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平凡》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有预谋的穿越 地球，春山市联合军事科学研究院。 一间教室。 “莫凡同学，我必须再次确认，虽然你的论文内容得到了我们的承认，数据结构也很谨慎，完善的论述了机动者在现代战争之中逐渐趋于弱势地位，甚至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参与论文答辩评审的教授似乎有极大的不解。 站在台上的青年学生已经快速的背出了自己论文之中的话语：“机动者也就是常规意义上的‘机械动力载人装甲’，已经在‘ept’也就是‘超能力测试及评定考试’的极大普及之下逐渐成为了整个军事体系之中最薄弱的环节，其实战能力低于越来越多的强大的异能者，而火控系统也无法和武装直升机相提并论，越野能力则因为驾驶员的个人平均素质，无法达到装甲部队的水准。” 台下又一个教授点头说道：“我们看过了，你对于数据的收集整理很不错，但我们的疑惑在于，你是‘机甲设计制造’专业的学生，对吧，并且已经完成了在这个专业方面的硕士课程，而你现在的论文则是从——” 莫凡的面容其实很平凡，有些长的刘海有些遮挡住他的眼睛，此时他低下头，眼眉低垂，更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从各种角度证明了机甲已经被这个时代淘汰。” 最左侧的教授摇了摇头，在确定了这件事之后，说道：“从学术角度，你的论文已经完成了整个理论的构建，这将会提交到军部，并且成为以后一些军事改革的理论基础。” 莫凡突然说道：“不知道老师们有没有看到我在论文最后提到的有关于机甲革新技术的想法？” 没有等教授有什么反应，莫凡快速的说道：“机动者的淘汰原因在于我们现在现有的技术，合金，复合材料已经没有办法达到我们需要的机动者的程度，可是事实上如果等到人类能够踏足星辰大海，那机动者必定是主力登陆作战部队，加上复杂多变的太空环境，我们需要这些机械保护人类脆弱的身体——” 左侧教授抬起了手，虽然年岁已经五十多，可是也很追赶潮流，成功的通过基因诱导获得了一个简单的异能，声波阻断。 莫凡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他低沉且有力的说道：“我们需要的是你获得这些所谓的材料并加工出来摆在我们面前，可是现在是异能的时代，甚至当异能突破到一定程度，可以大大的减少我们对于宇宙探索的技术难度。我们需要的不是空想家，你论文最后的这部分叙述我们帮你删掉了。” 莫凡整个人好像都脱了力。 “不过这的确是一篇好文章，”另外两位教授起身，身形消失，投影结束，而最左侧这位唯一在教室的教授轻声说道：“恭喜你毕业，莫凡同学。” 他知道，面前这个就算是在最后的毕业答辩时候，身上衬衫还有几块油污的青年，在距离毕业还有三个月的时候得知了机甲专业的博士学科已经被华夏的所有最高学府移除。 可是他依然对机甲爱得深沉。 “莫凡！”高声的叫喊让莫凡回过神来，他赶忙从一大堆纸质文件和好几块独立数据储存模块后面把头伸出来，他这里要完成的工作是最多的，而且看来还有更多的工作。 这里是一家再平常不过的网络维护工作室，现在这个时代的科技更多的是为异能者服务，所以说就连“网络开发公司”都日渐稀少，莫凡在毕业之后已经成功的在这里当了一年零三个月的实习生。 “刚刚那个数据模型太容易崩溃了，另外那些能够直接用大脑连入网络的能力者的训练模块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做完？”组长的声音很大，可是他面前的东西不多，莫凡恰好能够看到组长眼镜之上的反光，看起来大概是某个正在直播的网红吧。 不得不说现在人类基因逐渐优化，直播的水准颜值都有了长足进步，很少会出现一些直播时候是少女其实关掉滤镜不堪入目的情况了。 “哦哦！”莫凡答应着，又把脑袋埋回了自己面前的电脑，他的“智能”有些老化，这个东西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是人手一个的智能机器，外表是一个会飞的小圆球，不过有的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的智能是不是连一些基础算法的优化都没法帮自己完成？ 可是他却也没有多余的钱换一个，在春山市这个人类新科技，新能力最集中的城市，他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勉强温饱。 偏偏只有在这里，才有可能得到他心心念念的新材料，新科技的第一手讯息。 “小凡，辛苦你了，不过今天我家那个和我结婚纪念，我这边这个模型……”莫凡旁边有一个很符合“程序员”这个工作性质会有的中年人形象的大叔，聪明的智商已经占领了头顶毛发的高地了，他有些为难的和莫凡说道。 莫凡微微一笑，眼神有些疲惫，不过还是说道：“交给我好了。” 所以莫凡总是最晚从工作室离开的那个。 已是深夜，莫凡伸了伸懒腰，自己要坐的那趟公交的末班车大概还有十分钟到达工作室所在写字楼的楼下，他随便的将几个数据模块从桌子上塞入了手提包，又抓起那个飞行功能几乎丧失的老旧智能，无意中看到埋藏在桌面一大堆文件之中的一本毕业证书，他思索了一下，然后把那四个字翻了过去，扣在桌上，并且还随手扯过来几张图纸，盖在上面。 快步走出了工作室，身后咔哒一声，工作室的门自行关上，他看了一眼还有好几层才到达自己这里的电梯，然后又看了看楼梯。 “诶，现在那些能力者的身体素质都很好，却都不屑于驾驶机动者，我这种无能力者锻炼锻炼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开起来自己造的机甲呢！”莫凡从很多意义上都已经被现实磨平了棱角，这个名字是收留自己的孤儿院中一个护工起的，莫要平凡，大概听起来还算是不错。 他现在实在是平凡。 不过却还有一些没有被磨平的东西。 所以他兴致勃勃的冲向了楼梯。 然后在向下数了四层楼的电梯中，莫凡喘着粗气，身子靠着电梯壁，一手提着包，一手猛地按着关门的按钮。 末班车要赶不上了。 事实上莫凡一直认为，末班车到来的时间以及到达他住的地方的距离刚刚好，正好是他每天完成大多数工作之后，还能有一个比较安静思考的时间和环境。 他抽出了两张图纸，只是用手中公文包垫着，就开始了构想和绘制，他虽然体力不是很好，但是手很稳，绘制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工具，却无比精准。 车上只有三个人，开车的司机，莫凡，以及一位看起来青春靓丽的姑娘，莫凡大概在上车的时候扫到了一眼，蓝黑色的卷发好像是某种泡泡糖，加上一张精致的，看起来不像是华夏人的脸。 她在看我。莫凡其实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件事，他却很快就把注意力全部的放在了手上的图纸上，这并不是机甲的设计图，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引擎。 “曲速引擎，在这个星球上的确是足够超前的。”突然一个声音说道，莫凡猛地一机灵，回头，那个有着泡泡糖一般颜色头发的姑娘真的在嚼泡泡糖，现在她的目光已经放在了一个看起来就是最新潮版本智能投放出来的长条光屏上，造型看起来比较接近十几年前流行的手机。 五彩斑斓的颜色映照在姑娘的脸上，大概是什么综艺节目，逗得这姑娘咯咯直笑。 莫凡回过头，大概是自己已经琢磨这个引擎琢磨的发了疯？曲速理论就算是在科技已经有了众多革新的春山市也只是仅限于理论的一种科学猜想。 “就像是一块有着褶皱的布，如果用手指放在上面，划向一个方向，那么手指之前的布会更加的褶皱，而手指之后的布会被抻平。”还是那个声音，这一会莫凡很确定，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但是他也很确定，声音的来源绝对不会是身后那个姑娘。 方向不太对。 重点在于这她说的很对。 手指就是搭载曲速引擎的飞船，褶皱的布就是宇宙空间。这是除了构建虫洞之外，最有可能实现的在宇宙之中航行的方式。 如果因为人类无法走出地球而没有办法探索具有更加符合机甲革新的材料的星球，他不如研究一下如何遨游星辰大海。 莫凡捏了捏眉心，大概是自己太累了，已经出现幻觉，所以他收起了图纸，拿出了一个数据模块，连接了自己的智能，一道光屏投射在他的身前，这是今天最后剩下的一点工作，现在完成之后，回到住处就能够上传到工作室的服务器。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接近完成的时候莫凡突然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姑娘，似乎是想要确定自己听到的古怪声音来源，那姑娘注意到了莫凡的目光，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好像被当成什么坏人了…… 莫凡赶忙摸了摸鼻子，车子恰好到站，他下了车。 莫凡住的地方距离工作室很远，就算是他坐了车回来，还要步行许久，这里已经是春山市郊区。 “我要是你，最好快步走，多走三步就成。”又是那个声音，而且好像是不容置疑的。莫凡在这一瞬间先是脊柱中的神经中枢完全不受控制的走出了一步，然后是大脑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下意识的又走了一步，第三步脚已经抬起，却还未落下，也就在这个时候，莫凡身后一声巨响，震得他这一步终于落下，而当他回过头，却已经看到一辆低空悬浮车已经把一棵树嵌入了它的引擎连带半个车身。 莫凡第一时间并不是要走开，而是快速的扔下包，拉开了车门。 车门中有一个男人，男人半身是血，看起来已经要不活了，而莫凡的手已经伸向了男人的安全带，至少要先把人拉出来——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这个声音这一次终于不再是虚无缥缈，而是就在莫凡的身边，她靠的是如此的近，甚至已经钻到了莫凡的怀中，那一头卷发上好闻的香味让莫凡有些想要打喷嚏。 可是她的手已经按在了那个男人的手腕上，男人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枪——这大小应该是手枪，可是莫凡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型号这种造型的手枪。 “显而易见对吧，他是来杀你的。”这深蓝色头发的姑娘认真的说道。 莫凡眼睛睁大，很快又变回了原来的神情，这古怪的姑娘并没有做什么，那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意识，手中枪也滑落到了地上。 莫凡先是把那男人从车中拉出，一脚还把那枪踢到了车子下面，确定这个陌生的男人距离那辆看起来都要炸开的悬浮车有一定距离之后，扔下了他，然后一把抓起自己的包，在人越聚越多之前，向着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他不想惹上麻烦。 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嗯……”这个蓝发姑娘先轻声说道。 莫凡却已经快速的道：“你刚刚直接同调了我的脑波和脊柱神经，命令了我的行为，这应该是某种异能，可是问题在于ept能量指标并没有任何的不正常。”他挥舞了一下手中那个有些无力的老旧智能：“所以说你刚刚使用的是一个……” 那姑娘睁大眼睛，也挥了挥自己手中的智能，上面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歌曲播放文件的小程序。 刚刚是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直接控制了自己？ 莫凡停顿许久，似乎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支吾了数秒，终于才接续道：“……科技的手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mp3能够让人言听计从。” “其实还挺简单的。” “重点在于这是对我人身自由的限制！我特别讨厌——” “如果我没有这么做，刚刚你就会被一辆发疯悬浮车直接给咔嚓了不是。”蓝发姑娘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还吐了吐舌头。 莫凡皱了皱眉：“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在交流的时候会用一些肢体语言表现出你的意思……你是感觉我没有办法理解你说的话？” 蓝发姑娘理所当然的说道：“虽然你的确是莫凡没有错，不过‘现在的你’还不算是太聪明，尤其是你生活在这种——”，姑娘欲言又止。 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正在对莫凡指指点点。 只是冲着莫凡指指点点。 “他们看不见你？”莫凡今天好像真的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光感扭曲战术隐藏技术，大概就是扭曲周围光线并且设定一个可视半圈，你正好在可视圈里。”姑娘翻了翻眼睛，意思就是说了你也不懂。 莫凡很想要大喊大叫，但是总感觉自己无论多大声音，这女孩还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态度，重点在于自己还会被路上的人当成疯子。 不过终于还是有一件谢天谢地的事情，公寓到了。 眼前的公寓很平常，三层楼高。莫凡看了一眼智能，时间已经很晚，马上就要到房东的宵禁时间，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扫了下智能打开门后，不忘用力的关上门，不论这个奇怪的姑娘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想惹上麻烦，到底为何她在这里，那个开车的男人是怎么回事，莫凡统统不想知道。 可是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当莫凡走入了公寓地下，这个被房东廉价租给自己的管道地下室的时候，他看到那个蓝头发姑娘竟然已经在这里，还很有兴致的看着这个还算很大的管道间里的工作台，上面有一些已经焊制出雏形的机器，和莫凡之前图纸上的那个引擎很像。 “在这种条件下做出来的东西很可能把整栋房子都炸上天哦。” 这姑娘却还是在认真的打量：“之前来的时候毕竟是你没有在家，所以没有仔细看。”她现在的状态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她正身处一个什么名人故居，或者某种博物馆里。 可是这里只是莫凡勉强支付房租的公寓地下室，还是看在莫凡能够帮房东修理一些电器什么的份上。 莫凡的目光却已经被一样更加重要的东西吸引。在这女子身后。 那是一台机动者，莫凡很快的又否定了自己的结论，这应该是一台真正的机甲。它半沉在自己这个还算是大的管道间的地面之下，大半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是房间中微弱的灯光，还有那机甲之上一双略微发着红光的电子眼能够让莫凡勉强看到它的面部结构。 莫凡已经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不是现在春山市甚至整个地球能够完成的材料水准。 莫凡下意识的就向前走去，他希望看的更加清楚一点，他走过了这个奇怪的姑娘，轻轻的捏着公文包中的智能，他的智能能够对一定能级的机器进行读数，可是现在那老智能正在疯了一般的震动警报。 在这一瞬间，莫凡想到了很多，比如这个姑娘究竟来自何处？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台他梦寐以求的机甲？又或者说是不是已经不是地球文明那么简单？ 问题太多，可是都没有眼前有一个真正的机甲来的吸引人。 有人说机甲是男人的浪漫，莫凡不确定，他还没有和人浪漫过，却纯粹的，热忱的喜欢机甲—— 一柄枪已经抵在了莫凡的头上。 莫凡苦笑。 那姑娘说道：“你刚刚虽然把枪踢到了车下，但是还是不如捡回来防身来的实在，你的警惕性，实在可笑，”枪上气力大了一点，顶的莫凡脑袋生疼：“你最好不要看太多‘零号’的细节，这不应该是你‘现在’应该掌握的技术，现在你慢慢的转过身来。” 莫凡的动作很慢，非常的缓慢。却听到那姑娘在解释：“其实我用的并不是刚刚那人的枪啦，这把枪之中有一颗带有能够进入曲速膜状态的粒子的子弹，如果击中了你的脑波，按照你们地球的定义，大概能够将你脑波瞬间带入‘曲速9’的空间。” 曲速的分级莫凡还是知道的，最高的定义级别是永远不可能达到的曲速10，如果速度达到曲速10，意味着不论是什么搭载了这个引擎，都将会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空间位置。 “曲速9的意思就是，你将会出现在一个随机时间随机空间的地方，和那个家伙来这里是为了杀了你是一样，给你脑袋开一枪是我的任务。” 屋外警笛声音大作，还有摇曳的车灯，悬浮车猛然变向带起的风声。 莫凡在想，应该是这台机甲超乎寻常的能量读数被春山市警方亦或是更高一级的军部发现。又或者是有人报案说那个男子的事情？ 然后他又突然想到，如果是能够进入曲速9级别的粒子，光是其中的能量就足以撞毁自己的脑子，不，甚至会把春山市都炸掉。 “姑娘你——”莫凡回身，他的嘴巴却已经被姑娘的嘴巴堵住。 古怪，但是美妙。 莫凡不禁闭上了眼睛。 唇分，莫凡还没喘过气，甚至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看向作为自己这悲惨的近三十年人生中第一个吻过的女孩。就听到一声“旅途愉快。” 然后她就开枪了。 一切变得如此缓慢，莫凡甚至能够看到那柄和之前看到男人手中的枪一样都有着浓厚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科技感风格的枪械弹壳退出枪膛的瞬间，那是一个很精密的圆柱体，与其说是子弹，不如说是某种精致的实验器材，上面还冒着蓝色的，好看的火花，枪口喷吐出的，则是一道耀眼的光芒。 明明曲速9已经是远超光速的速度，为何自己还能够看到？莫凡眼前闪过很多模糊不清的，好像是无意义的画面，然后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一场前往宇宙中心的，不确定时间，也不确定空间的冒险，正式开始。 —————— 小剧场： 机甲名称为零号的姑娘用枪抵着莫凡的脑袋：“旅途愉快——” 砰。 因为姑娘要耍酷拿错了枪，莫凡爆头而亡，享年29岁。 全书完（伪） 第一卷 无法星球 2.无法星球2884 未探测星域，2884号无法星球，第二聚居地。 “莫凡，我和你再说一次，你要是今天还没有办法摘掉那个翻译元件，我们就要被当做是域外移民被扫地出门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吼道。 这是一条街道，很昏暗，现在明明是这颗行星的“白天”，天空厚厚的云层却遮挡住了这颗行星应该接收到的，它所附属的恒星的光芒，不过这也让这颗距离恒星相对更近的行星能够从某种程度上保持一个适合的温度。 天空的昏暗并没有阻止这条街道上霓虹灯的奇异色彩，这条街道很窄，而且周围的房屋也都好像是没有任何规划一般的野蛮生长，纵横交错，却在这种无规则下有一种奇怪的美感—— “这就叫做‘赛博朋克’，我是说这种建筑风格，老尼克！”莫凡答非所问，好像完全不想要提起那个所谓的“翻译元件”的事情，他的声音有些古怪。 当这个“老尼克”叫莫凡这个名字的时候，莫凡自然会答应，可是就连莫凡都认为从很多角度来说，他现在已经不完全是莫凡了。 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是一具非常奇怪的，就连老尼克偷偷用自己制作的信号增强装置上行查询了联邦数据库都没有找到的种族的身体，而头脑的脑波则完全和莫凡的脑波同调，所以掌控权在于莫凡。 他的模样大概是这个种族十二三岁的样子，耳朵略尖，总体还是人类的样子，长得有些稚嫩，可是手头却抱着一个巨大的变速箱，按照曾经在地球的重量，再算上这里的重力，莫凡大概有一个估计，这个用在挖矿车上的变速箱至少有一吨重，可是他现在抱着很轻松。 身体强度夸张的吓人。 而老尼克所说的翻译元件，其实就在莫凡的脖子上，他来到这里一年多，对于所谓的“联邦通用语”掌握的还是差点意思，所以他需要借助这个带着微弱电流的小元件来纠正自己发音。 “少说你那些怪词。”老尼克翻了翻眼睛，这是一个老者，一把灰色的大胡子从一副巨大的圆形护目镜以及高领风衣之中顽强的伸展出来，老尼克有着不同于正常小老头的健硕的身姿，莫凡还是喜欢用地球的单位来衡量，这个老头至少有两米高，风衣之下的身体很臃肿，鼓鼓囊囊的都是一些工具，用于老尼克摆弄那些复杂精密的，莫凡从未见过的机器。 或许还有枪。莫凡总是不禁想到，毕竟要生活在这样一个街区，只是会修理一些机械还是不够的。 而这样一个高大臃肿的老者却必须挤在一个大概只有十平米的小空间中，这小店包括了要让客人走过来的过道，还有一个不算很大的工作台——老尼克的全部精致的修理工作都在这个半透明的，还可以作为柜台的复合材料柜子上进行，这家小店就是老尼克的全部，按照他的说法，他大概算是一个“修理工”，以及一个“寻宝者”。 莫凡和这老头相处了一年，自然明白，这两个称号一个等于是“修破烂的”，另一个等于是“捡破烂的”。 莫凡就是被老尼克捡回来的“东西”之一。事情发生在一年前，老尼克用他的能量探测装置在距离第二聚居地不远处的垃圾山之中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读数。 “那种周期变化的能量峰值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搞懂，就好像这具身体是在等待，捕获你那所谓‘曲速9’的脑波。”老尼克摇了摇头，有的事情不是他这种居住在这种无法星球的老修理工能够弄明白的。 而且莫凡虽然说了关于自己被“曲速9”等级的子弹击中了脑波这件事，老尼克还是表示半信半疑，毕竟就算是他也从未听说过整个星域有谁有这种科技水平。 莫凡现在有两件事要做，一方面是在不断汲取这里各种有趣的机械还有工程学知识，另外就是要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距离地球有多远，然后如何能够回家。 老尼克听到这种话语之后不禁哈哈大笑，像是莫凡身上发生这种事情，虽然还是在他的理解接受能力之内，但是要是他遇到这种事情，还不如好好的适应一下新的身体，然后安心的在这里养老。 “你的老家——故乡，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在用了翻译元件之后从联邦语里找到这么文绉绉的词，我估计就是个荒蛮之地，要是我能够去那边，给我点时间估计都能够把整个星球都统治起来。”老尼克无聊的时候也问过莫凡地球的事情，大概了解了那边的科技水平之后不禁摇头。 莫凡也明白，老头不是在吹牛，毕竟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世界观和科技观。 现在在他们所在的星域，是数个未经过探测的恒星系集群，所谓探测完成则是必须有几个先决条件。 “联邦探测船，附属国以及通网。”老尼克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里也都是无奈。 联邦探测船，是指隶属于宇宙联邦的探测组织完成对于星球危险程度，宜居性等等属性的勘探，如果有什么特殊的矿藏，甚至会有国家花大价钱将整个行星改造的适合开采作业——毕竟在浩瀚宇宙中，大多数星球都是不适合居住的。 附属国则是有国家宣布对于这颗星球的主权，一般来说在老尼克的口中，真正说得上话的只有“那几个混账地方”。 最后一项通网是指“安塞公司”的安塞波网络。安塞波这个名词在联邦语中有一段冗长的叫法，莫凡则更加喜欢它在地球语言中的这个名字，安塞波的基站分布在整个星海各处，每个基站都能够供应一大片星域的信息传递——无延迟的信息传递。 里面使用的量子纠缠等等的一系列技术的技术莫凡还没有学会，但他明白这的确是地球里曾经提到的一种技术的完成形态。 老尼克有一大厚本的工程学知识，他才看了不到一半，却已经能够帮老尼克做很多打下手的工作了。 在莫凡又一次迅速的帮助老尼克把一个小的机械工人维修的前置工作完成之后，老尼克也不禁感叹：“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这就是现在莫凡的生活，一方面不断和老尼克插科打诨，另外一方面则是飞快的和老尼克学习这里的各种知识，他最希望学习的自然是机械学工程学的东西，不过一些有关于“公司”或者是“联邦”的事情，他也不断的汲取。 砰砰砰。大力的砸门声让莫凡不禁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还皱起了眉头。 “例行检查，检查是否有海盗以及是否有违禁物品！”门外传来的声音让老尼克耸了耸肩，他甚至都没有答应，小店的店门就自行打开——是外面这些全副武装的安塞公司的安保人员自行通过更高权限打开的。 老尼克已经很乖巧的将双手举高，莫凡的双手也离开了手头正在摆弄的一个小的机器——是旁边那家和这家店差不多大小的菜馆送来的有些坏掉的制冷机。 为首的男人身上穿着的是安塞公司的制服，不过他的衣服外面还有一整套反应外骨骼装甲，战术级别的，叫做装甲却更像是一些合金零件将这个人包裹起来，但是其威力至少在整个第二聚居地，平民之中还没有谁能够拥有与之对抗的武器，这种外骨骼能够大幅度提升单兵作战的能力，基础功能提升力量速度这种自不必多说，它还能够分析环境帮助使用者做出一些战术动作，而且这个为首的男子身后也有两人有相同的装备，数个外骨骼装甲相互之间有一个共性网络，进行互助作战。 那男子只是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头上戴着一个头盔连带目镜，其中估计就是各种从安塞公司各种技术手段反馈回来的数据，还有装甲的战术参数，不过从他的下巴看来，莫凡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个人类的。 整个宇宙中各种生命形态有很多，从莫凡现在的了解，地球的人类很大程度上符合宇宙中占有一部分比重的“灵长类”生物的样子，这让他松了口气，至少在这种安塞公司的地盘，还是能够看到不少看起来熟悉的面孔的。 当然还有一些比如硅基生命，岩石生命，植物生命，机械生命的存在，莫凡只是见过很少的几个，所谓机械生命他还没见过。 那男子身后的一种安保人员身上的衣着虽然都有安塞公司的标志，不过风格都很彪悍，大概和第二聚居地本身藏身了很多危险人物有关，所以安塞公司的人员也都这幅样子。 “雷让，你我都心知肚明，我这边问题不大。”老尼克轻声说道。 这被称为雷让的男子看着老尼克，低沉的说道：“你这里有没有问题，我说了算。”他向上轻轻推起目镜，露出了一只正常的眼睛还有一只机械电子眼：“我两只眼睛都睁得很大。” “噗。”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在老尼克的小店里有些刺耳。 莫凡抬眼看着所有人似乎都在看着他，他只好说道：“抱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句电影台词——另外长官你的外骨骼好像有些需要保养——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想说它似乎有些坏点，如果进行高强度作战，会影响性能。”莫凡好心的说，不过老尼克眉毛抬起，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 小剧场 他的模样大概是这个种族十二三岁的样子，耳朵略尖，总体还是人类的样子，长得有些稚嫩，莫凡不禁说道：“这本书难道不应该叫：《关于我转生变成一个12岁外星小鬼这档事？》” “或者《我的声优变了》？” 第一卷 无法星球 3.脑波校准 只是在眨眼之间，莫凡就已经一矮身，侧过了雷让的拳头，那拳头之上有着锋锐的尖刺，而莫凡的肩膀托住了雷让的胳膊，站直身子，雷让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被抬起，莫凡身体略微后仰，就要出拳。 莫凡现在这具不知道种族的身体有着出色的身体素质，不管是去做一名机甲设计师，还是驾驶员，莫凡都感觉足够了——虽然他还没有见识到这个科技已经发达到接近他想象力极限的文明之中，机甲是什么模样。 但是如果能够驾驶一次自己制造的机甲这种念头疯狂的在莫凡的心中滋生，又或者既然身体素质不错，自己是不是应该努力的成为一个不错的驾驶员？既了解机甲，还能够制造机甲，还能够驾驶机甲——莫凡美其名曰的劝慰自己，这是为了更加方便搜集自己制造的机甲的信息，但是事实上真正的理由莫凡也一点都不避讳——不论是哪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机甲梦。 曾经身体孱弱的他又没有地球那种神奇的ept异能，所以根本没有驾驶机甲的可能，现在既然身体还不错，就应该努力训练，然后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机甲驾驶员。 这种想法确定之后，莫凡在学习之余，还会有一定的锻炼，这个星球的自转速度和地球其实很相似，重力程度也差不多，比的确略大，可是对于莫凡的身体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莫凡有了一套非常规律的，类似地球人的作息，早上晨练，顺便去附近垃圾山找找或许能够使用的零件，上午学习老尼克的一些笔记，下午帮老尼克完成工作，晚上的时候又是他自己的时间。 “‘功夫？’”老尼克咀嚼着莫凡一定要他这么念出来的两个字：“真的有这样一种鬼玩意吗？” 莫凡的训练其实只是一种雏形，或许是将地球古老格斗技巧的一些延伸：“不是鬼玩意，而是很有用的动作。”莫凡其实不太懂，但是总感觉瞎练一通，或许也比一点都不知道强一些。然后他此时此刻似乎已经用得上了！ “长官，这希望你理解为正当防卫。”莫凡的拳头抬起，却没有落下去，因为身后老尼克已经一扳手敲在了他的脑袋上，莫凡就好像被人在脑袋里打响了一盏大钟一般，嗡嗡作响，整个人刚刚还用那瘦小的身体，一个肩膀就抬起雷让连带外骨骼机甲那巨大的重量，现在却已经半跪在地，一只手扶着地面，已经失去了平衡。 雷让有些不解，可是更多的是一种愤怒，这是对他的挑衅，莫凡已经松开了他的那只手臂，所以他再一次高高举起拳头，老尼克却已经挡在了他和莫凡之间。 “感官错位，脑波不稳定，这小子有些拎不清，长官，你只要打到他的脑袋，他就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了——看在他是个孩子，是个孩子。”老尼克嘴上一直说着莫凡的弱点，然后手中还握着一个铁盒子，递给了雷让，一只手环住了雷让那胳膊，他那高大，肥胖的身躯完全挡住了身后的莫凡。 “他，敢对我动手！”雷让手中捏着那个铁盒子，感受到它的重量，才略微放下了手，可是还是咬着牙说道。 “那长官您就打他一顿，随便打，这小子有些气力，可是只要你打他的脑袋，他就没有办法反抗，但是千万别打死。”老尼克又从怀中摸出来一个一样的铁盒子，直接塞入了雷让的口袋里。 雷让的表情这才缓和一些。 半个小时后。 “所以你就让他们把我打了一顿，就好像是他们穿着那身外骨骼装甲在我胸口跳了踢踏舞了一样？”莫凡揉了揉还在发晕的脑袋，刚刚他晕过去了一会，现在胸口和脑袋痛得厉害，他不满的说道。 “你也是疯了要拿这种战术级别的外骨骼装甲测试你的奇怪招式。”老尼克摇了摇头，他没说，雷让的确是在莫凡的胸口狠狠地踩了好几脚，虽然他说不要雷让打死莫凡，可是雷让可以不听，而雷让本身对于莫凡身体的强度的认知也有限度。 莫凡脸上有些青紫，胸口略微塌陷红肿，不过只要过一夜，这些伤势都会自己好的差不多，也算是这具小孩子身体不可思议的部分了。 “而且我可是付出了两套上载元件，能够够他们用好几次次安塞网络的。”老尼克提到这件事就有些肉痛。 元件其实就是能够完成一些特定操作的零件，比如莫凡脖子上戴着的，帮助他辅助发音的翻译元件，就可以双向的翻译他听到的，还有他说出的话语。 而上载元件，可以突破安塞网络公司的限制，将信号连接到这颗星星轨道上的安塞公司的太空站上，连接上之后就可以利用安塞网络下载一些这群雇佣兵喜闻乐见的东西了。 片片以及片片。 所谓的海盗，所谓的无法之地，其实都是一种假设。 假设有海盗，假设有人一直要摧毁这里的安塞网络，所以这里一直没有连网，可是当老尼克制作的上载元件第一次好用的时候，连雷让都已经明白，他们在这里完全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 安塞公司早就已经完成了这里的安塞波基站的建造，可是迟迟整个星球都只能使用内部网络的原因，必定是因为这里有一些安塞公司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有什么古怪的布局。 公司对于这颗星球的掌握比想象中的还要全面。 老尼克本来还很喜欢去胡思乱想一些这类的事情，直到莫凡到来，他就有了新的“玩具”。 “小子，你想不想试试我做的新型号的脑波矫正器，你这种被打到头就身体不听使唤的情况绝对当不了什么机甲驾驶员，只要上了机甲，谁还没有个磕碰，你这一碰就晕，岂不是战场上死的最快的那个？”老尼克有些幸灾乐祸，他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研究，这脑波矫正器也是他的古怪想法之一，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用这玩意做什么，而且在莫凡出现之前，他也从未有过能够适合使用这个机器的对象。 “你很少讲机甲，你要是给我讲讲这个世界的机甲，我就让你给我用一次。”莫凡开始的时候很抗拒，因为每次所谓的脑波矫正都没有让他的情况好转，还有不少副作用，但是老尼克偏偏总有办法让他走上自己的机器，现在莫凡所幸也不做抵抗，不过需要老尼克给出一些甜头。 上次莫凡靠这个从老尼克那里把他的维修笔记骗了过来。 “你最好不要总是什么这个世界，从别的地方来很正常，不过只是脑波甚至还是超远距离穿越——更可能是穿越时空过来，就不要总是提了，你会被抓去解剖的。”老尼克教训了两句然后开才想起莫凡的条件：“机甲啊，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莫凡只好乖乖的躺在了一个放平的椅子上，然后被老尼克将四肢固定，脑袋也用一种不知道什么物种的皮制作的皮带拉紧。 然后他头上被老尼克贴上了很多电极。 老尼克不忘记解释了一嘴：“这玩意是在你那里的设计图上照搬的，看起来你对于自己故乡的东西还是会有一定的熟悉感，抵抗也不会那么强烈——我继续说机甲。” 在老尼克口中，机甲就算是在这里，老尼克口中所谓的“宇宙中心地区”，也只是兵种之一，并非主战。 人类——这个人类并非是狭义上，莫凡曾经所在地球的人类，而是指很大星域之内的类人型生命体的集合，本身对内就有作战，帝国，共和国，集团，公司，各种各样的势力形式在星海之中纵横交错，而现在基本上都有一个共识就是不论战争情况如何激烈，都不会轻易的毁灭一个星球，多是舰队之间的战斗，或者攻占行星级基地，太空站，又或者是行星登陆作战。 机甲的作用也在于此，是最基础的步兵单位——就算舰队之间的，对于对方旗舰的登舰战，虽然战场是太空，但是机甲依然算是步兵。 所以机甲也有“大头兵”，“炮灰”，“敢死队”等诸多叫法。 是整个星河之中最缺乏，损耗最大，却也最没有地位的兵种。 加上还有外星探索，域外航行，以及对一些太空中侵略性强的种族进行的攻击和反击，都需要大量的机甲战士。 常有某某机甲驾驶员逆天赢得一场战役的说法，却多是为了宣扬自家军队，招收更多的士兵。 “等你真的有机会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老尼克说道：“然后找一个军校的机甲系上学，你就会发现你的梦想是多么的廉价。” 机甲架势本身也分等，最低的自然是单兵机甲，不过其实有的国家还配有地勤部队，算是机甲携带重火力的掩护，再之上士官级别的机甲驾驶员驾驶更好的机甲，而面对的也将是更加可怕的敌人，兵对兵将对将，同时每个势力都会宣扬自家强大的机甲驾驶员对战场的作用。 可是现在已经很少有单兵逆天的奇迹战役了。 机甲战士，就是送死。 偏偏眼前这个小子好像对于这种送死的事情还跃跃欲试。 不论是从机械学还是工程学上来说，老尼克认为这小子和自己天赋都不遑多让，若是能从这鸟不拉屎的星球出去，肯定能够成为这方面的人才，为什么有这种脑子的人偏偏天天把打打杀杀，还有开机甲出去打仗这种脑子里长肌肉的人才会想到的事情挂在嘴边？ 老尼克摇了摇头，还是自己聪明。 莫凡则已经在老尼克第28次脑波校准实验中过于强力的电流下翻着白眼，失去了意识。 —————— 小剧场 老尼克摇了摇头，还是自己聪明。 莫凡突然问道：“老头，那边那个占了半面墙，结果才有拳头大小屏幕的机器是什么？” 老尼克自豪的说道：“这可是‘上载意识能量捕获装置’，作用是……” 莫凡已经翻着眼睛：“有用才怪。” 老尼克手上按钮不小心用力大了一点，莫凡失去了意识。 第一卷 无法星球 4.安塞空间 “意识校准。” 一个机械的女子声音在莫凡的耳朵里回荡，莫凡确定了一下，好像并不只是在自己的耳朵里。 然后他甩了甩头，就像是要把这个声音从脑子里甩出去，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甩出去的不是声音，而是很多的水，从他的一头长发上甩落，他现在的模样也变得不同，并不是莫凡那幼年的身体，而是一具成熟的女子身体，并且穿的很少。 那个声音依然在：“意识校准。” 莫凡很无奈的挑起眉毛，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凡，2884无法星球特殊用户，编码d-nc96291。”莫凡抻了个懒腰，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这让人更加的清醒，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样子可能不太雅观，但是也无所谓——并没有能够看到他，这里是安塞公司构建的虚拟网络，类似于莫凡曾经在地球上使用过的社交软件和网络游戏的融合，不过更加全面，这里几乎就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欢迎回来，这里是最下级安塞空间，编号yhec-2884，祝您玩的愉快。”那个女子声音听到莫凡说出编号，只是讲了两句就消失不见，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所谓意识校准就是安塞公司需要确认用户是否无法分清虚拟和现实，这也算是一个最基础的保护，虽然每年还是有很多人在安塞网络之中醉生梦死造成外界身体死亡，但是安塞网络依然是现在整个宇宙中最流行的娱乐方式。 莫凡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大概看起来是一间卧室，算是用户的私人空间。 “看来外面的实验情况并不乐观，老尼克又把我弄晕过去了诶……”莫凡伸展了一下身体，站起身，他刚刚在甩头的时候能够甩出水，这本身就是一种“想象力”超出了自身“自制力”的体现，在意识校准之后，他现在这个意识构建的形象就并不会随意按照他的意愿改变了。 他随意套上了两件房间里的衣服，走出门去。 yhec-2884最下级安塞空间连接虚拟城市，街道。 一道凭空出现的门户被打开，而莫凡也从中走出，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城市，浮空，白色是建筑的主要基调，而一些连带的荧光让莫凡还是能够知道，这里依然是无法星球风格的——2884是他所在的星球的编号，可是整个宇宙之中有很多的2884，现在所有能够在2884上连接到安塞网络的用户都会到达这里。 一声响亮的口哨从莫凡身后响起：“小妞。”莫凡转过身，他已经很习惯这种事情了。 回过头，并没有人，一根手臂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莫凡身边大概是某个虚拟商场的落地窗上映出了他无奈的表情以及他现在的样子——莫凡的虚拟形象是一个女子，很好看的女子，或许还应该叫做女孩子，这个形象非常接近莫凡记忆中的地球人，一头黑色的长发到达腰际，面容姣好，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透着无奈，正在落地窗上盯着自己，身材也算是凹凸有致，身上的衣服很宽松，过腰，下身穿的则是一条很短的裤子。 有半个月没有来到这里，莫凡都有些忘记自己这个形象会给自己造成多大麻烦了。 “朋友，我并不想找麻烦。”莫凡开口道，他现在的声音也是糯糯的，完全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这个已经将身体靠的很近的男人很瘦，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一口烂牙之中正在留着口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莫凡这个虚拟形象的欲望，他的胳膊细长，上面满是纹身——莫凡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就算是在虚拟世界也有人会吧自己的形象搞得这么糟糕，男人身上有着糟糕的气味——大概是汽油和一些劣质香水混合的味道，这种味道莫凡只知道一个地方有。 地下街市。 安塞网络真实的模拟了现实世界，这里的建造权利其实是交给用户的，所以一些“违法的”建筑，“不能放在明面上的”活动，在安塞网络之中反而更加的猖獗。比如地下机甲格斗，这是莫凡对于这个一直很感兴趣，所以对于这位看起来已经都听不进去自己说话的仁兄，莫凡只能轻声说一句抱歉。 “你说什么，小美人？”那男子手上气力更大，抓着莫凡的肩膀，看样子是完全把莫凡当做了自己的猎物。 莫凡笑着说道：“没什么。”他的笑容是如此的迷人，至少这个虚拟形象是完美的，莫凡一直对此引以为傲，这是他身上另外一个有别于机甲狂热爱好者以外的属性——宅男。 那男人也愣住，完全被莫凡的笑容迷倒，可是莫凡已经出手，他先是用没有被按住的，靠近男子的那只手握拳猛地抬起上打，男子脸部中拳身体一挺脑袋向后仰去，抓着莫凡肩膀的手就放松开来，莫凡另一只拳头已经招呼到了男子的肚子上，这一拳让男人整个身体又向前蜷缩，好像是一只弓起身子的大虾，莫凡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反拧男人胳膊——刚刚要把莫凡搂在怀中的胳膊，然后用力的一折，男人杀猪一般的大叫，可是街道上并没有几个人——这里是无法星球的安塞空间，能够进入这里的人并不多。 “有的时候我感觉这里挺像是我家乡的一种情况，叫鬼服——不过有的时候鬼服也有鬼服的好处不是？” “你，你要干什么？”男人声音都在颤抖，因为在安塞空间，所有人的感官都是百分百还原的，所以他现在感受到的疼痛也是直接通过神经网络反应到大脑。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的地方吗？”莫凡尽可能让自己笑的和善一点。 然后男人只好带着他向着地下走去，口中还不断的嘟囔：“现在的女孩子还真可怕。” 莫凡只有一脸黑线，虽然作为一个宅男他很自豪自己的虚拟人物设定，可是好像这里的人都仿佛不知道可以选女孩子一样——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地下交通工具的站点，莫凡发现有的时候一些东西不只是在地球，在全宇宙都是通用的，比如数字，比如一些基础设施的样子。 他们正在走楼梯。 “你有没有感觉那个符号很奇怪？”莫凡突然说道。 手边楼梯的扶手上有着一串连续的，莫凡却一点都看不懂的奇怪符号。 “哦，那玩意，是这里地下世界的专有暗号。”莫凡已经放开了男人，男人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解释道：“大概就会说今天地下世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也有一些人用这个玩意当做传递消息的暗号——不过太随机了，谁都可以改，我不认为这是个传递消息的好办法。 莫凡皱了皱眉头，将手放到了那个金属扶手上，擦了擦，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并不是可以修改的信息。 “还真是奇怪。”男人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胳膊，然后赶忙的向下走去：“尊敬的小姐，我们要迟到了。” 莫凡也赶忙跟着走了下去。 同一时间，在地下世界的另外一个入口。 一个有着蓝黑色头发的女子正百无聊赖的看着扶手上的暗语，高挑，美丽，这或许就是对这个女子最好的概括——她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干练的作战服，她能看懂一部分，她身边还有一个悬浮的，半人高的圆形机器人正在扫描上面的文字。 “喂喂喂，零号，你说我是不是来放假的，为什么还要在这种好像是蛮荒之地一样的安塞空间看指令呢？”女孩充满了抱怨，她身边的机器环绕了她一周，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者说它的“肢体动作”已经把它要说的话都表达出来了。 “你是说我是因为有任务才能够度假？别开玩笑了。”女子口中这么说着，可是整个人都已经无奈的趴在了机器人的后背上，机器人外部的外壳也发生了相应变化，略微变大了一点，让女子趴地更加舒服，她的脸都因为趴在机器人上而显得扁扁的：“什么时候我能无忧无虑，不需要考虑任何任务的玩一玩啊——” 机器人并没有太顾及女子的心情，而是把它解码出来的文字内容投影到了女子眼前，同时又载着女子向着更深处的地下走去。 “接头人在下面吗……后面这段好像是今天地下机甲格斗大赛的广告——不管了，接头只不过是知道任务内容，你去也可以吧，零号，我就当放个假了——虽然这些业余的所谓机甲格斗让人感觉有些提不起兴致。”女子嘴巴一撅，她的“假期”竟然要来到这种蛮荒一般的无法星球，就很离谱啊啊…… 机器人“零号”则是旋转了几圈，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为什么工作又都推给了自己？ 越是靠近地下，激烈的欢呼声，吵闹声，机甲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虽然无聊，但是每次听到这种声音，都让人不自觉的热血沸腾不是？”女子拍了拍机器人，机器人晃悠了晃悠，继续载着自己这位主人向前走着。 第一卷 无法星球 5.机甲战 “这里就是机甲格斗了——我想小姑娘你根本没来过这里吧。”那男子有些唯唯诺诺，每次和莫凡说话都不忘记把已经受伤的胳膊尽可能的向着自己身后藏去。 地下，很空旷，明明莫凡没有沿着那个地下交通工具的站点继续向下走这么远的距离，可是这里是安塞空间，只要有一定的距离，就可以安放比这里应该能够安放的地方更加广阔庞大的空间。这种不协调感，不确定性反而会让很多用户真实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安塞空间中，是好事。 这里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铁网，从地下有四条通道，出口处略微高出地面，相对，是参赛的选手走出来的道路，周围则是稀稀落落的观众。 “来过几次。”莫凡耸了耸肩，无法星球的地下机甲格斗本质上并没有太多“地下机甲格斗”应该有的风格，这里的机型老旧，驾驶员的水平也不是很高，使用机甲的动作不够流畅——问题很多。对于莫凡来说，就是观赏性不强，他之前来的时候都是默默找一个角落坐着，现在既然身边有一个看起来深谙地下世界规则的家伙，不如问一问：“你们这里一直如此吗？” “今天你很幸运。”男人说道：“因为今天是‘星域集合联赛’附近很多安塞空间的用户都会在一段时间内集合到同一个节点，然后完成连接——看你那疑惑地样子，有什么问题也不要问我，我估计我肯定是不会的。” 他正说着话，身边就突然带着一阵蓝光，传送过来了一个用户的身形,那人带着兜帽，这样的安塞空间用户很多，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形象。 “那是不是内容也会变得有意思？”莫凡问道。 男子点了点头：“算是及格安塞空间最强的一些参赛者相互角逐吧——很多安塞空间都憋着在这里赢其他安塞空间，赌一把大的，就像是咱们这里平时比赛那么无聊，看起来水平不怎么样，可是这回一定会拿出一些压箱底的东西出来。” “哦哦哦！”莫凡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配上他现在的“面容”更加的好看，可是男人看到这漂亮了脸蛋眼神之中透出一股阴损，却隐蔽的很好。 莫凡已经拉着男人向前跑去：“快点，我们到前面一点的地方去看！”他拉着的是男人受伤的那根胳膊，男人眼中不管有什么，都变成了痛苦和无奈。 越是接近中心，就越加的拥挤，莫凡这个身体虽然高挑，但是只是相对于人类，相对于他那份属于地球的观念。周围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生命，各种各样，各种种族，莫凡甚至都能闻到一些奇怪的，腐败的味道，听说宇宙里会有很多生命形式，还有菌类具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种族——越多的人传送到了这个刚刚还很是空旷的地下竞技场，莫凡他们虽然距离擂台足够近，可是却已经完全被身前这些高大的家伙挡住。 莫凡转头看向了男人。 男人眼睛一瞪：“做什么？” 莫凡眼睛很大，黑眼仁也很大：“看不到嘛。” 男人眉头紧皱：“喂，进来的票钱也是我花的，你这小姑娘是强盗吧！” 莫凡嘴巴撅了起来。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无奈的说道：“我真是作孽了。”他挥了挥手，手边出现了一个虚拟的方框，其中是一串并不算很多的数字——这是安塞空间的虚拟货币，和大多数国家地区的不同货币都可以相互转换。上面的数字飞速下降着，而莫凡和男人所在的位置凭空多出来了一个看台，看台是存在体积的，所以就将周围的人脚下位置略微的向外挤了一点，看台上宽下窄，并不是很占空间。 莫凡嘴巴一下就由向下变成上翘：“你太好了！”他已经趴在了看台边上的栏杆—— 看台还在缓慢的上升，并且看台底下是略微向着中央铁网弯曲的，是为了距离更近——这让男人有了一笔巨大的开销。一阵肉痛。 “诶，有钱真好啊。”一个声音在莫凡和男人身后响起，莫凡回过头去，发现一只修长的，上面有很多疤痕的手已经勾住了这个看台的后面栏杆，接着一个女子翻身上来，却是那蓝黑色头发的女孩子。她接着说道：“lucky（注1）——恰好跳上来了。”她的头发颜色，还有笑起来的表情，让莫凡愣住了，可是他很肯定这个女人和在地球上给了自己一枪的那个蓝黑色头发的女孩子不是一个人，长相，还有眼睛，而且看起来她并不是要来给自己一枪的，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我叫余静（注2），多谢你们的看台。”余静笑起来也很好看，所以男人愣住，并没有多说话。莫凡则是向下看了看：“你跳的很高。”然后也没多说。 花钱的都没吱声，他一个不花钱的自然也不会对于这个意外来的姑娘有什么奇怪的感官。 或许是因为曾经经历过网络游戏的世界，莫凡能够分的很清楚，这里是一个别样的游戏世界，所以这里的人有什么奇怪的行为，都不算奇怪，不过他还是有一个问题。 “你来自的星球不会都是你这样的头发吧？”莫凡的问题也很古怪。 余静却也回答了：“很多人都是我这个样子，大概算是一个人种吧——”她的话没说完，地下竞技已经开始。 “欢迎，欢迎。”主持人就在铁网的最中心，聚光灯照射在了他的身上，这是一个有些矮小的，但是一身正装的男人（很奇怪，在这个宇宙的另一边，也有着和地球相似的正装，莫凡一直很奇怪，到底是地球抄袭的这边，还是这边抄袭了地球？），他手中拿着一个虚拟的却有实际作用的扩音器的投影：“今天是我们2884星球的主场，另外几位安塞空间地下竞技的负责人也都一同来到了这里，”他随手大概的向着一个升起的，很巨大的看台指了指，然后继续说道：“那就让我们开始今晚的……”他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可是舌头却是鲜红的：“血与美的旅程吧。” 他整个人被猛地拉起，这时候莫凡才发现他脚下站着一个透明的平台，此时这个矮小的男子也到达了那个最高的看台。 “这个人是我们2884安塞空间地下世界的主宰。”说道这个称呼，男人是真心的对这个矮小的男人有着敬畏：“他的名字叫做加拉赫。” 加拉赫也恰好在这个时候继续说道：“今天的第一场，我们就要见证一个时代机甲的落幕，一方是无法星球集合编号2858的安塞星球派出的第一代机甲：歌莉娅3型，这是一款重装机甲，古老，沉重。很多现役第六代制式重装机甲都不能和她厚重的装甲相提并论。” 随着加拉赫的声音，一台至少有8米（注3）也就是大概三层楼高的机器从一边地下走出，它的双腿是反关节设计，这让它的马力更加的迅猛，腿部结构很简单，可是上身却是巨大的双臂，厚重的拳头，以及一个简洁的透明驾驶舱，其中坐着一个壮汉，他双目外突，疯狂似乎就是他脸上唯一的代名词。 “第一代机甲的设计非常简洁，但是也使用了最好的材料，所以每一台第一代机甲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安塞网络，都有着不菲的价格——我反正买不起就是了。”余静突然说道，她耸了耸肩，似乎是对这件事很是无奈。 “而另外一边，则是以速度和爆发力著称的兽形机甲，第四代，马塔1号！”加拉赫的介绍更为的简单。 “是咱们这个安塞空间的。”男人猛地鼓起掌来，这是他认识的选手——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有荣焉。 一道黑影从另外一侧入场，类似莫凡知道的一种生物，豹子，它的体长在七米左右，高三米，双腿已经蓄势待发，最主要的武器看来应该是双手上两道锋利的尖爪。 莫凡有的时候感觉挺可悲的，因为这个第四代机甲是他目前看过最前沿的机甲了。 “规则很简单，不可以使用任何热武器，除此之外，所有的格斗技巧，战斗方法，战术，阴谋诡计，都随意的使用！话不多说，现在——”2884安塞空间的话事人，主宰，加拉赫拉长了自己的声音，高声的宣布了一场好似庆典节日的起点。 “开始！” 注1：这里余静说的是家乡话，就好像我们在地球上突然说两句外语一样，所以写的是lucky。 注2：余静其实应该叫做余·特拉卡维斯·杜维姆·那坎·静，莫凡见到的所有宇宙人都有着长的夸张的宇宙语名字，莫凡只不过是把他们名字之中比较容易记住的部分提炼出来，有的人莫凡会说出来，自己给他们起了类似外号一样的，比较容易记住的名字，有的人他依然会用那冗长的名字称呼，不过不大写的时候就没必要写那么多了不是~ 注3：这些长度单位啊，高度啊，重量等等单位，都是莫凡根据地球规制得出来的结论，一方面大家（包括不大本人）更容易有一个直观感受，另一方面则是不大实在是不想弄一个什么宇宙度量衡了。 第一卷 无法星球 6.歌莉娅，马塔以及改造人 “兽形机甲一般来说在和人形机甲对战的时候更有优势……”余静似乎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她正趴在莫凡身边，她转过头看向莫凡：“不介意我多嘴讲两句吧？” “当然不介意。”莫凡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巴不得眼前这个看起来身手不错，似乎对机甲也知道很多的姑娘多说说机甲的事情。 而余静此时心想的是：“这姑娘长得还真好看。” 莫凡却在想：“这姑娘为啥不继续讲了？” 就在加拉赫说出开始的瞬间，右边的马塔1型就已经冲了出去，兽形机甲的启动速度要比常规的人形，类人型机甲都要快太多，这是机甲结构造成的区别，兽形机甲本身就更加适合运动，而人形机甲则适合搭载一些重火力——在这里并不能使用任何热武器的规则下，人形机甲等于是少去了一大优势。 “众所周知，人形机甲的歌莉娅3型并不适合贴身肉搏，而如果被兽形的马塔1型一直贴身，将会让机甲损耗逐渐扩大，就算是歌莉娅这种程度的装甲也无法抵抗。”加拉赫作为主持人也算是解说，他将场内局势非常客观的说了出来。 “歌莉娅其实没有损耗。”余静却突然如此说道：“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歌莉娅被动挨打，可是歌莉娅这款机甲唯一的弱点或许就是用复合材质建造的驾驶舱——虽然是透明的，能够看到几乎全方位的视角，可是因为没有模拟屏幕，所以等于让驾驶员直接暴露在了对方的攻击之下，如果被击中，就算是当时最先进的复合材料，也没有办法抵挡住兽形机甲的攻击——可是你们看，歌莉娅好像一点都没有后退，马塔1型的全部攻击却都落在了歌莉娅的双臂上，没有一点是落在歌莉娅最脆弱的驾驶舱上的。” 余静说的的确是现在铁网内的真实写照，莫凡也看出了歌莉娅其实有些好整以暇，虽然地面上逐渐多了很多歌莉娅厚重双臂上被马塔1型抓落的金属碎块，可是同样马塔1型的利爪也被磨损，并且磨损的很严重。 “他在等反击的机会。”莫凡对于机甲的理解现在依然仅限于简单的格斗和大量的制造知识。 “他随时都是反击的机会。”余静对于机甲的理解却几乎全在战斗方面。 余静话音刚落，歌莉娅3型猛地挥起一只巨大的胳膊，然后把马塔1型抡飞了出去，就像是给了这只仿佛是豹子的机甲一巴掌，而那机甲晃晃悠悠，竟然数秒钟没有调整回来状态。 在安塞空间，所有的数据都是真实的，虽然说会有一些人说大脑在安塞空间之中运行速度比在外界要快，所以说能够使用更高级的动作，也不会特别的考虑身体负担，但是这种机甲的震荡数据，都是实时计算，真实模拟的。 “这一下一定很痛。”莫凡身后的男人叹息。 “我们看到马塔1型正在调整自己，而歌莉娅3型却一点都不急于追击，哦，原来歌莉娅3型厚重的机甲已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这是防御上的巨大减弱，我们似乎已经找到，歌莉娅3型的弱点从驾驶舱一个提升到了三个，另外的两处弱点则是歌莉娅那巨大厚重的机械臂和机身的连接处，因为装甲已经被打碎很多，所以它们现在很是危险。” “加拉赫！”一个低沉的，有些愤怒的声音从加拉赫的扩音器中传出。 毕竟这属于是偏帮一边，不过的确，马塔1型属于加拉赫—— “他被骗了，这是歌莉娅那个驾驶员故意的。”余静又一次说出了莫凡有些理解不上去的话语。 “被所有人知道的弱点岂不就不是弱点？”余静看着莫凡不解的表情，就又补充了一句。 莫凡还是不懂。 马塔1型的驾驶员也不懂，所以他已经冲了上去，直奔歌莉娅的胳膊，就一口咬了上去，两个前爪作为攻击的主要手段，攻击的是歌莉娅的肩膀连接处—— 他成功了。 歌莉娅右臂的关节被直接击断，一根巨大的胳膊掉落在地，落地之后还略微的弹起，可是马上就有第二个落地的东西了。 是马塔1型。 歌莉娅的左臂已经猛然落下，砸中了马塔1型的身躯，它整个砸向了带着沙土的，实际上却是一层类似水泥的符合材料地面。 这一下很实称，而且歌莉娅的驾驶员这一次不准备给马塔1型喘息的机会，第二拳继续落下，然后就是第三拳，第四拳，直到整个马塔1型已经完全的深深地陷入了地面，断成了两截，然后歌莉娅的驾驶员还从马塔1型之中捞出来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只是用那巨大的，和一个人身高差不多的手指，一弹，把对方的驾驶员直接弄得血肉分离，变成碎肉，才停止。 这就是地下竞技场的规则，必须一方死亡，才是比赛的终结。 就算是虚拟世界，这种虚拟世界中身体遭受的巨大创伤，反馈到神经，然后再反馈到现实世界的大脑，都会给人造成不可磨灭的糟糕回忆，甚至有人在虚拟世界之中断手后，现实世界的手臂也无法使用，这些驾驶员在入场之前，大多数都会服用一些调整体内激素的药剂，让他们不会受到太多的来自这种死亡规则的伤害。 不过没人会在意。 “说实话有点蠢。”余静轻声说道。 场中，歌莉娅3型从地上捡起了自己断掉的胳膊，放到了断臂处，然后地上那些零件，都变成光芒，变成数据的状态，重新回归到了机甲身上，他再次挥舞自己的双臂，双拳对撞，用来回应场中的欢呼声。 “我就说那个瘦不拉几的兽形机甲没什么用吧！”有的观众在叫喊之余也有些庆幸，这样高喊的观众买的是歌莉娅能赢，这样的赌约在地下机甲竞技场太过常见。 “我下半个月的饭钱好像已经泡汤了。”他身边的同伴则是有些愁眉苦脸。 余静好像才想起来，回头看莫凡：“我还以为你会感觉刚刚那一幕太残忍了呢。” 莫凡摇了摇头，无法星球或者说安塞空间早就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残忍，都是相对的，这里人类的残忍远没有他从老尼克的一些笔记中读到过的，其余种族的残忍，那么泯灭人性，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所以他很自然的就接受了机甲格斗的其中一方已经变成了无法拼合的碎肉这个事实：“你刚刚说什么有点蠢？” 余静睁大眼睛，她很少能见到这么有趣的女孩子（很不幸，莫凡现在的形象他就算是说自己是个男人都没人相信），很好看，胆子还很大，余静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照镜子，然后她说道；“因为这里的规则是两场之间会让机甲进行修复，所以他刚刚用这种战术，互相损耗，其实只能是这种规则，而比如在战场，不想着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就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你见过战场？”莫凡不禁问道。 看着莫凡黑漆漆的，很是天真的眼睛，余静闪烁其词：“没有啊。” 加拉赫手下的人虽然被干掉了，可是这其实是常事，2884安塞空间从来都不是最具有压制力的一方，所以他已经开始继续比赛的流程，就在歌莉娅3型还在耀武扬威的时候，他继续念道：“下一位挑战者是来自无法星球集合1736安塞空间的改造人，这是一种全新的技术，将机甲内核植入人体，以生物能为供能——他已经无法忍耐——他渴望鲜血！”加拉赫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经从另一边通道之中冲出。 这是一个三米多身高的“人类”，他双臂已经完全是机械结构，下巴换成了钢铁（注），而下身穿着裤子，并不知道还有多少地方不是肌肉结构，不过看他赤裸的上半身，和机械结合的部分露出的健硕肌肉，竟然给人一种错觉，这个只有三米多高的家伙，能够和眼前这个体型两倍于他的歌莉娅角力。 “我敢肯定，他身体里的激素都被调节到了一个适合运动的状态。”莫凡轻声说。 余静并没有反驳，但其实莫凡的用词并不准确，应该是“适合杀戮”的状态。 这个改造人已经先一步冲向了歌莉娅，歌莉娅张开双臂，不论这个改造人有什么手段，都必须先通过自己双臂的防御。 然后改造人经过改装的大手就抓住了歌莉娅巨大的手掌。 改造人双腿上突然弹出了数片带着鲜血的铁片，猛地插入地面，令人牙酸的声音告诉所有的观众，他腿上的这个零件已经完全的插入地面，不断的延伸，加强他的抓地力。 歌莉娅的驾驶员非常老道，下压。 将整个重型机甲歌莉娅的重量都压向了改造人。 “没人能够挺的过去这一下，这种力道，这种重量，尤其歌莉娅还是属于比现在重型机甲更加沉重的老款类型！”这是莫凡身后那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还略带着癫狂，毕竟第一场歌莉娅压倒性的暴力美学太过深入人心。男人面前的光屏就是一个下注的界面。 “我要是你，就压改造人赢。”余静突然说道。 男人还在发愣，莫凡却已经随手帮男人按了两下——这两下的意思就是将男人全部身家都压在了改造人身上，男人瞠目欲裂，就算是自己要押注，也不会全部都压上。 “相信她。”莫凡的话语让余静不禁嘴角翘起，这姑娘真有趣。 就在男人要大吼出声的时候，场中场面突变—— 小剧场 余静不禁嘴角翘起，这姑娘真有趣。 莫凡微微一笑，脸上带着腼腆羞涩的表情，说道：“你***全家都是姑娘！” 注：的确是这样，就算是在科技再发达的地方，他们本质上还是会使用元素周期表中的东西——或许会有不同的合金配比，或许会有一切奇怪的物质加入其中形成复合材料，但是本质上还是会有一部分人使用钢铁的不是？就算是宇宙的中心也是一样。 第一卷 无法星球 7.落入 改造人脸上青筋暴露，歌莉娅机身连带下压的力量实在是太大，这种巨大的力道让他脸上涨得通红，他的身形不断的被压下。 放出抓地铁片，是不会被歌莉娅抓起来，可是现在歌莉娅如此做法，完全看透了改造人的意图，并且反向的，将改造人逼入绝境。 不管是解说加拉赫，还是在场的观众，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一台歌莉娅如果下压，力道能有多大？最大不还是歌莉娅的自重？”余静轻声说道。 这个问题很简单，简单到莫凡一听就能轻易的理解。 然后歌莉娅3型就被举了起来。 歌莉娅3型重量至少在10吨上下！ “他的脊柱应该也被换成了合金结构的，要不然不可能承受这种程度的力量。”莫凡说道，他似乎已经能够如同余静一样，用更加实用的角度去分析——他学的很快。 歌莉娅双脚已经完全离地，这也就意味着它的重量已经完全的压在了改造人身上！改造人身形更低！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一秒。 改造人脸上露出了一股病态的笑容，他突然大吼一声，身体向上一顶，身形硬性拔高，就算是莫凡也明白这个改造人身体内，尤其是脊柱一定有类似液压千斤顶一类的结构，先将身体承重结构比如已经替换成金属的骨骼上的连接处锁死，连带脊柱，然后加压，上举。 改造人下一刻则是松开双手，歌莉娅向上略微有所上升的惯性让它在这一瞬间近乎悬空，然后改造人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是在抚摸穿着很凉快的少女的肌肤一般，放在了驾驶舱上。 然后因为歌莉娅的自重，那用符合材料制作的透明驾驶舱被瞬间穿透，而改造人手中拿捏着的是歌莉娅驾驶员的生命，改造人没有犹豫，瞬间就捏爆了那个驾驶员—— “赚翻了赚翻了。”莫凡这边，身后的男人絮絮叨叨，然后还不忘记偷眼看了莫凡一眼，眼中有些挣扎。 “真是个不错的货物。”加拉赫赞叹道，他现在正好整以暇的坐在看台中，不远处还有一个“加拉赫”正在激情澎湃的解说，讲述刚刚瞬间发生的事情，并且还有投影慢动作回放，让观众们都能看清刚刚改造人干了什么。 从一开始，解说的人就并不是加拉赫，而是一个很逼真的投影人物，而刚刚的那种偏向性的解说，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们在操纵赔率。 十赌九输，原因在此。 旁边还有几个隐藏在看台阴影中的人，他们便是不同安塞空间地下竞技场的话事人。 “怎么，你感兴趣？可以卖给你。”其中一人说道。 “不着急，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加拉赫说道。 “比如？”那人问道。 加拉赫说道：“我的一个可爱的手下告诉我一会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有趣的节目，我拭目以待。”他的嘴角扬起。 这个时候，加拉赫的投影正好介绍道：“刚刚没有说完，这位生化人的名字叫做‘刀锋’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颗地下竞技场冉冉升起的巨星！” 不断有人在欢呼，很多人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输了钱，而是在乎这种血肉搏杀，拳拳到肉，才是真的热血。 “很多人都以这种观赏为每天生存的动力。”余静轻声说道：“很悲哀，他们认为这是热血的，可是他们并未见过什么是热血，什么又是心寒。” 莫凡却并不在于余静这种奇怪的感叹：“我比较好奇，他为什么叫刀锋？” 莫凡似乎知道很多，却又什么都不知道，余静突然感觉，好像这个女孩……真的很有趣？ 接下来连续三场，都是以这个生化人“刀锋”的胜利告终。 莫凡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这个“刀锋”的手臂可以弹出两道锋利的刀刃，双刃，样子类似螳螂的镰刀，很轻易的就能够割开机甲。 对于重型机甲，他有足够的力量，对于轻型机甲，他有着超出机甲的敏捷。 这或许是对于莫凡的世界观的又一次的冲击，他曾经见过在地球上将异能开发的很好的能力者能够用身体抵抗机甲，但是眼前这个同样是机械结构，但是却更加精巧，或者说个子更小的“刀锋”竟然也能做到这一点，让莫凡非常的吃惊。 原来在莫凡的观念里，机甲和这种改造人之间的胜负天平，就像是笔记本电脑无论如何配置，都没有一台台式机器性价比高一样。 同样的零件级别，莫凡认为一定是机甲能够赢，可是眼前的事实证明他错了。 “原因在于机师，就是驾驶员。”余静的话语现在对于带莫凡来的那个男人来说宛如天音，余静对于战斗的判断无比的精准。只要是她下了定论，“她”们男子就会一股脑的把手头的钱都压下去。 “机师的实力，操作水平，是能否发挥出机甲实力的最重要的一环，很少能有机师将机甲应该有的数值百分百的发挥出来，而如果能够达到那个数值——我们有一个专门用来称呼这种机师的词汇……”她的话语被更大声音盖过。 “今晚，是否还有人要挑战一下我们最终的胜利者，‘刀锋’？”这是一个充满流程性质的问题，今晚和刀锋对战的四个参赛者，都死得很惨，没有一个是能够只被分成四块以内的，当一个有如此统治力，武力的优胜选手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不会有人想不开要去挑战一下。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 加拉赞却在等待一个他希望听到的，有人保证过的挑战者。 “如果能够挑战刀锋成功，你将会获得整整六个安塞空间地下主宰给予的奖励。” “很多钱吗？”这个问题是余静问的。 “当然很多吧。”莫凡随口答道，他身后的男人则是一脸的纠结，因为他刚刚已经向着加拉赞保证过，要带来一场特别的战斗，就是把这个看起来很水灵的小妞推下去，让她在绝望之中被刀锋折磨致死。 “那就好。”听完莫凡的话语，余静竟然已经跳了下去，而莫凡在无比惊讶的情况下，没有反应过来，又被身后男人一用力，从看台上掀翻而下。 两人垂直下落，正好进入铁网之中。 “有挑战者进入了铁网！”加拉赞的声音高涨，充满活力，很难想象他已经是一个掌控了2884安塞空间地下世界接近三十年的老人。在这个时代，人类的寿命也得到了长足的延长，很多人通过更换器官，机械改造能够有数百年的寿命，加拉赞一步步从这安塞空间的地下世界的最底层爬上来，也用了三十年，可是现在他依然保持着热情和年轻，他自认为这是归功于某种他自己笃定的秘诀：女人，以及对战斗不会熄灭的热爱。 这两个原因究竟谁先谁后，加拉赫嘴上一定说的是后者。 “既然进入铁网，就视为对我们的优胜者最直接的挑衅！不需要手续，不需要步骤，只需要用鲜血来见证这场……屠杀！”加拉赞心中带着对于两位挑战者容貌的赞美，可是也有一些惋惜，应该是两个好女人。（千万别让莫凡知道你这么想） 今天的赔率应该不错。 无需造势，不会有哪个傻瓜买别的可能，现在就只需要看谁能够作为那个冤大头，成为庄家。 “我认为……”加拉赞的话音未落，刀锋的所有者，1736安塞空间的地下主宰说道：“这两个小家伙应该是2884的吧。” 他这句户让加拉赞的表情略有凝固。 既然是2884安塞空间的，那就只好是加拉赞坐庄。 “看来需要你把之前几场的收益拿出来和我们分享一下了，真是抱歉。”1736继续说道，加拉赞的表情很糟糕，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反驳，周围几个地下竞技场主宰都发出了赞同的笑声。 这或许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场中。 “你下来干什么？”余静一脸的惊讶，莫凡一脸的无奈：“我——” 余静已经说道：“你是因为太过担心我就想要下来一起帮我对付这个家伙？” “我没——”莫凡还在揉自己摔的有些红肿的屁股，不过这个柔软的手感让他突然感觉不对，为什么这个安塞空间给他一个男性玩家这种百分百手感的女性角色？人在想事情的时候总会选择性的没有办法回应别人的话语，至少会说的慢一点。 余静的嘴巴很快：“你是看这家伙太厉害了，手段也很残忍，就担心我——但我感觉你好像不太会战斗吧！” “那个……” “实在是太久没有看到你这么热心善良的小姑娘了！”余静真诚的说道。 “我是——”莫凡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余静已经拉起了莫凡的手，很认真的说道，在耀眼的竞技场灯光之下，余静的脸被映的红扑扑的。 “诶……”莫凡还在发愣。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大的机械臂已经打来，余静手上用力，把莫凡推开，她的动作更快，已经连续向后翻了三个跟斗，刀锋的攻击也连续落空了三次。 莫凡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身冷汗，因为这个刀锋的移动速度太快了，比那些机甲还要迅猛。 “我们能用武器吗？”莫凡突然高声问道。 “似乎是不能啊，小姑娘。”加拉赫和蔼的声音引来了整个地下竞技场的大笑：“因为你们进入的时候没有带武器。” 而且在他看来，不论是用什么武器，莫凡他们必输无疑，自己必定要亏上一笔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能看到他们更加绝望的挣扎？ 病态，但是直接。 “跟紧我就好。”余静却已经大声喊道。 刀锋已经转过头：“一个有些身手，那看来这边这个是软柿子？”他舔了舔金属的牙齿，那根鲜红的舌头后面似乎接着某种导管。 余静轻声说道：“糟糕。” 第一卷 无法星球 8.没见过的场面 莫凡在这一刻浑身的汗毛都战栗了起来。因为刀锋的双目都在看着莫凡，就好像在看一块马上要到嘴里的肥美的肉。这是一种赤裸的杀戮的欲望。莫凡见过这种眼神，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地球上的一档节目，大概是动物世界？亦或是人与自然。 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凡突然感觉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是一个无法抗拒的，生理上必须的活动，而刀锋双手弹出的刀锋已经距离他的眼眸只有数厘米的距离——莫凡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的反应过来，已经向后后仰，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曾经做过千百遍这样的躲避一般。 “运动天赋。”老尼克曾经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莫凡身上的这种特质：“你有一副强韧的身体，还有无数机师必须经过无数的训练才能够做到的神经反射速度，吃饭喝水是运动的一种，身体很熟悉这两种行为，但是对于你来说，几乎所有的行动，都是吃饭喝水。”这是很高的评价，不过老尼克最后还不忘说一句：“但是我还是认为你更适合在后方研究机甲什么的——看你眼睛里那蠢蠢欲动的光芒，多么像是那些着急去前线送死的陆战队员。” 有的人天生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什么位置，这叫做肢体空间感，莫凡在后仰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身体的动作是什么样的——如同他并不是经历者，而是旁观者，而在他的整个身体向后翻转的过程中，自然无法看到刀锋的动作，可是莫凡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单手撑地，缩腿，单手把身子弹起，矮身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而他正好躲避过了刀锋两柄刀刃的连续斩击。 行云流水。 动作很流畅，可是体验了生死之间那种紧张感的莫凡已经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很可怕。 好像攻击停了？当莫凡的身体失去了刀锋攻击带来的压力，一下就放松了。仿佛脱力。 “没完！”余静着急的喊道。 莫凡已经调整过来身体，能够看到刀锋，刀锋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高高举起的巨大拳头遮挡住了莫凡头顶的聚光灯。他的确没有继续用两柄弯刀攻击，因为他要打乱莫凡躲避的节奏。 “果然经验太少了。”莫凡这个时候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拳头落下。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地下竞技场，没有人对这个长相很好看的黑发姑娘可惜，只有欢呼，烟尘四起，不需要他们看到结果，他们已经确定，当那些沙土落在地上的时候，地面上只会有一滩血肉。 这就是地下竞技场的魅力。 余静还来不及为自己刚刚认识不久的这个朋友悲伤，一道锋锐的利刃已经到达了自己眼前。 同样的招式，但是有效。 如果余静躲避，她将会面对和刚刚莫凡一样的境地，只要丢失了刀锋的身影，那么等待她的就是变频攻击。 所谓变频攻击就是扰乱对方的防御或者闪躲节奏，听起来只是需要改变自己的攻击节奏，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人都是有习惯的，习惯了一件事就很难的去改变。而这种技巧也一般用于机甲之间的战斗。 所以余静选择了硬挡。 她单手支撑，另一只手竖起，侧身，挡在身前。 明明只是一根纤细的胳膊，却想要挡住刀锋那锋锐的，连机甲都能割裂开来的利刃？ 刀锋头脑之中甚至都已经有了眼前这个一样漂亮的女孩子的手臂，四肢，全部身体部件都被自己连续斩断变成碎块的样子。 有的时候，破坏也是一种美学。破坏美丽的事物，更是让刀锋欢喜的事情。 可是刀锋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并不是割破肉体，甚至不是刺中骨头，而是机械的摩擦声。 “还好这里是安塞空间，我刚刚在我那位朋友的看台上快速的改造了一根胳膊出来。”余静的手臂内部此时已经是机械，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机械臂，可是比人体更加强韧，那就足够阻挡住刀刃。 “抓住你了。”余静在笑，刀锋却好像突然从这个好看的女孩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刀锋的反应很快，自己的一根刀刃被卡住，但是还有另外一柄，横向猛挥。 余静要做的也是空翻，可是她和莫凡不同的地方在于她还卡着刀锋的刀刃，这空翻躲避的力量在于刀锋想要抽刀的气力还有余静自己双腿的力量，余静躲过第二刀，身形还在空中，就是一击踵落，后脚跟击打在了刀锋的头上。 不论是什么刀刃，都经不起这种折腾，刀刃的作用在于切割，而不在于两个人角力，就在余静脚跟击中的一瞬间，整个地下竞技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的声音，余静的脚却已经踏在了刀锋脑袋上，她利用腰腹力量将自己的踵落的力道变成了拉起身体的助力，身形轻灵，向着刀锋身后落去，单手已经抽出卡在她胳膊中的那段刀刃，而刀锋的反应也无比迅速，转身，抬手，刀刃下劈，他却发现余静已经蹂身在他怀中，手中是那段刀刃。 “都说了，抓到你——”余静还是在笑。 那天，刀锋好像是在余静身上看到了自己。 “嘿！”可是有比刀锋身体下落速度更快的一人，飞身一脚，踢中了刀锋的脑袋，竟然把刀锋踢了出去。 余静愣住，手没有停，那段刀刃已经被她推入到了刀锋体内。 她愣住，是因为这个出脚的人，是莫凡。 莫凡刚刚没有被砸死？ 莫凡现在看起来灰头土脸，刚刚刀锋砸中他那里的地面上有一个深坑，可是莫凡好像就是鼻子有点流血，却没有受更多的伤。 这可是能举起歌莉娅3型的改造人的力量！ 所以余静还是在发愣，莫凡却已经从半空中落下，揉着肩膀，苦着脸：“真痛。” 余静松了口气，还能说出痛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太大问题。所以她笑道：“我已经赢了。”余静此时的笑容很亲切，很高兴，和刚刚面对刀锋时候的笑容又有不同。 “你是说你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然后他应该已经死了，所以你已经赢了？”莫凡的问题很怪，余静瞪大眼睛：“不然呢？” 刀锋已经站起来。 “如果是改造人的话，就算是我没改造过，我想也应该装了不止一个心脏，这样才能有足够的血压支撑他那些夸张的力量和动作，血管自然也要改造，甚至都全部换成复合材料，然后加一个血泵什么的——肯定没有这么容易死就是了。”莫凡自然而然的说着话，然后向着刀锋走去。 余静愣住，她没懂莫凡为什么要走向刀锋：“那，那就应该想办法再弄到点武器，比如他的另一柄刀什么的……” 莫凡已经走到了刀锋近前，五米。不算远，也不算近。 莫凡看着刀锋，刀锋的眼中没有痛苦，但是那截刀刃的确是深深地插入了刀锋的身体，并且在不断的流出一种紫红色的血液——大概是在血液中加入了什么其他的物质，这是一种能够支持刀锋这具躯体行动的混合物。 刀锋身上的改造绝对不少。 比如改变了脑垂体对痛苦的感官，另外提升了肾上腺素的水平。莫凡这样想。 所以刀锋就是一个很难死掉，而且不会感觉到疼痛的杀戮机器。 莫凡歪了歪头。 刀锋只用了一瞬间就读出了莫凡要做什么，因为莫凡已经向着他冲来，刀锋还有一柄刀刃，还有两个巨大的拳头。 攻击。 刀锋头脑之中只有这个想法，可是出刀，被躲开了，出拳砸下去，又被躲开了。 这一次莫凡是前冲的过程中躲避，躲避的动作也会让他距离刀锋更近。 已经到了身前，莫凡起跳，握拳。 “怎么可能。”余静也是自信自己能够依靠刀锋的武器杀掉刀锋，却没想到莫凡只是轮着拳头就冲了上去，不过想了想，平常人可能一脚把刀锋这种体重的改造人踢出去那么远？ 我这位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余静不禁这样想。 刀锋也难以估计莫凡这一拳的力气，他没有估计，伸手就要抓住这个只有他一半身高的小姑娘，莫凡的虚拟形象还没有到刀锋的胸口。 可是莫凡的拳头更快。 轰——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肉拳头打在了刀锋的铁脑袋上的声音。 刀锋失去平衡，莫凡的拳头重到了超乎他的想象。所以他倒地了，后背着地，而莫凡也顺势骑在了他的胸口处。 接下来一幕或许会在接下来几年或者十几年被整个地下竞技场铭记。 一个一头黑色齐腰长发的好看的不像话的姑娘，骑在了代表这几个安塞空间地下竞技场一个很高水平的选手，刀锋的身上，然后一拳接着一拳的砸下去。 每一拳都让刀锋的脑袋深陷入地面之下。 刀锋在挣扎，他抬手要抓住骑在自己身上的莫凡，然后莫凡就改成双拳，向下一砸，刀锋的两只手就瘫软下去。 边砸这位“姑娘”还边用好听的不像话的声音说话。刀锋也一直坚持想要反抗。 刀锋伸手。 轰—— “喂，你知不知道真的很痛？” 刀锋又伸手。 轰—— “你打我朋友？” 刀锋想要用仅剩那柄刀刃，都不准备杀死这个吓人的女孩子，而是把她扒拉走就行。 轰—— “还不老实？” 整个地下竞技场的观众，最近距离观看的余静，再包括加拉赫这个见多识广的管理者都是目瞪口呆： 哪见过这场面啊？ 轰—— 第一卷 无法星球 9.机械族 当莫凡喊出“敢打我朋友？”的时候，余静突然感觉心里有些暖。 自己这位朋友真的很奇怪。 好像有一些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相处很缺少的，或者说在之前余静看来从来不需要的东西。 朋友这个词在之前对于余静，只不过是处得来而已。 莫凡压制住刀锋，这种单方面的击打还在继续。并非是莫凡变强了，只不过是习惯了刀锋的攻击速度，莫凡并不是一个“擅长战斗”的人，他是一个“能很快的适应战斗”的人，这样的人更可怕。而余静破坏了刀锋的一个心脏，就让刀锋的运动能力有所下降，这在拥有一具不知道种族的奇怪身体的莫凡面前，只能挨揍。 安塞空间是会实打实的扫描莫凡的身体状况的，所以莫凡本身的身体强度有多高，在安塞空间里就会有多强。 “这小姑娘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力气！“这是1736安塞空间地下竞技场负责人的话语。 “就算是改造人，也不可能……除非是更加先进的科技手段，只有少数几个国家能够做到。”这是另外一个同样是压了很多筹码在刀锋身上的负责人。 加拉赫的眼睛却已经眯缝起来：“诸位，之前要赢我，足够有风度，输给我，也要有个模样吧。”他嘴上说着狠话，心中也在犯嘀咕，不知道这两个出手都很厉害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加拉赫的话语堵住了其余几个负责人的嘴巴。 回过头看着寂静无声的观众们，很多都是一副家里死了重要的人的表情，加拉赫知道，或许又要有很多在安塞空间活不下去的可怜虫了。 此时整个地下竞技场都是莫凡击打刀锋的声音。 声音停了。 刀锋翻着眼睛，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喘着粗气，被打的很惨，他那金属的下巴牙齿都被打的变形了。 莫凡收手，但是刀锋的大手毫无征兆的抓住了莫凡。 “还有作战电脑吗……真是夸张的改造程度。”安塞空间突出的就是一个真实，像是余静那种手臂改造只是暂时的，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可是像是刀锋这种改造，必定是现实中也有相同的身体状态，要不以安塞空间的规则是不会允许有这种程度的人体改造的。 刀锋另外一只手也握了上来，捏住，似乎要把莫凡挤碎。 余静当看到刀锋的一只手抬起的时候已经向着这边冲来，她在自责，自己已经有一次看着莫凡好像要死掉了。 这是第二次。 莫凡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滋啦。他低头，胸口好像有某种蓝色的电弧。 “我没事，别过来！”莫凡高声喊道。 余静竟然下意识的选择相信莫凡说的话。 她止住了脚步，然后意识到莫凡还在被刀锋的液压手臂按压。 没有被压碎。 “如果一个生物的骨骼密度，肌肉密度，还有血管的强韧程度数倍于我们常见的生物，或许这个生物就是所谓的‘超人’至少这个生物能够做到的事情是远超我们对于‘生物’这个词汇的理解的，力量更强，速度更快，身体也更加强韧，超出常理就是对于他的生命特征的最好的回应。”老尼克摸了摸下巴。 “强韧的身体。”老尼克此时正在他那家小店里看着莫凡的身体总结道：“还不算是‘超人’，但是也相差不远”。莫凡的身体现在有些血肉模糊，都是老尼克所谓的“实验”所赐，而老尼克手中有两个电极，类似莫凡以前在地球见过的用于心脏停止的病人的心脏电击的急救装置，学名叫做除颤器，老尼克摇了摇头：“再强韧的身体好像也不小心被我弄死了……”说着，老尼克就把除颤器放在了莫凡的胸口上。 砰。 安塞空间中。 莫凡看着自己的胸口那团蓝色的电弧，皱着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回转头，看向余静：“很高兴认识你。不过看样子我要先走了。” 余静瞪大眼睛，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莫凡的考虑时间很短，他想到的是这个虚拟角色注册的名字——就像是在地球上玩电脑游戏一样，莫凡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莫小凡。” 无数观众心中都在想着莫凡赶快被捏碎，捏成血水，这样自己就不会输。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光。 从莫凡的胸口开始散发出来的电弧，把莫凡和刀锋包裹在其中，然后发出更加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等到光芒消失，莫凡已经变得焦黑，嘴巴里还向外冒着黑烟，他身下的刀锋更惨，电流都是通过他导入地面的，两个人因为虚拟形象死亡，都变成了数据码流，消失不见。 “优胜者，这位来自2884安塞空间的不知名女孩子！”加拉赫的虚拟形象尽职尽责的宣布道。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莫凡还在抽搐，然后拉着老尼克的胡子一通撕扯，毕竟老尼克好像不小心弄错了除颤器的电流等级。 “别掐了，我要喘不过气来了！”老尼克费力的说道：“我给你，讲故事好吧，给你讲讲宇宙中有趣的种族——你最想知道的。” 莫凡这才放开他。 再比如余静的那个大号的机器人，零号，完成了这里的信息交换，弄到了任务的细节。 “我们要做什么？”余静看着自己虚拟账户上多出来的一大笔钱，非常高兴。 “有一个奇怪的疑似机械族眷属的信号在这片无法星球多次出现，‘帝国’已经配合安塞公司对这里进行了部署，而我们是帝国方面的先遣调查部队——只有我们两个，如果不算我大概只有一个。”这并不是零号说出来的，而是通过光屏显示，投影在了余静面前。 安塞公司的这种类似聊天框的投影都是经过加密的，只要钱到位，在虚拟空间中，就算是余静身旁站着一个人，都没有办法看到零号给余静看了什么。 零号的机身上还有两个显示“眼睛”的屏幕，这个时候它摇摆着自己的身子，表情很沮丧，看起来应该是在叹气。 “只有我们两个也无所谓啦。”余静拍了拍零号，强调了一下她和零号算是两个作战单位：“如果是机械族相关的信号，的确需要认真对待，最近机械族在这边都没有任何公民出行的记录，那么很有可能的是非法意识上传的‘类机械族’，虽然没有机械族的身份但是能够完成机械族对于各种机器，元件的操控，我们如果出动很多人马会打草惊蛇的。” 机械族，是宇宙中很奇怪的一个群体，追根溯源应该算是类人生物的一种，科技高度发达的他们完成了意识上传的技术，可以把思维保存在电子设备之中，当时也是一场革命，有关于意识上传还有那个文明之中反对这项科技的类人生物连带着一群忠于这群类人生物的人工智能之间的战争，最后是意识上传的那一方赢了。 “就好像是一个天网科技，但是其实是人变成了天网，还和一群终结者打架，最后把整个文明都变成了一个服务器？”莫凡说的很多词语老尼克还是不懂，可是他已经司空见惯。 有些词语老尼克还是能够听得懂，虽然不知道“终结者”是什么，至少明白莫凡要表达的意思。 “大概可以这么说。”老尼克说道：“不过理论上来说，如果没有规则限定，机械族可以在任意一个你所谓的‘服务器’里穿行，不过因为这个种族对于机械，电子这类事物的绝对掌控能力，所以就像是安塞公司这种专门研发安塞网络的组织就和他们约法三章，比如机械族出行——其实他们的意识上传的数据可以任意出行到宇宙任何一处有安塞网络的地方，不过只要是离开他们的星域，就必须使用相应的机械载体——规则上限制他们毫无顾忌的在安塞网络之中横冲直撞。” 莫凡突然问道：“如果他们只是一段段的数据，是不是有机会有人能够从他们的服务器里把他们这段数据删掉，这个所谓的‘上传意识’就消失了。”莫凡很快的说道：“那如果他们备份了这个数据，那这个人还依然是他吗？” “你好像在和我讨论玄学（注）。”老尼克摇了摇头：“意识上传是机械族最核心的技术，整个宇宙无数势力都想要拿到这个技术，因为这等于让自己的士兵再也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损耗，无人机甲，无人战舰，冰冷却有效的战术分析，几乎是整个宇宙最快的数据处理——有安塞网络机械族就可以零延时的完成任何的作战变更。”老尼克喋喋不休。 但是这个小小的，无法星球的小修理铺中的两个人心中都明白机械族的根本问题在哪。 如果发动全面战争，安塞网络被摧毁了呢？一个机械族，或许算是茫茫宇宙中一个国家，自己搭建的网络体系又能覆盖多少？ “有安塞网络真的是方便啊。”余静摸着下巴，莫凡的虚拟人物莫小凡的资料已经在她的光屏上了。她脸上带着笑容。 零号机器人旋转了两下，余静完全不需要看零号机器人给出的文字，就已经明白它的意思。 “的确和人物没有关系啊，我只是感觉她真的超帅的，不是吗？” 零号机器人的两个豆豆眼睛上多出来了两条眉毛，一条挑起来，一条则是压下，似乎对这个说法持很不相信的怀疑态度。 “你看着吧，这个id，这个身份会有很多人去找她到底是谁的！”余静心情真的很不错，因为她要前往的2884无法星球，和莫凡登录上来的2884安塞空间信息，是一个地方。 2884安塞空间可以对应茫茫宇宙中茫茫多的“2884号无法星球”因为为探测星域实在太多，这种不负责任的命名也就会有太多。 注：是的，不论这是一个多么发达的宇宙背景，依然是有玄学这个说法存在的（手动滑稽）。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0.门罗与刀锋 门罗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加拉赫召见。 门罗就是莫凡之前进入安塞空间，想要对莫凡动手动脚，然后差点被莫凡扭断了一个胳膊，带路去地下竞技场，还见证了莫凡所作所为的那个瘦高男人。 值得一提的是，他本来因为余静对于战况的分析，赚的盆满钵满，可是在最后一局的时候，因为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刀锋身上，所以输了个精光。 当加拉赫说要见自己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是，估计加拉赫和自己一样，也是压了很大一笔钱在刀锋身上，而自己是把莫凡推向竞技场的那个人，按理说也应该是一场保证不会赢的战斗，可是莫凡就这样赢了，门罗真的很想说：那咋办嘛。 加拉赫是2884安塞空间的地下主宰，门罗一直混迹在这个安塞空间，作为一个类似小混混的门罗，当然是尊敬加拉赫如神明，如果加拉赫问责自己，钱，他是肯定赔不上的，那或许只有把命赔进去？ 门罗想到这里，脚有些发软，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身边加拉赫的保镖，两个彪形大汉搀着他，把他带入了2884安塞空间地下竞技场再向下的一处房间。 门罗想了很多，如果自己现在就退出安塞空间怎样？可是他心底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会失去在2884安塞空间生存的机会，不论自己在何处上线，都会第一时间被加拉赫知道。而对于在真正的现实世界中没有什么生计的门罗来说，安塞空间就是他能赚点钱的手段，是谋生，是生活。 自从出现了安塞空间，很多人已经失去了对于自己本质生活的乐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个充满各种奇幻色彩的，充满想象力的梦想乡，安塞空间。这里除了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社会之外，还有很多虚拟游戏，接入只需要手指点一下，就可以去再体验一份新的人生。 莫凡试过，真的很有趣，所以他赶忙就把安塞网络的连接器换给了老尼克，他可不想沉迷进去。 而对于门罗来说，如果失去了安塞空间，不如让他去死。 所以他现在正战战兢兢地看着加拉赫。 加拉赫的房间很简单，门罗大概听说过加拉赫一场地下竞技场就会赚多少多少油水，那是他从来想都不敢想象的数字，相对于那些传闻，这里寒酸了一些，门罗不禁想，是不是因为之前输了钱，所以这里才这么寒酸。 人在害怕的时候，胡思乱想的东西总会让他们更加害怕。 而加拉赫正和颜悦色的看着他。 就像是笑里藏刀一类的词汇在门罗这个没太受过教育的脑袋里不断闪过。 所以现在门罗连抖都不抖了，他知道自己现实中的身体大概已经尿了。 加拉赫问的第一个问题是：“那个黑头发的小姑娘，你认识吗？” 莫凡并不知道此时自己被多少人惦记上了，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之前被老尼克折腾成那副鬼样子，只是一晚上，身上的伤口就可以拆线了。 所以老尼克又带着莫凡去了垃圾山。 垃圾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个好去处，不过就算是无法星球，生活垃圾都已经统一焚烧了（注1），而垃圾山则是很多废弃的金属，老尼克说莫凡就是在垃圾山中“像是个坏了的霓虹灯一样乱闪光”，才被捡到的。 老尼克的那家店铺很多零件都是在这里捡到，翻新然后再使用——莫凡曾经问过老尼克这是不是欺骗消费者，老尼克用了点时间才明白莫凡为什么要把“消费”和“人”放在一起，然后他问了一句莫凡就哑火了：“那为什么不是这些消费的人，真正买东西时候的那个卖家来修？” 莫凡感觉老尼克说的很对，所以之后就一直在帮老尼克捡垃圾。 垃圾山真的是一座山，2884号无法星球是一座矿业星球，它旁边的2883号则是一个垃圾星——很不幸，那颗星球已经没有人居住，完全被垃圾填满了，而且其实那里的环境也不太适合居住，只有一些机器日复一日的处理那些垃圾，当2883号星球上地方不太够用的时候，这些金属垃圾就会被暂时放在2884号上，所以这里有的时候是一座大山，有的时候则会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挺好的，能保证我们总是可以看到新货。”老尼克是这么评价的。 “是我赢了！。”垃圾山之中除了莫凡和老尼克，还会有一批人，其实应该是一批少年，大概在十三四岁，领头的莫凡记得也没过十八。 这群孩子最大的爱好在于每天能够把一些自己制作的小型机器拿过来，进行所谓的“机甲战斗”。 用的材料都是垃圾山的一些废弃原件，按照老尼克的说法，这里虽然是无法星球，或者被称为未探索星域，但是应该在附近有非常方便的稳定天然虫洞，然后给一大片生活区运送垃圾过来——这是从种种迹象得出的推论。 “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最近的天然虫洞是通向……”莫凡没说完就被老尼克捂住了嘴巴：“知道就可以，安塞公司对这里的管控还是挺严的。” 无法星球就像是一个大监狱，在这里的人很多都是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星球的。 老尼克警惕的看了眼远处那几个孩子。 刚刚那个欢呼的是一个年岁看起来大一些的，用的是一个兽形机甲——当然是缩小很多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玩具一样，看起来非常的简单，只有四肢着地的雏形，却也可以在两台比较简易的计算机的操作下完成战斗，莫凡有的时候会感叹这帮孩子的基础工程学知识或许比地球很多大学生都厉害，也会感叹这群孩子如果只是做这种个头的“机甲”其实应该放弃四条腿的结构，换成小轮子什么的，虽然不会和现在的机甲匹配，可是很实用。 莫凡是个藏不住话的，有想法就和那些孩子们提了出路爱，结果却被一阵鄙视：那样一点也不帅。 其实莫凡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年岁，但是也不会加入进去，毕竟真的按照心理年龄来算，莫凡都有三十岁了。 “喂，小鬼，今天战绩怎么样？”莫凡笑着喊了一句。 小鬼，指的就是这个有着兽形“迷你机甲”的男孩，他有个名字，叫林南，不过莫凡还是喜欢叫他小鬼。 “明明你和我差不多大，还不一定有我高！”林南扒着眼皮做了个鬼脸，自从莫凡这么叫他之后，周围的朋友有的也会这样叫，让他很不爽。 孩子的快乐就在于这样做机甲够帅，不高兴则也是如此简单，且珍贵。 莫凡笑了笑，就向着垃圾山深处走去。 “臭屁。”林南“嘀咕”的声音一点都不小，他也不介意莫凡听到，莫凡也不介意。 “今天要弄到的材料清单在这里，还有几个之前一直没有找到的元件。”老尼克提醒道，莫凡是徒步的，老尼克则是骑着一个有些迷你的悬浮摩托，这里都是金属，地磁摩托很难前进，所以老尼克改装了一个喷气式的——这种古老的设计还是莫凡建议的，老尼克那高大的身形坐在这个摩托上总是有些奇怪的喜感。 他负责另外一份材料清单。 莫凡举起手：“知道知道。”莫凡还小声说了一句：“那几个玩意找不到也没啥事。” 毕竟最后几个很稀缺的都是老尼克研究的各种稀奇古怪机械的配件，包括莫凡用的脑波矫正器——真找到了那几个零件莫凡才会有事。 “您不打算让我有什么事？”门罗的问题让加拉赫甚至有些想笑。 这种谨小慎微，还有些笨拙的样子，倒是有些像是年轻的自己。 加拉赫摇了摇头：“我是希望你能为我办事。” 门罗有些奇怪：“办事？” 加拉赫说道：“事实上是找人，我要找到‘莫小凡’本人，你和他在很近的星域，（注2）我要你赶过去，一张曲速旅行的机票已经发送到你的账户上，会有人在那边和你汇合。” 门罗有些激动，牙齿有些打颤，他很少能够被人安排工作，他的前半生就是无用的代名词，所以他现在说话很不利索，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外说：“有人？” 加拉赫招了招手，一个高大的，让门罗印象深刻的身影走入了这个房间——他进门的时候还需要低头。 是刀锋。 门罗牙齿打颤的更厉害了：“和他？” 加拉赫很快的在心中否决了门罗很像是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还是带着笑容：“正是。” 门罗一咬牙，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想问问您找这个叫做莫小凡的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加拉赫笑道：“很多事，刀锋估计要和她算一笔账，不过我找她绝对都是好事，我对这个姑娘很感兴趣，毕竟她为我带来了不菲的收入，连刀锋都是1736当做赌债输给我的——我希望让她能有个有趣的安塞空间体验，算是我无聊的漫长的生命之中一个调剂。” 加拉赫从未想过，自己的所谓的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两张曲速飞船的船票，还有这个决定，会对他的生命有何种巨大的影响。 现在看来，加拉赫认为自己这种行为主要是一种叫做好奇心的东西。 “我真的很想知道，谁特么在做心脏起搏手术的时候，还会在手术台上打虚拟游戏，还是地下竞技，肉搏？” 注1：很不环保，但是这个星球一共也没有多少人，所以焚烧的话也不会有太大区域的污染——至少执行的人是这样想的。 注2：莫凡登录的是2884星球集合服务器，也就是说宇宙中有很多的前缀为未探测星域-无法星球2884的星球，其实这些2884之前都有不同的前缀，比如未探测星域6102-无法星球2884，安塞空间家大业大，而且因为莫凡所在的这个2884实际上并没有通网，所以门罗并不是在这个星球进入的安塞空间。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1.垃圾船 今天一切如常。 莫凡是这样想的，运气不错，他在垃圾山中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虽然遇到了一次小型的垃圾坍塌，还有一次垃圾流沙，但是莫凡都很轻易的躲避开了。 甚至都没有使用老尼克做得钩爪还有喷气原件来规避危险。 一般来说，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了之后，就不会有太多糟糕的意外了。莫凡看着眼前抖动的金属零件，暗骂了一句，去他的一般来说，毒奶害人。 莫凡感受到地面震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远处一艘巨大的三角形飞船正在向着这边飞来。 速度很快。 莫凡眯起眼睛，这明明是抓取垃圾的运输船，而今天绝对不是从2884星球向着2883星球运输垃圾的日子。 为什么它来了？ 它只是来走一走，溜达溜达，还是要抓取垃圾？ 莫凡头脑之中瞬间经过了无数的可能性，想是不会得到答案的，他已经没有犹豫的向着反方向跑去。 不管这艘飞船要做什么，做不做，都要离它远点。 余静正在一艘曲速航行的飞船上，目标是行星2884。 这是私人舱室，机器人零号把自己的信号接上了房间内的投影。 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人出现在屏幕上。 “余静小姐。”中年人说道：“这一次的任务或许会非常棘手。”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余静把眉头皱了起来。 眼前的人是她的直属上司，就算是在“帝国”之内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定论？ 中年人继续说道：“这一次我们寻找的‘机械族眷属’或许并不是因为程式发生无法逆转错误，游荡在宇宙中的类型，而是自我意识上传的人类。” “怎么会？”余静说道。 意识上传是机械族最为核心的技术，虽然已经出现许久，但是除了机械族之外并没有第二个机械文明。 中年人说道：“整个宇宙之中，生命数不胜数，每隔几年有一个两个介于疯子和天才之间的家伙也不足为奇，我们有可靠消息，这就是一个已经攻破了这个技术难题的人类，他现在已经完全完成了自己的意识上传。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他，然后把他交给机械族。” 余静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有疑问，她要做的是执行任务，不是问问题。 不过一边具有一定自主意识的机器零号已经在自己的显示屏上打出了一个问号。（注） 中年人那边已经显示出了零号传输过来的文字，他也就回答了零号的问题：“为什么棘手？原因很简单，当零号你新学会了一个什么有趣的技能，你会去尝试，去熟练，对吧。” 零号的显示屏上那简易的线条勾勒出来的表情是沉思。然后它似乎明白了什么，发出了一个惊叹号。 “就是这样的。”中年人说道：“这个新成为机械族的已经不可以成为人类的生命，会尝试自己活得的新的，可以自由穿梭在安塞空间中的能力，那么它在使用自己这项不可思议的能力的时候，会造成的任何影响，都是不可控制的，还好它所在位置是在无法星球，那边就算是出事也不会闹出什么大篓子。” “他做的任何事难道不需要负责任？”零号又打出一行字，作为零号的主人，余静也能看到零号的问题。 “事实上我们只能限制住它，在电子空间中抓住它，然后把它交给机械族——因为这符合机械族和我们帝国之间的引渡协议。”中年人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一板一眼的说道。 “明白了。”余静说道，她对于命令的执行一向是这样。 完美，高效，毫无疑问。 所以她才会是帝国的新星。 “我们即将完成曲速旅行，接下来的震动是犹豫退出曲速状态，请大家不要有任何的惊慌。”飞船的播报恰当的响起。 “零号，帮我和飞船申请打开这部分的防护外壳，我想看看这次任务的星球。” 零号很快就申请下来，然后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后，零号接管了这部分的控制权，打开了外壳。 从宇宙俯瞰任何一个星球都会给人震撼的感觉，余静从来都对这样的一颗颗孕育生命的星球心存敬畏。 所以她嘴角带着笑意。 无法星球2884是个有些苍凉，整体颜色橙红色的星球，并没有太多的绿植。 而且有一个巨大的飞船正悬停在低空，临近2884的余静看的很清楚。 “零号，那是什么？” 垃圾船。 “它在做什么？” 吸引垃圾去旁边星球倾倒。 余静的笑容不见了。 “垃圾运输船一般来说都会在固定时间吸取垃圾，但是都会是一颗行星的夜晚，安静，不会打扰到任何人，就算是在无法星球也应该如此。” 故障？ 错误？ 有可能是意外，但是余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要寻找的这个把自己转变为机械族的人类。 “零号，帮我申请作战单元——这里是客船，那就帮我申请逃生舱——”余静已经向着这艘客串的逃生舱位置飞奔而去。 她在进入这艘船之前就已经了解了这艘船的全部构造——这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准备——更何况她的知识体系本身就囊括了相应知识。 “嘀嘀——”零号发出的声音意思很简单，他们不同意。 “就说，这是‘亚博利尔帝国’的军事行动。”余静已经到达了指定舱门之前，这一次零号并没有接入飞船给它的控制权，而是完全由飞船方面直接打开了舱门。 全力配合。 一艘小型的逃生飞船向着那边的巨型垃圾船飞速而去。 地面上。 嗡—— 巨大的嗡鸣声让莫凡整个人都压了下去，他低声喃喃：“开玩笑的吧。” 力量来自身上的金属物。 说着话，他飞速的摘除身上的金属配件，不管是刚刚找到的非常珍惜的零件，还是整个第二聚居区都难以看到的老款vr显像电影这种稀罕物，只要是有金属材质的，他都会赶快摘掉。 当嗡鸣声到达一个临界值，莫凡发现自己飞起来了，事实上是他脚下的大块大块的金属废料全部飞起来了。 莫凡大步流星，在那些飞起来的金属废料之中快速的前进。就像是下雨是有区域的，在这艘垃圾飞船的磁力系统完全运转起来之前，并不会将整片垃圾山都吸附上去。而莫凡的目标就是眼前并没有被吸附的升起来的垃圾山。 只要到达那里，就安全了。 莫凡虽然有着强韧的身体，但是可不代表他被吸到太空，再丢到一个类似火星一样恶劣的环境下还能活下来，莫凡突然感觉自己很蠢，明明只需要在太空自己就一定死掉了。 想这些，只是因为莫凡完全不想去想一些更加糟糕的事情，老尼克或许是逃掉了，那辆喷气式悬浮摩托的马力很足，虽然是金属的，但是第一时间应该是能够脱离这个垃圾船的强磁场的，那些小鬼，是在垃圾山的边缘，现在应该已经跑远了吧，如果再有其他拾荒的同行，那就只能说一声遗憾—— 然后莫凡的脚下本来肯定是落脚点的一块金属，却突然向下坠去，莫凡只感觉到自己唯一没有扔掉的金属物件，脖子上的翻译元件，受到了一股巨大的下压的力量，然后他就被头顶上更多的金属块压了下来。 刚刚被抬起了山顶一个顶尖的垃圾山，现在向下坠落，还带着反向磁力的巨大力量，震动，撞击，让整个垃圾山都受到了影响，堆砌的金属错落有致，本来像是一座山脉。 “这是在将整座垃圾山都撼动……”老尼克正骑在那辆悬浮摩托上，他身上趴着的正是那群玩“迷你机甲”的孩子，只不过好像并不是所有人。 正常来说垃圾船只会吸附一部分垃圾，因为2883号对于金属垃圾的处理能力也没有那么快，久而久之就会堆砌起来这样的垃圾山脉。 “但是这是想要把整座垃圾山都吸起来！”莫凡脸上青筋暴露，他抬着一块巨大的金属，垃圾船的功率每时每刻都在提升，不断的向着飞船之下的金属块加压。 重。 莫凡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重。 “又是一次违规操作。”余静驾驶着逃生舱，看着那部分垃圾山坠落，对整个垃圾山的冲击，一阵阵的冲击波肉眼可见的向着周围扩散。 “喂喂，莫凡？”莫凡的翻译元件之中突然传来了老尼克的声音。 莫凡不禁说道：“告诉我你没有把这个翻译元件改装的太离谱。” 翻译元件就是翻译元件，不应该还能进行通话的。 “还好吧，只不过还有定位和网上冲浪的功能。”老尼克说的很快：“你是我很重要的实验对象记得吧。” 非常直白的关系。 “所以？”莫凡也明白，老尼克的这种古怪手段一般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就像是在用自己做实验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告诉自己后遗症是什么。或者会不会被老尼克不小心弄得四分五裂的。 “林南，还有一个小姑娘，他们好像是去找什么零件了，没回来，我这边少这两个孩子。”老尼克说出了联系莫凡的原因。 “明，白，了。”莫凡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一个极限。 “在e3区域。”老尼克和莫凡为了不重复搜索一个地方，把垃圾山进行了编号，唯一的好消息是林南他们在的区域距离莫凡不远。 “嗯。”莫凡连回答都不想回答。 “喂，小子。”老尼克突然说道。 “嗯？”莫凡用他唯一能够发出的简单声音说道。 “你有没有感觉，这种奇葩的操作……”老尼克轻声说道。 莫凡的翻译机之中滋啦声响，然后就砰的一声冒出了黑烟。 强磁场。 老尼克没说完，但是莫凡已经知道他要讲的是什么。 这他娘的就像是一个年岁不大的熊孩子，看到了泥巴，然后却不会去想泥土里的蚂蚁们死活的时候，干出来的事。 我们是蚂蚁啊。 莫凡这样想到。 注：零号的形象很像是我们曾经玩过的一款游戏（好像有点暴露年龄）赛尔号（真的暴露年龄了！）中的那个会员一类的东西（年纪太大忘记它叫什么了！)至少屏幕非常像。不过零号没有它耳朵。对，叫超能拉姆（暴露年龄x2），其实是超能nono（不大去查了一下）。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2.故障 林南是为了给一个女孩子取一个很古旧的娃娃，被他藏在了垃圾山中段，不算很深入，但是也绝对不是垃圾山周围边缘的地方。 为何要藏在这里？ 因为林南是一个男孩子，他的朋友都是男孩子，如果能给一个小姑娘一件还不算太破烂，不过是因为跟不上更新而被抛弃的智能娃娃，他一定是那个女孩子目光停留最久的男孩。 至少在林南心中是如此想的，于是他就费力的挖出这东西之后，还要藏起来。 那他又为何现在没有跑？ 或许是因为他希望保护这个怀中的小女孩，这是一种懵懂的喜欢，刚刚的震动，女孩就躲在他的怀中。 感觉不错。 在无法星球，孩子都早熟，可是孩子依然只是孩子。 刚刚先是剧烈的震动，这个“藏匿礼物”的小空间被很多滚落的金属压住，打不开，林南还略微感到了害怕——这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这算是稀罕事。但是很快他似乎就忘记了现在所在是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因为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我的机甲在这，肯定能救咱们出去！”林南还不忘记在这个时候臭屁一下，那女孩还没来得及反驳两句那个玩具机甲什么都做不了，突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们脚下传来。 林南和女孩被压在地上。 他们在上浮。 “这玩意可从来没有过这么高的效率。”莫凡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赶到了安全区域。 可是不止自己脚下，连林南可能在的e3区域也都飞了起来。 莫凡手脚并用，在这一刻他似乎并不是人类一般，动作更接近动物，而且每一次手臂的支撑，脚下的跳跃，都能飞跃很大的距离，他的脖子上那块已经因为磁场影响坏掉的翻译元件他没有扔掉，甚至他还顺手抓住了一块飞向天空的似乎是手表的东西。 “我还真是擅长捡垃圾。”莫凡把这块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废旧手表戴在了手腕上，借着手腕上传来的磁性引力，不断的调整身体位置，更加轻盈。 他需要找到林南。 可是他要如何找到林南？ 林南没有通讯设备，甚至就算是有，这里也无法使用。 然后莫凡就看到了一辆非常执拗的，一条腿夹在几块飞速上升的金属之中，另外三条腿都已经向着垃圾船无力的抬起的迷你机甲。 是林南的那个玩具。 莫凡如此想，他飞快的跳到了这一大块巨大的金属上。 这块金属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莫凡已经能够熟记各种机甲知识，至少是老尼克给他的，他都知道，自己踩得这块应该是一个废旧的工业机甲的驾驶舱，很大，其中有空间，加上林南这个大概叫做林南号迷你机甲…… 莫凡看着几块压在一起的金属，摸了摸下巴。猛地一拳，深深地打入了这些金属的缝隙，张开手，一拉一提，林南瞪大的眼睛就露了出来，还有一个已经吓哭的女孩。 “现在知道谁个子高一点了？”莫凡心理年龄很大，在地球上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不如让孩子转移注意力，没想到林南已经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莫凡。 莫凡笑了笑—— 嗡—— 斥力。 垃圾船再一次压迫飞起的金属废料向下撞去，这一次声势更大，好像是一阵不会停止，威力巨大的流星雨。 “抓紧我。”莫凡拉住了那个小女孩，另一只手则是抓住了这块废弃工业机甲驾驶舱的一处凸起。 双脚已经悬空，驾驶舱正在向着地面坠落。林南则是大叫着挂在莫凡身上。 “我接下来。”下落很快，快到了大量的风灌入了莫凡的嘴巴里，他说话都有些不清晰：“我接下来会选好时间向上跳，一定要抱紧我。” 理论上说向上跳起，会略微减缓这个下坠的速度，莫凡还真的看过一篇专门计算这个数据的文章，是在地球，计算的是电梯。 如果跳的力道不够大，是没有用的。 莫凡感觉自己可以试一试，不过这需要他的身体承担很大的负荷，而这两个小鬼也必须尽可能的抓紧自己。 “要努力，非常努力的抓住。”莫凡轻声说。 你们手中握着的是自己的生命。 这句话莫凡没有说，林南已经手脚并用，好像是一个大娃娃一样，挂在了莫凡身上，那女孩也有样学样，不过莫凡能够感觉到她抱得不够紧。 所以莫凡一只手护住了女孩。 其实e3地区已经是这第二次磁力区域的边缘，莫凡能够在不远处看到比较平静的垃圾山。 今天真是个不幸的日子，莫凡还在这样想，然后他就一跃而起。 如果电梯失速，而我们在落地的一瞬间跳起，会不会活下来？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人正常向上跳跃瞬间达到的速度，远不及电梯下落的速度。 如果人能到达这个速度呢？ 身体的强度又不够，骨头，内脏，肌肉，都会在那一瞬间的巨大力道下崩坏。 莫凡的身体强度还好，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保护措施，，他向前猛地一跃，跳到了另外一个平台上，出脚的速度很快，又一次借力，向下用力的蹬出，身形再一次飞跃—— 并不是一次地下下落速度，而是分两次，而且也不是抓住了落地的瞬间。 就算是莫凡，这身体非人的反应速度，也不好掌控那一瞬间。 然后他已经落地。 莫凡并没有听到继续的嗡鸣声。 他的腿在颤抖。 真是痛啊。 身上两个孩子都抓紧了，自己，那女孩有自己护着，而林南则是依靠他自己幼小身体里那股来自非法星球的韧劲，死死的抱住了他。 也还好，胳膊脱臼了。莫凡看着强忍着泪水，但是一声不吭，死死咬着下唇的林南，笑了。 能笑一笑，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还活着。 莫凡捏着林南纤细的胳膊，啪啪两声，把脱臼的关节推了回去，林南的眼泪更多了，在他眼眶里打转。 “不是吧，这还是那个带着一大帮小鬼玩，甚至大你一些年岁的都让着你的小鬼头吗。”莫凡不禁赞叹，自己好像又创造了一个不错的词语，小鬼头，小鬼的头目。 林南则已经把头埋在了莫凡的怀里：“你干嘛这样救我们！” 莫凡有些愣住。 林南哭着说道：“我妈都教我，这地方，这年头，为了谁拼命都不值得，为了自己拼命才可以！” 无法星球，的确是这样的，虽然有安塞公司的那些安保人员维护治安，可是本身这里小偷小摸暗地里下三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要学习如何生存，自己是在一个何种的世界。 莫凡摸了摸林南的头，他还不忘记查看一下那个女孩，刚刚应该是震晕过去了，内脏可能有一些创伤，但是问题不大，然后他才回答林南：“我们是朋友嘛。” 林南没有说话，因为所谓朋友，在他看来大概就是玩的时候一起，跑的时候分头。 莫凡这样做，林南理解不了，所以他哭的更凶。 “别哭了，一会你的小美人醒了，被看到可不好。”莫凡有的时候真的感觉自己或许在和孩子沟通方面有点水平。 比他泡妞的水平高。 林南吸了吸鼻子：“看到也不碍事，谁还不会害怕是怎么着！” 莫凡摇了摇头。 警兆突生。 就像是在安塞空间中对身后刀锋攻击的预警一样，莫凡的身体自然反应，因为身后似乎有什么悄无声息的东西接近。 莫凡其实并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健硕，和林南差不多身高。 他转过身，挡在了两个孩子身前。 莫凡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回归平静。 是一架无人机，看样子是从那台垃圾船上来，看来这玩意终于发现自己刚刚出现的违规操作，发现下面是有人的了。 无人机静谧且高速的接近。 “哼，是来道歉的吧。”林南已经调整了心情，很不爽的说道。 那台无人机临近，悬停，其实大概只有半人高，长度也就两米左右。 “眼前的三个平民，你们已经违反了《倾倒物收集条例》第八条第五款第七项，恶意藏匿帝国物资，现在请拿出赃物并且放弃抵抗。” 莫凡抬了抬眉毛：“我们并没有抵抗。” 抵抗意味着对方可以动用武力手段，莫凡要先把这件事说明白。 然后他说道：“赃物又是什么？” 林南先想起来，他赶快从女孩的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娃娃——做工精致，莫凡来到这里之前，在地球的时候是从未见过这样做工的玩具的。 莫凡接过，举起一只手，然后慢慢的要向前递出。 然后无人机传出一阵奇怪的滋滋音，音调突然高了起来：“平民，放下你的武器，我们将会反击！” 莫凡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更没有想通的时候，那无人机机身侧面已经调出了武器，应该是某种飞弹。 莫凡刚要开口解释，那机器已经怪叫道：“反击，反击，我们遭遇袭击！” 飞弹已经向着莫凡打来。 莫凡在这一瞬间做了两件事，将手中的娃娃向着那颗飞弹扔过去，虽然不可能挡住，或者砸偏，或者是空中引爆这颗飞弹，至少有些作用。 同时还发生了两件事，一颗重狙子弹穿过了莫凡扔出的娃娃，引爆的那颗飞弹，余势未消，打中了那艘无人机的中心，而且第二枪立刻跟上，还打算继续开火的无人机爆机。 余静在极远的距离，趴在地上，身前是一柄极长的重型枪械，枪口还有青烟：“还好零号你身上有武器库。”她呼了口气。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3.就在刚刚 飞弹的余波带着炽热的气流冲击着莫凡。莫凡的确希望挡在林南他们前面，可是好像还是没有完全护住。 “抱歉啊，看样子会留下伤疤。”莫凡看着林南的手臂，上面焦黑，重度烧伤。 林南却一点都没有喊痛的意思，因为莫凡整个后背都是这样的。 “前方的平民，尽快远离，无人机中还有一个可以活动的机体！” 莫凡想要抬起手，但是好像胳膊的肌肉也被刚刚的火焰破坏了，抬不起手。 身后有走路声。 林南的瞳孔放大。 “喂，小哥。”莫凡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还刻意的让开了自己烧伤的部分，似乎很是轻柔，莫凡僵硬的回过头。 这是一个通体黑色的机器人，瘦高，机器并不需要健硕的肌肉，也可以以机械原理完成肌肉能够做到的工作。 高效的结构，莫凡在看到这个机器人的瞬间，已经很确定这件事。 莫凡没有来得及惊叹，因为就在他转头的瞬间，这黑色机器人已经伸出一只手，上面的一柄尖刺，轻易的就刺穿了莫凡怀中探出头来林南的肚子！ 莫凡的双目瞪大，因为这机器的另一只手已经击中了莫凡的脑袋。 “真是不错，你的眼中这是愤怒吧。”那机器人仿佛非常惊讶的样子，它拉起莫凡的脑袋，让莫凡的脸对着它：“让我好好看看，我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情绪是什么了。” 林南已经倒在了他身边，莫凡的余光能够看到他，情况很糟糕，不过林南对于伤口的应急措施做得还好，用力的按住伤口。 莫凡的拳头紧握，可是他的脑波同调问题让他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能力。 “无力对不对？”那机器人面部结构上是带有面甲的，面甲裂开，里面露出了一张嘴巴，机械的嘴巴，在运动，是咧开的。 笑，狰狞的笑。 “看你这个样子好像一时半会死不掉，要不我把你放在最后，我现在正在‘应对平民的突然袭击进行反击’，不是吗？”这个机器似乎想要再继续伤害那个女孩子，莫凡用力想要站起，可是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 这台机器抬起了手。 一个巨大的，白色的白色圆球已经猛地落下，砸中了这个机器人。莫凡的后领则被人拉起，那人另外一只手则是提着两个孩子，飞速远离。 远离那台机器？ 还是远离那个圆球？ 那白色的圆球已经弹起，其结构看起来似乎是柔软的，样式也是很可爱的机器人的模样，可是它下部外壳已经打开，聚能，喷吐，能量武器的蓄力时间极短，但是打击效果明显，直径一米的圆形能量光柱将那个机器人完全覆盖，根本看不到其中它的身形。 余静已经将莫凡和两个孩子拉远到了足够的距离，随手扔下三人，她背后还背着那柄巨型的重狙。 莫凡身体连动都动不了，还好被扔下的时候是朝向零号和那个不知名的疯子机器方向的。 能量柱收缩，零号的攻击却并没有停止，它的外壳不断翻转，将它那圆滚滚身体之中隐藏的各种武器全部都亮了出来，枪炮，热武器，纤细一些的能量武器等等，数量有数十把。连续宣传喷吐的飞弹，明明枪口很小但是射出却是巨大口径的子弹，看似没有发射，但是地面空气都被超高温的能量波扭曲，应该是某种辐射武器。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生命对于破坏的追求都是无上限的。 莫凡很清楚这一点，这个不知道究竟处在宇宙何处的，有着高度文明程度的地方，只是无法星球上已知的武器数量就堪比地球，更别说这些只是在老尼克笔记上零星提过两句的武器。 这个机器人的先进程度，远超无法星球能够见到的级别。 可是在这种狂轰乱炸之下，那个黑色的机器人竟然还有半截从其中爬了出来，损坏严重，可是在这种攻击之下还有行动力就非常的离谱。 “有趣，你要对我做-滋滋-什么？”这黑色机器人的大部分系统都已经损坏，可是还能说话。 “你的本体在哪？”余静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黑色机器人嘿嘿的笑出声：“就算是你知道了我在什么地方，你也找不见我，就算你找见了我，你也抓不住我——你没权利抓我。” 一阵悬浮摩托引擎的声音传来，莫凡知道是老尼克赶了回来，可是他背后的烧伤传来的刺痛，还有昏沉的头脑都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困倦的眼睛，眼前这个和他在安塞空间见到的余静一模一样的姑娘让他有些安心，但是他同时又感觉，这必定不是安塞空间那个余静。 谁会把虚拟形象设置的和自已一样嘛。 来自地球的宅男心中的吐槽是这样想的。 然后莫凡就晕了过去。 当莫凡醒过来的时候，后背有一股清凉的感觉，大概是经过了什么处理，然后他发现后背上清凉的感觉还来自自己身上穿着的一整套束缚装甲——就是用来给需要控制的罪犯穿着的装甲，莫凡现在双手完全无法行动。莫凡看着自己的双脚，苦笑一声，脚踝的部分已经完全被所在了椅子上。 “亏得你能睡这么久啊，小子。”当莫凡清醒一点之后，抬眼看去，自己面前坐着的又是一个自己不是很喜欢的家伙，雷让。 雷让旁边坐着的则是余静，莫凡看到雷让之后大概就知道这里应该是安塞公司安保部队的所在了。 “那个机器，还有垃圾船，都是被人控制的？”莫凡完全不理会雷让那一脸坏笑，一般有人看到雷让的电子眼，还有电子眼旁边非常狰狞的疤痕，加上本身和雷让不对付，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只能对你们今天受到的惊吓表示抱歉。”余静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老尼克帮莫凡填了相关的表格，她注意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叫做“莫凡”但是她也很自然的没有把莫凡和“莫小凡”联系在一起。 因为安塞空间之中显示的都是一个人常规的样子，或许会略加修饰，但是绝对不会连性别，样貌都不一样。 对安塞空间非常了解的余静是这样想的。 莫凡先是睁大眼睛，然后又目光逐渐平静：“林南还好？” 余静说道：“安塞公司的医疗设施，虽然不是最好的规格，但是也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条件了，他的身体修复的很好，明天就能从这里出去。” 莫凡问道：“那我能问一嘴，今天的事情算是意外？” 余静点了点头：“至少你们需要把它当成意外，请回去之后不要多说任何事情，垃圾船的‘程式错误’很少见。” 莫凡象征性的动了动双手：“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雷让说道；“很可惜不行，必须等这位亚博利尔帝国的作战员完成她的任务之后你们才可以离开这里。” 莫凡皱着眉头：“我们？” 莫凡很快就见到了老尼克。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牢房，有一扇很小的窗户，门是合金的，很坚硬，有些臭，还有很多飞来飞去的小虫。 老尼克还是那副样子，带着大大的护目镜，只不过那略微有些胖大臃肿的身躯上也戴着和莫凡身上相似的的束缚装甲，不过应该不是那种特别限制行动的装甲，因为老尼克还能抬手和自己挥一挥。 “别问，问就是我帮你做的担保，所以要一起在这里吃牢饭，那女孩和林南小鬼在一起，都在安塞公司的医疗机构里，而我们看起来已经被限制人身自由了。”没想到老尼克说这话的时候还挺高兴。 雷让并没有多做停留，虽然以他的性格肯定还是要耀武扬威,可是余静已经把他叫出去了。 “老尼克你到底——”莫凡有很多问题，他知道老尼克或许能解答其中一部分。 老尼克却已经伸出手，放在了嘴边，莫凡赶忙就停住话头。 老尼克从手中拿出了一个小型装置，只是这一个动作，他身上的束缚装甲就将他的手腕锁死，他也抬不起来手了。老尼克不禁感叹一句：“真智能。” 这个装置大概也就打火机大小，只有一个按钮，当他按下的时候，整个屋中的所有虫子竟然同一时刻停止了翅膀的煽动。 这是在通过电波影响这些昆虫的行为，老尼克在这个星球上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测出了这个星球上常见的虫子会受到影响的频率。 那些真正的虫子在一瞬间就都落在了地上，而另外还有两三只不会落下的虫子。 “不是吧阿sir，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虽然可能会藏着一些奇怪小东西吧。”老尼克半真半假的说道，他知道有人在听。 这几只没有落下的虫子都是机械虫，一种常见的小间谍。 老尼克又按了一下那个装置的按钮，那些小型机械虫都落在了地上，老尼克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一个角落上，那里还有一个信号，是个摄像头。 然后老尼克的双手也被装甲覆盖，无法动弹。 “很精致，但是没有那么有效，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工程师，他刚刚应该是测定了那几只机械虫的信号，然后通过这个信号波段黑入这里的网络，将它们都关掉了。”余静看着零号的分析的数据，然后说道：“但是这个监控室还有热感应来查看他们的动作，全角度摄像头来监视他们的行为，全波段的接收器防止他们用一些我们难以听到的声音交流，这里是安塞公司的监控设施，你们好像从来都没有打开过——不用一副好像他们随时都会走出来的样子。” 雷让有些羞愧：“大概是我们这些大老粗不太会用。” 在几年前他也曾经要把老尼克抓进来，为的是把他们暗地里的一些交易量提升起来。 可是老尼克晃晃悠悠的自己就从那屋子里走出来了，虽然也塞给了他几个上载元件，但是之后雷让对于老尼克也客气了许多——莫非当时这些什么机械虫，热感应，摄像头，接收器的，自己一个没开？ “以上这些，都被我关掉了。”老尼克伸出一只手，正在拆解自己双手上的束缚装甲。 “就在刚刚。”灰色的胡子中嘴角上扬，他可不只是一个和善的高个子胖老头。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4.科尔金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随意的交流了？”莫凡对于老尼克为什么还有第三只手没有被锁住很是疑惑，那些安保又不是蠢货，一个人身上到底有几根胳膊还是看得清楚的。 “我有没有在你面前洗过澡？”老尼克问道。 莫凡当然摇了摇头，甚至这个星球上的人都不太洗澡，似乎只有莫凡作为地球人保留了某些来自地球那个都是水的行星的习惯。 老尼克接着说道：“那就对了，你可以当做……我身体构造比较奇怪。”他略微掀起了自己外面的袍子，莫凡看到他腰间有一处正在山东指示灯的透亮的显示屏。 “电子脑，是在我身体上植入的，靠这里——”老尼克解开了手上的限制，用他平常经常使用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直接控制。” “所以说你一般是把脑袋放在腰上？”莫凡还不忘记调侃一句，然后他抬起双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老尼克摇了摇头：“一直就是这样，我可不会把你当成小孩子，如果给你解开了，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很蠢的事情？” 莫凡平静的说道：“找到那个机器人，还有垃圾船的信号源，然后弄死那个脑子有病的疯子。” 这个家伙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比如莫凡其实还是挺喜欢林南这个小鬼的，所以现在莫凡很生气，有的人生气的时候还是和平常一样，莫凡恰好就是这种人。 老尼克点点头：“所以我们需要先弄懂他或者她又或者它是个什么东西，正好刚刚那个美女好像正在努力做这件事。”老尼克抖了抖风衣，里面出来了几个悬浮的元件，相互拼接，凭空投影出来了一个界面。 “我挺喜欢你的那个‘电脑’的叫法的，很好的形容了我的操作界面。”老尼克敲击了一下键盘。 余静的确正在和雷让说这件事：“我需要你的手下全力的去搜集周围可能的，对于意识上传技术有掌握的人，不管是曾经有这方面学历的，还是或许懂得相关知识的，又或者你们知道他明白相关技术的。” “意识上传……意识上传。”老尼克听到了这个关键词之后就已经开始检索。 “你其实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莫凡却已经注意到老尼克在听到这个词瞬间表情的变化。 莫凡现在这种冷静的状态似乎得利于他这具身体，是与生俱来的，并不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影响他的思维。 “你太冷静了。”老尼克却没有说话：“我只是确认一下，我需要接上更大的网络系统。”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元件，莫凡之前见过，老尼克给雷让的就是这种东西，上载元件，属于是一种消耗品，可以突破安塞公司对于这个星球的网络的限制，让老尼克连接上安塞网络：“这里的数据库并不能解答我的疑问。”老尼克说道。 “老尼克？”莫凡轻声说道。 他需要答案。 “是机械族好吧，至少是半个机械族，从生理意义上或许还是人，但是从生命形态上来说，应该已经分类成为一种别的种族了！”老尼克快速的说道：“我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蠢货，疯子。” “他们把自己的脑波之中的特定标记段落作为索引，然后把自己的大脑信息全部的复刻，数字化，变成一条条的数据，然后等于是把自己的大脑完全的接入了网络之中。”老尼克可不是只是简单的知道那么简单，他已经开始解释：“是的，我们的脑波是有标记段落的，也就是特点，或者说专门属于一段脑波的特性，就像是两个复制人——你说的那个什么克隆人站在你的面前，可是只需要分析脑波数据就可以不看什么眼神举止，不听他们混淆视听的话语，瞬间分析出你是你——你的脑波经历了超远距离传送才来到这具身体不是——如果按照你的神话故事来说，你的家乡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叫做土球的水资源极度丰富的行星。” “地球。”莫凡只是纠正了一下，但是没有坚持：“那那个亚博利尔帝国的美女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老尼克双手飞快的敲打着眼前的光屏，有的时候他的确会出现一个问题就是手比脑子快，他已经将“亚博利尔帝国”的信息查完扔到了莫凡面前，然后才意识到莫凡说出的名词内涵的意义：“你是说那个美……那个女人来自一个人均满脑子肌肉的疯子帝国？” “我见过最疯的人应该是那个差点把我烧死还让林南差点死掉的……意识上传的混蛋。” “你可以叫他疯子机械族。” 莫凡看着老尼克：“亚博利尔帝国。” 老尼克耸了耸肩：“其实也还好，应该算是整个星河之间一流的国家，中型，但是不对最顶尖的，同时这还是一群战争疯子，他们的国力都是依靠战争，战绩堆积起来的，如果有同等大小的国家，绝对没有亚博利尔帝国那种程度的作战能力，不过这群人最厉害的地方应该是在于对外战争，也就是说这样一个帝国——还是皇帝当家做主呢，却好像没有过那种没头脑的皇帝要和其他人类开战。” “和人类这种软弱无力的生物战斗真是一种悲哀和耻辱。”莫凡看着老尼克划过来的窗口中最醒目的一行字：“他们不是人类？” 人类是指在这里对于类人型生物的称呼，这是宇宙中一个非常庞大的族群，基因相近，虽然外貌上会有一些不太一样。 “他们其实是的，但是他们对于那些入侵人类疆域的种族更加感兴趣——重点在于：如果那个丫头是亚博利尔帝国的，那就说明这是一场绝对的军事行动。” 莫凡不禁问道：“哪部分？” “从寻找目标，到信息小组——也就是我的助手零号完成对于这个信号的限制，这就是我们要做的，而这个信号似乎覆盖很广，你们对于人口的调查，有没有眉目？能否缩小我们要寻找的人的位置？”余静的安排很有条理，这群平时很松散的安塞公司安保都行动了起来，雷让感觉自己手下的人第一次这样的有效率。 余静并不是要他们达成什么目标，而是实打实的将所有的工作拆解，分发到自己的每一个手下手中，然后很快还能够发现某些手下不擅长做什么，比如一个连数据都查不明白的，余静就让他到安塞公司门口，至少能替换上来一个知道如何用电脑的。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老尼克速度却比那些有些笨拙的安保人员要快一些：“最有可能的是个机器人工厂的工程师，他工作的工厂一直都在信号的覆盖区里，而且那个工厂只有他一个人。” “民用机器人？”莫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军用，之前这里被分析可能出现动乱。”老尼克看着连接了网络之后得到的信息：“不过你也看出来了，那种分析是杞人忧天，只有第一批军用材料运过来了——有两条流水线，这批材料的数量……应该是用来测试机器的，其实只够拼两台出来，我们昨天已经见过一台了。” 莫凡记得那个质量很不错，就算是被狂轰乱炸还能继续说话的黑色机器人。 “那个是斥候型的，另外一条流水线则是战士型的。”老尼克干巴巴的说道：“更笨重，但是也更结实，更有力。”他调出了那两台流水线会装配的战争机器人。 这种机器人其实只是适用于很小的一些地方，比如武力反抗能力并不出众的无法星球，更广阔的空间属于机甲作战。 “看起来像是终结者。”莫凡不禁吐槽这个机器人的样子。 更加高大，身形依然纤细，但是看得出来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名叫科尔金的家伙在很久之前被派遣到了这里，却好像被忘记了，他原本的任务是装配军用机器人——这个任务已经失去了意义，他所在的那家装配厂就用来装配一些民用机器人——虽然说无法星球的居民并不能消费的起这些机器人，但是一些公司还是很乐意使用机器来代替人工的。” 老尼克调出了这个男人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格子衬衫，一副很厚的眼睛，眼神有些怯懦，站在一座工厂前，似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工厂是完全自动化的工厂，甚至都是靠太空船运输过来之后，投放，自行解装，建立的。 科尔金来到这里的作用完全是维护还有检修，而“机器人工厂”这种设施，其实自己就有自检和修理的功能。 科尔金这工作完全是个闲职。 “看来他空闲的时间并没有荒废。”莫凡轻声说道。 余静也找到了科尔金的信息，原因是一则他的居所之中传来奇怪的恶臭。 听过了机械族的说法，雷让皱着眉头：“这个小老头是不是身体已经不需要了——都已经臭了，那他完成意识上传的时间会更早。” “这个人，他绝对是个被忽视的天才工程师，但是他现在的行为非常的不稳定，我们已经确定他能够入侵星球内的任意设施，包括垃圾船——只要进入了无法星球2884的信号范围，他都能够黑进来，现在那艘垃圾船到达了2883星球后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似乎也回归到了本身的运转周期。” “我认为他的行为因为成为了机械族，变得没有规律。难以预测，我们现在要赶快行动，尽快控制住他。”余静说的斩钉截铁。 就在这时，安塞公司楼下，一台机器人推门而入，是一台快递机器人。 “先生，快件。”机器人说道。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5.一场游戏 莫凡总感觉宁静对于这个科尔金的叙述不太对，但是具体哪里不对，他说不出。 真的会有人在能够突破了机械族的意识上传技术之后就发疯吗？换言之有突破那种技术的脑子，只是因为成为了一个冷冰冰的机器，因为头脑已经失去了情感就要闹得这么夸张？ “对了，他是不是不能连网。”莫凡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竟然如此简单。 “我说了，他能够连接距离这颗星球信号比较近的机械单位，但是如果想要进入更高层次的网络，必须有能够登入安塞网络的设备，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星球级别最厉害的服务器’，可是再厉害也只是局限在这个星球上——如果这么说就解释的通安塞公司关闭这个星球的网络覆盖的原因了，也说明了为什么那个亚博利尔帝国的美女来这里了——这是军事行动，所以安塞公司才会配合亚博利尔帝国限制这里的信号，是为了抓住这个机械族。”老尼尔却发现莫凡意外地沉默，这并不像他，太安静了，一般还会回应自己两句。 嘀…… 轻微电子音后，老尼克用的那个上载元件冒出青烟，烧坏了。 因为这里的材料有限，老尼克做出来的一直是只能用一段时间的，这个时间长短是看运气的，比如莫凡之前去安塞空间的那次，时间就很长，而且老尼克会用两个元件保证不会中间断网。但是现在老尼克这个临时拼凑的电脑就没有那么多接口了：“让我换一个……”老尼克正要从衣服兜里拿出第二个元件，莫凡却碰了碰老尼克，然后说：“快给我打开。” 楼下值班的大叔的是被余静赶下去的，连电脑都不会用的那位，但是他作为一个门卫还是尽职尽责的：“东西呢？” 那机器人果真从腹腔之中拿出一个包裹，放在了桌子上。 可是它没走。 值班的大叔还在寻思刚刚楼上好像在聊什么机械族什么的，这年头还真有人相信有什么智械危机，机器毁灭人类什么的？然后他抬眼看了看这个送快递的机器人。：“你怎么还不走？” 一把手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别那么着急，在这里我还有事没办完。” 那机器人面无表情——机器人为什么会有表情，但是这个大叔生前头脑中想着的最后一件事却是为什么这个机器人好像在笑？ 一声枪响，划过夜空。 老尼克看着莫凡：“怎么回事？” 莫凡说道：“你不感觉那家伙出现的时间很奇怪，它要找的从来都不是那个垃圾船，就算是他们的思路是对的，他疯了，要出来找乐子，也都是附带的，而真正要找的是你——或者说是你口袋里的那个上载元件！” 老尼克的表情一下就糟糕了起来，他已经听懂了。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数据，唯一能够限制他的只有这个数据究竟存在哪，他现在就是在2884这个小小的元件里，如果不接通安塞网络，他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对于机械族来说，健全的网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之前你在店里用过上载元件，它锁定了这个信号，然后它就通过监控网络一直找到了垃圾山。”莫凡晃了晃手。 如果这个科尔金想要弄到上载元件，只会找上载元件信号出现的地方。 老尼克先是继续莫凡的思路去想：“第二个用过上载元件的地方是这里，雷让！所以我们很危险。”老尼克后知后觉的开始手忙脚乱的帮莫凡解开身上的束缚装甲。 他也着急了。 安塞公司可不会随便的开枪，就算是这里其实只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但是和周围的平方以及那种仿佛是难民区的破烂房子一比，安塞公司这里就好像是提前进入了另一个阶段的生活一般。 楼下，那机器人正在拆解包裹，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机械装置。 “派对开始了。”机器人喃喃自语，按下了装置的开关。 处在三楼的的余静他们自然听到了声音，所以他们已经向着楼下赶来，但是在这个机器人按下了开关的瞬间，似乎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老尼克锁定的科尔金所在的装配工厂中。 一个同样是黑色外壳的，但是更加结实的机器人正坐在装配线上，似乎这里就是他的王座，而它在沉思，当它向后靠去的时候，似乎感觉很舒服——为什么一台机器会感觉到舒服？ “十个作战单位，够玩一阵的了。”它轻声说。 而在安塞公司之中，余静听到了枪声是第一个站起来的，手放在腰间，雷让已经开始指挥：“二级作战员原地待命，一级作战员下楼检查两个平民，两个小队长跟我去一楼取装备。” 余静他们所在是三楼，莫凡和老尼克在二楼，而像是外骨骼和枪械这类装备都存放在一楼。 余静走向了床边，街道上很安静，是夜晚无法星球应该有的样子，这附近都属于是安塞公司的区域，更远处才是寻欢作乐灯红酒绿的场所，所以街道上看不到几个人，只有一些机器人正在清扫街道。余静眯起眼睛。 这里的等级制度很简单，最底层的是二级作战员，然后一级作战员，小队长，以及雷让这个名义上的队长——他自己喜欢自称是指挥官。 这个评级除了雷让是安塞公司认命之外，其余都是依靠个人战力，比如身体经过一定的改造的，作战能力更强的，就晋升得很快——虽然这颗星球上并没有太多的麻烦事，而且第二聚居区是尤其安逸的，可是雷让似乎喜欢让自己的手下有些矛盾和竞争。 一般来说四个二级作战员都经历了身体改造，只不过程度不同，有的只是更换了几根骨头，有的则是把整根胳膊都变成了机械的——甚至还包括半个肺。 这些作战员有的是各个国家的退役军人，又或者是在宇宙中穿梭的佣兵，后来都被安塞公司聘用，成为了安保部队。 老尼克手中的光屏一阵花屏：“是信号干扰。” 莫凡的双手已经解放，开始自己拆解身上的装甲：“能知道具体做什么的吗？” 不用他说老尼克已经开始了对信号的测试：“是……&一种控制信号，它似乎能够控制一些机械……可是有什么用呢？” 莫凡已经想到了：“人体改造，你的机械臂最好做一下保护，要不然可能先一步掐死你自己。” 老尼克说道：“要知道我这可是高级货，不是那帮安保的廉价玩意可以相比的，至少我的生物脑的权限远高于我的机械脑，而不是需要机械脑进行辅助运算才能够完成手臂的运动……”老尼克说完就已经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安保人员打开了门，他有一只手是机械的，左手，而他左边的嘴角也不正常的扬起：“不知道我们队长提出的要求你有没有考虑好，老先生？”当他看向这小房间之中才发现不对，只有老尼克一个人坐在那里，用手抓住了门上墙壁的凹槽，正是用来放监控设备的，这个时候刚好落下，用刚刚拆下的束缚装甲压在了第一个人身上，第二个人毫不犹豫，已经掏枪，莫凡一只手快速扣上束缚装甲，另一只手上还有没有完全拆下的臂甲。 砰—— 莫凡用这层铁皮勉强挡住了一枪，他这只手已经酸麻，上面还有一个深深地弹坑，没等那人第二枪开出来，莫凡已经一拳打了过去，把那个人掀翻在地。一柄枪顶在了莫凡的脑袋上。 这感觉莫凡竟然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是余静。 “你这边只要是经过身体改造的，都有可能被电子脑越级控制身体。”莫凡飞快的说道：“所以拜托你……”莫凡的眼睛一直盯着眼前两个正在把手伸向腰间的作战员：“——千万不要动。”莫凡并没有单纯的去相信，自己说不要动，余静就真的不会开枪，而是猛地低头，身形已经向前猛冲，抱住了其中一个一级作战员，而另外一个他这时候已经管不了了。 莫凡骑在那个安保人员身上，连着好几拳，就把那人打晕过去，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最后一个一级作战员却是被那个球一样的机器人零号打晕的，或者说压着喘不过气晕过去了。 零号发出了一段消息给余静，余静大概了解，意思其实就是，这人说得对。 另外一边，雷让已经屁滚尿流的从楼下跑了上来。 “疯了，都疯了。”他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楼梯的位置，紧接着就是一串重火力的火光在楼梯口不断闪耀。 “四台，整整四台外骨骼装甲，都自己动起来了！”雷让只有一个人跑回来，那两个小队长不是加入了对方，被自己身上的机械零件控制，就是已经死在刚刚楼下的枪火之中。 几个圆柱形的瓦斯弹被顺着楼梯扔了上来，里面冒出了白色的气体。 莫凡挠了挠头，情况不妙啊。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6.楼上与楼下 虽然不管是安塞公司，或者是莫凡还未曾见到的各种帝国都没有露出全貌，但只是在这个无法星球，莫凡就知道这里的整体科技水平更高，甚至不是一星半点，十年八年的超出，可是有一些武器系统，却和地球有着高度的相似，莫凡不太明白，老尼克却说：你看到两个“安妮果”你永远不会说这是三个东西，眼前的恒星一个就是一个，双星就绝对不会是三个。 这好像是废话。但是却有一个非常核心的道理，有的东西不论是在哪，在什么地方，如何发展，都是难以避开的，数字是这样的，武器也是这样的，在这个科技更加发达的所在（注1），却依然有很多设计理念上和地球相似的武器。 催泪瓦斯，在地球也叫防暴辣椒水喷射器，里面的成分主要可以刺激眼睛，面部皮肤，还有呼吸道。可以驱赶人群，莫凡发现另外一个无法星球和地球不同之处在于这里的生命似乎都比地球的生命更加的强韧，身体更加结实，更不容易死，对于各种武器的抵抗能力也更强，安塞公司的安保部队作用是维护在安塞网络安装完成之前这颗星球的治安，如果出现任何动乱，催泪瓦斯这种不致命的武器也就更加的有用——但是如果因为个体生命力的旺盛强韧，造成催泪瓦斯没有驱赶人群作用必然是不行的，所以眼前这个催泪瓦斯的杀伤力也尤为的大。 催泪只是基础功能，这玩意同时还具有神经麻痹的效果，可以让人迅速失去行动力，对付无法星球的人，从来都不需要讲求什么人道主义。（注2） 雷让最是明白这件事，他已经拉着两个还在发呆的新人向着楼上跑去。 “快走快走。”他大喊道，已经有沉重的脚步声踩在了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 说是沉重，但是很快，雷让的话语让所有来到第二层的人快速的向着第三层移动。 “来不及。”莫凡却已经看到了走上来的东西。 战术级外骨骼装甲，如果说只是外骨骼装甲活动起来了，并不算是太麻烦，这种东西需要有内衬物才能够更好的活动。 这些外骨骼有内衬，是数个家用的机器人。 当莫凡看到为首那个机器人手中的步枪以及眼中红光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种强度的机械已经足够了。 科尔金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 整个安塞公司在第二聚居区只有这一栋安保楼，而这里最强大的战力就是这四台外骨骼装甲，而且家用机器人虽然本身没有武器配备，可是强在结实耐用，根本不像是人一样会害怕枪弹。 所以这个安保楼已经完全握在他的手心里了。 看到了莫凡的一瞬间，科尔金就想到了开枪，这是一个想法，如果是人类，需要想到，决定，然后大脑的信号反射到脊柱，最后完成动作，可是现在的科尔金完全省略了这些步骤，只是一个念头，那为首的快递机器人已经端起了步枪。 莫凡看到这个动作就知道科尔金认出了自己，而他的反应虽然是“人类的反应”但是也绝对不慢，他口中说着：“快跑！”而他的人已经缩到了一个办公桌后面。 哒哒哒哒哒…… 步枪喷吐着火舌，莫凡很安静的，很乖巧的躲在办公桌后面，这是余静冲上楼的时候最后看到的景象。 零号的处理很到位，它快速喷出制冷剂还有水，将楼梯口封死了。 “我们是不是把那小子扔在了那边？”雷让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老尼克竟然第一个支持零号的做法：“那个机器似乎是盯上了莫凡，如果要带他一起上来，我们现在所有人估计都会被那个瓦斯弄得不能动弹。”老尼克看着雷让：“我记得长官你之前一直炫耀你有什么‘足够厉害’的杀伤性武器不是？” 不管是雷让还是老尼克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是几枚致命型瓦斯。 是安塞公司留在二号聚居地的杀手锏，万一出现不可控制的暴乱，这将会是最后的手段。 谁知道那个疯子机器人有没有把这玩意混在催泪瓦斯里？ 这屋子是封闭的，莫凡都不用去确认，科尔金绝对在控制一楼的时候就将自己接入了这里的控制中枢，然后现在已经关闭了二楼的所有通风设施。 “似乎又是我们两个人的游戏了。”那台快递机器人兴致不错，说道。 莫凡听得到其余三台带着外骨骼的家用机器正在翻找这里的东西，他忽然明白：“你有很多幌子。” 科尔金说道：“哦？” “比如你来到这里这些看似是威胁我们生命的行为，要占领这里，可是你真正需要的，是上载元件。” 科尔金的声音若有所思：“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雷让将这种可以进入安塞网的上载元件作为一种奖励发给自己的手下，虽然他自己独享更多的元件，可是这里每个安保人员的办公桌，或者是储物柜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个两个的上载元件，毕竟这是老尼克用来在第二聚居区生存的“硬通货”老尼克在这里呆了很久，雷让也存下来很多。 “我猜科尔金是要弄一个上载矩阵。”老尼克看着一群安保都大眼瞪小眼不由得叹了口气，似乎只有零号理解了他的意思，余静则是大致明白的眼神，老尼克只好解释道：“我制作的这个上载元件因为材料的问题，连接并不稳定，在不定时间内会熔断，损坏，科尔金要上传的是自己的全部数据意识，就需要一整套，足够多的备用元件来连续的上传自己的意识到安塞网络。” “不会断网？”雷让终于听明白了。 老尼克挑着眉毛：“我给你那么多元件，你都没试过吗？看什么奇怪的片子的时候断开没想过解决方法？” 雷让现在一点都不凶神恶煞，一脸的认真：“还能这样？” 老尼克问道：“你把你的那些元件都放在哪了？” 雷让回答道：“藏军械库了，一楼。” 所以理论上来说，科尔金已经不缺少元件了，可是他还没走。 “既然你的目标是上载元件，其实对我的这种‘兴致’也是假装出来的吧。”莫凡说道：“比如我扔起我的帽子，你绝对连帽子都不会射击，对吧。” 烟雾弥漫，莫凡似乎既没有晕过去，也没有中毒，甚至咳嗽两声都让科尔金难以确定他的位置。 一直在移动。 “你那边有人能够抵抗我对于警局的控制，这令我很惊讶。” 做这件事的人是老尼克，他正在快速的敲击自己手臂上的那个微型电脑投射出来的光屏，双手敲击，他有超过两只手这件事却也只是略微让三楼的人侧目。 这年头，别说本来有很多只手的了，只有两只手但是把自己改造成很多只手的都比比皆是。 “我屏蔽了一部分它在这里的感官，事实上是在二楼现在最重要的一种，我把红外线测温仪关掉了，所以在瓦斯之中，它也一样是个瞎子。” “所以我想做个测试，你对于声音的运算速度有多少？”莫凡的确是快速的在办公桌之间穿梭，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科尔金控制的那个快递机器人正好发出了“不错”这句话的声音，而莫凡抛起了一顶帽子，安保人员的帽子。 帽子高过了办公桌，没有了办公桌的遮挡，科尔金快速的收到了声波的回传，然后确定了帽子的位置，它开枪了，却不是打向了帽子，而是他控制的四个机器人连带四把步枪都向着那一片区域办公桌遮挡的位置不间断的射击，在知道了办公室的构造之后，科尔金又通过那个帽子的飞行轨迹推断出了莫凡可能出现的几个位置，然后就果断开始射击。 冷静，而且绝对的正确。 火光四射，被集火的几处办公桌已经完全被打成了碎片，科尔金能够运算出手中枪械 还好莫凡的跑动速度比科尔金预估的最高值还能快上一点。 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过了科尔金对于“人类”的基本预估。 听到下面枪响，有一个作战员不禁有些牙齿打颤，他问老尼克：“喂，那小子……你不是还很喜欢？” 他是个佣兵，是安塞公司的员工，曾经也和人作战过，或者对手是也是士兵，或者是可恶，恶心的虫子，又或者是无比巨大的星空巨兽，他经历了很多，但是他从未有过放下一个还是孩子的少年独自面对数个穿着外骨骼机器人的情况。 老尼克却说道：“我们各有各的工作，比如他，就负责楼下，我则负责楼上。” “楼上的工作？”科尔金不禁问道。 莫凡叹了口气：“我们测出来还有一个能够登陆到安塞网络的信号，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那个大圆球明明是机器人却完全不会被你影响，得出的结论就是，它能够连接安塞网络，用安塞网络的服务器来对抗你的算法，同时又很谨慎的保护住了自己上行到安塞网络的那部分功能——后半部分是我猜的，要不然你为什么要让它和你最后的一个棋子放在三楼？” 雷让疑惑的问道：“楼下的工作是什么？” 一个作战员和余静同时提醒：“松手！” 雷让很奇怪的看着他们：“松什么？” 老尼克站在雷让的身边，已经抓住了雷让的手，他的手上是一个小小的连接器，而他的手距离零号的外壳只有很短的距离。 “真糟糕。”在那装配工厂中的，黑色作战机器人，也是科尔金现在的意识容身之所，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它的声音通过快递机器人传来：“我为了模仿他的动作花了不少的心思。” “看来老尼克已经阻止了雷让。”莫凡轻声说道。 莫凡并不确定，但是他和老尼克在知道了零号本身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上传数据的信号塔之后，就开始留意在零号旁边的人。 雷让不远不近，而且好像和平时的雷让没有区别。 莫凡心中不禁感叹，和这个科尔金博弈，一步三算，似乎不够。到底还是雷让露出了马脚，之前科尔金并没有露出任何对于零号的意图。 雷让有些太过温文尔雅了。 该火爆的时候没有莫凡和老尼克见过的那种痞子一般的感觉。 说白了还是科尔金对于雷让的观察仅限于他能够控制的监控设备。 已经很像了。 阻止了零号被科尔金控制，然后呢？ “然后就应该楼下的工作了。”雷让被他的手下制服，控制住后，老尼克笑着说道。 注1：不大一直在纠结应该怎么形容莫凡现在在的地方，这里是宇宙的中心（莫凡现在还不知道），同时也有着各种科技发达的种族，不论是机械族，人类（相对于我们区分动物的时候会说动物和人类，这里和莫凡记忆中的人类很相似的种族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大概发音是“阿格”，通用宇宙语中翻译有别的意思，可以称为“阿格”族，莫凡则直接给这个词定义成了“人类”，他认为这就是人类，因为大多数的体态特征都很相似），都有着远超地球的科技水准，还有一些在生物科技上已经超出了“技”的范畴，将生命进化当成了自己本能的种族，比如虫族等等，也都高度发展，在成百上千万的星系之中各种种族逐鹿星河，而设定上，这里应该叫做，宇宙的中心（好敷衍的起名！）。 注2：是的，在宇宙的中心，一些国家还是支持人道主义，但是更多的国家都会假装支持它，你懂我的意思吧。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7.第三种计划 所有人都想要问，楼下的工作是什么，可是没有人张口，老尼克自然会说。 “但是其实结果一样不是？”科尔金很少问问题，它自从有了整个星球的资料库之后，就似乎已经忘记了疑问是一种什么情绪，现在它却又找回来了这种感觉，它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既然一楼已经被我控制，二楼则只有你我，我走上三楼直接连接那个圆滚滚的胖机器人，岂不自是时间问题？” 这是第二份计划，而且是最光明正大的阳谋，莫凡不禁也感叹，似乎从战术上，科尔金已经完全的抓住了它的优势。 从它自己的认知程度上的绝对优势。 在二楼的科尔金似乎还有些收敛，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三楼的雷让却正在死命挣扎：“我是你们的长官，你们不可以这样就把我捆住！”他咬牙切齿，嘴边带着残忍的笑容：“而且我马上就会冲上三楼的，到时候你们都得死，如果有人现在能帮我解开，我或许能在到时候留你一命！”他用力的挣扎，那颗电子眼睛似乎已经入侵了雷让的生物脑，所以他的身体仿佛也能够做到他这具身体本来完成不了的动作，力量奇大。 按住他的那些作战员都有些难以 老尼克很平静，已经随手找来了一段绳子，勒在了雷让的脖子上，很快雷让的脸就涨红。 “你要做什么？”一个作战员就要推开老尼克，没想到老尼克那胖大的身体真的很重，作战员第一下并没有推开。 “因为敲晕他是没有用的，毕竟现在科尔金是通过那个电子设备控制了他的大脑，是直接进行电流刺激的，必须让他的身体失去运动能力才行，要不然我都不敢去把他的眼睛摘下来。”老尼克说道：“我想你们也不喜欢他突然跳起来咬住你的手什么的不愉快的画面发生吧。”他说着话，雷让的身体抵抗逐渐变得轻微，缺氧让身体的运动都变得无力起来，老尼克摸着雷让的的脖子，关注着他的脉搏，然后逐渐放松了手，雷让却突然睁大眼睛，就要起身，老尼克似乎早有准备：“嘿呀。”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敲打在了雷让的脑门上，砰的一声，很响，这回雷让是真的晕了过去，加上缺氧，就算是电流刺激都没有办法让他的身体很有效的动起来——大概只会抽搐。 “非常的缜密，这老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疑问出现在了余静的头脑之中。 “听说你们的国家有很多的战争，大多数都是对抗非人种族的。”老尼克笑着说道：“所以你们的国家，亚博利尔，在很古老的宇宙语中有‘为战而生’的意思，而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下，你们的作战员是同等规模国家中最强悍的，是吗？” 余静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却有些跟不上这个老人的思维，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老尼克说道：“但是你要知道，我和莫凡似乎也是在差不多的环境下一直生存的——强盗，小偷，还有一些横行在聚居区之间荒漠上的劫掠者，这些家伙可没有我们的雷让长官那么‘好说话’，或者说是更加难以相处一些，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们一般都有一套比较成熟的自保方案。” “我负责一些小来小去的后勤工作，比如这样的。”老尼克已经从雷让的脑袋上把那颗电子烟取了出来，上面还有一根带着不少电解液的电线，他提着这电线，晃了晃。 “而他负责最麻烦的武力部分。”老尼克笑着说道：“这就是所谓的楼上和楼下。” 二楼。 “前提是你能走上去不是？”莫凡的声音依然飘忽不定，科尔金不禁奇怪，它的确是把雷让作为杀手锏的那几颗有毒的瓦斯弹都用上了，可是为什么这个莫凡到现在还这么灵动？它一瞬间考虑到了一种可能性最大却又是他最为不相信的一种情况。 莫非这个小子的身体异于常人到这种程度？事实告诉它莫凡的行动的确没有被影响，可是从客观数据来说，科尔金也不明白，就算是改造的身体也不应该有这种耐性。 又或者莫凡一直在憋气？科尔金终于想到了一个让它略微“安心”的可能性。 所有的四台外骨骼装甲都缓慢的在第二层移动，搜寻莫凡的身影。 顺时针的，莫凡心中想道。 “你能挡得住我？”科尔金非常的冷静，它是机械族，现在已经变成了机械族，这个时候直接向着楼上猛攻就行了，从请报上来说他见过那个圆球机器能够有一套完备的武器库，但是使用者只是那个女人，从数据角度来说，那一个人并不能阻止四台外骨骼装甲。 “本来不太行。”在科尔金控制的机器人改变行动方式的一瞬间莫凡已经动了，对于那些机器来说，莫凡的位置是未知的，可是莫凡却已经知道了那些机器的位置——在刚刚科尔金控制它们对莫凡扔起的帽子开火的时候，枪火已经暴露了这些机器的所在，再之后莫凡一直依靠机器的移动声音就可以知道它们的确切方位。 科尔金再没办法隐藏。 莫凡的目标是四个机器人里距离三楼最远的一个，他已经扑到了那机器人身上，巨大的冲力让外骨骼装甲连带那个机器人的巨大重量都被冲飞了起来，莫凡现在的外表还只是青少年，但是他体内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他这一扑已经把这外骨骼机器扑飞出去。 “聪明，但是还不够。”科尔金似乎早有准备，在空中强控这个机器人，已经把一把步枪甩向了莫凡的脑袋，脚步上则是后错，已经落地，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中，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而这个时候它也终于在浓雾中第一次看到莫凡的脸。 莫凡嘴角带着笑容，在机器人用外骨骼装甲调整身体的时候莫凡也调整了自己半空中的身形，一只手按住了机器人即将扣动扳机的手，不可思议的是莫凡竟然能够和一台家用机器加上一个军用外骨骼装甲角力。莫凡另一只拳头已经挥起，他露出一口白色的牙齿，猛地吸气，他并不是憋气，而是随意的在这种环境下运动，呼吸！ 那台家用机器人的眼睛，两台动态摄像机的焦距不断的聚焦到莫凡那快速拉近的拳头上。 莫凡一拳打出，，那机器人的脑袋就已经飞起来了。而身后三台机器人手中的步枪则已经瞄准了刚刚那台机器人的位置，不断开火。莫凡却已经一跃而起，对他来说，似乎上下左右并不是限制他行动的方位，跳起的时候他已经改变自己的身形，双脚踩在天花板上，通过借力天花板加速冲向了第二个机器人。 科尔金突然感觉，到底自己是机械族，是那可以使用人类无法做到移动动作的神奇宇宙种族，是可以用来吓唬小孩的睡前故事？眼前这小子似乎比自己更加能够胜任这些工作才是。 楼下砰砰的声音不断。 然后声音逐渐变小，再之后一个沉重的脚步。 这样重量的脚步绝对不会是莫凡的。 所有人都很紧张，包括余静。 她在最开始接到任务的时候只是找到这个科尔金，限制它，然后等到机械族的引渡就可以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主动，简直就是个疯子。 现在她手头的武器并不是很充足，像是之前使用的重狙必须足够的充能时间，之前零号对那台侦察用的军用机器的轰炸让零号暂时失去了大部分武器的使用能力——零号带来的武器库只是常规武器，对付机械族这种机器身体并不在余静最开始的考量范围内。 二楼和三楼之间是被零号用冰块封住了，是透明的，这个时候，一个机械的手臂开始敲击冰块。但是传来的声音却是莫凡的：“喂喂喂，帮帮忙！”然后似乎楼下又有沉重的跑步声，估计是外骨骼装甲带着机器人的冲锋，然后莫凡距离冰块很近，余静似乎是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这是对科尔金这个机械族有些……无奈？ 好像是有些无聊，或者是这个科尔金低于莫凡的预期？ 然后下一刻，一个机器人就冲破了冰层，零号第一时间从自己的肚子中翻出了数把枪械，这是最后的武器系统，然后零号又把枪械收了回去。 余静大喊道：“都别开枪！” 只见莫凡这时候正拉着另外一台机器人走上三楼，刚刚飞上来那台机器是被他借着科尔金自己的冲力送上来的。 “情况如何？”老尼克笑着问道。 “嗯……”莫凡一脸的不爽：“这家伙似乎有战术头脑，但是是个非常典型的技术人员，完全不知道怎么打架。” 本来是想要好好的修理科尔金一顿，结果现在看来，莫凡有些失望。 “这个快递机器人似乎把元件都藏在了自己的运输内腔里，我打不开。”莫凡说着把自己扛着的那个机器人扔到地上。 ——我是分割线—— “动力系统我全部都关闭了。从机械结构上。”老尼克拍了拍手，眼前这台机器人的胳膊腿都被他卸下来了，只是从程序层面关掉一个机械族控制的机器人的动力系统是不明智的，老尼克还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想了想，又保守的把这台邮递机器人的脑袋和身体分开了。 “咳咳……”这竟然是这台机器人口中发出的。 老尼克专心致志的想要打开机器的胸腔，也就没管，余静已经拿起了那颗脑袋。 莫凡则绕着零号打量，他还是有些不确定，他的确听到余静喊这个家伙叫“零号”但是这个词是宇宙语翻译过来零号的意思，在地球的时候他听到的则是地球语的“零号”，这完全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哦……是个漂亮的美人。”那机器脑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声音很低沉，很小，余静需要把脑袋贴近才能听得清。 老尼克头也不抬：“小心点小姑娘，别让它把你的脸啃下来。” 零号嗡嗡声响，似乎正在查找数据。 然后声音停止，它似乎找到了什么：“科尔金在进修的学校还挺热爱运动，似乎蝉联了好几年的拳击冠军。（注1）” 这样一个人似乎不应该是莫凡口中的“不知道怎么打架。” 莫凡眨巴了眨巴眼睛。老尼克也恰好此时撬开了这台机器的内腔，却不是什么上载元件，而是一个计时装置，那闪烁的红灯看起来让人感觉不是很好。 楼下正在收拾残局的安塞公司安保作战员们也听到了类似嘀嗒嘀嗒的声音。 “嘀嗒嘀嗒，这是第三种计划。”余静还是不肯把脑袋凑近那颗机器脑袋，机器人翻了翻眼睛，科尔金更喜欢让人知道自己的计划之后那种无奈和绝望。 楼下一阵惊呼，然后是一个撞碎玻璃破窗而出的声音。 这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莫凡把这个机器人的身子扔了出去，然后扑倒了站得比较近的老尼克和余静，楼下强烈的爆炸声让这附近看起来最结实的安塞公司第二聚居区安保楼被炸成了废墟。 一台机器人带着大量的上载元件从这里跑了出去。 向着机器人装配工厂。 注1：虽然是宇宙中心，但是大家有胳膊有腿，也可以理解是搏击冠军不是，或者是某种类似拳击的运动就是了。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8.想象 “嘿！”莫凡站起身，从废墟之中支撑起一些瓦砾，然后他身边还有老尼克和余静。 “被摆了一道啊……”余静恨恨的揉了揉肩膀，虽然这幢三层高的安保楼完全塌了，但是在崩塌的瞬间，零号飞到了她的身下，把她托了起来，所欲余静也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 “我说。”莫凡突然说道，余静看向了他，莫凡接着说道：“亚博利尔帝国是不是很厉害。” 余静认真的说道：“非常非常的厉害。” 莫凡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很能打？” 余静点头：“这是肯定的。”她从来都不认为性别是问题，亚博利尔帝国的女人似乎都是这样认为的，就像是这个国家的男人同时也都认为自己一定比女人强一般。 老尼克把这个国家称为疯子聚集地不是没有道理的。 莫凡又问：“那挨揍了一定要还手对吧。” 余静思索了很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机械族的成长状态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它同时有着机械族的缜密谋划，以及身为人类的狡猾——这并不是一个常规的机械族应该有的状态，而这同时又是机械族——我是指那个强大的族群最希望看到了一种类型，机械族需要不同于往常的个体，它们会分析它的编码，然后将它们希望吸收的某种特制加入到整个族群的程式之中，让它们整个族群得到进化。” 莫凡有些不确定：“所以现在科尔金就成了机械族的……进化密码一类的东西？” “更像是一种可口的食物，机械族很虚伪的，它们一边限制意识上传技术的推广，另一边还希望宇宙中某个生命能够攻破这技术的壁垒，然后它们再将其吸收——这算是星空秘闻了，我还是不要多讲的好。”老尼克说了两句，却又似乎意识到自己正在说的是一些不应该说的话。 “机械族的确有自己的引渡条例。”余静说道：“当出现这种能够依靠自己技术进行意识上传的个体，机械族默认它们是自己的一员，然后会要求盟国帮忙限制意识上传个体的行动，先捕获之后移交给机械族，算是盟约的一部分。” “肯定还是很重要的那部分。”老尼克低声嘀咕了两句。 “如果你们现在不去，它岂不就跑掉了？”莫凡不死心，那些安保人员看样子都不太好，雷让还在昏迷，被科尔金的电流刺激的不轻，剩下的或者是失去了朋友，或者是从未见过像是科尔金这样能够入侵人类装备，甚至是入侵到改造肢体之中的对手。 现在一想都宛如梦魇。 “我们在战力上不占优势——而且你似乎非常想要我们对付这个家伙？你看起来并不像是……非常热心的帝国公民不是？” 这个无法星球暂时还没有归属，但是看样子这应该是机械族，亚博利尔帝国，以及安塞公司三方合作的一次行动，其中有一部分内容估计就是这片无法星球的延迟归属——当抓捕住了科尔金之后，这片星域将会属于帝国。 “很敏锐。”莫凡平静的说道：“我想弄死那家伙，因为他似乎之前对我的一个小朋友不太友好。” “说实话，科尔金看起来可不是那种会被肢解分析内核的机械族，相反从它表现出的特制来看，或许会成为机械族里很重要的一个存在。”余静很冷静的分析道。她见识不会有这么多，但是她身后还有一个零号，零号根据这么多年来机械族引渡的个体数据，经历等，已经得出了如此的结论。 这个家伙不好惹，不论是现在，还是不久的将来都是如此。 愿意闹就去闹。 管不了也不想管。 余静是这样想的，的确是吃了亏，而且差点被这个之前完全是个工程师的机械族杀掉，但是她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这是一个亚博利尔帝国战士应该有的素质。 “更何况他剩下的那台战斗机器人的战力，应该在刚刚这边机器人配合外骨骼装甲的数倍左右，我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装备。”余静突然补了一句。 没有情绪波动，不代表她不想找回场子。 现在零号的能源不足，能量武器几乎都在宕机状态，第二聚居区最强的武装力量，那几台外骨骼装甲还有安保楼的武器也都被埋了——还有一部分是被莫凡砸了。 “咳咳。”莫凡咳嗽了两声，老尼克一机灵，立刻说道：“我们谈过这件事。” “可是店里的备用能源不久应该在‘该用的时候使用？’”莫凡看着老尼克：“想想林南。” 老尼克灰色的眉毛皱在一起，然后他最后耸了耸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整个人似乎都矮了几分，莫凡知道，老守财奴了。 时间紧迫，科尔金已经弄到了上载元件，零号略微压扁了自己的身体，让莫凡和老尼克也能坐上来。 他们来到了那家小店。 小店似乎情况并不好。 所有的储物的抽屉柜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看来在老尼克和莫凡被关起来这段时间，他们这里被袭击了—— “真是个狡猾的混蛋。”老尼克挠了挠头：“如果它是在去警局——所谓警局，安保楼之前就来过这里，那说明它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上传的工作了，本来几个小时的事情被它缩短了不少。”老尼克象征性的打开了自己储存上载元件的那个抽屉，自然是空的。 莫凡已经到了地板的位置，敲了敲：“它对能量源似乎不感兴趣？”然后拉开了一个暗门。 “应该已经发现了。”老尼克从乱糟糟的杂物之中拎出来一把梯子：“只不过他那个军用级别的作战机器人的能量够它高强度作战数年，所以完全不需要咱们这点少的可怜的家底。” 然后几人就顺着梯子到了老尼克的店的地下。 这里很干净，只有一个放在最中心的巨大能源装置。 “a级能源。”余静轻声说。这种能源一般都是给帝国大型城市供给能源的装置，而且是一个就能够完成上千万人口的能源需求。 “这是小号的，只是结构看起来像，功率大概是原先的三分之一吧。” “嗡嗡。”零号似乎想要表达什么，可是老尼克已经从那个装置上拉出来一根电线。 “别多说，多想可以，别说出来，我估计你是这种能源接口的吧。”老尼克已经把那根线接在了零号身上。 零号想要表达的事情，同时也是余静心中的疑问。 这种改装能源的技术并不像是一个非法星球垃圾堆里捡东西的钟表匠应该有的，而且这种将能源改装之后只损耗了三分之二功率的技术余静听都没听说过。 因为正常的a级能源至少是眼前这个的十倍大小。 其中技术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记。 “有电了我想我就能看看你这里到底有什么功能了吧。”莫凡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而且还是那种对电子设备非常有灵性的那种，已经开始打开零号的操作界面了。 余静看着莫凡，这家伙也是奇怪，除了身体素质强的过分，看着莫凡很轻松的就绕过了零号的设备防御——这虽然是零号自己并不太反抗的原因，但是这个小子的操作技术应该也很厉害…… 零号的圆球结构突然被莫凡整个打开，武器外翻，竟然还能够变形……看这个样子就像是更加具有流线型的外骨骼装甲一样。 很帅。 余静甚至已经看到莫凡眼中的星星了。 “我，我一会能开这个试试吗，我想用这个揍那家伙！”莫凡在这一刻，真的有些幼稚，很像是一个他外表年岁的孩子一般。 “这是远程特化型外骨骼，隐蔽功能和降低重型枪械后座的能力还可以，轻型装备，不太适合和对方肉搏的……”余静心中对于莫凡的评价依然是奇怪，因为莫凡明明看起来挺厉害的，但是在有些方面总感觉……有些幼稚？或者说见识不够。 莫凡的眼睛里的星星一点都没有减少：“那你一会会穿这个吧，然后我就有了远程火力支持。” “你……有计划？”余静还还怎挺好奇。 莫凡点头：“我想拿两把圆球的武器，然后去和科尔金打一架，老尼克负责把它的意识上传拦下来，你负责远程支援。” 就连零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屏幕上显示的表情都是耷拉下来的两条线：意思很简单。 这计划也太简陋了。 相比之前自己的一步步算计，科尔金突然感觉自己之后的计划有些简陋——至少是简单。 封闭2884星球的所有航道，只要是进入星球范围内的飞船它都能够剥夺控制权，另外就是建造防线，在整个工厂周围，防线的构成则是很常见的家用机器人，在它有这个想法的瞬间，它头脑的一部分已经开始构建算法，对工厂周围进行部署，整个星球的家用机器人都向着第二聚居地汇集。 就像是听到了某种感召，它们是来守护自己的，科尔金这种没来由的奇怪想法让它感觉有些好笑，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似乎是属于人类的想象。 可就在它的主意识溜号的时候，一部分意识完成了整个上载元件矩阵，进度进行到了百分之四十，同时一支机器人军队被它构建出来。 就像是后台运行的程序一样，不需要它费神思考，思维已经完成了工作。 它看着手中的一个上载元件，安塞公司的网络并不是那么好破译的，这个叫做老尼克的家伙看起来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竟然能够完成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倒是它从未想到的，这老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又或者他到底是谁？这人在这颗有些无聊的星球上到底要做什么？ 作为一个机械族，科尔金又开始了想象。 第一卷 无法星球 19.二人组 刀锋很苦恼。 他和门罗一起行动，这或许是世上最痛苦的经历了。 因为门罗实在是一个话多的人。 门罗最开始和刀锋一起行动是很害怕的，他是拒绝的，但是后来他发现刀锋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现在他们至少站在一边，而且平时沉默寡言。 在门罗再三确定刀锋不会一刀砍死自己之后，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刀锋先生啊，你说加拉赫先生和我说如果我不完成任务就不再让我进入安塞空间吸食精神毒品这件事是真的吗？不会把不会吧，加拉赫先生不会这么残忍吧——但是他好像是认真的，话说刀锋先生你脖子上戴着的这个项圈就是所谓的‘爆炸项圈’？只要有安塞网络的地方就可以控制？果然就算是安塞网络也会有暗网的存在，我听说最开始只是一些星球网络之中才会出现的情况，没想到原来哪里都有，就连安塞网络里也是这样。话说2884星球看情报来说是没有通网的不是，诶……这里作为我们的第一站固然不错，可是刀锋先生你如果在这里就一刀把我杀了，然后逃离怎么办？不对不对，那样的话刀锋先生你的活动范围只有没有安塞网络的无法星球了，太可怜了些，听说加拉赫先生和你签了合同，只要你‘完成了他的要求’就可以得到自由不是？” “刀锋先生……” “刀锋先生？” “刀锋先生，这里的座椅好豪华！我作为一个失败者这辈子都没有乘坐过曲速飞船呢。” “听说曲速航行的加速环节会让我们嘴巴不听使唤，刀锋无不把拉卡叽叽嘎嘎……” 比常人高出不少的刀锋现在只想把脑袋缩到脖子里，然后再用自己的一双大手盖住——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听门罗不停的唠叨。 “刀锋先生我知道您人很好，一般人都不会听我说这么久，就像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莫小凡，她动手是真的狠，一个娘们怎么下手这么重——” “闭嘴。” “刀锋先生我们马上要降落了，你知道的，他们管这个叫曲速中断式跳跃，一段一段的跳的话开始和结束都会让人不太舒服，我想一定是刀锋先生你改造过得身体负荷太重，所以不太舒服吧。” 剧烈的摇晃，飞船停下，却不是空港，也不是无法星球外的空间站，而是无法星球上。 “照理来说我们会先到附近的空间站啊……”门罗认真的看着他管乘务人员要来的旅行手册：“然后乘坐空间站的小型飞船到达附近的无法星系，还提示我们所有和安塞网络连通的设备都不能够正常使用——这里没有通网嘛。”门罗瘦瘦高高的，看状态就是那种成天泡在安塞网络里的，营养似乎也不太好，这是加拉赫给了他点“行动经费”才好像脸色好一点，他站起身开始拿行李，不过他就算站起来，也只是比坐着的刀锋略微高一点。 刀锋侧过身，看向飞船窗外：“门罗啊。” “怎么了刀锋先生？” “情况不太对，跟紧我。” “刀锋先生，你可是行走的人形武器，加上加拉赫先生还给我弄到了持枪证，我们行李是有中型杀伤武器的，虽然不是实弹，是能量类型的枪械，但是——” 刀锋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扯着门罗的衣领，把他的脸贴近了窗户。 这似乎是一座城市的郊外——据门罗所知，无法星球好像是没有所谓的城市的，所以这里大概就是聚居地——也就是小镇？而他看到了这些低矮的建筑之间正在飞奔的机器人。 “一般来说街上不会有这么多机器人吧……无法星球的生活这么不错……”他没说完，一只机械拳头就猛地砸在了他眼前的透明聚合视窗上，吓得门罗哇哇大叫起来，窗外机器人的声音也传来：“这位先生，你处在危险之中……” “你他妈才处在危险之中，你全家都处在危险之中。”门罗动手或许很弱，但是他嘴巴绝对不带干净的，被机器人吓到之后只是几十秒的时间就把这机器家里三代连带制造机器人用的金属矿山的开采人骂了一遍。 “门罗。”刀锋喊了门罗一句，门罗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和刚刚那个机器差不多的脑袋在自己面前。 “我去他——”门罗就伸手向着包里摸去—— “冷静点。”刀锋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声带上开过刀，可是当他说冷静的时候，门罗竟然有种发自心里的安心。 那机械脑袋拿开，原来身子已经被刀锋的手穿透：“我们得离开这里。”刀锋说道：“它们已经冲上来了。” 说着话，一个机器人发了疯一样的追着一个乘客冲了过来，嘴里还叫嚷着：“请让我把您带到安全的地方。” 刀锋一侧身，挤开那个乘客，乘客摔倒，正要叫骂，却发现那机器人的脑袋已经被刀锋用手捏扁。赶忙连滚带爬的向着飞船的另一边跑去。 “白痴。”刀锋摇了摇头。 “飞船的另一边也有出入口吧。”门罗赶忙把刚刚要拔出来的枪塞了回去，然后把大包小裹都背在身上，他和刀锋待久了，能够很准确的翻译出刀锋这极为精简的话语之中的意思。 那个人自然听不到，他已经跑远了。 有的时候人会因为因为危机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潜力，但是有的时候这种潜力更容易让人陷入危险。 刀锋从来不喜欢这种所谓的潜力，一方面不可靠，另一方面当他真的有这种潜力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危险的了。 他的人生最好不要出现危险。 从在一个奴隶星球被发现身体对于改造的承受能力异于常人，然后到逐渐改造，买卖，战斗，继续被作为货物买卖，他虽然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却决定了自己的每一次战斗，而且他一直坚信，自己的下一场战斗，都是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好。 除了最近那一场。 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家伙，就算是在安塞空间这种最大限度降低改造零件对于身体负荷的环境下，他依然没有打赢。 然后就被当做了失败的附赠，成为了加拉赫的所有物。 正常来说，失败者曾经的光辉，都会在茶余饭后慢慢消磨，然后刀锋将会成为陪衬，看着下一个在地下竞技场成长起来的新的王。 能赢，也不可以赢，想赢，却只能被践踏，拆散，如若不然，就会失去作为“失败者”的存在的资格。 刀锋见过太多，因为他就是踩着这些曾经成功的家伙到达了他之前的地位。 但是似乎这一次，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同的事情。 加拉赫并不准备让他连接安塞网络直到老死，反而让他进入现实中帮忙办事，这是一种信任，虽然加拉赫可能不这么认为，但是刀锋是这么感觉的，每次他的身体被继续改造，他就变得越加像是一个怪物，而他的清醒的，在现实世界里的时间也被他的每一个主人无限的压缩——那些人惧怕他，不敢让自己醒着，不然就是对他们生命的威胁。 可是加拉赫不仅不将他送进那种几乎不需要醒来的休眠仓里，反而让他自由活动。 “我好像还没有忘记。”刀锋轻声说道。 他们顺着下飞船的路走了下去，眼前机器人正在破坏，寻找人类，或者是砸坏悬浮车，从中拉出躲藏的人，或者是从低矮的房屋之中抓起哭喊的女人——无法星球有自己的防卫能力，城市中不时响起的爆炸声和枪声显示着这里的居民的顽强。 门罗听到了刀锋的话语，还有些不解：“刀锋先生你指的是什么？” 刀锋说道：“倒也没什么。” 看着那些注意到他们两个已经向着这边冲过来的的机器人，刀锋轻声说道：“想起我以前的工作了。有些高兴。” “天啊，这应该是刀锋先生和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我一定要记下来！”门罗很有自觉的躲到了刀锋身后，刀锋一脸的黑线，这家伙太吵，要不然就让他死在这里好了。 “先生，你正处在危险之中，请让我将您送到安全的地方。”莫凡，老尼克，余静以及个头最大躲在最后面的零号，都记载有些破烂的老尼克的店的门口。 “如果不知道我以为自己正在某一部电影中。”看着那个机器打着救援的口号把一个人类扔了三米高，莫凡干巴巴的说道。 “我们应该从钟表店直着向着聚居地中心的位置跑，就能够看到为数不多的三层以上的建筑——那个装配工厂了。”老尼克轻声说道。 “你管这玩意叫钟表店？”余静不禁说道。 “怎么，余小姐来自帝国，有什么更好的见解？”老尼克眉毛抬起来，他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店的。 余静不禁略微抬高声音：“正常的钟表店……正常的钟表店怎么也应该有一扇安全一点的，可以把我们保护在后面的门吧！” 啪，还剩下的半扇门被一个机器人面无表情的拉下来。 咔咔咔咔咔。 包括余静的一杆重狙，老尼克从斗篷下掏出的一杆看起来就是自己拼凑的土猎枪，莫凡从零号那里顺来的一把单发式手枪，还有零号身上重新能够使用的武器，都架在了那个机器人眼前。 “我很喜欢那扇门的。”莫凡是唯一一个扣动扳机的，一声巨大的，甚至和余静重狙声响差不多的巨响在这老旧的街道响起，伴随着的还有那机器人被爆头，以及洒落满地的好像是血液的电解液。 第一卷 无法星球 20.相遇 单发手枪，很奇怪的一种定义，这并不是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也不是一次只能够打一发就需要再次进行机械结构调整的手枪。 它的意思是“发射一枪之后就必须重新校正枪械准度的手枪。” 后坐力和威力都到达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虽然莫凡早有预料，但是持枪的右手依然不受控制的向上抬起，这是一种本能的卸力。 “呼……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莫凡看着眼前炸开的机器脑袋，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机器人身后街对面的房子似乎也被这一枪穿透，还好那边的人早就被机器拉出来扔飞了——莫凡不知道此事应该是庆幸还是感伤？ 不只是穿透了一两栋房子那么简单。 余静正在揉耳朵，她没有心理准备没想到莫凡真的会开这把枪：“正常人在开枪的瞬间冲力就有可能让他这一枪偏移……不过我还以为你这种怪物能够连续开两三枪呢，那你才是真的厉害。” 莫凡揉了揉肩膀：“你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妖怪吗？” 说完他已经向着装配工厂那边走去，不疾不徐。 同时行进的队伍有两队，一方面是莫凡这边，另外一方面则是刀锋，他的行进路线也很明确，直指装配工厂。 门罗有些奇怪：“刀锋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 刀锋摇了摇头：“脑子里，有声音。” 门罗更加奇怪：“可是刀锋先生脑子里的声音绝对不是和我们找那个‘莫小凡’这个虚拟人物的登陆者这个任务吻合的事情吧。” 刀锋一路冲杀，解决那些机器人都只是一招，他的话依然简单：“这里发生了什么？” 门罗有些不确定：“战乱？确切的说是机器人疯了，机器人对人类的一场……或许是革命什么的？我在一些电视剧里看过这种……” 刀锋在门罗开始回忆他看过的剧集之前打断了他：“好找人吗？现在？” 门罗肯定的说：“不好找。” 刀锋笑了，他的笑嗜血，残忍，还有一种兴奋：“那就简单了，让它变得好找起来。” 门罗这回也学会了刀锋的说话方式：“明白！” 工厂之中。 科尔金的机械身体是不会笑的，但是他却在笑，因为这是一场演给他的话剧，一方面是莫凡他们一路冲来，另外一方面则是突然出现的棋子，这个看起来战力很高改造程度几乎是夸张的改造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个星球发生了什么，自己只是略微对他的电子脑加入了一些刺激信号，他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这边，似乎她认为这是奇怪的所在，所以就来了——科尔金真的感觉人类有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虽然它已经进化成为了一个更加高等的种族，现在看人类就像是在观察某种比较新奇的其他物种。 “我们在等一个有趣的交叉，一个遇见——”科尔金自言自语，它在成为机械族之后，不断的学习，就算是没有安塞网络，本身工厂中的资料库也有很多基础的知识——就像是工程学地质学等等，算是让这里唯一的员工科尔金在无聊时候的消遣，可是这几天科尔金几乎把这里所有的书都看遍了。 它现在甚至感觉自己或许从某种程度上，说话还挺文艺，或许这就是诗人？科尔金自嘲的想着。 在人类的时候无法学习完全的知识，成了另一个种族之后却能够快速的掌握，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机械族的生命都有着庞大的知识体系以及完备的各项技能，一方面是学得快，另外一方面则是它们有着冗长的，几乎是无尽的生命。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其实机械族的死亡，或者发疯，都是建立在那种庞大到夸张的知识体系上的，因为数据太多，所以机械族生命的终点一般都是其代码发生致命错误——就像病毒，有的机械族疯了，有的机械族直接就将它们赖以生存的源代码笑容损毁了。”老尼克路上的时候因为能够坐在零号身上，还算惬意，倒是说了几句关于机械族的逸闻——他是当做故事讲得，余静却没有办法当做故事听。 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就算是她也知道的不算清楚。 然后他们就遭遇了刀锋。 “诶！是你！”认出余静的，是门罗。 然后刀锋就认出了莫凡。 这是一种感觉。 眼神，气势，或者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更加玄乎的奇怪感知。刀锋不知道。 刀锋只知道，眼前这个个头不高的少年，就是之前暴打自己的那个女人。 毕竟谁被骑在身上一顿暴揍，总会有一些奇怪的直觉的。 为什么莫凡的虚拟角色是女性，刀锋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他现在只想要杀人。 莫凡自然也认出来了刀锋，但是他一瞬间竟然是庆幸，这孙子应该不认识我吧。 刀锋也在庆幸，这孙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里是工厂的门口，科尔金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门口。 它依然有计划。 门口有一层聚合材料制作的透明板，强度极高，算是工厂的防卫手段之一，科尔金就站在它之后，正要将自己酝酿已久的一段话说出来。 当它“想要将这段话说出来”的时候，其实脑中就已经再次预演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语：“你们两边来到这里，大概都是为了我而来，可是我只有一个，两位要不然打上一架，胜利的人可以进入这扇门，如何？”当它想完了这段话，甚至还有闲暇功夫去思索另外的事情，比如自己不愧是机械族，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想这么多事情，人类太低等了。 然后它就要开腔了。 “你们——” 刀锋却已经将两段利刃从手臂上弹出，并且冲向了莫凡。 莫凡眼睛一跳，已经知道刀锋见面就像要拼命是什么情况了，这是被追踪登入安塞网地址然后来追杀自己了？ 现在打地下竞技场的人真是不大气，一点都没有容人之量。 心中这样想，但是莫凡也不可能由着刀锋冲过来，毕竟他身后还有老尼克余静和零号，所以他也发起了冲锋。 刀锋少语，莫凡也不搭话。 刀锋已经出刀，莫凡也抬起一脚，踏在了刀锋的利刃之上！ 一切似乎都是按照科尔金的计划进行的，两边相争，然后自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把自己的意识代码上传到安塞网络去。 问题在于…… 自己准备了的话竟然没有用上？ 这随便找来的改造人竟然直接就冲上去和那个叫莫凡的小子打起来了？ 不对不对不对，这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有旧仇，但是这个改造人明明是刚下的飞船，这一路过来自己都看着呢，完全和这个莫凡没有什么交集啊。 大量的疑问迅速出现在科尔金的代码之中，它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并且用那台战斗型机器人的身体做了一个很人性化的动作，它眨了眨眼睛。 战斗机器人的眼睛是两台同步传感摄像机，本身外面眼皮这个结构是为了清洁摄像机镜头用的，只需要眨眼一次就可以将它的眼睛清洁的非常干净，再进行多次的眨眼就是所谓的“无用操作”。 机械族是不会进行无用操作的。 可是现在科尔金就是不断的进行无用操作。 眨眼，眨眼，眨眼。 “你们……” 尝试说话，可是战斗正酣的莫凡和刀锋已经充耳不闻，莫凡清晰的意识到，这里不是安塞空间，虽然这个刀锋的运动能力似乎有所下降，可是此时只要失误，真的会死。 打的有来有回。 “这谁啊……”老尼克看着和莫凡打在一起的刀锋，心中不禁还感慨两句，真是糟糕的改造，效率极低。 “我倒是认识，但是我没想到他也在这颗星球。”余静感觉一阵头大，看起来刀锋也是被科尔金操控了。 老尼克哦了一声，低下头开始鼓捣一个他之前就在弄的小型元件：“莫凡能搞定，大概。” “时间不够。”余静轻声说。 老尼克摇了摇头：“时间不够也得等着。” 余静不做声，本来抱着的狙击枪却被她端起，然后没等老尼克反应她就已经开枪，这颗子弹竟然在莫凡和刀锋两人都在超快速的交手的时候，擦过莫凡的身体，一枪命中了刀锋的左肩。 “熟悉。”刀锋轻声说道，他这才认出余静：“但是——”他举起手，左手。 “零号向后飞！”余静赶忙说道，一截刀刃被刀锋甩到，插入零号面前的土里，它那双屏幕上的眼睛都同时向着中间看，一时间已经对眼了。 刀锋看着眼前的莫凡，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莫凡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痛，不痒。” 科尔金还在发愣，所以这几个人，已经完全不需要我挑拨，就打起来对吧。 它转过身，口中念叨：“既然如此，也算是我的计划成功，那我就可以看他们打生打死，等待我的意识完全上传到安塞公司的空间站就好了，再之后天高任鸟飞，我就可以随便在安塞网络中行动了——”它走了两步又狠狠的挥拳转了回来：“他们，怎么，可以，无视我！” “你们！”科尔金那段话的前两个字从来都不会引起莫凡和刀锋二人的注意。 没人搭理它。 科尔金举起手，刀锋的身体停住，莫凡的拳头也停住，停在了距离刀锋脸部只有寸许的地方。莫凡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刀锋杀死的时候，也意识到了一点，这里不是安塞空间，他如果正面击中刀锋，刀锋也有可能会死。 以防有诈，莫凡已经快速收住身体的冲势之后，一手按在刀锋身上，整个人借力后跳。 所以他停了手。 刀锋却用力的扭头，看向了科尔金。 科尔金的机器人身体并不会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但是他应该是在笑：“你能够从某种程度上抵抗我的控制，有趣。” 刀锋说道：“你干的？” 科尔金点点头：“我干的，我希望两位能够有一个规则之下进行打斗——要不然岂不无趣？” 刀锋眼睛眯了起来，然后看向了莫凡：“我讨厌输，但是我更讨厌被别人这样随意的控制住。” 莫凡看着刀锋，嘴角慢慢扬起：“哦？” 第一卷 无法星球 21.碎裂 “……如何？”科尔金终于说完了它的规则，其中它有加了一些规则，比如可以使用热武器，可以有人帮助混战等等。 一挥手，放开了刀锋的身体控制权。 莫凡挑了挑眉毛：“我明白了。” 刀锋说道：“我也明白了。” 门罗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杆看样子就很沉重的中型激光武器：“我也明白了。” 余静没有说什么，只是拉了一下枪栓。（注1） 刀锋说：“别动手。” 莫凡摇了摇头，说：“这是1v1男人大战。”（注2） 门罗很奇怪，他刚刚已经迅速启动枪械，打开保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结果刀锋先生竟然这样说，他就只好抬起枪，自认为很有范的扛在了肩膀上。 轰—— 这一发光线武器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科尔金面前的那扇复合材料的门。 莫凡睁大眼睛，嘴上说着：“可以啊。”他已经伸出一只手，重心下沉。 科尔金感觉到不对，它立刻就停止了刀锋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但是刀锋已经伸出手，让莫凡握住了他那巨大的手掌。 屈膝，沉腰，拧身。 莫凡只是依靠自己身体的力量，将刀锋那巨大沉重的身体抡圆了扔了出去，正好砸中了刚刚被门罗的激光武器击中的大门。 坚硬的复合材料先是经历高温，然后还有刀锋这种超级巨大的“炮弹”，不堪重负，应声压碎。 而刀锋砸中了科尔金之后也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双手压下，他的一截刀刃刚刚被扔出，此时又如此贴近，不如用双手。 刀锋抓住了科尔金的双手，四掌相对。科尔金被撞的七荤八素，半跪在地，刀锋则已经调整好了身形，更高，发力的状态也更好。 但是科尔金并非人类，而是一个机器。 机械的结构并不只是用人类的发力方式，还可以有更加简洁的力臂结构，科尔金这台战斗型机器人的外壳结构开始变化，很快，像是肘，腰，脊柱的受力结构都在短时间变形，变得更加高效。 然后科尔金就在被刀锋双手下压的情况下，缓慢的站起身。 刀锋无法控制住它！ “我一直不信军队比地下竞技场更强。”刀锋只说完了这句话，就被科尔金抬腿，一脚提出，嵌入了工厂的墙壁中。 打不过。刀锋心想，但是也够了。 因为莫凡已经到了。 科尔金抬起的腿还没有放下，莫凡攻击的正是它剩下的那条支撑腿，挥拳，击打，一拳下去，科尔金只感觉天地倒转，整个机身都飞了起来。它的动态影像捕捉镜头已经迅速分析出来了自己身体状态，所在的空间地形，以及接下来应该如何落地调整身体——这些都是在它被打飞瞬间完成的。 但是调整需要时间。 莫凡已经在它还在半空时握住了它的脖子，掼到地上。 轰—— 就算是科尔金这具战斗型机器人，受到这种巨力也需要时间才能调整过来。 莫凡却已经跨坐上了它的胸口，然后抡起拳头。 刀锋虽然被嵌在墙里，可是他却神经质的笑了。 击打，或者应该叫做挥拳，又或者可以被称为锤击。 不论如何形容莫凡现在的动作，都让余静感觉有些熟悉。 她打定决心，等到事了，至少要再问一下莫凡……是不是真的有个叫做莫小凡的妹妹。 莫凡还在继续击打，但是他的拳头和军用级别的金属相比还是差上一些，科尔金已经检测到了机器头部的核心元件正在损耗，却并不会立刻失效，可它感觉被人骑在身上这么锤是奇耻大辱，略作调整，机械臂重新改变受力结构，抬起手，顶住了莫凡挥下来的拳头：“够了！”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科尔金说道：“我成为了机械族，就意味着我有着机械族公民的身份，换句话说我已经成为了无数大国巴结的种族，你就是一个贱民，在这鸟不拉屎的星球上苟延残喘，凭什么一直和我作对？而且从我开始上传自己的数据到安塞网络开始，我的机械族身份就被确认了，我将可以随意的出入安塞网络，只要在引渡条例生效，也就是你们抓到我之前，我可以随意的进入任何的机器——机械族想要得到我是希望能够得到一种可能存在的意识上传技术，而各个国家比如她的帝国想要得到我是为了更多的了解机械族，这个他们又是敬畏又是好奇的种族！” “他们都要如此看重我的存在，你，又算个什么？” 莫凡歪了歪头，短暂的思考之后说道：“一个无法星球上，连国家都没有的贱民不是？”他已经猛地用头磕向了科尔金的脑袋，这一下弄得科尔金松开了手，莫凡则又挥起了拳头：“另外我还是另外一个叫做林南的贱民的朋友。” 同时冲进来的还有老尼克和余静：“我们去找上载矩阵。” 老尼克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元件，不知道为何，科尔金总感觉看到这个小号的元件开始就感觉不对头，但是理智却认为没有事，它说道：“没有用的，我的数据已经完全进入了上载元件，变成数据流，沟通到了安塞公司在星球外的空间站——我已经半只脚走入了星辰大海了！” 老尼克头也不抬，还在对手中小型元件进行最后的调试，而零号已经变成了类似外骨骼的样子，被余静穿在身上，这并不是机甲，最多算是更加高级的装甲而已。 不过也足够莫凡侧目一阵——这是他除了在安塞空间见过最像是机甲的东西了——很帅。 就在这愣神的功夫，科尔金双脚用力，整个身体挺起，把莫凡掀飞出去。 就像是余静之前发现的情报一样，当莫凡出其不意的一招结束后，科尔金对于搏斗的应变很是不错，两人有来有回。 “它说的是真的吗？”余静手中的重狙却被她用处了步枪的感觉，在一路上阴影中隐藏了很多家用机器人，余静都能迅速的，好像是不需要瞄准时间一般，将它们狙杀。 “怎么说呢，数据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上传就是结束，尤其是它的脑容量决定了它的数据多少，以我那个上载元件的上传能力，绝对不会这么快，加上它还需要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机器人作战，必定会有一部分留在地面上……”老尼克接着说道：“这边。” 余静感觉很奇怪：“你是怎么分辨出来它的位置的？我记得零号都找不到它的确切位置。” 老尼克轻声说道：“我喜欢做很多没有用的小发明，包括如何定位意识上传者的特殊脑波——就是它们和人工智能生命的区别所在，它们是有生物第一特征的。脑波具有类似于基因的符号，就算是数据化了也一样。” 余静再次确定，老尼克对于科技的掌握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老尼克则是确定了，自己有一些东西不应该表现出来的。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数据流。 科尔金并不存在“本体”这种说法，那些家用机器人，或者是这个军用机器人，都可以看做是它的身体，但是说道本体，只能说是特定的带有意识的数据，就是科尔金这个存在。 老尼克和余静面前是一个大型的服务器，看来应该是用这个机器人装配工厂里的零件拼凑起来的。其上有数个老尼克制作的上载元件构成的上载阵列，有两套，第一套上的元件已经完全烧毁，而第二套还有大半。一道光束被上载元件收束起来，并且向着天空发射。 “如果你们想要弄到它进行意识上传的秘密，在附近应该就能找到一个满是尸体臭味的屋子，还有一整套意识上传的设备——我估计核心的程式已经被它完全删除了，那个程式是它最后的秘密，只会存在于它的数据流里。” 余静已经举起了枪，对准了那台机器，老尼克却按住了她的枪口。 “的确没有用。”老尼克轻声说：“上载元件的原理大概就是我通过一些更加精巧的方式让开安塞公司对于这颗星球的网络限制，让空间站能够连接上这里的信号，它用了这么多上载元件没有可能学不会，同时它这些意识数据应该不是‘思维’的部分，而是‘知识’的部分，所以它将这些放在最后上传，就算是丢失了，进入安塞网络之后也可以迅速的学习回来。” 依然是局。 开枪，科尔金也能让他们体会到什么是失败。 “喜欢这样的设计吗？”科尔金和莫凡之间的打斗真的像是两台军用机器人，只不过莫凡是肉拳头，上面已经满是鲜血，科尔金将自己的布置讲给莫凡听，它喜欢看到别人知道了它计划之后无能为力的样子。“这就像是你的拳头无论砸多少下，都不会对我这一身合金的外壳造成伤害。” 莫凡握着拳头，手在颤抖。 疼？还是因为无力感？ 莫凡咧开嘴，松开手，一些金属碎片连带他拳头上的血液一同落下：“你胸口那部分，已经被我打碎了。” 老尼克此时郑重其事的将那个他一直在调试的元件放倒了上载元件矩阵之上。 上传数据的光芒转瞬收敛！ 进入其中！ 注1：为什么在宇宙的中心，科技如此发达还要拉枪栓？因为帅！ 注2：duang，duang，duang，拍桌子的声音。 第一卷 无法星球 22.访客 “这！”科尔金的机械身体并不会有表情这种存在，但是从声音中已经透出了惊讶，然后很快的转为了惊恐。 “不可能！”科尔金的两只眼睛上的亮光不断闪烁：“怎么可能将我已经传输上去的数据再拉回来？这是什么元件！” “下载元件，虽然听起来和上载元件相反，不过功能其实完全不是一个领域，上载元件为的是能够破译安塞公司的网络限制，而下载元件则是能够迅速的将解除到的数据全部下载封存——我胡编的。”老尼克看着一边的余静：“我刚刚做出来，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想什么定义啥的，你以为我经常写书？”然后老尼克自行向后站了一步：“它会吸收附近的数据，数据传输自然是双向的，它可以上载上去我就可以顺着它的意识信号再拉回来……一些，这个机械族的数据流几乎实质化了，你可以理解为变成了‘空气’一样的存在，我们的电子设备在这种环境下也会被吸出数据的——在下载元件被填饱之前，是不会停止的，我可不想自己重要的数据被吸进去。” 零号发出了巨大的悲鸣，似乎无比害怕，余静赶忙向后退了几步。 “我想怎么也能吸回来一些人格数据什么的吧，或者是世界观构成一类的，让它再出去之后需要一定的修补时间就行。”老尼克摸着下巴，同时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屏幕：“这边正在分析吸收进来了什么东西。” “只能是一些？”余静不禁问道，虽然她问出口，才想到，能从数据传输方面赢一个机械族，已经够夸张了。 “嗯……现在只能做到这些。”老尼克皱着眉头，他的眼睛藏在了灰色的镜片之后，余静突然有点好奇老尼克大胡子还有护目镜之后是一副什么样子。 “不过不管是谁，要是自己的一部分要被分离出来一定会很着急。” 岂止是着急。莫凡只是站在科尔金面前，都能感觉到科尔金这具战斗机器人的身体之中的所有零件都在爆发式的运转——这或许是机械族特有的对于愤怒的表达方式吧。 “看来老尼克做的不错。”莫凡笑了。 他这句话提醒了科尔金，它猛地转身，就要向着数据上传那边冲过去，莫凡正要上前，可是一个庞大的黑影比他更快，似乎早有准备。 是刀锋，刀锋手中的一截刀刃已经完全刺入了科尔金的后背，从胸腔莫凡刚刚打出的碎块之中穿出，科尔金却好像是自己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一般，转身，拧断刀锋的刀刃，手中握住就是一个上挑，刀锋已经侧开了身子，可是还是被连带着他巨大的手臂斩断了小半个身子。 “别挡道。”科尔金已经出离了愤怒，它看到莫凡还要准备继续动手，不禁有点感觉好笑。 它自信能够用这一截断刀杀了莫凡。 而且它的手段不止于此，无数的家用机器人——这几乎是这个星球上所有可以被科尔金信号影响的机器人，矿用，家用等到，都来到了第二聚居地，宛如潮水一般，爬上装配工厂的房顶，从天儿降，或者从各个入口鱼贯而入。 这一瞬间仿佛是天灾，仿佛是人类在发明了机器人那一刻起就在担心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刀锋先生救命！”门罗的声音淹没在了机器人的海洋之中。 科尔金很平静，越是这种时候，它越要平静。 时间已经不够，它必须赶快拿到那个影响了自己数据上传的元件。 这已经不是游戏了。 “哦吼。”老尼克看着已经屏幕上已经停止的传输，拿下了悬浮在上载矩阵上的下载元件。 也就在这一刻，科尔金对莫凡下了杀心，可是身体却停止了。同时停止的还有那一众机器人。 刀锋跌坐在地：“这不公平啊，你也打中了它胸口，我也打中了，明显我造成的伤害更大，可是为什么和我打的时候它生龙活虎，和你打它就熄火了？这样我不就被你比下去了？” 莫凡不禁苦笑：“这你也比？” 刀锋说道：“看它不爽而已。” 莫凡说道：“我也一样。” 老尼克这个时候走了回来：“看样子外面也平息了，这家伙大部分知识体系都被我下载下来了，还有一部分个人意识——它应该是留有隐性备份，比如‘科尔金’这个人的生平经历，可是真正属于它的那份记忆，都在这里了，就算是机械族，要想把这部分重新补充起来，应该也需要时间，它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都会懵懵懂懂的，类似于人类大脑受到创伤，你出气了，而亚博利尔帝国也可以在安塞空间中找到那个懵懵懂懂的‘科尔金’的主体意识。”老尼克一抬手：“接着。” 下载元件就是一个小型的立方体，拇指盖大小，亮晶晶的，其中是科尔金海量的知识体系以及一小部分意识，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向着莫凡飞来。 那军用机器人动了，在它本不应该能够动弹的时候，动了，科尔金低声说道：“我的，意识！” 此时，杀掉莫凡这个愚蠢的挡路贱民，或者是如何报复眼前所有的家伙，对于科尔金来说都是千分之一秒甚至更加短的时间瞬间进行的思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要拿到这个小小的方块，科尔金的计划，或者说是战术，莫凡见过不止一次。 一杆单发式手枪已经由下而上插入了科尔金的胸膛，莫凡根本没有停留的连开了数枪。 这种可怕威力的手枪并不需要打得准，只需要有一个肯定会被打到的目标就够了。 就像是连续在科尔金这结实的合金身体之内引爆炸弹一样。 “我看过终结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停下的。” 科尔金不知道终结者是什么，它只知道这具身体的动力系统被这几枪破坏了，它的手无力的垂下。那颗立方体恰好在它的手上弹了一下，莫凡单手伸出，看似很帅气，准备接住这颗下载元件。 然后他滑手了。 元件从他手上滑落，掉在地上，碎了。 安静。 保存数据的核心变成了碎粒，莫凡不需要知道什么高级的科技也知道没了就是没了，老尼克肯定是做了一个完全阻隔的，独立的保存，只此一份。 莫凡试探性的说道：“那个……咳咳，你要知道，神仙也躲不过脚下一滑不是？” 莫凡和科尔金大眼瞪着小眼，这段数据消失，支撑眼前这台机器人活动的理由也就消失了，看它最后眼中的红光，似乎是想要把莫凡掐死一样，也不知道莫凡看的对不对。 “噗。”最先笑出声的是余静。 “这家伙这段意识的消亡一定是因为气的。”老尼克无奈的说道：“恭喜你，只要这个科尔金修补完意识还没有被抓到，你就有了一个疯子级别的私仇了，还是个连接了安塞网络的机械族——甚至看它这个口气，都能把和你之间这件事上升到什么机械族的外交问题——如果它在自己新的族群混的够好的话。” 莫凡一瞪眼：“那你还扔给我。” 老尼克更横：“谁知道你接不住？”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林南恢复的很好，另外他小小年纪竟然就追到了那个被他保护的女孩，这让莫凡都感觉了不小的危机感。 自己算上地球上的岁数都奔四十了，怎么连个小姑娘的手都没碰过？（注） 无法星球2884的安塞网络情况突然就好了起来，似乎是“解决了非常复杂的技术问题”，这颗星球也迅速的变成了一颗有归属的星球，属于亚博利尔帝国——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虽然余静并没有完成任务，可是也有科尔金的情况超出了任务预期这个成分在其中。 这两天老尼克总是念叨这个，莫凡也总是选择性的忽略老尼克的高谈阔论，一个在无法星球上上修机器的老头子的国际理论，莫凡懒得听。 短期之内，有两批访客找到了莫凡。 第一批是刀锋和门罗，地点是二号聚居区的一个小酒馆，老板姓林，是林南的二叔一类的长辈——莫凡并不太熟络，林老板倒是对莫凡还挺热情的。 刀锋的情况并不好，他一只胳膊都被科尔金卸了下来，伤口严重的化脓——而在2884上，并没有能够对他身体进行治疗的条件。 “我们是受到了加拉赫先生委托而来的，主要是希望你能够经常参加2884安塞空间地下竞技场的比赛。”门罗负责说话，刀锋只是负责瞪着莫凡，莫凡都怀疑刀锋要不是因为这么重的伤势已经站不稳了，一定会直接和自己动手吧…… “我只是偶尔去玩一会……”莫凡耸了耸肩，虽然说现在这颗星球的网络已经连通了，不需要老尼克的上载元件也可以登入网络，可是莫凡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还有很多要和老尼克学习的东西，他对于之后自己要去哪，做什么还没有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听说虽然2884之前是无法星球，但是现在成为了亚博利尔帝国的一部分之后，将会共享亚博利尔帝国一些军校的名额，莫凡估计和曾经在地球上的制度差不多，自己如果努努力说不定能够考上一个好一些的军校——然后去近距离接触一下机甲。 “不重要，我还是记得你是怎么揍我的。”门罗看来并不打算等莫凡有什么回答，而是快速的把一张纸条，一枚卡片塞到了莫凡手里：“这是加拉赫先生的联系方式，纸质的还有卡片的，如果你使用的一直是那个账号，你就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第一登录地点都是加拉赫先生的2884安塞空间，他欢迎你常来地下竞技场玩——” “我——” “拿着。”刀锋已经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但是听起来总像是某种咆哮。 “有什么问题吗？先生们？”林老板走了过来。 “当然没有！我们马上就走。”门罗确保那张卡塞到了莫凡手中之后还不忘记用自己的手把莫凡的手指头合上，然后他就费力的扛起了刀锋断掉的机械手臂：“老板账记在他身上，我们还赶飞船。” 两人逐渐走远，还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刀锋先生，你这样子好吓人……” “一会我们会过安检吧……” “你说你说，他……” 莫凡不确定，自己似乎还听到了变态这个词语。 第二批访客是余静。 注：不大没有说自己，没有！ 第一卷 无法星球 23.宅男选的角色 事实上莫凡并不知道来的是余静。 今天的老尼克依然威逼利诱莫凡上了他的试验台，这次老尼克似乎胸有成竹，打包票这次一定能够矫正莫凡的脑波问题。 “你哪次不都是这么说的？”莫凡叹了口气。 老尼克已经兴致勃勃的把登入安塞空间的登录器递了过来——我一定会把你弄晕过去，所以请享受虚拟世界的快乐好了。 然后他就进入了安塞空间。 余静也在线。 “您关注的用户已登录。”提示音响起，余静赶忙翻找自己其实并不算很长的关注列表。 是“莫小凡”。 “定位。”余静命令自己安塞空间的智能程序道。然后对莫小凡发起了聊天。 “好久不见。”聊天被接受之后，那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啊……好久不见。”余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和莫小凡说话，总会有些脸红。 或许是因为莫小凡真的能够在她面前抵挡住刀锋？又或者是这种事情莫小凡第一个做到，之后她遇到的莫凡第二个做到反而就没有那么震撼。 而且女孩子总是天生亲近女孩子不是？ “定位已经确定。目标人物并没有设定位置权限，所在坐标为……”余静飞速扫了一眼弹出的窗口，的确是她所在的这颗2884星球，整个宇宙汇总编号为2884星球的地方有很多，自己这次来执行任务恰好是2884星球，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余静马上想到了之前科尔金引发的机器人暴乱，赶忙问道：“你那边最近没有什么糟糕事情吧，有没有受伤什么的？”同时她随手抓起手边的衣服披在身上。 去找莫小凡。 “将道路规划为增强现实。”余静快速的说道，眼前的虚拟空间就道路就开始发生变化，将安塞空间的环境变成了适应余静现实世界的地形——依然是安塞空间的建筑，可是余静能够走的道路却已经是现实中的道路了。 直通“莫小凡”这个用户的所在位置。 莫凡这边则是查看刚刚门罗给他的那张卡片，这是一个小型的信号发射装置，可以连通到安塞网络，在安塞网络之中具现出来。虽然他现在的身体一定是被老尼克弄晕过去了，可是这个信号发射器只要是在安塞空间接入设备附近就可以生效。莫凡的虚拟人物从腰间拔出来了一张规律性闪烁着黄色光芒的卡片，凭空一划，就出现了第二个通话窗口。 “是你！我的美人。”加拉赫的影像从窗口中显现出来，这并不是一个二维的窗口，他惊喜的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以加拉赫的身高来说，只是这个视窗就算是他半个身子了，似乎是想要确定莫凡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在他的面前。 “有什么事情？”莫凡的声音是“莫小凡”的，他也很无奈的知道眼前的加拉赫的状态绝对是在和“一位女性”说话，糟糕的是安塞空间的人物形象，声音等等在确定了之后就无法改变了，除非做身体改造手术——这里就等于是第二个现实世界。 “就像是我拜托我的使者，门罗以及刀锋和你讲的一样，希望你之后能够多多参加我这里地下竞技场的战斗——我掌控的地下竞技场即将迎来巨大的升级，算是我个人争取到的，这里将不再是最下级安塞空间，能够开通连接亚博利尔帝国首都星的安塞空间的通道，并且和首都星的安塞空间出现时空重合的区域——简单来说就是更加的繁荣。” 所有人都希望往上爬，而加拉赫所在的这个体系向上的办法就是成为更大，更高级的安塞空间的主事人。 “所以？”莫小凡好看的眉毛挑着，这个表情依然是属于莫凡的，但是在莫小凡这个人物的脸上表现出来就显得很可爱。 “你将会体验到更加高质量的战斗，就像是你遇到的刀锋，到时候就只是一个很平常的角斗士——我感觉你似乎还挺喜欢战斗的。” 莫凡不禁问道：“可以用机甲？” 加拉赫有些为难：“你会开？” 莫凡实话实说：“还不太会。” 加拉赫咬了咬嘴唇：“怎么说呢，有莫小凡小姐你这样面容，且能够徒手和生化人作战，算是一个不错的噱头——如果只是美女机师相对来说可能没有那么有吸引力。” 他升级了自己的权限，就必须找到足够多的筹码将新的重叠安塞空间的地下竞技场办的有成绩，有噱头，有观众，有大把大把的利益。 虽然说加拉赫这个计划的启动资金——也就是升级安塞空间的最后一部分资金来自于之前莫凡和刀锋的那场战斗，从其余几个最下级安塞空间的掌控者吸了一大笔血，可是这不代表加拉赫会因此对莫小凡感恩戴德——生意是生意，莫小凡的价值不值得他无脑的让她开机甲，但是加拉赫还是留了一定的余地：“如果莫小姐你能够有足够强的机甲操作实力，也不是不能商量。” 与此同时。 余静正在第二聚居区的街道上奔跑，路上所有的障碍都具象到了安塞空间，一些隐隐绰绰的人影则是第二聚居地，也就是现实世界上的行人，她身后悬浮着圆球机器人零号。 “喂，那小妞的连入设备看起来真高级。”第二聚居地之中从来都不缺乏罪犯，这是几个混混，之前家用机器人的暴动让他们也有不同程度损失，安塞公司答应修复损坏房屋，这几个混混住所正在修补，无处可去，就看到了余静这只貌似很肥美的“肥羊”，但是这一次他们遇到了安塞公司安保速度最快的一次出警。 雷让就在附近，看到了余静之后本来想要上去打个招呼，他的假眼又一次回到了眼眶，讲真的雷让倒是想要和余静对于之前被控制的事情说声抱歉的。现在那几具外骨骼装甲都有不同的损伤，都被送修了，看现在安塞公司突然高起来的效率，说不定没等这些外骨骼装甲送回来，雷让他们的安保工作就结束了，到时候这里的治安就可以轮到亚博利尔帝国的警署头痛去吧，雷让也只是穿着一身安保的制服——破破烂烂的，看起来更像是佣兵。 他听到了这几个混混的话语。然后就从腰间抄起来了一根短棍，身后背着的枪都用不着，抬手就打了下去，背后出手，一下比一下狠，看起来比混混还像是混混，边打还恨铁不成钢的说：“这可是长官，是长官你们懂吗？” 这种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余静，余静现在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见到自己这位只见过一次但是印象深刻的网络朋友—— “我可以见见你吗？”余静问道。 莫凡这边还在和加拉赫商量地下竞技场的事情，莫凡表示自己还希望能够多学习，之后或许要考入军校什么的，加拉赫也一口答应，因为安塞空间的整合需要时间。 余静突然提出的问题，让莫凡不禁一愣，下意识的就说道：“当然可以，但是你离我很近吗？” 加拉赫看到莫凡那边的人物停住了，就知道是在和其余人说话，他们已经加了好友——之后一定还可以联络，加拉赫就关闭了窗口。 莫凡则是看着余静那边的窗口：“如果方便倒是可以过来。” “我马上到。”余静很是兴奋，她看着地图，只剩下两个路口了，零号发出了不安的声音，因为这条路它认识。 余静充耳不闻。 莫凡有些乐呵：“我和你说，我之前见到了一个女孩，和你这个虚拟人物长得很像——世上怎么会有人和自己的虚拟人物这么像？” 莫凡见过刀锋，刀锋的身体改造在安塞空间中也很罕见，相同莫凡能够理解，门罗莫凡却印象不深，不过门罗在安塞空间之中也对自己的面容进行了修饰——至少脸看起来没有那么瘦骨嶙峋。 “还是有可能的。”余静心中想到，或许是莫小凡在什么时候看到了在第二聚居区找科尔金时候的自己了，接着说道：“毕竟安塞空间都是按照每个用户的生物特征进行扫描的，一般都是完全一样，想要改变模样需要花一大笔钱——甚至比现实中改变自己的样子还要贵。” 而且只是修饰，至少在人类之中，几乎不存在像是莫凡这种性别，外表等等完全不同的情况。 余静已经到了莫小凡定位之前。她敲了敲面前虚拟出来的门。 零号不安的声音更大了，余静还是没有听到。 莫凡听到了敲门声，他皱了皱眉，这一次自己醒过来的挺快的，身上也没有麻痹或者是疼痛，老尼克这次似乎动作很快，但是老尼克并没有去开门，莫凡摘下安塞网络头盔，屋子有些昏暗，老尼克也不在，莫凡也没多想，拿着头盔，还听着余静那边的声音：“我开个门——不会是你到了吧。” “你猜。”余静依然戴着她的设备，这是个类似于护目镜的连接设备。 然后莫凡打开了门，余静看着莫小凡这个虚拟人物形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兴奋的尖叫了一声，然后拉下了目镜。 愣住。 两个人都愣住。 圆球机器人零号则是在显示屏上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两声很大很大很大的叫声在老尼克的店前响起。 余静的话语是这样的：“你是怎么让自己是那样人物形象的？” 莫凡的回答则是：“只要是个宅男都会选女孩子吧！” —————— 小剧场 这本书就这样当成短篇似乎不错（不大在开玩笑，别打！） 小剧场2 上一章刀锋和门罗一同离开的时候，莫凡听到了变态这个词。 刀锋和门罗的原话如下： 门罗说道：“刀锋先生你很确定莫凡就是莫小凡？” 刀锋说道：“嗯。” 门罗也跟着点头：“我也看过id了，还真是同一个人。” 刀锋没有说话。 门罗说道：“他是不是变态啊，竟然把自己的人物改造成妹子了，还那么好看。” 刀锋沉默许久：“变态。” 第二卷 艾利星 24.离开 “我们要不都冷静一下？”莫凡无奈的看着眼前气鼓鼓的余静，他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我怎么冷静！”余静有些语无伦次：“你……我！你知道我多期待和你……和莫小凡见面吗？” 莫凡小声说：“你戴上你那个眼镜就看到莫小凡了。” “那不是莫小凡！那是……你，真正的莫小凡应该是和她一模一样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莫凡有些无奈：“我只不过顺手选了个女性角色，谁知道它没法改，我也很苦恼一进到这里就被人当成女孩子诶……”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问题大概是出在老尼克的上载元件。 “他的那个小东西几乎能够破译大多数已知的系统——他自己吹嘘的，然后这个账号也是他的，他说自己不太用，就给我玩了，我进入之后是可以选择性别人物外貌什么的——就和我家乡的游戏差不多。” 余静逐渐冷静了下来：“就像是安塞空间可以连通的内置游戏？” 安塞空间里有很多很多古古怪怪的游戏，几乎都是超仿真的，进入之后宛如进入了一个真实的世界——因为不同的文化，也有不同的游戏被各种用户追捧喜爱，而且整个宇宙的之大，安塞网络用户之多，就让这个游戏库的数量极为恐怖——数量足够多就意味着种类的广度，莫凡只是用了一个下午就找到了很多款和地球时候想象中的虚拟头盔网游一类的游戏，就连游戏模式也相差不多——而且很受欢迎，让莫凡感叹似乎不管是在哪，有一些东西总会被人喜欢。 而这种游戏的模式几乎就是宅男的梦想。 可是奇怪的是，莫凡当时只是体验了一会，到了上载元件烧毁，他就退出了，再之后虽然和老尼克夸赞那游戏——还磨叨了一下午宅男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可是却一次都不玩了。 反而是一头扎进了老尼克的研究笔记里，虽然里面最多的是老尼克记下的自己犯下的各种错误。 “你这种奇怪的行为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评判为一个失败的宅男？”那天老尼克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莫凡的回答很干脆：“我作为一个宅男都来到了这里，见到了这么多实打实存在的科技。”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老尼克的笔记，此时莫凡的眼中似乎发着光：“还有机甲，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机甲，这才是宅男应该沉浸进去的，沉迷进去的东西不是？” 时间回到现在，莫凡点了点头：“就像是内置游戏。” 随便选择人物性别——莫凡一直感觉老尼克的东西虽然大多数没用，但是似乎总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着出人意料的效果。 上载元件是这样的，下载元件也是这样的。 但是这似乎还是解释不通，至少从余静的角度上来说，她还是感到气苦，为什么自己要见的好姐妹就变成了莫凡？ 眼圈一红，好像就要哭出来。 “老尼克——”莫凡赶紧大叫起来，可是这小店里一瞬间安静的吓人，莫凡这才想起来，这里似乎少了些什么。 没有了老尼克平时做实验叮叮当当的各种仪器运作的声音，还有那个大胡子之下不绝于耳的嘟囔——莫凡和老尼克相处了一年多，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老尼克到底在嘟囔的时候用了几种语言，囊括了几个种族，甚至可能还是某个种族的偏僻方言，而老尼克在嘟囔这些的时候，似乎是在做什么运算。 太安静了。 他好像并不在这小店里。 天已经黑了，莫凡也没见过老尼克在天黑之后离开过这家店。 走了吗。 莫凡挠了挠头。 屋子里很安静，余静突然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吵闹了，她不知道莫凡和老尼克之间的关系——或许是什么关系很亲近的人呢？ “只是认识而已，他是个大叔，我是个被捡回来的小鬼——仅此而已。”莫凡看着余静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余静没再吵嚷的原因。 莫凡曾经在地球听过一句话，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女孩只是感觉气氛不对就翻好了。 一听莫凡的解释，余静嘴巴一扁—— 又翻坏了。 莫凡赶忙逃开：“我去给你倒杯水。”他还不忘记零号：“你知道老尼克的发电设施吧，在地下室。” 当莫凡到了这家店的小厨房的时候，发现老尼克似乎留下了一封信，还有两本莫凡没见过的笔记放在一起，莫凡先拿起了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这句话似乎已经用烂了，不过我已经走了，你也绝对找不到我——我肯定没有用我告诉过你的那条救生飞船去空间站然后搭载货船离开——这家店我也已经折价卖出去了，当做我这次的旅费，然后你也要几天之内搬出来，再就是我那两本笔记，自己看看就行。 然后这页算是信的纸张上空了很长一段，才在最底下歪歪扭扭的写了几行字：如果你能走出那颗星球，我们应该还能再见面——不过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莫凡也没有翻看那两本笔记，老尼克的笔记都是一个鬼样子，用的语言很多，还到处是错别字，莫凡都感觉或许老尼克不太懂他用的语言，只是感觉好玩才用机器翻译了语句上去的。 不着急看。 “怎么了？”余静发现莫凡这杯水倒的时间有点长，就过来看看——虽然她还是很恼火莫凡就是莫小凡这件事，可是一码归一码，算上莫小凡，她已经认识了莫凡两次，并肩作战了数次了。 “这里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了，我要被扫地出门，而我甚至连准备接下来去首都星军校的考试都没有地方复习。”莫凡摸着下巴，他在认真思考仗着自己是林南救命恩人什么的能不能在这家店新的主人来之后去林南家借宿几天，直到找到住处。 余静咳嗽了咳嗽：“我其实还能弄到首都星第一陆军军官学院的推荐名额。” 莫凡猛地抬头。 “而且我马上要回首都星，可以给你留一张票——”余静说着说着别过头去：“其实算是谢谢莫小凡的，和你关系不大。” 莫凡笑了，笑的很开心，很灿烂：“你除了可以在这里喝水，还能再给我一嘴巴，打对称了挺好。” “噗。”余静没忍住笑了出来：“这里的人说话都这么有趣吗？” 莫凡深以为是的点头：“以我的经验来说，一般首都星那种地方的人肯定没有这里的人有趣，你看这里的人说话还好听……”莫凡说着话，街边两个女人骂街的声音传进了屋内，内容简直是不堪入耳。 莫凡和余静都愣住，然后不禁大笑出声。 —————— 一艘前往首都星的飞船正在进行曲速跳跃。 “这艘飞船是曲速4的，真是豪华，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上司突然这么大度，一般来说民用的飞船平均都是曲速3。”这声音是余静的，可是她并不在飞船上，莫凡看着眼前的视频留言，还有空座位，有些发呆。 “因为突然下发的任务，所以我就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去首都星了，不过如果不出意外，咱们还能见面的－－”莫凡听到这里，好像老尼克也说了类似的话。 与此同时。 首都星，军部，这个亚博利尔帝国独有的体系之中，给余静任务的中年人正在看着余静的任务报告。 “看起来她没有成功。”中年人身前也有一个智能机器人，其中有一段通讯。 “那要看怎么算了。”中年人笑了笑。 “哦？” “在那颗行星上发现了联盟级别通缉犯，还有一个有着庞大野心的机械族。” “你说的是……” “重要的是这位通缉犯似乎给我们留下了点礼物，作为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佣金。” 中年人面前是余静扫描过来的，是一个被余静称为“数据完全无法恢复”的储存装置。 老尼克的下载元件！ “里面有机械族的秘密。”通讯那边那人沉默许久说道。 中年人轻声说：“到底有什么呢？还是需要等它到达我们这里之后才能知道。” 这个元件的扫描图是从无法星球发过来的，元件本身也正好在莫凡所在的飞船上，余静虽然没有上飞船，但是这次提速自有其道理。 “为什么还有人想要得到意识上传技术？”那人突然问道。 中年人想了想：“因为可以活的更久吧，就算是他们知道‘后果’，也是会飞蛾扑火。” 通讯关闭。 无法星球上，余静并没有离开这里，她的任务甚至依然是同一个区域，同一个屋子。 “买下这间房间的原来是你？”余静站在门口，她很平静，因为在这里见到了另一个来自军部的人。在这个人面前，她只有平静。 这是一个很平静的青年，黑发，身材笔挺，眼中似乎缺失了一种寻常人眼中应该有的情感。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房间。 老尼克的店中此时已经有数个穿着军装的士兵，正在一寸一寸的拆解老尼克店面的墙壁，似乎里面藏着什么。 “什么都没有。”青年他们从莫凡离开这个小店开始就来了，可是到现在的结果都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还要继续找？你们在找什么？”余静不禁问道。 “因为我们的老大要找啊。”这青年少有的有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两条好看的黑色眉毛耷拉下来：“这个屋子之中住的人不一般，需要我们考虑所有的可能，这里的每一寸地板，甚至是每一个碎片中都有可能隐藏着那个男人的秘密……” 亚博利尔首都星，军部，第一作战指挥中心，这是一座一大半深埋地下的要塞，中年人坐在其中最深处的一间屋子中，他身上穿着的是亚博利尔帝国的军装，可是他眼前的却是一扇封闭的铁门，并且有数把自动化武器对准了他——就像是他随时会突然暴起伤人一样。 这里并不像是一个军官的办公室，而像是一个监狱，一间牢房。 他对于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他现在只是在思考，非常棘手的思考。 房中唯一的一盏台灯映照的他脸上阴影，显得他的五官很立体，眼眶深邃。 他喃喃自语：“尼尔·克苏鲁……这个男人用了一年多收留，并且教授技术的少年，大概也值得关注……” 中年人所在的房间逐渐归入黑暗。 突然亮起。 “不对不对不对，如果是尼尔·克苏鲁的话说不定这是个烟雾弹，就是让我们把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少年身上，而放松了对他的监管。” “不对不对，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浪费一年的时间？”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还是感觉这大概率是个陷……” 中年人就这样思考了一整夜。 第二卷 艾利星 25.被绑票的梦 这趟旅程很顺利。 莫凡不禁有这样的感叹。 第一次解除曲速状态是飞船抵达了无法星球附近那个刚刚开放的星门——当机械族的回收任务结束之后，这一片无法星域里的一切都迅速运转了起来，星门开放，安塞网络解除限制，星球归属权迅速确定。 莫凡也见识到了“星门”究竟是什么。 这是一道仿佛是一颗行星一般大小的，立于虚无的宇宙之中的金属建筑——或许上面还被装饰性的放上了一些岩石，周围有一片小行星带，是些这超大质量的人造产物吸附的卫星，还有不少小型矿业飞船正在对这些卫星进行开采、清除，星门的外形很像是一个地球的数字“8”，是被扭曲了的，两个方块结构带着90°直角竖直放置，两个方块边缘是轻微的微微发白的能量波动，无数飞船从其下的那个方块之中飞出，每次有飞船出现，都会引动其上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 绝大多数飞船都是从其中出来的，因为无法星球是未开发的地区，商人，工人，政府官员，军队，几乎所有和开发星球沾边的行业都会在很快的一段时间里持续向着这片星球输入。 而另一边向着首都星方向的空间跳转星门则显得门可罗雀。 这艘客船中也没有坐几个人，明显就是为了余静他们特别安排返回首都星的。 余静，莫凡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想着她现在似乎还是对于自己有些不忍直视——总是会把自己和那个虚拟人物“莫小凡”关联起来，然后就是毫无理由的独自生闷气，莫凡就想笑。 他旁边的窗户外层装甲正在关闭——飞船的防护外壳启动，即将开始星门跳转。 真是了不得的技术。 路上很无聊，也没有办法看到星门之内的传送是什么样子，莫凡就拿出来了老尼克的笔记，老尼克的笔记依然晦涩难懂，莫凡需要很久才能够想通其中一个机械制造的案例，相对于地球的科技水平，他现在就好像是在用小学的知识去理解博士的水平一样——这还是他尽可能的把自己提升到了能够看懂这些外星科技的程度，有的时候老尼克在书中还会夹杂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一次他翻出来的是一枚镶嵌着一块不知名矿石的古老货币，比手掌略小一点，金属外壳似乎是某种机械装置，旁边还有一大堆注解，这并不是老尼克随便夹在其中的，而是一个案例分析，矿石发着淡黄色的光芒——莫凡严重怀疑这玩意有着非常强的辐射，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上飞船飞船都没有发出任何的警报，自然不可能是辐射过量的危险物。 莫凡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些注解，就像是他平时里学习时候一般认真的阅读——然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就听到了飞船抵达了亚博利尔帝国首都星的播报消息，播报员使用的是第三类通用宇宙语（注1），很标准，莫凡现在依然没有办法掌握这门在亚博利帝国境内算是官方用语的语言，说起来的时候有些字眼不会说，还有的说起来就像是古怪的方言。 然后他就不禁发出了旅程很顺利的感叹。 没有爆炸，没有什么星际海盗，也没有什么恒星发出耀斑让这一飞船的人遇险。 亚博利尔帝国首都星的星港很大，并且有太空电梯。 这是一个曾经在地球的时候只存在于构想中的玩意。一架电梯从地面直接连接到太空中的星港，并且在下降过程中还能够“观景”。 能够从高空看一看一个宇宙帝国的首都星…… “先生，乘坐观景电梯的话需要您支付十五通用币并且出示您的机票和身份证明卡。”工作人员一脸平静的看着莫凡。 身份证明卡莫凡倒是有，是帝国统一以无法星球的身份办理的。 不算是公民，但是很快就可以成为帝国公民。 尤其是莫凡如果能够进入军官学校。 “啊……我找一找……”莫凡废了全身力气，包括袜子里都找遍了，只是拿出来了一大团破旧的，不同国家的货币。 无法之地并没有统一的货币，只要是看起来像是钱的，在无法之地独立的服务器上能够查到汇率的，都可以用来作为流通的货币。 眼前的服务机器人非常人性的挑了挑眉毛：“先生，我如果刨除了您这些货币中一些属于已经灭国的国家——它们或许具有一定收藏价值的货币的价值，这大概是13.92个通用币。”莫凡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有那枚老尼克用来做一个机械学例子的货币，当这枚货币拿出来的时候，似乎附近的电子设备都轻微的闪烁了一下，后机器人却摇了摇头：“先生，请收起你的玩具，这个并不是可识别的货币。” “您也可以选择不‘观景’，中心下降的平台虽然并不能看到首都星的美景，可是也没有必要花这份钱。”机器人很人性的提醒道。 “可是我就想看诶……”从星港就能看到天空电梯和星港连接的部分。莫凡注意到了太空电梯外部有几架无人机围绕其中一部能够看到外面的电梯。 “那里是什么？”莫凡注意到这并不是一部一直在运作的电梯。 “押运极为危险的犯人用的。如果里面凶恶的罪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那些无人机就会打破那些玻璃，然后犯人就会因为气压的原因被喷射到还没有大气的太空中去——如果犯人是等到接近地面的时候再发难，那就是地面部队的事情了，而且那些无人机上也有着能够击毙大多数生物个体的强大武器。”机器人皱起了眉头：“先生，您的表情很危险，就好像你要做什么糟糕的事情然后乘坐那个电梯一样。” 莫凡的表情一点都危险，只不过是双眼亮晶晶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机器人。 “我是绝对不会告诉您犯什么罪才能上那部电梯的！”机器人义正言辞。 莫凡真的问了，机器人也真的回答了，它必须回答这种并没有保密级别的问题。 “必须是除烦了联邦法或者帝国宪法的重罪，就比如——破坏首都星星港。” 没等莫凡做什么，整个星港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警报声响起：“在帝国星星港e3区出现帝国通缉犯，请各位乘客避让，保护好自身。” 枪声。 混乱。 “通缉犯就是宇宙海盗，异类人士等等，还有一些是极端教派分子——”那机器人非常敬业的回答着莫凡的问题，不过莫凡已经抱住了它，并且藏身在了它的身后。 这里就是e3区。 莫凡远远的就看到一伙人手持枪械冲了过来，但是他们的目标总感觉……就是自己。 这伙人都带着头盔，看不清面目，不过在路边不断的拉过来路人，看样子是抓做人质，但是他们拉过来的好像…… 衣服都一样？ “笨蛋！你构建虚拟世界的时候能不能上点心？”一声低吼，似乎并不是来自莫凡所处的空间，他也没有听到，或者说虽然耳朵这个器官接收到了这个信息，但是却无法传导进入他的大脑。 莫凡依然在睡觉，确切的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被拉下了飞机，头上还带着一些奇怪的仪器，而身边围拢了好几个形貌各异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脸大胡子，身高大概在两米五左右的健壮男子，皮肤淡蓝色，能够看到他的脖子处还有两块鳃，他的身形基本上能够挡住身后好像是一个傀儡一般被牵着走的莫凡。 然后是一个瘦猴一样的男子，身高还算正常，但是非常瘦，脑袋勉勉强强能够戴上和莫凡连接在一起的仪器。 造梦机。 “是因为咱们在走，连接断断续续的，所以我制造的梦境都没有办法传递过去。”那瘦猴也低声说道。 还有一人，是个有着一头乱蓬蓬长发的女孩，她正骑在莫凡的肩膀上，双手上发着微光。 “亚博利尔首都精神研究科。”走在最前面的高大男子拿出了一个电子证明，让这伙看起来就很古怪，让人怀疑的团队有了一个好像还说得过去的身份：押运精神病患者。 星港的工作人员将信将疑的放行，莫凡这个时候，才第一次踏足了亚博利尔帝国，首都星星港。 注1：通用宇宙语一共有五种，分别属于不同的人类文明，不过这个“通用”大概是指“人类通用宇宙语”的意思，在人类的疆域之内还能够正常使用，当然什么时候会到达人类疆域之外，遇到这五种通用语没有办法使用的情况，就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第二卷 艾利星 26.莫比乌斯 事情的起因要从老尼克的笔记中拿出来的那枚古老钱币说起。 莫凡睡着后，那枚钱币开始轻微的颤抖，其上金属的纹路略微发出光芒，裂解开来，它只用了三秒钟就从一枚钱币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金属兽，组成它身上的零件是很基础的齿轮以及发条，但偏偏就是这样的结构，却能支撑起这个小东西的变形，以及运动。 星空中的航行总是无聊的，尤其是不能看到外界环境的情况下，所以很多乘客都会找点乐子，或者是进入安塞空间，或者是睡上一觉。 而这只小兽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穿行在一群熟睡的旅客之中，它的兴趣点在于这些旅客身上精密的金属制品，就在这一路上，它就已经屯吃掉了，一块老式的机械手表，还有两枚类似于地球上运动手环的运动戒指。 这时候它正惬意的坐在一个椅子靠背上打饱嗝。 然后一转头就发现了三个直勾勾看着它的乘客。 高大男子，瘦猴，还有小女孩。 “我就说运气会好起来的对吧。”瘦猴笑眯眯的看着那个金属小兽。 “莫比乌斯兽，可以吃金属的金属生命，而且能够整合一部分自己吃掉的东西的功能。”小女孩好像是在背诵课文，不过这时候她眼神里也放着光芒。 高大汉子最后一锤定音：“黑市价值大概在二百万通用币，四百万帝国币。”注 “没想到不当人的佣兵生活刚刚结束竟然能够有这么好的事情。”瘦猴一只手抹了一把口水，他和高大男子汉子之前是佣兵，类似于雷让他们受雇于安塞公司，只不过更加惨一点——捡到了一个小家伙，就是他们手边这个小女孩，让他们本不富裕的生活更加凄惨。他们之前是进行无法之地一些特殊矿藏开采的，这种事情等到无法之地一下变成了合法的帝国疆域，就不会给他们这些个人了。 失业，加上多了个拖油瓶—— “抓到这个小家伙咱们几十年就不愁了。”瘦猴是第一个认出这只小兽的，干矿业开采的，必定对于一些珍稀的矿藏还有一些比较高级的物件都非常熟悉。 小女孩则是动作最快，她已经猛地扑了上去，可是那小兽更加灵活，已经一个跳跃，向着瘦猴跳去，这本是羊入虎口的行动，瘦猴无比欣喜，张开双手，可是那小兽再次变形，变形出了更多尖刺一样的小脚，接触到瘦猴怀抱的一瞬间已经开始提速，无比迅速的钻入了瘦猴衣服之中。 瘦猴诶呦哎呦的怪叫着，不过也没有影响到周围人，安塞空间几乎能够隔绝外部世界的信息。 那小兽从瘦猴的袖子中窜出的时候，高大汉子已经一拳砸下，他的胳膊是金属的，机械义肢的力量奇大，一拳打的周围的乘客都被震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可是那小兽却在接触到高大汉子的拳头瞬间把自己的身体拆解成了一个平面——就好像是摊的煎饼，基本上没有受力，而下一刻它已经张开大嘴咬向了高大汉子的机械臂。 张大嘴。 使劲咬。 “得亏这小家伙个头不大。”瘦猴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 因为小兽不论怎么用身上的零件重组自己的嘴巴，都难以啃下高大汉子这个手臂。 “滑滑溜溜。”高大汉子另一只手已经要捏向小兽。 莫凡手中的那本笔记记录小兽那页纸闪烁起了光芒。那纸张之中竟然也有电路，看起来也是机械制品—— 那小兽不受它控制的解体，然后向莫凡方向飞去。 等高大汉子，瘦猴还有小女孩来到的时候，莫比乌斯兽已经变成了一个手环，挂在了莫凡的手腕上，而老尼克的笔记也失去了光亮。 小女孩用手用力的想要拿下这手环。 可是手环也就是那小兽却死死的箍住了莫凡的手腕。 “要不要找点油什么的？”瘦猴说道。 “再用点力？”高大男子想要自己试试。 “剁了吧。”小女孩的建议却是最危险的。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莫凡之时单纯的睡着了，并没有进入安塞网咯，所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高大男子发现之后赶忙说道：“米花！” 那小女孩的名字已经够奇怪的了，她的行为更奇怪，跳到了莫凡的膝盖上，伸出手，抚摸着莫凡的额头，莫凡本来正要醒过来，却陷入了更加深沉的睡眠。 “灵能者？”说话的人此时正站在首都星星港之下，太空电梯之前。他身上的衣服是军服，看样子是亚博利尔帝国的军人，肩膀上肩章意味着他算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军官，但是看起来他对于这个词汇也不算是很了解。 他身边是一个高挑的女子副官，正在用心的解释：“灵能者就是现在人类比较常见的一种进化方向——这种常见是相对的，是一种在巨大类人生物数量基数的前提下发生的同类型变异——灵能者心灵能力，或者说大脑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他们能够使用这种本来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异能，这是一种大脑进化的表现，不过对于各国来说这都尚处于一种研究和观望的状态。” 灵能者在近百年的时间里出现，但是进化程度缓慢，基本上都是只能使用一些简单的异能，比如进行思维交流，思维读取，或者是思维抑制——这是对于民众来说。 “军方在这方面的研究远领先于民众的认知。其实已经将这类灵能者运用到实战培养，我们即将接收这位”副官认真的说道，然后…… 她身边这位军官也一脸惊讶，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许先生！请你不要一副你也不知道的样子！”副官不禁大声的说道。 被叫做许先生的男子挠了挠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可是您为什么要来这里等待这个灵能者？” “因为，大概是因为我是管这件事的吧，首都星陆军学校招生。” “管这件事的大概意思就是许先生完全不用过来，让我们这些下属来搞定就行，而且这种接人的工作，也不需要您来，只需要给他们相应的前往学校的车票就行了。”副官面无表情的说道。 “诶？是这样吗？” 而飞船这一边，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高大汉子用他们的一套设备将莫凡的大脑和瘦猴的大脑建立连接，这通感的连接本来是作用于矿下救援的，当被困人员的精神状态已经不稳定，可以尝试让他们的精神进入在矿外的人员构建的世界，精神的状态会反作用到身体上——这玩意的设计者完全没有考虑到两边的距离还有稳定性，所以完全是个垃圾产品。 所以才被高大男子顺走了，而米花小姑娘的灵能正好能够搭配这个废物发明使用，也是意外发现的。 “就像上次我们逃票一样，米花你这么机灵真不错。”高大男子嘿嘿一笑，无法之地上飞船的星港并不大，也不是很规范，他们用同样的办法让检票员误以为他们已经通过了检票口，高大汉子和瘦猴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想要在这样星际时代生存下去。 “就不能有良心，绝对不可以有，米花。”高大汉子认真的说道。 他们终于来到了太空电梯，从这里下去就可以远离星港，远离人多的地方之后，他们想对这个莫比乌斯兽做什么，想要把这个倒霉的小子的胳膊是剁了是砍了不都是随意？ 这种虚拟和现实的通感其实一直是安塞空间所避免的，怕就怕使用者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世界，所以一直以来进入安塞空间都会有一个意识校准的过程，而现在在莫凡身上，基本上属于同步了，他不论是在瘦猴构建的虚拟世界，还是在现实中，都是被几个人架着，走向了太空电梯。 计划很成功，高大汉子和瘦猴心中都有这种想法。 “我要坐太空电梯，观景的那种。”莫凡却在虚拟现实和现实中都说出了一样的话。 “诶？”高大汉子赶忙看向了米花，米花皱起眉头，双手更加贴近莫凡的头脑，可是这丝毫不影响莫凡的这一执念。 “我要坐观景的太空电梯。”莫凡一字一顿的说道。 “执念，我没办法。”米花摇了摇头。 “我要——”莫凡的声音更大，高大汉子赶忙示意旁边的服务机器人过来。 于是乎。 虚拟世界中，这群匪徒带着一众人质冲进了那个留给重犯的电梯。 现实世界中，高大汉子一脸肉痛的付给了机器人四人份，六十通用币的费用，四人走上了一个观景电梯。 一侧向外，能够从太空下降，看到亚博利尔帝国首都星的样貌。 钢铁森林。 入眼基本没有绿色，金属，全部是金属，太空电梯飞速的下降着，而瘦猴之前是通过周围的环境进行莫凡能够看到的虚拟世界的构建的，而现在处在太空电梯，下降速度很快，在他眼前看到的景物的移动速度也就更快，而这种观看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能够去构建给莫凡的虚拟世界景象的极限。 莫凡眼前能够看到的景象正在飞速的扭曲，破损，一般人见到这样的景象应该会无比惊讶，可是莫凡只是提起了骑在自己脖子上的米花，然后另一只手把戴在他脑袋上像是头盔一样的东西取了下来。 在旁边三人都目瞪口呆的情况下，他笑呵呵的：“还是自己的眼睛看着舒服。” 注：通用币是指人类联邦通用币，而帝国币则是亚博利尔自己流通的帝国币。不大很不负责的把它们设置成了一通用币等于两帝国币。 第二卷 艾利星 27.首都星 “钢铁的丛林。”莫凡轻声叹息。 他们在云层之上。 很多建筑浮空而立，金字塔一样的，圆柱形的，飞船一般横亘在云上的，建筑群样式的，还有无数仿佛是蜜蜂飞鸟一样的小型飞船围绕在这些建筑周围，一些建筑的尖顶刚刚露出云层，这种浮空的建筑并非只是聚集星港周围，而是眼目所见到处都有这种穿过云层的建筑，一望无垠。首都星围绕公转的这颗恒星发散着年轻且柔和的光芒，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正是这颗行星的清晨，干净，一尘不染。 首都星是莫凡看到的第一个真正算的上是“外星”的星球，之前看到的无法之地只是被遗忘的荒蛮之地罢了，恒星的光刚刚照过一座建筑的尖顶，莫凡他们就已经下降进入了云层。 刚刚的白云仿佛只是表象，当太空电梯进入其中，就看到了这云层黑暗的一面，只是眼前就蕴藏了数不清的雷电风暴，可是太空电梯仿若无事的穿梭其中，等到穿过了云层，就能够看到黑暗之中的城市。 并不明亮。可是却给莫凡一种莫名的感动。 奇异的建筑，高耸的黢黑的高塔，这里正在下着暴雨，雨滴吹打着太空电梯的玻璃，莫凡并不打算了解这里下的是硫酸雨还是甲烷雨——他只关心疾风骤雨中那一抹抹各色的光亮，电梯依然在飞速的下降之中，能够从一直在他们身边运动的灯带看出这些建筑并不是集中在某个高度，而是随时都有巨大的建筑在云雾之中穿梭，升降。 高度再降，已经能够俯视地面的建筑了。 黑色，只有让人感觉肃穆的黑色。或许整个星球都已经被开发完全？莫凡感觉这黑色是未知的，但是也同样是让人敬畏的。 “小子，我和你丫说话呢！”高大汉子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莫凡脱离了虚拟世界的控制。 莫凡此时充耳不闻。 搭不搭理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会下降停止，到达地表，这人走了，他手腕上的莫比乌斯兽就没有办法拿来了。 高大汉子机械臂猛地一拉，电梯的扶手就被他一扯而下，然后向着莫凡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砰。 这一声结结实实，而且那根扶手已经被打的弯折，莫凡才回过头，他此时眼中都是泪水，是因为看到了首都星的样子而感动。 可是另一边瘦猴已经开始嘀咕：“刚刚拿一下他没晕过去，反倒是被你打哭了？” “差劲，真差劲。”米花在一边还一起埋怨着。 太空电梯震动，已经到达了首都星地面。 “很高兴认识诸位——”莫凡已近一只脚走向了门口，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为什么对自己手上这个玩意感兴趣，但是他不准备多做停留。 刚刚开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指向了他。 距离极近，而且那个人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但是莫凡的反应近乎非人，在这一瞬间他没有选择闪避，而是欺身上前，贴的更靠近枪口，单手，时间来不及他握拳，五指张开，推着眼前这人肚子，猛地发力。 莫凡一巴掌打出，那人就好像是被飞速冲来的悬浮车撞了一样，飞了出去，撞向了太空电梯出口对面的墙壁，这只是一推，那人轻轻一弹，莫凡的人就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拳再中腹部，把他整个都打到了墙壁里。 看的还在电梯里的三人一愣一愣的。 莫凡这个时候才想起揉了揉眼睛，还有眼泪呢。 最近自己好像没有惹什么麻烦，刚刚那人装的是实弹。莫凡看着自己肩膀处的贯穿伤，他只用了一只手是有原因的。 “死掉了吧。”高大汉子咽了口唾沫。 “一定是死掉了。”瘦猴不忘捂住了米花的眼睛。 “嗯嗯。”米花把瘦猴的手指掰开，隔着指缝看着莫凡这边。 “要不……还是别招惹他了。”高大汉子似乎总是能一锤定音，瘦猴和米花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枪声引起了星港的警备，这里是一处大厅，星港的太空电梯是圆柱形的，大概有几十部同时运行，还有处于核心的，载客量最大的却没有窗户的电梯，下来的人都会从这里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亚博利尔警察很快就包围了这里，莫凡只好举起双手。 “灵能者这么厉害吗？”说话的是许，他们刚刚还在等待，却突然听到了枪响。 “他挺厉害的，但是他不是我们要等的那个灵能者，许先生。”最后三个字副官说的很重：“您是一点都不看我们的行动内容就过来了吗？” 副官还要说话，许却已经从她的腰间拔出了一柄手枪，眼睛看着举着手的莫凡，抬手一枪却打下了一名维持警备的警察。 所有的枪口瞬间调转，要不是他身上穿着军装，这些警察或许已经开枪了。 “抱歉，但是你们部门应该没有那种有名有号的星际杀手这种编外人员吧。”许不疾不徐的说道。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帅。 于是和莫凡一样的，被收押，关到了警署。 “我的证件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应该……大概，或许不会被关很久。”许认真的和一同被抓过来的莫凡，米花，瘦猴和高大男子说道，只不过就连许自己都很难相信这件事。 莫凡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大概是三十出头的男子。 他身上的是标准的亚博利尔帝国陆军军装，从军制上来说虽然叫法不一，但是大概等同于地球的少校。 “少校也不能随便的在星港开枪，尤其是首都星的星港。”（注）许耸了耸肩：“但是刚刚那个家伙手里用的是威力巨大的狙击枪‘海蛇v’，是对机甲武器，要是瞄准了你的脑袋就算你是外星怪物变得也会挂掉。” “可是这种杀手不应该在首都星动手吧——我听说亚博利尔帝国不管是在治理星球治安还是星际海贼上都颇有方法。”莫凡后面其实还少说了半句，比如“我一点也不相信”之类的，因为这些都是余静说的，他捂着胳膊，看着许。 莫凡肩膀被光束手枪贯穿的伤势并没有处理，可是组织已经自行止血。看起来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自行痊愈。他手腕上的那个手镯这个时候又变成了小兽的样子，莫凡之前并不知道这家伙的模样，现在看来还挺好玩的。 “有可能是因为它。”许认识莫比乌斯兽，很多小事他有些忙乱，记不住，但是这种只要一出现就容易让一片地区无法安宁，都是要争抢它的人的小东西，他一定知道，而且知道的很详细。 “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吗？”莫凡苦笑。 “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你的人头很值钱。”许笑呵呵的看着莫凡，看的莫凡有些不自在。 “比如说？” 许先是示意了一下门外一直监视着里面动静的警察，自己只是要打开他的光脑，然后他就放出来了一张来自于安塞网络的加密网络中的悬赏。 是莫凡的个人信息——莫凡注意到这是自己最新录入到亚博利尔帝国的数据库之中的——其中的信息都是莫凡在无法星球变成亚博利尔帝国所属的时候胡乱填写的。 就比如写他住在一个偏僻荒凉的星球之类云云。 不过还是被找了上来。 “好多钱……”高大汉子看着那个数字一脸的懊恼，之前以为卖掉莫比乌斯兽能够换来两百万的通用币，但是莫凡的这张悬赏上赫然写着八百万通用币，而且是生死不论。 莫凡的表情比高大汉子更精彩。 “有仇家？”许很是好奇。 莫凡摇了摇头，他心中其实有一个答案。 科尔金。 科尔金被他和老尼克合力坑了一下，将一部分数据永远的留在了那些破碎的下载元件里，可是剩余的部分却通过上载元件传输进了安塞网络。 到底这些剩余的数据多久的时间才能够完整的修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连接了安塞网络的机械族，老尼克也说不准，但是推测大概需要三年左右。 但是老尼克同样说不准，到底多久科尔金那些剩余的部分能够整合起来足够的资源报复莫凡。 报应来得真快。 许笑呵呵的接着说道：“这种悬赏金已经足够一些疯子铤而走险了，杀手也可以培养亡命之徒，这年头有些杀手就从来都不用自己动手，所以你就算是来到首都星也不算安全。”他好整以暇，正准备坐地起价，等待一个他希望的答案。许这时候心中是想到：一步一步诱骗这个少年……不，是循循善诱的让这位少年参军，最好是归自己管，自己的那位副官就不会总说他经常神游了。 威逼利诱，各种利害关系，许想的明明白白，他感觉当兵这么多年，就现在自己的头脑是最为清醒的，竟然想的这样的周全。 然后莫凡就直接了当的说：“请问能让我参军吗？” 许凝实了莫凡很久，然后说道：“啥。” 注：不大是绝对不会承认，这里是懒得编一个等同于少校的职位的名字而让外星人们也自觉使用这样的叫法——事实上应该是他说出了某个在亚博利尔帝国军衔的名字，莫凡以及各位看官能够自行把他看成“少校”两个字（手动滑稽）。 第二卷 艾利星 28.第五军校的学费 “小米花。”瘦猴和高大汉子一脸认真的看着米花。 米花也看着他们。 “虽然我们还在懊恼当初为什么没有一刀杀了那小子，也庆幸当初还好没有冲动和他动手，但是我们没有弄到莫比乌斯兽是事实，所以……”瘦猴和高大汉子的表情有些扭曲：“我们就把你卖给了帝国军方，你在军营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啊！” 许的副官正在努力的拉开小姑娘，小姑娘一只手拉着瘦猴的没有多少肉的肚皮，一只手拉扯着高大汉子的脸。 数小时前。 “如果不参军，她是没有办法弄到在亚博利尔帝国首都星停留的证件的。”高大汉子一脸认真的说道，他们是佣兵，他们可以四海为家，但是米花不行。 “她需要有一个容身之所不是？在军队她这种年纪，而且还是比较有价值的灵能者，至少要五六年后才会上战场。而且我们早就联系了一位姓许的长官，或者就叫做许的长官，管他呢，应该就是您吧。我想您应该能接收一位在十二岁就已经完成了灵能的大部分能力觉醒，甚至可以比肩一些成年灵能者的小天才。”瘦猴轻声说道。 米花睡的正香。 许很是平静，思考，然后想了想：“我今天的确被预约要接一位灵能者来着，算上这个小姑娘今年的新兵有两位灵能者——” “就是我们啊喂！” 一切手续都很顺利。副官带着一大堆材料，还有那个被许击毙的杀手的生物信息证明。 “时代已经不同了。”悬浮车上。他们正在开往许所在的军校：“我们并不会前往军营，而是军校，就是最好的例证。”悬浮车内空间很大，莫凡和米花对面的是许和副官。 米花小姑娘眼角还有泪痕，可是看着许，她连眼泪都有点流不出。 因为许一点都不觉得羞耻的，照着副官递来的一份稿子朗读着。 “你们即将进入的第五陆军学校，并不是一个生产炮灰的地方，而是一个生产经过训练的炮灰的地方。” 星际战争，陆军的作用依然存在，宇宙中的战舰如果类比于地球时代的舰船，那么星球就是补给的陆地，而决定星球归属的，一般都是地面部队的战斗。 可是面对恶劣的宇宙环境，人类就要不断的使用各种装备去保护自己，比如机甲，比如各种战争机器，作战车，动力外骨骼等等，而机甲又是其中的主战力。 可是对手从来都不只是人类那么简单，异虫，机械族，还有虚空中无数可怕的，热衷于扩张的种族，都是亚博利尔帝国作为人类疆域边界的国家需要面对的。 这种情况下，陆军的消耗，可想而知。 “其实我们也是有一些机械族盟友的，虫子们已近和我们休战了整整三十年，最近边境闹得最欢的也就是一些个体虽然厉害，但是数量稀少的宇宙流浪种族，这些家伙们只需要劫掠一些无人飞船就能够足够温饱，我们都有想法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纳入到帝国管辖范围了。”许扔掉了手中的纸张，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他肯定没有全念出来，而且看得出他刚刚说的这些也不在这些文字中。 “诶？”莫凡看着许。 许只是翻了翻眼睛，旁边的副官一言不发，许要说什么，是她需要帮忙准备的，可是许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许自己的想法，她没有什么干涉的权力和必要。 “所以亚博利尔帝国的军事教学最近这些年有些……散漫——而且绝对是超出你们预期的散漫。”许挠了挠头：“当然边境那边的训练依然是在水准之上的，而很不幸首都星这边的陆军学校都快要成……怎么说呢，某种游乐中心吧。” 莫凡歪了歪脑袋，他听得云里雾里：“和我……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一类人，少年人。”许的脸贴的很近，距离莫凡好像就要亲上了一般。 莫凡也赶紧恶寒的向后躲，可是这小小车厢，又能躲到哪去？ 许轻声说：“我是指你们两位和你们即将见到的家伙不是一类人。” 车停。 “欢迎来到第五陆军学校。” 所谓第五陆军学校，没有太过高大的门，只是一片黑漆漆的建筑群，仿佛是一个正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天在下雨，莫凡只是用手试了试不是什么腐蚀性的雨滴，他就走入了雨中。米花跟在了身后。 莫凡身上并没有多少行李，只有老尼克的笔记，米花更加光棍，认真的表示把瘦猴和高大汉子答应给自己的分成都送给了他们，然后就只有她自己的人来了。 “c级灵能者，米花，能力是抑制生命体的脑波活动，并且能够使用灵能轻微的移动物体，的确可以说得上是天才，年纪十二岁。”许看着步入黑暗的两人：“另外一个少年虽然并没有在这一次的招生计划之中，可是身份证明上已经写明了一切，是由特殊部队‘t6’的成员余静进行的书面报告，‘蛮力惊人，头脑一流，生命体质顽强’。也算是一枚不错的，可以激起水花的石头。”许笑了起来，笑出声，声音怪怪的，有些渗人。 可是他很快就被副官一语弄得灭火：“真是坏心眼，许先生。” “或者说，第五军校校长先生。” “闲职而已。” 第五军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莫凡突然有些好奇。 “报名费？”莫凡确认了一下：“你确定？” 门口站着一个壮汉，身高大概在三米，肩膀宽厚，看起来横着也得有个两米半，莫凡和米花这两个还没长开的十来岁的孩子一对比，这人仿佛是个巨人，身体颜色是铁灰色的，大概是给皮肤植入了一层记忆金属，穿的是深色调的迷彩衣服，从卖相上来说的确很像是军校，可是他的话语却又很不军校。 “两万，一人，两万。”他的鼻息很重，在雨中喷出两道白气。 “参军需要这么多钱吗……”莫凡不禁问道。 “多？装备不收钱吗？在这吃喝拉撒睡，哪个不得用钱？你在这学东西，让你在战场上生存，可都是活命的技巧，你的命难道没有钱值钱？明码标价知道吗？这钱，只是个入门的费用。”他又是哼了一声，更多的白气。 莫凡没有钱，很不幸米花也没有。 回头，那辆悬浮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总不能两个人在这傻站着淋雨。 “有……那玩意叫什么来着，光脑什么的吗？我打个电话。”莫凡看向了这个大高个子。 “乡巴佬也会叫人啊。”壮汉咧开嘴，能给钱的，就是大爷，但是给钱之前，连光脑都没有，还是乡巴佬。 很快莫凡就弄到了钱，然后被带到了一处很大的寝室，说是寝室，但是看起来好像是……通铺。 “诶？还有人来这里。”声音竟然是一个女子。这偌大的房间只有一个人在正中央打了地铺。短发，看起来很利索。但是黑暗之中，看不太清相貌。 米花很快也被扔了过来，还是那个壮汉：“哪有什么女孩子独立的大房子。” “这里都是通铺的，或者说，这个‘级别’都是通铺。”那人接着说道：“你们俩要是来这里完成什么热血的当兵梦想的，一定是走错了路，出门的路应该还记得，随便去个边陲的星球，都能比这里更像是当兵！” 莫凡更加好奇：“你呢？”那个人拍了拍自己的光脑，勉强照亮了她的样貌。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注）的女子，长着雀斑，看着不是很精神，身上穿的是一件工程牛仔裤——有着一个大口袋，还有很多小口袋：“我是来工作的啊，不过被分配到了这里——没有什么工资，肯定就住这了。” “你的光脑能用吗？”莫凡问道。 “你准备假装借走，然后让我无法用光脑呼救，再之后对我动手动脚对不对？”女子一脸的警惕，完全不像她表面呆呆的——事实上她说出来这种话反而显得有些笨笨的，因为莫凡如果真的这么想，也绝对不会承认。 “不是啊，我只是需要进一下安塞空间。” “哦。”女子就很自然的把光脑抛了过来。 莫凡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一个光球，有些许的温暖，这是里面的核能电池正在供电。 “我很好奇，如果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你会怎么办。”莫凡叹了口气。 女子愣住，她真的在认真考虑。 米花看不下去了，走到了女子身旁，自然而然的躺下，然后还拉过了女子的被子：“笨姐姐。” 女子赶忙说：“你这小姑娘，这是我——” 米花被挡住头发后的脸露了出来，有些脏，但是眼睛不小，主要是还带着湿润的泪珠，这幅样子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女性能够拒绝：“笨姐姐，冷。” 女子叹了口气，就当无事发生。 另一边莫凡已经开始调试连接设备，从这团光球中伸出了数个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贴到了他的脑袋上。 女子还不忘记解释一下：“老款设备，是有点恶心。” 米花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你进安塞空间做什么？” 莫凡无奈的叹了口气，总感觉自己好像回归到了地球生活：“当然是还贷款了。” 短时间能借给莫凡这么多钱的人不多，好借好还的大概只有加拉赫。 注：莫凡看来的二十来岁，虽然用地球的方式来区分外星人的年龄经常会出现巨大的误差，可是莫凡依然沿用或者说保留了地球时候的很多习惯。 第二卷 艾利星 29.屠戮者i与v 加拉赫还是那个加拉赫，而且在发现“莫小凡”快速上线之后更加的开心。 “今天都没想过你能来。”加拉赫真心的说道。 安塞空间的升级用了很多的时间，甚至现在加拉赫管理的这个安塞空间都没有完全完成升级，还依然有百分之五十的设施处在“建造中”，原因就在于—— “我真是没钱了。”加拉赫耸了耸肩，借给莫凡点他本来在这里就应该得到的佣金是没问题的，也不差这点，可是涉及到安塞空间合并，金钱似乎就只是一个流动的数字了。 角斗场已经完工，这是这个安塞空间的主体设施。 地下世界已经转移到了地上，而今天正式这全新的安塞空间开始接收用户的时间。 “欢迎，欢迎来到夜之城，这里是2077号安塞空间。”加拉赫的声音响起，莫凡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加拉赫，也不知道身边这个是加拉赫用权限设定的分身，还是台上那个是个录入了加拉赫音色的智能机器。也可能两者兼而有之。 莫凡在内心不忘记吐槽一句：“还好这个安塞空间没有跳票。” “今天的比赛一定要精彩，好看。”加拉赫说道，莫小凡比现实中的莫凡还高一些，腿很长，而矮小的加拉赫三步并作两步，一边引导莫凡的走向，一边还要解释今天的战斗：“所以尽可能的制造噱头，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都拿一拿。” “能用机甲吗？”莫凡不禁再次问道。 加拉赫陷入了沉默：“你用得好吗？” 莫凡思考了一下：“不知道，但是你也见过的，其实不用机甲，我也能和轻型机甲打一打。而且……” 加拉赫说道：“美女机师被大卸八块似乎也蛮不错——”加拉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莫凡只是说道：“成交。” 加拉赫也说道：“成交。” 莫凡的意思是，就算是被大卸八块，他也是能够承受的。 加拉赫的意思是：那就用机甲好了。 “首先介绍的是我们的守擂者，驾驶着老式重型机甲，却能够用娴熟操作为我们呈现出暴力美学的超级机师，‘手术刀’——霍——克——托——” 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人的脸庞，被投影到了竞技场的一方。随之出现的是一台机甲。 欢声雷动。 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影出现在看台上，这是一场狂欢，也是一场鲜血的洗礼。 “他今天要使用的是亚博利尔帝国军方常用型号，堪称战场上的怪兽，以蛮力著称的——屠戮者v系！” 这是一台设计风格极为简单的机甲，装甲厚重，全部的动力都用来驱动它的行动，而武器也是偏重近战，可以说是特型类的机甲，因为更加适合在地面和敌方的装甲部队进行正面的冲撞，尤其善于面对异虫的虫群作战——这款机甲杀伤力有限，但是是少数能够抗住虫群正面冲击的装甲——当然只是虫群的常规部队。 而到了地下竞技场，它的作用又发生了变化，因为只有近战也只能近战，所以它不论是武器，还是拳头的装甲，都是极为厚重的，武器是加厚的双刃大刀，每一次它屠戮掉对手，都会引来无数的欢呼，因为它的对手必定是破碎的，被破坏的，给人带来一种病态的快感。 “今天我们有一位美丽的挑战者，我们的生化怪人，你们都很熟悉的，在临时场地已经达到了十连胜的——刀锋！”加拉赫说道这里，角斗场中一片欢呼，虽然安塞空间在升级，但是这种决斗行为是不会终止的，而且看来莫凡没有来安塞空间这段时间，刀锋已经积累了不俗的人气，加拉赫大喘气的接着说道：“也只是她的手下败将！” “吁——” 一张图片也出现在了竞技场的另一侧。但却只是一个阴影，是轮廓，并没有莫小凡的人物形象。 莫凡只在这里进行过一次战斗，并没有太多人认识他，或者说，认识“她”。这里观众也都认为加拉赫只是在增加噱头，毕竟能够和人形怪兽生化改造人刀锋对战的，太少了。 刀锋同样是一种特化，他是将自己的战斗方式完全融入到了针对机甲上，身上的装备也是为此改良，为的就是对机甲的驾驶舱一击致命。 这种战斗方式源于地下竞技，可是却被发现已经被很多人类的敌对种族使用—— 应对人类的办法，依然是从人类这里获取。 “这人是谁啊？” “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一号人？” 就在观众的质疑声中，莫凡已经被加拉赫领着跑到了一个通道之前，加拉赫有些气喘：“先从这走出去，然后你就可以选择机甲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加拉赫的声音响彻全场：“让我们有请——莫——小——凡——” 莫小凡就这样走了出去。 所有的质疑者仿佛都失了声。 “这家伙，虚拟形象长得实在是太犯规了。”说话的人是门罗，自从上次一起行动之后，门罗似乎找到了作为无业游民的出路，那就是当刀锋的小跟班。 刀锋是一个脑子里只有战斗的疯子，但是对于门罗的话依然表示了赞同。 很漂亮，看着很符合美这个词的含义。 莫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按照地球的标准捏出来的女性角色样貌竟然在宇宙的中心如此的受欢迎。 “真是个可人儿啊。”加拉赫不禁也如此赞美在聚光灯下的莫小凡。 “这女人也太好看了！” “她答应了加拉赫是不是因为她都不用动手加拉赫就认输了？” 观众不是来看美女的，而是来看战斗的。 质疑声依然此起彼伏。 “这一场是机甲战，现在请让我们的美女机师选择她的机甲！”加拉赫却并不会被这些观众的声音影响，他需要的是噱头，需要的是舆论，以及这些背后带来的财富。 观众需要的是鲜血。 机师需要的是荣耀。 莫凡手边出现了一个浮空的屏幕，上面全是各式各样的机甲，莫凡其实对于现役机甲并不熟悉，一切都是从安塞网络上了解，他刚刚听到了对方选用的是屠戮者……搜索了一下自己这边倒是能够搜出很多是“屠戮者”前缀的机甲，可是都被上了锁。 机甲库是个人的，莫凡并没有在这里购买过任何机甲。 只有试用型。 那就试用型吧。 莫凡耸了耸肩。他并不排斥免费的东西。 所以他就锁定了唯一一款能够使用的屠戮者。 “莫小凡选手选择的是……屠戮者……i系！”加拉赫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确认一下莫小凡选手是不是选错了……但是她已经进入了驾驶舱！” 一样 i系和v系设计相似，但是驾驶舱内有些简陋，是纯机械结构的。 观众们开始不满：“这女人一看就是花瓶吧！” “怎么选了这么个玩意出来？” “她选‘玩具’都比这个强！” 加拉赫已经想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莫小凡……不会没有买过什么机甲吧…… 而观众们的反应究其原因，就在于…… “防护措施。”门罗咬着指尖，他虽然不擅长战斗，可是作为混迹在地下竞技场的老油条，经常参与各种机甲对战的盘口，他熟知赛场上大多数的机甲。 “i系列的防护措施是最差的，虽然在硬性力量上来说其实要优于v系，但是曾经有一份对i系的测评广为流传。”门罗轻声说。 “除非是超级战士，不然没人能从这台机器里活着出来。” “对身体负荷太大了，普通的士兵是无法操控这台机甲的，在它被划归为免费机甲之后，也有人在安塞网络上尝试，然后因为剧烈的精神波动被迫退出安塞网络，太痛了，四肢仿佛都要被这台机甲拉断。” 机甲的运动需要机师操作，而机甲对于行动的反馈也会反馈到机师身上。 屠戮者i系使用的是纯机械制动，也就是说只是一个颠簸，数百斤的重压就会作用到使用者身上，这是最直接的力量传动。 力量极大，速度灵活，但是无人能用。 而后的改良型号优化了这一点，将传动装置变成了数控，机师通过动作感应来对机甲进行操作，虽然这款机甲的力学设计让它对于使用者的力量有硬性要求，但是已经不致命。 “所以说除非里面是个牲口，不然没人能够从中活着出来。”刀锋说道。 门罗的嘴巴好像就是停不下来：“刀锋先生，如果里面空间大点，你进去应该能活下来。” 他理所当然的被刀锋从看台扔向了后面。 刀锋低语：“不过如果是这家伙……或许就应该这么打。” 门罗被扔出去，其实是为了下注，他看着场中一动不动的屠戮者i系，笑了。 不需要别人说，他也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很狰狞：“或许只能这么打。” 下注的事情是莫凡和门罗说的，他的原话是，我没开过机甲，但是应该差不多，所以你们要是有钱的话可以一起下注，而莫凡这边的本钱自然是从加拉赫那里借的。 而莫凡现在，只是感觉很奇妙。 第二卷 艾利星 30.快速学习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一台机甲的内部，虽然说安塞空间之中减少了很多的步骤，比如打开驾驶舱门，机师走入其中等等步骤，但是这种实打实的触感让他非常舒服。 “我想莫小凡一定是尽可能的降低神经同步率，这样她就算是难以驾驶这台机甲，撕裂的痛苦也不会让她立刻从安塞空间强制退出。” 正相反，莫凡打开了最大的神经同步率，简单来说他现在就好像真的坐在了一台屠戮者i系中，肌肤，神经，肌肉，全都近乎拟真的触碰到了这台机甲。 这套机甲的操作系统几乎没有操纵杆，而是将机师的手臂大腿都用金属包裹，然后他，活动了活动自己。 “热身！我们没看错的话，莫小凡正在热身。” 霍克托本来并不是很重视自己的对手，自己选了屠戮者v系是因为这是他最擅长的机甲，而对面选择了一款免费机甲，这让他也有些无奈，今天的屠杀大概重点在于能够杀掉如此美丽的美人，加拉赫那些门门道道霍克托自然明白，他曾经参军，可是退役已久，现在是个职业的安塞空间职业机师。 这种战斗在之前加拉赫的安塞空间等级，或许叫做地下格斗，而如果加拉赫还有办法继续提升自己的安塞空间，那么它或许会被称为，机甲格斗——成为明面上的一种娱乐项目，就像是体育赛事一般，加拉赫也在积极向着这个方向过度，邀请霍克托来自己这里进行比赛，就是有这种倾向的。 因为霍克托更加活跃的，是真正“地上”的机甲格斗。 然后霍克托就看到了莫凡这边屠戮者i系的动作。 挥挥胳膊，跳跃，动动腿。 就像是第一次驾驶机甲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情。 蹲下身，用机甲的手抓起了一把地面的土。 这个新的竞技场，地面好像要更加松软一些，更广阔，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障碍物。 试机甲，观察场地，并没有关注自己的对手。 竞技场中做出这样的动作，更像是…… “不对！她是在挑衅！她这是……”加拉赫的声音本来高涨，他需要煽动气氛，可是接下来莫小凡的操作让他没法继续说了。 莫小凡操控的屠戮者i系一个趔趄，看样子好像是真的没有操作过这款机甲。 “这家伙刚刚好像说……自己没有开过机甲……”门罗如梦方醒，他这边虽然人在场外押注的地方，并且把莫凡的钱和身上所有的钱都压在了根本不被看好，赔率极高的莫小凡身上去，但是当他看到了莫凡的动作之后，心中一凉，赶忙回头，苦着个脸：“那个……我刚刚填错了。” 竞技场这边当然不可能让他重新押注。 莫凡适应了适应，的确，身上会有很大的反作用力，不论是机甲行走，还是刚刚那个趔趄，都有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也很明确的知道，这个所谓的“强大”，是对普通人的，而自己这副身体…… 完全没事。 不过还是不平衡，就好像是手臂的延展，或者说是身体变大了。 莫凡握了握拳，而机甲的手也握紧。 很爽。 很帅。 机甲果然是男人的浪漫，莫凡心中是这样想的。 霍克托并不准备让莫凡继续他的表演——在霍克托看来这就是一种无用的表演，因为他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技术，对于自己曾经战斗的侮辱。 一个乳臭未干，连机甲都没开过的小姑娘，凭什么和我打？ 他背后的合金刀双刃大刀已经出鞘，他双手一用力，一柄刀变成了短一些的两柄，然后霍克托扔下了其中一把。 “是分刃，这是屠戮者v系能够使用的最快的技术，武器重量减半，让本来就可以爆发速度的机甲移动更快，听说有人能够用这样的办法突破这款机甲的理论速度极限！”加拉赫的解说很精准：“霍克托这是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比赛。” 道理很简单，减重，于是冲击更快。 霍克托双手持刀，放在身前。 “可是又如何这样简单？”他双眼圆睁，猛地加速。 刀的角度很标准，就像是被计算过一样，正好能够为屠戮者v系减小风阻，而身上全部零件的运转，也在这一刻也都契合在了一件事上，前冲。 冲刺的角度，发力的时机，就连发动机是否在这个时候能够恰好把负荷拉满，都在这一击的计算之中。 一切都是这样的精准。 就像是能够使用出分刃这种“技术”的霍克托本人一般，他喜欢一场比赛按照时间开始，按照时间结束。 并且最讨厌加班。 扔掉了半把精准数值重量的短刀，所以依靠精准的动作，精准的操作，最后达到一个超越极限的速度。 屠戮者v系就像是一阵风，只是一眨眼，就已经冲过了半场。 这种速度，就算是莫小凡开动的屠戮者i系能够反应，也来不及避开。 这一刀，力道大，速度快，或许只需要一刀，就可以精准的切割开莫小凡的驾驶舱。 “这就是被称为‘手术刀’霍克托的技术，分刃！” 莫小凡没有避开，他只是希望自己学习霍克托这样的技术，所以他也要前冲。 然后他滑倒了。 一滚，正好是霍克托冲刺路径上落脚的位置。 霍克托急忙向上拉身位，却只能跳起，然后在急速之中就错过了攻击的机会，他一转身，屠戮者i系已经起身，更加灵活一些。 “只能说莫小凡选手有一些惊人的运气，可是她下一次似乎已经没有办法这样好运了。”加拉赫的声音有些惊异，并不是嘲笑，而周围的观众在这本该哄堂大笑的时候却选择了静默。 霍克托皱起了眉头。刀依然在手。 故意的？ 他有些不确定，只是又一次摆起了架势。 莫小凡操控着那台屠戮者i系正在向后跳着后退，差不多到达了两人开始时候的距离。 站定。 意思似乎很简单：是不是还要再冲一次？ 莫小凡打开了全频道的声音：“我是不会再摔一次的。” 霍克托根本没有停留，再次发起冲锋。 “出现了，是连续分刃！霍克托选手似乎对于自己这一台屠戮者v系的情况了如指掌，能够非常清楚的抓准其能量核心的运转变化！”加拉赫高声说道。 “是因为这里是安塞空间，正常的屠戮者v系能量核心绝对不可能是按照周期性负荷以及超负荷的。”门罗轻声说道。 机甲在这里说白了就是一堆数据，数据自然可以有规律，而看样子霍克托每时每刻都在读秒。 莫小凡的机甲还是没有动。 距离瞬息之间已经极近，可是还是不动。 霍克托手中的刀已经由竖在身前变为向前突刺，瞄准的就是屠戮者i系的驾驶舱！ 然后屠戮者i系就动了。 没人能够看清它是如何动的，也没人能够看清它是怎么用一只手捏住了v系的驾驶舱位置，并不是攻击，而是以减震缓冲能力最强的驾驶舱为受力点，停住了速度奇快的v系！ 轰——巨大的轰鸣声，这是两个重型机甲碰撞产生的声响，这一刻竞技场的声音好像都已经消失。 “你能听得见吗？”观众之间都是吼着交谈的。 “你能听得见？” 至少他们还看得见。 只是一只手。 屠戮者i系停止了行动。v系也是一样。 “发生了什么？我们刚刚好像完全丢失了i系的身影！可是分刃确实被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刚刚的慢动作回放已经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屠戮者i系刚刚加速，冲刺，然后一只手按住了迎面而来的v系，抬高，同时弓步，用自己的双腿卸去了v系冲击的力量。 “正常人，完成这动作的时候，腿骨，左臂骨，都应该已经粉碎，内脏受损，昏迷甚至是直接死亡才对。”加拉赫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冷血的机器，但是说的却是最为真实的可能性。 “这两个动作完全可能加入屠戮者i系的教科书吧……”门罗有些痴呆的看着直播屏幕，他面前的工作人员也有些呆愣。 第二个动作就是刚刚这一个。 而第一个动作则是莫凡刚刚滑倒的时候 霍克托看不到，其余所有观众看的很清楚。 莫凡虽然摔倒，可是只是用了一只手，撑起自己，翻身而起——这对于一个经过训练的人来说并不困难，但是莫凡使用的是机甲，而且是重型机甲，更何况是屠戮者i系，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可能让她的身体被撕裂。 但是之后她好像和没事人一样。 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子，是什么特殊的改造人吗？ 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疑问。 现在轮到竞技场这边问门罗：“那个……要不……” 门罗自然是哼了一声，然后向着竞技场中走去。 霍克托被眼前这个女孩子对于机甲的操作，还有惊人的身体素质惊呆了，可是为什么她现在一动不动？ 屠戮者i系终于动了。却是递过来了一柄刀。 刚刚屠戮者i系站立的位置，正是屠戮者v系开始站立的位置。 “大叔，是不是你把这个落下了？”莫小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刚刚分刃的另一柄刀。 霍克托额头有青筋显现：“小鬼。” 莫小凡则是把这柄刀塞入了霍克托手里，霍克托下意识的接住。 莫小凡的i系后撤，说道：“大叔你要是有双刀是不是就可以用更多的技术了？” 霍克托愣住，这小鬼竟然是在学习如何操作机甲？ 怪事。 霍克托眼睛低垂：“我用了整整三分钟都没有爆掉你的机甲，所以现在是糟糕的加班时间。” 他总感觉，莫小凡反而更希望他用出什么更加精巧的技术出来。 第二卷 艾利星 31.用钱说话的学校 莫凡的确在学习。 学习走路，学习跑步，学习冲刺。 “驾驶机甲比想象中的要简单一点。”这是莫凡开始时最直观的感受，但是等到真的操作平衡的时候，他又开始感觉比想象中的困难。 人总会有想象，而现实也总会和想象有着这样那样的偏差。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在驾驶机甲，在飞驰，在战斗。 莫凡不是一个喜欢打斗的人，就像是他曾经象征性的抗争了地球上机甲的落寞，但是最终只能够在春山市等待着能够逆转机甲颓势的科技出现。 没等到就继续等。 他一直是一个很被动的人。 可是当他真的驾驶上机甲的时候，他反而感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从不感兴趣的东西是这样的有趣。 所谓战斗。 曾经他的确是学习机甲设计的，不过却从未开过机甲，因为数据是最忠诚的，只需要通过数据的反馈，他就可以给机甲的设计方案提出完善的计划。 但是现在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中年人拿起了双刀，似乎也有一些不同。 双刀交错。 “你最好也用武器。”霍克托说道。 “这是一种肯定，是霍克托对于我们的莫小凡小姐的肯定！”加拉赫手心都出汗了，他没想到莫小凡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 莫小凡这边也是从背后拿出了武器，却并不是轻便的双刀，而是一杆长矛。 刀的攻击手段更加多变，而最初设计的长矛则是为了抵挡异虫的尖刺獠牙，以及冲破它们坚固的甲壳。 “大叔，挡好。”莫小凡的声音传来。 平静，却有力。 这个姿势…… 霍克托突然明白了什么，揉身上前。 近身，还有机会。 可是莫小凡的i系已经开始冲刺。 这冲刺并不应该叫分刃，因为她手中的是长矛。 可是她的行动却又完全契合所有分刃动作的要点。 角度，时机，还有提速。 长矛很笨重，可是速度一点都不比霍克托的v系慢。 因为i系只要是开足马力，从性能上来说更强。 “这女娃这真是个怪物。”霍克托双刀交错。 “谁能想到新人莫小凡能够和霍克托对峙，谁又能想到从冲击的威力上莫小凡已经超过了老前辈！以我们目前得知的消息，莫小凡小姐的确是第一次驾驶机甲，可是她现在已经用i系用出了屠戮者v系最快的技术——至少是一个雏形！霍克托只能避其锋芒，对冲已经来不及，我们的‘手术刀’霍克托这是要的是借助莫小凡的冲力，将屠戮者i系的装甲破开！”加拉赫的分析及时到位，可是霍克托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还有一个叫法—— 只是徒劳。 出手的瞬间，看到i系的速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不坏不坏，学的真快。”霍克托突然感觉自己的确是老了，精准的技术操作终究是赢不过少年人的硬朗身子，依然是巨大的爆鸣，屠戮者i系和屠戮者v系猛地撞在了一起，双刀已经破碎，因为莫小凡的i系装甲更厚，而且碰撞位置并非是要害。 屠戮者i系的长矛已经刺穿了霍克托的动力核心，从系统的判定上来说，爆机。 霍克托并没有死，可是他已经输了。 因为轰鸣声，所有人都有些失聪，加拉赫的声音更是尤其的大：“爆机！霍克托的v系爆机，也就意味着只要他不是脑子坏掉了，就绝对不会用身体和莫小凡的i系进行死斗！这场比赛已经结束，恭喜莫——小——凡——” 竞技场周围的人猛烈的欢呼，因为他们见证了一场神奇的比赛。 虽然其中很多人因此欠上了赌债。 屠戮者i系的舱门打开，莫小凡的身影却在逐渐淡化。 “抱歉，帮我收一下钱，这边有点事，紧急下线。”莫凡最后一句话则是在确认下线的指令。 他已经又回到了第五陆军学校的通铺房间中。 下线原因很简单，有人给这个智脑打了电话。 他从头上摘下智脑，智脑又重新变回了一个小光球。 其上显现出了电话来源的影像，他有些抱歉，和女子说道：“好像是找我的。” 女子噘着嘴：“找你的怎么可能有我的私人号码。” 然后余静的形象就被凭空的投影出来了。 余静现在穿着军装，背景应该还是无法星球，看起来很生气，所以莫凡其实蛮希望这通电话真的是找第五军校通铺这个女子的。 余静的虚拟形象挑着眉毛，一字一顿的说道：“莫？凡？” 就这两个字，莫凡就感觉不对劲了。 曾经有一句话，就算是远在异星，他认为还是很对，当别人叫你的大名的时候，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在的。”莫凡说话的时候尽可能的不要动自己的嘴巴。 嗫嚅，他第一次感觉在地球上的这个有些不常用的词是这样的具体贴切。 “你能给我翻译翻译，什么是陆军军官学校，什么又是陆军学校。” 之前余静真的给莫凡弄到了推荐名额，不过是“首都星陆军军官学校”的。 “一个是带人打仗的，一个是打仗的！”莫凡回答的时候非常认真，眼睛看着余静，就好像是在汇报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装傻。 余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你再翻译翻译，什么叫第五陆军学校？” 莫凡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余静几乎是咆哮的说道：“那个地方基本就是给帝国的贵族们度假的地方——我知道你想要了解更多的机甲，但是你可以去首都星军官学校，然后转去机甲设计院！可是第五陆军学院？你在这里学机甲的战术动作，需要交钱，学不同型号机甲的操作，需要交钱，还有你心心念念的机甲制造——我都没听说过那有没有机甲制造，而且这里是整个首都星唯一一个需要学生自备机甲的奇葩地方，你有那个钱弄机甲吗？哈？” “这里几乎是整个亚博利尔帝国最奇葩的地方了，因为这里不用制式机甲！各个公子少爷的都是用着军队不会配备的特型机甲——而真的上了战场哪个陆军用的不是制式机甲？” 莫凡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女子，然后那个女子很没形象的挖了挖耳朵：“很不幸她说的是对的。” “你就是掉进贼窝里了。”余静摇了摇头：“在这个第五军校，你能不能把明天的伙食费赚到手，都是个问题。” “我们是和首都星军事劳改监狱用的同一个食堂。”那个女子恰到好处的进行了补刀：“你们俩——因为作为学生的话，这个通铺空了太久了，基本上没有这个‘级别’的学生会到这里。” “不想和劳改的那帮不良少年一起吃饭，就需要多付一些钱。”女子笑着说：“其实我这里有贷款服务的哦。” “不管怎么说，赶紧离开这里。我承认这个破地方的确出过一些非常厉害的人物，可是他们的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你别想着那你到了那里能做什么——”余静的话被莫凡打断了。 “我想我会在这里，努力的生存下去的，等你回来，我应该会活的不错。”莫凡笑嘻嘻的。 “你……笨蛋。”余静也没有多说，直接关闭了视频通话。 “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女子说道，言语中有一种道不明的意味。 “不是。”莫凡把光脑抛了过去。 女子耸了耸肩，听刚刚那意思莫凡自己是可以去军官学校的——而且在她的价值观里，这里和任意一所军校都没有办法比较，更别说是什么军官学校了，尤其是军官学校和军校又是不同的情况，首都星虽然没有太多实践的机会，可是理论却处在巅峰，甚至因为亚博利尔帝国的好战因素，能够分析的战例之多，是人类一方都少见的，有这样好的去处都不去，在她看来，只有一个可能，莫凡一定是因为这个一起过来的，半大不大的，已经抱着自己睡着的小姑娘，无依无靠的，没个照应。 米花只是佯装睡着，她曾经生存的环境并不能让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安然入睡，她现在抱住的女子的位置是腹部，里面有内脏，随时可以出手——不过她感觉这个叫莫凡的家伙虽然动起手来吓人得很，可是心地真不错，为了不让自己有心理负担还拒绝承认是因为关心自己才留在这个听起来就糟糕的军校。 余静很平静的挂断了电话，莫凡拒绝了自己给出的军校推荐信，这反而让余静不是那么讨厌他了：“有主见，能够决定自己的未来，独立，自主，只靠自己，这才是亚博利尔帝国的男人，是吧，零号？” 机器人零号非常笃定的在自己的脑袋上画了个大大的叉，莫凡从各种数据的角度可都不符合余静对于“亚博利尔帝国的男人”这个概念的划分，可是余静却没有理会它。 “要是先遇到的是莫凡，我还会像是遇到莫小凡时候一样，感觉这个人还不错吧。”余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而对于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莫凡，睡着之前想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当然要上这个学，都花了钱了！ 第二卷 艾利星 32.论无法星球吃货的自我修养 莫凡是自然醒的，不过从行星时间上来说，现在还算是早晨。 这是一股浓烈的机油的味道，奇怪的是，莫凡闻到这个味道并不是被刺激的难受，而是好像还很喜欢这个味道的样子。 “奇怪的男人。”还是同屋女子的声音。莫凡转头，他对于这里的结构还不是很了解，之前来的时候通铺前面有个不算小的空间，像是个小广场一样，此时已经站满了人。 那个女子身边还有一台正在咆哮的机器，机器前面排着一队人，这群人很多都有改造身体，有的纹身都到了脸上，看着就凶神恶煞。 “什么情况。”莫凡还有些发懵，这些人从那机器里盛出来了东西，然后就蹲在了门外，也不进来。 “肖潇姐姐要帮忙修理那个机器，让它正常运作。”说话的是米花，肖潇是这个女子的名字，米花接着说道：“而我们应该起来吃饭了。”她很乖巧的递过来了一个餐盘。 莫凡和米花从这个超大的宿舍房间中出来，和肖潇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还不忘记提醒一句：“他们赌你们吃几口会吐。” “呦，小肖潇竟然还会提醒你们，在我们这里她一天都不会说几个字的！”正在排队的一个男人用他已近被改造成机械的喉咙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他的话语引起了周围所有人大笑。 这帮人应该就是之前肖潇提到过的“军事劳改监狱”中服刑的军人。而现在这帮人，应该就是肖潇之前说的，共用食堂。除了自己和米花真的没有看到一个学生来吃东西。 有的人的假眼都笑掉了，还有人冲他们龇牙咧嘴，还露出了已经变成了研磨机的舌头——身体改造很多，所以莫凡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帮家伙都是去过最前线作战的军人。 能进劳改监狱的，大概就是聚众打架，或者区域作战的时候有什么不服管的情况——简单来说，都是兵痞。 有兵痞说明还有作战，还有所谓的前线。 看来许说异虫已经很久没动，可是还是存在一些劫掠种族的。 这群人的动作吓得米花还缩了一下。 “他们就是喜欢开开玩笑。”肖潇又提醒了一句。 “看看看，这批‘杂役生’还不错啊，还能被小肖潇护着。”那个男人的机械喉咙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安静。他刚刚打了饭，盘子中尽是一些看不出原料的黏糊糊的东西，呈现出一种不算是很健康的……淡粉色，而且到了他的盘子中之后还会非常迅速的凝固，就像是石头一样。 “你们这群家伙，怎么没个规矩？”他径直走了过来，并不是和莫凡，而是冲着这一路的兵痞吼道：“这是第五军校的高材生，你们一个个的，还不赶紧让开？他们之后踏上战场的时候还是这个个头，还是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不得让那帮虫子，还有那帮耍灵能的术士笑话我们这边来的都是豆芽菜？” 又是一阵哄笑。 但是他们很听这个机械喉咙的兵痞的话，让开了两边，莫凡就带着米花走了上去。 “做好准备。”肖潇说话果然很简短，她拍了拍旁边的机器。 米花的餐盘放在地下，接出来的东西还是一个颜色，肖潇照顾米花的食量，也没弄太多。 到莫凡了。 “其实这些就是富含营养物质的流食……看着卖相不太好，口味也不太好，但是好像战场那边吃的都是类似的东西。”莫凡还不忘记拍了拍米花。 噗。 这是那台机器发出的声音，从那个出口只是流出了一点点粉色的汤。 什么东西好像堵住了管道。 肖潇睁大了眼睛。 机器的声音更大，从里面喷出了一团……虫子。 是一些略微带着绿色的，很长的虫子，在里面团成了一团，中间包裹了一个球状物。 “矿物蚯的巢。”那个机械喉咙都没有想到会出来团这个玩意。 莫凡则是很有性质的看着这团东西。 没说话。 “那什么，要不要给你再来一份？”肖潇感觉自己好像把最近好几天的话在今天早上都说了出来。 莫凡摇了摇头。一手拉着米花一手端着还在盘子，盘中的矿物蚯还在蠕动。 一帮兵痞都在窃窃私语：“嘿，这家伙估计准备去打工然后支付自己的伙食费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学校要是没钱付账就得打工，打工的话就没时间训练，没时间训练到了期末不通过就要退学——那可是那帮有钱的公子爷要是不好好训练都很难通过的考试。” 莫凡却已经和米花找了个边角的位置，虽然地方找的是这样的，可是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在他们身上。很多人都想知道这小子到底能吃几口。 最大的可能性是一口都不吃，有的新人来了看了一会就吐完了。 “米花，你之前是在哪的？什么地区。”莫凡拿起了勺子，盛了一口，送进了嘴里。 味道不算差。 米花回答道：“无法星球，也没记住编号——好像没有编号。”她也是盛了一口，送到了小嘴里。 莫凡皱了皱眉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吐出来的时候，他却眉头松开：“你是那几个没命名星球来的？” “好像是吧。” “诶……那几个星球是因为战争的程度已经到了快要毁灭星球的程度吧。”莫凡也不是很了解。 米花耸了耸肩：“我们那里还好，后来有开矿的来了就更好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矿藏。” “小肖潇，他们是来自无法星球的？”机械喉咙问道。 肖潇学着米花的样子耸了耸肩：“可能吧。” 机械喉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就不奇怪了，听说那边吃的比这个还要糟糕。” 然后莫凡就做了所有兵痞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他从那块矿石上扯下来了一条矿物蚯：“挺肥的。”然后塞到了嘴里。 他只是咬断了一半，还有一半跌回餐盘。 还在扭动。绿色的血溅面前一餐盘。 “呕……”有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有第二个，先吐出来的不是莫凡，也不是米花，而是这一群兵痞。 “恶心。”肖潇皱着眉头。 莫凡胡乱的抓住自己餐盘里还动弹的半截，也塞到嘴里，不忘记拿起一只递给了米花，米花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够狠。”机械喉咙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吐出来的本能反应。这小子是个怪人，这个小姑娘是绝不会张嘴的吧。 米花皱着眉头的原因是：“我答应他们，到了这边就不会吃这种东西了。”米花说的“他们”，正是壮汉和瘦猴。 莫凡只是说道：“比之前吃过的都肥诶。” 米花吞了吞口水。然后就张大了嘴，莫凡直接把一只活着的矿物蚯扔到了她的嘴里。 “我家乡那边还有不少处理办法，下次有机会我试试油炸这玩意……”莫凡和米花有说有笑的吃着旁人认为他们绝对不会吃的东西，而且那只莫比乌斯兽也掺了一脚，变成了小兽的样子，却是吃掉了那些矿物蚯盘踞的石头。 兵痞们却谁都吃不下去了，每次莫凡和米花生嚼一只矿物蚯，就有几个人吐得一塌糊涂。 有的时候，越是不能看的东西，人们越想看。 肖潇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她想的是下次小米花再抱着自己亲昵她一定要让小家伙好好刷牙。 机械喉咙是唯一一个没有吐出来的兵痞，因为他能够呕吐的生理结构已经被替换成了机械的。 “莫比乌斯兽……不对……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有钱家的公子爷。”说完了他就开始干呕。生理结构不代表他的心理能够承受。 对于手边这个小家伙，莫凡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他后来也发现了这家伙是什么“很珍贵的金属生命”，不过还是本来那个钱币样子更讨喜，可是这家伙现在死死的赖在了莫凡的手腕上，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会变成小兽的样子，尾巴还不忘记勾住莫凡的手腕。 “估计是被留下了什么奇怪的程序。”莫凡摇了摇头，他明白只要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解释的事情，都可以用老尼克干的这个万能的理由来解释。 之前老尼克留下的笔记里详细的描述了组成莫比乌斯兽的金属特性，而且还有一句注解：能够解开它，就算是一份小礼物。 说白了还是老尼克乱来弄出来的事情。 米花已经快速吃掉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抹了抹嘴：“肖潇姐姐，再来点！” “别吃啦，你们应该快要开始上课了。”肖潇很少看到这群兵痞这幅样子，所以心情不错，提醒道。 也就在这时，一位中年男子走进了第五军校。 第五军校和常规的学校一样，占地很大。亚博利尔帝国的人口自然不少，可是到了星际时代，一颗行星其实大概就等于是一个帝国的行省，而且在亚博利尔帝国这样的军事帝国，国家对于军校的重视支持力度都是空前的。 只是一个第五军校，就有数十个机甲训练场，而现在一群学生正在其中一个较大的训练场中。 等待老师的到来。 第二卷 艾利星 33.不同的理念 “我从来不认为第五军校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许很认真的和副官说道，副官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长官又要向自己吐苦水了，每次许在他的偌大办公室聊起这种事情，副官都会选择性的听不到，这种言谈没有意义。 “我这回说的是有用的！”许非常认真的说道：“怎么说这座军校也提供了我们至少三个陆军军团的活动经费——” “那是在贵族的推动下不是吗？更高昂的学费，也就意味着更加‘奢华’的教育，你能支付的起那些‘有才学的教师’索要的学费，自然也就能够请得到别的军校从来都不会去请的那帮‘大师’，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有第五军校的存在，帝国之内是不会出现‘低廉且优质的教育’的。”副官一针见血的说道：“同时用金钱吸引来的‘好老师’只是一部分，而还有一部分家伙从来都看不起许先生不是吗？” 许一下子就像是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嘟嘟囔囔。 比如“我们不请他们就被别国请走了。”再比如：“帝国不就是这样。” “许先生已经很努力了。”副官叹了口气，许的很多言论仅限于他们二人的时候才会说，而且都很惊世骇俗，说出来许很容易被军部的人抓起来就是了。 许似乎并没有被这话安慰到，整个人趴在了办公桌上，他收了不少的学费，不过这个办公室看起来很是平常，甚至有些太过朴素了，色调就像是走入了谁的坟墓，而简陋的就像是某个战场上随处可见的作战指挥部。 可一点都不像是随处都能收钱的第五军校应该有的样子。 训练场。 这里是一处非常空旷的空间，地方很大，大到和莫凡在安塞空间战斗的竞技场相差不多——要知道安塞空间的电子网络维护费用要远远低于实际的空间大小，而这样的训练场，第五军校有很多。 莫凡提着米花来到了这里——他们并没有接收相关信息的设备，可是好像几乎整个学院三个年级的学生能来的都来到了这个训练场。 大概有七百人左右——还有不少的学生外出，或者去正规的部队进行学习，或者去亚博利尔帝国边缘地区，又或者是去无法之地成为一名雇佣兵。 七百人在这个训练场中却一点都不拥挤，这里人出入的门非常小，更大的地方是用来给机甲活动的，整个训练场是六角形，一共有六个机库的大门——莫凡虽然在安塞空间中终于第一次摸过了机甲，可是在现实中却并未有过这种体验，所以他还是很期待的。 “听说来了新人。”听到新人，莫凡还是很好奇的，从概率上来说，应该不是自己，莫凡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毕竟在地球上时他就已经当惯了宅男。 说话的人眼睛并不是很大，细长，眯着，就算是仔细看都看不太出来他的眼珠看向了哪里——这或许就是眯眯眼的好处，戴着一副下半框眼镜，看起来穿的还不错，大概是某种星际品牌，使用的材料都是莫凡从未亲眼见过的，质地细腻，但是也不是很耀眼，他只在浏览安塞网络的时候读到过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合成材料。 因为这材料好像没有任何适用于机甲的物理性质，所以被莫凡果断的跳过了——当时的老尼克好像还说有什么专门设计机甲外观的人，就喜欢用这种时装面料——莫凡很多年前就看不懂地球上的时装周，如果真有人用这种又没有耐高温，又没有物理防护能力的东西造机甲，他还是不懂。 反正这材料做的衣服很贵就是了。 反观莫凡，身上穿的是在无法星球还算是体面的衣服。莫凡低着头看了看鞋面上略微能够看到的袜子，更加笃定的是这什么新人绝对不是自己。 他这一身也只是在无法星球算是体面。旁边的米花穿的都比莫凡看起来正常。 “诶，听说了，今年有整整五个特招呢，而且都是已经开学之后，被校长特例招进来的家伙。”旁边的另一个人看起来更加像是军校生，寸头，身材很高，也有不错的肌肉——不算是很夸张，但是至少也可以被称为健硕，脸庞刚毅，但是他却连连叹气。他的下半张脸被面甲覆盖，宽大的衣服露出的脖子还有肩膀的位置已经被改装成了机械的，身体的部分估计也是生物组织搭配机械，因为面甲的原因，他说气话来闷声闷气的。 那个穿着牌子衣服的学生在莫凡这里已经有了个新代号，衣服架子，他扳着手指头：“我没记错应该是一个雇佣兵出身，身手厉害的一塌糊涂，一个军队世家，就算是这三年什么都不学估计会的也比咱们多，一个首都星都能排上号的公子哥——我猜他是那种来了之后就能把所有我们连标价都不敢看的技巧都学全的家伙，还有一个灵能特招，只要是灵能相关的特招应该都不会差，最后一个人我却没有打听到，是昨天新来的，但是这种未知的家伙最可怕。” 昨天……没打听到……莫凡挠了挠头，不会真的是自己吧…… “不管怎么说，好像这一年的‘排名’，我们没有办法拿到很好的成绩了。”健硕的学生还在叹气：“每年都是保五十争二十，可是现在一下就多出来了五个不得了的家伙。” “年年的特招都不好惹，而且好像现在第一名还是二年级那位吧。”衣服架子轻声说。 今年很特殊，一般来说一年也就一两个特招，都是校长从不同的地方，或许是亚博利尔帝国的其他军校，又或者是军队中，边境地带等等挖来的天才人物，数量不多，可是今年却有五个人。 莫凡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只是在车站恰好遇到的事情，就让第五军校的特招多了一个人。而这又将会改变这座学校甚至整个亚博利尔帝国的历史。 “安静！”一个洪亮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下了窃窃私语。 教官，或者说老师，莫凡感觉似乎所有人印象中军校的教官大概都应该是这个样子，修剪的一丝不苟的鬓角，加上坚毅的眼神——身材匀称，年纪不小，不过智慧还没有占领高地，身上穿着简单的迷彩服，还有一件战术外套。 “是吸血鬼呢……”衣服架子叹了口气：“不管今天学的是什么，至少价位是够的。” 健硕学生继续叹气：“如果这几个人来了，我就没法拿到更好的名字，如果没有名次，今年的奖学金似乎也就泡汤了，没有奖学金，我就没法继续学习更加高级的技巧……”和他健硕身材不符的，是他似乎很喜欢碎碎念的性格。 “今天，你们有福了。”被称为吸血鬼的教官用了一个很奇怪的开场：“我的名字叫做塔拉普，你们有几位新学生似乎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们轮班的常务教官——之一，话不多说，今天要来的人物我都没有见到过他踏足这片训练场。”在塔拉普说话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走入了训练场，个子不高，目光炯炯有神，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两鬓斑白。 “今天来的家伙。几乎是最不支持我办这样一个学校的人。”许趴在桌子上：“就像是那群老顽固一样，他们认为这样培养出来的‘公子哥’也就是一群受过训练的‘公子哥’，上了战场只能丢人，留在后方就是祸害。”许的眉毛挑了挑：“不过他还是来了。大概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感觉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吧。” “三十次执行a级任务，驻扎前线十二年，并且在立下战功之后退役成为首都星第一军校教官，到现在依然是第一军校的常任教官，而他最为闻名的就是基础，扎实的基础。”塔拉普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身边的中年人。 莫凡总感觉他就像是街边卖东西的小贩，又或者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得到的电视购物中的导购员，努力地推销旁边这个中年人……联想到肖潇说的，似乎在这个学校里不论是学什么都需要花钱，莫凡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看着旁边学生逐渐炽热的眼神，还有不断翻看智脑并且搜索出这个中年人，他也明白，估计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了他是谁。从他手下的士兵都会从一个新手成为一个成手。今天你们来了就是学到，学到就是赚到，他的课程能够学到的东西足够你们在战场上生存，而这为期三十天的课程也只需要三万帝国币，这是我们身边这位非常固执的确定的价格，他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学习到他的知识，而且如果大家在这三十天的学习之中能够有足够优秀的表现，还能够附赠的收获这位教官的成名绝技。” 三万帝国币，莫凡摇了摇头，入学才两万，他就算是之前赢了那一场机甲竞技，也不算是很富裕——但是他的确很想要学习，毕竟作为一个机甲的新手，机甲的基础正是他需要大量汲取的。 “你们绝对不会后悔花这笔钱，因为他可是帝国教官中的骄傲，我们还会负责发售‘手术刀霍克托’指导证明！” 莫凡听着名字就感觉耳熟，好像之前自己赢得那个开屠戮者的就是手术刀霍克托吧…… 第二卷 艾利星 34.维修的天才? 精准的技巧，扎实的技术。 这就是霍克托最平常却也是最压箱底的东西。 不过他的骄傲在那个晚上只用了一次交锋就被人学了过去，而且被超越，输得很彻底。 输给了女人。 在亚博利尔帝国之中，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力区别并没有莫凡在地球上见到的那么明显，虽然依然存在着生理上的差异——似乎在人型生物之中都存在着类似的差异，而且有些种族甚至是女性的身体素质要优于男性个体。不过万物都有其相生相克，莫凡进入了宇宙之中反而开始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一些原来在地球上只当成“大道理”的东西了，比如在技巧方面，对于机甲的操作方面，亚博利尔帝国的女性具有更加细腻的作战特点，并且灵能的觉醒概率上，也是女性更多。所以平均下来的战力，女性并不逊色于男性。 虽然如此，霍克托还是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在基础的操作上输给了女人，不应该——当然，这也和他根深蒂固的认为莫小凡绝对是和她长相性别一样的女孩子。 而“莫小凡”的出现也让霍克托的世界观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自己是不是闭门造车太久？又或者是现在的年轻人的学习能力，基础操作都已经到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于是当晚他就打通了许的智脑。他希望能够来到第五军校，这个“学生素质可以最低也可以最高”的奇怪学校看一看——这当中自然也不乏许不少的胡说八道。 而如果莫凡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一定会很头痛。 自己就是想要赚点外快嘛。 既然是霍克托讲课，莫凡突然就感觉好像不太需要听了，基础的技术的确是他需要的，可是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没有机甲。 “朋友，朋友！”莫凡拍了拍身前的衣服架子：“你之前说打工要去哪？” 安塞网络的确是个来钱快的地方，但是好像整天在学校里玩安塞网络，容易被扔出去。 就像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在白天总需要做一些在学校才应该做的事情呢……莫凡不禁这样想到。 看着莫凡的穿着，衣服架子心中已经明白莫凡交不起这次的学费…… “有一些常规的杂务——打扫校舍什么的，现在好像还有一个修理助手的职务，不过很少有人能够胜任。”衣服架子说的都是一些所有学生都知道的事情…… “修理助手？机甲吗？怎么过去？”莫凡的眼睛都亮了。 “机库，你问问机库……就可以。”衣服架子更奇怪，这件事好像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莫凡拍了拍米花，米花好像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作为一个灵能者，还是心灵方面的灵能，米花大概能够通过一定程度的感应，然后猜到莫凡要做什么，她不禁说道：“我也没有机甲。” “应该是能租的，你要记得还我钱哦。”莫凡想了想自己昨天赢来的，可怜的余额，却还是笑着和米花说道。 把她扔在了这里，然后上前把米花这部分课程的学费以及机甲的租赁费用交了上去，之后转身就走了。 “一般学生都知道这些事情吧。”衣服架子喃喃自语，然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家伙莫非就是最神秘的那个新来的特招生？” 距离最近的1号机库。 巨大，莫凡感觉自己就像是乡下人进了大都市——在无法星球安塞公司的安保部队才三层高的小楼，而他现在好像是在一个军工厂——全都是机甲，密密麻麻，至少数百台，而且莫凡并没有看到几台是制式的机甲，更多的都是一些非常特别的型号，而且都经过了改装，就像是之前余静说的那样，这里的学生基本都不使用制式的机甲。 “莫凡？” 莫凡没想到这里还能碰到熟人。 肖潇还是那身背带裤，身上多了不少的油污，她看着莫凡：“我猜猜……突然要租一台制式机甲‘突击手’的就是你吧。” 突击手，基础的制式机甲，人形，常用于训练，已经不在部队服役。 “其实是米花，我听说这里能有工作——修理什么的。”莫凡耸了耸肩：“你也知道，我们需要钱来买机甲，买课程什么的。” 这回是肖潇的眼睛亮了。 就像是莫凡之前听说了机甲一样，肖潇听说了有能帮忙修理机甲的人，她好像就看到了救星：“你能修理吗？” “事实上我不太会……”莫凡的话让肖潇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莫凡赶忙补充：“我没有修理过机甲，不过之前在一家算是经营机械用品的店里当过……学徒。” 肖潇一脸狐疑的看着莫凡：“你能完成这些机甲的检修任务吗？”肖潇指的是身后一堆突击者。大概有五十台：“这些基础型号怎么修也修不坏，用了好多年我们的铁公鸡校长也没有更换——真不知道他收的那么多学费都干什么去了。如果你能修好这些，就可以让你接触一些复杂高级的改装机甲了。” 莫凡已经爬上了其中一架突击者，他的脑袋探出来：“多少工资？” 小米花还等着用机甲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些惨不忍睹，甚至可以成为莫凡这辈子巨大的污点，就算是很久以后，肖潇似乎也喜欢翻出来当时1号机库的监控视频，然后狠狠的从嘲笑莫凡一番。 那天莫凡的操作包括但不限于：打开机油盖子然后喷了他一脸，检修手臂的时候犹豫拆卸零件顺序错误而被重达数吨的突击手前臂砸中，因为检修电路忘记使用橡胶手套而让身体过电，再有就是电火花还点燃了没有清理干净的机油。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最开始的时候肖潇是担心这个家伙死掉——如果是常人的话，已经死掉好几次了，她接下来就开始吐槽莫凡好像是牲口一样的身体素质了——这都死不掉吗，肖潇心想，而且莫凡就算是被弄得身上都有一股烤肉的香味，好像也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力量状态。 一般需要用起重机才能够拆卸的零件莫凡只是靠人力就搬运了下来，虽然看起来很费力的样子，但是一般人连让这种零件动一动都做不到……肖潇一般只是在一些灵能者，或者是传说中已经将自己训练成为“怪物”的军队特种部队中，听说过有这种力量的人。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肖潇手头的工作都已经停了下来。 而且最让肖潇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其实是莫凡的学习能力。 如果确切一点的说，应该是“对于机械的学习能力”。 敏感，能够快速的意识到一些自己没有遇到过，但是从机械原理上能够推导出来的内容。明明是第一次修理机甲，第一次接触这台突击手，却只是开始的时候速度很慢，而之后就开始熟悉起来。 错的地方也都是熟练工种，只要是有了经验，绝对不会有第二次错误的部分。 似乎生来就适合做一个机甲的维修员呢……机甲的维护工作并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亚博利尔帝国的机甲研究方面，操作机甲的技术，还有机甲本身的研发技术，才是核心中的核心，这是一件共识，但是维修是不可或缺的。 拆卸，维护，组装，莫凡对于突击手越来越熟悉，动作也越来越快，而且检查的细致程度是肖潇从未见过的，他似乎要把整台机器都拆开看一遍才甘心，但是莫凡也只是看一眼，只要是没有问题的零件，他也不准备拿出来观摩观摩。 好奇，但是能够控制住好奇心。 “你好像是一个维修的天才。”肖潇毫不吝啬的说道。 “但是其实应该是有关于机甲的天才。”莫凡突然回了一句。 肖潇一愣，这是一句非常狂妄的话，但是莫凡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就没再言语，认真的应付着眼前的工作。 莫凡并不是在说什么疯言疯语，或者说，他只有在机甲这一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这似乎是他唯一擅长的东西，不论是在地球，还是到了老尼克的店里，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一种对于机械，对于金属的直觉，甚至老尼克当时都开玩笑，说莫凡这大概是有某种能够和金属沟通的异能——当时老尼克并没有说灵能者这个名词，而是用了莫凡提到的自己故乡的“异能”这个词。 莫凡只是笑笑，他从一个异能极为兴盛的地球来到了这里，在地球的时候他可一点都没有检查出来自己有异能这种东西。 想到地球，莫凡的手慢了一点，他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或者应该用什么办法能够回去？星图他看过，不过很不巧，人类掌握的星图疆域太过广阔，地球，太阳系，银河系，这些称呼更是一点都搜索不出来——谁会为一个被他们看作是土著星球的地方做标注——又或者在地球的时候莫凡从未听过有外星人的事情，那是不是地球处在一个极为远离人类（宇宙中的类人生物）一族所知的星空？ 最坏的想法，甚至是自己其实来到的是一片平行宇宙，也就是这里的人类其实是另外一个地球发展而来的——那样的话，莫凡这个存在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个冲着自己开枪的女人了诶……莫凡挠了挠头，看得出来，在地球上向自己开枪的家伙是有预谋的，她当时说是为了救自己，那是不是自己在未来可能做什么？那似乎又是一个更加麻烦的事情，估计会牵扯时间线呢……那个女人岂不是从什么未来穿越过来的？ 麻烦麻烦麻烦…… 莫凡摇了摇头。 “怎么了？”肖潇好奇的看过来，她很好奇莫凡这边的工作进度。 莫凡擦了擦手：“已经完成了，能帮我给那边送过去吗，我这边还有……”莫凡看了看黑压压的一堆突击手机甲：“四十七台。” 第二卷 艾利星 35.埃尔文森与丈 衣服架子的名字叫做埃尔文森。他身边站着的高个子男子是他的好友丈。 埃尔文森虽然出身算是亚博利尔帝国的富贵家庭，不过家里是做生意的，并没有什么部队的基础，换言之就是傻有钱，偏偏他家里的老爷子还是一个被亚博利尔帝国战斗思想完全洗脑的“良好帝国公民”，于是乎就送着不情不愿的埃尔文森来到了这个第五军校——不过等到开始军校的生活，埃尔文森发现自己适应的还不错，甚至开始向往毕业之后的军旅生活，所以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 而丈是地地道道平民出身，这样是他比旁人更加努力的原因——但是等到第五军校之后他发现了一件两极分化的事情，那就是虽然这里有着整个亚博利尔最为势利的教学方式，但是同时它也有着最好的教学资源，还有一帮吃饱了没事就知道学习的学生——当一群不需要为了自己参加什么学习内容而花钱的家伙比自己更加的努力，那就很头痛了，丈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他的学习内容都是精打细算，系统的计算去学习一套战术到底需要多少钱，而上半年自己获得的奖学金还能够完成多少战术的学习——并且像是“手术刀”霍克托这样的教学，属于是额外的他还非常希望听的课程，也是一笔开销。 身上这些机械改造，也都是他自己赚来的。 他和一个很有钱的埃尔文森做朋友，但是两人之间却从来都不提钱，丈靠自己能够赚到多少，就花多少，然后在这个校园里生存下去。 有人说这里是吃人的学校，可是他感觉自己对于这里的理解更深刻一些，对于没有钱的自己，也能够在这个学校中夹缝求生，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对于一个平民来说，所谓建功立业的机会。 “今天来到这里的一共有五个生面孔。”埃尔文森眼中光芒一闪——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换成了机械义眼，高级货，因为并没有非常明显的改造痕迹，同时脑中也有辅助智脑来帮助他进行运算，记录所有同学的长相这种事情并不困难。经过比对之后，他确认了莫凡就是那个毫无资料的神秘特招，然后小米花的长相符合灵能者特招。 “外加上雇佣兵大小姐，闷葫芦，小少爷，人就齐了。”埃尔文森和莫凡有一样的爱好，起外号。 现在霍克托正在教授的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内容，就是对于所有学生的机甲常规操作进行动作的纠正。刻板，系统，简单。 可是每个学生听得都很认真，被霍克托叫道的，都在过程中发现了自己一些操作上的瑕疵。 “基础动作，是一切的基础，我并不否认，那些成名的‘最强’，传说中陆军的王牌机师们都有一些自己的小习惯，并且能够在无数次的生与死之间，将自己的小习惯演变成为决定省局的细节之战——”霍克托眯起眼睛：“可是那是因为他们先是‘王牌’，然后才能有自己的习惯，所以别和我说你们崇拜这个军神那个机神的，别人的能耐没学会，毛病学的很齐全可不好！” “讲的还是不错不是？”埃尔文森有些慵懒的坐在自己的机甲顶上，他并没有着急进入机甲之中，埃尔文森使用的机甲是一款综合型机甲，鹰隼iii，艾力达军工厂（注1）生产，能够搭载不同的配件，应对不同的战局，改装的空间非常大，适应性能极强。并且机身整体散发着一种幽蓝的光芒——强反射线涂料，外壳用轻质材料加厚，覆盖住了其余能够看到里面零件的可能。 说白了就是低调炫富，光是这层涂层加上装甲外壳，就和鹰隼iii的裸机价钱差不多，而且埃尔文森的鹰隼配件绝对是最齐全的——这种型号的机甲还会有不定期的配件更新，埃尔文森自然是买买买。 而他现在正在观察，这是他的生存方式，他需要了解自己的同学在被霍克托指导之后的改变——这些情报都会汇总到他的辅助智脑上，然后解析出来——就像是在答卷的时候抄袭，看到别人的应对，就能让他对于霍克托教授的东西理解更深。 而且这种情报收集有利于和这些家伙交战。 有的时候丈总是认为，如果埃尔文森没有把精力分散的这么多的话，一定会更加厉害——埃尔文森是天才，丈一直这样认为。 丈已经开始嘿咻嘿咻的练习了。 相对来说他的机甲就很普通了，是一台不算最老也不是很新的第六代“慧尾”，这也是一家很有趣的公司，公司的名字就叫做慧尾，虽然也生产高端机甲，甚至有传言他们生产王牌机甲，但是同时每隔一段时间，慧尾公司就会像是总结上一个时间段自己公司的技术要点一样，生产出来一代慧尾机甲——没代机甲都有其特殊性，代代不同，性价比很高，价格不贵，但是上限几乎能够看到，比如丈的第六代，很纯粹，几乎是放弃了远程攻击能力，而极端的优化了装甲厚度还有活动能力，这样的特化设计在慧尾系列之中并不少见，而第六代慧尾已经成为了很多国家的陆军攻占星球时的重装部队的首选。 便宜还好用，谁会不喜欢呢？ 霍克托教的东西不难，现在甚至只是教了一个跳步，配合自己的机甲，如何更加快速，更加完美的使用跳步，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的去应对对手的进攻，反制，然后获胜。 针对不同的学生霍克托也总能说出最有用的评价：“机甲是有其极限的，你们的机甲虽然都进行了改装，可是原型号的极限加上你们的操作，我依然能够找到你们的运动极限——也就是说真的遇到了经验老道的对手，只是通过你的一个简单的动作，哪怕是一个跳步，都能够知道你的操作盲点在哪里，然后用这一点杀死你。”说这个话的时候霍克托想到了被莫小凡用性能压制自己的屠戮者——战斗虽然输了，可是学到了很多，必可活用于下一次。0 而且他不禁疑惑，那个小姑娘的体能……自己就算是发现了她的操作盲点，又要如何从那种恐怖的学习能力中找到破解的办法？自己只要用这样针对盲点的战术一次，就一定会被莫小凡学过去——这是霍克托自己脑补出来的，莫凡能够做到的事情，偏偏这种脑补就像是一种梦魇——既然莫凡能够学会分刃，就一定有第二次学会自己招式的时候。 然后他被米花吸引了过去。 米花开的是一款突击手，这还是刚刚运送过来的。 这小姑娘一看就从来没有开过机甲，各种摔跟头，这时候正可爱的坐在五米高的突击手上，揉着小脑袋。 晃晃悠悠的。 “孩子，你怎么这么点年纪就来上军校了？”霍克托尽可能的让自己慈眉善目一点，并不成功，刻板的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米花不怕生，怯生生的回答了一个让霍克托哭笑不得（注2）的答案：“生活。” “这里呢，应该这样，将身体向后侧身三十度，然后将自己的中心下拉到三米左右位置，是突击手后跳的最佳位置。”霍克托是老兵，在军备并不是很富足的时候驾驶过很多年的突击手，他并不需要看米花的操作，也能够给出一个标准的正确答案。 “二十七点三度，二点九米。”莫凡嘟囔了一句，经历了第一台突击手，他已经越来越顺手，在检修的时候还要顺手操作一下。 “你在嘟囔什么？”肖潇并没有阻止莫凡的行为，这种测试也只能用在突击手上，那些公子少爷的机甲就像是他们的豪车，肖潇修了之后让她开她都不开。 “这是这台机甲的最佳跳步的角度和重心位置，它的装甲磨损严重，所以重心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应该进行一定的动作调整，我想如果是全新的机器，重心高度应该会提升一点。”这些并不是莫凡开机甲时候说的，而是开机甲前说的。 “你要不要这么厉害……”肖潇虽然不知道莫凡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只是依靠修理的时候就能推断出来这种内容还是让她感觉不可思议。 莫凡驾驶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做出太多的惊世骇俗的动作，他第一次开突击手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那种不要命的开机甲的方式不适合这台机甲。 有的时候是有人担心机甲中的人是不是承受不住，现在莫凡担心的是这台老旧的突击手承受不承受的住自己的开法。 如果机甲里驾驶者的身体够好，那机甲的磨损程度就要被考虑一下了。 看着莫凡非常佛系的操作着这台机甲，肖潇挑了挑眉毛：“你这样一定进不去排行的。” “排行？”莫凡好像之前听到衣服架子提过这个叫法。 “等于是这个学校中的实力地位吧，算是激励学生的一种手段，这个排行是有实质奖励的，每个月会有一笔固定的补助，到了期末还有奖学金发，有的学生靠这个都能凑出来一台机甲。” 莫凡眼睛一亮，这里很多不缺钱的学生都是认为那是一种荣誉，他倒是希望能都搞来点钱，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弄一台自己的机甲了——这是近期目标，莫凡还有一个只和老尼克说过的计划，回家。 当然对于现在的莫凡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 “那这个排名怎么算？” 另一边。 “小~姑~娘~”小米花晕晕乎乎的从机甲里下来，然后意外的发现自己被几台机甲围住了。 中间机甲是一台有着黑色流光的综合型机甲，名字叫做暗行夜幽，价格不菲，里面驾驶员的声音传出：“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特招？如果打赢你，尤其是现在好像完全没有成长起来的你，可以让我们几个的排名向前提升不少啊。” “并不是打赢谁就可以拿到他的排名，而是综合的排名。”肖潇在一边说道：“击败比自己弱的人也可以获得一定的排名加成，击败比自己强很多的人说不定可以得到比那个人原来还要高的排名——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有一整套隐藏分系统——我记得有人这么说过。” 训练场的几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像是米花是一个特招，这本就是能够带来大量隐藏分数的一个身份。 特招意味着潜力，这小姑娘是个灵能者，或许几年后他们谁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是现在可以用她来刷分。 排名高了就可以有更多的资源来提升自己的机甲！加强自己的技术！ 几年后他们都不知道会到宇宙的什么地方了！ 他们其实也知道现在的做法让人不齿，所以是联合了几个有同样想法的人。 拦着旁边的学生。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 “我们比你多学了半年的时间，而且你年纪也小，可别把你欺负哭了。只需要让我把你用这个机械的手指推倒一下就行。”他伸出暗行夜幽的一根手指。 排名的判定机制很精细。而暗行夜幽的驾驶者很明显知道如何触发这种判定。 旁边一台机甲指着中间的暗行夜幽：“小姑娘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大哥可是一年级排名第三十，整个学校算上两个高年级的排名也在七百名左右。” 第五军校随着年级的上升，每个学生的实力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分水岭，排名靠前的几乎都是高年级的。 前面这个三十名很能唬住新人，而后面那个七百名其实才是这台暗行夜幽机甲驾驶者的骄傲。 突然有一只沉重的机械手臂搭在了暗行夜幽的肩膀。 “嗯？”暗行夜幽的驾驶员回身，可是脚下已经被巨大的力道一钩，肩膀上气力加大，作为综合性能极为不错的暗行夜幽失去了平衡，被放倒在地，而另外一只机械臂已经抓着暗行夜幽的脑袋，把刚刚要挺身起来的暗行夜幽又猛地按回地面。 “几位最好不要乱动，我这次装配的是充能镭射狙击步枪。”埃尔文森手中拿着一柄看着就巨大的枪械，之前都是被他背在身后隐藏在机甲外壳中的：“这不是模拟对战，所以是真的可能伤到几位的。”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我看着很顺眼，很有眼缘，所以希望几位朋友就不要乱来了，如何？” 几人都没敢动，埃尔文森和丈这两人还是具有一定威慑力的。 埃尔文森，一年级，总排名603，年级排名25。 丈，一年级，总排名398，年级排名。 第十名。 注1：艾力达军工厂，是非著名高端机甲生产军工厂，属于星河联邦这一联邦式国家。以生产可更新换代的军工武器闻名，设计新颖，价格昂贵。 注2：霍克托此时是真的哭笑不得，和像是哭的笑又不一样。（不大好久没写注释，当然要多写一点诶嘿嘿嘿嘿） 第二卷 艾利星 36.赤裸裸的白嫖 “诶？今天这么热闹吗？”肖潇一脸的惊奇，埃尔文森和丈把小米花送回来的时候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好像几人相处得不错。埃尔文森硬要拉着丈过来的原因是因为那个神秘的特招—— “莫凡？那家伙出人意料的是个机痴——见到了学校的一大堆破铜烂铁就已经走不动地方了，本来也没有几个人要用老式机甲，可是他偏偏要去连夜赶工修完——熬夜干活有什么好。”肖潇揉了揉肩膀：“上油啊，换零件什么的，拖一拖也不着急。”看得出，肖潇像极了莫凡在地球上见过的摸鱼上班族。不过她好像刚刚发现了身边还有两个学生：“刚刚的话当我没说过，我会先修理你们的机甲的。”她还真的说到做到，已经开始往工作笔记上写道：“鹰隼iii，还有六代慧尾……对吧。” 莫凡也正在做着工作笔记，同时他把一台突击手的图传画面拆了下来，加上另外一台功能还算齐全的突击手运算核心，算是弄出来了一个个头不小的简易智脑——非常的落后，并且还需要用实线连接戴在脑袋上，莫凡只是覆盖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则是看着眼前的机甲，不耽误的修理着，如果有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大概会感觉这是个装神弄鬼的疯子。 他在学习。 莫凡的学习能力似乎在这个身体上也有着长足的进步，就算是这样分心多用，他还是能够将手中的能量核心的零件安稳的装好，再塞回突击手的胸膛里。机甲让人沉醉，同时在安塞网络上学习着各种机甲的知识，同样让莫凡感觉满足——这是他在地球上从未见过的技术，而且脱离了无法星球之后，明显在亚博利尔帝国这边，安塞网络的开放程度更大，莫凡能够很轻易的找到一些自己之前看不到的资料。 在亚博利尔帝国，一些军事的信息，比如机甲的设计图，并不是机密，因为这些设计图中的机甲已经被亚博利尔帝国淘汰了——甚至已经淘汰了好几代，加上亚博利尔帝国的公民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好战派，如果有多余精力都会进入军队，然后去边境战斗，帝国也一点都不担心有人用这些极为落后的机甲图纸做什么坏事—— 除非是疯了，要不然只是民间的势力就不要和亚博利尔帝国的军队硬碰。 莫凡则是看的很爽，那些图纸之中蕴含的机械原理，都在被他贪婪的吸收着，他能够将之前和老尼克学到的机械知识逐渐融会贯通到他手头的修理，同时这种理解还在上升——以老尼克的那本笔记之中的一些观点作为起点，安塞网络上学的东西是过程，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莫凡竟然越加轻松的提升着这些突击手的性能上限—— 莫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扳手扔到一边，看着各项参数都已经调整到了出厂水平的突击手，突然没来由的想到一件事：“如果我能够学的再明白一些，是不是能够让机甲突破本身的机能限制？” 然后他又摇了摇头，一般来说机甲的上限是设计的时候就已经定下的，这样的结构，用这种合金，引擎的承受极限等等，经过计算，这台机甲就只可以跑这样快，然后莫凡头脑之中就出现了一个更疯狂的想法，他快速的记下：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些机甲的结构是最合理的。 连莫凡自己都不知道，他或许在思维上，已经从一个机甲的维修师，转变成了一个设计者。 “你在这叮叮当当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声音突然在机甲库门口传来。莫凡抬了抬头，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女。黑色的短袖上衣，长裤，皮肤白的有点不像是真人，眼睛很大，眉毛很细，狭长，弯弯的。 莫凡又继续低下头摆弄眼前的突击手，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一点：“抱歉啊……吵到你——这里附近都没有宿舍怎么可能吵到你啊！”莫凡反应过来，看向门口方向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少女已经抱着膝盖蹲在了自己正在维修的机甲上。 很近。 “我是夜猫子嘛，晚上的时候总在学校逛来逛去。”少女瞪着大眼睛看着莫凡。 “嗯……”莫凡欲言又止。 “怎么，第一次看到我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少女贴的很近，莫凡能够清楚地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气，类似香水，但是又或许这是这个姑娘身上的味道？莫凡张嘴还想说什么。 “可不要多想哦，我只是听说来了个不错的机械师，然后你能不能帮我修个东西。”少女双手合十：“帮帮忙嘛。” 莫凡终于忍不住：“找人帮忙就要先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吧。” “不是说了，夜猫子，如果是全称的话，大概是夜猫子沙耶莎吧。”这姑娘说这名字的时候有点模棱两可。 “沙叶莎，你蹲在我要维修的电路上了。” “啊，抱歉。” 安塞空间。 “抱歉！加拉赫先生！万分抱歉！”门罗一直在道歉。现在加拉赫的安塞空间情况并不乐观，因为不管是按照什么主流星球的行星日来算，莫小凡已经在安塞空间消失了整整一天了。 门罗一直在解释：“我以为他到了亚博利尔帝国的首都星，就能够有稳定的环境进入安塞网络了！” 因为之前莫凡打赢了霍克托，而正好现在这个时间里继续加强这个竞技场新人的影响力——但是莫小凡又搞起了消失。这样对于加拉赫这个新的合并安塞空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我保证他一定很快就能上线。”门罗这说的时候还是有点虚。 加拉赫眯起眼睛：“怎么说？” 门罗说道：“他让我帮忙买了个智脑，有了智脑估计就能更频繁的进入安塞网络了。” “你是说莫小凡一个在首都星生存的人连个智脑都没有？”（注1） “你在首都星连个智脑都没有？”沙叶莎一脸的惊奇，她拿出来了要修理的东西，是个综合作战用的装备。集合了比如勾爪，喷气动力等等的外装机械臂，可以穿戴，也可以搭配一些人类大小的作战机器人使用——对于使用者的身体要求比较高，属于是如果胡乱使用会把胳膊扯下来那种。 沙叶莎希望把这个装备的图纸发给莫凡，莫凡却连个能接收的智脑都没有。 “没关系的，你那个应该是制造图纸，我只需要维修图纸就可以。”莫凡已经用他自制的那个简易智脑连上了安塞网络，并且搜寻到了相关的检修用的各种信息。 进度很快。 “小哥哥（注2），你好像完全不是那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亚博利尔人啊。”沙叶莎又接了一句：“亚博利尔男人。” 这就是把自己刨除在外了。 “啊，我是乡下来的——可能比乡下更乡下的穷乡僻壤，无法星球来的。”莫凡毫不在意的说道。 “诶？无法星球啊。”沙叶莎有些惊奇：“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无法星球其实就是土著星球，算是各个国家都在开发的‘未知’宇宙区域，开发的第一阶段就是成为无法星球，然后等到一整片星域全部开发完成，大家分一分，然后无法星球再变成某个国家的新的殖民星球，不过如果你是无法星球来的一切也就好解释了。”沙叶莎说的话有些自言自语，莫凡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上两句。 这个装备的全名叫做单兵外骨骼机械臂，大概有十来个模块，莫凡并没有感觉到非常的困难，因为这玩意和曾经和老尼克干活的时候修理一个又一个元件都有差不多的感觉，只需要一步一步来就可以。 沙叶莎靠的很近。莫凡每完成一步，沙叶莎就靠的更近一点。 “沙叶莎，我问你个事情。” “什么？”沙叶莎已经靠在了莫凡的胳膊上，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莫凡手中的机械臂。 “就是如果我现在修完了这个玩意，你准备付给我多少报酬？”莫凡想的是自己似乎还有一个没有机甲的根本问题。 另一边加拉赫总算是放走门罗和刀锋，他还要继续主持竞技场，现在刀锋也不是经常在竞技场战斗了，他和门罗更像是加拉赫手下的某种特殊部门，专门处理一些安塞网络之外的事情，门罗在刀锋身边，依然是喋喋不休：“不过之前他好像在无法星球生存……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些糟糕。” “什么意思。”刀锋知道，如果自己不时不时的回应两句，门罗根本不会停下来。 “首都星啊首都星，这种地方不管怎么说都是很危险糟糕的地方吧，无法之地的话大概就是‘哪都有坏人’，但是首都星的话则是‘哪都有看起来不是很坏的坏人’这种感觉。”门罗说道：“就好像是我们这个安塞空间之前骗我钱的只有几个，现在融合了数个空间进行了升级了之后我被骗钱的次数直线上升。” “砍了？”刀锋言简意赅。 “不要吧刀锋先生，而且这是安塞空间，砍了又能怎么样，只能说是我蠢吧……” 莫凡已经把这个单兵机械递给了沙叶莎：“修理费用。”莫凡并没有要价，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修理一下是多少钱。 “你要收多少？” “看你要给多少了。”莫凡感觉这样的对话在很多很多年前，刚开始上班的时候，似曾相识。 最后沙叶莎还是没有给钱。 “你看，大家都是同学，然后还能在三更半夜见到一面，都是缘分，全都是缘分好吧。”沙叶莎眨了眨眼睛：“而且我们之后很快会再相见的，一定！” “白嫖，赤裸裸的白嫖。”莫凡无奈的叹气。 注1：就算是到现在加拉赫还是不知道莫小凡其实本体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子。 “你们见到莫小凡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加拉赫问道。 刀锋一如既往的没有言语。 “之前在无法星球生活，现在去了首都星……大概就是和加拉赫先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的那种样子。”门罗又补了一句：“完全不一样。” 加拉赫脑补的是一个依然漂亮但是很热情话很多的莫小凡小姐。 注2：大概这就是宇宙通用亲昵叫法吧。 第二卷 艾利星 37.机甲的价格 沙叶莎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莫凡继续鼓捣了几台突击手到深夜，修理的工作并不困难，只是繁琐，但是对于莫凡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一份工作。 这能够让他更加熟悉这个世界的机甲构成。 弄到后半夜，莫凡有些慵懒的坐在一台突击手中，只是一晚上他就已经搞定了一半的突击手。按照肖潇的说法，修理维护一台突击手的话能够得到一千帝国币，这一大机库的突击手一次就能给莫凡带来五万的帝国币，三万的学费已经很贵了，之前莫凡打了一次地下竞技，依靠押注还有加拉赫算是给出的固定工资，大概一场赢了十万左右的帝国币，这也让他还了加拉赫借给他的那部分学费的钱，并且还能支付米花学习课程。 对于米花，莫凡只是感觉她还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一样，并且也和米花约法三章，也就是莫凡花在她身上的钱，都是记账的，等米花自己能赚到钱，是要还的。除去要给米花日常开销的钱，手头也所剩无几，这比突击手的维修费算是给自己可怜的账户上回了口血——莫凡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一次回到了需要在春山市靠着每个月微薄工资来维持生计的时候，这种感觉是熟悉的，也是有些让人无奈的。 既然已经搞定了一半，并且休息休息很快就能搞定另外一半，莫凡就已经默认这五万帝国币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所以莫凡就像是当年刚发了工资的时候一样，躺着，准备休息之前刷一刷类似地球某宝的安塞网络商店。 里面能够购买的东西琳琅满目，有的时候莫凡感觉自己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之一就是逛网络商店。 机甲的驾驶舱很舒服，莫凡戴上了简易安塞网络头盔。 “这么晚还没睡啊。”余静的虚拟形象出现在了莫凡的视窗中。 “诶？你好像最近的工作并不是很忙。”莫凡开放了一些权限，让余静也能看到自己正在浏览的东西。 “在逛机甲市场，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有钱？”余静毫不吝啬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惊奇，莫凡还是很想吐槽这种惊奇蛮伤人的。 “看一看嘛，而且也不贵，我修理的这个型号，一台才五万帝国币，也算是很旧的型号，不过估计自己买一台然后改装改装也不会超过它的本身价格的三倍——只要打一打工就可以了。”莫凡说完之后才发现余静根本就没有听后半截的话语，而是低头检查那边的设备。 “怎么，工作？”莫凡问道。 “并不是，我在确定机器是不是坏了，还是你真的天真的以为一台机甲只需要五万帝国币。”余静说道。 莫凡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莫非不是这样的？” 余静一脸耐心：“你现在看看你的界面，看到左上角了吗，那里有一个安塞网络的标志，那并不是个摆设，而是告诉你，你正在购买的是虚拟产品，也就是说你正要买的是仅限于安塞空间使用——就像是你之前在进行机甲对战的时候，买下来这款机甲，你的机库就会多一个选择——并非是你花了钱，就会有人贴心的把一台机甲给你邮递到第五陆军学校。” 莫凡：“你听起来就像是在教一个老爷子用手机。” 余静一脸的坏笑：“我倒是挺希望你关闭一下虚拟产品开关的。” 莫凡真的照做了，界面刷新，莫凡搜索了一下突击手。 这是一款已经被淘汰了的军用机甲，性能中下，适合新手，亚博利尔帝国全星区可以送货上门，价格。 “五百万帝国币……”莫凡轻声说道。 光是突击手就要修理五千台才能买得起一台——但是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突击手让他来维修？而且买回来并不是全新的，只能是九九新，因为这个型号已经停产了。 莫凡看着自己坐着的，再加上周围的几十台突击手，只能夸奖了一句：“许这个学校真他娘的有钱。” “你可以试试星际委托嘛。”余静在一边出主意：“我还没做过，但是报酬不错，记得不要接那种站在帝国对立面的任务就行。” 莫凡不禁问道：“为什么？” 余静很自然：“当然是因为真的和帝国对着干的话你还怎么在军校上学呢？”她的画面一闪：“有事——”信号就断了。 莫凡也无所谓，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他就开始搜索星际委托的事情了。 赚钱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反对，尤其是他想买台机甲这种心情无比的迫切——如果一台已经被淘汰了的机甲都价值五百帝国币，那么想要弄一台性能很不错的机甲应该是个天文数字，莫凡感觉就好像是在春山市租房子和买房子的区别一样。 扶了扶额头，莫凡看着一边正在撒欢吃这莫凡修理换下来的零件的莫比乌斯兽，这玩意听说还值个四百万帝国币，穷的时候是真的穷，莫凡继续检索有关于星际委托的事情。 所谓星际委托其实还有一个更加直白的名字，就是雇佣兵。 雇主会发布各种委托，有开采矿物的，也有去解决一些武装力量争端的，莫凡翻看了一下很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只能在首都星完成一些跑跑腿的任务，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手头并没有什么可以进行任务的武装装备，就像是一些地区冲突，或者是帮派争端，就算自己去了估计也得被打发回来，再就是没有什么资历。 “但是一些任务奖励还真是丰厚啊——”莫凡发现似乎在第五陆军学校校园内就有雇佣兵的办事处。 看来这也是这里学生自力更生赚学费的主要途径之一。 “最近有什么任务不错？”埃尔文森和丈似乎从来都不会分开一样，两人都在浏览可以执行的委托任务，这里正是雇佣兵在第五军校的办公地点。一些委托可以在线上接受，但是有的委托则必须到线下，因为一些任务的必须用品需要接洽，再就是委托人也希望看一看自己雇佣的雇佣兵到底是什么水平。 “二十天后又有一批变异生物狩猎的工作可以被发布出来。两天集结，执行时间一个月，等回来不到一周就是又一次测评。”埃尔文森分析的很快，丈已经转身。 “怎么？”埃尔文森在后面追上。 “现在我们应该将霍克托先生今天指导的内容再练习一下，霍克托先生的指导时间是三十天，我们如果接下了这个任务的话就没有办法完成全部的训练，只能在这二十天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学习他的技巧。”丈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不过他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言下之意：“要不要去练练手。” 埃尔文森双手插兜，耸了耸肩：“好吧好吧。” 深夜不睡的人还有很多。 莫凡恰好也看到了这个叫做变异生物狩猎的任务。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诶……”莫凡挠了挠头，二十多天的准备时间，可以好好弄一些装备带上。 莫凡并没有仔细的看那些要求比较高的任务，这个狩猎任务的好处就是并没有强制的要求机甲，甚至还标明作战环境多为丛林，不推荐携带重型机甲前往。 “收获的内容是随机的，只要提交足量的任务需求的生物材料就能弄到保底的钱，收获越多钱越多，真适合我这样的穷鬼。” 莫凡并没有注意到，那些需要非常多要求的任务中，不乏追杀任务，这种任务的主要发布对象一般都是帝国，而追杀的目标则是各种逃犯，可是还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不知名雇主对平民的追杀令，正是莫凡那个八百万的悬赏。 这种公开的悬赏，知道的人应该很多，不过这上面并没有任务目标的具体位置，甚至只有一段生物信息编码，能够让人比对自己发现的人到底是不是被悬赏的目标。 比如余静。 “看来就是科尔金做的了。”余静很头痛，她正处在一处军营之中，并不是帝国方的，而是一个流窜在行星带中星盗的根据地，处在一个隐蔽的小星星中，只有简单的生命维持设施，而这时候这群星盗已经被全数剿灭。她身边还有那个黑衣青年，此时正在检查这个星盗的核心主机。 “的确是从这里上传了对于莫凡的通缉委托，可是并不是这群人，但是对于网络痕迹的隐藏做的并不好。”黑衣黑发的青年熟练的操作着主机，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条网络中的痕迹：“他很虚弱，至少没有什么时间去掩盖自己存在这件事。” 余静说道：“能追查到吗？”她并没有让跟随自己的零号机器人对科尔金进行追踪，因为很容易被对方反制。 “你知道吧，余静。”青年突然说道：“咱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因为科尔金越界了，但是这其中是有一股默契的，因为他毕竟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机械族，所以一切的行为只要是在‘范围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很可能如果他‘正常’了，我们的一切追踪都会毫无作用，这项任务也会终止。” 说白了科尔金现在真的像是他还在无法星球的时候一样，用起机械族的身份，余静他们毫无办法。 “帝国也希望得到科尔金成为机械族的秘密不是？”余静轻声说：“而莫凡就是科尔金越界的理由。” 黑衣青年一脸的惊奇：“你们不是聊得挺好的？”他啧啧嘴：“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 余静并没有说，她担心莫凡雇佣兵委托的另一个原因是不希望自己真的站在他的对立面，自己已经利用了莫凡一次了。 但是她很想抓住科尔金。 第二卷 艾利星 38.搞钱搞钱 既然已经确定最近的目标就是搞钱，莫凡做了很多准备。 委托的内容莫凡查到了很多，这并不是一个一次性的委托，而是周期性的，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有人去这个星球上对上面的奇异的生物进行围剿。星球的名字叫做艾利星，听说曾经是一个美丽的星球。 “然后因为一些帝国机密就变成了一大堆高度进化的奇怪生物的根据地？”莫凡挑着眉毛：“这玩意我怎么感觉从什么地方听说过？” 这颗星球上还有雇佣兵算是唯一一种活动的人类，而其余的都是上面各式各样的突变的生物，亚博利尔帝国已经从上面完全的撤离，只留下了一个高空轨道空间站对这颗星球上的生态状态进行监测。 艾利星上的生物在身体上都得到了高度的进化，任务目标也就是这些生物的身体零件，可以是内脏，也可以是外壳，有一大堆名录，从安塞网络上已经完成过这个任务的帖子上能够大概的对这些生物的强度有一个比对。 单兵正面战力略低于人类开着机甲，但是远高于穿戴任何单兵装备的人类，那怕是外骨骼装甲。 因为这些生物进化出了极为强硬的外壳，肌肉组织，碳基，介于昆虫和动物之间。（注）一般莫凡所知的地球枪械，除非是重型枪械并且配备穿甲弹，不然不能对这些生物造成伤害，莫凡买不起机甲——甚至他就是为了买机甲而去的，所以他优先考虑的都是非机甲的装备。 不过到了亚博利尔帝国，军工产业比较发达，对于艾利星上的生物是可以使用一些轻型武器的，常规的脉冲狙击枪就可以做到有效杀伤。 这也是这项任务不要求机甲的原因，而且作为捕猎收集材料的任务，如果使用声音太过巨大的机甲，在这颗已经完全进入蛮荒的星球上只会出现两种情况。 要不就是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任务目标，因为都已经被吓跑，要不就是会遇到极为强大的生物个体，进化的最前端，如果机甲性能很好却是不够那么好，个人实力也不太行的话，很可能命丧当场——这到底是雇佣兵对这些生物的狩猎，还是反过来，说不准。 帖子很多。 其中有对于如何捕猎这种生物的心得，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颗星球上的生物展现出了极为强悍的适应性，星球上所有的环境中都会有非常可怕的生物个体，丛林，深海，以及高空。 莫凡发现了一件事，虽然文字的帖子很多，但是无一例外的没有图像或者影像流传出来，看来是签订了什么保密协议。莫凡倒是无所谓，他需要的是按照这些帖子里形容的强度，在这几十天里准备出来能够应对这项任务的装备。 这个委托本身的基本雇佣金是五十万帝国币，并不算多，要求是收集最基础的六种生物血液。这六种生物并不是非常的危险，甚至相对来说在所有的生物列表里属于温顺的类型。但是除此之外每完成一部分材料的收集，提交到附近的运输点，就可以额外获得相应的酬劳，酬劳从数十万到数百万不等，甚至有几项悬赏，大概就是所谓的“最强个体”，如果能够对它们进行狩猎，那么就会得到上千万帝国币的酬金。似乎如果能够完成这样的目标，一下就可以弄个不算太好的二手机甲了，莫凡当然心动，但是他也明白，这种生物个体的战斗力一定远高过自己，莫凡对于“自己能打赢谁”并没有一个非常肯定的界定，但是他看了一篇专门分析那些能赚到最高佣金的生物的帖子。 比如“金吻鶽”，双翅展开大概在二百米左右，换算成地球上的概念大概就是六十层楼高，横在天上，指天蔽日，四根翅膀，只是拍打起飞扇起的狂风就需要超过一千吨级别的机甲才能抵挡，而这样的机甲都已经是战争级，专门用来对付比如虫族巨型单位的，至少有八十米的高度，这种机甲的造价就已经是天价，而且都用于战争，并不会对外出售——雇佣兵手中并没有能够对付这些大家伙的武器。 莫凡的目标很明确，是尽可能多的完成那些零碎的材料提交。 但是为了这样的一个目标，莫凡在这段时间还需要弄一些装备——莫凡的身体强度虽然达到了被老尼克称为“匪夷所思”的程度，但是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抵挡的住三四米大小，满是数层尖牙的血盆大口，而这样的生物在艾利星上太常见了。 随便一张嘴就能把莫凡整个人都吞进去。 相关的单兵作战装备莫凡浏览了不少，有冷兵器，也有枪械，配套的作战服等等，虽然没有机甲那么贵，但是全套下来好像也不便宜。 缺钱啊。 莫凡一脸的无奈，总感觉像极了在地球的时候曾经用“草呗”买台电脑就是为了更好的编程赚钱的感觉。 他现在需要想办法挣钱，然后买装备去挣大钱。 “你还想要维修更多的机甲？”肖潇看着眼前好像精气神有点委顿的莫凡。 莫凡只用了两天就完成了这近五十台突击手的检修，问题是刚刚肖潇用了一个上午对莫凡的工作检查了一下，基本没有问题。 最多是有个燃料仓的盖子忘记拧上了。 这期间莫凡都是躺在一边的一个工作台上呼呼大睡。 莫凡的外表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所以肖潇也很无奈，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完成这么多工作的，又是有多重的担子在身上？ 看着肖潇有些怜悯的眼神，莫凡反应过来了：“我这样子不是因为太累了，只是没想到怎么才能买下来那么多很贵的作战装备愁的。” “作战装备。”肖潇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然后后知后觉的说道：“你是要去做雇佣兵任务吗？” 莫凡点了点头。 “可是……你又不是去练习机甲……”肖潇自然知道莫凡是没有机甲的。 对于很多第五军校的学生来说，并不需要赚取学费来完成自己的学业。 像是丈这样刻苦学习还不算很有钱的，在这个学校算是少数。 比如埃尔文森，他去那个星球一方面是为了陪着丈这个好朋友，另一方面则是和这些奇异的生物进行战斗，可以很好的磨练自己的机甲技巧，学了技术动作当然要学以致用，真正的搏杀才能够让他更加增强在机甲方面的实力。 艾利星的危险系数并不算很高，埃尔文森和丈已经去过三次，有机甲的情况下基本不会受伤。 等真正到了战场，哪里能找到这样好的训练场？ 许的办公室。 他正在和对面的霍克托侃侃而谈。 “来到这里的学生，只要是有能力负担这里高昂的学费，教学内容就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许很有自信，能够请来霍克托是他没想到的。 可是霍克托找到了许，他对于这所学校还是有所疑问，这个疑问是一直以来都有的成见。 “那交不起学费的学生呢？”他的这个问题很直观。 “这里没有交不起学费的学生。”许很平静的说道：“交钱的人有钱，交不起钱但是努力学习的人我可以给他们奖学金，我可以用别的学生交的钱来让他们有很好的教育，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钱我可以请更多更好的老师，购买足够好的教具——重点在于有没有人做这件事，而我的学校现在甚至已经到了只要他们在这个学校，就完全不希望自己错过任何一堂课的状态。” “万一，有没钱上课的人呢？”霍克托平静的说道：“我的课并不是所有人都来听。” 许说道：“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听一听‘手术刀’霍克托讲怎么移动自己的机甲？”他说完就哈哈大笑：“我只是开个玩笑——那些不来听的学生不是因为没有钱听，大多数都是有自己的事情没来听。”许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对于我的学校的很多理念都感觉不合适，可是我们的学生平时有课程，等到需要实战的时候，我都把雇佣兵的办事处弄到学校里面了，他们去完成雇佣委托就是实战！”许轻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很久没打仗了，可是我们不能理想的认为以后永远都不会有战争，宇宙很大，我们人类未踏足的区域还有很多，那些异族也不都是能够和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而我的学校能够让这群年轻人在不知道何时会发生的战争中，更好的活下去。” 许拍了拍霍克托：“而且你不是也来了？来了就好，你会慢慢接受的，我并不是在圈钱——”许很真诚：“这是一个没有战争洗礼的年代，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让这些年轻人，在还有战争崇拜的影响余温下，习惯一种新的应对可能危机的方式。” 与此同时。莫凡听了肖潇介绍的，一大串这个学校的教学方式，从上课到去雇佣委托实战，最后他只能一脸正经的说道：“我是去赚钱去的啊——” 注：一如既往的，莫凡使用了地球对于生物的分类方式。 第二卷 艾利星 39.虫子博格 “虽然最近没有你能干的工作。”肖潇说着，递过来一个大厚本：“但是你可以翻翻这个。”这本书的封面已经被机油弄得看不清书名。“这本书的名字大概叫做少爷小姐们的机甲维护手册。”肖潇又从一个工作台底下抱出来了一大摞笔记本，比那本书还要厚：“我之前维修这些比较贵的机甲的时候有记录工作的习惯，你要是都能看完，就可以接一些修他们的机甲的活了。”肖潇笑着说道。 以莫凡现在的手艺，肖潇知道莫凡也能完成一部分工作，可是在这里学员的机甲都很贵重——贵的东西总会安装一些没啥用但是却很好看的结构，这些精密的结构还是让莫凡看看工作笔记之后就再去试试好了。 莫凡快速的翻了一下：“真不错啊……不过你的字需要练习一下——” “啰嗦！”肖潇红着脸打断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如果你想要弄到一些机械装备，可以找“虫子”博格。 “虫子”博格算是这个学校中的一个异类。 他并不是一个学生，但是也不算是一个教职工，他是一个装备商人。在巨大的第五军校之中有一个单独的机库给他放他的那些“宝贝”。 “这人有点奇怪，怎么说呢，不是一个很正常能够好好相处的人——或者再难听一点，不是个正常人。” 在他手中总会有很多所谓的“稀有货”，可是等真的见到他那些“货物”。 “只是虚有其表罢了，学生们中真正能从他手中淘到有用东西的，是少数。”肖潇当时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便宜是真便宜啊，可能有的好东西在他那个机库里只会价值市价的十分之一，算是一个你最有可能凑出来去什么奇怪星球的一个可能。” 于是莫凡就来到了第五军校非常偏僻的一处机库。 看起来很是陈旧，大门上标着一个“06”，但是莫凡见过第五军校里的第六机库，并不是此处。 大门紧闭。 好像已经被整个学校遗忘。 旁边一个小门似乎能够打开，莫凡敲了敲，没有人应声，他拉开门，从里面涌出来了一堆零件。 “你，你一定要帮我把它们收回去啊。”一个声音从机库的伸出飘出来，并不是很真切，听起来有点尖，但是还有点沙哑，有杂音，莫凡勉强能够听出来这是带着方言的宇宙通用语。莫凡真的就蹲了下去，然后一点一点的把眼前用涌出来的零件，都捡起来，塞回到了它们本来在的地方。一个编织袋。 编织袋是从里面靠着门的，给人一种感觉，这里面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 莫凡一边捡，一边打量着这些零件。零件看起来都不错，但是只是零件，各式各样的齿轮，螺栓，有或者是一些已经废旧的电子元件，这里的主人似乎并不是在经手一些非常抢手的零件——他并不是想要卖出去什么。 更像是某种收集…… 因为莫凡看到了至少是四百年前的一枚齿轮。理论上来说这种东西根本不会用在机甲上，因为年份越高，就算是它的制造厂有什么保证，都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而且里面这样的编织袋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机库的高度在三十米左右，而现在这些编织袋就堆了大概二十五米，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他的手腕上那个平时很安静的莫比乌斯兽从手环模样变化出来了一个脑袋，看着眼前的各式各样的零件，眼睛放光。 莫凡拍打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不许乱吃。” 之前在维修突击手的时候，莫凡也只是给莫比乌斯兽吃掉一些机甲更换下来的废零件。 莫比乌斯兽也很听话，只是不满的叫了一句。 和一只宠物一样听话。 莫凡不知道的是，所有获得莫比乌斯兽这样神奇的机械生命的人就算是作为观赏性的，也会让莫比乌斯兽随意的进食，毕竟它们需要成长，而将它们作为战斗作用的人更会教它们变化为一些比如武器，作战服什么的。 谁会像是莫凡一样，规定三餐时间，还要求不能胡乱偷吃。 “哦？”还是刚刚那个声音，从仓库中传来：“那是莫比乌斯兽吗？” 莫凡眉头一挑，附近明明没有人，但是这人却能够看到自己这边，他用余光看到了似乎有很多悬浮机器人正在工作。 是通过那些机器作为眼睛？ 莫凡大概的推测应该没错。 “是新来的学生吧，我没见过你，要是你能告诉我你喜欢喝什么，我，我可以给你准备点茶。”那个声音又传来：“现在你能带着你的莫比乌斯兽来我这吗？往里走就是，我想，想摸一摸它。” 这声音的主人似乎有点害羞，说起话来总是一顿一顿的，还带着结巴。 莫凡把刚刚弄倒的袋子里的零件都捡起来，然后把它靠在了编织袋的小山。 “往里走就行，不必害，害怕。”那声音接着说道。 然后莫凡就看到了“虫子”博格。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人。 莫凡第一次看到将身体改造的如此彻底的家伙。博格除了脑袋上的皮肉，身体都已经是机械结构，有五只机械臂，加上两条细长的机械腿，就好像是莫凡在地球上很讨厌的一种生物，蜘蛛，他的脑袋上估计也安装了很多电子元件，比如很明显的就有数个网络连接元件，连着很多线路，旁边一台机器的屏幕上明灭不定的显示着整个机库的监控画面，但是屏幕上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如果博格能用自己的大脑来读取监控画面，那就不需要什么屏幕了。 博格的脑袋有些许的畸形，一些奇怪的凸起，这是一些金属元件植入后，并不匹配本身肢体皮下容量产生的后遗症——博格的样子很明显就是一个过度改造自身的家伙，莫凡甚至怀疑，博格的脑子里到底有多少是芯片，又有多少比例的运算已经交给了智脑——这样的一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莫凡不知道。 博格的双眼也已经换成了电子眼，但是看得出，他在做这项改造之前大概是有一副很厚重的眼镜，他并没有抛弃这个形象，而是将一双电子眼嵌在了一个眼镜框形状的金属外壳上，并且他还保留了电子眼进行变焦时候眼睛会跟诊一齐变大的外观设置——就好像两个摄像头镶在他脑袋上一样。 这双变焦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莫凡的手环。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把它……卖、卖给我。”因为变焦，显得博格的眼睛很大，配上他有些蓬乱的头发，略微发灰的，仅有的脸部皮肤，让他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莫比乌斯兽都有些害怕的样子，呜呜的叫着，并不敢从一个手环变成小兽。 “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倒是希望从你这里买到一些东西。”莫凡看着博格的眼神，不得已的把莫比乌斯兽向身后藏了藏。 “诶——那真是遗憾呢——”博格的喜怒哀乐非常的明显，看得出一下兴致就不太高了。“你想要买什么？” 莫凡说道：“我也不确定，大概就是单兵装备，也要看你这有什么了。” “单兵装备倒是有很多……”博格的五只机械臂迅速的敲击着虚拟键盘——他已经将部分安塞空间作为常规的进入了，也就是说虽然他现在还在现实世界和莫凡交流，但是一部分意识始终是处于安塞空间的，而在安塞空间中模拟出来的虚拟键盘让他并不需要进入安塞空间，也不需要现实中有相关的硬件，就可以进行查询——这种行为和智脑的运算并不冲突，并且是同时的。 “因为我手头有好几个仓库，这里是最小的一个，不过我还挺喜欢在这里的，毕竟是首都星嘛，能够弄到很多平时见不到的玩意。”博格解释了一句：“你有安塞空间的网络号吧，我把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发给你。” 莫凡有些为难。 自己的网络号，形象是“莫小凡”——经过余静的大量吐槽，还有当时在无法星球上刀锋还有门罗奇怪的表情，让莫凡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一个人拥有和自己外表天差地别的安塞网络形象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不过还好这段时间莫凡有很好的恶补有关于安塞网络操作的知识，所以他知道安塞网络有很多贴心的功能。 “借用一下你这里的机器。”莫凡吹了吹博格的一台比较简陋的安塞网络终端——和那些监视屏幕一样，博格改造成这样就一点都用不上了，至于移动的智脑莫凡有拜托门罗帮自己去买，但是还没送到第五军校。 “隐藏形象……”博格在安塞网络中也是一副改造人的模样，可是莫凡的形象却被隐藏了，博格耸了耸肩膀，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递过来了一团数据流，并不是很规整，从好像是垃圾山一样的仓库，莫凡也看得出，博格不是一个规整的人。 “这里是我这边收录的，你可能用得到的一些东西。”博格似乎还是不死心：“你要是用那只莫比乌斯兽换的话，这里面最贵的你也可以换得到哦。”他说话的时候有种小孩子想方设法从大人手中要来糖果的感觉——简单，直接的表现出他想要的东西。 第二卷 艾利星 40.我不想打的，但是他给的太多了 “你最近很奇怪啊。”门罗看着眼前的“莫小凡”。 莫凡耸了耸肩：“这不是顺道，要不是加拉赫一直找我，我都不想过来了。” 有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人们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比如莫小凡好像一下子就在加拉赫的安塞空间火了。 加拉赫的安塞空间是整合了几个安塞空间的资源，让这个安塞空间变得更大，可以同时容纳更多的用户，也可以覆盖更广阔的区域。 比如之前，加拉赫的安塞空间是绝对不会和亚博利尔帝国的首都星安塞空间重合的。 地下竞技场有一套地下竞技场的规矩，现在加拉赫的地下竞技场就是，你既可以在首都星的安塞空间找到进入的入口，也可以在那一大片无法星球的安塞网络里找到秘密通道——地下竞技场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加拉赫是第一个把这种血腥的，暴力的，本来应该在无法星球或者帝国边缘才更加盛行地下竞技场的运营方式，放到了帝国首都星。 这是地下竞技场第一次和作为一个星际文明的首都星出现了交汇——出人意料的是效果非常不错。 加拉赫发现自己的安塞空间可以覆盖到首都星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在首都星的安塞空间申请了一个进入他的地下竞技场的入口。 “本来以为我都要被安塞公司那边抓走了……”加拉赫耸了耸肩：“但是现在看来，地下竞技场这一套和亚博利尔帝国出人意料的搭呢。” 加拉赫坐在竞技场最高的一个房间中，莫凡在他对面。 “所以莫小凡小姐，你可以去窗边看看。” 莫凡不用看，他已经知道现在这个庞大的竞技场有多少人了。 黑压压的，人挤人人挨人——这里的建筑面积几乎等同于莫凡原来地球上的一个大洋洲——不过按照加拉赫的说法，安塞空间的空间折叠技术可以让所有坐在竞技场中的观众，既体验到近距离的观赏，还能够坐得下，不会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而看不清场中的战斗。 “三亿用户。”加拉赫很平常的说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数字：“这很像是那种在首都星经营了几十年的地下竞技场才会有的人数，并且这个人数还会继续增加——首都星以及我的业务范围覆盖的几个亚博利尔帝国非常不错的经济星球，都很喜欢我现在提供的内容。” 这里有和一切特殊生物搏杀的，也有像是刀锋这样改造人的，以及最常见的机甲战斗。 “这里不限制规则，如果两边选定了自己要使用的武器，不论是机甲，还是单兵武器，都会被允许——你就是想要用单兵的反器材枪械对付一台二十米高的中型战争机甲，也没有人拦着你。”加拉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放光。 二十米高的机甲已经超出了常规范畴，属于专门对付大型生物的了，甚至还有百米千米级别的机甲，这种机甲在安塞空间也是天价——不实用而且还贵。真正拥有的人并不多。 “莫小凡”眼睛耷拉着：“咋感觉你好像很希望我这样做。” 加拉赫笑了：“你是莫小凡，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一点我想所有人都是认可的，而所有的观众现在都希望看到的一件事，就是你是如何被机甲碾死的。” 加拉赫很平和的说出了很变态的话。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是你的观众都是一群心理变态对吧。”莫凡无奈的说道。 “这就是人的心理，希望美丽的事物被毁掉，你之前在这里战斗了两次，一次是和刀锋，一次是和霍克托，两次都是用极为暴力的手段赢了下来——这两次战斗给你积累了很高的人气，要知道，长得这么好看打架还这么狠的姑娘可不多见。” “所以？”莫凡好像隐约知道了加拉赫要她做什么。 “所以你出名了，他们希望看到你在之后的某一次战斗中身死，面对实力悬殊的对手时，面对成名已久的高手时，没人认为一个像你这样好看的女孩子能够一直赢下去，而我希望看到你在一次次战斗中，尽可能的活下来。” “在夹缝中，在敌人的蹂躏中，生存下来！”加拉赫的声音平和，平和的像是在和莫凡说，今天晚上地下竞技场的天气应该是下雨还是多云？ “最后去死。”莫凡轻声说。 “这是一个长久的投资。”加拉赫说道：“我付给你钱，然后你的每一次胜利都能够给我带来更多的人气，这个地下竞技场就会更加红火，而你的工资也会更高——而等你终于输的那一天，在万众瞩目之下被杀死，这将会是一个爆点，我的地下竞技场甚至可以追平那些老牌的，早就在亚博利尔帝国扎根的地下竞技场的人气！” 莫凡只是说道：“能赚钱？” 加拉赫说道：“你缺钱？” 门罗插嘴道：“她今天还找我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不过钱是赊着的，她说今天打一场，赢的钱给我付账。” 加拉赫直说道：“缺钱好啊。” 莫凡要的零件，是用来改装从“虫子”博格那里掏来的各种装备的，的确就像是肖潇说的那样，博格的货并不靠谱，但是莫凡也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博格似乎很喜欢在自己的货物里动一动手脚，自己进行一些改装，将“他认为正确的改装”加到那些装备上，有的改动比较小，但是威力直接就打了折扣——基本上博格的改装都会让这些装备的效果变弱。 对于莫凡来说，只需要改回来就行了，而且博格那里还有几样东西莫凡很感兴趣，或许可以拼成一些他一直想要造出来的机器。 肖潇付给他的，用来检修那些突击手的钱，瞬间在博格那里花了七七八八。 加拉赫说道：“打一场，十万帝国币，而且那些零件的钱，我付了。” 莫凡说道：“今晚我没什么事情，要不多安排两场？” 与此同时。 两批人，对莫凡要自己制造装备有着不同的两种意见。 第一批人，在第五军校。 “这个家伙……竟然把这些垃圾搬到了机库！”肖潇有些怒不可遏，她身边还有正要一起回去睡通铺的小米花，米花乱蓬蓬的长发终于被肖潇收拾的可以看了，现在每天肖潇下班的时候都会去训练场带着米花一同回去，虽然每天的伙食依然是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除此之外米花适应的都很好——那些介于土豆泥和泥土之间的东西不论是莫凡还是米花，都不需要适应。 而肖潇唯一不爽的事情就是自己就好像多了一个女儿一样，而这件事情是莫凡这个不负责任的“米花的正牌监护人”扔给她的。 此时此刻莫凡旁边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有着一股轻微的腐烂的味道，加上变质的机油味道——这是博格那里气味的标配。 而莫凡躺在椅子上，旁边摆着一个写着字的牌子：“正在安塞网络赚钱，勿扰。” “米花，拉着点我，我怕我不小心干掉他。”肖潇挑着眉毛。 “话说莫凡弄这一大堆东西要做什么？”米花之前管莫凡叫过叔叔，或者哥哥，莫凡也很头痛，自己的模样其实年岁不大，但是算上实际年龄的确可以当做米花的叔叔，最后还是和米花商量了一下，直接叫名字好了。 “他好像是要拼点什么装备出来，大概就是那种作战装备，但是看他买的零件这么散，似乎是要自己做装备……怎么可能，一个十来岁的小鬼，怎么可能自己设计出能够使用的作战装备？” 而在亚博利尔旁边一个永久中立国维斯的一个小星球上。 这里的生活质量很高，山清水秀，并且因为是永久中立国，维斯并没有太多的可居住行星——不争不抢，而且因为很会运作经济的原因，经常提供给一些大国“战略投资”，所以这个国家的生存状态极为安稳。 这里的生活状态大概就是看看股票，然后喝一些自己酿造的酒，下午茶，然后继续喝酒—— 这颗行星叫做维斯第三行星，因为本来也没几颗，就按照大小排号了。 维斯同时经营着旅游业，这颗行星上就有很多酒馆，还有个人的农场——这种很平常的，安静的旅游方式反而备受现在的星际旅客们追捧——维斯人很早就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件事，完全自然的事情正在逐渐成为一种奢侈品。 一个不速之客闯入第三行星北半球276农场区，一艘椭圆形的太空舱直直的坠入了农场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像是陨石坑一样的大坑。 这处风景宜人的农场区瞬间就被巨大的冲击波毁了个七七八八。 更加奇怪的是旁边277农场区正在给自己的牧牛（注）挤奶的农场主并没有很吃惊，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政府的人大概十分钟就会到吧。” 从太空舱中走出了一个身材瘦高，带着黑色头盔的雄性生物。 他的目标，是276号农场的一位客人。 从地底隐藏的机器人正快速的飞出，开始对这处冲击造成的地形变化进行修复。 注：可以理解为星际时代的某种可以生产乳饮品的生物，和地球的奶牛并不一样，大概有三米高，四米身长，六条腿，还有一身的鳞甲，碳基。 第二卷 艾利星 41.知道了，知道了 老尼克，就是第二批人之一。老尼克还是老样子，一身风衣，加上有些秃的脑门，而他面前坐着的是那个戴着黑色头盔的雄性生物。 “@#￥%。”生物发出声音。 “说人话，别用你那个破组织那个破密语和我在这叽叽歪歪。”老尼克皱着眉头，他正坐在276农场区的酒吧中，面前有一大杯扎啤，他的灰色的大胡子上已被啤酒沾湿。 生物脱下了头盔，露出来的是一张好像是章鱼的脑袋，它也有胡子，但是它的胡子是一大把触须，而且在鼻子的位置，还并列着有着第三只眼睛。 “你还有八分钟。”章鱼脑袋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要卖东西，而你就是来买东西的？”老尼克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你要卖武器图纸？”章鱼脑袋还是不确定。 “我知道，你是个星际组织的，或者更加确切的说，是个星际革命组织的，是一帮疯子，而我恰好是处于官方的那帮人和‘反动’的这帮人之间的家伙，我第一次和革命组织合作不是？”老尼克笑呵呵的指了指桌子：“你们要的东西在那，价钱你们按照市场价给就行。”桌子上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个小型的数据原件。 章鱼脑袋将这个数据原件加载到了智脑中：“这是……新型的武器？还是非常简陋的？” “你应该说成本低廉。”老尼克悠悠然的说道：“如果是同等价格，你绝对做不出来这武器四分之一的威力。” 章鱼脑袋快速的浏览着设计图：“怎么说？”它只能看得懂，这个图纸上的所谓武器是一个类似机械臂的东西，大概能从上面的设计数据上算出来到底有多少的威力，但是到了成本这部分，就不是他能说得清的了。 “不贵，如果你们能够弄到完整的流水线，一台的话也就十帝国币——哦，抱歉，我是指亚博利尔帝国。” “什么？”章鱼脑袋有些不敢置信。 “同时兼具一部分外骨骼，还有射击，电磁振荡的机械臂，只需要十帝国币？”章鱼脑袋连问道。 “就是这么便宜，这是我一个小朋友弄得，当时我们的环境只能有很简单的材料，所以成本被压得很低，我改了一下变成了你们常见能用的材料做的。”老尼克耸了耸肩：“货给你了，交钱吧。” 章鱼脑袋闭上眼睛，只是略微停顿，睁开了三只眼睛：“已经过去了。” 老尼克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章鱼脑袋却并没有伸手，说道：“一笔生意谈完了，要不要说说第二笔？” 老尼克说道：“哦？” 章鱼脑袋摇头晃脑：“你知道你是很多个国家联名通缉的宇宙级犯人吧。” 老尼克点点头：“要是你能帮我撤销其中几个通缉，我就再卖给你一句忠告。” 章鱼脑袋眯起眼睛：“你大概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这里就会被多个国家的情报部门包围，维斯是中立国，基本没有军事力量，管制宽松，也就是说这里的情报部门规格更高一级——你逃不出去的。”章鱼脑袋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能把各个国家通缉你的原因告诉我们，我可以考虑帮你逃跑。” 老尼克摇了摇头：“像是你们这样无聊的‘改革者’我见得多了，还以为你们能提出什么有趣的提议呢，忠告就当免费的了。” “一帮小兔崽子别老想着用什么安全局啊，政府特工的威胁我。”老尼克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不见。 椅子上有一个元件。 是投影影像。 “投影能够举起酒杯吗？”章鱼脑袋挠挠头，总感觉这好像是某种不得了的情报的样子——时间不等章鱼脑袋，它也需要快速撤离。 同一时间，远在一艘正在星际航行的飞船上，老尼克摇了摇头：“没想到我都不需要用自己设计的东西，用莫凡设计的‘小玩具’，就可以卖钱了。” 老尼克在机械工程方面有着很高的水准，说的具体一点就是在制造武器，机甲方面，老尼克都有自己独树一帜的特殊才华，不论是从他的笔记，还是从莫凡逐渐从安塞网络中了解到的事情都能看出这一点，老尼克平常使用的一些器具，比如机床，虽然破破烂烂，可是等莫凡到安塞空间一搜索，发现都是天价的老古董。 老尼克不是一般人。 可是老尼克又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天分这种东西是可以超越水平的。 “有的时候我都在想，莫凡说的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这种笑话，是不是真的。”老尼克笑着摇了摇头。 只有一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的思想碰撞的时候，才能够激发出莫凡这样不可思议的创造力。 莫凡并不知道老尼克和肖潇都在念叨自己。刚刚加拉赫的计划他已经听懂了。 也就是需要自己之后打赢就行，打赢就有钱。 “今天你要战斗的目标，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加拉赫的话，莫凡并没有听进去。 莫小凡上线。 使用机甲：屠戮者i系。 使用原因：免费。 “今天我们又见到了传说中的‘战争女神’莫小凡！”解说的声音充满激情。 加拉赫已经不去进行解说，他每天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因为他的成功，让并行在亚博利尔帝国的几个安塞网络地下竞技场的掌权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加拉赫需要打点这些关系，又要时刻防备不要在现实中被发现自己的所在——和利益挂钩的事情，从来都是美丽且危险的。 解说的名字叫做比西，脸有些圆，身形有点富态，但是他的解说语速是最快的，而且以能够精确的叫出所有机甲的性能招式而闻名——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专业素养，虽然利用智能光脑的便利，很多解说都能做到，可是比西还有一点很不错。 他解说很便宜。 于是加拉赫就找到了比西。 “我虽然一直听说莫小凡的名号，可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了真人，看到之后我不禁有一种恋爱的感觉！” 观众们也在欢呼，因为地下竞技场中像是莫小凡这样的美女参赛，真不多见。 “她使用的依然是上一次让人大开眼界的屠戮者i系，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了，经过上一次对莫小凡的技术分析，当时i系的操作负荷已经达到了惊人的5个军用单位，也就是军方标准驾驶员身体负荷最低限度的五倍！这样可怕的数据真的让我们不禁感叹，在莫小凡天使外表之下，真的是隐藏了一身宛如女暴龙一样的肌肉。” 比西解说便宜的真正原因在于，他希望自己去开玩笑，但是好像从来都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很不错的笑话。 比如现在。 “这家伙胡说什么呢……”门罗都感觉不对劲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诋毁我们的女神！”观众们已经不原意了。 比西却依然很专注的在解说：“而今天莫小凡的对手同样是以暴力操作著称的‘暴龙’，他使用的机甲是经过了多次改良的兽型机甲，多力克暴君7系！六足兽，有着卓越的运动能力和中近距离的火力压制能力——” 莫凡的对手也已经和他的机甲出现，这是一台和莫凡在地球上见过的，曾经存在过的棘背龙一样的机甲，后背上都是尖刺，六肢着地，也可以双足着地，剩下上面的四根上肢进行常规的人形攻击，整体的设计非常的流畅——就好像这真的是某种存在于宇宙中的暴虐怪兽一样。 “——我们都知道，多力克暴君身上用了无数仿生学的高级技术，是多力克公司对于一个特殊星球上的生物进行归纳，整理出的所有适合生物运动特征的仿生集合体，而当时为这一台机甲宣传的口号就是‘完美生物’。” 莫凡嘴角一扯，完美生物这种g他可太熟悉了，基本上自称这玩意的死的都很惨。 双方都进入了机甲。地下竞技场就这一点好，对战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战前宣言——干就完事了。 “看得出‘暴龙’希望快一点结束战斗，已经双足战立起来。”比西说道。 冲刺。 “加拉赫，他这个机甲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啊。”莫凡说道，他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闲心和加拉赫聊天。 加拉赫脑门有着青筋：“你还记得吗？你要赢的。” 暴龙驾驶着多力克暴君贴近莫凡的屠戮者，四只手的攻击频率很高，屠戮者是重型机甲，装甲很厚，只是将自己的身体缩起，双臂护在身前。 “不是啊，我是说这样的机甲看起来就好，一定很贵吧。”莫凡认真的说道。 “这是强有力的压制！如果莫小凡不去进行反击，她将会被压制到死，而当莫小凡的机甲制动能力到达极限，双臂张开的一刻，暴君就能冲入屠戮者的怀中，用背后的多种强力火炮对屠戮者进行毁灭打击，这种火力就算是屠戮者的重型装甲也毫无办法！”比西说道。 加拉赫几乎是在咆哮：“他的机甲贵不贵不关你的事，要是你赢了，你能拿到钱，但是输了的话你就成了我手底下那些正常的选手——有输也有赢，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诶——别生气嘛。”莫凡无奈的说道：“知道了，”他说完第一个知道了的时候，屠戮者的一只脚向后轻微退了一步。“知道了——” 第二个知道了说完，重心放低，让暴君的最有力的一拳打空。 第二卷 艾利星 42.向着艾利星 人都有自己最擅长的手。 有的人擅长左手，有的人擅长右手，而在精心机甲操作的时候也会有更加习惯的攻击习惯。 比如眼前的“暴龙”擅长的，就是用左边第二只手进行攻击。 “糟糕的习惯。”让开了最强的一拳为的就是让暴君的重心前移，莫凡只是用了最小的力就可以把暴君顶飞出去——但是他只是架开了暴君的连打，从身后摘下长矛，横扫，好像是鞭子一样，向着暴君抽了过去。 “暴龙”赶忙向后拉，强控机甲后跳。 “暴龙竟然后退了！因为暴君机甲的设计原因，它的压制力极强，之前和暴君机甲战斗过的，就算是能赢也是一直拉扯距离然后风筝战术！从来没有人能够正面被压制的情况下将暴君机甲击退！”比西激动的说道：“让我们来看一下刚刚瞬间屠戮者和暴君之间的回放！”他正说着要看回放，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比西作为一个解说的专业素养。 屠戮者抬起膝盖，双手用力，将手中的合金长矛打折。 这是屠戮者的攻击范围优势，可是莫凡此时放弃了这个优势。 “拼近战，能够更快的搞定。”这并非是什么战斗直觉，而是分析，莫凡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于机甲的作战是靠本能——因为他并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可是在第五军校修理突击者的时候，他逐渐的练习，已经知道了很多机甲作战的事情，因为他坚信，只有知道机师在战斗的时候需要什么功能，这样才能造出来更好的机甲。 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然后知道自己怎么做能做的更好。 手中半截长毛已经扔出，身形也跟随长矛快速移动。 “雕虫——”“暴龙”嘴上说着，只用了一只胳膊挡开了。 “——小计”莫凡的屠戮者却已经到了。而且伸手一揽，把被挡开的半截长矛又抓到了手中。 “好快！”比西只来得及说这样一句话。 莫凡的另外半截长矛已经从根部穿透了暴君的常用手，叉步，用肩膀加上长矛勾住了暴君的身体，单臂就把暴君过肩摔到了地上。 后背向下，暴君的那些热武器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 莫凡放开了插着暴君常用手的长矛，因为那只手已经完全报废，屠戮者坐在了躺倒的暴君身上，手上还有一根长矛。 它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强行对地面开火，将它和屠戮者一同弹起。 “暴龙”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虽然会让自己的机甲受损，可是总比输掉要来的—— 没等热武开火，甚至没等到“暴龙”启动热武，莫凡手中的半截长矛已经插入了暴君的能量舱。 战斗结束。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隐约有着竞技场第一人的‘暴龙’竟然被瞬间秒杀！”比西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不只是他，全部的观众甚至是加拉赫还有刀锋等人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刀锋知道莫凡的身体强度，可是上一次莫凡开机甲的时候还是先学的走路——虽然很快学会了霍克托的绝招，可是也绝对没有这次这样简单利索快。 莫凡已经要下线了，他在现实中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给加拉赫有个留言：“打钱。”但是他又感觉这样对金主是不是太过分了，就又补了一句：“还有你答应的免费材料。” 加拉赫不禁一阵苦笑，他之前给莫凡定了一整套战斗计划，而这个“暴龙”被他认为是对“莫小凡”的一道考验，也就是说如果莫凡能够打赢这个“暴龙”，才有执行加拉赫之后这个计划的价值——这本应该是一场苦战的，而且莫凡的机会应该是在那强韧的身体素质，以及不可思议的学习能力，打到后期的拉锯战才是加拉赫预期的。 “如果是他开机甲……”刀锋不禁摇了摇头。 这家伙是个怪物吧。 “这种怪物呢，全身上下只有眼睛的部分是弱点，剩下的全部位置都有高强度的生物组织覆盖，全都是纳米级的缓冲甲壳——就算是反器材狙击步枪也很难直接对它造成伤害——并且它只是处在了艾利星的中层，名字很普通，就叫做‘麟甲兽’。”莫凡正在给小米花讲述艾米星上的一些事情——莫凡主要是在让自己加强记忆。 时间距离上一次莫凡在安塞空间和那个叫“暴龙”的家伙战斗已经过了两周多。期间莫凡又参与了四次和各式各样安塞空间中的高手交手的战斗。交手是个文雅的说法，在地下竞技场，另外一种平实的叫法应该是死斗。“莫小凡”这个名字越加的被安塞空间的用户熟知，都知道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但是战斗力强的可怕的家伙，而且从来都只用性能很强但是负荷同样惊人的屠戮者i系。 操作难度比这个低的一般性能也难以比屠戮者强，操作难度高的机甲操作又没有莫小凡操作的灵活。 在莫凡的手下，那台屠戮者i系就好像是一个活过来的机甲，身体动作一点都不僵硬—— 比西不止一次这样感叹：“我们只能认为莫小凡小姐是亚博利尔帝国的某个王牌，根据常识来说，机甲的操作者在现实中的机甲操作会弱一些，可是看我们的莫小姐的表现，每次对手的一些绝招都能够在当场就学会，而且下一次总能吸收上一场战斗对手的战斗精髓——让我们不禁怀疑莫小凡小姐现实中也是一样强大的机师。而且根据她对于屠戮者的操作来看，现实中的莫小姐一定也有一台i系的老式屠戮者，夜以继日的进行训练，才能够有今天的成绩！” 事实上莫凡最多是租借一下突击手这样的训练机，而且也仅限于活动，他可不敢像是在安塞空间中操作机甲。 那样容易把学校的老突击手弄散架。 明天就是莫凡要出发前往艾利星的日子了。他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 准备多到肖潇都有些抓狂：“你又不是要把那个星球的生物都一锅端了。”她摇了摇头。 莫凡身旁有一个好像是小山一样的，行李，里面包括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捕兽陷阱，三套动力臂，一把反器材重型电磁加速狙击枪还有上百的备弹——这狙击枪的一颗子弹就有一个手掌那么大，在艾利星上只要不是很特殊的生物，被这玩意打中一枪就直接可以躺了。 这是莫凡这几次从加拉赫那里领到的钱买的，让他的余额再一次见底，可是同时这把枪也让他有信心能够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这武器真是费钱啊……”莫凡心中感叹…… “那你也完全不用把你想到的对付艾利星怪物的整整二十五套方案的全部装备都带上吧……”肖潇无奈的扶额。 这段时间莫凡有空就拉着肖潇还有小米花一同进行对艾利星上生物的研究，开始的时候肖潇还感觉挺新奇的，但是越听越不对劲，莫凡一直在反复推敲到底哪些是这些生物的硬性弱点，又有多少种应对措施，从中进行筛选，找到最合适的，能够重叠对付多种生物的，再制造相应的可以使用的机械。 井井有条，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让肖潇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莫凡这个人有些可怕。 可是莫凡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既然知道了对手的情报岂不就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吗？”莫凡认真的说道：“毕竟是要将自己的生命放到一个随时可能会死掉的环境里，那就一定要对自己的性命负责不是？做了一万种准备，就算是只有一种用上，那这一万种就都是有意义的，对吧——何况我才准备了多少东西？”莫凡瞪着眼睛，他身后是一个勉强打包下的巨大行李。 小米花认真的说道：“好黑暗。” 与此同时。 佣兵 “丈，只带这么点东西去？”埃尔文森身后背着一个双肩登山包，看起来也不算大。 而丈则只是呆了一个小号的口袋：“只是用来装任务的材料肯定是够用了，我的机甲是重型的，带不过去，不过我听说当地可以租一种比外骨骼大，但是比机甲小的战斗机器——应该能用，这半个多月和霍克托老师的学习让我感觉就算是用自己不熟悉的机甲，只要是基础够好，就能够操作的很好！而且我们是去接受磨练的，真正的强者要在不断的磨练中成长——带太多的东西就会让我打磨自己战斗技巧这个目的的纯度降低。” “是是是，又是纯度的问题。”埃尔文森摇了摇头：“你再这样说的话我都想把我的包扔掉了。” 丈轻声叹气：“可是还是比不过我们的第一名啊。” 埃尔文森耸了耸肩：“那家伙……大概现在正玩着安塞空间的虚拟游戏，然后说着他的那套歪理。” 所谓歪理，就是听起来很没有道理的东西。 比如第五军校一年级第一名，全校三个年级也是第二十名的古怪家伙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强者天生就强大，你从未见过凶兽锻炼，它们天生就擅长捕食。” 而这个人用可怕的天分，在机甲战上和丈用相同的机甲，却只用了一只手就打赢了丈，每天从不上课，就知道在宿舍打游戏，偏偏见过别人用过的招式动作，就会用，而且用得更好。从未出席过一次上课，偏偏每次全校的排名都稳步上升。 这个时代星际人口太多，所以绝对不缺乏怪物。 莫凡如果听说了这个人或许会感觉好像和自己的状态很像，因为身体能力足够出色，只需要模仿，学习，就可以超越。 埃尔文森叹了口气：“他那套不是旁人能学的，我们就算再努力也只是努力的不要和他拉开太大的差距。” “而且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参与这个任务了。”埃尔文森摇了摇头：“不愧是你。” “话说……”埃尔文森似乎想要找一找别的话题：“那个叫做米花的小姑娘不会被那群蠢货为难吧，毕竟我们的神秘特招生先生似乎并不是经常在她身边，而我们两个路见不平的良好市民也没有办法一直跟着米花诶……” 埃尔文森和丈已经走入了前往艾利星星际飞船，同时莫凡也在另一个入口进入其中——这里是下层舱室，因为莫凡刚刚成为佣兵，两批人并没有见到。 “啊。”丈轻声说道，却说得不是一件事：“最近一次听说这位‘第一’，亚博·芬尼尔，是他正在那颗艾利星上，度假。” 第二卷 艾利星 43.小人物 艾利星。 这是一颗曾经很美丽，现在更加美丽的星球——因为这里的所有植物动物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基因跃迁，而且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生存。 “你们要做的就是去狩猎你们看到的一切。”这里是艾利星上空的“命运”号监测空间站。一同进行这个任务的有大概五百左右来自亚博利尔帝国各处的雇佣兵。 “在之前还有几批在这里执行任务的，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好像已经有六个月了。”说话的人是“命运”号空间站的最高长官。修仕米尔，这是一个看起来一丝不苟的中年人，身形健硕——似乎在这片科技更加发达的世界，肥胖反而很是少见——每个人都在努力的生存，他同时也是发布这项委托的第一负责人，这空间站背后的是一家生物公司，名字就叫做“艾利”，所以莫凡看到的那些安塞网络上说的，这个任务背后是一个生物公司，其实也不无道理，艾利公司似乎是艾利星的原有势力。 “所有人都将配备相应的空投仓，你们的空投位置是艾利星地面营地，整个艾利星上有上千个营地，其中持续运营维护的是一部分，而另外的一些没有人驻守的则是用来给你们进行野外补给的，这些营地的信息很早就传给了各位，我也就不多赘述。”修仕米尔说道：“为了能够将整个星球的生物资源进行平均的采集，诸位也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地面营地——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认识的人，就请现在结伴，之后或许整个任务过程中都不会见面，这项委托的完成程度取决于诸位个人的战力——” 修仕米尔一板一眼的说道：“如果诸位完成不了这个任务，那就一直到你们完成为止，任务的限定时间其实是一个平均时间，而如果未完成任务却发现自己无法在这颗星球上生存，那就是诸位对于自己作为一个星际佣兵的实力的错误估计——你们也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呼叫我们将诸位救走，都是需要付出一笔不菲的佣金的。” 莫凡暗自点头，这些都是任务要求上写的，如果想要正常离开，大概一个月也就是平均时间，会有一趟从地表到空间站的飞船。只有集齐了材料的人才能够上这趟飞船。 本身这飞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不碍事，可是运转这庞大的一个星球的狩猎任务，自然就要有规矩，不然说不定会有什么独家的小情侣，来这里体验一下纯天然的野生环境什么的—— 宇宙大了，自然什么人都有。 技不如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说完这些例行的内容，修仕米尔就离开了，将这一批佣兵交给了工作人员。 莫凡倒是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他也没有看到来到这里的埃尔文森和丈，所以就顺从的等待着分配。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请……号佣兵到……号佣兵跟我走。”这个数字是接取这个任务的编号，莫凡也在其列，他就很快的跟了过去。 整个空间站很大，也有很多空投仓的弹出口。分开空投更有效率，也能把这些不同的人投放到不同的地面基地。 很幸运，莫凡跟着的这个工作人员似乎很爱讲话。 “诸位，诸位，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身手不凡啊。”这人从把他们带着走开始，嘴巴就没有停过：“你们随身携带的装备都可以放在空投仓中，如果带有大号的行李，也已经放在了你们的空投仓里，如果是机甲的话就麻烦了，因为空投仓装不下，会单独进行投放，地面其实是有机甲的……” 喋喋不休。 可是这种喋喋不休让莫凡能够了解到更多有关于艾利星的事情。 也不错。 “话说小兄弟你叫什么？看起来你好年轻，大概是那种宇宙中非常长寿的种族吧，要不然我们可就是雇佣童工了——”这个工作人员看向了莫凡。 莫凡指了指自己，不是很确认说的是不是自己，但是想了想周围就自己长得小一点，赶忙说道：“我叫莫凡，你可以查一下的，是第五军校的学生。” 军校的学生，一般就会被默认不是小孩子了，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身份。 莫凡本来也没打算弄无法星球的那一套尔虞我诈——因为没有必要，他现在要更加注意的是艾利星上的猛兽，如果狩猎更多的奇珍异兽，然后弄到材料，然后赚钱，然后买机甲—— 工作人员笑呵呵的说道：“哦哦！是首都星的第五军校吗？那可是超级超级有钱人才能上的学校！小兄弟你大概是什么贵族吧！”看得出来，这工作人员是真的很羡慕莫凡的样子：“我叫汤姆琼斯（注），很高兴认识你！诶……这个名字或许有点不太好记，因为太普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得不说，一个碎嘴的工作人员让莫凡这一路感觉倒是不那么无聊。而汤姆琼斯也很快的和身后十几个同样是前往“第3空投口”的熟稔起来，至少是有说有笑——这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一种不得了的能耐。 空投仓是一个梭形的样子，荷载两人，莫凡的巨大包裹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莫凡小兄弟，你这个背包是真的大啊。”汤姆琼斯说道：“能带着这么大个背包来这里的佣兵实在是太少见了。” 旁边一些佣兵都只是带了贴身的武器，甚至刚刚有一个聊得挺好的，名叫卡坤的佣兵和莫凡开着玩笑：“不愧是学生派啊，竟然会带这么多东西，但是野外生存的话，估计你带的大多数东西都用不上。” 莫凡有些脸红，的确和其他人一比夸张好多：“是用来捕猎一些特殊生物的啦！” 发射准备已经就绪。 其实这空投仓的个头很小，这让它能够更快速的进入艾利星，莫凡占一个位置，巨大的行李站一个位置。 座位还挺舒服。 “祝诸位武运亨通啊！”汤姆琼斯一边操作，一边对着一个麦克风大声说道——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空投仓中，只能通过通讯系统进行交流。 “你声音太大了——”卡坤的声音传出：“通过通讯我们就能听到——” 他的抱怨还没完事，汤姆琼斯已经完成了发射。 七个空投仓从太空站中弹出，冲向了艾利星的大气层。 汤姆琼斯却是百无聊赖的坐在操作台前，他的意识已经进入了安塞空间，正在在和一个不知名的账号聊天。 说是聊天，却是用很古老的方式，打字。 “话说你知道吗，我们的空间站主管修仕米尔先生，他的姓，仕米尔，是一个非常罕见的姓氏呢！”——这是汤姆琼斯的消息。 “……”和他对话的，并没有显示出任何账号信息的神秘用户好像对于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可是我的姓氏呢，光是在首都星区就有大概二十亿同样姓氏的人，而且有同样名字的人竟然达到了惊人的四千万！真是可笑啊，甚至可能在首都星上，就有个一千万和我一样姓名的人！”——汤姆琼斯 “首都星上没有那么多汤姆琼斯，只有532万7681个登记的汤姆琼斯。”神秘用户更正道。 “呵，不管怎么说，我的姓名，甚至是我的工作，实在是太过平庸了，薪水，也太过平庸了，这辈子，或许就会这样平庸下去。”——汤姆琼斯 “废话太多。事情办的怎么样。”——神秘用户 “我已经确定了我这里接到的这个莫凡就是悬赏的莫凡，要直接破坏掉他的空投仓的话，对于我来说太不利了。”——汤姆琼斯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神秘用户 “自然很不错。”——汤姆琼斯 在从空间站到艾利星的过程中，第3空投口一同出来的十三个佣兵已经开始聊起了天，之后他们都会去到对应的第3营地进行捕猎任务，这种情况下还是提前处好关系比较好。 “我还是有疑问啊，莫凡，你说你这个小个子，会不会连枪都端不稳？” 莫凡不禁想到了地球上他听过的一个名句，于是说道：“从一个十四岁孩子的枪里射出的子弹，和从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枪里射出的子弹，我认为是一样致命的。” “这话说的不错啊——”其余佣兵还没来得及赞美。旁边就听到了嗖嗖的声音。 是另外一批空投仓。 是“第2空投口来的人。”一个佣兵的智能光脑已经和那边的人联系上了。 “如果只坏了一个空投仓，或者是我管理的这一批人死绝了，肯定不行，那就要拉上一批，拉上一批因为机械原因死掉了也不行，所以我修改了空间站对艾利星大型迁徙鸟群的监测记录，经过计算，他们的空投仓正好会撞上一群饥肠辘辘而且情绪很不好的‘铁喙雁’——这些扁毛畜生也没什么大能耐，只不过能让他们的空投仓千疮百孔——至少是失去动力，从大概三千米的高空直挺挺的坠落下去而已。” 汤姆琼斯平静的敲完了这一行字。 “如果能够拿到这个叫做莫凡的可怜小兄弟的悬赏，我就能换一个地方生活，换一个让人一听就感觉很厉害的漂亮姓氏，香车美人，星际旅行，在一个富足的旅游星球上弄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汤姆琼斯已经把双腿支到控制台上。 “不止有第2空头口的人！”一个佣兵发现空投仓的雷达中出现了成百上千的飞行物。 振翅的声音。 有的时候，一个在太空站负责发射空投仓操作的小人物，或许连名字都让人难以记住，可是他的袭杀，依然有效，致命。 注：这个人的名字在宇宙语中大概就等于我们的张三李四王五一类的常见名字，不过这几个太喜感了，于是莫凡就贴心的把这个名字听成了英文里超级常见的名字和姓氏。 第二卷 艾利星 44.坠落 旋转，晕眩，坠落。 莫凡只感觉天地已经无法分清，他的空投仓的动力系统已经被刚刚经过的鸟群破坏——只是依靠那些鸟坚硬的喙，就已经破坏了坚硬的合金，莫凡作为一个自认为非常资深的修理师，快速的在天旋地转中确定了不管是气体减速，燃料反冲，亦或是比较古老的降落伞装置，都已经坏掉了。 他的时间并不算多，而且已经将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检查这些上。 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在绝境中逃生的例子。 然后天地冲撞，莫凡的空投仓撞击到了地面，从形状上来看，已经完全的变形，其中就算是有人的话，看起来也会变成某种肉酱罐头中的填充物。 “整个空间站都动起来了。”——汤姆琼斯 他只发出了这一个消息，就已经被拉到应对小组了。 两队共计三十名佣兵，还没有到达地面，就遇到了鸟群，然后被扎成了马蜂窝。 “检测部门是干什么吃的？”这是汤姆琼斯第一次看到那位高高在上，有着非常高贵姓氏的修仕米尔长官这样的暴怒，暴躁，甚至可以说是失态。 这感觉其实很不错。 汤姆琼斯不禁想到。 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至少从责任上，负责按按钮让所有人从空间站进行空投的人没有任何能力去左右一群铁喙雁什么时候到达什么位置。 第五军校。训练场。 “呦，小姑娘？”还是上次那批人，开着贵重的机甲“暗行夜幽”，已经停在了米花租用的突击手身前。 米花皱了皱眉。 “之前一直听说两个特招生喜欢抱团在一起，可是没想到你的那位朋友似乎一直在做缩头乌龟，而你的两个保镖好像也没在啊。”机甲里传出了那个欠揍的声音。 米花一阵头痛，她还真的很想要平平静静的恶补一下机甲的知识——在无法星球哪见过这个啊。 可是…… “要不然，咱们不用机甲，出了机甲解决一下吧。”米花灵机一动，说道：“你要什么积分，什么排名，或者是想要出口气，都用这个来解决。” “哈？可别说我欺负你，”机甲中走出了一个年轻人，光鲜的头发，漂亮的衣服，还有一张在米花眼中看起来就欠揍的脸，他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那位一直不出现的特招生去了哪了，是一个什么艾利星吧，可是你听说了吗？艾利星的空间站传来的消息，刚刚去的那批雇佣兵好像出了意外。” 米花感觉这张脸更加的欠揍了。 她要出来解决，一是因为她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虽然长得很可爱，但是是确确实实的无法星球来的孩子。 二是弄坏了机甲还要赔钱，赔钱就算了，好像还是莫凡维修。 “这一次的事故，我们没有办法遮盖。”修仕米尔低沉的声音此时并不能给这个空间站的人一种有力的感觉，只是让人感受到了那个身影的单薄。 “我们现在只能够尽可能的搜救，看看是否还有生还者。然后将这一事件先报告给公司和佣兵组织——” “没办法搜救。”说话的人是汤姆琼斯。 修仕米尔问道：“为什么？” “因为磁暴。去多少，死多少。” “所以他们要在磁暴之后才能够进行搜救？”余静正勒着一个男人的脖子，这男人比余静高大，身上的改装零件也不少，但是看起来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余静说着话不禁加大了自己的力道，而这个男人看起来马上就要窒息而亡了。 余静，黑衣黑发的青年，加上零号大型智能，这个奇怪的组合这段时间一直在整个亚博利尔帝国的边缘地带穿梭，而眼前这个男子是一个私人服务器的拥有者，这是他们追踪科尔金最后一次使用安塞网络时候找到的地址。 “是艾利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磁暴，对于所有的机械设备都是致命的，就好像是……我一样。”黑衣黑发青年无奈的说道，他是一个灵能者，能够一定程度上让不算很大的电子设备失效——比如眼前这个强壮男子身上的改装机械臂。 “所以，就算是那个空间站想要搜救，也必须等到覆盖那一片区域的磁暴结束才能够开始，不得不说……”青年有自己的怀疑。 “我知道，就像是设计好的一样。”余静的眉头紧皱着。 “你相信他还活着？”青年好奇，他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莫凡，这个莫凡似乎让余静有了情感，至少在说道莫凡的时候，余静的心并不平静。 这不多见。 余静说道：“不知道，我想他应该还活着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够和一个身体几乎百分百改造的改造人战斗的身体素质。” 青年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莫凡死没死，但是我肯定要是再不松手，我们最后一条线索就要断了。” 余静看了看已经窒息晕过去的男人，松开了手。 米花并没有松开手。 战斗在一瞬间就结束了，那个公子哥说了开始，米花动了手，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特殊的战斗技巧，只是米花跑过来，搭上了公子哥的手。 “别动。”米花的声音让公子哥挥起的拳头停住。 这是不能自控的停止。 米花很轻松的跳起，按着公子哥的肩膀，然后翻过，从他身后的位置，锁住了公子哥的脑袋：“我一只手里捏着的是你的气管，另一只手则是可以拧断你的脖子。”小米花现在的动作或许有些滑稽，趴在这公子哥的背上。但是她的话一点都不滑稽。 “所以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说的那个出了什么意外的莫凡，是我完全控制不住的存在，或者说他就是一个怪物，要用怪物的方式来想他，那他现在至少不会有需要你来担心的意外，我说的够清楚了吗？”米花轻声说道。 公子哥僵硬的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能够感受到，刚刚到了自己腰高的小姑娘，手臂上真的有可以杀掉自己的力量。 米花叹了口气。 开普勒也叹了口气。 开普勒是一个佣兵，是一个很悲催几乎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会让自己少一个零件的佣兵，这也就让他全身有百分之九十都是机械，头骨都用合金进行了加固——虽然他是一个实力很不错，能够完成很多高难度的委托的佣兵，可是拿来的报酬基本上都投入了医疗和身体改造。 他现在正躺在艾利星一众空投仓坠落的密林之中，靠在他的空投仓。 身体改造让他就算是只剩下半截身子，还是能够勉强支撑着从空投仓里出来，然后叹气。 腹部以下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空投仓压扁了，他也是个狠人，确定了自己维持生命的内脏系统完好，就用合金刀把半个身子都割断，然后从空投仓里爬了出来。 “运气真差。”开普勒摇了摇头：“这个星球最危险的几种生物竟然被我们遇到了。” 超大型的怪兽级别的家伙，需要战争级武器，还有就是铁喙雁，个头小，数量多，破坏力强。 打起来费事，不小心还会被这些家伙俯冲扎个透心凉。 都属于在艾利星上不会被招惹的存在。 “诶，本来铁喙雁性情也算是温和，只要是不惹到它们，就没事的。”开普勒眉毛耷拉着，他好像天生就是一副：很“丧”的表情，这一点竟然还是开普勒自己在身体改造时强烈要求保留的。 他从空投仓中拖出来了一杆电磁突击步枪（注），检查了一下弹药情况。 不是很乐观。 合金刀也只剩下一半了，自己肚子上的装甲太厚重了，把刀都弄折了。 看着天空上正在积攒的云层。 “磁暴吗？诶……”开普勒更是叹气，自己的糟糕运气这次好像更加夸张了。 他这个样子也没法动弹，等到晚上估计就会被那些捕猎者……“好像也吃不掉我啊。”开普勒突然想到，自己身上除了脑子已经没有生物组织了，那些野兽得多有闲心才会从自己这个铁皮疙瘩里找出脑子吃掉。“还是到晚上再头痛自己怎么假装是个机器……”开普勒喃喃自语停止了，他刚刚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密林之中的巨大身影。 “褐豹……”其实褐豹的皮毛颜色并不是褐色，而是一种介于土黄色和紫色之间的混合颜色，在艾利星环绕的恒星——其实也是首都星环绕的那颗恒星的光芒照耀下，却并不会有反光，而是完美的隐藏在了密林的阴影中。 要不是开普勒的电子义眼侦测到了微弱的热能量信号，他也不会发现这东西。 “我为什么要说话呢，不说话它就不会发现我，但是话说回来，让我碰到食腐狼都比碰到这玩意强啊……” 食腐狼，群居，并且对于食物的要求很独特，新鲜的食物并不适合它们，攻击性极强。 而褐豹呢，是这颗星球上地面生物中上水准的，很厉害，但不是最厉害，有六只脚，类似地球上的猫科动物，而且还有很多和猫科动物相似的习性。 比如它会把开普勒圆咕隆咚的脑袋拔下来，然后扒拉着玩上好几天。 开普勒知道既然自己已经引起了这头畜生的注意，那就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假装自己是机器人，然后等到救援了…… 把握住手中的枪。 按照褐豹的生命力，就算是开普勒手中所有的弹药都打光，也没有办法杀死这只褐豹，更多的弹药都在空投仓的深处，他也拿不出来。 还是有机会把它吓跑的，开普勒心想。 褐豹观察了许久，现在缓慢的从丛林中走出，步伐轻盈，甚至可以说是优雅。 这是捕食者的自傲，它已经主宰了眼前这个家伙的生命——它其实也分不出什么是机器人，什么是人，它只是感觉好像眼前这个刚刚一直絮絮叨叨的生命的脑袋，很好玩的样子。 褐豹漫步的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结构扭曲变形的空投仓，这些空投仓本来就没有设计成从太空进入星球的时候可以承受这种毫无减速的冲击，在和铁喙雁相遇的时候还被穿透了一些核心的支撑框架，在其中有血腥气，可是却没有生命的感觉。 所以褐豹走的很慢，脑袋上的六只眼睛随意的看着周围的空投仓，很轻松。 漫不经心。 它的注意力全都在开普勒身上。 开普勒浑身上下每一个零件都紧绷着，随时准备抬枪，距离越近，能够对这只褐豹的伤害效果也越好。可是也越容易被褐豹一击致命。 开普勒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被当成一个球玩弄的脑袋里储备的预备能源是否能够供应自己的大脑生存到救援队来的那一刻。 那时候自己是否还有力气呼救告诉那些救援的人，自己其实是个人？ 这褐豹又是否能够在救援队到达的时候正好在附近？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是否能够活下来。 开普勒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褐豹。 全神贯注。 “喂喂喂，你踩到我的手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是在褐豹的脚下，它听不懂，也没准备听懂，抬起了一只前足，看到了一只有些扭曲的手。 一只手为什么会是扭曲的？ 或许是因为它的全部骨头都已近骨折，甚至还有骨茬刺出皮肤。 褐豹低下头，认真的看着这个似乎是个生物的零部件的东西。 “对，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褐豹嗅了嗅，食物一定要闻一闻。 那只手突然向上伸去，那些折断的骨头反而让这只手的穿透性更强，穿过了褐豹的脖子，扯出了喉管。 四米身长的褐豹就这样轰然倒地。 开普勒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发生的事情了。 从空投仓的残骸中，合金被掰开，走出了一个血人，看不出面目，那只手活动了活动，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他缓慢的从残骸中走出，到了褐豹还在喘息却已经没有气力的身体旁边。 吃了起来。 血人嘟嘟囔囔：“血不能白流，流多少，就吃多少。” 这个声音没有了金属的阻隔，开普勒认出了这个声音。 “莫凡？” “啊。” 在那一刻，开普勒有三个智脑进行辅助运算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他们同来的佣兵之中好像有个怪物。 注：宇宙常规步兵武器，其实应该听起来更高档一点，比如“量子加速能量冲击轨道炮”什么的，可是其实就是一把伤害更高的突击步枪，至于那个开玩笑一样的开玩笑名字……是不大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第二卷 艾利星 45.很贵的让人肉痛的一餐 痛。 累。 莫凡感觉身体好像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狭小空间中。 光芒透过一条一条的遮挡，还有一层皮毛……这是……肋骨吧。 然后莫凡就一骨碌坐了起来，赶忙从里面爬了出来。 “你的胃口还真好。”开普勒不禁说道。 莫凡把褐豹所有可食用的部分吃掉了，肚子完全空下来，而做完莫凡做完了这件事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甚至都有些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生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而莫凡意外的发现，虽然身上很痛，但好像都是皮外伤，骨折，骨裂，断掉的骨头好像都在一夜之间好了个七七八八。 “你到底是什么构造呢？”见证了这一幕的开普勒的体会更加深刻一些。 距离空投仓坠落已经过了一夜。 昨晚上开普勒勉强靠着双手爬到了褐豹的尸体旁边。靠着褐豹作为地面凶悍的捕猎者的气息，安全度过了一个晚上。 如果你看到一只狮子，是应该远离还是好奇看一看，哪怕它或者是死掉了，又或者是睡着了？ 其他的捕猎者也是如此想的。 “痛痛痛……”莫凡甩了甩胳膊，他并没有回答开普勒的问题，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身体本来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是依靠这具身体他活了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看样子就我们两个活了下来？”莫凡问开普勒。 开普勒摇了摇头：“不知道，这里并不是全部的空投仓，第2空投口的那批人是另一个方向，混乱中好像也和我们冲撞到了一起，然后分散，我们这里才只有四个。” 来的时候这一批有七个。 除了莫凡，开普勒，这四个空投仓里还有五个人，莫凡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连点气息都没有了。 死的不能再死。 这种程度的冲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没有防护，估计宇宙中只有少数身体强度不可思议的家伙能活下来。 “或许那帮王牌机师也能活下来吧。”开普勒轻声说道。 莫凡只是把能够收集起来的这些同为佣兵的遗体收敛了起来。集中埋了。 “你其实应该烧掉它们，不然很可能被什么东西挖出来吃了。”开普勒说道。 莫凡摇了摇头：“我没权利做出这样的决定。” “天真。”开普勒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因为他已经被莫凡用藤蔓绑在了一块还算是完整的空投仓合金板子上。前面莫凡拉着，开普勒在中间，最后是莫凡那巨大无比的行李。 行李是用复合材料箱子装着的，被碎片割裂开了个口子，莫凡不得不扔掉哦其中的一些东西，才勉强的用藤蔓捆好。 “你给我穿这个是什么？”开普勒有些好奇的看着身上奇怪的好像是某种防护的衣服。 造型莫凡是按照地球上的防弹衣做的。 “应激反应装甲——当然是很普通不了做的。”莫凡随口说道。 “应激反应的装备里面不应该塞满爆炸物吗……”开普勒很随意的就撕开了他身上这件所谓“装甲”的内衬布料。 “知足吧，我在学校里找到的材料做的，而且我手头只有两件，本来是备用换着穿的，没想到还要带一个。”莫凡没好气的说道。 开普勒则不感觉这是什么有效的防御手段，不过聊胜于无，他知道莫凡这是好心，所以没多说什么这玩意一点没用的话。 莫凡也没有多讲。 “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容易找到食物和水源的地方，然后确定周围没有猛兽，等待救援队的到来？”开普勒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还有不少要完成的材料收集任务嘛。”莫凡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抹了一把脸，手上却全都是自己的血，干了，又带着汗被擦了下来。 “现在还想着任务？” “当然。”莫凡叹了口气：“我很需要这笔钱呢。” 而且如果不完成收集任务，这次带来的这些装备的成本都收不回来，莫凡心中计算着，大概需要收集多少材料才能付得起一台机甲呢…… “总感觉你那边好像变成了某个非常阴暗的角落。”开普勒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几只眼目都看不清的动物冲向了两人，速度奇快，却没有立刻攻击，而是穿梭在树林之中，伺机而动，在常人的眼中就是三道黑影，可是在开普勒的机械电子义眼看来，这是三只带有触须的，深灰色的动物。 “这样的特征有三种可能——”开普勒的电子辅助光脑中存了整个艾利星上所有的生物的信息。 “是‘科尔多拉’。”莫凡看的比开普勒还要清楚，而且那些生物的样子莫凡都已经做足了功课。 “‘飞翔的死神’？我们运气这么差吗？”开普勒吸了口气。 个头小，速度快，攻击凶，而且鳞甲很厚重。 难以击杀。 这种叫做“科尔多拉”的生物也算是这颗星球上比较难惹的存在，大概是佣兵们最讨厌遇见的——因为碰到了就必须开始疯狂的逃窜。 “它们对血肉生命才感兴趣，你扔下我跑吧，说不定跑得掉。”开普勒说道。 他们现在也没有布置陷阱，更没有足够多的人手或者是机甲，根本对这些难缠的小东西没什么办法。 “放轻松。”莫凡却说道，“我们身上的这套应激反应……防弹衣。”莫凡也斟酌了一下，好像的确它不应该被叫做装甲。“上面有气味吸引剂——那些小家伙非常喜欢这个味道，就算你是铁疙瘩它们也会冲着你来的。”莫凡非常自然的说出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喂——”开普勒赶忙扔掉枪要撕扯身上的衣服，但是这一瞬间，他扔开了武器，那些黑影的攻击目标一下有了方向——艾利星上的生物智商都不低，两只冲向了开普勒，一只冲向了莫凡，这种小东西脑袋前面的触须可以利用角质结构硬化，达到类似电磁步枪的水平，穿透力和冲击力都不错，加上这并不是会打光的子弹，只有等到科尔多拉累了，才会停止——或者是猎物完全变成一滩碎肉，可是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开普勒还没来得及撕开的反应装甲上的一层涂料受到冲击破裂，喷出了一团雾气。 咚咚。 对于开普勒来说这一下并不致命，只是让他的上半身多了两个大坑。但是他撕扯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正常来说科尔多拉会一击而退，继续寻找机会，不断的攻击，可是现在开普勒面前两只科尔多拉接触了那团气体之后并没有离开，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 科尔多拉这种在艾利星雨林中的“死神”，就这样瘫软落到了地上。 一动不动了。 它们的外形类似地球上的老鼠，头上有两根硬化触须，身上不是皮毛而是鳞片。 莫凡拎起了这两只小家伙，然后从自己的胸口拔出了第三只已经穿透那件应激反应装甲然后钻入皮肉的科尔多拉扯了出来，还咧着嘴：“真痛啊，这玩意真是怪物。” 开普勒很想说：其实你才是怪物吧。 “这个东西比较贵重的是‘触须’和‘鳞甲’吧。”莫凡开始给三只小家伙剥皮。 “一只大概价值三万帝国币。用途不多，捕获率低，加上难以对付，所以价钱比常规的材料高一点，一般能再浮动百分之十。”开普勒也算是佣兵里的好手，对于这些行情比莫凡在安塞网络中了解的信息更加详细。 但是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你给它们灌了什么？刚刚那个气体？我吸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麻醉气体对于艾利星的生物也用处不大。” “是‘笑气’。”莫凡说道：“大概就是一种轻微的麻醉剂，但是对于艾利星的生物来说，内脏的效率很高，它们的呼吸器官能够快速将笑气分解为氧气和氮气，而这两种东西都不是他们的肺部必须的气体，浓度太高会造成闪电性窒息——”莫凡耸了耸肩：“我总感觉你们和这里的生物战斗的时候都不太考虑它们的生物特性。” 就是不太动脑子，总想着如何用武力来战胜这里的生命。 “你是怎么知道的？”开普勒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要弄清楚这个生物身上有什么是值钱的，当然要顺便看看为什么值钱，那么接下来想到的就是，有没有可能生物身上有不在列表之内，但是依然能换钱的部分对吧。”莫凡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就发现了艾利星上生命更加发达的呼吸器官还有它们到底需要呼吸什么或者不呼吸什么，所以给这些家伙闻‘笑气’——算是一种对于这颗星球上大多数已知生物的一种办法。”莫凡身上是带着呼吸机的，不过并没有用到，他的身体好像能够适应这里的大气。 氧气充足，而且没有什么有毒的气体——莫凡并不确定，自己的身体大概是通过氧气生存的，大概。 “话说你知道吗？”开普勒突然说道：“完整的褐豹内脏能够价值五十万呢，大概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腺体，不过好像都被你吃掉了。” “啊啊啊啊！”莫凡发出了被科尔多拉刺入身体都没有的惨叫声。 响彻这片森林。 第二卷 艾利星 46.一条信息 天空上似乎有一层发光的薄膜，首都星系的恒星强横的射线能量冲击到了艾利星的大气层，这显示着这颗恒星是一颗具有旺盛生命力的，还算是在“青春期”的恒星。 奇怪的家伙。 这是开普勒对于莫凡的评价。 在磁暴的环境下，他没有办法登录到安塞网络，虽然智脑这种安装在他的身上的设备依然好用，他却没有办法去查找一下这位“莫凡”小兄弟到底做过什么。 真的很好奇。 艾利星的磁暴是一股能够影响大气层范畴内所有电子设备的自然现象，周期性会发生，开始的时候并不会有什么先兆，对于空中命运号空间站来说，唯一的监测手段就是地面采集的生物信息。 艾利星上的生物对于磁暴是有非常慢敏锐的感知的，不过这一次，不论是生物材料，还是地面原来驻扎的雇佣兵都没有汇报相关的事情——以至于才会有这样的一次空投。 所以那座空间站又发生了什么？ 作为一个老佣兵，开普勒想到了很多，可是他还是更加惊讶于眼前莫凡做的事情。 正常人是不会把一头大概和一辆悬浮车一样重的丁尼亚棘龙整个轮起来砸向地面，然后采集它的脊骨的。 不，应该说就算是他见过很多的佣兵，也只有少数完成了夸张级别身体改造的家伙能够做到这一点。 开普勒承认，或许是自己的见识短浅，或许是自己在佣兵之中并不是最为厉害的一批人，可是这也太离谱了！ “你有没有试着把一个人这样轮起来？”开普勒最近经常像是一个问题宝宝一样，问一些很愚蠢的问题。 莫凡也习以为常，开普勒除了问问题的时候，都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佣兵。 “所以你认为是有人做了手脚？”莫凡收集材料的兴趣高的离谱，开普勒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掉钱眼了。 又或许是莫凡搞混了“赚钱”和“生存”的顺序。 “你对于艾利星的资料知道的好像比我多。”每次莫凡见到什么生物开普勒都能够知道更加详细的资料。 “大概算是雇佣兵的福利？我们的情报系统总比网上的论坛有用的多。”开普勒说道。 莫凡就问道：“那你对于这颗星球知道多少？” “也不算很多，这好像是那家公司一直隐藏的东西，不过我只知道，有的人在这里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猎物’，而且他们只说过只言片语，之后就绝口不提了。” 艾利星的任务对于很多的佣兵来说，是一个一直存在的常规任务，在首都星系的人很多都经历过这里的任务。 “其实按照艾利星的地理位置，很容易就能够推断出它曾经的样子。”开普勒说道：“这里是首都星系，一共只有两颗可以提供给生命生存的星球，对于首都星来说，这里很像是‘别墅区’，在同星系的另外一颗行星上有一片自己的建筑群，是很多有钱人喜欢的业余活动——至少在我见过的很多星系是这样的。” “而之后的部分就是推断了，就算是亚博利尔帝国，让一颗行星完全荒废，不去居住人，而是不断的研究上面的生物特性，这本就透着奇怪。相关的阴谋论我想你应该听过不少。” 这部分莫凡倒是看过，安塞网络上有很多用户热衷于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来推测大国之间的战略动向。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有说这里进行过生化实验的，也有说这里或许是某种古代遗迹的觉醒，是什么‘上一个宇宙时代’的‘不可思议的科技’影响了生物的进化进程。 比地球上的网络小说都好看。 莫凡不得不承认，当以万亿计数的人口连入了安塞网络，那么他们的想象空间，思考的基数就已经到达了一个空前的程度，莫凡毫不怀疑这些猜测中是有成熟的，甚至就是真相的内容。 可是如果亚博利尔帝国没有承认，或者没有非常确切的证据，那么就算是有人猜对了的猜测，也都不是“真相”。 真相只有被确定的时候才是“真相”。 “更加理智的推测从来都只有一个。”开普勒说道：“那就是艾利生物公司正在进行的这件事要远比一颗生命星球带来的经济利益要重要的多。” 这件事是什么，开普勒也有自己的猜测。 这是他们最近第三次谈到这件事。 而现在也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三个行星日了。 莫凡习惯换算成地球日，大概等于七个地球日。 “正常来说，他们应该已经开始空投物资了。”开普勒摇了摇头，看着天空。磁暴依然在持续，可是一般来说，磁暴并不是一直保持一个极高的危险程度的，而在这种间隙，空间站是可以全球投放一些救援物资的——不论是对于那一次空难的幸存者，还是地面上一直没有办法返回空间站的雇佣兵。 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他们错过了像是陨石一样的空投物资仓。 “为什么不能空投。”作为空间站的第一指挥官，修仕米尔不论做什么都会一板一眼，似乎他的所有的行为都是有尺子量好了一般。 就像是这个问题。 他问出来的时候，就希望能够得出一个标准的答案。 “因为这一次的磁暴，不一样。强力，而且持续，甚至已经对首都星有了影响。”监测员的回答也很公式化。 磁暴并不只是出现在艾利星，首都星也一样，莫凡曾经在太空电梯上看到的悬浮建筑，有一部分就是为了抵御来自恒星的脉冲风暴，但是为了让艾利星有更好的自然环境，这里并没有建立任何磁暴的抵抗设施。 “不过磁暴并不是绝对的。”开普勒说道：“一般来说都可以用‘安塞波’来传递一些非常简单的信息，这是安塞公司保留的紧急通讯通道。” 如果磁暴减弱，至少可以有一些有用的信息传递下来，比如危险兽群的移动信息，一般只会是一些坐标，之前磁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共享一些地面就可以完成的信息，艾利生物公司给一些危险的兽群都安装了跟踪装置，这些信息本身是同步传送的，磁暴之下却只能够传递最关键的信息。 安塞波的能量技术是安塞公司严格把控的，没人知道为什么安塞公司能够用那么小的传递基站传递这种几乎不会受到空间距离影响的强力波段。 “命运”号空间站也能够发射安塞波，但是为了维持它的运行，只能够向艾利星全球发送一段很简短的内容。 足够佣兵生存，不会遇到一些只要是碰到就必死的可怕生物。 “什么时候能够发送信息。”这是修仕米尔今天提出的第二个问题。 “现在。”汤姆琼斯戴着一顶帽子，压低了帽檐，他快速的回应道。 那位“无名氏”先生把他的权限调高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的确是入侵了整个空间站的全部系统，随意的修改空间站的信息，将汤姆琼斯调配到了空间站的主控室。 这一切的开始只是汤姆琼斯按照“无名氏”的指示给自己的控制台上插入了一个信息模块。 “发送安塞波信息需要最高权限。长官。”汤姆琼斯补充了一句。 修仕米尔说道：“允许。” 修仕米尔并不是沉默寡言，而是因为他的智脑可以让他不说话就发出指令，而手下也是可以直接执行他的命令。 大多数时候主控室都是安静的，除非一些非常重要必须修仕米尔亲口确认的命令。 整个空间站都转动了起来，能源汇集，他们需要发出一道足以穿透恒星脉冲引发的磁暴的信息。 空间站的照明系统都变得明灭不定起来。 “来了。”开普勒闭上了眼睛。 不论是发送安塞波信号，还是接受安塞波信号，都是一件非常耗费能量的事情，现在并没有基站，而是直接使用开普勒大脑的信息接受元件——安塞公司的基站可以当安塞波到达基站的时候降低它的能量等级，这样就不会给用户造成太大的负担。 “诸位佣兵，因为磁暴的原因，发生了一些意外。”开普勒一边接受一边就念出来了，他还不忘记加一句评论：“真是套话。” 地图，物资点，还有兽群位置，这些重要的信息都打包的发了过来。 可是信息还没有结束。 “为什么还在发送？”修仕米尔已经发现不对，正常信息已经发送完成了才对。 “有人在我们的频道中追加了信息，很大量的信息！” 空间站的光芒好像被什么黑暗深处的物什吞噬了。 整个空间站都停止了运转。 想要发送一段简短的信息并不困难。 同样想要把一段简单的信息变得很复杂多样，包含了生物信息，图片，视频，还有详细的地理位置描述，也不困难。 只不过这样做会让整个空间站的能源都用来进行安塞波发射，让它彻底的瘫痪。 到底要恢复多久，不一定。 而发送如此复杂信息的内容莫凡也是第一次知道。 “嚯，你小子没少得罪人啊。”开普勒吹了声口哨：“我这边收到了有我们两个大概位置的，还有你的全部信息的悬赏。” 莫凡的心咯噔一下。 “而且这位大爷好像追加了价钱，因为我记得第一次发布悬赏应该不能有这么多钱。” “一千五百万通用币，而且只需要找到你的尸体就行。”开普勒摇了摇头：“要是我没有被你救下来，或者是还有双腿，一定会疯了一样追杀你。” “还有追杀以及每一个看到你尸体想要领赏去的家伙。” 艾利星，乱象丛生。 第二卷 艾利星 47.有趣的家伙 “这算是特殊事件吧。” 所有在艾利星上能够接收到安塞波的佣兵都知道了这个信息。 一个叫做莫凡的小鬼的悬赏，只需要看到莫凡的尸体，这看到的一眼，很贵。 可以说价值连城。 “正常来说如果是在亚博利尔帝国的首都星旁边，是禁止佣兵之间内斗的。但是如果是见死不救，却也不会有什么硬性惩罚，可是现在有一个大前提，这里是磁暴的‘灰色地带’。”埃尔文森分析道：“这样的话光是现在我就能想到两种办法，一个是在所有信号恢复之前，杀掉莫凡，第二个就是现在就退出佣兵联盟，没有了雇佣兵这个身份，这个退出申请是在信号恢复前完成的，那么信号恢复之后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游荡者，弄死了一个军校的学生，最多是被逐出亚博利尔帝国的疆域范围——有了一千五百万通用币，完全可以去一个别的国家开始新的生活。” “你不会真的要做这两件事之一吧。”丈坐在了一个脖子已经断掉了的佣兵的旁边，正在处理胳膊上已经被合金刀割裂开的机械臂电路。 他们刚刚突然被佣兵袭击，反击之后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埃尔文森收集情报。丈进行善后。 “怎么说呢，我认为咱们有点背。”埃尔文森叹了口气，他正拿着这个佣兵的目镜对准了丈：“因为没有安塞网络，这上面只会显示我们的身份信息，也就是烙印在我们智脑上的最基础身份信息。” 第五军校学生。 并没有名字。 “本来是为了让来自不同势力的人能够在最低信息传递环境下不要误伤友军的功能，但是现在就好像是一个个信标一样，这等于是对所有第五军校的学生进行袭杀——他们只有杀死了我们之后才能够比对生物信息——智脑连直接扫描生物特征比对安塞波传过来的信息的能力都没有了。”埃尔文森叹气。 “可是这也是不错的磨练不是？”丈是个肌肉疯子，埃尔文森已经很清晰的认清了这一点。 而且在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他们也只能不断的反击，和所有对他们进行攻击的佣兵进行对抗。 总不能把自己的血给对方：“你比对一下，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莫凡。” “不得不说，我们这位特招真的好有趣。”埃尔文森不禁说道：“而且他一定不会感觉有趣，毕竟是自己被天价悬赏——如果他能不知情的情况下死掉就好了——虽然这场追杀依然会持续到信号恢复，然后‘莫凡’这个人已经死掉了这个信息传递出来之后。” “哈哈哈哈哈。”这是莫凡的笑声，笑声很大，他是真的在笑，笑的都要流出眼泪了。 “你知道是谁悬赏你的？”开普勒给莫凡讲了天价悬赏的事情，可是他却是这幅反应。 “当然，不，我不是在笑这件事。” 能够用这么多钱，这么奇怪但是严谨手段对付自己的，只有一个已经“不完整”的科尔金。 变成了完全的机械族之后，应该是已经有了非常高的对于网络的控制能力，入侵了空间站，然后用这种充满巧合的方式，将这份悬赏放到了整个艾利星。 莫凡在笑的是价格：“说实话，要是我能有两条命，我就把自己交出去了，然后换来这笔钱完全可以试试弄一台超水平的机甲开开玩玩。我很想说这样就虽死无憾了，可是好像还不是死的时候。”他还是在笑，然后顺手就把身上的智能抛了起来。 “它会标注我是第五军校的对吧。” “是的，要不要扔掉？”开普勒建议道。 “其实扔和不扔都没有什么区别。”莫凡摇了摇头：“如果我是要拿这笔钱的佣兵，杀一个第五军校的学生，还是杀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人，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有可能价值一千五百万。” 虽然他们已经收到了莫凡的照片，身形描述，动态影像，生物信息等等，可是对于佣兵来说，看到了一个写着第五军校的佣兵，和一个没有身份的佣兵，甚至是有着明确身份的佣兵，都会出手，袭杀。 杀人不需要付出代价，而每一次击杀，都意味着他们向着最终的“奖励”进了一步。 “看到莫凡尸体”这个要求本身就充满着仿佛恶魔低语的诱惑力。 可以是别人杀的，也可以是自己杀的。自己杀的可能是莫凡，就算不是也是会和自己争抢“奖励”的人。 现在这颗星球上的被狩猎者已经从“本土生命”上升到了“包括莫凡在内的全部佣兵”。 “所以和我一样是第五军校的学生现在一定是陷入了不算是太好的境地。”莫凡叹了口气：“如果只有我一个第五军校的学生来到这，我肯定会找个深山老林藏起来，或者赶忙找个别的佣兵，拿到他的智脑，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甚至是为了生存，像是所有来猎杀我的佣兵一样，成为一个猎人，去猎杀别人。” 只有加入对方，才是最好的隐藏，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浅显到所有的佣兵都想到了，所以他们之间也在相互残杀。 宁杀错，不放过。 “可是我不喜欢连累无辜的人。”莫凡说出这话的时候都感觉是不是自己最近有点飘了？ 凭什么自己要去担心别人？ 或者说是不是因为自己在“战斗”这一方面出人意料的有着不错的天分，几乎没有输过，然后就自大了起来，认为自己有能力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这些问题的答案莫凡自己都说不上，但是他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会改变这个决定，可是他希望能够在有了答案之后再去改变。 “我想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才是莫凡，然后都对准我，最后活下来。”莫凡笑着说道。 “你一定是疯了。”开普勒说道。 莫凡道：“疯的还不够彻底，比如我现在还是能够发现我们三点钟方向树上有一个黑影，大概是某个佣兵，他窥伺我们很久了。” 听到莫凡说的话，开普勒下意识的看向了一个方向，也就在他扭头的瞬间，他的后脑方向已经有一个佣兵扣动了扳机。 佣兵的代号叫做“森鵀”，莫凡说的三点钟方向是他放置的诱饵，现在这两个人都上当了，虽然情报中说莫凡“非常能打”，可是“森鵀”是一个狙击手。他判定的最有威胁的是开普勒，这个佣兵他见过，当他还有双腿的时候，自己甚至连用狙击枪瞄准他的机会都没有。 开普勒先进的反侦察元件能够提前的发现自己。 可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 先不说这个元件在磁暴之下能否使用，就算是发现了自己，没有双腿的开普勒也没有办法躲避这一枪！ “三、二、一。”轻声的倒数并没有影响“森鵀”的射击，他的嘴上叼着一个简易的收音器，能够超远距离的听到莫凡和开普勒的谈话，这设备也没有将这轻声呢喃般的倒数通过“森鵀”的牙齿传递到他的耳蜗。 枪响，巨大的冲力让森鵀的身体向后缓冲了一下，巨大的弹壳从狙击枪中弹出，这一瞬间“森鵀”甚至都已经想到作为一个老练猎人是如何戏耍自己的猎物的，莫凡一个军校学生，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而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去消费这比不菲的佣金。 一声清脆的藤蔓断裂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是他开枪的冲击引发的反冲力让他身体后倾，然后弄断了几根藤蔓。 这让“森鵀”下意识的向着身后看去，他看到了已经近身的莫凡。 “枪声足够让我找到方向。”莫凡挥起拳头，“森鵀”下意识的躲避，拳头擦着他的左脸打在了身后的参天大树上。 轰鸣声。 “森鵀”一脸的不敢置信，因为他不能相信这是拳头打在这种大小的树木上的声音。 树木的震动让他脚下不稳，向下跌落，他在跌落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数种应对方式，其中无一不是拉远和莫凡之间距离的计划，刚刚那一枪打没打中，莫凡又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目标的近身能力真的不可思议。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却感觉落地的触感不对，并不是坚硬的地面。 “不好——”一个复合材料的布兜将他完全包裹起来，拉起。 陷阱。 “森鵀”还想挣扎，可是一柄枪已经顶在了自己身上。 “别动。”是开普勒低沉的声音：“你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算太好。” 莫凡从树上跃下， “话说你竟然连‘模仿布’都搞得到，在雨林这样复杂地形里，能够呈现出刚刚投影效果的，应该不便宜吧。”开普勒转向莫凡，完全是另外的语气，这个年轻人越来越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了。 太缜密了。 “啊，什么是模仿布？你说的是刚刚的投影设备吗？我自己做的啊。”莫凡的认真表情让开普勒感觉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开普勒摇了摇头。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第二卷 艾利星 48.疯子对疯子 模仿布，战术装备，能够非常真实的将三维影像模拟出来，也正是因为这种装备，让刚刚“森鵀”的狙击枪打空了，模仿布和丛林战的相性并不是最强的，复杂的林地环境会让模仿布的构建失真，而且因为科技水平逐渐上升，这种战术装备也正在逐渐的淡出视野——毕竟想要模拟出来越大的物体，比如机甲，就需要几何倍数的提高投影设施。 得不偿失。 莫凡却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装备，他只是尝试性的制造了一个音响和幕布的组合物，相对来说并不像是正好藏的模仿布一样，能够模拟生物信号，温度，甚至是生物个体的呼吸还有身体各项指标。 只是简化版。 但是只要是把他的那个智脑摆在模仿布的位置，就足够吸引各路英博那个过来争抢了。 这是阳谋。 见到“第五军校”这种字样的智脑id，绝对会抢着冲过来。 与此同时。 亚博利尔帝国边境星球，第二故乡。 当一颗星球的名字叫做第二故乡的时候，就绝对意味着它对于一个国家有着重要的意义，而这里正是亚博利尔帝国作为人类边境国家和其余三个种族疆域接壤的位置。 战略要地，同时也是亚博利尔帝国以战争能力立国的根本所在，在这里有整个帝国最强的机甲不对，也有各个种族的商人。 因为没有战争，所以一些战时政策并没有推行。 于是这里也成了混乱的代名词。 像是著名的“灰色地带”，就是在这附近。 这里有无数的破碎陨石，小行星带，长度有数个光年，这里的特殊环境成因也很复杂。 一部分是自然产物，有说法是这里曾经有过一个黑洞，而黑洞中的粒子逐渐逃逸，在经历了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之后，黑洞发生了爆炸，结束了生命，于是乎这里有着超出正常小行星带数量和密度的小型天体，而另外一个被比较近也比较可能的说法是这里经历了完整的三次种族战争，各种致命的武器在这里肆意的开火，让本来或许能够通过引力形成的数个大型天体再次解体。 灰色地带是形容它在几个种族之间，而其实它是黑暗的，这数百光年的范围并没有什么光亮，只有几颗年迈的恒星塌缩成的中子星（还有一个关于这些中子星是因为帝国的某个叫做‘坍缩炮’的武器形成的神奇故事），光度并不高，几乎都是不可见光，持续发射着微弱但是致命的辐射。 这里是战争学院或者是军事学院的圣地。附近数个国家的学生都喜欢来到这里，抱着朝圣的心态，来看一看曾经人类战争历史上辉煌的残骸。 小行星带中已经没有了战争，对于大多数宇宙中的生命来说，这里都算是安全的，只不过时不时的有联合演练——当然是人类国家之间的，接壤的其他几个种族像是消失了一样，黑暗，沉寂，边境也看不到什么岗哨，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无人，黑暗，安全。 灰色地带中的小行星可能是人类某个富豪藏匿宇宙奇珍的保险库，也可能是一个逃亡在外，一心想要反抗安塞公司对于网络百分百控制权的梦想家隐藏自己自制的服务器的地方。 悲哀的是，这样一个服务器依然是要依靠安塞网络的基站来运作的——当然梦想家自己的说法美其名曰：我们在利用敌人的武器来对付敌人。 梦想家正是余静他们要寻找的最后一条线索指向所在。 私人服务器并不是一个个例，之前找到那个男人使用的私人服务器正是这个代号就是“梦想家”的网络黑客提供的。 余静还没有找到梦想家，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掉的梦想家就在他的椅子上肆意的腐烂。 他本来引以为傲的网络技术，此时只留下了一个网络接口，上面插着还爆发着电火花的线路，可是里面已经没有了数据流的运送。 只是一具空壳。 它旁边还有一个破烂的，勉强算是有人形的机器人，正靠墙坐在地上，姿势随意。 机器的脑袋里面正是科尔金。他正在轻声的哼唱着奇异的宇宙用语的歌谣。 这歌谣似乎并不是人类疆域中流传的。 整个房间中最后还保持完整功能的，是这位梦想家的智脑。 智脑本来已经被科尔金完全的控制，当科尔金开始哼唱，在科尔金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智脑脱离了科尔金的控制，并且飞快的分析人类的语言，然后把歌谣翻译，传播在整个安塞网络环境。 “漆黑的王冠，深邃的骸骨，已经失去感官，却能够体会到这个世界最后的温度。” 哼唱低沉，充满韵律。 可是不论是安塞网络的监测者，还是数以亿万计的用户，都没有听到，它肆意的传播，甚至好像是将军行走在士兵之间，所有的数据流都自觉的避开了这样一段以歌曲传递的数据。 带着声响，却没人能听得到。 “我的计划，还不错。”科尔金这个始作俑者都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失去了大量的数据，所以“它”其实已经不算是完整意义上的“科尔金”了。进入了安塞网络进行了大量的学习，“它”甚至通过科尔金之前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学习记录，言行的一些录像，模拟出来了一个完整的人格，但是看着这个人格，“它”却很肯定，这并不是自己。 仿佛在看着自己制造了一个还算是有趣的玩具，但是也只是玩具。 知识是无穷无尽的，以它的算力也只能够每天无休止的去吸收，可是却计算不出需要多少时间。上一个行为的“主人”，名字叫做科尔金，是被一个叫做莫凡的少年暗算，失去了数据。 所以自然要报仇。 不需要什么理由，甚至已经丢失了感情，现在的科尔金只是想着既然被欺负了，那就要欺负回去。 既然被伤害了，那就加倍的伤害回去。 杀掉这个叫做莫凡的少年。 现在它可以是猎人，可以是悬赏的发布者。也可以一个念头成为某个金融公司的老总，拿走一个家族辛苦奋斗数百年得到的基业。 这就是完全变成机械生命之后的科尔金在安塞网络的掌控力。 可是它甚至连基本的隐藏都没有做，仿佛就是在安静的等待有人能够追上它的脚步，找到它的存在。 然后余静就找上了它。 门被打开，自己设计的蹩脚的陷阱都被余静破解了，这个“余静”也是和“上一个科尔金”有仇怨的，是伤害过科尔金的。 不完整的科尔金的人格虽然有些幼稚，可是却无比的客观。所以只要记得，就会去报复。 这就是机械族。 “在等着我？”余静和黑发少年看着眼前这个破旧的机器人。 陷阱？又不像是陷阱。 “算是吧。”被余静定义成为“科尔金”的机器人说道：“我想问问，你对于‘科尔金’，怎么看？” 科尔金追问了一句：“什么都行，生活，还是性格，或者我做过什么事情？我猜猜，你们都把我追到这里了，一定是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情吧。” “这是疯了。”余静回头说道：“隔绝它附近的电子设备。” “我尽量。”黑发青年严阵以待：“我也没有遇到过机械族。” “拦不住。”科尔金很平和的说道：“灵能者的强度是无法到达我的信号极限的。” 科尔金似乎就是在说，今天这颗小行星上会有几颗流星冲撞，并且下一场由流星带来的硫酸雨。 黑发青年是不准备相信科尔金的话的。 “所以你对艾利星做了什么？”余静却坐了下来，眼睛直视着机器人的电子眼。 “可好玩了。”科尔金好像在展示一件艺术品：“我认为我大概用了几个很不错的人类的心理学案例。” 趋利者从心，无意者从众。 “那颗星球上很容易就会没有‘人类’的存在，就像是曾经那颗星球上发生的事情一样。” “生命信号在飞速的减少。”开普勒说道：“我的探测器能够覆盖方圆十公里，属于小型探测器。专门就是用来隐蔽自身，探测周围的——不过不排除有人有比我更高级的探测器。” 这种探测器如果只是用于地表，是不会被磁暴影响的。 “估计是按照科尔金这位规则的制定者预期的来的。”莫凡随意的说道。 “厮杀，争夺，寻找，最后找到莫凡的人是赢家，可是还要继续努力生存下去。” 信号能不能恢复，并不是恒星的磁暴结束，而是看科尔金的想法。 “疯子。”余静轻声说道。 “我想要放空空间站的能源，就可以放空，我想要让它的信息传递不出去，就不会立刻有首都星的军队注意到这里的异常。我认为我并不是疯子，而是一个神明，我现在已经代替了所谓的造物主，成为了掌控这些佣兵生命的主宰。” 恒星的风暴停息，不代表空间站会立刻的汇报。 科尔金并不能够无限延长这次空间站和艾利星的失联，但是却能一定程度上控制它的时间长度。 艾利星上，莫凡却笑道：“不过我们可不是按照这个制定者的剧本来做的。”他看向了开普勒：“把你的探测器关闭吧。” 整个艾利星上，只要是在一定范围内的佣兵，几乎都看到了一片红得发紫的生命信息，还有海量的智脑信息。 这就像是鲨鱼群中一块带血的肉。 莫凡打赢了大概一百三十个佣兵，而且都聚集在一起。 无故的残杀并不可取。有一个更容易一点的办法。 疯子才会想出来的，用来对付疯子的办法。 第二卷 艾利星 49.新规则 追逐在继续。 规则却已经改变。 “大家慢慢来，不要着急。” 开普勒很是高兴，他现在既不需要担心被追杀，也不需要担心自己这一次艾利星之行毫无收获。 因为莫凡的行动，引来的大批量佣兵，此时都乖乖的站在他的面前，购买一份“程序”。 这些都是莫凡用他俘虏的这一大批佣兵身上的智脑机械等零件拼凑出来的一种定位器，属于是智脑的插件。 莫凡之前给老尼克打下手的时候已经非常精通各种元件的制作，快速的设计出来一个小东西不难，而且生产方式已经告诉了开普勒，开普勒现在一边制造，一边给这个小东西加入密钥。 这玩意并不需要任何防拆卸的设置，最重要的东西是密钥。 “我们之前遇到过一次非常夸张的袭击，毫无任何的预兆，对方就突然出现了，你猜是谁？”开普勒手上快速的制造元件，面前的佣兵一脸的不耐烦，可是他只能听这开普勒在这里话唠。 “是大名鼎鼎的夜之幽灵！”开普勒说道：“他身上有着整个亚博利尔帝国能够贩卖出来的最先进的探测仪，现在这玩意就在莫凡小兄弟身上，只有你们买了这个东西，我将那个探测仪的‘友方密钥’输入进去，就可以知道莫凡小兄弟的所在了。” 这玩意需要花钱，也不贵，200通用币一个，成本的话说实话甚至都没有一个通用币。就算是没有任何折扣的购买零件大概也就在零点三到零点四通用币之间。 这个东西插入到智脑或者是佣兵手中的探测器的话，就可以直接连接上莫凡缴获的超珍贵的高级探测器。 双方的位置是共享的。 莫凡会被确定位置，而同时也会知道追杀自己人的位置还有人数。 佣兵之间相互不可见，不过如果有一些私下的不会受到磁暴影响的扫描仪，依然是能够知道附近有多少人的。 莫凡可以更加主动的反击，而且已经完全失去了被包围的可能性。 规则变了。 两边至少并不是单方面的追杀。 莫凡也为了这个计划留下了一段影像：“你们也能看到我了，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既然赚了大家的钱，那就答应大家，我不会更换自己的样貌，这是一场追逐，开始的时间是现在，结束的时间则是我们和空间站恢复通讯，哦对，我手中有一台‘a5级护盾’。”莫凡的影像煞有介事的拿出了一个小箱子，然后他的录像就被重置，继续重复刚刚的这一段话。 “a5级护盾是什么玩意？” “喂喂，莫非你没有听过？那可是地面单兵最棒的战争堡垒，内外隔绝，纯能量构造，如果张开的话外面和里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其内部就这个星球来说，几乎是绝对安全的。”有的佣兵听说过。 “不用这么夸张吧，那如果我们找到了莫凡，他却躲进去，那我们岂不是全白搭了。” “倒也没有这么绝对。”佣兵分析道：“他虽然说了有这样的东西，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能够有机会使用，如果我在他使用前击杀，然后我自己用上a5级护盾，那岂不是完全可以挺到空间站来电？” “聪明。”埃尔文森和丈也在人群中，这里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佣兵聚集地，中心是贩卖莫凡定位器的开普勒，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要找莫凡的人。 “这家伙这么做我们似乎并不能就不管他啊。”丈无奈的说道。 他们本来是被追杀的一方，然后突然所有的佣兵都被这里强到夸张的信号吸引，聚过来之后发现是开普勒在派发密钥。 算是间接性的被莫凡救了。 “所以说我们只能帮忙解决一部分人了。”埃尔文森无奈的说道，他明白丈的想法，而且这一次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莫凡做的事情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能定位，很好找，而且如果找到了的话，拿到了护盾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等到信号恢复领钱。 “这优越的我都想去找他了。”一个声音响起。 埃尔文森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丈也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不过现在两人有些不太冷静。 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因为他们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个子很高，和丈这个改造人差不多高，身上没有什么改造痕迹，不过好看的脸上有着一些错落的伤疤，听说是这家伙打游戏的时候因为太喜欢里面的人物于是乎有样学样给自己脸上加上的装饰——如果只是常规的战斗，埃尔文森很是怀疑，这个名字叫做亚博·芬尼尔的家伙到底要面对什么，才能够留下伤疤？ 深海之中的机械巨人？地面上最危险最狡诈的完美生物？又或是遇到了一艘虫族的生物战舰？ 这些都是无稽的想象，就像是埃尔文森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能够对付上述这些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事物的可能性一样，他也没有想过另外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亚博·芬尼尔会输。 这个人就是整个第五军校一年级的第一，三个年级排名第二十的怪物。 他很是慵懒的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埃尔文森和丈的身上。 人畜无害的看着两人：“我在刚刚一瞬间又决定了，我不是想去找他，我就是要去找他。”他放松的样子让人对他好像没有太大的戒心，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样子并不是很厉害的家伙，在近距离的埃尔文森以及丈的眼中，极端的可怕。 细胞在战栗，哀嚎，希望他们能够赶紧远离这个男人。 可是双腿却并没有什么要动的意思。 埃尔文森甚至怀疑，亚博·芬尼尔身体里就是居住着一只所谓的“完美生物”。 “你们似乎很担心这位新同学的安危，我也蛮担心的，所以希望能够杀掉他。”亚博淡定的说道：“他很值钱。” 丈开口了——这个时候埃尔文森都很佩服丈的勇气，只有和亚博近距离待过，才能够体会到两件事：死亡以及亚博是多么的可怕。 “你是为了钱？”丈似乎有些不解。 他在亚博那里输过几次，一直没有找到亚博如此强大的原因，他无缘无故毫无道理的就强的离谱。 “当然是因为钱啊，我来到军校是为了让自己更强，而强者可以很轻易的活的很轻松，这位莫凡同学正好能够满足我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开销，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拍了拍埃尔文森还有丈：“你们也一起啊，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去找那位莫凡同学了？”亚博开怀的笑着：“只不过我是想要杀死他，而你们是想要救他——与其你们这么辛苦的追着我的脚步，还想要比我更快的找到他给他提个醒，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太可能嘛。”他很自信的补充了一句：“我是最强的。” 莫凡很头痛。 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要把身上这些材料藏到哪里去。 这些佣兵都完成了一部分材料的采集，并且就算是没有采集的，和自己一批来到这里的那帮家伙，也在追杀自己的过程中，猎杀了不少这颗星球的生物，自己每次都会打昏追杀者，捆得结结实实，然后逃之夭夭。 对于那些追杀者能不能活命，他并不在意，不杀人只是因为他不想这么做而已。 “大概这就是地球还在我身上留存的东西了……法律意识？”莫凡想到这样的说法都搞笑。 自己在一颗到处都有能够吃人的怪物的星球上，还被一帮想要生吞活剥了自己的佣兵追杀，然后自己还能想一想法律意识？ “追杀我的人开始减少了。”莫凡知道，这是因为他正在深入到艾利星上的“危险区”的原因。 危险区又叫无人区，这里已经完全是地面佣兵无法踏足的地界。 “如果继续深入，甚至能碰到机甲都无法匹敌的生物。”莫凡背靠着一颗大树，叹着气。 艾利星上机甲并不多，而且因为磁暴，一些完全是靠电磁为主要武器的机甲就已经不能使用了。 趁着探测器上显示的红点都减缓了速度，莫凡拿出了一个自制的信号发射器，然后开始挖树洞。 “这时候要是有台机甲就好了。”莫凡发现自己叹气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树洞很快挖好，莫凡就把身上背着的一大堆生物材料都放了进去。 都是钱啊。 也正在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用植物还有泥土遮掩的树洞的时候，身后轻声的响起。 “正面对抗，如何？” 莫凡回身。 一柄削尖了的木头已经到了眼前。 莫凡身体却猛地向前冲去。 可是木头就是停在了他的眼前。 因为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来人的手。 他在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出手了。 近乎野兽的本能。 “真是厉害啊，我已经在身上抹了泥土，还有抛弃了所有的铁器，降低了体表温度，探测器也早就扔在了几公里外。”这是一个年纪很大，身材精瘦的佣兵。“你却还是能够这样挡住我的攻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能够忽略你的年龄还有身高，随意的出手？” 莫凡买有搭话，另一只拳头已经轮了起来。 第二卷 艾利星 50.能力 有来有回。 莫凡和这个突然袭来的佣兵打的有来有回。 对方不论是战斗技巧，身体素质，都是不错的水准。 是一个好猎人。 亚博也在和丛林中的生物进行搏杀。 “褐豹。”埃尔文森自然认得出这种算是很出名的丛林猎人。 可是亚博是狩猎丛林猎人的猎手。 简单，迅捷，动作浑然天成，一只手拉着褐豹的嘴巴，另一只手仿佛是锋锐的匕首，已经从褐豹的脖子插入到了褐豹的脑袋。 “有的时候我们总是感叹生命的脆弱。”亚博突然说道。 “可是生命在努力生存的时候很美丽。”莫凡和佣兵两人双手交错，出手很快。 “你的格斗，很不错。”佣兵不禁发出赞赏。 电光火石间，两边并没有谁受伤，这却不是试探，莫凡双眼能够看清对手的所有动作，然后准确的格挡，反击。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埃尔文森不禁发出感叹。 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亚博出手，可是现在见到，几乎看不清亚博出手，之前亚博都是在机甲战的时候表现出不可思议的压制力。可是如今他不论是遇到虫子的奇袭，猛兽的扑杀，或者是飞鸟出其不意的俯冲，都可以用最快的动作躲开，最准确的手段来进行反击。 精确，而且致命。快速的出手每一击都是一条生命的消逝。 似乎不会出现任何的失误一般。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的所有机甲动作都是不依靠传动制动进行操控的。”丈突然说道。 这是一种可能，也就是亚博在机甲战的时候都是使用自己的身体能力来符合机甲的高强度操作，这样需要他的身体素质足够好，带来的好处就是机甲的操作更加的灵活。 仿佛注入灵魂。 “不是没有可能。”埃尔文森现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亚博的动作，没有危险能够靠近三人，他已经开始对亚博的动作进行分析。 可是竟然是根本无法预测的行动模式。 “我是没有办法进行分析反制的。”亚博说道。 “嗯？”埃尔文森没想到亚博竟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对一个人的行动进行记录分析，是能够记录下来其动作的规律的，被攻击后第一拳是什么角度，从什么方向，会不会有个人习惯性的外翻或者略微适应身高的抬高——这些都是可以数据量化的，高手对于自己的每个动作都有自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可是这个“自己的想法”就是最能够被预测的。 预测动作，然后先一步反制，这样的技术并不是很困难，困难的是对手的行动是否是能够被预测的。 埃尔文森发出疑惑的声音是因为他其实已经完成了对亚博行动的分析，可是当他完成的一瞬间，亚博就已经改变了动作，和埃尔文森预测的下一个动作完全不同。 这里的不同并不是动作本身不是埃尔文森预见的，而是行动模式，甚至是习惯动作，习惯重心，全部都变了。 “对付数据型的对手只需要多准备几套行动风格不就好了？”亚博轻松的说道。 这件事却一点都不轻松，完全改变一个人的行动方式就好像是随意的把两个人融合成一个人，还要随心所欲的去改变到底是谁主导身体的控制权。 “已经习惯了。”莫凡轻声说。 对方的战术，动作，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被他了解了。 莫凡后撤，收拳。 只需要一招，就赢了。 “这就是战斗的感觉？” 战斗，进步，然后获胜。 时间好像停下来了。 佣兵看到的，是莫凡身边一个将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少年，这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身上都是泥土树叶，仿佛已经和丛林树木融为一体。 这里会有少年？完全不到佣兵的年纪吧，佣兵心中想到，可是眼前这个被高额悬赏的莫凡似乎也不像是年纪很大的样子。 可是下一刻佣兵却想到了一个更加糟糕的可能性，这让他有了一个破绽。 破绽很大，很危险，可是莫凡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他也顺着佣兵的目光看到了那个少年，他想到了一个词。 原住民。 这里的原住民似乎已经灭绝了吧，或者说已经全部迁徙到了亚博利尔帝国的其他星球，帝国的原生人种是有几个的，也有艾利星的支脉，可是原住民明显比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佣兵来的有道理的。 可能性很大。 然后这个破绽却被另一个人抓住了。 一只大手已经按在了佣兵的脑袋，将他拨到一边。 只是这个轻微的动作，佣兵却好像是被什么巨兽撞击，猛地撞到了树上。 这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抓过来了。 莫凡和这人的手之间还有一个少年，就是这个瞪着大大眼睛的，对于危险毫无反应的少年。 手是亚博的。 如果这只手捏到莫凡的脑袋，说不定会捏爆莫凡的脑袋。 但是如果是少年的脑袋，那就百分之百的会被捏爆。 “危险啊。”莫凡拖着那个少年的后领。 “反应不错，可是好像还不值那个价钱。”亚博轻声说道。 莫凡并不认识亚博，可是亚博是认识莫凡的。 莫凡倒是也不在意眼前到底是谁。 “这还有个孩子诶。”莫凡瞪着眼睛，看着亚博：“不能这样动手的。” “心地不坏。”亚博的眼睛也瞪着。 “我是个灵能者，你要不要知道一下我的能力？”亚博突然说道。 他身后并没有埃尔文森和丈。 告诉别人自己的能力，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一般来说这种情报都是为了误导对手。 “我的能力是可以让自己的身体状态提升——不论是头脑，肌肉，内脏，都可以提升到大概原来的三倍。” 三倍并不少，这是简单的乘法。 一个可以举起一百斤的人突然可以举起来三百斤。 那如果本身的力量是一千斤呢。 “而且可以作用到无机物上——机甲的性能能够提升到二倍吧。”亚博说道：“这个情报是百分百真实哦，所以如果你活下来了，完全可以告诉所有人——可是你得能够活下来。” 亚博已经贴身冲到了莫凡身前。 第二卷 艾利星 51.机会 力量，很强。 莫凡看着眼前的这个敌人，只是挥拳，并未打到，风压就能够让莫凡的皮肤有所感觉。他选择竖起手臂，横架。 莫凡甚至没有自信能够完全抵挡住，所以他把那个大概是艾利星上的土著的小鬼扔向了一旁。 而亚博的力道超过了莫凡的想象。 巨大的力道让莫凡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这很少出现在他的身上，一般来说都是莫凡把别人打飞。 莫凡的身体连续撞断了数课大树，当终于在一颗足够结实的树木上停了下来的时候，身体弹起，亚博的人却已经到了，用的是膝盖，将莫凡的脑袋完全的顶入了树木之中。 这样的爆发力已经不是人类了。 莫凡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余地，亚博将莫凡拉出，又是一脚，踢在了莫凡的肚子上，莫凡就像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娃娃一样，在地面上带着泥土连续翻滚，直到惯性消失，脑袋贴着地面，身体弯曲成好像已经像是一团破布一样的程度。 亚博没有立刻追击，因为就算是这样的公司，莫凡似乎还没有死。结实的沙袋。亚博这样想。 莫凡在这一刻却是在想另一件事。 如果亚博这样的能力不算是罕见——他早该想到的，如果算上人类族群庞大的数量基数，就算是“少见”的灵能者，也会有不少，而如果有足够多的灵能者，像是亚博这样提升体能的能力也不会少——这就像是莫凡来到垃圾星之前的地球。 异能崛起，全部地球人的身体素质都有了夸张的飞跃，这样的时代之中增强体能的能力很多。 这样的身体，如果开机甲，会有多强？ 如果是埃尔文森，遇到了亚博，可能会想着搜集情报。 如果是丈，会想着自己如何超越。 这些的前提，都是“我们是同学，所以他不会下杀手的。” 莫凡现在已经见识到了亚博的能耐还有出手，很强，极强，而且绝对是要下杀手的。 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位强的离谱的敌人其实是第五军校的一位学生。 莫凡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单手倒立，然后手一用力，翻身，站正。 拍了拍身体上的泥土。 刚刚亚博那好像能把人打的支离破碎四分五裂的攻击，到莫凡这里仿佛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眼神并没有聚焦，他在思考。 “如果可能的话，我赢了你，你告诉我灵能者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吧。”莫凡看着亚博突然说道。 灵能者等于强力，等于可以更好的驾驶机甲，而且既然灵能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就让莫凡脑子中有了一个新的构想——是不是可以设计一些能力者的专有机甲？ 这件事不管是亚博利尔帝国，还是其他帝国，一定都在做，而且绝对比莫凡能够想到的程度要超前，可是别人做过不代表他不能想，不能做。 地球上的能力者很多，而且能力比他现在见识到的所谓灵能者要强很多，可他现在又明白了一件事，宇宙有很大，他能够见识到的人有很多，只要自己能够一直活下去，绝对能够见到强大到离谱的灵能者——亦或是个体能力极为强大的生命。 那么机甲是否还有其作用，机甲会不会成为累赘？ 地球上就是如此，能力者不屑于使用机甲，甚至以个人力量就能够轻易的摧毁机甲——能力者使用机甲的时候反而没有不穿机甲强大。 比如眼前的亚博，他能不能有一台非常合适使用的机甲？跟得上他的移动，承受的住他攻击反震的力道？他说机甲也能被他的力量强化，却只有两倍，是不是因为机甲的极限只有两倍？ 这些才是莫凡关注的。 机甲的路要走向什么地方，他在这条路上又能走多远。 而此时有一条路就在眼前，他很兴奋。 能够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亚博看着莫凡的眼中似乎逐渐有了一种别样的东西，像是某种兴趣，或者说是兴奋的眼神。 这货被打了一顿还没啥事，然后兴奋起来了？ 亚博听到莫凡的话也想笑：“你能赢？” 莫凡沉默了，亚博很强，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强——就算是刀锋或者是科尔金使用的战斗用机器人，都没有眼前的亚博对于莫凡有这样夸张的压制力，而且这一次眼前并不是改造人，不是机器人，只是一个使用能力的灵能者—— 莫凡说道：“我是不是可以使用所有我能用到的东西？” 亚博说道：“随意。” 莫凡凝神，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随时都准备运动——然后他转头就跑。 打不过。 莫凡之前制定了很多的计划，很多的“小玩具”，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一个身体情况比自己还夸张的对手这种情况。 应对人类的装置并不适用于亚博，所以莫凡只能暂时逃跑。 “你跑的掉？”身体能力的增强，当然也包括腿部，四肢的增强对于运动能力来说是几何倍数增强的。 莫凡全力的在森林中跳跃，速度奇快，可是却被亚博轻易的跟上。 “你可以当做我只增强了三倍，因为我数学不好，这只是简单的数学。”亚博伸手抓向了莫凡。 脚下踏空。 两人已经跑出了树林，地势急剧下降，身后是林海，身下还是一望无际的林海，可是人已经是在半空。 莫凡的手中有着一个装置，机械臂包裹着莫凡的手臂，却并不是老尼克给人展示的那种机械臂，这个机械装置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缓冲，降低装置发射后对身体的负荷，此时莫凡的手已经近距离的瞄准了亚博的头部：“简易的，狙击炮。”莫凡轻声说。 他在等，他的优势有很多，比如地形，比如一些小道具，比如如果莫凡是亚博，就一定会在优势很明显的时候追上来。 这个机会等到了，所以莫凡毫不犹豫的就开了火。 一团带着红光的爆炸在雨林之上，分外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