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流放?另嫁小叔成贵妃》 第1章 阴沟里的老鼠 江皖虞跪在院中,看着前方紧闭的房门,心中泛起锥心的苦楚。 江皖虞嫁给萧寂舟三载,他从未与她亲近过。 从将她娶进门开始,萧寂舟便将她视如无物。一开始江皖虞也曾少女怀春般的想,只要她将府中打理好了,他会看见的。 整整两年之久,让江皖虞看清,不是的,不是什么都如她想的那般美好。不在意的哪怕你将心掏出告诉他:“你看,我满心都是你。” 他也会冷漠的告诉你:“那与我何关。” 后来江皖虞将他从心里剜去,想着他漠视就漠视吧,她在自己院中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可是今天江家的祸事将这一切都打破了。 “吱”终于跟前的门开了。 江皖虞连忙抬头看向来人,是萧寂舟的随从长商,他目光冷漠的看着江皖虞做出请的动作:“王妃,王爷在里面等你。” 江皖虞惨白着脸,在阿棉的搀扶下起身,双腿因跪太久,在起身那一瞬间一个踉跄险些摔了,随之而来的是微微的刺痛。 江皖虞站直身子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忙着手中的事。她有些嘲讽的想,大约在他们眼中她是狼狈的。 不过江皖虞自从嫁进王府,做的让人掉面子的事也不差这次了,日子久了大家都习惯了。 还真是惨烈啊,嫁到安平府三载了,明明是名门正娶的王妃,过得还真是差人意啊,江皖虞想。 只是一瞬间眼泪仿佛知她的酸涩,就要夺眶而出,江皖虞忙仰头将那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赶回去。她的自尊不允许在这一刻让她眼眶中的泪水落下。 江皖虞在阿棉的搀扶走上台阶,正欲台步进屋时,长商将阿棉拦在屋外,阿棉欲与他争论。 江皖虞捏了捏阿棉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阻止了她。江皖虞清楚的知道她现在的处境经不起折腾了,以前是现在更甚。 江皖虞忍着膝盖因长久跪立的刺痛,独自一人进屋。她绕过屏风定身,抬眼看向书案后正处理事务的男人。 萧寂舟一身玄衣配着姣好的容颜,埋头认真的处理事务,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照射下来,将他的侧颜映的犹如画中仙人。 “呵”看着这张俊脸,江皖虞自嘲的笑出了声,还真是无论何时见到都会让人心悸的皮囊。 几曾何时,江皖虞也曾幻想过他会对她笑,对她宠溺,几乎所有少女的美好幻想在见到这张脸时都有了画面。终究幻想就是幻想永远成不了真。 萧寂舟闻声,手中的笔一顿,抬眼看向江皖虞的目光微凉,语气带着些厌恶和讽刺:“王妃还笑的出来,看来方才在外也不过是做与旁人看的。” 江皖虞正欲反驳他,又听他继续道:“既然没那么担心,就别惺惺作态在这演了,本王不喜做你的配角。” 他话落,江皖虞心中郁气更甚,原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更加难看。 江皖虞刚想讥讽回去,看到他重新将笔执起,她想到自己来的目的,顿时就泄了气。 正欲出口的讥讽话道嘴边转了个弯说出确是卑微至极:“王爷误会了,方才臣妾只是笑从前的自己。” “哦,笑你自己?”萧寂舟好似听了什么很好笑的事一般,将手中的笔随意放下,往后一坐目光玩味的看着江皖虞。 听着他玩味语气,江皖虞不停地在心中提醒自己来的目的,不该与他置气,心中安抚完自己。 江皖虞刚刚稍微有些波动的面色逐渐恢复平静,她跪着直身体垂眼,双手齐胸作揖道:“是臣妾失礼了,王爷恕罪。” 说完江皖虞面色踌躇继续道:“求王爷救救江皖虞母族,江皖虞父亲虽是户部金部司员外郎,可他为人清明绝不会贪污的。” 说完她便直直的叩下了。 萧寂舟直接略过江皖虞后面的话,看着江皖虞的目光深了深:“你说说,你为何笑你自己?” 这个跳跃的话语让江皖虞愣了,她看着萧寂舟隐约勾起的唇角,一瞬间江皖虞如壶灌顶,或许萧寂舟来都没想过帮她,帮江家。 她以为他至少因为她是他的王妃,他会有一点点恻隐之心的。今日她闻讯跑来他院中求他,他让她进来,她以为他终究念及了他们的夫妻情分的。 “王爷从来都没想过要帮江家?”江皖虞抬头看向萧寂舟,语气虽然是带着一丝质问,但迎上萧寂舟的双眸却是肯定的。 闻言,萧寂舟微微勾起唇角,但说出的话却将江皖虞打入冰窍,让她浑身发冷。 他说:“怎么帮,江家可是本王亲自送进去的。这要帮了,不显得本王做事太过儿戏吗?” 一瞬间,江皖虞浑身发冷直愣愣的看着萧寂舟,她双眼不敢眨眼,她怕她眨眼错过萧寂舟面上欺骗他的证据。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那般悠然自得,那般得意洋洋的神情无疑告诉她这是真的。 江皖虞颤抖着双唇,几番想要质问他为何,可话到嘴边她却犹如失了声一般。 刹那间,在萧寂舟的注视下,江皖虞挺直的身子猛然轰塌。 她抬起头双目含泪,鼻尖微红,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带了一丝质问,质问他为什么。 萧寂舟迎上她的目光,又是漫不经心的一笑:“王妃是想问本王为什么吗?” 他垂眼不甚在意的整理自己的衣袖,继续道:“三年前本王娶你,那是先皇的旨意,这个你也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不过是锦王向先皇替我求来侮辱我安平王府的一颗棋子,不然一个六品官员的小小庶女也配当本王的王妃。” 江皖虞对上萧寂舟突然变的阴鸷的目光,让她一下子晃了神。 面对萧寂舟莫名的恨,江皖虞有些不可思议:“就因为我嫁与你,所以你就恨我,连带着江家你也厌恶。可是凭什么!” 说着她站起身,双目既不甘心,又带着些嘲讽的看向他:“凭什么就因为先皇的一道旨意,你就如此对我江家!” “你明明可以拒绝,可是你怕得罪先皇,得罪得宠的锦王,你还是娶了我!” “呵呵,萧寂舟,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一个伪善且懦弱的人呢。”江皖虞一瞬间所有的家教礼仪都抛之脑后。 是了,她就说自打她嫁进府里,他就对自己这么厌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江皖虞通红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有些讽刺。自己曾经是爱过的啊,自己怎么就那般眼瞎。 萧寂舟迎上江皖虞讽刺的目光,不自觉的心中有些心虚,但想到她的身份,以及成为王妃的源头,那抹心虚取而代之的是暴怒。 他大步上前扼住江皖虞的脖子,双目阴鸷,厉声:“你若是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本王,本王不介意将它剜了。” 江皖虞任由他扼住自己,丝毫不惧怕语气带着嘲讽之意道:“怎么,剜了它,就能掩盖你那肮脏龌龊的心吗?” 江皖虞第一次认真好好的打量眼前的人,也是第一次觉得他如此恶心。 萧寂舟听她激怒自己的话,瞬间气笑了,他将手一松,江皖虞如断了线的木偶跌在地上。 可那双雪亮的双眼不再是爱而不得的痛苦,而是充满想把仇人亲手手刃的仇恨。 萧寂舟对上江皖虞仇视的双目,不自觉的想要回避。 他转身不去看江皖虞,只是冷哼道:“滚回你的院子呆着。”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气息弱了不少。 江皖虞仰头看着背对她的男人,仿佛想要通过背影看穿一样,最后江皖虞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萧寂舟,我第一次觉得我曾经爱过的人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阴暗肮脏,恶心。” 说完江皖虞踉跄起身离去,在关门声响起那一刻萧寂舟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应该觉得愤怒的,可不知为何心这里好像有一瞬间的空白。 第2章 纵火,出逃 江皖虞回到自己院中,双眼空洞的看着远方,她现在只感觉自己心这里好像有一个洞,怎么补都补不好。 阿棉将江皖虞的裙摆掀起来,一双白皙的膝盖,现在变得青紫看着颇为吓人。 阿棉小心翼翼的埋头为江皖虞揉着膝盖,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揉着揉着阿棉眼泪不争气的滴到江皖虞小腿上,她慌乱的去擦。却被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抓住。 江皖虞轻轻将阿棉的脸捧起来,见她满脸都是泪水。 江皖虞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为她擦拭,不知怎么的江皖虞鼻子有些酸涩。 “你看你,我都没哭,你怎么还哭了。”江皖虞语气中带着埋怨,可听在阿棉耳中,却更加为她委屈。 “哎哟,怎么还越擦越多了”江皖虞一瞬间动作慌忙,却没发现自己泪水也决了堤。 阿棉轻轻为她擦去,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心疼。 她家小姐从前在江家虽是庶女,可主母人好,也从未亏待过她,这三年小姐嫁进王府受的苦却比在江府的都还多,她家小姐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也哭了,我怎么也哭了。”江皖虞顿时变得有些慌乱,她想自己擦拭眼泪,想告诉自己没那么难过,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心口的那个洞却越来越大,膝盖的痛却越来越清晰,一瞬间江皖虞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痛,每个细胞都在难过。 可她不知道为何难过,明明都不值得的,可心还是痛啊。 明明以前自己那明媚的,明明一开始满怀希望的,为什么要这么直白的告诉她,为什么就不能骗骗她。 烛光下,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 隔日,江皖虞院门前多了许多护卫,扬言保护王妃,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软禁。 江皖虞气急,她没想到萧寂舟会这么狠,竟然还将她软禁了,连阿棉都出不去。 江皖虞跟阿棉急的在屋里团团转,不知怎么办好。现在梓兰院被围的跟铁桶一样,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萧寂舟这是死都不让江皖虞见江家人,也不准江皖虞去救江家。 好啊,好的很,江皖虞紧闭的院门冷笑,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了吗。 是夜,江皖虞和阿棉换了一身丫鬟衣服,她环顾四周眼中虽有不舍,但很快这丝不舍就被决绝掩埋。 江皖虞跟阿棉对视一眼,两人拿起蜡烛将房间所有的纱帐都点燃,然后将房门紧闭,悄悄从窗口爬出,又轻轻将窗关上。 两人在院中找了个掩体慢慢等火势蔓延。 很快梓兰院中飘出一丝浓烟,门外的侍卫看着浓烟,想要将门推开查看可怎么都打不开。 侍卫开始有些着急,用力敲打着门:“王妃,开门!” 半响不见开门,侍卫有些着急,他赶紧叫手下去禀报王爷,其余人一起用蛮力撞击房门。 江皖虞同阿棉两人对视一眼赶忙屏息。 不多时院门被撞击开了,而屋里已经是大火蔓延,侍卫见此情形,慌忙叫人救火。 江皖虞和阿棉也是趁乱,跟着救火的丫头一路无险逃出王府。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萧寂舟一脸漆黑的赶到梓兰院。 看见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脸色也没好转,拉过一名侍卫压抑怒火问道:“王妃呢?” 侍卫颤颤巍巍的回道:“属下没看见!” 听到侍卫的回答,萧寂舟瞬间暴怒的将侍卫甩开:“给本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她就满脸怒色甩手而去。 ...... 这边江皖虞同阿棉出了王府后,两人找了地方换了衣服,就朝大理寺牢狱去。 大理寺在新皇登基后,让萧寂舟掌管,江皖虞也知道来这里等于是羊入虎口,但是她想见家人就不得不来。 江皖虞也没耽搁,换好衣服就直径的去了大理寺牢房,现在王府大火至少不会这么快传到这边。 看着前方巡逻的士兵,江皖虞挺了挺胸,用冷漠的表情来压抑心中的紧张。她刚走近就被拦住。 “是谁”看守牢房的狱卒凶神恶煞的问道。 江皖虞扬了扬脖子:“我乃安平王妃,你敢挡我。” 狱卒兵明显不信,江皖虞也没胡搅烂缠直接将安平王妃的信物掏出。 他接过一看,与同伴对视一眼点点头,这确实是安平王妃的信物。 那狱卒恭敬的行了个礼道:“见过王妃,王妃请回吧,没有王爷命令,皇后娘娘来了都不得进入。” 闻言,江皖虞冷冷一笑:“你觉得,我没有是没有得到王爷允许就这样来的吗?” 阿棉立即领会上前指着那狱卒怒斥:“放了你的狗蛋,我家王妃可是得了王爷允许才来的,你竟然敢阻拦。” 那狱卒看着江皖虞眼中明显还是有些不信,见此江皖虞冷冷一笑:“你如此阻拦我,那我就亲自去寻王爷问问,什么时候他的话都这般不管用。” 说罢,江皖虞欲转身离开。 果然那守卫和同伴对视一眼后,立即拦住江皖虞,规矩的给她赔了个罪,然后带着她进去。 倒也不是怕,只是这些贵人都麻烦。 一路上各种哀嚎声围绕在江皖虞耳边,越往里面走,血腥味越重,江皖虞心中越是担心,面色也越发惨白。 终于在最里面的牢房江皖虞见到了江家一家老小。 “爹,母亲,姐姐”看着江家众人一身囚衣,面色灰土的蹲在角落处,江皖虞红着双眼。 江鸿文满脸惊讶看向江皖虞,随即他立马将脸瞥向一边:“你来这里干嘛,快些回去!” 江夫人和江卿乐也起身上前,担忧道:“就是啊,你堂堂王妃来这干什么,快些回去,听话!” 江皖虞拉住江卿乐的手,双眼通红:“都是我害了你们。”说着她就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江母和江卿乐扶着江皖虞,不让她跪。 江鸿文也是上前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你先回去,这地方终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江皖虞不知道怎么跟父亲说,她只是看着父亲和嫡母,还有长姐不停地流泪。 她不知道怎么救他们,她知道她们是被害的,被自己的丈夫害的,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道怎么救他们,这一刻江皖虞委屈,难过,迷茫她甚至想干脆死了算了。 江母轻轻给她拭擦脸上的泪水,温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你在王府受委屈了!” 这一刻江皖虞真的绷不住了,她紧紧抓住江母的手绝望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江母的安慰无疑让她更难过更委屈,从小她虽为庶女,可也是被江母亲自带大的。甚至嫡姐江卿乐有什么,她就有什么,江母从未亏待过她。 “阿虞,别哭,不管是因为什么,你都要好好,我们江家就还在,再说父亲这不是还没定罪嘛,乖!”江卿乐依旧如以前那般摸了摸他的头,满脸温柔安慰道。 “对啊!”江母紧贴着牢门为江皖虞顺气。 江皖虞就这么隔着牢门紧紧抓住两人的手,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自打嫁进安平王府,这王府的大门可谓是好进不好出,除了回门那日,她就没回过家。 几次她求见萧寂舟想要回府,可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被告知萧寂舟不在。以前不懂,现在知道了,原来不是不在,是因为是我所以不在。 江皖虞这么隔着牢门哭了许久,终于将情绪平复下来。 江皖虞看向江母身后眼睛微红的江鸿文,着急问道:“爹,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说,我去办。” “江大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王妃身居后院,什么都不懂,本王替王妃帮江大人。” 第3章 抓回 杖责 江皖虞闻声,瞬间身子一僵,可立马她就炸毛的小猫一样将江家众人护在身后,眼神愤恨的死盯着萧寂舟:“萧寂舟,你究竟想怎么样?” 萧寂舟看着江皖虞炸毛防备自己的模样,突然低沉一笑,江皖虞瞬间面色有些苍白,双眼带着防备的看着萧寂舟,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萧寂舟就冷声道:“愣着干嘛,王妃病了还不快将王妃请回府里!”口上说着请,可他身后属下的动作却是极为的粗暴。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江皖虞用力甩开抓住自己的侍卫,可是奈何她怎么甩都甩不开,硬生生的当着江家人被拖走。 “皖虞!”江母和江卿乐伸手想要将人拉住,可隔着牢门,只能是徒劳。 江鸿文见女儿如此被对待,顿时面色铁青,看着萧寂舟质问:“先不说我江家本就一身清白,王爷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岂有不妥吧!” 萧寂舟挲摩着手指,闻言抬头看向江鸿文,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江大人清白吗?本王怎么不知道江大人是清白的呢?” “是你!”江鸿文一脸震惊,他不是蠢人,结合刚才女儿的话,他瞬间明白萧寂舟的意思,这场阴谋就是针对他的。 萧寂舟依旧是一张笑脸看着江鸿文。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江鸿文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女婿要自己死。 萧寂舟收起笑容,一挑眉不屑的看向对面的人不予理会。然后转身吩咐道:“好好看着,下次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本王要了你的脑袋。” “娘,父亲皖虞会不会出事啊!”江卿乐一张白净的小脸满是担忧。 江母拍了拍她的手,满脸颓败着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而江鸿文死盯着萧寂舟的背影,两侧的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可见其心中多愤怒。 ...... 江皖虞被请回安平王府,与其说请,不如说是一路被拉扯着回府的。出了牢狱,萧寂舟并没有让江皖虞坐马车,而是命人看着她走回王府。 到了王府门口,江皖虞停下脚步,眼中带着绝望看着这座府邸。 对于这座府邸,江皖虞心中满是抵触,可现实由不得他。 一路看着她侍卫走到一旁,冷声:“王妃,请吧!” 江皖虞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挺直腰背,步伐沉重的一步一步迈进安平王府。 在她踏进的瞬间,大门瞬间关闭,发出沉重的声音,也就像是江皖虞此刻的心情。 此时王府灯火通明,庭院内下人都排成两排站着。正上方萧寂舟坐在太师椅上一脸阴沉。 江皖虞挺直背身站在院中,冷笑道:“怎么王爷要兴师问罪吗?” “王妃难道觉得本王不该吗?”萧寂舟没想到江皖虞这么大胆,居然烧了自己的院子逃出去。 江皖虞满脸讽刺的看向萧寂舟:“该说不说王爷什么腌臜没干过,何来的该不该,难道不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吗?” 江皖虞现在对萧寂舟除了满心仇恨和恶心,就再没有其他的想法了,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对江皖虞挑衅讽刺的话,萧寂舟无动于衷,这些年骂他的人不少,不差这一个。 萧寂舟勾起一丝残忍的笑,一步一步走到江皖虞跟前,扼住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啧,以往怎么没觉得王妃这么诱人呢,今日仔细一瞧倒是可人得很。” 江皖虞眼露恶心之色,挣扎着想要从她手中挣开。 但萧寂舟死死扼住,半响江皖虞挣脱不得,就出言讥讽:“萧寂舟,满身污垢就该洗洗,莫要留着熏到旁人,惹人恶心!” 萧寂舟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重重的将江皖虞甩到地上:“恶心,你配吗?” 萧寂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坐回太师椅,接过属下递过来的帕子,来回擦拭自己的双手,神情好像摸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江皖虞嘲讽的看着他的动作,你说这人,双手越是肮脏龌龊,他就越是在乎干净,还真是讽刺。 萧寂舟不管江皖虞怎么想,他神情冷漠,声音冰冷:“来人,侍女阿棉携同王妃罔顾王法纵火烧院子,还帮助王妃出逃王府,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谁敢”江皖虞将阿棉护在身后,厌恨狠狠看着众人。 萧寂舟顿了顿,看向江皖虞就像看蝼蚁一般,接着冷声道:“王妃明知故犯,杖三十,禁足一年。” “小姐” “不准碰谁都不准碰阿棉”江皖虞推搡着侍卫将阿棉护在身后,阿棉是她的陪嫁丫头,也是从小同她一起玩到大的同伴,她不允许她有事。 “是我,烧院子的是我,出府的也是我,跟阿棉没有任何关系。”江皖虞紧紧抱住阿棉,朝太师椅上的萧寂舟道。 闻言,萧寂舟低沉一笑,讽刺的看着江皖虞:“我还以为王妃什么都不怕,原来王妃也有害怕的啊!” 江皖虞死死盯着萧寂舟,眼中是不甘,可她也不敢再激怒萧寂舟,阿棉对她太重要了。 哪想,萧寂舟说完这话,便冷眼看向周围侍卫:“怎么我说的话,没听见!” “是”侍卫眼中虽闪过一丝不忍,可还是听命行事,强行将阿棉和江皖虞拉开。 “放开我”江皖虞挣扎着,想要挣脱,但侍卫力气巨大,无论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萧寂舟看着对方痛苦的什么,走到江皖虞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王妃不是自视清高吗,你就好好看着她是怎么因为你丧命的,以后也好随时警醒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江皖虞双目通红看着眼前的人,他仿佛是个恶魔,毫无人性的恶魔。 萧寂舟话音落下,一声一声板子敲打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除去江皖虞的嘶声力吼,其他人鸦雀无声。 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阿棉,江皖虞再次奋力挣脱侍卫,她跪爬着向萧寂舟绝望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出府,不该纵火烧院子,都是我,求你放过阿棉。”江皖虞抓着萧寂舟的衣角不停地磕头。 这一刻什么骄傲,什么脸面,什么恨意都被江皖虞抛之于脑后,她只要阿棉活着,阿棉活着就行。若是没有阿棉她在这偌大的深宅后院怎么熬。 萧寂舟勾着冷冽的唇角,无动于衷的将裤脚从她手中扯出,神情是漫不经心:“王妃,人既然做错事,就要认罚!” 眼前人仿佛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但确实也是,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 求了许久,一抹嫣红的血从江皖虞额间顺流而下,可萧寂舟依旧无动于衷。 江皖虞绝望地在两人之间来回观望,最后她一个健步扑到满身是血的阿棉身上。 “阿棉不怕,小姐会护着你的,你会没事的。”原本落在阿棉身上的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到自己身上。可江皖虞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死的护着阿棉。 萧寂舟看到人扑过去,有一瞬间的动容,可随即转瞬而逝。 其实很疼,但江皖虞不敢放开阿棉,她怕放开阿棉,阿棉就回不来了。 “小...小姐,今后要好...好...好的,我...以后...不在...您...您身边...您...您...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阿棉垂着双手,奄奄一息叮嘱着江皖虞,说着说就没了声息。 “阿棉...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阿棉...”江皖虞害怕的紧紧握住阿棉已经逐渐冰凉的手,一时间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阿棉。 第4章 皇上 萧胥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长凳的江皖虞已经昏厥过去了,坐在太师椅上的萧寂舟长袖下的手中挲摩片刻,终究是叫了停。 他淡淡看向长凳上的人,一双淡漠的眼睛蕴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伸手挥了挥:“来把王妃带下去,去请大夫。” 江皖虞只是晕厥了过去,比起阿棉其实还好,侍卫顾忌着她的身份,打也不太敢用力。至于阿棉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侍卫并未对她留情。 下人们将昏迷的江皖虞扶起,留下满身嫣红的阿棉独自趴在长凳上,早已经没了声息。 萧寂舟揉了揉额心,见人将下人已经将江皖虞带走,他冷漠的看了眼长凳上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把人丢去乱葬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众下人面色惨白。 官家谈了口气,指挥着众人清洗地上的血液,然后看向长凳上的阿棉,最终他叹了口气:“弄个草席将人埋了吧!” 也是个忠心的丫头,若不是跟错了主子,何至于此呢! ...... 一连两日,江皖虞整整发烧昏迷了两日,药喂不进去,就这样烧着,众人也没办法,又不敢去找萧寂舟,整天心惊胆战的,深怕江皖虞就这样没了。 这两日皇上赐婚叶家小姐给王爷做侧妃,叶小姐明日就进府了,王妃可不兴在这个时候没,不然整个醉秋苑的人都要陪葬。 椿水手持药碗,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江皖虞,可刚喂进去的药,瞬间就被吐了出来。 看的椿水越发着急,经过两日江皖虞别说醒过来了,现在是气息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熬不过今晚。 “王爷到”门外一声高喊,将椿水惊起,她慌忙跑到门外恭迎萧寂舟。 萧寂舟一身着一身紫色缎子锦衣,里袍露出银色的水纹花边,一双眼睛光射寒星。冷着脸大步略过跪在地上的椿水,直接走向里间,椿水慌忙跟上。 萧寂舟面色如寒冰腊月的天,凝结一层寒霜,看着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他猛地将桌上的杯子摔地上厉声道:“来人讲这些俾子拉下去给本王各仗责二十。” 顿时醉秋苑外响起了一阵哀嚎声。 这两日萧寂舟处理江家事宜,没有人来回报醉秋苑的情况,他以为人已经醒,找来管家一问才知这两日江皖虞根本没有醒。 他这才赶过来,果不其然一看,别说醒过来,就差没死了。萧寂舟心中是怒火中烧,这群狗奴才,人都这样了也不差人来禀报。 再怎么样江皖虞至少现在不能死,江家刚出事,若是江皖虞立即跟着身死,安王府回落的一个容不下的名声,加上明日侧妃进门,就更不可能让人就这样去了。 他不仅要江皖虞活着,还得好好活着,他刚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声,断不可能因为江皖虞毁了。 萧寂舟掀衣而坐,目光寒视屋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道:“靖焓,去请太医。” “是”靖焓领命退了出去,李管家在一旁候着大气不敢出。 今日之事也有他一脚,若是他听消息就告知王爷,王爷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怒火。 萧寂舟怒目看向候在一旁的李管家怒声:“站着干嘛,还不快去重新挑人来候着,是要本王教你吗?” “是”李管家吓得慌不迭是的出门去安排人。 等人都这走后,萧寂舟看着奄奄一息的江皖虞,心中五色杂味,说出的话却是满含讽刺之意。 “前两日还那么刚硬的同本王叫嚣,怎么你这身子倒是不同你性子一样刚硬,打两下就倒了。” 这从将她娶进王府,萧寂舟对她从来只有厌恶,并无丝毫感情,哪怕是平日里她各种讨好自己,可是都免不了她是一个区区庶女的身份。 除开这层身份,还有她的讨好,都会让他时常回忆起自己因不得宠,但为坐稳世子之位不得不做一些他不愿做的事来讨好老安平王。 所以无论江皖虞怎么讨好,萧寂舟都视而不见,甚至偶尔会越发厌恶。 不多时,靖焓就领着太医回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靖焓将太医带进醉秋苑后,由李管家临时调的丫头禾欢带进里屋。靖焓自己则是走到萧寂舟身边低声道:“王爷,那位来了。” 萧寂舟顿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靖焓,心道为何这个时候来安平王府,莫不是......思及萧寂舟面色有些难看。 但也没忘转身朝李管家冷声吩咐:“派人看好王妃,务必将人救醒,若是在敷衍了事,本王摘了你们的脑袋。” 说完领着靖焓疾风而去。 刚踏进霄风院,萧寂舟就看见双手交叠,规矩候在门外的丫头跟侍从。 看见萧寂舟,众人微微俯身行礼,并未做过多言语。 萧寂舟微微颔首,将靖焓留在门外,严肃着脸推开门,就瞧见正襟危坐在书案后的男人。 他一身玄色衣着,里衣的衣襟处是金丝勾勒的龙纹若隐若现,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金冠束于脑后,从头到下无一不显示着他的贵气和尊贵。 他正垂眼翻看书案上的书籍,听闻开门声,他目光锐利的看向来者,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能瞬间洞察人心。 萧寂舟避开他目光,垂眼恭敬向他行礼:“微臣参见圣上!” 萧胥将手中的书籍一合,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萧寂舟:“安平王不必多礼。” “谢皇上。” 萧胥淡淡看了眼萧寂舟,身姿英拔,模样姣好。眉毛一挑,心中不经惋惜,可惜了,可惜了,可惜这幅好皮囊。 萧寂舟被萧胥的目光盯得心中隐隐不安,刚想询问萧胥来安平王府可是有事。 就听萧胥神色淡淡,但言语皆是告诫之意:“安平王,大义灭亲固然好,但凡事要有度,一旦过线过犹不及啊!” “多谢皇上提点,寂舟领教了。”萧寂舟面上淡然无痕回着萧胥,心中确实顿时警铃大作,到底是被发现什么了吗? 萧胥微微一笑,听着对方回应的话,他深知这只是说给自己听听的,但萧胥没在多言,反而话头一转问道: “听闻王妃大病?” 萧寂舟立即回道:“回皇上,只是日常的小风寒。” 萧胥挑挑眉,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安平王还是要多关心关心王妃,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是,谨遵皇上旨意。”萧寂舟揣着糊涂道。 萧胥摇了摇头,不欲在此事上多说,他摆摆手道:“安平王不必送了,好好看着王妃吧!”然后又看了看周遭的装饰,提醒道:“明日是叶侧妃进府的日子,这王府还是喜庆点好。” “毕竟先不说叶侧妃是叶太傅的长孙女,这人还是你求来的,你也该好好待人家,莫要亏待人家。” 萧寂舟闻言看了看周遭心中懊恼,差点忘了,他立即躬身道:“多谢皇上提醒,这两日实在是太忙,没顾及过来。” 萧胥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太忙!想起这两日江家的事,倒是个好借口,只是可怜那无辜的人。 安平王府的事,他不是一点不知,即便他捂的再好,这世上是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他也不是那身处铜墙壁的人。 萧胥未在言语,只是心中叹息摇摇头,道:“朕出来的也够久了,就先回宫了,安平王还是顾着些家人为好,莫要迎了新人忘了旧人。” 说完就拂袖而去。人到门外传来声音:“就不必送了。” “恭送皇上。”萧寂舟处在门前躬身相送道。 等人走远后原本一张淡漠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今日皇上忽然到来,看来这两日府中事终究穿了出去了。 他又想起明日叶澜桑进门,冷声吩咐靖焓:“你去寻李管家,将王府挂上红绸,弄的喜庆点。” “是,王爷”靖焓恭敬道。 ...... 第5章 她在为是所有人流泪 靖焓还未走出院子,李管家就居着个他臃肿的身子来了。 他先是给萧寂舟行了个礼,才小心翼翼道:“王爷,明日就是叶侧妃进府的日子,府内可要准备准备?” 靖焓瞧了一眼萧寂舟,立即道:“王爷正要寻你,让你好好将府中好好装饰装饰准备准备。” “是,老奴这就去办。”李管家得到命令,立即退下去准备。 萧寂舟看着正打算退下的李管家,脑海里响起皇上的刚才的告诫,以及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他立即叫住快到门口的李管家:“站住。” 李管家一愣,立马转身问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萧寂舟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回王爷,太医说王妃烧太久了,加上内里淤血和心病,若是今晚......醒不过来...就准备着后事!”李管家看着萧寂舟的脸越来越黑,说话声音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小声。 瞧自己这记性就想着叶侧妃即将进门,都忘记给王爷回报王妃的情况了,心里庆幸还好王爷问起了,不然届时他也少不了一顿罚。 萧寂舟没想到这么严重,面色极为不好看,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金钥匙,扔给李管家:“去库房拿点补药给她吊着,至少要挺过这几日。” 等这几日事情一过,生死由她。 “是王爷。”李官家接过钥匙便匆匆离去了,萧寂舟甩了甩袖,也跟着李管家去了醉秋苑。 萧寂舟刚到醉秋苑不久后,萧胥身边的噩沈公公来了,这次是李管家领着人直接到醉秋苑来。 “奴才见过王爷。”沈公公朝萧寂舟行了行礼。 “公公有礼了,不知公公来府上是为了?”萧寂舟先是笑着将人请人起身,然后才谨慎问道。 沈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别看着他一脸可亲的模样,实则是只老狐狸,这些年萧寂舟因为站萧胥的船,可没少跟他打招呼。 所以对这只千年老狐狸,萧寂舟自然是小心的应付的。 沈公公倒是没有萧寂舟那些想法,他不过替主子来办事的。 沈公公笑眯眯指了指身后侍人手上的礼品道:“这不,皇上听闻王妃病了,特地命小的将这雪莲送来给王妃补身子。” “那皇上可还有其他意思?”萧寂舟满脸试探性问道,一旁的李管家立即懂事的将一个荷包小心放进沈公公手中。 沈公公依旧笑咪咪的将手中的荷包还回去:“皇上日理万机,只是念着王爷才送的雪莲。” “既然东西送到,奴才就回去复命了。”沈公公没有给萧寂舟再次试探的机会,他将东西送到就领着人走了。 等人走后,萧寂舟看着下人手中的礼盒,深思半响,没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了还在奄奄一息的人,他挥挥手:“拿下去熬了。” 用人参也好,雪莲也好先把人救回来吧,后面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呢。 ....... 江皖虞感觉自己身体在下沉,她挣扎着看睁开眼睛一看,四周一片漆黑,一点亮光都没有。 她艰难移动着身子想往前走,却忽然发现脚下是一片泥潭,将她拉的越陷越深。她慌乱的挥舞着手臂企图抓住什么,可四周什么都没。 眼看着泥潭快蔓延到自己胸口,江皖虞有些绝望,难道自己就要葬身在这儿了吗? 忽然一直纤细的手抓住她,阻止她往下陷,江皖虞顺着手看过去,正是阿棉。 只见她满脸着急:“小姐,别在睡了,在不醒你就来不及了!” 江皖虞满脸不解:“阿棉,你在说什么呀,我这不是醒着的吗,只是暂时被这泥潭困住了动不了而已。” 阿棉笑了笑,用力将她拉出。然后双手捧着她满是污泥的脸,满脸不舍:“我的傻小姐,这是阿棉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没有阿棉你要好好的。” 说完她就将江皖虞推了出去,江皖虞大惊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离她越来越远:“阿棉” “小姐,保重!”站在原地的阿棉,眼里是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阿棉!” 江皖虞猛地惊醒,她脑袋有些发晕的看着四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这是哪里! “醒了醒了,王妃你终于醒来!”照顾江皖虞的穗竹兴奋的叫到。 自打昨日熬了那雪莲后,王妃居然奇迹般退了烧,呼吸也顺畅了。 江皖虞环顾着四周,忽然想起那日阿棉跟自己受罚,她猛地拉住那穗竹的手惨白着脸问道:“阿棉呢!阿棉在哪?” 闻言,那穗竹低头支支吾吾不敢看江皖虞,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江皖虞顿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抓住那穗竹的手情绪激动道:“阿棉在哪里,你快告诉我阿棉在哪?” 可能因为江皖虞动作跟情绪太激动,刚说完她胸口便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刺痛让她脑袋突然一阵晕厥,瞬间一种窒息感突然袭来。 那穗竹见江皖虞扶着床边不停地喘息,慌忙的帮她轻抚着后背顺气。 半晌,江皖虞终于缓过来了,她再次拉住照顾她的穗竹,通红着双眼执着的看着穗竹的脸,意思不言而喻。 穗竹见她执着,到底还是没抗住,一边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声道:“阿棉姐姐,在那个晚上没抗住去了!” 江皖虞一张脸瞬间僵硬:“你骗我的,对吗?” 江皖虞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那是陪她长大的姐妹,是每次受罚都会替她受罚的人啊,是陪伴她的姐姐啊。 阿棉她明明说过的,她要不嫁人要陪她一辈子的,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了呢! “王妃!”穗竹小心翼翼看着江皖虞,眼里是满满的可怜之色。 江皖虞趴在床上,单薄的身子透露着无助声色,眼里积满了泪水回忆着以前的点滴,却发现好像越回忆,心就越痛。 她捂着胸口,低语哽咽:“原来,原来刚才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啊!我就说你怎么就那么扔下我了,原来你回不来了呀。” 言语越到后面是自己被扔下的委屈和无措。 “王妃!”穗竹红着眼看着她,终究是不忍心轻轻拍扶着她的背脊,她希望她好受点。 穗竹的安慰的扶拍让江皖虞满含希望的抬头,可是她不是她。 哭了许久,江皖虞慕然想起狱中的家人,像是突然抓住的救命稻草,她红肿着双眼语无伦次地拉过穗竹的手问道道: “我父亲,母亲他们呢,他们可有定罪?” 看着江皖虞希翼的眼神,穗竹轻轻扭过头,不敢看那双充满希翼的眼睛。 “所以江家也没有了,对吗?”江皖虞颤抖着声音问道。 “哈哈哈”江皖虞突然仰声长笑,可声音却透露着凄惨和悲凉。 一瞬间江皖虞就好像被丢弃的孩子,一整个人透露着迷茫和无助。 当初不该嫁的,可是那是圣旨不由她选择啊!凭什么啊,凭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阿棉做错了什么,江家又做错了什么。 江皖虞瞬间满身透露着死气,两眼空洞。让人感觉这世间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了。 穗竹见状,慌忙道:“不是的王妃,虽然你父亲不在了,但是江家女眷尚在的。”她是怕了,王妃这样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两日前江家定罪,王爷念其旧情,只将男卷处死,女眷都流放了。 果然,听见江家尚有人在,江皖虞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女眷流放,那她们走了吗?” 穗竹瑶瑶头:“还没启程,今日王爷大婚,明日方可启程。”说完穗竹慌忙捂住嘴,小心看向江皖虞,心中懊恼不已,哎哟这死嘴。 像是应景似得,院外响起了一阵热闹声。 听完道家中还有人在,江皖虞瞬间松了口气。对于萧寂舟成不成亲她已经漠不关心了。在他报复江家时,他们之间就只剩仇怨了。 穗竹看着失神江皖虞,补救道:“王爷还是很关心王妃的,王妃这两日病重,王爷还来看过王妃几次。” 江皖虞苍白的小脸惨然一笑:“是吗?” 明明是期待的话语,可穗竹听着总感觉实在嘲讽。 江皖虞终究没在说话,而是轻轻将脸靠在枕头上静静流泪,为她这荒谬的前半生流泪,为死去的亲人流泪,为被她害死的阿棉流泪! 第6章 求你帮我办件事 醉秋苑处处透露着悲凉和满目疮痍,而醉秋苑外却是灯火日天,热闹非凡。 今日是叶家嫁女,虽只是为妾,但是好歹是嫁女,更何况对方还是皇室,所以这喜宴自然也是要办的。 日上东际,王府原本前一天还因府中家事显得格外阴沉,今日大红花挂门前,四处张灯结彩,连王府四处的灯笼都是含红带喜的。 喜宴是设在王府后园中的水亭之上,无数的宾客来来往往,无一不想着攀附安平王这棵大树。 安平王可是因助拥太子上位的,得了皇上的重用。 先皇原先可是极为疼爱锦王,众人云说纷纷,朝中各方势力也都倾向锦王,大家都以为最后太子可能被废,哪想最后太子一路稳坐到现在的皇位。 而锦王因贪污军饷,伸手国库,被贬封地无诏书不得回京,这还是先皇心软若换成现在皇位上的那位,怕是要死千百次了。 说不知道当今圣上,看着翩翩公子温润儒雅,但是手腕那叫个雷霆之势,干脆果决。上一秒还跟你喝茶谈笑,下一秒就能直接将你打入地狱。 而安平王府一开始支持的也不是太子,而是锦王,只是半路窜出个萧寂舟,他以安平王府世子之位无条件支持太子,而锦王事件刚好就是这安平王世子揭发的。 紧接着锦王败了,太子之位也稳坐,而安平王府老安平王西去,家中庶子也因锦王事件贬的贬杀的杀,最后太子登基,这安平王府也就顺利落在萧寂舟手中。 王侯将相,皇室贵族那点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谁能坐上位置谁就有说话权。 萧寂舟身着红衣,头戴金冠,身姿挺拔面相英俊,他手持红色杯盏,身后跟着官家一路四处敬酒。 今日是他大喜,心情也算是愉悦,总算不是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脸,而是走到哪里都是眼含谦虚的笑意,给人留了一副好印象。 众人也纷纷夸赞,年少有为,不愧为皇室子弟,果然是英杰辈出。 刚入席不久,沈公公带着皇上的旨意来为安平王贺喜,众人心叹果然不愧是皇上器重的人。 而女眷这边因王妃卧病在房,侧妃又是刚进门,不宜出面,所以只能由他身边的大丫头青淑招待着众人。 青淑倒也能干,在江皖虞倒下这两日将王府上下操持得井井有条。 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当初江皖虞未嫁进门这王府上下都是她打理的。但因江皖虞进了门手中权力被夺了去,江皖虞虽没亏待他们这些下人,但她心中依旧不满江皖虞。 这次王府布置,她也有意没去布置醉秋苑,但却将宴会布置在离醉秋苑不远的地方,目的就是要江皖虞看清,她现在不过是王府一个无权无势的主母。 她怎样想江皖虞不知道,江皖虞现在是身心俱疲,她只想好好睡一觉,那种永远长眠于地底那种。 但穗竹告诉她,母亲,阿姊尚在,所以她得撑着,若她倒了,那阿姊就真的无所依靠了。 江皖虞微微靠在床边合眼沉思,背上和胸口时不时的抽痛,让她无法集中思绪,一张脸为此拧成一团。 “王妃喝药了”穗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从门外进来打破了江皖虞的思绪。 她睁开眼,刚哭过的眼睛还有点微红和红肿,她伸手接过药碗,看着碗中荡漾着一圈一圈汤纹的药。 鼻尖微微发酸,她拾起药勺,轻轻搅动着汤药,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以前,不爱喝药时,阿棉每次都会语重心长的劝她,还会准备一盘蜜饯哄她喝药。 可惜人已逝,往事不再复嫣。身侧人已故,只留她一人长涉这漫长的人生。 江皖虞将已经空了的汤药递给穗竹,扶着床沿强忍着身上的痛起身。 明日母亲他们就要启程自己的为他们做点什么。 穗竹见状,连忙将碗放下去扶江皖虞,有些着急:“王妃,你身子没好,不宜下床,想要什么告诉我就是!” 江皖虞着穗竹的手,就朝她跪下,眼眶微红着哀求道:“我这样是出不了王府,萧寂舟也不会让我出府,穗竹我求你帮我办件事!” 这些年嫁给萧寂舟,明面上自己掌权,可实际是萧寂舟掌权。阿棉在时自己身边还有可用之人,现在阿棉不在了,她身边也就没有可信的人了。 说来也怪当初自己傻,什么都不争取,才会将自己落得这步田地。 “王妃,你先起来,我应你就是。”穗竹心里其实想要拒绝江皖虞的,可是看到她那么可怜,一个堂堂王妃还跟自己下跪,神差鬼使的就应了。 在应完后又有些后悔,万一万一王妃让自己做一些放火的事,那自己岂不是就完了。前几天阿棉姐姐的结局还摆在面前呢。 江皖虞能感觉到她有一丝犹豫,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面容苦笑:“放心不是让你去干杀人放火的事,我自己也没那么不长记性。” 闻言穗竹拧巴的脸瞬间就舒展开了,只要不是去放火都好说。穗竹满脸真诚问道:“那王妃需要我去做什么?” 看着穗竹单纯的脸,江皖虞内心失笑,还真是孩子心性。 不过也确实是个孩子,看着穗竹矮矮的个子,莫约十二三岁摸样。江皖虞着她的小手臂,慢慢移动着身子,朝梳妆台走去。 梓兰院被她放火烧了,但只是烧了寝房,自己很多吃用的都被搬到醉秋苑了。 江皖虞走到妆台前,将许多值钱的首饰都装进包袱里,穗竹虽然不懂,但也帮忙着收拾。 “咦,这个玉佩好好看!”穗竹手持一个做工精致的和田锦鲤玉佩惊呼道。 江皖虞闻声扫眼看去,莫名的一段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一对孩童的对话。 “这个玉佩给你,等你长大及笄,我便以此玉佩做聘礼娶你为妻!” “我才不要,女子嫁人乃大事,理应由父母做主,我怎可就凭这玉佩将自己卖了。” “那这样,你告诉我,你是哪家小姐,我长大来你府上提亲” “你这人好生无理,我好心救你,你倒好张口闭口就要娶我,这哪来的道理!” “我娶你不好吗?” “不好,我长大只嫁自己心爱之人,若非自己心爱之人我绝不嫁!“ “你这玉佩就当是诊费了.......” 突如其来的记忆,让江皖虞失神片刻。 她回想起当初的豪言壮语,江皖虞钝感苦涩。 自己生母是嫡母身边的贴身丫头叫画枝,因为父亲不是个乱来的人,与嫡母成亲后身边只有嫡母一人。 所以当初嫡母怀阿姊时,觉得江鸿文身边没有伺候的,便将画枝抬做姨娘伺候江鸿文。 没多久画枝就怀上江皖虞,江夫人也没为难她,反而叫她好生养着,但奈何画枝是个没福气的,刚把江皖虞生下就撒手人寰了。 见江皖虞没了母亲可怜,江夫人就将江皖虞抱到主院,同江卿乐一同教养。江夫人也从不偏心谁,但凡嫡姐有的江皖虞也不曾少过,父亲也是如此。 所以年少的江皖虞见证了嫡母和父亲的感情,也曾扬言长大只嫁自己喜欢之人。哪想自己刚及笄一道圣旨就将自己困入这囚笼。也是这道圣旨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一滴泪滴到玉佩上,江皖虞才惊自己入神了。江皖虞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毫不留恋的将玉佩扔进包袱里。 当初因为救人得了你,我现在也希望若是关键时候,也请保佑我家人。 第7章 我怕那天压制不住结果了你 将东西收拾好后,江皖虞从衣柜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装满的是银票和房契,这是当初她嫁入王府母亲悄悄给她的私房钱。 江皖虞把里面的银票全部放入包中,然后将锦盒锁上。 然后把包袱递给穗竹,声音哽咽道:“你帮我跑一趟大理侍,然后把这个给我阿姊江卿乐,你记得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中。” 交代完江皖虞已经有些撑不住的掩嘴咳嗽半响。 这半天的收拾,她是强忍着疼痛,现在弄完她除却背上的伤,还有肺部因自己咳嗽牵动着一抽一抽的疼。 穗竹轻轻扶拍着江皖虞,帮她顺气。看着江皖虞因咳嗽惨白的脸,穗竹双眼忍不住的心疼。心中再次叹息,王妃真的太惨了。 半响,江皖虞慢慢平复下来,她拉着穗竹的手,温声道:“你放心,只是去送点东西做路上打点,王爷不会追究的!” 穗竹瞬间瞪眼:“王妃,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见穗竹那副可爱模糊的模样,江皖虞苍白着脸摇头失笑。 这小丫头什么事都摆在脸上,担心自己是真的,但是犹豫害怕也是真的。 若是江皖虞没猜错,现在外头传的无非是安平王大义灭亲,为国除蛀虫,但因妻子宽容处理。 总而言之,罪名江家背了,但是好名声都在萧寂舟身上,因为要继续在百姓同僚中取得好名声,那他就不会拦截自己给母亲她们送东西。 江皖虞面上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因为期待而蒙上的薄纱终将会因现实而滑落,而当薄纱滑落的瞬间终究是能将人真面目看清的。 “傍晚时分再去,届时见到我母亲她们时,若她们问起我的情况,你且告诉他们,我一切安好即可!”江皖虞双眼含泪叮嘱。 穗竹看着江皖虞叮嘱时眼神眷恋温柔,她想江夫人必定对王妃是极好的,不然王妃也不会这般。然后想到自己的母亲,莫名的想,若是母亲也是极好的,自己会不会就不在这里了。 ...... 晚宴过后,穗竹拎着包袱就从后门出去了。 前脚穗竹刚走,后脚一个影卫从角落里出来,他看向穗竹离去的方向,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萧寂舟刚把宾客送走回到书房歇片刻,一抹黑影推门而进,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萧寂舟微红着一张脸挥袖道。 影卫朝他抱拳行礼就消失在原地。 萧寂舟瘫坐在太师椅上合眼小息,等酒醒的差不多时,他才叫了门外候着靖焓。 “王爷”靖焓半膝而跪,听候萧寂舟的差遣。 “你去大理寺传话,让狱卒那边照顾着点,毕竟是王妃的亲属!” “是”靖焓心中有讶异,但脸上面无波澜。 等靖焓退下后,萧寂舟揉了揉额心,起身就朝醉秋苑去了。 而另一边叶澜桑身着桃红色嫁衣坐在床沿上,等着萧寂舟的到来。 萧寂舟那边前脚到醉秋苑,后脚叶澜桑的贴身丫头就推门而入,她言语委屈道:“小姐,今晚王爷恐怕不来我们商秋苑了。” 叶澜桑盖头下的玉眉微微皱了皱,身旁的竹蕴一脸眼熟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奴婢刚去厨房想帮小姐找些吃的,就听王爷身边的主事丫头青淑说的!”云兰嘟着嘴道。 最近王府的事外面传言王妃因家中事病倒的故事叶澜桑也听了不少,加上今日王妃没出现,所以大概都是真的。 想来王爷去那边也只是看看王妃的病情,而青淑是王爷身边的主事丫头,叶澜桑冷笑自己才刚进府,这人就想把她当出头之鸟。 随即叶澜桑言语严肃告诫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道:“日后少跟这个青淑来往!” “那今晚王爷不过来,小姐你......?”云竹有些担忧道,小姐刚进府,若是第一晚王爷不在,那日后铁定会被家里的那些姑娘们嘲笑的。 竹蕴无语的戳了戳云兰的额心:“你个傻子,小姐什么身份,哪怕王爷不过夜也会来的,再说了小姐可是王爷自己求娶的,你觉得王爷会不来吗?” “是哦”云兰瞬间反应过来,她家小姐是叶府嫡女,再怎么样王爷都要给自家小姐面子的,瞧瞧自己这猪脑子。 叶澜桑也不再说话,继续中规中矩坐等着萧寂舟。 ... 此时的醉秋苑,江皖虞因为身上的伤,已经休息了。但萧寂舟的到来,硬生生将她叫醒。 江皖虞面色不好的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言语满是怨怼和讽刺:“今日可是王爷的好日子,王爷来我这作甚!” 萧寂舟并不理会江皖虞的话,而是着手倒了一杯水,无情说道:“日后你身体不好,想来也没有多大的精力管理府中的事,日后王府掌权之事就交给叶侧妃吧!你就好生养着吧!” “呵,王爷将我从睡梦中拉起,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江皖虞讽刺问道,见对方盯着自己未答话,她指了指门口道:“我知道,王爷可以回去了。” 见萧寂舟面色不愉,江皖虞依旧不怕死,双眼满是仇恨看着萧寂舟一字一句森然道“日后若无事,还是不要来我院中的好,我怕哪日压制不住心中仇恨,一刀结果了王爷!” 说完,她便红着眼侧身躺下,不再去看那抹身影,她怕再看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 萧寂舟闻言,看着她冷声:“别忘了,你母亲姐姐都在我手里!” “是啊,所以王爷还好好的坐在这里!”江皖虞冷声回道。 “你在威胁我?”萧寂舟皱着眉宇看向江皖虞。 江皖虞道:“王爷要知道,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萧寂舟心中因为江皖虞这句话莫名的一动,回想起脑海中江皖虞以前在他面前柔弱讨好的模样,莫名的有种想要看她着急咬人的模样。 那样应该很鲜活,有趣! 萧寂舟意识到自己想法,瞬间面色黑沉,他怎么会这么想,看向江皖虞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丝莫名的厌恶,只是这丝厌恶中自己没发现还掺杂了其他情感。 许久身后没有动静,江皖虞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桑松下来,被子下的手已经将自己掌心掐出一道道痕迹。 方才她因愤怒说的那些话,说完后她是有一瞬间的后怕,怕因为自己再次害了阿姐他们怎么办! 不过还好! 萧寂舟从醉秋苑出来就直接去了商秋苑,果然如叶澜桑说的那样,萧寂舟不会不去。 叶澜桑是他向皇上求娶的的世家女子,跟江皖虞相比,叶澜桑祖父是太傅,父亲是祭酒,身份相比无一不比江皖虞尊贵。 而他求娶叶澜桑除了看上她的家世,还有她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 两人相比,姿色气质截然不同,皖虞是那种清晰小家碧玉的美,而叶澜桑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 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萧寂舟自己因身份心境所见的罢了。 萧寂舟刚走没多久,去大理寺送东西的穗竹回来了。 她偷摸摸边打开醉秋苑的门,边偷摸着查看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你干嘛?”一个女声在穗竹身后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穗竹慌忙将门合上转身看向来人,一脸讨好:“玉扇姑姑,你有什么事吗?” 玉扇眯着眼睛着穗竹上下打量一圈道:“不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事吗?偷偷摸摸的!” “啊,我...是王妃晚膳没吃饱,让我去厨房拿点吃的。”穗竹挠了挠发髻,讪讪笑道。 “那你东西呢?”玉扇看着她空空的双手询问。 “这不厨子都睡了,也没找到嘛!”穗竹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抓狂。 玉扇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只是道:“王妃屋里没人守夜,既然如此你就给王妃守夜吧!” 说完玉扇也不管穗竹作何表情就扬长而去。 伸头看向玉扇离去的方向,确定人走远了,她立即麻溜的进屋。 江皖虞在两人对话时就已经醒了,穗竹一进门就看见倚床坐的江皖虞。 见穗竹进门,江皖虞瞬间坐直身子,一脸期待的看向穗竹急问道:“我母亲他们怎么样?” 第8章 出事 “她们都还好,还让我给王妃回话说,他们一切安好,让王妃莫要记挂她们,自己要好好的。”前面的都还好,其实是她骗王妃的。 相反他们特别不好,江夫人受了刑正发热,而江小姐也拖着自己满身的伤痕照顾着江夫人。后面的话却都是真的,江夫人和江小姐让王妃不要管他们,她在王府因为江家本就不易,若是再跟他们扯上关系,在王府她必定不好过。 这些话穗竹尽量简洁了给江皖虞说。但江皖虞何等聪明,她看穗竹说话时逃避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就大概猜出来了。 母亲阿姊都是心善之人,她们必定为了不连累她,所以让穗竹避重就轻了说。 烛光下,江皖虞微红着眼睛,到底没将眼泪流了出来,既然母亲他们要她好好的她就好好的,也只有她好好的母亲他们才有活路。 江皖虞从枕头下掏出一张银票放进穗竹的手中,双眼微红强忍心中苦涩扯出一抹笑意道: “谢谢你,穗竹,这个你拿着,我现在唯一能拿的出就是这个了。” 出嫁时父亲母亲给她的嫁妆中基本都是折了银票的,这些年在王府她又掌家,所以没怎么动用自己嫁妆,可想到自己的处境想来接下来能用的好像只有自己的嫁妆了。 “王妃,我不要。”穗竹连忙推搡。 “你得有些傍身的,日后你伺候我,苦日子还很长,你要多为自己着想。”江皖虞温声相劝,这丫头心思还是单纯了些。 “这,这,可是这也太多了。”穗竹只认为自己就是跑这么一趟不值得这么多的,她的银钱都才一两银子呢。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心中难免不安。 “不多,你就当为自己攒嫁妆,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些总要嫁人的。”江皖虞依旧是笑着劝解,说她收买人心也好,别有所图也罢终归该舍得的时候要舍得,若是这银子能够拴住人心那也是好的,至少日后自己身边有一两个可用之人。 毕竟在这王府时间还长呢。 穗竹见江皖虞都这么劝解了,到底没好意思再拒绝,而是小心翼翼接过银票,像是得了什么珍宝般,眼睛直直看着银票。 “王妃,这是真的吗,这感觉好像在做梦。”穗竹有些不可置信道。 “呵”江皖虞闻言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次的笑是她这些时日里发自内心的笑。 看着穗竹圆嘟嘟的脸,江皖虞没忍住轻轻掐了一下:“真的,不是做梦。” “王妃你真的太好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这么为我想过。”穗竹感动得紧紧抱住江皖虞。 江皖虞被穗竹突如其来的拥抱抱得倒吸了口冷气。穗竹闻声立即放开她,着急问道:“王妃没事吧!” 看着江皖虞苍白的脸,穗竹有些心虚,他怎么就忘了王妃还伤着。 江皖虞白着脸摇了摇头道:“没事,你跑一趟也累了,去休息吧!” “我先照顾王妃睡下再去。”穗竹立即道。 江皖虞也没反驳,只是笑了笑,然后便侧身躺下了。 穗竹在江皖虞躺下后也回到屏风前为她守夜。 ... 夜色无声,月光静寂而撩人,商丘苑这众丫头均站在廊下候着。 屋内内人翻云覆雨,红帐微动,红烛摇曳。 竖日,天微亮叶澜桑早早的起身伺候萧寂舟穿戴,萧寂舟收拾好后倒是一脸神清气爽,叶澜桑则是一脸未睡醒。 萧寂舟心情愉悦道:“王妃病着,你就不用过去了。”他想了又想皱眉继续道:“日后也不用,掌家之事日后交由你,晚些我会让李管家将掌中钥匙给你,至于醉秋苑,你没事也别去打扰王妃。” 这掌家之事原本萧寂舟想的就是要给叶澜桑的,可想到江皖虞那张苍白的脸心里不自觉的就多了一句。 叶澜桑闻言一脸惊讶,掌家之事她原本打算慢慢来的,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就将掌家之事给了自己。 叶澜桑刚想应声又听到萧寂舟继续道:“还有,醉秋苑原来什么样日后也是什么样。莫要在背后搞小动作。” 萧寂舟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带着一丝维护的警告之意。 叶澜桑心中思量,但面上却是恭敬听话的模样:“是!” 见对方应声,萧寂舟也没多做耽搁。 等萧寂舟走了后,叶澜桑细细思量萧寂舟方才的话,看来之前的消息也不全然对。王爷这个模样可不像是不喜欢王妃的样子。 叶澜桑耸了耸肩,不过既然掌家之权已在手中,其他的暂时就不想了。 ...... 一连三日,江皖虞都在醉秋苑养病,这几日萧寂舟日日宿在商秋苑,中间也从未来过醉秋苑。 以前还好萧寂舟后院只有她一人,现在多了一个人,这王府的风向瞬间就往一边倒。 “气死我!”穗竹拎着食盒进门,一张小脸气的红彤彤的。 江皖虞正在整理自己屋中的书卷,闻声不解的看了过去:“怎么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她气色好了很多,但上次的发烧还是留下了病根,她现在时不时都会咳嗽,每次咳嗽,这胸口就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穗竹嘟着小嘴一脸气愤不平道:“我今日去给厨房取餐,没想到那些个下人,居然将你每日补身体的燕窝给叩下了,我质问他们,他们还说是给叶侧妃的,真是气死我了,这叶侧妃又不需要补身体!” 穗竹越说越气,说到后面只差跳脚了。 江皖虞笑笑,有些无奈,这深宅大院可不就是这样的。 江皖虞将手中的书放下,上前将桌上的食盒打开,里面两个荤菜一个汤,挑了挑玉眉:“哝,这不还好嘛,我也好的差不多了,那燕窝不要也罢。” 穗竹皱着小脸不认同:“哪里,王妃身体还未好,明明就最需要进补的。这群眼高踩低的家伙!” 江皖虞边把菜摆出来,边毫不在意安慰道:“人都是自私的,再说了我失势了,跟着我又没有什么前途,自然是要找有前途的人跟着啊!” 如今短短几日她院中已经就只剩单纯的穗竹和监视她的玉扇了。江皖虞嫁入王府三载早已看尽冷暖,更何况最近经历江家的事。她啊早现在已经身淬百炼,这点小事在她这里起不了一丝波澜。 若不是还有远方流放的家人,她对这世间早已经毫无留恋了。 穗竹年纪小,心思单纯,典型的谁对我好我对谁好。 她闻言满脸不平道:“可是,那怎么能这样对您呢,现在不过是因为您病了才让叶侧妃掌权而已,等您好了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 闻言江皖虞讽刺一笑,她掌权啊,约莫是不能了,自己现在罪臣之后,萧寂舟那么看重家事身份的人,不可能再让她掌权的。 不过看着穗竹的一脸不平,江皖虞含笑试探:“若是日后我再也拿不回掌家之权,你也另寻主子吧!” “奴婢不要,奴婢就要跟着王妃,王妃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人。”穗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江皖虞的提议。 江皖虞撑着头看着穗竹一脸的坚定,一时间有些恍惚,她仿佛看到自己出嫁前夕拉着阿棉的手道:“你就不必陪我嫁去王府了,像这种深宅大院都吃人,你就留在府中等再长大些,我让母亲给你挑个好人家嫁了。” 当时阿棉也是摇晃着脑袋:“奴婢不要,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怎么如此相像。 “好了不说这个了,随他们去吧,先用膳吧!晚些我教你认字。”江皖虞回过神来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言。 自打身体好些了,江皖虞就寻了经书为江府抄经祈福,盼望父亲来世投个好人家。闲暇时间教教穗竹认字。 萧寂舟派来监视江皖虞的玉扇,江皖虞将她打发去外院了,内院就只剩下江皖虞自己和穗竹。 用膳后,江皖虞依旧如往常一样准备去抄经书,只是还未走两步,肚子就一阵翻江倒海的抽痛。 第9章 下毒 “王妃,你怎么了?”正在收拾的穗竹见状一个健步上前扶住江皖虞。 江皖虞疼的冷汗泠泠,眼前一阵晕眩就失去意识了。 “来人,快来人,王妃出事了!”穗竹着急朝门外大叫道。 玉扇正在打理着院子花草,闻声立即跑进屋,就见穗竹幼小身子扶着昏迷的江皖虞坐在地上,满脸着急。 她连忙上前帮忙将人扶到床上,然后叮嘱穗竹:“你照顾王妃我去请府医!” 穗竹眼泪汪汪的点头朝玉扇背影扬声道:“你快点啊!” 玉扇出院子就朝商秋苑去,请府医需要掌家人的请令。不巧的是玉扇到商秋苑就被告知侧妃今日回府。 没办法,玉扇只好去霄风院的主事丫头青淑。她是萧寂舟身边的主事丫头,这点权利还是可以的。 只是到了霄风院后,事情并未朝玉扇想的那样发展。 青淑一脸高高在上,看着玉扇眼中满是鄙夷之色:“叶侧妃不在,我这没办法啊,玉扇妹妹。” 闻言,玉扇不认同的皱了皱眉,面色有些不好:“王妃命在旦夕,只是请个府医,你作为王爷身边的主事丫头怎么可能没这个权利。” 青淑捂嘴低笑:“瞧玉扇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个俾子,还没那么大权力呢!” 玉扇看对方一脸得意的模样,她总算是看出来了,青淑这是不想帮忙。 玉扇昂头平视青淑,冷声道:“同为王爷办事,劝你凡事思量三分!” 王爷虽夺了王妃掌家权,但并未将人废了,就凭这点王爷至少心里对王妃多少还是看重的。 青淑闻言目光讥笑的看着玉扇:“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请府医吧!” 青淑说完便转身将玉扇关之门外。 玉扇捏了捏拳头,冷着脸转身朝前院去了,青淑不行,那就找李管家。 几经波折,最后玉扇无法,便求了出府令,在外面找了大夫。 等大夫到时,醉秋苑已经围满了人,叶澜桑和萧寂舟两人一脸严肃的坐在桌前,屋内府医已经在为江皖虞诊治了。 玉扇见状轻扯穗竹的衣袖,眼神示意这是什么情况? 穗竹悄声道:“你刚去没多久叶侧妃的贴身丫头竹蕴就带着府医来了,没多久王爷叶侧妃也来了。” 穗竹刚说完,府医就诊完出来了。 主位上的萧寂舟就沉声问道:“王妃身体怎么样,可有大碍?” 府医行了行礼道:“王妃之前受罚伤了内里,现在身体是极为虚弱,按症状瞧王妃应是服用了凉性药物才会导致腹痛。” 听了大夫的话,穗竹立马皱眉道:“只是腹痛怎么会晕了过去?” 萧寂舟闻言不愉的淡淡看了一眼穗竹,给人吓得一个抖擞,默默地站了回去。 府医犹犹豫豫半响,眼见萧寂舟有些不耐烦了,叶澜桑开口道:“有什么你无需隐瞒,直接说来便是。” 府医惧怕的看了一眼萧寂舟,才颤颤巍巍道:“王妃之前受刑,发烧伤了脾肺,已经留有病根,所以才没抗住。” 府医的话总而言之就是之前罚重了,伤了身体,现在才因为一点药物身体就扛不住。 萧寂舟闻言,面色更为不好,他目光阴郁直视穗竹道:“今天王妃都食用了什么?” 穗竹吓得跪了下去,颤声道:“都在桌上,王妃没吃几口,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王妃就喊腹痛”说着穗竹指了指桌上的菜。 萧寂舟随即目光看向桌上的菜,顿时面色极为不好看两菜一汤,他府什么时候这么拮据了,一个病人就吃这个? 还未等他发作就听府医道: “就是这个汤,里面有大量的寒性药物独脚金。这个若是普通人吃了可清热利湿,而且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但体虚之人吃了便会腹痛腹泻,严重会引起心胃疼痛。” “嘭”萧寂舟面色阴沉,扬起桌上的碗就朝穗竹砸去厉声道:“大胆奴才,你就是这么照顾王妃的?” 萧寂舟自己也说不上来他为何会这般惊怒,明明这段时间他并未跟江皖虞接触,甚至他对她除了厌恶没有其他。 穗竹有些气愤看了一眼叶澜桑和萧寂舟,然后愤愤不平道:“明明就是王爷,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还害得王妃吃吃不好,说说不好。侧妃娘娘更是,原本都有王爷了,还把平日里王妃补身体的燕窝断了。” “平日里王妃本就用食不多,今日没了燕窝奴婢为了王妃多吃点才端了这汤,哪里想这居然是害人的。现在奴婢想来肯定是有人故意想要坑害王妃。” 穗竹不管不顾的就江皖虞这些天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吐了出来,说话间越说越气,最后完了还恨恨看了一眼叶澜桑,意思显而易见就是你要害我家王妃。 叶澜桑在听到穗竹说到自己时,瞳孔微微一缩,立即朝脸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萧寂舟请罪道:“王爷恕罪,妾身定会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穗竹埋着头小声嘀咕:“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叶澜桑眉头微微一蹙,义正言辞看向穗竹道:“本侧妃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做这等下作之事。” “够了!”萧寂舟黑着脸并未多言,而是起身查看卧床昏迷的江皖虞。留叶澜桑穗竹两人两两相望干瞪眼。 萧寂舟走到床前,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好些日子没见,没想到她瘦了这么多,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整个人气质也都沉淀了许多,哪怕是躺着也能感受到她再没有以前的那种鲜活劲儿了。 萧寂舟寻了位置坐下,就这么看着她目光复杂。 屏风外的叶澜桑见此也并未进去打扰他,她现在越发对这个王妃好奇了,明明平日之前听说王爷极度厌恶她,可是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呢! 叶澜桑并未在醉秋苑多留,而是转身去了厨房,彻查今日的事,既然萧寂舟将掌家权给了她,那她决不允许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 今日之事她不信巧合,怎么她嫁进王府这么多天都不出事,偏偏算准了她同王爷回娘家后作妖,是觉得王爷这么多天不来进醉秋苑不会管,还是算准了其他! 叶澜桑马不停蹄的就将厨房所有人叫来审话,经过一顿严审,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今日一个丫头顶着她院中的名头,将燕窝撤...... 叶澜桑拿着证据结果到醉秋苑时,并没有见到江皖虞,而是在醉秋苑门前见到了黑沉着脸的萧寂舟。 是的,叶澜桑刚离开不久后,江皖虞就从梦中惊醒,看见床边是萧寂舟那一刻,她想都没想就扯过发间的簪子朝对方刺去。 萧寂舟紧紧握住江皖虞的手,怒声道:“你疯了!” 江皖虞双目疯狂仇视萧寂舟:“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我要你偿命!” 萧寂舟闻言瞳孔缩了缩,她莫非知道了,萧寂舟有些怀疑的看向怀中的人。 见对方依旧疯狂挣扎,他紧紧环住她道:“别忘了,你母亲跟姐姐还在我手里。” 闻言江皖虞瞬间停止挣扎,眼神有些恍惚的看着萧寂舟片刻,双目才渐渐恢复清明。 是啊,母亲姐姐还在,他们还在,自己怎么就被魇住了。 恢复清明的江皖虞瞬间从对方怀中退出,一脸冷漠道:“王爷来醉秋苑有事吗?” 萧寂舟还在回味刚才得余温,没来的说话,就听江皖虞赶人道:“若是王爷没事就请回吧!” 说完就叫来门外守着的穗竹,将请个出去。所以当叶澜桑到来时,见到的就是萧寂舟同醉秋苑院门大眼瞪小眼,两两相望。 叶澜桑轻见萧寂舟看着门出神,轻唤道:“王爷?” 闻声萧寂舟回过神来,神情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转移话题问道:“可是查出来了?” 叶澜桑将手中的证词交给萧寂舟。 萧寂舟接过证词扫视一眼,眉头一皱问道:“真是她?” 叶澜桑点点头,继续道:“还有玉扇去寻她求府中府医,也被她拒绝了!玉扇这才跑去外面请大夫。” 叶澜桑也不管萧寂舟面色如何难看,直接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理?” 萧寂舟将训词还给叶澜桑道:“你看着处理吧!”说完就扬长而去。 第10章 处罚 等萧寂舟走了,叶澜桑看着手中的证词挑了挑眉。 这青淑倒是有意思,故意趁着她和王爷回门,借她之名让厨房将醉秋苑的燕窝断了,又摸准最近王妃胃口不好,就在厨房炖的鸡汤里加入了独脚金。 自己拿着厨房的证词去寻她时,她还一口咬定那配方是她老家用来美容养颜,她就是想着炖了主子们喝不完她自己能捞点,谁会知道王妃身体这么虚。 这样一来,这完全就是她的无心之失,可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她这点伎俩放到那深宅后院都不够看。 “侧妃,我们接下来可是直接处罚那青淑还是?”竹蕴上前问道。 叶澜桑勾了勾唇:“这事关王妃,自然要先问王妃意见。” 今日之事,再怎么样都是因为王妃引起的,而她只是王府侧妃,虽手执掌家权,但究其罚否,那自然是要问当事人啊。 竹蕴立即领会叶澜桑的意思,上前敲响了醉秋苑的门。 云竹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小姐和竹蕴,虽然不懂,但她并未多问,反正小姐跟竹蕴姐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至于动脑子的事就交给她们好了。 不多时,醉秋苑的大门就打开了。玉扇见来人是侧妃,她微微福身行礼。 “侧妃娘娘安!” “不必多礼。”叶澜桑露出温和近人的笑容摆摆手。 “娘娘来醉秋苑可是寻王妃的?” “嗯,今日王妃中毒之事有了着落,我特意过来询问王妃意见!” “侧妃娘娘稍等片刻,我去问问王妃。”玉扇并未将叶澜桑直接放进去,而是选择先行通报。 江皖虞在萧寂舟走后,便调整好心情情绪,面色虽惨白,但想到今日的经书还未开始,她就去偏房继续为父亲抄写经书。 偏房是穗竹应江皖虞要求腾出的屋子,里面专门用来摆放书籍的,这些时日,江皖虞闲来无事就到偏房给自己父亲抄写经书焚烧。 玉扇进门时,穗竹在一旁磨墨,江皖虞正埋头抄的认真。 玉扇先行了行礼,才才出声打断江皖虞:“王妃,侧妃娘娘求见。” 江皖虞停下手中笔墨,皱着眉头询问的看了过去。 自打叶侧妃进府,萧寂舟就打着让她安静养病的称号,将她囚禁在这醉秋苑中,也不让叶侧妃来找她,今日是吹了风了? 不用江皖虞出声,穗竹就先问道:“平日里不来给王妃请安,今日怎么就来了。” “叶侧妃好像是因为白日里王妃中毒之事来的!”玉扇顺着穗竹的话回道。 江皖虞点点表示知道:“将人请去正厅吧,我去换身衣服就过去。” 她因刚醒,又同萧寂舟发生些口角,便随意搭了件纯白外衣将腰带随意系了下就过来了,头发也是随意散着,整个人潦草极了。 “是!” 这边玉扇就将叶澜桑带到正厅刚不久,江皖虞便身着一身白衣悠然走来了。 她说的换衣服,其实就是将刚才的衣服重新整理一遍,头发用白玉簪子随意挽了起来,唇部因为身体虚弱,略显无气色,所以只好随意涂了点口脂,除此之外未施粉黛。 整个人看起来都透露着淡雅,犹如池中白莲般的纯洁无瑕。 与江皖虞不同的是,叶澜桑一身霞色锦衣极为华丽,头发是挽的凌云髻,弯弯细柳的眉毛下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一颦一笑都透露着美艳动人。 今日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王妃安!”叶澜桑先行向江皖虞行礼,但余光却是在暗暗打量着对方。 是个美人,倒不是像传言的那般小家碧玉,在叶澜桑看来这气质处处透露着优雅,面容不是勾人的美,而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美。她跟她,两人完全是两个方向的人。 江皖虞不苟言笑,神情淡淡将叶澜桑扶了起来:“叶侧妃,不必多礼。” 江皖虞从刚进门随意打量了一下便再没细瞧对方,若是以前她定会好奇能让萧寂舟倾心求娶的人究竟有多好。 可今日虽没细看,但江皖虞就知道对方必有过人之处,这是一点。还有一点便是她现在虽顶着王妃的头衔,但自己内心早已经把自己摘出王府了。 所以所有跟萧寂舟有关的事,对于江皖虞来说都是跟她无关。 江皖虞性子便是这样的,对你有所期待时,我便会举其之力来讨你欢心,爱你时你怎样我都可以原谅。 对你没有期待和不爱时江皖虞是极为高傲的,她不会像别人一样还对你抱有幻想,她会片刻间将自己从对方世界中分离出来,冷眼旁观一切。 “侧妃来寻是为了白日的事?”江皖虞缓缓坐到主位问道。 “是的,经过下午的审讯,已经找到罪魁祸首了。妾身想着既然受害者是王妃,便过来询问询问王妃意见。” 叶澜桑笑着解释来意。 “我没什么意见,是留是放,侧妃自己做主便是,不必问我。” 江皖虞淡淡道,说实话,她这条命是阿棉换来的,再加上母亲他们健在,若不然江皖虞早就一了百了了。 叶澜桑瞬间神色有些为难。 “你不必管我满不满意,按规矩办事就好了,不必顾忌我,我也不在意那些旁的。”江皖虞神色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澜桑告退,叨扰了,王妃!”叶澜桑笑着福了福身子便领着自己丫头回去了。 叶澜桑前脚踏出醉秋苑的门,后脚前来送人的穗竹哼的一声便将门紧紧闭上。 云兰有些气愤瞪着关闭的院门:“侧妃,你看她们也太不把您看在眼里了!” 叶澜桑挑挑眉,心知她这是被萧寂舟迁怒,她倒没觉得不岔,只是对江皖虞莫名的高看几分。 她从她进门她就把他们的界限画的很清楚,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啊,这张嘴是该改改了,她是王妃,是王爷正妻,而我再怎么样我只是侧妃,一个妾室而已。”叶澜桑说到妾室有些怅然,纵使她嫁的是皇室,可终究只是个妾室而已。 “娘娘!”云兰心知自己说错话,有些悻悻然。 “没事,走吧!” ...... 竖日 穗竹一边给江皖虞摆菜,一边给江皖虞说今天一早她去提膳听到的八卦。 “王妃,你猜猜我今天去膳房提膳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江皖虞顺着她的话假意好奇。 “原来昨天膳房不让奴婢给你拿补身体的燕窝是因为王爷身边的青淑,就是她从中作梗,才害的你腹痛,险些丧命。” “丧命?”江皖虞看着穗竹夸大其词有些好笑。 江皖虞内心不禁自省,她这么柔弱吗,已经到了小小的腹痛就已经到了要丧命的地步了。 “呸呸呸!”穗竹连连朝一边呸了几声。“方才是奴婢说错话了,王妃指定能活一百岁。” “嗯,我努力!”江皖虞面带笑意应和。 “说到哪里了,哦对了害的王妃腹痛。”穗竹接着刚才的话说到。 “然后被侧妃查出来,然后送去偏院做苦役了!” “送去偏院?” “嗯嗯,要奴婢看都轻了,她那般害王妃!”穗竹皱着小脸,有些不满。 她觉得侧妃罚的太轻了,应该再罚重些。 “好了好了,去了偏院做苦役对她来说已经很重了。” 穗竹不知道,但江皖虞却是清楚的很,她嫁入王府,根基不稳,加上萧寂舟的不喜,青淑处处看她不对付。 再加上后来江皖虞渐渐接过一些王府事务,她就更不满了,常常因着自己是萧寂舟贴身侍女,没少给她难看。 不过你看这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她去偏院,而她困于这牢笼中,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 用过午膳,江皖虞并未回房,而是让穗竹找了一块檀木,寻了雕刻用的工具,在院子中为已故的父亲亲自雕刻灵位。 父亲身死,也不知道尸体有没有人收,她被困于这一方天地,无法打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每日抄经,念经为父亲超度,还有就是给父亲雕刻牌位。 第11章 就剩你一个了 午后,江皖虞坐在院子里认真的雕刻着手中的牌位。 每刻一个字,江皖虞心中就多一分难过。父亲很好,他们虽是小门户,但父亲对子女都是极好的。 记忆里,江家后院中有一个双人的秋千,小时候和阿姊最喜欢的就是两人在父亲休沐时,拉着父亲去坐秋千。 姐妹两人坐,父亲推,每次母亲都会在一旁拨着算盘,时不时的咕哝父亲一句,一家四口好不惬意。 “父亲,我知道你没有贪污,也不会做对不起朝廷的事,但是我却找不到办法救你们,我是不是好没用。” “阿棉没了,父亲没了,现在就只剩阿姊跟母亲了,不过父亲放心,我就是豁出我这条命也会护着她们平安的。” “哈哈哈,你护着她们平安,王妃你不知道吧,江家流放的一众女眷,因山匪全没了!”一个刺耳的声音闯进江皖虞耳中。 江皖虞满脸僵硬的看向声音的来源。是青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江皖虞红着眼一个跨步上前紧扣住她的肩膀问道。 “王妃!”穗竹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即将青淑拽开。 跌坐在地上的青淑眼中布满疯狂的看着她:“我说江家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你,都死了!” “你骗我!”江皖虞猛地将人推出去。 她不信,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她不信阿姊没了,母亲没了!都没了! “还不快抓起来。”竹蕴领着人将青淑扣住。 她歉意的朝江皖虞福了福身,行礼:“惊扰王妃了,还望王妃恕罪!” 江皖虞两眼失神的转身走向桌前,拿起牌位如同死尸行木一般一言不发的雕刻灵位上的字,任凭穗竹和竹蕴怎么叫都无动于衷。 竹蕴有些担心的看向穗竹:“王妃怎么了?” 穗竹闻声一脸厌恶的看向被扣住的青淑,也没管竹蕴,快步跑到江皖虞身边小心翼翼道:“王妃,她铁定是骗你的,你别理她!” 听到穗竹的话,江皖虞如同一个孩子般扬起头,双眼满是希翼:“是她骗我的吗?” “嗯嗯嗯,你看她平日里就嫉妒王妃,她肯定是想着气王妃的,王妃不能相信她!” 穗竹不断找补,她不知道江家人没了是真是假,但必须不是真的,不然这一系列打击,王妃承受不住的。 “假的,哈哈哈,那是王爷亲口说的!你以为你就逃得过吗?下一个就是你!”青淑满眼怨恨看着江皖虞。 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闹吧就尽情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还不将人拖走!”竹蕴瞬间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厉声呵斥随行的老妈妈,将人带走。 “王妃安,奴婢就先退下了”竹蕴随即福了福身告退。 她得尽快把这件事告诉侧妃,王妃模样不太正常。 江皖虞在穗竹的不断温声下,面色平静的雕刻着手中灵位,穗竹总感觉这平静的格外反常,就好像即将风雨欲来的反常。她一脸愁色,不知怎么办才好。 而另一边,萧寂舟刚下朝回来,就被叶澜桑堵在院前,请到商秋苑。 萧寂舟也没多想,他以为只是普通的过去用个膳。刚踏进院子,就被竹蕴神秘兮兮的请到叶澜桑的房内。 叶澜桑见人来,直接开门见山道:“青淑今日在王妃院子说的江家流放的女眷都没了,是真的吗?” 萧寂舟顿时脸色大变,瞬间转身大步朝醉秋苑去。 叶澜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所以都是真的,王爷把江家人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叶澜桑抿着唇跟了上去,虽做不了什么,至少保住那女人一条命吧! 醉秋苑萧寂舟沉着脸来时,江皖虞依旧是一脸平静的雕刻着手中牌位,好像至始至终都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依旧一如往常。 只是在萧寂舟走进了时,江皖虞缓缓抬头,用一双清澈的双眼注视着萧寂舟。 随即她缓缓起身,中规中矩朝萧寂舟福身行礼:“参见王爷!” “你都知道了?”萧寂舟小心试探着打量问道。 江皖虞双眼如同稚子,一步一步靠近萧寂舟,突然她朝他灿烂一笑,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将藏在手中的刻刀狠狠扎进萧寂舟胸口。轻轻贴近他的耳边,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轻声道: “萧寂舟,你该赔命啊!” “王爷,王妃”跟来的侍卫和穗竹异口同声道。 随即立即上前赶忙想要拉开两人,不想江皖虞狠狠将刻刀拔出,想要再次杀萧寂舟,就被萧寂舟身后赶来的靖焓一掌拍飞了出去。 江皖虞后背重重撞到石桌上,然后落下,额头瞬间撞在了石头坐凳上。江皖虞只感觉额间热热的,瞬间就失去意识了。 “王妃”穗竹赶忙跑过去。 萧寂舟则是捂着胸口愤怒的甩了靖焓一巴掌:“谁让你动手的?” 靖焓立即跪下请罪。 紧赶慢赶赶来的叶澜桑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萧寂舟不顾自己的伤口,将江皖虞抱起,神情冷冷看了一眼靖焓,转头对刚赶来的叶澜桑道:“还不去叫府医!” “是!”叶澜桑立即回过神来,立即吩咐竹蕴去请府医,自己则是跟着萧寂舟进屋。 萧寂舟将江皖虞放到床上,轻轻为他擦拭额头的血,动作极度认真温柔,温柔到叶澜桑以为不是同一个人。 这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明明之前他对她还是那般厌恶,怎么短短间就变了。 没过多久,竹蕴就将府医请来了,进院时,靖焓依旧在外面跪着,而穗竹在屋门前偷偷抹着眼泪。 府医内心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哦,三天两头的。 “府医,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看见府医,萧寂舟立即起身拉着人就往床边送,语气是他从来都没有的紧张。 叶澜桑在一旁看向萧寂舟胸口,那里早已经被血沁湿,但他好像毫无感觉一般一脸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 “王爷,先看看你的伤吧!” “不用,先看她” 萧寂舟心中莫名的紧张,害怕,害怕她醒不过来。 他不知道的,他知道就不会那样做了。 萧寂舟一时间有些无措,像个找不到路的孩子。 见人不听,叶澜桑也没再劝。 片刻后,府医起身朝萧寂舟拱手:“王妃这次恐怕要好好调养,上次伤了里子,导致肺部淤积留下病根。 “这次伤了腹部,日后恐怕生产不易,需要慢慢调理,还有额头上的伤是比较重的,要小心呵护,可不能再受刺激伤害了。” 萧寂舟两侧的手握了又握,都是他,是他害的。如果他早点知道就不会了! “王爷,王妃这边好了,您就先看看伤吧!”叶澜桑再次劝道。 这次萧寂舟没有反驳,听话的行至榻前,任由府医为他包扎。 包扎好后,萧寂舟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围在江皖虞床边。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口中喃喃道:“是你吗?阿婉!” 第12章 失忆? 两日前,死侍奉命前往南边解决江家余人,却在现场发现了这枚玉佩。 而这玉佩,是儿时萧寂舟一次被刺杀,逃进一家庄子里,被一个小女孩所救。 初见她时,还是少年的萧寂舟就感觉她格外好看阳光,处处透露着可爱。 还记得当时他说他要娶她时,她小脸皱巴巴的给他说教:“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我救你不是卖自己,再说了,我以后要嫁之人必定是我心上人。” “你若是想到报答救命之恩,若是你是富家子弟你就给我钱财,若是平民你就努力挣钱给我钱财报答就是。” 当时他只觉得她模样可爱,所以将玉佩赠与她以报答救命之恩,见没再提娶她,她也是爽快接受了玉佩。 当时的萧寂舟其实还有私心的。 这个玉佩是老安平王妃同老安平王初相遇时的定情信物,是一对,安平王一只,安平王妃一只。 其实最初老安平王和老安平王妃很是相爱。 可自从老安平王外出办事时遇见一女子叫云嫦溶,将人带了回来声称她没有去处,见她可怜就带回了府中。没想没过多久此人就爬上了安平王的床,不久后被抬为侧妃。 安平王也是被人勾的找不边,逐渐与安平王妃疏远。后来安平王妃怀了萧寂舟时,安平王与安平王妃关系有所好转,不想那云侧妃设计陷害安平王妃,导致两人感情决裂。 最终安平王妃在萧寂舟五岁时郁郁而终了,而她去世时手中都还紧紧握住这枚玉佩,萧寂舟知道这枚玉佩对母妃来说很重要,所以他将它取下随身携带,因为这是母妃珍视的,所以他也珍视。 面对安平王妃的离世,一开始安平王对萧寂舟还有些愧疚,可渐渐的,因为那云侧妃的不断在安平王耳边吹枕边风,他对萧寂舟也是越来越疏远,导致萧寂舟在王府如隐形人一般,但好歹还有个世子位。 也因为这个世子位,让云侧妃极为不满,所以从小萧寂舟就经历各种暗杀,而江皖虞也是因为云侧妃的儿子萧焕与锦王勾结,故意强塞给他的,这也是一开始萧寂舟格外讨厌江皖虞的原因。 从庄子离开后,萧寂舟不是没想过去寻她,可是当时他身处险境,若是寻到她,只会为她徒增麻烦,所以在新皇登基前,萧寂舟从没有想过要去找她,他想等他稳定了,他就可以去找她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玉佩会在江家人手中,其实萧寂舟心中有所怀疑的,江家两女,不是江皖虞就是江卿乐,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江卿乐去证实。 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眼前的人,但是萧寂舟有些害怕,所以他选择逃避,找到江卿乐。但是今日事发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但今天看到江皖虞对他的恨,他就更加不敢去问她了,他更害怕了。同时也坚定了心中找到江卿乐的想法。 萧寂舟看向床上的人,面色发白,一双紧握玉佩的手,略带着些微微颤抖。 忽然,江皖虞眼皮动了动,萧寂舟身体瞬间僵硬。 她是要醒来了吗,她一定不想看见自己,思及萧寂舟慌忙起身向外走去。 打开门,见穗竹蹲在门前,他眼神留恋的往后面看了看道:“去照顾王妃。” 说完就脚步凌乱的离去。 穗竹莫名看了看萧寂舟的背影,但脑海里想起王爷的话,她随即不易窜步朝屋里跑去。 “王妃,王妃!” 果不其然,穗竹刚进门,就看见床上的江皖虞已经睁开眼了。 她并未起身而是眼神涣散的看着床顶,穗竹满脸的心疼和担心。 “王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穗竹坐到床边轻轻问道。 闻声,江皖虞木讷着转过头,涣散的双眼逐渐清明,但清明中带着一丝茫然的看着穗竹问道:“你是谁?” 穗竹神情一愣,不确定的看向江皖虞:“王妃,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穗竹啊!” 江皖虞摇摇头,随即感觉身上一痛,瞬间心中莫名的钝感委屈,竟然哇的一声哭了。 “疼,好疼!姐姐,母亲,疼!” 穗竹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看着床上的江皖虞哭着声一直称呼疼,穗竹脑海中闪过一个讯息。 “对,府医!”随即她立即安慰江皖虞:“王妃,你等等我这就去找府医。” 说完便丢下床上呼疼的江皖虞往外跑。留江皖虞一人在床上呼疼。 兴许是江皖虞的动静太大,没多久府医带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叶澜桑和萧寂舟等人。 大家都在屋外等着,只是每个人神色各异。 萧寂舟紧紧抿着唇,神色紧张,叶澜桑坐姿端正眼中情绪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不久府医就出来了,萧寂舟迅速上前询问:“怎么样了,王妃?” 其他人也起身上前。 “回王爷,许是因为今日磕着脑袋了,伤了脑子,慢慢养养就好了。”府医小心道。 “那王妃为何不认得人了?”穗竹红着双眼问道。 其他人也瞬间将目光转来。 府医额头顿时冷汗泠泠解释道:“因为白日里磕着脑袋,加上刺激,导致她神经发生错乱了,只是暂时认不出来了,好好调养调养,慢慢就好了。” 其实他看王妃脉象,明明没什么啥事啊,可王妃突然变成这样,结合白日得到的讯息,他猜想大概是受了刺激,不愿想起来,不过他说的比较委婉。 萧寂舟闻言,心中莫名有一丝欣喜,如果她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那是不是就等于一切都没发生过。 叶澜桑则是有些诧异,她那日见她不觉得她是会逃避的人啊! 不过看向一脸喜意的男人,叶澜桑默了。 穗竹则是眼泪汪汪的看向屋里,心中觉得自己王妃太可怜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些事哦。 同时心中对萧寂舟更为不满。 送走府医后,穗竹敷衍的朝萧寂舟行了行礼:“王爷,侧妃,奴婢去照顾王妃了,还请你们自便。” “我同你一起!”萧寂舟像是没理解穗竹赶人的话,不要脸就进屋了。 穗竹瞪了瞪眼,心中叫骂好不要脸的男人。 然后看向叶澜桑,叶澜桑倒也是识趣的,她笑着点点头:“我就不进去添乱了,你好心照顾着王妃,莫要怠慢。” 说完就领着人走了。 等人走后穗竹才皱着眉头进屋,不想她刚进屋子,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下就窜到她身后。 然后一双白玉葱的手指,指着前方道:“坏人,有坏人。” 穗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见萧寂舟一脸僵硬的愣在原地。 他以为她想不起了,可为什么她会用这种惧怕的神情看着他,不该是这样的。 萧寂舟目光沉着固执的看着江皖虞,不该是这样的。 他刚想上前,就见穗竹一边安抚着江皖虞,一边朝他道:“要不王爷就先回去吧,刚才府医说了王妃脑子受了伤,受不得刺激。” 言外之意就是,你快走吧,王妃见不得你。 萧寂舟两侧的手紧了又紧,最终缓了缓神色,温和着语气道:“阿婉乖,你先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见江皖虞依旧紧紧贴在穗竹身后,不可能看自己,萧寂舟有些落寞的离去。 等人走后,穗竹才小心翼翼的拍扶着江皖虞的背脊道:“王妃,没事了,坏人走了,没事了。” “真的走吗?”闻言,江皖虞小心翼翼的从穗竹身后探出脑袋环顾四周,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内,她依旧害怕的紧紧拽住穗竹的衣角,不肯放开。 穗竹见她还是害怕,便转身垫着脚将她抱着,扶拍她的背脊道:“真的,坏人走了。” 只是一瞬间,江皖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转瞬消逝。 ..... 竖日,御书房内,萧胥垂眼看着手中的情报,眉头紧拧。 第13章 去淮南剿匪 “这安平王越来越不像话了!” 萧胥将手中的信件往桌上一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有些愠怒。 “皇上息怒,说不定安平王有自己的苦衷”沈阙在一旁弓着腰身,劝解道。 “苦衷?你看看信上写的什么,他跟淮南那边的山匪交易,让其截杀流放的江家人!” “江家虽有罪,但江鸿文已经死了,他竟然还不放过那些妇孺,更何况那还是他妻子的娘家人。如此赶尽杀绝,他倒是比朕还果断!” 萧胥说到后面,面色便逐渐低沉。 他这个侄儿,手段是相当狠辣,连他这个皇帝都望尘莫及。 若不是看在他是安平王,也算半个皇室的份上,他那些小动作,萧胥早就给他赐死个百八十回了。 “皇上息怒!”沈阙见萧胥整个人都散发着凌人的势气,心知皇上是真的气了,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万一一个不慎波及自己得不偿失,这安平王也是,好好的尽整事。 萧胥深呼吸一口气,思即便提笔写了道圣旨。 淮南山匪常年在那方作乱,闹得时不时的就有官员上奏,为此萧胥也有些头疼。你说事大也不大,小也不小,朝中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去。 不过既然安平王能联系到那边,那便说明他有人脉,既然如此就派他去剿匪吧,正好他也好瞧瞧他这个侄儿是多有能耐。 “沈阙,你去趟安平王府,将圣旨宣读了,顺便告知安平王一声,能收服的就收服,倒是不用将其赶尽杀绝!” 萧胥将圣旨扔给沈阙,低沉着声音吩咐道。 “是!” 沈阙领命行礼退出御书房,方才皇上的意思,沈阙瞬间就领悟到了。皇上这是对安平王不满了,这道剿匪的圣旨可以说是一个警告。 ...... “找到了吗?”萧寂舟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 “回主上,还未!” 萧寂舟闻言,书案上一双握拳的双手缓缓松开了,莫名的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其实萧寂舟内心深知之前急切的想要找到人,是想确定那人是不是这醉秋苑的她。因为他深知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所以他盼望着结果不是她。 所以他让暗卫去寻找失踪的江卿乐,想要去否决心中的答案。 可是现在不用了,阿婉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需要好好守着她就好了。 “不用找了!” 暗卫闻言就有些诧异,他还记那晚萧寂舟拿到这个玉佩时,失态的模样,更是急切厉声要他们寻找到携带这个玉佩的主人。 可为何转眼就不用找了。 “退下吧!”暗卫并未多问,而是领命的消失在了原地。 他虽好奇,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从不会去反驳,和询问。 萧寂舟从胸口将玉佩掏出,细细端摩,不知觉间他想到儿时,那个明媚的姑娘。 随即又想到现在江皖虞的模样,他抿着唇,心中暗道,阿婉,我以后必定会千倍万倍的对你好,只要你好好待在我的身边。 萧寂舟正想的入神,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宫中来旨,要您过去领旨!” 萧寂舟神情一愣,将手中玉佩收入怀中,他皱了皱眉,皇上宣什么旨,是有什么大事吗?怎么没在朝堂上耳闻。 萧寂舟整理衣表打开门,靖焓面色惨白正站在门外等着萧寂舟。 萧寂舟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跨步朝前院去了,靖焓紧跟上他。 片刻便到了前院,沈阙眯着眼睛已经等候多时了,萧寂舟上前他便将圣旨展开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南一带山匪作乱,安平王文韬武略,深得朕心,特派其携五千精锐到淮南清剿山匪,安其方土。钦此!” 这道清剿匪徒的圣旨来的突然,萧寂舟还沉浸在以后可以同江皖虞修复关系的喜悦中,不想一道圣旨将他摁下。 萧寂舟有些不解看向沈阙。 沈阙自动忽略萧寂舟带着疑惑的双眼,眯着眼睛道:“王爷,接旨吧!” 然后他想起萧胥的的告诫,接着对萧寂舟道:“陛下还说了,此次剿匪,若有降者,收之朝廷录用,不必赶尽杀绝!” 怎么传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那四个字,和皇上的意思就行了! 萧寂舟低眉接下圣旨,直觉告诉他,皇上在告诫他! 意识到这层,萧寂舟瞬间明白,淮南山匪截杀流放的犯人,这件事皇上知道了,而且还很清楚。 意识到这层,萧寂舟瞬间背后一阵冷汗。 外界都传先皇在世宠信锦王,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幸得有他站太子一边,将锦王推翻,不然如今的皇位恐怕是锦王的。 可世人都不知的是,这一切的背后始作俑者都是太子,当今的圣上。 他亲手推动他站在他一边,然后又亲手推动锦王案的一切,乃至于他安平王府老安平王以及他那庶弟的死,这其中都有当今圣上在背后推动。 若不然,他一个不被重视的世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能耐。 他不过是圣上手中的明面上的刀罢了。 现在他这把刀,是让圣上忌惮了吗?萧寂舟不敢想,毕竟君心谁又猜的准。 “既然安平王接了圣旨,那杂家就告退了!”沈阙居着身子笑眯眯的行了个礼,便领着人回去了。 人走后,萧寂舟神情变幻莫测,拿着圣旨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卸了力,转身朝后院去了。 ....... 醉秋苑中,穗竹正端着药,追着江皖虞跑。 “王妃,你别跑了,快喝药啊!不然药凉了,就没药效了!” 江皖虞躲在树后,伸出脑袋看了看白色碗中黑乎乎的东西摇摇头,表示不要。 穗竹叹了口气,好生无奈。以往王妃给人一种优雅又清冷的感觉,每次给药都会乖乖喝药。 哪想,这磕着脑袋了,像是把本性都放出来了。 早上穗竹端来药,她先是轻试了一口,然后就明晃晃当着她的面将药碗丢在地上。 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那神情就是明着告诉她她不是故意的,气的穗竹差点跳脚。 中午端来了药,以防再次被打碎,穗竹留了心眼,准备喂她。 结果江皖虞眼睛咕噜一转,光着脚就往外跑。 所以就有了这一幕你赶我追的画面。 “我的王妃,乖哈,我们喝药药了病才能好,知道吗?”穗竹面带亲和的笑容,轻声哄着她。 江皖虞头要成拨浪鼓,谁要喝那苦的不行的药谁喝,反正她不喝,坚决誓死不喝! 萧寂舟进门刚好就见到这一幕,一瞬间树后面的人儿与记忆的人慢慢重叠。 看到江皖虞光着脚躲在树后,萧寂舟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便朝江皖虞走去,将还在与穗竹僵持的人一个公主抱起。 江皖虞瞬间看向来人,待看清人时,瞬间炸毛,这时她也不管怕不怕喝药,直接从萧寂舟怀里折腾下来,跑到穗竹身后。 眼神害怕又防备的看着萧寂舟。 穗竹先是给萧寂舟行礼,然后轻轻安慰着江皖虞:“不怕不怕!”穗竹犹豫的看了一眼萧寂舟,最终道:“王妃不怕,那不是坏人,那是王爷!” 后面穗竹再没多说,她实在是不太想告诉王妃,这是她的夫君。 在萧寂舟期待的眼神中,江皖虞固执肯定的摇头:“不是王爷,是坏人。” 穗竹有些尴尬的看向萧寂舟,怕他迁怒江皖虞解释道:“王妃现在神志不清,还望王爷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萧寂舟眼神有些失落,想起自己即刻要启程去淮南,看着江皖虞的眼神更为不舍。 三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片刻后,江皖虞先是挪动步子,随后逃一般的快速进屋将房门关死。 一系列动作极为干脆,不拖泥带水,穗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萧寂舟,所以自己该走吗? 萧寂舟收起眼中的落寞,冷着声音吩咐:“我要外出一段时间,长则半年,短则三月,你好好照顾王妃,莫要让她再受任何伤害,不然本王回来刮了你的皮!” 穗竹对上萧寂舟凌厉的目光吓得立即跪地表忠心:“奴婢定不辱王爷使命,定会好好照顾王妃!” 同时也在心中吐槽,明明伤害王妃的就是王爷您自己,除了你谁会! 萧寂舟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到底没有强制进去,而是转身就去了商秋苑。 仅仅交代穗竹他不放心,再加上他也有其他的事寻叶澜桑! 第14章 安排 商秋苑中叶澜桑刚用完膳,正准备小息一会儿。 门外云兰就来禀报:“侧妃,王爷来了!” 前脚云兰刚说完,后脚萧寂舟身影就从屏风后出现。 叶澜桑赶紧起身给萧寂舟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萧寂舟微微颔首上前扶起叶澜桑,挥了挥手:“退下吧” 叶澜桑一脸疑问看向他,以往这个时候他不都在霄风院处理事务吗,今日怎么想起来她这里了? 两人各一边坐榻上,萧寂舟手指蜷缩了一下,迎上叶澜桑疑惑的目光,为他解惑道:“今日来是要交代你一些事情!” “王爷要交代何事?”叶澜桑只觉得萧寂舟今日怪怪的,说他心情不愉吧,看着也还好。 但这说的话,就跟要交代遗言一般。 “今日皇上圣旨让我去淮南剿匪,短则三月长则半年!” 叶澜桑瞬间明了:“所以王爷想叫我看好王府,以及王妃?” 她就说他怎么会突然想起午后来商秋苑,原来是来托孤。 果然萧寂舟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点头,算是认了叶澜桑的话。 “除此外,在我不在府上这些时日,约束下府中下人,低调行事,莫要张扬!” 皇上原本对他有所不满了,若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再传出什么,到时惹得皇上心烦就麻烦了。 “妾身谨记王爷吩咐,定会好好照顾好王妃,和管好王府的!只是王爷行军在外,千万要保重!” 叶澜桑善解人意的叮嘱。 嫁入王妃并非叶澜桑所愿,一是皇上旨意赐婚,二母族母族将她培养也是为了能有一门好亲事,能够给家族带来利益。 而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成为高门主母,一条入宫为妃。显然因为一道圣旨她没得选。 但好在安平王也是皇室,并且还得皇上重用,况且他长得也很好看。 叶澜桑虽不至于到心动,但她还是有为人妾的自觉,况且自从嫁入安平王府,一没有公婆妯娌,主母淡泊也不需要她每日请安问候,二她虽为妾室,但这府中掌权人却是她。 虽不是主母,但行主母之权,再者自己虽是侧妃,对比其他高门的主母已是高出一截了。无论是哪一项,叶澜桑都是格外满意自己现在的日子的。 “嗯,本王知道了,你歇着吧,本王还有事!”这边交代完,萧寂舟就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去。 “恭送王爷。”叶澜桑朝萧寂舟离去的背影行了行礼。 带人走后,叶澜桑叫来竹蕴和云兰有条不紊的吩咐道:“云兰你去准备行军用的衣物,竹蕴你去准备些药品,然后给王爷送去!” “王爷要去打仗?”云兰瞪大眼睛道。 “嗯,皇上身边的沈公公刚来传旨,让王爷去淮南一带剿灭作乱的山匪!” “这皇上也是,王爷才跟小姐成亲半月之余,一月都没有!”云兰嘟嚷着嘴,神情极为不满。 叶澜桑闻言瞪了瞪云兰:“大胆,皇上也是你能非议的?脑袋不想要了?” 这丫头,真是平日里,自己真是太惯着她了,说话越发口无遮拦了。想起刚才萧寂舟交代的话。 叶澜桑满脸严肃道:“云兰,你既然是我的陪嫁丫头,王府不是叶府,商秋苑也不是我们原来的韵芷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里虽是王府,但府中有多少耳目,就你刚才这句话,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不仅你会遭殃,整个王府都会跟着你一起遭殃!” “你日后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我便将你送回叶家!” 云兰吓得瞬间白了小脸,慌忙跪下带着哭腔认错道:“奴婢知错,小姐不要将奴婢送回叶家,奴婢再也不敢了!” 云兰是家生奴,从小跟叶澜桑一起长大,心里也最是清楚被送回叶家的下场。 叶澜桑无动于衷的看着云兰瞎掰了小脸,颤抖的模样,也丝毫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叶澜桑不蠢反而很聪明,刚才萧寂舟让她约束下人,低调行事,再结合萧寂舟去淮南剿匪,虽不明圣上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点就是圣上对安平王府有所不满了。 所以萧寂舟不在的日子,她就得更加小心行事。 云兰素来心大,说话偶尔会口无遮拦,若是这次不让她长记性,那她下次必定还会再犯。 她若现在心软,宽恕她,那便是害了她也害了王府。 叶澜桑没管地上跪着的云兰,而是淡淡看了一眼竹蕴,领着人就去给萧寂舟准备外出用的物品。 走时留下一句话道:“你好好在此反省反省!” ...... 第二日一早,萧寂舟携同手下整装待出,走时他看了看门口。 那里除了侧妃叶澜桑以及李管家和一众下人外,再无他人,他眼里划过一丝落寞。 他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他的王妃只是心智不全,不然肯定会来的! 想到她,他不放心的下马,走到叶澜桑跟前,再次叮嘱:“王妃那边你仔细照看,莫要与她发生任何争执,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 听着萧寂舟不断交代的话,还有他脸上冷漠,听到对方那语气就跟冬夜的血突然融化般的温柔,叶澜桑心中有些许不舒服,但被她压下去了。 叶澜桑笑着给了萧寂舟一个安心的眼神:“妾身会好好照顾好王妃的!” 最终萧寂舟看着她的发髻抿了抿唇道:“你也照顾好你自己!” 这让叶澜桑心中的不舒服豁然消散,露出来一个真心的笑。 萧寂舟往府内看了几眼,最后转身上马,面带凌厉之色,高声:“出发!” “是!”士兵的气势凌冽,声音响彻云霄! 此时醉秋苑中,江皖虞居坐在院中槐树下的摇椅上,冷漠目视远处,而那个方向正是王府大门方向。 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转瞬即逝。 “王妃!”穗竹的声音响起。 原本冷漠的目光瞬间转为了清澈的呆滞。 “哎哟,我的王妃,快走我们去送送王爷!”说着穗竹就拉着江皖虞往外走。 江皖虞瞬间炸毛,挣扎着想要甩开穗竹的手,满脸抗拒:“不要,不看坏人!” “人虽然有点不太好,但是王妃啊,那是你的夫君,你是正妻,你得出面啊!” “不要,不看坏人!” 江皖虞依旧固执,两人在院中拉扯半响,硬是没挪动一步! 最后穗竹只好放弃,一脸生无可恋看着江皖虞誓死不从的脸,穗竹心中升起一丝无力感。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什么正妻,什么脸面,就王妃现在这样,一年见几次外人?谁又会在意。 江皖虞依旧一脸警惕的看着穗竹,深怕她不放弃,依旧要自己去看那个坏人。 然后穗竹扯出一抹奸笑:“既然王妃不去看王爷,那王妃就要喝药哦!不喝药就要去看王爷,王妃选一个吧!” 瞬间江皖虞瞪大眼睛,不确定的眼神询问穗竹,这是真的吗! 就见穗竹一脸笑意的点头,一瞬间江皖虞幼小的心灵仿佛受到了重创。 喝药就能不见坏人,见坏人就能不喝药! 江皖虞在穗竹温柔且眼含笑意的注视下,最后闭眼咬牙选了喝药。 穗竹满意的点点头。 这两日王妃抗拒喝药自己每次逮着她喝药,都要磨半响,今日刚刚好,一举拿下。 最后江皖虞在穗竹的淫威注视下痛苦的端起药,在喝下的瞬间,整个人面容都扭曲了。 只是也就片刻间,穗竹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甜蜜饯。 江皖虞眼神微微一顿,但极快的就恢复正常了。 她细细嚼着口中的甜蜜饯,莫名的心中一涩。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吃过药后,江皖虞跑到院中槐树下撅着臀,不知在干什么。穗竹正在收拾这两日江皖虞换下来的衣服。 玉扇则是守着江皖虞。 竹蕴进门就是这幅景象,看着格外温馨。 她轻轻干咳了一声,朝玉扇行了行礼:“玉扇姐姐,侧妃传话,请王妃移步带着醉秋苑所有俾子,移步前院,侧妃有事交代。” 闻声江皖虞和玉扇同时转头看向竹蕴,眼中皆带着不解。 竹蕴依旧一脸恭敬的点点头:“奴婢只是传话,具体什么事,去了就知道了!” 刚收拾完出来的穗竹和玉扇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心。 王爷刚走莫非侧妃就要开始为难王妃了? 第15章 还缺一个意外 两人皆从对方眼中读懂彼此的想法。 玉扇年长些,她瞬间坐直身子,端了端坐姿,神情略带倨傲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这边收拾收拾便过去!” 竹蕴低眉行了行礼便规矩的回去了,也没做过多为难。 穗竹玉扇两人不禁有些讶异,难不成真是有事交代? 两人对视一眼,便哄着正埋头苦干的江皖虞进屋收拾。 不出片刻,江皖虞便领着醉秋苑的丫鬟小厮到前院。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站成一排的下人,也装模作样的刚想站到丫鬟身边。就被穗竹和玉扇轻轻拉住了。 这要是过去了,得闹多大的笑话。 主位上的叶澜桑仿佛也是瞧出了江皖虞的迷茫。她不慌不忙的从座位上起身,缓缓朝江皖虞行礼:“妾身见过王妃!” 叶澜桑也知道江皖虞的情况并没有等着江皖虞叫起,而是自己起身了。 江皖虞睁着清明的双眼,左右看了一眼玉扇和穗竹,想要知道该怎么办。 就见玉扇和穗竹两人朝叶澜桑福身行礼:“见过侧妃!” “免礼!”眼见江皖虞也要跟玉扇和穗竹做同样的事。 叶澜桑怕在下人面前失了颜面,立即挽着江皖虞的手道:“姐姐,该坐这!” 说着就拉着江皖虞朝正厅的主位上一坐,穗竹和玉扇紧跟其后,站到两侧。 见人都到齐了,叶澜桑才开始训话。 “如大家所见,王爷去淮南剿匪了,走之前王爷特此交代本侧妃管好王府,以及约束好你们。” “本侧妃不管你们的亲人也好,朋友也罢,在这期间若是让本侧妃听见有人胆敢顶着王府的名声在外生事,就不要怪本侧妃不讲情面......” 江皖虞从叶澜桑开始训话就一直愣愣的看着她,连手中的点心都忘记塞进嘴里了。 不得不说,叶澜桑比她适合做这个王妃,自打她进府,府上大小事务都交由她打理。 短短几日府上就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下人们对她也是称赞有加,比起自己,嫁入王府三年,呵。 江皖虞内心有些自嘲,只是面上依旧是呆滞的模样。 那日她得知姐姐母亲因山匪惨死,江皖虞是想跟萧寂舟同归于尽的。 但是江皖虞清楚的知道,她杀不了他,反而自己恐怕惹怒了萧寂舟性命也难保。 更何况萧寂舟已经将江家活着的全都灭口了,接下来恐怕就是她了,所以为了保全自己,江皖虞在被靖焓将自己打伤时。 她顺势就装傻来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个傻子,不会有人想要立马杀了自己,同时也给自己留出时间来逃出王府。 但她倒是没想到,萧寂舟会被派去淮南,清剿山匪,对于江皖虞来说这是个机会。 “王妃!王妃!”穗竹见江皖虞发呆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将江皖虞思绪拉回来。 江皖虞一脸懵懂的看向穗竹,然后看了看手中的糕点,以为她要吃,就做势将手中糕点不舍得递给她。 穗竹婉拒了江皖虞的“好意”。 她只是见江皖虞看着侧妃发呆,将人拉回来而已,倒并不是想要她的糕点。 不知不觉,江皖虞一坐就是一上午,叶澜桑还在继续训话。 江皖虞是有些坐不住了,她现在是个傻子,如果说她现在走了是不是也是合理的? 再者,她是真不想在听叶澜桑一边算账,一边训话,真的听的她头大。 江皖虞嘟嚷着小嘴道:“穗竹,饿了,要吃!” 闻声,众人皆把目光扫向江皖虞。 看的江皖虞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穗竹看向桌上空了的盘子有些呆滞,话说小姐你刚才吃的糕点呢?是进无底洞了吗? 江皖虞顺着穗竹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盘子,莫名的心虚了一下。她这不是为了解救大家嘛! 但面上江皖虞依旧一脸无辜的盯着叶澜桑的背脊。 将人盯得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过头,迎上江皖虞的目光。 然后江皖虞对着叶澜桑龇牙一笑。 一瞬间叶澜桑表情有些凝固,她着实有些不能将眼前的这个人与那晚她见到的那个清冷美人联系在一起。 然后江皖虞接下来就看见,叶澜桑将账本一放,然后走到自己跟前,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被一个美人如此看着,江皖虞莫名的心跳加速,耳轮也有些发热。 然后她就叶澜桑一脸正色的看着自己,神情严肃道:“王妃,以后不能这么笑,这样笑极为不雅观,知道吗?” 江皖虞闻言,莫名的心里一抽搐,但面上她还是忍住了。 谁想笑的那么傻,这不是演傻子演的吗。 但江皖虞还是极为配合的点头,然后一双眼睛无辜看着叶澜桑:“那我该怎么笑?” 叶澜桑抿了抿唇:“不笑最好看!” “!” 江皖虞这下真的就疑惑了,不笑最好看,不笑好看什么? 迎上江皖虞疑惑的眼神,叶澜桑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刚才双眼无辜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做了,但是忍住了,现在见她一脸迷茫,叶澜桑实在没忍住。 谁能懂得一个清冷的美人,原本应该是一双自是清高清冷的双眼,突然之间眼中布满无辜跟疑惑,有多诱人。 脸上的温热让江皖虞大为震惊,这是那个张扬美艳聪慧的侧妃能做出来的吗? 她是装傻,可对方不应如此啊。 “来人摆膳!” 江皖虞还未从叶澜桑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就听对方开始传膳。 江皖虞瞬间哽住,她不是真的饿,为了演傻子,她刚将一盘糕点都吃了,现在饱着呢。 自己叫饿不过是想要寻个理由回醉秋苑。 江皖虞内心无奈叹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看向院中已经被放走的下人,好吧,也算是积德了。 就但愿届时她逃出王府时,这积的德能够保佑她吧! 不多时膳食就备好了,江皖虞被叶澜桑挽着朝厕屋去用膳。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但看在江皖虞眼中都是淡淡的。 叶澜桑亲自将一碗燕窝放到江皖虞跟前,温声道:“王妃,这是补身体的燕窝,先喝点暖暖胃再吃!” 然后接下来,江皖虞就在饭桌上接受了叶澜桑全方位的照顾,从为她布菜到夹菜,只差着手亲自喂她了。 别说江皖虞震惊,一旁准备待命的穗竹玉扇都颇为震惊,只有竹蕴习以为常的看着自己侧妃。 侧妃虽明面上看,确实长得张扬明艳,但是内里,却是一个特别可爱好看的人。 但凡见到好看又可爱的人,侧妃明面上不说,其实心里早已经将人惦记上了。 若非王爷长得好看,侧妃还真不一定会嫁给王爷。 而王妃,初见时却是那股清冷的模样竹蕴的为之惊叹,今日做出这等反差之事,反而会让侧妃心中的那点怪癖。 “不要了!” 眼看着叶澜桑还在为自己布菜,江皖虞慌忙摇头,一时间别说装了,她连礼仪都抛之于脑后了。 慌忙着捂住手中碗,生怕叶澜桑再次夹菜。 见对方防备看着自己,明白对方确实吃不下了,叶澜桑才歇下手,心中还颇为惋惜。 等叶澜桑停了手,一旁的竹蕴上前为叶澜桑布菜,叶澜桑才优雅的开始用膳。 午膳过后,江皖虞借着犯困的理由才得以回到醉秋苑。 她假意午睡,等穗竹和玉扇都走了后,才起身朝铜镜前走去。 从抽屉最下面的首饰盒底部掏出一张图纸。 这正是她趁着玉扇和穗竹不在根据记忆画的王府各路的分布图。她在为逃出王府做准备。 看着图纸江皖虞神情冷冷,王府图纸有了,现下缺一个出府令以及一个能让安平王妃身死的意外。 她要跟萧寂舟斩断所有关系,从今往后她只是江皖虞,跟安平王府无任何关系的江皖虞。 江皖虞对着铜镜摸着额头上那浅浅的疤痕,目光冷然。 第16章 暗室 是夜,弯月被乌云遮盖半身。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溜进霄风院,她轻轻推开门,屋内因主人的远行寂静无声。 江皖虞从怀中拿出一支火烛,轻轻吹燃。小小的火烛照亮了江皖虞的白净的脸。 她小心挪动着脚步,朝萧寂舟的书案走去,将手中火族放到桌上,小心翻找着大邺的地图。 她想出王府,没人协助只能自己帮自己。大邺的地图,萧寂舟这里一定有,就是不知道他放哪里了。 江皖虞找了许久,四处找遍了都没找到,莫不是他行军淮南将地图带走了? 若是如此,那自己倒是便在看吧! 正当江皖虞转身准备离开时,书案后的书架上一个绿色的玉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江皖虞伸手小心触碰,却发现那玉雕像是长在上面一样根本拿不下来。 有问题,江皖虞当即将手中的火矛放下,伸手转动玉雕。 就在江皖虞转动玉雕那一瞬间,眼前的书架分两侧移开了。 居然还有暗道,江皖虞当即拿起火族就走了进去。 在江皖虞进入那一瞬间,身后的书架合上了,各站台上的蜡烛瞬间被点燃。 也就是一瞬间怎么暗室都明亮了,江皖虞瞳孔微缩,暗室四摆满了各种宝物,而正中央是一盏小茶桌,再往前一点是一张书案,书案后挂着的是一张整个大邺的地图,以及一把金色的佩剑,剑柄是精致的龙纹。 这剑不应是圣上的佩剑吗?为何会在萧寂舟暗室中。莫不成? 江皖虞瞬间心中充满了疑问,她上前仔细瞧看那大图,江皖虞发现,这地图除了邺国在内还有北境,所处之处极为详细。 还有好几个地,都被画了圈,这到底是什么? 江皖虞目光看向书案上的信件,目光一紧! 那是江家的信件! 江皖虞迅速将其拆开。 “圣上容禀,淮南一带水桥已然完竣,臣经一处山脉埋有银矿,臣本带人欲查看,却发现已有人开采,未向朝廷上报。” “经过臣几日暗中探访,发现开采之人乃京中重臣,臣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写信暗中禀报圣上,望圣上定夺,水部侍郎江堰呈上!” 祖父信件为何在这,五年前淮南一带为通左右,行路方便,祖父被派往淮南修筑石桥,但那次祖父一去就半年。 江皖虞记得祖父回来后将父亲三兄弟叫去书房,不知说了什么第二日祖父就辞官了。 直到一年前锦王事件后祖父忽然病重,当时江皖虞犹记的最为清楚,因老安平王还在,江皖虞为了回去看望祖父,跪在萧寂舟院外求了半日才得以回去。 如此,那江家出事是否跟祖父发现这个有关? 思及江皖虞心中大骇,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先是将书信摆放回原位。然后仔细将地图中画了标记处的地方记在脑海中。 江皖虞不知道这些地方有什么东西,但是结合祖父的信件,她心中大概猜想这应该是跟银矿有关。 途中除了淮南,还有剑南以及山南西道,多个地方都有画标记。 很快江皖虞便将途中标记的地方记在脑海中。 江皖虞从小看书天赋极高,什么都能看一眼过目不忘那种,她虽读书厉害,但奈何更喜欢作画。 而江皖虞的祖父年轻时,也是一个作画高手,所以从小江皖虞就跟着祖父学作画,所以除开江家人,谁都不知江皖虞有此特长。 记完地图后,江皖虞迅速寻找出去的机关,萧寂舟虽然不在。但王府有人查巡,正好这个时间是交换的时间。 江皖虞是特地寻在上半夜巡查的人在最后一波时候来的,中间他们做休息和交换,刚好够江皖虞来回。 很快江皖虞便发现了机关,然后将暗室门打开出去。 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江皖虞再次将手中火烛点燃,然后悄声回到醉秋苑。 这个时间穗竹和玉扇都已经睡死了,所以江皖虞来去都没有人发现。 江皖虞一直都知道玉扇是萧寂舟派到她身边监视她的,以前她就只是以为单纯的看着她,不让她出门。 可就在刚才江皖虞看见那封信后,她想萧寂舟应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但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萧寂舟想要得到的,江皖虞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是关于江家的吗,她到底还有什么没想起来。 祖父,父亲,他们什么都没告诉她,这让她从何查起。 阿姊,对了父亲必定告诉阿姊了,可是...... 想到这江皖虞眼中闪过一丝伤感,江家就只剩自己了。 父亲是怕连累自己,所以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明明她也是江家人的。 想到这,江皖虞眼中的泪无声流下。 她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可是她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许久江皖虞抹了抹眼泪,心中案子下定决心,等她逃出王府,终有一日,她会还江家一个公道的,哪怕是粉身碎骨。 翌日一早,江皖虞还在睡梦中,就被穗竹一把拉起了。 “王妃,快起来,侧妃来了!” 江皖虞揉着双眼,迷茫的看着穗竹。 穗竹将人拉起来也没闲着,正想为江皖虞洗漱,在客房等候的叶澜桑领着人就进来了。 原本处于迷茫的江皖虞脑子慢慢清明了。 随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叶澜桑向她走来,亲自为她洗漱,然后她就感觉到脸上被人轻轻掐了一把! 江皖虞有些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满脸问号的看向被挤到一旁的穗竹。 穗竹此时也是茫然的,她看了看手中的手帕,又看了看叶澜桑手中的手帕,有些不明白。 这活应该是她们做奴婢的来的吧! “姐姐,晚些我们要进宫参加赏花宴,得打扮的好看些!” ‘侧妃奴婢来吧!’ 江皖虞从叶澜桑手中将脸移出,顺着穗竹的话不停点头。 “让穗竹来!” 江皖虞着实不习惯旁人碰自己,而且对方还是萧寂舟的侧妃,怎么能亲自来服侍自己呢! 叶澜桑看了看江皖虞有些不自然的脸,自己想到自己的举动也有些不自然的掩嘴轻咳。 刚才她也只是过来看看,但看到江皖虞一脸迷茫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就没忍住亲自上手了。 见叶澜桑退开,穗竹连忙上前,生怕位置再次被人占领了。 叶澜桑身后的竹蕴,若不是规矩如此,她真的想扶额。 侧妃这怪癖简直就是王爷走后不管不顾了。 片刻江皖虞便收拾好了。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云烟色的高腰襦裙,头发被挽成云髻挂满了玉饰和步摇,额间是轻点一朵桃花花钿。一双丹凤眼微微一凌。 一眼望去,仿佛那个没装傻的清冷美人又回来了。 叶澜桑看的极为满意。 但江皖虞就没那么满意了,她不太想进宫,当初皇上登基,皇后大典她跟萧寂舟进宫。 客人恐怕是觉得甚好,极为华丽,向往。 可江皖虞只觉得是一座比王府更大的鸟笼。 况且当初江皖虞远远一见,就觉得皇后并不好相处。 所以她并不是很想去。 “我想玩,不想去!”江皖虞心中所想,口头也借着装傻表达出来了。 “姐姐,那可不是你想不想去,王府你是王爷正妻,若是只有我去的话,外人会觉得王爷处事不平,会连累王府名声的,所以姐姐得去!”叶澜桑温声解释。 江皖虞内心不屑,但面上却是委屈的看着叶澜桑。 今日她一身蓝色云烟裙,头饰只带了一只步摇,其他都是金钗。远看着妥妥的就是贵家夫人, 刚好跟江皖虞形成了对比,一个清冷,一个美艳。一静一动谁也抢谁的风头。 到底是推脱不了,她顶着安平王妃的头衔。江皖虞内心叹了口气。 萧寂舟已经去淮南有月余了,自己也得加快计划了! 第17章 赏花宴 午后,江皖虞和叶澜桑一同乘马车到皇宫。 路上,叶澜桑不停的给江皖虞讲解宫中礼仪,反复叮嘱不可离开她身边。 告诉她皇宫不像王府,若是不妥随时都有可能杀头。 还好江皖虞只是假傻,不是真傻,不然还真就信了叶澜桑的恐吓。 但江皖虞也知道叶澜桑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天真无邪触怒了贵人,吃亏!” 江皖虞也算是领了她的情。 王府马车到宫门口,叶澜桑率先下马车,然后向车内伸手。 江皖虞看着白皙的手,眼眸闪了一抹情绪,最终将手放到叶澜桑手中。 江皖虞下了马车,环视一圈,周围也有许多大臣家中女眷的马车停留。 其中有几个江皖虞就认识,一个是工部尚书家的马车,还有就是是户部尚书的马车。 几个尚书家的女眷江皖虞都认得,儿时曾一起玩耍过,不过她们自持身份比她高贵,对阿姊江卿乐偶尔还会搭理搭理,但对江皖虞从来都是不搭理的。 还有一个金阳公主的女儿红绯郡主,她是萧寂舟的表妹,对江皖虞也是极为看不起。 不过也是就江皖虞的身份,即便是做了王妃,一个庶女,夫君不疼,现在娘家更是没有。 江皖虞低头掩去眼中的情绪,安静的待在叶澜桑身边。 果然她们还未起步,就见红绯郡主一脸嘲讽的看着江皖虞。 “也不知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家中人都没了还来参加宫宴。活脱来给人看笑话吗?” 江皖虞依旧是一脸不懂无辜的看着她。 一旁的叶澜桑闻言,轻轻捂嘴一笑:“只道市井妇人爱说闲言,倒是没想到皇室子弟也爱闲言啊!” “你” 红绯郡主被叶澜桑的话气的脸红脖子粗,瞪着叶澜桑,一个区区侧妃居然敢拿她与那些低贱的平民作比较。 “这不是叶府姑娘吗,怎么乘安平王府马车来了?” “瞧我忘了,不应该是叶府姑娘,应该是叶侧妃!” 红绯郡主旁边的粉衣女子一脸诧异的看着叶澜桑,但眼中皆是嘲讽和不屑。 “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叶侧妃,怎么见了本郡主还不快给本郡主行礼,怎么叶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 红绯郡主见有人搭腔,立即昂起头,宛如一只高昂着头的公鸡,自是清高。 叶澜桑也不慌不忙,婉婉向绯红郡主行了个礼,然后看了一眼高傲的绯红郡主和她身边的女子,笑盈盈道: “叶家的礼仪还是素来有口碑的,可是也不见得绯红郡主身为皇室郡主,见了王妃不仅不行礼,还出言讥讽,改日我定要写信告知家父,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还有许姑娘,若是本侧妃没记错,你也应该向本侧妃行礼吧!既如此,本妃倒是定不会忘了你的!” 闻言红绯郡主和她身边的许施瞬间面色僵硬。 叶家礼仪家教是京中出了名的好,再加上金阳公主是叶太傅的学生,而当今圣上是叶澜桑父亲的学生,可谓不论怎么说都是轮不到绯红郡主这般开口讽刺的。 若是叶澜桑回去一封信告知叶父,那母亲定然会打她板子的! 金阳公主是出了名的公正。 江皖虞心中对叶澜桑倒是敬佩,三言两语就把对方说的面色大变,当真不得了。 果然是萧寂舟亲自挑选的女人。 叶澜桑不知道江皖虞怎么想,反击完自己的挽着江皖虞悠然自得进宫。 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也丝毫不给红绯郡主补救的机会。 等改日外面传的就是绯红郡主自视清高轻视王妃,不给王妃行礼就算了,还讽刺王妃。 届时叶澜桑还会添上一把火,王妃这嫁入高门如此受辱,又受家中人拖累,着实可怜。 江皖虞不知叶澜桑心中怎么想,他们入席后江皖虞就很安静的待在叶澜桑身边。 她现在是一个听话的傻子,既然听话就该好好待着。 只是除了桌上的吃食,其他着实无聊了些。 江皖虞心中叹了口气,捻起桌上的点心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近来她是越来越吃不下东西了。 没一会皇后就和四位后宫娘娘来了。 因为皇上刚登基不久,加上皇上本就是勤政廉明,不重欲,所以后宫除了皇后娘娘,剩下的就是以及钟丽宫的丽修媛,秀丽宫的贤妃,锦华宫的舒充仪娘娘,尚锦宫的锦修容娘娘,四位娘娘。 又因先皇年前驾崩,若是要填充后宫得再等三年。 江皖虞看着一身红衣的皇后,总感觉跟上次不太一样了。 上次封后大典,皇后看着虽举止大方,但江皖虞总感觉她是装的,而这次江皖虞从她身上感觉到一丝很慵懒的气息。 江皖虞突然自嘲一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观察细微了。 “怎么了”身侧的叶澜桑听到动静低声问道,生怕江皖虞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何行为不妥,怕丢了王府的颜面。 江皖虞没道叶澜桑这么关注自己,小声解释:“这点心不好吃。” 刚说完,皇后就入座了,江皖虞就感觉身后药神被提起,然后就跟同旁人一起跪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大家都入座吧!”皇后淡笑着挥袖道。 众人才齐齐坐下。 刚坐下,耳边就传来叶澜桑夸赞的声音:“姐姐真棒,回去给你做栗子糕吃。” 江皖虞内心失笑,自己又不是孩子。 刚坐下皇后就笑道:“今日邀请大家来赏花,大家也不必居着。但切记摸样冲撞皇上就是!” “是!” 其实今天的赏花宴就是太后要求办的,目的就是为皇上挑选几个可心人儿留下。 没办法,皇上后宫空虚,膝下子嗣除了锦修容娘娘的大皇子,和贤妃娘娘的大公主便没了。 太后着急,大选又要再等三年。所以只能出此下册。 皇后看着坐下的众人,揉了揉额心,前几日被太后叫去一顿说,然后就非得搞个赏花宴来挑选人。 云霓裳看着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不免心中吐槽。啧这皇帝还真不容易,看看这一个个的,想必家中都是得了消息的。 个个看自己就像看唐生肉一样,天老爷哎。不过不得不说一个个的还真都特么好看。还有那边末尾那两个,长得那叫个好。 一个清冷,一个美艳,啧啧啧! “娘娘,那是安平王的王妃跟侧妃!”白沫低声道。 正巧江皖虞感受到一束强烈的目光,便看了过去,见是皇后明显一愣。随即自己下意识的就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云霓裳也面上回了一个微笑。心中却大呼,我去,这王爷的妃子怎么都比皇上妃子好看。 这皇帝,挑人眼光不如他侄子啊。 整个宫中除了丽修媛姿色最为出挑,其他妃嫔虽然也不错,但跟这两位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当然她也很好看。 江皖虞见皇后看着自己变来变去的脸有些莫名,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啊! 众人得了皇后的准许后,三三两两的都结伴向高坐的皇后行礼后,朝御花园去了。 叶澜桑被好友拉走了,江皖虞看了看零零散散的四周,整个大殿除了一些朝臣之妻,也就剩她和皇后以及几位娘娘了! 江皖虞不想听他们唠家常,便也带着穗竹向皇后告退出了大殿。 她寻个安静的亭子坐着赏花赏鱼,时不时的逗弄下水中的鱼儿。 看着游到荷叶下的鱼儿,江皖虞思绪一转,伸出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水,在桌上描画水中美景。 穗竹一脸惊讶:“王妃你好了?” 江皖虞一脸迷茫看向她:“好什么了,这个吗?这个我就是莫名的就会了!” 穗竹半信半疑,但想到江皖虞也不是什么都记不起了,也就没再多想。 远处的观星阁上,萧胥着手下一个人下棋,不经意间就看到亭子中半靠亭柱而歇的美人,莫名的被吸引了视线。 有些眼熟! 第18章 江卿乐 江皖虞在亭中一呆就是一下午,中间除了赏赏池中的鱼儿,再无其他。 观星阁上的萧胥也是一呆一下午,自打看见亭中的人儿,他也没再下棋,而是沈阙寻了画纸将亭中的人渲染于纸上。 当他将画上人儿画完,发现亭中人儿正趴在桌上酣睡,而一旁的丫头却不见了踪影。 萧胥从摘星阁来到亭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熟睡中的女子。 见她眉头紧皱,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萧胥伸手慢慢抚平了她眉心,说来也是奇怪,就在萧胥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 萧胥眉眼含笑的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极为愉悦。 睡梦中的江皖虞不知道萧胥的存在。 只知一开始是她噩梦连连,后半段自己却睡得格外安稳。以至于江皖虞醒来后,心中也是莫名。 自从江家覆灭,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江皖虞看了看天际,天边升起了一抹霞色,已经是傍晚了。 江皖虞起身舒展了下身子,早早回到江皖虞身边的穗竹,自觉的将她身上的披风拿走。 江皖虞舒展完,站在原地揉了揉肚子,无辜看向穗竹道:“饿了!” “就知道王妃会饿,奴婢一早就备好了!”说着她从身后装模作样的变出一个点心盘子。 刚才江皖虞小歇,穗竹原本是在亭子入口处看守的。一个宫女姐姐端着点心经过,穗竹想着王妃醒来定会感到饥饿。 所以她便寻了一旁打理荷花池的小太监,请他帮忙守着片刻,自己便去寻了吃的。 江皖虞满眼星星感动的看着穗竹:“穗竹,你太好了!” 然后就捻了一块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刚吃完一块,江皖虞便有些不想吃了,她觉得这糕点有些甜的齁人。 叹了一口气道:“不想吃了,我们去找侧妃娘娘吧!” 江皖虞刚说完,竹蕴便来寻江皖虞了。 看到江皖虞和穗竹都在,竹蕴松了一口气。 下午侧妃娘娘跟好友聚完,回来便发现王妃不见了,急的只差去寻皇后娘娘找人了。 还好找到了。 “王妃,我们走吧,侧妃已经在大殿等着了!” 江皖虞连连点头,自己确实出来的有些久了。 这边江皖虞同竹蕴走后,摘星阁上的人见人走后,也没了什么兴致,便也下了摘星阁朝御书房去了。 身后跟了一天的沈阙有些低着眉头,心中想皇上定然是对那女子起了心思,便朝一旁的徒弟王怀使了使眼色。 让他去给皇后娘娘通通信,看能不能将此人给皇上留下。 王怀接受到沈阙的眼神后讨好的点点头,然后就悄声离去。 而这边江皖虞刚回到大殿不久,便开始入席开宴了。 没一会儿。皇后旁边的一个太监,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后,江皖虞就见皇后将目光看向自己。 眼中带着些许打量。 江皖虞心中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自己在什么时候无声的得罪皇后了。 但面上江皖虞仿佛不懂事一般,朝着皇后甜甜一笑,然后就低头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 宴会过后回府路上,江皖虞听说叶澜桑谈起,今日皇后娘娘还真就留了几人下来。 江皖虞在车上假寐,心中却在盘算着何时逃出王府。 ...... 而此时淮南一座小院处,灯火通明。 屋内萧寂舟淡漠看着眼前衣衫陈旧的年轻女子,然后将怀中玉佩亮出。 “这玉佩,你可认识?” 在话出口那瞬间,萧寂舟眼中隐含着些许莫名的期待。 此女子正是江皖虞以为已经死了的姐姐江卿乐。 只见江卿乐满脸恨意的将头扭开,不去作答萧寂舟问出的话。 萧寂舟早有预料她不会说,他将手中玉佩收起,冷冷看着不配合的江卿乐道: “你不说没关系,只是你那好不容容易逃出的母亲,和你那刚成亲的夫君准备进京赶考的夫君,你可想好了!” 萧寂舟没有用江皖虞去威胁江卿乐,时至今日,江皖虞在他心中已经成了很重要的部分了,所以他不想用她去威胁她的亲人。 江卿乐闻言,果然面色一变,但看向萧寂舟的目光依旧是厌恶之色。 她们流放途径淮南,但却遇山匪,江卿乐混乱中带着母亲出逃到淮南的一处村落。 被一书生相救,江卿乐便隐瞒不了姓名,将名字一改,入了那书生的户籍。 而母亲因一路的颠簸也病重在床,好不容易她们将生活安定下来。 江卿乐同夫君褚钥衍上街采买物品,便被萧寂舟抓来这院中,也不知夫君现下如何了。 “只要你老实交代这玉佩的来历,我便放了你和你夫君一家!” 江卿乐讽刺一笑:“王爷不是知道了吗?特意将我抓来问这玉佩的来历,不过是多此一举。” “不过也是,若这玉佩对王爷如此重要,想来你是不敢去问本人,也就只敢来寻问我。” 萧寂舟完全没有被人戳中心思的尴尬,反而是挑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本王就是如你所说那般你又能怎样,不过也得感谢你,让本王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了!” 萧寂舟听见江卿乐半承认这玉佩的来历,心中颇为愉悦。 如此他就能确定江皖虞就是阿婉,等他大胜而归,就能同阿婉重新来过。 届时他会找人治好阿婉,然后寻得忘忧草,让阿婉将以前的一切都忘了。然后他们就能相携一生。 “呵,玉佩是虞儿的又能怎样,王爷在京中这些时日,想必也多多少少了解虞儿的性子了吧!” “你觉得她会跟杀父仇人长相厮守吗?只怕虞儿午夜醒来恨不得亲手手刃了你!” 江卿乐冷笑,虞儿是她的妹妹,从小同她一起长大,玉佩是虞儿的没错。 但当玉佩被虞儿无所谓扔进包袱那一刻,就意味着这玉佩是谁的,对她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 能被虞儿珍视的东西,她从不轻易将东西放于人眼前。 就像以前祖父赠予她的画,江卿乐撒娇求她许久,都没能让她将画拿出来给她观赏。 再者有着血海深仇这一条沟壑,无论萧寂舟做什么样的努力,虞儿都不可能原谅他,永远不可能。 萧寂舟闻言勾了勾唇角,无视江卿乐的讥讽。 “你可能不知道,阿婉现在不记得你们了,你们是谁着实不重要。” “不过你放心看在你同阿婉还有血亲的份上,本王不会杀了你,但是你最好别出现在现京,不然本王定会让你后悔终身!” “你对虞儿做了什么!”江卿乐一下抓住萧寂舟话中的重点。 萧寂舟自然不会告诉她,江皖虞是因为受了刺激失忆的。 萧寂舟冷笑着警告道:“你这么关心阿婉,想来你也不想看见她不开心,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淮南,同你夫君好好过日子。” “不过你放心,你是阿婉的姐姐,本王也会让人照顾褚家的,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再怎么你也都是江家小姐。” 说完也不管江卿乐作何表情,萧寂舟便带着人离去。 “你回来说清楚!” 江卿乐起身想要追上萧寂舟问个清楚,虞儿究竟怎么样了,却被萧寂舟的侍卫,拦住去路,将她重新扔回院子。 江卿乐满脸悲愤的看着关上的院门。 心中颇为自责,都是她,是她害了虞儿,若是虞儿如同萧寂舟说的那般失去记忆,那她若是日后想起来该有多绝望。 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入京,去寻虞儿。 江卿乐擦干眼泪起身,看见一个一脸青紫的书生将院门推开。 满脸着急的寻找着江卿乐的身影。 看到江卿乐,褚钥衍慌忙上前抱住妻子,闻声安慰:“阿乐,没事了,没事了!” 听着褚钥衍温柔的声音,江卿乐想起萧寂舟的威胁,瞬间泪如雨下。 “夫君!”她不知怎么告诉褚钥衍,日后他科考恐怕是困难重重。 萧寂舟不让她进京,必然会在褚钥衍科考路上从中作梗。 “夫君,我们和离吧!” 第19章 逃出 “说什么胡话?”褚钥衍轻轻为江卿乐拭去眼泪,动作温柔,眼中的心疼不仅没有因为江卿乐这话而消散,反而变得越发沉重。 他不知道江卿乐跟那群人什么关系,可自从他进来她便在他怀中啼哭不已,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自从妻子嫁给自己,她的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他都是看在眼中。 虽然她告诉她,她是跟母亲投亲被山匪所劫,逃来的,但她一身书卷的气质骗不了人。 自己的妻子身份可能不简单,但是妻子不说,他便不问,等某日她想说时,他再倾听。 江卿乐心有愧疚,却不知从何说起,刚才的和离也是一时冲动,才说出口。 可当话说出口那一瞬间,她便退缩了。 褚钥衍待她极好,她有私心,她舍不得放开他。 江卿乐摇了摇头,收起眼泪,从褚钥衍怀中退出。 “我们回去吧!都出来一天了,母亲他们该等急了。” 褚钥衍见妻子没有继续刚才的话,也没有想要跟他坦白,即便知道她不想说,但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褚钥衍点点头,然后牵过江卿乐的手,十指相扣双双出了院子。 连过数日,萧寂舟同鹿邑山匪已经过了几次交手,最后一次就在前日。 只是这次不是交手而是会了面,这次的会面让萧寂舟心中的那丝侥幸豁然熄灭。 之前江家之事,他也是有意联系这边山匪的,没想到最后成了。 一年前锦王贪污谋私案牵扯甚广,其中包括安平王府。 为了保全安平王府,最后他父亲选择“病死”,家中庶子也因父亲的“病死”,声称喜欢江湖,去游历江湖了。 实则被他关进密室,严刑拷打,最后父亲为保住他的性命,将一封信以及一张地图,还有一块玉佩给他。 也是那时整个安平王府才算是真正的落入他手中。 而前日的谈话,那匪徒就提及鹿邑山脉的的矿源,他们之所以在这也是因为这座银矿。 银矿分了两拨运进,一波是运进陇西锦王的封地,一波是运进京城明月楼。 而明月楼是安平王府的产业。 萧寂舟揉了揉额心,将手中的纸条点燃。 他已经极力去斩断安平王府同锦王的关系,可这地下到底是千丝万缕,扯不清楚。 “王爷!” 靖焓的声音将萧寂舟思绪拉回。 他抬头皱眉看向欲言又止的靖焓,眼神示意:“有什么事?” 靖焓低头沉声道:“昨夜王府醉秋苑失火,王妃......葬于火海......尸骨无存!” 萧寂舟仿佛晴天霹雳,僵着脸看向靖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闻言靖焓头埋的更低,于心不忍的重复了一遍:“昨夜醉秋苑失火,王妃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这次靖焓的声音更为明亮,却也显得沉重。 王妃不易,王爷也不易,从小王爷不受宠,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却是这种结果! “嘭”萧寂舟将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满脸不的相信。他怒目看着跪在地上的靖焓,手反复指了指,最后大步越过靖焓向外去。 他要回去看看,他不信。他的王妃可聪明了,上次就是用这个伎俩逃出王府的,她不过是在故技重施。他不会相信的。 靖焓看着萧寂舟翻身跃上马,立即跟了上去。 ...... 三日后通往淮南的官道上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着。 马车内一个身着蓝衣的公子哥正倚靠着马车休息。 此人正是江皖虞。 昨日入夜,江皖虞心中做着计划。 她原本想出门上香祈福假意遇上山匪死了,然后意外生死逃出。 可是因为自己装傻,别说上香祈福,就是出个门都是困难的。 所以江皖虞演了一场大戏,她假意不小心磕了头,记起所有事。 以想要自己静静作为借口,将穗竹挥退。 等人都走了之后,江皖虞站在房中大声哭泣和宣泄。 将萧寂舟从上到下咒了个遍,最后一把火烧了所有。 屋外的侍卫想要救火,可是门早就已经被江皖虞从内锁死,根本撞不开。 而火光中的身影是江皖虞寻的衣服做的假人。 而她早已经设法从窗口逃出,然后再设法将窗从里面锁死。 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安平王妃江皖虞,只有淮南卖画娘子虞皖。 是的江皖虞要去淮南,萧寂舟密室中的江家的书信以及地图都有淮南,所以江皖虞要去查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也只有查清楚了,才能还江家一个清白。 另外萧寂舟就在淮南,即便他怀疑自己未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就身处离他最近的淮南。 江皖虞脑海中浮现着以前的种种,还记得她和萧寂舟成亲那夜,萧寂舟连她的房门都没踏进过。整个梓兰院一片萧静,她在喜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她虽同萧寂舟见了面,可他眼里处处都是厌恶之色。 自己当时觉得他长的好看,也只当他对她身份略有不满,所以后来自己千方百计讨好他。 以前从未想过,这场婚姻就是一场错误。哪怕是父亲的入狱,都只是让她对他心怀怨恨,而那股怨恨却是因为她自己对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得不到回报的怨恨。 直到阿棉身死,她大梦归来时所见他娶侧妃的热闹,与她成亲那日皆有不同。 她才幡然醒悟,她同萧寂舟的成亲原本就是一场错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结局也许从成亲那夜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交集。 现日后除了是血仇也不会再有其他交集。 江皖虞神色淡然的将车中换下来的衣服,从窗口处扔出。 这是关于安平王府的最后一点东西,从今往后江皖虞同虞皖桥归桥路归路。 “姑娘,您在京城好好的,怎么会想要去淮南那地啊!” 马夫是个年轻的男子,他带着斗笠身着一身深色蓝衣,一双眼睛倒是极为好看,就是英气的眉尾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他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不羁的模样,显然是个江湖客。 “去那边寻亲。”江皖虞淡声道。 “哦哦,也是,京中呆久了,确实烦闷!” “嗯!” 这马夫是她在出了王府悄然遇见的,当时他正被人追杀,刚好碰见自己的马车,便窜了上来。 江皖虞原本是想要将他赶下车去,他倒是会识人心,立即报了去处,江皖虞这才帮他遮掩。最后经过一阵烦人的软磨江皖虞才同意将人带上。 不过作为条件,他要护江皖虞安全到达淮南,才可以撤身而去。 “对了,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总不好叫你车夫吧!”江皖虞朝马车外温声道。 “我叫严袭,姑娘呢?” “我叫虞皖” 两人互报了身份后,严袭便开始自持亲近,嘴巴说个不停。听的江皖虞一个头两个大。 江皖虞正打算打断他时,就听他道:“前面有马蹄声,还挺急啊!” 闻言江皖虞淡淡从风吹起来的缝隙中瞟了一眼,是两个黑色身影,正骑着马从马车身边飞驰而过,江皖虞明显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垂眼不再关注。 第20章 骑马回京 “哎,虞姑娘,你听说了吗,京城安平王府几日前失火,听说那王妃葬身火海了!”严袭吐了吐嘴里的草屑,跟江皖虞搭话道。 闻言江皖虞持书的手微微一顿,面色如常回了一句:“听说了!”她便不再说话。 江皖虞并不否认,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展示。 “除了这个还挺听说,据说那王妃的娘家,被安平王灭门了!嫁了这么一个人,这王妃也怪惨的!”严袭撇着嘴,深表同情。 江皖虞没有搭话,惨吗?确实挺惨,以前觉得如果没有自己嫁萧寂舟,可能江家就不会如此,可现在江皖虞觉得不是,即便她不嫁萧寂舟,江家也可能会经历此事,甚至连带她也活不了。 虽不知萧寂舟陷害江家是要计划还是遮掩什么,自己已经逃出那鸟笼,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前面是不是快到宿州了?”江皖虞将话题扯开,不再谈论安平王府。 严袭看了看天边即将升起来的晚霞,回道“嗯,还有一小段距离,但天黑前能到!” “你已经接连赶了几天的马车了,等到了宿州,先找个客栈休息休息吧!“江皖虞看着手中的书本,头也不抬道。 “行,坐好喽,我要加速了!”严袭一口答应,然后高高扬起马鞭,鞭策着马匹。 夕阳下,简洁的马车在长长的道路上留下了一抹斜影,即将落下的太阳透过缝隙照射在江皖虞脸上,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金光。 一轮弯月倒挂在夜空中。 是夜,宿州城的街道上寂静无声,时不时有一两个人脚步匆忙。 此时一辆马车徐徐而驰,马车上赶车的人与这寂静的黑夜融为一体,透过被风微微轻抚起车帘缝隙一抹亮光忽闪忽明,一个模糊的人影半倚在车内。 终于马车在一家即将打烊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严袭从车上一跃而下,转身去扶江皖虞。就见对方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着他的手腕下了马车。 “小二,来两间上房!”严袭进门就大声吆喝道。 江皖虞跟在严袭身后,到底有些不习惯江湖人那套五大三粗的模样,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玉眉。 客栈小二见进来两人,一个五大三粗一副穷酸模样,倒是身后的公子,一身锦衣华服,当即他就一脸献媚的迎了上去。 “两位是住多久啊!” 严袭皱了皱眉,拿不定主意看向江皖虞,他答应了江皖虞护她,所以一切还是要看她意思。 “一晚”江皖虞压着嗓子道,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拳头大小的银子给了小二。 严袭满眼冒着金光看着那锭银子,这京城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还真是出手阔绰,随手就是一锭银子! 哪像他们这些江湖人,身上银两无半分,平时住宿看缘分呐! 小二收到银两顿时喜笑颜开,见多了扭扭捏捏的顾客,这么干脆的顾客多来几个。 小二随即将银子往怀中一揣,招来杂役去照看马车,便一脸讨好的迎着江皖虞和严袭上楼。还亲自为江皖虞开门,那模样要有多献媚就有多献媚。 跟在两人身后的严袭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二那谄媚的模样。想他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头一次被客栈的小二如此亲热的对待。 真是......真是......最终严袭看着江皖虞略微挺拔的身姿,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江皖虞打量着房间,忽感身后一道强烈的目光,她转身迎上那道目光。 顿时微微一顿,疑惑地看着严袭:“怎么了?” 对上江皖虞疑惑的目光,严袭将头摇成拨浪鼓:“没事没事!”他就是有些羡慕嫉妒恨罢了! 江皖虞点点头:“既然没事,那你便去休息吧!”说着她就把房门关上了。 留下羡富的严袭和献媚的小二,准确来说,当江皖虞把门关上后,那小二当即收起了献媚的模样。 随手就指了指隔壁的房门:“这是客官您的住处,若是没事小的就退下了!” 严袭看着变脸的小二,再次深感果然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 江皖虞将包袱扔到桌上,伸展了一下腰身。怕萧寂舟反应过来她假死,江皖虞连坐了几天马车,现在浑身都酸楚。 伸展完,江皖虞才下楼寻小二要了水沐浴,同时也点了两桌菜,严袭那屋一桌她自己屋子一桌。 等上了热水,江皖虞从包袱中将药包掏出,丢进水中。 这药包是王府府医开的,她现在身体到底不比以前了,自打江家出事以来,江皖虞先是身体受损,然后起了心结。 导致自己日日郁郁寡欢,身体也变得不好。所以府医开了药材,让她日日浴泡。 等江皖虞刚收拾的差不多时,小二便端着菜敲响房门。 “客官,给您送菜!” 江皖虞把衣服穿好开门侧身迎小二进来,等小二放下菜后,江皖虞扔给小二一块碎银问道: “前段时间听说淮南山匪横行,圣上派了安平王清剿山匪,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那客栈小二接了银两,立即一脸笑媚:“具体情况怎么样了,小的不是很清楚。” “但听淮南来的住客说,安平王这两月与那山匪交手数次,不痛不痒的。” “好像是说圣上下了旨意,只要那山匪能归朝廷所用,圣上可既往不咎。” “最近一战据说没打,而是双方选择在鹿邑城会面交谈,具体情况怎么样,小的不知道。” 江皖虞了解大概情况后,颔首有礼道:“多谢!” 小二当即笑道:“客官不必客气!”说着准备下楼。 刚踏出房门小二像是又想起什么,去而复返小声道:“据说那安平王与那山匪谈完的第二日,便骑马上京了,想来应该是解决了!” 江皖虞一愣,心中顿时思量,萧寂舟不会是冲动的人。不可能刚谈完就转身上京,自古没有哪个将领是这样的。除非...... 除非是因为自己,思及江皖虞皱了皱眉,将这个想法抛诸于脑后。萧寂舟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回京。 不过想到他杀江家灭口,江皖虞也不奇怪了,可能他是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正的死了。虽是这么想但江皖虞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对了,淮南这边哪里最为富裕?”江皖虞叫住小二不经意道。 小二一愣,但当即想到对方可能是外乡人,也没防备就道:“自然是宣城最为富有!那里都是富商所居之地!” 江皖虞点点头道:“多谢!” 另一间屋子的严袭,正以一种奇形怪状的姿势紧贴着房门,听隔壁的对话。 他是练武之人,从小二敲响江皖虞房门他就听见动静了。还有江皖虞一开始问的问题,他也听见了。 只是后面越说越小声,没办法他才趴墙而听。 他很好奇江皖虞为什么要询问这些事,同时直觉告诉他江皖虞身份不简单。 严袭偷听完,便回到桌前,以一脸沉思的模样思考。江皖虞究竟要干什么! 半响时间一晃而过,严袭猛地起身。对方要干什么跟他什么关系,自己不过是承了她的恩情,护送她到淮南而已。 想那么多干什么,严袭把自己说通后,背着手就朝床上一躺,但内心还是如同被猫抓了一般好奇! 这边严袭因为好奇,一夜无眠! 另一边江皖虞刚躺床上闭上眼眼睛,脑海里就是阿棉父亲母亲阿姊惨死的模样,也是一夜无眠! 第21章 宣城住下 第二日两人同时出门,在看到对方眼底淡淡的淤青时,皆都愣了一下。 准确来说只有江皖虞愣了一下,严袭倒是还好,因为他已经帮江皖虞赶了两日的车,所以也清楚江皖虞睡觉睡不踏实。 白日里常常都是一脸倦容,加上她皮肤白皙,眼底淡淡的淤青看的更为清楚。 严袭就不一样,他素来倒床就睡。很少会失眠,只是昨晚是个意外,主要没睡好精神气对比以往还是差了点。 江皖虞冲严袭微微颔首打招呼,便领先下楼了。严袭想起昨晚的偷听,略微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跟上江皖虞。 到楼下,小二已经提前备好吃的了,没办法,人给的多,服务必须到位啊! 江皖虞迈着优雅的步伐到桌前坐下,今日她也是扎的马尾辫,一身白色锦服。 她优雅的端起饭,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严袭第一次跟她吃饭,有些震惊:“你就吃饱了??” 江皖虞看向她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为何不吃了?” “没胃口!” 猝!严袭不确定的,吃了几口菜,然后再次疑惑的看向她:“这菜,味道也还行啊!” 江皖虞被严袭弄得微微一笑,解释道:“不是菜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对于江皖虞来说,吃饭只是为了活着,所以多少没有关系,也不必勉强自己,总而言之吃了就行。 严袭吃的飞速,不消一会儿,桌上的菜就吃的七七八八了,最后放下碗之后他还打了个饱嗝儿。 江皖虞淡淡看了他一眼,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严袭接过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就瘫在座位上,两眼涣散。 太久没吃这么饱了,不行得歇歇。 江皖虞倒也没催严袭,她端起桌上的茶水,淡淡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静静等候严袭歇息。 回眸间严袭看着江皖虞清冷的侧脸,不禁有些愣神:“真好看!” “嗯?”江皖虞闻声回头。 也就是这一瞬间,严袭心中微微一动,立即摆手神色莫名的慌乱:“没事,我好了!” “好,走吧!”说着江皖虞便背起包袱,准备去退房。 严袭抢先一步背起江皖虞的包袱道:“我来,刚好消消食!” 江皖虞也没拒绝,她直径走向柜台,将手中的房牌给到掌柜:“退房!” “好咧!”掌柜笑着将多的钱退给江皖虞。 “客官,慢走!” 江皖虞接过银两,便出了门,客栈外头,严袭已经在马车上候着她了。 见人过来,严袭笑着从马车上下来,伸手扶她上马车,动作轻柔至极。 日上晨曦,马车缓缓向宿州城外而去。 走到半道,江皖虞改了路线去往宣城。 那里最为富有,她想也许在那里会有她想要的结果。 ....... 连过两日,两人终于到了宣城。 进城,街道上人来人往,江皖虞轻轻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以及四周叫卖的商贩。 不禁感叹这繁华度都快赶上京城了。 “啧啧啧,还真是热闹啊!”严袭不禁发出感叹! “我们现在去哪?”严袭朝马车内问道。 “去房牙处吧!” “行,我找个人问问!”说罢,严袭将马车停在路边,随手捞了个夫人咧嘴冲那妇人道: “姐姐,请问这附近哪里有房牙?” 那妇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衣服陈旧,她怀疑的看向他:“你买?” 严袭笑脸一僵,总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随即严袭将这个不愉的想法抛出,然后指着车道:“我家姑娘买!” 大娘明显不太相信,那马车一看也是陈旧不已,不像是买的起的模样,但还是给严袭指了路。 严袭得了路线,虽有被看不起,但还是礼貌的向那妇人道了谢。 回到马车上,严袭就朝着马车里的江皖虞吐槽道:“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刚才你被嫌弃了!” 闻言正在看书的江皖虞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严袭的这话的意思。 “为何这样说?” “刚才我找大娘问路,她就单单看了一眼马车就觉得我们不像买得起房的人!” “买房?”江皖虞满脸疑问。 “对呀买房,你刚才叫我去问不就是要买房吗?” “我不在宣城常住!”江皖虞有些无奈,她说去房牙不过是不想住客栈,就想租短租个小院小住一段时日,等将淮南银矿弄清楚了,便离开。 “啊不常住啊!哦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是来这边寻亲的,瞧我这脑子!”严袭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走吧,再晚些天黑了,就没地方找房牙了!” “行!” 没一会,严袭架着马车就找到了妇人所指的地方。 经过严袭常年跑于江湖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江皖虞以一百三十六两银子租下了,宣城城东街的一个院子。 院子风格极为舒雅,分了一个主院,两个客房院前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是一张石桌,和一个摇椅。 两侧都种了些花草,看着极为悦目。 严袭看着小院的摆设,直直咋舌,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这一两银子的东西,和五十两银子的东西,果不其然,是有区别的。 江皖虞指了指旁边的客房:“你先歇息一晚吧,明日再走!” “走?”严袭有些没反应过来,愣然的看向江皖虞。 “嗯!你应我的事已经做到了,所以你无需再跟着我了!”江皖虞点点头一脸真诚道,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给他: “还有这个你拿着,路上方便用!” 她看的出来严袭不是个富裕的人,她只是让他上马车躲过追兵,他便尽心尽力的护送自己到宣城,比起一路上的照顾,其实她让他上马车真不是什么大事。 给他银两除了看他不是很宽裕,还有就是感谢他一路的护送。 严袭接过荷包,将里面的银两都拿了出来,只留一块极小的银子。 先是一脸认真道:“这些银两就够感谢我了,你别忘了你还帮了我。”说完不知想起什么,严袭眼神有些飘忽道:“再说,我也没什么事要办,你不是说要寻亲吗,我护你寻到亲人再走!” 说完他不给江皖虞拒绝的机会,便疾步逃避似得回了客房。他怕他走慢了,就会听到对方的拒绝。 江皖虞看着他略显匆忙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叫出声。 垂眼看向手中的银子,罢了随他吧!他若想走自会离开。 江皖虞顺了顺肩上的包袱,也进了主房。 第22章 行宫避暑 一晃时间已过两月。 小院中,江皖虞正站在大树,一身蓝色云烟裙,头发被簪子轻轻挽在身后,弯弯的细眉下一双清冷淡漠的眼睛正凝神看着桌上的纸张。 一双白皙修长的玉手正手持笔墨,轻轻描绘着纸上丹青。 她在院中住两月,这两月她每日辰时都会去汇聚人口众多的城东街头摆摊卖画。 也因卖画人来人往,江皖虞从顾客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一月半前,淮南鹿邑清匪的大将军安平王因一己之私,丢下大军跑回京中,虽未造成大祸,但还是被罚俸禄一年,在府中禁足三月以示效尤。 后派了皇后的兄长云羡安来收拾摊子。 云羡安用了十日的时间便将鹿邑山匪清数围剿伏诛,与其说是围剿伏诛,不如说是那山匪先是与云羡安僵持五日后,突然间山匪头子主动带领所有山匪向云羡安投诚。 朝堂上皇上得知鹿邑山匪之患解决了龙颜大悦,便亲封云羡安为长佑将军。 原本以为这事就该这样过去,但某日江皖虞在给宣城一富商李旋庸送画,偶然听到李旋庸同另一名富商谈话。 声称这山匪向皇上投诚,原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而这其中牵扯了锦王以及江皖虞祖父信中的那座银矿。 没过几日,宣城便传出山匪与陇西锦王有染,不日此事便传上京城。 皇上大怒,将所有山匪打入大牢,着刑部尚书卫渊亲自着手调查。 时至今日,还无任何消息。 自从在这住下后,严袭少部分时间会出去,大多时间会在小院陪同江皖虞唠唠嗑。正如他自己的诺言,一定要等到江皖虞寻到亲人,才肯离去。 江皖虞一开始还会劝解几句,后面慢慢的便不再劝解。 江皖虞将最后一笔构成,满意的看着纸张中的山水锦绣图,微微勾起了唇角。 等其笔墨晾干后,江皖虞正打算将画收好回房。 突然头顶传来一个爽朗的夸赞:“虞姑娘这画画的真好!果然是不同凡响之人!” 江皖虞闻声嘴角一抽搐:“严公子,这神出鬼没的本领也是一绝,果然是身手不凡之人!” 严袭一个翻身从树上飞下来伸手想要拿江皖虞手中的画,却被江皖虞一个转身避开了。 “作甚?”江皖虞挑眉问道。 “咳咳咳,我就想欣赏欣赏!”严袭见手落了空,有些尴尬道。 “给钱,送你!”江皖虞直接一招毙命。 “虞姑娘,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严袭苦脸哀嚎。 江皖虞直接无视他将手中画紧了紧。神色淡漠道:“以前不知油米贵,现在方觉不算晚!” 严袭深呼一口气,这这这......枉他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可面对眼前的人这张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屡屡吃瘪。 江皖虞见严袭急的一张脸都快红了,才淡笑道:“改日另外给你画一副,这幅不行!” 她与严袭相处两月,也算是半个朋友。面对朋友江皖虞向来不吝啬的。 再说了只是动动手的事,他想要画给他便是! 严袭闻言犹豫半响最后略显憋屈道:“我有钱,只是不像那些富商一般有钱。” 严袭家中是做镖局的,父母早些年因跑镖局丧生,为此他不喜镖局,便常年在江湖奔走,家中产业皆交给大伯一家继承,每年给他分些盈利即可。 这些盈利也是足够他娶妻生子的。思及他看向江皖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让人摸不透的光芒。 江皖虞听到他委屈巴巴的言语,面上露出轻微的笑意,不是很明显,但严袭还是发现了。 一瞬间他又觉得其实受点委屈误解没啥关系的。然后就听江皖虞语气中略带打趣道: “既然你有钱,那好吧,改日给你画的我便按市场价收就是!” 说完江皖虞也不管严袭何种表情,淡淡转身就进屋,听着身后严袭懊恼的急跳脚,她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阙弓着腰身从御书房外进来,然后先是给萧胥行了行礼。 闻声萧胥放下手中的纸笔,看向沈阙,目光中带着锋利之色,他淡声道:“什么事?” “这是卫尚书呈递的奏折,请皇上奏阅!”说着沈阙将手中的奏折举过头顶,等着皇上查阅! 萧胥剑眉一皱,接过奏折打开审阅,看着看着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现在拧成一团。一双星眸中透露着随时爆发的愠怒。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一旁伺候笔墨的侍人和沈阙将头埋的更低,深怕萧胥迁怒自己。 随即,萧胥不怒反笑,只是这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怒色。 好得很啊,好一个锦王,都去了封地了还不安身,既然不安生那就别怪朕心狠。萧胥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去给皇后传话,三日后牵至淮南行宫避暑。” 朕倒要看看除了锦王者背后还有哪些蛇神妖魔。 “奴才领旨!”沈阙不敢多言,弓着身子退下。 萧胥将手中的奏折往桌上一扔,目光幽深的看着门外。 既然你们要机会,朕就给你们机会! ...... 又过两日,江皖虞一早便收拾好自身,准备去李府送画。 这是前些日子李旋庸向她订的双鲤跃锦门的画,江皖虞将东西收拾好,带上面纱便出门了。 她刚把房门关上,就见严袭一身白衣,正站在树下等她。远远看去颇有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你回来了?”江皖虞问道,前两日她逗趣他一顿,没想到这人是个不经逗的,转眼就消失了两日。 江皖虞还微微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我那是有事。”严袭挑挑眉,傲娇道。 “嗯,知道了!”江皖虞装不在意点点头道。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严袭问道。 “我准备去李府给李老爷送画!”江皖虞扬了扬手中的锦盒回道。 严袭自觉的接过江皖虞手中的锦盒:“走吧,我陪你去!” 江皖虞也没拒绝,带人一起去比较安心,前几次给李旋庸送画时,江皖虞就觉得对方看自己眼神带着侵略性,让人极为不舒服。 原本这次的锦鲤图,江皖虞是不准备接的,但是他报酬给的格外高。整整五百两银子,谁会跟钱跪不起呢!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没多久两人就到李府了。 江皖虞看着金晃晃的大门,面带犹豫的踌躇不前。 “怎么了?”严袭刚跨出两步就发现江皖虞在原地不动,疑惑看向她。 江皖虞抿了抿唇道:“你帮我送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严袭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什么立即反应过来,面色难看:“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江皖虞摇摇头:“不是,只是前两次他看我眼神格外怪异,所以还是小心些好。”然后又叮嘱道:“你送进去客气点,他钱还未给完,只付了定金呢!” “行我知道了!”严袭自动理解成只要把钱给了,就不用客气了! 等江皖虞交代完,严袭拿着锦盒就进了李府大门。 江皖虞便在门外等着,约莫过了半刻钟严袭就出来了。 只是出来后,他面色极为难看。 江皖虞皱着眉头上前询问:“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为难你了?” 严袭看着江皖虞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将刚才在里面的事说给江皖虞听。 江皖虞本就是聪明人,即便严袭摇头表示没有,她大约也猜到跟她有关,江皖虞也没再细问。 她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最近还是在院子里先好好待些时日再说吧! “对了,钱呢?”江皖虞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好像严袭出来时,双手空空! 严袭闻声身体一僵,坏了,他刚才气忘了,对上江皖虞审视的眼神,严袭瞬间钝感心虚。 “你不会,没问他要钱吧!”江皖虞瞬间微微瞪眼。 “我,我,我气忘了!”严袭避开江皖虞的目光,吞吐道。 江皖虞顿时感觉脑袋有些发晕,四肢感觉都不协调了。 “他到底说了啥,给你气的都忘记要钱了!” 严袭闻言闭口不答。 行,大约是不堪入耳的话,罢了罢了。 江皖虞深呼吸一口气“走吧,没要就没要,就当做慈善了!” 第23章 再见熟人 江皖虞也不想去深究了,李旋庸这人面相尖锐,一看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她现在要权没权,还是莫要去招惹,总而言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者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没想江皖虞不去追究,那边倒是自己上门了。 隔日,江皖虞还在睡梦中,就被屋外的敲门声吵醒。 没多久她就听到开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严袭的声音。 “你们是谁,干什么?”严袭冷着脸问道。 他眉角的疤为他那张冷脸增添了一丝凶狠。 “我家老爷命我来送钱,顺便问问公子,昨日我家老爷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那小厮看向严袭的目光中带轻微的不屑,一脸高傲的传达着自家老爷的话。 “呵,不知死活!”严袭冷笑一声,随即一个后旋踢,紧接着三两下就将小厮打了出去。 严袭对着门外躺在地上的小厮冷脸吐了一口唾沫:“去告诉你家老爷,奶蛤蟆做久别什么都想要,也不是什么都是他要得起的!” “怎么了?”江皖虞穿好衣服打开门就见到严袭吐人吐沫的一幕。 “没事,路边的脏东西罢了!”严袭迅速将门一关,不想江皖虞污了眼睛。 “可我明明听到人的声音了!” “可能你幻听了!”严袭继续扯谎。 江皖虞无奈点了点头,心知有人她也懒得戳穿他。 “晚些你帮我买点笔墨纸张吧!我屋里的快用完了!”说着江皖虞就进屋拿了个钱袋子出来自然的递给严袭。 严袭点了点头将钱接下:“好,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买点!” “没有!你知道的,我胃口没那么好!”江皖虞摇摇头道。 “既然没事,我就回屋了!”江皖虞朝着严袭颔首道。 “好,我去做饭,等会叫你!” 江皖虞进屋也没忙别的,而是将前两日作的那副山水锦绣图拿了出来,仔细调磨。 若是萧寂舟在场定会认得这画,像极了他密室中的那副地图。 是的此画,江皖虞就是根据她在萧寂舟密室中看见的那副地图作的。 江皖虞将脑海中的做了标记的地方,都逐一添上一抹摇曳的红花。 等将红花添置完成,江皖虞伸了伸腰。然后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画。 心中有些纠结,到底该如何将这画送到刑部尚书的手中,以及如何告知他这其中的隐秘。 江皖虞疲惫的揉了揉额心,真是伤脑。 “砰砰砰,虞姑娘吃饭了!”严袭的敲门声打断了江皖虞的思绪。 “好,马上!”江皖虞一边扬声应严袭,一边将画收起,锁紧锦盒。 然后打开房门,果不其然严袭饭菜都做好,只等着她入座了。 用过午膳后严袭便出门了,江皖虞在院中将剩余的画纸摊开,将笔墨颜料都备好后。 她便着手开画,脑海中浮现的是昨日她打开房门那一刻的场景。 大树下,白色锦衣公子,头发被青色玉冠扎成马尾束在身后,手持长剑,眉目间皆是温情,嘴角微微上扬。 眉角的疤痕不仅没影响他的俊俏,反而让人看起来有一丝野性的英俊。 江皖虞全神贯注的逐笔勾勒脑海中的人。 随着太阳的西落,天边的泛黄。 终于江皖虞将最后一笔唇锋勾勒完,江皖虞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拾起毛笔,在一旁一笔一画写下:“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江皖虞放下手中笔,将画拿起欣赏,眼中是满满的傲娇之意,是对自己技术的满意和骄傲。 江皖虞并未将画收起,因刚画完笔墨还没干,所以她拾起卷轴就把画拿回房中搁置桌上等他晾干。 江皖虞正准备去厨房备些吃的,屋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江皖虞抬眼朝外看去,这么晚了会是谁? 严袭没有敲门的习惯,也不会敲门。 想起早上来闹事的人,江皖虞有些犹豫开不开门。 敲门声并没有因为江皖虞的犹豫而消失,反而是变得越发急促。 江皖虞咬咬牙,便起身去厨房拾了一把菜刀,满脸警惕的走向大门。 敲门声越发急促,江皖虞隔着快一丈的距离,将门栓打开,大门瞬间就被推开了。 江皖虞看都没看清来人,便将手中的刀挥起,刀起刀落,那叫个干脆。 萧胥捂着手臂,看着即将落下的刀,快速往一旁躲开来。 江皖虞这才看清来人,她面色一愣,怎么是这人? 江皖虞有些不相信的想要再确定下来人,但远处巷子的响起的脚步声,让江皖虞来不及思考,快速抓着人,将人拉进屋内,然后将门一关。 萧胥被江皖虞一系列干脆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待看清江皖虞的面容时也是一惊。 他是前两日到宣城的,原本牵至行宫避暑就是为了彻查此事,他便同暗卫提前到了宣城暗查,留一顶空轿让沈阙打掩护。 刚到宣城,萧胥便借用江南来谈生意的商人身份,同宣城富商之首李旋庸交好。然后暗中跟着他手下一路到了鹿邑,之后他见到了那座没有上报朝廷的银矿。 时至今日他同暗卫跟随开采矿山那伙人的踪迹,一路尾随到宣城城东街。 原本都即将到他们窝藏库银的地方了,不想那伙人太警觉,还是发现了他们。 想要将他们灭口,最后他同暗卫兵分两路,他便逃至于这小巷,没想这小巷子是个死角。没办法他只好寻了最近的一家院子门敲响。 倒是没想到,见到熟人了。 江皖虞与萧胥面面相觑,一时间她竟然不知作何。只是门外的脚步来不及给江皖虞思考的时间。 这人可不能死在这,思及江皖虞拉着他手将人往屋里带,找了一个衣柜将人藏了进去:“别说话,藏好!” 将人藏好后,江皖虞大脑飞速运转,她再牵制一会,严袭差不多快回来了。 很快,急促敲门声响起,江皖虞心中紧张无比,她还不知门外都是什么人,一时间无计可施。 罢了不管怎么样舍了她这条命也比舍了里面那人的命好,里面那人可死不得。 突然江皖虞想起严袭给的烟火折子,她快速进屋翻找包袱,找到那只烟火折子,然后将院中所有门都关上, 她才朝着空中将烟火折子发射出去,然后迅速回到房间将门关上。 虽然办法很蠢,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时间。 那群人敲门如果自己去开门,他们必然会心起疑直接翻墙而进,或者破门而入。 不管哪种,最后结局都一样,江皖虞将所有院门都闭上也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随即江皖虞将衣柜门打开,蹲下身子问道:“如果跟他们打你能坚持多久?” 萧胥白着脸身上力气在衰退,他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不知道!” 那些人刀上有毒,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是到底是自己连累她了。 萧胥撑着柜门起身,白着脸道:“你找地方躲起来,别出声。” 门外脚步声不停,江皖虞没听他的,大概也了解情况,看了看他的臂膀。 伤口已经发黑了,想必是中毒了。若是再等下去,估计那些人还没找到他,他就先驾崩了。 江皖虞把他拉到自己的床上,定神看了他一眼:“你别动!先等着!” 说罢江皖虞便到角落取了一坛酒,这是她给严袭买的。 门外砸门声响起,就在江皖虞进门的时候她早就将桌子搬去抵住门了,虽然撑不了多久,但是能撑一会是一会。 江皖虞把酒打用帕子沾湿,对着萧胥的伤口就是一阵擦拭。 江皖虞动作很快,大致清洗完后用手帕将手臂上端勒紧,最后才用手帕包扎伤口。 淡淡的药香迎面而来,萧胥微微一愣,看着女子为自己忙前忙后,心中微微颤动。 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痛觉,看着这张脸,竟然跟记忆中一张清冷的容颜重合了,萧胥有些微微失神。 江皖虞刚给他包扎完,门外突然传来了打斗声。 是严袭! 第24章 她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江皖虞眼睛望向门外亮了亮,但她没有立即开门出去。 而是重新去找了金疮药,为萧胥重新清洗伤口上药。 等药上的差不多时,江皖虞才扔下人跑到房前将堵着的门的桌子移开。 身后萧胥看着江皖虞身材瘦小,推得有些吃力,也跟着起身上前帮忙。 江皖虞将门打开后,院中严袭还在跟那黑衣人打斗,见此萧胥动了动胳膊,拔剑上前帮忙。 严袭将一个黑衣人抹了脖子后,看见门前站着的江皖虞。 他一个飞身上前,拉着江皖虞就是一阵检查:“阿虞,你没事吧!” 江皖虞摇了摇头,指了指有些吃力的萧胥:“先把人解决了再说吧!” 严袭见江皖虞目光停留在那人身上,还带着一丝担忧,顿时心中一种难以言说的不愉感袭来。 但他不想让她这么担心,眼看着一个黑衣人正打算从身后偷袭萧胥时,严袭一个飞身过去,为他挡住了刀,还顺便将人抹了脖子。 萧胥眼含感谢地看了一眼严袭:“多谢!” “哼!”严袭不予理会,转身就投入战斗。 没一会总算是将人都解决了。 萧胥在最后一个人倒下时,险些也倒下了,还好严袭反应快,不然江皖虞就扶住他了。 扶着人后,严袭才仔细查看此人,不得不说,这相貌确实一等一的好,想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没遇见过如此......英俊之人。 “他怎么样了!”江皖虞目光担忧的看着严袭怀中的人,赶忙上前问道。 “应该没事!”严袭撇了撇嘴,明明他也受伤了,怎么阿虞只问他呢! “先把他扶进去吧!”说着江皖虞就要上手去扶已经昏迷的萧胥。 严袭扶着他一个转身,避开了江皖虞的搀扶,温声道:“我来吧!你先去看看屋里还有什么药,好给他处理伤口。” “行,你先扶他去客房,我去拿药,顺便你也包扎下你的伤口!” 见江皖虞注意到自己,严袭瞬间心情有些愉悦,瞬间感觉这人也没那么重了。 江皖虞回到房中将刚才剩的酒,和金疮药带上,转身就去了隔壁客房。 严袭已经将人抱到床上了,江皖虞并未着急给萧胥上药。而是先照看严袭,严袭受的伤都是皮外伤,没萧胥严重。 没有消耗多少时间,就将严袭身上的伤口处理完了。 江皖虞颠了颠手中的药,将药和酒递给严袭:“你帮他上药吧,我一女子不方便!” 严袭只是肩膀和受了点轻伤,萧胥受的可就严重多了身上,江皖虞是个女子,从小的礼仪便是非礼勿视。 所以是不可能给萧胥上药的, 严袭心中也暗自窃喜,江皖虞对待对方和对待自己终究是有所不同的。 他咧嘴接过江皖虞手中的药:“好!” 江皖虞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小心些,别给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哦!” 毕竟对方可金贵了,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当然这些话江皖虞没明说,她不知萧胥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所以不敢贸然揭露对方的身份。 正因为江皖虞的隐瞒,以及那担忧的语气,让严袭瞬间整个人都变得溜酸的。 但好在他也没有反驳,只是有些委屈的点头:“知道了!” 看着严袭一张因眉角的疤痕变得有些狠厉的脸,瞬间做了这么一个表情倒是给江皖虞看着莫名有些想笑。 “好了,你为他上药吧,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能吃!”江皖虞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抚慰道。 严袭点点头,虽有些不情愿,但谁叫这是阿虞的吩咐呢! 江皖虞走到厨房,这里已经被那些黑衣人弄极为乱,没办法她只好一点一点收拾。 这边严袭都给人上好药了,那边江皖虞还在收拾。 等严袭找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个一身灰突突的人儿。 “哈哈哈”一瞬间严袭爽朗的笑出了声。 他还是第一次她这么狼狈,平时里江皖虞给人的感觉都是犹如天神下凡的清冷谪仙,一种不容玷污的模样。 没想带到这脸上沾了灰,倒使得对方一下子就有了人间的烟火气,一下子变得格外亲人。 “你笑什么,还不帮忙整理下,不然晚上就得饿肚子了。”江皖虞无语道。 “咳咳咳,行!”严袭收起笑容,两人便一同收拾。 到底是两个人的速度快些,没一会就收拾好了,还顺便把饭也做了。 两人将菜端进客房,屋里的人还在昏睡。 江皖虞把菜放下后,有些犯难,她到底要不要叫人呢? 江皖虞将目光投向严袭,询问他的意见。 严袭沉默片刻道:“我们先吃吧,他估计今晚都醒不过来了!” “行!”江皖虞也没多纠结。 用过晚膳后,江皖虞原本提议两人轮流照看萧胥的,但是被严袭一口否决了。 “你好好休息,人我来照顾,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熬夜照顾人怎么受的住!” “倒也没那么严重!”江皖虞抽搐着嘴角道。 “怎么不严重,你好好回忆回忆,短短两个月,你便病了五次了!” “两个多月,你将近一半的时间是在屋里待着的!” 严袭神情紧张道。 这是实话,这两个月,从到宣城的第二天开始,江皖虞就开始病了。 那次整在屋里躺了三天,当时严袭心里好一阵庆幸自己没有离去。 见对方开始要揭自己的短,江皖虞神情微微一收,立即转身出门,一刻钟都不做停留。 其实江皖虞也有些无奈,自己的身体已然是留下病根了,在王府每日都还有药膳补着。 但自从出了王府后,停了药膳,江皖虞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她会时不时的咳嗽,每次一咳嗽胸腔会扯着心口疼痛,江皖虞知道这不正常但是没有办法。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拖着这幅身体还江家一个清白。 想来皇上这次来宣城是因为转到京中的锦王案,这步棋江皖虞也算是走对了。 只不过接下来就是要怎么才能将东西自然的给到皇上,又能不让他起疑呢! 江皖虞躺在床上沉思,几经辗转江皖虞毫无睡意。 江皖虞睡不着,索性就起身披了个裘衣,起身将那画拿出,认真回想萧寂舟密室中那副地图的细节。 “图,画!”江皖虞入神的看着桌上的山水画。 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 她还未出嫁时,祖父给了她一副画。当时祖父说什么? 江皖虞仔细回想其中的细节,对了是的! 她尤记得祖父当时一脸正色的对她说道:“小虞儿,这幅画祖父今日把它交给你,你记得若有一日,江家遇难出事,你一定要将此画藏好,关键时候用它保你性命!” 江皖虞敲了敲脑袋,江家出事,她困于王府,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 若是当时自己记起此事,是不是父亲母亲阿姊就不用死! 江皖虞懊恼的捶打着自己,想到都是因为自己,才没保住家人江皖虞钝感自责。 一瞬间,她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父亲母亲阿姊,都在质问她为何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他们明明那么痛爱她的,她却将这他们最后一条生路忘了。 她将脸放进臂弯,小声哽咽。烛光下,桌上的身影瞬间显得瘦小而又柔弱,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飞散。 第25章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阿虞,是你在哭吗?”严袭听见声音,轻轻敲响江皖虞房门问道。 他经今儿个白天的事,心中警觉,怕黑衣人再次到访。他便寻了一坛酒在院中守夜。 没过一会他忽然看见江皖虞房中灯亮了起来,然后就看见江皖虞影子走动,原本他没想打扰江皖虞的,但是没一会听到哽咽声才前来敲响她房门询问。 “没事!”江皖虞闻声抹了抹眼泪,嗡声回答。 江皖虞将情绪整理稳定后,才起身开了房门。 “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先说......” 突然的默契让两人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去院子里坐坐”最后还是严袭先打破尴尬试探性问道。 江皖虞面露犹豫,但想到自己睡不着,索性也就点头应了严袭。 两人坐到院中,一时竟无言相对。 “今晚的月可真圆!”严袭突然抬头看向天空不禁道。 闻声,江皖虞抬头看向空中的圆月喃喃:“是啊!可真圆啊!” 言语满是忧思之色,眼中更是浓浓的哀愁。 江皖虞不记得上次看圆月是什么时候,但是她记得上次圆月是中秋时,当时自己满心欢喜想讨夫君欢喜。 最后结局是孤月如她,她如孤月。 严袭将目光移向她的侧脸,月光照应在她的脸上,细腻的皮肤每一寸都是那么精致,让他沉醉。 严袭不知道江皖虞心中有什么纠结,但是,这一刻,他就想时间这么定格。 江皖虞刚好转头,瞬间整个人都泡在严袭温柔的视线中。 江皖虞神情微微一愣,心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乱的避开他的目光。 见此严袭也将视线收回,若无其事小酌了一口,之后便起身一下子飞到树上。 江皖虞听见声音将目光投去,就见严袭以一种肆意的姿势躺在树上,手中提起酒壶不断往口中送。 江皖虞没有说话,而是目光静静的看着他。 这一刻很宁静,是江皖虞三年来心中最为宁静的一次。 其实她想,若是江家还在,她也没有嫁给萧寂舟,那该多好。 严袭透过树枝看着空中的月亮,他将酒当成忧愁喝进肚中,他希望自己能够如这大树一般,能为她挡去忧愁,遮去烦恼,一生将她守护在羽翼之下。 也希望树下的人目光中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就这样两人,一人仰头看月,一人仰头看他,谁都没有戳破这份宁静。 脖子的酸涩,让自己回归现实,最后江皖虞目光柔情的看了一眼树上的人,便起身离去了。 她跟严袭是不同世界的人,他该是在自由的天空飞翔,而自己却被枷锁束缚。 他不可能为她停下脚步,而她也不能因为他打开囚笼。他们该自个寻找各自的路。 严袭心中有所感应的垂眼看向离去的人,目光中闪过一丝黯然。 回屋后,江皖虞把自己扔进梦中深渊,她该去受着的。 一夜无眠。 第二日,江皖虞早早地便起身,准备给萧胥买药。 刚出房门,严袭就提着两个药包回来了。 “你这是?”江皖虞看着药包问道。 “他伤重,我反正也等到天亮索性就去药铺给他开了些药。” 江皖虞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他怎样了?” “还未醒,不过应该差不多要醒了!” “那我去看看他!” “......好!”严袭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就看着江皖虞转身去了客房。 他瞧了着手中的药,心中泛起一丝酸楚。他感觉他离她好像远了些了。严袭有些难受,但还是拿着药去了厨房为萧胥煎药。 江皖虞推开客房的门,刚进去就看见萧胥在穿衣服。 闻声他转头看向江皖虞,眼中带着一丝警惕,待看清来人时,眼中的警惕才逐渐散去。 “公子醒了!身体可还好?”江皖虞目光看向他,神情淡然道。 萧胥听到江皖虞的关心询问,敛去身上的凌厉之色,眼神瞬间变得平易近人。 “还好,多谢姑娘。” 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戳穿彼此,皆都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陪着对方演戏。“既然公子醒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江皖虞朝萧胥点头福了福身,就转身出去了。 “姑娘!”萧胥连忙叫住江皖虞。 江皖虞闻声一脸疑惑看向他:“公子还有何事?” 萧胥动了了动臂膀,有些尴尬道:“还请麻烦姑娘为我寻件衣服。” 他这衣服因为昨天与那些人交手,已经是破烂不堪。 江皖虞愣愣的看了他两秒,才点点头:“好,公子稍等。” 说着江皖虞就去寻了严袭,此时严袭正在厨房暗自伤神为萧胥熬药。 “严袭,你有没有干净的衣服?”江皖虞踏进厨房朝蹲在地上的严袭问道。 “有,怎么了?”严袭听见江皖虞的声音起身回回道。 “那位公子衣服都不能穿了,差我帮他寻套衣裳!” “行,我去我房里看看!” “好,你去吧,顺便就给他送过去了,药我来看就好了。” 两相互点点头,这边江皖虞留下看药,而严袭则是回到自己房中给萧胥拿衣服。 大约过了一刻钟,萧胥和严袭纷纷出现在厨房。 江皖虞将饭蒸上后,看向两人,萧胥一身陈旧的青色衣衫。 到底是帝王,这一身陈旧的衣服都没能掩去他的锋锐凌厉的气质。 人往那儿一站依旧是一副贵公子摸样。 即便是严袭一个粗人,现在再看萧胥这一幅贵人之相,也知道对方身份不凡。 江皖虞将熬好的药端给站在门前的人。 “这药是严袭一早去药铺帮你拿的,然后亲手给你熬的。” 江皖虞如实说着严袭的功劳,但听在两位男子耳中莫名的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瞬间一阵恶寒袭来,纷纷嫌弃的别开了眼。 江皖虞莫名其妙的看了两人一眼。不理解两人什么路数。全然不知是自己刚才说话的问题。 她皱了皱眉开口道:“先去外头坐会吧!饭还有一会才好!” 严袭也没反对,他宁愿自己跟对方独处,也不会让江皖虞与对方独处的。 萧胥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看着今天的江皖虞有些意外。 安平王府的事他之前也有所耳闻,但他并不认识江皖虞。 是那日宫宴,他恰巧在摘星阁上看她,当时他不知她就是安平王妃,后来他问沈阙时才知那人是安平王妃。 但没想到,不过短短月余,没想葬身火海的安平王妃会出现在宣城的这么一个小地方。 想到原因,萧胥看向严袭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打量。 严袭转头刚好就对上了对方的目光,他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萧胥,拉着萧胥就出去了。 没多久饭就好了,菜是昨日剩的。 看着桌上因为再次翻炒变得焦黑的菜,严袭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我们就吃这个?” 江皖虞皱着眉头,确定的点了点头:“这是你昨日做的菜,应该是能吃的!” 是他信任太早了! 萧胥看着盘中黑乎乎的东西,几经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将碗放下礼貌笑道:“我还不饿!” 见两人都没下筷,江皖虞有些尴尬。 她没下过厨房,在江家王府就别说了,根本轮不到她下厨,即便是逃出来了,有严袭在,都是严袭做,没有严袭她就去酒楼订膳,一顿能吃一天呢! 片刻后,严袭最终还是起身去了厨房,将空间给了两人。 没了严袭江皖虞萧胥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一度凝结。 最终萧胥意味深长的看向江皖虞道:“令郎君对夫人还真好!” 江皖虞微微一愣,显然她没想到萧胥会问。 随即江皖虞皱了皱眉道:“公子误会了,严袭同我只是朋友关系!再无其他!” 第26章 出门在外得有一技之长 萧胥神情微怔,随即倒了杯水掩饰自己的尴尬:“姑娘抱歉,是我误会了!” 随即想到严袭对他的防备,忍不住道:“可我观严公子似乎对姑娘......” “还请公子慎言,我与严袭除了朋友之情,其他绝无可能!”江皖虞冷声打断萧胥的话。 她不想破坏现在的平衡,亦不想给彼此任何希望,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萧胥神色有些讪讪,余光看向方才出现在角落的人。 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是郎有情妾无意啊。 江皖虞自然也注意到角落的人,后面那句绝无可能其实是说给严袭听的,她没有任何解释也不会有任何解释。 江皖虞将三个杯子盛满水后,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仿佛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 萧胥不禁有些感叹这个女人的狠,他料定刚才她绝对看到角落的人,那话也是说给对方听的。 不过想来也是,能够从安平王府平安逃出后,让安平王找不到的人,岂是简单之人。 他倒是对她越发感兴趣。 安平王将江家灭门,看来她知道的也不少,若是如此那她出现在这里,是否也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呢? 萧胥端起茶杯,余光看向江皖虞全是打量之色。 倒是江皖虞坐怀不乱的任由他打量,他既然能出现在这,想必是探查了不少事,而且...... 想到昨日的追杀,江皖虞目光凌了凌,看来他大约是知道了那银矿,并且知道银子的去处了。 真不愧为九五之尊,果然只要一出马,事情就迎刃而解,不过人也有些自负,就比昨日之事! 江皖虞随即假意犹豫之色:“公子是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萧胥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江皖虞脑回路转变的这么快。 自己伤还没好,影卫会大回程去找卫渊他们了,思及萧胥立即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姑娘,我这伤...咳咳咳...” 说着萧胥就捂嘴开始咳嗽起来。 江皖虞嘴角一阵抽搐,有些无语,不走就不走,怎么还开始装病了,明明伤的是皮怎么搞的好像得了大病似得。 江皖虞也懒得拆穿,目光直视他道:“公子住下也不是不行,只是每月需交伙食费这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关于昨日刺客的事,公子若是方便还是与我们知会下。” 若是抛开这银矿之事,她和严袭完全是被牵扯进来的。还有一点就是自己在这期间得捂好现在这层身份。 不能给萧胥知道自己就是已故的安平王妃,她摸不准萧胥跟萧寂舟的情感如何,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转头告诉萧寂舟怎么办! 不过与他同住屋檐下...... 江皖虞内心一阵纠结,若是避开他,自己就不能从他那里获得信息,若是不避开他,自己身份暴露怎么办。 江皖虞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心。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萧胥看江皖虞面色不太好的模样,没忍住询问了一声。 “没事!老毛病了!”江皖虞淡淡解释道。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虽然知道她是谁,但是萧胥还是装作不知询问。 “我叫虞皖,厨房做饭的是严袭,公子应该知道的。”江皖虞介绍完后,眼神示意我介绍了,到你了。 萧胥灿然一笑:“在下徐瑛,从江南来宣城谈生意的,因不识路误闯了别人庭院,这才招了杀身之祸。” 萧胥一脸无奈的模样,仿佛他真的是极为无辜的。 若不是江皖虞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估计都要给他骗过去。 江皖虞端起水杯,余光看着他演,等他演的差不多了,江皖虞垂眉微微一笑: “那公子真是幸运,遇见了我们呢!” 萧胥看着江皖虞勾起的笑容,婉如池中盛开的青莲,淡雅而纯洁。 心中不禁感叹萧寂舟有如此纯洁美丽的王妃,还一天天囔囔着身份不匹。将整个安平王府作的分离四散。 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不过到底还是廋了些,看来在王府日子不好过,但这出来了也不太好过啊! 没多久严袭将菜摆上后,萧胥就知道江皖虞人瘦的原因了。 江皖虞一如既往的吃了几小口饭和菜就放下碗筷了。 萧胥见此有些震惊,这就吃饱了? 严袭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他习惯的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到江皖虞跟前。 “喝点汤!” 江皖虞也没拒绝,端起碗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姑娘再吃点吧,这菜还有很多!”萧胥到底没忍住劝解道。 江皖虞摇了摇头:“不了,没胃口,吃不下!” “别人是食之填饱腹,姑娘是如蜻蜓点水般食之其味。”萧胥打趣道。 江皖虞目光看向他,瞳孔幽深仿佛通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严袭见气氛有些不太对,便开口解释道:“阿虞这是心病!” “心病!”严袭话一说,两人纷纷对投来目光。 严袭若有其事的点点头:“之前阿虞生病时,我请了郎中,郎中说的。” 想到郎中的嘱咐,严袭到底没忍住继续道:“除了开这个,阿虞你也应该好好养养,郎中说了,你腑内受损,日日优思郁结,不仅不利于恢复,反而会越来越严重!” “腑内受损?” 萧胥有些惊讶,不过也是,之前他在宫中常听萧寂舟声称她生病,想来身体不好。 萧胥不知道的是,一开始不过是萧寂舟不想带她进宫觐见的理由,后面的生病其实是因为萧寂舟仗责导致的。 反观江皖虞依旧是神情淡淡,仿佛严袭说的那个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吃吧!我回房了。”江皖虞直接忽略两人的话,朝两人颔首示意就回房了。 与她来说,现在的日子无非是活一天是一天。再则现在皇上在这里,她想办法寻个机会将东西给皇上。 无论萧胥信与不信,他心中必定会心生怀疑的种子。届时总有一日他终会对萧寂舟下手的,毕竟帝王之塔岂容他人鼾睡。 江皖虞回到房中将这两日画的画整理好,准备晚些拿出去卖。 准确来说让萧胥帮自己买!顺便将那副画给他过过眼,江皖虞想知道他有没有见过萧寂舟密室的地图。 午饭后,江皖虞小息了一会。 醒来收拾好自身出门直接转至客房萧胥门前前,敲响萧胥的房门。 “徐公子在吗?” 没过一会,萧胥便开门了。 他惊讶看向江皖虞问道:“虞姑娘有事?” 江皖虞抿抿唇道“中午跟公子说的伙食费,我想了一下确实有些不妥。所以为了不让公子白住,想请公子帮个忙!” 萧胥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不就是想让自己干活吗?还找这么多借口。 “走吧!”萧胥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随即两人一同进了江皖虞房中,身后严袭的身影从角落出来,看着有些落寞。 他没有出声打扰两人,而是一言不发的回了房。 这边江皖虞故意将那副锦绣山河的画放到桌面,然后指了指到处白乱无章的画卷道:“就麻烦公子帮我收拾收拾了!” 萧胥看到遍地的画,有些惊讶:“这都是你画的?” 江皖虞点点头:“出门在外得有一技之长才能生存!” 第27章 有何冤情 萧胥倒是从来没听过安平王妃会绘画,画的还这般好。 心中再次感叹,这安平王失去了个宝贝啊! 萧胥随手拾起一副丹顶鹤的丹青图,可谓画的是栩栩如生啊! 目光一转,萧胥目光看向桌上摆着的锦绣山河图,不知为何这图看着有些眼熟。 江皖虞从萧胥开始收拾时余光便偷偷的观察他,特别是待他看到那副锦绣山河图时,江皖虞心都提起来了。 见他没有反应,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筹码又增加了一层。 “虞姑娘倒是有一手的绘画手艺,不知师承何处?” 萧胥挨个收拾挨个看,不得不说这一刻他对江皖虞是绝对欣赏的,这画画的极好,简直甚比他。 同时也让他有些好奇她究竟师承何处! 听到萧胥的问话江皖虞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神情有些触动的看向萧胥。 “很小的时候,淮南来了一个大人,跟他学的,后面自己练的。” 江皖虞说的极为简短,萧胥则是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不知道以前淮南有过什么画圣? 对了画圣!京城以前可不就有一个吗,此人正是江堰,传闻此人一手极好的绘画手艺,特别是丹青极为出彩。 据说明月楼曾经还拍卖过他的画,萧胥怎么就忘了这号人了。 江皖虞是江堰的孙女,想来是得到亲传的。 江堰能将绘画的手艺亲自传授江皖虞,那就证明江家对她不错啊。想来家风也是正的,怎么就贪污了?莫不是这中间还有其他! 想到这点,萧胥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快的让人捉摸不住。 安平王,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江皖虞不知萧胥因为这一询问,已经联想到江家之罪有隐情,她思绪还在沉浸在祖父所说的画卷上。 昨晚因为后面严袭的打扰,让他没来得及想清楚。 方才萧胥提及,她便仔细回忆当时自己将那副画放哪了! 那幅画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虞姑娘?虞姑娘?”萧胥见江皖虞提笔久久失神,拿着手中的画卷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皖虞瞬间回神看向正一脸疑惑看着她的萧胥,有些歉意道:“抱歉,刚才亲人,失礼了!” 萧胥倒也没想到她这么坦然,会说自己是想亲人了。 想到她双亲皆已不在,更是明白其中缘由。 萧胥看着她瘦弱的身姿,以及疲惫的面容,再想午膳时严袭说的话,不免对她有些心疼之意。 “是我失礼才是!”萧胥不欲撕人伤疤。 江皖虞摇了摇头,神情温和,她将手中笔放下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的槐树。 突然背对着萧胥道:“徐公子,我有一问,想请徐公子解惑!” 萧胥瞬间来了兴趣,淡声道:“姑娘请说。” “假如公子怀有天大冤情,有一日你遇到了能为你洗清冤屈之人,但那人与肇事者有莫大关系,公子是明说还是不明说!” 萧胥闻言一愣,瞬间明了江皖虞所说之人。 思及半响他沉声道:“若我是此人,必然是先打听清楚为之洗冤之人是何为人再所打算。” “若是此人清正廉明,那必然会试上一试,若此人是昏庸无能之人,我必然不会去找此人。” 萧胥并没有站在自己角度去看事,而是站在江皖虞的角度去看问题,他知道江皖虞说的是他跟萧寂舟的关系。 “那公子觉得当今圣上是何种人?”江皖虞大胆问道。 瞬间萧胥目光带着一丝危险看向江皖虞的背影,随即扯了嘴角朗声道:“我觉得当今陛下是个清正廉明之人!” 江皖虞有些惊讶回头,她倒是没想到萧胥会这么不要脸,当真夸自己是一点腼腆之意都没有。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目光对上萧胥探索的视线,神色微微一愣。 萧胥神色淡淡看了一眼江皖虞,转身往江皖虞刚才坐的位置,挥袖而坐,瞬间上位者的威严瞬间蔓延开来。 就在江皖虞询问的时候,他大概就猜到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萧胥并未说话,而是神色淡然看向江皖虞。 江皖虞神色坦然走到萧胥跟前行跪拜礼:“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时候发现的?”萧胥并未叫她起身,而是沉声问道。 “昨日初见!” “那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当时事态紧急,草民不敢明言!” “你倒是个聪慧的” “多谢皇上夸奖!” “说罢,你有何冤情!” 江皖虞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说,说了自己身份就暴露了。如果...... 萧胥没错过江皖虞脸上的犹豫之色,他目光撇了撇轻笑一声:“方才不是指使着朕指使的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怕了?” 闻言,江皖虞目光迎上萧胥,顿了顿道:“草民没有很开心!” 萧胥眉头一挑,这人真是这是较真这个的时候吗? 江皖虞最终还是跨过心里那关。 罢了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要能帮她洗清江家冤屈,其他都不重要了,即便要了自己这条命也是值了。 江皖虞起身将桌上的锦绣山河图呈到萧胥跟前,重重的给他行了个礼。 声音沉稳而决然:“臣女江皖虞状告安平王徇私枉法,污蔑臣女父亲。” 萧胥目光一沉:“哦,你可有证据!” “回皇上,臣女没有,但臣女误入安平王密室中时,意外发现安平王府中有一张地图,以及一封信!” 萧胥目光一凌,看向江皖虞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皇上请看!”说着江皖虞便先将她着手画的锦绣山河图展开,指着其中一处红景,沉声道: “这里便是淮南!” 萧胥顺着江皖虞修长的手指看过去,然后再结合脑中大邺的地图,果然是淮南,而这位置跟他所查到的相差无几。 难怪他方才看这副画觉得极为熟悉,原来这是一张地图。 萧胥再看向别处的红色景物,瞬间明了。 萧胥目光沉沉,看向江皖虞的眼中带着打量之色,她倒是豁得出去。 “还有你说的信呢!” 江皖虞不卑不亢的起身到衣柜旁将柜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袱,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件。 这是她在发现萧寂舟密室后,从外面寻了一样的信封然后将密室中的信封调换出来的。 江皖虞将信封双手奉上:“这便是祖父五年前想要上呈给陛下的信件,臣女不知为何会落到安平王手中,内容臣女也看了。” “也因此看了信封内容,所以臣女猜测江家下狱流放可能跟此事有关!以及这锦绣山河图是臣女根据那副地图中临摹下来的。” “图中红景之处臣女也不知有何玄机,但臣女根据祖父信封中所示,大致猜到那些红景是大约是跟淮南一样的。” 说着江皖虞又指向其他几个颜色的景点道:“还有这些景点也是那地图中用了特殊标记,而标记出来的。” 萧胥顺着江皖虞的手神色平静的看了那几处,目光沉沉,眼神深邃,如果沈阙在的话便会知道。 萧胥现在是动了大怒了,每次萧胥越是动怒,神色就越是平静。 “你是江皖虞,江皖虞是安平王妃!”萧胥沉着声音道。 第28章 我想要彻底脱离安平王府 江皖虞微微一愣,她不明白皇上是何意思,为何会忽然提她以前的身份。 自己的全盘托出是在赌,也是在冒险,根本没想身份的问题。 看着江皖虞面露微愣的模样,萧胥心中因她状告皇室的不快也消散了些。 萧胥继续再次提醒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安平王妃,是入了皇家族谱的!” 江皖虞这个名字是入了皇家族谱以及皇室祖祠的。若是她以江皖虞的身份为江家伸冤,若要纠察,那势必江皖虞最后就得回安平王府。 但萧胥猜想,她这么费心竭力从安平王府逃出,应该不想再次回去。 所以萧胥在提醒她,也是在试探她! 果不其然江皖虞在听完萧胥的话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愁然。 放于两侧的手紧了又紧,一时她心中纠结万千。她抬头探究的看向萧胥,但是很快她又低下头,掩去眼中探究。 她想知道萧胥是不是要将自己送回安平王府,但是想到萧胥的身份心中苦笑,即便他将自己送回去,自己又能怎么办,他是皇上,皇上做决定岂容他人不容置喙。 虽然江皖虞很快,但是萧胥还是捕捉到了江皖虞的视线。 “可是怕了?”萧胥淡淡道。 “臣女不是怕,臣女是恶心。”江皖虞闻言挺直腰板目光直视萧胥,眼中满是对萧寂舟的厌恶。 萧胥倒是没想到两人情况是这样的,但是想到萧寂舟做的事,又都说的过去了。 说实在的结合方才江皖虞的说辞,他大概都能猜出萧寂舟的意图。也让他对他这个侄儿是不齿的。 至于安平王府,萧胥想到之前老安平王支持的锦王,眸色一沉,到底是没清理干净。 “还有一事!”江皖虞将萧胥思绪拉回。 萧胥皱着眉头颔首:“什么事?” “臣女祖父曾经给臣女留了一幅画!”江皖虞目光直直看着萧胥,眼神不言而喻,让她拿出来可以但是要用条件交换。 萧胥将身子往后一靠,目光危险的看向江皖虞:“你想要交换什么?” “还望皇上恕罪,臣女想要彻底脱离安平王府!” 江皖虞神情决绝道,这是她留的后路,其实也是在赌,赌皇上对萧寂舟的忌惮跟猜疑。 而她说的彻底脱离安平王府,不是说改名换姓的隐藏,而是以江皖虞的身份彻底脱离安平王府。 萧胥默了,他以为她会提其他要求,就好比说要黄金万两,亦或者待他回宫后下旨洗清江府的罪。 这下,萧胥更清晰的了解到,江皖虞对于萧寂舟是真恶心厌恶。 江皖虞静静等待萧胥的回答,垂下眼帘和捏紧的手显示着此刻的紧张。 “我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萧胥心绪一动,当初在摘星阁动的那点心思再次浮现。 江皖虞听闻萧胥应了,她瞬间抬头看向萧胥,一时间一双眸子亮了亮。 “我答应!” 只要能脱离安平王府,她做什么都答应。 “朕还没说是什么!”萧胥闻言默了默,她没想到江皖虞如此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 闻言江皖虞忽然笑了,那是一种解脱释然的笑:“除了江家冤情以外,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是比脱离安平王府还还重要和可怕的。” “我十六因先皇的旨意嫁给萧寂舟,三年,我在安平王府磋磨了三年。” “三年前刚嫁给安平王时我即便不爱他也满怀期待,可是时间磋磨了这一切。最后我落得家破人亡,整个江家只剩我自己。” 江皖虞红着眼诉说着这些年的苦楚,也同时表明了此生不愿再与萧寂舟有瓜葛。 江皖虞想到她求萧寂舟那日,萧寂舟说的话眼中更是不忿:“可是我何错之有,当年若不是有先皇的旨意,我本可以找个我心悦之人嫁了的,可是因为这一道圣旨,他怨恨我三年,乃至牵连江家。” 其实江皖虞知道,若是没有祖父发现这其中的秘事,江家不会衰亡的这么快,萧寂舟之所以这么做无非也是恨她。 所以江家的事江皖虞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的。 萧胥默默走到江皖虞跟前,伸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这张脸不适合流泪!” 江皖虞闻言愣愣的看着萧胥,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萧胥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我的条件就是,要你做我的女人!” 这下江皖虞彻底懵了,原本哭泣的脸瞬间变得呆傻。 她刚才听见什么了?皇上要她做他的女人?脑子里莫名想到外室二字。 随即她也将两个字吐了出来:“外室!” 这下轮到萧胥神情空白了。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下变得漆黑。 萧胥看着江皖虞咬牙切齿道:“朕像是那种养外室的人吗?” 江皖虞看着萧胥漆黑的脸,想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尴尬的避开了萧胥的视线。 这也怪不着她,谁叫他说话那么惊人的。她可是他侄子的妻子,这,江皖虞瞬间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起来说罢,别跪着了!”随即萧胥起身对跪着的江皖虞道。 看着她那张清冷还有些白的过分的脸,萧胥心中有些怜惜。 江皖虞边起身,边试探道:“皇上,我可是安平王的妻子?”你心里不膈应吗!后面这句江皖虞没说出来。 萧胥冷哼一声:“那朕将你送回去?” “咳咳咳”江皖虞被萧胥呛的瞬间捂嘴不说话了。妃子就妃子吧,至少不回去,况且借着皇帝这棵树能更好的复仇。 萧胥坐回太师椅,挑眉看向安静不敢说话的江皖虞:“怎么样,是要回安平王府,还是跟朕回宫!” 江皖虞闻言嘴角有些抽搐垂眼道:“任凭陛下做主!” 这话一出,算是江皖虞答应了同萧胥回宫了。 但萧胥心中就莫名的突然想逗逗她:“那朕就将你送回去?” 江皖虞不是蠢人,瞬间明了萧胥的恶趣味,她翻了个白眼:“陛下恶趣味还真是多!” 见被江皖虞戳穿,萧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女人也真是,在宫中哪个妃子不是巴不得讨好自己,她倒好竟然还嫌弃自己。 其实江皖虞就在萧胥说送她回去时,将事想清楚了。 与其游离在外,倒不如深入虎穴,一方面有萧胥这棵大树,不管萧寂舟最后找没找到她。他都不能奈他何,甚至想到萧寂舟在得知她成为萧胥女人难看的脸色,江皖虞心中升起莫名的兴奋。 思及皇宫的勾心斗角,江皖虞立即言明在先:“我应陛下进宫,但陛下得护着我!” 萧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神情缓和道:“自然!” “臣女谢过陛下!”江皖虞重重的朝萧胥行了个大礼。 她感谢他倾听江家冤情,也感谢他护自己。 萧胥心中了然,淡淡一笑。果然他就是喜欢聪明人。萧胥将江皖虞扶起来,温声:“不过,你暂时只能以虞皖的身份同朕进宫!你就先委屈下。” 江皖虞见所有的事都有了着落,突然感觉肩上似乎轻了些,她朝萧胥微微一笑:“任凭皇上做主!” 第29章 安平王还在寻她 “那现在这些画可还收拾?还去卖?”萧胥指了指收好的画,他也没问江皖虞她祖父那副画在哪。 两人既然达成意见了,萧胥信她迟早会说的。 江皖虞绕过萧胥将桌上的锦绣山河图收起来。递给萧胥:“这画我就交给陛下了,至于祖父那幅,它在安平王!我的嫁妆中!” 江皖虞画所在地告知萧胥,至于后面的她就不管了。 果然萧胥一听,面色一下就有些黑沉,敢情她只管说,不管给! 既然将事情说开了,江皖虞也没有必要去卖画画了,这几日外面可都不太平。 一连两日,江皖虞都没再出过门,大约是因为自己之前因仇恨提着自己,这下有了着落自己一下放了下来,她一下就病倒了。 严袭中间出去过一次,为江皖虞请郎中。 至于萧胥则是在家照顾病了的江皖虞顺便等着卫渊的到来,在与江皖虞交谈那天晚上,萧胥就将消息飞鸽传书给卫渊了。 萧胥算了算时间,大概再过两日皇后她们就到行宫了,届时卫渊也就到了。 萧胥叹了口气,看向床上不省人事的江皖虞。 脑海中响起大夫说的话,萧胥心中越发对萧寂舟不满,好好的人怎么给到他手里,就弄成这幅模样。 “咚咚!”门外敲门声响起,萧胥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萧胥那张俊脸便出现在严袭眼中,严袭微微一愣手中的药碗险些跌落。 “你怎么在阿虞屋里?”严袭瞬间眉头紧拧在一起,心中微微有些不愉。 萧胥微微挑眉,嘴角勾起视线压迫性的看向严袭:“阿虞既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照顾她!” 语气中是满满的占有欲。 严袭明显被萧胥这句话震的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什么是你的人,阿虞同意了吗?” 萧胥感觉自己权威受了质疑,面色忽然一冷,神情不悦的看向严袭。 刚开始他同江皖虞没有这层身份,他尚且可以容忍,可现在明显不一样了。这人在觊觎他的女人,这是无论哪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 “你若不信,等她醒了,你问他便是。”萧胥面色严峻,不欲再与他争辩,转身就回了里屋。 严袭跟着进屋,他将药置于桌上。 床上的人还未醒,两人就这么对望。 许久萧胥先动身将严袭的药端起,动作轻柔的给江皖虞喂药。 喂完后,萧胥淡淡看向严袭道:“出去说罢!” 他原本想让江皖虞自己去将此事解决,可想了想终究不妥。那日他言语试探时江皖虞回应的话语虽说不上伤人,但萧胥知道偷听到的严袭势必心碎。 关于他们两的事,江皖虞便已经有了回绝了,他跟他达成交易剩下的事自己理应去解决,再说,自己也答应她护着她的。 严袭点点头,跟上萧胥的步伐。 刚到院中,萧胥二话不说就对严袭发起了攻势,严袭也随之应招,两人招招狠戾,却不往脸上打,像是说好的一般都避开显眼的地方。 两人最开始不相上下,可渐渐的严袭想到萧胥说的话,越打越狠,后面萧胥也有意退让,不出一会,萧胥就败下阵来。 “你让着我?”严袭瞬间收了招式,目光不愉看着对方。他好赢,但不喜这种赢。 萧胥摇摇头:“没有,我一开始同你打已经用了七层功力了,而你却才用六层不到,如果拼死我们是两败俱伤。” 听完萧胥的解释严袭面色缓了缓,将剑一收,两人纷纷席地而坐。 萧胥将早就准备好的酒壶扔给严袭,自己着手中的饮了一口。 “我知道你心悦她!从我来的第一晚开始!”萧胥率先开口。 “我知道,那日她说的话我也听见了!”严袭饮了一口酒,垂下的眼眸,满是落寞。 其实刚才萧胥说的话,他信了,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甘,明明这几个月他们相处这么快乐。 为何她对自己无动于衷,而他一来,她便变得如此快。 很快萧胥就为他解惑了。 “她心不大,但肩上背负的担子却很重!” “可我也能为她分担!”严袭辩驳。 “你不能”萧胥言语淡然,没有丝毫看不起对方。随着萧胥继续问道:“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严袭一瞬间默了,其实一开始他没有怀疑,只是后面他有所怀疑。但她不主动提及,自己也从不去过问。 到底严袭还是没忍住问了:“她是什么身份?” 萧胥抿起嘴角,看了看远处问道:“可有听闻安平王府的事迹?” 严袭微微一愣:“跟安平王什么关系?” 萧胥勾了勾唇,起身将酒随意放到桌上,双手一背:“她就是身死的安平王妃,江皖虞!” 严袭瞬间心绪万千,随即警惕的看向萧胥:“你是安平王?,你想带她走?” 一切都说的通了,若非认识她不会拼死救他。可明明那些传言都是他对她不好! 听到严袭把自己认成安平王,萧胥眉间闪过一丝不屑:“我不是安平王,但是我确实要带她走!” 闻言,严袭糊涂了,那他不是安平王,他是谁? 萧胥没有回答严袭眼中的疑惑,而是继续道:“你可知道,京中安平王不信她的死亡,在暗中差人查询她的讯息。” “所以你觉得你有能力护她吗?安平王灭了江家,你有能力帮她复仇吗?” 一连几个问题,问的严袭哑口无言。 是啊他有能力吗,严袭不禁自问。 萧胥看着沉默的严袭:“你没有!但,我有,不论是权还是钱我都有!” “可是她跟你,她会快乐吗?”严袭目光看向萧胥,明明是在问他,可给人的感觉是在问自己。 她跟对方走,她会快乐吗?他不知道,可是他明白她有仇,若是跟他的话她报不了仇,这始终是会是他的心结。 “我带她走,我虽不能让她快乐,但我能为她复仇翻案!”萧胥满脸自信肯定道。 “你到底是谁!”严袭双目凝视萧胥,其实大抵心中有了答案,对方身份必然在安平王之上。能在安平王之上的除了...... “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萧胥微微勾起唇角。 严袭捏了捏酒壶,最后自嘲转头。他终究只是个江湖人罢了。 萧胥看着他孤寂的背影眸色幽深。 其实即便没有安平王的案子,自己会放过她吗? 萧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人,那日在摘星阁与其说是她勾起了他的兴趣,倒不如说他对他一见钟情。 即便没有她与他那侄子关系和睦,他也有办法让两人各自相厌,索性他那侄子其他事做的不怎么样,在这件事上倒是做的极好。 萧胥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显然还有一半,而另一壶已经见底了。 一只白鸽忽然飞到萧胥肩头,萧胥放下手中酒壶,将白鸽脚上的信件取下展开。 他将信件看完,便带着鸽子进屋。时萧胥将写好的信件绑上,将鸽子从窗前放飞。 萧胥看着已经飞远的鸽子,神色冷然。 “讯息倒是快,这么快就找到了!”萧胥转头看向床上的人,眸光深沉。 第30章 乖,来喝药 “王爷,有消息了!”靖焓手持一封信件从门外进来。 闻声,萧寂舟猛地从太师椅上起身,目光如炬的看向靖焓手中的信。 靖焓立即将手中的信递上。 萧寂舟将信件展开,阴沉了许久的脸,豁然开朗,他就说阿婉怎么可能会死。 “阿婉没死,她在淮南,去,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将阿婉接回来!“萧寂舟朝靖焓朗声道。 这一刻他真的太开心了,失而复得的情绪将他淹没,让他想要立即将她接回。 却忘了为什么江皖虞不惜假死都要逃出去。 靖焓欲言又止,最后心一横拦住准备出门的萧寂舟道:“王爷,你先冷静下!您现在还在被皇上幽禁,不可啊!” “再说,王妃费尽心思想要逃离,若是听到王爷去淮南的风声,到时王妃再次躲起来,就更不好找了。” “王爷不妨等皇上惩罚过了再秘密去淮南,将王妃带回!”靖焓跪在萧寂舟跟前劝解道。 听完靖焓的话,倒是提醒了萧寂舟,他现在已经引起皇上的不满了,靖焓说的对。 萧寂舟想到江皖虞眼中是势在必得,如此就等她在外散散心吧。无论如何对江皖虞他都是势在必得,萧寂舟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王爷,那侧妃那儿,可否解了侧妃的幽禁?”靖焓试探道。 两月前,听闻王妃院子起火,王爷匆忙赶回来。在看到醉秋苑一片废墟时,王爷勃然大怒不顾劝解罚了侧妃幽禁半年。 时至今日侧妃都还在幽禁中。 萧寂舟冷冷看向靖焓,眼中是责备他的多事,但到底还是下令解了叶澜桑的幽禁。 “对了,那些山匪怎么样了?”这段时日他都在忙查江皖虞的讯息。 还没来得去管那些山匪。 “淮南来消息,已经被发现了!” 萧寂舟瞬间目光一冷:“吩咐明月楼,将东西清理干净,莫要留下痕迹!” “王爷,可是要放弃淮南那边的人了?”靖焓犹豫着问道。 “这本就是他同他那好儿子留下的烂摊子,至于淮南那边人,吩咐下去,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萧寂舟想起老安平王和他那庶弟,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对于萧寂舟来说虽有受益,但是这就是一个隐患,随时能治他于死地的隐患,这让他如何留得。 “是!”靖焓领了命令就退下去了。 萧寂舟捏着信件目光沉沉反复挲摩,阿婉你可要乖乖的等着我啊,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 经过两日萧胥和严袭的精心照料,江皖虞总算是好了。 她在院中伸着懒腰,这两日躺的她四肢僵硬,再加上萧胥每日的照顾都让她毛骨悚然。 总感觉像是欠了萧胥的一样,不自在极了。 萧胥端着药朝院中的人走去:“该喝药了!”说着他将手中的药递给江皖虞。 江皖虞并未接下,而是满眼认真的同萧胥说道:“我已经大好不用喝药了!” 萧胥直直看着她,并未理会她的话,一副仿佛她不喝,他就会这样一直拿着。 江皖虞被萧胥目盯得有些心虚,但是她依旧是一脸倔强,坚决不接。 萧胥见此,眉毛一挑:“平时不是什么都不怕吗?怎么这么怕喝药?” 江皖虞默了,这东西她没有意识也就算了,但是她现在极为清醒,要她将它喝了是万万不能的。 “乖,把药喝了,收拾收拾,我们明日启程去行宫!”萧胥耐心哄道。 江皖虞则是被萧胥苏苏的声音震的双耳欲麻。看着对方眼中溺死人的宠溺,江皖虞总感觉自己还未睡醒。 她不确定的再次看向对方,却见萧胥眉头一拧,仿佛刚才的宠溺是她的错觉。 最终江皖虞还是将药接了过来,然后假装不经意的将它搁置在桌上问道:“明天去行宫?” 萧胥淡淡点头,但目光依旧紧盯着江皖虞,不言而喻休想逃过喝药。 江皖虞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满脸不情愿的看着碗中黑糊糊的东西,最终哀求的看向萧胥:“能不喝吗?” 表情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萧胥微微一愣,随后避开她的目光,摇了摇头:“不行你的病还没好利索,赶紧喝。” 说完又感觉自己声音太过严厉,随即婉转道:“喝完我带你出去走走。” 考虑到今后她跟他进宫后会极少出宫,所以便想着带她出去玩一玩。 对着萧胥丝毫不放的眼神,江皖虞有些闷闷不乐的端起药碗,反复看了看。 最终皱着脸痛苦的一饮而下,想象中的苦涩味没有,反而有点甘甜,但不影响它的味道很难喝。 然后放下碗的江皖虞就看见萧胥双目含有期待,随即她大概知道药喝下去为啥会有股甘甜的味道了。 前两日江皖虞不管是昏迷还是醒来,每每吃药都犹如阵临大敌,死活不咽。萧胥就猜到她不喜喝药,所以今日他特地在药中放了点糖,让她喝起来不至于那么苦。 江皖虞到底还是思及萧胥苦心,起身向他福了福身:“多谢公子!” 江皖虞在外头还是依旧叫萧胥公子,并未僭越。 萧胥伸手扶住她,神色虽不明,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满意。 江皖虞四周看了看:“严袭呢?”她从起身就没看见严袭。 萧胥听她提及其他男人,心有不满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回道:“昨晚他将这个交给我,就离开了!” 江皖虞疑狐看了一眼萧胥,然后接过信件展开: “阿虞轻启,你既找到安身之处,我便算是完成了我们彼此的交易。不必为我的离去而挂怀,来日方长,望卿珍重!严袭留!” 江皖虞看着信件心中划过一丝落寞,罢了,离去也好! 见江皖虞不是很开心,萧胥假意咳嗽了一声引起江皖虞的目光。 他道:“既然药喝了,我们出去转转?” “那日的刺客?”江皖虞面带有些犹豫。 “卫渊他们已经到淮南了,我身边的暗卫都回来了,你不必担心,我会护好你的。”萧胥温声道。 江皖虞余光看向他,心中暗自诽谤,她明明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好吧! 若是他出个什么事自己得怎么脱离脱离萧寂舟,怎么给江家翻案,怎么就变成她担心自己了。 江皖虞微微颔首:“我进去收拾收拾!” “嗯!”萧胥点点头。 不肖多时,江皖虞便收拾好出来了。 她着一身白色烟裙,唯一的色彩是腰间的蓝色的腰带和云烟锦纹的衣襟口。头发她挽的很随意只用一支步摇便将头发挽于身后了。 额角因为之前在王府受伤留了疤,所以她用蓝色宝石做了装饰将其掩盖了去。唇间涂了细微长春色口脂。 因为没有丫鬟的照顾,江皖虞穿着和装扮都是很素着,一来方便,二来就是复杂的她不会。 这些她认为极简的装扮,看在萧胥眼中却是及其动人。 萧胥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扶向她眉尾的碎钻,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第31章 乞巧节灯会 落水 江皖虞被萧胥的触碰弄的心绪一颤,微微垂下双眼,掩去眼中的悸动。 这抹疤痕很小,小到别人若不细看都不会发现。 随即一抹低沉而带着丝淡淡疼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疼吗?” 萧胥手指在她眉尾处轻轻挲摩,眼中是化不开的疼惜。 这抹伤疤他在那日她求他为江家翻案伸冤时,他就看见了。他原以为她不是那么在乎的。 今日看见她为出门做了遮饰,幡然醒悟,哪有女子不在乎容颜的。 江皖虞像是被他的手指灼烫了般,轻轻侧头想要避开。但却被萧胥眼中的温情定在原地。 被人疼惜的感觉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了,有一瞬间江皖虞有些失神看着萧胥。 见她不回答,萧胥垂眼对上她的麋鹿般的目光,轻轻伸手盖住她的双眼。 “别这样看我!”说完萧胥手心传来些异样。 随即他将手放开,江皖虞已然垂下眼帘。 萧胥看着耳根蔓延起一抹微微红,轻轻扬起嘴角牵起江皖虞就往外走。 江皖虞在萧胥转身一瞬间,扬起眼帘看向他的背影,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期待。 宣城不同京城那般繁华,但是作为淮南最为富饶的一座城,但今日不知为何却格外热闹。 萧胥牵着江皖虞的人拥进人海,只见众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去。 两人疑惑对视了一眼,今日是什么节日吗?亦或者在举办什么吗?江皖虞眼神询问。 萧胥摇摇头,他从不关注这些。随即萧胥抓住一个青年询问道:“前方可是在举办什么?” 那青年停下脚步,看了两人一眼道:“老爷和夫人都是外乡人吧!” 萧胥江皖虞纷纷点点头。 “今日是乞巧节,前方淮河正在举办竹鸾灯会呢!”说完那人便匆匆离去了。 “竹鸾灯会?”江皖虞同萧胥对视一眼,便跟随人流而去。 竹鸾灯会是宣城乞巧节举办的一种灯会,每到这一天家中有未婚郎君和姑娘都会在这一天盛装出席。 若有男子看上哪家姑娘可上淮河中央布置的高节彩灯取下赠予心爱之人,乞求河神保佑与之长情。 萧胥同江皖虞站在岸边,看向河中央好几只船楼船,中间那只最为豪华奢侈,上面挂着一只彩色青鸾灯。河岸两侧皆有小贩摆摊。 而河对岸的两侧都站满了人,江皖虞一眼望去全是脑袋,可谓是人山人海。 江皖虞虽很是好奇,可是拥挤的人流让她面露犹豫。 萧胥低眼看了看她,看她一脸犹豫,他二话没说,护着江皖虞朝前面去。 江皖虞紧贴在萧胥怀中,微微抬眼看向他的下巴。 一张精致的俊脸,此时抿着唇在朝人海拥挤,可明明这么多人,江皖虞却感觉不到一丝拥挤。 莫名的江皖虞竟有一瞬觉得眼前这人如此英俊迷人。 不多时,萧胥就带着江皖虞挤到岸边,他双手将人护在自己怀中。 垂眼看向怀中人,刚好撞见入江皖虞出神的视线中。 莫名的两人赫然红温,江皖虞快速撇开视线,随即转移话题道:“快看那灯,好美!” 萧胥看了看她红红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低声应和:“想要?” 江皖虞随即摇了摇头:“不想!” 她已经嫁做人妇几载,虽有羡慕那些年轻有情姑娘郎君,但自己早已经没了那少女的期待了。 萧胥看了看看她,就知她心中所想,随即朝一旁的人询问道:“那个灯要怎么才可得到?” “公子是想要为心上人摘灯啊!”旁边那人瞧了两人一眼,便热心道:“要得到那灯也不难,看到下面它周围的船只没?” “只要猜出每只船上的题迷即可得!” “多谢!”萧胥听完朝那人颔首道谢,江皖虞刚想重诉自己不想要。耳边就听到萧胥低沉的声音响起:“等我!” 说完江皖虞便只见一个残影,再次看时,萧胥便已经在船上了。 一时间看着萧胥正在答题的背影,江皖虞心中不免有些悸动,他明明是九五之尊,却护着自己让自己受人海拥挤。 现在更是为自己上船取灯,一时间江皖虞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种事是她以前不敢想的,可是现在另一个男人在为她而做。 莫名的江皖虞想若是他不是皇上,自己是不是就会无所顾忌的爱上了。 此时的萧胥不知江皖虞心中所想,一心只在为美人取灯之上。 船上除却萧胥还有其他的青年众人正跃跃欲试。 船上的守关人,摸着自己稀疏的胡须,眯着眼睛扬声道:“各位各位官家,若想取得那水中央的灯笼还请在我处答上七谜!下面请听第一谜!” “茎儿许多根,果儿泥里存,没花也没叶,没枝也没根,打一植物!” “荸荠!”待那守关人的声一落萧胥声音便响起。 “恭喜这位公子,答对了!” “请听下一谜!.......” 不多时,江皖虞就看见萧胥尤最靠边的船只,慢慢到了水中央。 她一颗心莫名的提起,萧胥如有感应一般回头一看,就见江皖虞正伸着脖子看自己。 他远远地朝她安抚一笑。 江皖虞接受到萧胥的安抚后,眉眼间犹如春日里融化的冰雪,怡然温和。 眼看着萧胥已经登上大船了,江皖虞转眼间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她面色一变。 “阿姊!”随即着急的朝看到的方向去。 此时的江卿乐正在岸边扬起笑颜安慰着褚钥衍:“没事,我知道夫君心悦于我就好了,至于那灯也没那么重要!” 褚钥衍牵起她手满脸懊悔,他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人过关斩将,最后将他刷了下去。 “等上元节,我必定给你赢个灯回来!” 江卿乐轻掩着嘴,眉眼间全是幸福的笑意:“对于我来说只要夫君和家人安康顺遂即可,其实那些身外之物,有我会惊喜万分,无,只要夫君在身侧我也日日笑颜相随!” “你呀!”褚钥衍看向她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随即听到四周一声喝彩,两人纷纷转头看去。 正是萧胥拔得头筹取下了青鸾灯,江卿乐看着船上的人,突然皱了皱眉。 褚钥衍思绪敏感的捕捉到她的情绪:“怎么了?” “我总觉得那人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了!”江卿乐看着萧胥道。 还不等她细说,就见四周一阵唏嘘,然后一个人影就从上方掉落。 萧胥刚取得青鸾灯,他转身朝江皖虞呆的地方看去,却不见一人,反而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在人群中举步艰难的在朝某个地方而去。 随即一个不慎,那人便从护栏上跌落而下。萧胥见此大惊迅速飞身接住那人。 “嘭”的一声,两人双双落入水中。 萧胥将人从水中捞起,迅速拖着人朝岸边游去,四周人也是迅速递上竹竿捞两人。 不时两人便被救起,江皖虞口中灌了些水,她没有晕过去,而是在萧胥怀中不停的咳嗽。 萧胥黑着脸不停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半响,等江皖虞缓过神来看向萧胥黝黑的脸,心中打了个寒颤。 萧胥没出声,而是默默起身,然后将人一个打横抱起,就往回走。 而那个青鸾灯笼因为是纸做的,早就追随萧胥跌落水中时糊成了一团。 而刚才见证一切的江卿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微愣:“那是阿皖吗?” 第32章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什么?”褚钥衍没听清妻子的话,满脸疑惑问道。 闻言江卿乐回过神来,朝褚钥衍笑了笑摇头:“没什么,我看错了。我们走吧!” 褚钥衍疑狐的看了眼妻子,点了点头:“好!” 而此时江皖虞看着一路上四周人谈论好奇打量的目光面色微红:“我自己能走!” 萧胥充耳不闻,抱着她的双臂抗将有力,没有一点想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见人不理自己,江皖虞着实不想被人看了笑话,随即将脸往萧胥胸前埋。 只要看不见她的脸,那丢脸的就不是自己。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萧胥原本黑沉的脸慢慢有所缓和。甚至嘴角微微勾起。 刚从人群中出来,便有马车在路边等候。 沈阙看着萧胥怀抱中的人,心中略微有些惊讶。 难以想象陛下会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这样有损龙颜的事。 不等沈阙惊讶完,萧胥直径抱着人就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萧胥二话不说,就将沈阙递上的披风将江皖虞包住,对着外面的人吩咐:“速速去寻郎中来!” 江皖虞嘴角微微抽搐,感觉他有些过了,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我没事,只是落了个水!回去将衣服就换了就好了!” 萧胥黑沉着眸子,沉声道:“你风寒刚好,都还在喝药,你觉得呢?” 萧胥的话,说的江皖虞哑口无言。 心中暗自诽谤,若不是被你那侄子那么弄,我至于吗,至少现在还是个健全的小姑娘。 仿佛听到了江皖虞内心的独白般,萧胥眉头微微皱着,沉声:“你这身体,之前郎中说伤了元气,是怎么伤的?” 江皖虞闻言,回想起阿棉死的那日,眼中划过一丝哀伤。便将头垂下,她不想去回忆这件事,这件事是对于她来说太沉痛了。 沉痛道,哪怕只是回忆心都会让她呼吸不过来。 意识到江皖虞的异样,萧胥识趣的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转而问马车外的沈阙:“还有多久到?” “回爷,快了!” 听到回答,萧胥这才将目光转向沉浸在悲痛中的人。 萧胥掀起车帘,看到一个卖珠花的摊子,叫停了马车。 马车停下,萧胥就直接出了马车,江皖虞抬头看去,只看到了背影。 不等江皖虞将情绪收起来,萧胥便回来了。 他为她拭去脸上的眼泪,然后将一支红玉帘簪子插进她的发发间。 “愿你能像这红玉帘一样,在风雨过后,依旧坚强不屈绽放自己!” 说着萧胥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发旋。 江皖虞闻言抬眼看向他,这一刻她眼中的他是高大而伟岸的。 许久江皖虞垂下眼帘轻声:“多谢!” “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我的身份!你既是我的人,我自然会护着你。”萧胥淡漠的语气,将江皖虞心中勾起的悸动瞬间压了下去。 原来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你的妃子了,你才会对我好吗? 江皖虞心中有些自嘲,但想了想,也豁然开朗了。 他萧胥毕竟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若是自己事事在意,那以后可能她过得还不如在王府了。 江皖虞,你只是他众妃嫔中的一人,莫要当真,做好自己本分。江皖虞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到了,爷!”沈阙的声音响起。 瞬间将两人思绪拉回。 萧胥率先下了马车,然后转身去扶江皖虞。 江皖虞看着眼前的手掌,最终没有将手放上去,而是就着马车的边缘下了马车。 只是刚下马车,就被萧胥抱起。 江皖虞一个惊呼:“陛下!” 萧胥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是我的人!” 说完也不管江皖虞如何挣扎,他抱着她直径回屋。 刚到屋里,萧胥将江皖虞放到床上,门外沈阙吩咐人请的郎中就来了。 “公子,人在外面了?”沈阙率先进门朝萧胥福了福身恭敬道。 萧胥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江皖虞:“乖点,别动!” 闻声江皖虞身子一僵终究是没再动了。 见怀中人安分了,萧胥才看向沈阙道:“你先出去!” “是!”沈阙居着身子退下。 萧胥看向身上还是湿的江皖虞,他起身去给她寻了衣服,将衣服递给江皖虞温声说道: “先把衣服换上,再看郎中!” 江皖虞沉默看着萧胥,也不接衣服,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有些不快。 但身上传来冷意让江皖虞低下头来。 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哎,重要时候,这身子就是这么不争气。 不过若是在拖,倒是在感风寒,想到日日喝药江皖虞终究还是放弃了心中那点傲气。 最终江皖虞接过衣服,有些赌气的看着萧胥:“陛下请回避吧,我要换衣服了!” “嗯!”萧胥挑了挑眉点头,转身往屏风后去了。 见人走后,江皖虞才开始着手换衣服,没一会她便换好衣服了。 江皖虞有心不想出声,但是凉风袭来,鼻尖的痒意让江皖虞连打两个喷嚏。 闻声萧胥绕过屏风回到床前,看着她目光略有不满:“换好衣服,怎么不说一声!” 说着萧胥伸手朝江皖虞额头头探了探,然后才冲外面的沈阙叫道:“沈阙,叫人进来!” 好在没有发烧,只是有些轻微受凉了。大夫开了几服药,就跟沈阙出去了。 江皖虞看着药方,深深的默了。然后撇过头躺下,背对萧胥。 一系列动作,那叫个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 萧胥见她如此可爱的模样,从胸腔处发出低沉的笑意。 就连过江皖虞自己都没发现,这几日,自打跟萧胥敞开了之后。她逐渐的小脾气越来越多了。 萧胥给她拉了拉被子,细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事!”说完就起身离去了。 等身后彻底没声后,江皖虞才缓缓转身,看着萧胥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江皖虞突然发现,萧胥一边提醒自己,可是他自己做的事却不像是提醒自己那般。 他好像有无限耐心处处忍让自己,就好像自己无论发什么脾气对方都不会动怒半分。 江皖虞想着想着眼皮逐渐沉重起来,最后不知不自觉就睡着了。 ...... 而另一边,萧胥稳坐在太师椅上,座下众人皆纷纷向他行礼。 萧胥挥了挥手:“免礼” 然后就直接看向刑部尚书卫渊问道:“卫渊,查的怎么样了?” 卫渊拱了拱手,鞠下腰身道:“回陛下,臣已经查到银矿运往陇西的去向,至于京城的线索全然断了!” “断了?”萧胥瞬间眸光闪过一丝危险,看来他这侄子在禁闭中都还挺活跃的,手伸的也挺长的。 “是的,臣原本已经查到明轩楼了,可突然一夜之间明轩楼上下人去楼空,我找人探听,皆都探听到那些人是陇西的!” 也就是锦王的人,卫渊没明说,但萧胥明白。 萧胥目光沉沉的看向一旁的工部部尚书张骥:“张骥,你去给我查查五年前水部侍郎江堰!” “至于卫渊,你给我继续追查剩下的矿银去处!” “是,臣遵命!” 张骥和卫渊都是萧胥一手栽培出来的,很得萧胥重用。 至于京中繁忙的安平王,萧胥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第33章 那陛下会喜欢我多久呢 随即萧胥将沈阙叫了进来,其他人识趣的起身退下。 等人皆走了后,萧胥才冷声道:“沈阙,叫人暗中盯着安平王名下所有产业,朕要知道的极为详细那种!” “是老奴遵命!”沈阙低眉垂眼道。 他正打算出去,萧胥再次叫住他。 “虞姑娘那边怎么样了?” 沈阙一愣,有些不明,看到萧胥关心的目光后瞬间明朗。 便立即回道“虞姑娘那边已经睡下了!” 萧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挑选两个心细的丫头去伺候着!” 沈阙有些惊讶,但并未质疑萧胥,也不敢质疑萧胥,随即行了行礼道:“是!” 见吩咐妥当了,萧胥便伸手将人挥退。 江皖虞三个字,现在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便萧胥现在喜欢她,也还没喜欢到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公之于众。 告诉天下人,他看上侄子的夫人,这一切还得渐循渐进。 ...... 江皖虞睡醒后看到床边候着两个俏丽的侍女,吓了一跳。 “姑娘,你醒了?”两个侍女朝江皖虞行了行礼。 江皖虞微微点点头,不用多说她也知道,这是萧胥寻来照顾她的。只是,这些日子她都习惯没有丫鬟照顾的日子了,这突然有了,她还有些不习惯。 “我们服侍您更衣吧姑娘!”说着侍女就拎着她的衣服朝她走来。 江皖虞也适应的点点头,虽有些别扭,但是想到日后进宫,身边侍女是必不可少的,她也没没想婉拒。 她刚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门外萧胥就端着药进来了。 一瞬间,江皖虞看着萧胥原本就有些气结的她,更不想见到萧胥。 论谁家皇帝见自己妃子时候,不是端药就是端药,真就将她当成药罐子了? 江皖虞干脆不去看他,真是越看越心烦。 萧胥可不知道江皖虞的这些想法,他端着药,挥退侍女,将药朝江皖虞递了递,眼神不言而喻:“喝药!” 江皖虞看着药碗,心想自己得好好跟他谈谈,江皖虞刚坐直身子,欲跟萧胥浅谈个三天三夜。 但在对上萧胥那双黑又沉的眼眸后,莫名的她有些退缩了。 其实喝药这东西,也没那么抗拒! 想着,江皖虞最终在萧胥的注视下,还是迫于淫威乖乖端了药,闭着气一大口咽了下去。 这次像是为了惩罚江皖虞的不乖,这药萧胥既没放糖又没有准备蜜饯。 江皖虞喝完的一瞬间只感觉这药苦的自己把这一身快乐的事都想了一遍,也没能压制着苦。 口中久久散不去的苦,让江皖虞一时间什么淑女之风都忘了,直接快速光着脚下床找水喝。 这药怎么比她以前喝的都苦。 萧胥就定神坐在床边看着江皖虞猛猛喝水。 许久江皖虞舌尖的苦散去不少后,就听到萧胥秋后算账的声音:“今日,你为何突然离开栏边,朝那个方向跑去?” 江皖虞微微一愣,赫然想起白日里看见的那抹身影,实在是太像阿姊了,所以她才激动的想要跑去寻她。 可万万没想到人潮拥挤,最后将人挤了下去。 江皖虞低头沉思几秒才缓缓道:“我好像看见我阿姊了!本想去寻个究竟,可人太多,一不小心就跌出围栏了!” 江皖虞的姐姐江卿乐萧胥有所耳闻,早年间,江卿乐也在上京一众才女中排的上名。 萧胥沉默不语的看了一眼江皖虞,心道,若不是她嫁人太早,起码也能跟她姐姐一样,在京中才华排的上名。 “对了,可是那案子有新的消息了?”江皖虞思及将话题岔开道。 一来她不想谈论江家事宜,二来她也想知道案子的新进展。 早日有了新的进展,也可以早日为江家洗清冤屈。 萧胥闻言面色瞬间就淡了下来,目光沉沉看着她:“我既然应了你,你就无须担心,好好将身体养好就成。” 萧胥不太想让江皖虞操心此事过多,这会时刻提醒他,江皖虞是过交易而得到的。这会让萧胥有点不愉。 江皖虞对上他暗沉的目光,也并未被吓到,江皖虞仰起头直视萧胥目光缓声道:“我知你应了我,可是我还是想知道这其中的进展,也想知道为何江家会牵扯其中,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我想知道原因。” 萧胥微微一愣,半响面露无奈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固执。” 然后萧胥才缓声慢悠悠道:“卫渊顺着山匪查到鹿邑,而那银矿地址就在鹿邑,等卫渊领人去时早已经楼去人空。” “然后又顺着朕当时追查的线索追到明轩楼,而明轩楼虽人去楼空但也抓到几人,最后所有线索全指向陇西——锦王!”说锦王萧胥目光沉了沉。 “那萧寂舟呢?没有什么指向萧寂舟吗?”江皖虞目色急切的抓住萧胥的手问道。 萧胥对上她急切的目光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他动手太快,关于指向他的线索都断了!” 江皖虞有些失望的放开了萧胥,目光中全是失落。 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萧胥失笑:“你知道你这副模样像什么吗?” 江皖虞微微抬眼,目光询问:“像什么?” “像一个丢了夫君的落魄娘子!” 闻言江皖虞瞪了瞪他:“陛下,这不好笑!” 她本就嫁了人,一想到萧寂舟,江皖虞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不好笑!”萧胥虽在附和他,可是眼底的笑意久久都没散去。 见他还笑,江皖虞有些赌气的恨恨将头别开。 看见她的小动作,萧胥轻轻抚上她的秀发:“阿皖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江皖虞轻轻一愣,一来是震惊萧胥突然的称呼,二来是他说自己变了! “有吗?”江皖虞看向萧胥。 “你没发现这两日你的小脾气格外多吗?”萧胥微微笑道。 经萧胥这么一说,江皖虞确实回想起这几日,自己好像会有意无意的跟他发小脾气。 感觉一点都不像自己,反而性情越来越像自己还在闺阁的时候了。 江皖虞眉宇微微一蹙,刚想辩驳就听萧胥道:“我很喜欢这样。” 江皖虞瞬间双眸凝视他的双眼,想要去分辨他说的真假。 对上的却是萧胥的一腔温情,让人沉溺。 然后江皖虞就看见萧胥突然的靠近,然后,他将她的秀发撩至耳后,轻微的触碰,像是击中了江皖虞的心,让她微微一颤。 萧胥用溺死人的目光看着江皖虞,看着她的反应,萧胥很满意。 每当江皖虞在无意识的做一些小女人的动作,都无异于是在朝他靠近和依赖他,这让萧胥格外满意跟满足。 江皖虞微微煽动眼帘,欲目含羞的看了萧胥一眼:“那陛下会喜欢多久呢?” 萧胥原本正沉浸在这样的温情里,却被江皖虞这一幕雷的外焦里嫩。 随即起身干咳道:“你好好休息准备,明日我们启程去行宫!”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外去了。 等人走后,江皖虞挑了挑眉,小样! 第34章 启程去行宫 翌日一早,侍女早早就来为江皖虞收拾打扮。 收拾完后,江皖虞着手整理自己要带走的东西,萧胥在处理这些天遗留的奏折,但是差了身边的沈阙来帮江皖虞收拾行李。 江皖虞正整理着那些未卖出的画卷,忽然一副白色锦衣公子图入了她的眼帘。 这正是那日答应为严袭临摹的画。 江皖虞着画看了一会儿,眼中泛起一丝怅然。最终没将它带走,而是将它搁置锦盒中放到书案上。 刚收拾完画卷,沈阙就带着人来了。 “沈大人?”江皖虞疑惑望向他。 沈阙先是向江皖虞行了行礼:“见过姑娘,公子让我来帮姑娘整理。” 江皖虞闻言点头友好的向沈阙笑了笑:“我这儿也没什么收拾的,唯一收拾的就是这些画卷。” “不过,既然大人来了,那就麻烦帮我将这些画封至箱子中带走。”江皖虞礼貌的朝沈阙福了福身子。 这些画是她对这一路风景作的,自己被困于后宅三载,没有能见到外面的风景。日后进了宫想必出宫也是不易了,就当带着留个念想吧。 没多久,房中就被搬空了,江皖虞坐在榻上,透过窗看向院外的树。还未到秋季,树叶也开始三两片的随风而飘落了。 一瞬间江皖虞有些怅然,不知以后进宫后自己会是怎么样的。 会像在王府那般孤寂一人,还是...... 心中划过一个身影,还是对影成双呢!“呵!”想到这她自嘲的笑了笑。 对影成双啊!恐怕是这辈子的奢望了! “笑什么呢?”批完奏折的萧胥从外面走来。 江皖虞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见过陛下!” 萧胥上前将她扶起,好笑道:“前不久也不见你这么有礼,怎么今天转性了?” 江皖虞看着他定了定神,笑道:“我这不是提前熟悉嘛!” “嗯!也是。”萧胥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萧胥想了想又道:“不过朕可以免了你的礼!” 江皖虞惊讶的看向他,眼中没有感动,反而带着怀疑。 “陛下是有什么条件吗?” 闻言萧胥脸色又黑了,什么叫他有什么条件,真当自己是那等只会交易的商人了。 江皖虞见对方面色变了,立即反应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立即挽回道: “看来陛下是没有条件的,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是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江皖虞说这话的语速那叫个快,就像是怕萧胥反悔一样,说完立即就跑开了。 等走到屏风后,确定萧胥看不见自己的反应了,江皖虞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差点就拔龙须了! 面对江皖虞这一系列动作和话,萧胥不仅没生气,反而微微勾起了嘴角。然后背着手跟上江皖虞。 午后。 小院的东西几乎都整理完了,江皖虞将那副为严袭临摹的画进了严袭的房间。 里面陈设都很简洁,衣匣是空的,而床和榻的被褥都整齐摆好的,就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 江皖虞看了看四周,最终她将画搁置在桌上。 一共是两副。她原本是想留信的,可是想了想日后怕起风波,最后到底只留了两幅画。 她和严袭相逢于江湖,而现在相别于这小院。虽是短短两三月,但...... 这画和信,房期还有两月多,若是这期间他回来,这就当是送别礼了,若是不回来,也算是相忘于江湖了。 “姑娘,好了吗?”刚将东西放下,沈阙就来催了。 江皖虞礼貌地笑了笑:“好了,走吧!” 落叶随风相送,一行人乘着马车晃晃荡荡的朝行宫而去。 待人都走后,小院中一个白色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 初遇你时狼狈万分,白衣那日你目光如彩,今日我白衣相送,自此与卿两别,望卿卿此生保重! 江皖虞坐上马车,此时一阵微风将车帘吹起,刚好在此时江皖虞抬眼望了出去,这一眼刚好看见小院的屋顶。 而就在江皖虞撤回目光时,一个碧色的倩影与马车擦肩而过。 莫名的,江皖虞心中划过一丝怅然。 “怎么了?可是不舍?” 江皖虞从上了马车,便没再说话,萧胥一路也随时关注着她的情绪。 江皖虞注视着萧胥的双眼,心中的惆怅加之而重。 “陛下,以后我还能出宫吗?”这任性的话,像是问他也像是问自己。 江皖虞喜爱自由,无拘无束,可好像从出生在江家,除去成长那几年,从后好像所有选择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萧胥微微一愣,沉默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是帝王,一天有忙不完的事,更别说出宫了,而从此之后她是他的嫔妃,便更加不可能。 萧胥不想做这么无盼头的诺言,不过却也是将这话记在心中了。 江皖虞见他久久不说话,假装不在意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今早那烧鹅做的不错,想必跟陛下回宫定会日日得吃是吧,陛下!” “你若是想吃,让御膳房日日与你做!”萧胥顺着她的话道。 江皖虞挑了挑眉,婉拒道:“这倒也不必,日日吃,终会厌的!” “那就让御膳房换着花样给你做!” “皇上,若是在宫中,倒也就不必了,我怕你的妃嫔们一口一个唾沫将我淹了!” 这人不想着查案,倒是想着怎么给她招仇恨,若不是鉴于他是皇帝,江皖虞真想给他一记白眼。 萧胥笑了笑:“怎么还没进宫就怕了?” 江皖虞点了点头:“怕啊!人不都说一入深宫深似海嘛,怎么可能不怕呢!” 江皖虞这话半真半假,她怕还没等到江家翻案,自己就在这旋涡中迷失自己,所以到底是有些怕。 但一想到自己早已经一无所有了,倒也没那么怕了。 萧胥倒也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换做其他妃嫔,这时一定会找着缘由的拍他马屁。 她倒好,说怕就是怕,眼中情绪对他也不加掩饰。 “你呀!”萧胥点了点她的鼻尖。 江皖虞顿时寒毛竖起,看着萧胥半响道:“陛下你日后还是别做刚才那动作了,不适合你!” 活脱脱的,就好像她爹还在世一样,明明看着极为英俊,这一出,让江皖虞瞬间觉得他有些上了年纪了。 好在萧胥听不见江皖虞心中所想,不然非得吐血三尺。 但萧胥面色也有些不愉:“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朕?” 江皖虞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怎么就看不上他了? 接收到江皖虞的疑惑,萧胥抿了抿唇:“你方才嫌弃朕!” 江皖虞险些被口水呛到,就这? 但想到自己即将入宫,以后要仰仗他而活,到底没有在说话咽他:“陛下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嫌弃你?” 说着江皖虞满脸的莫名其妙,言语更是振振有词,仿佛从来没有这回事一般。 萧胥还想再说什么,马车便停下了。 沈阙朝着里面鞠着身子道:“万岁爷到了!” 车内,江皖虞和萧胥相互对视一眼,这就到了。 萧胥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娴熟的转身去扶马车内的江皖虞。 江皖虞默了默,从此她同安平王府就再没关系了!然后便将手放进萧胥手中。 第35章 册封 马车外以皇后云霓裳为首的众人齐居行宫前,见到皇上下来纷纷行礼道: “臣,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他们就看见他们原本不近女色的陛下,先是朝他们挥了挥手:“免礼!”然后转身屈尊降贵的从马车上扶下一个白衣女子。 众人起身后,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投向江皖虞。 云皇后八卦的目光更是恨不得穿透萧胥,看到那个他扶下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很遗憾,江皖虞被萧胥扶下马车后,脚还没沾地,就被萧胥打横抱着进宫了。 如此高调,江皖虞瞬间有种想要掐死萧胥的念头。 在经过那些妃嫔时,江皖虞很清晰的感知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好几道都充满怨恨跟嫉妒。 但聚集的人太多,江皖虞也不好驳了萧胥的面子,只能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却恍然不知,他这样的动作在俪修媛眼中充斥着挑衅。 站在皇后身后的俪修媛,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搁置在前的手,更是拧着手帕紧了紧。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云皇后的法眼。 她心中感慨,以前皇上不怎么进后宫,除了初一十五宿在她那,其他时间大部分在御书房,或者乾德殿。 偶尔也会去贤妃和锦修容那,其他时间皆是俪修媛和舒充仪两人均分,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俪修媛那。 看今日皇上这架势,日后后宫的平衡势必会被打破,皇后轻轻勾了勾唇角,啧,有好戏看了。 一旁的锦修容牵着大皇子的手,目光淡淡的看了看身旁舒充仪的捏紧的双手。 她同舒充仪住一起,自然知道舒充仪是个什么样的人,日常看她一副大方摸样,实际人极为小心眼。 云皇后,挥了挥手:“大伙散了吧!” “是!” 众人纷纷怀着好奇的目光退下。 而此时,萧胥抱着江皖虞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文尚殿。 江皖虞因为是初进宫,加上萧胥还未朝皇后那边通信。 所以关于江皖虞的封号跟住所都还未分配。 回到殿中,萧胥才将江皖虞放下,轻轻为她理了理发丝道:“晚些我与皇后商量商量,你的宫殿跟住所,弄好差不多得撒日左右,这两日就先暂且居住我这。” 江皖虞闻言四周环视了一圈。 萧胥的文尚殿位于湖水之上,寝殿四面都有窗,极为舒适凉快。 有这么好的居住地,让她长住都行,何乐而不为。 既然萧胥都将事情做到这份上了,那她江皖虞自然要欣然接受这份恩宠。 江皖虞朝萧胥福了福身子:“我听皇上的!” 说完,扬起一双雪亮的眼睛看着萧胥。 想了想又问道:“晚些陛下是不是还要参加晚宴?” 萧胥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江皖虞眼中掺杂着一丝犹豫道:“那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说着,江皖虞轻轻扯了扯萧胥的衣袖,余光悄悄打量萧胥的神色。 果不其然,见江皖虞用这种半撒娇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萧胥很是享用。立即心情愉悦的就答应了。 “行,听你的!” 江皖虞见目的达到了,瞬间就放开了萧胥的衣袖,一脸淡然的进了文尚殿。 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萧胥则是被江皖虞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逗得哭笑不得。 感情这有事就是陛下无事就是皇上。不过也并未生气,反而是一脸无奈的跟上江皖虞。 这一系列给一旁的沈阙看的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皇上会如此纵容一个人。看来日后对着虞姑娘自己的要小心伺候着些。 江皖虞走到文尚殿后方的水榭上,欣赏着水中的鱼儿和荷花。 刚才她是故意给萧胥说自己不去晚宴的,一来自己除了有一个皇上带回来的女子,就这么一个身份。其他什么都没有。 若是到宴会上除了自找难堪,便什么都寻不到,与其如此,倒不如在寝宫中好好休息,养养精神,反正接下来的几天谁来都不见。 直到她有了封号再说吧! 果不其然,就如江皖虞所想,晚上宴会有不少人向萧胥投去好奇的目光。 更是有妃嫔暗戳戳安排,不给江皖虞位子,也还好江皖虞未到不然那就是另一个笑话了。 ...... 江皖虞进行宫一连三日后,皇上和皇后才将她的品级封号定了下了。 这日一早,江皖虞刚用完膳,正在文尚殿的亭子里作画。 沈阙就领着圣旨前来了。 “虞姑娘接旨吧!”沈阙笑眯眯恭敬说道。 江皖虞微微颔首,起身而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 “虞皖德蕴温厚,蕙兰识心,德才兼备。故册封虞皖为美人,赐住锦鸣轩,钦此!” 江皖虞眼眸微微一颤,随即垂眼叩拜:“臣妾接旨!” “恭喜美人了!”沈阙笑眯眯的朝江皖虞贺喜。 江皖虞笑着从怀中掏了荷包递给沈阙,眼神诚恳:“多谢公公!” 沈阙自然的将江皖虞给的荷包收下,这虞姑娘,哦不,应该叫虞美人。 这才刚进宫就被封了四品美人,是跨了极大的品级,对方有意与自己交好自己何乐而不为。 “美人不客气,既然圣旨已然传到,那奴才就告退了!”沈阙笑眯眯道。 江皖虞点点头礼貌笑道:“公公慢走。” 等人走后江皖虞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收了起来,心中暗暗咬牙。 这狗皇帝,一来就给她封了个四品美人,是觉得他这后宫的女人们一个个都是温顺的猫吗。 想到明日要应付那么一群财狼虎豹,江皖虞头疼的揉了揉额心。 她原本以为最高也只是封个宝林,哪想一来就是美人。 这边江皖虞刚叹完气。 另一边的醉柠轩俪修媛就砸碎了许多花瓶。地上是跪了一地的侍女奴才 俪修媛气的要死,想当初她坐到修媛这个位置也是因为她和她背后的严家跟着萧胥从太子到皇上才有的这个位置。 而一个区区孤女刚进宫就爬到美人,凭什么! “娘娘息怒!若是被陛下知道,会有损您在陛下心中形象的!”贴身侍女云簪立即劝道。 “形象,我在皇上心中还有形象可言吗?”俪修媛冷笑。 “怎么会呢,娘娘你忘了,探听到的消息是这人救了皇上,也许陛下只是在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呢!” 闻言,俪修媛慢慢冷静下来,接过丫头给的手帕擦了擦手:“哼!皇上的救命恩人!” 那日皇上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那贱人抱回寝宫,若说只是救命恩人,谁信! 再说救命恩人有千千万万种报答方式,可皇上偏偏选择将人带回宫里,这中间若是没有这个贱人的勾引,她严锦华是不信的。 而另一边舒充仪虽没有像俪修媛一样大吵大闹,但心中也是极为不愉的。至于其他跟来的妃嫔,谁心中不是暗自发恨。 倒是皇后娘娘此时,正与贤妃娘娘带着大公主坐在亭子里一边赏花歇凉,一边吃着冰西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皇后娘娘,你觉得这个虞美人怎么样?”贤妃看着女儿在花园跑玩,挑了挑眉道。 云霓裳慢悠悠的将口中西瓜咽下,也不看贤妃,就淡淡道:“不知道,还没见到人呢!” 贤妃垂眼一笑:“也是,自打陛下陛下回行宫那日,到现在谁都都没见到过!” 皇后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她对皇上的小情小爱不感兴趣,她就想守着她皇后这个位置,坐到老就行了。 第36章 臣妾除了皇上之外靠无所靠,一无所依 沈阙离开不久后,皇后身边的窗枝便带着给江皖虞分配的侍女跟太监来了。 “奴婢见过美人!”窗枝恭敬的行礼道。 “起来吧!”江皖虞微笑着颔首道。 窗枝起身然后站到一旁轻轻拍了拍手,殿外便挨着顺序进来了六个宫女,两个太监。 “美人,这是我家娘娘挑选的婢女和奴才,因在中宫,所以一时也来不及调那么多人,就暂且委屈美人了!”窗枝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进退有度,一番话下来也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江皖虞也是大方得体的礼貌点头表示理解:“不敢,是我要感谢娘娘才是!” 窗枝规矩的向江皖虞行了行礼就出去。 等人走后,江皖虞才开始慢慢打量着这几个婢女太监。 这几日她在文尚殿用的都是萧胥的人,所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你们一个个报下自己的名字。”一旁的丫头机灵的立即给江皖虞搬了凳子。 “奴婢雪鸳,叩见美人!” “奴婢雪映,叩见美人!” “奴婢玉秧,叩见美人!” “奴婢玉玫,叩见美人!” “奴才江焕,叩见美人!” “奴才李辟,叩见美人!” “奴才......” 江皖虞慢悠悠喝着茶,观察着8人,那个雪映的倒是机灵,还有玉秧也不错。就不知道是不是别处的眼线。 还有奴才,江焕,倒是跟自己同姓。 江皖虞转了转眼眸道:“以后雪映玉秧就贴身伺候吧,江焕就主掌事,李辟就协助着吧!” “奴才谢娘娘!” “都退下吧!”江皖虞招了招手,挥退剩下的人。 她选了贴身跟主事太监,剩下的事,江皖虞便不予管会了。 她打了个哈欠,这几日她也还没开始伺候萧胥,只是换了地方江皖虞依旧睡不好。夜夜都会噩梦醒来。 玉秧和雪映见江皖虞有些困顿,便机灵的上前搀扶着江皖虞回寝殿休息。 回到寝殿,两人服侍江皖虞上床休息后,便在门口为她守着。 日落西山,天边泛起一丝霞光,江皖虞才悠悠醒来。 她睁开眼,朝窗边看了过去。 萧胥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文尚殿了,此时他正手持书卷坐在窗边,霞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都撒的金灿灿的。 “皇上来了也不叫醒我。”江皖虞打着刚睡醒的哈欠,眼中泛着泪花道。 萧胥听闻动静,将手搁置在小桌上,起身朝她走去:“这两日我比较忙,听闻你这两日没睡好,所以就没叫醒你。” 一旁的玉秧见状立即上前将枕头垫在江皖虞腰下。 “都是老毛病了!”江皖虞往后一靠说道。 “不过今日倒是睡得安宁。” “莫不是是朕的功劳?”萧胥挑了挑眉笑道。 江皖虞余光扫了一眼萧胥:“皇上好不要脸!” “你倒是要脸。”萧胥闻言轻轻掐了一下江皖虞的脸,眼中尽是无奈。 “你说你,大家都那么怕朕,为何你总是这么一副无所畏惧的摸样呢?”萧胥面带不解看着江皖虞。 江皖虞轻轻拍开萧胥的手,顿时原本白皙的手上就出现了一抹红色。 江皖虞有种彻底放飞的感觉,一脸无所谓的答道:“臣妾啊,现在属于是身后除皇上外,无山也无靠,无靠也无依,所以自然就无所畏惧了!” “你倒是会说!”萧胥就记住了江皖虞那句除皇上外,其他是什么也没记住跟听见。 一边的雪映和玉秧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安静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江皖虞。 江皖虞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萧胥,她说的原本就是事实啊。 “这两日住的还习惯吗?”萧胥扶着她起身道。 “还好,有人照顾,吃了睡,睡了吃,日子倒是惬意!”江皖虞一边沐身一边回忆这两日的日子,如实道。 确实惬意这两日,每日起来都不用抄心吃的,自会有人送来,一时间又仿佛回到王府那段日子。 “惬意你这面日还是一如既往地疲惫跟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说到这个萧胥就纳了闷了。 自打他遇见她以来,他这身体不是三天两次的生病就是一脸疲惫,像是干了什么重活一般。 他自打进宫也有吩咐下去,让人给她好好补补,怎么这些天了,一点起色都没有? 又想到江皖虞挑食,和不喝药的模样,萧胥顿时目光沉视着她:“莫不是这两日你又没好好吃饭了?” 刚起身的江皖虞闻言差点一个趔趄,对上萧胥的目光有些心虚。 “我...我有!”江皖虞有些不自然的辩驳。 那模样就好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小孩。 可不是做了坏事吗!自从来到这文尚殿,那照顾她的侍女每日三餐都有一碗药,据说是补药,难喝的要死。江皖虞在喝第一口之后,便开始找各种理由,将那药倒掉。 萧胥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虚,想到对方抗拒喝药,他无奈叹了口气。 一个病人能不能痊愈,其实不仅靠医者,还得靠患者的配合。 萧胥牵着他回到榻上,有些无奈:“我知道你不喜喝药,可是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养好,最后受罪的还是你!” 面对萧胥宠溺又无奈的话语,江皖虞一时语塞,她抬眼对上对方眼中的温柔。 最终沉默半饷,抿了抿唇才道:“那药是真的很难喝。”说着她就低下了头。 那神情那模样给人感觉委屈至极,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在萧胥温柔的攻势下自己已经越来越变得有些孩子了。 萧胥揉了揉她骨节分明的手,全是骨头,心中有点疼惜。 “下次让她们给你准备点蜜饯,嗯!” 见到底还是躲不掉,江皖虞心底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 “嗯,这才乖!”萧胥的大掌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 “陛下,晚膳备好了,可是现在传膳?”门外传来沈阙的询问声。 “传吧!”萧胥扬声道。 “是!” 沈阙去传膳,江焕就去偏殿做准备。 等差不多了,萧胥才牵着江皖虞去偏殿用膳。 桌上萧胥也是忘乎所以的照看着江皖虞,几乎他自己吃过的菜都会给江皖虞夹一筷子。 最后江皖虞看着满满的碗,默了一刻,然后他就做出了一个让在座都惊掉下巴的动作。 她将碗中萧胥夹的菜,一一都夹了一半还给萧胥:“陛下我吃不了这么多你知道的!” 一旁的沈阙和江焕等人紧绷着身体,随时准备迎接萧胥的怒火。 等了片刻印象中的怒火没有朝之而来,反而是萧胥不疾不徐的将碗中菜都吃了。 沈阙瞳孔微缩,心中暗道,看来这虞美人的还真是有些手段,日后自己得更加小心伺候着些。 其实这事也是江皖虞做的一个试探,她在一步一步触碰萧胥的容忍,看他的底线是什么。 可是他好像真的很关心自己,从落水的沉脸再到现在的夹菜,他都无限纵容着她,就好像她是他心中的那个人一样。 第37章 你,不准笑! 用过晚膳后,萧胥带着江皖虞出了文尚殿,往陵水阁去了。 陵水阁是跟文尚殿差不多,建在水上的一座宫殿,风景比文尚殿好。而且陵水阁内面还有温泉,这里一般都是萧胥的私人禁地。 以往来行宫避暑这个地方都是禁止外人进入的。 这还是第一次萧胥带人去。 江皖虞看着水面上交错的水榭跟亭子,水中满是参差不齐的荷叶睡莲。 江皖虞有些惊叹:“这地方真美!”即便是夜里,因为有灯照的关系,水面上泛着金光别有一番风味。 行至中央,江皖虞不自觉放开了萧胥的手就往亭子走去。 这湖面还飞着萤火虫,江皖虞轻轻伸手点了点一只落在荷叶上的萤火虫。一瞬间,那萤火虫就像星星一样飞至空中。 萧胥从身后看着江皖虞,这一刻,她好鲜活。 白色的云烟裙,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一张清冷如仙子一般的容颜。 这一刻她站在水中央活脱脱的一个白衣仙子,让萧胥心中悸动不已。 这幅画像慢慢与几月前自己在摘星阁上看到的那个影子重叠在一起。萧胥嘴角微微勾起,她现在是他的女人了!眼中是满满的占有欲。 “陛下,不过来吗?”江皖虞远远的没有发现萧胥的情绪变化,一脸天真的询问道。 萧胥没有说话,而是应了声直接抬步就朝江皖虞走去。 然后在对方惊讶的时候,轻轻环住人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眼中是满满的占有之色,江皖虞迎上他侵略的目光,有些发愣。 紧接着萧胥便弯下腰身轻啄她的嘴唇,只是片刻并未停留。 江皖虞先是一愣,随即脑海中略过刚才唇间的清软,瞬间面色爆红。 双目瞪着萧胥。 但看在萧胥眼中却是对方用一双湿淋淋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咽了咽口水。 随即到底没忍住吻了下去。 江皖虞原本瞪着萧胥的目光在他不断的温情得攻占城池下,慢慢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萧胥才放开江皖虞。 他看着怀中已经软成一摊水的人儿,眼中的侵略之色越发严重。 江皖虞许久回过神来,对上萧胥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支着萧胥的手臂直起身子,思绪着唇齿间满是萧胥的气味,她面色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但声音却是软软的。 江皖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声音会变成这样。 听到江皖虞软糯的声音,萧胥像是瞬间发现了珍宝一般,眼神更为侵略,像是要把对方吃了一般。 片刻后江皖虞意识渐渐回笼,她轻轻推搡了下萧胥,神色复杂。 萧胥被江皖虞轻轻一推意识也渐渐回笼,他掩去眼中的侵略,换上温润的双眸。 捏了捏江皖虞的腰身,沙哑着声音道:“再多补补,还是太瘦了!” 然后看向江皖虞红红的耳尖,轻轻用手指抚上。 江皖虞瞬间一个激灵,腿脚更是有些不听使唤的软了下去,她神色慌忙扶住萧胥的手,声音低软:“别碰那里!” 耳朵是江皖虞最为敏感的地方。 察觉到江皖虞的变化,萧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有些坏意的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极为低沉道:“别碰哪里?” 江皖虞顿时感觉一股热气喷向自己的脖间,瞬间身体微颤。 “陛下,你......” “嗯~什么“萧胥继续逗着江皖虞,看着即将要恼怒的人儿,他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随即就离开了她的耳轮,他着实没想到对方这么纯情。 江皖虞待萧胥离开她的脖子后,抬眼看向对方,见他一脸逗弄的笑意,瞬间知道他是故意的。 江皖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幼稚! 然后就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萧胥一把抓住往怀中一带。 萧胥笑道:“里面还有温泉,进去泡泡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江皖虞瞪了瞪他,眼神不言而喻,不想去,不去! 萧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知道刚才将人惹恼了,便开始哄人:“乖,去泡泡,我陪着你!” 此话一说,江皖虞想到那个画面,瞬间大脑充血,瞪着眼睛,狠狠踩了他一脚就扬长而去。 门外守着沈阙等人见江皖虞满脸通红的出来,纷纷将目光看向她身后,见不见萧胥,刚想出声询问,就见江皖虞什么都没说直接略过他们回了文尚殿。 玉秧雪映连忙跟上。 没多久萧胥才满面春风的从里面出来。见此情形,得,沈阙瞬间明了。 江皖虞回到偏殿,整个人都跟火烧了似的。从耳根再到脸,热意久久退却不去。 脑海中始终反复回想起方才两人的亲热。 江皖虞嫁给萧寂舟三年,因为萧寂舟的厌恶,两人从来没有肌肤之亲。 虽然跟萧胥达成交易时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层的,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却让江皖虞害羞不已。 一时间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 萧胥回了文尚殿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直接去了偏殿寻江皖虞。 刚进门,就此一幕,乃萧胥此生唯一一次所见。 只见江皖虞卧于床榻,见萧胥来了,整个人像蒸熟的红虾一般,咻的一下将自己埋于被褥之中。 萧胥从来没见过这么鲜活的江皖虞,以往江皖虞都是端着身段,一副清冷模样。 现在她这幅模样好似喝了酒一般,让人如此的留恋不舍。 萧胥眉眼含笑上前拉了被褥:“出来别憋坏了。” “不要。”江皖虞嗡着声音道。 萧胥抚了抚碍事的衣袖,耐心道:“乖,我不笑话你。” 一句话瞬间触及江皖虞的神经,她瞬间将一个猛烈跪坐而起。 鼓着微红的脸瞪着萧胥道:“笑话我什么,我有什么可笑话的。” 那模样活脱脱一只高傲的小孔雀。 萧胥轻轻掩嘴偷笑,一双深邃的眼眸全是此刻红脸的江皖虞。 “你不准笑。”江皖虞一本正经的威胁萧胥。此时已经是全然忘记了从小到大的教导礼仪。 明明是一张清冷的脸,此时做出这些事情,着实是给了萧胥好大的惊喜。 见萧胥还笑,江皖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好笑了,竟惹着对方一直笑。 眼看江皖虞快急了,萧胥立即扶着想要起身的人。安抚着对方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萧胥也是很宠对方,以至于没说朕,而是说我。但不知为何面对江皖虞萧胥似乎极少的称呼朕,而是称我。好像所有的规矩到了江皖虞这里都不再是规矩。 就好像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特殊。 江皖虞看着萧胥深邃的眼睛,不知为何心跳似乎变得越来越快。 再看向他一双微薄而性感的唇,回忆起刚才的感觉,她莫名的咽了咽口水,随之而来面色也越发红润。 江皖虞感觉自己像是快被煮熟的鸭子一般,哪哪儿都不适。 莫名的朝萧胥问了句:“陛下,这份温柔,这份笑意是会一直都属我吗?” 不会再用同样的温柔再去对待他人是不是?后面的话江皖虞没说。 第38章 请安 萧胥微微一愣,对上江皖虞一双期待的双眼,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只属于她吗?他也不知道,萧胥有些犹迟。 江皖虞莫名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刚才悸动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在我这里所有的放肆,只许你一人。”许久后萧胥目光低沉的回望江皖虞。 江皖虞垂下的目光是瞬间亮了亮,心中原本死寂的心也慢慢燃起一丝希望。 “好了,休息吧!”说着萧胥就传声沐浴。 原本萧胥打算带人去泡泡温泉的,但因江皖虞的娇羞,最终没去成,只能回来了。 两人沐浴完,便上床休息,江皖虞有些不自在,头一次两个人共用一张床。 萧胥满怀笑意的看着扭捏的江皖虞:“是身边换了人,不习惯?” 思绪飘到江皖虞之前同萧寂舟同床,有一瞬间,萧胥心中极为吃味。但他没将心里的不满朝江皖虞发,而是在心中再次给萧寂舟记了一笔。 江皖虞将自己融进被褥,脸色微红的解释:“臣妾头一次跟人同塌而眠,有些不熟悉!” 第一次!萧胥眼睛亮了亮,瞬间将江皖虞拉至怀中,低声道:“可同我讲讲你与安平王的从前?” 他想知道,两人之前的一切,想从中发现江皖虞有没有对对方动心! 江皖虞被突然的拉近微微一愣,终究是还是有些没有习惯过了。 许久,就在萧胥以为江皖虞不会说的时候,江皖虞缓缓出声了。 “一开始我怎么嫁给安平王你是知道的。” “我嫁给他,一开始我是满怀憧憬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对未来的夫家的憧憬。” “刚开始各种幻想跟夫君白头偕老,恩爱不离,但是新婚之夜,我就碰了壁。” “新婚夜,他将我丢下,连盖头都没掀,我就在床上从黑夜坐到天明,紧接着第二日,第三日,我都没见到。”说着江皖虞讽刺的笑了笑。 “回门那日,他终于来了,但是只是来告诫我回去莫要乱说。” “回门之后,我见他更是寥寥无几,直到江家没了,她将我从小到大的贴身丫头杖死,见他的次数却越发多了。” “再后来皇上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江皖虞虽是寥寥几语,但听在萧胥心里却不是滋味。 “睡吧!”萧胥不再追问,而是轻轻抚拍着江皖虞的背脊,哄她入睡。 江皖虞不知怎么的,在他温热的怀中困意渐渐袭来。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萧胥早早的就去勤政殿了。 刚过卯时不久,江皖虞便被雪映和玉秧叫醒。 “美人,今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皖虞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眼,有些迷茫,昨晚她睡得极沉。 不时江皖虞思绪回笼逐渐清醒,看了看已经端着水在候着的众人,点了点头。 众人纷纷上前为江皖虞梳妆打扮,她还是头一次这么隆重。 江皖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点嫣红的朱唇,纤细的黛眉以及小巧的嘴。头发经过丫鬟的巧手,看着极为悦目,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今日精气神好像格外好,回想起她好像只要萧胥在身边,都会睡得格外好,一点噩梦都没有。江皖虞扯了扯嘴角,瞬间就好像青莲盛开般。 见侍女正准备往她额心点缀花钿,江皖虞扬了扬手阻止了,她伸手接过侍女手中的缀笔,轻轻在有疤痕的眉尾画了画,瞬间尽显娇媚。 “美人好手艺,这样看美人更美了!”雪映忍不住夸道。 “哪有那么夸张”江皖虞轻笑,她在眉角添花不过是为了遮下那丑陋的疤痕而已。 随即江皖虞朝雪映玉秧问道:“这后宫娘娘们的喜好,你们可知一二?” 两人纷纷摇头:“我们原本就是行宫中的人,后宫娘娘们也是第一次来行宫,我们不甚清楚。” 屏风外候着的江焕闻声,小声道:“奴才这两日做了些打听,美人可要听?” 江皖虞随即起身,朝屏风外走去。 今日雪映和玉秧为她准备的是一袭蓝色月华裙,头间的步摇也是蓝色璎珞步摇。特别符合江皖虞清冷的气质。 江焕见江皖虞出来,立即朝她行礼:“美人辰安!” 江皖虞摆了摆手:“你起来吧,将你这两日打听的都说说。” 江皖虞初来驾到,再怎么都得做个防范,后宫妃嫔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除去皇后娘娘外,贤妃和锦修容有一女,一子,据说都比较好说话,这俪修媛在美人还没进宫时,即得皇上恩宠,为人有些骄横,舒充仪平日里不多言语也算好相处。至于其他小主,到行宫后见面甚少,大家都不甚了解。” 江焕一口气将自己所了解的全部说完。 江皖虞微微皱了皱眉,皇后之前她在宫中见过,前后气质不同,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至于江皖虞说着这几人,之前虽有一面之缘,但是都不甚熟悉。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皖虞叹了口气,带着人往皇后的凝微殿去了。 江皖虞是第一个到凝微殿的,她坐到中末尾,环视一圈,众人都还没到。 便安静的喝着茶候着。 此时的皇后听闻已经有人到凝微殿了,有些生无可恋的起身梳妆。 到底是谁这么早啊,这该死的请安,到底是谁规定的,她还在梦中与游戏大战三百来回合呢,这就被叫醒了。 然后就听菊幽说是文尚殿那位江美人,云霓裳瞬间就来了精神。 昨儿听窗枝说是个不可多得美人,她就很好奇了,时隔好几日终于见到人了。 而此时凝微殿外交谈的声音响起。 江皖虞随即起身,看向门外,两个身着华丽的嫔妃相继而进。 三人对视明显都是一愣,舒充仪和锦修容明显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江皖虞经江焕的小声的提醒,举止优雅大方的缓缓朝两人行礼:“锦修容,舒充仪福安!” 听闻江皖虞清脆的嗓音,两人才反应过来这是皇上最近颇为宠爱的那位虞美人。 随即两人面上挂起得体的笑容:“妹妹免礼!”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三人均不知该说什么。 江皖虞面对不熟的人本就是不爱说话的,她朝他们行礼后,就更不知道要说啥,反正就这样彼此相看,然后低头喝茶,气氛一度凝固。 直到门外相携而来的俪修媛和苏才人。 进门江皖虞也是先朝俪修媛行了行礼,然后朝苏才人微微颔首后便刚想坐下。 就听俪修媛言语尖酸道:“哟,这就是我们那位神秘刚封的美人妹妹啊!长得还真是宛如一朵不染尘色的青莲呢!” 这话要有多酸就有多酸。 “多谢修媛姐姐的夸奖”江皖虞不卑不亢的起身大方接下了对方的夸赞。 俪修媛顿时面色有些不愉,随即嘲讽道:“昨晚伺候皇上,今儿还来得这般早,妹妹还真是殷勤呢!” 一旁的舒充仪淡淡道:“看修媛姐姐这是哪里话,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本就是应该的,若是就因为伺候皇上,不来给皇后请安,那才是失了本分。” 这话直戳俪修媛眉心,当初她得宠时时常给皇后摆脸色,各种推搡,就好像别人不知道她得宠似得。引的皇后等人都诸多不满。 果不其然,俪修媛狠狠瞪了一眼舒充仪和江皖虞,臭着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皖虞微微扯了扯嘴角,啧这后宫人多了还真是是非颇多。 第39章 给你出气 没一会儿,所有来行宫的嫔妃都到齐了,云霓裳才姗姗从外面进来。 她路过江皖虞的时候,神情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随后众人纷纷起身给云霓裳请安,江皖虞在中末尾,全程都显得极为低调。 不过刚才皇后经过她时,微微的停顿还是被江皖虞发现了,想到当初同叶澜桑参加宴会有过一面之缘,莫不是自己被记住了。 江皖虞端起桌上的茶杯轻饮一口,心中思绪。 突然待大家都坐下了,俪修媛又开始朝江皖虞发难了。 “虞美人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呢,你看看在这一众姐妹中还真没人能跟虞妹妹这张脸相提并论呢!也难怪皇上不来后宫,想来有妹妹,这哪轮的到我们啊!” 俪修媛话一落,众妃嫔纷纷看向江皖虞。 江皖虞神色依旧,将手中杯子往桌上轻轻搁置,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很感谢俪姐姐的夸赞,但是在座姐妹也各有各的美,姐姐不必为了夸我将众姐妹如此贬低,再说了皇上喜欢谁喜欢多久谁又能说的清呢!这也不是我们妄论的!” 江皖虞直接接下了俪修媛的赞美,同时也把她这话另外的意思摆在明面上。后面说的却也是江皖虞心中所想。 听完江皖虞的话,俪修媛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嘴角嘲讽道:“之前听说虞妹妹有的一手好画,哪想这嘴也是极为厉害。” 江皖虞闻言也只是笑笑:“嘴巴啊,厉不厉害还跟这人有关系。” “你看若是大家一言不发它也就发挥不了用处了,可若是大家七嘴八舌,这用处不就来了!” “你......” “好了,俪妹妹,在座都是姐妹,去计较这些干什么,服侍好陛下,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 云霓裳看戏看的差不多了,便将人阻止了,这戏虽然好看,但是不能把矛盾激化了,届时弄的后宫乌烟瘴气的,她还怎么享受生活。 她现在对自己的生活极为满意,身处正妻之位,不用受生孩子的痛苦,在座的无论是谁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只要她不犯错,最后登上太后宝座的也还是她。 只是这虞美人,怎么跟安平王妃有些相似呢?莫不是...... 无意间江皖虞对上云霓裳的目光,不知为何,她在皇后的眼中看到一丝兴奋,江皖虞一头雾水。 “咳,既然大家没有其他事了,都各自回去吧!”云霓裳轻咳一声掩饰自己被抓包的尴尬。随之挥手道。 “臣妾告退”众人起身告退。 今早原本以为是很大的热闹,倒是没想到就只有俪修媛与这新晋的虞美人斗了几句嘴,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这虞美人倒也是个安静的,除了回怼俪修媛那几句,也不与人交谈,就这么坐在那喝茶。 一屋子人,除了皇后发现了新大陆,其他人都悻悻而归。 刚出凝微殿,俪修媛便朝着江皖虞发难:“虞美人冲撞了本宫,就罚在此跪上一个时辰吧!” 一旁同她一起的苏才人顿时眉头一拧,拉了拉她想要劝她,虞美人正盛宠,莫要在此时往上撞。 可俪修媛哪里会想那么多,她就想到在凝微殿内被对方下了面子,皇后还帮着对方,这口气若是不出出来她心头不舒服。 江皖虞闻言皱了皱眉,只觉得对方极为无理:“修媛娘娘,臣妾何时冲撞了您,还望明示,也好叫臣妾下次注意!” “你现在就是在顶撞我!”俪修媛继续无理蛮缠道。 以往她躲在文尚殿自己逮不着机会,可今日刚好就给她逮着机会了,加上刚才在凝微殿的顶撞,不管如何她今天罚定了。 “俪妹妹,虞妹妹好歹在文尚殿住着,一会儿皇上回文尚殿定要寻人的,你就别为难虞妹妹了!”舒充仪在一旁劝说道。 “就是啊,姐姐,一会虞妹妹还得回文尚殿呢!”苏才人见此立即见缝插针道。 一旁的贤妃也是皱了皱眉:“俪妹妹大家都是姐妹,何须如此为难。” 见众人都如此帮着江皖虞,俪修媛气的眼睛都红了。朝众人冷哼一声,一甩袖便台步离开了。 江皖虞见此向众人微微行了行礼:“多谢各位姐姐!” 贤妃微微笑了笑:“不必客气,俪修媛也就是一时糊了头,妹妹还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好了都散了吧!”贤妃安慰完江皖虞,打圆场的朝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相互行礼后,也就相序离开了。江皖虞是等大家都走了才慢悠悠的离开。 不过她是对俪修媛有些无话,这人这般愚钝,真不知是怎么在这后宫活下来的。 不过刚才舒充仪那句话,看似为她解困,但听在俪修媛耳中无异于是在刺激俪修媛,除开俪修媛,江皖虞可没错过好几个妃嫔眼中闪过的思量。 相对比起来,俪修媛这种直爽的性格还比较好点。 这舒充仪日后还是防着点吧。 回到文尚殿,江皖虞半倚靠在榻上,揉了揉眉心,真是头疼,这就好像从一个狼窝进了另一个虎穴一般。 哎,自己以前想的简单了,今日经此一朝,江皖虞发现,日后她这日子恐怕要比在安平王府还精彩了。 “美人,可是哪里不舒服?”玉秧见见江皖虞皱着眉头,小声问道。 闻声江皖虞睁开眼睛,看向玉秧摆了摆手:“没有,只是想到某些事,头疼!” “什么头疼?寻太医了吗?”萧胥此时从门外皱着眉头担心道。 江皖虞看着始作俑者,闪过一丝嫌弃,然后闭上眼睛不看他。 “怎么了?”萧胥有些莫名。 “没怎么,就是陛下就好比那仙人果,唐僧肉啊!到哪都是香饽饽。”江皖虞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哼哼道。 “你这胡言乱语什么?”萧胥好笑:“是请安受气了?” 说着萧胥就将人拉进怀中:“你说是谁,我给你出气!” 江皖虞挣扎着从萧胥怀里出来,皱着眉头看向他,直接忽略他的话,反而沉思片刻。 总感觉他们最近这就好像是那妖妃跟纣王似得,这么想江皖虞也就这么说了:“陛下,我怎么感觉你这么一说,活着我就好像那妖妃似得。” 萧胥挑眉沉思:“确实有些像,但你这长相可不像妖妃,而是仙人!” “而且,我总感觉我们似乎好快!”快的江皖虞感觉就像在做一场梦。 梦中她为江家翻了案,然后还独得皇帝恩宠,最后与之相守一生。 江皖虞想到自己的想法,忽然笑了。 “笑什么?”萧胥抱着她问道。 “陛下管我笑什么,那银矿的案子结了?”江皖虞挑眉岔开话题道。 萧胥发现自己越发纵容对方,也越发拿对方没办法。 但也依着江皖虞的话回道“嗯,结了。” “那安平王?”江皖虞从他怀中起身,急问道。 “明轩楼线索断了,但是卫渊还是跟着剩下的线索推测到了京城的明月楼。”萧胥道。 第40章 陛下请回吧 明月楼是萧寂舟的产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但是没有证据,而且从萧寂舟一路销毁来看,他恐怕是想要将前安平王跟锦王所有的联系都斩断。”萧胥继续道。 江皖虞沉默了,照萧胥这么说,那江家的一切都有所结论了。 因为祖父知道五年前这些参与者,本想告知圣上但是被老安平王阻止了,并且最后江家庶女嫁进安平王府相当于是一个人质。 而萧寂舟也在接手安平王府后得知这一切,所以将所有当年混迹其中并且知道事情原委的一一逐个灭口。 也难怪萧胥接手锦王案,会死那么多人,可他唯独将自己以及安平王府摘出来。 江皖虞手紧了又紧,没想到最后真相只是为了掩盖老安平王的罪孽。那么多人的死亡只为了掩盖他安平王府。 江皖虞目光直视萧胥:“那皇上准备如何?” 她现在不知道萧胥究竟是如何想的,安平王除了掩盖老安平王的罪证,并无其他动作。相对来说并没有动到皇上的利益,所以皇上也犯不着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妃嫔与他撕破脸。 果不其然,萧胥沉默半饷道:“其一这一切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其二,安平王做的这些不过是给老安平王遮掩,他自己并未犯任何错。” “可是,他污蔑朝廷官员包庇老安平王这也不算吗?”江皖虞气愤追问。 眼看江皖虞有些激动,萧胥立即将人拉进怀中安抚:“这件事得慢慢来,渐循渐进,寻找证据。” 江皖虞捏了捏拳头,撇过脸,不想去看萧胥。她知道萧胥作为一国之君,说的是在理的,但是她就是气的很,不是很想理会他。 萧胥还想再哄哄,就听江皖虞冷冷道:“陛下请回吧!请恕臣妾暂时伺候不了您。” 萧胥伸出的手微微一顿,神情有一瞬间的不愉。他看了看江皖虞单薄的背影,最终甩袖离去。 门口的江焕和沈阙见萧胥沉着脸出来,两人立即小心翼翼行礼恭送。 萧胥最终看了看屋内的人,捏了捏拳头朝着江焕嘱咐了几句就离去了。 因为这事一连几日江皖虞都无精打采,萧胥也没回文尚殿,但也没将人请出去。 每日去凝微殿请安,众人都会暗暗用余光观察江皖虞。暗中猜测她是不是要失宠了。 江皖虞直接无视她们的揣测跟打量,日子照常依旧。 一过就是一连十几日,原本不确定江皖虞是否失宠的众妃嫔,现下极为确认对方铁定是失宠了。 连带着江皖虞去个给皇后请安时,每每都会被明里暗里的嘲讽。 这日,从凝微殿出来已经是巳时中旬了,江皖虞看着空中的烈阳,想着回文尚殿也是烦闷。 索性就转了道路去后后面的静心湖歇歇脚赏赏景,散散心。 刚走上走上亭桥,对面就迎来了俪修媛和苏才人。江皖虞心中暗道不好。 刚转身想领着玉秧他们回去,就被俪修媛叫住了。 “哟,虞美人也是来赏景的吗?”俪修媛一脸讥讽的笑意。 “给俪修媛请安!”见躲不掉江皖虞只得乖乖转身朝俪修媛行礼。 俪修媛像是没看到似的,直接坐下观赏水中戏水的鱼儿。 好一会儿,在江皖虞有些支撑不住,额头冒汗时,俪修媛才一脸惊讶的看向她:“呀,妹妹怎么还福着身呢,我以为妹妹会自己起来,哪想妹妹怎么这么实诚!” “修媛娘娘没发话,臣妾不敢!”江皖虞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心中有些有些窝火,但还是咬咬牙道。 她心知俪修媛这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冲着自己来的,自己一个四品美人,怎么可能与一个二品的修媛抵抗。再说若是跟其叫板,指不定她给自己扣一顶顶撞的帽子,届时还不知怎么罚自己呢。 总而言之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俪修媛被江皖虞的话一激,她只觉得对方在讽刺挑衅自己,心中更为不满,她冷哼一声,继续转身欣赏水中鱼儿戏水,任由江皖虞福着身子,她倒是要看看这人能熬到什么时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后玉秧和雪映看着脸色越来越惨白的江皖虞,眼中满是急色。 一旁的苏才人也逐渐有些不忍,小心的看了一眼神色悠然的俪修媛。 有些忐忑的开口:“俪姐姐,你看虞妹妹面色有些不好,要不就先让她起身吧!” 俪修媛狠狠瞪了一眼苏才人,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然后才看向江皖虞。 心中冷哼倒是个骨头硬的,硬是半响都不出声。 “起来吧!妹妹也真是实诚!”到底是苏才人的提醒让她醒了神。 “谢娘娘!”江皖虞面色惨白道,只是她刚起身,就感觉胸腔有点窒息感袭来,随之而来的是头晕目眩和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身后的雪映玉秧见状立即上前扶住江皖虞。 俪修媛则是满脸不愉,只觉得对方是装柔弱可怜,险些心中怒火再起,好在苏才人立即拉住人。 江皖虞扶着桥栏缓了缓,才白着脸朝俪修媛告退:“臣妾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领着玉秧雪映就回文尚殿了。 等人走后,苏才人抿了抿唇,目光担忧的看向俪修媛。 她是四月前才进宫的,是俪修媛的庶妹,因有俪修媛的扶持也就得了这才人之位。 她与俪修媛不同,从小她便是仰仗嫡母的脸上而生存,俪修媛原本就是苏家嫡女,当初被指给太子做妾,她因性格本就直爽所得皇上喜欢,所以陛下登基就将她封了修媛。 而自己也是因为俪修媛肚子迟迟没有消息,被送进宫做备选之人的。 哎,苏才人心中叹息,虞美人还住文尚殿,陛下一天不回宫就总归会回文尚殿的,她这样着急着得罪人,陛下怪罪怎么办哦。 这边苏才人怎么想江皖虞不知道,她现在只觉得心口愈发憋闷心慌,想来是刚才在太阳下暴晒有些中暑了。 虽没有半个时辰,但差不多也有半炷香的时间。 回到文尚殿,江皖虞随即倒了一杯凉水去去暑气。 玉秧雪映也是急忙上前服侍江皖虞。 “美人,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玉秧担忧道。 江皖虞摆摆手:“别,我自个休息会儿就好了。” 一会请太医必定就会引起萧胥的注意,她还不太想见到他。 她心中明白那日的事跟他无关,他说的也是实话,但是她总归心中有些过不去。 见此,玉秧也没再多做劝说,她扶着江皖虞伺候着她躺下后,就在一旁守着。 只是还没多久,江皖虞就开始发起烧来了,这下玉秧也不管什么直接叫来了江焕,让他去寻皇后请太医。 第41章 发烧 江皖虞只觉得自己浑身热热的,就像身处在岩浆中一样。 忽然额间传来一阵冰凉,让江皖虞无意识的想要去贴近。 此时,整个文尚殿的气氛极为低沉,跪了一地的侍女奴才皆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存在缩小,深怕皇上迁怒自己。 萧胥坐在床边看着江皖虞的红彤彤的脸,沉着脸等着太医的结论。 “回陛下,美人是暑毒入体引起的发烧,还有之前美人应是受过杖刑,伤了内腑,加之发烧引起的痨疾,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伤了根本。故......”说到这太医神色小心的看向萧胥。 “继续说”萧胥对上太医的目光冷声道。 “故美人这痨疾恐是已经落下病根,日后恐怕难孕。”说到后面太医声音都小了。 果不其然萧胥听完直接冷了脸:“就没有根治方法?” 太医拱手摇头:“美人这痨疾已经有些日子了,加上美人太过优思,臣无能!” 总而言之就是原本被施以杖刑本就伤了根本,加上当时江皖发烧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就导致痨疾加重,还有平日里她思虑过重就更加难调。 萧胥一脸怒色抄起桌上的杯子就朝太医砸去:“滚!” 太医扶了扶险些被砸歪的帽子,丧着脸退了下去,还好还好,命保住了。 “去传赵?来”萧胥冲一旁的沈阙道。 沈阙忙低眉顺眼的退下去寻赵?。 赵?是萧胥的专用御医,他医术高明,在整个太医院可谓是响当当的人物。 不时,赵?就跟在沈阙身后来了,他鞠身朝萧胥行礼:“臣叩见陛下。” 萧胥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快给她看看。” 说着萧胥就将位置让开。 “是!” 赵?先是为江皖虞把了把脉,然后将眼睛撑开看了看,片刻他起身朝萧胥一跪拱手道:“这位娘娘只是暑毒入体,引起的发烧,容臣去开两副药,保管她过几日活蹦乱跳的。” 萧胥揉了揉额心:“暑毒朕知道,朕要的是她的身体彻彻底底的如普通人那般。” “那不能!”赵?一口回了。 这人他看了,以前绝对受过杖刑还发了烧,起码烧了一两天那种,原本受了杖刑就伤了肺,加之发烧,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她那肺已经有了衰弱之相了。这哪是他说治就能治的。 听完赵?同上一位太医说的一样的话,萧胥眉头紧皱。 他之前有听严袭说,他倒是没想这么严重。 “可有缓解之法?” “回陛下,可以行之药膳处理,让娘娘慢慢调养,日志久了总会拖延些时间的,还有平日里娘娘的心情也很重要。” 萧胥沉默了许久道:“朕令你,好好为她调养,至少能调养个八九。” 他不求她能痊愈,但至少能调养到她身体不再那么羸弱。 赵?沉默了半响,抬眼对上萧胥不容置喙的眼神,低下头领命:“臣遵旨!” “下去给她开药吧!”萧胥挥了挥手。 沈阙立即将人领了下去。 等人走后萧胥才看向跪了一地的奴才,沉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 萧胥这才转身看向床上的人,今日他正与朝臣交谈,就闻皇后为文尚殿寻了太医,随即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那般着急的就匆匆赶来。 进门见到的就是躺在床上面色泛白,没过一会便是全身滚烫。 经过前后的耽搁,萧胥还没来的急询问源头。 “你说说,你家美人中午都做什么了?怎么会中暑毒还发烧,你们是怎么照看的!”萧胥朝着玉秧雪映就是一顿发火。 玉秧雪映两人颤巍巍的跪下,然后将午时前后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以及江皖虞不让去寻太医。 “他不让你们去,你们就不去?你们是第一天伺候主子吗?”萧胥闻言瞬间暴怒。 “皇上饶命!”玉秧雪映当即道。 “滚下去!” 闻声,玉秧雪映连忙行礼退下,深怕完了命就交代了。 萧胥等人走后就朝沈阙怒声道:“传俪修媛失德,罚其在宫中禁足两月月抄写静心德三册,以儆效尤!” 江皖虞是他将人带回来的,前后自己不断向江皖虞说自己会护她。 可今日俪修媛所做之事完完全全就是在打他的脸。 沈阙立即领命退下。 等人都走后,萧胥才细看见江皖虞,见她难受皱眉,他神情忽然软和,然后轻轻的抚上她的眉梢。 “哎,朕该拿你怎么办!” 萧寂舟那边证据销毁的干净,虽经过推测,但终究是无证据的。 他应她帮江家翻案,可若是翻案必然触及萧寂舟。 他现在还摸不清萧寂舟作何打算,也不能贸然发难。 加上据暗卫来报,萧寂舟已经发现她没死的事了,现在正等着解禁下淮南寻人。 随即萧胥想到江皖虞这一身痨疾都是因为萧寂舟,原本一双充满无奈之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沉。 既然不能将他如何,那他就将事摆在明面上,等待他的动作。 俪修媛正在殿中用着晚膳,忽然门外掌事太监进来告知陛下身边的沈阙来了。 俪修媛一愣,下午的事她听说了,她也没想到江皖虞身体那么弱。 随即俪修媛起身就去迎沈阙,沈阙也没多说废话,极快的将萧胥的旨意传达,便甩了甩浮尘离去了。 留俪修媛跪在原地,气的脸都扭曲了。心中将江皖虞骂了个百八十遍。 一夜过去。 第二日江皖虞头有些沉的睁开眼睛,一抹刺眼的阳光就照射进来,江皖虞有些无力的抬手遮了遮。 “醒了,来喝药!” 听见声音,江皖虞将目光转过去,只见萧胥一身金丝玄衣正坐在自己的床前,手中持药勺就往她嘴边送了送了。 江皖虞皱着眉头微微将头别开,躲过他的喂药,哑着声音问道:“陛下怎么在这儿?” 萧胥没放弃,就着方才的姿势道:“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闻言江皖虞抬手摸了摸额头,有点冰凉,她就说自己怎么全身无力呢,原来是发烧了。 “来吧,先喝药!”萧胥无奈的扬了扬手中的勺子。 江皖虞这下没有避开,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萧胥:“我自己来吧!” 她那天朝萧胥发脾气后,这几天他都没来,江皖虞以为他气了。 “喝!”萧胥假意沉脸拉长声音道。 见对方不松手,江皖虞只好就着对方的手将药咽下。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江皖虞终于将药喝完了。 同时自己心中也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就她这样与萧胥对视,莫名的心中有些心虚。 见药喝完了,萧胥将碗往旁边一搁,一脸严肃的看着江皖虞。 江皖虞被萧胥突然的变脸怔住,有些不确定性问道:“怎么了?” 第42章 叛主 萧胥顿了顿,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语气低沉道:“日后我会让赵?来给你调养身体,你乖乖的好好配合,嗯~” 萧胥拉长的尾音,直接苏到江皖虞心里。在他的诱惑下,不知不觉的就点了头。 见人应了自己,萧胥终于又换回了那张温和的脸。 然后想起俪修媛,萧胥拉过江皖虞的手,放到手中挲摩,还有微微烫。 “俪修媛那边我已经处罚了,短时间内你不会在见到她。” 江皖虞闻言,便想起昨日俪修媛那副不待见她的模样,这下萧胥再次因为自己罚了她,那今后俪修媛恐怕是更加怨恨自己。 江皖虞叹了口气,有些孩子气的戳了戳萧胥的掌心,低着头:“陛下,你又为我拉了个死敌。” 萧胥听到江皖虞微微孩子气的抱怨,拿过一旁的披风,贴心的为她披上。 有些好笑道:“怎么就是死敌了?” 江皖虞将手从他掌中抽出,然后一本正经的搬着手指给他数落道:“陛下,您看,你这一连几日都在我这,本就已经很招人恨了,这下您又因为我罚了俪修媛。” “不就是一下将我推至风口浪尖嘛”江皖虞苦着脸与萧胥掰扯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江皖虞越说越觉得委屈,一双狐狸眼水汪汪的看着萧胥满满的都是控诉。 萧胥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的心头一动,他咽了咽口水,将目光转开,不去看江皖虞。他怕看着看着自己就控制不住想要亲下去的欲望。 江皖虞还在若无所知的委屈噘嘴数落着眼前的男人,殊不知对方在她的数落下,狼尾巴已经在身后左右摇晃了。 见萧胥就盯着自己看,江皖虞有些不解看向对方:“陛下看我作甚?” 萧胥为她擦了擦因为难受溢出的泪水,有些好笑道:“朕看你这张平时沉默寡言的小嘴,还能再说多少。” 江皖虞因为发烧的原因,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下意识道:“陛下嫌我话多?” 这下萧胥真的就有些愣神了,这怎么就成了他嫌她话多了。 萧胥没回她,而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嗯,还在烧着,脑子有些糊涂,宠着吧! “陛下被我说中了吗?”江皖虞顿时就觉得有些委屈。 是他说要带自己回宫还一再说可以护着自己,可是怎么怎么可以嫌弃她话多呢?之前跟她吵架还好几天不来看她。 江皖虞想着想着就越发委屈,一双眼慢慢有些红润。 全然忘了之前明明是自己将人赶走的,还有跟对方交易的事。 萧胥见江皖虞情绪突然的低落下来,一头雾水“怎么就哭了?” 江皖虞委屈巴巴的注视着他道:“你嫌弃我,你为什么嫌弃我?” “朕没有嫌弃你。”萧胥给她拭去泪水,耐心道。 “那你说我话多!” “那是朕逗你的!” “真的没有吗?” “没有.......”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哄孩子似得。 候在一边的沈阙心中震惊不已,有些不确定的将余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萧胥。 见对方那一副溺死人的模样,心中满是疑问。这还是他们那个英明神武的陛下吗?莫不是被人附了身了? “沈阙,去传膳!”沈阙还在震惊萧胥和江皖虞孩子般的对话,耳边就突然响起萧胥刚劲低沉又带着些威压的声音。 嗯,是这样的,没错,这才是他家陛下。 “是!”沈阙屈身应道。 午后,萧胥陪同江皖虞用过午膳,等江皖虞睡着后,吩咐玉秧雪映好好照顾她,便回了勤政殿。 玉秧看着已经熟睡的江皖虞,心中一丝隐隐的自豪。 当初皇后挑人来服侍美人时,她们是主动来的,没想到自己选对了主子。 从昨日看陛下对美人的在意度,玉秧断定,绝对是比外人看到的还要多。 雪映则是微微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丝犹豫。 玉秧见雪映面色有些犹豫,便轻轻戳了戳她的臂膀道:“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雪映对上玉秧询问的目光,欲言又止,口中想要说出的话,最终被自己憋了回去。 然后看向躺着的江皖虞,眼中有着淡淡的歉意,这两日她来文尚殿伺候,美人对他们都是极好的。 可是要怪就怪美人这肚子不争气,即便现在有皇上的宠爱,可是她一生难有子嗣。 到头来若是皇上走了,她没有依靠,恐怕在宫中难存,自己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见雪映没应自己,玉秧也没细问,看对方的脸色,雪映大概是猜了出来。 这后宫之中多的是算计,主子最看重的是奴才的忠心,当初她们初到文尚殿是美人亲自提了她们做贴身丫头,这期间主子对他们也很好。 玉秧没忍住提醒道:“雪映,择木而息,既然择了,就好好对待木,莫要生出别的想法。这年头忠心才能得主子重用!” 雪映看了看她,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玉秧想她话都这么明显了,这丫头应该犯不着犯傻吧!但也到底留了个心眼。 叫来了掌事江焕,将刚才的事与江焕说了。 江焕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在行宫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有主子伺候,可以往上爬了,自然不允许别人背叛自己的主子。 江焕安慰玉秧:“你好好照顾主子,雪映那边,我找人看着就是。其他等主子好了再与主子说就是。” 玉秧点点头:“嗯!” 江皖虞一觉睡到傍晚,醒来时萧胥不在,江皖虞正穿衣的手一顿,下意识问道:“陛下呢?” “回美人,陛下说让奴婢等先照顾您用膳,晚些他来带您去泡温泉,去去汗。”玉秧恭敬回道。 江皖虞点点头,环视一圈,见只有江焕跟雪鸳和玉秧,不见雪映的身影,皱了皱眉问道:“雪映呢?” 雪鸳她记得是负责院中大小事务的,这怎么来贴身伺候了? 玉秧神色有些不好看,不知该怎么跟江皖虞说玉秧叛主的事。 江皖虞见玉秧欲言又止,一副为难模样,微微扯了扯嘴角和煦道:“但说无妨!” 说着将手伸了伸,示意两人手莫停。 玉秧得了江皖虞安抚的眼神,随即气愤道:“雪映寻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将她调去别的地方了。” 江皖虞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为何?可是文尚殿有人亏待她?” 玉秧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就是在御医给美人看诊完后雪映面色就不是很好。” 这时江焕在一旁低眉接道:“奴才想应该是雪映姑娘可能另有出路吧!” 这话就值得江皖虞深思了,心中不免在想,莫不是她是别的人派来文尚殿的眼线? 可这自己都还没进宫怎么就走了,也不是应该啊! 见江皖虞皱着眉头,玉秧以为她不满自己做主将雪鸳调来伺候,随即跪下请罪道:“美人恕罪,奴婢见雪映离去,她的位置没人顶着就擅自将雪鸳调来顶了雪映的位子,还望主子恕罪!” 江皖虞被她突如其来的请罪吓了一跳,一旁的雪鸳也有些懵,她虽有些迟钝,但听到有关自己随即也跟着跪下。 江皖虞有些好笑的摆摆手道:“好了都起来吧!顶了就顶了,这又没什么。你是我身边的掌事丫头,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当初选雪映,没选雪鸳是看雪映比雪鸳要机灵些,现在看是机灵过了头了。 这时,太监李辞便弓着腰身进来道:“美人晚膳已经摆好,可要现在用膳?” 江皖虞由雪鸳将用银线绣着桃花的腰带系好后应声:“现在用吧!” “是!”李辞低眉应声,随即就领着江皖虞去了侧殿。 进门江皖虞就看见桌上的摆菜,因为江皖虞病还未好吃的都极为清淡,玉秧先为江皖虞端了药伺候着她将药喝下后才开始为她布菜。 江皖虞因为刚吃了药,嘴里是苦的就着一旁蜜饯一连夹了好几个。然后才开始用膳,只是没吃几口,萧胥就来了! 第43章 泡温泉 江皖虞抬头问询问道:“陛下要一起用膳吗?” 萧胥看了看一桌的绿叶,有些乏味的摇了摇头:“不了,朕用过了,我去里面等爱妃。” 心知她刚生病不能吃太油腻的,虽有些心疼她,但自己确实是已经吃过了的。 江皖虞嘟着嘴心里嘟囔,明明就是嫌弃这菜太素了。 不过一转念想也是,皇上用膳都是有讲究的,一般皇上过食不在用,而且姑且没用,膳房那边都会有皇上专用的膳食的。 见菜色平淡,江皖虞也是用了几口便没有再用了。 她起身朝里间去,刚进门就看见萧胥正倚窗而坐,手里持着她之前看的书卷,看的入迷。 江皖虞走到他身侧将书从他手中抽出,歪头戏谑道:“倒是没想到,陛下也爱看这小情小爱的民间故事。” 这话本子是江皖虞闲来无事时,让玉秧去寻的话本子,刚好萧胥这本是她最为喜爱的一本。 讲的是一个王爷将军,为了国家镇守边疆,偶然间救了一只伞妖。 这伞妖前世原本是一富家小姐,却被所嫁之人坑害,被其虐杀于山间。鲜血染红了这把折伞,而她的灵魂也被沾染她血的折伞吸收进去,被困于伞中千年。 她也是经千年修炼最后化了形,原本想去寻那负心人复仇,却不想待她再回到负心人所在之处时,人早已成森森白骨。 原本这千年的修炼就为复仇,可仇人已经化为一坡黄土,她去无可去,最后游历人间,在途径边关时偶遇一道士。 这道士修为厉害将她打伤,幸得这将军所救。 但女子本就因前世的因果丢了感情,在将军的照顾下,日益渐深她虽有所感受,但到底没有久留。待伤好后留下一把伞,便不辞而别了。 等再次来到边关时,那将军早已因为国家君主的昏庸,最后战死沙场。 听闻将军的死讯,伞妖失神片刻,寻了将军的陵墓之地,找到棺材中的人,见他躺于棺中,手中死死握住一把红折伞,伞妖沉吟片刻,便化作一缕红烟归于伞中,与将军长眠于棺底。 萧胥笑笑:“朕不过是候你许久不见进来,就闲来无事随便看看罢了。” 江皖虞明显不信,她将书往桌上一搁,坐到萧胥对面,嘟嚷道:“臣妾明明为了陛下饭都没吃几口就进来了,陛下这话倒是显得臣妾故作骄矜了,要传到后宫,又是好一阵拉仇。” 萧胥往身后的玉枕一靠,挑眉看向她,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调笑与打趣:“你这张嘴现在倒是越发的伶俐了,你那没吃几口,当真是为了朕,而不是你自个挑食?” 江皖虞挑了挑眉,一张白的发光的脸满是骄纵之色:“这不是因为陛下的纵容嘛!难不成陛下喜欢我中规中矩的?” 萧胥若有思:“嗯!还是这样鲜活些好,朕喜欢阿皖鲜活的样子。” 得到萧胥的回答,江皖虞满意的点点头。 她最近发现自己性子与儿时越来越像了,慢慢的好像那个骄纵,活泼的江家二小姐好像回来了。 看向萧胥的眼中也逐渐带有一丝自己都没发现娇气任性之色。 就好像只要在萧胥身边,自己也越发的放松了,她心知这样不好。 对方是皇上不可能将心全然给她,可是她还是在他的温情下变得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思及江皖虞幽怨的看了一眼萧胥,终究都怪他。 “怎么了?这般看着朕?”萧胥一头雾水。 江皖虞敛了敛神色,摇头:“臣妾觉得陛下好看呢!” “这天下的男子没有几个可与陛下媲美的!”江皖虞开口就开始拍萧胥的龙屁。 听的萧胥心中愉悦不已:“走吧,去陵水阁消消食,顺便给爱妃去去寒!” 江皖虞目光如水的剜了萧胥一眼:“陛下,这大夏日的您确定是驱寒吗?” 萧胥哼笑,起身就拉起江皖虞的手,往外去:“朕是这个天下之主,朕说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江皖虞跟在萧胥身旁,轻轻掩嘴一笑,只是刚出门,风一吹,她还未好的喉咙就一阵发痒,让她连着咳了两声。 萧胥侧眼看她:“你看,朕说的在理不!” 说完朝沈阙投去眼神,沈阙立即领会的将手中的披风给了萧胥。 萧胥将披风为江皖虞披上,然后牵着她有些微凉的双手,眼中满是疼惜。 江皖虞拢了拢披风,到底领了萧胥好意。 两人没多时就来到陵水阁。陵水阁的温泉是在屋里,因为江皖虞有些羞涩,所以萧胥便让人在两人中央放了屏风。 两人一左一右,上次没泡的温泉这次也算是如愿泡上了。 江皖虞将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看着水中央的屏风。这屏风中央是琉璃精刻的一对鸳鸯。透过屏风可以看见另一侧的人影。 屏风后的人起身,肩宽腰窄的身影透过屏风传入江皖虞眼中。 莫名的江皖虞回想上次与自己同榻而眠时,自己环上的腰身,刚劲有力。一看就是常年练武之人才有的。 想着想着,自己不知是因为水温太热红了温,还是因为思及往事红了温。 另一侧的萧胥虽在刚才江皖虞提出各泡个的略有遗憾,但是思及对方脸皮薄,自己也愿意迁就对方。 只是嘛,他可没说这不当着面就不干其他的了。 其实能吸引人的反而是这种若隐若现的,才能激发人心中的欲望。 这一点倒是没让萧胥失望,江皖虞看着屏风后的身影,渐渐的有些口干舌燥,身体也有一些燥热。好想好想,把那人扑倒! 江皖虞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江皖虞整个人惊的不禁红了脸,心中也是羞涩不已。她猛地转身不去看屏风后的人。 听到水声,萧胥挑眉得逞一笑,假意问道:“阿皖怎么?可要我唤人?” “不要!”江皖虞急声。 叫人进来肯定是不可能的,让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以后自己还怎么立足。 之后半响没有动静,江皖虞有些疑惑刚想转身,自己就被一只坑将有力的臂膀拉进怀中。 江皖虞昂头看去,是萧胥那张精致英俊的脸,此时他的双眼正侵略的映着她的身影。 江皖虞神色羞赧的看向萧胥,一双美丽的双眼像是一摊汪水,勾的萧胥心绪一动,低头找准她的唇便吻了上去。 江皖虞青涩的回应着对方,此次跟上次截然不同。 上一次是震惊和愕然,后面虽有所感觉但跟此次确实不一样的感觉。 这次江皖虞全身心放松的将自己交由对方掌控,同时也预示着自己越发的信任对方,对萧胥,江皖虞也越发的从内心接受。 窗外月色皎洁,屋内波光粼粼。 第44章 大皇子 中毒 两人这一泡便泡了半夜,待萧胥抱着江皖虞出来时,怀中的人已经熟睡,而萧胥则是一脸餍足。 沈阙站在屋外,萧胥一出来,他便懂事的将手中披风给人披上。 正欲出声摆驾时,就被萧胥制止了。沈阙立即领会,朝一边的王庆使了使眼色,对方立即领会下去准备步舆。 片刻后,萧胥怀抱着江皖虞回到文尚殿。在下步舆时微微颠簸了一下,萧胥怀中的人,好像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 萧胥立即停了下车的动作,等人再次熟睡后,才轻轻抱着人回到殿中。 将人轻轻放下后,才由沈阙给自己更衣躺回江皖虞身侧,将人捞至怀中。 两人一夜好眠。 竖日,江皖虞醒来时,萧胥正坐在身侧垂眼看着书。 江皖虞有些惊讶起身,只是身体的不适感让她拧了拧眉。 萧胥闻声放下书籍,一脸柔色的轻扶她坐起,并且贴心的往她腰后垫了枕头。 江皖虞看着人,脸有些微微泛红有些赧然道:“皇上怎么没去勤政殿?” 萧胥看着她笑道:“今日休沐!” “阿皖一会想去哪里玩,朕带你去。” 江皖虞摇了摇头,身子没好利索,加上昨晚,她羞赧的看了萧胥一眼:“今日哪里都不想去,想歇着。” 萧胥随即明白,她身体不愉,当即道:“行,那我就在文尚殿陪阿皖一日。” 江皖虞有些不好意思,但心中却是有一丝欢喜的。 “可还要再休息会?”萧胥问道。 好像为了反驳萧胥的话一般,江皖虞的肚子随即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江皖虞有些脸红,她向来自是矜持,这动静还是第一次。 但这也不怪她,昨晚她因为生病本就吃的少,在加上后来跟萧胥有那那般的运动量,自己饿了也是应当的。 萧胥则是低眼含笑,声音低沉又爽朗:“阿皖饿了,朕这就让人传膳!” 江皖虞点点头,抬眼望向窗外,早已经是日照三竿了。 江皖虞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握着梳子的手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身后的萧胥看着人在看着镜中发呆,有些疑惑上前。 “阿皖在想什么?” 江皖虞闻声,皱着眉头回望萧胥道:“陛下,我总感觉我忘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闻言萧胥坦然:“忘记了就忘记了,这有什么。再说了这不还有我。” 江皖虞没管他,而是继续沉思。 许久,江皖虞一脸恍然大悟,将手中梳子往桌上一拍,惊道:“我想起来,今早我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也没派人告假!” 江皖虞惊的人猛地起身,差点撞到身后正在为她梳妆的玉秧。 天啦,她睡过头了,怎么没人叫醒自己,经此一遭恐怕后宫中的人,对她是言语纷纷了。 萧胥被吓了一跳,见江皖虞一脸控诉看着他。 萧胥立即上前安抚道:“放心吧,早上我已经寻人去帮你告了假了。”说着还宠溺的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心。 江皖虞半信半疑看着他:“真的?” 萧胥:“真的!” 得到确定的答案,江皖虞才安心的继续任由玉秧给她梳妆。 用过午膳后,萧胥当真陪着江皖虞倚在窗前的榻上,一个微微正坐,一个将头靠到对上腿上好不和睦。 身后的沈阙看着这幅美景,心中感慨,陛下看来对虞美人是用了心了。 下午太阳隐去身影,天空中乌云密布,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江皖虞靠在萧胥肩上看着豆大的雨点,不禁感叹:“这雨跟人情绪似得,说来就来。”上午还旬日骄阳,下午就是阴云密布,风雨交加。 萧胥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江皖虞的头发,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天会出事。 果不其然两人还在榻上温存,门外李辞从雨中赶来禀报,说是翠景轩锦修容身边的丫头在门外求见,说是大皇子起了疹子,求皇上过去呢。 听见动响,萧胥出声询问:“什么事?” 沈阙在听见动静时早已经出去了解了,闻声立即回到殿中恭敬道:“回陛下,翠景轩大皇子起疹子了!” “怎么回事?可去寻太医了?”萧胥皱了皱眉,随即起身。 江皖虞也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当即起身为萧胥整理衣服。 沈阙:“回陛下,据说去请了,还在路上!” 萧胥握住江皖虞的手,温声安慰道:“我去翠景轩看看,外面雨大阿皖就别出去了。” 随即又顿了顿,想到大皇子,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皇子,今晚势必不会回文尚殿,他有些愧疚道:“阿皖晚上早些休息,我今晚不回文尚殿。” 说着揉了揉她的手,无声抚慰。 江皖虞心中到底有些在意,但想到对方是萧胥的孩子,加上宫中孩子本就稀少,萧胥应该重视的。 江皖虞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拿过一旁玉秧手中的披风为萧胥披上,轻声道:“陛下带着赵太医一起去吧!” 赵?自从领了皇上的额命令,就一直在文尚殿为江皖虞调养身体。 萧胥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点头:“好!” 他有一瞬间很满意江皖虞的善解人意,但是有一瞬间看到人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醋意,又有点不愉。 但到底理智占了上风,想到大皇子,便大步流星的出了文尚殿。 看着消失的人影,江皖虞眼中眸光闪了闪。 而此时的翠景轩,一片慌乱,寝殿内锦修容一脸惨白,双目通红的看着床榻上因为身上疹子,不断抓捞的大皇子。 她双手握着大皇子的手,声音带着哭腔道:“胤儿乖,太医马上到了,我们不捞它!” 锦修容不断安抚着大皇子萧胤。 “母妃,我难受!”萧胤登着脚,身上痒难受的让他快失了理智了。 话音刚落,门外皇后和皇帝同时踏进殿中。 萧胥看着大皇子难受的模样,随即对着赵?道:“还不快给大皇子看看!” 皇上出声,锦修容才回过神来,一脸哭腔的朝两人行礼。 云霓裳一脸镇定的在一旁候着。 原本是如果皇上不来嘛,她必然是要主持大局的,但是皇上在那自己就在一旁当个安静的背景吧。 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赵?为大皇子诊完脉,脉后起身问道:“娘娘,今日大皇子可有碰过或者用过什么吗?” 闻言萧胥和云霓裳纷纷转头看向锦修容。 锦修容心中微颤,随即擦了擦眼泪道:“今早胤儿也就如往常一样早上温习功课,午后用膳后臣妾带他去后花园游玩,中间并没有接触或者用过什么。” 此话一出,赵?眉头微微一拧道:“大皇子身中的是葎草的毒,这毒不止死,就是人不小心沾染粉末后随着天气的变幻会浑身发痒难耐!” 第45章 是不是亲生的 闻言,萧胥瞬间暴怒,一旁的云霓裳立即安抚萧胥,然后对着一旁的窗枝道:“窗枝,立即去查,早上大皇子都接触了什么?” 窗枝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萧胥沉着脸一言不发,坐着静候窗枝的结果。搁置在膝盖上的一双手紧了又紧。 大皇子如今已经服了药睡下了,锦修容在萧胥坐下抹着眼泪惴惴不安。 皇后云霓裳则是一脸淡然,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端庄的喝着茶。 奖状萧胥皱了皱眉:“皇后倒是悠闲!” 云霓裳回应萧胥得体的笑容,默默地将茶水放下,然后暗中翻了个白眼。 她这不已经让人去查了,还要她怎样,一天帮他管理这一宫的小妾,除开这些,还有人员的调动,后宫的支出。 要放现代公司,她就是家政公司的员工加财务,加人事,加后勤,还有老板,很累的好不好! 还她悠闲,悠闲个der。 在现代她不过是个才干了三年的财务经理,好了一朝穿越直接成了皇后,以前看小说都觉得皇后好啊,悠闲富贵,现在她当了。 她真的会谢,后宫妃嫔吵架好嘞,找她!后宫宫女银两被克扣,好咧也找她!现在出了事情还找找她,总而言之什么都找她。 以前看小说,觉得皇后会参与到宫斗里,现在她当皇后,发现没时间,没机会,每天工作一大堆,唯一轻松的时间还是看她们请安拌嘴,这是她唯一的快乐源泉,而这快乐源泉还是要浪费她睡眠的时间来实现的。 云霓裳心中叹息,自己生来就是当牛马的命啊!不过偶尔的八卦还是很带劲的,就像小叔子...... 云霓裳想到这,眼神暗戳戳看了看皇帝,啧当皇帝就是好。 没多久窗枝就带着一个小太监回来了。 她先是福了福身:“陛下,娘娘,女婢依次去检查大皇子住处,就发现这扫太监鬼鬼祟祟的,将人询问一番,他说他要见到皇上才肯说,奴婢便将人带了过来了。” 说完云霓裳朝她点点头,窗枝便便退居云霓裳身后。 萧胥看着太监横眉厉声:“大胆奴才,你在大皇子住所附近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那太监似乎被皇上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锦修容,然后又看了一眼皇上,才小心出声: “回皇上,奴才昨日扫完地,准备回去时,看见,看见.....” 那太监频频看了几眼锦修容,看着锦修容心中发慌,忙呵斥道:“看见什么,你说,你看本宫作甚?” “看见什么?”萧胥注意到那太监的视线,皱了皱眉道。 “看见锦修容与一男子私会,而那时大皇子也正巧在。”说完这太监将头低下,连出气声都小了。 锦修容此时面色煞白看向萧胥,而好巧不巧,萧胥一双欲喷火的眼睛向她看来。 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锦修容,你倒是好好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皇后惊得嘴微微张了张,这......给皇帝戴绿帽!!!还被人发现了! 此时云霓裳看向萧胥那张黑沉的脸,只觉得他从上到下都是绿的。 锦修容已经跌坐在地上了,她没想到会被人发现,而连大皇子都看见了!这事不能认,认了她和大皇子都得死。 一旁的赵?此时只想逃,天啦,得知皇家秘史,他会不会被灭口。 “陛下,臣妾冤枉啊!”锦修容先是朝皇上一跪,然后就朝那太监嘶声力竭道:“是谁,到底是谁让你这般污蔑本宫!” 闻言,萧胥也目光沉沉看向那太监:“你可要想清楚了说!你确定你看到是锦修容?”萧胥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带着寒气了。 皇后此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立即道:“你可想清楚了再说,那人究竟是不是锦修容!” 那太监也是个聪明的,今天这事当着这么多人,若是自己承认看到与人私会的就是锦修容,那可能整个翠景轩恐怕...... 当即他猛叩头道:“奴才不清楚是不是锦修容,只是那人身形与修容娘娘颇为相似,恐是其他宫女。” 萧胥捏了捏拳头,脸上阴云密布,在座的人已然是大气不敢出。众人都纷纷等着萧胥的处决。 此时大皇子是不是中毒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连大皇子是不是萧胥亲生的都不知道。 萧胥挥手沉声道:“沈阙你去查,朕要一份明细。” “奴才遵命!”沈阙弯了弯身,挥手命人将太监带下去。 沈阙知道萧胥说的明细是什么,这份明细是能够掩盖锦修容偷人的耻辱。 此时的锦修容知道,自己恐再无翻身之日了,但她也知道这太监不可能就这么碰巧遇上自己。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都是针对大皇子来的。 萧胥将所有人都挥退,目光冷冽看向锦修容,眼神不言而喻他已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现在让沈阙去查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你,好的很呢!”萧胥目光凌冽,充满威压的看向锦修容。 此时她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保住大皇子,不能让皇上对大皇子有所怀疑。 与其自己和大皇子悄无声息的没了,不如保住一人。 锦修容将事情前后想了个明白,她不知道是谁想要如此害她和大皇子,但此时她能做的只有将大皇子保下来。 锦修容看着萧胥冷冷一笑:“臣妾从及笄就被父母作为筹码卖进东宫给陛下做妾。”锦修容抹了抹眼泪。 “当初何家只是一个一个商户,我原本与别人就有婚约的,可是父亲为了勾上皇室,不惜毁约将我送进东宫。” “刚进东宫我谨小慎微,陛下恐怕不知道吧,陛下为什么会子嗣少,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在东宫时,每每陛下临幸谁谁就得喝避子汤,那避子汤中可是含有红花麝香,服用多了,自然也就不能生育了。” 萧胥闻言看向云霓裳,云霓裳摸了摸鼻子,一脸讨好。那是原主做的与她何干! “我当时也是幸运,在伺候陛下后,某一天清晨忘了喝那避子汤,所以才有了大皇子,而我也因为有了大皇子每日谨小慎微,深怕被主母发现啊。所以我满啊,满,终于坐稳了胎。” “可是皇后娘娘还是知道了,她和颜悦色,赐了好多补品,每日还派人盯着我喝,我在东宫地位本就低下,只能任由摧残。” “好不容易孩子生下来了,我却差点失了半条命,但因怀孕期间我补品出太多了,导致肥胖,生下大皇子后,好不容恢复了,可以侍寝了。可是皇上您,看到我肚子的黑纹,便拂身而去,再也没来过我院子。” “虽然你将我位份抬了上来,可是您可知道您那日抽身而去,给了我多大的伤害吗?”说到这锦修容已经是失声力竭了。 第46章 双双赴死 她这一生原本可以不是这样的,她从小同隔壁商户朱家公子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因此儿时定了婚。 可父亲不知哪里搭的线,搭上了太子,她刚及笄,原本应在闺房中等着朱家公子来提亲,可是却因为一场大火,朱家覆灭,她被送去东宫给人当妾,一生谨小慎微,好不容易有了皇子傍身,原本以为日子会好起来。 可是迎来的是不断的算计,所以她只好称病在院中,安心照顾孩子,原本一切都应该这么进行的。 可那日她在宫中遇见了那个人,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他进宫了成为巡宫侍卫。 原本那个开朗的小公子,现在变得沉默寡言,原本皮肤白皙俊秀的小公子,现在一身烫疤。 后来他成了这宫中唯一的慰藉,可她时刻谨记身份,有多关照他,可始终没做过对不起皇帝的事。 听完锦修容的自述,萧胥默了默,背过身子没去看她。 而云霓裳更是不知所措,原主做的事,有一部分她是知晓的。站在女性角度她是心疼锦修容的,一个女人就因为生了孩子便失了宠,在这封建的社会来说对她真的不公,特别是作为皇家妾。 直至夜晚空中雨还在下,翠景轩灯火通明。 原本去查此事的沈阙回来时身边侍卫押着一名男子。 一边脸上有一块巨大的烧疤,而另一边则是干净无比,从另一边看此人长相虽不说是俊美但也算的上俊秀。 从进了翠景轩那男子目光就贴在跪在地上的锦修容身上。 沈阙领着人先朝萧胥行礼才道:“陛下,人已经带到。” 萧胥沉着脸打量着两人,待侍卫将人扔在地上时,锦修容才发现那人一双腿已经瘸了。 她红着眼爬了过去,抱住瘫在地上的人眼眶中的泪蓦然就落下了。 “朱桀!” 被抱住的那人轻轻为她拭去眼泪:“阿韵,对不起!”是他害了她,可是每每看着她独自一人暗自伤神,他还是会没来由的心疼她。 他进宫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她,当初朱家大祸他被救出。后面得到的消息就是心上人被送去东宫。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东宫守卫的职责,目的就是想要亲自问她,为何? 可自打进了东宫,他看着自己这张满是伤疤的脸,他犹豫了,直到她生了大皇子,郁郁寡欢他终究是没忍住见了她。 卿卿我我的两人,在萧胥眼中,就如同在挑战他的威严,让他额间青筋暴起。 萧胥厉声:“谁让你将他带来的!” “来人将人带下去乱棍打死!”沈阙和云霓裳被萧胥突然的暴怒惊得愣在原地。 锦修容看了一眼萧胥,眼中没有恨意,也没有绝望,只剩满目的空洞。 最后她看向里屋的大皇子,眼中有不舍,可是她知道,她活着大皇子活的机会就很渺茫,会被时时刻刻猜忌。 更何况,她看向怀中的人,她已经负他一次了。 她拔过发髻的步摇狠心的将它插进朱桀的脖颈,瞬间鲜血喷了她一脸。 她哭着道:“对不起!” 朱桀张了张嘴,声音极小,她还是听见了。他说:他不怪她! 何施韵看着已经息了声音的人,他没有不愿,没有怨恨,就这么安详的躺在她怀中。 萧胥和云霓裳看着满脸鲜血的人明显一愣,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人就没了。 锦修容看向皇后和萧胥,颤着声音道:“臣妾知道臣妾罪无可恕,可胤儿是无辜的,他也的确是皇上的血脉,若皇上不信,可滴血验亲,一查究竟。” 说罢,何诗韵便将那支插进朱桀脖间的步摇插进自己脖间,瞬间鲜血涌出,她垂眉看向怀中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终于摆脱这鸟笼了。 “母妃!”也就是在此时,大皇子从里屋光着脚跑了出来。 这一幕到底是刺痛了萧胥的眼,他昂头闭眼平复内心的波动。 最后平静的看向两人,紧了紧拳头道:“传朕旨意,锦修容德行有失废去修容之位,贬为庶人,大皇子,日后交由皇后抚养!” 萧胥最终还是成全了两人,将两人一起葬于行宫之外,而大皇子,其实在锦绣容说完那些话后,心中也没了怀疑。 将他交由大皇后抚养,一来是皇后这些年性情有所收敛,特别是这半年来性子平稳很多,二来是皇后膝下无所出。 这边此事刚平静完,而另一件事又爆发了。 萧胥刚从翠景轩出来就被告知鹿邑因暴雨,山体崩塌掩盖了一个小村庄,而那个小村庄好巧不巧就是银矿所在之地。 萧胥又急匆匆的去处理事情。 而翠景轩,云霓裳闭了闭眼,掩去心中的不适,冷脸朝还在的人吩咐:“今日之事若有人敢透露半句,本宫摘了他的脑袋。” “奴才不敢!” 大皇子抱着锦修容的尸体哭个不停,云霓裳看着也是揪心。 她轻步上前轻哄:“胤儿,今后跟着母后去凝微殿好不好!” 这孩子亲眼看着自己母妃死于跟前,不知会有多大的阴影,云霓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哦。 萧胤闻声抱着锦修容的手紧了紧,一脸害怕的看向云霓裳。 以前他亲眼看见她下令将一个娘娘处死,所以萧胥是怕她的,而且是格外怕。 云霓裳想摸他的安抚他,却被他避开了,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一时间云霓裳有些束手无策。 而此时一处宫殿中,一个身着窃蓝色襦裙的女子,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她跟前正站着一个侍女正在与她禀报下午发生的事。 “回禀娘娘,锦修容去了!” “那大皇子呢?” “被皇上交由皇后娘娘教养了!” 闻言,她愤怒的将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伸手抚了抚肚子。 “皇上居然还如此相信大皇子,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只好添把火了!” 而此时的江皖虞她正窝在床上,身边的玉秧正给他说下午的事。 “所以锦修容当真没了,还被贬为庶人了?” “嗯嗯!奴婢还打听到,据说是因为与人私会!”玉秧贴近江皖虞小声道。 江皖虞微微一愣,与人私会,那不就是皇上成了龟壳? 那陛下岂不是大怒?江皖虞皱了皱眉问道:“陛下呢?” 江焕躬了躬身子道:“陛下原本是要回文尚殿的,行至一半前方来信说鹿邑山体崩塌,死伤了好些百姓,所以陛下去处理了。” 闻言,江皖虞瞬间起身正襟危坐。 鹿邑出事,可不就是银脉那地儿吗。思及江皖虞立即问道:“可知是什么地方山崩?” 江焕摇了摇头,不明白主子为何这么着急问。 “你立即去打听打听是哪个地儿山崩?” 她要知道这跟那银矿有没有关系,若是有关系,那萧寂舟...... 第47章 小日常 “奴才遵命!”说罢江焕就躬着身子退出去了。 玉秧为江皖虞边通发,边好奇道:“那山崩的地儿可是有什么吗?” “没有!”江皖虞闻声微微抬眉,这动作极小,玉秧没发现。 见江皖虞不多说玉秧也不再多问,只是为江皖虞将头发梳好后便为她更衣服侍她就寝。 而此时的勤政殿灯火通明,萧胥在高座上听着下面的臣子为鹿邑山崩之事不断争论。 他眉宇间的不耐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而下面的臣子们还在不断的争辩。 “这山怎么可能就突然的崩了,这里面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请皇上容臣细查!” “哎哟,卫尚书,你是在刑部待太久了吧,怎么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要臣说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山崩。” “你,不可理喻!”卫渊随即甩袖子,看向户部尚书赵启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摸样。 “你才是不可理喻......” “好了!“萧胥额头青筋暴起,随手将桌上的砚台扔了下去:“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朕这里是勤政殿不是菜市!” “陛下息怒!”众人闻声立即请罪道。 萧胥揉了揉额心,看向下面水火不容的两人,一阵头疼。 卫渊身为刑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而就因为这一性格同其他同僚均是水火不容。 “赵启,你吩咐下去开仓放粮,至于其他的你就莫要管了,朕自有分寸。” “臣领命!”赵启语言委屈道,看向萧胥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一般。 皇上又偏袒卫渊,赵启恨恨的又看了一眼卫渊。 吩咐完赵启,萧胥挥手让众人退下,单将卫赵启留下,三人在勤政殿一直讨论到天明。 天微亮,卫渊扶着赵启从勤政殿出来,卫渊还是一如既往的身姿挺拔,相貌英俊,丝毫看不出这是一夜没睡的摸样。 一旁的赵启此时也不管平时跟卫渊有多大的仇,他微微圆润的身姿只差挂在卫渊身上了。 那张圆呼却略显狡诈的脸此时耷拉着活像是被吸了精气一般。就这么挂着卫渊出了勤政殿。 而高坐上的萧胥此时也揉了揉双眼,合眼整休,一夜的无眠并没有让他看起来精气神不足。过了一会儿,萧胥睁开眼睛,一双透露着精明算计的双眼闪过一丝凉意。 这夜的谈话别人无从得知,只知道户部尚书赵启将鹿邑事务安排妥当后,连夜回了京城。没过几日便追上了已经前去蜀州好几日的卫渊。 当然这是后话。 沈阙见萧胥还在处理朝政,心中有些着急,昨儿个从文尚殿去了翠景轩后陛下就没用过膳,这已经是一夜了。 他当然也有劝陛下,可是陛下不听劝,他只是奴才又不好多说,愁的沈阙人都快花白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提醒提醒皇上时,萧胥终于疲倦的将最后一本奏折批示完。 他往后伸展伸展腰身,才道:“走吧,回文尚殿!” 沈阙欣喜,立即下去张罗。 而此时江皖虞天微亮,刚起身不久外面李辟就传来皇后懿旨,今日不必去请安,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必去请安了,让大家在行宫好好玩,过几日就回宫了。 丝毫不体积锦修容之事,而锦修容之事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般。 得了令,江皖虞原本看窗外因下雨有些潮湿,也没想要起床便继续睡下了。 半梦半醒间,一阵热气朝她靠近,江皖虞心有感应似得翻身便滚到那人怀里。 萧胥有些好笑,心中因为昨日一众事务带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他很享受江皖虞现在这幅信任他的模样。 两人相拥而眠直到日晒三竿才起。 江皖虞懵懂的看着还在熟睡的萧胥,双眼布满迷茫。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随之而来的回答是肚子饿了的提醒。 江皖虞皱了皱眉,思绪回笼,早上她醒来时萧胥还没来,听闻他在勤政殿处理事处理了一夜。江皖虞略有心疼,虽不多,但也没将人吵醒。 而是轻手轻脚的想要起身出去,刚行至一半的动作就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拽了回去。 “阿皖去哪?”萧胥朦胧着双眼,嘶哑着声音问道。 刚睡醒的那种带着朦胧感还有性感的声音,让江皖虞瞬间瞪圆了双眼,一轮红丝爬上她的耳轮。 这声音真的好诱人。 江皖虞害羞的眼神躲闪:“臣妾准备起身,陛下可要再睡会儿?” 萧胥合上双眼,脑中不断反复叫醒自己的身体以及神志。江皖虞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在他怀中等着他清醒。 过了一会儿,萧胥睁开眼睛已经是一片清明了。他横在江皖虞腰间的大掌捏了捏江皖虞的腰身。 “朕也起身吧!无美人在身侧,朕睡不着。”与此同时还不忘调戏调戏江皖虞。 江皖虞目光流连娇嗔看向明明行了不轨之事还一脸正经的某人:“陛下!” “好了,朕知道阿皖要起身,来朕伺候阿皖穿衣!” 刚闻声进来伺候的沈阙等人,一时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落后一步的玉秧看着在门前踌躇的沈阙出声道:“公公?” 声音一出,顿时惊了里面的调情的两人,江皖虞有些尴尬,萧胥倒是脸皮厚,只是看向沈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满。 片刻后,两人收拾好后,午膳已经准好了。 两人用完午膳后,萧胥便提议去西临园游玩。 西临园是皇家专门用来圈养动物的地方,而最近为了讨陛下开心,西临园的宫人就猎一头棕熊喂养训练,目的就是赢得皇上开心,说不定能得好些丰厚的奖赏。 但由于这些日子萧胥事情太多,根本没时间去,好不容易,今日得了空。 圣旨传到时整个西临园喜气洋洋的准备恭候陛下到来。 太阳上空一点,萧胥就领着江皖虞到西临园,这中间凑巧的是遇上了也前来观看的魏婕妤。 她一身粉衣衣裙,眉目间翘盼涟惜,楚楚动人。见到皇上一双美目更是委婉动人。 她是太后娘家人,也是几月前才进的宫,当时萧胥念及太后面子,给她封了婕妤,不过她也算是安静。这点萧胥也是很是欣赏。 “臣妾参见陛下!” “婕妤安!”双方几乎是同时向对方行礼。 萧胥微微颔首,示意不用多礼。 魏婕妤起身后,看向江皖虞眼中带着善意点点头:“妹妹不必多礼!” “陛下和妹妹可是来这是观看着最近他们新猎的棕熊的吗?”魏婕妤美目连转看向两人问道。 “嗯!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萧胥并未搭话,江皖虞为缓解对方尴尬,温声道。 魏婕妤有所了解的点了点头:“那不如一起?” 话虽是对着江皖虞说,目光却是看向萧胥,言语间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好啊!”江皖虞倒是没什么意见也就同意了,两个人看也是看,多个人也无所谓。 第48章 西临园惊变 魏婕妤倒是没想到,江皖虞会答应的如此干脆,不过能跟皇上一同去,魏婕妤心中还是满心欢喜的。 但很快她就有些郁郁了。 一路上,萧胥对江皖虞可谓是百般爱护,眼中看向江皖虞时也满是温情。 这是她进宫之后从来没在皇上脸上见到的温柔,哪怕是之前得宠的俪修媛她也从未见过陛下像对虞美人那般对俪修媛温柔呵护。 “小心些!”萧胥跨过护栏亲自扶过江皖虞,关心的言语脱口而出。待江皖虞跨过护栏后,萧胥没再管跟在其身后的魏婕妤。 西临园里面如斗兽场一般大,分为了三层,而萧胥身为皇帝自然是在最高层,虽这里看着高,看一眼观下,却是清楚明朗。 魏婕妤以前也来,只是以她的身份到不了这么高,今日还是托了巧遇皇上的福,跟着皇上才到了这观赏的最佳位置。 众人刚坐下,场上那棕熊就被放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对面放出来的保护。 江皖虞惊了惊,这是要斗兽吗? 正如江皖虞所想,很快这棕熊跟老虎就纠缠在一起,而不知为何,那棕熊极为暴躁凶残,不到几下就将那老虎咬死,场面十分血腥。 转而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朝观赏席上扑来,说那是快萧胥跟前的护卫随即拔刀砍了上去,,然后一个转身将熊踹了下去。 一众人围着萧胥高声:“护驾!” 而就在那护卫将那一刀砍下,那血渍刚好就朝江皖虞喷来。 被萧胥紧紧牵着手的江皖虞瞬间回到阿棉死的那个晚上。 只此一瞬间,江皖虞面色惨白,被萧胥握着的手瞬间凉了下去。 此时江皖虞眼前就好像浮现着阿棉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被魇住的江皖虞低声呢喃:“阿棉!” 萧胥立刻感到手中一片冰凉,他转头去看身旁的人儿,只见对方此时双目空洞,嘴里不知喃喃些什么。 一旁的魏婕妤也是被贴身太监护在身后,面色一片惨白。 猛地,站在她前方的萧胥,突然将江皖虞一个打横抱起。神色严峻,气场压迫道:“来人,给朕查!” 随即抱着江皖虞回去。身后的魏婕妤紧跟其后。 今日这一切来的极为突然,那棕熊平日里虽说不上温柔,但也没这么暴躁,今日不知为何会突然这么暴躁。 江皖虞被萧胥抱在怀中,她双手紧紧拧住萧胥的衣襟,整个人在萧胥怀中,犹如惊弓之鸟,柔弱至极。 萧胥一边文身安慰,一边朝沈阙道:“叫赵?去文尚殿候着,差祝戾去查,今日可有人来过西临园。” 他不是蠢的,今日这棕熊分明是冲他来的。 而他决定来西临园也是临时起义,文尚殿,萧胥目光冷了冷朝江焕道:“你去给朕好好盘查文尚殿的人,沈阙忙完一旁监查。” “奴才遵命!”沈阙江焕两人纷纷跪下道。 萧胥将江皖虞抱到步舆上,刚想转身吩咐人将魏婕妤送回去,但江皖虞死死抓住他,一刻也不敢放。 没办法,萧胥只好将人扶好才对着身后跟来的魏婕妤道:“来人将魏婕妤送回去。” “属下遵命!”护卫朝萧胥抱手道。 魏婕妤看着远去的步舆,眼中划过一丝不甘,手中的帕子拧了又拧,最后白着脸,面无表情的回喜阙轩。 这边萧胥抱着人到达文尚殿后,疾步将人抱到屋内。 而此时江皖虞脸色虽然惨白,但人已经清醒了。 她给了萧胥一个安心的眼神:“陛下臣妾没事了,刚才只是被魇住了。” “真的没事?”萧胥眼中充满怀疑之色。 江皖虞点点头:“没事了!已经。” 萧胥:“还是等赵?来看看再说吧!” 说罢他就安抚着人躺下,江皖虞几番反驳无虞便也就放弃抵抗了。 没多久,沈阙就带着赵?来了。 赵?先是朝萧胥行了行礼:“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快来给阿皖看看!”说着萧胥就往一旁让了让,将位置留给赵?。 “回陛下,美人只是受了些惊吓,臣开些安神药服下睡上一觉就好了。”赵?诊完朝萧胥道。 江皖虞在床上扬了扬下巴:“看吧,我都说了没事了!陛下就是瞎忙活!” 萧胥将赵?挥退,上前轻轻拧了下她的鼻尖:“你这还狗咬吕洞宾了还!朕这是为谁?” 江皖虞闻言发自内心的一笑:“陛下为我!”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从皇家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而这个人还是身居高位的皇上。 萧胥看着她的笑容,就如同看着雪花融化,瞬间心中起了一丝荡漾。 自打他认识对方以来,她极少笑,她会生气,会懊恼,会害羞唯独就是极少笑。 特别是这样明媚的笑。 “阿皖该多笑笑,这样好看!”萧胥轻触她的脸感叹道。 江皖虞微微一愣,随即扯了扯嘴角:“以前不笑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是值得开心的,不过...”江皖虞挑了挑眉道:“不过以后,臣妾会常对着陛下,笑口常开!” 萧胥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对了,过几日我会诏安平王来行宫,届时你就居于行宫,暂时莫要让他看见。”萧胥道。 江皖虞微微一愣,这人真是,非得在这时候说这等晦气之话。 见江皖虞脸色耷拉下去,萧胥挑眉,有些不解:“怎么了?” 江皖虞有些埋怨看了他一眼:“陛下每次都挺会挑时候的,非得在人开心的时候,提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人和事。” 心知江皖虞提到萧寂舟会不愉,但是萧胥还是说了,这些事自然要提前说。 但是有些事他没告诉江皖虞,就比如萧寂舟已经寻到她之前的住处,不过呢被他掩了过去。 还有就是鹿邑银矿之事已经快到结尾,只不过这次山体突然的崩塌,将原本萧胥的计划打乱了。 所以不得不将萧寂舟提到跟前。 还有今天这件事,放在江皖虞被梦魇住了,不知萧胥下的命令。 此时文尚殿外跪了一地的奴才,站在高位的是沈阙和江焕,两人冷着脸看着下首众人。 江焕冷声道:“是谁将今日皇上和美人去西临园的消息走漏的,最好是快些站出来,可饶你小命,若不然别怪杂家不客气!” 江焕是第一次处理这等事,明显是经验不足,这话说的毫无气势。 下面的奴才个个面面相觑后,一声不发。 沈阙瞧着,甩了甩手中的浮尘,眼睛笑眯眯道:“你们啊,不说没关系!慎刑司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 说的那叫个轻描淡语,但听到慎刑司后,下面的人纷纷变了脸色,往地上一跪,纷纷求饶道:“不是奴才,求公公开恩!” 江焕看了看沈阙抿了抿唇,将主位给了沈阙。 他清楚知道自己威慑力不行,所以看着沈阙在一旁学习。 沈阙收起笑意,神色倨傲道:“来人啊,都带去慎刑司,过程不论,只要结果!” 第49章 而另一边萧胥同江皖虞用完晚膳后,沈阙和江焕就带着慎刑司审问的证词来复命了。 江皖虞有些诧异看向两人,今儿午时她当是梦魇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这是作甚?” 沈阙江焕看了看一旁抿唇不语的萧胥,不知要不要当着江皖虞的面说。 江皖虞转头看了看萧胥眼中不解:“你们就说吧!” 萧胥也点点头,虽然他很想将人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但是总归有他不在的时候。 “回禀陛下,美人,文尚殿所有奴才皆送到慎刑司拷打。” “其中一个小太监坚持不住便将事情都招了。声称前不久有人寻到他给了他一袋银子,让他将文尚殿的事宜都无所据悉的给那人。”沈阙躬身细致说道。 听完沈阙的描述,萧胥瞬间脸就下来了。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平时他极少进后宫,来了都是在文尚殿,而这些事务基本都是交由沈阙打理。 萧胥看了看江皖虞,心中思绪万千,他不是没将权利给到江皖虞,只是...... 江皖虞感受到萧胥的目光,她回望过去,瞬间明朗对方的想法。 自己也是默了,文尚殿确实好像自打她住进来后,就松散了许多。 意识到问题,江皖虞也随即跪下请罪:“是臣妾没有管理好下属,还请皇上恕罪。” 探寻皇帝踪迹是死罪,更何况对方是直接拿此信息去换卖钱财。 萧胥默了默,一张脸透露着威压,他没说怪还是不怪江皖虞。 只是转身对沈阙道:“可有查到找他那人的踪迹了?” “回陛下,还未!”沈阙微微看向还在跪着的虞美人,眼中思绪万千。 “那你还不快去查!”萧胥冷脸沉声道。 “奴才领命!”说完沈阙弓着身子退出去。 萧胥看了看江焕玉秧等人,也挥手让人出去。 江皖虞低眉不敢言语,空气中低压的气氛凝结。 平时萧胥在她面前都是极为和煦,让她几乎忘记了对方是一位帝王的事。 而这一刻的威压,才让江皖虞明白,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位帝王,而非一个普通人家的寻常男子。 未触碰到他逆鳞时,他都是和颜悦色的,可一旦触碰到他逆鳞时,一切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萧胥轻轻挑起江皖虞的下巴,眼神满满的都是探究:“阿皖,经过这些时间,你心里是怎么看待朕的?” 文尚殿的奴才没有任何约束管教,萧胥不信她没有这个能力,能在他面前解释通的就是她好像接近他只为复仇和脱离安平王府,可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 连带着他的安危她也是觉得不重要的。 江皖虞默了,萧胥在她心中一开始只是她觉得可能够依附为她报仇和脱离安平王的人,可是时间一久,她好像也忘了,自己应他的目的了。 “上次听闻朕无法给安平王定罪,你给朕甩脸色,朕没有怪你。可是阿皖,人不要太贪心,你想到什么总该要拿点东西来换不是吗?” 江皖虞闻言,原本沉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直视萧胥:“那陛下呢?陛下又是怎么看我的?” “一个交易的玩意儿?还是物品!” 她从进宫成为他的女人后,他从未告知她关注的事情,每次来都只是为了占有她,除了那次谈及安平王,可他说不能对他动手,而今日更是告诉她,他要将安平王调来行宫,让自己避着他。 “就陛下而言,即便是那交易,那也要给出点诚意来啊!陛下的诚意呢?” “朕天天来你院子可还不够?” 江皖虞冷笑:“陛下可是忘了这本就是你的寝殿,在者,陛下认为对于我来说您天天来我院子就是对我的嘉奖吗?” 江皖虞话落,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两人无声对视谁也不肯相让。 最终萧胥冷下眼帘,拂袖而去。 江皖虞等人走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莫须有的尘土,面上是漫不经心的傲色。 玉秧江焕等人方才候在门外,两人的争执声也听进了他们的耳朵。 虽不知主子跟皇上有什么交易,但刚才看皇上的脸色是气的不轻。 三人担忧的看行江皖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我作甚,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江皖虞淡着脸道,仿佛刚才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 思及方才沈阙的话,江皖虞还是叫留了江焕:“江焕,一会你将整个文尚殿上下都好好盘查一遍,若是其他宫的,以及心思不沉的,就交由皇后娘娘打发了吧!” “诺!”江焕领命退了出去。 江皖虞又将玉秧叫进来:“玉秧,你同江焕一起吧!将文尚殿上下都清理清理。” 这句清理,不言而喻,并非普通的清理。 “诺!”玉秧领命的福了福身也退了下去。 等将所有事都交代完了,江皖虞才斜窗而靠,看着廊外的池塘。 一时间江皖虞只感觉自己就如同水中的鱼儿一样被人豢养起来了。况且这水中鱼儿至少还有一片天地,而她是什么也没有。 江皖虞有些自嘲的笑了,这么一想她竟然连这鱼儿都不如,可这一切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吗。 连续两日整个文尚殿所有奴才都紧着皮子,深怕自己一个犯了差错被送去凝微殿那边受罚。 而萧胥这几日也没来文尚殿,反而是去了魏婕妤那。 魏婕妤一开始是极为高兴的,可皇上连着几日都来,而且每夜都沉着脸不让她侍寝,渐渐的魏婕妤有些惶恐,反复回想这段时日可是有做什么惹的皇上不开心的。 反观江皖虞那边,除了胃口一如既往的差了点,现在夜里睡眠又开始不好了起来。不过好在白日里没有什么事,她几乎都是拿来补交。 两人的这暗自较劲,一拖就拖到了回宫那日。 萧胥和云霓裳站在前方并肩,江皖虞没了萧胥的偏爱被皇后正常安置同苏美人等站在后方。这期间俪修媛几次看向江皖虞,得到的都是江皖虞的漠视。气的俪修媛拧了拧手中的手帕。 而站在前方钦点侍卫的萧寂舟像是若有感应似的,朝某一辆马车看去,只是慢了一步,只看到一个背影。但萧寂舟却觉得那个背影格外的熟悉。 自从五日前被皇上诏到行宫,每每上朝他都皇上直直的盯着,盯得他整个人心中微微发慌。他总感觉皇上看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快,究竟是为何不快,他也不知。 几次他旁敲侧击的问,可是得到的都是皇上的无事二字。 只是萧寂舟没注意到的是,在他看向那辆马车时,看他不爽的皇上也转头朝那马车投去了视线。 而在萧胥转头时,萧寂舟的视线刚好落在萧胥眼中,只见萧胥皱了皱眉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出发!” 随着话音的落下,整个皇家仗义浩浩荡荡的朝皇宫行驶而去。 第50章 马车里的江皖虞,昏昏欲睡,昨晚她一如既往的没睡好,可马车的晃动,扰的江皖虞头晕目眩。 她依靠在窗边,苏才人与她同坐一辆马车,见她面容疲惫,心中有些疑惑。 “姐姐昨晚可是没休息好?” 闻声江皖虞撑开眼,揉了揉额穴扯扯嘴角道道:“老毛病了!” “那姐姐可要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江皖虞笑笑,之前见她同俪修媛时常一起,没想到今日两人是分开了坐。 但江皖虞也没有一丝想要去结交讨好的意思,她性子偶尔有些执拗,不屑于去讨好结交,所以以至于来行宫两个多月她是一个人都没有去打好交道的。 不过对谁都是点头之交,当然除了已经恨她入骨的俪修媛。只是这也是俪修媛单方面的事。 马车仪仗整整行驶三日才到京城,这期间江皖虞不仅没睡好,还因为走走停停最后给自己染了风寒。 直到到宫里这日她从马车上下来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宫门前,太后带着众臣迎接皇帝,一整个宏伟气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萧胥挥了挥大手道。 随之是皇后领着众妃嫔向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皖虞因为身体不适,在玉秧的搀扶下,安静的垂着脑袋跟在末尾,跟着众人起身又跪下。 期间萧胥目光辗转间投到她身上,不过也只是片刻间就移开了。 太后一脸慈祥的与皇帝并肩:“都起来吧!” 此次去行宫,之所以太后没去,一来是萧胥旨意下的突然,二来是因为太后要为先帝守灵祈福所以也就没一起去。 不过此次她在宫中也是听闻萧胥在行宫带来一女子格外的宠,几乎日日宿于她那。 听这消息,太后倒是对这女子有些好奇,所以在大家起步回宫时,太后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江皖虞。 只是这一看去,太后只觉得格外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江皖虞感受到目光,她抬眼回看,刚好就与太后来了个对面照。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将目光移开,走在前方的萧胥没注意到,倒是一旁的皇后注意到了。 她没错过太后微微细微的变化,江皖虞心中不禁来回翻找自己的记忆,自己可是在什么时候与太后见过。 可她在脑海中寻找了许久,都没有翻到与太后有关的记忆。 江皖虞心瞬间提起,大脑里是已经开始为明日请安提前编排了。 每逢初一都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的,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之前在行宫太后没去,所以江皖虞也没有机会见太后,不过日后恐怕会见得多。 思及,江皖虞脑袋一片晕眩,这几日她是睡不安宁,吃不好。原本之前被萧胥养的一些肉,经过这两天全都没了。 这一点萧胥自然也注意到了,虽心中有些心疼,但也有微微的开心。 江皖虞的变化足以说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只是萧胥不知道的是,江皖虞之前因为身旁有他,所以睡得安稳,现在无他了也不过是回到之前的模样。 皇后不知两人的小九九,进了皇宫后,思及江皖虞对宫中不熟,便对窗枝低声:“你一会儿散了会,就去领虞美人去锦鸣轩。” “诺!”窗枝低声应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皖虞眼前已经是一片星光,她感觉自己要是再坚持下去,恐怕就要倒在这了。 幸好皇后提前看出她的不适,便将窗枝唤了过去。 “美人,皇后娘娘让奴婢带您去锦鸣轩稍作休息。” “有劳!”江皖虞礼貌颔首。 就这样窗枝带着江皖虞就提前悄然离宴,萧胥与众大臣举杯后,将目光投向江皖虞的座位,此时人已经离开。 他微微蹙眉,朝一边的沈阙低声道:“去看看,虞美人去哪了!” 沈阙微微点了点头,也悄然离开。 这一切自然落进了皇后眼里,她向萧胥凑了凑身子:“虞美人身子不舒服,我让窗枝带她下去了。” 闻言萧胥面色散过一丝不愉,她难受怎么不给他说?但面对皇后终究没说啥,只是淡淡点头。 两人虽闹别扭,但他也不是那等无理之人。 坐在前端的萧寂舟见皇帝频频朝一个方向看去,他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可惜是一无所获,空空如也。 他在府中也有听说萧胥带了一女子进宫,还封了美人。 他也好奇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够得到他的青睐,结果这一路上,萧胥也丝毫没有将人亮出来。 原本以为宴会能见到,但好像也没见到。 萧寂舟不知道的是,那是因为他头转的晚了些,所以就错过了。 就像他身后的侧妃叶澜桑,一整人有些失神。 方才江皖虞悄声离去时她便看见了,也就是这一眼,让她有些失神,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又活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当初明明已经找到尸体了,怎么回事?究竟? 难不成真像王爷说的那般,她没死? 叶澜桑看着萧寂舟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后回归于平静。 而这边窗枝带着江皖虞绕过御花园又绕了几条长廊,过了几个宫门终于到了锦鸣轩。 “美人,可要奴婢为你请御医?”窗枝看着江皖虞脸有些不正常的红,出声问道。 闻言,江皖虞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休息休息就好!” 今天刚回宫,此时外面正举办宫宴,要是自己这边传御医的话,必然会引起皇帝的注意,届时传到太后耳朵里怕是不好。 她初次入宫,还是低调些为好,再说回宫第一日便请太医,日后若是有人拿此事寻事怎么办,还是谨慎些。 窗枝不知江皖虞想的那么多,见人拒绝了她也没多劝。 “既然美人不愿,那奴婢就告退了,美人好些休息吧!”窗枝朝江皖虞行了行礼道。 江皖虞点点头,然后就由玉秧雪鸳扶着进了寝殿休息了。 她此时只感觉脑袋要炸了,睡前江皖虞对着玉秧道:“你去把这几日赵?为我开的头疼的药给我拿来。” “诺!”玉秧行了行礼道。 雪鸳倒是机灵了,去桌上取水。 吃了药江皖虞就躺床上不省人事了。 第51章 宫宴,病了 将人送回后,窗枝就回到皇后身边禀报:“虞美人似乎有些眼中。” 云霓裳皱了皱眉头看向窗枝:“那请御医了吗?” 窗枝摇摇头:“没有,虞美人说她歇歇就好了。” 皇后知晓的点点头,今日宫宴确实有不便之处。 “你寻人去锦鸣轩盯着若是一会儿人严重也别管是何情况,拿着我的令牌给她寻太医看看!”云霓裳小声道。 窗枝接过令牌,行了行礼就悄声下去了。 等人走后萧胥还是没忍住微微侧脸道:“可是锦鸣轩出了什么事?” 云霓裳惊奇的看他一眼:“没什么事,就是虞美人病了,为了不影响宫宴,拒绝请御医。” 回宫前,看两人像是不熟的模样,原本以为这是失宠了,倒是没想到陛下还惦记着呢。 不过也是,毕竟是陛下亲自带进宫的人,况且还是救命恩人。 萧胥皱了皱眉,他心知江皖虞身体情况,点了点身边的沈阙,低声道:“悄悄去寻赵?去趟锦鸣轩。” 沈阙不敢多问,当即应声退下。 两人的动作都被下面的嫔妃以及一旁边的太后看在眼里,只是大家都好奇陛下跟皇后到底在说什么。 只是这好奇直到宫宴结束都没人明白。 此时的当事人,面色坨红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一旁的玉秧几人有些着急,但也是谨记着江皖虞的话,不敢轻举妄动。 而正在此时,门外沈阙带着赵?来了,算是救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片刻后,赵?诊完脉后,玉秧就跟着赵?身后开药熬药,留雪鸳在一旁照顾。 皇后的人见没用的上自己,便也回去复命了。 宫宴散了后,萧胥终究没忍住去了锦鸣轩。 人到时,锦鸣轩在江焕玉秧的操持下井井有条。 此次从行宫回来,江皖虞也就带了雪鸳玉秧和江焕三人,李辟留在行宫。 至于叛主的雪映,自己花了银两调去了舒充仪宫中伺候。此次也是幸运被带回了宫里。 见萧胥出现在锦鸣轩三人也是一惊,纷纷起身行礼。“叩见陛下!” 上次自己主子因为得罪陛下,陛下已经半个多月没来看他们主子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只是...,三人看向已经进去的萧胥,主子现在昏迷不醒! 萧胥见江皖虞依旧没醒,因为发烧脸上红的不得了,皱了皱眉,终究是没打扰她。 只是交代几人好生伺候着,便离去了。 今日是初一,按规矩来说他应该去皇后屋子的,所以萧胥只是来打了一趟。 后宫其他嫔妃听闻皇上去锦鸣轩,也是一惊,包括太后。 后来听闻萧胥只是去看了一眼就走了,才将提起来的心放下。 今日是初一如果皇上在锦鸣轩过夜,那可就是破了规矩,这不仅会传出不好,而且相当于给了后宫女人一个致命的打击。 幸好人没有停留。 云霓裳倒是不太管萧胥在哪里过夜,对于她来说,刚穿越过来时,她也对萧胥抱有幻想。 但是经过几次谈话,得知对方对自己不感冒后,她也就不强求了。 再说了,自己是皇后有一大堆事务等着她操持,日子一久,云霓裳倒是觉得甚好。 萧胥不昏庸,对她虽不及喜欢,但也敬重她。以前不知道,反正她穿越过来后,萧胥是极为给她面子和敬重她的。反正只要不撼动她皇后的位置一切都好说。 不时萧胥就到凤仪宫了,此时的皇后正在舒服的泡脚养生。 见皇上来,她也没急着起身给萧胥行礼,有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才在窗枝的伺候下起身。 “皇后倒是舒适!”萧胥没来由的有些不满,但到底没说啥。 “臣妾这不以为皇上要在锦鸣轩过夜嘛!”云霓裳撑了撑眼睛道。 果不其然,萧胥有些尴尬:“今日是初一!” “无所谓啦!”云霓裳摆摆手起身:“陛下是天子,陛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臣妾刚才说的话,也不是在刺皇上,皇上别误会。” 萧胥眼神细细打量云霓裳,见她真的是一脸无所谓,抿了抿唇道:“朕不是昏庸无能之人,也不是那等好色之徒,虞美人,于我确实有些不一样,但是皇后永远都是皇后。” 萧胥之所以说这话,其实是心里有底的,江皖虞没有后家,以及她的身子也不能生育,所以皇后注定与她无缘。与其如此不如就让皇后当好皇后就是。 皇后身后有云家,膝下虽没有亲子,但是届时合适了,萧胥也会给她孩子的。 而江皖虞她就在自己的羽翼下,做自己想做的,好好陪着他就是了。而他也不会让别人坑害了她。 云霓裳有些惊讶,这算不算是萧胥对自己许诺了呢? 不过吧,现代有句话说到好,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所以她不信。 萧胥不知云霓裳的心理活动,见她好了,微微俯下身子将她牵起朝寝殿走去。 云霓裳见人这么主动,心中一惊,莫不是?他要跟她...... 那可不行,云霓裳当即将萧胥掌中的手抽出:“陛下要不臣妾先伺候你睡下,臣妾还有些账务没看完。” 萧胥皱了皱眉:“明日再看不行?今夜已经很晚了,再说了舟车劳顿,皇后也要顾及下自己的身子!” “没事,陛下先睡吧,我这人有个毛病,我不看完心里不舒服!便一直会惦记着。”云霓裳笑道。 见人都这么说了,萧胥也没强求,淡淡点了点头,便在云霓裳的服侍下躺下了。 云霓裳回到榻前,拿着账本,很快就投入身心的去看账本了。 哎。她也不想加班的,但是没办法,自己有个毛病,一但看了只要认真,就真的一定得看完。 这边直到后半夜凤仪宫的灯才歇下。 而后宫中得知皇上昨晚在凤仪宫歇下了众人心中虽有嫉妒,但也无可奈何。 江皖虞经过一晚上的梦中挣扎,一早醒来面色有些不好,但到底比昨日好了许多。 玉秧看着她面色疲惫:“美人,要不要多上点粉遮一下您眼下的淤青?” 江皖虞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确实有些严重,点点头:“就遮下淤青就好了,其他照常吧!” “诺!” 今日江皖虞穿了一身蓝衣,面色虽然有些疲惫,但也掩盖不住她那一身清冷的气质。 收拾好后江皖虞就领着江焕等三人,在宫人的带领下前往凤仪宫请安。 今日不仅要去凤仪宫,还得去太后的慈安宫。 路上偶遇了一同前往凤仪宫的魏婕妤,只见她看见江皖虞,目光闪了闪,不等江皖虞行礼,便与之擦肩而过。 江皖虞满脸问号,自己又是何事将人得罪了? 、 第52章 离去,囚禁 等到了凤仪宫后,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只是主位上的皇后迟迟未到,众妃嫔交头轻谈,有几个嫔妃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江皖虞。 江皖虞淡定喝茶,丝毫不理会众人的目光。 “虞美人,这皇后娘娘宫中的茶虞美人这么喜欢,何不朝皇后娘娘讨要点呢?”俪修媛不怀好意道。 江皖虞笑笑:“修媛姐姐见笑了!”江皖虞说完就不再说话。 俪修媛这话带着什么意思她心中清楚。 今早起身玉秧早就将昨日皇上来看自己的事告知她了。 俪修媛这样说无非是想要挑起她跟皇后的矛盾,可惜了俪修媛不甚了解江皖虞,她这人呢,最是喜欢宁静的日子。最不喜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 不过在这后宫之中有些无奈罢了。 俪修媛见对方没有再接自己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她起初听闻皇上半月没去她宫里,俪修媛就以为江皖虞失宠了,本想借着某个时间好好教训教训她。 倒是没想到,陛下回宫第一日,在众人翘首盼望中先去了锦鸣轩,虽没有过夜,但何不偿也是一种态度呢。 江皖虞一边迎接着众人的打量,一边悠哉的喝着茶。 “皇后驾到!”云霓裳收拾完便从屋里走出坐上主位。 “臣妾叩见皇后娘,皇后娘娘万安!”众妃嫔起身拜见。 “都起来吧!”云霓裳一脸疲惫,昨晚看账本看的太晚导致自己没睡够,今日困的不行。 看着下方一个个精神抖擞的人,云霓裳真是羡慕,不对还有一个人跟她也差不多。 “虞妹妹昨晚可是没睡好。”舒充仪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拉到江皖虞身上。 “可不是没睡好吗!毕竟陛下每逢初一都要来皇后娘娘宫中的,也不是说谁得宠就能越过皇后娘娘的。”俪修媛理解接话,语言中尽显埋汰。 江皖虞将手中茶杯放下,立即朝皇后恭敬道:“娘娘恕罪,臣妾这几日身感不舒服,昨日也是因此没睡好,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宽宏!” 云霓裳真的都要翻白眼了。果不其然她还没出声,下面俪修媛就道:“虞妹妹这几日没睡好?莫不是想皇上想的吧!魏妹妹也是,不劝着些皇上。” 魏婕妤明明还在听他们攻击江皖虞,没想到言语一转就到自己身上了。 她面色不太好的看向俪修媛:“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可是我等能左右的!若是这样说,之前陛下常来俪姐姐宫里,俪姐姐怎么没劝着些?” 魏婕妤此话一出,果不其然俪修媛面露尴尬,转眼看向魏婕妤,狠狠瞪了她一眼。魏婕妤自是不怕,自己身后太后,即便对方想要干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皇后坐下首位,贤妃安静的环视一圈,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中。 脑中却是在回忆锦修容,从东宫过来的就是她,皇后,俪修媛,锦修容,还有舒充仪。也就这几位身居高位。 座下的其他姐妹人员不多,一个新进的苏才人,魏婕妤,张宝林,还有行宫来的虞美人。 平时锦修容从不与人为敌,但是这次去一趟行宫却将性命丢了。 俪修媛性子直白,苏才人新进宫日常跟着俪修媛性子虽闷沉,但不了解锦修容。其他新人也不可能有这心计和手段。 加上方才舒充仪明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引的俪修媛将矛头指向虞美人跟魏婕妤。 那么这锦修容这件事,恐怕舒充仪脱不了关系了。 贤妃将事情分析完,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舒充仪。以前她倒是不知这后宫居然还藏着这样一条毒蛇呢,看来日后自己得小心些。 江皖虞不知贤妃已经将人盘了出来,她还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想着不与人冲突。总而言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这后宫哪有这么简单呢。 皇后见下面没声了才肃着脸:“都吵够了?” “一天天的若是真的闲的没事,改日本宫给你们派些事务做着,你们啊就安静了。” 说罢就起身理了理衣服,领着众妃嫔朝慈安宫去了。受了皇后的训斥,众人这一路倒也是安静。 连带着到慈安宫众人也是有礼有规矩的给太后请安。 太后有些讶异,今日众人倒是安静了许多。同皇后掰扯了两句便也就放人回各自宫中了。 回到锦鸣轩江皖虞像是失了精气一般,轻轻倚靠在窗头,莫名的她好像有些后悔进宫了。 她当初在王府时就最是不喜这种日子,幸而萧寂舟也算是还好,没有通房,也没有妾室,可是若是不发生中间这些事, 她想她应该和阿棉,即便无萧寂舟的爱自己也能就这样过一生。 一时间江皖虞有些感叹,家人的身死,现在唯一支撑她的是江家翻案,可是萧胥虽是应了她,可是不知要何年何月。 江皖虞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一生可能就注定她如此吧。 “参见陛下!”玉秧的声音将江皖虞思绪拉回。 她转头看向来人,原本忧愁的脸蛋,瞬间冷淡下来。也没有起身向萧胥行礼。 萧胥自是注意到她的情绪抿着唇坐到她对面。 玉秧端着药进来就看着两人相对而坐的模样。 自家主子目光朝外,陛下目光朝主子,玉秧犹豫着才道:“美人,该喝药了!” 江皖虞一如既往抗拒的皱了皱眉,但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见他即将要接过碗。 江皖虞便抢先一步接过碗拧巴着脸将药一口咽下。 喝完她将碗给到玉秧,面容也恢复成淡然的模样,好像之前那个怕喝药的人不是她一样。 见状萧胥原本还算正常的脸瞬间变了脸色,看着江皖虞的目光带着极为不悦的威压。 萧胥觉得自己都已经拉下脸来看她了,可她还这幅模样,明显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身后的沈阙很明确的感知到萧胥的情绪变化,他在心里急的不得了,这些日子,陛下心情每天都极为不悦。 这虞美人到底是想干嘛,陛下都来找她了,何不顺着台阶就下了。 果不其然,萧胥见对方依旧不理自己,起身便拂袖离去。 走时还下了一道口谕:“虞美人病了,想来是不想出门,那就好好待在锦鸣轩养病吧。” 这话一出,就是变相的囚禁。 屋内江皖虞温声,睫毛颤动了一下,便也就恢复以往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第53章 昙花一现 “什么?你说虞美人被皇上下令在宫中禁足了?” “是的,娘娘,刚刚张万来的消息。” “噗,哈哈哈,还以为她有多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惹了皇上不快!”俪修媛一张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当初皇上为了她,让自己在行宫整整关了一个月,没想到这才刚回宫就风水轮流转。 俪修媛扭着杨柳腰倚靠在榻间,眉目间韵色流转:“你去,将我那株还未开的玉珠昙给锦鸣轩送去,将当我之前所做之事赔礼了!” “娘娘,那玉珠昙可是名贵了!就这么送给她了?”芘芣不解。 要她说那虞美人害的她家娘娘被关一月,还被罚抄经书,就不配得到自家主子的赏赐。 俪修媛目光淡淡扫向芘芣:“这玉珠昙啊,一年也就开那么一次,而一次也就开那么几忽的时间就谢了,就不知道这玉珠昙明年还能不能再开了。” 俪修媛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解气,整个人透露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芘芣在听完俪修媛的话瞬间心中就明朗了,主子这是借花喻人呢,这昙花送过去明明就是羞辱。 “诺,奴婢一定会亲自将花送进锦鸣轩!” 俪修媛高昂着头:“嗯,去办吧!” 芘芣勾了勾唇,眼中满是坏意的福了福身:“诺!”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宫听见这消息也挺不可思议的,特别是知晓江皖虞身份的皇后。 “就这么禁足了?”云霓裳皱了皱眉。 “听锦鸣轩的丫头是这样说的。”窗枝也有些不明的点了点头。 当初在行宫时,大家都亲眼目睹皇上是多么的宠爱虞美人的,几乎天天宿于文尚殿。 云霓裳放下手中的账本,思索,这莫不是两人从行宫回来还没和好吧,还是说因为昨晚陛下在她宫中歇下,虞美人吃醋同陛下闹了? 但她观虞美人不像是会争风吃醋的人啊! “娘娘,还有一事!”窗枝一转神情严肃,低声道。 云霓裳蹙眉疑惑:“何事!” “锦华宫的人说,舒充仪最近看大夫,看的很勤,而且舒充仪身边的醉清每日中午都会去偏院熬药。” “那可能是病了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云霓裳不觉明厉。 窗枝立即一脸不认同道,神情上甚至带着些急切道:“娘娘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一旁的窗雪在窗枝说请太医的时候心中就猜了个大概。 “娘娘,窗枝意思的舒充仪恐怕是有了!”窗雪立即提道。 窗枝认同的点点头,她就是这意思。 云霓裳一愣,模样有些不解:“有了就有了呗,这有啥!” 见云霓裳一脸不在意,窗枝窗雪人都快急冒烟了。 “娘娘,这要是舒充仪万一有了,还是皇子,这恐怕会对你和大皇子都有所影响啊!”窗枝道。 虽然皇上将大皇子给自家娘娘教养,但是这大皇子终是不亲娘娘的。 窗雪在一旁点头:“是啊!娘娘,你想想你膝下至今没有孩子,时间一长难保前朝不会借此事生事啊!” 云霓裳无奈看向两人:“这着急有什么用,该来的都会来,再说了,我已经是皇后了,是陪陛下从东宫来的原配发妻,只要云家不犯错,我这皇后位置都是稳稳的。” “在这这后宫子嗣本就稀少,她们能生那就多生就是,再说无论她们生多少,不都得叫我母后,以我为尊,我又何须拦着不让生。” 云霓裳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她不像原主,千方百计不让生。与之相反,她要让她们多生,对于云霓裳来说无痛当妈她可以的,甚至在这个时代,她可是最尊贵的妈。 无论谁生的,只要她还是皇后一天,对方就得叫她母后,甚至可能会因为那个位置求着想要养在她膝下,所以她可一点都不着急。 窗枝窗雪讲不过云霓裳,两人目光对扫一眼,只觉得主子的话给他们一种既正确又荒谬的感觉。 “那那消息可要透露给其他宫?”怜知端着一盘水果进来问道。 “说你们笨呢!”云霓裳拾起一颗果子放进口中,嚼了嚼,嗯好甜! 她咽下果子继续道:“这后宫中本就是尔虞我诈的,你现在将消息透露出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怜知小脸有些委屈:“可是娘娘之前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云霓裳一噎,得,又是原主的锅,哎她来这里,都数不清这是替原主背的第几个锅了。 “那是以前,我现在想开了,反正以后你们都莫要再做这事了,相反若是知道那个宫中有了,就尽力护着些。” “诺!”三人丧着一张脸福了福身。 贤妃宫中也是得了消息,但贤妃不是爱管事之人,挥了挥手下令不许将此事宣扬,然后防着些,便再没管了。 对她来说,什么都不及现在的安稳来的重要,再说她有一个婉仪公主已经很好了。 加上自己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与皇上有些情分在的,她犯不上将这情分亲手挥扬出去。 锦鸣轩内,江皖虞捂着嘴咳嗽。 萧胥虽然禁了她的足,但却将赵?放在锦鸣轩为她调养身体了。 而今一早,请安回来,皇后便让身边的窗枝送来人,供锦鸣轩挑选。所以现在锦鸣轩上下人员是足的。 只是刚选完人就发生了她禁足事件,一时间除开从行宫带回来那几人,其他人是人心惶惶,甚至有的就已经开始找出路了。 江皖虞在文尚殿或许可以不在意,但是在进宫就不得不在意奴才的忠心了。 她招来江焕吩咐道:“这两日好好盯着这些新人的来去的动向,若是心不诚便寻个理由打发出去,锦鸣轩只留忠心不便之人,不留二主之仆。” “诺”江焕恭敬应声,余光微微扫向江皖虞,只觉得美人回来后,有些变了,但是说不上哪里变了。 “我乏了,你下去吧。”江皖虞挥了挥手。 “诺!” 江焕退下后一旁的雪鸳奖状,闷着声上前轻轻给江皖虞肉按太阳穴,江皖虞眯着眼睛,将整个身体都放松。 这些日子她疲惫的不行,萧胥禁足她也刚好,可以好好养养身体,不过之余还是得注意些,毕竟这宫中不比外面。 江皖虞内心叹息。 “美人,钟丽宫的芘芣求见。”屋外玉秧进来先给江皖虞行了行礼道。 闻声江皖虞睁开那双清冷的眸子,有些不耐:“何事?” “回美人,她说是她家主子让她来给主子送礼赔罪的。”玉秧低了低头道。 第54章 出事,命案 江皖虞锁着眉头,她倒不认为对方是真的想要真心来同她道歉,解除当初的误会。 心中想到自己刚被禁足,她就来道歉,这摆明了就是来笑话讽刺的她的。 江皖虞支起身子,不欲多与对方交涉,便朝玉秧冷声道:“你去打发了吧!” “诺!”玉秧低了低头便出去了。 锦鸣轩外,芘芣虽是恭敬的站等玉秧,可眉眼间处处露着些许不不耐。 不消一会儿,玉秧便领着人出来,笑着朝芘芣福了福身子:“芘芣姐姐,我家美人身体不适,不宜见人,特让奴婢在此谢过修媛娘娘!” 说着玉秧朝身后的看去,同玉秧一起来的宫女立马接过芘芣手中的花,回到玉秧身边。 “你!”芘芣瞪了瞪眼,她倒是没想到,对方是连让她进去都不让。心觉对方没有将自家主子放在眼里,有些微微怒。 玉秧见此,假意笑道:“芘芣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好的很!”芘芣见玉秧那一脸的假笑,心中怒不可赦,可想到自家娘娘的命令还是将火压了下去。 眼神冷冷朝着玉秧道:“既如此,那奴婢就不打扰虞美人了,也祝美人早,日,康,复。” 后面几个字芘芣几乎是是咬着牙说的,眼神也是恶狠狠的。说完便拂袖带着人离去。 待人走后,玉秧摇了摇头,这人果不其然跟她家主子一样易怒,撑撑眉,玉秧便领着人回去复命了。 江皖虞看着桌上的昙花,伸手摆了摆它嫩绿的枝丫,目光深了深。 雪鸳在一旁有些不解:“这俪修媛是什么意思啊,干嘛给美人送盆花啊!” “她啊,在讽刺我,这恩宠就跟昙花一现一般。”江皖虞挑了挑眉,毫不在意道。 “啊,这人也太坏了些吧!”雪鸳微微张了张嘴,半响就挤出这么一句话。 “何止是坏,简直就是黑心肝,当初在行宫就已经难为美人了!”玉秧在一旁义愤填膺道。 江皖虞微微侧头看着两人,雪鸳迟钝,但忠心,玉秧虽机灵,但是偶尔还是有些冲动。还得再磨练磨练。 将此事默在心中后,江皖虞也对桌上的花失了兴致:“拿下去吧,好好养着。” 俪修媛想看她失宠的模样,那她就给她看看,她究竟会是昙花一现,还是常开不败! 江皖虞眸子深了深,她昨儿没理萧胥一方面在试探对方底线,一方面她也想给自己留个时间好好细细想想,日后在这宫中该如何面对。 不过经此一事,江皖虞倒是想了一些,既然进了宫,这样端着姿态,可谓对她是无一利。 昨日之事也证实了一点,萧胥喜欢她那副清冷拒人之外的模样,可这种喜欢不是长久的。 她得张弛有度,不过既然对方给了自己一月的时间,那自己就先好好养着,至于以后,江皖虞目光划过一丝幽深。 约下午时候,皇后那边派了窗枝来给江皖虞送药,她有些疑惑,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目光扫向桌上的锦盒,她瞬间就明了。 窗枝回到凤仪宫,有些不解,中午陛下来了趟凤仪宫,娘娘就让她给锦鸣轩送去药材,这是为何。 想着窗枝也就问了出来:“娘娘,为何要给锦鸣轩那位送药啊?” 云霓裳想到这事,抽搐着嘴角,一脸无语。 中午,萧胥到凤仪宫用膳,云霓裳原本还很诧异的。直到对方拿出锦盒的人参。 她瞬间就明了,感情这两人把她当爱情保安了,也不怕她在里面下药将人噶了。 但是萧胥好歹是皇上,云霓裳只是皇后,也只得顺着他的意思。 云霓裳揉了揉精明:“你就当你家娘娘想与人交好吧!” “为何,娘娘可是一宫之后啊!”怜知不解。 为何,当然是因为迫于皇上的淫威啊!不过这种事云霓裳是不会说的。 云霓裳朝怜知眯着眼道:“怜知啊,你要是再多问一句,本宫就将你的嘴封住!” 吓得怜知立即捂嘴后退,窗枝窗雪则是憋笑。 窗枝在自家娘娘那一脸无语的时候,大致就猜出来了。 窗雪则是当时的在场者,所以真正傻乎乎的只有怜知。 “对了,前几日阿兄从江南给我带了些龙井,和碧螺春,你们将龙井给皇上送些去,碧螺春就宫中每位娘娘都送点吧。” 吩咐完,云霓裳便开始继续核算手中的账务。 “诺!”窗枝窗雪领命退了出去,留怜知一人陪着云霓裳算。 云霓裳一共六位贴身掌事侍女,除了怜知窗枝窗雪和怜知,平时都近身伺候,其他三位平常主要管理宫内大小事务,每逢初一十五三十都会来向云霓裳禀报一次。 另外的主事太监有两位,分别掌管内外的。 “娘娘,不好了!”怜袖从外门急声道。 云霓裳被打断了思路,有些不快的锁着眉头看向怜袖:“稳重一点,这么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瞬间属于皇后的威压朝怜袖而去。 “娘娘恕罪。”怜袖见自己坏了云霓裳心情,急忙请罪道。 思绪被打断,云霓裳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将账本往桌上一扔,沉声道:“说罢,出什么事了!” 怜袖抬眼悄悄打量了下云霓裳的脸色,才颤颤巍巍道:“锦华宫出事了!” 云霓裳皱了皱眉,回想起前日窗枝说的事,云霓裳瞬间神情严肃:“到底什么事?” “魏婕妤去找舒充仪说话,不小心长入了秀丽宫后殿,在井发现了一具女尸,舒充仪当场被吓晕,还见了红,陛下已经过去了。” 云霓裳瞪了瞪眼,立即起身:“怜知你去叫窗枝先将事放一放,和李传德立即将封锁宫中严查,走!” 说完云霓裳就带着怜袖朝锦华宫去。 此时锦鸣轩 江皖虞刚听完孙全的禀报,面无表情立即吩咐道:“江焕,你和孙全看好锦鸣轩所有奴才,玉秧你和金桐去立即盘查宫中这两日可有可疑人员出入锦鸣轩。” “诺!”四人福了福身立即出去。 孙全是通过江焕这两日观察提上副主事太监,金桐是江皖虞见人沉稳,提上来的。具体信息都有让江焕下去查过是可靠的。 今日锦华宫发生这样的事,势必暂时会引起惶恐,陛下和皇后必定会查。江皖虞不管究其原因如何,但是决不能同锦鸣轩有半点关系! 第55章 雪映 锦华宫 舒充仪白着脸躺床上,一旁醉清醉潋不停地为她拭着额头上的汗。 魏婕妤一脸惊慌的坐在一旁,手中的手帕早已经被她拧得的变形,可见她此时心中有多慌。 方才太医的话,还围绕在她耳边,舒充仪已经有快三月的身孕了,若是现在有事,那她难辞其咎。 她很清楚太后对皇嗣有多看重,即便这次的事跟她无关,但人毕竟是她手下的人发现的,也是她叫舒充仪去看的。 若是这次舒充仪肚中龙种没保住即便太后不追究她,可以后也不一定还会向着她。 一旁的萃萱也有些面色惨白的的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心中大抵也知道此次闯了大祸。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萧胥的身影就出现在殿内。 魏婕妤闻声立即朝人看去,见萧胥一脸阴沉,立即起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 舒充仪一张惨白的脸见到皇上立即委屈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陛下!” 萧胥朝魏婕妤颔首沉声:“起来吧!” 之后便朝床上的舒充仪走去,看见人一脸惨白,还想起身行礼,萧胥体己的按下她:“好好歇着。” “具体朕已经清楚了,你只管好好修养好身体,让朕的皇儿健康落地,其他的有朕呢!”萧胥温声安慰着舒充仪。 “皇后娘娘驾到。” 萧胥话音刚落,云霓裳便跟着进来了。 见到萧胥,她先是一愣,倒是没想到萧胥来的这么快。随即朝萧胥行礼:“臣妾叩见陛下!” “起来吧!”萧胥沉着眸子道。 他心中是有点怨皇后的,后宫他放心的交给皇后管理,可是现在居然出了命案,要他不怪是不可能的。 感受到萧胥的情绪不快,云霓裳心中暗道,坏了,被迁怒了。 但她面上依旧很沉稳,有些顾虑的看了看床上的舒充仪,轻声试探道:“陛下要不我们到外面坐,莫要扰了舒充仪休息?” 萧胥思及,就在舒充仪寝殿问确实不太好,毕竟舒充仪怀了孩子,太医虽说保住了,但这事终究很晦气,他便赞同的点了点头。 随即朝舒充仪道:“你好些休息,莫要担心。” 说完便同皇后朝寝殿外走去,身后的魏婕妤当即跟上。 萧胥同云霓裳坐上主位,云霓裳看了看萧胥,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样子,便出声道: “魏婕妤,怎么回事?” 魏婕妤闻声,当即吓得瞬间跪下,白着一张脸颤声道:“陛下,娘娘,臣妾真的不知道舒姐姐有了皇嗣,要臣妾知道,绝不会叫舒姐姐的。” 魏婕妤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看的云霓裳和萧胥紧锁眉头。心道,这魏婕妤怎么这么胆小。 云霓裳也没多说废话,直接明了道:“你们是谁发现的?” 魏婕妤身后的萃萱道:“是奴婢发现的,但奴婢不是故意的。” “是醉清姐姐说去采点花蜜做点心非要叫上奴婢一起,婕妤心善也就让奴婢去了,中途醉清姐姐说落了东西让奴婢等。” “奴婢就坐在亭子上等着,没想看见两个太监鬼鬼祟祟的,奴婢就跟上去了,之后便发现那井中的死人了。” 萃萱相对比魏婕妤还是挺聪明的,她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思及当时醉清突然的离开,这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闻言,云霓裳没急着判断,转头朝身后的窗雪道:“去将舒充仪身边的醉清叫来。” 一旁的萧胥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全程沉着脸一言不发,身后的沈阙时不时的观察着萃萱的言行。 很快,前去殿内的窗雪和醉清便来到殿前,云霓裳目光扫向穿窗雪立即会意的将刚才萃萱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 “这可否属实?”云霓裳问道。 醉清规矩的行了礼,神色稳重道:“回娘娘,确实属实。” 醉清话音刚落李传德便领着侍卫押着萃萱口中所说的那两个太监前来,他先是朝主位上的两人行礼: “奴才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萧胥颔首道:“起来吧!查到什么了?” “就是他们俩,引的奴婢前去的。”李传德还没开口,一旁的萃萱当即指着两人道。 云霓裳目光沉了沉,看向李传德:“可有查清死者的身份?” “回禀皇上娘娘,那死者正是在行宫伺候过虞主子的丫头雪映。” 萧胥原本一张本就微沉的脸,闻言瞬间一双目光如鹰视般朝李传德射去。 一旁的云霓裳当即看向萧胥的脸色,果不其然原本就不算太好的脸色,现下已经如锅底一般黑沉,当即便听到萧胥微含微怒意的声音: “还查到什么,给朕如实禀来!” 李传德悄悄朝皇后看一眼,见皇后微微颔首便继续道: “雪映前晚有同锦鸣轩的玉秧见面,具体说的什么奴才不知。之后便是这两奴才说他们也是在打水的时候看见发现井中的尸体,原本想去禀报皇后娘娘,没想却被魏婕妤身边的萃萱发现了。” 不等云霓裳问话就听萧胥道:“你们既然发现尸体,为何不直接禀报舒充仪?” 萧胥直接将玉秧掩去,直接问道,一旁的云霓裳目光有些暗沉,这是想把脏水泼她身上还是想泼虞美人身上。 这幕后人倒是好算计,今日若这事与虞美人相关,加上陛下现在对虞美人有气,那今后必然会厌弃虞美人,而魏婕妤因此事害了舒充仪差点小产必然也会在皇上心中记了过。 而她就不必说了,在她管制内出了命案,陛下必定会有所不满。而舒充仪若是因惊了失去孩子...... 所以这幕后之人必定是知道舒充仪怀了孩子,这是想到除掉这个孩子,然后借着此名还能拉她下水。 云霓裳忽然明了,这是冲着她来的,这两太监说的是来禀报她而不是舒充仪! 将前因想明白后,云霓裳脸色忽然难看了起来,今日之事无论怎么样皇上必然都会对她有所言辞。 果不其然,她一抬头就对上萧胥的探寻的目光。 云霓裳立即坦荡的回视他,不言而喻,这件事跟她无关。 萧胥的目光有些警告的意味对上云霓裳,最好是与她无关,不然这后宫掌权,他不介意换个人来。 不等两人开口交流,醉潋就扶着舒充仪到前殿,只见舒充仪白着一张脸向萧胥云霓裳跪下道: “求皇上,皇后娘娘还雪映一个公道。” “这丫头虽不知何原因才来我宫中,可是为人老实本分,做事也是尽心尽力的,求陛下娘娘还她一个公道!” 第56章 事不过三 云霓裳闻言挑了挑眉,这是想要皇上追查虞美人的意思吗? 她倒也好奇皇上此时对虞美人的态度呢? 萧胥看了看跪着舒充仪,锁着眉朝醉潋沉声道:“还不扶你家主子起来。”然后又看向一边的还跪着的魏婕妤:“你也起来吧!” “谢陛下!”舒充仪眼泪汪汪的看向萧胥,那模样极为惹人怜惜。 “陛下,可要寻虞妹妹过来?”云霓裳试探问道。 其实也是变相应了舒充仪的话,再说这件事可不能单单就她将事扛下。 她可是知道虞美人在萧胥心中的含量的,此事将虞美人拉下,那这事在陛下心中可就不轻了。 萧胥紧了紧双手沉着脸道:“沈阙,去给虞美人说声,将她身边的玉秧唤来问话!” 沈阙立即会意,陛下意思是让他将事情告知虞美人,让其心中有个准备呢。 “诺!”当即沈阙便应声而去。 此时早已经闻了风声的江皖虞斜靠在窗边小歇,玉秧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看了几眼江皖虞。 感觉到目光江皖虞睁开眼看了看她道:“有什么事吗?” 玉秧当即扑身而跪:“娘娘,雪映前晚有来找奴婢,她说她想要回锦鸣轩,求奴婢给主子求求情。”说着玉秧抬眼小心看了一眼江皖虞神色。 慕然,江皖虞对上玉秧的目光,看不出脸上的喜怒:“结果是什么?” 玉秧连忙垂下头:“虽然不知道当时雪映为何会背叛主子,但是奴婢觉得她恐怕没安好心,奴婢怕她害主子,便拒绝她了。” 江皖虞起身而坐,目光探索的看向她:“那你为何现在才说,可是担心锦华宫出的事跟你有关?” 江皖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玉秧跟了这么久多少还是有点了解江皖虞的脾性。 平时江皖虞看似性情平和,不易发怒,但是一旦涉及一些原则上的事,她面上看不见喜怒,但是心中必然会将此事在心中记上一笔。 “奴婢知错!但锦华宫的事跟奴婢确实无关。”当即玉秧跪道。 “玉秧,事不过三!”江皖虞淡淡道。 身后为她打扇的雪鸳似乎不太明白,目光疑惑的看向两人:“玉秧姐姐与雪映见面,跟锦华宫出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江皖虞轻笑一声,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窗外:“有没有关系,等等就知道了。” 玉秧私下见完雪映没多久,锦华宫就出事了,江皖虞不是愚钝之人,这件事即便与她没关系,她也会被扯下水。 只是就是不知道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没一会门外孙全就前来禀报,说是皇上身边的沈阙公公来了。 江皖虞轻笑,目光趣味的看向雪鸳:“这不,关系就来了。”这话就像是在回应雪鸳一般。 “请沈公公进来吧!”江皖虞说完看了看玉秧。 “奴才参见美人!”沈阙进门便规矩朝江皖虞行礼,神情也是极为恭敬。 “公公来我这锦鸣轩可是有什么事?”江皖虞笑眯眯装作不知道问道。 沈阙当即垂下脑袋恭敬道:“回美人,这不锦华轩死了一个宫女叫雪映,之前伺候过娘娘。经过盘问,那雪映与玉秧姑娘前晚有过交集,这不陛下让我来寻玉秧姑娘前去回个话!” 江皖虞目光有些微冷,她看向玉秧见人脸都白了。 江皖虞看向雪鸳,雪鸳顿了下,立即明了的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放进沈阙手中。 江皖虞当即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多谢公公,本宫还在禁足中,就不便与公公一同去了。” 沈阙将荷包收下,当即为自家主子耍了上一波好感:“美人哪里话,这都是陛下让奴才做的。” 江皖虞微微一愣,立即明了,转头对玉秧道:“玉秧,你且随沈公公去吧,那晚你与雪映发生什么尽管如实据悉说了就是,想来陛下身为明君,不会为难你的。” 得了江皖虞的定心话,玉秧面色当即恢复如初,福了福身道:“诺,奴婢遵命。” 江皖虞点了点头,对着沈阙笑容得体道:“劳烦公公跑一趟了,玉秧这丫头愚笨,还望公公照看着些。” 沈阙当即神色恭敬道:“奴才不敢!” 江皖虞笑笑,没在说其他的只是道:“那公公快些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诺!”玉秧沈阙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江皖虞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朝一旁的江焕道:“你唤孙全去打听打听。” “诺!”江皖虞躬身行礼便出去寻孙全。 “美人,这到底跟我们有何关系啊?”雪鸳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她只觉得主子们说话云里雾里的。 江皖虞看着她茫然的模样,竟然有一瞬间有些羡慕她,还有些怀恋自己当傻子那段日子。 只不过也就怀恋和羡慕一下而已。 “雪映之前在行宫被我选做贴身俾子,究其原因我也不知为何她会选择背叛我,只是现在她出了事那我这作为旧主,肯定必然会牵扯其中。” “可是明明就是她自己先背叛您的,怎么自己没了还把主子牵扯上了,这人真是个灾星!”雪鸳嘟嚷着嘴道。 江皖虞闻言笑了笑:“你心思倒是单纯!” 在这后宫中这样的单纯的俾子,虽忠心但到底太单纯了不好啊! “美人作何这般看我?”雪鸳被江皖虞目光盯得莫名红了脸。 “本宫看你长相憨厚乖巧,便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江皖虞说完就见雪鸳脸上的红蔓延到耳后。 “美人,您又在打趣我。” “呵,好了好了,你去看看金桐在忙些什么,将她叫来,我有事吩咐她。”江皖虞摇了摇头,这丫头真不经逗。 “诺!” 不时雪鸳便领着金桐进来,两人先朝江皖虞行了行礼:“奴婢叩见美人,美人安!” “起来吧!”江皖虞淡淡道。 “谢美人”金桐和雪鸳同时起身道。 江皖虞浅饮一口茶润了润喉道:“金桐,你去查查雪映进宫前后的事宜!” “诺,奴婢遵命。” “嗯!下去吧!”交代完,江皖虞便挥了挥手。 钟丽宫 俪修媛听到舒充仪怀孕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看向自己的肚子。 按理来说她比舒充仪得宠,为何,为何自己这么久都没消息,对方默不作声的反而就怀上了。 苏才人坐在一旁不敢作声,她这嫡姐心比天高,此时若是出声自己必然会被迁怒。 “我没消息就算了,你怎么也没消息,废物,都是废物!” 苏才人心中叹了口气,好吧!不做声也逃不掉。 “姐姐别动怒,慢慢来总会有的!”苏才人安慰道 第57章 支凌起来了苏才人 “有!有什么有!”俪修媛心中越想越委屈。 以前陛下还会常来钟丽宫,可是自从行宫一事后,陛下就再也没来过钟丽宫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苏才人闻言默了默,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正如俪修媛说的那样,皇上现在不常进后宫就算进了后宫也不来钟丽宫,她们......哎。 苏才人心中叹了口气垂下眼帘。 “你说,舒鸢菲那个贱人,命怎么那么硬这么吓都没给她吓掉。”俪修媛犹如一只愤怒的火枪一般,逮谁骂谁。 “姐姐,慎言!”苏才人拧了拧眉,有些不认同的提醒道。 “哼,整个钟丽宫都是我的人,怕什么。也就是你这胆子跟老鼠似得”俪修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苏才人闻言,再次将头垂下,任由俪修媛指责。 “你但凡有用点,本宫也不至于这样,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父亲将你送进宫来干什么?只会碍眼......” 俪修媛越说越激动,苏才人身后的沥青有些听不下去,没忍住道:“那也不是姑娘想进宫的,娘娘何必将话说的这般难听!” “沥青!” “啪!” 苏才人的声音同一声巴掌声同时响起。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顶撞本宫,来人将她拉出去杖毙!”俪修媛没想到一个下人居然敢顶撞自己,她直接气红了双眼。 “谁敢!”苏才人起身将沥青护在自己身后,冷眼看着进来的侍女。 转身对俪修媛道:“沥青虽然放肆了,但是姐姐说话难听在先,正如沥青所说,我也不想进宫。” “当初若不是母亲以我姨娘的性命要挟,我也不会进宫,更不会同姐姐共侍一夫,惹得姐姐碍眼。” “若要追其责任,姐姐应当寻母亲,而不是拿我出气!” 苏才人说完,目光平视俪修媛。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可碍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这些话她一直埋在心里,今天将它吐出来后,发现心间开阔了许多。 和苏才人相反的是,俪修媛整个人都气炸了,她恶狠狠的瞪着苏才人,好似要将她抽筋剥皮一般。 突然,俪修媛猛地将掌间的茶杯砸向苏才人,好在沥青反应迅速,挡在了苏才人面前。 “嘭”的一声,杯子落于地上变成碎片,而将苏才人护在身后的沥青往后退一步,额间瞬间一抹暗红色的血液流了下来。 “沥青!”苏才人反应过来立即扶住沥青坐下,将她护于身后,犹如母鸡护小鸡一般。 不等查看沥青的伤势,苏才人当即朝俪修媛福了福身:“娘娘心情不好,臣妾就不多打扰娘娘了。” 说完直接扶起沥青向外走去。 俪修媛瞬间炸了:“你若是敢走出去,本宫绝不会放过你,日后你别想好过!”她没想到对方这么硬气,回呛她,当即威胁道。 只是这次她的威胁再也不管用了,苏才人停都没停的,直接消失在她眼前。 气的俪修媛将屋内的东西砸了个遍。 而此时锦华宫,沈阙将玉秧带到萧胥面前时,皇后这边已经审问的差不多了。 “奴才,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安,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玉秧和沈阙一一挨个行了礼后。 沈阙回了萧胥身边,玉秧则是等待问话。 果不其然,皇后当即开口道:“之前在行宫雪映可是因为什么而离开文尚殿的?” 玉秧神色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禀娘娘,当时雪映在我家美人看诊完后,神色怪异,奴婢也曾问她怎么了,可雪映对奴婢守口如瓶不肯托盘而出。” “奴婢当时也有提醒过她为奴主子最看重的就忠心,可她丝毫没听进去,下午便不知从哪里寻了关系,离开了文尚殿,具体去向奴婢也是傍晚才得知的,至于雪映离开文尚殿的原因奴婢也不知!” 玉秧说的很细,只差把当时雪映的话复述出来了。 云霓裳听了心中有些无语,所以这人直接叛主,另择新主,只是没想到新主不仅没保住她还把命搭了。 “本宫听闻雪映出事前,曾与你见面,这你怎么说?”云霓裳扬了扬下巴,看向玉秧见她依旧不慌不忙的模样,不禁对她倒是起了一丝好感。 果然主子什么样,奴婢就是什么样。 “回禀娘娘,前日晚上雪映确实有来找奴婢!”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一旁的魏婕妤下意识道。 “承认什么?”玉秧不解的看了过去,目光虽没有压迫感,但也是坦坦荡荡的。看的魏婕妤又悻悻的回避了她的目光。 玉秧没理魏婕妤,而是朝萧胥和云霓裳福了福身继续道:“前日雪映来寻奴婢,请求奴婢让她再次回到锦鸣轩当差,好巧不巧,锦鸣轩人员刚好满了,所以奴婢便回绝了了她。” “她当时走时还很气愤的瞪了奴婢呢!”玉秧说完,仿佛回忆起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眉头不禁紧锁。 这下众人目光全都看向舒充仪,奴才择了新主,却想回到旧主身边,两种情况,要么就是新主待自己不好。 要么就是新主对旧主另有所图。 思及皇后目光探寻的看向舒充仪,只是不知这两种情况,舒充仪是哪种情况。 显然皇后想到的,在座的人都能想到,纷纷朝舒充仪投去目光。 舒充仪被众人看得极为不适,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臣妾就不知道了,当初雪映调来臣妾宫中时,臣妾见她手巧便钦点她到臣妾身边伺候,哪想会出这样的事。” “而且臣妾也不知为何她会去寻玉秧,想要回虞妹妹身边。但凡她将这事跟臣妾明说,臣妾也就放她去了。”说着舒充仪以为受伤的抹了抹眼角的泪。 “娘娘,别难过,你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呢!”一旁的醉清连忙出声安慰。 高座上的萧胥和云霓裳就这么看着舒充仪抹泪。两人心境截然不同。 一个毫无感觉甚至有些烦,另一个则是满心的吃瓜和赞叹好演技啊,这眼泪说哭就哭,也是没谁了。 萧胥揉了揉额头,扫视周遭一圈,将一切收进眼中。心中有些烦躁了,便转头朝云霓裳道: “这件事便交由皇后全权调查吧!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萧胥目光扫向跪着的玉秧:“至于你,交代完了,就回去照顾你家主子吧!” 说完也不管众人作何表情,起身就朝殿外离去。 玉秧则是朝众人福了福身,便紧跟萧胥离去了。 第58章 处理干净了吗? 高座上云霓裳看着这一堆烂摊子,揉了揉额心。 一旁坐着的魏婕妤和舒充仪,一个有些迷茫不知所措,一个则是眼中闪过一丝幽深,纷纷都没动身,等着云霓裳发号施令。 “李传德将人带去慎刑司,严刑拷打,务必将其嘴撬开。”云霓裳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个太监道。 然后看向舒充仪淡声道:“舒充仪你已是不易,便去先去休息吧!除开贴身伺候你的几人,其余人全都给本宫送去慎刑司。” “娘娘,这便不用了吧,究其只是那两个太监......” “为何不用,若此事不查明了,日后本宫在六宫中还有何威严。”云霓裳双目直视舒充仪冷声打断。 这两个太监言辞间皆有牵扯到她,若不是萧胥信任她,换个人此时早已生疑了。即便当下不表达哦,后面也会越发看人不顺,这幕后人心思何其歹毒,一剑四雕。 让魏婕妤发现引舒充仪前往,若不是舒充仪体质好,这肚中孩子早已会见阎王了。 而牵扯其中的几人,谁能说不会被问罪。 而这人做这些,便是危害及她手中权力,这是云霓裳不能忍的。 穿越到这个国度,她没有皇帝的宠爱,手中的权利就是她的依仗,谁要是敢碰她手中的东西,那她便要亲手宰了那人的手。 毕竟普通人的手就是目及之处,而心大的人的手,那可是可以长到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地儿,若是今日自己就这么忍了,那日后,她可能还会伸得更长。 这也就是萧胥为何不管此事的缘由之一,他既然选择了皇后,那就要无条件信任她,也只有无条件信任她了,后宫能安定,前朝他才能腾出手来解决那些喜爱肖想之人。 “既然都无事了,就各自回宫吧,锦华宫晚些本宫会另外选人供舒充仪挑选的,至于魏婕妤这两日你就老实点吧!”云霓裳冷声说完便领着人离去。 魏婕妤悄悄侧目看了看舒充仪,见她神色极差。生怕她再次出事摊到自己身上,当即带着萃萱行礼告辞:“舒姐姐,臣妾就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当即福了福身,带着萃萱快步离去,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等出了锦华宫魏婕妤才松了口气,她转头看了看宫殿牌匾,神色复杂,转身就离开了。 锦华宫内,舒充仪见宫中除开贴身伺候的四人,瞬间空了,气的将桌上的杯具挥扫在地。 “娘娘,您稳住,莫要生气,现下最重要的是你肚中的小主子才是最重要的。”醉清见人气的不轻,当即上前劝说道。 “是啊,娘娘,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护着小主子出生,才是最重要的。”醉潋一旁附和道。 舒充仪冷着眼帘,没有回应反而看向醉清凌厉道:“处理干净了吗?” “娘娘放心,都处理好了。不会跟锦华宫有任何关系的。“醉清当即垂首道。 舒充仪冷哼一声:“你之前也是跟本宫说处理好了,可是转头那贱人的尸体就出现在锦华宫内,这次若是再失误,本宫绝不饶你。” 醉清当即跪下:“奴婢用性命担保此次绝对不会查到锦华宫的。” 舒充仪目光不屑的扫视了一眼醉清,缓了缓情绪才道:“起来吧!” “谢娘娘!” “好了,我有些乏了!”舒充仪揉了揉额心,她的面色依旧还是很惨白。 正要回寝殿,舒充仪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朝醉清吩咐道:“你晚些去慎刑司看看,将庆奉常艮保出来。” 庆奉和常艮是锦华宫的主事太监,同时也是左右手,这两人知道的很多,可能不能死在慎刑司。舒充仪目光暗了暗。 “诺!”醉清福身退了出去。 锦鸣轩 “怎么样,可是查出什么来没有?”江皖虞倚靠在榻上看向玉秧问道。 “奴婢一朝美人说的将所有事情不添加任何言辞的如实告知,皇后娘娘也没多问。那模样也不像是将事情查出的模样。”玉秧如实道,,随即想了想又道: “倒是一旁的舒充仪,奴婢总感觉她怪怪的,她身边的醉清为此还想将事情推到奴婢身上,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要找替死鬼一般!” “舒充仪?”江皖虞默了默。 “嗯,就是舒充仪!” 江皖虞紧锁眉宇,仔细回想自己可有得罪此人。’ 不过好像都没有,她从入行宫,到进宫同舒充仪交际除了行礼,基本没有。 这人?为何针对锦鸣轩?莫非她是这幕后之人? 此人平时看着极为和蔼,若是如此,那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思及,江皖虞当即告诫玉秧等人道:“日后小心这些锦华宫的人,她们送来的东西都好好检查,也尽量避开他们,别与他们有交集。” 江皖虞的预感,若是同舒充仪打交道,自己势必会吃亏。 玉秧等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福身:“诺!奴婢\/奴才遵命!” “嗯!”江皖虞点了点头,除了玉秧和雪鸳,便将其他人谴退出去。 “陛下可有说些什么?”江皖虞端起茶杯,简装不经意间问道。 玉秧想了想摇摇头道:“奴婢说的时候,陛下全程没说话,只是末了,奴婢说完,让奴婢回来好好照顾您!” 闻言,江皖虞心情瞬间愉悦的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 看来这还不是陛下的底线,不过之后慢慢来,可不能操之过急。 不过现下陛下都这么明着偏袒她了,那自己若是不做些有回报的事,那可就是将人推远了。 这事得慢慢来,不可一次将其试探完。 思及江皖虞起身朝书案走去,命玉秧准备笔墨。 江皖虞提笔沉思半响,画什么呢? 什么东西可以表达重归于好之意呢。 “有了!”江皖虞自信一笑,提笔就朝宣纸上绘画。 莫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副桃红的芍药花边栩栩如生的出现在宣纸上。 芍药寓意不计过去,共创未来,与之同协共同创造美好回忆之意,最是合适不过。 江皖虞轻轻吹拂墨迹,等个片刻等墨迹干了就可以将画送去乾德殿了。 江皖虞又仔细瞧了瞧,总感觉差了点什么,思及她再次提笔,在两株芍药上各添置了一对蝴蝶。 作完画后她才满意一笑,大功告成。 一旁的候着的玉秧见此,不禁露出一副崇拜模样:“美人,这画的好真啊,你好厉害啊!” 闻言,江皖虞得意一笑,她的书法是江家书有人中最拿不出手的一个,但是手墨绘迹却是最厉害的那个。 就这么一幅画,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江皖虞赞赏的看了一眼玉秧,欣然接受了她的夸奖:“晚点将这个送去乾德殿交给沈公公即可!” 第59章 抬为妾 “诺!”玉秧从内殿出来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气,自家美人有意与皇上修复关系,锦鸣轩的好日子终于要到来了,这叫人怎么能不开心呢。 “玉秧姐姐,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吗?”孙全前来复命,看着玉秧眉宇间的喜色不禁问道。 玉秧神秘一笑:“你晚些就知道了。”说完嘴里哼着小曲就去忙去了。 孙全莫名的回看了她的背影好几眼,奇奇怪怪的。 “奴才叩见美人!”孙全进屋先朝榻上的江皖虞行了行礼。 “起来吧!”江皖虞淡声道。 孙全起身看向一旁的雪鸳,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此江皖虞便知道之前两日让他去打听的事有眉目了,转眼看向雪鸳道:“雪鸳,你去御膳房给我拿些吃的吧。” 主子桌上不是有吗,雪鸳虽有不明,但很听话行了行礼:“诺!” 见人走后江皖虞朝孙全颔首:“说罢,什么事?” “回禀美人,前些日子美人让奴才查的事有眉目了”孙全低眉道。 “当真!”江皖虞闻言瞬间起身正坐,一脸正色看了过去。 前不久她与萧胥闹矛盾,便让孙全去查她假死之后的事,她还以为要些时日倒是没想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孙全也没多说废话,直接道:“据奴才打听到的,这安平王妃去世后,安平王违抗圣上指令,快马加鞭从淮南赶回京都。” “陛下震怒将其禁足安平王府3个月,两月后,安平王便被陛下将其调令淮南行宫,护送陛下回京。” 江皖虞皱了皱眉,对孙全的结果不太满意,这些事她都知道:“本宫让你查安平王妃死后本宫不知道的事,你这些全是众所周知的。” 孙全见江皖虞面色不好,连忙道:“美人莫急,奴才还没说完。” “这安平王妃去世后,安平王回京并未给王妃行葬礼,反而一改常态的极为安静,不过奴才听王府的下人说,这王妃身前身边有一侍女,在安平王回来不久后被抬为妾了。” “抬妾?”江皖虞倒是惊讶了,当时她身边一共就两名侍女,一个穗竹,一个玉扇。穗竹贴身照顾她,她倒是多少知晓这丫头性情的。 而玉扇虽明言照顾她,但江皖虞知道这是萧寂舟派来监视自己的。江皖虞直觉不可能是穗竹。 江皖虞转动了眸子问道:“可知那被抬作妾的丫头叫什么” “那丫头叫穗竹!” 孙全的话给了江皖虞一记响亮的耳光,震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是穗竹,那丫头平时不是看着最没心眼吗?怎么会? “还有什么,你快说!”孙全的话让江皖虞心底的疑惑逐渐扩大,让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孙全见江皖虞一脸急色,心中有虽有疑问主子为何对安平王府的事这么好奇,但是还是事无巨细的继续道: “据消息说,这丫头现在颇得安平王的宠爱,连带着侧妃都不如。不过很奇怪的是,安平王不给王妃办葬礼,也不准府中任何人提及王妃。” 江皖虞听此,讽刺一笑:“本宫倒是没想到这安平王平时最看重身份的人,居然会抬一个奴婢做妾,至于王妃,倒是不奇怪,之前不就传言安平王不喜王妃的嘛。” 孙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是,说到这,奴才还想起,之前几月前宫外还传言安平王不喜王妃,江家就是安平王故意陷害的。” “这消息一出,奴才们心中也是一阵唏嘘,但是业绩一两日后,这传言就没了。”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这都是真的。”说到后面孙全都有些信了,心中对安平王有些不齿。 你看不起人身份将人休了就是,害人全家,真不是个东西。 江皖虞随即笑了笑,当初她也是这么以为的,现在嘛,她也了解其中了,倒是觉得萧寂舟做事挺狠绝的。 为了安平王府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只是倒是没想到,对方不给自己办葬礼,到底是因为真的厌恶,还是说发现自己没死所以不办吗? 可是如果是后者不应该啊,如果是她,她会把葬礼办了,然后宣告江皖虞这个名以及人从此消失于地间。 之后无论是谁出现,都不过是冒充之名,将其杀了就可以了。 前者的话,萧寂舟最在乎安平王府颜面了,也不太可能。 还是说对方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导致没办的。 江皖虞有些头疼,这人还真是不好猜。 “下去吧!今日之事,如果不能烂在肚子里,就只能烂在土里,知道吗?”江皖虞揉了揉额心,神色冷冽道。 萧胥那边怎么样,这段时间自己与他没见,什么都不了解,只能自己查,而她的身份现在还只能是虞皖,不能是江皖虞,不然会有麻烦。 “诺,奴才明白”孙全恭敬的行了行礼道。 心中自然对江皖虞所说的烂在土里是什么样的烂法自然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江皖虞点点头,让人出去后,自己倚窗小歇。心中想了想,还是等萧胥来,再问他吧。 乾德殿 萧胥正坐在上方,冷着脸紧盯着下方的人。 “安平王,你倒是跟朕好好说说你与明月楼,以及陇西的锦王是怎么搅合在一起的”说着将手中的奏折砸向他。 萧寂舟冷着脸将地上的奏折打开,不时他一张脸变得黑如锅底。 这正是卫渊前往蜀州的折子,上面清楚的标记着,蜀州有一处金矿,采集的矿金每年都会送京都明月楼和昌华楼。 而锦王倒后这些东西是送往陇西以及明月楼。 “陛下恕罪臣不知!” 萧胥冷下笑一声:“你不知?明月楼每年入账多少你会不知,还有你倒是说说这明轩楼灭门一事,你又是不知哪里!” 萧寂舟对上萧胥沉冷的目光,身躯忽然一震。随即明白这一切萧胥都知道了。 今日萧胥之所以只召见自己,想必是有其他的目的,亦或者是在给他一个机会。 心中有个直觉,若是今日不说,来日东窗事发,整个安平王府,可能就会覆灭在他手中。 萧寂舟心中做了决定,当即朝萧胥扣头道: 第60章 跟王妃和离吧 “陛下恕罪,臣不是有意隐瞒,实属是当初臣刚接下安平王府,发现父皇竟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天理不容之事,臣一时惶恐。只想遮掩,绝无其他之心啊。” 萧寂舟句句诚心,发自肺腑。但坐在龙椅上的萧胥却是一脸平静。 “照你这么说,江家之事纯属是你凭空捏造,子虚乌有之事了?” 萧胥一双黑眸凝视着萧寂舟,身上的凌厉之气压的萧寂舟额头盈盈冒出了一层薄汗。 萧寂舟趴在地上的双手紧了紧。吐口而出的声音有些发紧: “是,江家当初上书先皇被我父王拦截下来,其中事由臣不知。只是在接管安平王府时,臣父王交给臣一本账簿,上面有明月楼的详细记载。” “只是其中只有半本,还有半本在江家。臣别无他法能保全安平王府的只有将那半本账簿找回方能保全安平王府。” “陛下恕罪,臣原本想的是将账簿找回,寻个合适的机会交给陛下的,没想......” “呵,没想朕下手这么快,就将此事查了出来?安平王,你好大的胆子!“ 萧胥目光锐利的扫向萧寂舟,为保安平王府,竟然污蔑朝廷官员。 “安平王,你不想想,这么做跟你那野心强大到草芥人命的父亲有何两样!” 萧胥还是太子之时,老安平王同他那庶子,做了不少伤天害命之事,包括倒卖国库存粮,什么事没干过。若非是萧寂舟来了个大义灭亲。 安平王府早就被萧胥弄下去了。 也就是这一点萧胥猜的没错若是让萧胥察觉,安平王府必然会被清算。但是现在萧寂舟想要保全自己确实不得不说。 他在自打在萧胥手下做事,就清楚的知道萧胥此人,眼中留不得沙子,对于他倚重之人,他从不怀疑。但是一旦让他怀疑了,这人即便不死,他却一生不得重用。若是情节严重,可能还会丢了性命。 此时萧寂舟要做的就是避其锋芒,将自己置于弱小之位,从而求得生路,以及日后一切的可能性。 “陛下恕罪,臣再也不敢了!” 萧胥看向他挺直的背脊,即便是跪下也有一种金贵王将之气。萧寂舟算是他一手养起来的,放在军中放眼望去,无几人能比。 现下他将自己放置于弱小之位,萧胥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打什么算盘。 萧胥挲摩手间的笔,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萧寂舟现在动不得,不过倒是可以动一动他府中之人。 还不等萧胥出声,门外守着的沈阙就承着一个承盘进来。 沈阙悄悄侧目扫视一眼萧寂舟,以及空气中低压的气氛,让沈阙暗道不该这个时候进来的。 萧胥侧眼锁眉道:“什么东西!” 沈阙将东西举过自己的头顶,原本他想陛下虽禁足了虞美人,但是还关注着虞美人。想着虞美人在陛下心中可能不一样,就想着帮一把,没想这下好像要拍龙屁股上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如实将虞美人说出来时,就见萧胥已经着手拿过承盘上的画卷将其展开了。然后就见萧胥原本紧锁的眉头一下子就展开了。 萧胥看着画中的芍药花,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心道这人倒是一向文雅,就连道歉讨好的方式都挺别致的。若不是他懂这些文雅之意,换个人恐怕就将这东西搁置一旁了。 “下去吧!”萧胥将画收了,朝沈阙摆摆手。不自觉的声音已经是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刚才那般凌厉和锋利了。 萧寂舟心中划过一丝好奇,到底是谁居然让陛下情绪平静来了。他刚抬头就对上了萧胥探寻的目光。 这话倒是让萧胥想起了江皖虞与萧寂舟的仇恨,既然现在动不得,那就将应她的事做了吧。 也算是回应她这幅画了。 “安平王,既然你供认不韪你所做之事,江家也是无辜,之前朕也听说安平王妃非你喜爱,她也对你恨之入骨。 不若你会就将她迁出族谱,与她和离,而江家既然是误判,那就恢复官爵吧!外加进爵为敬苍伯吧!也算是对江家的补偿。” “至于你,你既然对对老安平王之事如此清楚,还有明知这矿去之地,那彻查陇西锦王之事就交给你将功折罪了。” 萧寂舟想过萧胥会让自己将功折罪,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插手他和江皖虞之事。一时间萧寂舟面部有些扭曲,当即道:“王妃已故,还请陛下三思!” 若是就这么将人放走,以后他找到她,以她的性格断不会与自己再有任何瓜葛,所以这事决不能成。 萧胥闻言,双眼睥睨看向萧寂舟,讽刺问道:“王妃已故?安平王你可是办葬礼了?” 萧胥一句话将萧寂舟堵得面色一哽,他没办,他不想办,他想着只要他不办,日后找到她,她依旧是安平王府王妃。 “你一没给王妃办葬礼,二没向外公布她逝讯,在三你还灭了她全家,安平王你做事未免有些太过霸道了。” “你也算是朕一手培养的人,你也略知朕的性情的,也应该知道朕为什么不处置你还给你机会,凡事应该是你三思而行。” 萧胥的话已经说到这个点上,萧寂舟面色一时煞白。 萧胥的意思就是要他二选一,准确来说萧胥已经帮他选好了,江家之事,萧胥帮他做出补偿,而他也应该顺坡而下。 在萧胥目光凌厉的压迫下,萧寂舟闭了闭眼,紧了紧拳头,朝萧胥叩首谢恩:‘臣遵旨,谢恩!’ 是的,是谢恩,萧胥保下他,让他将功折罪,所以他该谢恩。 “既然安平王想清楚,那就出去吧!” “诺!”萧寂舟起身,脚步有些不稳的退了出去。 看着萧寂舟的背影,萧胥眉头紧锁,以往他觉得自己这侄子至少得比他那父亲好很多。 今日一看,终究是不堪大用。他想既要又要,做事原以为是个果断的,倒不知是个藕断丝连的。 不过他唯一一点做在萧胥心上的事,那便是他没大办江皖虞的葬礼。 也没宣告江皖虞的逝讯,日后江皖虞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使用这个名字出现在他宫中,只是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思及,萧胥目光转向那画,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第61章 长心眼就算了还小 “沈阙,拟旨!”萧胥当即唤了殿外的沈阙道。 “诺!”沈阙闻声立即进殿。 萧寂舟刚出宫门不久,皇帝的旨意就随之而来,他没想皇上动作会这么迅速。 同时萧胥也命沈阙从安平王府中将安平王所说的那本账簿带回,只是遗憾的是只有半本,另外半本依旧毫无踪迹。 萧胥当即想到江皖虞所说的那副画,随即将身边的暗卫派出去寻找。 而京中随即安平王误判江家的一事传出,百姓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半年前覆灭的江家会突然翻案。 而安平王因误判罪也被贬临洮做苦力去了。明面上虽是说派去做苦力,实际上却是被派往那边探查锦王与北境的联系。 几日后身处于远在淮南的江卿乐听闻家中事情已被翻案,当即喜极而泣。立即收拾行李前往京城。 而身处宫中的江皖虞当晚就接见了萧胥。 白日里萧胥下旨的事,萧胥没让身边人将此消息透露给她。 而是想亲自将此事告知与她。 当晚江皖虞知道此事后,沉寂半响。 她刚差人出去探查,原本以为是很长久的事,倒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她没有说多感动,一切的心意全都回报在当晚的主动中。 这也是两人冷战了将近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亲近。 竖日 萧胥早早醒来,看向身侧的人,心中莫名的有一丝得意。 他轻轻捏了捏江皖虞的脸,低沉一笑:“明明就一个颗心,倒是长了不少心眼。” 这些日子虽没有来锦鸣轩,但是锦鸣轩的一举一动全都是在他的注视之下的。 “长心眼也就算了,还长的小!” 梦中的江皖虞似乎是被萧胥扰的烦了,嘟嚷着背过身将被子包住自己,不留一丝缝隙,看的萧胥又是一笑。 沈阙领着众侍人在一旁候着,心中不免道,陛下还真是越来越宠虞美人了。也不知对方有什么魅力,居然让陛下这么宠。 萧胥穿好衣裳后,朝候在一边的玉秧道:“让她再多睡会,别吵醒她!” “诺!” 交代完就起身离去。 后宫中原以为虞美人要失宠,没想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皇后倒是不意外,她猜测皇上对虞美人可谓是动了心的。所以理所应当的,倒是,她以为皇上会解了她的禁足,倒是没想居然没解。 不过思及后宫自己还在调查那宫女之死的案件,她又想通了,人家这是不愿意心上人出来受罪。 与她一样想通的还有贤妃,贤妃向来通透,凡事不用点都能想明白。 其他妃嫔表现都淡淡,唯一气急的就只有俪修媛。 刚起身的江皖虞着玉秧吐槽俪修媛今日摔几个花瓶几个碗,有些惊讶: “你们消息何时这么灵通了?” 玉秧当即得意一笑:“自打进宫后,奴婢就与其他宫殿的宫女姐姐们打成一团,目的就是可谓为美人探寻消息。” 说完一副求夸的模样,看的江皖虞好笑。 “你倒是聪明!” “那是,既然跟着美人进宫了,这肯定是不得不防啊,万一哪天被害了,奴婢也好提前做好防备啊!” 江皖虞随即想到雪映之死,玉秧像是提前预判一般,找自己庇护。随即一笑,看来当初自己没看错人。 “那你根据你得来的消息说说,雪映之死查出来没有。”江皖虞随口道。 说到这个,玉秧立即一脸神秘上前道:“这个奴婢还真就听到一点消息。” 江皖虞眉头微微一挑,她只是随口一问,倒是没想到玉秧还真就知道。 “这雪映啊,奴婢听跟之前跟醉清共事的一个宫女姐姐所说。” “雪映当初在行宫之所以花钱换主子,是因为知道了美人你不能生育,怕以后没个着落,所以就背叛了您。”说到这玉秧一脸气愤,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 江皖虞皱了皱眉,倒是没想到对方想的这么远,还有自己,不能吗? 想着她垂眼看了看肚子,虽之前大夫说自己体虚,但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不能生育。 突然感觉气氛低下的玉秧转头看向情绪低落的江皖虞,立即捂住嘴巴。 心道完了,陛下说这件事保密的,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 当即玉秧心虚找补:“美人,你别担心,陛下给你找了赵?太医就是给您调理的,而且赵太医说了,仔细调理还是有可能的。” 江皖虞闻言抬头,目光和煦的看向她:“没事,我现在已经心无牵挂了,生与不生,这东西强求不了。” 可能这就是为江家翻案应得的吧!后面的话江皖虞没说出口。 玉秧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昨夜萧胥虽告诉自己江家的事已经下旨翻案,给出补偿了。但是具体没说自己什么时候能恢复江家身份。 但是只要跟安平王府没有关系了,是江皖虞还是虞皖,都好像不重要了。 玉秧还以为江皖虞沉浸在不能生育的悲伤中,当即想要继续安慰就听江皖虞道:“你接着说。” 玉秧一愣,当即明了美人说的是说雪映的事。 转而继续道:“之后便是她花了钱找到管事嬷嬷将她调到舒充仪身边伺候了,倒是不知她跟舒充仪做了什么交易,舒充仪竟然将她带回皇宫。” “还有,就是她找奴婢的前一晚,陛下不是去锦华宫嘛,奴婢听说似乎是她想勾引皇上,然后被充仪娘娘发现了,然后被罚了。” 说到这,玉秧已经将声音降低,一脸神秘小心道:“奴婢觉得,这雪映不是别人杀的,肯定就是充仪娘娘做的。” 要她看哪个娘娘会准许自己的婢女在自己宫殿中勾引自己的夫君,更何况那人还是皇帝。 与玉秧对视了一眼,江皖虞竟然觉得玉秧说的有理,但仔细想了想。 这下手可能是舒充仪下的手,只是将此事扯出来的人,可能就不是舒充仪了。 对方明显是朝着舒充仪去的,不然好好的这尸体怎么会出现在锦华宫中,况且江皖虞觉得以舒充仪的那心眼子,还不会蠢到将尸体放在自己宫中。 而当初舒充仪借此踩她锦鸣轩,想来是想将锦鸣轩拉下水,再者很有可能是想将这杀人的事顺道推到锦鸣轩头上。 但是江皖虞更倾向前者,舒充仪一看就是精明之人,不会说将这么没把握的事推到锦鸣轩头上的。 那就只有清楚知道陛下不会动锦鸣轩,然后将锦鸣轩拉下水,陛下定然会保锦鸣轩,也就不会太过深究。 将事情想清楚后,江皖虞扶了扶额头,这深宫还真是吃人。 第62章 截胡 “照美人这么说,舒充仪这么精明都还被陷害,那岂不是还有比舒充仪还厉害的?”玉秧惊得瞪着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江皖虞笑了笑:“这是后宫,往后类似的事还会有很多。”说着江皖虞指了指门外:“所以,你们日后就要好好看好锦鸣轩。保证锦鸣轩的消息不要外传即可。” 玉秧当即点点头一脸斗志:“奴婢一定会看好锦鸣轩,护着美人的!” 江皖虞掩嘴轻笑了下,一旁的江焕等人也是低头轻笑。 玉秧要说性格活泼的时候还真是活泼,不过还好不是没有心眼的。 “好了,我有些饿了,传膳吧!”江皖虞收起笑意朝江焕看去。 “诺!”江焕立即福了福身下去传膳。 不到片刻,江焕去而复返,朝江皖虞行礼:“美人,膳食备好,请移居侧殿。” 江皖虞点点头,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起身朝侧殿去。 因着江皖虞身体好了一些,桌上的菜在不也不只是素菜了,还掺杂一些荤菜。 “皇上驾到!”j 江皖虞刚坐下,殿外便响起了沈阙的尖锐的嗓音。 江皖虞眉头微微一蹙,起身就朝殿外去迎接萧胥。只是还没出殿门,萧胥就进来了。 见此江皖虞朝来人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萧胥屈身将江皖虞扶起,朝身后的玉秧等人道。 “陛下可要一起用膳?”江皖虞微微侧目温柔问道。 萧胥点了点头,今日上朝,跟前朝那些老东西纠缠一早,还什么都没吃。像是回应一般,当即萧胥腹中就传来咕隆的声音。 江皖虞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陛下坐下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差人再去御膳房传御膳?” “就将就着吧!倒是不必那么麻烦了。”当即萧胥就摆衣而坐。 见此萧胥也不挑剔,江皖虞当即就在他身侧坐下。按理来说应该是要江皖虞给萧胥布菜,服侍萧胥用过之后才能坐下用膳。 但自打江皖虞进宫,萧胥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江皖虞,而且每次都是两人一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一旁的江焕和沈阙当即很自觉的上来为主子布菜。 “奴婢要见皇上,让奴婢进去吧!” “陛下和美人在用膳,您稍等一会儿吧!” “不行!,让我进去......” 两人刚没吃几口,殿外便传来了一阵喧哗,江皖虞锁着眉头目光不愉的看向玉秧:“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见有人去查看了,两人瞬间也没了胃口,不时玉秧便带着殿外喧哗之人进来了。 来人江皖虞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锦华宫舒充仪身边的婢女。 “有何事,这般着急喧哗?”江皖虞看了一眼萧胥,见对方完全不理,皱眉看向那宫女道。 宫女闻言,直接略过江皖虞,朝萧胥叩首道:“充仪娘娘身体不适,还望陛下去看看?” 江皖虞瞬间有些气笑了,当即凌厉道:“没有去请太医吗?” 那丫头看了一眼江皖虞,又看了看一旁完全没有要管的萧胥,咬了咬牙道:“请了,御医说娘娘胎位有些不稳。” 江皖虞压了压心中不快,转头看向萧胥:“陛下要不去看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皖虞自然是不能再将人留下了,不然外界会传闻她善妒。 这名声可不好,一来舒充仪肚中孩子可是皇嗣,二来太后不知盼了多久,自己又是不能生的。若是今日阻挠,来日必定会因此吃亏。 想来萧胥也是考虑到这点,面色不愉的点了点头。 要说谁会开心,饿了一早了,好不容易坐下吃点,却又因为其他事情不得不放下碗筷。 不过萧胥还是顾忌江皖虞的,见她面色不愉便温声安慰道:“你吃着,晚上我就不过来了,你早些休息!“ 江皖虞点了点头:‘嗯!’ “恭送皇上!”见人走了,江皖虞起身就行了行礼。 等人彻底出了锦鸣轩后,玉秧才气愤的跺了跺脚。 “真是气死人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体不适找太医啊,找皇上去就能好了?” “就是!”雪鸳也是在一旁附和道。 原本不快的心情在看见玉秧脸都气红了的模样,江皖虞扯了扯唇,心情戛然而好。 当即坐下,一脸莫测道:“还真就给你说中了!” “啊!”玉秧一时没反应过来,江皖虞也没打算多说。 刚才吵得她没吃好,现在人走了,她又端起碗筷小吃了几口。 她现在胃口在赵?每日的药膳的蕴养下,越发好了起来了。气色也慢慢变好了。 只是睡眠,昨晚是因为有萧胥,所以两人算是劳累过度,睡得格外的沉。把前几日缺失的都补了回来。 吃过午膳,果不其然,就如江皖虞说的那般,皇上去了锦华宫没多久后,舒充仪就好了。 还跟皇上闲情雅致的下起棋来了。 得知消息的玉秧气的跺了跺脚,这摆明就是装的。再看看自家主子,一脸不慌不忙的模样,玉秧更气了。 “美人,你要不也来个身体不适,奴婢去把皇上抢过来。” 江皖虞莫名的看着她:“身体不适,你是嫌本宫这些日子生病少了?” 玉秧撅了噘嘴嘟嚷:“可是,那是陛下哎!” “陛下又如何,他又不是物品,也不是太医,别什么都去效仿。”江皖虞不赞同的给玉秧讲道理,试图将她心里替主争宠的心压下去。 “可是!” “别可是了,你去看看前两日皇后娘娘给的茶,去给我泡点!”江皖虞当即打断玉秧的话。 见自家美人不欲再掰扯,玉秧瞬间蔫了下来:‘喏!’ 看着玉秧拉耸的背影,江皖虞好笑。 但想到锦华宫,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沉。江皖虞心中冷笑,截他的胡,她的胡可不是这么好劫的。 不过现下人有了孩子,暂时就不与她清算,来日方长。 锦华宫 萧胥去了锦华宫,看到舒充仪确实是一脸惨白的模样。 但是也没有那宫女说的那般严重,只是很简单的孕吐而已。 当然这些舒充仪不会蠢到告诉皇上,而是借坡下驴就应着丫鬟说的。 不过听闻萧胥未用完膳,舒充仪当即让人下去备膳了。 锦华宫之前的宫人也都被云霓裳清洗了一遍虽都填补上来。 但是到底是不比原来好用,今日截了虞美人的胡,也是因此想要借此告诫锦华宫的人。 第63章 下棋,大公主 用膳的时候,舒充仪孕吐泛的厉害,当着萧胥的面呕了几次。 萧胥心有不愉,但到底没说,毕竟对方怀了自己的孩子,他再怎么样都不该嫌弃。 只是,每次舒充仪吐完都会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萧胥。给萧胥看的心中越发不快。 最后索性将碗筷搁置,不吃了。 舒充仪见萧胥放下碗筷以为他吃好了,便主动道:“陛下我这几日习了新棋,还望陛下多多赐教。” 萧胥对上舒充仪娇媚的面容,有些惊讶,倒是从未听说舒充仪会棋艺,随即点了点头:“行,走吧!” 舒充仪没想到雪映说的是真的,当初雪映来她宫中时,就将皇上喜欢虞美人的点说了。 从前她在闺阁时候,琴棋书画也是会的,只是进宫时母亲万千交代,莫要在陛下面前炫技,女子应该是三从四德。所以她从未告知别人自己会棋。 今日也是浅浅一试,倒是没想到,还真就中了。 萧胥和舒充仪移至亭子里,两相对而坐。桌上的棋盘在舒充仪提议的时候,醉清早就会意的提前将棋盘摆好。 随即两人来来回回下了一下午。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活活好似一对碧人。 萧胥将最后一颗棋子搁置后,一脸得意的看向舒充仪:“朕赢了!” 舒充仪美眸一转:“陛下虽然赢了,但臣妾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居然跟陛下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语气中也不失一点傲气。 这话不仅没让萧胥不开心,反而对舒充仪多了丝赞赏。 能与他下棋持平的没几人,但是舒充仪居然能在他这来来回回几个回合。 “此话不错,能跟朕下的有来有回的确实没几个!不过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萧胥问道。 舒充仪捂嘴娇羞一笑,仿佛是妻子与丈夫谈话,得到丈夫娇羞一笑:“之前母亲教我女子应该遵从三从四德,所以自然也就不敢提及。” 萧胥微微挑眉:“那现在怎么又肯提及了!” “有两个方面!”舒充仪神秘一笑。 “嗯?” “一个是臣妾有了肚中宝宝后,实属无聊,所以便常用此打发时间,再说臣妾听以前的老人说母体所做之事,腹中孩子也会有所影响。”说着舒充仪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一脸慈爱。 萧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肚子,眼中也是慈爱。 “二来臣妾也想得到陛下的关注,所以想来陛下天资,必然不会吝啬赐教的。”说完朝萧胥甜甜一笑。 萧胥对上舒充仪真诚而又纯真的眼眸,微微扯了扯嘴角。 不得不承认他被舒充仪这话打动了。随即萧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呀,一天,少折腾些!好好护着我们的孩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舒充仪被萧胥略带微微宠溺的话说的一愣,她从未见过萧胥如此表情。 “怎么了?”萧胥见她久久不语,疑惑问道。 “没有,只是一时间臣妾有些倍感感动。”说着一双眼睛顿时泪花泛起,一脸诚意的看着萧胥,眼中满是妻子对丈夫的眷恋。 “这有什么好感动的!”萧胥不太懂,但也没打击对方。而是看向一旁的沈阙道: “去将朕库房的灵芝取些给舒充仪。” “喏!”沈阙有些惊讶,心道这舒充仪怕是要崛起来了。虞美人届时还能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吗? “好了朕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萧胥收起嘴角笑意,恢复一脸淡然的模样。 舒充仪也是见好就收,朝萧胥行了行礼:“那臣妾就先恭送陛下!” “你倒是着急的!”萧胥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去。 等人走后,舒充仪瞬间收起那娇羞的嘴角。 目光淡然的看着自己的小腹,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 还真的管用啊!只是在自己之前小家碧玉的性子上添置一才艺,就得了这样的结果。 “陛下当真是喜欢有才的女子!”醉清看着明黄色的背影在锦华宫消失,不禁道。 舒充仪有些微微嘲讽一笑:“他喜欢的可不是有才,而是能勾起他兴趣的人。” 今日但凡换个人在这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也会得此结果。 今日截虞美人的胡是她故意的,接下来她就要看看,这虞美人到底是敌手呢?还是缩头乌龟呢? “好了,收了吧!本宫乏了!”舒充仪轻轻抚了抚肚子,眼中满是算计之色。 萧胥从锦华宫出来并没有着急去乾德殿,而是转头去了贤妃那。 他也是好些日子没见大公主了,所以前去看看。 刚踏进秀丽宫时,好巧不巧与正准备去御花园抓蝴蝶的大公主撞了个满怀。 萧胥当即淡漠的面容更换了一副慈爱模样。他一把将大公主抱起,身后跟来的贤妃以及宫女太监当即跪了一地:“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萧胥心不在意的看了一眼他们。转头一脸和蔼道:“钰屏准备去哪啊!” 看着女儿软软的脸,他声音莫名的软和了下来。 大公主认真看了看萧胥,然后一脸恍然大悟,奶声奶气转头看向贤妃:“母妃,快看,有父皇!” 贤妃听这话,当即差点跪下了。臭丫头,真是什么叫有父皇!当即虎着脸道:“钰屏那是父皇不无理。” 同时心中也有些埋怨萧胥,平时不来,一来就搞突然。 萧胥则是被大公主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朕的小钰屏真可爱!” 见萧胥没发怒,贤妃也是松了口气,开口打断父女俩:“陛下,要不先进去再说?” 萧胥还没回,钰屏公主当即就不乐意了,嘟着小嘴控诉道:“不要,不行,母妃答应去御花园抓蝴蝶,不回宫!” 说完当即紧紧抱住萧胥的脖子,将整张脸都埋进萧胥颈间,不去看贤妃。 萧胥当即轻声哄道:“好好好,不回,父皇带你去抓蝴蝶,嗯!” “父皇最好了!”钰屏公主得到萧胥的软声轻哄,当即抬起头,眼睛像两半月牙一般笑眯眯的看着萧胥。 看着已经远行的父女俩,贤妃拉着脸,这一刻真的好想回去睡觉。 可是...... 看向那抹明黄的身影,贤妃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第64章 喜提第二次禁足 而此时的刚听了消息的俪修媛,当即梳妆打扮,准备去御花园与萧胥来个巧合相遇。 而此时除开俪修媛有这想法,还有魏美人也抱着巧遇的想法,盛装出席御花园。 一时间御花园好不热闹。 萧胥正陪着大公主在花丛中玩耍,远远的贤妃就看见狭路相逢的两人。无语扶额,得马上又是乌烟瘴气的。 俪修媛见魏美人一身鲜艳的桃红色长裙,以及她那张娇媚的面容。一时间怒从心增。 不用想也知道这贱人也是来在皇上面前刷脸的。 魏婕妤则是心道坏了,当即垂眉行礼:“妾身叩见俪姐姐。” 俪修媛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起来吧!”不要脸的贱人,要不是陛下就在不远处,今儿个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此时的俪修媛全然忘了自己也是来偶遇的。 “谢谢俪姐姐”魏婕妤当即起身,她倒也不蠢,眉眼微微朝远处看了一眼。 心道今日恐怕不行了,陛下陪同大公主,贤妃也在,现在俪修媛也在,要是自己再上前说不得会引得陛下反感。 当即魏婕妤便做了决定,她面带笑意朝俪修媛垂眼道:“臣妾一时身有不适,就先回去了,俪姐姐再见!” 说完当即就隐身而去。留下俪修媛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一脸得意,还算这贱人识相。 等人走后,俪修媛装作不经意的误入御花园,之后不经意的发现萧胥跟大公主。 当即一脸惊讶的模样朝萧胥行礼道:“参见陛下,公主!”说完又朝亭子中小歇的贤妃福了福身。 萧胥看来人,皱了皱眉:“起来吧!”原本陪大公主玩耍愉快的心情荡然无存。 大公主歪了歪头看向俪修媛一脸好奇,奶声奶气道:“漂亮的姐姐!” 说着就丢下手中的花朵朝俪修媛去。 萧胥见女儿奶萌的模样,原本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看向俪修媛的眼神也软和了些。 贤妃心道,糟糕,自己这小魔王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话说的是漂亮姐姐,实际她是看上俪修媛头上的步摇了。 果不其然,俪修媛原本以为大公主喜欢她想要跟她玩。心中同时也窃喜,想要借此吸引萧胥的注意。 当即就将大公主抱起用一副自己自认为很和蔼的语气道:“殿下,漂亮姐姐陪你玩好不好呀!” “别!”贤妃刚想出声阻止,哪知俪修媛手快一步。 果不其然,大公主在被抱起来的一瞬间,就将她那嫩乎乎的小魔爪伸向俪修媛的发髻,一把扯下俪修媛发髻的步摇。 而俪修媛只感觉头皮一痛,“啊”一声瞬间就撒了手。 萧胥则是在贤妃出声时便将注意力放在大公主身上,见人瞬间从俪修媛怀中落下,当即上前接住。 而此时赶来的贤妃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没事吧!母妃看看!”贤妃慌忙从萧胥手中接过大公主,一脸紧张将人上下检查一遍。 一边的俪修媛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当即面色一白:“陛下恕罪,贤妃姐姐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说着她指了指大公主:“是殿下扯臣妾的步摇,把臣妾扯疼了,臣妾才不小心失手的。” 萧胥闻声沉着一张脸不言,贤妃将大公主检查完了,才转身看向俪修媛,见她发髻也乱了,又看了看大公主手上的步摇。 “起来吧,不怪你!”贤妃心中虽气结但也心知此事不能全怪俪修媛。 萧胥眉头紧锁,心中不愉,方才大公主虽然扯了步摇不对,可她好端端的就这么撒手,要不是自己在,钰屏可能已经摔伤了,当即看向俪修媛目光已然厌恶。 “俪修媛御前失德,禁足一月,每日罚抄宫规一遍,交由皇后查阅。” 俪修媛当即晴天霹雳,原本以为贤妃不怪罪这事就过了,哪里想萧胥会这么较真。 “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 “还不带下去!“萧胥瞬间打断俪修媛求饶的话。 话落,身后的太监立即将俪修媛捂嘴带下去。 贤妃抿了抿唇,开口道:“陛下,这事也怪钰屏,她喜漂亮物品,方才也不能全怪俪修媛。” 萧胥冷哼一声:“若不是她自己心思不纯,钰屏会有机会摘她的步摇?” 这话倒是将贤妃哽住了,心道你也知道对方心思不纯,那你刚才怎么提前阻止。当然这话她也就只敢在心中诽谤。 “好了,回去吧!朕去皇后那里看看大皇子!”经这么一闹,萧胥也瞬间没了兴致。 不过想着,舒充仪那里他去看了,大公主也看了,若是大皇子不去看看就说不过去了。 贤妃拉着大公主垂眉行礼道:“恭送陛下!” 一点想要留下对方的意愿都没有。 萧胥这个人,当初贤妃刚进府时还会有所期待,可是经过这么久多少有些了解,他行事独断,不管什么都有一套自己的想法,而这个一样适用于后宫。 凤仪宫 “皇上驾到!” 萧胥刚进凤仪宫,云霓裳正正襟危坐听听窗枝前来禀报前两日雪映之死的结果。 听见声音云霓裳当即起身朝萧胥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胥伸手将云霓裳扶起。 “在干什么?”他看向地上跪着窗枝,疑声问道。 “回陛下,是窗枝查了雪映的死,正在给臣妾说呢!” “雪映?”萧胥有一瞬间遗忘,不过很快就会想起来。 “那你说罢!朕也听听,是究竟怎么回事!” 窗枝看了看云霓裳和萧胥,见自己主子点头,当即朗声道:“据锦华宫的人说,雪映入锦华宫后,便在充仪娘娘跟前服侍的。” “她死那日,刚好做错事被充仪娘娘罚跪了,当晚回去掖庭宫时原本除了膝盖都是好的,并无其他异样,只是第二日便同她一起的宫女去寻她时,却发现人已经没了。” “之后禀报于充仪娘娘,当时充仪娘娘也不意外,只是很淡定的让人去处理了。” “至于怎么出现在锦华宫的,就不得而知,没有一丝线索。” 这人做的极为隐秘,皇后这几日几乎将整个后宫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现在唯一指向就是舒充仪自己将人放进锦华宫的井中的。 可明眼人都知道,谁会把一个死人放进自己宫中,不嫌晦气吗。 萧胥听完也沉默了,只是若是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萧胥一双眸子全是沉寂之色。 显然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 第65章 心理受创 听完皇后也有些头疼,试探的询问萧胥:“陛下,依臣妾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此事现在已经是个死结了,再往下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就这样放了,今日她不露出马脚,总归有一日她会露出马脚的。 “皇后看着办就是!”萧胥点点头道,随即往外看了看:“大皇子呢?” 闻声云霓裳看了一眼萧胥的目光,瞬间明了对方是来看大皇子的。 “陛下稍等!我让窗枝去寻!”云霓裳道。 萧胥微微颔首,两人便不再说话,空气中越发沉寂。 不出多时,窗枝就带着大皇子从外面进来。 大皇子有些害怕的躲向浮盈身后,皇后皱了皱眉,温和的朝他招招手:“胤儿过来,让你父皇好好看看你。” 大皇子有些抗拒的朝浮盈身后再次躲了躲,没动。 浮盈有些着急,想要将人推出来,又怕皇上动怒。 她是锦修容身边的贴身宫女,原本锦修容去了,她应该是要回掖庭司的,但是皇后见大皇子怕她,也就将她直接收于凤仪宫陪伴大皇子。 大皇子的动作让萧胥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锦修容的罪他都没有牵连他,他作何这般怕他。 思及萧胥的脸已经沉了下去了:“下去吧!”既然他怕自己,那便不见就是。 萧胥话落,大皇子脸色更是惨白,一双眼圈也是逐渐红润。 云霓裳见状暗道不好,这样下去,两人日后还怎么相处,随即云霓裳悄悄做手势示意浮盈将人带下去。 转头便对萧胥温声劝道:“陛下,大皇子是当初刚好目睹了锦修容的死,心里受了创,你给他些时间让他缓缓。” “已经差不多两月余了,他母妃......”想起锦修容,萧胥紧了紧手,面色更为冷淡:“朕已经够宽容他了,怎么还指望朕捧着他?” 云霓裳知道萧胥心中有气,论谁被绿了,谁没气?但萧胥将人交给自己。 自己又是身为21世纪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一个5岁左右的孩子从此失去父爱,心中留下阴影? 大皇子她带到凤仪宫她对他已经很上心了,什么吃的穿的都是给他最好的,时常也有常与他会面。 只是那孩子,可能真的是锦修容给他留的阴影太深了,所以他见到自己时,也是面带恐惧不常说话。 思及云霓裳叹了口气再次劝道:“陛下,大皇子才五岁,本就不明事理,您就心胸宽阔点,别与他一般见识了。” 萧胥对上云霓裳那双处处透露着肺腑之言的眼睛,默了默,没说话。 云霓裳不知他怎么想的,但是自己能劝就劝,尽量别让父子俩成为了仇人。 许久萧胥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朝她道:“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给云霓裳行礼的机会,起身便出了门。 云霓裳再次叹了口气,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皇家这本经,可谓是金刚经啊! 整整一下午,江皖虞什么也没做,就看看花看看书啥。 玉秧端着点心从外面进来时,江皖虞还在看画本子。 玉秧将手中的点心放下就道:“娘娘,你猜今天陛下下午都去了哪里。” 江皖虞将书一放,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你又有消息了?” 玉秧得意的一笑:“那是!奴婢下午去御膳房,路过御花园就跟掌管御花园的花匠小叙几句,你猜怎么着?” 江皖虞挑了挑眉,也是很给面子看向她:“怎么着了?” “那花匠宫女告诉奴婢,下午陛下从锦华宫出来就去看了贤妃娘娘跟大公主,可是啊!”说到这,玉秧得意一笑: “那俪修媛为了偶遇皇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结果被大公主给教训了一顿,最后皇上还禁足了她,让她每日抄写宫规交由皇后点阅。” 说完玉秧一脸解气,当初美人被禁足时,对方就落井下石,嘲讽美人。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了。 江皖虞有些讶异,这怎么就被一个奶娃子教训了?想来是那些宫人将事情传歪了。 看着玉秧一脸解气,江皖虞就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当即告诫道:“你可别去主动招惹嘲讽人,再怎么样她品级比你家主子高。怎么都轮不到你去落井下石啊!” “哎呀,奴婢就是在锦鸣轩开心开心,绝对不会外传,给主子惹来麻烦。” “嗯,这还差不多啊!”江皖虞满意的点点头。 玉秧现在也是越发稳重了,在她看来,在她跟前活泼点没事,但是不能跑去外面给自己招惹是非。 “还有还有!”玉秧想到下午听到的消息,朝江皖虞近了近。 “后面奴婢还听说,陛下去凤仪宫了,但是没坐一会儿就离开了。据说是去看大皇子的,但好像因为大皇子惧怕陛下,将陛下气走了。”玉秧说到后面不自觉的将声音缩小了。 江皖虞闻言面色立即一虎,神情有些严肃的看向玉秧。 “你这些消息究竟从何而来?” 打探皇帝的踪迹是要被砍头的,一次两次江皖虞会只当巧合,但是次数多了,还如此据悉,那便不是巧合了。 玉秧见江皖虞神色严肃,急忙朝地上一跪立即请罪:“美人息怒!” 江皖虞面色并没有因为玉秧的请罪而软和下来,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玉秧,你可知道打探陛下的踪迹是死罪?” “一次两次,本宫可以当你是巧合,但是三次四次那便不是巧合,本宫不管你人脉有多广,但是陛下的踪迹,日后莫要再犯。” “奴婢再也不敢了!”玉秧当即白了一张脸。 她想着自家美人,但是并没有想到这一层,经过江皖虞这一提醒,玉秧整个人后背发凉。 还好美人清醒提醒了自己,不然日后定会害了美人。 “记住本宫今日的话,日后万事心里留个底,下去吧!” “喏!”玉秧从主殿出来,整个人都耷拉了。 与刚传完膳的江焕碰了个照面。 江焕见玉秧整个人神色低沉,有些不明道:“怎么了?” “是江公公啊!”玉秧看了看江焕应道。 “你这是,刚被主子骂了?” “没有。是我自己心大意了,差点给主子惹了麻烦。” 闻言,江焕点了点头,确实玉秧,雪鸳还有他都是从行宫跟着主子来的,但是相对比起来。 玉秧确实很机灵,但是偶尔心太大了,若是不收,日后必然会出事。 第66章 陛下来的勤 自那日江皖虞训斥玉秧之后,一连好几日玉秧都神情蔫蔫儿的。 江皖虞也没想去开导她,这件事需要有个教训,现在萧胥对自己还有新鲜感,他倒是不在意,可是谁知道那日他新鲜感下了,那时候这已经养成的习惯可谓成为杀人的刀。 这几日或许是出于对江皖虞那日被截胡的亏欠,一连几日萧胥都陆续来锦鸣轩,因为禁足的原因,除开那晚江皖虞的主动。 这几日萧胥基本都是来打了一趟便离开了。 也许是看着皇上一连几日都来锦鸣轩,内务府的人倒是越发巴结锦鸣轩的人。 不过萧胥除开来锦鸣轩还常去锦华宫,后宫风头一时间偏向这两座宫殿。 宫人们也两边巴结着。 “今日御膳房又给加餐了?”江皖虞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发出迷茫的疑问。 平日里她吃的还算不错,但是这两日桌上的菜式越来越多,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给御膳房什么好处了? “回禀美人,奴才也不知,只是这两日陛下来的勤,想来御膳房是想着怕陛下过来所以便多送了几样。” 江焕的话,不言而喻,可不就是因为皇上最近上完早朝午后都会来锦鸣轩用膳,所以这人也就赶着巴结了嘛。 江皖虞挑挑玉眉,颔首表示知道了。 但她也没坐下,而是拿着话本回到榻前继续看。 江焕一脸疑惑:‘主子不用膳吗?’ 江皖虞勾勾唇角,笑了笑:“你不说了嘛,陛下来的勤,先等等吧!” “那去打听下陛下今日来不来锦鸣轩?”江焕闻言点点头,试探道。 “不了,就这样吧,等个几刻,若是陛下不来,本宫就直接用膳。”江皖虞摇了摇头道。 “等什么?”江皖虞话音刚落,萧胥就迈着步子从殿外走来。 江皖虞有些惊讶起身:“陛下!” 江皖虞正欲给萧胥行礼,便被萧胥扶住:“阿皖,不必多礼!” 江皖虞闻言淡淡一笑,娇嗔道:‘陛下来,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也就你啊,还会守着这些规矩。”萧胥刮了刮江皖虞的鼻尖。 江皖虞挑了挑眉:“那没办法,虽然陛下宠溺臣妾,纵容臣妾,但臣妾这自小在家中带的规矩,那也不是随意就忘的。” 江皖虞同萧胥拌着嘴,不约而同的起身朝偏殿走去。 这基本已经形成了这几日习惯,萧胥过来同江皖虞用午膳,午膳用完,在锦鸣轩小歇一会,然后便回乾德殿了。晚膳则去锦华宫陪同舒充仪用。最后自然而然的就在锦华宫歇下了。 所以宫中虽是巴结两人,但更多的都在巴结锦华宫。毕竟那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用完午膳后,两人相拥而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陛下晚些可要去锦华宫?” “嗯?” “这几日陛下不都是每日都去锦华宫用晚膳的嘛?” 听着这夹杂酸味的话,萧胥愉悦的扯了扯嘴角:“怎么,阿皖吃醋了?” 江皖虞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猫一般,娇哼一声,便翻过身不理萧胥了。 萧胥见状更为愉悦:“怎么生气了呢,阿皖不是不生气的吗?” 萧胥还记得,他去锦华宫的第二日,自己问她会不会吃酸,结果怀中人当时怎么说的:“陛下去哪是陛下的自由,若是这我都容不下,那我岂不是成了妒妇。” 所以他就一连几日去,原本以为还要再坚持些时日的呢。 江皖虞刚背过身,贴着她背的胸膛就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响,随即一声低沉愉悦的笑声就在她耳边响起。 江皖虞闻声,瞬间转过身,目光娇怒的看着萧胥:“陛下,臣妾没有生气!” “嗯嗯嗯,没生气!”萧胥扯着嘴角附和着江皖虞。 江皖虞见对方如此,随即沉默一刻后,目光有些委屈妥协的看着萧胥:“好吧!臣妾是有些微微生气。” 萧胥挑挑眉,倒是没想到,平时那么要强的人儿今日居然会承认了。 江皖虞有些委屈贴了贴他的胸口:“陛下来锦鸣轩就来锦鸣轩,可是来了又去另一处,虽平时臣妾表现的不在意,可是心中还是在意的。” “若是陛下单独去别处也还好,可是一天连着去相处,臣妾就感觉陛下好像在拿我们做对比,臣妾也会偶感不开心。” 听到江皖虞有些委屈的声音,萧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朕何时拿你跟舒充仪做对比,你们两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两人。”在萧胥看来两人是一个要强一个温柔,性子都不一样。 闻声在萧胥怀中的江皖虞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两日他连续去锦华宫的原因。 想着江皖虞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这辈子自己跟做母亲也算是绝缘了。 意识到江皖虞的动作,萧胥随即道:“阿皖不用着急,会有的。”说着大掌便覆盖了江皖虞的小手。 江皖虞收起低落的情绪,随即道娇嗔道:“臣妾还是不要了,有了孩子会分走臣妾的注意力,到时候可就没时间来感受陛下的好了!” 萧胥神色微微讶异,瞬间懂了江皖虞。 这哪里是不要,分明是知道了真相,当即萧胥面色一沉:“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闻言,江皖虞无所谓一笑:“陛下,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也莫强求。陛下懂我就好!” 萧胥闻言刚想发怒,但江皖虞的一句懂我就好,瞬间也就平息了他的怒火。 “好,朕会努力懂阿皖的。” “陛下的意思是现在不懂喽?” 萧胥一时语塞。 “呵”看着萧胥僵住的模样,江皖虞瞬间就笑了出来。 萧胥当即明白怀中人是故意的,将人往怀中一揽整个人翻身而上。 随即,床帘落下随风而动,屋外院中的树叶飘落一地。 沈阙,江焕等人在屋外,相互对视一眼,随即耳目闭塞守着殿门。 ...... 日落西山,天边彩霞晕染了一层。 锦华宫舒充仪坐在院中绣着花,目光却是不自觉的朝宫门看去。 偏殿的膳食早已摆好,可随着黑夜的降临,宫门外就是没有任何人影和声音。 终于在最后一片晚霞散去,空中月亮升起,舒充仪才缓缓起身冷着脸道:‘不必等了!’ 醉清明白主子的意思,满脸心疼的上前扶着主子安慰道:“陛下些许是有事耽搁了。” 第67章 和离书 舒充仪讽刺的扯了扯唇角,有事?今日午后庆奉就探来消息,萧胥忙,可不就是忙吗?忙到美人的榻上去了。 醉清见主子神色淡然,扶着主子往偏殿去,但心中明白主子此时心中不好受。 一连几日陛下日日都来,可是突然这么不来了,主子难免一时接受不了。 但是主子晚膳没吃,加上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所以更加不能怠慢的。 ...... 锦华宫舒充仪刚端上碗。 而此时锦鸣轩寝殿中,江皖虞整个人有些疲惫不适的动了动身,可怜兮兮的看向正在穿衣的人。 真是太禽兽了,闹了一个下午,她才小歇了一会儿,现在又被扯着要起身用膳。 “陛下,真不是...”人,最后一个字江皖虞没说出口,但是对上萧胥的目光,意思不言而喻。 萧胥好笑:“白日里是谁缠着朕......” 此话一出,江皖虞当即身手敏捷的扑向人,捂住了萧胥的嘴。 “陛下,你不说话的时候,最迷人了!”此时一双清冷的眼眸,布满的都是威胁。 萧胥也是宠溺一笑,扶着她赤裸的双臂,眼神从上而下的打量,语气调侃:“朕不说话,但是相对比起来朕,爱妃这样更迷人!” 江皖虞耳轮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娇嗔的看了一眼萧胥。一双眼帘是说不尽的娇媚之色,看着萧胥愣神一瞬。 随即萧胥将衣衫套在她身上,掩饰的咳嗽一声:“咳,快,穿好衣服,用膳!” 当即便背过身去。 江皖虞红着耳轮看向萧胥背影,可怜兮兮道:“陛下,那你出去呗,臣妾累,穿不了!” 萧胥当即转身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看着江皖虞,这女人是一点亏都不吃。 江皖虞倚靠着床柱,挑衅的扬了扬眉,眼神不言而喻:臣妾就是故意的! 萧胥也吃江皖虞这套,日常来,江皖虞不常露出这些神态,在萧胥看来是极度新鲜的,所以他也喜欢。 当即便拿起旁边已经准好的衣裳,扶着人就给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两人才缓慢的出现在偏殿,此时沈阙和江焕各自看着自家主子,一个神色不自然,一个神色愉悦。 但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白日里除了换水,两人均不让人伺候着。 以至于起身后,沈阙伺候完萧胥后,就被赶了出去,所以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两人用完膳食后,也没有外出,而是去了偏殿的书房,沈阙早就识趣的将萧胥的奏折搬来了侧殿。 江皖虞自然而然的也跟了过去,两人一个磨墨一个批奏折。 等批的差不多时,萧胥才从奏折中抽出一纸书递给坐在一旁快睡着的江皖虞。 “这是什么?”江皖虞接过纸张迷茫的看向萧胥。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萧胥勾了勾唇道。 江皖虞打开纸张,原本迷茫的双眸瞬间清明:“和离书!” 话落,随即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 之前萧胥告知他已经下旨让两人和离,虽是开心,但也没有真正拿着这张纸的这一刻开心。 她挲摩着纸上印章,这是萧寂舟随身的安平王印章,没错,是真的。 日后自己再也不是萧家妇了。 “可还开心?”萧胥看着人兴奋愉悦的模样,扬起嘴角温声问道。 “开心,这是臣妾此生最开心的时刻。”这一刻仿佛压在她身上的枷锁轰然断了。 “朕就知道你看到这个会极度开心。”萧胥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她灿烂的笑意,这也是萧胥有史以来,见过她最美的样子。 江皖虞扬起头,一双眼从未有过的真诚,看向萧胥,然后轻轻的吻向他的唇角。犹如蜻蜓点水般,触及便想离开。 但萧胥的大掌却紧紧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看着江皖虞湿漉漉的眼睛,萧胥当即将人抱起就回了寝殿。 江皖虞也没拒绝,这一刻谈不上是交易,但对江皖虞来说这是回报。 静夜中清风拂过,空中月亮悄悄将脸藏进云层中。 次日 一早萧胥起身穿戴好,看着床上的人勾了勾唇角。 看向一旁的准备伺候的玉秧等人:“晚些再叫她!” 等人走后没多久,江皖虞也醒了,只是面色还是有些疲惫,昨晚两人是将近四更天才睡的。 不过今日是她出禁足的头一天,该有的礼仪可不能废。 玉秧伺候着江皖虞梳洗,看着镜中娇艳的主子,玉秧模样有些自豪。 前两日她去御膳房拿点心时候,锦华宫的人仗着一连几日陛下宿在锦华宫,故意还挑衅她,说自家主子不过是陛下消遣的玩意儿。 经昨日,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嚼舌根。 江皖虞为自己玉眉添上粉黛,眉角的小疤痕贴上细钻,一个清冷娇艳的美人便出来了。 她抬眼看向玉秧道:“可是解气了?” “解气了!看他们锦华宫的还嚣张不嚣张!”玉秧像只扞卫自己主权的小公鸡一样昂起下巴。 江皖虞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拿起口脂抿了抿。 她可以不在意别人故意截胡什么,但是她不喜自己的脸面被人踩于脚底,这是她的忌讳。 再说她已有过退让,可是对方却将她的退让当做好欺负,那可就不行了。 恩宠她可以让,但是不能被夺,况且你夺了就算了,你还踩上一脚。 “可不是嘛,昨日奴才听说,那位可是在院中坐等了一下午。”江焕在一旁踩捧道。 江皖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并未答话。 “美人,好了!” 雪鸳看了看江皖虞,今日她梳的发髻是凌云髻,再配上步摇簪子,原本清冷的美人,摇身一变成了明艳的美人。 衣裙也是比较华丽的木槿色,这一套配起来显得人明媚又精贵。 江皖虞满意的看了看,今日心情愉悦,这身衣裳刚好可以衬托她愉悦的心情。 江皖虞接过孙全手中的燕窝,优雅小口的咽下。 这是萧胥起身后吩咐的,他知道她一定会去请安,今日是她出禁的第一日。它本就恪守规矩,不可能因他失了礼数的。 所以早早的就吩咐孙全去准备了吃食,等她睡醒就备好,吃了再去请安。 用完后,江皖虞就带着玉秧江焕等人朝凤仪宫去。一会还有一场戏呢! 第68章 臣妾心大 半路上好巧不巧的遇见也一同前往凤仪宫的舒充仪。 江皖虞面含笑意规矩的朝舒充仪行礼:“舒姐姐安好!” 她从语气以及规矩动作都标准的让人挑不出错来,让心情本就不愉的舒充仪想要找点茬,却无从找起,最后只是微微颔首:“虞妹妹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拘束。” 这话说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如果不是前几日锦华宫的人与江皖虞宫中的人发生口角,可能江皖虞还真就信了。 江皖虞起身对上对方平淡打量的目光,江皖虞扯出一个微笑回敬她。当即谦卑道:“舒姐姐说的哪里话,这规矩就是规矩,若是臣妾破了这规矩,那日后还成什么样子了。” 给你拿捏我的把柄,作何想的,江皖虞心中冷哼。 舒充仪见对方不接招,也并未作何,只是回了个淡淡的笑容便朝前去了。 江皖虞扬了扬目光看向她,眼中耐人寻味的跟上去了。 凤仪宫 江皖虞刚坐下不久后,各宫殿的小主都到了,皇后云霓裳才慢慢悠悠的出现。 众人起身行礼:“皇后娘娘万安!” 云霓裳看了看下面的人,颔首:“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姐妹起来吧!” 众人起身纷纷入座,但都没人出声。 今日倒是显得安静了些,江皖虞和云霓裳同时心道。抬眼间两人目光撞到一起,只是一瞬又不约而同的错开。 贤妃素来不爱管事,舒充仪性子也静,魏婕妤许久不见,感觉倒是变得越发胆小了,苏才人素来说不上话。 唯一活跃的俪修媛此时正在禁足中,一时间大家就这么面面相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这俪修媛倒是有些想念她了。众人纷纷在脑中想。 此时正在抄书抄到暴躁的俪修媛突然打了喷嚏:“果然抄书什么的最是讨厌了,都害我病了!” 俪修媛生气的噘嘴嘟嚷道。 云霓裳见没人说话,干咳了一声道:“母后那边前几日传来懿旨,边境大旱,说是要闭门礼堂为边境子民祈福,本月就不去请安了。” “既然众姐妹没什么要说的就各自回去吧!” “喏!”众人齐声行礼,由贤妃带头一个个出了凤仪宫。 等人走后,皇后才疲惫的揉了揉额心,这两日边境大旱,蝗虫灾害四溢。前几日萧胥来她宫中说及此事,她当即随口提了一句调水。 萧胥也没说什么,不过昨日他在锦鸣轩住下了,想来是解决了。 只是这两日后宫娘娘各个为此捐献银两来,给她忙坏了都。昨日终于是算完了。接下来今日一天她要好好休息。 江皖虞从凤仪宫出来,心中有些惊叹,原本以为今日跟舒充仪会有一场恶斗,倒是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 果不其然还得是俪修媛才有恶斗呢,不过这样也省得。 原本江皖虞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就这样回去了。 没想还没等她跨出步子,舒充仪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虞妹妹,可否到我宫中小坐一会?” 江皖虞回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这还是躲不过? 一旁的贤妃等人纷纷驻足观望,心中暗自猜测江皖虞是应呢还是不应呢? “宫中就不必了,不若去那边亭子坐坐吧,刚好各位姐姐们都一起。”江皖虞笑着提议道。 贤妃微微讶异,没想这人还是有些脑子的。 江皖虞微微一笑看向众人,瞬间将在场人的表情都顺了一遍。 她不可能单独去锦华宫,不说舒充仪怎么样,反正在江皖虞眼中此人不简单,所以得有防备。 而她提议去那边凉亭,刚好叫上所有人,若是有人拒绝那她也可借此机会蒙混过去,若是大家一起,那便是更好,人多眼杂,舒充仪想要做什么都会忌惮三分。 不是她向来爱将人想的那么坏,而是在这深宫中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皖虞想到的,贤妃,舒充仪自然也想到了,而苏才人原本在家时就是会察言观色的,这一层自然也就想到了。 就只有魏婕妤,有些单纯,她看了看舒充仪,又看了看江皖虞。 舒充仪上次应邀去她宫中,结果差点害得自己出事,魏婕妤不想再接触,可是虞美人她现在正是得宠,加上陛下昨日都还在她那里过夜。 若是能结交她,日后说不定能入陛下的眼。 但是又有舒充仪在,魏婕妤有些纠结的朝两人看了看。 江皖虞也是不急,话说了就看她们意愿。 但舒充仪偏不如她的愿:“虞妹妹这是怕本宫吃了你不成?”说完舒充仪一脸受伤,仿佛江皖虞的话当真是伤到她了。 “哪里,舒姐姐多想了,只是臣妾本就是个心大的,臣妾啊不仅想要结交舒姐姐,在场的姐妹臣妾都想结交。”江皖虞笑着将舒充仪的话堵了过去。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仅只想结交你,我还想结交大家,主打的就是人人平等,人人都有机会。 接着江皖虞想了又想道:“想必后宫姐妹大家一起玩的开心,陛下也一定会很欣慰的。” 这话是戳动了魏婕妤的心,是啊,只要做陛下开心的事说不定陛下哪天会看见自己。 魏婕妤当即应声道:“本宫觉得虞美人说的对,不若就像虞美人说的那般,我们去那边亭子大家深入交谈交谈,说不定,陛下......” 说着说着魏婕妤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虽没说出来,但是大家心中对后面的话,都是心有灵犀的知道。 看着魏婕妤自己想入非非,一脸娇羞之意,看的众人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就连想要寻麻烦的舒充仪都皱了皱眉,这人莫不是脑子被撞了。 这不过是对方的借口,这都看不出来? 江皖虞也有些无辜的摸了摸鼻梁,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此时,锦鸣轩的孙全来了,他先是朝众人行礼:“奴才见过诸位娘娘!” 江皖虞看向他:“可是出什么事了?” “美人,陛下来了,正等您回去呢?”孙全垂眼道。 此话一出,魏婕妤和舒充仪面色一僵。 贤妃和苏才人淡淡的扫了一眼,见跟自己无关,也没戏可看了,便迈步离开了。 江皖虞则是心中夸赞,萧胥来的真是时候啊!当即道“舒姐姐见谅,今日恐怕就不能赴约了,我们来日再约?”说完朝人行了行礼就领着人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舒充仪捏了捏拳头,看向一旁的魏婕妤,瞬间紧握的双手便松开了,当即眼中闪过一丝暗茫。 第69章 补偿 回到锦鸣轩,江皖虞直接朝内殿去了,果不其然,萧胥正坐在榻上看书。 “陛下!”江皖虞人未到声先道。 萧胥闻声放下手中书籍,抬头便看见江皖虞迎着光走近。 萧胥起身向前:“今日你这装扮倒是没了以前的清冷”说着他朝江皖虞伸过手。 江皖虞闻言笑道:“那陛下是喜欢这身装扮呢,还是以前的装扮呢?” “朕都喜欢!”萧胥挑了挑眉道。 随即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对比起刚遇见你那副拒人之外的模样,朕还是更喜欢你现在这幅明媚的模样。” 江皖虞挑挑眉:“臣妾现在这样,是因为原本臣妾性子就是如此。”江皖虞着萧胥的手坐下。 “嗯?”萧胥看向她有些不解。 “臣妾儿时被嫡母养在膝下,嫡母待我如己出,而我更是受祖父的精心培养。”说到后面江皖虞更是骄傲的扬了扬头。 “所以,你性子应该本就是张扬的!”萧胥接话道。 “那倒也不是,就是有些活泼罢了......”江皖虞深知自己性子,后面那句臭屁到嘴边转为了活泼。 萧胥闻言,眉间弥漫着笑意,她不说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思及自己刚遇上她时的模样,目光沉了沉,这么明媚的人是怎么变成后面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人的。 江皖虞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发现萧胥眼神变了已经。 说完后还颇感自豪的朝对方扬了扬眉:“所以说我跟我阿姐,两人一个主才艺一个主书画,虽不至于在京中名扬,但在各闺秀中也算是排的上的,只是爹爹官位低了,被人看不上而已。” 说到江卿乐,江皖虞随即脑中浮现之前在淮南所见那人,真的不是吗? 思及她贴近萧胥,目光略带些讨好:“陛下!” 对上江皖虞的目视,萧胥挑眉:“有何事你说!”这还是江皖虞第一次求他办事。 上次那个是作为交易的,不算! 果然跟聪明人交流就是畅快,江皖虞眯着眼道:“求陛下帮我寻个人?” 萧胥看着怀中的人儿,此时一双眼已经弯成月亮,他道:“男的女的?” 意思不言而喻,男的免谈,女的可以考虑。 江皖虞闻言娇嗔的剜了他一眼:“陛下说什么呢!当然是女子啊!” 江皖虞恍然不知,她现在这幅模样像极了传言中祸事的妖妃,看着萧胥心尖一悸。 江皖虞见萧胥发呆,当即从他怀中退出,跑向书案后,将自己早已经备好的画给萧胥。 萧胥将画展开,是一副美人图,面相与江皖虞有几分相似,也是个美人,但仔细一看。 与之同比,一个眉宇间透露着温婉之意,一个透露着明媚开朗。不过仔细回想刚见江皖虞时,与这画中人相差无几。 “这是你姐姐?” 江皖虞点点头:“嗯,之前同陛下同游那日,我见一人同姐姐相似,想要一探究竟,这才落水的。” 萧胥仔细回想,那日确实,她突然莫名其妙的就往另一边跑,后面自己只记得训斥她不爱惜身体,断然忘记问她是何原因了。 “行,朕知道了。”萧胥接过画,随即将她拉入怀中。 “不过,朕帮你,你要怎么回报朕呢?” “陛下想要什么?臣妾现在除了自己,一无所有。”说着江皖虞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也勉强可以!”萧胥假意迟钝片刻道。 如他所想,江皖虞当即恨恨瞪了他一眼:“陛下倒也不必这么勉强!”说着哼了一声,随即就挣扎着想要脱身而出。 萧胥见人一动,当即手用了些巧劲将人环在怀中,声音低沉道:“别动!” 江皖虞当即意识到对方的变化,果真不敢再动。 自己还没恢复过来,若是再发生啥,那可万万不行的。 等两人慢慢平静后,萧胥微微松了力道,目光扫向窗外道:‘朕帮你找人,你最近老实些,莫要与舒充仪有任何交集,等过完月节,朕就寻理由给你晋位。’ 江皖虞微微有些讶异的从萧胥怀中退出:“陛下,为何?” 萧胥对上她的目光沉了沉,随即语气一改常态道:“朕愿意!难不成你不愿?” 他看上她,自然要给她好的,但是她身体不易生育,所以萧胥也没打算让她生育。 在这舒充仪怀了龙嗣,月节自然是要给她晋位的,届时她心中不快,所以寻个由头给她晋位,也算是安抚她。 江皖虞看了看萧胥的眼神,她懂了,这是在安慰她。 也是既然进了宫,白给的封号,作何不要。 江皖虞当即满脸感动的依偎在萧胥怀中,语气有些迟疑道:“陛下,这会不会太快了?” “你救过朕的性命,加之江家......总而言之这是你该得的。“萧胥抚拍着她的背脊道。 “江家?”江皖虞当即抓住重点。 萧胥一愣,顿了顿道:“江家的事,已经查明了,确实是安平王徇私枉法了。这也算是补偿了。” 还有就是江皖虞当时所说的那副画,萧胥也找到了,确实是安平王府那下半截的账册,还有锦王不死心,养在暗处的钉子,也被他一同找出。 所以这自然算是江家立了功的。 萧胥没明说,江皖虞当即明了他的意思,江家冤情洗清了!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是补偿,江皖虞也就欣然接受了。 “还有今日之后,除开月节和皇后那里,朕暂时不会再来后宫,你见到舒充仪,尽量绕着走。”萧胥再次告诫道。 听的江皖虞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为何会反复提舒充仪,即便是怀了孩子,也不应该啊。 而且这提醒,江皖虞听着怪怪的,不像是警告她,反倒像提醒她。 江皖虞不明白但是她听话:“臣妾知道了,陛下还不了解臣妾为人嘛!” 江皖虞噘着嘴,委屈巴巴的看了萧胥一眼。 萧胥将人扯进怀中,舒充仪为人古怪,前些天跟她下棋,他发现对方压根就不像是一个闺阁中女子。 反倒像谋士,萧胥不明所以,但他的感知向来准确,当即就将舒充仪列入危险之名。 只是她腹中还有他的孩子,所以暂时动不得,只能防着。 第70章 陛下病了? 其实不用萧胥提醒江皖虞也会离舒充仪远远的,不为别的,实在是有时候见她太有违和感了。 明明每次她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但是每次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打量。 从行宫开始,便是这样的。 想起今日自己她借口寻自己去锦华宫一坐,虽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是江皖虞直觉不简单。 “说起这事,今日若不是陛下来的及时,恐怕臣妾此时已经受舒充仪邀请到锦华宫,与她侃侃而谈了!”江皖虞靠在他胸前谈着今日与舒充仪的交手。 听完,萧胥皱了皱眉,心不知舒充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心中顿时也提了警惕。 “嗯,这几日若是有何事,你直接去寻皇后!”当即萧胥皱了皱眉道。 江皖虞点点头,应声:“好!” 一下午,两人也没出锦鸣轩,就在寝殿相依着扯扯这,扯扯那儿的。 夜幕降临,萧胥依旧没出锦鸣轩。 次日一早江皖虞还在睡梦中,萧胥便起身离去。 等江皖虞再次醒时,已经是午后了。 她有些慵懒的动着身子,可是每动一下感觉都像是快散架一般,某处更是疼的她唏嘘不已。 昨晚萧胥像是把剩下月余不来后宫的债,都算在她身上一般,有些发狠。 “简直就是畜生!”江皖虞低声叫骂。 守在屋外的玉秧闻声敲了敲门:“美人?” “嗯,进来吧!”江皖虞沙哑着声音道。 玉秧,雪鸳推门而进,见床帘里的倩影,不自觉的有些耳红。昨晚她们守夜,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 江皖虞掀开床帘:“伺候洗漱吧,顺便叫孙全传膳,我有些饿了。” 像是应景一般,她话落,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玉秧低着头应声:“喏!”然后便出去寻了孙全,雪鸳留在屋里伺候江皖虞洗漱。 “今天我睡过头,皇后那边可有说什么?”江皖虞出声道。 直觉告诉她,萧胥肯定会派人去皇后那边传话,但是自己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禀娘娘,早上皇后娘娘就传话后宫,今日不必去请安了,剩下的日子也不必去,直至月节结束为止。”雪鸳重复着早上窗枝的传话。 听完雪鸳的话,江皖虞才将心放回肚中,她可不想日后被传是因那事过度,躺床上起不来才没去请安的,也不想被冠上恃宠而骄的帽子。 如此她便放心了。 这边锦鸣轩是放心了,凤仪宫云霓裳是顶着个黑眼圈,满身怨气看着桌前的账务。 此时她只觉得脑子疼,全身痛,哪哪儿都疼。 早上她还在睡梦中,结果萧胥特地前来传话说免了江皖虞这两日请安。 你说传话就传话,还附带公事账务,让她操持后宫的同时还要掩盖他不在宫中的讯息。 除开这个,还有即将月节,自己还得操持宴会,云霓裳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玛德,凭什么,现代是牛马就算了,来到这里原本以为可以躺平了,结果发现是牛马中的牛马。 这个萧胥简直就不是个人,哪有人这么压榨人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昨晚在哪,合着你放心里的人,你就捧在手心里,怕磕了碰了。 不是你心尖的人呢,你就随意压榨。 云霓裳越想越气,气的眼睛都红了。 一旁的窗枝看着自己主子红了眼,还以为主子在为皇上昨晚宿于锦鸣轩而委屈,便也红了眼:“娘娘,哪有陛下这样欺负人的!” “就是,太欺负人了!”云霓裳听见有人与自己站了同一条线,当即心里更委屈了。 怜知也是一脸愤恨,只有一旁的窗雪知道自家主子。看着三人抱头痛哭的模样,窗雪无语扶额。 他们是怎么思想不在一条链上,还能这么惺惺相惜的。 许久,云霓裳哭完了后,擦了擦眼泪:“好了,等晚些皇上过来你就去传话,陛下病了宿于我宫中。” 随即顿了顿道:“锦鸣轩那边也说是皇上病了。” “窗雪去准备些,药物备着。” “喏!”窗雪行了行礼,便退下去准备了。 虽不知陛下跟主子有何动作,但是她听命照做就是。 “窗枝,你去准备月节宴会所要用的东西。” “喏!” 吩咐完云霓裳就在准备手中事宜。 “主子,我呢?”怜知看着窗雪窗枝都有事,就自己没有,有些委屈的看着云霓裳。 云霓裳顿了顿:“你,你就陪着本宫这两日将这些账务核算了吧!” 又到月中,已经积累了半月了。 夜幕降临,萧胥前脚入了凤仪宫,后脚没多久就传出他患病的消息。 江皖虞坐于床前,听着江焕的传话,眉头皱了皱。 有些不确定道:“陛下病了?” “回娘娘,凤仪宫的宫女来传话是这样的。”江焕屈身而道。 “怎么回事儿,昨儿在我这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江皖虞疑惑道。 “回娘娘,昨日陛下来时咳了好几次。”江焕回忆着昨日的情形。 江皖虞闻言更是皱了皱眉,不对劲,昨日他同他在一起,他分明一声未咳,再加上昨晚那人猛虎之姿,怎么可能病了。 当即江皖虞便转身朝江焕道:“你去将孙全金桐和玉秧唤来!” “喏!” 没多久,几人便来了。 江皖虞面色凌厉的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昨日你们见到陛下的“病了”的情形传出,不要多传,双目所及是什么就是什么。” “江焕,孙全,这两天锦鸣轩的人你们看好了,若是有谁私自外出或者行动诡异当即来禀报于我。” “喏” “金桐,你一会悄悄去寻些辣椒水来。” “喏!” “玉秧,你去暗中看着后宫众人,若是有人前去凤仪宫,你需前来禀报!” 江皖虞依次将事情吩咐完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她宿于后宫,虽不知前朝发生了什么,但她向来敏锐。 萧胥这么做,应该是有了什么计谋需要施展,她只管配合就行,至于其他的她都不予理会。 想到他要装一个月,又想到昨日里,他还不止一次提醒自己莫要与舒充仪有交集,当即江皖虞将准备去办事的玉秧叫住。 特别嘱咐道:“还有,暗中盯着锦华宫,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喏!” 第71章 陛下不在 第二日,江皖虞刚起身穿衣时,玉秧就来禀报:“美人,今日一早除了舒充仪和还在禁足中的俪修媛之外,其他妃嫔都去皇后宫中,以表忠心,请求侍疾。” 江皖虞眉头一拧,舒充仪没去。 “让江焕备着,收拾完我们也去皇后宫中。”江皖虞当即吩咐道。 这一趟,她是必须去的,她没有特别的事,不能如俪修媛那般。舒充仪怀有龙嗣,不去说的过去。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若是自己特例也不去,就怕是坏了萧胥的计划。 江皖虞收完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出门。 那模样急切不已,仿佛像是死了夫君一般。 到凤仪宫时,门外除去高位的贤妃,以及苏才人魏婕妤等,再加上就是她了。 后宫人数虽不多,但是各种的宫人全都站在一起也是乌泱泱的一片。 “娘娘,臣妾愿意给皇上侍疾。”魏婕妤一脸真诚的看向高位上的人。 “臣妾也愿意。”一旁的苏才人当即接道。 一旁的贤妃倒是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众人,以及皇后。 云霓裳看着两人,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 一大早被叫醒,就是为了这事,难免糟心。 云霓裳扬眼看向姗姗来迟的江皖虞,眉头一皱,很是不耐道:“你也要侍疾?” 江皖虞虽刚来,但她是会看脸色的,见皇后不愉,当即行礼道:“臣妾听闻陛下病了,来看看。” 总算有一个不是来侍疾的了。 这一早,她全在听这两人说侍疾侍疾,听的头都快大了。 想到萧胥扔给自己的烂摊子,更是心中郁结。 当即有些火爆道:“陛下,现不能见风,里面自有太医诊治,能用到你们侍疾时,自会通知你们的。都回去吧!” 说完便挥了挥手。 苏才人见好就收,倒是魏婕妤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她不再像平时那么胆小,反而是直接呛了皇后道: “娘娘,莫不是怕我等给皇上侍疾,夺了你的恩宠?” 这话说完,不仅江皖虞惊了,就连一旁的贤妃也是一脸惊疑。 今儿个,这魏婕妤是变了性子了?还是换了个芯了,说话这么敢。 本就因该早起处理这些繁杂之事的云霓裳,听这话,更是恼怒。 她一个横眼朝魏婕妤扫去,原本刚扬起势气的魏婕妤,瞬间蔫儿了下去。 悻悻道:“其实,臣妾也没那么想。” 说完讪笑着退居一旁。 得,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多了几分趣味而已。 江皖虞嘴角一抽搐,刚抬眼就对上云霓裳的双目欲火的目光。 “怎么,虞美人,也是觉得本宫不让看,怕夺了你的宠爱?”不等江皖虞开口,云霓裳就压着声音道。 闻言,江皖虞也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虽然她是来做戏的,但是这不能明说,但也是好尴尬啊。 见江皖虞否认,云霓裳当即将目光看向贤妃,神色不言而喻。 贤妃坦然的对上云霓裳的目光道:“臣妾不是来看皇上的,臣妾是来看皇后娘娘的。” “娘娘想必昨日陛下突然病了,照顾了一宿,应该是没休息好。臣妾库中寻了一株人参,给皇后娘娘补补身体。” 说完贤妃朝银绡使了个眼色。 银绡当即将手中的锦盒给了候在云霓裳身边的窗枝。 见此云霓裳脸色总算是好了一点,也没那么难看了。 江皖虞则是暗暗竖起拇指,高啊,贤妃娘娘。 “既然东西送到了,那臣妾就告退了,若是娘娘有什么需要臣妾协助的,可随时派人来寻臣妾。” 说完贤妃恭敬的行了行礼,便向云霓裳告退。 “嗯,去吧”云霓裳点点头。这贤妃倒是对她胃口。 紧着苏才人也起身告退,魏婕妤则是有些不舍,但到底是起身行礼告退了。 见众人乌泱泱的来乌泱泱的走,云霓裳心中更是郁结。 江皖虞也是准备起身告退,刚抬眼,就对上了云霓裳打量的目光。 江皖虞当即笑了笑,刚准备行礼告退,就听座上的人道:“虞美人,你留下吧!” 闻言,江皖虞眉头不可觉察的轻轻一蹙:“臣妾谨遵懿旨。” 江皖虞只当对方心情不愉,将自己留下。 “跟我来!”云霓裳神色淡淡的看向她。 “喏!”江皖虞垂眉跟上云霓裳的脚步。 之后江皖虞便跟着皇后来到凤仪宫后殿。 凤仪宫跟锦鸣轩不同,它四通八达,要比锦鸣轩大上好几倍,后殿更是有花坛绿湖。 进入内殿,云霓裳将殿门推开带着江皖虞进去后,窗枝极快的将门闭上。 江皖虞四周环视一圈,没有人,她有些不解,眼中满是防备看向自顾自坐下的云霓裳。 “坐吧!” 云霓裳看着对方眼中警惕的模样,也没任何微词,只是淡淡道。 江皖虞福了福身,才在她对面坐下。 有些疑惑问“娘娘带我来这,是?” 在两人坐下之际,窗雪熟练地为两人倒好了茶水。 云霓裳小啜一口,提提神,并回答江皖虞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账本就开始算。 见状,江皖虞,眉头紧锁,不知对方葫芦中卖的什么药。 大约是过了半个多时辰,云霓裳才将手中的账本往桌子上一搁,抬眼朝江皖虞道:“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又她又补充道:“明日大约就这个时辰来凤仪宫。” 闻言,江皖虞抬起茶杯,微微一笑:“娘娘这是何意?” 云霓裳蹙眉沉思,心中在犹豫,这要不要将人扯进来,但是若是不得话,那这戏作的也不够真。 江皖虞淡笑,继续道:“娘娘若是不将事说明,臣妾也不知如何配合啊!” 江皖虞在这期间也已经大概的将事情前前后后捋了一遍。 也明了云霓裳今日将自己留下,不过是为了将戏做的逼真一点。 闻言,云霓裳露出了个欣赏的微笑:“果然,跟聪明人交流,要省很多心。” “娘娘妙赞!”江皖虞不卑不亢的会心一笑。 “陛下现如今不在宫中!”随即云霓裳就给了一个惊天消息。 江皖虞微微一笑,果然跟自己心中猜测一样。 方才她跟随云霓裳进后殿时,她还猜测对方是真的带她去见萧胥,没想到对方直接将她带来寝殿。 还有,进了后殿后人员极为稀少,也没有任何门是众人把守的,所以江皖虞便猜测,萧胥不在凤仪宫。 再说,那人不就是有先例,喜欢微服私访吗。 只是这次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了。 第72章 像极了当初的锦修容 当即江皖虞便环顾一圈后,直接道:“陛下重病,若是没有侍卫太医看守那怎么行。” “晚些我让我宫中的赵?来凤仪宫候着,直到陛下病好再回来。” 江皖虞没有问萧胥去了哪里,而是直接将问题的解决方法提了出来。 云霓裳闻言,眼中划过一丝讶异。 看向江皖虞的目光中带含欣赏,她最是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不多问,直接上手帮忙。 “那就有劳赵太医了。”云霓裳满意的笑道。 “娘娘的话,臣妾一定带到。”江皖虞垂眼接着道:“既然娘娘没有其他事,臣妾就先告退了。”说完她起身福了福身。 “行!”云霓裳朝江皖虞点头道,随后看向一旁的窗枝吩咐:“帮本宫送送虞美人!” “是!”窗枝恭敬的朝江皖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皖虞看着云霓裳吩咐,也并未阻止,做戏做足。 转身,江皖虞便开始酝酿情绪。 刚踏出内殿,江皖虞就有意无意的抹了抹眼泪。 一旁的窗枝跟玉秧对视一眼,皆为佩服,这眼泪也是说掉就掉。 快到宫门时,江皖虞忽然停下脚步,玉秧和窗枝纷纷疑惑停下脚步。 江皖虞抬手抹了抹眼睛,微微低头同玉秧道:“你上前扶着我,要极为心疼我的脸色。” 玉秧当即明白,上前按江皖虞所说的做。 随后,江皖虞微微侧身,红着眼朝窗枝温声细语道:“窗枝姐姐回去吧,陛下跟娘娘还等着您呢。” 那模样宛如一只被欺负的小白兔。 窗枝被江皖虞的声音激了一个激灵,但好在她足够稳重,并未露馅,而是坦然的接下江皖虞的话。 “那奴婢就不多送了,美人慢走。” “嗯!”江皖虞强撑着,扯了一抹笑容点点头。 然后就转身出了凤仪宫,等人走远后窗枝才回去向云霓裳,禀报方才的情况。 意料之中,这一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江皖虞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锦鸣轩。 江皖虞刚回到锦鸣轩,孙全就来禀,他先给江皖虞行礼:“奴才叩见美人,美人万安!” “嗯,起来吧!”江皖虞着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摆手道。 “谢美人!“ “你可是有什么发现?”江皖虞放下茶杯道。 “回禀美人,您让我盯着锦华宫,今早奴才发现,锦华宫突然来了好几个面生的太监。” “且不止锦华宫,其他宫中也陆续多了好些面生的面孔。”孙全拱了拱手道。 江皖虞当即一脸严肃,陛下不在,面生的面孔,莫不成...... 思及江皖虞当即再次问道:“这些人可有什么特征?” 孙全闻言,当即回忆早上看到的那些人:“这些人,走路看起来不是很像太监。” 江皖虞当即猛地起身。 不像太监的太监,那便并不是太监,那可能是皇城禁卫军。 可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能让皇城禁卫军伪装进入后宫。莫不是前朝出事了? “你再去打听打听,切记,莫要让人发现。”江皖虞当即吩咐道。 说完她转头朝江焕吩咐:“江焕,你去前朝打听下,最近可是有什么日闹的事。” 随即又将玉秧金桐叫来,挨个吩咐叮嘱。 一时间整个锦鸣轩每个人都提起警戒。 等把所有该叮嘱吩咐的都吩咐完后,江皖虞才歇下。 此时同样警惕的秀丽宫,也同样跟锦鸣轩一样接收到了消息。 贤妃当机立断将大公主接到自己的身边。 警惕的锦鸣轩和秀丽宫,还有锦华宫,舒充仪也一样得到了消息。 此时的舒充仪半靠在榻上,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肚子,模样好不悠然。 丝毫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娘娘,我们要不要将虞美人强行宣来锦华宫。”庆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闻言,舒充仪轻轻扫视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急什么?那位都没急。” 语气间满满的都是不屑之意,看向窗外的目光也满是淡然,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没任何关系。 “是。”得了主子的话,庆奉立即弯下腰,眼中满是算计之色。 一连几日江皖虞如她跟皇后约定的那般,每日辰时都准时到凤仪宫请安,在随便“照顾皇上。“ 这期间除了偶尔会遇到偶然遇见的魏婕妤之外,还多了一个出禁足的俪修媛。 经过一连两次的禁足教训,俪修媛也总算是学乖了。 她不再像之前的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去挑衅别人。 遇到江皖虞时,她虽不愉,但江皖虞给她行礼她还是会淡淡点头。 身边的芘芣劝了她好几次,跟虞美人和解,但是俪修媛拉不下面子。 所以这几日见面两人也都是点头之交。 倒是这日,江皖虞一早的就去凤仪宫“照顾完皇上”,回来时路经御花园时,远远的就瞧见前来赏花的舒充仪。 江皖虞有些诧异,一连几日她不出锦华宫,今日是为何? 就在昨日,凤仪宫传出了皇上病危的消息,今日人就出来了。 这多少让江皖虞有些怀疑,莫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想法刚冒出,江皖虞就将其否定了。 自己不过是个,美人,冲自己来的,想到这想法,江皖虞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是在安平王府呆久了,来后宫也警惕久了,这看谁都像是害自己的。 不过,为避免麻烦自己还是躲开些吧。 “换条路!”江皖虞当即吩咐。 只是还没等她转身迈步,舒充仪就出声叫住了她。 “虞妹妹,是要去哪里?”舒充仪一脸疑问无辜问道。 听这声音,江皖虞当即心知,这恐怕还真是冲自己来的。 思及,江皖虞转身朝舒充仪福了福身:“见过充仪姐姐。” “妹妹快些请起!姐姐可不敢当。”舒充仪一脸温和笑道。 江皖虞垂眼规矩道:“这是规矩礼仪,不可废。” “妹妹还真是像极了当初的锦修容,她啊也是个迂腐的。”说着舒充仪叹了叹气,一脸可惜。 这话,不知是有意无意的,但江皖虞听着,总归有些不快。 将她与一个已故的人作比较,真不知是无知,还是故意。 第73章 换个人给陛下侍疾 不过当即,江皖虞便知道了。 只见她抬眼,入眼的就是舒充仪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下江皖虞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故意了。 不愿在于之多费口舌,江皖虞随意扯了个借口,预备离开。 “充仪姐姐,臣妾因照顾陛下起的太早了,有些困倦了,就先行告退,不打扰姐姐雅兴了。” “不打扰,我还想多跟妹妹交谈会呢。”舒充仪漫不经心道。 江皖虞闻言,面色有些难看。 “姐姐这是想要强制将臣妾留下吗?” “怎么会呢,妹妹想走随时走就是。” 舒充仪眼含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直看得江皖虞一阵心惊。 当即行礼起身,就想转身离开,只是在她转身一瞬间,舒充仪身边的几个太监忽然上前,将她围住。 江皖虞捏紧双手,目光直射舒充仪:“娘娘不是说臣妾随时走吗?这是何意?” 舒充仪闻言垂眼看了看已经有些凸起来的肚子,弯了弯嘴角,有些无奈:“本宫也说了,本宫想要同妹妹多交谈一会儿。” 听对方话中隐含的威胁,江皖虞忽然笑了:“娘娘既然想要同臣妾交谈,那便移步亭中吧!” 听到江皖虞的话,舒充仪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果然,本宫还是最喜欢妹妹这种聪明人儿了。” 说完便抬手示意庆奉带路。 江皖虞嘴角勾了勾,语气仿佛不经意道:“这御花园,臣妾还真没想到,有一日会只归于娘娘管。” 就在方才她已经环视了一圈,御花园此时除了舒充仪的人,和她跟玉秧江焕,再无其他人。 对方人多,她人少,若是自己方才不应,恐怕会吃大亏,所以江皖虞无奈妥协认了。 舒充仪并未理会江皖虞的讥讽,她淡然的行至亭中,身后的醉清立即上前给她垫了个软垫。 一切弄好后,她才缓缓坐下。 江皖虞也缓身坐于她跟前,一脸淡笑:“既然地方寻好了,娘娘可想交谈什么?” 舒充仪淡淡看了一眼庆奉,随后庆奉便立即朝江皖虞那边走去,见此江焕和玉秧警惕的上前将江皖虞围住,深怕他突然为难自家主子。 见状舒充仪掩嘴一笑:“妹妹宫中的人还真是可爱。” “硬茬见多了,心中自然也就起了防备心了。”江皖虞不缓不急道。 “呵,以前还以为妹妹是个喜静之人,倒是没想到,妹妹这张嘴,也是张巧嘴呢。” “娘娘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见对方始终不明示目的,江皖虞也不慌,这宫中还有一个皇后呢,对方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坑害她。 见江皖虞也不急,舒充仪眉宇微微一抽。转而看向她的双眼:“原以为妹妹美的清冷,没想到,近看这红红的眼睛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见对方话一转到自己身上,江皖虞眼中极快闪过一丝不明。 这人怎么突然转变话语了? “娘娘真会说笑。”江皖虞淡声道。 “本宫认真的,这些日子妹妹常跑凤仪宫,想必累坏了吧!”舒充仪突然关心道。 随即她话锋一转又道:“哎,也不知陛下怎么样了,可还下得了床。”这话语间满是叹息。 听的江皖虞心头一跳,这话面上意思明明是关心的,但听在江皖虞耳中,莫名的听出了遗憾之意。 这个遗憾就好像是他怎么没死的遗憾。 当即江皖虞谨慎道:“娘娘说笑了,陛下是真龙天子,自然会无恙的。” 说完江皖虞便对上了舒充仪意味深长的一抹笑意,随即就听她道:“听妹妹这么说,倒也是,陛下是真龙天子呢!” 后面几个字,莫名的加重了音。 江皖虞此时大抵也猜测到,这舒充仪似乎不喜欢萧胥,相反还有些恨。 这下江皖虞是真的就不懂了。 只是她刚抬眼准备询问她究竟何意时。 就见舒充仪面色一冷,朝一旁的湖中看了一眼。 江皖虞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传来“咚”的一声她便失去了意识。 见人倒下后,舒充仪慢慢悠悠起身,看向被押着的江焕玉秧勾了勾嘴角: “这两日我一个人睡的害怕,今日虞美人听闻,便好意陪我几日,还请麻烦皇后娘娘换人给陛下侍疾” ‘是!’庆奉垂下眼道。 “呜~”玉秧江焕两人被捂紧嘴巴带走,随后醉清上前扶上江皖虞一行人便悄然的回了锦华宫。 在他们走后从假山中走出一个身影。 俪修媛看着离去的众人,面色凝重。 想起这几日宫中那些陌生的面孔,她心中发寒。 领着人转身便朝一个方向去。 凤仪宫 此时云霓裳正在同贤妃操办月节宴会。 原本她也不想麻烦贤妃的,但是白日里她要应付前朝重臣,夜晚还得管理宫中大小事务,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 原本想让江皖虞帮着管的,但是她品级在那不行。所以最后只得将贤妃叫来。 好在贤妃还是好说话的。 两人正说的热火,窗枝便前来在云霓裳耳边低语几句:“娘娘锦华宫的人来了。” 闻言云霓裳将手中账本一搁,锁着眉头抬眼:“所谓何事?” “怎么了?”一旁的贤妃见状也抬头问道。 随即怜知便领着庆奉进来。 庆奉先是给两位主子行礼后,才将自家主子的话原封不动的说来。 听完,云霓裳原本微蹙的眉,瞬间紧锁,她转眼看向贤妃,只见对方也是一脸疑惑。 之前贤妃所见,两人情感绝对没到如此的。 云霓裳也从未听及对方口中有说与谁交好。 庆奉没管两人怎么想,他只管给主子传话,传完就行礼告退了。 等人走后云霓裳才出声:“这虞美人平日里跟舒充仪来往也不多啊!” 贤妃家中虽是武将,但她从小心思的缜密,当即察觉这其中的不寻常。 贤妃当即问道:“虞美人最近可有做什么?” 云霓裳回忆了片刻摇摇头:“应该是没有,她每日前来侍疾,午后便回锦鸣轩了。之后本宫就不知道了!” 侍疾贤妃也知,但是具体皇上本不在凤仪宫中她却不知。 不等两人细想,送庆奉出去的怜知,回来时,身后领着一人。 第74章 受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御花园中最后离去的俪修媛。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贤妃娘娘。”俪修媛进门规矩的向两人行了行礼。 “起来吧!”云霓裳温声道。 见人起身后,云霓裳目光转向窗枝:“赐座。” 俪修媛再次朝云霓裳行礼谢恩后,在贤妃的右下方坐下。 “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听到皇后的问话,俪修媛才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看贤妃。 云霓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了皱眉。贤妃也见人看向自己,当即起身便要告退,将空间留给两人。 云霓裳就道:“你有何事就直接说吧。” 见皇后没将自己当做外人,贤妃也就歇了离开的心思。 俪修媛见两人如此信任,心中犹豫几刻钟后,还是张嘴将御花园的事说了出来。 “臣妾刚路经御花园,看见舒充仪将虞美人绑走了。” 闻言皇后眼皮一跳,转眼看向贤妃,两人眼中皆是震惊。 俪修媛看着两人的互动以为皇后不信,当即跪下:“臣妾说的句句属实!” “奴婢也可以做主。”俪修媛身边的芘芣见主子跪下,也当即出声道。 “你们起来吧,本宫没有不信。”云霓裳道。 贤妃则是沉思,回想着舒充仪到底是要做什么。 云霓裳也没闲下来,她朝俪修媛道:“你先留在凤仪宫候上一会儿。” 说完又转头朝窗枝道“你去将舒充仪传来,顺道一起将虞美人一块传来。” “喏!”窗枝行了行礼便退身出去。 只是不到片刻她便又回来了。但让众人意外的是她身后还跟了一众人。 窗枝快速走回云霓裳身边,将方才的事复述一遍。 云霓裳听完,抬眼看向来人,眉头当即一皱,厉声询问:“林统领这是何意?” 方才窗枝刚出凤仪宫,这人便带着人将窗枝堵了回来。 林统领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进来还是待在凤仪宫比较好。” 说完转头看向另一边的俪修媛和贤妃,继续道:“两位娘娘既然都在此,那便也在凤仪宫呆着吧。” “你想囚禁我们?”贤妃当即问道。 “哈哈哈,怎么会是囚禁呢,臣明明是在保护你们,外面的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林统领长笑一声,一脸得意的看向几人。 云霓裳心中暗道坏了。 贤妃则是当即想到皇上这些日子不在前朝,在皇后宫中。 此时看皇后略微有些慌乱的眼神当即也猜了出来,皇上恐怕不在,而现在的场景大概是皇上做的戏。 现在她当即是要帮皇后,将此事隐瞒下去。 云霓裳看着已经被围的凤仪宫,心中慌得不得了,作为21世纪的新女性她真没见过真刀真枪,她是真的有些害怕的。 但是面上却要强装镇定道:“林统领如此,不怕陛下好了治你九族之罪吗?” 话音刚落,就见林统领身后的侍卫押着好几个太监来到跟前,朝人行了行礼。 “禀报大统领,这里发现了一个可疑人” 见状林统领嘴角耷拉下,目光满是不屑。 云霓裳刚想开口,就见一道白光晃过,手起刀落,为首被抓人的脑袋便滚到云霓裳脚下。一双眼睛看着云霓裳。 瞬间四座惊起,云霓裳更是一脸惨白,颤着声音看向挥刀之人:“林统领,这是本宫的凤仪宫,不是刑场。” 即便云霓裳极为害怕也还是稳住了身子。 贤妃跟云霓裳不一样,她为人倒是淡定,只是面色还是有些惨白。 俪修媛更是怕的躲到了云霓裳身后。 “臣这是肃清宫中的贼人,陛下怎么会怪臣呢。”林统领不温不急道。 “你....”江皖虞抬手指了指人。 对方当即目光凶狠的朝云霓裳手指看去,言语带着威胁:“皇后娘娘这么漂亮的手还是收起来好,不然臣怕一个不注意,它就没了。” 云霓裳听着这阴森的声音瞬间将手收回,心中怕人是真的。 贤妃此时倒是极为淡定的朝前将人护在自己身后。看向林统领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看来林统领是已经另择其主了!”贤妃语气中带着肯定。 听这话,林统领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当即便道:“贤妃娘娘猜错了,臣一直效忠的都只有那么一个主子。” “呵,原来是陛下拔钉子的时候没拔干净啊!”贤妃当即笑道。 随即她又一脸可惜:“不过此次,陛下定然能将这暗中搁人的钉子,眼睛拔个干净了。” 果然林统领当即面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贤妃噗呲一笑:“林统领,你真的以为陛下什么都没有准备吗?你觉得你闯进这后宫为何会这么顺畅呢?” 林统领面色一僵,心中当即怀疑起贤妃的话。 可是他居然发现真的如她所说,好像还真的很顺畅。 不过,他又想自己已经进来半天了,也不见任何动静当即心中又自信起来,目光阴沉看向贤妃:“差点被你唬住了。” “是吗?”贤妃目光直视他,毫不心慌。 站在身后的云霓裳,俪修媛看着贤妃傲然屹立的背影,心中不禁起了敬畏。 遇事冷静,不愧是武将出身的女子。 这边林统领将整个凤仪宫围得水泄不通,而另一边江皖虞醒来时已经是天黑了。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绑着全身还无力,她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心中泛起一丝冷然。 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嘴被捂住了。 江皖虞当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现在是在哪里,需要赶快弄清楚。 还有众多妃嫔,舒充仪为何只抓自己,他想干嘛? 还有,她那么明目张胆的抓了自己,外面的事态是否已经严重了。 前些日子孙全就说了,宫中的人似乎分为了两拨,若是如此,那另一波人就是舒充仪。 她想要什么? 如果是皇位,那她大可等她肚中孩子生下来,然后去算计拼搏。 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皖虞靠在墙角,仔细回想进宫前后的讯息,深怕自己错漏一点消息。 突然,江皖虞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第75章 清名卷使 锦王!!! 对!就是锦王。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舒充仪跟锦王的人有任何联系啊! 江皖虞眉宇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她想的入神之时,眼前亮起了一丝火光。 不知何时眼前的门已经打开了。 借着火光,江皖虞才将周围一切看清楚。 此处不像是堆放杂货的地方,四周都是石墙,不透一丝缝隙。 看来这里是一间暗室。 “呜~呜~”江皖虞看向来人,正是舒充仪身边的醉清。她挣扎着身子,呜呜了两声。 醉清见状,面色冷然的,上前就给了她一耳光。 江皖虞有些愣然。她不解,对方为何对自己有恨意。 之后就听醉清开口道:“若不是你,那日娘娘怎么会如此伤心。” 江皖虞目光冷冷看向醉清,这后宫她素来没与谁结怨,倒是这舒充仪三番两次的找自己。 现在正是要紧时刻,江皖虞不信对方抓她仅仅是为了,那日她故意争宠的仇。 果不其然,打完了的醉清,顿时心情舒畅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人带走。 没多久,江皖虞就被带到舒充仪的寝宫。 被丢在地上的瞬间,江皖虞看到了一旁的江焕和玉秧,两人没什么事。只是都同她一样被绑了双手双脚捂了嘴巴。 舒充仪看向地上的人,皱了皱眉:“谁让你们这么对待虞美人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并没有任何想要将人放开的意思。 江皖虞目光冷冷看着她,舒充仪淡然一笑,漫不经心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我会将你带来锦华宫?” 闻言,江皖虞目光淡然的看向她,意思不言而喻。示意她继续。 她确实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地方招惹了对方,三番几次的想要拉拢自己。 舒充仪捂嘴轻笑一声,打量的看着江皖虞道:“你说,我是该叫你虞美人呢,还是叫你前安平王妃,还是江美人?亦或者是江姑娘?” 江皖虞闻言,顿时目光一闪,瞳孔缩了缩。 她是怎么知道她就是江皖虞的? “很好奇,本宫是怎么知道的?”舒充仪轻笑道。 此时江皖虞心中提防线提起,看向舒充仪的目光再也不是那种随意的目光。 她紧盯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拔了个干净。 舒充仪,见状抬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别这样看本宫,虽然本宫不惧,但是本宫不喜。’ 说完原本捂向那双眼睛的舒充仪,反手便是一耳光。打完后,她一脸惊叹的看着自己的手。 “哎呀,虞妹妹,不好意思,本宫没控制住啊!” 江皖虞侧过脸,一双脸颊更是通红不已,一旁的江焕和玉秧见状想要上前,却被锦华宫的太监压制动不了身。 方才舒充仪打的力道可谓是十足十的。江皖虞喉咙处已经有点血腥味了。 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舒充仪面露不好意思:“这怀孕后,本宫脾气就不太好,妹妹还望多担待。” 江皖虞闻言,目光直视她,“呜呜”了两声。 舒充仪见状轻声呵斥一旁的醉清:“还不快将美人口解了!“ 醉清当即垂下眼,行了行礼,动作不客气的将江皖虞口中的布扯了。 嘴巴得以自由,江皖虞抬眼:“娘娘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将我抓到宫中想必不是为了泄愤吧!” 闻言舒充仪灿然一笑,奖励似得夸了江皖虞一句:“聪明!” “呵,我倒是不知,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娘娘亦或者锦王想要得到的。”江皖虞冷笑声,语气坦然道。 不过这声锦王是江皖虞故意试探的。她想知道对方跟锦王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关系,那必然他们想要的带的,那就是她手中祖父那副画。 果不其然,舒充仪听完了江皖虞的话,依旧是笑脸道:“美人聪明,想必也是知道本宫抓你是为了什么。” “既然如此,你就老实交代清名卷使在哪吧!说了本宫可做主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 后面的话舒充仪没说,江皖虞自然是懂的。 这舒充仪没有反驳她,那看来果不其然是跟锦王一伙的。 不过祖父那画原来叫清名卷使,那是什么江皖虞一脸疑惑的看向对方:“娘娘说的是什么?” 舒充仪对上江皖虞的双眸,见她眼中满是疑惑,手微微一顿。 心中略有疑惑,但随即想到对方能从安平王府出逃最后成为皇上的妃子,必然是不简单的,心中的那点起疑当即散去。 她看了看手,然后目光俯视江皖虞:“虞妹妹,你是聪明人,本宫欣赏你,所以给了你选择。” “可本宫终究从来都不是心善之人,向来本宫处事的原则就是,若是真傻子,本宫就将其杀了喂狗,若是假傻子,本宫不介意帮她变为真傻子的。” 听完舒充仪威胁的话,江皖虞歪了歪头,目光依旧疑惑的看向她:“充仪娘娘也是,这说话,都不顾忌顾忌你肚中的孩子,难道娘娘不知道阴德这东西吗?” 说完江皖虞皱了皱眉接着道:“再者,娘娘要找东西,那是不是也该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样的呀,就单凭这只字片言,娘娘就让我将东西交出。未免太为难人了?” “主子就是为难你,你又能怎么样?”一旁的醉清瞪了瞪眼道。 江皖虞赫然一笑:‘原来充仪娘娘身边的人跟娘娘一样,都是蛮不讲理的呀!’ 说完江皖虞叹息的摇摇头。 舒充仪见对方将自己拿来跟一个奴婢作比较,当即面色便拉了下来。 醉清更是当即跪下。 娘娘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了,面上看着跟谁都好说话,可是她最不喜的就是被低自己一等的人踩在头上。 虞美人这话,刚好就踩在主子的雷点上。 果不其然舒充仪当即就甩了醉清一巴掌:“本宫同虞美人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江皖虞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现在唯一的点就是咬紧牙关不能说。 这样自己还有命活,若是说了自己就不一定有命活了。 只能将希望寄与外面的人了。 第76章 若我们有闪失,就拿那东西陪葬吧 舒充仪见江皖虞嘴硬,冷哼了一声,便吩咐人将人带下去。 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撬开她的嘴。 “你将这信送出宫去。”舒充仪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一旁的常艮。 “喏!” 常艮是那人留在她身边的,日常通信什么的也是由常艮这个中间人去执行。 她嫁给萧胥也就两年,对萧胥本就没有感情。而舒家明面上站萧胥一脉,可暗地里早就跟千里之外的锦王搭上线了。 准确来说不是搭上线,而是他们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当年锦王一案中为保留实力,锦王当即传信给舒家,让他们撇清关系。 而她原本是要嫁给锦王的,可是正因为锦王案,所以最后她不得不成为萧胥的女人。 如今锦王即将回京,而宫中也已经被她控制住了。很快这邺国的君主就要换人了,而她将会是同天下的君主齐肩的皇后。 回忆起记忆中一张俊俏的脸,舒充仪脸上流露出痴恋。 她轻轻拾起桌上的糕点放入口中,一脸享受,现在她的心情就如这糕点一样。 幻想着自己坐上皇后的位子,舒充仪脸上满是陶醉。 随即她睁开双眼,目光直视前方,很快很快了。 江皖虞又被带回地牢,只是这次连同她一起的还有玉秧和江焕两人。 没多久随之而来的还有庆奉,而他身后跟着好几个太监,手中拿着刑具。 江皖虞冷冷一笑,看来这人是准备要将自己屈打成招呢。 呵,江皖虞讽刺的看着他:“怎么,想用这东西将我屈打成招?”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我若是将那东西说出来我还能活吗?’ 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是江皖虞无比确信,他们口中说清名使卷就是祖父当初给自己的那副画。 只是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人这么疯狂,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得到。 “美人莫要嘴硬了,你若是不说,你倒是没事可你身边的两人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说着庆奉挥挥手指,示意将玉秧江焕绑起来。 见状,江皖虞面色坦然,不急不躁,道:“可以啊,那本宫也直接告诉你得了,若是我身边的人有个闪失,那充仪娘娘就准备着,那东西为他们陪葬吧!” 江皖虞在赌,赌那东西在舒充仪心中的分量。 若是他们没那么在意那东西,那不管怎么样她们的路都是死。 若是极为在意,那东西就是他们目前的护身符。 “你威胁我”庆奉阴恻恻的看着江皖虞。 “美人难道就不怕死吗?” “你家主子都猜出我是谁了,你觉得我会怕死吗?”江皖虞眼中布满疯狂直视对方. 那模样看的庆奉心惊,他们审讯,什么都不怕,最怕这种不惧怕折磨,不惧怕死亡的人。 这类人除非是她自己想说,不然怎么都没招。 玉秧和江焕看着主子眼中的疯狂,有些感动,没想到自己在主子心中那么重要。 “怎么不继续了?你是要屈打成招还是要毁容呢?本宫都受着。但是你要想着若是没得罪本宫一分,那可能本宫就会越发坚定心中的想法。” 江皖虞笑的很疯狂,阴森,这是庆奉这样阴暗的人都没见过的疯狂。 其实不然,江皖虞心中却是多少有点惧怕的。她不怕死,但是却惧怕疼痛。她之所以这么疯狂目的也是要唬住他们。 现在事态严峻,不知外面怎么样。 但是舒充仪敢将她明目张胆的额带到锦华宫,势必外面已经混乱了。 她不信萧胥没有后手,所以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拖,还有就是自救。 但今天被带出去时,她看了看门外,隔着一扇窗,倒影着一排排的侍卫。 所以能逃出去的希望几乎渺茫。 再加上,舒充仪看着可不像蠢人,相反她极为聪明,所以自救更是行不通。 这边庆奉将江皖虞的话带给舒充仪后,舒充仪并未多说什么。 只道:“那就先饿上几天吧!莫要去管她。” 一个暗室里,没有光,没有吃的,时不时的放几只老鼠,蛇蚁进去,她相信,再坚定的意志也会有所松动。 可舒充仪算漏一点,江皖虞当初在王府经历家人的死亡打击,以及亲眼看见阿棉的死,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所以在她命人不给吃的,放老鼠蛇蚁进去,除了能吓玉秧跟江焕,江皖虞是一动不动。 就这么坐在原地,很是无所谓。 她这条命,早就该随着江家人死亡的时候一起死了,现在她早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江皖虞脑海中闪过一张俊脸。 萧胥也不知道若是她死后他会不会伤心难过呢?想来会的,他老是抱着她说如何爱她。 但江皖虞一想他后宫有这么多女子,爱恐怕也爱不了多久。 再加上她本就体弱多病,哎! 身后的草堆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皖虞知道应该是老鼠或者是蛇吧。 昨晚她睡觉时,脸上就传来一阵冰冷之意,随着她醒来脖间有一瞬间的刺痛。 她当即伸手将那东西拿下,随着手中的冰冷,江皖虞也知道这东西是啥。 她心中可就是无所畏惧,一来那人想要从她口中得到消息,不会轻易让她死,既然如此江皖虞又何必畏惧呢。 果不其然,过去这么久,她还好好的,所以她更就无所谓了。 倒是一旁的江焕玉秧摸到那东西,已经吓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皖虞组织感觉四肢无力,整个人轻飘飘的。 感觉差不多自己要去见舒充仪了,躺在地上的江皖虞想。 而此刻的锦华宫一片慌乱,外面的侍卫打斗声四溢传遍,卫渊和一个眉尾带疤的男子领着禁卫军杀了进来。 舒充仪站在廊上看着她眼前的血雨腥风。 舒充仪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一旁的常艮将她护在身后:“娘娘,锦王殿下在城外,奴才这就送你出去。” 舒充仪来不及阻止,常艮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剑,便加入战斗。 见此舒充仪心知现已经是绝路了,卫渊已经在宫中了,那就说明锦王那边出了事了。 舒充仪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目光一片冰冷。 “去将江皖虞带出来,一起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出去,才有希望。 第77章 有了 现在只有逃出去才有希望。而江皖虞她是江家人唯一知道清名卷使的在何处的人,不能丢。 只要找到清名卷使,那么他们就还有可能从头再来。 “是!”醉清领命,当即转身朝地牢走去。 吩咐完,舒充仪便转身在庆奉的掩饰下朝另一边去。 一边的严袭见状,当即解决完眼前的人,将剩下的都交给卫渊,转身跟在醉清的身后朝暗室去。 严袭一路尾随着醉清到暗室,在暗室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心脏骤停一瞬。 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衣衫褴褛,面色惨白,头发乱糟的躺在地上,仿佛没了生气一般。 他两步并做一步上前,醉清听见动静刚想转身查看。 瞬间她只觉得腹部一痛,她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一把长剑直直的将她刺穿。 直至倒下,醉清都没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 暗室中,江皖虞躺在地上,意识早已经模糊了。 突然一缕光照进来,江皖虞目光动了动,她虚弱的伸手遮住刺眼的光芒。 恍惚间她微微睁了睁眼,她好像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严袭!”江皖虞细弱的张了张嘴。 解决完人后严袭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那模样仿佛像是对待易碎的琉璃一般,生怕她碎了。 瘦了,比起当初不知瘦了多少。 看到她脖子的咬痕和手上的咬痕,还有地上爬行的蛇跟老鼠。 严袭不敢想象这几天她经历了什么。 感觉到自己被温暖包裹住,江皖虞眼角流下一滴泪。 她再次张了张嘴只是声音极其孱弱,让人听不清。 严袭当即低下身体倾听,可是怀中的人早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严袭抱着人的手紧了紧,随即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身后解决完叛军跟来的卫渊看了看严袭怀中的人,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暗室中剩下的两人也带走。 出了锦华宫,孙全和金桐雪鸳早已经在锦华宫门外等候。 见严袭抱着自家主子出来,他们慌忙上前。 孙全想接过严袭手中的人,却被严袭眼中的煞气吓退半步。 跟来的卫渊见状木着脸:“还不带路?” 孙全忙忙点头:“是,是。” 只是还没迈出步子,远处一道明黄的身影便远远走来。 他目光冷漠的看向严袭怀中的人,眼神不言而喻的伸了伸手。 卫渊等人见状慌忙跪下:“臣参见皇上。” 萧胥看了一眼卫渊:“起来吧!”说完目光转向不为所动的严袭。 严袭咬了咬牙关,看着怀中人惨白的面容,到底是将人给了萧胥。 接过人的萧胥,只觉得怀中一轻,再看向江皖虞身上的伤痕时,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冷声道:“来人,给朕追,朕要抓活的。” 严袭顿了顿,拱手请命:“陛下,让臣去吧!” 萧胥目光斜视一眼严袭,当即道:“抓活的!” 意思不言而喻,严袭当初救了他和江皖虞。他心中对江皖虞的那点心思萧胥也知道。 但是他不是昏君,严袭武艺高超,当初他从淮州离开便直接去边境参军,仅仅几个月时间就做到了先锋。是个可塑之才。 况且此次剿灭叛贼他也有功,所以萧胥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而后锦鸣轩便是一阵忙碌,太医去了好几个,直至夜幕降临整个锦鸣轩才安静下来。 此时床榻前的萧胥一脸茫然。 就在刚才,赵?为江皖虞诊脉,结果让他惊天霹雳。 江皖虞有身孕了,虽然情况不是很稳定,但是她有了!! 不是说她很难有身孕吗? 思及萧胥立即一脸严肃看向赵?:“若是这胎生下来对她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赵?默了默,道:“回陛下,美人身体本就虚弱,若是这胎生下恐怕会折寿!” “不行!”萧胥当即道,这孩子不能要。 门外刚回来的严袭将方才的话都听了进去,他眼中划过一丝苦笑。 他们终究是没有缘分。 他留念的看了看里面的人,最后转身离去。 屋内,萧胥还在同赵?交谈着江皖虞的身体。 并未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江皖虞先是目光扫视一圈后,随即她仿佛心有感应似的朝窗那边看去,但却是什么都没有。 江皖虞眼中微微暗了暗,才将目光转向桌前与太医交谈的萧胥。 听着他们想要怎么处理自己怀中的孩子,江皖虞默了默嘶哑着声音道:“陛下,我想将他生下来。” 闻声萧胥瞬间转过头,惊喜的看着江皖虞。 “阿皖,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萧胥当即问道。 江皖虞摇了摇头:“臣妾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这伤。不过也怪朕!”萧胥眼中划过一丝自责。 江皖虞笑着摇了摇头。 她并不怪萧胥,她这些日子跟着他,心里清楚。 萧胥是个很合格的皇帝,所以她无权怪他。 “朕让人去熬了些粥,你先喝点。”说着萧胥便端来桌上的白粥。 小口小口的喂进江皖虞口中。 许久未进食的江皖虞,先是喝了两口,有点涩涩的,随即胃中翻涌。 她当即一口呕了出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萧胥倒是一如既往的有耐心。 即便如此还是坚持着将一碗粥给江皖虞喂完。 喝完粥后,江皖虞原本有的精气神,也荡然无存。 她疲惫着脸道:“陛下,臣妾有些乏了。” 萧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道:“睡吧,朕就在你身侧守着你。” 江皖虞笑了笑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萧胥在江皖虞身边呆了许久,直到她睡沉了,才起身离去。 此次事件,因为他顺着江皖虞给的那张图,查到了蜀州,锦王秘密训练的一支军队。 打草惊蛇,迫使锦王将计划提前,而宫中的舒充仪就是他埋在他身边的棋子。 那几日他一连几日去锦华宫也是因为此。 借此时间,舒充仪给他下毒,所以他索性就跟皇后演了一场戏。 而舒充仪就如他所料那般,见他病重以为计划得逞,便传信给远在陇西的锦王。 锦王收到信时,当即调集各州能调动的兵马,从陇西一路顺行而来。 而这中间自然也有萧胥的暗中排布,所以锦王一路上基本很顺畅。 而萧胥就在京城外,守株待兔,等着锦王一步步落入陷阱。 当然也趁着这个时间,萧胥顺带将京中的探子跟钉子都拔了。 第78章 看望 但是万万没想到,宫中的舒充仪她会将矛头转向江皖虞,将人抓了去。 萧胥听闻讯息时,心中有犹豫,但是最后理智占了上风,他便一直等,等锦王入京他这才将人一网打尽。 只是尚不知舒充仪抓江皖虞是作何目的。 回到勤政殿,卫渊,严袭以及萧寂舟等人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见萧胥来了,众人纷纷行礼“臣参见陛下。” 萧胥颔首示意起身:“免礼。” 说完他看向严袭:“人抓到没?” 萧胥口中的人,严袭自然是知道,他点点头道:“回陛下,臣不负使命,已将人抓回,交由卫尚书了。” 卫渊点点头,确实是交给他了,只是还未开始询问,毕竟舒充仪是皇上的女人,更何况还怀了龙种,他没得皇上旨意,不敢动她。 “陛下可要亲自审问?” 萧胥眉头紧锁,立即下令道:“不计任何方法,将她的嘴撬开。”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脸色微微变了变。 特别是严袭,他看着萧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 这人还真是狠辣,那女人即便是伤害了阿皖,他见她怀孕心中都有所顾忌。可他却没没有,这样的人真的能给阿皖幸福吗? 卫渊跟木头一样,对于萧胥的话是唯命是从,一点波动都没有。 “臣遵旨!” 萧寂舟此时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萧胥眼神扫过去:“安平王,锦王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他逃了!”萧寂舟说完已经不敢去看萧胥的脸色。 让人愕然的是萧胥并没有当众训斥他,而是将目光在他身上顿了几秒后便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严袭。 声音冷冽道:“严袭,朕封你为长胜将军。前往陇西,剿灭叛军,活捉锦王。” 萧寂舟和严袭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错愕。 不过严袭很快回过神来谢恩:“臣谢陛下,定不辱使命完成陛下吩咐。” “既然如此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等人都走后,萧胥看着桌上的奏折,眸色深邃:“安平王!” 萧胥一声冷笑,萧寂舟有几分本领他是知道的,他让他调了将近6六万的兵马去阻拦锦王逃窜,但是最后还是将人放跑了。 萧胥定了定神,将桌上那本卫渊上报的奏折,随手一扔。 这是他让卫渊私下去查的结果,他不用去看了,因为今日他已经从萧寂舟口中得到结果了。 既然刀不中用了,那就将其废了吧! 隔日一早,江皖虞醒来时萧胥还没回来。 江皖虞穿好衣服,雪鸳已经端着早膳进来了。 因为怀孕的缘故,加上这几日在暗室中所受的一切,导致她还不能下床。 江皖虞小口小口的将粥咽下,喝完她将碗给雪鸳出声道:“玉秧和江焕怎么样了?” 雪鸳:“回禀美人,玉秧姐姐和江总管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还得再休息两日。” 江皖虞点点头:“给他们放半月的假,等身体好了再来伺候。” “喏!”雪鸳行了行礼便出去了。 人走后,江皖虞环顾一圈,是她的锦鸣轩。 一连几日的黑暗,让江皖虞总感觉现在的一切犹如梦幻一般。 但看到身上的伤口,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那日她最后失去意识时恍惚间看到的人。 是严袭,他好像进宫了,还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可转念一想,江皖虞又觉得不可能。严袭是江湖人,而江湖人都喜爱自由,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皇宫。 但是那个怀抱,和那张脸如此的清晰,让她一时间有些犹豫。 “美人,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来了!”江皖虞正想的入神时,金桐突然的声音将她思绪打断。 她抬起脸,一脸疑惑,皇后娘娘倒是还好,但是贤妃,江皖虞跟她可一点交集都没有。 思及江皖虞微微颔首,道:“将人请进来吧!” 话刚落,两个穿着华丽的人便跨进屋里。 江皖虞想要起身,倒是却被云霓裳一个箭步上前制止了:“你刚经受那般,躺着就行不必行礼。” “嗯,养好身子最为重要。”贤妃在一旁附和道。 江皖虞微微一笑,算是应承了他们的好意。 转而疑声道:“娘娘今日前来是?” 云霓裳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不听说你被救出,还有了身孕,我便跟贤妃前来探望探望你。” “怎么,就算不是如此,妹妹可是不欢迎我们前来?”贤妃接着云霓裳的话调侃道。 江皖虞闻言,当即摆摆手:“怎么会,两位娘娘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 说完江皖虞扬了扬头看向雪鸳:“还不去准备些茶水点心。” 云霓裳拉过江皖虞的手,道:“就不必这么麻烦了,你看你面色这么惨白,还这么操心。” 言语间满是不赞同,说着她招了招手:“窗枝!” “见过美人。”窗枝手中端着东西上前福了福身。 云霓裳拿过窗枝手中的东西就塞给江皖虞:“这个是我家中父亲寻的药暖玉,对身体有好处,来我给你带上。” 说着云霓裳就要上手,江皖虞当即推辞,道:“娘娘不可,这东西贵重,臣妾要不得!” “有什么要不得的,你身体不好该给你,况且你还有身孕了,就更应该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 “就是,女子生产最是不易,是该多补补养养。”贤妃在一旁附和道。 推脱半响,见云霓裳固执,江皖虞也作罢,将东西收下了。 见江皖虞收下了,贤妃招了招手,身边的银绡也上前,她指了指银绡手中的东西:“我没有暖身的玉,但是我家中是开药铺的,天南地北的各种药材我那都有,这些都是补身体的,给你。” 说着银绡便将手中的药材给了金桐。 金桐看了一眼江皖虞,等待主子的吩咐。 见状贤妃傲娇道:“怎么收了皇后的就不收我的,莫不是看不起我?” “哪里!”江皖虞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 她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跟贤妃打上交道。 见江皖虞将东西一一收下后,云霓裳跟贤妃同她攀谈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等人走后,江皖虞才松了一口气,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两人这么热情呢。 第79章 舒充仪的结局 一连三日江皖虞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这期间萧胥每日都来。 除开萧胥,皇后和贤妃也像是约好的一般日日都来,期间连跟她一向不和的俪修媛都差人送来补品。 经历这一场宫变,整个后宫一下子好像和谐了许多。 这日皇后和贤妃依旧一如往常一样来看望江皖虞,她们交谈间说起了被皇上入大牢的舒充仪。 说起这人,贤妃都是一脸惊叹。 “你是不知道,当初行宫的锦修容那事,居然也是她一手策划的。”云霓裳说起这个只觉得心惊和胆颤。 “还有之前伺候你那个丫头的死跟她也是千丝万缕。” 闻言江皖虞一脸疑惑:“雪映?” 云霓裳点点头:“就是她,据她身边的宫女醉潋说,是因为雪映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就被灭口了。” “原本是打算往锦华宫外处理的,但是不知是谁将人移到锦华宫,之后被魏婕妤看到。” 闻言贤妃扯了扯嘴角,眼中满是不屑:“能是谁,大概是被她坑害的人,想要借此报复她呗。” “不过她倒是能言善辩,处理的也快。” 说到这,皇后脸色也很不好,她费尽心思,原本快查到了,但是忽然间锦华宫的宫女除去被舒充仪保的那几人,一下子就全部死了。 让她原本摸索到的线索也就断了,不然怎么会留她最后蹦跶这么久。 见皇后脸色不好,江皖虞给她倒了杯水,温声接道:“这也不奇怪,在我被她抓住时,跟她交谈了几句,她处事不像后宫妃嫔,倒像是谋士,行事果断,况且她背后还有锦王。” 闻言,云霓裳脸色才好了不少,不过她一时间也有些好奇:“这舒充仪抓你,究竟是为何?” 江皖虞闻言,端着茶杯的手顿,半响没有说话。 皇后和贤妃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对方抓她的目的,这事她也还没告诉皇上。 贤妃见江皖虞犹豫不决,便出声给她解围:“想来是看陛下极为宠幸虞妹妹,所以便将人抓了用来威胁陛下的。” 江皖虞感激的看了一眼贤妃,然后点点头:“嗯!” 见人不明说云霓裳也没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又何必刨根问底。 见气氛有些凝固,江皖虞转移话题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她和她肚中的孩子?” 说到这个,云霓裳和贤妃同时有些不忍但想到她的为人,眼中随即闪过一丝嫌弃。 “她,自然是处死,至于她肚子中的孩子.....”云霓裳顿了顿,然后突然贴近两人小声道:“那孩子不是陛下的,估摸着就胎死腹中。” 这下江皖虞和贤妃都震惊的看着云霓裳,有些不可置信。 前有锦修容给陛下戴帽子,后有舒充仪孩子不是陛下的,信息量有点大。 别说两人不可置信,就连云霓裳也不难以相信,她从原主记忆中看到对方虽说不是特别爱,但是也是恪守本分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萧胥这绿帽戴的是有点多,思及云霓裳目光转向江皖虞腹中。 贤妃则是看向江皖虞的脸。 两人一时间的意思如此同步和明确,江皖虞瞬间汗颜:“臣妾很本分,除了陛下一个男人,就再也没有了!” 说完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萧胥从门外进来,刚好就听到了江皖虞这句除了陛下再无其他男人。 原本因为这几日的事而阴霾的心情,瞬间明朗了起来。 “爱妃们在说什么?” 三人被萧胥突然的声音惊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参见陛下!” “免礼!”萧胥说着就坐到主位上。 三人起身后也没有坐下,而是纷纷心虚的用眼神交流:“陛下没听到吧?” 江皖虞:“应该没听到。” 贤妃:“我感觉听到了” 云霓裳:“试探试探?” 江皖虞:“不了吧!” 贤妃:“我觉得尚可。”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见三人都静悄悄的,萧胥有些不满。 方才不是说的挺开心的吗,怎么他一来就鸦雀无声了。 见萧胥眉头不快,云霓裳果断选择撤退。这又不是她凤仪宫,无论听没听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当即云霓裳就行了行礼:“既然陛下来陪虞,妹妹,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贤妃见状当即也行礼告退。 见两人果断的出卖自己,江皖虞微微张了张口。 萧胥以为她要说什么,便是一脸认真的等着她说话。 张了半天,最后江皖虞憋了几个字:“陛下吃了吗?” 萧胥趣味的一笑,也提起了一丝想要逗人的兴致:“莫不是爱妃刚才说朕坏话了?” “没有!”闻言江皖虞条件反射道。 “嗯~”这声干脆的没有惊起了萧胥的怀疑。 江皖虞当即知道自己反应大了,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臣妾说的真的。” 此时的萧胥自然是不信的,他抓过江皖虞的手,将人环进怀中,声音低沉:“爱妃老实交代,你们说了什么。” 萧胥眼中布满危险,看的江皖虞心中一颤,轻轻推搡了一下萧胥:“陛下!” 萧胥依旧不放开她,仿佛是一定要听到江皖虞说出来才肯罢休。 最后江皖虞无奈:“臣妾无聊,所以娘娘就将这几日的事讲给我听了。” “嗯,还有呢?” 江皖虞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摇摇头:“没有了!” 闻言萧胥贴近建江皖虞耳边道:“可是朕听见爱妃说,朕是爱妃的第一个男人。” 闻言江皖虞面色瞬间爆红,这人居然听见了。 萧胥见江皖虞的模样极为愉悦,几天的不快一扫而空。 他自然是知道他是江皖虞的第一个男人,但是知道和从她嘴中听到完全是两个心情。 见人愉悦了,江皖虞红着脸又推搡了一下萧胥。 见人已经红的快冒烟了,萧胥才心满意足的将人放开。 见他手一松,江皖虞当即弹身而起。一脸防备看着萧胥。 目光将人从上而下的扫了一遍,眼神不言而喻。 倒是萧胥见手中空了,还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过看着人消瘦的身影,萧胥还是心疼了。 自己好不容易将人喂养起来一点肉,结果..... 第80章 前有锦修容,后有舒充仪 还有她肚中的孩子,今天他来也是想要跟江皖虞说这事的。 昨日江皖虞睡下后,他就问了赵?。 怎么样江皖虞才能将这胎平安的生下来。 赵?说,除了平日里精心养护,其他再无它法。 因着江皖虞身体不好,可能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体弱的,再加上江皖虞在这期间又经历这事。 若是不要的话,虽会伤了母体,但经过他精心调理,虽不说活得久点,但总比生了之后强。 萧胥闭了闭眼,不知要怎么去跟江皖虞说这件事。 她刚知道她有这个孩子时,她眼中的期待他是看见的,但为了他,这事还是要好好谈谈。 萧胥下定决心就跟上已经在院中绣花的江皖虞。 她极为认真的裁缝着布。她儿时没有干过这种活,常常与笔墨相伴。 现在突然间拿起还挺难。 这些布是前几日得知自己有孕后,她寻金桐去找来的,也让雪鸳帮忙教教她。 她对这些东西不熟,所以得提前学,而且她也想自己的孩子出生的第一双鞋子衣服是她做的。 想着那场景江皖虞露出痴痴的笑。 萧胥见状更是不忍。 阳光下一抹斜影挡住了江皖虞的光线,她抬头一看。 萧胥正欲言又止的低眉注视着她。 江皖虞蹙了蹙眉:“陛下,让让,当着光了。” 说着她伸手将人往一旁推了推。 萧胥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怀中绣篮拿开。 在她跟前坐了下来,试着商量道:“阿皖,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闻言江皖虞瞬间面色不大好,她一脸严肃平视萧胥摇了摇头:“不好” “陛下的意思臣妾知道,但是臣妾的身体,臣妾知道。” “可是生下这个孩子,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的!”萧胥见她坚持不松口,不免语气有些激动。 江皖虞就这么静静的平视他,等萧胥情绪稳定后她才缓缓道:“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若是错过了我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江家没了,那日我见到的,不知是不是姐姐,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我都重要。” 江皖虞解释一通,可是话中却没有一丝理由是关于自己的,又加上她性子固执,这让萧胥有些恼了。 他语气不悦,甚至有些激动:“江家江家,你从进宫开始理由就是江家,朕已经为你翻了案了,你还想要江家怎么样?你就不能将你的心思分一丝到朕身上吗?” 说到后面萧胥已经是有点委屈窝火了,一双眼睛都是有点红红的。 这还是江皖虞第一次见人这么激动。 从她被舒充仪抓住那刻,她心中也有赌的成分,赌他会不会因此来救她,可是一连好几日,没有人来救她。 最后是她在那间暗室里见到的第一束光是严袭,是那个曾经一脸严肃告诉她他心悦她的男人。 从她进宫开始,其实江皖虞没有很心动,之所以与他同床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交易。 后来萧胥每次用江家的事来取悦她,还有平时对自己的宠溺让她心中有了苗头。 可这苗头刚起来,便没有经历住风雨的捶打,就被人掐尖断了。 江皖虞张了张口,忽然笑了:“陛下若是我心思没有在陛下身上,我会想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江皖虞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即将出来的泪:“臣妾知道,臣妾陪不了陛下太久,所以臣妾便想着孩子生下来,让他代替臣妾陪着陛下。” 此话一出,萧胥上前从身后紧紧环住那抹瘦弱的身影,久久不应声。 过了许久,萧胥才沙哑着声音道:“都依你。” 闻言江皖虞的手微微顿了顿,最后回握了萧胥的手。 身后的丫鬟太监见状心情都极为复杂。 ...... 锦王谋反的事萧胥没有惊动太后。直到月节近了太后出来才知道此事。 因此也知道了舒充仪的孩子不是皇帝的,差点将太后气晕。萧胥子嗣本来就少,这还没到选秀的日子,就更是让人焦急。 不过好在去了个舒充仪,来了个虞美人,也算是抚平了太后心理上的创伤。 不过因为此事太后将后宫的妃嫔都叫来好好敲打了一番。 前有锦修容,后有舒充仪,太后自认为她儿子萧胥,在容貌上也是上等的好。怎么这一个个的,都这么跳墙呢。 江皖虞因为肚子里的这块肉,,虽然是听讯,但是太后见她瘦弱搬了软椅给她坐着。其他妃嫔跪着,听了一早上讯。 最后太后颇为严肃的告诫了所有人,安安分分的不许打江皖虞肚中龙种的主意。 一早上过去了,太后这才放人。 江皖虞和皇后贤妃从慈安宫出来,也没着急着回去,而是转身同皇后去了凤仪宫。 贤妃也跟上一块去。 自从经历这次谋反的事件后,俪修媛老实了,苏才人和魏婕妤恍若隐形人。 而贤妃皇后江皖虞三人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特别是贤妃和皇后。 自从云霓裳让贤妃来帮忙打理公务后,她突然发现一下子,自己轻松了不少。 自从尝试到这个甜头后,皇后便日日寻贤妃,两人一起打理。 同时也把目光看向江皖虞。 她有试探过,让人故意放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结果发现锦鸣轩就跟铁桶般进不去。 云霓裳断言,若是从现在开始培养,江皖虞也可以做她的左膀。 有了贤妃这个右臂,再来江皖虞这个左膀,那自己日后岂不轻松许多。 有了这个想法后,云霓裳不是天天往锦鸣轩跑就是常借着请安将江皖虞留在宫中一留就是一上午。 见此贤妃嗤鼻,以前皇后在东宫时,行事让人触摸不着,现在她行事光明,所以她一撅屁股贤妃就知道她要干嘛。 但贤妃丝毫没有被分权的不满,相反自打她接触了管理后宫的事务后,她那颗有时想要躁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以前有想过将云霓裳取而代之,现在,正宫娘娘和平,她又何必四处寻事,躺着不好吗。 倒是江皖虞,总感觉皇后对自己有想法,每每同她亲密时,江皖虞都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总感觉再待下去皇后会看上自己。 第81章 月节集体晋升 从慈安宫到凤仪宫后,三人围桌而坐,便开始唠起了家常。 见说的差不多,云霓裳一双灵动的双眼闪烁着,话锋一转:“虞美人,本宫看你真是越看越喜欢啊。” 江皖虞被云霓裳突然的一夸有些愕然:“娘娘说笑了。” “哪里,本宫说的真话。”云霓裳笑嘻嘻道。 江皖虞对上云霓裳一双闪着星光的眼睛,不自然的别过头:“娘娘说笑了。” 贤妃在一旁喝着茶,默不作声,见状云霓裳踢了踢贤妃,示意她帮忙说话。 贤妃喝茶的手一顿,看向江皖虞的目光极为认真:“本宫也觉得皇后说的在理,本宫也喜欢你。” 江皖虞来回看了看两人的脸,嘴角微微抽动。这两人在打什么主意? “娘娘若是有事就直说吧!”江皖虞开口道,丝毫不接两人的茬。 闻言云霓裳也不着急,她扯扯嘴角,一脸笑意:“这不是再过一日就是月节了嘛,陛下说届时给你晋晋位。” 这下江皖虞倒是真的哑然了,连一旁的贤妃都微微有些惊愕。 江皖虞进宫不久大约才半年左右,陛下居然已经想着给她晋位了。 皇后倒是不以为然,她深知萧胥对江皖虞是特殊的,所以这晋位也是迟早的事。 听闻这消息,江皖虞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总感觉答与不答都不行。 幸而云霓裳也继续接话:“你有了身孕,想着你身子的缘故,月节册封后,就等你将孩子生下在办册封晏,在小祝一番。” 江皖虞温顺的点点头:“谢娘娘。” “嗯嗯!”云霓裳也是满脸笑意,极为开心,再等一年,她就可以退休了,哈哈哈。 烈阳当空,三人在院中继续说着家常,时间一晃而过。 月节这日。 江皖虞早早的就起身了,今日宴会自己得早到。 刚一起床,江皖虞就着床沿吐了一番。 自打日子渐久,她孕吐也开始了。 这几日江皖虞几乎吃饭时一吐,睡觉时吐,起床时吐。每次都吐得她只差将胃倒出来。 一旁的玉秧看着自己主子面色惨白,心疼不已:“美人,漱漱口吧!” 江皖虞接过碗漱了漱口,刚把水吐出,便又开始了,玉秧扶着她的手,不断的抚拍她的背脊。让她好受些。 过了许久,江皖虞才颤颤巍巍的将衣服穿上。 玉秧为江皖虞系上腰带,眉目间更是疼惜:“美人又瘦了。” 说着眼眶都有些微红,她看着江皖虞的肚子,企图用商量的语气道:“小主子,心疼心疼美人吧,别折腾她了。” 闻言江皖虞苍白着脸噗呲一笑:“他估计都未成形,如何听得懂?” “那奴婢也要说,美人原本就瘦,现在更瘦了。前几日陛下看着都是好一阵心疼呢!”玉秧撅着嘴道。 “我没事啦,这是每个女人的必经之路,日后你也会经历。”江皖虞笑道。 “奴婢才不要,奴婢要一辈子跟着美人,美人去哪奴婢就去哪。” “奴婢也是!”一旁的雪鸳也急着出声道。 她脑子笨,美人不嫌弃她,将她升做大丫鬟,做的活比以前都轻,他要永远跟着美人。 江皖虞捂嘴一笑:“好好好!”语气有些宠溺。 很快江皖虞就收拾好了,还没出门,沈阙就领着人来了。 江皖虞往外看去,是步舆! 沈阙福了福身解释道:“美人腹中有小主子,体弱走不得,所以便吩咐老奴来接美人去前殿。” 江皖虞微微福了福身,并未拒绝,礼貌笑道:“多谢沈主管。” “美人客气!” 江皖虞乘着步舆到前殿时,已有许多人已经到场了,但好在她不是最后一个。 入座后,江皖虞便安静的待在座位上。 她身为美人,位置不前也不后,刚好就在中间,将一切都看清楚。 很快席位上便坐满了人。 萧胥身为皇帝,坐在最高的位置,皇后太后刚好就坐在他两侧,接下来是后宫妃嫔,因为后宫中本就折了两个妃子,一下子更显人少。 远远看着给人感觉就像是皇室即将枯竭的模样。 而后面便是皇亲,在后面便是臣子以及家中夫人。 萧胥坐下后就朝一旁的沈阙看了一眼。 沈阙立即会意,从一旁的太监托盘中取出身子,站至殿前进行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天承运,贤妃贤良淑德,此次谋反中也立奇功,故晋封为德妃........虞美人天承好孕,故晋封为昭媛,赐字“顺”“ 此次册封,除了皇后,后宫所有妃嫔全都晋了位。 贤妃成了德妃,俪修媛成了昭容,苏才人成了苏美人,魏婕妤成了充媛。而江皖虞因为平反跟怀孕的缘故一跃成了昭媛。 在江皖虞出来接旨的那一瞬间,一道热烈的目光紧盯着她的后背。 江皖虞在转身的一瞬间,对上那道目光,神色微微一顿,当即掩下眼帘回到座位上。 她原本以为再次见到萧寂舟,心中是恨的倒是没想到,自己再见时,会这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萧寂舟则是从震惊到不可置信,握着手中的酒杯被捏的紧紧的。 一双目光仿佛要将江皖虞刺穿。 他就说,怎么会他的人到淮南会找不到人,然后彻底的失去了她的讯息。 原来原来,她躲在了皇宫,现在更是二品昭媛。还怀了孩子。 萧寂舟越想越激动,手中的酒杯瞬间被他捏碎。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流下。 身后的叶澜桑静静的看着,什么话也没说,仿佛这一切跟她毫无关系。 倒是江皖虞,她把目光投过去,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心想她在这宫中定然也是不好过吧。 江皖虞全程没有看萧寂舟,而是默默吃着桌上的食物。 萧胥在江皖虞回到座位上时,便注意到了萧寂舟,萧胥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不悦。 他朝沈阙招了招手,低声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沈阙便退了身影,不过没一会,他就端着一盘葡萄朝萧寂舟跟前一放,恭敬道:“王爷,陛下看你喜欢这玉珠,便让奴才给给王爷将最好的玉珠寻了来,望王爷好生用着这盘中玉珠。” 沈阙故意将盘中二字加重。 萧寂舟瞬间就懂了萧胥什么意思,他将目光往上方一看,正巧对上萧胥淡漠的目光,一切不言而喻。 第82章 王爷应当自重 至始至终,从宴会开始江皖虞都没有抬眼看萧寂舟一眼。 倒是萧寂舟即便萧胥已经警告他了,他还是忍不住频频将目光看向江皖虞那边。 没过片刻宴会便开始了,江皖虞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看着宴堂中间正跳舞的舞女,目光是看的认真。 宴堂中央的舞女个个长得花容月貌,特别是中央的那个主舞那位。可谓是称得上是绝色佳人。 她的每个肢体动作连着腰肢都极为柔软,每每一个眼神都含着眉目传情,让人不知觉的就痴迷在她的舞蹈里。 除了江皖虞看着认真,连高座上的皇后都看得认真痴迷。 一舞结束后,也不知是谁率先鼓掌,紧接着萧胥高声道:“好!赏” 从这声音中可以听出他对这支舞蹈极为满意。 闻声,江皖虞嘴角勾起微微讽刺的笑,但转瞬即逝,没有人注意到。 俪修媛这时双目冒火,显然她看出了这舞女的目的是皇帝。 不过在座的都不傻,大约都能猜到。 果不其然,萧胥也如了大家的愿,他神色愉悦嘴角浮着笑意:“抬起头来。” “奴婢参见皇上” 这声音婉转动听,听在人耳中仿佛能让人酥软了半个身子。 “叫什么名字?”萧胥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道。 一旁的皇后和坐下的贤妃目光皆朝江皖虞看去。 明眼人都知道,皇上问人名字显然是对人来了兴趣。 座位上的江皖虞神色淡淡,仿佛萧胥做什么决定都跟她没关系。 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些小波动的,她从不指望萧胥会只有自己一人。他父亲很爱母亲,可是在母亲怀着孕的时候,也会听从母亲的安排,去她娘那,所以这才有了她。 所以对于这方面江皖虞想的很开,她是对萧胥有点心思的,但是这心思不多。但也足够她有生之年在这后宫立足。 至于其他的感情,江皖虞将它们藏得很好,不会流露半分的。 “奴婢玉玲!”玉玲眉目娇羞的垂下眼帘,耳轮慢慢泛起一丝红意。 她没有朝那些目的明显的人一样大胆娇羞的对上萧胥的眼睛,而是以一种害羞的模样假意躲避萧胥。 果然座位上的萧胥见状,眼中泛起一丝兴趣:“舞女玉玲才华横溢胜得朕心,赐封为玉宝林,居青鸾轩。” 萧胥当众册封玉玲,这下众人都是惊讶的,毕竟在他们印象里,萧胥是稳重的很少做出着这等不稳重的事。 一旁的太后虽急于后宫妃嫔早日诞下龙子,但是也不喜这么张扬,不觉间,看向玉玲的神色满是不愉。 “谢主隆恩!”而当事人玉玲此时正满心欢喜丝毫没注意到几宫娘娘以及太后看她的神色不愉。 起了这么一点小插曲后,宴会照常进行。江皖虞扬了扬有些酸涩的脖子。她坐的有些腰疼。 方才因为上了一道卤肉,闻着那肉香味,江皖虞胸口犯恶心,便没继续用了。 她舒展了身子,就这么坐着时不时的看向宴会中央正表演的人。 除开开头玉玲的惊艳,后面出现的人都显得姿色平平。 终于熬到宴会结尾,江皖虞侧头小声在玉秧耳边嘀语几句。 说完,玉秧掩去身影,片刻后便出现在皇后身边的窗枝身旁,她俯身与窗枝贴耳几句后,就回到江皖虞身边。 片刻,皇后将目光朝江皖虞投来,江皖虞迎上点了点头。 这才隐身而退。 就在江皖虞走后片刻,不远处的萧寂舟也起身隐退。 江皖虞回去时是走的路,因为虽然册封了,但是内务司还没来得及给他配步舆,所以暂时只能步行。 江皖虞刚走到御花园,远远的就看见一身白衣的萧寂舟此时正在亭子上候着她。 江皖虞本想绕道而行,但是萧寂舟身边的侍卫将她给堵住。 江皖虞见状拧眉看向萧寂舟:“王爷这是何意?” 她也不说认识与不认识,对于江皖虞来说,她行事磊落,所以也不会避着谁。 萧寂舟目光凝视着她,那目光带着委屈,难过,不甘,仿佛江皖虞多对不起他一样。 看着江皖虞一阵恶寒,这人莫不是有病?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这声音带着沙哑,说出的话是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听的江皖虞一愣,随即江皖虞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王爷,莫不是在说笑?” 江皖虞不信他,也不信任何人,包括当今圣上。 不过看到萧寂舟这幅模样,莫名的她心中极为舒爽,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原来隔了这么久,再次看到他过得不爽,自己心中还是开心的。 萧寂舟看着江皖虞那副淡然的模样,他没控制住上前一步,想要将人拥进怀中诉说他这大半年的苦楚。 江皖虞像是猜到他的意图似的,在他上前时,往旁边躲开了。 玉秧等人也随即上前将主子护在身后。 江皖虞就这么欣赏着他的难过和不可置信:“虽然我不知道王爷这是为何,但是我与王爷是桥归桥路归路,所以王爷也应当自重些。” “孙全王爷醉了,将人送回大殿。”说完江皖虞不再去看他,而是直接绕过人走了。 靖焓见主子没有出声,也没有再次将人拦住。 萧寂舟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黑夜中隐去的身影,眼中满是不甘。 他就说这人怎么会没了音讯,原来是被萧胥藏在后宫中难怪! “王爷请吧!”孙全得了命令,可不管萧寂舟跟自家主子什么关系。 他只管自家主子的命令,再说就主子刚才的情形,明显可以看出,主子不待见这安平王。 恰巧了,孙全当初去打探安平王府的事时,得到结果的他也是对安平王多少有些看不上的。 不管说喜欢与否,那般对待自己妻子的人不论落得什么模样都是活该的。 萧寂舟定眼看了许久孙全,见他不畏惧自己的威压,双拳紧了紧冷着脸转身离去。 这边前脚萧寂舟刚回到大殿,后脚沈阙就在萧胥耳边低语几句。 高座上的萧胥将目光投向已经回到座位上的安平王,神色不明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杯酒。 他将酒杯放下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转瞬即逝。 第83章 不断适应 此时回到锦鸣轩的江皖虞有些疲劳的揉了揉额角。 今日宴会她虽没待做久,可是身体异样还是让她极度疲惫。 玉秧将一碗鸡汤端给江皖虞:“主子喝点汤。” 江皖虞看着浮在汤面上的油渍,瞬间一阵反胃。她连忙捂着嘴往一边一阵干呕。 玉秧见状连忙发放下碗扶着江皖虞。 过了片刻江皖虞干呕才停下来,此时她眼睛红红的,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精气一般。整个人萎靡不振的往床上就是一靠。 太难受了,这感觉,江皖虞内心升起一丝丝小小的后悔,可是随即便被突来的疲惫掩盖下去。 江皖虞歇了歇才道:“给我备些白粥吧,最近就不要带油渍的东西了。” 玉秧有些担心看了她一眼,才福了福身子,道:“喏!” 江皖虞合上眼眸,软声道:“下去吧!” 说完她就脱了鞋子躺下了。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第二日。 她再次醒来时,面色依旧是一脸惨白与疲惫。 抬头就看见玉秧雪鸳一个眼睛红红,一个一脸愤然。 江皖虞皱了皱眉:“怎么了这是?” 雪鸳反应迟钝没说话,倒是玉秧一脸愤意:“昨晚陛下原本是来锦鸣轩的,可是半路却被那新晋的宝林勾了去。” “陛下还顺势而去了,这不就是在打娘娘的脸吗?”玉秧越说越气愤。 江皖虞顿时哭笑不得,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好了,别气了,你看看,我有了身孕,陛下来我也伺候不了,你说是不是?” “她将人勾了去,该她伺候,我还落得一身轻这不好吗?”江皖虞不在意道。 看着主子这幅心态,玉秧的心情瞬间平和了下来,倒是一旁的江焕道:“主子,奴才看这事还是得给她些教训。” 闻言,江皖虞不解的看向他。 “后宫中,众人皆知娘娘受宠,可昨日玉宝林将陛下截了去,这不是明摆着打您的脸。若是不小施惩戒,恐怕她日后必定会骑到您的头上。” 听完江焕的一番言语,江皖虞当真还就认真思考起来了。 这后宫中虽说她性子淡泊,但是毕竟是在后宫,捧高踩低的人多了是。 思及江皖虞默了默道:“那就闭门几日吧,谁来了都不见!” 与其像江焕那般说的,那不如直接找其跟。 昨日之事,今日萧胥必然会来她宫中的来安抚她的,但是她与其生气去找那玉宝林麻烦,不如直接找萧胥麻烦。 这男人嘛,你越是作他越是喜欢,特别是以前你对他爱答不理,可是某一天你又表现得极为在乎他。 那他定然会心中愧疚之时,还有得意,而这人一得意就更好拿捏了。 江焕当即明白主子的意思,转头就将江皖虞的吩咐传达下去。 果不其然,午后忙完勤政殿事宜的萧胥,思及昨晚自己昏了头的举动,揉了揉额角,招来沈阙:“去锦鸣轩知会一声,晚点朕过去用膳。” “喏!” 没过多久,萧胥还没跨出勤政殿,沈阙就回来了,萧胥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快?” 沈阙将脑袋垂下,目光直视脚尖,犹豫着道:“昭容娘娘说,后宫之大,陛下另寻他处用膳吧,她短时间内,身体不适就不伺候陛下了。” 说到后面沈阙直接歇了声音,丝毫不敢抬头萧胥的脸色,就在他以为会迎来萧胥的呵斥时。 就见萧胥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转身回了勤政殿。 之后一连几日陛下也没进后宫,江皖虞锦鸣轩也是一样一连几日没开宫门。 听闻此事的云霓裳正同贤妃,哦不现在是德妃,在喝茶赏戏。 “你说陛下跟顺昭容这次僵持多久能和好。”云霓裳将手中茶杯搁置道。 德妃淡然的挑了挑眉:“大约就在这两天吧!” 顺昭容的性子经过前段时间的接触,她算是了解点。 相对比起来,陛下明显喜欢她要多点,虽然看她各种得宠,但是从宴会上来看,以及几次她看他们的相处。 德妃便断定顺昭容喜欢陛下没有陛下喜欢她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许陛下心中也知,但是他选择忽视,但是顺昭容这次的举动看似是将陛下往外推,实际是拉近了陛下跟她的关系。 “这么肯定?” “不是肯定,是一定!”德妃懒洋洋的撑了撑懒腰。 云霓裳前世她没有谈恋爱,这世穿到云霓裳身上当了皇后,虽然是结了婚,有了夫君,但是她并没有享受过一丝来自对方的情爱。 所以对这方面有些迟钝。 看着云霓裳陷入沉思,德妃没来由的问道:“娘娘,可会觉得不平?” 云霓裳茫然抬头:“为何会觉得不平?” 德妃心中叹了口气,这人平时看着精明,其实还是有些愚笨的啊。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德妃摇了摇头。 云霓裳点点头,转而目光转向台上的戏。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她的目光闪过一丝落寞。 不平?大概是有的吧,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在前世她已经27了,再穿到这具身子也有22左右。 加起来40多的年龄怎么会没有呢?只是她深知在这后宫,不该动心动情,这东西看似美好,但在这后宫却是要命的东西。 现在之所以没有翻起任何风浪,不是因为她管理的好,而是因为这后宫中人少。 她不知道她能活多久,但是萧胥还年少才28年华,日后时间会很长,而这后宫不会说因为她的到来从而有任何改变。 在这样的社会下,她一个弱女子,从来都只有她不断的去适应,从何去谈改变呢。 以前看小说中,女主角穿越后就是各种翻身开挂,然后改变男主,改变朝代。 可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云霓裳才发现,不是的。 哪有那么容易就改变和吸引他的注意力,其实都没有,相反是她在做出改变逐渐适应这个朝代。 其实现在云霓裳已经很少回想起前世的事了,但是为了不被同化的那么厉害,她每日醒来都会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动心,这里的一切都是工作。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护住自己的心,不要让它有什么奢望,那自己就能平淡的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