪燃起一股紫蓝色的火焰,由里向外,烧得虫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惨嚎,体内的虫子不停地向外爬出,可却冲不破那紫蓝色火焰的烧灼,纷纷化为尘埃飘散空中,一团粉红色的光芒从虫人体内升起,对着二人就要飞射而来,就在飞起瞬间,白虎一个跃身,一口将那光芒吞入了口中,慢步走回吴老二身边,用虎头噌了噌,化为一道紫光,飞进了吴老二的胸口。 “呼~”直到这时,来福跟吴老二才吐上了一口气,虫人已经化成了一团灰烬,不可能再威胁到二人了。 放松下来,吴老二只感到身上一下就没了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刚才那一团火,已经把他给彻底的抽空了,体内再也寻不出一丝的力气。 “来福,我现在一点力都没了,让我好好休息会啊”坐在地上,吴老二有气无力的对来福说着。 “嗯,你歇会吧,那虫人都化灰了,没事了,我也好好休息一下,一会还要找小莉呢”说完,来福也靠着吴老二坐了下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第二十章 前狼后虎 “呵呵~~~!”黑暗深处传来了一声女生的轻笑,令瘫坐地上的二人冷汗湿满了后背,是吴小莉,只是来得太不是时候,这会二人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游戏好玩么?”吴小莉走了过来,在电筒光的照射下,满脸微笑,离着二人约有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观察着地上的二人。 看了一会,觉得二人似乎并没有动弹的样子,吴小莉再次笑了,这次笑得更开心,笑声在石室里不停的回荡。 “呵呵~~~,这个游戏好玩吧,你看你们俩现在好像玩得挺开心的,要我帮你擦擦汗么” 吴小莉走了过来,走到二人的身边,嘲笑的看着二人,像对自己的杰作十分的满意。 “你到底是谁?”吴老二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到了手掌的软肉中,要是现在还有一丝力气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挥拳向吴小莉打去。 “我是谁重要么?呵呵…”吴小莉依然满脸的笑容看着地上的二人,像一只在戏弄老鼠的猫。 “是的,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选择小莉”吴老二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他想要一个答案,也需要一个答案,他想知道附身在吴小莉身上的这个女鬼到底是谁,虽说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干,他还是需要一个答案。 吴小莉坐了下来,在挨着二人不远的地上坐了下来,双腿靠拢向一边摆着,手轻轻的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挽了下秀发,动作优雅,像一个知书达理的淑女。 “我是谁告诉你你也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要干什么就行了,呵呵…,不是么?” “说吧”吴老二随意的回了一句,暗中将体内精气循环起来,准备伺机而动。 “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说到一半,吴小莉停了下来,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放到吴老二的颈间,滑了一下,这一下让吴老二浑身顿时冰冷起来,眼神愤怒的看着吴小莉,他发誓只要能马上恢复过来,一定要让这个女鬼生不如死。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可你现在不是拿我没办法么?呵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动手的,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哦,另外还要告诉你一声,上面石室的哪个门,我给打开了,它应该要来了,呵呵~~~”收回手,吴小莉站起身向后退了过去,因为远方的吼声越来越近了。 “吼~~~”吴小莉刚退入黑暗,‘湿人’愤怒的吼叫便传到了二人的耳中,吴老二努力的靠到了来福身边,用力的在来福身上锤了一下:“兄弟,看来咱哥俩今天真要把命丢这鬼地方了,呵呵~~”,笑声有些发苦。 来福看了吴老二一眼,眼神无比坚定,慢慢回道:“嗯,下辈子咱再做兄弟”,随手也给了吴老二一拳。 相互颤抖着搀扶起身,挺直了腰,看着越来越近的‘湿人’,吴老二跟来福用最后的力气猛的向‘湿人’扑了上去,此时他们忘记了害怕,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来福闪身跑到‘湿人’身后,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抱住了‘湿人’,大吼道:“老二,快啊…” 吴老二跃身扑向‘湿人’,也不闪避身前对着自己穿刺而来的利爪,任由它向自己腰间刺去,双指并拢,释放出只有些许的剑芒,对着‘湿人’的印堂便刺了下去,完全一种以命换命的打法,不是他不想放出白虎,只是体内的精气早已到了灯枯油尽的极限,要是吴小莉不那么快寻来的话,他还能好好恢复一下,只可惜她来得太早了,早到他俩刚倒下,便来到了身边,连一丝动弹的力气都不剩。 “吼~~~”,这一刺彻底激发出来‘湿人’的凶性,身上的戾气一下爆发出来,利爪用力一扯,将吴老二腰间划出一条狰狞的伤口,再一爪将他拍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回身又是一击,促防不及的来福跟吴老二一样飞身倒在了血泊之中。 “吼~~~”,又是一声巨吼,‘湿人’没管来福,大步冲向对自己伤害最深的吴老二,举爪弯腰,对着吴老二的胸间穿刺过去。 正当利爪就要刺到吴老二胸前的时候,吴老二忽然向后滑去,堪堪必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只听到“铛”的一声,利爪在青石地面滑出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滑身向后的吴老二此时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到了半空,浑身发出一道亮丽的荧光,像一只萤火虫一样将石室全部照亮,远处躲避的吴小莉,倒在血泊中的来福,身前不远的‘湿人’全都照了出来。 转正了身形,吴老二变了,气势磅礴浑厚,透露着一种圣神而又苍老的气息,闭着双眼俯视着一切。 “小小妖魔,也敢伤我徒儿?当老道是泥人么?”一个苍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回荡在石室之中,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吴小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逼在墙角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分毫,脸上倨傲之色被一脸恐惧代替。 挥手对着血泊中的来福招去,来福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轻缓地抬到了吴老二身后,气势再次高升,怀中不知何时竟有了一柄光芒组成的浮尘,单手一挥,就见那‘湿人’一下就爆裂开来,体内的浆液迸得石墙上到处都是,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又是一挥,吴小莉一下瘫在了地上,半空之中浮现出一道淡淡的身影,穿着老式的军装,挎着黄布包,正是那附身于小莉身上的女鬼,此时那还有刚才那种神气,全身剧烈的抖动着,完全不知所措。 “哼~~~”,半空中的吴老二一声冷哼,将那女鬼引至身前,端看一番,再次出声:“就是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把老道的弟子害成这样?” 女鬼不敢答话,跪于半空中连连磕头,似要祈求原谅,可老道那会答应,要不是这女鬼,自己徒儿此时应该在刻苦用功,传承自己道统,那会沦落到这份田地,心中怒火大造,将那手中的浮尘化为一柄九尺蛇鞭,狠狠的抽打在哪女鬼身上,打得石室之中阴风狂放,哀嚎连天。 打了一阵,忍住心中无尽的杀意,收回蛇鞭,出声道:“老道也不杀你,将你封印之后留于我徒儿发落,到时是死是活就随他摆布。” 说完这段比直接杀了女鬼还恐怖的话,手指轻弹,一道荧光飞出将女鬼围住,化成一颗灰黑色的珠子,跌落地上。 做完这一切,吴老二低头看向了地上,刚才似乎打爆那‘湿人’之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那里,挥手招至手中,是一块奇怪的玉佩,说是玉佩也有些不像,手中的这东西非金非玉,只是造型是一块玉佩的样子,仔细感应了一下,吴老二笑了,再次将手中的蛇鞭化为一条细小的链子,串过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缓缓降至地面,手中带着荧光在来福和自己身上滑过,坐于来福身旁,晕倒了下去。 这时远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有大批人向这里快速跑来。 第二十一章 苏醒 上 一天后,厂职工医院病房。 “大师,你看这三个孩子啥时候能醒啊,这都一天了…” 老厂长不停地再房内踱着步,声音有些焦急,要不是这房里不准抽烟,估计老头这会绝对是烟不离手,这句话已经问了老道士不下多遍了,可每次老道回答都一样:“到时自会醒来,赵居士安心便是…”,弄的老头一次次欲言又止的,难受极了。 自从前晚上黄丹、习娟、王芳跟吴老二、来福分开后,便立马来到了老厂长家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老头说了一遍,差点没把老头心脏病给吓出来,跳进卧室就翻箱倒柜起来,屋里闹得跟进了贼似的,找了半天,从大木箱底下拿出了一把裹着红布的大刀,拎着刀,带着几个丫头就快步跑向了广播室,一脚踹开大门,开了广播就吼道:“民兵连的,带上家伙,紧急集合,魏老幺带上人到小广场等我”,说完,门也没关,又带着几个丫头冲向了厂办门口的小广场。 等到了小广场一看,好嘛,那人头多得,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何止民兵连,连居民区端着小凳在门口歇凉的老头老太太都跑过来瞧热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开啥审判大会,看得老头一肚子火,老.子叫民兵连你们这些人跑来干什么,这不是闲着没事干么? 可这也不能怪别个啊,你说咱在门口歇凉歇得好好地,你老头打开大喇叭就火急火燎的嚎了起来,谁知道你是啥事啊?要是真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呢?我们不来瞧瞧行么? “民兵连的都留下,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老头一脸不耐烦,朝着人群就挥起了手,将无关人员都打发了回去。 待人群慢慢散开,老头叫出了魏老幺,让他去吴建国家把老道士叫上,因为刚才散步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过,打了招呼,知道老道士现在就在吴建国家里等着吴老二。 又叫了几个年轻小伙,分别到吴小莉、来福家去把家里管事的叫来,当然还有王婆婆,也就是镇子里有名的神婆,谁家有个啥大小事的都会去找她,据说十分灵验,至于是真是假这会也管不上那么多,先叫上在说,给几人交待好集合的地点,老头带着剩下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杀向了位于西门坡的老宅。 ...... 队伍杀到老宅门口,老道士,吴建国,王婆婆,王刚也就是来福他爹,吴泽贵吴小莉她爸,已经候在了那里,老道士正望着巷子里啧啧生奇,手里不停掐算着。 “都到了”见了几人,老厂长问了一句。 “嗯,都到了”吴建国等按捺着好奇心纷纷点头。 “闺女,过来给叔叔伯伯们把刚才的事再说一遍” 叫过黄丹,把姑娘推到了身前,只是小姑娘那见着过这么隆重的场面,不免心里胆怯,憋了半天,才粗着脖子红着脸把事情重说了一遍。 几人脸上那叫一个精彩,不停的换着色,一会白一会绿的,听到最后要不是有老厂长给压着,早就提着家伙冲进宅子救人去了,那还管得了那么多。 “好了,一个个多大的人了,急个屁,没看老.子把人都带来了吗?”好容易让黄丹说完经过,看着几人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老厂长忍不住数落了两句,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老头现在更急。 紧接着把大队人马分成了几组,安排好队伍里个自负责的事务,老头大手一挥,舞着大刀,带头冲进了幽暗的小巷。 …… “哐~~~”,随着魏老幺一脚劲踹,将半掩着的两扇腐朽大门射进院内,老头一马当先,操着大刀,领着队伍,跟打家劫舍的土匪似的,一窝蜂地拥进了后院。 来到黄丹所说过的枯井边,探头朝里看了看,见井里竖着根木头,老厂长等人知道,吴老二和来福那俩小子肯定等不及先下去了,不由得急了起来。 立马让魏老幺把找来的绳子在旁边厢房的立柱上绑好,又就地取材做了十来根火把,老头拎着刀就准备带人下井,却被一旁的老道急忙拉住。 “咋了?”老头有些疑惑,看着老道问道。 “等下,刚才金花给我说,中间那屋里有东西”老道士给老厂长解释了下。 “东西?啥东西?”老道士这一说,老头感到有些加雾头雾脑。 “还有啥,鬼呗…” “……”老厂长眨巴眨巴眼睛,出神的看向老道士,这世上真有这玩意? 只是还没等老头回过神,屋里传来了王婆婆的声音:“老赵、老陈,你俩赶快点进来,有急事找你们”。 “好,马上来”,回了话,几下扒开围在身边的众人,老厂长跟老道士连接走进了中间的屋子,屋里被魏老幺用火把照得亮琤琤的,王婆婆一人站在高凳旁,身边有一个灰蒙蒙的影子,此时正蜷缩在角落里,似乎在发抖。 “啥事?咦….这个影子就是鬼?”老头拎着刀片子有些疑惑地指向了角落里的灰影。 “快把你那刀放下,吓着孩子了,这是小莉的魂”见老厂长用刀指着墙角的灰影,王婆婆赶忙出声制止,叫老厂长把刀放下。 “小…小莉?吴小莉?吴泽贵他闺女?”老头听到是吴小莉,赶紧把刀收到了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刚才我一进门就感觉到这间屋里有东西,结果进门一看,就见这闺女的人魂蜷在这,老赵,你现在得马上叫人下去把这闺女的肉身给找上来,要是时间长了,这魂可回不去了”王婆婆随口给老头解释了下,说完便将人全部赶出了屋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纸人,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出屋关好门,随手招了几个人,把门口好好看住,老厂长跟老道士回到了井边,这时吴建国他们几个已经做好准备要下井了,把手中的大刀递给魏老幺,将吴建国叫了过来。 “建国你先等等,让老幺带着我的刀先下,这刀砍过不少鬼子,有煞气,多少能镇得住些,比你赤手空拳的下去好得多。” “好”吴建国满脸焦急地点了下头,一把抓着魏老幺的手腕,向井沿走了过去。 来到井口,几人七手八脚地给魏老幺栓好了绳子,接过老道士递来的护身符,一鞠腰,朝井里跃了进去。 等待了片刻,井里发出了代表安全的电筒闪光,大伙又是一阵忙活,一个个操好家伙栓好绳索,除了留下看守的的头十人,纷纷向着井内鱼跃而入。 第二十二章 苏醒 中 到了井底,魏老幺正使着劲的把只够一人弯腰而过的洞口往外刨,可青砖太牢实,粘在上边动都没动一下,见人下来,便问有没有人带镐头下来,众人摇头,毕竟谁也不知道下边是个啥情况,都只带了些刀枪棍棒的,谁没事会带那玩意,只好将就着刀棍,合力把洞口边上的青砖给撬掉,弄了好一会才弄出一个刚能容一人进入的洞口。 打着火把进到拱形长道,所有人跟吴老二他俩一样,懵了。 这里边两头都能走,那俩小子到底是走那头,谁都不知道,谁也没能拿出个主意,只好停下脚步在里边等着,等着老厂长和老道士下来再做决定。 “你们这是咋了?咋不走了呢?”老厂长钻进了洞口,见众人憨态可掬的全站那左右看着,出声问了出来。 “赵厂长,这不知道走哪头啊,只有等您下来做决定了”,魏老幺扶过老头,回了话。 点了下头,这时,老厂长从军多年的追踪经验派上了用场。 往两边看了几眼,叫进到长道中的人全都扒墙边站好,弯下腰打着电筒,在地上仔细查看起来,先在左边寻了会,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脚印什么的,又掉头朝右边走了过来。 这时老道士钻了进来,见老厂长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便走了过去。 “老赵,你啥东西掉了,要不要我给帮帮忙?” “没啥掉” “那你这趴地上干嘛呢?” “找人走过的痕迹,看那两小子走的那头。” 听了老厂长的话,老道士笑了起来:“我说老赵,你真当我是摆设了不是?” 抬起头,老厂长目光注视着老道:“意思你还能寻出个幺二三不成?” 老道也不回答,在兜里摸了张黄纸出来,快速的折了个纸鹤,左手捏着纸鹤底部,右手捏了个手决,口中念了几句,就见那手中的纸鹤一下燃了起来,一道青光从中飞出,对着长道右边,也正是吴老二他们走的那头飞了进去。 “瞧见没,走这头了” 一脚跨过老厂长的身前,带头走了进去。 …… 走了一会,一群人走到了石室门边,老道适时举手示意大伙停下,自己一人到了门边细细摸索起来。 “老陈,这咋会有道石门呢?”老厂长站到老道士身后,望着石门十分好奇。 “这里头东西不好惹啊!”没回答老厂长的话,老道莫明的蹦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回过头,让身后一干人等退了一截,把门口留了一块空地,出声道:“老赵,你也后退些,让小伙们都把身上的护身符给带好,做好准备,这门一会打开如果有东西跑出来,记得千万要拦住,知道吗?” “行” “大伙都做好准备”,老厂长也没多问,退到了人群中,拎过魏老幺手里的大刀,双手握紧微举,一群小伙也跟着提手中的家伙。 “老陈,准备好了,开吧!” 听到老厂长的喊声,老道双手一下搭到了石门的门环上,扎好马步,将精气运于手上,一声爆喝“开~”,随着便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响动,竟凭手中之力将石门拉了开来。 身后众人看得是震撼不已,看看自己的身板,再对比下干扁扁的老道,这…这不科学啊~! 等了小会,预想中的牛鬼蛇神并没有冲出来,大伙放下武器松了口气,老道借着光朝门中望了望,没见有危险,闪身,带头进了石室。 …… 石室中,一具大棺立于正中,棺盖翻躺墙边,将石壁撞了个很大的洞,四周遍地狼藉,破碎的坛坛罐罐到处都是,地上还有些认不识的浆液,一切都告诉此时所有进入室内的人,这里头曾发生过剧烈的打斗,还程度很高的那种。 吴老二、来福、吴小莉这几人的爹见着这幅场景,眼珠子都红了,死死的捏着手上的刀棍,疯狂地四下寻找几个孩子的踪迹,可转了几圈连根头发都没见着。 “都别急,没见那头有个大洞么,肯定朝那头跑了,走~” 老厂长适时出声安抚了几个急红了眼的大男人,手指着石壁的大洞,带着人,跟着老道士跑了过去。 还是吴老二他们所站过的那块石梯连接处,老道不由分说又折了只纸鹤,念了口诀,顺着旋梯追了下去。 等一群人举着火把,提着刀枪,杀气腾腾地追到下方的石室时,傻眼了,除了地上躺着的吴老二、来福、吴小莉三人以及室内一些搏斗过的痕迹还有残留的血迹外,啥妖魔鬼怪都没见着,这…这咋回事啊?说好的斩妖除魔呢? 还是老厂长、老道士和三个当爹的有良心,没管这石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到三孩子的身旁,又是掐人中又是试呼吸,可惜搞了半天也没搞出什么名堂,只好抱起三人,带着队伍,顺着原路又杀回了老宅院中。 …… “大妹子、大妹子,快…小莉找回来了”,老厂长等人匆匆忙忙的爬出了井,带着抱着吴小莉的吴泽贵就冲进了中间的屋子,至于吴老二和来福,被他二位的老爹和老道士还有一群人抱着跑职工医院去了,老道说了,他二人身上的伤不算太严重,不过还是要先送医院处理一下,后再由老道出手诊治,吴小莉没受伤,只是丢魂了,直接找王婆婆处理就好了。 “好,先把人放这里,然后你们就到门口守着”,王婆婆不多话,指挥吴泽贵将吴小莉放到铺着一张白布的地上,让二人出门守着去了。 到了门口,关好门,吴泽贵找身边的小伙要了支烟,蹲到了一旁垂着头,吸着烟,一明一暗地,不一会就吸完了一支,又要了一根,借着烟头点上,再次深吸起来。 “泽贵,少抽点,孩子都救上来了,会好的”,老厂长走了过来,伸手拍了下吴泽贵的肩头,出声安慰了一番。 吴泽贵没出声,红着眼拼命的忍着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陪着这心酸的汉子站了会,房间门打开了,王婆婆从里边走了出来,一边拍着胸,一边擦着汗,吴泽贵一见,一下便跳起串了过来。 “王…王姨,小…小莉她没事吧?”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生怕王婆婆嘴里说出个‘不’字。 王婆婆缓了口气:“还好送来得早,现在人已经没事了,要是晚过一时半会地,老太婆我也不知道咋办了”。 听完王婆婆的话,吴泽贵这心总算是落到了肚里,连忙出声感谢,还从裤兜里把一大把零钱掏了出来直往老太太怀里揣。 “诶、诶、诶吴泽贵,你小子这是干嘛呢?你当我老太婆是什么人了,这闺女平时就乖巧可爱,我也一直喜欢得紧,就算老赵不来请我,我知道也会来帮忙,你这是啥意思?,赶紧拿回去,要再这样,我可不管了啊!”王婆婆见吴泽贵的举动,一下便把脸给马下来,推开往自己怀里送钱的手,开口就训了起来。 被骂一通的吴泽贵也不生气,红着眼“嘿嘿…”的干笑了几声,将钱揣回了兜里。 “王姨,那现在小莉醒了没?” “还醒不了,刚定了魂,正要叫你把孩子给送医院去呢” 还没讲完,就见吴泽贵兔子一样,猛地串进了屋里,抱起吴小莉,到门口给王婆婆道过谢,撒开腿,朝着医院冲了出去。 第二十三章 苏醒 下 职工医院急救室,此刻灯火通明,值班的医生、护士忙碌地穿梭在室内室外。 走廊上,集聚了一群人,或坐或站,脸色都显得焦急万分,不停的回头看着急救室的大门,盼望那门上代表正在抢救的红灯快些熄灭,能快些见到大伙翘首以盼的吴老二等人。 门开了,从里走出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老厂长和几位家属起身围了过去。 “大夫,孩子们咋样了?”几人声音有些焦急。 “哦,都没啥事了,就两小伙子身上擦伤多谢,现在都处理完了,一会就可以推出来了,你们放心吧。” 众人舒了口气。 “只是…” 还没顺好,医生一句话又把众人心眼给吊了起来。 “小夏,这是不是有啥…”老厂长代表大伙询问了下。 “老厂长,这几个孩子都没啥厉害的外伤,只是到现在都还是昏迷状态,我们各项检查都做了还是没找出什么原因来,所以还请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医生摇着头走回了办公室。 让过医生,走廊上的气氛跌落下去,女人们已经开始抹起眼泪,男人也变得一脸垂头丧气, “无量天尊”老道颂了声道号,“各位,切莫担心,待孩子们推出来后,老道自会诊治一番的” 话音落,抢救室的门缓缓推开,从中推出了吴老二等三人,家属们呼啦一下再次围了上去,边抹着泪,边打量着自己的孩子,跟着护士将几人送到病房中。 …… 在病房中安顿好几人,挂好药水,护士推着小床出了门,留下一屋子的家属。 围着病床,女人们再也忍不住,伏在床边开始哭天喊地起来,让一旁的男人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劝慰、安抚,好容易才收住声。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有个屁用,人老陈都还没瞧过,你们就开始嚷个啥,都让开,先等老陈看了再说”见这阵势,老厂长也有些无奈,只能做黑脸把床边的人都喊到了一旁,好等老道士看完后,再下定论。 搬来椅凳,把女人们安排坐好,老道士开始搭手诊脉,闭着眼,将三人认认真真的诊断了一遍,又将眼皮都翻开看了下,回头对众人说道:“没什么,只是受惊过度,晕过去,待回神后就好了,女娃子情况有些特殊,魂魄是被女鬼硬挤出体内的,汤药怕对她没什么效果,只能等魂定之后再施法将她唤醒。” 随后要了张纸,写下几味药名递给老厂长, “赵居士,这有几位药材,是我观中没有的,还请你找人到县里去抓一下。” 接过看了几眼,老厂长把药方递给了吴建国,让他们传看一遍, “都听到了,孩子们都没事,方子一会建国拿给魏老幺,叫他明天一早到县里去一趟,把药都抓回来” “陈大师,那孩子们要啥时候才醒啊?”看完方子的吴建国出口问了一句,这也是屋里所有人的心声。 “依老道估计,最多三日便可醒来,你们不用担心” 得到老道士详实回答,众人这才真正的舒了心,坐在屋里低声细语起来。 此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为不影响其他房的病人休息,护士敲门走了进来。 “各位,你们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让病人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看望?” 几人一看表,可不是嘛,都开十二点了,互相商议了下,留了一个人在房里招呼着,其他人不舍的走出了病房。 “陈大师,今天你也别回去了,就在家里歇息吧,睡老二那间。” 走到医院门口,吴建国出声挽留老道士,可老道摆了摆手,坚持回道观,要回去把药给准备一下,明天等魏老幺把其他几味买来后,好煎药,回手给众人道了别,踏着夜色走向了老君观。 第二日,天刚亮,老厂长提着一份粥,两根油条便来到了病房,让小莉妈吃过早饭,换她回去休息,自己留下照顾三人。 可这一等就是一天,期间魏老幺提着药材来过,被老头给赶到道观去了,直到晚上,吴建国几人过来,老头才一脸郁闷的换了班,回到家里歇息。 再往后嘛,便是开头那一幕了,老头一大早跑到病房,见老道士也到了,就问了一下这几孩子啥时候能醒,老道的回答嘛,来来去去就那两句:“到时候自然醒来”,你让老厂长能不急么? …… 就这样僵持到中午,杨淑芬做好饭菜送过来,服侍这二人吃过午饭,拿着盆到水房里接了水回到房中,准备给病床上的几人擦擦。 这时,来福两突然眼一睁,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大喊:“老二,快、快跑啊…”。 把房里的老厂长、老道士、杨淑芬惊喜得够呛,等了一天,终于醒过来一个,瞧这精神头,不错,肯定没事了。 “来福,好点了?”几人把跳坐在床上的来福按回去躺好,关心地问了起来。 “赵爷爷、杨姨?我这是在哪啊?对了老二呢?”来福有些晕,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刚才不是还被那‘湿人’打晕来着,这会咋就跑床上躺着了? “这是医院,你没事就好,这两头可把大家急死了”,老厂长心情大好,安慰了下,忙叫杨淑芬去做吃的,好给先醒过来的来福好好补补。 还没掉头,另一张床上的吴老二也醒了过来,转头呆呆地看着几人,难以置信的说到: “妈?爷爷?师兄?”。 这一下,把房里的几人更是高兴得就差没开香槟庆贺了,杨淑芬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的,将病房里抑郁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儿子,等着,妈现在就回去给你做饭去”,回头给老厂长打了个招呼,一蹦三跳的走出房门,回家给醒来的二人做营养餐去了。 老厂长左看看右瞅瞅,那心里别提多兴奋,不过看了一会,像想到了什么,把脸一下就马下来。 “你两个兔崽子倒是行啊,不知道等我们来了再说吗?装什么英雄好汉,要是弄出点啥事咋办,啊~!”,拖着调子,吓唬了下二人,又换了个笑脸,“嘿嘿…”的独自笑起来。 床上二人看得是又是怕又是喜的,相视两眼,跟老厂长一样“嘿嘿…”的傻笑起来。 老道给二人把过脉,确认这两小子是真没事了,才开始询问起井下发生的事情。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前前后后把事情给老厂长、老道士说了一遍,吓得两老头差点没把二人给暴打一顿,你说你们这些熊孩子,啥事就不知道等等大人来了再说,一会等你爹过来,非叫他们回去抽一顿不可,简直太不像话了。 听完经过,老道唬了二人几下,走到了吴小莉的床前,出手探查一番,接着手指轻按眉心,念了几句,最后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也最终转醒。 叽里呱啦说了一阵,杨淑芬拎着食盒走进病房,见仨孩子都醒了,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拿出小碗,一个分了些食物,转身回去报喜去了。 第二十四章 园林设计 病房,三人被一群人拥簇着,床头柜上摆满水果、零食,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醒来有两天,这两天三人的事被当天晚上参与拯救行动民兵连的人给传了出去,吴老二再次当选成为小镇头条风云人物,只是这次故事被大妈们传成了英雄救美,把吴小莉跟吴老二羞得满面通红。 黄丹、习娟、王芳在被家里教训一顿后,由各自父母带领着,到医院给其他三家赔礼道歉,还好,事情结局不错,没造成什么太坏结果,吴老二等三家也大方,一句“孩子不懂事”把这次事故轻描淡写地放下,就此翻过,谁也没有再次提起。 不过别人不提,不代表自己能不懂事,各自回到家中,鸡鸭鱼肉地弄了一大堆,叫上各自家孩子,给吴老二他们几人送到医院,补补身子。 “老二,你尝尝,这是我妈特地炖的乌鸡,给你补气的”,习娟端着小碗,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喂吴老二吃着,就像一小媳妇正喂自己病榻上的男人一样,看得躺旁边病床的来福一脸妒忌,娘的,都是英雄救美,咋就没人来喂喂我啊?狼吞虎咽吞下一碗排骨,伸手往黄丹面前一递:“喏,黄丹,再来一碗”。 “你不会自己舀啊?没见汤锅就摆你面前么?真是的…” “……”,来福感到此刻自己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一旁闲聊家常的大人们见这一幕,哈哈哈哈开怀大笑,纷纷出言打趣来福,气得这小子直接把碗放下端起排骨汤锅就朝嘴里倒,这一回把整间屋子全弄得哈哈大笑起来。 “淑芬呐,你看娟子喂你家老二那模样,像不像真有那会事?”放弃继续嘲弄来福,几个当妈的将枪口对准了杨淑芬。 “那有,孩子之间懂啥,闹着玩呢?”嘴上敷衍几句,可心里却美得不要不要的,看习娟眼神都有些变样,就跟看未来儿媳似的,越看越喜欢,琢磨着,是不是那天到娟子妈那里打听打听,看看人家对老二感觉如何,要是两家都看得对眼,干脆等俩孩子大点,直接把事办了算了,反正看现在这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也挺恩爱,嗯,就这么定了。 又聊过几句,杨淑芬一个打岔,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 “你们听说没有,这事把省城都惊动了,说是老二他们下去那鬼地方是个啥墓来着。” “对对,这事我也听说了,说是他们下去那鬼地方是古墓,下面埋着古代有钱人呢,还说过几天省城里要下来个科考队,还要下到里头去考察那鬼地方呢”来福母亲适时接过杨淑芬话题,顺着说下去。 接着嘛,你懂的,一直说到晚饭时间才结束。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医院给几人做完全身检查后,终于光荣宣布,三人刑满释放,可以走了。 三人心怀感激,泪眼盈眶地回房收拾好自己家什,在家人和朋友迎接下欢天喜地回到各自家里,开始自己崭新人生去了。 不过也有愁的,吴老二家里还有位师兄在哪候着,就等着这小子回去自投罗网。 一回家,吴老二他妈就拿着钱纸在这小子身上从头到脚扫一遍,拿门口烧掉,又准备好一大锅热水,一个澡盆,还有老道熬制的中药,美美泡个澡,处处彰显着完美,当然除开那满屋子中药味。 泡好回屋,师兄早已端坐床边,督促吴老二开始了惨目忍睹的修炼生活。 …… 这天,吴老二一家还有老道、老厂长正在小院里吃着午饭,门口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单车铃声。 “淑芬姐,在家吗?” “在,谁啊?”杨淑芬放下碗筷,向院门走去。 “我,邮局小王,有你家老二挂号信” 门口站着一邮递员小伙,手里扬着一封厚厚的信件。 “哟,小王啊,吃饭没,快屋里坐”杨淑芬接过信件,赶忙让身请邮递小哥进家休息。 “不了,淑芬姐,信还没送完呢,走啦啊”,邮递小哥谦让一句,翻身上车送信去了。 “谢谢啊小王” 回到院中,杨淑芬麻溜地拆开信封,把里面信抽了出来。 “哟,录取通知书,儿子,你录取通知书来了”,随便翻看一眼,给吴老二递了过去。 接过被自己老妈拆开的信件,苦脸抖开一看,可不是嘛,正是期盼已久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上面写着,至吴运同学,你已被我校园林设计系录取,请于xx年xx月xx日,到蜀中大学报到,下面写着地址,还有学校印章。 “老二,是那所大学啊?”,老厂长呡了口酒,出声问道。 “爷爷,是蜀中”。 “啥系?”,这问得比较直接的是吴建国。 “园林设计”,吴老二回道。 “园陵设计?”老道士有些疑惑,现在都有这专业啦?那不是风水先生的活嘛? “嗯,园林设计”。 老厂长察觉到老道士话里语气有些不对,开口问道:“老陈,这有啥问题么?” 老道程思片刻,才回道:“到没啥问题,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哦,有啥奇怪的”,听老道这么说,老厂长放下酒杯,打听起来。 “只是奇怪啥时候这大学也开始教授风水知识了,不过多学点没关系,反正以后老二都要学的,现在只是提前点”。 老道这一说完,桌边几人一下来了兴趣,毕竟那会园林设计这专业才刚开始没多久,对普通人来说,还真是个新鲜事,所以开口向老道打听起来。 “我说他师兄,这园林咋跟风水扯上关系了”,杨淑芬把几人心里想的问题问了出来。 “哦,古代帝王下葬的地方就叫陵寝,也有个别名叫园陵,你看那中山陵,十三陵不都是园陵么”,老道夹了口菜,细嚼几下开口解释道。 “那这么说,以后老二要是毕业,就是给上边人修墓的了?” “嗯,差不多吧”老道又往嘴里夹了筷子菜。 “哎,园林就园林吧,反正跟道士也没区别,起码以后也算是个有证的道士了,拿出去也能叫人更信服些”,杨淑芬像认命一般,嘟囔了几句,把老厂长跟老道士的酒杯又给满上。 这些话在一旁的吴老二听得是清清楚楚,这算哪门子事啊?前几天才下个古墓弄得自己九死一生,今天就直接给修坟的录取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算了,能考取就不错了,修坟就修坟吧,等以后起码自己老爹老娘百年,也不用去找啥先生看地,自己一人就行。 跟他娘一样,吴老二算是认了命,将烦心事丢开一边不管,三下五除二刨完自己碗里的饭,转身找来福他们玩去了,起码得让自己在这最后的日子在疯上一阵吧。 第二十五章 启程 八月二十八,农历八月初一,易出行。 这是老道煞费苦心,差点没把左手指母掐断给算出来的一个黄道吉日。 一大早,家属区道牙子边上,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大客车,披红挂彩,打扮一新,车边送行人群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热闹得跟过年似的,就差舞狮耍龙了。 老厂长特地穿了件新衣裳,满面红光站在车门边,那模样说有多神气就有多神气,不停地朝人群挥手致意,看着面前一溜胸带红花,朝气蓬勃,即将进入大学校门的孩子们,眼角不自然间有些湿润。 也是吴老二他们这届争气,除开几个平时就不爱上学校的孤魂野鬼,其他一次全考上,还都考得不错,最差的算吴老二,也给靠了个蜀中大学,虽然那专业不咋地,但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嘛。 “好了,好了,都回去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堵车头上,要是耽搁发车吉时,回头看老.子咋收拾你。” 把学子们一一接上客车,排好坐,老头将堵车头上几个小伙撵开,给送孩子的家长们打过招呼,关好车门,往车上一坐,大手一挥。 “小秦,走勒…”。 “好勒…,老厂长你坐稳了啊…” “滴、滴…”,司机小秦摁了两声喇叭,把车头前方人群哄开,油门用力一踩,装着莘莘学子地大客缓缓开动起来。 “闺女,到学校记得写信回来啊~~” “儿子,要照顾好自己,别在学校捣蛋啊~~~” “娃,好好学习…” “……” 客车缓慢在人群中移动,车身两旁不停地有家长嘱咐自己孩子,随车慢慢跑动,直到渐渐远行才泪流满面、相互搀扶往回走去… …… 驶离厂区,大客奔驰在去往县火车站的国道上,车里气氛有些黯然,很显然,孩子们都被刚才临行时父母的嘱托感染到了情绪,男孩们纷纷红着眼安慰着女孩们,不过这安慰嘛,聊胜于无。 “好了,都别哭了,你们是去念大学,又不是去上坟,哭啥,个个都光荣得很嘛,要知道你们可是你们爹妈的希望,也是咱厂子的希望,更是国家的希望,都不哭了啊” 坐在第一排的老厂长见这车厢里气氛越来越沉闷,忍不住安慰几句。 “老二” “哎…爷爷啥事?” 坐最后一排的吴老二听到老厂长叫唤,应了个声。 “来,到前边来,带大家唱支歌,活跃活跃气氛,快…” 老头比较可爱,见气氛没往好处走,干脆把吴老二给提到前来带头。 “啊~?我?爷爷我不会唱啊”,吴老二有些不情愿,这会正跟来福两人说得攒劲。 “不会,不会也唱一个,快点过来” 对着来福做了个鬼脸,吴老二被逼无奈走到车头,努力回想着自己会唱的歌, “爷爷,你看唱个啥歌好?”没想到,只好征求老厂长意见。 “随便,来个积极点,向上点的就行” “嗯~嗯…”,清清嗓,“同学们,我起个头啊,咱们给赵爷爷唱一个怎么样?”,试着鼓动下车厢里的情绪,不过嘛…效果不咋地。 也没管那么多,又清了下嗓,开口唱道:“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一片驼铃声…”,还没喊预备唱,就见身旁老厂长“噗…”地一下,把刚喝进嘴里的青茶给吐到了自己裤腿上。 “爷爷…”,吴老二两眼幽怨地看着还在不停咳嗽的老厂长,拖声拖气地叫了一声。 “唱、唱、唱个屁,我叫你唱积极向上的,你给我送战友,我是送你上学还是送你上前线啊?”扶气喘了几下,老头劈头盖脸地就朝吴老二骂了过去,吴老二委屈得,哎…别提了。 “哈哈哈哈…”,不过嘛,这爷俩在车头这么一捧一逗,车上刚才还伤心欲绝的同学,顿时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来起个头”,瞪了吴老二两眼,老头准备自己来。 “来,团结…,预备唱…”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老厂长起完头,跟着大伙一起大声唱起来,气氛慢慢开始活跃,升往高处,歌声越来越嘹亮,飘出了窗外,伴着汽车一路奔向远方…。 …… 客车行至县城火车站,靠边停下,老厂长跳下车四处打望,今天可能日子太好,火车站人挺多,大包小包地背着,从售票厅一直排到大门口。 “都先别下来啊,等我去前边瞧瞧站长在哪头,等着啊”,让小秦把车门关上,扭头钻进站里。 “这位同志,请问下站长办公室咋走啊?”,进站,没瞧见人,老厂长拦下一位穿着铁路制服,头戴大檐帽的工作人员问路。 “你谁啊,找我们站长?”工作人员态度有些不是太好,语气生硬。 “我是半山航天设备厂的,找你们站长有点事”,老厂长客气地回了话。 “你工作证呢?”工作人员有些不信。 老厂长翻了翻,在上衣口袋里掏出红色面皮的工作证递过去,顺手还递了只烟。 工作人员接过烟看了一眼,手朝站房那头指了下:“喏,在站房里头右手边”。 “好,谢谢同志” 接回工作证,老厂长转身走进站房找到站长办公室。 “咚、咚、咚” “谁啊?” “我,半山厂老赵” 里头听见是老厂长,门一下就开了,“哎哟,老领导,咋是您自己来啊,随便叫个人过来不就得了呗,那能您亲自上门啊,快里边请、里边请” 开门客气几句,站长将老厂长迎进屋里,请老头坐好后,跑桌上提开水了杯沏茶送到茶几边,“来、您老喝茶”。 “行了行了,我叫你弄的卧铺票弄好没,人都到门口了”,老厂长喝了几口,开口道。 “嗨,您老吩咐的事情,我还敢不办好么,来都在这”,朝兜里摸出厚厚一叠硬卡纸做成的火车票,递给了老厂长。 “嗯,还行,回头到厂子里我请你小子搓一顿,走了”,数好票,老头把屁股一抬,头也不会地走了。 出了站门,回到车上,对号入座地将车票发给众人,“自己对下,看看有错的没,要有错的就赶快,别一会上错车”。 一时间车里传出阵阵翻对声,核对完毕,在老厂长带领下,提好背包行囊,走进了车站候车大厅。 时间慢慢走过,随着大厅里广播不时的提示,孩子们在老厂长关怀、鼓励下,一个又一个的进了站台,上了火车,去往各自生命旅程的下一个起点。 第二十六章 报到 坐了一夜火车,吴老二被摇得昏昏沉沉,眼皮直打架,昨晚被习娟这丫头折磨半宿的后遗症,现在发威了。 昨天上车后,吴老二发现习娟在屁股后头跟着,心里纳闷这丫头不会是上错车了吧?好心问完才知道,压根别人就跟自己是一块的,还上下铺,习娟上铺,吴老二下铺,考的学校也跟这小子挨着,一个西南科大,一个蜀中,门对门,就隔条马路。 这也太邪门点吧?你咋就不能考远点呢?跟来福、吴小莉一样跑东北那头多好啊?非得在这山里头呆着,有必要吗?吴老二寻思这丫头是不是故意和自己作对,就凭她那成绩,考个燕大、水木简直易如反掌,可非要考个对门这几个意思? 费七八力没想出个所以然,吴老二放弃了,对面就对面呗,大不了以后走后门该行了吧! “老二,快来帮我拿下这个包” 习娟垫着脚,双手在横拦下左右挥动,距离那包还差那么一丝半点,吴老二走过来,单手在包底下一托,另一只手朝后一拉,把包拿下来递给她。 “喏,包,你这么急干嘛,不是还没到吗?” “还没到?你耳朵打蚊子去了?刚才广播才报说马上进站了,让拿好自己行李呢” 楞了吴老二一眼,习娟转过身给这小子收拾东西去了。 “乘客们,本次列车终点站蜀中到了,请您携带好自己的行李依次下车,谢谢!” 收拾好东西,火车减速靠站停驶,二人提着大包小包被拥挤的人流挤下火车,抬头找到出站口顺着道走出站台。 …… 站外广场上,横七竖八地拉着很多横幅,蜀中所有大学全部到齐,一大堆学生高举着写有学校名称的牌子把出站口狂蜂浪蝶般围得水泄不通,每见提着大包小包出站的年轻男女,都热情地贴着脸上前询问:“同学,那个学校的啊?”,只要对上号,呼啦一下,把包一卸,扯着人胳膊就朝自己堂口那拉,嘴上还大声喊:“弟兄们,快、这又来个新的”,比旧社会站大街上拉壮丁还狂热,吓得人个个面色苍白,直往后串。 同样,吴老二跟习娟就遭受到这样的待遇,刚出站闸,这堆哥们立拥而上,隔着护栏伸长脖子,都在询问二位哪学校的,两人没经验,顺口答出,结果,立马就将二人棒打鸳鸯,两头给扯开,就跟雷峰塔前白娘子、许仙一样,连打招呼机会都没给,习娟好些,女孩子嘛,都要受宠点,吴老二就惨了,连人带包全给几人拽着就往自己学校阵营拖,那模样,啧、啧、啧、啧,不摆了。 拖到接待点,在身上收出投名状,不对,是通知书,入学那种,桌前眼镜师兄热泪盈眶地握住吴老二手,猛摇道:“兄弟,你总算找到组织了,来,先在这边休息会,在接几人咱就回去”,好吧,这不是接新生,这是红军胜利会师。 另一头,习娟待遇跟吴老二区别就大了去了,请到桌边椅上坐好,递了把扇子,帅气得一塌糊涂的师兄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就这么在身旁徘徊,嗡…嗡…嗡…的,弄得这丫头老是往吴老二这头瞧,两眼泛着精光,想看看吴老二是不是身边也有个狐狸精伺候着,要是有…哼、哼、哼、哼,不过还好,广场上人太多,天各一方,谁也没见着谁。 歇息有十来分钟,广场边驶来一长串大客,身侧贴着横幅,每个学校都有,吴老二、习娟各自被师兄们热情洋溢地拥簇上车,连人带包,极速拉到学校报名点。 吴老二这头,新生报名点设在校园大操场上,与火车站那边无二,区别在桌前横幅小些,写着各系大名。 找到‘园林设计’桌前,接待人是一位让人瞩目难忘的美女,杏眼樱唇,瓜子脸,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像刚从水墨画中走出一样。 “这位同学你好,请出示入学通知书”,美女带着两酒窝,甜甜地笑着。 “哦,你好,这是我的通知书”,被美女师姐晃了下神,吴老二从兜里掏出单子递了过去。 “请稍等片刻”,美女接过,拿笔在本子上开始登记。 “来,这是你的钥匙,新生搂206寝室,被子和洗漱用品还麻烦你在这边自己拿一下”,登记、分配完,美女又对吴老二笑了下。 领好自己东西,美女帮吴老二找了个师兄当苦力,带着这小子走向新生居住区。 “你小子命真好,居然是园林系系花接待你,想当年哥们我那有这么好运气啊,接待我的那家伙从头到尾哭着脸,跟我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杠着包,师兄不忘对吴老二吐槽自己当年进校的遭遇,让吴老二一时有些找不着话说,顿了下,想了会 “师兄,刚才那师姐叫啥啊?” “叫啥?你没问?” 师兄对吴老二居然没问他们系系花芳名感到不可思议,你也太牛了吧,不对,应该是傻,连名字都不问下,够傻的,鄙视两眼。 “她叫荆萍,荆轲刺秦哪个荆,是园林系第一大美女” “荆萍…,呵呵,这名不错” 师兄:“……”。 对吴老二来说,只能说名不错,美女师姐长相确实很迷人,可吴老二从小开始,对着习娟那不让美女师姐半分的俏脸看了十多年,多少对美女有些免疫,所以并没有像杠包师兄样,见着系花就开始迈不开腿,而是欣赏两眼后很快回归正常。 宿舍不远,走出操场,拐两弯就到,是一栋四层红砖房,进铁门,左手拐上二楼,第三间便是,接过自己包,在包里摸出一个梨,这还是习娟给塞进去的,递给师兄略表谢意,开门提包走进寝室。 寝室里放着四张钢管焊接上下铺,左右摆放整齐,此时还空着,吴老二是第一个入住者,本着先来先得的思想,选了张左手靠窗下铺,将包放到一边,拎着棉絮、被单开始打理自己狗窝,铺床、理床,一套程序走完,打开大包将里边除换洗衣物以外的东西放到床边小桌上整理好,关好大包拉链,一脚,把包给踢到了床底。 为推荐加更! 第二十七章 巧遇师姐 在校园中独自闲逛两天,基本摸清周边情况,一一踩点,不得不说大学校园就是不一样,真大,比起半山那小、中、高挤一堆的学校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怪不得叫大学,特别是后山那块,环境怡人,风景好得一塌糊涂,实在是约会偷情,茬架看书必去之处,好地方,吴老二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当然,这两天吴老二也终于弄清一件事,此园林设计非彼园陵设计,不是修坟造墓的,是养花弄草的,像啥公园、绿化等等,都是今后他们要学的东西,连建筑、美学都有所涉及,其中就包含了老道提到的风水,讲白点,就是个大杂烩,啥都懂啥都不精。 端好饭盆跑出寝室,随着骆驿不绝的吃饭大军走进食堂,打好饭菜,挨边找了个还空着的双人位置,俯身埋头苦干。 “同学,这里还有人么?” 声音很好听,像黄鹂啼鸣,还有些耳熟,嘴里包着饭,两腮胀鼓鼓地抬头看了下,呀,居然是美女师姐,两三口嚼完咽进肚里,锤几下胸口,吴老二微笑道:“没人,师姐请坐”。 美女师姐今天很特别,一席白色长裙,头发斜斜地杂个马尾,发上带着一只洁白水晶蝴蝶发卡,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带着一丝出淤泥不染的味道,唯一有些破坏美感的便是山根底部与眉心交界的地方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灰暗,视乎最近没有睡好,让吴老二看得直皱眉。 “呀,是你啊”,眼前端坐的小帅哥正是自己前两天接待的小师弟,荆萍有些惊喜,打过招呼,拿出纸巾在凳子上轻拭,撩下长裙,笑脸盈盈地坐在对面,双手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没想到会在食堂遇上你,真是好巧”。 吴老二对着美女笑笑,收回盯在美女师姐眉间的目光,两手一摊开了个玩笑:“没法,这食堂里就我一人最黑,师姐想不去凑我这个巧都挺难” 被小师弟打趣几句,美女掩嘴轻笑,如梨花开放,给人头攒动的食堂增色不少,努力回想下那天登记的名字,不肯定的问道:“咯咯咯…,你小子真幽默,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吴运对吧”。 吴老二止住送往嘴边的饭勺,觉得有些意外,想了下,觉得应该是自己这名字特别些,容易让人记住,不由笑道:“师姐记性真好,不过我倒觉得这名字得改改,叫…嗯…”,放下填满可口饭菜的勺子,手掌托住下颚,装模作样沉思片刻,双手一拍:“叫好运” “好运?”美女似乎被吴老二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有些晕,明明叫吴运咋要叫好运呢?杏眼带着好奇望着对面师弟,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是啊,肯定是好运啊,超级好的那种,要是没好运,能吃个饭都遇到这么漂亮的师姐坐身边么?” “咯咯咯…,你小子真会说话”,嘴角酒窝浅浅地浮现,美女被对面小师弟充满风趣的言语一下逗得笑起来,随手用玉指在鼻梁捏了几下,让人感觉有些疲惫。 “哦,对了,还没请教师姐芳名呢?”趁师姐提神,吴老二又仔细看了几眼,那一丝细小的灰暗好像被捏淡了些。 “我叫荆萍,大二的,和你一个系”,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美女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饭菜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粉腮轻动,与对面吴老二狼吞虎咽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对比,把临桌师兄们羡慕得投来一阵既爱慕又鄙视的眼神,真希望那张桌子能再大些,也好给自己个可以一亲芳泽的机会。 忽视掉四周师兄欲将自己除之而后换的目光,吴老二假装不经意问起荆萍脸色:“荆师姐,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看你脸色很差”。 “啊?”荆萍有些走神,反应了下回到:“是啊,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失眠,要么就是被噩梦吓醒,弄得整天昏昏沉沉的,难受死了”,说完好像想起梦里让人害怕的画面,拍了几下胸口以示安心。 “噩梦?”抬眼偷偷地往荆萍眉间扫了下,吴老二有些不太肯定自己心中的疑虑,师姐眉间的灰暗时隐时现,是不是自己有些多虑了,悄悄注意看了会,除开眉心有那微不可见的灰暗细线以外,其它言谈举止等各方面都没问题,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继续边吃边聊了会,吴老二被四周师兄们凶残地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赶紧几口刨完剩下的饭菜,端起饭盆起身让出座位,“师姐,你慢慢吃哦,我先走了,注意好好休息,bye”。 “嗯,好的,bye”,美女师姐对小师弟微笑客气了下,单手枕头,继续挑挑选选小口吃起饭。 让出空座的吴老二刚转身,就觉得身后突然一阵阴风飘过,回头一看,一位带眼镜的师兄已经端着饭盆毫不犹豫地坐下,也不管饭菜是不是有些凉了,对着荆萍献起殷勤。 摇头笑了笑,无语地走出食堂,这帮人太凶猛,以后吃饭还是隔那美女师姐远些,免得改天被麻袋套头,棍棒加身,哭都没地方哭去。 洗净饭盆,吴老二沿着小道一路吹着口哨回到寝室,见寝室门微敞,里面传出几个男性的声音,急身推门进屋,见屋里站着三位小伙,地上堆着一堆包裹,正是踩着报到最后时限赶到的三位室友,心想这下再不用独守空房了。 进门打过招呼,帮几人麻利地整理个人物品,弄完大伙坐一堆,三人从包里拿出一堆零食,嘻嘻哈哈介绍起来。 身材魁梧的叫张俊,东北人,满脸横肉,咧嘴一笑比半山古墓里遇到的‘湿人’还恐怖几分,真不知道那俊了,整个就是一胳膊上能跑马的彪形大汗,比其他三人大些,自认了老大。 老二嘛不用说了,就吴老二这小子,年龄刚好卡到老三戴维跟老大张俊中间。 老三戴维,瘦竹竿,光着身子全是排骨,胸口连块像样的肉都见不着,带着个眼镜,要给这小子笼上件白色汗衫,活脱脱就是一翻译官的角色,不带化妆那种。 老四王军,平平淡淡,话不多,老实人一个。 认了兄弟,老大张俊从包里掏了瓶二锅头,码过刷牙用的搪瓷缸,咕噜噜就倒了小半,“来,弟兄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大伙整点,今儿条件不好,没由(肉),改天哥哥给整点儿,哥几个再整,行不” 抬头仰首,咕嘟一下,将小半缸五十多度的二锅头整了差不多一半,豪爽地递给吴老二,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那模样估计吴老二要不自觉的话,肯定想强来。 心头抹了把汗,接过搪瓷缸,浓烈的酒味直往鼻孔里串,一闭眼,张大嘴也灌了一口,“哈…”辣得胸口像火烧一样,赶紧抓着桌上的花生啥的往嘴里塞,好一会才开口,“娘的,这东西威力太猛了”。 挨个传了一轮,酒没了,除张俊外,三人只感觉四周不停在转,脚下像踩了朵云彩,发飘,摇了摇手,回床一躺,没几下便呼呼昏睡过去。 “呀,这是咋啦,就醉啦,忒没劲儿啦”拉着东北腔嘟哝两句,张俊给昏睡过去的几人搭好被条,回床也呼呼大睡去了,明天听说还要军训呢… 第二十八章 鱼虾 一大早,天蒙蒙亮,吴老二翻身爬了起来,前段时间被老道训得有些猛,每天卯时三刻,也就六点过点,绝对会被老道用各种方法折磨起床练功,以至于到了学校都形成生物钟,到了这个时候自然就醒。 没吵醒呼呼大睡的三人,悄悄咪咪地拿了牙缸毛巾,跑到寝室走廊尽头开始洗漱,打扫完个人卫生,又悄悄咪咪地摸进屋里,放好东西,穿了双球鞋溜出寝室。 楼外人不多,偶尔有一两个跟自己一样晨练的在沿着小径慢跑,笑着点头打过招呼,顺着道一路跑到后山树林,一头钻进林子,找了块看着还比较宽敞的地方,面朝东方,十指并拢于腹间,抱元守一,深吸轻吐,开始每日必修的早课。 将朝霞升起那一刹的初升之气吸入腹中,沿经脉运行一周,缓缓吐出,再一次深吸,再一次吐出,周而复始六十四个周天,吴老二睁开双眼,含气闭嘴,舌根生精,舌尖在口腔内连环搅动三十六次,轻磕上下齿七十二次,最后将口中精华分七七四十九份吞入腹中,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透过腹部脐下三寸漫射到全身,吐出浊气,精神为之一清,感觉非言语能形容。 趁身上那股暖意未散,继续两腿微张,手掌向身体两侧推开,按梦里师傅所授那些奇怪的动作做起来,身上不时爆出噼里啪啦的骨响,全套做完,收了功,那身上的汗,跟刚从河里捞上来一样。 “咦…”,擦了把汗,吴老二举目远眺,见一身着白衣长裤秀发披肩的女子不知何时静立在人工湖畔,面对湖面,感觉不到一点人间烟火,看背影有些像荆师姐,心想过去打个招呼吧,活动开酸痛的筋骨,向着背影走过去。 “荆师姐,早,晨练啊?”走到师姐身后,吴老二满脸带笑对荆萍打了个招呼。 背影抖动了下,缓缓转过身,头上带着昨天那只水晶蝴蝶发卡,晰白的肤色上挤满愁容,眉间那丝晦暗比昨天见面时多了一些,面对小师弟,荆萍勉强笑了笑:“早”。 “师姐这是…”,见荆萍脸色有些不对劲,吴老二挨到她身旁,仔细看了几眼。 “哦,没什么,就是想一个人静静”,荆萍有些拘谨,向后退了两步,侧脸避开紧盯着自己打量的目光。 “师姐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吴老二从荆萍脸色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昨天遇见时那种令自己怪怪地感觉再次爬到心头,不祥之中带有一点诡异的气息在心底弥漫开,似乎师姐并不是没休息好那么简单,可身上除了女儿家淡淡的体香外,没有透露出一点有那方面问题,这种感觉真的好怪。 “啊…?呃…,没…没有,就是有些烦躁,没什么,我…我先走了”,没敢再看吴老二,荆萍转身迅速向林外跑了出去。 “真的有些不对劲”吴老二自言自语,可到底是那不对劲,自己却说不出来。 绕着人工湖转了一圈,吴老二回到寝室。 “老二,跑哪去了,一大早起来就见不着你身影”,哥三拿着洗漱用品刚开门,就见着吴老二在从兜里掏钥匙。 “出去跑步去了,你们才起床啊?” “那不废话么,等我们弄完一块吃早餐啊,等着哦” “好~~”,错身进了屋,吴老二坐到床上把球鞋脱下,换了双皮鞋,跳了下,心里继续想着到底是哪不对劲。 一分钟不到,拿着洗漱家伙出门的哥三串了回来,放好东西,老大张大嗓门嚎道:“老二,走~”,伸出粗壮的胳膊,将吴老二往怀里一楼,提小鸡似的拽出门去,弄得其他哥俩在一旁嘻嘻哈哈直乐。 到了食堂,安排老四先去占坐,哥三一人负责一样,老大打馒头,吴老二打粥,老三溜旁边小卖部买榨菜,弄完聚一堆吃了十来个巴掌大的馒头,几人打着饱嗝走向自己班教室。 班上人不算多,有二十多人,男女各一半,辅导员是一个去年刚毕业留校的女生,姓余,鹅蛋脸,短发,面颊不均匀地分布着一些雀斑,声音很甜,听上去糯悠悠的,性格十分开朗。 “大家好,很高兴能和大家在这里相聚,希望今后我们能一起共同学习、共同进步”说到这辅导员顿了下,朝大伙微笑点头,继续到:“现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余,叫余霞,当然大伙也可以叫我‘鱼虾’”。 “哈哈哈哈”,教室里一下哄笑起来,这余辅导看来还是蛮幽默的,不死板,我喜欢。 等了片刻,大伙笑声收小,余辅导员按了下手:“好了,现在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互相认识认识,可别做了几年同学连名字都叫不上那可就真没意思了”笑了笑,“就从左边第一排这位同学开始吧”。 被点到名的女孩子,羞红着脸,怯生生地站起来,向后对着大家鞠了一躬,细着嗓门开始自我介绍,介绍完捂着红彤彤的脸坐下,然后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挨一个地全自我介绍了个遍,让大家,也让辅导员有了个初步的认识。 “好了,谢谢大家踊跃的自我介绍,现在呢,我将把我们园林设计系接下来的学习安排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今天下午开始呢,学校将会对我们今年新入学的同学开始进行统一的军训,为期十五天,军训完成后才开始授课,教科书和课程表也会再正式授课时发放到各位同学手中,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一群来自天南地北的年轻男女,就这么在辅导员的参合下,在教室里叽叽喳喳地嬉笑起来,很快便拉近了大伙的距离,还有初到学校时的不适应感,直到午饭。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余霞出声打断聊性正浓的同学们,开口道:“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去互相认识、互相了解,现在呢,我们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 静声不语大伙掉头看着站在讲台上的辅导员,期待着她说更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可让人牙痒痒的是,她居然笑而不语,还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盯着大伙,咦,有意思,“鱼虾老师,什么事啊,你说吧,我们都不闹了”大伙齐声询问。 “呵呵,难道你们不觉得饿吗?更重要的事当然是吃饭了”,恶作剧成功,鱼虾迁居后仰大声笑了出来,看得出她这时非常开心。 “啊…!鱼虾老师,你太坏了”被作弄一番的大伙,立马群起而攻之,追着先一步跑出教室的鱼虾狂跑出去。 “鱼虾,等等,等等我们啊,我们保证不打你…”。 第二十九章 师姐有事 一班年轻人跟辅导员嘻哈打闹地吃完午饭,陆续回到寝室午休,毕竟下午就要开始军训,没点体力怕吃不消。 找了个借口,吴老二没跟寝室里其他三兄弟回去,想再跑趟后山人工湖边看看,看看师姐会不会在那里,如果在,一定要好好弄清楚,要不这心里老是吊着,不是个滋味。 穿过小径,疾步走向晨练遇到师姐的地方,四下看看,没在,估计这会应该在寝室休息,只好随意找了颗树,背靠着,准备打两下盹。 刚躺下,身后传来一个女生声音,内容正是荆师姐的事。 “诶,你说这几天荆萍到底是怎么了,一天到晚尽说些胡话,死啊活的,听起来让人好害怕呀”,声音很小,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得清楚。 “哎…,别说了,我身上汗毛都立了,昨晚你睡着了,没看见,她那些奇怪的动作都快把我吓死了,害我把头捂被子里抖一宿,差点没晕过去”,这是另一个女生,没猜错的话,两人和荆师姐一个寝室,听话里的意思,这事应该就是这两天开始的,吴老二坐直身子,将耳朵高高地竖起。 “昨…昨晚她又做什么啦?不会是…” “不是是什么,她一人大晚上的坐窗边不说话,就对着镜子梳头,边梳还边笑,嘴里不停地说些让人听起恐怖的话,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真太恐怖了,哎呀…不说了,我现在浑身都觉得发冷,要是今晚上她还这样,我明天一早就去校办申请换寝室”,接着传来一阵穿出树林的响动。 吴老二躺着没动,等到二女走远,才钻出树林,远远望着二女背影,思绪起伏不定,表情厚重,心里被刚才她俩所说的话笼上一层厚厚阴影,荆师姐看来麻烦大了。 心事重重回到寝室,没管其他三人,吴老二踢掉皮鞋,将自己放躺在床胡思乱想,想着对策,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不可能直接跳到她面前给她说:“诶,师姐你闯鬼了,我会抓,我帮你弄”,这不让别人把自己当成神经病才怪,况且师兄出门时就再三嘱咐不可随意对人说自己懂这方面的东西,一切随缘,可这缘到底要咋随啊? 心烦意乱地侧过身,将手枕到头下,心里依旧乱成一团,想帮却不知道怎么帮,哎,好烦,直到打集合铃,才起身用脚把床底球鞋扒出来套上。 算了,再看看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先不管了,等下午训练完再说,紧接跟着其他三人跑向操场。 …… 按班级排好队,辅导员余霞带着俩黑得像块碳的士兵走到队伍前,对大伙介绍到:“同学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教官,大家鼓掌”。 “哗啦…哗啦…”,卯足劲齐声鼓掌,给两位跟大伙差不多大的士兵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到掌声停了一会,其中一人才向前两步‘啪’一个立正,对大伙敬个礼, “谢谢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前,前进的前,我身边这位战友叫蒋乐,欢乐的乐,今后的十五天里,将由我两陪伴大家共同训练,共同进步,谢谢”,向后一退,‘啪’,二人立正又是一个敬礼,那动作整齐划一,就跟两双胞胎似的,大伙掌声再次“哗啦…”响起,比刚从还要热烈几分。 接下来两位解放军把全班男女分开,组成两个新兵连,女的一连,由蒋乐带,男的二连,由王前带,隔开一定距离,开始军训第一课——列队训练。 介绍完动作要领,教官为大家做好示范,苦日子来了,顶着烈日站一下午,中间休息三次,大伙才咬牙切齿地迎来了解放,当听到教官喊出解散二字时,全班顿时瘫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一下,两腿剧烈颤抖,腿部肌肉又酸又涨,就跟不是自己腿一样,想爬起来走两步都难,当然,要把吴老二除开,他现在已经没影了,解散声一喊出,‘噌’一下就从操场上串没影了,把全班同学吓得一愣一愣的,这哥们还算是人么,咱们想站都站不起来,他居然还能跑,连家子的吧。 跑出操场,转到后山转一圈,吴老二觉得运气不好,还是没遇见漂亮师姐,你倒是快出来啊,没事玩什么失踪啊,这不惹人烦吗? 正想回走,远远地飘过来一个白色身影,快找一天都没见着人影的师姐从小道那头飘逸地往自己这边走来。 赶紧闪身躲进丛林,‘哎哟’,被一笼刺丛狠狠扎到腰上,妹的,你故意的是吧,嘶…好痛,往旁边移点,俯身爬下,静等师姐过来。 师姐由远到近,眼神恍惚,眉头紧皱,走至身边不远处停下,坐在草地上,嘴角带着一种邪邪的笑,模样十分怪异,接着在衣兜里掏了把小刀,放在手中玩弄。 “嘻嘻…,小刀啊小刀,你说鲜血的味道怎么样啊?我们要尝一下么?”小刀没用力,在皮肤表面滑过,刻出一条细白的痕迹,可下一刻,突然猛地一刀,鲜血一下从手臂喷射而出。 “师姐,你干什么” 距离不远处的吴老二见状急忙飞扑而出,一把夺过荆萍手中小刀,丢到远处,快速脱下衬衣,撕出一溜,对着伤口几下捆扎好,横抱着人就往林外跑。 “嘻嘻…,你看血…,你要尝一点吗?味道应该不错哟,红红的…”,怀中荆萍没有挣扎,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刚被衬衣布料困了两圈的手臂傻笑,另一只手用指头粘了些沁出的血迹,往吴老二嘴边喂。 “别闹了…”,口含精气把荆萍吼愣,吴老二抱着人再次提速往操场跑去,“同…同学,快告诉我医务室在哪,有人受伤了”,随便找了个人,急挫地问寻学校医务室的方向。 被问的人,睁大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吴老二及怀中的师姐,结巴半天说到:“在…在…在校…校办…隔…壁”。 没说感谢,转身跑向办公楼。 寻着牌子找到医务室,吴老二一脚踹开大门,抱着荆萍着急地跑进去,“医生、医生,这有人受伤了”。 校医被吓了一大跳,不过见着荆萍手臂上沁血的布条及顺着流下的血迹,知道踹门而入的人不是有意的,让吴老二把荆萍放到一旁,拿出剪刀、纱布等快步走过来。 按住手臂,两下剪开布条,大量鲜血喷涌而出,见伤口创面较大较深,校医急忙进行止血处理,用纱布裹好,“不行,这得缝针,需要马上送医院,快跟我来”。 不由分说让吴老二赤身抱起荆萍,带着就往外跑,一路上被无数同学瞩目,跑到校门口拦了部出租车,紧急赶往了医院。 第三十章 怀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口,校医及闻讯赶来的校领导对吴老二进行着询问。 “不知道啊,我在后山休息,见师姐一来就对着胳膊一刀,我那知道怎么回事啊?”避过面前几位老师怀疑的目光,吴老二为自己辩解。 “你不知道?荆萍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自杀,非得跑你面前自杀,而且全校都看到你把荆萍抱出后山,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么?说,你到底对荆萍做了些什么?”教导主任严肃地看着吴老二,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希望从气势言语上压迫住这个刚进校的新生,让他老老实实地把实话讲出来。 “老师,这件事我想你最好是等师姐出来后去问问她再说,不要在这里给我乱扣帽子,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就随意怀疑其他人,你不觉得是对别人的一种污蔑么,至于我把师姐抱出来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当然如果说老师觉得我救人是错误的,是有损道德的行为,那你要怎样处罚我我绝无二话。” 大声说完,吴老二倔强地转身就准备往外走去,被校医一把抓住,语重心长地劝到:“这位同学,主任只是了解情况,没有污蔑你的意思…”。 “呵呵…,好一个了解情况,有这样了解情况的吗?不问缘由就给我盖一顶大帽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把师姐这么样了,逼得她都要自杀了”语带嘲讽蹬了教导主任一眼,吴老二坐到走廊靠椅上,偏开头不再继续理会。 这几句,把在场的老师们都弄得有些尴尬,的确,在听到有学生自杀,赶到医院后的第一时间,老师们统统都把吴老二当成了元凶,认为荆萍肯定是被逼的,二人之间肯定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要不谁会没事在自己胳膊上割伤口解闷,所以问话的内容从了解情况变成逼供,只是他们也不好好想想,一个刚进学校大门几天,连人都不认识几个的新生,能对成天身边围着一群护花使者的系花做些什么,要真有,还不用老师,那群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家伙绝对会把吴老二给撕了,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咳咳…”,清下嗓,像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教导主任换了个脸色,走到吴老二身边坐下,轻声到:“这位同学,啊…,刚才老师语气确实有些不恰当,你别生气,我也是一时被气着了,这事呢,在咱们学校来说也算是影响较大的一件事了,有些急,这里老师给你道个歉”出手制止欲说话的吴老二,继续到:“对于你勇于救人,这肯定是要值得表扬的事,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把事情了解清楚,你知道么?” 见主任没再用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吴老二稍微消消气,脸色也好看了些。 “老师,这事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荆师姐走过来时,神情就已经有些不对了,看上去有点恍惚,在我身边草地没多远的地方坐下,就从兜里拿了把小刀出来,当时我也不知道她要往自己手臂上划,要不我早就阻止了,哪还会抱着她满操场跑,送医务室,至于你怀疑是我要对师姐做些什么,我能理解,毕竟现在我还光着膀子,可我也不愿意啊,看她划破手臂,我下意识就把衣服脱了,然后撕开给她包扎,不信你问校医,我送她进医务室时,她手上是不是还有衬衣布包着” 校医对教导主任点了下头,“主任,他送那女同学进来时,女生手臂确实是用一块衣服布料做的包扎,这个他没说谎。” “嗯,这事…” 没说完,护士从缝合室里走出来,对走廊上的人说到:“你们谁是里面病人的家属,麻烦进来下。” “哦,好的”答应一声,对吴老二说:“这事我们晚点再说,现在先去看下荆萍的情况。” 吴老二点点头,跟着几位老师进了房里。 …… 缝合、包扎完的荆萍呆滞地坐在椅上,众人进来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坐在哪,眼神空洞,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被主人遗弃一旁。 没有过去打扰,众人直接走到医生办公桌前,由教导主任作为代表与医生进行交流。“请问你们都是伤者的家属么?”,医生拿着本病历向众人询问。 “医生你好,我是这位同学的老师,她是我们大学的在校学生,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主任上前简单介绍了下,坐在桌前就诊椅上。 “哦,是这样的,你们这位同学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半个月后,伤口愈合差不多在过来拆线,平时注意一下创口卫生,换换纱布知道么?” “嗯,好的,谢谢您了”,接过医生递来的病历及医嘱单,主任表达一番感谢。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还有就是,我建议你们带伤者到精神科去检查一下,刚才缝合时,她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我们怀疑她受到过什么刺激”,与主任握了下手,医生接着交待几句。 “精神科?医生这孩子…” “具体情况需要检查后才清楚,现在我也说不出具体原因,快去吧,怕一会他们下班了” “哦,好的谢谢了医生”再次感谢下医生,主任带着众人走到荆萍身边,两位老师搀扶着出了急诊室向另一头的精神科走去。 挂号、诊断、脑电图、又诊断一路忙完,精神科主治医师给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没病,病人一切正常,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挠头不已,这是不是那出差错了,你看姑娘那模样也不像正常的啊,刚才那边医生也说过精神状况不对,咋就没病呢?但人家主治医师一口咬定的没病,你能说什么,没办法只能带着回校做进一步观察。 分头打了两部出租回到学校,把荆萍送回寝室安顿好,让同寝室几位女生帮忙照顾,一群人带着吴老二回到了校办公室。 “吴运同学,今天的事希望你暂时不要声张,这会影响到荆萍同学今后的学习生活,知道吗?还有,这次事情等荆萍同学精神情况稳定后我们会问清楚,到时校方再拿出处理结果,你放心我们不会乱冤枉人”教导主任语重心长地对吴老二嘱咐着。 “我知道的老师,这事我不会乱说,我也希望师姐早点好起来,到时还请学校给我证实清白,那我先回去了。” “嗯,早点休息吧” 退出办公室,顺手带好门,吴老二下楼走向寝室,只是他和老师们都没预料到事情后续风波会传播影响那么大。 第三十一章 又生波澜 回到寝室,哥三还睁大眼在那等着,见吴老二进门,几人赶忙围拢上来,打趣道:“哟呵,老二看不出嘛,你小子有一手啊,才进校两天就敢光膀子调戏系花啦,有出息”,说完还不忘一脸坏笑竖起大拇指,那模样说有多逗人恨就有多逗人恨。 “诶,别乱说啊,我可是救人,不是调戏,你们可别搞错了啊”,翻个白眼,直径走到床边把鞋蹬掉,换上拖鞋,拿起洗漱用品准备去水房洗脸刷牙,可那哥三那肯呐,非要让吴老二给说说今天的事,还说要学习先进经验,为今后人生打好基础。 弄得吴老二一脸哀怨,这根本就没有的事,你叫我咋说啊,难道非要我说我把师姐给弄上手了,两人在后山约会亲热时不注意用刀把手臂给划了个口子,这像话吗,且不说得手与否,你见过谁谈情说爱还带刀的?那不叫恋爱,那叫打劫。 横瞪哥几个几眼,懒神拖气地敷衍到:“我说你们无不无聊啊,这真没有什么事,你叫我咋给你说啊,都说了我是救人,不是泡妞,可懂?”,扒开三人,端着盆溜了。 “老三、老四,你俩信不?这人都给他抱了还叫没事?”老大晃着脑袋,满脸不信任,“你说这小子也太抠了吧!不就叫他传授点经验么,又没人跟他抢,真是的…”。 “老大,我倒觉得老二说的是真的”老三若有所思地望下门外,说出心中所想。 “哎,别管他真的假的,既然老二不愿说,肯定有他的理由,咋们也别问了,免得老二生气,还有、一会叫他这两天小心点,今天他的英雄事迹全校都看见了,搞不好会有人上门找麻烦” “对,还是老四会想事,不过我想吧,英雄难敌四手,干脆这两天咱哥几个把老二跟紧,要是敢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上来挑衅,先削他丫滴,你们说咋样?”听老四说完,老大一下回过神,提出自己的意见,不管老二愿不愿说,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是可调和的,今后日子还长,要这小子真跟那女的有一腿,还能逃出自己哥几个的金睛火眼?指不定还能顺杆爬把自己另一半给解决了呢,当前之急应该是做好老二的保护工作,别到时候给人敲闷棍那才叫丢脸。 老三、老四听完老大提议也觉得这安全问题需要提到目前寝室首要工作安排上,点头同意,商议一会决定好行动方案,哥三没等吴老二回来,先上床睡觉去了,搞得吴老二进门前想好的话直接憋回了肚子。 ……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隐约听到窗外闹哄哄的,不知道是什么事,睡眼朦胧翻爬起床,扒到窗口往楼下望,见很多人在往女寝室那边跑,心想,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女寝室那头干嘛呢,觉得没意思,缩回床上准备继续睡。 “咚…咚…咚”,没摆好姿势,门响了,敲得很重且很急,伴随焦急的声音传进屋中,把其他三位鼾声连天的统统吵醒,“吴运,快起来,女寝室有人跳楼了,听说是荆师姐”。 原本朦胧的睡意被这声猛的惊醒,“荆师姐?”心头快跳,一股不祥的预感传至全身,翻身赤脚跑去把门打开,抓住门口叫门的同学,急匆匆地问道:“你刚才说的荆师姐跳楼啦?” “对,刚才女寝室那边发出惊叫,有人赶忙跑去查看,说是荆师姐跳楼了,你快去看看”,同学喘着粗气,刚从那边特地跑来报信的。 “好,谢谢了”也不管有没有穿鞋,‘噌’地一下便奔下楼,朝女寝室那头飞驰而去,身后跟着同样听到消息的哥三,拿着鞋在吴老二屁股后边狂追:“老二、老二,等等啊,你鞋还没穿呢”。 等几人跑到出事地点,那里已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老大将鞋给吴老二套上,集体用力朝人群中挤去,“让让、让让”。 全身大汗挤到圈内,见荆萍穿戴整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身下全是斑驳的血迹,身旁守着老师,情绪焦急万分,还有几位女生,捂着嘴低声哭泣着,吴老二只感到心里一阵冰冷,呆呆地望着出神,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咦,不对”就在吴老二闭眼的瞬间,突然敏锐地察觉到地上荆萍手指微微动了下,情绪一下激动起来,急忙走到老师身边说到:“老师,快、快叫救护车,师姐她还没死。” “没、没死?”老师看着站到自己身边大声喊叫的男生,一脸悲痛的说到:“救护车来之前就打了,这会应该要到了,只是刚才我试过鼻息,已经…”转过脸摇头叹息。 这时女寝室外响起“滴嘟、滴嘟”的救护车警报声,几名医生抬着担架快速朝这里跑来,“让一下、让一下”,分开围观人群,赶到荆萍身边,几人合力把人抱上担架,抬着就朝救护车飞跑,吴老二紧紧跟着,和老师一起钻进车中。 “老大、老三,老四,我跟着去看看,你们先回去”,不管老师是否同意,反手关上车门,随救护车向医院飞奔,留下一群久久不愿散去的同学,“滴嘟、滴嘟…”。 …… “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室红灯熄灭,满脸倦容的医生解下口罩从门中走出,抬手平息门外等候人群情绪,“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还在昏迷中,需要进一步观察”。 为疲倦的医生让开路,一行人瘫坐在走廊靠椅上。 “怎么回这样?”教导主任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后悔不已,几名老师在旁细声安慰着。 “主、主任,我能和你单独谈谈么?是关于荆师姐的事情”,吴老二内心挣扎地走到教导主任身边,想跟他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聊聊,不管他信不信,都决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自己想见着荆师姐就这样香消玉殒、瘗玉埋香。(瘗:念yi,第四声) 主任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跟着走到走廊外,找了块安静的地方:“说吧”。 “主任,这事情可能你不会信,但我却不得不说,在说之前,我想给你证明一样东西,麻烦请先闭上眼”。 教导主任有些疑惑,不信?什么意思?不过还是选择闭上双眼,想看看到底这个学生想给自己证明什么。 见主任已将眼闭上,吴老二拿出一片刚出门时顺手摘下的树叶,左手捏住,右手掐诀,口中念到:“天清,地灵,借光开眼,急急如律令”,把树叶往主任眼前一划,说到:“主任,可以睁开了,不过还请做好心理准备,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随后让到一旁。 睁开眼,教导主任顿时心里翻起滔天巨浪,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眼前世界像变了个模样,四周昏暗阴沉,院墙角落不时有浑身溃烂,死气缠身的‘人’走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脸上灰暗无比,这、这到底是什么?转头看向吴老二,见他无赖地耸耸肩,又用手中那片树叶在自己眼前一晃,眼前一花,四周环境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教导主任紧声问着吴老二。 “主任,这就是我要给你说的事,荆师姐她被鬼缠身了” 第三十二章 拯救 “鬼缠身?” 教导主任感到自己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被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彻底摧毁,想说不信,但想到刚才他在自己眼上划拉过后看到的哪些景象,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存在,按捺心绪,组织好语言,问道:“你确定荆萍是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么?”,没敢直接说那个字,只能用‘不干净’替代。 “嗯,前几天在食堂遇到师姐时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吴老二把玩着手中的树叶,一脸认真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早的时候不说呢?”,主任语气加重,有些责怪吴老二为什么不早些给自己报告,要是自己早些知道的话,那事情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了。 “给你说你会信么?”吴老二回道。 主任为之语结,扪心自问,要是前两天有人给自己说这世界上有鬼,自己肯定会把那家伙送精神病院去看大夫,虽然不时会听说些关于那东西的事,可谁也不会当真啊,直到刚才亲眼见着,自己才开始相信这世上是真实存在那飘缈无踪的东西。 在兜里摸支烟点上,深深吸入胸腔,照在脸上时明时暗,主任强迫自己冷静,两眼注视刚才见到有鬼的那个角落,思绪急剧波动,努力消化掉刚才所见,用力吸一口,将烟头丢地上灭掉,对吴老二说到:“你有办法吗?” 吴老二没有立即回答,目光盯着地上烟头,想了一会才开口:“有,但我不敢保证绝对能行”。 眼角跳了几下,主任有些无奈,苦苦笑了笑,看向面前的学生,摇头叹道:“走,进去,先试试再说”,说完带头走进了门中。 回到手术室门口,荆萍刚被护士推出手术间,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盖着映有红色十字的白色被子,像一具即将送入太平间的死体一般,静静躺在床上,悄然无声。 二人跟在此等候的其他老师打过招呼,站至一旁,随着护士一道将荆萍推到加护病房。 …… “你们留下两人照顾就行了,其他人还是先回去吧,现在病人需要休息,另外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你们可以到前边的护士站找值班医生”,嘱咐几句,护士转身走出病房。 悄悄递了个眼色,主任借口安排事情将房内其它老师叫出了病房,“咔嗒”关好门,吴老二急忙走到床边,把裤袋里树叶摸出来,右手轻捏,左手掐诀念咒,在双眼上滑过,开了眼,朝荆萍脸上看去。 只见她眉间山根底部黑中带青,嘴唇乌紫,暗得怕人,简直就是必死之像,再将眼睛扒开,眼白发青,瞳孔细如针笀,四周遍布浑黄,眼角下吊,鼻头歪斜,越看越是心惊,这…这还能救得活么? 吴老二有些没底,这跟和阎王爷抢人没什么区别,问题是自己能抢得过么?机会太渺茫了,只是看着荆萍此时的样子…,心一横,娘的,不管了,先试试再说,不行大不了就跑趟老家把王婆婆和师兄请来,我就不信这个邪啦。 闭上眼,凝神聚气,心如止水,调整气息,深吸慢呼,片刻后,虎目怒睁,双手结印,口中急速念到:“东岳掌阴魂,吾握生死笔,今有女子荆萍,阳寿未尽,身缠污秽,命悬一线,弟子吴运上祈天听,赦令鬼神,送其魂魄归位,神志立清,急急如律令”。 一时间,吴老二气势急剧攀升,身后隐约显现神像,双目如星,宝象庄严,不怒自威,手中所结之印光芒大作,将房中阴郁一下驱散得无影无踪,荆萍脸上的死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急散去,露出原本白里透红的粉嫩肌肤,接着便见一道清影由门外飘入,缓缓地躺到床上,与榻上之人合二为一,手中结印快速变化,精光爆闪,分九道,打入荆萍体内头、肩,手、腹、腿等地方,身上泛起道道荧光,好一会,才暗淡下来,室内恢复平静。 做完这些,吴老二浑身湿透,软弱无力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想,要是这样都还不行的话,自己就真没办法了,抬头想要看下情况,可视线被床挡住,看不着,翻身挣扎几下,没力气,索性只有躺在地板上休息起来。 门外被屋内异象惊动,特别是那阵白光,将门上观察口玻璃照得光芒四射,吓得众人急忙开门进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进门一看,除开躺在地上的吴老二,其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七手八脚扶起这小子,待坐好,再往病床上看,咦,不对啊,这脸色咋比刚才好太多了呢?出门时都还惨白如纸,回来就红红的像熟透的果子一样,这也太奇怪了。 只有教导主任知道其中缘由,瞧瞧床上躺着的那位,再瞧瞧椅子上坐着喘气的这位,那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偷偷笑了笑,清清嗓:“咳,去,把值班医生找来,看看荆萍同学怎么样了”。 “哦,好”其中一位应声走出门,跑到护士站把值班医生找了进来。 “医生,麻烦你瞧瞧这孩子” 不看不要紧,一看把医生吓了一大跳,这跟正常人睡着没区别啊,那是才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的高危病人啊,用听诊器检查下,掉头跑了出去,把众人搞得满头雾水,还没回过神,就听门口一阵乒乒乓乓响动,刚跑出去那位值班医生又跑了回来,身后跟着其他几名值班医生,还有推着大堆仪器设备的护士,扒开众人,各自负责一项,仔细检查起来。 忙活半天,得出的结果令医生傻眼了,全好了,除开身体还有些虚弱外,其他什么情况都没有,比奇迹还奇迹,几人拿着结果像见鬼一样,哆哆嗦嗦递给主任,“你、你们刚才做了些什么?” “我们?我们没做什么啊,就在门口商量排班照顾病人的事,商量完进门见这孩子脸色有些红润,就把你们请来了”,主任装得傻傻的,两眼望天,满口胡话,心里乐得跟吃了蜜一般。 “这…这…”,医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磕巴半天也没说出半句,最后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明天再观察一天吧,如果没什么反复情况,你们就办出院手续吧”,没管众人,带着护士、设备乒乒乓乓地走出了病房。 把医生送走,回头见身后欲言又止的众人,主任出手按了下,“都别问什么事,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知道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茫然点头应了下来,这事只能以后再找机会打听了。 第三十三章 转危为安 荆萍醒了,就在众人安排好当夜值班人员即将出门时,睁眼转醒,眼神带着迷茫,有许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这么、在所有人毫无准备地情况下醒来。 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扑克脸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面对所有人共呼雀跃,齐声庆贺,也只是努力扯动嘴角略为表示,直到见着吴老二被众人夹在身体之间五官扭曲的面孔,才将心底的软弱、无力及恐惧化成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师…师姐,你…你醒了?” 看到吴老二在密集的人体之中找到一条细微缝隙,钻到自己病床边,摸着后脑勺,傻子似的问出一句堪比屌丝的话,荆萍双眼视线开始模糊,雾蒙蒙的眼眶内,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外滑落,落到枕边,落到床头,落到周围每个人的心间,嘴唇不停地剧烈颤抖,喉中努力挤出一声:“吴…运…”,紧接着,猛的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将虚弱的躯体用力投进吴老二怀中,双臂环绕腰间,指尖相扣,倾靠胸怀,嚎啕大哭,把心底无处述说的痛苦、压抑、悲伤,通过那撕心裂肺地哭声,向身前自己紧抱的人儿倾述,传达。 哭声,不停揪动在场每位的心尖,都感觉鼻头酸酸,涨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像要从那布满红丝的眼中奔涌而出,让人忍不住扭头轻拭。 “运,抱紧我好吗?我好怕!”怀中传出的呢喃细语令吴老二有些手足无措,只是…。 “嗯…哼…”,一声适时地咳嗽,将病房里有些微妙及暧昧的氛围打破,主任面带严肃瞪着二人,“那…吴运同学,既然荆萍同学已经没事了,你就先跟其他老师一块回学校吧,明天你还要军训”。 “哦…哦,好的”,见到主任那张红得像滚烫岩浆般的面孔,吴老二知道该走了,再抱会,鬼知道主任会干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将放在师姐柔软背心抚慰的双手收回,微笑道:“师姐,你先休息,我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嗯”,点点头,露出半只眼偷扫几下,荆萍像只遭遇危险的鸵鸟,把全身都捂进了被子,留给众人一段优美的曲影。 “主任,我们先回去了,你注意休息啊”,给爆发边缘的主任说了一声,后退跟着老师们依依不舍地走出病房,吴老二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将身影投向了昏暗的病房走廊。 …… 到了学校,与老师告完别,吴老二没回寝室,而是直接沿小径跑到后山人工湖边,在林中找了块干净的空地,打坐休息,恢复精气。 今晚实在累得厉害,从听到师姐跳楼开始,到进完医院让师姐苏醒,担惊受怕半宿,吴老二着实累得够呛,体内精气七七八八耗了个净,急需恢复一下,调整好气息,让心境放空,慢慢地进入到空灵状态中,身影逐渐被一团雾气掩盖。 “徒儿…” 耳边隐约听到师父呼唤自己的声音,迷迷糊糊将眼睁开,“咦,我不是在学校后山么?怎么跑到这山谷中来了”,感觉有些晕,使劲摇摇头,定眼再看,真是山谷,吴老二懵了,好好的咋会跑到这地方来了,顺声往上瞧,还是那颗树,还是那身衣服,树半腰间飘着的不是师傅是谁。 “师傅”走到树底向头上青衫老道喊了一声,吴老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仰着头看着老头骚包地从空中落下,眼中满是鄙视。 “你这个小猴子,一天到晚给老道不好好练功,就知道去管些乱七八糟的事,真当老道管不了你是不?”拿手中浮尘宠溺地敲了敲爱徒的头,老道笑脸盈盈的骂着。 “师~傅~”,拖了个长音,吴老二一下跳起将老道下颚长须拽到手中,“师傅,我想你啦!” “快放、快放,徒儿快快放手”怕这孽徒把自己好不容易蓄长的白须扯断,老道连连叫唤,护着长须急急后退,摊到掌中查看好久,才又捋着笑起来。 “好了,好了,没给你扯断,真是的,不就几根胡子嘛,看你宝贵得”,见老道一脸心疼的样,吴老二怪声怪气的说了几句,再次串到老道身后,轻轻在背上锤起来。 闭眼享受着孽徒献的殷勤,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有事,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嘻嘻笑了几声,吴老二道:“师傅,你看你教我点厉害的东西吧,这几天急用,嘿嘿…”,边说边还在老道肩头捏上两把,然后继续敲敲打打。 “上次将你从古墓救出来不是教你几招了吗?怎么又要学新的啊,要知道…”没等老道出口,吴老二接道:“贪多不烂~,我知道师傅,你上回教的那几招,我有在好好练的,这不是有事嘛,你教的那几招有些不对口,再教几招厉害的嘛,这次那鬼可厉害了,到现在我都没发现影子,更别说收拾它了,你要不教我点厉害的招,到时候万一要遇上反被欺负,丢的可是您老的脸呐,啧啧啧…”嫌弃似的啧了几下,偷偷瞧了瞧老道的脸,抓着手臂晃了起来。 “好、好、好,别晃了”瞪了眼抓着自己手臂猛晃的吴老二,老道抽手掐了个决,口中念叨几句,拇指按住孽徒眉心,一道紫光闪过,收手说到:“再传你两招,好好练啊,别到时给老道丢脸,想当年……”。 老道这一想当年,吴老二就遭了罪,又不能不听,站在身后有一拳没一拳给师傅锤着,摇头晃脑,双目轻掩,鼻子吹起泡泡。 昏昏沉沉听着师傅当年的英雄事迹,吴老二感到额头一痛,被愤怒的老道一浮尘敲回了后山湖边,拿手在青包上揉搓,心道:“老头脾气太差了,下回回去非得扒几根胡子下来出出气”,起身抬手动脚,叉腰扭背,活动开,迎着天边一抹光亮,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 下午训练完成,和寝室里三兄弟勾肩搭背的吃过饭,准备到医院看师姐的吴老二被鱼虾叫到一边,“吴运,主任叫你去趟办公室”。 “办公室?”吴老二有些奇怪,主任不是在医院么?怎么这么快就换回来了?对鱼虾说了声谢谢,掉过头,走向办公室。 爬楼,敲门,主任正喝着茶,见吴老二进来,用手朝对面沙发上指了指,说到:“坐吧”。 忐忑不安的坐到沙发上,吴老二眼观鼻,鼻观心,等待主人发话。 “荆萍已经出院了,现在医务室”,抬茶吹了吹泡沫,主任接着道:“叫你来,是想问下你的意见”。 “主任您说” “嗯,你看荆萍今晚住寝室合不合适,这方面你比较懂”,含蓄表达出担心,主任放下茶杯,等待吴老二的回答。 “这个…”,起了个话头,没敢贸然回答,如今情况不明,连师姐为什么会被那东西粘上,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自己也不知道,今晚要是住回寝室又发生什么事,自己又不再现场咋整,仔细思考一会,吴老二到:“主任,现在那东西到底在哪,是什么样子,我一无所知,所以我不建议师姐今晚回去,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晚师姐能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事,我起码能有所反应”。 主任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跟吴老二一样陷入沉思,思考着是不是让他俩人一起应对,考虑半天,眉头皱得都快把油给挤出来,才说到:“那行,不过我要警告你,你们不能做任何出格的是知道吗?” “嗯,我知道主任,再说我和师姐只是同学关系能做什么出格的事,你放心吧”,打了保证,好让主任放心,这时,荆萍在校医带领下敲门进到了屋里,朝主任点点头,坐到了吴老二身边。 看着面前金童玉女般的二人,主任感觉有些头大,昨晚二人紧抱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不由叹了口气,“哎…”,先过了这关再教育吧,交待了几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第三十四章 有一点动心 教师单身宿舍,一栋五、六十年代苏联援建时修建的苏式砖木结构小楼,中间高耸,两头低平,建成后便作为校革委会办公地使用,直到那十年结束,才被该成学校办公室,后来改革开放,学校修了新办公楼,又变成了教师单身宿舍沿用至今。 小楼有两层,第一层是男教师宿舍,第二层是女教师宿舍,两头楼梯转接处装有铁门,钥匙只有女教师有,楼梯转角上下修有公共卫生区域,卫生间、洗漱池都在这一块。 考虑到女寝室不方便男同学进入,也怕晚上万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发生,把别的女学生吓出个三长两短来,避免节外生枝,所以主任特地将荆萍跟吴老二安排到了教师楼二楼洗漱池旁的屋子里,原来住这间的女老师前段时间结婚搬走了,空出的屋子还没安排,便宜二人。 当然,这其中也有主任的深思熟虑,要是两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弄点啥事出来,起码旁边能听到动静,可以及时过来制止。 特地给隔壁女教师打好招呼,主任留下一把钥匙,一个包,交待几句后,掉头离开房间,留下二人,一个拘谨地坐在床头,一个半躺在窗边双人布艺沙发上,空气中充斥着尴尬。 傻傻地坐了一会,吴老二觉得有些无聊,想该不该说些什么把两人之间沉默打破,可看到床边低眉顺眼的荆萍,溜到嘴边的话,被自己咽回肚里。 荆萍同样有些难受,第一次跟一个男孩同处一室,心里像揣了只爱活蹦乱跳的兔子,乒乓、乒乓地到处乱跳,悄悄用眼角扫了那呆子一眼,比根木头好不到那去,心里又埋怨、又气愤,你就不能先说句话么,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啊,可惜,沙发上那家伙调频明显不在自己电波发射范围内,依旧仰头望天,把自己当成了透明的玻璃人。 又过了许些时间,或许埋怨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不想再继续沉闷下去,没有任何沟通,二人同时开了口, “师姐” “运” 眼神,交汇、闪躲,再次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 红脸、低头,微笑同时在二人脸上绽放,笑容逐渐扩大,“哈哈哈哈哈……”。 “师姐怕么?” “嗯” “别怕,有我” “嗯” “没事的” “嗯” “能换个字么?” “嗯…啊~?” 有了良好的开头,二人不在感到拘束,叽叽喳喳地聊了很多,都感到对对方的了解上了一个新的层次。 …… 抬手看了看表,吴老二把写字台上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麻烦主任准备好的狼毫和朱砂,倒了杯水,把朱砂混进水中,用毛笔在杯中搅拌,等水全部变成鲜红,掐诀、念咒,一气呵成,再看那杯鲜红的朱砂水,隐隐泛起金光。 荆萍站在吴老二身边静静看着,等他全部做完,好奇的问道:“运,这是要干什么啊?” 神秘的笑了笑,吴老二道:“画符”,提着浇满朱砂水地毛笔走到门边,提神聚气,抬手起符,画胆,结煞,动作行云流水,漂亮之极,提笔收手,门上金光乍现,隐入其中,又浇满朱墨,依次在窗上,床头,墙上画好,放下笔,满意的点起头,“不错,老头教的新招数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做好准备工作,吴老二站到了荆萍面前,“师姐,咋们到沙发那边坐吧,时间还早,我有事情给你说一下”。 “嗯”,答了一声,二人走到沙发边,稍微隔点距离,双双坐下。 “师姐,前几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荆萍思索片刻点头答到:“还记得” “可以给我说一下么?” “嗯,事情是从我在学校跳蚤市场买了那个水晶蝴蝶发卡开始的……” …… 跳蚤市场是在校老生交换物品开设的,新生进校前一天,荆萍在跳蚤市场上见到一个非常漂亮的水晶蝴蝶发卡,像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吸引着自己,问了问交换条件,对方只要了些饭票,痛快地给了饭票,荆萍拿着发卡欢跳回到寝室,对着镜子,迫不及待地带到头上,噩梦就此降临。 刚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头晕,恶心,荆萍没在意,以为自己有些感冒,吃了几颗校外诊所开的药片,回寝室睡了一觉,可睡着后,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名身着白色长裙的长发女生,浑身湿透,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身后全是水渍脚印,虽然看不清模样,但荆萍知道那一定是极为恐怖的一张脸,就在那女生尖锐的指甲快掐到自己脖子的那一刻,吓得满头大汗地惊醒过来。 随后自己开始一点点变化,自闭、抑郁、喜欢一个人到偏僻、昏暗的地方独处,不时地会想到自残,了结自己的生命,虽然知道自己不想这样,可荆萍却感到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像一个局外人般,只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没有任何能够插手的余地。 直到在后山碰到吴老二,被他猛地吼醒,送到医院缝针,让荆萍心中感激不已,可好景不长,晚上被送回寝室后,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再次袭来,自己被再次隔离,就像被关进一个玻璃牢笼,只能看,不能动,当夜,见到自己飞身从寝室窗口跃出的那一刻,心中除了感到无比的绝望,再无它想。 站在躺在血泊中的自己身边默默地看着,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心中开始滋生出一种愤怒还有想要报复、毁灭一切的情绪,还好,吴老二又一次来到自己身边,和老师一起把自己送到了医院抢救,并且打破了禁锢着自己的玻璃牢笼,让自己重新活转过来。 荆萍头枕着吴老二宽厚的胸膛,泪水沾湿了自己娇羞的面容,耳朵贴着他炽热的胸口,听着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勇气和力量通过那只紧紧搂着自己身躯的手臂,源源不断地传送到体内,安慰自己,不再哭泣,驱散、彻底赶走心底那段恐怖的记忆,让安全重新占据,其中还带有一丝羞怯和喜悦,似乎很甜、很甜。 第三十五章 误会 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荆萍靠在吴老二的怀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任由时间流逝,要是能一直这样躺下去,多好啊? 墙上的挂钟指针转动着,随着秒针跳动到十二点方向,钟响了,“叮咚、叮咚…”,无休无止,不厌其烦,吵醒二人温馨地甜蜜时光,更将屋子里捎带暧昧的氛围拉向无尽地黑暗深渊。 “师姐”,吴老二低头唤了一声怀中紧靠的佳人,用手稍理耳边乱发,“不早了,该睡了”,起身坐正,把怀中的师姐扶坐起来,半搂着,送到床边。 荆萍有些留恋刚才的那种感觉,坐在床上,注视着吴老二,“你今晚要陪我哦,不能把我一个人丢这里知道么,我好害怕的”,声音糯糯的,软软的。 “嗯”,顺着点了点头,哄荆萍在床上躺好,吴老二把被子拉上给她盖住,顺手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见到此景,荆萍被吓了一跳,有些吃惊,心如小鹿乱撞,他、他怎么把上衣脱掉了?不会…,哎呀,要是他…,我、我怎么办,要反抗么?这…,脸色通红, “运…运,我…我们…是…是不是…是不是太快了?” “嗯?”吴老二有些没有弄清荆萍话中的意思,“太快…?”,看着床上满脸通红,紧紧抓着被脚的师姐,“什么太快了?” “就…就…就是…那个…我…我觉得我…我还没准备好”,把被子向上扯了一些,荆萍懦懦弱弱的说到。 依然没能弄懂话中的意思,吴老二满头问号,疑到:“师姐,什么意思啊?你能说明白点么,我听不懂啊?” “就…就是…就是我…我们是不是以后再做那种事,我觉得现在我还没用准备好,等…等我准备好了我在给你行么?”眼神露出一丝胆怯,荆萍感到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听说做那种事第一次会很痛的,而且现在两人是在教师寝室,隔壁还有老师住着的,要是自己疼得叫起来,被老师听见,天呐,两人就完了。 吴老二好像有些听懂荆萍话中的含义,额头上滴下几颗含着尴尬的汗珠,“师…师姐,我…我想你误会了,我没那种想法”,想着是不是该先把衣服穿上,一会等她睡着了再脱也不迟。 荆萍耳朵嗡嗡作响,把头埋在被子里,似没听见,胸口剧烈起伏,全身皮肤都透着娇艳地鲜红,过了半会,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到:“运…运,如…如果你真…真的想要,我…我…我”,没有了声,头捂进了被子。 用力扯开被子,荆萍脸上已经红得通透,紧紧地闭着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吴老二不得不在耳边解释道:“师姐,你误会了,不信你睁开眼看着,马上你就明白了”。 “啊…啊~?”,自己误会了?荆萍感觉脸上比刚才还要滚烫三分,不好意思地睁开双眼,看着赤裸上身的吴老二,“你…你不是要…?” 对着荆萍笑了笑,没有解释,往后站了几步,闭上了眼,手上结了一个印,叨念几句,身上渐渐泛起一阵红光,光芒过后,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出现在胸膛,房内霎时充满一股萧杀之意。 “师姐,这就是我脱掉上衣的原因,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荆萍觉得脑子一懵,表情呆滞,自己、自己误会了?他并没有想那些令人害羞的事,而是、而是,哎呀~!我以后怎么见人呐?把被子一下盖住头,任由吴老二如何劝说,再不肯露出半分,实在太尴尬。 …… 这时,外面起了风,树梢被擦出‘呜…呜…’地啸叫,听着让人感到有些刺耳,小楼门口地上的杂物,被风带起,打着旋,四处飞散,抛撒狼藉,月晕悄然躲进乌云身后,周围漆黑如墨,寂静无声。 “嘀嗒…”、“嘀嗒…”,屋外洗漱池的水滴声,通过空间的折射、共鸣,传入房内二人耳中,异常清晰,让人忍不住心头发寒。 “运…运,她…她来了!”,荆萍蜷缩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那种阴冷、熟悉的感觉从门外传了进来。 在荆萍肩头拍了拍,安慰几声,吴老二面色严肃,搬来凳子坐于床边,端坐着,养精蓄锐,提高警惕,胸头紫光忽明忽暗,白虎跃于其间,呼之欲出。 是的,她来了,好像此刻就站在楼梯转角的木质楼板上,脚跟于楼板撞击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一步一步正向着房门逼近。 一股强烈、且又危险的怨恨气息渗透到房间的每个角落,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滋滋作响,‘嘭…’,房门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撞击声,门上金红的符箓瞬间亮了起来,接着门外便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啊~~~!” 吴老二没有动,而是把头转向了窗户那头,窗外,漂浮着一道白色身影,长发盖脸,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只怨恨的黑色眼睛盯着房内,似乎还獠着尖锐的利牙。 不敢让荆萍看到,已极快的速度咬破中指,在她眉心间划了一下,手掌盖着脸把眼帮她闭上,“师姐,别看,吓着你,记住,一会不管出现什么响动,千万别睁眼,她拿你没办法的,知道么?”,感受到师姐轻轻点头,吴老二站起了身形,向窗边走去。 “识相的就赶快滚,别再缠着人,要不小爷保证让你魂飞魄散”,嚣张地对窗外面相狰狞地女鬼大声吼去,吴老二提起朱砂笔在掌中涂画起来。 女鬼没动,眼中黑色更甚,要不是忌惮窗上的符咒,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杀进来,将房中的一切统统撕碎。 “哼,还不死心是吧?”,默念咒语,掌上的符咒亮了起来,腹中精气运至掌间,猛的一掌,便向着窗外拍出,一道金红光芒,瞬间击打在女鬼身上,一阵黑烟弥散开来,接着再看,“呃…?假的?”,吴老二开始感觉有点无语,现在的女鬼都变聪明了啊,居然都会玩假把式吓唬人了,嗯,不错,有意思。 不过下一刻,吴老二却感到了不对劲,用鼻子使劲嗅着,“嘶…,这是什么味?怎么感觉好像有东西烧起来了?”,回头望去,门缝底下好像有些红光闪耀,许些烟雾正顺着缝隙飘灌进来,心头一跳,娘的,这女鬼是要烧楼的节奏啊,这得多大的恨呐?没等有任何动作,楼下已经炸开锅,已经有一楼居住的男老师跑到楼外大声呼喊了,声音传遍整栋小楼,不一会,楼下便聚集了一堆人,全是男的,不停的在楼里楼外穿梭,搬运着重要物品,门外也开始传出了女教师的惊声尖叫。 第三十六章 鬼现身 “嘿嘿…,不错,知道进不来,想把我们往外赶,寻找可乘之机,真的不错”,吴老二回到床边,将衣服批到身上,找了块布,撕成两半,又拿了些水淋湿,简单折了下。 “师姐,今天晚上看来是睡不成了”。 “嗯”荆萍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还有些红,不敢正眼看吴老二,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应答了下。 穿好鞋子,走到吴老二身后,环手抱住腰间,头靠在背后,“我们也要出去么?” “嗯,不出去一会就变烤猪了”,回头对着荆萍露出微笑,将打湿的布蒙到她秀脸上,穿过长发系好,安慰道:“一会记得抱紧我哦”,拿沾满朱砂的狼毫分别在她手臂、小腿,背心画好符咒,转身将被单撕成长条,打好结,搂过师姐,背到背上,用布条紧紧地困住,快念玄咒,手呈剑指往自己眉心划过,猛虎般串出了房门。 门外走廊,呛人的烟雾四处弥漫,刚才传出的尖叫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左右空无一人,落针可闻,背着师姐,吴老二转身走向洗漱池旁的楼梯,可走了几步,察觉到了异样。 “嘿嘿…,玩鬼打墙?” 轻蔑的笑了笑,闭上双眼,右手横放,嘴中极快的吐着口诀,剑指上三尺白光带着无坚不摧的金锐之气,猛地向身前划下,爆喝:“给我开”,被白光划过的空间,如镜片般碎裂开来,一片片掉落地上,楼梯浮现眼前。 没有任何犹豫,小腿发力,顺着梯子向着楼下跑去,利索地打开铁门,跑到一楼走廊,快到大门尽头时,一个白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只见她赤着双脚站在路中,湿漉漉的白色连衣长裙不停的往下滴着腥臭的浑水,地上湿成一片,遮住面部的长发中迸射出冰冷的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二人,双手垂于两旁,晰白的皮肤叠皱一堆,指甲尖利,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寒芒。 “嘿嘿…,终于现身了,你要不来我还真不知道去那找你”,在荆萍环抱自己的手臂上拍了拍,安慰道:“师姐,别睁眼,一会就好”,说完,也不管女鬼,双手合十并拢,手指翻腾,快速结印,“戊午己未天上火,庚寅辛卯松柏木,火见木生,急急如律令”。 一团闪烁青紫光芒的天火凭空出现,围绕着吴老二身边开始旋转,灼热的气息四面散漫,硬逼得前方女鬼快速向后飘落,非常忌惮,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右手在胸前轻拍三下,一阵紫光,身旁出现了白虎的身影,一声虎啸,顿时将女鬼吓跪于地,抖如槺筛。 吴老二笑了,笑得十分开心,几天来集聚在胸的那团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前进几步,走到女鬼身前,“哼哼…,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不动了?”,作势就要将女鬼打个魂飞魄散。 “吴运、吴运,慢着,别打”,辅导员余霞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吴老二身后,看着他将那女鬼逼得动弹不得,眼神透着震惊,震惊过后看清地上女鬼的身影,急忙出声制止。 “呃…”,火焰在吴老二手中猛烈的燃烧,距离女鬼也就近在咫尺,余焰把女鬼鬼身灼烧得鬼气暗淡,有些不解余霞为什么阻止自己,看着她说到:“咋了,别说她是你亲戚啊~”,把背上的荆萍惹得掩嘴娇笑起来。 “去、去、去,她是你亲戚”,不敢太靠近,躲在吴老二身头探出脑袋,偷偷瞧上几眼,鱼虾到:“她是我的师姐,你能不能不要灭掉她,收了行么?” “我说大姐,她现在是鬼好不好,差点把荆师姐给害死了的?” 听到鱼虾求情,吴老二声调拖了老长,觉得鱼虾有些是非不分,她是你师姐,那是以前的事,现在面前的就是一女鬼,还是害人的那种,有你这样求情的么? “吴运,你、你先把她收了,晚点我再给你详细解释”,鱼虾有些急了,只好加大求情力度,祈求吴老二先放这女鬼一码,事后再给他解释为什么要这样。 没敢答应,吴老二朝背上的师姐看去,眼里带着询问,想知道荆萍是怎么想的。 “运,要不,你就先听余师姐的吧,先把她收了,过后再说”,荆萍见吴老二为难,主动开口让他听余霞的,先放过这女鬼,等后边鱼虾解释后,在决断。 “好吧,听你的” 挥手散去天火,掐诀念了段收魂咒,一团青气,把不敢反抗的女鬼环绕,往内一缩,一颗青色玉珠掉落地上,捡起揣进裤兜,收回白虎,没好气地走出教师楼大门。 楼外站着一堆年轻的男女老师,焦急的往楼口看着,等了好半天,才见一男生随意披着衣服,算是遮体,胸前纹了一头漂亮的白虎,背着一个女孩,用布条绑着,屁股后头还跟着一个,潇洒地从浓烟滚滚地大门走出,看得大伙不由睁大了眼,瞠目结舌,觉得那画面实在太美,都有些不敢看。 离得近些,人群中才有几名作天晚上见过吴老二和荆萍的老师,快步跑过来,帮忙解开布带,放下荆萍,将二人扶到一旁休息,当然了鱼虾也跟了过去。 ...... 远远开来了救火车,三人都没有说话,坐在不耽搁别人消防队救火的地方,看着消防队员举着水枪冲进火场,大量的水顺着门廊涌流而出。 不远处,几名老师对着吴老二指指点点,估计在说他胸上纹身的事,眼里带着鄙夷,叽叽咕咕的,其它老师三五人聚在一堆,应该是在分析教师楼的起火原因。 吴老二底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荆萍挽着手臂枕在他肩头,只有余霞好奇的盯着他胸口白虎猛看,几次想把衣服拉上去都没成功,直到收到消息的教导主任来到三人身边,看了几眼,才让把衣服给扣好。 “怎么弄成这样?” 主任马着脸,压底嗓音朝吴老二问去。 “女鬼搞的,她进不了门,就放火把我们逼出来” 吴老二摊了摊手,把实情给主任说了下。 “先到我办公室去,我一会上来” 没继续追问,主任把办公室钥匙拿给余霞,让三人先行到办公室等待,自己处理完这里的事再上来,接过钥匙,应了一声,吴老二扶着荆萍,跟着余霞走向了主任办公室。 第三十七章 女鬼身世 进到办公室,开了灯,三人在沙发上坐成一排,感觉有些口渴,余霞去找了三个杯子,随便洗了两下,倒好开水端到二人面前,自己坐到一旁边吹边喝,顺便扭头,目光聚焦,盯着靠在沙发上的二人一直看,不知道是不是想从二人身上看出些什么东西。 “嗯…哼,我说余霞,余辅导员,你这是在看什么呢?我俩脸上有花还是什么?” 余霞微微笑了笑,放下水杯,学着二人的样,换了个姿势,躺靠在沙发上,嘴里哼出些舒服的享受声,眼角余光继续扫着二人,看得荆萍直往吴老二身后躲,递了个我懂的眼神,嘿嘿嘿地奸笑起来。 暗地里翘了下大拇指,余霞到:“小子,老实交待,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这话问得也太令人费解了,劳烦余大辅导说清楚些,学生不明白啊” “嘿嘿…,你不比鬼都明白,还给我装傻,再装像些,你俩真当我是瞎的了,大庭广众之下都能卿卿我我的,你觉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余霞嘴里打趣吴老二,眼神飘向了荆萍,看得荆萍面红耳赤,好几次想张嘴辩解,结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己都觉得找的理由太牵强了些,只好将脸转到另一头,不再理会。 “诶,别乱说啊,我和荆师姐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啊,她离我近些也只是害怕而已,那有你想的那么多,另外好像你也需要给我个解释吧,别说你忘了啊!” 吴老二被余霞几句话搞得心肝乱颤,干扁扁地说了几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鬼话,把话题引到刚才那女鬼身上,避免身后的荆萍尴尬。 余霞愣了愣,一下陷入了沉思,抓起桌上的水杯,在手里不断拧动,好些时候才叹了口气:“这事…一会等主任来了再说,我想等他对这事应该更清楚” 说完,向后仰靠,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办公室里静了下来。 …… 时间缓慢流逝,过了很久,门外才响起皮鞋后跟与楼道磕碰的声音,‘咚、咚、咚’,敲了几下门,余霞起身把门打开,主任从门外走进来,自顾自的在办公桌抽屉里拿出茶罐抓了一小撮丢到桌上的大茶缸里,泡好水,端着茶缸走到沙发上坐好,详细询问起刚才教师楼里事情的具体经过,当吴老二说起把余霞求情把女鬼收了,主任看了余霞一眼,似乎对她的作为有些不满,不过没说什么,只是抬起茶缸细细品了口茶,将兜里的烟点上一支,大口吸起来。 余霞扇了扇飘到自己鼻前的烟,把面前的烟缸递过去,呛咳两声,说道:“主任,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陈芸吗?” 听余霞提起这个名字,主任拿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顺着抖到桌面,随手拍掉,在烟缸里掐灭烟头,沉声问道:“难道那女鬼…?”语气之中隐隐带有一些期待。 余霞点了点头,肯定的回道:“那女鬼就是陈芸”。 闻言,主任一下激动着站了起来,双手不停抖动,“陈芸…陈芸”,反复叨念几遍,定了神,才又坐回沙发,看着吴老二说到:“吴运同学,能让我看一看她吗?”,言语竟有些急切,将坐在对面的吴老二的好奇心一下钩了起来,心想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从裤兜里掏出青色玉珠,口中急念几句,走到茶桌旁空处,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接着把珠子扔进圈中,左手掐诀对着一指,顿时房内变得阴冷起来,就像从夏天一下跳跃到数九寒天一样,圈中一个白色身影由淡变深,刚才所收的那只女鬼显出了身形。 此时,女鬼受到圈子灵力的压迫,不再像刚才那般令人恐惧,变得跟常人无异,眉清目秀,长发披肩,一副楚楚可怜只像。 “陈…芸,陈芸”,主任看到女鬼现身的那一刻,猛的从沙发串到了圈子边上,要不是吴老二出手阻拦,这会搞不好会跑进圈里将那女鬼抱起仔细打量几番。 “主任,你别冲动,她现在听不到你说话的”,拦住欲冲进圈里的主任,吴老二出声劝导,同时将激动不已的主任,拦回到沙发上安坐,随后退到圈子旁,静静地等待起来。 哆哆嗦嗦的掏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两口,主任陷入了回忆,回忆起三年前陈芸那坎坷、悲惨的命运。 那时,陈芸刚好大三下学期,正准备走出校园,踏入社会,开始自己人生的另一段新的旅程,可就在此时校园里一些无知青年学生,受到社会上极少数分子掀起的一股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自由化分子宣传资,产阶.级的皿煮和至由的煽动,进行反d反.社会.注意的活动,很多地方高校学子,大批涌上街头举行游.行活动,甚至更有些不法分子趁机进行了打、砸、抢、烧。 无辜的陈芸,不幸被一群畜生不如的不法.分子看上,强行拖入学校后山林中进行残暴的凌辱,等老师发现赶到时,为时已晚,留下衣衫褴褛,神志不清的陈芸躲在一旁,瑟瑟发抖,主任当时也在现场,赶紧抱往医院抢救,只是...哎…。 医生能拯救身体的创伤,却永远解救不了精神上的创伤,陈芸开始变得整日疯疯癫癫,非常害怕接近陌生人,时哭时笑,让一众老师叹息不已。 两个月后,一名负责照顾陈芸的女教师发现她怀孕了,这下学校领导全慌了神,立即再次上报高层,请求高层向公安机关施压,加紧破案速度,还学校女学生一个清白,没等来侦破的消息,将相关人员绳之以法,趁女教师去洗手间时,纵身跳下了寝室里,而头上带着的正是荆萍在学校跳蚤市场换购的那个水晶蝴蝶发卡。 吴老二、荆萍二人听完主任和鱼虾的讲述,陷入了沉默,这是一个令人惋惜的事件,要不是命运的作弄,今天陈芸应该还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世上,而不是变成一只孤魂野鬼,伤害别人。 屋内气氛沉闷,四人心情都十分沉重,一直这么坐着,看着被囚禁圈内的陈芸,不知如何是好,窗外传来了鸡鸣,太阳距离升起已不远了,荆萍两眼红红,挂着泪痕,心中不再憎恨这位曾害过自己的女鬼,甚至有一些可怜,可怜她短暂而又悲惨的命运。 第三十八章 “运,你能帮帮她吗?” 荆萍抹去眼角的泪痕,满怀期待的看着吴老二,是的,她不再恨了,此刻她更恨的是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生,要不是他们,陈芸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自己也不会遭遇如此大的浩劫,于是她把恨转化成一种怜爱,真心地期待身边这个充满神秘的男生,能真正的帮助到陈芸,不说让她死而复生,起码能让她有个好的结果。 只是,这让吴老二犯了难,不是不想帮,而是真的帮不上忙,因为陈芸现在并非是一个刚刚离世的普通鬼魂,要是的话,只需为她超度一番,送她一程便成,可现实是她早已经变了,心里充满仇恨,充满对世间的憎恨,她变成了一只只会索取人命的厉鬼,早就失去了重新投胎为人的希望。 躺靠在沙发靠背,用力的捏着鼻梁,看着主任、余霞以及师姐充满希望的目光,吴老二十分头痛,费力的思考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方法,可惜的是,绞尽脑汁也没有任何结果。 “主任,余辅,师姐,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我现在真的无能为力,目前我所会的,全都是抓鬼,除妖这方面的,救鬼的我一点都不了解”看见几人有些失望,吴老二接着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把她带在身边,等放假回家时,我去问问我师兄,他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听完吴老二所说,主任心中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这怪不了他,他这个年龄段,能把鬼抓住都已经很不错了,更高一级的东西,估计也没学到,只能先应下,等他回去后,找找他师兄甚至师傅,可能他们会有好些的法子。 “行吧,就按你说的做吧,先把陈芸收到你那里保管,回去在说吧,不过这事你一定要记到心上,就当帮老师完成当年的心愿吧,谢谢了”。 “嗯,我知道的主任,回去我就去找师兄,他这方面比我懂得多。” 商量出了结果,吴老二将女鬼再次收成一颗鬼珠,找主任要了一个盒子,揣进裤兜,准备回去先找地方保管好,放假后就直接回家去把这件事给办好。 做完一切,吴老二跟荆萍起身给主任告别,准备回寝室休息,毕竟这两天就没睡好过,该好好的回去休息下了,只是主任送二人出门后所说的话,令二人从走变成了落荒而逃。 “你们俩个最好给我注意点影响,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我耳朵里,我拿你们两人试问,别让我用你们去做敬候的那只鸡,知道吗?” 吴老二、荆萍:“……”。 …… 时间晃眼而过,吴老二圆满地完成军训,转入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于荆萍的暧昧关系也日渐加深,校园里到处都留下了二人偷偷摸摸的身影。 从食堂到图书馆,从球场到到学校后山,你情我浓,简直羡煞了无数师兄师弟,都快把吴老二当成了全校公敌,每日行走校间,众人杀意十足的眼神无处不在,要不是见这小子实在太过壮实,估计那结果…...。 “我说老二啊,你小子能不能稍微低调点啊,现在哥几个都有点不敢跟你一块了,危险系数太高了,看见那头几个人没,眼珠子红得跟发情的公牛一样,就差没长两角了,要是有,他不冲上来顶死你小子,我觉得都算你命大的。” 老大在吴老二耳边发着牢骚,近期以来,此类似的话说了不下千遍,弄得吴老二都有些害怕见着他,实在烦不胜烦。 可老大不这么认为啊,他可是每天担惊受怕啊,生怕那个不长眼的冲上来二话不说就给自己哥几个笼了麻袋,冤枉啊。 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吴老二不耐烦到:“我说老大,你累不累啊,你不累我都觉得累了,要冲他早冲了,还需要瞪大眼睛在哪看着么,真是的,走了,吃完饭我还有事”。 扯着啰啰嗦嗦的老大钻进食堂,荆萍跟几个女孩已经占好了位置,对着露了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哥几个挤进了蜂拥而至的打饭人群。 端着一堆饭菜走来坐好,荆萍帮吴老二整理了下被挤乱的衣服,咪着眼,拿过自己那份小口慢嚼起来。 不时看看狼吞虎咽的吴老二,给他扒扒嘴边粘住的饭粒,气得其他几人嗷嗷大叫,直呼晚上回去算账,旁边邻桌就更不用说了,就差没掀桌子,提家伙上了。 好容易吃完,老大等人急忙护着情意绵绵的二人飞快的跑出食堂,溜到了后山树林之中,深深的缓过气,给二人留下空间,走至别处。 荆萍偷偷笑了笑,挽着吴老二的手臂,靠在肩上,远远地望着远处疯玩的张俊等人,享受这宁静、安逸的休闲时光。 “运,你觉得是不是应该请你的几位好兄弟吃顿饭啊”,荆萍抬头看着吴老二,缓声说到。 “怎么会这么想呢?” “没啊,就是看他们每天保护你蛮幸苦的,请别人吃顿饭也应该的啊”,荆萍调皮的眨着眼,眼神里带着戏谑。 “行啊,你说了算,这段时间他们几个确实也够幸苦的,成天就跟着我转悠了,哦,对了,刚上课的时候他们几个还说想你给他们介绍几个女生,差点忘了?” 吴老二随手在地上拔了跟草丢进嘴里咀嚼,不过很快被爱干净的荆萍扯了出来。 “你也不嫌脏”拨弄理顺耳边的碎发,接着到:“介绍女孩子的事我看看,有合适的我就去探探口气,好么?” “好吧,反正这事交给你了”,说完楼这荆萍躺到了草地上。 翻了身,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荆萍依偎在吴老二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偶尔在他身上拨弄两下,心里充满了温馨和甜蜜。 “运,你说请他们在哪吃饭呢” “我也不知道,你挑个地方吧,反正他们几个不挑食的” “嗯…,那我想好了给你说” “好” …… 回到寝室,没等吴老二跳上床,哥三一拥而上将吴老二逮到了老大床上按坐下去。 “老二,成了没?” 老大问出三人心声,其他二人也急切的等待着答案。 “ok了,她说了先去看看有合适的没,有的话探探别人口风再回话”,吴老二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哥几个是不是太那个了点,荆萍那都还没开始,就迫切的问自己答案,有那么急么? 给了他们想要的答案,逃离了个几个的魔爪,吴老二端着盆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