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 序言 江雪是个任务执行者,负责帮那些心底有执念的委托者改变原本的人生轨迹,获得幸福消除执念。 她和那些因为意外签订系统的人不一样,她是无意间入了主神的法眼,在自己的世界寿终正寝后无牵无挂,这才签订合约,经过上岗培训后到各个世界执行任务。 没有横死,没有怨恨,也就少了几分戾气,江雪善于用客观眼光看待委托者的任务诉求,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所以执行任务总是能漂亮的完成。 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变成了后来的得心应手,甚至碰上了男委托者,江雪也能心无芥蒂的圆满完成任务。 她做过男人,女人,小孩,老人,生过孩子,也让别人生过孩子,呼风唤雨过,平凡过,所有的任务都能让委托者满意。 慢慢地,江雪成了业内的金牌执行者,有了慕名而来的委托者,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小世界,也有了熟捻的朋友,不出任务的时候,江雪就追追剧,跟朋友交换一下各个世界的八卦,日子很是平静。 直到主系统解散了她和老搭档618,塞给了她一个萌新小系统523,美其名曰江雪有经验能力好,带带新系统,组织不会亏待她的,江雪头脑一热,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打破了她惬意的生活。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作为金牌执行人中的佼佼者,江雪表示她实在是带不动这个萌新小系统啊喂!早知道就不该被主系统的彩虹屁冲昏头脑,接下了这个活儿,这可是主神创出来的bug呀! 这小系统523虽然是拟态,一个大眼萌娃,可怎么就蠢大于萌呢?好几次啊,执行任务的江雪都差点因为这个不靠谱的小系统停留在异世回不来了,她一状告到了主神那里,你猜怎么着? 这货压根就不是系统,是那个不靠谱主神的儿子,以后要继承主神位置的。 江雪欲哭无泪,合着拿她当陪练了,碍于主神之威(厚脸皮),江雪不得不继续当保姆,兢兢业业陪人家儿子历练。 好在主神不是个抠门的,给了江雪好多保命法宝,否则江雪就要撂挑子不干了(随口一说,不敢不敢),单是无限制使用的传送卷轴都够本了,江雪也就开启了乐呵呵的带娃升级打怪的生活。 江雪这日开心的带着523在追剧,别看523是个萌娃,也是非常喜欢狗血剧,俩人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吐槽,正欢快的时候任务铃响了,江雪出于敬业精神飞快处理了自己油腻腻的手和嘴角,仪态端庄的坐在了任务台前。 来者是个古装打扮的女子,一脸憔悴,长发已经打结,长相倒是清丽。 江雪暗暗清了清嗓子挂上了职业微笑:“有什么是我可以帮您的呢?” 女子一脸凄苦:“帮我?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先听完我的故事吧。” 一般都是这么个操作,江雪闻言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可是听完了女子的故事,江雪不淡定了,这不就是一出狗血剧吗,天呐,真想掰开这女子的脑子看看她神奇的脑回路。 别人坑爹我坑弟一 “我知道我很愚蠢,亦无颜为自己辩驳,只求这次能保护好我弟弟,让他一生平安,不再为我所累。” 女子说完便开始低声抽泣,江雪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还是一片和沐。 “好,我会尽力达到您的诉求,请您在这份合约下签字。” 女子签好合约,江雪拿起来一看,倒是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以汝之魂,遂汝之愿。” 江雪按照惯例念出咒术,女子化作一道白光瞬间消散。 “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弟弟。” 江雪叹了口气戳了戳523:“开始传送吧。” 再睁开眼的时候,江雪已经到了这次的任务世界,是夜,万籁俱静,躺在床上的江雪顺势接收起了这个世界的剧情。 真仙时代,世人崇尚修仙,但是灵气十分稀薄,近于枯竭,世人苦修飞升变得十分困难。 但是底蕴深厚的门派,皆有飞升成功的前辈,于是他们留下的天地至宝飞升法门,就成了世人争先抢夺的对象。 原身的故事就发生于这个背景之下,张江雪,苍山派的大小姐,有一小三岁的胞弟张江寒,父母感情甚笃,一家人和睦温馨。 原身十六岁时爹娘随各大门派围剿魔教天阳教时身故,一同前去的名门正派皆说爹娘死于魔教之手,原身为此深信不疑。 说来原身也是个人物,以一己之力安抚了苍山派弟子动荡的心,稳定住了局面,按说等胞弟成长起来继承苍山派,也就平安顺利的发展下去了,可偏偏一个男子的闯入,破坏了美好的未来。 爹娘去世月余,原身为报大仇只身外出修炼,路遇一重伤男子,遂带他回苍山派疗伤,伤好后非但没有让他离开,反而让他破格入了苍山派成了内门弟子,这名男子叫做李鑫阳。 李鑫阳年方二十,长相一般,身材也不高大,修炼起来天赋也不算高。可原身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心扶持这个李鑫阳,调动门派内所有资源全力助他修炼。 面对弟子们的不满,她以代掌门的身份蛮横压制,甚至连胞弟张江寒都被剥夺了原有的资源份额,所有顶尖资源修炼机会统统留给李鑫阳,一直持续了两年。 两年后十五岁的张江寒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仍旧凭借自身的天赋和后天努力,修为大幅增长,在苍山派中也逐渐有了声望,作为前任掌门嫡子,他得以进入苍山秘境,在此秘境中张江寒获得了天灵果。 天灵果吸收天地灵气,三百年果实方才成熟,食之不但可长百年修为,还能蕴养经脉使以后的修行事半功倍,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张江寒出了秘境便直奔原身处,说自己得到了天灵果,打算调整好身体状态再吸收,届时请原身护法,原身自是十分激动,然后,趁着晚上弟弟休息的时候,偷走了,偷走了…… 天灵果自然是给了李鑫阳,姐弟两个因此而决裂,弟弟出走,原身更是变本加厉的在李鑫阳成身上倾注资源,暴力镇压了门派中一切反对的声音,于是在李鑫阳在各种宝物秘籍的加持下成了修炼奇才,美名远扬。 此时功成名就的李鑫阳想要离开苍山派,诸位长老极力阻止未果,不惜动用武力,却不敌李鑫阳反被打伤,眼睁睁的看着李鑫阳叛出苍山派。 李鑫阳在闯荡江湖的路上不断开挂,越级单挑必胜,随手买个东西就是至宝,掉落山崖反倒得到上古传承,更是获得了无数妹子芳心暗许。 得到传承的李鑫阳很快意识到,苍山秘境是一处仙府别洞,他毫不犹豫率领一干后宫杀到苍山派,美其名曰为民除害,灭了苍山派满门,成功斩获了秘境。 可悲的是原身从这场屠杀中活了下来,李鑫阳言其有知遇之恩,放原身一马,自此二人恩断义绝。 江湖无一不称赞李鑫阳的大度,可原身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不乏有爱胡思乱想吃飞醋的,于是暗地里废了原身经脉丹田,让原身从天之骄女沦为了废物。 李鑫阳创建了凌天派,收留了一无是处的原身,此举使他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门派追随者众多,隐隐约约有顶替原苍山派在上三门中的位置。 原身在凌天派过了一段受人鄙夷却安稳的日子,期间原身无数次想找李鑫阳,都被他找借口避而不见,没见到李鑫阳原身只能继续待在凌天派暗搓搓的受人欺负。 不久后修真界至宝须弥戒现世,上三门召开万仙大会,大小门派皆来参与,李鑫阳破天荒的带上了原身,令那些红颜知己不知咬碎了多少银牙。 须弥戒是万宝仙人的法宝,为一个芥子空间,芥子纳须弥,万宝仙人因善于炼器又喜收集宝贝而得名,他飞升以后留下须弥戒赠与有缘人,须弥戒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偏偏须弥戒出现在最为繁华的青州城上空,各大门派抢夺不止,只能召开万仙大会。 召开万仙大会就是要决定如何分配须弥戒中的宝物,为了以防万一上三门联手对须弥戒下了六重禁止,可须弥戒在万仙大会召开的第一晚便失踪了。 修真界顿时炸开了锅,李鑫阳此时站出来说他习得上古秘法回溯术,可以令时光倒流重现当时情景,各大门派自是请他快快施展。 结果表明是原身盗走的,李鑫阳用失望心痛到极点的表情看着原身,原身百口莫辩,又因拿不出须弥戒,被气红眼的修真者们处以极刑破魂钉。 破魂钉共一百零八枚,钉钉碎骨,枚枚诛心。原身死状极惨,尸首被高悬在虚空城门,被人视为修真界的败类。 可能是原身没了修为,破魂钉没能敛了她的魂魄,原身成了一缕幽魂,眼睁睁看着李鑫阳不断壮大自己,修为节节攀升。 张江寒重回苍山派的时候,只看见了满目疮痍,他稍一打听就得知苍山派解体,胞姐惨死的消息,他盛怒之下孤身前往凌天派寻仇。 李鑫阳轻而易举就要了张江寒的命,苍山派至此彻底断送,而李鑫阳继续开挂人生,娇妻美妾无数,子女个个天赋异禀,最后成功飞升,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 以江雪的角度去看,李鑫阳俨然是男主光环附体无疑了,而原身及苍山派就是李鑫阳踏上巅峰之路的垫脚石。 江雪整理完原身的记忆,开始思忖如何漂亮的完成这次的委托,她闪身进入自己的空间,翻了翻小金库,心里有了底气。 再看看软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523,啧,越看越顺眼,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才不是因为他爹给的东西,江雪一脸坚定。 江雪嗜睡,制定好计划后就钻进暖和的被窝,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姐,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是弟弟,江雪猛地起身打开了房门,看见彼时一脸稚嫩的张江寒,眼眶里突然涌出了泪花。 别人坑爹我坑弟二 在合约签订的一瞬间,江雪便与原身合二为一,她拥有原身全部的感情记忆,所以能重新来过再看见弟弟,自然是激动万分。 江雪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不去想弟弟血肉模糊的身躯,拼命告诉自己一切还没有发生,不会发生,都还来得及。 眼前的张江寒身量初长,眉宇间已有英气,只是红着眼眶,发髻也歪歪扭扭,看着好不可怜。 江雪自是知道原因的,爹娘的死对张江寒打击很大,爹娘一向疼他,况且他才十四岁,对寿命绵长的修真人士来说,不过是一个奶娃娃。 江雪叹了口气把弟弟拉进屋里来:“天才刚亮,起这么早作甚,早上凉,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 江雪一边说着,一边扯了件外衫先给张江寒披上,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姐,我睡不着,我想爹娘。” 张江寒握着茶杯,在姐姐的关心下,又想起了爹娘,鼻子一吸,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江雪鼻头一酸,终究是忍住了泪水,她展臂揽住张江寒,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姐姐也想啊,可是江寒,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学会向前看,苍山派是爹娘一生的心血,张家到咱们这里可不能断了传承,你要努力把苍山派发扬光大,才算不辜负爹娘的养育之恩。” 江雪发觉自己嗓子有些嘶哑,想来是原身昨晚哭过了,到底才十六岁,还是太年轻。 “你先去洗漱,吃过早饭,姐姐有事情跟你说。” 张江寒闻言乖乖走了,爹娘不在,只剩下他和姐姐相依为命了,他得听话。 江雪取了副清凉散服下,喉咙舒服了许多,她稳了稳心神,从自己的小宝库里筛出了一部低阶功法游龙决。 介于这个世界已趋近于末法时代,不能拿出太高阶的功法,引人猜疑争夺,此刻苍山派正是萎靡不振,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道。 游龙决,身法诡谲,可攻可守,操练起来也比较容易,最重要的是,江雪实在找不到比它还低的功法了。 说来李鑫阳叛出苍山派后带人围攻,苍山派惨败也是因为自身元气大伤,实力严重不足。 若是苍山派实力强横,门中个顶个的是好手,虽说不一定能胜过李鑫阳众人,也不至于落得门派覆灭的境地。 江雪坐在桌子前,一手托腮,一手指尖轻点桌面,目光略过桌面,嚯,这桌子竟是安神木所做,桌腿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甚是精美。 在原身的记忆中,拳头那么大的安神木便价值万金,这可是一整张桌子啊,不过桌子外薄薄的包了一层外皮,看不出安神木本来的面貌了。 安神木大多是用来制作安神香,可使人修炼打坐时心思清明,降低了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很受欢迎也极其难买,苍山派不过是勉强挤进了上三门,怎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江雪若不是游走过多个世界,眼力好,又习得观真术,也被这桌子外镀的红木表层欺瞒了去。 江雪认为苍山派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李鑫阳因为主角光环得到了一处仙府秘境,从此突飞猛进几乎成了修真界第一人,而苍山派竟也有如此秘境。 想来苍山派最次也出过一位飞升成功的前辈,甚至曾站在金字塔顶尖辉煌过,从这张安神木所做的桌子看来,门派底蕴远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还懂得藏拙,一顶一的精明。 而原身对这些一无所知,她不知道自己房内的摆设有多珍贵,也许爹娘还未来得及告诉她关于门派中的诸多秘密便身死,徒留她一人担起支撑整个门派的重任。 但在江雪看来原身父母死得蹊跷,怎么去了那么多人,偏死了他们,二人功力不俗,上三门中也算各中高手,更别提一同前去的还有下九门的人。 魔教向来张狂,若真是杀了苍山派掌门夫妻二人,应该会大张旗鼓的闹到天下皆知,借此来宣扬自己门派的实力强横,可原身父母身死已有月余,为何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原身太小,经历的事情也少,加上对那些名门的信任,对爹娘的死不疑有他,但江雪不一样,她向来不低估人心的险恶,所以她觉得原身爹娘的死处处是疑窦。 可江雪来的还是太晚了点,原身已经发话与天阳魔教誓不两立,还要为爹娘报仇雪恨。 魔教回应:你放屁,老子没干,老子不认,你放马过来,老子等着。 正派安抚:他在撒谎,他不敢认,他不要脸,就是他,吾等皆是人证! 原身:…… 于是原身淡定的处理完爹娘的丧事,稳定好门派中慌乱不安的人心,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埋头哭了一夜…… 刚好这个节点,江雪来了…… 江雪按了按眉心,觉得此次任务也不见得简单,要想护住弟弟张江寒,就得同时护住苍山派,若是门派都没了,孤身一人还玩个儿屁啊! 李鑫阳是开了外挂的,又有主角光环附体,单一个他就不好对付了,如果那些名门正派对苍山派也图谋不轨,再加上远处还有魔教虎视眈眈,吾命将休矣。 得疯狂壮大自己,疯狂提升门派实力啊,还得让门派中人忠心不二啊,这可咋整啊! 江雪一把年纪了,还是个急性子,她一闪身回了系统空间,埋头疯狂扒拉自己的小金库,功法,丹药,宝器,炼丹炉,天灵地宝,哗啦啦拿了一大堆。 临走看着523睡得还是那么香,自己的心境却没刚才那么平静了,愤而不满的江雪轻轻踢了一下523圆滚滚的小屁股(毕竟不敢用力),这才满意的出去。 江雪回到房间里,瞅着地上小山一样的宝贝,不免摸着下巴赞叹自己的富婆身份,旋即又皱起了眉头,自己该怎样合情合理又合法的把这些东西拿到人前呢? 江雪想自己可以借助苍山秘境的缘由,把这些宝物分批拿出,逐步提升门派的实力,可就怕长老们知道宝物不属于秘境之中,到时可就不好交代了。 苍山派的苍山秘境,只有四大长老,掌门一家知道,苍山派弟子到了元婴境界可以进入秘境,寻找适合自己的功法,奈何百年内没有一个弟子进阶到能够进入苍山秘境的地步。 张江寒在资源被夺走的情况下,还能达到进入苍山秘境的程度,不可谓不天才,若是潜心培养,定不容小觑,奈何被姐姐坑的离家出走又身死,张江雪这个混蛋玩意儿。 呸呸呸,怎么能骂自己呢,江雪羞愧的搓了搓小手。 如今的修真界分为筑基,炼体,金丹,元婴,化神,渡劫六个等级,每级又分为九品,江雪目前是三品金丹,修真界修为最高的是二品渡劫。 江雪在三思索决定先提高自己的修为,毕竟要借苍山秘境的缘由拿出宝物,修真界又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就算自己是掌门之女,如果实力低微,有谁会听自己号令,不篡位就阿弥陀佛了。 江雪扒了扒那堆小山,从中挑了几株草药,又滴了一滴朱雀精血,心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投入炼丹炉内,炼了枚赤元丹出来。 赤元丹,三品丹药,高阶丹房,能在不伤及根基的情况下,使修为大幅增长,当然此等逆天功效只对化神期以下有用,否则修真界还不乱了套。 有此丹方的都为世家大族,不屑于用丹药提升功力,讲究的是踏踏实实自己修炼,但江雪迫切急切需要啊。 某个高阶世界里,江雪拜在一位药王门下,承了衣钵,炼丹之术与岐黄之术即便称不上精通也很拿得出手。 恩师早已驾鹤西去,呸,飞升而去,他老人家当年可偏疼自己这位小弟子,也不知道能否有缘再见。 江雪有一瞬的伤感,捏起赤元丹预备服下,好巧不巧又传来了敲门声。 “大小姐,几位长老在长松堂等您,说是有事相商。” 江雪:…… 总感觉开局不太顺利的样子,憋气。 “知道了,告诉长老们稍坐片刻,我这就来。” 江雪叹了口气,把地上的东西连同赤元丹都收到了腕间的八宝琉璃瓒玉镯中,九品宝器,看着与寻常镯子无异,却可纳万物。 啧,苍山派,不简单呐。 别人坑爹我坑弟三 江雪捏了个除尘诀,轻松恢复清新洁净,溜达了这么多世界,对自己这种懒人来说,还是有法术的世界好啊。 一根青色岫玉簪绾起披散的长发,换了套碧色洒金广袖裙,江雪背着手像个遛鸟的老大爷一样,慢吞吞的向长松堂挪去。 江雪居住的望月阁到长松堂有一段距离,毕竟苍山派占据了整个山脉,地方还是多得很。 江雪不御剑是因为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四位长老,姜是老的辣嘛,越想越头疼的江雪脚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龟速抵达长松堂的江雪,站在门口展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换了端庄内敛的神情,这才推门进去。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迟了许久,还望各位长老见谅。” 江雪同几位长老见了礼,坐在了正对门口的主位上,抚了抚椅背,想到这个位置以前是爹的,不禁有些伤感。 “这倒不妨事,小雪儿,眼下要紧的是我苍山派的前景啊” 性子急嗓门又大的三长老李静海忍不住先开口了,江雪瞧他与原身记忆中并无二致,长眉入鬓,眼若星辰,着黑袍,带银冠,三长老说此扮相显得他沉稳,殊不知一张嘴就暴露了啊喂。 此人在合约上是重点保护对象,原身能从大屠杀中活下来,除了李鑫阳那一点虚伪的仁慈,全靠三长老的拼死相护,这份情是一定要还的。 江雪还未开口,四长老齐安先嚷上了。 “催什么催,催什么催,我们小雪儿刚没了爹娘,你个没良心的铁憨憨,雪啊,别怕,四叔给你撑腰呢。” 四长老是个暴脾气直肠子,但对自己人是一顶一的好,大长老陈文浩一板一眼,一心为了门派,二长老王明辉老实忠厚,个个都是好的,既疼江雪姐弟二人,又忠于门派。 想着他们都间接因原身而死,江雪就羞愧的牙根疼,这一次,一定要护住他们,守住门派,把弟弟培养成惊世绝伦的修炼奇才。 至于李鑫阳,记忆中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可以先放一放,毕竟江雪承袭的是原身的记忆,可不是开的上帝视角,先做好预备工作,不打无准备的仗。 江雪暗暗清了清嗓子:“各位长老稍安勿躁,爹娘的事大家都很心痛,也很无奈,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门派实力。” “大长老,您最稳重,实力也是门派中最高的,江雪想请您暂代掌门一职。” 大长老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可以是可以,但老夫觉得还是你这位掌门之女更加合适。” 江雪摇了摇头:“我接下来要去一趟苍山秘境,怕是不得空去管理门派大小事宜,还请大长老多费心。” “你说什么!?苍山秘境!你可达到元婴境界了!?” 四位长老齐呼,一向稳重的大长老生生揪断了好几根保养得当的小胡须,性子跳脱的四长老激动的直拍桌子。 江雪重重地点了点头,看见这场面不禁庆幸,自己来的路上趁着四下无人,吞了赤元丹使修为长到了二品元婴。 “快,放出来看看。” 大长老兴奋之余还不忘检测江雪说话的真实性,唯恐是被骗了。 江雪听话的放出威压,青色光晕中夹杂着一丝金色,继而投出自己的元婴照影,一个形似江雪的小婴儿盘坐在莲花之上,眉心有一抹红点。 “好哇,好哇,一百二十五年了,我苍山派终于又有元婴问世了,老掌门,你可安心了。” 二长老说的老掌门,是江雪的爷爷,第二代掌门人。 几位长老把江雪围在中间是又哭又笑,要不是江雪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她都怀疑几位长老还要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尴尬又庆幸。 江雪告知几位长老自己预备对外宣布闭关修行,悄悄进入苍山秘境,收到四位长老的一致表扬,那一通夸奖下来,江雪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自从实锤了元婴境界,江雪觉得自己现在哪怕放个屁,几位长老也会拍手大叫放的好,真是令人汗颜。 不过从侧面也证实了,实力在修真界有多么重要。 江雪以动静太大为由,拒绝了四位长老亲自护送到苍山秘境的想法,又逃过了一番嘱托唠叨,出了长松堂,立马掐诀御剑飞向张江寒的旭日楼。 张江寒正乖乖打坐,见姐姐来了赶忙起身:“姐,你怎么才来。” “水,给我倒杯水。”江雪快要渴死了,在长老的过分关怀下又不敢言明自己渴了,现下嗓子都要冒烟了。 张江寒连忙把茶杯递给姐姐:“刚温的,姐姐慢点喝。” 江雪接过来一口气喝干,这才缓过来:“方才与几位长老议事,刚忙完,你坐到姐姐跟前来。” 江雪拍了拍身边的凳子,果不其然,也是镀了红木表皮的安神木。 张江寒闻言有些心疼姐姐,她不过比自己大了三岁,却成熟可靠多了,乖乖坐在了凳子上,仰脸看向姐姐。 “江寒啊,姐姐要到苍山秘境去一趟,对外就说是要闭关两天,你这两天先挪去三长老的文华堂去住。” 江雪看着张江寒毛茸茸的脑袋,没忍住揉了一把。 “真的!姐姐是元婴了么!”张江寒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欣喜。 江雪点了点头,从瓒玉镯中掏出游龙决递给张江寒:“这是爹留下来的,适合你修炼,姐姐走的这两天你要好好修习,不懂的地方就问三长老。” 张江寒接过来,用力点了点头,心底里暗暗告诉自己,姐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达到了元婴之境,自己一定要努力,总有一天要保护姐姐。 江雪是不知道张江寒的心底所想,你姐压根就没努力,是吃了颗丹药,要不是怕没办法交代,再加上材料稀缺又不好炼制,江雪真想给苍山派满门弟子都整一颗赤元丹。 眼瞧着张江寒一步三回头的挪进了文华堂,就差含泪挥着小手绢了,江雪也要进入苍山秘境,为之后分发宝物做准备。 苍山秘境是一处仙人洞府,内里比苍山派所占的面积要大得多,藏在张家的先祖祠堂之中,外表只是一枚极其普通的玉牌。 原身的记忆中并不清楚玉牌的来历,只知道不能告诉别人,消息一旦泄露便会遭受杀身之祸。 这就是因何只有掌门一脉和四大长老知道苍山秘境的原因,结果原身轻信了李鑫阳,让他得知并进入了秘境,最后引发了门派覆灭的惨案。 原身封存了对于李鑫阳的感情,所以江雪不知道原身是否因为钦慕他才如此相信他,只是想到一个门派,上万条人命的消逝,江雪都不会让李鑫阳好过。 江雪进入祠堂,寻着记忆按下机关,从木盒中拿出玉牌,指尖逼出一滴血抹在玉牌上,化作一团光连同玉牌一同消失在祠堂中。 强烈的白光刺的江雪睁不开眼,再次看清外界的时候,已然到了苍山秘境的内部,端的是山清水秀,植被繁荣,却不见活物。 江雪往秘境深处走了走,这才发现秘境分有四季,生长的植被各不同,其中便有张江寒拿到的天灵果,更有寿元果。 寿元果顾名思义,吃了可长寿元二百年,修真之人虽然容貌不变,寿命长久,但修为不到渡劫,千年已是大限。 二长老已经九百多岁了,仍是九品化神,这寿元果给他正好,江雪对着形似婴儿通体雪白的寿元果合掌拜了拜,撸起袖子就要摘。 “异界人,因何闯我洞府?” 别人坑爹我坑弟四 原身至死都是三品金丹,无缘进入苍山秘境,所以她的记忆里自然没有关于秘境内部的情况。 导致江雪抱着刚摘下来的寿元果,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在这么多年养成了动作比大脑快的好习惯。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赶紧把寿元果揣进腕间的瓒玉镯中,同时不忘把镯子也往上撸了撸,生怕被人抢走。 这次任务能否完成,有一大半得靠镯子里的宝贝,要是镯子没了导致任务最后失败,江雪情愿去死一死啊喂。 想起任务判定失败,被关小黑屋所支配的恐惧,江雪抖了三抖,觉得敢于直面疾风的,才是真正的勇士。 江雪对着上空行了个晚辈礼,礼多人不怪嘛。 “晚辈张江雪,乃是苍山派第三代掌门人之女,因达到了进入秘境的元婴修为,特来此历练,不曾想叨扰前辈,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油嘴滑舌,你这壳子确是张家之后,内芯可不是,还不从实招来。” 随着话音刚落,一个身影渐渐显露出来,身穿云锦白银袍,银线勾勒的符文熠熠生辉,披散着的头发无风自动,鼻若悬胆,眼神清明,脸上有些许的皱纹,发须皆白。 整个人显得是仙风道骨,天人之姿,老者负手而立站在虚空之上,如同看蝼蚁一般俯视着江雪。 江雪很讨厌这种由别人掌控一切的感觉,但那人释放出来的威压太过强大,江雪被按倒在地站不起来,连嘴角都溢出了一丝鲜血。 江雪听了老者戳穿她谎言的话,表面看似镇定自若,实则内心慌得一批,不想末法时代还有如此高手,大意了啊。 以往接到修真界的任务,为了防止顶尖高手看出任务者于委托者的灵魂差异,导致任务失败,系统会为任务者分发二合丹,使任务者和委托者的灵魂频率磁场都合二为一,更稳妥些。 这次任务世界趋近于末法时代,江雪想着不会有什么高手,便没有服下二合丹,这会儿那枚圆溜溜的丹药正躺在江雪的小金库里,预备着主人结束任务拿去卖钱呢。 现在吃也来不及了,江雪真的是欲哭无泪,想不到自己一个金牌任务者,在这么一个小地方翻了船。 江雪不是个怂人,可没有刚开局就送命的道理,反正已经进过秘境了,自己无论往外掏什么宝贝,都能理直气壮的说是秘境得来的。 所以她悄悄打开了传送卷轴,预备着一会儿情况不对就跑路,想来这人不能轻易出秘境,否则不会苍山派都覆灭,也不见他出手。 江雪觉得还是不要那么快自揭老底,起码得挣扎一下,她面带怯色,小声说道:“爷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苍山派第三代掌门之女,不是你说的什么异界人。” 呕,江雪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节操稀碎啊。 “休要撒谎,苍山派初代掌门与老夫乃是故交,老夫活了几千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说话不紧不慢。 “你左手拿的是个宝贝,可老夫不到一息就能灭了你,再不从实招来,我倒要看看是你使法宝的速度快还是我灭你的速度快。” 老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颇有几分慈祥的味道。 腹黑的老头子,江雪在心里狠狠地冲老头竖了个中指,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竟如此狠毒。 渡劫期寿元可过千年,每长一品寿元增加二百年,几千年怕是已飞升成功,最次也得是地仙级别,惹不起的大佬啊。 人生在世该折腰就得折腰,江雪立刻狗腿的凑到虚影跟前:“前辈好眼力,晚辈佩服佩服,既然前辈与张家相识,晚辈也不欺瞒您了。” “晚辈受这身躯的主人之托,来了她心愿的,可不是什么夺舍他人的邪修。” “哦?说来听听。”老者挑了挑眉,颇有兴趣的样子。 嘿,这老头,还挺八卦,也是几位长老说过近百年没有人进过苍山秘境了,哪怕这老者只是一缕神识,想来也寂寞的紧。 “我说了前辈可会信我?”江雪怕说了实话,这老头儿也不相信,一巴掌把自己拍成肉泥。 “你只管讲便是,老夫自有定夺。” 于是江雪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整件事跟老者讲了一番,只见老者越听神色越气愤,讲的江雪是胆战心惊的。 “糊涂,废物,愚蠢!” 老者脸上的青筋都暴起了,江雪有心给他拍拍后背,顺顺气儿,奈何他凌空而立,摸不到够不着的,只能站在原地。 看着老头气愤的样子,江雪很想问一问,既然是故交,李鑫阳攻打苍山派的时候,他为何不出手?还被李鑫阳夺走了苍山秘境成了其一大助力? 可江雪看了看远处被老头一掌拍的稀碎的大山,默默把话咽到了肚子里,还是不去触霉头的好,万一老头恼羞成怒拍自己一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雪唯恐老者迁怒到自己身上,哪怕渡劫期都能轻松捏死自己这个二品元婴,别说地仙了。 江雪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您消消气,消消气哈,别气坏了身子。” “我消个屁,这苍山派是我挚友一手创立,落得个灭门,我要掐死李鑫阳那个杂碎。” 老头气的手都抖了,胡子一翘一翘的,江雪看着却有几分真实可爱,这么看来,对付李鑫阳似乎多了个很大的助力。 江雪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前辈是相信晚辈的话了?” “我方才对你下了真言术,你说的若非实情,我自会知晓,定不会饶你。” 老头心情平复下来,斜睨了一眼江雪。 江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禁庆幸自己没有编瞎话,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还是不要搞那些小动作的好。 “前辈英明,晚辈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竭。” “少拍马屁,随我过来。”老头瞪了一眼江雪,缓缓落地,抬颔示意江雪跟上,步行朝前走去。 难不成要给自己一些宝贝,发财了发财了,江雪激动的搓搓手,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老者来到了一个山洞前站定,手指凌空画了个符篆,山洞紧闭的大门随即打开,老者信步走向山洞内部,还不忘在江雪进来后挥手关门。 江雪进了山洞后,张大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山壁上镶嵌着无数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照的洞内亮如白昼,这得多少钱啊,要不是当着老头的面不好意思,江雪都想拿匕首撬下来几颗。 越往里走宝贝越多,也越稀奇,江雪看的眼都绿了,这秘境内竟然有这么多宝贝,这要都拿出去,苍山派风头无人能挡啊。 最后老者走到一间密室停下,转过头对江雪说:“丹方,符文秘籍,宝器,功法,天材地宝,最为珍贵的,都在这间密室里,你随我进来。” 江雪点点头,心里想着也许是要挑几样宝贝给她,倘若日后还是走到了那一步,也好有个后手。 老者潇洒的抛给江雪一枚戒指,轻飘飘的说了句:“拿着这个星辰戒,统统装了去吧。” 什么?江雪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轻轻掏了掏耳朵,又问了一句,得到肯定回答的江雪傻了。 这老头怎么这么大方?都给啊,不给自己留一点?就像一个孤寡老人提前就把财产分了,自己手头没有一分钱,这不是傻吗? “晚辈觉得,您还是挑几样送与苍山派就好,第一您也需要这些东西傍身,第二苍山派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得慢慢儿来。” “哟,我看你眼神跟饿狼似的,倒是不贪啊。”老头声音平淡,眼神中暗藏了少许赞赏。 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江雪还是不喜欢跟实力太强横的人玩耍,一个不小心惹得他们不高兴,被碾压了怎么办,唉,难搞哦。 “我堂堂真仙,岂会需要这些低级位面的法宝?” 老头背着手,一身傲气挡都挡不住。 我去,真仙,真仙!? 江雪腿肚子都是抖的,这要刚才对他说了假话,必死无疑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你不必介怀,我已然陨落了,你面前的,不过是借助这个秘境残存的一缕幽魂,我出不去这个秘境,要这些东西自然没有用处。” 老者高昂着头,江雪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悲凉。 江雪略微一思忖:“若是有法子能使前辈离开这个秘境呢?” 别人坑爹我坑弟五 “前辈可听说过魂玉?” 老者听了江雪的话,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他努力想保持平静,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你,可有魂玉?” 有,咋没有呢,系统商城一大堆,就是要价高,一枚魂玉五百万积分,要知道一份炸鸡才五十积分,十万份炸鸡呀。 江雪决定兑换魂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位老者是扳倒李鑫阳的重要人物。 “机缘巧合得到过一枚,愿赠予前辈,还望前辈助我,守住苍山派。” 江雪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枚淡黄色的勾状玉符,散发着古朴的韵味,一看就是上好的玉脂。 老者哆嗦着,缓缓伸出了手,将魂玉牢牢握在掌心,闭上眼感受到了来自魂玉强大而温厚的气息,再睁眼时竟是双目赤红。 “一千六百二十三年了,我关敬山终于可以出去了。” “仲颢!有朝一日,我们会再见的!” 老者发出了压抑的嘶吼声,江雪站在一旁静静的等他发泄心中的郁气,心中有些许的同情和怜悯。 在这个没有活物的秘境中待了一千多年,周遭环境美则美矣,可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静的可怕,要是江雪自己待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就疯了。 关敬山平复好了心情,脸上挂上了和煦的微笑,郑重其事的对着江雪拱了拱手。 “此番多谢小友,关某如今只剩一缕幽魂,大恩无以为报,这秘境就赠予小友,聊表心意。” 江雪可不敢受一个真仙的行礼,赶忙去扶,哪怕是一缕神识,真仙的恐怖都是非人敢想的。 “关老客气,晚辈也有所图,还请前辈助我。” 关敬山现下心情大好,他当年战中受奸人所害,紧要关头撕裂空间撤离,拼尽全力还是陨落了真身,勉强用苍山秘境保住了一缕残魂。 从此便困在了这秘境之中,出去就是魂飞魄散,关敬山也想过出去一了百了,可他大仇未报怎能求死? 秘境在空间乱流中不断漂泊,最终停在了这个低阶位面,外表是一枚玉牌的秘境被张文武拾得。 关敬山实在是太寂寞了,他与张文武结成好友,助他一手创建了苍山派,而这苍山秘境就是苍山派的立足之本。 张文武很快就达到了化神修为,受秘境压制再也不能进入苍山派,就这样,元婴以下进不去,化神以上进不来,关敬山又一人困顿了数百年。 直到苍山派有了元婴修为的弟子,但关敬山懒得同他们交谈,只是躲起来戏弄他们,最终苍山秘境变成了苍山派历练的场所。 张文武没能飞升成功,寿元已至的他将苍山派托付给了长子张文广,关敬山虽有心替好友守护,却因出不了秘境,有心而无力。 关敬山如今得到魂玉,只需将残魂寄于魂玉之上慢慢蕴养,早晚能再塑真身,最重要的是,他能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我自然会助你,这东西你也无需推辞,我晓得这魂玉来之不易,你能慷慨赠与,我真心实意的感激你。” “于情于理,我都会护住苍山派,你大可放心。” 关敬山言辞恳切,他真的很感激这个小女娃,魂玉在他的位面都是有价无市的宝物,他从不敢想在这个低阶位面还能碰到魂玉。 也许是上天知道自己的不甘和冤屈,派这个小女娃来拯救他与水深火热之中,不论她来自哪个位面,有何目的,对他关敬山都有大恩。 江雪感觉到了老头越来越慈祥的目光,不禁有一阵恶寒,转头瞅了瞅满屋子的宝贝,心里有了主意。 “前辈也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位面,任务完成后便会离开,这样吧,秘境中的宝贝我拿一半,秘境和另一半宝物仍旧留在苍山派。” 江雪说完挥手把宝贝收进了自己的小金库中,嘱咐好523给自己分类,内心还是有些小雀跃的。 魂玉的钱回本不说,还能小赚一笔,任务的成功率大大增加,还能赚外快,江雪如今看关敬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便出去吧。” 关敬山太想念外界了,他巴不得赶紧出去,秘境很美,却毫无生气,他这一千多年过的委实孤寂。 “关老别急,你这贸然跟我出去,我也不好跟几位长老交代啊,我的身份不能暴露的,要不,咱先串一串词儿?” 江雪挠了挠头,差点忘了统一口径。 “我话少,你说什么我只点头就是了。” 关敬山一刻也不想等,说完便斩断了与秘境的契约,摇身进入魂玉之中,飞到了江雪的掌心。 江雪瞧着手中的魂玉,陷入了沉思,呆滞了片刻一拍脑袋,掏出二合丹服下,差点忘了这茬,以后不管多简单的任务,都不能大意。 江雪又看了一眼苍山秘境,这地方真的是极美,人间仙境似的,日后张江寒到了元婴修为,让他同秘境缔结契约,如此重要的东西还是牢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江雪攥着魂玉出现在了祠堂内,给祖辈上了香磕了头才出祠堂,江雪无论去哪里都是个顶虔诚有礼的人,为此主神还特意夸过她。 江雪做任务时总是很投入,像是自己经历了不同的人生,她竭尽全力想要改变委托者的命运,毕竟人家付出了灵魂之力,再无轮回的可能了。 望着祠堂外的一池荷花,江雪使劲琢磨该怎么解释,她从没有活物的秘境带出来个大活人,看着一旁难掩激动的关敬山,江雪突然觉得脑壳有点痛。 罢了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去看看小寒寒吧,走了这两天也不知道这小鬼有没有好好学习游龙决,得查作业。 我可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姐姐,江雪如是想到。 关敬山跟着江雪在苍山派内乱转,堂堂真仙没有一丝不耐。 看见荷花,他开心。 听见鸟叫,他开心。 就连地上开着的不知名的小花,关敬山也觉得甚美。 他乐呵呵的跟着江雪到了长松堂,看见一个男娃娃正在练功,衣服都湿透了也没有停下,是个有毅力能吃苦的。 关敬山无需摸骨测试,只打眼一看便知此少年根骨绝佳,因为收弟子的条件太苛刻,自己陨落时也没得半个弟子,连个凭吊自己的人都没有。 重获新生的他动了收徒的心思,权当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这努力的少年一次机会。 人呐,总是要学会变通的。 别人坑爹我坑弟六 长松堂院内,附在柏木上的夏蝉在烈日的作用下,憋足了劲儿的鸣叫,似乎是要将短暂的七天寿命,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型演武场内站着一着墨色劲装的少年,后背上绣着暗金色的麒麟纹,随着拳头的摆动麒麟活灵活现,玄英色的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利落又精神。 少年悄然间褪去了稚气,轮廓开始变得立体起来,鬓角间挂着的汗滴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日生辉,一幅朝气蓬勃的景象。 一整套拳打下来,张江寒觉得身心舒畅了许多,爹娘突然离世的郁卒似乎也消退了一点,抬手擦汗的他刚扭身就看到了姐姐张江雪。 “姐,你出来了。” 张江寒一路小跑到江雪跟前儿,一脸的惊喜。 “少年郎,你可愿拜我为师,做我的关门弟子,我的一身本领必定倾囊相授。” 江雪还没来得及问张江寒的游龙决修习的如何,就听见关敬山说要收他为徒。 还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江雪正发愁如何培养弟弟,将来好让他顺利继承苍山派,这就来了一个真仙师傅,老天爷,你对我也忒好了点吧。 看着一脸不解的张江寒,江雪唯恐他答应迟了关老头就反悔了,连忙用袖子遮掩,从牙缝里挤出“跪下磕头”二字,用游丝术送进了张江寒的耳朵里。 所谓气若游丝,但凡修为过了筑基都能以声音化作游丝入耳,用来传递消息,说人坏话是在好不过的。 这般小把戏是瞒不过关敬山的,他也料到了此子就是那女娃娃的弟弟,天赋虽好,却达不到他的收徒标准。 只是如今他这般落魄,又欠了人情,权当是结一份善缘,自己通身的本领也不能埋没了。 张江寒听到姐姐的话,虽有疑惑,仍是干脆利落的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 “弟子张江寒,愿拜前辈为师。” “好,好,好。”关敬山上前扶了一把张江寒,心想这下自己是彻底和苍山派绑到一起了。 江雪简直是心花怒放,但看到什么都不问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弟,联想到弟弟的结局,脸就火烧火燎的。 这次,自己一定要做个宠弟狂魔。 “江寒,这是关敬山关老前辈,是曾祖父的好友,之前一直在秘境内修行,此番听闻我苍山派有难,决意复出助我苍山派渡过难关。” 江雪决定暂时不透露关敬山的真仙身份,他可是一大底牌,真仙的眼界底蕴怕是上三门联合起来都不及。 张江寒闻言又跪下,对着自己刚拜的师傅又郑重其事的磕了一个头:“多谢师傅,雪中送炭之情,江寒没齿难忘,将来必定衔环结草以报恩德。” 倒是个实心眼儿的好孩子,关敬山看了此举,降格收徒的憋闷突然间一扫而空,也许自己迟迟收不到徒弟,是因为命里自有机缘。 “为师送你一件法宝,这昆华剑乃上品法器,你且拿着,还有这……” 关敬山一激动就往外掏家底,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惹眼,江雪瞧见,回廊洒扫的小厮已经行了三次注目礼了,她连忙制止关敬山的炫富行为。 “关老,关老,求您收了神通吧,这里人多眼杂的,咱僻静处再议,您随我去江寒的院子吧” 江雪赔着笑脸,紧紧按住关敬山不断往外掏法宝的手,这要传出去苍山派有如此惹眼的宝贝,碰上不要脸的渡劫期散修来抢,又落个灭门的下场,她江雪还活不活了。 关敬山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他一边跟着江雪往前走一边嘀咕:“你这丫头也太谨慎了点,有老夫在你怕什么,一点都不可爱。” 前头引路的江雪听了这话差点跌个趔趄,您老又不是没听见我说的结局,不低调做人那咋整,我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呗? 江雪调整了下心态,想象着天下天下我最强,天下天下我最棒,模仿了一下汤姆三兄弟的霸气走姿。 江雪以为自己现在狂拽酷炫吊炸天,殊不知在关敬山眼里,她就是个发了疯的大公鸡。 关敬山拍了拍张江寒的肩膀,一脸的担忧:“你姐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张江寒对姐姐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觉得莫名其妙,他记得姐姐一向是文静内敛的,是被爹娘的死刺激的性情大变吗? 于是张江寒小朋友对姐姐的心疼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发誓一定要强大起来保护姐姐,守护苍山派。 一行三人来到了张江寒的卧房,江雪掐了个咒隔绝房内的气息和声音,一屁股坐了下来准备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关敬山扫了她一眼,随意挥了挥手,江雪明显感觉到这个咒术比自己的强大了太多太多。 来自高阶的绝对压制,江雪欲哭无泪又暗自窃喜,有他教导弟弟,一定会事半功倍。 关敬山看见这女娃突然盯着自己眼冒绿光,不自在的捋了捋胡须,咳嗽了两声。 “我既成了你的师傅,有些事我们还是说清楚的好,老夫一生光明磊落,没有任何事不能拿到人前去说。” “我关敬山已有三千四百二十一岁,我来自奉天界,已达到了真仙级别,无奈遭到小人暗算,不幸身殒,拼尽一身修为勉强保住了神魂,随着炼化的洞府穿过虚空破洞来到了这个世界。” “机缘巧合识得你的曾祖父,结为挚友,他助我温养神魂,我帮他提高修为,后来他一手建立了苍山派,我便把洞府送与他作为苍山秘境。” “随着他修为提高,受到洞府的压制他不能再进入,我们从此再没见过面,开始还有他的徒弟给我们传话,后来你曾祖父去世后,我与这世界便断了联系。” “直到这个女娃娃的出现。” 关敬山瞥了一眼江雪,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才知道他的孙子被人害了。” “如今我虽是魂体,却因实力强横与实体无异,只是修为堪堪渡劫而已。” 渡劫而已?在座的张江雪和张江寒表示心灵受到暴击,连道心都要不稳了。 江雪耗了游走多个世界才得来的朱雀精血,吃了赤元丹如此逆天的丹药,高阶丹方啊,才达到二品元婴之境。 张江寒天赋异禀,自己又肯吃苦爱钻研,年方十四到了金丹一品,已是人中翘楚。 堪堪渡劫?逗我玩儿呢? 归元宗凭借二品渡劫期修为的太长老,这才稳坐上三门之首,苍山派能跻身于上三门,也是因为大长老拥有渡劫初期的修为。 看着张江寒震惊到失声的模样,江雪无论怎样冲关敬山使眼色,这厮也不开口再说一句话。 这哪是话少的很,江雪真的是哭笑不得,本来打算循序渐进揭露关老的身份,这下可好,他自己一口气把自己的老底儿全揭了,幸而没提江雪的那档子事儿,还算义气。 “咳咳,关老听闻我苍山派处境艰难,亦然决定替吾辈做主,就此坐镇,直到我们为爹娘讨回公道。” 江雪清清嗓子,冲关敬山拱起手,面上一派敬意非常。 “只是关老身份万不可暴露,这件事只能我们三人知晓,就连四大长老我们也只能说是曾祖好友。” 张江寒头点的如小鸡啄米,觉得为爹娘报仇的事有了期盼,望向自家师傅的眼神里写满了崇拜。 真仙啊,足以写进荒缈大陆的年鉴之中,也许自己有一天也能飞升成功,破虚空而去。 江雪可无暇顾及张江寒的内心活动,随意寻了个缘由将他支开了,她有话要同关老好好说道说道。 “您不是说您话极少,出来后由我说什么您应什么吗?怎么您全说出来了。” 江雪有点气不过,抄起关敬山泡好的茶一口气喝干了,哟,好茶,沁人心脾,齿颊留香,真仙的东西尽是好的。 关敬山面上一片坦然:“秘境之中呆的久了,有些糊涂,再说那也不是旁人,你弟弟我徒弟,怎么说也不是外人。” 他捻了捻胡子继续说道:“此番你就是为他而来,他知道的多些,行事也有主意和底气,老夫可都是为着你们好。” 江雪信他才有鬼,分明是话唠嘛,看了关老对自己的定位有着不小的误解。 看着关老端着茶盏,悠哉闲适的品茗,江雪挤出来五个大字成功的让他喝茶的动作一滞。 “茶叶分我点。” 关老肉痛的神情表明了这茶叶是好东西,江雪满足的拍了拍荷包,出门去找四位长老商议大事。 丝毫不顾及身后关老幽怨的眼神。 行至花园,正巧碰见张江寒端着托盘疾步走来:“姐,我拿了你爱吃的点心来。” 江雪这才想起自己寻的是肚子饿了的由头,看着仍是一脸兴奋的张江寒,江雪轻叹了口气,拉着他到凉亭坐下。 张江寒迫不及待的开口:“姐,我师傅是真仙啊,那咱们爹娘的仇一定能报,我一定要努力修行让少阳教好看!” 江雪一边吃点心,一边听弟弟激动地诉说如何报仇,如何光大门派,待他平静下来用希冀的目光望着自己,江雪方才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江寒,伪君子和真小人,你觉得哪个可怖?” 张江寒略一思忖:“自然是伪君子,小人行事不避讳,伪君子既要顾全面子,又要得到好处,心思深沉可怕。” 江雪赞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们的敌人并不是少阳教。” “姐姐为何这么说?虽说那少阳教不肯承认,可七派皆是人证。”张江寒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旋即舒展神色惊恐:“难道说?” “少阳教屠了清风阁满门可有不认?夺了神音阁至宝凤羽琴可有不认?桩桩件件不需我同你细说,江寒,你心中自有定夺。” 姐姐的语气虽轻柔,却仿若是一记惊雷,狠狠击碎了张江寒对荒缈大陆的认知,对七大派的推崇。 别人坑爹我坑弟七 眼瞧着张江寒一副三观尽碎的模样,江雪站起身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无论在哪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邪修也会有温情善良的一面,正气凌然的名门正派也会因为自己的私心不断突破下限。 飞升成仙啊,破虚空而去,寿命长至千万年,更有甚者与日月同辉,人向来怕死,这样的诱惑谁抵得住? 江雪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也许是谁发现了苍山派的秘密,安神木虽镀了普通的红木表皮,她能看得出来,自然也有人能看得出来。 一个门派的建立到了江雪这辈才第四代,竟能跻身于上三门,虽是有渡劫期的长老在,却也不全然是这个原因。 爹娘的死,七大派的邀约,少阳教的强硬态度,处处都透露着蹊跷。 会是谁发现了秘境的存在?爹娘一死,苍山派群龙无首,正是潜入的好时机。 多的是修仙遇到瓶颈从而心急如焚的人,修真者地位崇高,寿命绵长,尝到了至高无上的甜头,谁会甘心寿尽身陨? 江雪脑子里有了一个模糊的故事走向,父母的死,李鑫阳的出现,因为养伤合理的留在苍山派,成为内门弟子...... 江雪出了一身冷汗,也许整件事是有关联的,也许这是一个惊天阴谋。 她来不及细想,一把拽住张江寒回旭日楼,关敬山端着茶壶坐在院中的摇椅上,肉眼可见的享受。 “关老,您随我到长松堂去,我有事同您和四大长老商议。” 江雪突然间觉得心潮澎湃,她仔细一想李鑫阳这几日就要出现在伏龙谷,得赶紧安顿好关老和门派内的诸多事宜。 敌人还是放在眼跟前儿的好,更何况原身封存了对李鑫阳的感情,江雪无从得知其中的内幕,老天保佑别是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戏码。 关敬山很乐意跟着江雪出去溜达见人,他在秘境之中造了不少机杼人偶陪自己下棋饮酒,可到底是假的不如常人鲜活。 拒绝了江雪御剑的想法,关敬山执意要走着去,一路上欣赏阵法花丛山水,他觉得惬意的很。 江雪可不这么想,她把呆愣愣的弟弟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这会儿正提心吊胆怕他钻牛角尖。 江雪上前搀住关老,默默加快了脚程,感受到了关老翻到天际的白眼,江雪陪上一个乖巧的微笑,还是没能阻止这个话唠老头的嘀咕。 “老夫等了一千多年,你这一时半会儿都等不了,现在的年轻人怎的如此浮躁,道心不稳呐,修真界前途渺茫……” 江雪更加确信,关老的“话极少”绝对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够。 刚进到长松堂的地界,江雪就听到了三长老李静海的声音:“小雪儿这才进入几天啊,可就出来了,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少给老子放屁,你个乌鸦嘴,定是我们雪儿天赋异禀,提前完成了修行。” 四长老齐安一同往常暴躁。 什么修行?江雪用疑惑的眼光看向关老,关老摸了摸发髻,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是些小玩笑,试试这些徒子徒孙罢了。” 嗨,说白了就是寂寞的空巢老人捉弄别人取乐,江雪觉得这个老头还挺可爱。 “四叔,江雪好着呢。” 听到声音的四大长老同时起身朝门口冲去,脸上都挂着担忧,看的江雪心中十分温暖。 嗯,没瘦,脸上也没挂彩,衣着也整齐,发鬓也没乱,这老头也精神,慈眉善目的,好,很好。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老头谁啊,小雪儿你搀着他干嘛,快到三叔这来。” 李静海一把拽过江雪,如同老母鸡护崽一样把她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瞅着这个白胡子老头。 四大长老合力挡在江雪身前,同那天的场景极度相似,江雪恍惚间看到了刀光剑影,四大长老的惨状,对自己的叮咛,她的眼圈迅速泛红。 不会了,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惨状,她一定会让每个人都平安。 关敬山倒是理解他们的作为,听这个女娃提起过,这些个长老很是疼她姐弟二人,也因守护苍山派而战死。 他向来喜欢性情中人,更何况自己堂堂真仙,同这些还没飞升的小辈计较太过跌份。 江雪扒着几位长老,使劲儿探出脑袋:“这是关敬山关老前辈,是曾祖的朋友,苍山派就是他们二人一手创立。” 四人瞬间傻眼,关敬山的存在是绝密,整个门派只有长老和掌门知晓这个秘密,只是他们听到的版本是关敬山从不出秘境,如今怎么肯出来了? 而且听老掌门说过,关敬山实力强横无比,堪称荒缈大陆第一人。 于是刚刚还如斗鸡一样的几位长老,瞬间蔫了下去,面上还挂着羞赫。 好在大长老还淡定些:“久仰前辈大名,请恕晚辈们刚才的失礼,您里面请。” 关敬山应了一声,自觉坐到了大厅的主位,翻手把自己的茶壶拿出来,紫金砂制的茶壶,色泽古朴,包浆温润,一看便是主人的心爱之物。 壶身刻着金色的符篆,飘来幽幽茶香,惹得同样爱品茗的二长老王明辉眼馋不已。 江雪待大家坐定,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关老听闻我派遭遇不公,决定出山坐镇,只是此事不可惊动他人,还请诸位长老切记。” “关老已收了江寒为关门弟子,对外我们只宣称关老是散修,还请大长老为其安排住处等事。” 言罢江雪拿出寿元果:“二长老,这是给您的,此为寿元果,食之可长寿元二百年,我想您最需要它。” 王明辉看着雪白如婴孩儿的寿元果,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是了,他如今已经九百多岁了,再不突破,大限将至。 只怪自己不争气,迟迟不能突破,他本是不怕死的,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够本了,只是掌门夫妇突然离世,少了两位高手,再加上他的身陨,苍山派如何扛得住啊。 王明辉看着江雪,爹娘的忽然离世让这个小姑娘,一夜长大了。 众长老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见江雪又拿出来一个戒指:“这是关老给的星辰戒,里面有功法,宝器,丹房,药材等等,烦请长老们好好规划,发挥出最大作用。” 这下长老们彻底不淡定了,这一看就是个高阶储物戒,里面的宝贝一定不少,足以解决苍山派的燃眉之急。 自掌门夫妇横死,又与少阳教结仇,多少人盯着苍山派上三门的位置,先不说上三门的名望带来的诸多好处,光是各大家族供奉的财帛之丰厚,足以令人眼馋。 大家都憋足了劲儿寻苍山派的错处,苍山派成立时间短,虽有秘境做依仗占据整个苍山立派,底子虽不算薄弱,但很多秘密只有掌门知晓。 没了掌门,他们这几位长老掏干了家底也撑不起这偌大的门派。 现下好了,苍山派有救了。 几位长老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并肩来到关敬山面前,郑重其事地磕了头。 关敬山在奉天界是孤身一人闯荡出来的,他虽有三千多岁,也没见过这种阵仗,长老给磕头,即便是小辈,他也是不肯受这个礼的。 关敬山错过身子,虚扶了他们一把:“不过是些身外物,苍山派既是我好友所创,于我也有大恩,我今后在此落脚,权当作是见面礼,不必行此大礼。” 几位长老言是,起身仍是好一番感激溢美之辞,他们只当是初代掌门的恩情,全然没想到是来自十七岁的张江雪。 江雪实在听不得他们互相吹捧,眼瞅着关老已经和几位长老打成一片,她便先溜了出来去找张江寒。 江雪正思索如何安慰开导自家单纯的弟弟,路过演武场竟发现人家在练功,招招精妙,式式绝伦,这游龙决被张江寒练的出神入化,令人赞叹。 耐心等他走完整套功法,江雪适时递上了擦汗的方巾,张江寒接过来露出招牌微笑,洁白的牙齿晃得江雪一愣神。 这,是自己想开了吗? 还没等江雪开口问,张江寒就抢先说道:“姐,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想明白了,无论对手是谁,都要先强大自己,否则谁也敌不过,还要继续受人欺负。” 江雪听的简直是热泪盈眶,这弟弟也太好了吧,这么懂事不宠说不过去呀。 于是她一激动从小金库里拿出了金玄甲,高阶法器,能护住心脉,可挡真仙的全力一击。 金玄甲戴上即与皮肤相贴,薄如蝉翼,日常也能当个防护。 江雪并没有告诉张江寒这玩意儿有多厉害难得,只说是普通的护心衣,张江寒乖乖穿上,不疑有他。 弟弟心态没问题,关老安顿好了,门派有四大长老把关,接下来就是李鑫阳了。 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江雪很期待见到他。 别人坑爹我坑弟八 江雪交代弟弟要听关老的话,自己预备出门去修行一段时间,在弟弟的念叨中,江雪怀揣着他给的私房钱回自己的院子收拾行囊,觉得既窝心又想笑。 打点好行装,江雪就打算去伏龙谷等待李鑫阳的出现,一出门便碰见了二长老。 “雪儿,你这是要去哪儿?”王明辉有些疑惑:“你刚出秘境,不休整几日,又忙什么去?” 江雪想到李鑫阳就快出现了,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说:“我要出去修行一段时间,二爷爷可要照顾好江寒呐。” 王明辉仔细看了看江雪,他总觉得这个小娃娃跟以前不一样了,可究竟是哪儿变了,他也说不上来。 从前江雪总喜欢穿着轻纱绫缎,戴着长流苏的发簪,御剑的时候衣袂飘起,门派中的年轻弟子暗地里都叫她小仙女。 如今看着,她一身石青的劲装,只在衣襟处绣着银色的如意纹,头发用束带高高扎起,除了腕间母亲送她的镯子,再无任何首饰,这样的江雪看着颇有几分英气。 到底是长大了,王明辉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江雪的脑袋:“我知晓你心中不忿,只是雪儿,你爹娘未必是死于少阳教之手,二爷爷如此说,你能明白吗?” 江雪心想果然如此,长老们也有所怀疑,怪不得,原故事走向中他们没有同少阳教寻仇,只发布了誓不两立的声明,此后暗戳戳的同七大派减少了往来。 “自是明白的,雪儿自小聪慧,二爷爷是知道的呀,您的棋子被江寒藏起来那么多回,可都是我替您找到的。” 江雪不喜欢沉重的气氛,她上前挽着二长老的手臂,轻轻撒了个娇,语气轻快明亮,成功引得二长老发笑。 “你这丫头,从小就这样,爱撒娇,罢罢罢,这个给你。” 王明辉拿出一枚玉符递给江雪:“出去多当心,若遇险境捏碎此符,二爷爷会立即出现的。” 江雪的宝贝多得很,实在不必浪费召灵符,只是不接此符,二长老定不能安心,于是江雪报以甜甜的微笑,宝贝地收到八宝瓒玉镯中。 王明辉见江雪收下玉符,想着也算多了个保障,回去告诉他们仨雪儿出去历练了,也不会被念叨了。 “雪儿,二爷爷谢谢你。”王明辉郑重地对江雪拱了拱手。 二长老突然的严肃让江雪无所适从,她知道是因为那枚寿元果,这份礼着实不轻,担得起这份谢意。 可是二长老呀,你可知道你因保护我,保护苍山派而死,一百枚寿元果都难还此恩情。 江雪连忙冲二长老行了晚辈礼:“刚才不算,二爷爷是想折我的寿啊,居然冲我行礼,我回头要告诉大爷爷你欺负我。” 江雪跺了跺脚,撅着嘴叉着腰一副生气的模样。 王明辉哈哈一笑,摸了摸江雪的脑袋,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啊。 “好了,二爷爷给你赔不是,等你回来我带你上藏珍阁去,给我们雪儿买个漂亮的发簪可好?” 不管是原身还是江雪,都喜欢漂亮的衣物首饰,藏珍阁的东西都是顶好的,所以江雪听了这话当即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真的,二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王明辉捻了捻保养得当的胡须,看着江雪喜滋滋的模样,心情大好。 “好,二爷爷我不同你说了,我急着出门,您替我转告关老,请他好好教导江寒,千万不要手软。” 江雪一边说一边踩到剑上,掐了诀升到空中江雪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带关老回来,你们没有一个人怀疑我说的话有假,雪儿很感谢你们。” 也许正是这份弥足珍贵的信任,使得原身以一己之力将苍山派引向了灭亡,江雪心里默念。 说完,江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伏龙谷飞去。 王明辉看着江雪离去的背影,傻丫头,哪有人会去怀疑自己的家人呢。 他背着手去长松堂转告了江雪外出的消息,受到关老在内的一众长老的炮轰。 “你就这么同意了,我们雪儿才刚出秘境,这身体受得了吗?” “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们一声就让她走了?” “雪儿要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我就把你的胡子一根一根拔下来,送给烧锅炉的小厮当拂尘!” “这女娃真不够意思,出去也不带上我。” 王明辉弱弱地说了一句:“我给雪儿带了召灵符。” 本想平息一下众怒,却引来了更激烈的谴责。 “那你就是明知道可能有危险,还让我们雪儿出去!” …… 一路极速飞行的江雪自是不知道二长老的惨状,她一门心思想着早点到达伏龙谷,好去埋伏等待李鑫阳的出现。 她实在记不清,李鑫阳究竟是哪天出现在伏龙谷了,所以只好提前几日,万一错过了开头,影响了故事走向,这接下来可就麻烦了。 荒缈大陆实在是广袤无垠,江雪紧赶慢赶终于在两日后到达了伏龙谷,她本来想要用传送卷轴的,一息就能抵达目的地,都是法宝类的,自然是可以应用到修真界。 只是523那个家伙说什么虽不限制次数,但是只能在危急性命的情况下使用,且一个世界只能用一次。 s-h-i-t! 江雪就知道523那个死抠到底的主神爹不会这么大方,他给的那么多法宝一定都有别的限制,真是不如他媳妇儿大方。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成了神也是大猪蹄子! 于是苦哈哈的江雪连着御剑两日都没有休息,到了伏龙谷她寻了个地势绝佳的山洞,只要进入山谷,无论御剑还是驭马就一定得从洞前过。 无视了523的撒娇卖萌,江雪让523蹲在洞口密切注意李鑫阳的动态,自己闪身进入小世界,瘫倒在软软的小床上,睡他个昏天地暗。 “醒醒,醒醒,大懒猪,快醒醒,你的任务对象来了。” “唔,谁拍老娘的脸,炸鸡刚上桌,快走开。” 江雪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谁也别想阻止我吃炸鸡,成了任务者的好处就是怎么吃也不会胖,来人呐,把这个桌子给朕满上。 嗷,江雪吃了一口炸鸡,啧,口感不对啊,不香也不酥脆,怎么软绵绵的? 江雪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523的一双大眼,含着两包眼泪好不可怜。 他正举着白嫩嫩的胳膊对江雪进行无声的控诉,胳膊上整齐的牙印还沾着口水。 江雪赶忙起身用袖子将他的胳膊擦干净,赔上一个狗腿的笑脸:“我这有薯片,我们的小主神吃不吃呀,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睡迷糊了没听清。” “哼,不吃,我也不告诉你,谁让你咬我,可疼了。” 523小脸一板,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真的不吃吗,是你最爱吃的小龙虾咸蛋黄味儿的。” 江雪循循善诱,还适时拿出一袋撕开包装纸,用力扇了扇,让气味飘散得更快。 523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好香,还是抵不住薯片的诱惑,伸出手:“给我,李鑫阳马上就要过来了。” 什么?!江雪急忙把薯片递给523,换上了与李鑫阳初次相遇的装扮。 月白色的云锦烟罗裙,外罩细雪纱,飞月髻上簪着凤羽珍珠钗,耳上是一对白玉坠,整个人显得清丽出尘。 对于向来爱打扮的原身来说,这已经是最素净的衣裳了,好在一身素色也符合正在孝期的设定。 江雪出了自己的小窝,敛了周身气息悄咪咪的从山洞中探出了脑袋,四处搜寻李鑫阳的身影。 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男子从东面而来,这是江雪第一次真实的看到李鑫阳,而不是从原身的记忆中。 李鑫阳身量不算高,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就一米七五左右,体格健壮,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一袭青衫。 既不是眼若星辰,亦不是鼻若悬胆长眉入鬓,横看竖看也不是男主相,更像是修仙小说中的路人甲。 他脸上就差写着普通二字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平凡,促使了他建立门派后引来了众多的追随者,大概是出于我们一样平凡,他能成功我也能的心理。 江雪瞧着他似乎是在等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奈何自己修为太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她匿了身形敛了气息,移至距李鑫阳五里开外,放慢速度御剑接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江雪瞧见李鑫阳躺在路边,昏迷不醒,一身是伤。 纳尼?她刚离开了几分钟?他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周遭又没有人经过。 江雪压下心头的疑惑,收起佩剑,疾步朝李鑫阳走去,一把扶起他,用力摇了摇,一脸担忧的问:“公子,你醒一醒,发生什么事了?” 李鑫阳受了不必要的伤,内心本就不爽,还被人这样摇,他差点就要骂人了。 他本来是要再闭上眼睛装一会儿的,奈何这姑娘使得劲儿实在是太大了,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摇的移位了。 实在没忍住咳嗽了一声,李鑫阳只好控制着自己的双眼慢慢睁开,语气虚弱:“是姑娘救了我吗?” 他倒要看看哪个姑娘有如此蛮力,一点没有女儿家的温柔。 这一看让他的眼珠都要移不开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双眉微蹙,乌发如云,唇不点而红,肌肤胜雪,目若秋水。 比王大娘家的小女儿阿姝要美多了,二者简直是云泥之别。 更何况这个女子的衣着打扮皆是上乘,对穿粗布的渔家女来说,真真是仙女下凡。 江雪将李鑫阳的表情尽收眼底,从刚睁开眼睛的不耐,到惊艳的转变,当真是个变脸高手。 “在下李鑫阳,敢问姑娘芳名。” 江雪勾了勾嘴角,李鑫阳,终于等到你。 别人坑爹我坑弟九 李鑫阳有些许的懊恼,若是早知道苍山派掌门之女是个如此标志的美人,他就该穿上那件乌金云绣衫袍,而非如此普通的长衫。 他知晓自己的长相并非貌比潘安那一挂,所谓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他目前的积蓄都用来投资自己的外表。 奈何他出身实在贫寒,手头并无多少银钱。 虽说在他们那个地方,他的筑基修为已是绝顶,毕竟大多数人连修仙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点李鑫阳还是很骄傲的。 但是李鑫阳知道,放眼整个荒缈大陆,他算不上什么。 他发誓要做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哪个男人没有一个侠客英雄梦呢? 李鑫阳很有远见的拒绝了阿姝的示爱,他胸腔内有一股热血,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囿于这个小渔村,他要出去,去打拼,去闯荡,去历练。 他要这个村子以他为名,他要立下石碑,扬名立万,他要于苍茫史诗中熠熠生辉。 李鑫阳一路南行,走的越远,他越觉得自己普通,越觉得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是个笑话。 他没有别人的天赋,没有别人的家世背景,修仙界筑基遍地走,一把飞剑砸下来就能压死好几个。 大门派嫌他资质不佳不肯收他,不入流的门派根本学不到东西,还要被先入门的弟子欺负。 李鑫阳越来越绝望,他没了一点斗志,早知道如此,他宁愿留在小渔村,做个人人艳羡的天才,也不愿意到南部修仙之城做个垃圾。 他开始怀念以前的生活,后悔自己没有和阿姝在一起,若是留在渔村,或许他已经有孩子了。 李鑫阳很快身无分文,他被迫睡在树林里,山洞里,与他想象的生活相差万里。 幸好,在兀鹫山他的命运出现了转折。 李鑫阳捻了捻左手食指的黑色戒圈,发散的思绪飘回了现实。 看着将自己揽在臂弯的女子,李鑫阳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微笑。 自己终究是不一样的,那些苦没有白吃,哪个大人物没有一些曲折的往事呢。 更何况,他李鑫阳,可是天命之子。 江雪见李鑫阳突然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心底有些发怵,她将他扶正坐稳,赶紧松开了手。 能恩将仇报到如此地步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江雪挂上了职业牌温暖和煦的微笑:“在下张江雪,李公子可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怎地如此落魄的倒在路边,还浑身是伤?” 江雪一边说一边流露出担忧的表情,就像为自己的老友忧心一般。 李鑫阳很满足于张江雪的关切,是了,这才是自己应有的待遇,软玉温香在怀,光明前途似锦。 他压低嗓音轻咳了两声,故作坚强道:“不妨事的,逞能之后遭人暗算,受了一些小伤,怪我自己见不得不公之事,怨不得旁人。” 江雪觉得李鑫阳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好,既表明了自己正义果敢,又表现出自己的大度隐忍。 妙哇,江雪在心里不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如此话术,真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江雪拿出了一枚固元丹,用小巧精致的白瓷瓶盛着,没眼力的人也能瞧出其价值不菲。 “江雪感于李公子的正义,亦同情你的遭遇,这枚固元丹赠予公子,可平内伤。” 尽管李鑫阳努力的克制表情,江雪还是能从他的眼神看出惊喜与贪婪。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炫富的,她需要知道李鑫阳是不是有预谋的接近苍山派。 “你我萍水相逢,姑娘实在无需如此大方。”李鑫阳喉结蠕动着,使劲儿吞了吞口水:“况且这太过贵重,李某受之有愧。” 固元丹是六品丹药,虽不难得,却也不是一般人家能随便拿出手的。 李鑫阳拼命压制着内心的喜悦,苍山派果然不简单,不枉费自己受这无妄之灾,平添一身伤。 江雪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李鑫阳的故作姿态,眼睛都要长在这白瓷瓶上了,端等着自己再去相让呢。 对此,江雪只能遗憾的表示:老子才不给你这个脸! “哦?李公子为人果然正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那这丹药我就收起来了。”江雪干脆的把固元丹收回瓒玉镯中,半点不拖泥带水。 李鑫阳有些傻眼,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可不一样,她不应该赞叹自己的高尚品格一番,然后执意,甚至发些小火让自己收下吗? 难道是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于刚强,伤了人家的心吗?再说那固元丹哪怕自己不用,也能卖好些灵石银钱,更别提这囊中着实羞涩。 李鑫阳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装,到嘴的鸭子飞了,如今也不好开口往回讨,要放弃自己实在舍不得,诶,有了。 李鑫阳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语气生硬的挤出来一句话:“我想了想,实在不该拂了姑娘的面子,我勉为其......” “使不得,因为替我考虑,而使公子你的名节受辱,这如何使得。”江雪一听他话头不对,赶紧使出了尔康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是在图我这丹药呢。” 江雪俏皮的眨了眨眼,对着脸色青紫交加的李鑫阳说:“刚才是我唐突,没考虑周全,公子权当没有这回事儿吧。” 怎么可能当作没有发生?! 李鑫阳在心底咆哮着,为什么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他的固元丹,他的钱啊! 李鑫阳有种想直接抢了这张江雪的冲动,她对素未谋面的人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六品丹药,由此可见,她出来行走身上一定带了不少好东西。 李鑫阳的眼神逐渐暗了下来,据他了解,苍山派掌门之女的修为是三品金丹,自己不过筑基而已,打是打不过,但是自己有底牌啊。 李鑫阳悄悄摸了摸玄天戒,忽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惊得他一激灵,怎可因小失大! 李鑫阳迅速调整心态,叹了口气,语气轻松不已:“那就好,我生怕伤了姑娘的心,只能出次下策,幸得姑娘理解,如此甚好。” 李鑫阳说完紧盯着张江雪,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以及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说的话同自己一样别有用意。 幸好,在她眼中,自己只看到了欣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李鑫阳还是有点经验的,足以糊弄这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家。 听了李鑫阳的话,江雪在脑海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同时踹了李鑫阳无数连环无影脚,但面上没有显露一丝鄙夷,甚至还带着赞叹。 毕竟,她可游走了无数个世界,还当过影后影帝,这演技不可谓不好。 “既然公子无碍,那便不与公子闲聊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江雪实在懒得同这货扯皮,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伏龙谷,这破地方真晦气,让原身遇见这么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以后再也不来了。 “等等。” 江雪这时正背对着李鑫阳,听到他急促的声音,习惯性的挑了挑眉。 果然,果然是有预谋的,按照剧情走向,自然是得把李鑫阳带回苍山派的,只是没有那么容易,总得膈应膈应他。 “公子还有事?”江雪转过身,满脸的疑惑,看起来天真不已,仿佛在说快来骗我吧,一骗一个准儿呦。 李鑫阳的目的还没有达成,眼见张江雪要走,顾不得自己的翩翩公子形象,赶忙出声阻拦。 看着张江雪一脸的不解,双眼流露出来的迷茫,李鑫阳还是赞叹于她的貌美,天真娇憨,这才是美人儿。 短暂的遐想之后,李鑫阳尴尬的开口:“我如今行动不便,姑娘可否带我离开伏龙谷。” 江雪眼睛眨巴眨巴,红唇微启:“公子可以御剑呀。” 李鑫阳听了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半晌才开口,语气僵硬:“我修为不够,无法御剑飞行。” “哦,这样啊,可我有急事,只能带公子出谷,别的就无能为力了。” 江雪把吃惊,不解,表达的酣畅淋漓,看的李鑫阳心头膈应不已,差点说出不用你管这句话,想想自己的大业,生生憋了回去。 江雪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她早知道如今李鑫阳的修为不过筑基,金丹才能用的御剑术,他并不能使用。 看着李鑫阳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江雪就觉得内心暗爽,一个踏着别人血肉为阶上位的人,如今这些讥讽都受不了,怎么成大事呢? 江雪把李鑫阳扶上自己的青晖剑,特意垫上了一块厚厚的毛毯才让李鑫阳坐下。 此番举动让李鑫阳快活了许多:这女子内心是有我的,顾及我有伤在身,怕硌着我,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其实是江雪怕李鑫阳脏了自己的青晖剑,特意垫了块毯子隔开,毯子能扔,这剑江雪着实不舍得,只能可惜自己的毯子了。 咽不下这口气的江雪,一边操控着青晖剑飞行的方向,一边幽幽说了句:“公子如此敢于出头,我还以为修为至少是元婴呢。” 与元婴差了两个品级,无数段位的李鑫阳再次受到暴击,郁结于心的他狠狠吐了口鲜血,顺势晕了过去,当然,是装的。 出了伏龙谷,江雪怎么也唤不醒李鑫阳,她自言自语道只能将他带回苍山派,说罢便御剑飞往苍山派。 李鑫阳悄悄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衣袂飘舞的张江雪,再看看身下的大好河山,他终于露出了微笑。 不枉自己被张江雪使劲儿摇晃都没醒,他终于得以光明正大的进入苍山派。 这,只是自己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 江雪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带上了李鑫阳,心情不爽的她一路风驰电掣,明明能四平八稳的飞行,偏要东摇西晃,震得李鑫阳差点掉下去。 江雪带着甜美的微笑,一个劲儿的表达自己的歉意,说遇上空气乱流导致颠簸不断。 李鑫阳有伤在身,被如此晃荡本是生气的不行,却被张江雪的明媚笑容,晃得心猿意马,混不在意了。 李鑫阳顺势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大度坚强,看到张江雪眼里隐隐的崇拜,这才按下不提。 眼瞧着离苍山地界愈来愈近,李鑫阳的心情大好,在江雪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神越来越幽暗,黑的深不见底。 关敬山那头得了江雪的通知,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变换了容貌,知会了四位长老和江寒一声。 那女娃娃说的对,自己和她两个异界人能来荒缈大陆,其他人也能,保不齐有修仙界的大能,他如今只是魂体,万事小心为上。 那魂玉不断温养着他的神魂,恢复修为,重修肉身指日可待,他欠江雪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可是飞天遁地的仙人呐,困于一个法器中一千多年,不得出,关敬山不过寿三千多年,在苍山秘境里几乎耗了一半,太过漫长的岁月。 既然这女娃娃的心愿是保护张江寒,守护苍山派,那他一定拼尽全力助她达成此愿。 更何况还有老友这层关系在,江寒更是成了自己的徒弟,自己可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李鑫阳随着张江雪落到了苍山派正山门,环顾四周,不由地赞一声:不愧为上三门。 山门汉白玉所筑,灵石彩宝镶嵌,雕龙画凤,苍山派几个大字,穹劲有力。 左右玉柱各刻一行大字: “与天地比寿,同日月争辉。” 何等的雄心壮志,直教人热血沸腾。 李鑫阳默默发誓,自己一定要成为荒缈大陆第一人,他要后人无论时隔多久,想起他时心头仍是振奋。 江雪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丝毫没有要去打断李鑫阳遐想的意思。此时的李鑫阳虽有城府,但不成气候,情绪激动的时候不免有所流露。 就比如说现在,整个人都散发出强烈的野心,死死的盯着苍山派几个大字,恨不得能立即收入囊中,啧啧啧,太过明显了。 江雪很想把原身叫出来问一问,究竟是为何对李鑫阳如此尽心尽力,难不成看上了他? 门派中少说也有三千弟子,长得出众的也一抓一大把,这李鑫阳哪哪都普通,没一个拔尖的地方,究竟是为何啊! 江雪狠抓了一把头发,真想把原身唤出来一问究竟,毕竟每个世界她都有一次召唤原身的机会,以备不时之需,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太浪费了点。 李鑫阳注意到了江雪的动静,他铁了心要留在苍山派,那张江雪将成为他最好的参天大树,自己这颗幼苗会抓紧成长的。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伤很严重,以剑撑地,艰难地朝张江雪挪去,一步一喘,气若游丝:“江雪姑娘,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到……” 话没说完,李鑫阳一头歪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他当然是装的,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到了苍山派门口,李鑫阳还是不放心。 他生怕张江雪把他安置在山下,毕竟山下也有个规模不小的镇子。 李鑫阳可不敢赌,他当着众多苍山派弟子的面倒下,就是要江雪将他带去门派内,最好安置在张江雪的院子。 一旦传开,苍山派内定有他的位子,他也能顺利的留下来,不必再为寻由头烦恼,一箭双雕,他李鑫阳真是聪明绝顶。 江雪眼睁睁看着李鑫阳一通表演,他心里打什么小九九,江雪门儿清。带他回苍山派纯属无奈之举,他还想自己把他当大爷供起来啊。 瞧李鑫阳这个心机狗的样子,看着就来气,可还得装样子给他看,更气了。 江雪运了运气,一声惊呼冲到了李鑫阳身边:“李公子,你身子怎么如此孱弱,你我虽萍水相逢,但爹娘从小教导我要与人为善,我将受伤的你带了出来,你路上已经晕了一次,这才刚醒,怎么又晕了?” 江雪说话时使了十成十的劲儿,如今围了不少人在跟前儿,江雪看着躺在地上的李鑫阳,又看了看围观群众,想想蹲在李鑫阳旁边的自己,怎么有种卖身葬父的感觉? 江雪赶紧站了起来,招手换来了外门弟子的管事阿峥:“我出门历练,路遇这位公子,他受了重伤我也不好不管,你带他去外门,替他寻个大夫吧。” 阿峥也不多问,唤了几个弟子将人抬回了外门,可阿峥是个碎嘴子,不一会儿少掌门人美心善,路见不平的消息就传遍了苍山派。 江雪对此很满意,她可没打算让李鑫阳再次攀着自己勇登高峰,这般撇清关系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次没了自己的青眼有加,李鑫阳还能不能在苍山派混的风生水起,毕竟原身的地位在那摆着,门内管事,弟子,皆要给三分薄面。 江雪对阿峥的这波操作极为满意,吩咐下去将他从三级管事升为了二级,有能力有决断的人才该平步青云。 江雪那厮美了,这厢李鑫阳肺都要气炸了,一开始他的确是在装晕,可看见人群围了上来,他放下心来,真的晕了过去。 李鑫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他满心以为,睁开眼会是:名贵木材所制的卧榻,缎被锦褥,香炉萦绕,满目琳琅的摆设。 理想与现实中往往隔着无数层滤镜,期待值越高,受到的打击越大。 李鑫阳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身下的床只是寻常桐木,青白布的棉花被褥,一个简单的案几,再普通不过的茶壶,怎么看都不像是内门的待遇。 他身上的伤倒是有被医治过的痕迹,但是没有全然康复,不像是有医仙修为的人医治的。 李鑫阳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出门唤来洒扫的小厮,赔着小脸问了事情经过,小厮的倾诉欲很强,故事讲的绘声绘色。 李鑫阳越听脸越绿,他借口自己不舒服将小厮支走,只顾着窝火的李鑫阳,没有看到小厮眼中的鄙夷。 在修真界,消息就是财帛,通常询问过后都会给对方一点心意,李鑫阳因为囊中羞涩,免不了有些吝啬,又因为在气头上,全然忘记了修真界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小厮想着是这位公子是少掌门的客人,也不好张口讨要,又咽不下这口气,编排了不少有关李鑫阳的坏话散播了出去。 等李鑫阳回过神来,他早已成了个死皮懒脸,贪图少掌门地位和苍山派资源的软饭男。 不得不说,这位小厮成了真相帝。 李鑫阳回到房间,环顾四周,他还是觉得他不该在这里,这么普通的房间根本配不上他,连一件奇珍异宝都没有。 说实在的,外门管事还是看在江雪的面子上,特意拨了这个单人间给李鑫阳住,正经的外门弟子可是四人一间。 再说了,家具摆设虽不名贵,却整洁齐全,被褥也是全新的,厚实的很,被李鑫阳如此嫌弃,着实有点委屈。 毕竟他对自己下了狠手,伤的不重的话,李鑫阳怕张江雪看出来,他苦心孤诣,这般受苦,作贱自己,连个内门都没能进入,生生成了笑话。 李鑫阳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深深呼了口气,平复了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使劲擦了三下玄天戒。 “何事唤我?”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房内,如同一团迷雾,看不清脸,俨然不是实体。 李鑫阳很是恭敬:“老师,我已经进入苍山派了,只是与预想的情况有所出入,下一步该如何做,还请老师指教。” 李鑫阳低着头,显得特别谦卑,他没办法不谦卑,他所有的指望全在这个黑袍人身上。 黑袍人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看来你没有获得少掌门的信任,没有她的支持,以你目前的资质,很难达成所愿。” 黑袍人的语气平淡,李鑫阳听不出来他的喜怒,只得点头应是。 黑袍人化作一缕黑烟,重新进入了玄天戒中,李鑫阳在椅子上坐定,取下指环放在掌心中,仔细端详。 似金如玉,坚硬如玄铁,通体漆黑,不带一丝装饰纹路,看着极为寻常,谁能想到里面藏了一位上古仙者呢? 李鑫阳觉得,既然仙者选择自己为传承人,自己就一定有独到之处,他重新将玄天戒戴到左手食指,轻轻捻了捻,露出了一抹微笑。 接下来的几天,李鑫阳该吃吃该喝喝,一边修炼,一边接受医者的治疗,整个人特别的温柔,不管与谁说话,脸上都带着笑。 等到身上的伤大好,李鑫阳也与苍山派的一些弟子混熟了,他拿出了三枚二品灵石,托人进入了内门。 在江雪经常出没的小路上,如愿堵到了她。 这次李鑫阳可是下了十足十的功夫打扮,紫色的龙纹滚珠袍,同色系的踏云履,银色的揽月冠,衬得他气度不凡。 他眼瞧着江雪过来,轻摇着折扇,笑着迎了上去:“江雪姑娘,好久不见。”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一 江雪把李鑫阳安排在外门后,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和诸位长老一起商议如何增强苍山派的实力。 他们一起建立了合理的奖惩制度,对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有了更加详细的划分,和进阶条件的公布。 对整个苍山派上到长老,下到小厮都涨了两成月俸,毕竟有了关老支持,苍山派的宝库丰盈了许多。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江雪很明白这个道理,要想把门派发扬光大,得上下一心才行,银钱是笼络人心的利器,修仙之人也不能免俗。 江雪在原来的门规上新加了一条,对苍山派不满者,允许废除修为脱离门派,另谋出路,但叛出本派者,杀无赦。 长老们虽有疑惑,却全力支持江雪的决定,他们在门派多年,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家,自然不喜欢背叛苍山派的人。 此令一出,并没有遭到弟子的反对,此时的苍山派仍是上三门,又涨了俸银,新的制度十分合理,待遇资源都不错,哪个傻子会反派而出? 完成了一系列措施,江雪稍稍喘了口气,有功夫去关心弟弟的情况,有了关老为师,江雪安心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关老看不上自己给江寒的游龙决,换了大日通天术给他,据说是包揽世间万物,不断衍变的功法。 什么剑法,拳法,各种法诀都包含在内,是关老在秘境内研究多年的功法。 江雪觉得很厉害,大日通天术,听名字就是牛气哄哄那种,她积极地向关老表达自己也想学的愿望,被关老捏了捏胳膊,说是资质不佳,经历了一番严重打击和嘲笑。 江雪气呼呼的表示不学了,臭老头,你有压箱底的宝贝,难道我江雪就没有吗,我有523诶,别看523胖嘟嘟的,看着人畜无害,那可是未来主神,哼。 江雪回到自己的空间,看着啃着鸡爪喝着可乐,追着狗血剧的523,居然很顺眼,她使劲揉了一把523肥嫩嫩的小脸,给他添了点薯片瓜子儿,话梅炸鸡啥的,在523疑惑的眼神中闪身消失。 523是真的觉得惊悚,这家伙怎么突然间这么大方,好吓人,他拍了拍沾满食物残渣的小爪子,一不小心将手上的油抹在了江雪心爱的躺椅上。 523颤抖着双手,拿着纸巾擦了擦,看着明显的油污,再想想江雪的反应,523哀嚎一声,迈着小短腿穿越虚空去找母上大人保命去了。 江寒在关老的细心教导下,修为突飞猛进,已经从金丹一品突破至六品,在修真界,这般小的年纪,拥有如此修为,已经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江雪很感激关老如此的尽心尽力,想要拿礼物感谢他一番,刚提出来就被关老嫌弃的挥挥手拒绝了。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我活这么多年了,我什么东西没有?” 江雪其实很想说:我的好东西你还真没有,而且我比你活得久多了,魂玉你就没有,还是我给你的。 江雪是个小心眼的,她眼睛紧盯着关老,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金丝楠木制成的小盒子,关老瞥了一眼,从鼻子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稀罕。 “千年古树单株老班章,茶香四溢,山野气息浓厚,滋味淳香甘甜,闻一闻,心旷神怡,品一品,醉人心脾,普世难得的好茶啊。” 看着关老的眼睛逐渐发亮,江雪满意的把小盒子收了起来,这下换成关老黑脸了,他捻了捻自己油亮的小胡须讪讪的开口。 “咳咳,小雪儿啊,你那盒子茶叶,老夫决定笑纳,也不辜负你一番好意嘛。” 说着就伸手去问江雪要,江雪挑了挑眉,用极其夸张做作的语气说道:“哟,您不是说,我这没有好东西嘛,我还是收回去吧,免得污了您的眼。” 江雪一巴掌拍掉关老要茶叶的手,扭身在凉亭里坐下,舒适的翘起了二郎腿,一边斜睨着关老窘迫的精彩表情,一边督促张江寒练功。 张江寒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掺和到姐姐和师傅的斗争中,两人一见面就拌嘴,真真是两个顽童。 听到姐姐中气十足的呐喊,江寒加快了挥剑的步伐,一溜小跑从旭日楼逃了出去,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练武机器,可千万别扯到自己身上。 关敬山瞧着自家徒弟翻墙跑了,也不顾脸面了,缠着江雪要那盒茶叶,江雪本来就打算给他,稍微一拿架,就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给了关老。 关老得了好茶,揣上自己的宝贝茶壶,去找同样爱品茗的二长老王明辉嘚瑟去了,二者气味相投,很快成了好友。 剩下江雪一个人在凉亭里,把玩着刚从关老的私库里顺来的点金镶宝翠羽簪,插在头上臭美了好一会儿才作罢。 哼着歌儿,扭着腰,心情十分美丽的江雪照例去往南花园荡秋千,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让江雪整个人都垮掉了。 还能是谁,李鑫阳这个杀千刀的,穿的跟个紫茄子一样,拿着纸扇不断地摇晃,笑得一脸谄媚,看的江雪一阵恶寒。 “李某已经大好,特来谢过江雪姑娘的照拂。” 李鑫阳将折扇合起,双手抱拳,微微弯腰,眼角低垂,摆出了最能显现出他帅气的姿势,这可是他练习好久才找到的角度。 江雪腹诽不已,面上却笑的很灿烂,一把扶起了行礼的李鑫阳:“李公子客气,同是修行之人,你不必放在心上的,我自小心善,经常帮助别人的。” 李鑫阳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些,她不该问问自己衣食住行各方面是否如意,伤都好全了没有吗?兴许是门派中事务繁忙,她忙昏头了,那自己就提醒她一下。 “还是要多谢江雪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李鑫阳顿了顿,又说道:“这一路上走马观花,才知道苍山派如此宏大,且这内门的环境要比外门好多了,清新雅致,让人流连忘返。” 李鑫阳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内门”和“外门”的音量,生怕江雪听不出他的弦外之意,最好是顺着话头,让他留在内门。 这一通话直接把江雪说蒙了,李鑫阳这是什么意思?想赖在内门不走了?真是块狗皮膏药,她回头一定要打听打听,是谁把李鑫阳放进内门的,严惩! “那是自然,外门弟子天赋资质都不如内门弟子,二者有一定差距,但外门弟子通过修行也能晋升为内门弟子。” 江雪丝毫不鸟李鑫阳的话茬,还想进内门,做梦去吧,养虎为患,何况还是个黑心虎,江雪可没那么傻。 “不知李公子准备何时启程?”江雪实在忍不住了,委婉的开口送客,顺便打探一下李鑫阳的下一步行动。 李鑫阳见江雪不仅不把自己留在内门,还要将自己赶出苍山派,登时就有些急眼,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恼的眼眶都是赤红的。 正巧,三长老李静海看见江雪在同一陌生男子说话,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他鸟悄的过来了。 “不知这位是?”李鑫阳瞥见有人来了,赶紧转移话题,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留在苍山派。 李静海偷听被发现,只得打着哈哈凑近:“哈哈哈,好巧哦,小雪儿也在这啊,作甚呢?” 待李静海站定,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单从穿着上看,一个无比骚包,什么值钱硬往身上堆,一个素色单衣,全靠自身气度支撑。 江雪更加觉得李鑫阳太过普通,长相不及三长老俊美,身量也不及三长老高,这样的主角只会是意淫小说里的主角,安慰同样平凡的人罢了。 “没什么,前些时日凑巧救了这位公子,他是前来道谢的。”江雪只想赶紧打发了李鑫阳,就没过多跟三长老解释。 “哦,那倒是个知礼数的好孩子,今年多大了?”李静海瞧着这孩子虽不算英俊,倒也端正,莫不是小雪儿对他有意思? 毕竟内门外门有别,内门为门派的重中之重,一般人是不能进内门的,何况是个生人,小雪儿还救了他,除了红鸾星动李静海想不到别的原因。 于是三长老李静海看李鑫阳的眼神瞬间慈爱了许多,爱屋及乌嘛,眼神中还带着探究。 李鑫阳一看就知道这位男子身份不低,且与张江雪关系亲近,自己得抓住这次机会:“回前辈的话,在下李鑫阳,这几日就是二十岁的生辰了。” “那便留在苍山派,过了生辰再离开吧,你说是不是,雪儿。”李静海朝江雪挤了挤眼睛。 江雪被三长老短短的一句话惊到了,再看看三长老戏谑的眼神,江雪就知道这里面误会大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李鑫阳就抢先答应下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下正好也有许多话要同江雪姑娘说。”李鑫阳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江雪,直看的江雪浑身不自在。 罢了,留下也好,既然李鑫阳是事件的导火索,把他留在别处,保不准他有别的奇遇,万一成长起来,迟早会是个威胁到苍山派的祸害。 江雪打定主意,心头轻松了不少,轻快地说:“既然如此,李公子也别回外门去了,就随三长老先住在文华堂吧。” “好,多谢江雪姑娘与三长老的美意。”李鑫阳大喜,看来张江雪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姑娘家碍于面子羞于表达,只怕刚才问自己何时启程也是舍不得他离开。 “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三长老带着李公子回你的院子去吧。”江雪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殊不知在三长老眼里,这就是害羞的表现。 这下误会可更深了,三长老领着李鑫阳回了文华堂,将他安置在最好的客房里,入眼处尽是大气奢华。 黄花梨木的雕龙罗汉床,紫檀木嵌云母的四方桌,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青玉乌木框的山水屏风,连香炉都是金漆盘龙鼎。 这才是自己该有的待遇,李鑫阳坐在椅子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大拇指与食指捏住茶杯仔细端详:黄底蓝边的斗彩莲花盅,触之生温,好东西。 这般好的东西出现在一个长老的客房里,想来苍山派的好东西比他预想的还要多,好得很,李鑫阳手指轻点桌面,思忖着如何当上内门弟子,离张江雪更进一步。 江雪出了南花园就直奔角楼,扫听出是一个内门弟子搞的鬼,他将自己的腰牌借给了李鑫阳,收了李鑫阳三块二品灵石。 这名弟子没有犯大错,也不能将他逐出师门,江雪着管事长老寻个由头,将他逐到外门去,这般眼皮子浅薄的东西,不配身为内门弟子。 江雪告诉管事长老不得声张,她怕李鑫阳听到风声有所警惕。 忙完此事的江雪赶紧冲往关老所住的摘星楼,李鑫阳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留在苍山派,她得同关老商议一下,怎么做才能既让自己不恶心,又让李鑫阳不起疑心。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二 关敬山自王明辉那得到了许多艳羡,他不肯透露从哪得到的老班章,急的王明辉抓耳挠腮,看着十分有趣。 他关敬山不是小气之人,显摆够了,就将茶叶分了一部分给王明辉,人生难求一知己,这点茶叶算什么,他纯粹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罢了。 自秘境出来后,关敬山越发孩子气了,许是寂寞了太久,他总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也特别喜欢热闹,跟从前的孤傲形象相差甚远。 收到江雪的传音,关敬山匆忙赶往摘星楼,这丫头说是有急事找自己,让自己赶紧过去,肯定是那李鑫阳又出幺蛾子了。 江雪一看见关老迈进门,直接冲到他面前:“李鑫阳使了手段进了内门,三长老把他留在了文华堂。” “什么?李静海他什么情况?”关敬山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李鑫阳的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三长老是不清楚的,他以为我对李鑫阳有意思。”江雪跺了跺脚,羞愤难当。 “这小子一把年纪了还没成亲,真的是不无道理。”关敬山坐下,搓了搓衣袍上的玉带:“那你接下来预备如何做?这李鑫阳绝对不是个善茬。” 江雪皱了皱眉,无奈的开口:“我怕把他放在苍山派之外,会生出什么异数,让他待在外门做弟子最为稳妥,只怕以他的心性只肯待在内门。” “有道理,得想个让他能心甘情愿留在外门的法子。”关敬山摩挲着自己的茶壶,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所以这件事还要麻烦关老。”江雪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哦,我说呢,你不是要找老夫想办法,是找老夫背黑锅来了,你这丫头。”关敬山点了点江雪的脑门:“行了,你有主意就行,老夫与你打配合便是。” 江雪得到关老的肯定回答,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回自己的望月阁盘算如何演戏去了。 三日过去,到了李鑫阳的生辰日,江雪吩咐下去,在三长老的文华堂大肆操办,连四长老齐安都请来了。 齐安最是爱热闹的,一听有宴会,没多问就巴巴跑了过来,文华堂的会客厅里点了上百根鲛人泪,衬得大厅金碧辉煌。 虽是李鑫阳的生辰,但三长老、四长老、关老,身份修为都比李鑫阳要高不少,自然居正对大门的上座,关老居中二位长老分坐两旁。 李鑫阳安排在右首位,江雪在左首位,其余人也依序落座。看着是高朋满座,其实都是江雪和关老捏的泥人。 江雪不想今日之事传出去,可没有客人来的生日宴着实不像话,只好出此下策。 李鑫阳在南城没有朋友,宴无可宴不免有些尴尬,今日一到场,看到了高朋满座,各个都跟他打招呼,一副熟知的模样,当即认为是江雪请来替他撑场子的。 李鑫阳端起酒杯招呼客人,越发觉得张江雪对自己有意,心中有些自得,脸上笑容更盛,极为的扬眉吐气。 二位长老门派中事务繁忙,连内门弟子都认不全,更遑论外门弟子了,所以江雪更不担心会在他们那里露馅。 李鑫阳今日穿的是最昂贵的一套碧色山水袍,三清莲花冠束起头发,脚上是二龙戏珠软缎靴。 江雪今日亦是盛装出席,月白的银丝飞花对襟衫,烟粉的曳地凤尾锦裙,红仑披帛迎风而舞,追月鬓上别着水玉桃花镶珠簪,粉玺的步摇坠着长长的流苏,耳间一对简单的绿宝石长耳坠,绿盈盈的要滴出水来。 一副八宝琉璃璎珞,腕间除了瓒玉镯还添了个银绞丝的响铃双扣镯,裙裾上佩了仙鹤腾云的禁步,走起来环佩作响,如同仙子落凡尘。 江雪一登场,李鑫阳的眼睛就看直了,她如今的装扮美极了,脸上的妆容也相得益彰,整个人出尘绝艳,勾人心魄。 李鑫阳虽贫瘠,但爱钻研好东西,他惊艳之余也能估出张江雪这身打扮,价值一品灵石百枚有余,这就是行走的钱袋子啊,李鑫阳犹如饿狼看到肥肉般,眼中闪着微微的绿光。 “哈哈哈,小雪儿这般打扮,可不要轻易出门,得迷倒多少翩翩公子啊。”四长老齐安笑着调侃到,他已经从李静海那里知道了李鑫阳跟江雪的事情。 说实在的,齐安对这个李鑫阳没什么好感,他倒不是个注重长相的人,他总觉得这个李鑫阳骨子里透着一种阴森,但只要江雪喜欢,他就支持。 “四叔惯会取笑我,人家不理你了。”江雪被自己娇滴滴的声音恶心到了,还不忘轻轻跺脚以示俏皮。 “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宴吧。”关敬山实在不愿多看李鑫阳一眼,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关敬山只觉得浑身难受,只想赶紧完事离开。 依着关敬山的想法来说,干脆一巴掌直接把李鑫阳那厮拍死,对付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劲。 但江雪那丫头说什么蝴蝶效应,万万不可啥的,自己也听不懂,反正江雪说不行,那自己不做便是了。 只是看着李鑫阳舔着脸去勾搭江雪的样子,关敬山想拍死他的想法越发强烈,穿的人模狗样的,一肚子坏水儿。 李鑫阳四处敬酒,与谁都能聊得来,众人相谈甚欢,筹光交错之间,李鑫阳恍惚间看见自己站在高台上,高昂着头接受众人的欢呼和叩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雪认为时机到了,藏在衣袖中的手指轻轻晃动了两下,一个着蓝色道袍的泥人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我等今日聚集在此为李兄贺寿,见李兄谈吐不凡,学识渊博,敢问李兄师承何处?” 真是打瞌睡遇到了送枕头的,李鑫阳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他同样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一饮而尽后缓缓开口。 “不怕在座的各位笑话,李某独自一人修行至今,并无师承,一路来倒也寂寞,如今虽有了拜师的打算,却不知该投何处。” 李鑫阳说完仍是站着,偷偷观察张江雪的反应,见她仍是端坐着饮酒吃菜,没有丝毫反应,心下有些奇怪,却也不言表。 “哦,那不如就拜在我苍山派可好?”三长老李静海一听这话,连忙递出了橄榄枝,他得替江雪留住小情郎才行。 来了!李鑫阳盼的就是这一刻,他害怕发生什么变故,不敢再故作矜持推诿,一口答应下来。 “感谢三长老抬爱,李鑫阳愿入苍山派为弟子。”他放下酒杯走到大厅中央,对着上首的三位长老,双手抱拳,腰弯得很低,显示出了足够的敬意和真诚。 李静海一听李鑫阳答应了,高兴的直拍大腿,他朝江雪挤了挤眼,有心想要逗逗她,这丫头却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杯里的酒就这么好喝,比小情郎还重要?没良心的丫头。 江雪见事情步入了正题,以微不可察的速度朝关老点了点头,随即仍是小口啜饮杯中的果酒,这青梅酿滋味甚好,得寻些带走。 “既愿入我苍山一脉,不知阁下是何品级修为?”关敬山得了江雪的信号,摆出了生人勿近的表情,口气也生硬冰冷的紧。 李静海也好奇的很,能得江雪青睐的男子,修为定是不差,最起码也得是个元婴修士。 李鑫阳最恨别人提及自己的修为,偏生开口询问的还是看着身份最为尊贵的长老,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学生开蒙晚,又没有老师教导,遂修炼不得法门,如今堪堪筑基而已。” “才筑基?那可连做外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四长老齐安真不愧是个直肠子,想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顾及李鑫阳的脸面。 看着李鑫阳羞红的脸,江雪酒也饮得差不多了,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切为了任务! 江雪强迫自己站起身来为李鑫阳辩白:“四长老这话不假,但却是有条件的,一般适用于世家公子,名门之后,他们不仅有人指导,还享受着丰富的资源。” 察觉到了李鑫阳感激欣赏的目光,江雪再接再厉:“李公子情况特殊,不靠着任何人就修成了筑基,若是换作旁人,可能还不及李公子。” “小雪儿这话也不无道理,你我虽执掌法度,可门规森严,不好为李公子开这个先河啊。”李静海震惊于李鑫阳的修为过低,却还是开口缓解场上的尴尬气氛。 凡是涉及到门派利益,三长老总是很慎重,但又牵扯到江雪,三长老陷入了纠结中。 四长老齐安是个急性子,见不得如此纠结的情形,又再加上他一向偏心江雪,这便扯着嗓子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还不是老顽固呢,就这么不懂的变通,我做主,让这个小子先留在外门。” 李静海还是有所顾虑,一旦开了降级收弟子的先河,只怕以后不好收场,还是先问问关老:“关老意下如何?” “既有江雪为他说情,他的情况也特殊,就先在外门做实习弟子吧” “关老说的是,那李公子可愿?”李静海得了关老的肯定,心就放到肚子里去了,跟着关前辈走是不会出错的。 李鑫阳很不满意,没能进入内门,连外门的正式弟子也算不上,可他别无他法,他必须留在苍山派,今日之辱,他日必将奉还。 “晚辈愿意,我会证明自己不仅有资格进入苍山派,还有进入内门的资质。”李鑫阳怕事情再有波折,当即下跪应答。 至此,李鑫阳如愿留在了苍山派,江雪也成功的把他放在了外门,江雪会安插几个眼线,时刻监视着李鑫阳的一举一动。 虽是外门,但李鑫阳多的是和张江雪接触的法子,有了张江雪的支持,不愁当上内门弟子。 想到这里,李鑫阳的笑变得真诚起来,众人继续饮宴,好不热闹 江雪冲李鑫阳举起酒杯,恭贺他成为苍山的一份子,李鑫阳亦微笑尽饮,江雪适时递上了她的贺礼,一块精美的墨玉麒麟踏云佩。 看着李鑫阳惊喜的表情,江雪露出了羞涩的微笑,眼瞧着他立刻将玉佩带在腰上,江雪红着脸回到座位上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灭门之仇永世难忘,李鑫阳,咱们来日方长。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三 江雪之前并没有跟三长老解释有关李鑫阳的事情,这样在宴会时才能不露出马脚,不令李鑫阳起疑心,所以宴会一结束,三长老携四长老就奔着江雪而来了。 江雪亲眼看着李鑫阳随外门管事走了,这才扭身跟二位长老说话:“三叔四叔,有事情同我说?” 李静海有些歉疚:“三叔没能把你的小情郎,留在内门,你不会怪三叔吧,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委实不符合我派选拔弟子的标准。” 江雪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小情郎,你说李鑫阳?我与他萍水相逢,并不熟识,哪里就是我的情郎了。” 齐安一听这话登时就急了,李静海可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江雪喜欢这个李鑫阳,自己怕江雪伤怀,这才做主让他留在苍山派。 弄了半天是李静海自己想岔了,齐安揪着李静海的衣领一边摇一边说:“你看,我就说小雪儿眼光没这么差吧,那个李鑫阳要长相没长相,要修为没修为的,我们雪儿怎么会看上他。” “我还将那个废物留在了苍山派,毁了我一世英名,李静海你拿什么赔我!” 李静海被摇的有些头晕,使劲儿掰开齐安攥着自己衣领的手,没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啊,我看那天小雪儿和他在花园里说话,都领进内门了,那李鑫阳看小雪的眼神又深情,我自然以为二人之间有猫腻。” “你个棒槌既没有道侣,又没有结缘,你懂个皮呀你!” “你好,你不也是独身至今,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追人家绿芜仙子你追上了吗你!” “那我也比你强,你个榆木脑袋,一大把年纪了还敢去掺合年轻人的求缘。我呸!” 江雪看着三长老和四长老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也不劝阻,趁着洒扫的丫鬟还没来,抓了把瓜子儿,蹲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嗑了起来。 过了半晌,二人还没有要休战的意思,江雪不禁感叹到:到底是修仙之人,中气十足啊! 江雪腿都有点蹲麻了,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果皮儿,上前去拉架,顺带着将手上的脏污抹在了三长老的绣着界地纹的墨色道袍上,让你平白无故的给我添个丑情郎。 江雪将二位长老拉开,扶到椅子上坐好,一手一个给二位长老捶肩,十分温柔的开口。 “好了好了,二位长老都是关心心疼我,江雪心里明白的,只是我同那李鑫阳并无半点关系,三叔要他留下,我还以为是他得了三叔的眼缘呢。” 李静海一听这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神色无比惊恐嫌弃,指天指地的大声说:“我的老天爷,他才不合我的眼缘呢,比不上我的宝贝弟子一根头发丝。” 在外修行的白郅正御剑赶往苍山派,一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觉得肯定又是师傅在念叨自己,手印一捏又加快了返程的速度。 “哼,反正这件事都怪你三叔,这下好了,让一个不合格的人留在我苍山派了,又不好把人赶出去,我们这老脸往哪搁呀。”齐安还是生气,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个李鑫阳,现在更是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对啊,小雪儿,你要对他无意。为何还要替他说好话,将他留在苍山派?”李静海忽然间转过弯了,将矛头对准了江雪。 齐安同时也向江雪投去了审视的目光,江雪没想到劝着劝着将战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偏偏这个事儿吧,她还不好解释。 江雪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个理由,只能再次让关老背黑锅,江雪在心底里拼命祈求关老的原谅:关老啊,实在对不住你了,谁让整件事只有咱俩知情呢。 “是关老的授意,他说将此人留在苍山派有用,反正我对李鑫阳半点意思没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江雪闭着眼睛快速说完了这段话,一溜烟儿跑了,说不过说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江雪是跑掉了,留下李静海和齐安两个人面面相觑,更加疑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丫头说的话每个字他们都认识,合起来什么意思,他们怎么突然不理解了呢? 二人商议了半天,到底没能得出个合理的解释,只好把所有的困惑都咽到肚子里,预备寻个时机找关老问清楚。 李鑫阳在自己的生日宴上饮了不少酒,成功的留了下来,让他的心绪放松不少。 宴席散了以后,迷迷糊糊的他随着一个自称管事的人,一通好走,终于躺在了床上,昏天暗地的睡了一大觉。 嘈杂的人声加上刺眼的阳光,被吵醒的李鑫阳皱着眉坐起身来,费力的睁开眼睛,打眼一瞧,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不算大的房间内并排摆着四张床,他就躺在最里侧那张,身下的褥子是青蓬布的,被子也只是普通的白帛,他的十锦彩被去哪了?他软烟罗的幔帐去哪了? 屋里还坐着三个陌生的男子,李鑫阳急忙掀起被子起身,他坐在床边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 陈由年纪最大,为人也最和善,他提起茶壶给李鑫阳到了杯热茶:“我们三个跟你一样都是外门弟子,以后我们就住在同一间寝室了,还请多多指教。” 李鑫阳不敢置信:“四个人,住一间?” “这就不错了,外门弟子都是如此,别看屋子小,东西都齐全着呢,喏,最里边那个柜子是你的,里面有两套道袍,两枚五品灵石,是这个月的俸银。” 陈由很有耐心的替李鑫阳解释了一番,一旁的赵奋看不下去了:“老大,你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是个实习弟子,嫌东嫌西的,真是不知羞。” 李鑫阳听了如此挑衅的话,暗暗捏紧了拳头,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暴起,整个人犹如一座火山,几乎迸发出来。 他迅速调整了紊乱的呼吸,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走到方桌旁,李鑫阳笑嘻嘻的说:“小弟不是那个意思,这条件比我家里好太多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失态了失态了,还望各位兄长海涵。” 赵奋狐疑的看了一眼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实习弟子,从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生平最恨这些走后门的人,白瞎了他们几个刻苦修炼,竟然跟这种人住一个屋子。 “坐,坐,坐,我叫陈由,最年长,二十五了,刚才说话的是老二赵奋,二十三,你旁边看书那个是钱恒,二十二了。” 陈由拉开凳子,很是热情的招呼李鑫阳,他在家中就是长子,很喜欢照顾人。 “我刚满二十,各位都比我年长些。”李鑫阳乖乖坐下,和三个人唠了一会儿家常,主要是和陈由,赵奋不爱搭理他,钱恒是个书呆子,压根就不开口说话。 聊着聊着,李鑫阳发现,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三个人全是非富即贵,有首富之子,宰辅之孙,那赵奋还是个皇子。 家室如此显赫才入外门,李鑫阳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憋屈了。 他打听到实习弟子要想升为正式弟子,只需要通过文殿考核便可,李鑫阳一点都不担心,摸摸手上的戒指,继续与陈由说话。 眨眼就到了吃饭的时候,陈由带着李鑫阳等来到了膳食堂,他一边走一边同李鑫阳介绍:“门内弟子在一楼吃饭是不收钱的,二楼是单点的,收钱也比外头的便宜。” 李鑫阳为了博得同屋三人份好感,执意要请他们去二楼吃饭,三人客气一番也就从了,一顿饭八个菜两壶酒,生生花了李鑫一块三品灵石。 对他们这些公子哥来说不算什么,可把李鑫阳心疼坏了,但钱都花了,他只能装作大方的模样叫着不够再添,倒是让赵奋对他有所改观。 用过饭的四人稍坐片刻,一起来到了演武场,外门的演武场因为弟子众多,是整个苍山派规模最大的演武场。 占地六里有余,四角各蹲着一座巨大的凶兽睚眦,并列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到处都是分拨而战的小团队。 “这是锻炼近战,团队配合的地方,每七天会有一次团战,获胜的队伍不仅能得到灵石丹药,还能进入藏经阁学习五个时辰。” 陈由看李鑫阳探究的眼神,给他解释了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往往一个寝室的,为一个团队,你修为有些不足,要想获胜,我们得多加练习配合才是。” 李鑫阳面上羞愧不已,他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都是我给大家拖后腿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其实李鑫阳心里想的是一定要得到此次优胜,他要凭借第一次团战,一战成名,有了威信,很多做起事来才方便,毕竟得人心者得天下嘛。 七天里李鑫阳不分昼夜,除去吃饭,一直泡在演武场里,几乎未曾合眼休息,连看他不顺眼的赵奋都来劝他,说输了绝不怪他,本来他们也没有赢过。 李鑫阳态度坚决,婉拒了赵奋的好意,不间断地挥着剑,一招一式烂熟于胸,晚间四下无人,老师便隐了身形出来教导他,这几日他长进了许多许多。 他一定要为自己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此仗之后,他这么快去参加文殿考核也就变的顺理成章了。 江雪没有想到李鑫阳的动作那么快,她正一心扑在张江寒身上,倒腾各种补身体的灵药给他,顺带着每日和关老拌嘴,还忙着调查爹娘死亡的真实原因,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把李鑫阳抛在了九霄云外。 这么一抛,彻底让江雪认识到,李鑫阳不光是一盏不省事的油灯,还是个可怕的油灯。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四 今日的天气十分温暖和煦,演武场空前的热闹,除了参加团战的小组,围观的人群更是不在少数。 李鑫阳期待已久的团战终于到了,他刻苦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此战,今日便是他扬名立万的开始。 外门的团战只是用来激励弟子,为了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和教导,从而更加努力修炼,与是否有资格进入内门的关系并不大。 所以江雪和一众长老因着琐事缠身,没有任何人到场和关注此事。此等疏忽,给了李鑫阳一个壮大自己的机会。 随着场外的欢呼声,外门长老于洋飞身上擂台,随着他扫视四周的动作,人群逐渐噤声到静默。 于洋满意地微微颌首,清了清嗓子,整个演武场回荡着他严肃的声音。 “此次参与团战的一共有二百一十六组,最终获得优胜的队伍可以得到的奖品有:一品灵石四枚,飞遁符四枚,每人可进入藏经阁五个时辰!” 话音还未落,人群中就传出了沸腾声:“此次竟然有飞遁符!关键时候能保命啊,早知道我也参加了。” 到处都是懊恼之声,于洋长老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团战的奖品不尽相同,都是在团战当日公布的,所以当出现价值不菲的物件时,总能听到不绝于耳的后悔之音。 于洋对这些人有些不屑,说的好像只要他们参加就能获胜一样,连报名都不敢的草包。 陈由看李鑫阳盯着擂台出神,轻轻伸出手指捅了捅他:“想什么呢,咱们不会获胜的,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虽然上次的第一不允许参加下次的团战,但咱们也没可能,别看咱们是外门,高手可多着呢,我看此次胜者,八成就是排名第二的尤祥小组。” 李鑫阳猛地扭头:“什么排名?” 赵奋一边擦着自己的赤金混元锤,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怎么,老大没告诉你,外门有个排行榜?前十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各种好手,几乎包揽了团战的奖品。” 赵奋出身皇族,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奖励,他生性好战,不为名利,只为过一把干瘾。 李鑫阳不语,他勾了勾嘴角:很好,又发现了一个立威的好途径,拿下此次团战的胜利,接下来就要做那榜一。 “我宣布,团战正式开始,每四组对战,直到剩下最后两组进入最终决战。” 于洋长老的话又掀起了浪潮,围观的人群不断的给自己交好的队伍呐喊助威,场面一时盛况空前。 李鑫阳随着陈由等人入场,看着对面着同款蓝色弟子服的四人,李鑫阳捏紧了手中的剑,待长老的哨声响起,陈由,赵奋,钱恒还未来得及反应,对面的四人就倒在了地上。 陈由:??? 赵奋:!!! 钱恒:…… 对面的四人也一脸不可思议,他们还没来出手,这就败了? 李鑫阳身形太快了,他的剑都未出鞘,站在队伍中间,李鑫阳抱着剑,轻轻说了一句:“多有得罪。” 原来是李鑫阳!陈由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不知道李鑫阳竟然如此厉害,可据他了解李鑫阳的修为不过筑基,他没有轻视李鑫阳的意思,可对面四人都是炼体啊! 越级而战,以一敌四。李鑫阳真的只是筑基期吗?陈由被李鑫阳深深地震撼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奋,赵奋的嘴巴已经张大到能吞下鸡蛋了。 相对于陈由和赵奋的震惊慌乱,钱恒显得平静多了,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手执着七星环首刀立在一旁,任风吹起他的衣摆。 李鑫阳满足于众人的反应,要的就是这种出乎意料的效果,他的资质是不佳,可老师已经为他洗经伐髓,周身经脉全部打通,他的一吸一呼之间都在吸收天地灵气。 此时的他,怕是已经有了金丹修为!老师教他的嗜元咒极为厉害,哪怕是越两级都可一战!他还有诸多作战用的法宝,无论如何,今天的胜利必须属于他李鑫阳! 陈由来不及细想,下一组人已经上来了,有了刚才的经验,他们的注意力会多放在李鑫阳身上。他冲赵奋和钱恒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即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果然,对方一出招就是冲着李鑫阳去的,陈由三人只能从旁辅助,帮不上多大的忙。 赵奋在最前方挥着自己的赤金混元锤,钱恒在最后持七星弯月刃辅助,陈由于李鑫阳一样用剑,与对方四人打了两个回合,不分上下。 李鑫阳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更喜欢一招制敌的帅气从容,而不是现在的胶着战况,于是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枚金钱镖。 一个甩手对方主力应声倒地,陈由三人配合的很好,立即解决了剩下的三人,这一战他们又胜了。 看着对方灰溜溜的下台,赵奋对李鑫阳是刮目相看,趁着等下一组对手上场的间隙,直白的夸赞了一番李鑫阳。 李鑫阳秉着速战速决的态度,在接下来的对战中渐入佳境,很快杀到了二十晋十,勇猛异常的他,引起了观战席和于洋长老的注意。 于洋站在高台上,观察着演武场上的一举一动,看着突然出现的黑马,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就是那个实习弟子。 其修为不过筑基,听闻是托关系才得入苍山派,怎会如此厉害,招式干净利落,往往一招制敌,以他的表现来看,是能凭借自身本领进入苍山派的,怎会以实习弟子的身份进来呢? 于洋真的是一头雾水,待比赛结束的他一定要找这个李鑫阳问个究竟。 观战席本来都是冲着榜二的尤祥小组去的,谁曾想,半路杀出了名不见经传的李鑫阳,瞧着也很有冠军相,于是有一部分人开始下注,赌冠军是尤祥还是李鑫阳。 一时间呐喊声分成了两波:尤祥派和李鑫阳派,为了热闹也为了赌注,两拨人使劲的喊着,没有一方落于下风。 甚至,随着李鑫阳这组进去了十强,他的助威声隐隐有盖过尤祥的趋势。 团战有规定,十强以外不准动用仙法,所以进了十强不仅要考验近战和配合,更会考验仙术的高低。 赵奋没想到自己还能进前十,他激动地拍了拍李鑫阳的肩膀:“你小子不赖嘛,都带着咱进前十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李鑫阳笑了笑,自信的说到:“何止,这次的第一,一定是我们这组的。” 赵奋听了这话放肆的笑了出声:“得了吧你,夸你一句尾巴还翘上天了,咱要能得第一,别看你比我年纪小,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赵奋把胸脯拍得声声作响,以示真诚,不过他压根就不相信李鑫阳能得第一才敢如此说。 李鑫阳挑了挑眉,他仿佛记得赵奋是皇子,皇子啊,真不错,李鑫阳伸出手掌:“那咱们就说定了,击掌为盟。” “哎,击掌就击掌,老子言出必行。”赵奋满不在意的伸出手,与李鑫阳击掌完成此誓。 十晋八,李鑫阳以土牢术困敌获胜,陈由等人躺赢。 八晋六,李鑫阳以千仞术攻敌不备,赵奋等人持续躺赢。 六晋四,李鑫阳以缚灵术困住对方,陈由等人热情参战。 四晋二,有些棘手,李鑫阳以龙虎啸天印带领己方,彻底击溃了敌手。 观战席早已沸腾,助阵李鑫阳的呐喊声铺天盖地,惹得尤祥很是不满。 榜一的冯和此次不参战,尤祥本来胜券在握,那飞遁符也是他早就想要的宝贝,谁知半路杀出个李鑫阳,看着实力强横,真真是可恶。 还赢得了这么多的欢呼声和叫好声,真要是让没有名号的李鑫阳赢了自己,他尤祥以后还怎么在苍山派混,看来自己得狠狠杀杀这个李鑫阳的锐气。 “最终决战,即将开始,双方进入演武场待命。” 于洋看着李鑫阳一路杀进决赛,对他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一声令下,只待结果。 硕大的演武场上,转眼只剩八人,今天的获胜者将从这里选出。 比起尤祥这一方的虎视眈眈,李鑫阳这边更多的是茫然:怎么就进入最终决赛了呢? 李鑫站在队伍前方,俨然是领导者的模样,他扭过头对陈由三人说:“一会儿听我指挥,我们一定会拿下此次第一。” 陈由,赵奋,钱恒闻言点了点头,不约而同的握紧了自己的武器,整个人显得无比亢奋。 “嘶……” 随着刺耳的哨声响起,尤祥率先向李鑫阳发起攻击,一个风雷引朝他甩了过去,李鑫阳闪着身子避开了,原先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硕大的深坑。 李鑫阳不甘示弱,烈火决幻化的火龙朝着尤祥呼啸而去,被尤祥的寒水盾化去,只剩一小搓火焰燎了燎他的道袍。 尤祥看自己的衣服被烧了个大洞,不甘受此辱,一个九气连击拳打的李鑫阳呕出一口血。 李鑫阳抹去嘴角的鲜血,有些兴奋,场面越是激烈,赢家越是能被人记住,接下来,他要使出真本事了。 李鑫阳掐诀腾空,双手快速结出复杂的手印,漫天的冰棱就朝着尤祥打去。 尤祥骂了一声赶紧使出了山石之盾,眼瞧着李鑫阳如此强横,尤祥背在身后的手暗暗使出了灭灵掌,出其不意的朝李鑫阳奔去。 李鑫阳正帮着赵奋解围,猛然间受了尤祥一掌,口吐鲜血朝后倒去,尤祥还没来得高兴,观战席上传来了骂声一片。 “卑鄙,打不过就认输,耍阴招。” “背后偷袭,要不要脸。” “还是榜二的高手,我看都是耍阴招得来的。” “无耻!” “下去,下去,下去!” “吁……” 尤祥被场外的叫嚷弄的不知所措,他看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间就鬼迷心窍了。 倒在地上的李鑫阳同样听见了场外的喊声,他对这一反应很满意,否则他怎么会在冰棱中掺入煞气呢? 光防御有什么用,煞气可是见缝就钻,最能调动心里的阴暗想法。 李鑫阳需要威望,更需要树立正人君子的形象,他本来可以躲开尤祥的偷袭,可他生生受了一掌,就是为了让尤祥当个卑鄙小人衬托自己的正直。 李鑫阳以剑撑地,慢慢起身,仍然坚持投去到战斗中去,他每出一招,观战席就传来一声喝彩。 尤祥面对李鑫阳的步步紧逼,只是机械的对战着,他的实力很强,可到底是被扰乱了心智,当李鑫阳的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输了比赛,也输了名声。 “我宣布,此次团战获胜的小组是李鑫阳队!” 于洋很久没看到如此精彩激烈的团战了,他带头鼓起了掌,观战席附和着,掌声如同雷鸣。 陈由和赵奋搀着李鑫阳领了奖,面对众人的欢呼声,四人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大笑。 于洋飞身从高台上下来,径直走向了李鑫阳,他还未开口,就听见李鑫阳虚弱的声音。 “于长老,我想参加文殿考核。”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五 苍山派招募弟子是面向于整个荒缈大陆,所以其门下有正式弟子三千余人,其中内门弟子五百零六人,剩余的皆是外门弟子。 碰上有天赋但修为不够的,先收为实习弟子,修为达到炼器二品方可转为正式弟子,所以实习弟子也有数百名。 文殿考核往往三月一次,此番时间还未到,听到李鑫阳提出要参加考核,于洋皱了皱眉答道:“两月后考核才开始,你可以勤加修炼,争取一次通过。” 李鑫阳对这套说辞早有准备,他轻轻推开扶着自己的陈由和赵奋,以手指天,傲然开口:“我想我有资格,让文殿为我特别开放一次考核。” 于洋看着眼前,虽伤痕累累但一脸傲气的少年,心底竟有些触动,他抚掌大笑道:“好小子,够狂。” 于洋说完御剑离开,扔下一句:“三日后巳时来文殿,过时不候。” 李鑫阳听了这话,心里有了底气,带着一身伤,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晕倒了。 江雪正忙着跟关老学习符咒之术,听闻外门长老于洋求见,奇怪之余赶紧去议事厅相见。 这几日忙着各种琐事,没有功夫搭理待在外门的李鑫阳,难不成他又有什么小动作?江雪一边想,一边加快了脚步。 经过一番客气,于洋步入了正题,他为提前开放文殿考核来向江雪告罪,顺带着打听,突然出现的人物李鑫阳,为何如此厉害只是实习弟子。 “你是说,你要为此次赢得团战第一的李鑫阳,提前开放文殿考核?” 江雪不自觉捏紧了瘿木圈椅上铺着的银貂毛,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 “是,依着李鑫阳在团战中的精彩表现,他一定能通过文殿考核,甚至将成为年轻一辈的翘楚。” 于洋回想起比赛的精彩场面,更加认定提前开放考核是正确的选择,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尽早收入本门,好生培养,将来绝对会给苍山派带来惊喜。 江雪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将茶杯放回桌子上,瓷器和木材传来的撞击声,仿佛敲进了江雪的心里。 “好,你吩咐下去,实习弟子三日后也可参加考核,届时我和三长老会去观礼。” 送走了于洋,江雪瘫坐在椅子上,右手手指无意识的点着桌面,怎么就忘了这茬呢,江雪真的要呕死了。 李鑫阳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变强出名的机会的,她怎么就大意了呢。 再者说,李鑫阳是如何赢得团战胜利的?江雪记得外门弟子的修为也不算弱,难不成是李鑫阳藏拙了?还是这段时日里,他有了什么变化? 江雪想破了脑袋也没能得出答案,决定放过自己,反正文殿一试便知分晓。 没有把握的事情,李鑫阳大抵是不会做的,所以很有可能,他的修为已经超过了炼体二品。 接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江雪绝对不会让李鑫阳再度踩着苍山派登顶。 因为李鑫阳引领了团战的胜利,实习弟子一时间扬眉吐气,隐隐有了以李鑫阳为首的意思。 李鑫阳自醒来后,先不提赵奋甘愿叫他大哥这件事,光是每日前来拜访他的人,从清晨到日暮都连绵不绝。 大家都借着送伤药的名头,来与李鑫阳交好。李鑫阳见谁都是谦虚有礼,绝不肯收来客的东西,于是每个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说李鑫阳是个可结交的人。 在赵奋贡献出的固元丹的作用下,李鑫阳的伤很快就好了,甚至还比以前强健不少。 按照计划,李鑫阳慢慢开始有威望,他也领会到了在修真界,实力强横就是真理,不肯有一丝懈怠的他,每日都在老师的教导下练习嗜元咒。 当天地灵气进入李鑫阳的身体时,他的四肢百骸都如同淌过一阵暖流,李鑫阳在老师的指导下,用灵气不断温养自己的经脉。 李鑫阳的修为在灵气和嗜元咒的双重加持下,修为蹭蹭的上涨,感受着身体的积极变化,李鑫阳对总是藏身于玄天戒中,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老师,打消了最后一丝怀疑,彻底信服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三日后的文殿考核,江雪硬拉着一脸不情愿的三长老李静海一同观礼,随行的还有终于修行结束回来的白郅。 怨不得李静海不愿意,他现在一看见李鑫阳就想起自己做下的蠢事,实在是恶心。 白郅听着自家师傅一路嚎叫,恨不得那手帕塞住他的嘴,堂堂长老成何体统。白郅对这个让师傅咬牙切齿的李鑫阳很好奇,所以也跟着来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文殿是苍山派专门用来选拔弟子,定期进行考核和召开重要会议的地方,一般不对外开放。 江雪到文殿的时候,李鑫阳率领着一干实习弟子,早就等在文殿的高阶下了。 一见到诸位长老过来,赶忙低头行礼,礼数做的是周到详全,挑不出一丝错来。 李鑫阳看见站在文殿前的江雪,一身月白的道袍,头发只简单的用一根雕骨桃竹灵芝簪绾起,再无其他装饰,清丽脱俗,很是出众。 李鑫阳对着江雪轻轻眨了眨眼,江雪权当作没看到,冷着一张脸转身进了文殿。 李鑫阳对江雪的毫无反应有些诧异,转念一想,自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十来天了,自己一次没有找过她,许是生气了,故意跟自己耍小性子。 女人家的真是麻烦,一会儿考核结束自己就去哄哄江雪,顺带着能从她那里要些灵宝就再好不过了。 李鑫阳摇了摇头,语气暧昧的说:“生我气了,真是的,不就几天没见面嘛。”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立在台阶前的实习弟子听到,今天前来观礼的只有少掌门一个女子,那李鑫阳说的就是少掌门了,实习弟子们瞬间不淡定了。 他们望向李鑫阳的眼神带着崇拜和惊讶:真不愧是李哥,连少掌门都搞定了,那以后这苍山派,跟着李哥混准不会有错。 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李鑫阳满意的笑了,今天以后,他与张江雪的事就会传开,于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今日参加考核的弟子进殿,其余人退后。” 李鑫阳迈着自信的步伐,率先进入文殿,身后跟着二十余名实习弟子,都是此次要接受考核的人。 于洋很欣赏李鑫阳的性格,在他看来,李鑫阳有担当敢出头,作战也勇猛有谋,如果李鑫阳能通过此次考核,自己就准备收他为关门弟子。 “第一位,站在六合镜前,释放出你的能量。” 李鑫阳闭上眼睛,奋力朝六合镜一击,只见一道紫光冲天而起,镜上显出四个大字“金丹八品!” “什么?!” 李静海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明明十几日前李鑫阳还是筑基,自己用了辨气术查证过了,不会有错的,一个正常人能在短短十几日内,修为猛涨两级十八品吗? 除非李鑫阳是个万年难遇的修仙奇才,难道他说的因为修炼无法门,所以才止步于筑基竟是真的? 金丹八品啊,张江寒才六品已算是天纵奇才了。 李静海直勾勾的盯着李鑫阳,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看到李鑫阳的成绩,实习弟子们沸腾了,他们惊叹的声音不绝于耳,颇有种是自己如此厉害的感觉。 李鑫阳看着六合镜中的成绩,他并不满意,本想暴露自己已是元婴真人的事实,却被老师劝阻了,说是进入内门再爆更具有震慑力,效果也会更好。 老师的决定一向是正确的,李鑫阳很听话的只展示了金丹八品的修为,其余的由老师施展秘术压制,哪怕用辨气术来查,李鑫阳也只是金丹大士。 李鑫阳双手抱拳行了个礼,眉宇间尽是恭敬,这才开口到:“各位长老,不知弟子可否有资格进入内门?” “可以是可以,只是不知你怎会在短短十几日中晋为金丹?” 李静海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假设是李鑫阳有何秘法,若是肯拿出来,他苍山派弟子实力将会大涨,当然自己也不会亏待于他。 李鑫阳摸着脑袋笑了笑,一副愣头小子得模样,他大大咧咧的说:“许是苍山派是我的福地吧,我在藏经阁中读了不少宝典,也有所顿悟,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李静海对李鑫阳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活了几百年了,自然看得出李鑫阳说的并不是实话,但谁会暴露自己的修炼法门呢。 李静海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江雪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淡然开口:“待考核全部结束后再议,你先退到一旁去。” 李鑫阳深情的看着江雪,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退到了一旁,期间还时不时冲江雪投去脉脉秋波,只不过江雪端坐着,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一个时辰后,文殿考核正式结束,除去李鑫阳,只有两个人通过了考核。 江雪站起身来,头顶硕大的鲛人泪烛台打出朦胧的金光,映在江雪的身上,衬得她宛如九天神女般超尘脱俗。 “你们三人入我苍山派为正式弟子,当恪守门规,其中有一条最为重要:叛我苍山派者,杀无赦。” 江雪的语气很平淡,寻常的仿佛在说天气一般,李鑫阳却从中听出了杀伐之气,仿佛是针对着自己在说,一股凉意从他的脚底生出直达发顶。 按下心头的怪异感觉,李鑫阳暗暗有些自得,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成为实习弟子的老大,收了个皇子小弟,接下来就是进入内门,取得江雪的信任。 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李鑫阳同另外两人行过入门礼,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江雪,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六 随着入门礼的完成,实习弟子四散而去,李鑫阳仍安静的待在文殿里,等候长老的商议结果。 于洋在旁听了一耳朵,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沮丧,也有些哀怨,好不容易找到个好苗子,得,又进内门去了。 于洋惋惜的看了一眼李鑫阳,晃着脑袋离开了文殿,为刚成为正式弟子的二人,安排一干事宜去了。 “李鑫阳,你可以进入内门,希望你秉承门规,继续勤勉修炼,你也需谨记,苍山弟子一旦被发现德行有亏,将会被逐出师门。” 李静海代江雪宣布了结果,语气中颇有些警告的意味,他虽承认李鑫阳的优秀,但同样认为李鑫阳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敲打过李鑫阳,李静海带着自己的宝贝徒弟白郅先行离开,整个文殿就只剩下江雪和李鑫阳二人。 李鑫阳脸上挂着笑,大步走到江雪跟前儿,亲昵地拉了拉江雪的衣袖:“江雪,这么多天没去找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江雪冷漠地拂开李鑫阳的手:“李公子自重,我们不过一面之缘,断没有这么熟捻,你既成了我派的正式弟子,还是唤我一声少掌门稳妥些。” 李鑫阳讶于江雪的反应,嘴上反应却很快:“少掌门说的是,是我一时糊涂乱了方寸,许久不见你,实在是想念的紧,这才失态了。” “伏龙谷相遇,我对你一见倾心,我自知修为低下配不上你,这才苦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你更近些。” “难道你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李鑫阳眼神中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配上微微哽咽的语调,愈发显得哀婉动人。 江雪懒得和李鑫阳纠缠,直言不讳:“一见倾心?见色起意罢了,我们没有交情,少来套近乎。” 李鑫阳攥了攥拳头又放开,神色痛苦不堪:“难道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来证明我有多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为了我?你究竟为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李鑫阳被噎的一时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雪翩然离去,长长的裙摆掠过高台,别样的好看。 但是他并未放弃,成了内门弟子以后,李鑫阳总是在江雪出行的路上围堵,送些小礼物,说一些浪漫的情话,不断地刷存在感,故作深情的表演让江雪不胜其烦。 江雪实在是不想和李鑫阳有所交集,但此次任务与李鑫阳息息相关,她不得不忍着恶心同李鑫阳过招。 终于,江雪忍耐力在李鑫阳蓄意谋划的表白中耗尽了。 李鑫阳很精明的选择了人最多的时候,穿的像个花孔雀一样,带领着几百名喊着“答应他,答应他!”的外门弟子,手拿着一根点翠珠花簪,笑的一脸邪魅,让江雪做他的女人。 江雪淡定接过发簪,顺带着将从系统那买的定位器打入了李鑫阳体内,李鑫阳手指一阵酥麻,却只当是紧张所致,全然没放在心上。 李鑫阳见江雪接过了发簪,以为是答应了自己,上前就准备将江雪揽在怀里。 “当啷……” 从高处跌落的簪子应声断为两截,翠羽脱落,珠玉四散,李鑫阳抬起的胳膊僵在了半空中。 “我已拒绝你多次,你这般痴缠置我于何地,如果你行此事,我必与你兵戎相见!” 江雪再也不愿同李鑫阳虚以委蛇,这般撕破脸皮,心里畅快的很,拂袖而去的她半点不在意众人的哗然和李鑫阳的难堪。 李鑫阳缓缓蹲下捡起断裂的簪体,转头看了一眼跟随自己而来的诸多弟子,他们的脸上尽是幸灾乐祸和讥讽,李鑫阳狠狠将簪子掷在地上,用脚使劲儿碾碎。 眼眶猩红,青筋暴起,李鑫阳的愤怒之情无需言表,他目光凶狠的扫视了在场的所有弟子,像是要把他们全部刻在心里。 李鑫阳突然凌空踏剑而去,留下一众弟子面面相觑,目睹了李哥如此尴尬的场面,他们以后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系统为了实验新型定位器的功效正在一折出售,所以江雪的兑换并没有花几个钱,只需在使用过后提交一份报告即可。 断绝了李鑫阳通过讨好自己,进入苍山秘境的可能,江雪心情很是不错,大方的原谅了弄脏自己躺椅的523,窝在沙发里看起了李鑫阳的动态,他似乎离开了苍山派。 一路极速飞行的李鑫阳去了兀鹫山,身子还没有站稳,他提剑便斩断了盘踞着的巨型雪松,紧接着运气打碎了一个小型山头。 “受了我诸多调教,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黑袍人从玄天戒中现身,声音十分浑厚:“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鑫阳喘着粗气点了点头:“张江雪居然敢如此折辱我,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很好,我这就为你加强聚灵阵,五日后,杀回苍山派。” 黑袍人大笑三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李鑫阳平复了心情盘腿坐下,开始拼命吸收天地灵气以壮自身。 一开始,老师身子很虚弱,他只能推算出苍山派有秘宝,却不知是什么,具体在何处,后来随着自己的壮大,老师也汲取了一定得能量,恢复了部分实力。 老师成功推算出秘宝在张氏祠堂,一开始要李鑫阳通过取得江雪的信任来得到苍山派秘宝,是所谓智取。 奈何江雪油盐不进,此路行不通,他便教李鑫阳偷盗,李鑫阳一开始有所犹豫,在经历今日之辱后,那点子犹豫早就化为乌有。 李鑫阳生来身份低下,又在南城受到了很多羞辱,自卑到极点的他形成了强烈的自尊心,堆积的恨意被江雪的当众羞辱彻底引发。 李鑫阳现在不光想要盗取秘宝,还有要毁掉苍山派的冲动,没了苍山派,她江雪又算什么东西!这般高高在上,不过是仰承苍山派的荣光罢了。 张江雪,你会后悔如此作贱我的! 李鑫阳满面通红,上空的云层不断翻涌成漩涡状,周遭的灵气像疯了一样,争先恐后涌进李鑫阳的身体,兀鹫山上的花草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关敬山坐在院子里与王明辉喝茶,天象的突然异变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二人分别卜了一卦并无所得,便不再当回事儿。 只是关敬山总觉得在哪见过类似的场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 江雪看李鑫阳一直待在兀鹫山没有动弹,心中警铃大作,她认定李鑫阳是要憋招使坏。第一要紧的是护住弟弟,江雪便拉着关老一同住进了张江寒的旭日楼。 可怜的张江寒,在姐姐和师傅日夜不歇的监督下,只能刻苦的修炼,误打误撞激发了服食的灵药之力,修为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夜很深了,四周静的能听见风声,一个外门弟子听见了细微的响动,披上外袍出门查看,噗嗤一声,利剑穿透了他的身体,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二十六。” 随着温柔的低语声传来,李鑫阳从暗处现身,右手低垂的剑上满是鲜血,再看倒下的那人,赫然就是那日在场的弟子之一。 李鑫阳杀了所有见过他出糗的人! 此时的李鑫阳发鬓凌乱,眼珠布满血丝,整一个杀红眼的模样。 他面无表情的掏出了手帕,擦了擦剑上的血,随手扔在地上就往张氏祠堂去了。 “警报,警报,警报。” 系统机械的声音吵醒了江雪,一看界面上李鑫阳的定位已经回到了苍山派,深更半夜回来,江雪心道不妙,拉起张江寒和关老四下搜寻李鑫阳的踪迹。 那边江雪忙着找人,这边李鑫阳已经打昏了看守祠堂的长老,进到里面去了。 “我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能量,你打碎东南角的石砖。” 玄天戒里传来黑袍人急切的声音,李鑫阳依言击碎了地面,碎裂的石砖下露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盒。 黑袍人的声音难掩激动:“快打开它!” 掀开盖子,木盒中躺着一枚古朴的玉牌,正面篆刻着飞禽走兽花鸟鱼虫,背面是一副乾坤山水图。 “哈哈哈哈哈哈,老天助我,这竟然是洞天仙府!” “乖徒弟,收好了,咱们多日的筹谋总算没白费!” 在李鑫阳心中,老师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听见老师头一回夸赞自己,他还是很高兴的。 李鑫阳很感激老师对自己的教导,也很庆幸那日在兀鹫山,老师选中了自己做传承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这么好,在整个荒缈大陆,李鑫阳如今只信赖老师一人。 祠堂的破坏触发了护山大阵,江雪猛然间想起了藏在祠堂中的玉牌,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李鑫阳盗走了。 果不其然,赶到祠堂的江雪只看到一片狼藉,盛放玉牌的木盒扔在地上,李鑫阳早已不知所踪。 江雪都气快哭了,草!李鑫阳这货绝对开挂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他喵的还有主神有系统呢,李鑫阳的事我一点不知道。 “苍山派弟子听令,全力缉拿叛徒李鑫阳,若发现藏匿叛徒的,以同罪论处!” 气急的江雪使出千里传音,听到响声的弟子纷纷出动,整个苍山派瞬间灯火通明,四大长老纷纷赶到祠堂,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江雪只能简单的告诉他们,李鑫阳盗走了苍山秘境化身的玉牌,一向稳重的大长老听到这个惨痛的消息,直接急的昏了过去。 江雪扶着大长老,咬牙切齿冲523说道:“开启超级定位!”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七 “开启超级定位,扣除积分一千。” 定位器显示李鑫阳藏在外门演武场,江雪提着剑就杀了过去,一路上看到了外门几百名弟子的惨状,全是那日起哄的弟子! 江雪直觉得整个人都要烧着了,所有的血都往脑子上窜,握着剑的手越发用力。 “李鑫阳,卑鄙小人,你给我出来!” 江雪颤抖着声音,挥剑劈碎了李鑫阳藏身的假山。 “哟,这不是少掌门嘛,怎么,改变心意要做我的女人了?可惜啊,爷不要你了。” 李鑫阳跳到回廊上,斜倚着栏杆把玩手里的玉牌,连瞧都不瞧江雪一眼。 “畜生,你杀我门百名弟子,他们可都与你交好,你真是不配为人!” 江雪剑指李鑫阳,释放出元婴威压,头发随风飞舞,左手一个奔雷拳就打向李鑫阳。 李鑫阳闪身躲开,飞身站在屋顶俯视着江雪:“谁让你拒绝我,看见了我如此丑态,还想活着吗?江雪,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我对你百依百顺,低声下气的哄你开心,你却这般作贱我,好在如今我不需要讨好你了,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 李鑫阳炫耀般地朝江雪晃了晃手中的玉牌,看着江雪的脸色铁青,觉得甚为过瘾解气。 江雪不与他多言,握紧青晖剑飞身就刺:“李鑫阳,我要你拿命来偿!” “呵,你有什么本事,不过元婴修为,怎比的上我化神巅峰!” 李鑫阳伸出两指,轻松夹住了江雪的剑,他伸手摸了一把江雪的脸,如他想象般滑~嫩,闻闻手指,还残留着幽香。 江雪恨不得剁了李鑫阳的爪子,却被禁锢的动弹不得,李鑫阳猛地出掌将江雪从高空中击落,江雪防备不及狠狠摔向地面,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瘫坐在地上,江雪的头皮有些发麻,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李鑫阳的修为怎会涨得如此骇人,二长老的修为才化神巅峰,而且是苦修了八百余年才达成。 李鑫阳只用了五日?!这绝不可能!看着李鑫阳意气风发的作态,江雪很是后悔,有了关老这个强大的外援,自己就大意起来了。 “美人儿,我不杀你,我等着你匍匐在我的脚下,求着做我的女人。” 李鑫阳眼神凌厉,甩手将那支断裂的簪子射在江雪手边,直没入地面半寸有余,差一厘米就扎在江雪手上。 江雪的脸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你休想!” “哦,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哈哈哈哈哈!” 李鑫阳留下一串狂傲的笑声腾空而去,不必御剑飞行,可借云彩微风为骑,果然是化神修为! 江雪攥住衣袖,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苍山秘境没了,关老之前斩断了同它的联系,现在秘境是个无主之物,以李鑫阳目前的修为,收服秘境易如反掌。 秘境本来是预备着给江寒的,这下好了,给他人做了嫁衣,苍山派的依仗少了一大半。 李鑫阳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它,是断然不会将玉牌还给自己,江雪清楚的知道这点,所以也没有浪费口舌去同他讨要。 好在之前关老将最好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半关老自己收着,一半江雪的小金库。 江雪有种预感,李鑫阳的修为还会节节攀升,他会成为整个荒缈大陆最可怕的存在,到时候,只怕苍山派岌岌可危。 江雪拔起地上的簪子,双掌一合将其震得粉碎,看着扬起的漫天晶莹粉末,江雪心中有了计划。 关敬山赶到演武场时,只看到一片狼藉,江雪嘴角挂着鲜血,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勃然大怒的关敬山立即召来坐骑青鸾,预备追杀李鑫阳。 “关老!随他去吧。” 江雪摆了摆手,强撑着站了起来,奶奶的,李鑫阳那厮下手真狠,绝对打伤了她的脏腑,她现在一动就疼的直抽抽。 “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宵小鼠辈敢在我关敬山的地盘撒野,欺负我的人,我绝咽不下这口气,我这就去活剥了他的皮!” 关敬山很自责,要不是他贪杯,事发时喝得不省人事,怎会让李鑫阳那个卑鄙小人得逞,还杀了三百多名弟子,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他关敬山修炼三千载,手上沾染的鲜血尚不过百,李鑫阳才二十岁就如此杀人如麻,于整个修真界来说都是祸害! “我有主意的,哎哟,关老,你那培元丹给我吃一粒,李鑫阳下手太重了,疼得很。” 江雪疼的呲牙咧嘴,朝关老伸出了手,关敬山扳着个脸,扔给江雪一个玉瓷瓶,江雪赶忙吃了一粒,余下的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丹田里涌出一股暖流,温热的气劲在江雪体内游走了四十二个小周天,培元丹迅速修复了江雪受损的内腑。 不愧是二品丹药,江雪觉得自己的伤已然好全了,抹了抹嘴角的血:“李鑫阳修为已是化神巅峰了,得了秘境修为会更进一步,我打不过他,他这个人邪乎的很,关老也别去冒着个险。” “我想着,他修为如此强横,既然背叛了苍山派,下一步,应该是建立自己的门派了。” “接着,万宝仙人的须弥戒出世,他绝对会去参加万仙大会。” “这段时日,我们不必费心与李鑫阳为敌,最紧要的是全力提升苍山派的实力,在万仙大会上一招制敌!” 江雪彻底和李鑫阳杠上了,她不管这次任务结束评定的等级如何,能拿多少积分,她只要李鑫阳落得应有的下场! 关敬山对江雪的话深信不疑,能拿出魂玉的,不会是简单的人物,这个小女娃背后肯定有着更加恐怖的力量。 黑暗的夜很快就过去了,江雪第一件事就是收敛那三百多名弟子的尸身,派人连同不菲的灵石一并送回他们家中。 看着鲜血染红的地面,上百间空荡荡的卧房,江雪对李鑫阳的恨意更深了。 接着,江雪使劲浑身解数安抚大长老陈文浩,他因为秘境的丢失而惴惴不安,喊着自己对不起老掌门,无颜在死后再见他,怎么哄都哄不住。 关敬山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年纪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吼的他头疼:“那是老子的东西,丢了老子都没嚎,你嚎个屁!给老子憋回去!” “胡子都白了,这么多小辈看着,你也不嫌丢人!”关敬山拽下腰间灰色的小布袋,一边往外倒一边说:“够不够,够不够,够不够!” 各式各样的灵宝堆满了议事厅,大长老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在场的所有长老和绝对是自己人的关门弟子见此奇景,都伸直了脖子瞪圆了眼。 亲娘嘞,这是凤凰果吗?那闪着金光的,不正是九宝寒星草嘛,还有地龙胆,玉雪蝉,自己只在古籍上见过这些。 “这,这,这……”大长老抖着手,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关敬山不耐烦地横了一眼:“这什么这,那秘境之中尽剩些我看不上眼的垃圾,好东西都在这了。” “给大家分一分,十日后,在场的所有人,但凡有低于化神八品的,少一品挨我一掌!” 江雪被关老的霸气惊呆了,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真仙,就是牛! 在场的弟子们也惊呆了,分一分?自己没听错吧,虽然他们都是长老的弟子,资源待遇比其他内门弟子要好一些,可也没这么个好法啊。 他们不约而同的用惊恐的眼神看向自家师傅,不料师傅也是满目震惊。 还是四长老齐安反应快:“那就在此先谢过关老了,我就不客气了。” 齐安站起身,伸手就把玉雪蝉捞在怀里,大徒弟主修冰系术法,这个给他最好,二徒弟喜雷电一脉,这龙须根最合适,三徒弟…… 其余的长老见齐安行动了,也不端着,赶紧挑选适合自家徒弟的灵宝,每个徒弟一样,绝不多挑。 所有的长老都选完后,地上的灵宝堆只少了个尖尖,关敬山懒得收回,统统交由江雪保管,让她给余下的内门子弟也分一分。 关敬山转身指导自己的徒弟张江寒去了,顶顶好的都在星辰戒里,他都给自家徒弟留着。 江雪主修水系,也选了几样适合自己的灵宝,其余的都收回布袋子中,她带着大长老和二长老,将内门弟子都召集到了文殿中。 “我xxx永远效忠于苍山派,若违此誓,天道降罚。” 在修仙世界,心魔大誓是很庄重且有约束效应的,违背心魔大誓的人会被天雷劈的渣也不剩,没有任何术法可以逃脱。 所以一个修仙人可能一生,都不会立下心魔大誓。 待内门弟子立过誓,江雪这才放心将灵宝分给他们,有了李鑫阳的前车之鉴,江雪行事如今谨慎的很。 外门弟子也不能疏漏,不能明着给天材地宝,就切碎了掺在饭食茶水里,再让外门长老传授厉害的功法,一时间,大家的修为都有了大幅上涨。 李鑫阳不像上一世有苍山派为旧址,不用费多大功夫就建立了自己的门派。 这辈子,他只好使造化神通,挪来一方山水于兀鹫山,简陋的建立了自己的门派,仍是叫凌天派。 李鑫阳耗在苍山派的时间比上辈子多很多,错过了不少的名望奇遇,也没能结识自己的红颜知己,从而获得鼎力相助。 没了这两样东西,李鑫阳的凌天派一开始招收不到什么徒弟,但拜在他门下的,修为短时间内就可暴涨,此事一传开,凌天派登时门庭若市。 李鑫阳没有听到苍山派要追杀自己的消息,私以为是江雪怕了他,于是为了扳倒苍山派,让江雪成为丧家之犬,李鑫阳更加用心的去巩固聚灵阵。 江雪知道李鑫阳的举动也不甚在意,她白天忙着修炼,还要督促内外门弟子,一到晚上累的粘床就睡,根本没有功夫想其他事情。 江雪现在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躺在被窝里,所以她最恨别人这个时候打扰她,可偏生就有那没眼力见儿的。 “救救我,救救我。” 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江雪警惕的坐了起来,双手结印预备不测:“谁在说话?” “吾乃天道。”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八 宇宙广袤无垠,有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每个世界都是一个位面,每个位面都由一个至高法则——天道法则统治。 当一个位面的天道法则崩坏,这个位面就会乱套,同样的,当位面衰竭时,天道也会面临消亡。 天道虽没有具体形态,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生命体,除了管理位面世界正常运行,没有多余的感情,说白了,就是个没有感情的规则机器。 不同的是,当它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会进行自救。 著名的诺亚方舟事件,就是天道的自救行为。 江雪作为游走多个位面的任务执行者,对这些天道法则还是有一定的好感,毕竟它们辛苦维持了位面的稳态,让大千世界得以有序发展。 但江雪也很同情它们,不像自己可以享受世间万物,有感情有触觉,它们只在乎位面是否正常运行,生命长久又如何,在亘古岁月里了无意趣。 江雪来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了,荒缈大陆笼统分为四城,南城为修仙之人所居,故又被称之为修仙之城,东西北三城为常人住所。 另有青州城,虚空城连接四大城,二者是最为繁华热闹的城镇,各种大型拍卖场,交易中心,佣兵团都分布于这两座城。 江雪是爱凑热闹又好奇的人,自然前去逛过,只是以她的眼界来看,并没有什么好东西,毕竟荒缈界已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已经无法满足许多天材地宝的生长条件了。 但万物生长有序,百姓安居乐业,怎么看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江雪有点困惑:“这个位面并未出现问题,何来救你一说?” “荒缈界本是一级修仙位面,灵气充沛,万民修仙,我依存于他们对修仙的热忱和信仰之力。” “五千年前,位面出现裂缝,灵气大规模消散,我本来可以依靠人类的信仰之力修补裂缝,但随着灵气减少,修仙变得困难,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修仙。” “没有了足够的信仰力,我无法修补位面裂缝,灵气越加稀薄,裂缝越来越大,荒缈界很快衰退至末法时代,修仙之人大幅减少,形成了恶性循环。” “这个位面只能作为修仙世界存在,表面上看是没有问题,但是照这样下去,迟早要崩塌。” 江雪感觉这会是个很长的故事,默默掏出一把瓜子,当一个安静称职的听众。 “我迫切需要信仰力去支撑位面的运转,所以我选了一位最平凡的人类男子作为代表,暗暗扶持他登顶,以他的平庸之资都能成功,定能吸引人类重新修仙。” 江雪立马明白此人就是李鑫阳:“所以李鑫阳真的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我说他怎么这么牛掰,感情你给他开了外挂。” 有天道法则作后盾,这仗她怎么跟李鑫阳打? 江雪气愤的朝空中扔了一把瓜子皮,天道没得形态,看不见摸不着的,只能以此泄愤。 “我并没有做这些,相反的这也是我来向你求救的原因。” 江雪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愿闻其详!” “李鑫阳本该在我的安排下,经历一番苦难,结识张江雪,对其一见钟情,从而拜入苍山一脉。” “在刻苦修行和张江雪的相助下,李鑫阳应该修至化神八品,经张氏夫妇认可后,娶江雪为妻,二人琴瑟和鸣,另立门派,他的传奇经历将引得万人修仙,接着荒缈界迎来新生。” 这不就是现在所说的,每个屌丝的梦想:出任ceo,迎娶白富美,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选了最平凡的人来缔造修仙梦,很有说服力的代表人物啊。 “你很有谋略嘛,可据我所了解的,故事的展开可不是这样的。” 江雪觉得这波操作很稳,没问题,但并没有向天道安排的那样顺利发生,要知道天道的安排可是具有不可抗力的,就是常人所说的命运。 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有天道让你噎死,你就不可能呛死。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接下来就是我要同你说的,位面的裂缝让更高位面的人有机可乘,有人潜伏到了荒缈界,这一变数让我安排好的故事走向彻底改变了。” “张氏夫妇惨死,李鑫阳变成了小人,得到好处的他反手灭了苍山派和张江寒,由痴情专一的人变成了坐拥三千后宫,最后还害死了张江雪。” “虽然他创立的凌天派,一开始达到了我想要的万民修仙的场面,但这个门派太邪门了,我非但没有得到信仰力,灵力更是加剧流失。” “李鑫阳倒是成功飞升了,可一百年后,一丝灵气都没有的荒缈界彻底崩塌。” “等等,你说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吧!”江雪吓得瓜子儿都掉了,这分明是原身经历的一切。 “不然你以为凭借张江雪一个幽魂,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江雪能居然听出了这个天道对她的鄙视?!可她就是收集灵魂之力,替人完成愿望的啊。 “张江雪生前灵魂就受损了,更别提死后了。”天道看江雪疑惑,耐着性子解答,毕竟现在是它求人。 “这是为何,张江雪虽然修为被废,但也和普通人无异,怎的灵魂受损?” “与李鑫阳有关,具体的我并不知晓。” “你算什么天道,罢了罢了,我叫张江雪出来问一问便是。” 江雪实在好奇的紧,招呼523将原身放了出来,这么仔细一看,原身的魂体确实很薄弱。 “你与那李鑫阳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期,李鑫阳成长的太快了,这样下去我可能守不住苍山派和你弟弟了,还望你如实告知。” 江雪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有些吓唬原身的意思。 “别,你一定得保护好我弟弟!”张江雪有些慌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封存起来的记忆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我一开始对李鑫阳只是正常的同门之谊,不知怎的,他每接近我一次,我对他的感情就越深,慢慢的变得唯他是从。” “我知道这不对劲,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做了很多过分的事,间接害死了弟弟和苍山派,长老们也因我而死。” 江雪看原身止不住的抽噎,看着好不可怜,得,她八成是被施了摄魂术,中招的人神魂受损,不管对错,只听从施咒者的命令,如此阴狠的招数,倒像是李鑫阳的做派。 同样的,李鑫阳也对江雪施了摄魂术,但江雪由于神魂强大不受其扰,急眼的李鑫阳只得另寻他法。 原身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死后曾化作幽魂跟了李鑫阳一段时间,他总对着一枚戒指说话,就是他手上那个黑乎乎的戒指,还称之为老师。” “你怎么不早说!”江雪惊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一开始许愿的时候不讲呢?这很有可能是李鑫阳性情大变的原因,分不清重点吗?!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原身挨了江雪的训,颇有几分委屈。 “行了,我现在知道了。”江雪头疼的摆摆手,原身应声而散。 “要被她蠢死了。”江雪狠抓了一把头发,实在想不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憋着不讲。 看来天道所说的变数,就是李鑫阳那个藏在戒指中的人,他的出现和指挥,让故事发生了天大的改变。 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邪乎的法门,这个异数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你没有发现,最近修炼起来很吃力吗?都是灵气在减少的缘故。”天道默默插了一嘴。 江雪把床板拍的咣咣作响:“怪不得我这么累,肯定又是李鑫阳搞的鬼。” “他不知道设了什么阵法,整个荒缈界的灵气几乎都集中在他那,他就是靠着耗尽这个位面的灵气才得以飞升成功的。” 江雪都不知道还能这么玩?牺牲整个位面来成全自己?真他喵的狠,位面一旦崩塌,亿万生命将瞬间湮灭。 以为是个稀松平常的复仇任务,没成想还和拯救位面扯上关系了,我的个乖乖。 “我已经支撑不住了,位面裂缝越来越大,找到你们又耗费了我不小的力量,如今只有你能救我。” 江雪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大脑飞速运转:“他这么厉害,我怎么救你?” “不必自谦,我借张江雪之身联系上你们组织,自然知道你们的本领,我需要你将事情扳回原先的轨迹,事成之后,我将天赐光环给你。” “此话当真?”江雪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狂跳不止,天赐光环啊!一个天道法则仅有一个的天赐光环,妈耶,巨型外挂。 通俗来说,有了天赐光环,哪怕你摔个狗吃屎,啥事儿都没有还得捡个金元宝,基本就是整个位面上横着走,当之无愧的天选之子。 “你见过天道撒谎吗?” 江雪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没有诶:“成交!” “我太虚弱了,需要沉睡一段时日,不会再现身了。” 江雪等了一会儿,试探着叫了几声,没有声音回答她。看来天道是真的走了,江雪托着腮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应对。 现在把所有线索穿在一起,已知的是李鑫阳本来可以是个好人,但他身边有个老师,就是天道所说的变数,控制了李鑫阳,导致了事情走向彻底改变。 至于为什么找上李鑫阳,估计是想让李鑫阳当他的保~护~伞,毕竟当着天道的面作妖很容易被消灭,通过操控李鑫阳来达到目的就简单多了,毕竟天道不会灭了自己选中的人。 所以江雪不光要打败李鑫阳,更为重要的是消灭那个藏的很深的变数,二者皆亡,这个任务才算完成。 那阵法到底是个什么鬼,得去找关老问个清楚,看有没有办法破坏,江雪可不管如今是明月高挂的时辰,披了外袍就赶往摘星楼。 别人坑爹我坑弟十九 关敬山被江雪的拍门声吵醒,这段时日的乏累让他睡眼惺忪:“这么晚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江雪开门见山:“关老可知道一种能够吸收灵气的阵法?” 关敬山瞬间来了精神:“你是说八方聚灵阵?” “大概是吧,这个阵法有什么独到之处?” 江雪一看关老果然知道,心想甭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外援就是好。 关敬山邀江雪进屋坐下,沏了杯茶,看着茶碗里上下漂浮的茶叶,他轻轻按了按眉心:“八方聚灵阵乃是邪修手段,通过布阵抽干周围灵气为己所用,通常阵法周围的植被会明显枯死。” “不光是空气中的灵气,活物的灵气也会被逐渐吸干,此等手段不可谓不毒辣,丫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布了此阵?” 江雪点点头:“李鑫阳身边有高人指导,正是有了八方聚灵阵的存在,他的修为才能涨得如此之快。” “果真,我说这段时日怎的如此容易疲累,没想到此等末法时代,也有人会用这高阶邪术。” 关敬山拍了拍桌子,茶水都溅了出来,可见其使的力道之大:“八方聚灵阵一旦开启,不吸收足够的灵力是不会停止的,甚至还会吸食修仙之人的灵气。” “被吸干的人,只剩薄皮覆骨,死状极惨,所以八方聚灵阵不光是邪术,还被列为禁术,会的人无一不是被修真界追杀的大魔头。” 江雪越听表情越凝重:“那此阵可有办法破解?” “有倒是有,只是必须靠近阵法才能施咒破解,且需要一个法器镇压,可我眼下并无此物。” 关敬山没想到,在低阶位面也会遇到这么棘手的阵法,好在他一生醉心于符咒和此术,换了旁人就不一定知道解法了。 毕竟他关敬山“符王”的名号可不是空穴来风。 “何物?或许我会有。”江雪急切道,这个任务一旦成功,不仅有积分,她还能得到天赐光环,掀了小金库的底儿,她也得把这法器找出来。 “你?”关敬山瞥了一眼江雪:“长于北俱芦洲,寒龙窟毒兰腾上的七转赤葫芦,你有吗?” 江雪赶忙招呼523,把自己的小金库翻了个底朝天,遗憾的是江雪并没有此物。 “呃,可有其他法宝能代替吗?”江雪尴尬地搓了搓手。 “七转赤葫芦因其生长坏境恶劣,特殊的环境造就了它的特殊属性,只有这样法器才能压制聚灵阵,哪怕你有神器乾坤袋也没用。” 关敬山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开始在神海里展开搜寻,有没有能削弱八方聚灵阵的咒术。 江雪真的不愿意放弃天赐光环这块肥肉,但去找系统兑换吧,正做着任务兑换道具,可比提前兑换道具要贵上一成,委实令人肉痛。 贵就贵吧,再贵也比不上天赐光环,哪怕积分都清零了,她也能慢慢赚,可天赐光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江雪一咬牙一跺脚,开启了系统商城。 “我要兑换七转赤葫芦。” 冷冰冰的机械声传来:“七转赤葫芦,一级道具,售价五百万积分。” 纳尼,一块魂玉五百万积分也就算了,一个破葫芦也要五百万? 江雪出一个sss级任务才能挣一千万积分,她记得貌似这个任务连s级都算不上吧。 “不能打个折吗,给个友情价,我跟两大主神都挺熟的,他俩的儿子也跟着我做任务呢,给便宜点?” 江雪语气卑微小心讨好着,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位面的任务她算是白做了,估计下个任务挣的积分也得搭里面。 “系统出品,皆属精品,不议价,不退换。” 又是冰冷没得感情的声音。 我恨!江雪含着两包泪水,呀牙切齿的按下了确认按钮,七转赤葫芦瞬间就出现在了她的小世界里。 望着紫葫芦上七道鲜红的复杂纹路,江雪掩面而泣:奶奶个腿,这不欺负人吗,做个破任务,非但不挣积分,还得往里搭积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关老,我有。”江雪带着哭腔,把七转赤葫芦捧到关敬山面前。 关敬山找不到能削弱八方聚灵阵的咒术,正在着急,被江雪一声大喊,唤回了神海中的意识。 惊恐的看着眼前,堪称为次神器的七转赤葫芦,关敬山破天荒的有些语塞,半晌他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你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魂玉你有,我可以当作是机缘巧合,这七转赤葫芦你也有,你什么路子?” 江雪把这个费了自己五百万积分的破葫芦往关敬山怀里一塞:“您就别问了,我这会儿心里难受的很,您容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去兀鹫山,废了那个杀千刀的破阵法。” 江雪说完气冲冲的走了,留关敬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抱着葫芦发呆,连平时宝贝的跟眼珠子一般的紫金砂壶险些掉在地上都没注意到。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江雪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任务可不光是表面这么简单,还有拯救天道这一暗线。 完成了,她得积分奖励,没完成扣除积分是轻的,重则可是要关小黑屋的。 能遇见天赐光环纯属幸运,若是没遇见,江雪这单任务铁定是白做了。523怎么给自己接的任务,这货不是第一次这么坑自己了。 不行,得找他算账去! 江雪立刻回自己的世界,只见523正翘着二郎腿在追剧,闲适得很,还热情的招呼江雪坐下一起看。 江雪见此情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上前一把揪住523的耳朵。 “你把我坑惨了你知道不,你接的什么任务你?啊?这任务还没完成,我就搭进去一千万积分了,你怎么赔我!” “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江雪姐姐先松开。” 523皱着小脸呲牙咧嘴,江雪看了也不心疼,坑了自己一千万,靠撒娇卖萌就想蒙混过去,休想! “你错在哪里?” 江雪架着膀子,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这么一瞧,颇有几分做恶霸的潜质。 “我错在模糊任务等级,也没有告诉江雪姐姐我犯错的事儿,而是将错就错当作不知道。” “嘶~,这次姐姐的损失我承担一半,下次再也不敢了,姐姐原谅我吧。” 523一边拼命抠着江雪扯自己耳朵的手,一边祈求着江雪的原谅。 他生怕江雪一状告到自己那一对儿主神父母那,这夫妻二人可一点都不护犊子。 为了磨练自己,好让自己将来能当一个称职的主神,他俩不知道给自己换多少个任务者了。 父神母神对每个任务者都说,不必给他们留情面,犯了错要狠狠教训,但碍于主神之威,没有一个人敢真正惩罚出错的自己,导致自己越加捣蛋。 每次都以这些任务者受不了自己,状告到父母那里结束。相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个江雪已经算是对自己最好的了,会横眉冷竖,但也会热情关心自己。 不像其他任务者,对自己敬而远之,像供神一样供着自己。 523很舍不得江雪,更害怕被父神母神教训,他俩可是往死里揍自己的。 一想到挨过的打,523语气和眼神更加真诚,成功哄得了江雪展颜。 江雪离开后,523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直呼好险,竟然开始真的反省,自己的疏忽行为是不是给人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有了523承担一半损失,江雪心里舒服多了,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蒙上面纱,收拾好夜袭的行头,江雪前去找关老集合。 “你这副打扮作甚?”关敬山看江雪穿得跟煤炭似的,满脑子的问号。 “半夜偷袭,不得穿得好隐蔽些嘛”江雪被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关敬山横了江雪一眼:“你不会施个隐身咒吗?” 关敬山真的是搞不懂这个丫头,拿出来的法宝一个比一个令人咋舌,由此可见其背景强大,见识也算广阔,怎么有时候脑子就转不过弯来呢? 喵的,忘了这是修仙世界了,江雪一拍脑袋,被523给气糊涂了,换都换上了,就这么着吧。 江雪伸手就要掐诀,被关老一把拦下:“罢了,你那点修为,施的咒被人看破了怎么办,还是我来吧。” 江雪有点羞赫,又有点不服气,她这点修为怎么了,如今好歹到了化神三品,原身上辈子到死都不过是个金丹呢。 李鑫阳身边有高手,又涉及到破阵,还是谨慎为妙,江雪乖乖的听从关老的吩咐,让他出手给自己施咒。 为了不引人耳目,关敬山没有用坐骑青鸾,而是腾云赶往兀鹫山,一路上还不忘隐匿气息,江雪也沾了关老的光,当了一回驾雾的仙人。 只看周围的山脉植被的凋零情况,关敬山就知道离阵法越来越近。 当来到了一个没有半点飞禽走兽活动痕迹的山头,方圆十里又寸草不生,关敬山确定了八方聚灵阵就藏在脚下这个山洞里。 他带着江雪极为小心地进入山洞,却发现如此重要的地方竟没有任何人看守,大抵是对自己的阵法太有信心了。 毕竟末法时代不知八方聚灵阵为何物,更长不出克制它的七转赤葫芦。 偏生会破此阵的关敬山,阴差阳错来到了荒缈界,江雪还拿得出克制它的法宝。 看着地上冒着黑气的大阵,关敬山冲江雪点了点头,将葫芦扔到大阵正上方,大喝一声破,咬开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阵中。 随着关敬山的施法,大阵一点点抖动,阵中扎根在地上的血灵珠碎成两半,被七转赤葫芦收走,八方聚灵阵瞬间消散。 “成了!”关敬山擦了擦鬓边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这边江雪喜不自胜,那边玄天戒中的黑袍忽然出声大喊。 “不好,有人破了我的阵法!” 别人坑爹我坑弟二十 自从建立了凌天派,李鑫阳是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再加上老师从不过问门派中的事,整个凌天派就成了李鑫阳的一言堂。 所有弟子都围着李鑫阳打转,极尽溢美之辞去讨好他,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有了苍山秘境做后台,李鑫阳出手很大方,谁入了他的青眼,保准能得一两件宝贝去。 李鑫阳的日子从未过的如此舒适,人类的惰性让他近些日子疏忽了修炼,但嗜元咒和八方聚灵阵的相辅相成,仍是让李鑫阳的修为不断上涨,肉身也愈加强横。 很快,李鑫阳便达到了渡劫期,如今的他在修真界已算得上大佬了,自然有美女对他投怀送抱。 沉醉于温柔乡的李鑫阳被老师突然的尖利叫喊打扰,心中隐隐有些不满,穿起衣服刚将人赶出去,老师就迫不及待的现身。 “快去山洞,阵法被人破了!” 黑袍人气急败坏,他下了那么大的功夫和血本,眼看就要成了,是谁坏了他的好事,他要生吞了那人! 黑袍人如今没有实体,只能栖身于玄天戒中,他催着李鑫阳赶往山洞,有些后悔当初为了掩人耳目把阵法设的太偏僻。 关敬山破了阵的同时,又滴了自己的精血为引,给布阵人下了反噬咒。 八方聚灵阵还未彻底完成,突然的中断会导致布阵人灵气外散,不仅如此,通过邪术涨上的修为会一落千丈,甚至还不如原来。 关敬山就是被邪修所害,当年叱咤奉天的他如今沦落异界,修为底下,所以他最恨邪修,这番直接下了死手。 “有人来了,我们撤!”关敬山双耳微动,捕捉到了细小的气流波动,拽着江雪一个遁地术跑到百里之外。 李鑫阳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堵到破阵之人,连血灵珠也不见了,没了珠子是没办法再布八方聚灵阵的。 李鑫阳靠着聚灵阵才有了此番成就,这下彻底慌了:“老师,我们该怎么办啊?” 黑袍人看着地上的残留阵法,怒不可遏,浑身笼罩的低气压使衣袍上下翻飞,配上周围的黑气,哪怕看不清脸,也显得极为可怖。 哪怕施了追踪术,黑袍人也没有捕捉到一一丝破阵者的气息,只能说明此人的修为在他之上,那回溯术对他同样不管用。 该死!他的血灵珠可是耗了百万人的精血!他如今的修为支撑不了他施展秘法再去炼制一枚,也没有百万人的精血可以供他使用。 若是像从前那样杀人百万,只怕还未凝结成珠,他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大阵未成,黑袍人很清楚会发生什么情况,他狠狠地盯着李鑫阳,想不明白这人既然是天命之子,为何运气还能如此之坏? 会破解此阵的人几乎没有,破阵的法器也极为难得,这都能让他碰到,黑袍人目呲欲裂,实在是难掩郁气,他的努力不能白费! 还有办法挽救,还有办法! 黑袍人强压住心头的暴怒,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不要紧,只是你往后的日子不会这么轻松了,嗜元咒要掌握的更为融会贯通。” 李鑫阳一听老师说没事,高高悬起的心瞬间放下,按着老师所说,每日晨出夜幕都演练七七四十九遍嗜元咒,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修为不升反降,很快落至化神一品。 手足无措的李鑫阳找老师求助,只得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办法:若想恢复,只能以他人灵力修为作补。 李鑫阳开始是拒绝的,但他的修为不断往下降,元婴九品,八品,七品……一品,这下他彻底慌了神。 在实力代表一切的修真界,尝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李鑫阳绝不甘愿做个普通修士。 他以发放特殊奖励为由,悄悄将贪心的弟子骗至秘境之内,对其施展嗜元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饱满的人,逐渐变成了干枯的骨架。 同样的方法,李鑫阳吸食了二十三个人,修为才涨到化神六品,他开始不满,想要吸食更多,却被老师劝阻,说有更好的东西在等着他。 三日后,青州城上空突然光芒大作,刺眼夺目的光芒散去后,一枚戒指静静地漂浮在空中,赫然就是荒缈界的传奇人物——万宝仙人的须弥戒! 荒缈记有载:万宝仙人善锻器,好敛宝,飞升时,将生平所收集的宝贝都藏于须弥戒中,留在了荒缈大陆以赠有缘人。 此戒一出,引起了万人哄抢,一时间死伤无数。 最终,还是上三门之首归元宗出面,召集了上三门,下九门和两大阁,为须弥戒的归处,一同于虚空城召开了万仙大会。 李鑫阳创建的凌天派如今炙手可热,自然也受到了邀请,黑袍人这才真正的开心起来。 幸而他习得推演之术,在这个低阶位面发生的重大事件,都能推个七七八八,这才提前知晓会有一场修仙人士的大型集会。 凌天派内的人根骨不佳,修为也是参差不齐,哪怕是吸干了修为也精进不了多少,还容易引人耳目。 万仙大会就不同了,参加万仙大会的人,大多出身正派,人多且杂,少一部分既不会太显眼,事发后也可推到别人头上,是吸食他人修为的最佳时机。 他在李鑫阳身上付出的太多太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哪怕覆灭了整个荒缈界,他也一定要成功。 黑袍人借助李鑫阳之手,暗地里吸收了不少灵气,他的神魂逐渐丰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万仙大会,他仲颢,来了! 当须弥戒现身的时候,江雪轻叹了一声,这一天终于来了,上一世李鑫阳就是在此盛会上,将原身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这辈子,江雪不仅不会让故事重演,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李鑫阳的真面目,让他也尝一尝被世人厌弃不耻的滋味。 苍山派这次除了江雪江寒和关敬山,只派出了两位长老和五十名内门弟子,其余的长老弟子镇守原地。 两天过去,荒缈界十四个主流门派终于到齐,加上新贵凌天派,正好组成十五个矩阵。 和上辈子一样,上三门的长老联手将须弥戒封印在了太极殿,紧接着在若虚殿举办了盛大的酒会,以酒会友联络感情。 哪怕是平日里,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的门派之间,看着也是一团和气,不亏是活了几百年的人精,面上功夫都做的极好。 就连江雪,都能对着疑似害死自己爹娘的六大派,举着酒杯谈笑风生。 江雪和关敬山时刻注意着李鑫阳的一举一动,眼瞧他趁着热闹偷偷出了殿门,互相使了个眼色,按照计划邀了上三门中相熟的长老。 “一同瞻仰万宝仙人的法宝”。 在关敬山有意隐匿气息的情况下,并未发现有人来么李鑫阳,正忙于专心致志破除须弥戒上的六重封印,可惜这辈子有了关老的加持,封印不再向上辈子那般好破。 “大胆毛贼,敢在万仙大会上行窃,活腻歪了!” 中气十足的怒吼,吓得李鑫阳一激灵,他转过身子一瞧,来人竟是廉德正! 归元宗的太上长老廉德正,在整个荒缈界修为最高,人品也最贵重,由他来做证人最合适不过。 江雪幼年时很得他的喜爱,稍一撒娇,廉德正就允了江雪的要求,带着一波同样好奇须弥戒模样的修士,一同去了太极殿。 李鑫阳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本来预备着将须弥戒盗走后,将罪名安插在张江雪身上,既报了仇又得了好处,正是两全其美。 哪怕是做尽了龌龊之事,李鑫阳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君子形象,这下偷盗被人逮了个现行,阴暗面暴露在人前,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迟迟不敢面对现实。 “我只是好奇,进来……”李鑫阳试着为自己申辩,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你当在场的都是瞎子不成,我本以为李掌门年纪轻轻就有此作为,必是人中龙凤,却不曾想看走了眼,将鱼目当作了宝珠!” “修真界的败类!” “廉老,跟他说那么多作甚,待我砍了他的双臂,再将他赶出虚空城!” 一个修士不愿多言,摸出自己的大刀就向李鑫阳砍去,再看李鑫阳,还沉浸在被人发现陋行的懊悔中,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废物!” 一阵黑烟散开,黑袍人卷着李鑫阳后退,刀锋堪堪错开,凛冽的罡气撕碎了李鑫阳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刻的血痕。 黑袍人将李鑫阳护在身后,阴测测地看着众人:“既然见过了我的真身,那你们就别想活着走出此地!” 关敬山虽看不清那黑袍人的脸,但其声音听着着实耳熟,他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仲颢?” “何人敢直呼本尊大名?” 黑袍人遮面的帽兜滑落,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眉间有一道黑色棱纹,耷拉着的三角眼和鹰钩鼻,纸片般的紫色薄唇,不是仲颢又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一千六百二十四年了,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再见的一天。” 关敬山大笑着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我说荒缈界怎会有如此毒辣的手段,原来是你在捣鬼!” “关敬山!”仲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记得在奉天界自己就杀了他,怎会在此地遇到? “少废话,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关敬山等了一千多年,他拼着彻底身陨的代价也要让这个阴险小人丧命于此! 别人坑爹我坑弟完 高手间过招,往往惊天动地,这点江雪深以为然,但是看着气派恢宏的太极殿,被炸成了一片废墟,江雪还是唏嘘不已。 李鑫阳愣过神来时,只看见老师和关敬山打得如火如荼,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人。 看着老师逐渐落了下风,李鑫阳深感不妙,他猫着腰退到人群中,悄悄做起了吃瓜群众。 仲颢在奉天界时修为就不及关敬山,靠着偷袭才得了上乘,关敬山身陨后,仲颢将他的肉身祭了邪神,换得了至尊功法嗜元咒。 奈何仲颢修为不精,在运行功法时爆体而亡,借助之前炼制的招魂幡,将神魂托在了玄天戒之上,被位面乱流卷入了荒缈界。 兀鹫山上,仲颢沉睡了一千年方才苏醒,预备夺舍的他迟迟没有遇见合适的肉身,直到遇见了紫气绕体的李鑫阳。 邪修因需要吸食别人功法,会一些望气的本领,仲颢一眼就看出了李鑫阳是被天道眷顾的人,他身上的气运能庇护自己,就算使了缺德手段也可瞒过天道法则的神罚。 虽然李鑫阳的身体不符合仲颢的要求,但急于脱困的他还是向李鑫阳伸出了橄榄枝,肉身嘛,自己亲自锻造会更契合神魂。 当时极为困顿的李鑫阳太绝望了,被仲颢的花言巧语和小恩惠一蒙骗,轻而易举的就上当了。 仲颢有意让李鑫阳练习嗜元咒,并指导他泡各种药浴去改变身体属性。 李鑫阳的肉身被仲颢养的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夺舍时会省去很多麻烦。 而李鑫阳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身体的强健变化,修为的上涨,仲颢的耐心教导和关切,让李鑫阳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一味的听从仲颢的指挥。 仲颢设八方聚灵阵,明面上是为了提升李鑫阳的修为,实则是为了吞噬灵气修复自己的神魂,所以阵法被破,仲颢拂膺难平。 如今仇人再见,仲颢心里清楚就是关敬山坏了自己的好事,下手攻击时招招致命,誓要关敬山以命相赔。 关敬山在斗法中很快意识到,仲颢和他一样是魂体,不同的是自己有魂玉为介,看着与实体无异,仲颢则是全靠着灵力支撑。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今连肉身都没有,还敢同我斗!” 关敬山使锁魂鞭勒住了仲颢的脖子,嘴上念念有词:“地法道,道法天,天法万物……” 仲颢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虚弱,张口就骂:“你竟然敢使灭灵咒!关敬山!我死了你也要陪葬!” 仲颢身形突然膨胀,张开血盆大口将逃脱不及的围观修士们吸到肚子里,发出恐怖的咀嚼声,片刻吐出大堆森森白骨,用力一扽就挣脱了锁魂鞭。 “桀桀桀桀桀桀,关敬山,重来一次,你还是得死在本座手里!” 仲颢一边发出恐怖的笑声,一边朝关敬山攻去:“纳命来!” 吸食了他人修为的仲颢,实力暴涨,出手狠绝,关敬山很快处在了下风,吃瓜群众江雪一看情形不对,赶忙传音召来了门中的弟子前来帮忙。 踩着青晖剑升到空中,江雪大声号令:“苍山派弟子听令,布阵!” 五十名弟子很快按照之前训练的位置站好,组成了四柱乾坤阵,江雪看着行动迅猛的弟子甚为满意,率先朝仲颢攻去。 四柱乾坤阵,专门克制邪修,关老困于苍山秘境千年,几经修改方成,自八方聚灵阵事件后,江雪和关老就忙于演练此阵,为的就是今天这战。 “北阵起,雷霆之怒!” “南阵起,烈火焚心!” “西阵起,金光万丈!” “东阵起,罡风为帜!” 仲颢的魂体随着每次的攻击而变得薄弱,他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没有肉身,这次消散了就再无转世的机会了。 他不想死!也不甘愿去死!仲颢心力交瘁,猛然间发现了藏身于断柱之后的李鑫阳,怎么把他给忘了,仲颢仰天长啸命不该绝,伸手就将李鑫阳吸来。 “不好,快阻止他!” 关敬山注意到仲颢的动作,冲江雪大喊,一旦仲颢夺了李鑫阳的肉身,以仲颢的行事作风来看,荒缈界就完了! 江雪急忙飞身拉住了惊恐不已的李鑫阳,李鑫阳反手牢牢抱紧江雪:“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仲颢见江雪救下李鑫阳,开始揭露秘密:“李鑫阳传消息给六大派说苍山派有惊世宝贝,你爹娘就是他间接害死的,你还救他。” “来,把他交给我,我替你杀了他。”仲颢施展摄魂术蛊惑江雪:“这样的人留着只是祸害,把他给我!” 江雪听了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她早就猜到了,事情结束后,她自会去六大派替爹娘讨回公道。 反而是李鑫阳紧张地抖动如筛:“他胡说,这些都是他逼着我做的,别把我交出去,他没安好心!” 李鑫阳就是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敢情他一直当作老师的人,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自己好,而是为了夺取自己的肉身! 现在的李鑫阳修为已经跌至谷底,远没有对抗仲颢的能力,落在他手里就是个死字,只能紧巴着江雪以求一线生机。 江雪把李鑫阳护在身后,霸气侧漏:“那也轮不到你这个凶手之一来指挥。” “你敢!”仲颢凄厉的叫着:“把他给我!” 关敬山懒得看仲颢挣扎,快速念完了法诀:“灭灵咒,去!”,金色的大印毫不留情地打入了仲颢的胸膛。 “不!不!不!”仲颢的身影迅速消散,只留下了尖利的回声在空中盘桓。 往后,在任何一个位面都不会有仲颢的身影了,他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再无转世的机会。 关敬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胸中的郁结打开,对大道有了新的感悟,当即坐地开始揣摩。 解决了大魔头,江雪收起了自己的佩剑,低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李鑫阳,终于该收拾他了。 虽然一切离不开仲颢的挑破,但做出一系列实质伤害的可是李鑫阳,江雪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想活,我要活着!”李鑫阳以为江雪要饶过自己,头点的如同捣蒜。 江雪面无表情的看着李鑫阳:“跟我来。” 如今的李鑫阳把江雪当作救命稻草,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被丢下。 江雪带着李鑫阳前去找六大门派对质,嘴硬的他们根本不认账,好在李鑫阳这小子鸡贼,当时的手书他留了备份,人证物证具在,六大派终是松口了。 他们听闻苍山派有此巨宝,一拍即合,借着围剿魔教的由头,骗了张氏夫妇,讨要不得,为了避免风声走漏,合谋将二人杀死,推到了魔教头上。 江雪听完淡定的点了点头,问清了当时在场的人员,话不多说下手干脆,一剑一个,送十二个凶手上了西天。 “你,你,你,欺人太甚!”一个长老失了爱徒,抽剑就朝江雪刺去。 “哦,是吗?”江雪斜睨了他一眼,弹指震碎了伸来的剑尖,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瞩目。 “你们合谋强抢别人宝贝,不算欺人。” “未得手,杀人父母隐瞒真相,不算欺人。”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只杀了当时在场的人,没有殃及你们,这叫欺人太甚?” “嗯?诸位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江雪一边说着,一边放出了自己的化神威压,苍山弟子们听到动静火速赶来,见此弩拔剑张的场面,默默显露出了自己的修为,最低的也是元婴六品! 面对实力如此强横的苍山派,六大派掌门哑口无言,江雪拽着李鑫阳离开,临了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十天之内,我要看到你们六大派针对此事发布的罪己诏,如果逾时未见,我苍山派不介意跟你们奉陪到底。” 江雪带着温柔的笑意,说着最飒的话,身后的五十名弟子配合着他一起抽出了佩剑握在胸前,场面看着甚为壮观。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都杀了我们的人,还要罪己诏,别太过分了。” 江雪掏了掏耳朵,冲弟子们挥了挥手,他们摆好剑招蓄势待发。 “罢罢罢,我们写就是!” 江雪满意地点点头,这才乖嘛,领着李鑫阳寻了片空地,江雪一拳打碎了李鑫阳的丹田。 “你!毒妇!”李鑫阳捂着肚子神色扭曲,丹田尽碎,他还怎么东山再起? “毒妇?”江雪挑了挑眉,这倒提醒她了,抽过一名弟子的剑,江雪稳狠准地挑断了李鑫阳的手脚筋。 拍了拍手,狠踢了一脚李鑫阳,江雪在他身上下了个护身符,一旦有人要取李鑫阳的姓名,譬如六大派,江雪就会立即赶到。 她要让李鑫阳好好活着,尝尽世上一切苦楚,从呼风唤雨的化神高手,沦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人,强烈的心理落差足够折磨李鑫阳一辈子。 他每遭受到别人一次白眼,就会后悔一次当时的作为,这比死可怕多了。 万仙大会照常展开,苍山派不仅退出了须弥戒的争夺战,还拿出了诸多灵宝,来助各大派重现昔日辉煌。 两日后,六大派同时下发的罪己诏震惊了世人,但其态度诚恳取得了苍山派的原谅,此后,苍山派一越成了上三门之首。 关敬山终于重铸肉身,他没有引天雷渡劫飞升而去,许下了镇守苍山派两千年的大誓。 江雪给十四个主流门派去了一封信,此后每月逢五,就有各大派的长老轮流在青州城讲法,此举替各大派招收了不少新生。 霎时间,荒缈界真正迎来了修仙热潮。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年,张江寒的修为终于达到了渡劫巅峰,修真界除了关老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 李鑫阳回到了自己出生的渔村,但他的所作所为早就传遍了整个荒缈界,昔日里的乡亲都不愿与他为伍,阿姝也结婚生子,对他避而不见。 没有人肯收留李鑫阳,他也不能干重活,只能孤身一人住进了深山里,搭了件简陋的茅草屋,开辟了仅够饱腹的菜地。 每当李鑫阳听到关于苍山派又做了什么好事,南城如今有多热闹繁华,他都怀疑自己的经历,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的臆想。 想死又舍不得的李鑫阳,时而清醒着痛哭,时而疯魔狂笑,他终究是熬过了五十年的漫长岁月,在无尽的懊悔和痛苦中,于七十二岁染病而亡。 江雪的任务终于完成,将掌门之位交还给张江寒,找关老道了别,在523的催促中离开了任务世界。 江雪离开后,按照惯例,系统会派傀儡继续生活在任务世界,直至合理寿终,傀儡脾气秉性小动作都与江雪一致,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除了,知道江雪来自异界的关敬山。 别人坑爹我坑弟番外——前世 李鑫阳倒地时,看见老师露出了从未见过的癫狂神色。 他的意识逐渐涣散,一些刻意不去想起的往事就浮上了心头。 譬如,于伏龙谷里惊鸿一瞥的张江雪。 他真心待过她,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可最后为什么变了呢? 他不顾她的阻拦,做了叛徒,有了足够的底气后,血洗了她的家,她的门派,抢走了她的宝贝。 他杀尽了她的亲人,唯留了她一个,许是愧疚?亦或是对她还有爱意?他自己都说不清。 他将她留在自己的门派,却拒绝和她见面,任凭门中的弟子和红颜欺负她,她经历的折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视若无睹而已。 他无法下手杀她,也不能让她死在自己的地界引人猜疑,可她不能活着,她的存在令他无法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去,夜夜无法安睡,所以她必须死。 于是他将她带去了万仙大会,把偷盗的罪名安在了她身上,还捏造了所谓的证据。 彼时他身居高位,实力强横,没有任何之人去怀疑他说的话,他们一心以为,丹田经脉尽毁的她,拿走了下有六重禁制的须弥戒,多讽刺啊。 她受了一百零八枚破魂钉,行刑的时候她未发一言,未喊一声,只是双眼紧盯着自己,盯得他心里抽动不断,疼得很。 后来她的弟弟前来寻仇,他依稀记得她最是疼爱这个弟弟,那便下去陪她吧,省得她一个人孤单。 他有了很多女人,一水儿的如花似玉身段婀娜,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想起她的笑颜,她的双眼。 再后来啊,他得证大道,引雷渡劫,成功飞升。丢下了荒缈界的一切,成就,女人,子孙,自然也丢下了她。 他以为自己能展开新的生活,万没想到在一路扶持自己的老师心中,他不过是个容器。 有了多年的影响和刻意的培养,短暂的挣扎后,他的肉身很快就被老师占据了。 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操控着,他说不清是恨意还是不甘,满脑子都是被他害了一生的张江雪,他终究没能丢下她啊。 他私心想着,如果自己没有这么贪心,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看着自己的元神逐渐消散,他苦笑了一声,若有来生,但愿她这样的姑娘,永远别遇上自己这样的骗子。 他们,本不该如此呀。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一 一个顶级任务者在判定任务结束后,不愿离开任务中的伴侣,为了留在其身边造成了位面紊乱,系统派遣无数任务者,耗费了大量金钱精力才平定。 自此事件后,为避免残留的情绪对任务者有所影响,系统会自行洗去任务者的临场感,当任务者再回看这段经历时,就像旁观者一样,没有多余的感情。 江雪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回到自己的小窝美美地睡了一大觉,醒来吃饱喝足,这才进行任务评定结算。 本次任务评级:d级 获得积分:八十万 获得灵魂之力:百分之八十 获得额外奖励:天赐光环 委托者评定:满意 江雪看着控制面板撇了撇嘴,得,亏了九百二十万积分,灵魂之力经过系统抽成后,倒是剩了不少。 523感受到了江雪的不爽,原本就忐忑的心更加忐忑了,几番犹豫后,523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男子汉大丈夫就得勇敢。 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小肚子,523语速快的好像是话烫嘴:“天赐光环你用一次就得上交给系统!” 江雪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什么叫只能用一次就要上交给系统? 娘希匹的,她耗了一千万的积分做了个八十万的奖励任务,亏本生意咱先不提,这随机的道具奖励也要抢,还有没有天理了? 江雪走到523身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523一低头,下巴上的肥肉被挤了出来:“按照合约规定,任务世界中获得神器级别的道具,确实只有一次使用权。” “哪呢?你小子不要蒙我,我怎么不知道!”江雪拿出牛皮纸封好的合约,暴力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哪呢哪呢,根本没有,你小子诓我!”,江雪把合约伸到523眼前,得意又气愤。 523伸出肥嘟嘟的手指点了点,轻声道:“在这呐,第二十三条附属注脚中,用小字表明了。” 江雪闻言,又仔细看了一遍,妈耶,这字儿,比蚊子脚还小,怪不得自己签合同时没看到。 “奸商!” 正满位面旅游的主神夫妻二人,同时打了个喷嚏,想着八成又是哪个任务者在骂自己了,也不当回事儿,揉了揉鼻子又腻歪到了一起。 江雪悲愤不已,在心中对两位主神进行了严厉地烦的谴责,找好友秦玉哭诉去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补了上次没看完的狗血神剧大结局,江雪准备好接任务了,她知会了523一声就等着委托者上门。 “吱~”,江雪听见响动,连忙坐在了任务台前,挂上了积极营业的微笑。 一个嘶哑的男生响起:“怎么是女的?”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胡子拉碴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着萎靡不振,头发还顺着往下滴水,估计是溺死的。 江雪清了清嗓子:“任务者性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出色的完成您的委托。” “倒也是,反正我也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男子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头向后仰着,看不清表情,却听得出话里的苦涩。 江雪习以为常,一心q流程:“您的诉求是什么?” “诉求?我能有什么诉求?我这样的人。”男子直起身来,双眸下垂盯着自己的脚尖:“我还有资格重来一次吗?” 江雪贯彻着微笑服务:“您可以选择在任务完成后回去,也可以选择不回去直接转世,只是要付出相应的灵魂之力。” “我听说,哪怕你们占了我的躯壳,我还是有相应的感受,对吗?” “是的,合约一旦签订,任务者与委托者的灵魂就会互相融合,我们做任务的时候,等同于您也在经历一切。” 江雪递上一杯热茶,每遇到一个委托者,她就要解释一遍,几乎都说厌了。 “好,我很累了,就不回去了,你替我好好过吧。”男子握紧茶杯,下了决心:“我要我女朋友好好活着,哪怕不跟我在一起,也要好好活着。” “还有,我和我妈之间……算了,没什么可说的,你看着办吧。” 江雪也不多问,点了点头拿出合约:“请您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在右下方签字,这合约就算生效了。” 男子放下茶杯,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提笔在上面签了字:“能和解最好,无法和解也无碍。” 丢下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男子瞬间消散,江雪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将合约收好,去系统那消除自我性别认知度。 对于系统的这一发明,江雪是打心眼里的服气。 任务者和委托者难免有性别不匹配的时候,会对任务造成一定影响,但又不能因此不做任务,所以当遇到这种情况,只需向系统申请消除性别认知度,就能完美解决。 自我性别认知度一消除,委托者是什么性别,任务者就以为原本的自己,也是同样的性别。 做起任务来更加得心应手,任务完成后会自动恢复认知度,实在是任务者的福音。 毕竟有些五大三粗的男性任务者,哪怕有原身的记忆,也扮不好娇滴滴的女儿家啊。 准备工作都做完,江雪窝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开始传送吧。” “嘀,此次任务世界为现代位面,无灵气波动。” ******* “老四,醒醒,还睡呢,你小子,不能喝还灌这么多。” 江雪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她使劲挣也没能睁开沉重的眼皮,头也是痛的要命,挥了挥手用被子蒙住了头:“别叫我,我还得睡儿会。” “得嘞,哥们儿先走了,晚上回来给你带碗醒酒汤。” 江雪哼了一声算是答应,抵抗不住强烈的睡意,会见周公去了。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了,江雪坐起来环顾四周,一看就是个四人间的男生宿舍,床边挂着短袖和运动服,地上还堆着点儿酒瓶子和吃剩的烤串。 江雪揉了揉头发,一边想着待会儿得去洗个澡,一边开始接收原身的记忆,和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 原身名叫路江学,今年二十岁,大三在校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路江学出身富裕,父母感情和睦,上有一个大三岁的姐姐路江灵,与他感情也很好,唯一的矛盾,就是父母的富养女穷养儿的观念。 路江灵的衣服从小就是名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大把的零花钱,父母从来对她有求必应,俨然是个千娇百宠的小公主。 路江学却被严格要求,一满十八岁就要自力更生,上了大学后,父母除了学费一分钱也没给过他,路江学不得不打工赚生活费,因此耽误了不少课业,只有路江灵偷偷接济他。 路江学是一个聪明且骄傲的人,甚至有点小偏执,他虽对姐姐没意见,却不满于父母的偏心,大二起就拒绝了父母的学费,每一分钱都靠自己赚取。 这次喝酒就是因为回家后,看见父母给路江灵买了新车,却从不关心自己的钱从哪来,辛不辛苦,一时间委屈爆发,拉着宿舍的兄弟买醉。 大一时路江学有了女朋友丁宁,二人感情一直很好,大学毕业后就同居了,两人由学生变成了小职员,日子过得简单而幸福。 谈婚论嫁时,女方家长狮子大张口要八十万彩礼,可路江学和丁宁俩人的存款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十万,即便如此,路江学也不愿意跟家人张口。 一筹莫展之际,丁宁决定回家偷户口本,私下领证,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路江学找丁宁找的快疯了的时候,接到了丁宁的弟弟丁文的电话,当他赶到的时候,丁宁已经抢救无效身亡了。 丁宁长得很漂亮,她被县里的富商之子周顺看上,她的父母收了人家一百五十万的彩礼,将丁宁绑起来送到了周家。 丁宁不哭不闹,只要求去卫生间补妆,周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怕丁宁跑了,嗑着瓜子儿牢牢守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破门而入时丁宁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她用修眉刀划破了自己的大动脉,脖子上,手腕上,大腿上,狠洌而决绝。路江学看到丁宁身上一道道的伤痕,只说了一句:多疼啊。 丁宁的父母没时间为她悲伤,他们正忙着和周家扯皮,周家媳妇儿没娶到要求退还彩礼,还觉得家里死了人晦气要精神损失费。丁家自然不同意,还拿女儿的死做文章,要求巨额赔偿。 无人顾及丁宁的后事,路江学安葬了丁宁,他在金河大桥上吹了一夜的风,破晓后纵身跳了下去。 路家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听到路江学溺亡的消息,路母瞬间晕了过去,得知了儿子和女朋友先后死去的内幕,她整日以泪洗面后悔对儿子太严苛,最后郁郁而终。 江雪接受完剧情,内心无比沉重,路母无疑是爱儿子的,只是想法有些偏激,一心想着磨练儿子,却忘记了男孩子也需要关爱。 原身性子像母亲,要强的很,两个人谁都不肯先低头,导致了原身心中的隔阂越来越大,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愿跟父母分享,连死了也没留下半句话。 丁宁的原生家庭,也是导致了这一悲剧的重要因素,丝毫不顾及女儿的幸福,一心想着拿女儿的婚事变现。 江学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算他和丁宁分手,丁宁估计也逃不过被讨要天价彩礼的命运。 况且路江学特别爱丁宁,爱到没了她,自己甘愿去死。 (为了避免混淆,江雪在下文中直接称为江学,她改为他。) “嗡嗡嗡嗡……” 江学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喂?” 电话那头传来丁宁娇俏的声音:“路江学,你想死啊!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二 少时的感情往往浓烈而缱绻,路江学的十八岁至二十五岁,最年轻气盛的模样都给了丁宁。 路江学温暖了丁宁的岁月,丁宁惊艳了路江学的时光,两个人原本可以相伴到老的。 丁宁死后路江学没有掉一滴眼泪,可他此时听到手机里丁宁的声音,如此的清脆真实,成线的泪珠忽然就打湿了他的衣襟。 “我,昨晚喝了点酒,刚睡醒,手机静音了。”路江学哽咽着撒了个娇:“你带我去吃饭好不好,我快要饿死了。” “你想得美,我还在生你的气呢!”丁宁叉着腰,脸颊气的鼓了起来。 “那我请丁小可爱吃饭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我要吃金汤小米锅。” 嘴硬心软的丫头,小米粥最是养胃了,这是照顾宿醉的自己呢。 路江学轻笑了一声:“好好好,我洗个澡就去你的宿舍楼下接你,一身的酒臭味,不能熏到我们家小可爱。” 丁宁挂了电话,开始满柜子的翻衣服,惹来了宿舍人的调侃:“哟,路江学这么快就把你哄好了,还真有一套啊。”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拉着我们一口气骂了他两个小时。” 冯书惠正赶作业呢,一听闫冰先起了头,忙跟着附和两句,还不忘偷偷冲夏梦使了个眼色。 “他这是吃定你了,以后嫁给他,你小心吃亏呀。” 夏梦收到暗号,放下手里的薯片,朝着丁宁挤眉弄眼。 丁宁涨红了脸,闫冰这会儿在上铺的床上躺着她够不着,冯书惠和夏梦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一个被揪了耳朵,一个被踢了屁股,几个女生当即闹做了一团。 “嗡嗡嗡嗡……” 丁宁腾出一只手来接电话:“喂?” “路江学,你管不管你女朋友,我们要被她打死了!” 夏梦一把抢过丁宁的手机,怕其他人听不清楚对话内容,还贴心地按了免提。 路江学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吃货夏梦:“我可不敢管领导,你们自求多福吧。” “噫,酸死了,还领导。”闫冰夸张地喊了一声:“那我们仨可要群殴你们家领导了。” “别别别,打坏了我还心疼呢,回来给你们带爱雪的欧包和乐茶的冷饮,饶了我们家丁宁吧。” 路江学很配合丁宁的室友,她们平日里没少照顾丁宁,几个人关系很好,一点没有女生宿舍里的勾心斗角。 “这还差不多,传哀家旨意,放小宁子出宫幽会去吧。” 冯书惠端坐在上铺,一本正经的朝下面摆了摆手:“哀家乏了,都退下吧。” “喳。” “谢太后。” 三个女生拱手答应,配合地做足了全套戏,尔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引得隔壁寝室又来张望。 丁宁被室友们一番捯饬,化了清丽的淡妆,踩着新买的帆布鞋出门了。 进出的女生很多,路江学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丁宁,微卷的披肩发,杏色的短针织衫搭配白色的碎花长裙。 耳朵上是自己前两日送给她的珍珠耳坠,整个人显得温婉大方,赢得了不少回头率。 丁宁也发现了花坛边的路江学,又是一身运动装,刚洗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挂着笑,她冲路江学招了招手,迈着大步朝他跑去。 晚间的落日尚有余晖,逆光而来的丁宁在阳光的笼罩下格外好看,路江学突然想起在哪看过的一句话:如果是去见你,我会用跑的。 快步上前把丁宁揽在怀里,臂弯里传来的温热触感,她发梢上的熟悉香味,真的是他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啊,路江学的眼眶瞬间红了。 丁宁被路江学紧紧抱在怀里,有些透不过气,轻轻捶了锤他的后背:“松开点,我的妆都要花了。” 路江学依依不舍的放手,眼睛一刻不肯离开丁宁,有些怀念,有些委屈:“我好想你哦。” 丁宁不知其中缘由,赏了路江学一记眼刀:“少来,我可不吃你这套,我饿了,吃完饭再跟你算账。” 路江学自然忙不迭的答应,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带着丁宁直奔目的地。 晚上校园里人很多,丁宁坐在后座上看着人群涌动,路江学的头发随风肆意飞扬,将头倚在他的后背上,丁宁突然觉得很幸福,那些不愉快的事仿佛也随风散去了。 祥福居是一家老牌火锅店,以它的小米金汤锅底而闻名,吃惯了刺激肠胃的麻辣风,温和的小米粥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丁宁一口气点满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和路江学爱吃的,接下来就是烫杯子碗碟筷子,擦桌子倒饮料,一刻也不闲着。 路江学安静地给她递热水,拿纸巾,不争着和她干这些活儿,坐在那乖巧的不得了,让丁宁觉得自己的男朋友不过一天没见,就好似换了个人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丁宁停下手里的动作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让你一人经历了那般无助的处境,最后决绝赴死,忍着剧烈的疼痛,一刀刀割断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动脉,失血过多而亡,算不算对不起你? 路江学觉得算,但是他摇了摇头:“没有,我心里只装的下一个小祖宗。”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肉麻,恶心死了?” 丁宁搓了搓胳膊,她身上这下是真的起了鸡皮疙瘩,虽然路江学平时说话也没个正形,但今天格外肉麻。 “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有好多情话,以后慢慢说给你听,等到你满脸皱纹,成了小老太太,我还说给你听。” 路江学决定跟从自己的内心,他要丁宁,他不会和她分手的,他将用尽余生保护她。他要强大起来,能承受住丁宁父母的贪婪,也能要他们好看。 丁宁羞红了脸:“谁要跟你变老了,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锅终于开了,路江学给丁宁夹了快海参,揉乱了她精心打造的发型:“是是是,是我死皮赖脸的要娶你,快吃饭吧,不是早饿了吗?” 丁宁嘟了嘟嘴,拿起筷子戳着碗里堆的满满当当的菜:“你昨晚为什么喝酒,你不是回家了吗?又和叔叔阿姨起争执了?” “嗯,我爸妈给我姐买了辆车,我什么都没有,心里不舒服。” 路江学半点没瞒着丁宁,给她盛了碗汤:“小心烫。” “你姐已经上班了,住的地方离公司又远,她一加班就到深夜,地铁早停了,晚上回家不安全,有辆车会方便很多的。” 丁宁其实很羡慕路江学的姐姐,有父母疼爱,弟弟也总想着她,至于自己的,不提也罢。 路江学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也心疼我姐,可我爸妈太偏心了。我上了大二可就没花过他们一分钱。” “你回家要过钱吗,你爸妈态度强硬吗?他们真的没有关心过你吗?你脾气倔,从来没有和他们敞开心扉谈过。” 丁宁一连串的炮轰让路江学有点招架不住,关心啊,问他夜宵总吃什么算不算? 路江学这么想着,张口就问了出来,哪想丁宁筷子一磕,柳眉倒竖:“怎么不算?” “夜宵多能反应人的时间是否充裕,钱包是否富足。” 路江学听了这话百思不得其解:“愿闻其详,还请丁老师赐教。” “你没有晚上的兼职,但第二天有兼职你早早就睡了,不会吃夜宵,总吃说明你没有那么多工作。” “吃什么更能反应你过得如何,炒河粉这类的就说明你没有那么富裕,小龙虾这类动辄几百块的说明你日子过得还不错。” 还能这么解释?路江学忽然觉得丁宁说的很有道理,又认为她和自己父母的脑回路可能相同,悠悠的说了一句:“说不定以后你和我妈的关系,比我处的都好。” 丁宁横了路江学一眼:“没头没脑说什么呢,吃你的饭吧,以后不开心了告诉我,可以喝酒,但不许喝个烂醉,我最讨厌酒鬼了。” “臣谨遵教诲。” 吃饱喝足,路江学牵着丁宁的手,去给她的室友买奶茶,趁着排队的功夫,他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喂,江学吗?有事儿说,我手头还有工作呢。” 电话那头传来来键盘的敲击声,路江学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八点十分了,他皱了皱眉:“又加班?” “是啊,姐接了个大活儿,等拿到提成了,给你整辆小汽车。” “我不要,我驾照刚拿到手,还不能上路。” “废什么话,到底什么事儿,我忙着呢!” “没事,就问问你最近回家了没。” “我哪儿有那闲工夫,行了,不跟你说了,我昨天给你打了两万块钱,忘记跟你说了,丁宁的生日快到了,你可大方着点。”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路江学陷入了沉思,是了,从来都是父母疼姐姐,姐姐疼他,他何必非要去钻什么牛角尖呢? 路江学挽着丁宁的手,朝她晃了晃手机:“托丁大小姐的福,我现在可是万元户了。” 丁宁已经习惯了路江学的调侃:“德行,轮到我们了,快去拿东西,晚了寝室就锁门了。” 路江学将丁宁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她上楼才回男生宿舍。 推开宿舍的门,迎面就是一只散发着不可描述味道的臭球鞋,路江学伸手接住,嫌弃地扔回给它的主人申由甲。 “见色忘友的家伙,和女朋友去约会也不跟爷爷说一声,白瞎了我的一片好心。” 路江学听了申由甲的控诉,依稀记得他要给自己带醒酒汤,朝自己的桌子望去,果然放着一次性的塑料碗。 完了,要挨揍了,路江学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兄弟们,抄家伙!”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三 路江学死后,每逢他的忌日,三个室友都会去金河大桥待一会儿,一起喝喝酒,聊聊近况,喝醉了跳着脚骂他,骂着骂着就哭了。 大家年龄都是一样大,只是路江学月份最小,就成了宿舍里的老幺。 老大周建,家里孩子多,他最年长,所以性格稳重,老实可靠。 老二孙宽,家境不太好,除了申请助学金,课余时间还要打工。 老三谭宏达,家里是做生意的,很精明,能说会道,很得老师的喜欢。 上辈子,同宿舍的四人毕业就分开了,但一直关系不错,路江学死后,父母身体极速衰弱,是他们三个帮着照顾家里。 再看现在的三人,拿着枕头将路江学一顿乱锤,还逼着他负责明天的早餐,三个人笑得一脸奸诈,心满意足的钻进被窝睡着了。 洗漱完毕,熄了灯,路江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起了丁宁的死。 丁宁出身在一个偏远的县城,哪怕是提倡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纪,那里的重男轻女之风也格外严重,谁家没儿子,就会被人背地里叫绝户。 县里多的是三四个姐姐,一个弟弟的组合。计划生育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交的罚款再贵,也阻挡不了他们生儿子的心,砸锅卖铁也得后继有人。 丁宁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生了丁宁之后,他们一心想要个儿子,中间打胎无数,到处去寻医问药。 用尽了偏方,拜了不知道多少神佛,六年后才迎来了丁澍珩这么个宝贝疙瘩,两口子激动万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丁宁原本就不高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弟弟哭了,她挨打,弟弟衣服脏了,她挨打,弟弟不开心了,她还要挨打。 丁宁的童年一点都不美好,她一心想要逃离自己的父母,好在她自己争气,成绩一直很好,考上了海城的大学。 但丁宁的父母原本是不打算让她去的,觉得要是她出去打工很快就能补贴家里,上了大学白白浪费四年挣钱的时间不说,还得往里搭钱。 父母的态度很坚决,丁宁好说歹说也没用。幸好她提前把自己的通知书藏了起来,否则早就被父母撕了。 最后丁宁还是去上了学,因为她的父母打听到那是所名牌大学,出来的人一个月工资都是以万为单位起步,工作个几年,很快就能帮丁澍珩买套房子。 他们给了丁宁一万块,说是大学四年的学费和花销,别的他们无能为力。丁宁没多说什么,只是四年内再没回过家。 丁宁文笔很好,从初中起就瞒着父母给报纸和杂志投稿,到高中毕业时已经有了点名气,和一笔不小的存款,要不是父母扒着户口本不给她,她自己就能供得起大学开支。 偶尔接到父母的电话,张嘴闭嘴都是弟弟有多想她,家里有多困难,要是丁宁有富裕的,最好给家里打一点钱。 丁宁不是个傻子,父母打的亲情牌在她这丝毫不起作用,家里困难又不是因为她,是交了天价罚款,是他们一个劲儿的要生儿子害得。 丁宁跟丁澍珩也没有感情,这个弟弟从小就知道剥削压榨她,一点不顺心就拿自己撒气,丁宁绝不会牺牲自己,去当个扶弟魔。 丁宁只要接到这样的电话,就反过来问他们要钱,说大城市物价高,自己辛苦赚的钱全部都拿来交学费,吃了上顿没下顿,希望他们能尽快给自己打钱。 诸如此类,父母听了丁宁的话,往往沉默半晌就把电话给挂了,或者权当作没听到,自顾自的说着他们的辛苦。 换了旁人,可能得为自己的不公遭遇痛哭一场,可丁宁早就习惯了,有时间悲春伤秋,还不如多码点字赚稿费。 毕业的丁宁凭借自己多年写稿的经验,成功进了一家杂志社做了编辑,一边吸收知识,一边为自己创业做打算。 为了免生事端,丁宁定期往家里打钱,每一笔都留有转账记录,五年下来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父母也没有多言。 丁宁以为日子就这么着了,当她通知父母自己准备结婚时,他们问都不问男方的情况,对自己好不好,张口就开出了八十万的天价彩礼。 八十万啊,足够在他们的小县城里买一套房子了,丁宁这时才知道,为何父母这几年对自己的工资不闻不问,原来早就打算拿自己的婚事大捞一笔。 丁宁简直要气疯了,她严厉制止了路江学打算到处借钱,来满足她父母过分要求的行为。丁宁绝不会让自己的父母如同卖女儿一样,对自己的婚事明码标价。 她是个人,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丁宁拒绝了路江学一起回家的要求,只身返乡去解决父母的问题,她决定偷出户口本先领证,绝了父母要高彩礼的念头。 八年了,丁宁第一次回家,家中早就没有了她的房间,父母脸上添了皱纹,鬓角多了白发,丁澍珩长成了大小伙子,旁边还站了一个挺着肚子的小姑娘。 亲人久别重逢,本该欢天喜地坐下来,热热闹闹吃顿饭,但丁宁的父母张口就是彩礼的事,丝毫不关心她,听父母说的越多,丁宁的心越凉。 弟弟早就辍了学,也不工作,整日里就是游手好闲,靠着父母的收入在外面充大爷,频繁的换女朋友。 这些丁宁是知道的,她也劝过父母最好对丁澍珩多加管教,不然迟早会出乱子的,可丁氏夫妇哪里舍得,依旧骄纵着,还说丁宁心胸狭隘,见不得弟弟比她好。 丁宁哑口无言,以后再也不过问丁澍珩的事情了。 可丁澍珩很快就惹祸了,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二人整天混在一起,很快女孩儿就怀孕了。 女孩儿的父母找上门来,不光要五十万彩礼,还要男方买一套房子,写上自己闺女的名字,否则就要告丁澍珩强奸。 丁宁的父母这才慌了神,他们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坐牢的,更何况那姑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个金贵的男孙,他们老丁家的根儿。 这姑娘肯定得娶,他们一时间筹不到那么多钱,正急得团团转,刚好这时候接到了丁宁说完结婚的电话,这个消息不亚于救命稻草,他们当即开口要八十万彩礼。 不仅能满足女孩儿父母的要求,还能余下点钱预备着照顾自己将要出世的孙子。 丁宁看着光是干嚎没有眼泪的父母,一脸事不关己,围着那女孩儿鞍前马后的弟弟,心情复杂的很,甩开母亲紧握着她的手,起身去街上转一转,透透气,毕竟她也有八年没回故乡了。 谁料出门就遇见了弟弟的狐朋狗友周顺,丁宁不认得他,可他却对丁宁一见钟情。 在知道丁家在为钱发愁的情况下,财大气粗的周顺张口就是一百五十万,只要丁宁能嫁给他。 被凉风一吹,丁宁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弟弟的婚事跟她毫不相干,他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如果父母执意把持着户口本不给她,那她就去派出所说明情况,自己另立户头。 打定了主意,丁宁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一进家门,父母对她笑脸相迎,弟弟也热情的很,倍感奇怪的丁宁立即心生警惕心。 父母只说是女孩儿的父母想开了,只要十万彩礼,他们负担的起,不再需要丁宁操心了,她的彩礼也只要十万就行。 丁宁并不相信,她直接开口讨要户口本,没想到父母爽快的给了,只要求吃顿团圆饭再返程。 丁宁把户口本收进包里,拉链拉好抱在怀里,生怕他们反悔,她想着八年没见,不吃确实说不过去,就点头答应了。 拒绝了丁宁出去吃的提议,父母张罗了一桌子菜,全是丁宁爱吃的,她看着饭桌,内心忽然有些柔软,也许父母对自己还是有一点关心的。 短暂的温情很快将丁宁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当她再睁开眼时,已经处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被锁在屋里了! 丁宁拼命的拍门,应声而来的是一群膀大腰圆的妇女,她们把门打开,一把拉住了想要逃跑的丁宁,力气之大挣都挣不开,领头的妇女告诉丁宁,她的父母收了周家一百五十万,丁宁现在就是周家的媳妇儿了。 丁宁听了这话如坠冰窟,她想打电话给路江学让他来救自己,却找不到手机,也不被允许接触到所有能和外界有联系的物品。 据她们说明,直到丁宁和在前面喝酒待客的周顺,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夫妻之实,她们才不会步步紧跟着丁宁。 小县城里,摆个酒席,哪怕没领证,大家也一致认为,摆酒的二人已经结为夫妻了。 她们一句句劝着丁宁,说周家多有钱,嫁过来就是少奶奶来享福的,还能帮衬着自己的弟弟,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丁宁看着一张张蠕动的嘴,只觉得天旋地转,她逼着自己笑了出来,乖巧的表达自己想要化个妆,打扮的美美的见周顺。 几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下,觉得有她们在丁宁翻不出来什么水花,新娘子也的确该漂漂亮亮的,就同意了丁宁的要求。 其中一个阿姨将自己的化妆包给了丁宁,一行人跟着丁宁来到了卫生间要看着她化,被丁宁以要上厕所为由赶了出去。 她们不放心的将门锁上,继续守在门口,一连声的劝丁宁老实嫁给周顺,千万别动什么歪脑筋。 丁宁原本是打算在洗手池里放满水溺死的,可人类的求生本能让她无法成功,幸而她在化妆包发现了一把修眉刀。 当划第一刀时,丁宁疼的差点叫出声来,她咬着毛巾生生忍住了,后来她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想着路江学肯定找自己找的快发疯了,慢慢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丁宁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和路江学在一起的日子,不能嫁给他,丁宁情愿去死。 路江学想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生要求让丁宁好好活着,活着容易,怎么才算好好活着呢? 将来势必要对上丁宁的父母,他该怎么办?老老实实上交八十万的彩礼,只怕以后更会迎来变本加厉的吸血,丁宁是不会同意的。 究竟怎么做,才能帮助丁宁摆脱这给她带来巨大伤害的家庭? 原生家庭的痛,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四 听着室友的微鼾,一夜无眠的路江学仍旧没想到周全的解决办法,天一亮就穿上运动鞋出去跑步了。 早上的校园,空气清新,树叶上晶莹的露珠,林间清脆的鸟鸣,带着耳机晨跑的年轻人,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的模样。 路江学出了一身汗,排队买完早餐,给丁宁送去一份,拎着余下的回寝室冲澡。 “孩儿们快起床,爷爷我把早餐给乖孙带回来了。” 周顺他们困的睁不开眼,听见路江学的喊声也不愿理会,一个个翻身裹紧了被子,没有半点要起床的意思。 路江学毫不手软,三步并两步就爬到了上铺,挨个把他们的被子掀起来,在他们起床的咒骂声中,心满意足的去洗漱了。 谭宏达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的包子,猛然间想起今天是交作业的日子,咬着包子腾开手打开电脑,看着自己空白的文档,哀嚎声响满整个403。 “我靠,我作业忘做了,老杨非生吃了我不可。” “谁让你净顾着打游戏,得了,等着老杨罚你去扫厕所吧。”,孙宽贱兮兮地朝谭宏达扬了扬手里的u盘:“朕可是一早就画完了。” “啊,哪位大哥行行好,我可不想栽到老杨手里,他上次已经给我黄牌警告了,谁又多出来的图,鄙人愿意重金购买。” 谭宏达不差钱,他也真的爱动画设计这个专业,昨天本来有时间做的,奈何他打了一把排位赛,遇到了猪队友,从铂金掉到了黄金,一直忙着升段位,把作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周顺拧了拧眉毛:“我看你就该吃一次苦头,才能长记性,你这都第几回了?” “我不管,要是我被老杨罚去扫厕所,你们仨都得陪着我去。”,谭宏达见作业没戏,趴在电脑上使赖。 “我可不陪你去,臭烘烘的。”路江学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我这有张明天要交给客户的图,我提前画完了,拿给你先顶一顶。” “哟,看看,还是我们老四够意思。”谭宏达一把揽住路江学的脖子,捶了他一拳,鄙视的看着周顺和孙宽:“再看看你们俩,什么玩意儿,呸,见死不救。” 路江学一脚踹开谭宏达,打开电脑把图稿发给他:“我客户明天要,一会儿下课了,我把要求发给你,你做出来晚上给我。” 谭宏达的高兴时光果然是短暂的,他瞬间蔫了下去:“啊,不是吧,我给你钱不行吗,我今儿和人约好了打排位。” 路江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作势要关掉电脑:“不行,诶,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这就给客户发过去了。” “要要要,你们仨真的是没一个好东西!”谭宏达哭丧着脸,引来了路江学他们的嘲笑。 路江学爱看动漫,受这一爱好的影响,他大学选择了动画设计专业,海大的这个专业是全国最好的,离家又近,路江学当初考这个学校的时候废了很大的功夫。 好在路江学也算是个有天赋的,大二就开始接一些原画,动漫人物设计这一类的单子,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路江学很快就能养活自己。 宿舍里的四人都是同样的专业,所以别人的宿舍里都张贴着球星,美女海报,就他们宿舍里贴的是海贼王,画江湖,秦时明月。 学动画设计专业的人,到了大二成绩已经算是稳定住了,在这方面有没有天赋,一看排名就知道,所以很多动画制作公司,早早就开始物色好苗子。 为了更直观的看出谁优秀,几家大型动画公司联合起来搞了一个大赛,取了一个恶俗的名字马良杯,希望借助胜者的惊世绝作,让自己的公司一越成名。 z国的动画行业相对于r国,起步较晚也不够成熟,除了家喻户晓的大圣,至今没有一部国际代表作,行业里上下一心,想要做出属于z国的代表作,但是谈何容易。 开始的z国动画行业,也算得上是百家争鸣,水墨剪纸,木偶泥人,色彩优美,剧情精彩动人,甚至r国享誉国际的动漫大家手冢治虫,也是看了z国的第一部长篇动画《铁扇公主》,这才起了做动画的心思。 怎料制作精美,耗时长久的国漫受到了进口动画的冲击,他们的产业化模式给国漫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为了抵抗,国漫开始缩短工期,慢慢的画面变得粗制滥造,剧情也显得幼稚,看得人更少了。 国漫至此经历一段萎靡不振的时期,网络的发达使那些进口动画几乎占领了z国的动画市场,许多孩子的童年记忆里只有外国的动画,这对一个国家而言无疑是耻辱的。 文化输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四面楚歌的境地之下,国内的动画行业开始了反思,在国家的大力支持和重视下,越来越多的动画公司和动漫产业基地建成,高校也开设了相应的专业。 沉寂了十年之久的国漫,再次辉煌归来,开始和外国的动漫抢据市场,有了大量的资金支持,国漫再次闯出了一片天地。 路江学就是受秦时明月的影响,重新认识到了国漫的魅力,进而选择了动漫专业,他也想要绘制出超人气的动漫为国争光。 实习期,路江学就被招揽进了国内顶尖的动画公司,两年后他的才华得到赏识,工作能力也得到了老板的认可。 路江学拥有了自己的团队,从脚本到特效,他亲力亲为,整个团队耗费了三年的时间制作,在收尾的紧要关头,路江学因为丁宁的死跳江自杀。 五个月后,《长城,长城》在全国上映,赢得了上下一致好评,成了路江学的代表作,在z国动画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路江学过来的节点刚刚好,马良杯很快就要召开,原身就是在这个比赛中崭露头角,赢得了公司的青眼,促成了以后的工作机会。 路江学决定先按照事情的原有轨迹做事,等到马良杯赛事结束,他需要另作打算。 谭宏达凭借路江学的画,在铁面阎王老杨那里蒙混过关,还没来得及高兴,路江学那小子就来了一句:记得回去画一张还我,我是通宵搞出来的,客户明天要。 谭宏达重金贿赂无果,丧气的脑袋都耷拉着,将平时见了总要调侃几句的班花崔琦,都破天荒的安静,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排位赛和画稿的事。 听完了老杨的课,路江学上午的课程就已经全部结束了,没有理会谭宏达的苦苦哀求,看时间丁宁该下课了,背上宝贝电脑骑着小电驴,找自家亲亲女朋友去了。 丁宁所在的中文系大楼,离路江学的教学楼有一段距离,海大校园占地面积广阔,为了方便约会,路江学才从即将毕业的大四学长那里买了这个小电驴。 丁宁刚出教学楼,正和寝室的人讨论老师刚留下的问题,看见站牌前的路江学,高兴的朝他挥了挥手,把书本交给了旁边的夏梦,抬脚就是一路小跑。 “唉,你说他们俩怎么这么腻歪啊,动画专业不是挺忙的吗?这个路江学三天两头就来找丁宁,不用交作业啊。” 夏梦把东西甩给冯书惠,从包里摸出一袋栗子仁,给冯书惠和闫冰一人塞了一颗,她的肚子都要饿死了,不过也不耽误她一颗喜欢吐槽的心。 冯书惠白了夏梦一眼:“赶紧谈恋爱吧,酸不酸啊你,这才是正确的校园恋打开方式,又不是异地恋,整天见不着面的。” “也是哦,闫冰你怎么不说话?” 夏梦见闫冰眼神放空,一脸的若有所思,对她的想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们说,我是吃五号窗口的鸡丝凉面呢,还是七号窗口的热干面?” 闫冰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她现在快饿死了,早上的面包根本不抗饿,算了,她要两样都吃! 冯书惠和夏梦看闫冰“朕意已决”的表情,忍俊不禁,虽然夏梦被称为吃货,但她们总觉得闫冰这个大胃王才是名副其实。 坐在后座揽着路江学的腰,丁宁发现他走的不是去食堂的路:“我们不去食堂吃吗?” 呼啸的风声把路江学的话刮的稀碎,丁宁仔细听才能辨别:“后街新开了一家过桥米线,我们一起去尝尝。” 丁宁大声的答应,心里暖暖的,她曾经和路江学说过想和他一起吃遍学校周围的小饭馆,所以每开一家新店,路江学一定会带着她去打卡。 这般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儿,真好。 米线的味道还算不错,路江学将丁宁送到寝室楼下,说了自己想要参加马良杯的想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计就不能经常陪丁宁了。 丁宁表示理解,她也需要赶一赶杂志社的稿子,最近有点偷懒,编辑被读者催的受不了,整日给丁宁打电话催稿,刚好腾出时间来补上。 路江学独自一人去大学城,给自己的ipad换了新的纸膜,买了两箱泡面,趁着周末一头扎在了寝室里,上辈子得了个第二,重来一世占尽了先机,不得第一可说不过去。 上辈子的画稿就很好,路江学要做的,是精益求精,争取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马良杯是到这个任务世界后的第一件大事,路江学对之格外慎重,每一层颜色,每一个笔触,连空间构图,都反复斟酌修改。 长时间的伏案工作让路江学腰酸背痛,但看着画板上日益完善的画稿,愉悦的心情就能抵消所有的疲倦。 此时的路江学,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马良杯上,有一场大风波等着他。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五 马良杯顾名思义是为神笔之争,既考验关键帧动画,粒子动画,渲染类特效动画的基本技法,更考验建模制作,后期编辑等流程。 动画一般每秒24帧,但不一定每帧都要用到原画,只是不同状态的关键动作使用原画,大部分情况为三帧一张。 即使是每秒八张的原画,制作一分钟的短片也需要近五百张,加上后期制作,耗时相当久。 一般从报名到大赛截止,有为期两个月的制作时间,且大赛前三名,不仅能在动画界声名鹊起,还有丰厚的奖金,第一到第三名分别是十万,六万,三万。 原身上辈子用来参赛的短片,是一段山海异兽蛊雕的九天遨游,临时起意的参赛,仓促的赶工,导致动画整体不足,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路江学依照记忆画出了上辈子的稿件,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满意,他重新设计了画稿,使短片看起来更加完善。 这一世路江学一共准备了五百二十张原画,每一帧都制作精良,还给蛊雕加上了配音,在特效的渲染下,蛊雕仿佛要穿破屏幕而出。 周顺他们自知马良杯高手众多,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接些设计图,既锻炼了自己的画工,还能丰盈自己的钱包。 所以403只有路江学一人参赛,其余三人为忠实粉丝,做了路江学的坚实后盾。 时间一晃就到了马良杯的大赛当天,腾速集团王长勇,环艺视频的牛正伟,乐优网站的韩毅,代表着动画界的三大巨头,作为评委出席了本次大赛。 路江学排在其中一列长长的队伍中,经过了三次层层筛选,才有了站到三位评委前,展示作品的资格。 偌大的会议厅内,站了二十一名入围选手,尽是些熟悉的脸。只是与上辈子相比,多了一个路江学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那人穿着红色的黑方格衬衣,一头蓬松的短发,带着黑框眼镜,一米七出头的中等身材,身形略微有些发胖,单眼皮小眼睛,鼻梁也不算挺拔。 路江学之所以看衬衣男看的仔细,是因为衬衣男明明和他在不同的队伍中,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眼神中似嘲弄,似惋惜,还参杂着些许得意。 路江学被这样的眼神搞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仔细过了一遍参赛的剧情,第一名的姚松,第三名的陶亮,甚至最后一名的邹自谦他都有印象。 唯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衬衫男,路江学不仅没在上辈子的大赛中见过,连在校园内也没见过。 按理说参赛的都是同系同学校的,在大小活动中,应该多多少少都有碰面,可路江学确确实实没见过此人,这下是彻底迷糊了。 被衬衫男盯得浑身不自在,路江学只好对着他挤出了一个礼貌性的假笑。 怎料衬衫男看见路江学的反应,扬着脑袋轻嗤一声,移开了视线,半点没有要搭理路江学的样子,倒显得路江学自作多情了。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路江学想着难不成是自己太帅了,连同性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魅力? 打了个寒颤,路江学被自己的自恋惊到了,连忙静下心来,一边看其他选手的参赛作品,一边等候主持人叫自己的号码牌。 “第十三号,钟凯锋。” 衬衫男闻言起身上了操作台,路江学挑了挑眉,原来衬衫男大名叫钟凯锋啊,对自己这般嗤之以鼻,路江学倒要看看这个钟凯锋有几斤几两。 “我参赛的作品名字叫异兽蛊雕翱九天。” 干瘪的声音响起,路江学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他上辈子的作品名字吗? 强压住心头的疑问,路江学看完了钟凯锋的参赛作品,他现在终于知道,这个钟凯锋为何要用样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路江学的参赛作品被人抄袭了!与上辈子的构图,特效,色彩都一模一样! 虽然这辈子路江学做了修整调改,但一眼就能看出两个人的作品有太多雷同之处,足以判定为抄袭! 为了不影响大赛的进度,路江学冷静的和排在最后一名的选手交换了号码牌,耐着性子等所有人展示完作品。 “有请本次大赛的最后一位选手。”主持人慷慨激扬的语调,仿佛调动起了路江学体内的热血。 路江学礼貌的对着三位评委鞠了一躬,信步走上操作台,将自己的电脑和大屏幕连接在了一起。 看了一眼台下神色晦暗不明的钟凯锋,路江学勾了勾嘴角:“我参赛的作品名为:山海异兽录之蛊雕传说。” 路江学的话音一落,钟凯锋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蠕动,显然是紧张了。 听到相似的参赛名称,评委席的牛正伟皱了皱眉:撞素材了啊,搞不好就要涉及到抄袭,这种情况是最难办的。 “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随着浑厚的男声解说,路江学开始播放自己的动画,声音刚一响起,台下的钟凯锋立即脸色大变。 动画开头是炎炎烈日,一座寸草不生的巍峨矿山矗立着,汹涌的河水顺着山脉奔流而下,一声声尖利的婴儿啼哭传来,画面右下方露出了一只黑色的巨角。 随着画面的推远,蛊雕的全貌逐渐显露了出来。 纹路复杂而干裂的巨角位于头部正中,微微透出的血色看起来十分诡异,一对金黄色的鹰眼锐利非常,眼周黑色的羽毛组成了妖冶的图腾。 尖利的黑喙上还躺着鲜血,宽阔的后背覆盖着褐色的廓羽,双翅和尾巴则是暗金色,展开的翅膀长达数十丈,弯曲的爪子上还抓着一架白骨。 画面缓缓拉进,蛊雕扇动翅膀飞往巢穴,那巢穴竟是森森白骨堆成!配上呼啸的风声和阴郁的特效,画面看起来格外渗人。 松爪将骨架丢到巢里,蛊雕便又朝着太阳飞去,屏幕上只剩下一片荒凉的矿山和缩成小点的蛊雕,伴着凄厉的啼叫短片到此结束。 钟凯锋的作品单刀直入,画面一开始就是一只蛊雕在天空盘旋,开始的突兀,结束时也是戛然而止。 与路江学的有头有尾有铺垫的作品一比较,高下立现。 面对两份相似,水平却不同的作品,王正勇推了推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笔尖轻点桌面,斟酌着开口。 “13号钟凯锋,20号路江学,你们俩的作品都很优秀,只是素材太过相似,是否私下交好,商量着在比赛中一决高下?” 韩毅听着王正勇的话,面上是不露声色,心里却在拼命祈祷:一定要是两人商量好的,千万不要涉及到抄袭,动画行业设计抄袭太难举证,官司又不好打,他可不想沾染这些麻烦事儿。 真相往往事与愿违,路江学正欲张口,钟凯锋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面色通红,眼神中带着愠怒,语调更是愤怒。 “我与他素不相识,这段短片是我呕心沥血而来,定是他抄袭我。” 路江学不由叹道:好一个先声夺人! 钟凯锋声音越大心里越慌:这不对啊,路江学怎么和以前画的不一样了!他清楚的记得,上辈子路江学就是这样制的短片。 连路江学被采访时,透露出用的何种笔触和上色技巧,钟凯锋都记了下来,他敢保证自己画的和路江学上辈子的作品一模一样,哪怕是放大了看细节也是绝无差错! 上辈子钟凯锋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画师,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偶然间知道了《长城,长城》的制作人路江学的死讯,他出于好奇搜索了包括路江学学生时代的所有作品。 感叹之余,钟凯锋暗恨自己没有这样的天赋,反复看了路江学所有资料,对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钟凯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大二的时候。 大喜之际,钟凯锋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了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刚巧马良杯即将召开,钟凯锋知道路江学将凭着这次参赛小有名气,以至于以后的路走的都很顺利,甚至就连路江学死后,其代表作长城还拿了国际上重量级的奥美奖。 既然路江学注定英年早逝,那就由自己就来代替他吧。 钟凯锋凭借深刻的记忆,完美的还原了路江学的蛊雕图,哪怕是一根羽毛也绝无差处。 钟凯锋知道路江学是大赛截止日期将近,草草赶工出来的,所以他特意提前了一个月就开始绘制,在时间先后上,他占绝对优势。 哪怕是画作一模一样,都只会是路江学被判抄袭。背上了抄袭的名头,路江学自然无法在行内混下去。 钟凯锋会复制路江学的成功,代替他制作出惊世绝作长城。 路江学不再是死后会引起轰动的天才画师,他不过是郁郁不得志,继而寻死的万千人中,再平凡不过的一个。 按照钟凯锋的想法,一切合该这么发展。 可是为什么,路江学拿出来的作品不一样,比上辈子好了太多,那自己该怎么办? 钟凯锋慌了神,他不知道事情竟然会偏离原本的轨道,只能一口咬定路江学偷看了他的设计稿,进而改良,如此行径实在卑鄙,希望三大评委联合起来封杀路江学。 看着钟凯锋用来举证的定格画面,路江学在蛊雕的爪子上发现了熟悉的纹路,内心震惊无比。 路江学可以确定,钟凯锋用来参赛的就是自己上辈子的作品,而且竟然分毫未改! 路江学将原来的作品制出来之后就束之高阁了,哪怕是同寝室的人也不知道这版画稿的存在,钟凯锋是如何得知并照搬的?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路江学开始了有力的反击,种种实锤直敲在众人心间。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六 钟凯锋一番激烈的说辞后,并没有引来三个评委的偏信。 一来相比之下,路江学成绩名列前茅,钟凯锋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 二则是同样的素材,路江学的作品要优于钟凯锋许多,说是本次大赛的第一也不为过。 画师一旦被判定抄袭他人作品,在业内会遭到唾弃和抵制,整个职业生涯就完了。 路江学作为一个前途大好的画师,如果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断不会做出此举。 韩毅和王长勇,牛正伟小声交换了一下意见,觉得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向路江学,继而要求他拿出并未抄袭的证据。 钟凯锋听了评委的意见,私以为自己已经赢得他们的信任,骄傲的看着路江学,内心很是不屑。 天才又怎么样,将来还不是要陨落,既然路江学不珍惜老天赏赐给他的饭碗,那就不别占着,应该早早腾开位置,给未来的动漫大家钟凯锋才是。 路江学因为手握关键证据而显得气定神闲,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位面出现了bug,钟凯锋是重生者,所以他才会能制出原身上辈子的作品。 看着志得意满的钟凯锋,路江学有些于心不忍,他一旦揭露了钟凯锋的抄袭真相,钟凯锋在这个行业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但换个角度想,有了如此机遇,自身竟然不努力,反而窃取他人的成果,还污蔑原创者抄袭,这个钟凯锋可不是什么好鸟。 路江学定了心思,开始一一击破,钟凯锋用来表明所谓的“他才是原创”的证据。 “敢问钟同学,怎么会对山海经用的异兽感兴趣,从而挑了蛊雕这个素材?” 钟凯锋攥了攥拳头:“山海经为我国广为流传的古籍,其中的异兽能激发人的好奇心,我看蛊雕最为顺眼。” “可有这方面的浏览记录,以及查阅山海经资料的证明?” 钟凯锋暗道不妙,他直接按着印象画的,并未再去翻阅类似的资料。 “谁会留着这些东西,你说这些想证明什么?” 路江学笑了笑:“那我们不提这个,你说的,你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制作这个短片是吗?” 钟凯锋捏了捏衣角,底气十足:“有原画日期为证!” “很好,我却是两个月前就开始画了,不巧的是,钟同学参赛的,是我画的第一版蛊雕,有视频为证。” 路江学打开电脑中隐藏的文件夹,将短片投放到了大屏幕上,任谁看完,都觉得和钟凯锋的短片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你不是前……” 钟凯锋看到文件显示的日期,的确是两个月之前,激动之余差点说出,路江学上辈子明明是大赛几天前才做好的话来。 怎么会这样,钟凯锋相信自己的记忆绝对不会出现偏差,上辈子他只是个设计公司的小职员,看了业内吊唁一代大师路江学的消息,想着自己要是有这等成就该有多好。 于是他反复看了路江学的所有经历,每一段都刻骨铭心,路江学的蛊雕就是赛前几日画的,绝对不会有错的,到底是哪里出现的问题? 钟凯锋狠狠的瞪着路江学,事到如今他只能一口咬定路江学才是抄袭的人,否则他就无法在学校就无立锥之地了。 “我说的是一个月前开始制作,但却是三月前开始构思的,你一定是在哪个地方看到了我的画稿!” 路江学看着钟凯锋梗着脖子强辩,嘴下也不再留情:“那请问画稿现在何处?” “短片制作好,我就删除了!我向来不留底稿。”钟凯锋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但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路江学摇了摇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是不愿承认抄袭,我手握关键证据,一旦拿出来可就晚了。” 钟凯锋狐疑的看着路江学,有些不信,他又不知道自己会抄袭,能有什么关键证据,定是在诈自己。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路江学瞥了钟凯锋一眼,说出的话,让钟凯锋瞬间堕入了地狱。 “我的每一个作品都留有记号,藏在花纹中,发丝里,由笔触和用色层层叠加而成,放大百倍之后,是我的名字。” 路江学刻意停顿了一下,看钟凯锋神色慌乱,继续说道:“蛊雕这个作品,记号就藏在尾羽之中。” 一边说着,路江学一边截图放大,调大了分辨率,路江学三个小字清楚的写在羽毛之上。 “还请钟同学也放大同样的位置,若是没有我的名字,我就此退学,永远不再画动画。” 钟凯锋看到路江学的名字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没有办法放大作品,因为那上面一定有路江学的名字。 亏他特意模仿了路江学的笔触,却不曾想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钟凯锋怎么也没有想到,路江学会用这个办法来标记自己的作品,他的双脚仿佛黏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为什么,他都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了,却栽在这样的小事上。 钟凯锋望着台上的路江学,心里的嫉妒和恨意达到了顶峰,头脑一热,他拎起椅子就朝路江学摔去。 路江学灵敏地闪身避开,椅子砸在了地上碎成两半:“钟同学,抄袭污蔑在先,人身攻击在后,你意欲何为啊?” 钟凯锋拼了命的想挣脱拉着他的保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路江学,你不过是个短命鬼,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哟,连原身早逝也知道,路江学眯了眯眼:“那也比你这种偷窃他人作品,还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原创的蛀虫强。”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我等着你身亡的好消息,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钟凯锋笑的阴骘,挣开保安的桎梏,抱起自己的电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参赛现场。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牛正伟他们还没来及对此事做出评判,路江学就凭一己之力,轻而易举洗脱了抄袭的罪名。 大赛经过短暂的骚动回归了正轨,路江学如愿以偿的的得到了第一,上辈子的第一姚松成了第二,只能在心底对他说声抱歉。 写着十万元的支票薄薄一张,捏在手里没有一点分量,路江摩挲着下巴盘算,如何靠着它赢得自己的第一桶金。 韩毅瞅准时机,递了一张名片给路江学:“路同学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技术和手腕,真乃年轻一辈的翘楚,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乐优网站,待遇绝对包你满意。” 路江学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接过,一张颇具设计感的黑色名片又递了过来:“乐优哪比得上我们环艺,只要你肯来,条件随便开。” 韩毅瞪了一眼半道截胡的牛正伟:“这小子是我先看上的,你们环艺一向这么不要脸吗?” “你怎么说话的,明明是大家一起发现的,大家各凭本事,好苗子你们乐优休想独占。” 牛正伟扣好西装上的扣子,一脸和蔼:“环艺的大门,随时随地向路同学敞开,期待你的加入。” 路江学一脸懵圈,被韩毅和牛正伟拉着说了好大一会儿话,正当他疑惑腾速的王长勇怎么没来拉拢自己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路江学掏出来一看,短信上写着:腾速欢迎你这种有能力的人加入,我们可以携手共创辉煌。ps:是我的手机号,有事随时打电话。 真正有实力的人,到哪都受欢迎和尊重,但路江学这辈子没有要给人打工的想法,婉言拒绝了三大巨头的招揽,在他们的叹息中离开了。 努力得到了相应的结果,路江学很满意,这段时间冷落了丁宁,接下来得弥补她才行。 骑着小电驴,路江学敏感的注意到,校园内不断有人偷偷看自己,更有甚者对自己指指点点,不过他现在满心都是要早点见到自己的女朋友,也没当回事儿。 给丁宁打了电话,路江学坐在小电驴上,以腿撑着地,打开了海大的校园网,他总算明白别人为何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了。 校园网头版头条,醒目的大字上写着:震惊,海大竟出了如此败类! 详尽的描述了钟凯锋是如何污蔑路江学,路江学又是如何帅气的反击,虽然用了一定的文学夸张手法,倒也切合实际。 除了此条报告,还配有钟凯锋向路江学扔椅子,恼羞成怒咒骂他的鬼畜视频。 虽然给脸上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人一看就能认出是谁,何况还有大赛的选手名单,不用猜测就能知道是谁。 路江学皱了皱眉,这下,钟凯锋的名声是彻底臭了,也罢,自己做的孽又拒不认错,自己受着吧。 钟凯锋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寝室,他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查看校内网,新闻部的手脚真快,刚发生的事就上了头条。 他忍着怒意,浏览着校友对这件事的评论。 “为什么要打马赛克,这种人的丑恶嘴角就应该曝光!” “这不是我们班的钟凯锋嘛,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是这种人,恶心!” “自己做错了事还有脸骂别人,脸皮比城墙还厚。” “没看到大神一开始对他还以礼相待,最后忍不了直接发大招捶死他了,痛快!” “强烈要求学校开除这种人,传出去坏了海大的名声!” “顶楼上!” “顶楼上!” “+1” …… 可恶!钟凯锋一把抓住桌上的水杯摔了个粉碎,竟然敢如此羞辱他,都怪路江学! 为什么不按照上辈子去画,为什么要改稿子,为什么作品中藏有记号这么大的事,在采访中不说出来?! 钟凯锋合上电脑,拿起扫把收拾残局,脑海中有了报复计划:路江学,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七 丁宁很关注路江学的比赛,海大的新闻部跟了比赛全程,所以校内网等同于直播。 看到路江学陷入抄袭风波,丁宁虽然相信他,却狠捏了一把汗,等到路江学自证清白拿了第一,校内网铺天盖地都是骂钟凯锋的,丁宁又担心会引来报复。 蹙着眉毛,丁宁心事重重的出了宿舍大楼,太阳底下的路江学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兴奋地朝丁宁招手。 “明天你过生日,带你买礼物去。” 丁宁哪儿有心情啊,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却被路江学三言两语就安抚了。 丁宁觉得路江学有种魔力,只要他在自己就觉得心安,他说的话自己总能听进去。 “你自己有主意就行。” 路江学赢了奖金十万,姐姐给了两万,接单赚了一万多,如今存款加在一起,得有将近十四万。 带着丁宁买了条项链,约了明天带她宿舍的人一起吃饭,路江学开始盘算着,如何靠着这笔钱来创业。 要说赚钱,小孩子和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考虑到路江学的专业,他准备从小孩子看的动画片入手。 做些具有教育意义的短动画,火了之后卖卖周边,版权费是最赚钱的。先做出动画的样片,给视频网站看过后,签了合同拿到投资再做后续。 说干就干,路江学雷厉风行的性格使他一刻都等不了,回到寝室趁着三个室友都在,路江学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邀请。 周建正忙着敢画稿,他捏着压感笔掏了掏耳朵,不怪他惊讶,老四得了马良杯的第一,肯定是各大公司抢着要的对象,待遇也绝对优厚,怎么想起自己单干了? “你可想好了,你这要做不好,赚来的钱了就都赔里面了,你还得请配音,买脚本,咱的设备也不够全面,好些软件得花钱购买。” 路江学直到周建是真心为自己考虑的,怕他好不容易挣来的钱打了水漂,但路江学是有把握的,他是谁啊,将来的业界领军人。 “做不好也不亏啊,接了单子再赚就是,咱学校的播音系就能找到配音演员,设备我先租着,有钱了再买。” 孙宽很赞同路江学的想法,就算不成功,他们也有了一定得经验,找工作时也算是多了一段好看的履历。 谭宏达一向是爱起哄的,对动画设计这个专业也是真心喜爱,当即就答应了。 一旦他们开始做自己的动画,这段时间就不能接单子赚外快了,特别是孙宽家境不好,需要接单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还这么支持自己,路江学是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 路江学给他们每人先分了一万,当作这段时间的报酬,周建和孙宽爽快的收下了,谭宏达仗着家里有钱执意不肯要,被路江学一阵教育加威胁,勉为其难的收了。 好朋友之间的合作,有很多都是因为钱算不清楚而翻脸断交的,路江学一向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敢于谈钱算钱才是真感情。 路江学精通动画制作流程,安排工作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动画制作分工细致,通常分为前期制作、中期制作、后期制作。 前期制作又包括了企划、作品设定、资金募集等,路江学已经提出了初步企划,也得到了室友的一致同意,这便不提了。 资金就是路江学手头的十四万,两集样片也花不了多少钱,省着些是绝对够用的,借着海大的平台,能找到不少便宜又优秀的大学生做兼职。 至于作品设定,就围绕着生活在森林里的两只大熊猫,和它们的各种小动物朋友,以及不同的动物家庭展开故事。 大熊猫乃国宝,憨态可掬,很难有人不喜欢,加上一些小朋友喜欢的小兔子、小猫、小狗、之类的角色,角色就这样确定好了。 朋友间有了矛盾怎么办,一起学习,通力合作,发现新奇的事物,和父母怎么相处,遇到困难怎么解决都是很好的题材。 家长们虽然不反对孩子们看动画,但却偏向于让孩子看能学到知识的动画,每集教孩子一个道理或者小知识,保证寓教于乐。 分镜又叫故事板,是根据文字剧本绘制出类似连环画的草图,将剧本描述的动作表现出来。 路江学决定把文字剧本交给丁宁来写,她不仅有写作经验,也喜欢看动画片。 最重要的是丁宁心底善良,她的故事一定能温暖人心,是传递正能量的不二之选。 故事板在绘制镜头的同时,动作、台词、时间、摄影指示、画面连接等都要有相应的说明。 这个就老大周建来做,他一向稳重细心,顾全大局,是分镜负责人的最佳人选。 至于绘画部分,就由路江学四人分工,先创建主要角色,拿到脚本后再根据角色的性格特征来修改。 路江学和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把动画的受众年龄定到了六到八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往往允许被短时间的看电视,也有了一定的理解能力和判断能力,是很好的受众群体。 小孩子一旦喜欢那个动画,就会收集有关的各种玩偶,印有角色的各种大小物品,长辈疼爱孙辈的心理,让这些孩子们拥有了巨大的消费潜力。 路江学和他们商量好后,去阳台打电话告诉丁宁这个消息,丁宁比路江学意料中的更加高兴。 丁宁因为没能拥有幸福的童年,氛围快乐的动画片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她时常幻想自己是动画中的人物。 丁宁也喜欢看童话,她一直想创作出属于自己的故事,这才报考了中文系。 得了路江学委托自己创作脚本的消息,丁宁激动的一夜未合眼,快速确定了故事的框架,角色名称特征,赶制出了两个小故事。 等第二天路江学来接丁宁时,她眼眶下乌青一片,眼睛却格外的亮,丁宁把文档发给路江学,对他将要制作出来的动画期待不已。 路江学看着丁宁连粉底液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心疼坏了,立即带她买了新款的眼霜,并后悔自己没考虑周全,早知道这傻姑娘熬夜写脚本,就第二天再告诉她了。 为了给丁宁补一补,路江学将生日餐定在了小南国,那里的花胶鸡很不错,美容养颜适合女孩子吃。 刚在雅间坐定,丁宁的室友就来了,闫冰嗓门大的像是要掀翻房顶:“路江学,你太牛批了,真不愧是我们丁宁的男人。” 冯书惠扯了扯闫冰的袖子,示意她淡定,自己却猛锤了一下路江学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深藏不露,现在你可是海大的红人了。” “就是就是,我看学校论坛上还有人管你叫大神呢!”夏梦挨着丁宁坐下,边吃果盘边冲路江学竖大拇指。 路江学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偷偷踢了踢丁宁的脚,让她给自己解围。丁宁收到信号一顿插科打诨,几人热热闹闹的过完了生日。 几个女生接下来要去k歌,路江学一个大男人在,她们难免放不开,所以路江学给她们买了单就离开了。 路江学粗略的翻了一下丁宁写的脚本,文笔很细腻,传达的寓意也很好,形象很鲜活,连不同角色的性格都备注好了。 这丫头,做什么都这么认真。 制作一部完整的动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路江学和室友们虽有一定得经验,但制作的大多是游戏人物,广告宣传之类的小案子。 哪怕先制作出两集样片,就按每集十二分钟算,那就是最少五千八百张原画,介于动画的受众低龄,以q版形象为主,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好在路江学有原身上辈子的记忆,他曾带领自己的团队,制作出了动画史诗电影《长城,长城》,有了实战经验,路江学更能明确努力的方向。 路江学回寝室给周建他们看了一下脚本,大致分配了一下角色,就开始了漫长的伏案工作,一人一千多张,都快把数位板盯出花来了。 认真做事时,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眨眼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403宿舍终于通力完成了画稿。 接下来是繁琐的中间画,动画,上色和背景作画,他们的动画已经初现雏形。 谭宏达找了关系,在播音系找了几个同学来配音,孙宽负责后期剪辑,路江学负责合成和片头片尾,最后花了一笔不小的钱在音乐系定制了主题曲。 路江学的第一个作品《熊猫乐园》的样片,终于全部制作完成,丁宁看过以后很满意,路江学便开始着手找播放平台。 论国内动画片的储存量,最多的当属腾速集团,它旗下甚至有一个儿童版的app,全是益智类的动画片。 翻出王长勇的名片,路江学给他打了电话,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四人带着样片和企划书一同前往腾速集团。 王长勇基于对路江学的好感,很亲切的接待了他们,当看完了《熊猫乐园》的样片,王长勇对路江学的欣赏又上了一个台阶。 独立的单元故事,不经意间传达出来的好习惯,最后总结的知识点,画风可爱,角色特征鲜明,主题曲也活泼贴切,不失为一个佳作啊。 剪辑的也很流畅,制作精良,很难相信是一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团体制作出来的。 王长勇当即拍板要了这部动画片,他开出了一集十五万的价格要求买断版权,这个价格对大学生团队来说,显得十分丰厚。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八 孙宽没指着这个动画能挣多少钱,路江学平日里对他们很不错,帮个忙是应该的,没想到一集就能卖这么多钱,他的神色难掩激动,看着淡然的路江学,恨不得替他答应。 路江学并不表态,默默收回了u盘,看到王长勇的眼神紧随着u盘的去向,心下了然,指尖轻点桌面:“现在行业内是按分钟结算,一般的每分钟3000元,优秀的则达到近万。” “播出后,若是反响热烈,就可以买版权给各大食品商,玩具制造商,文具制造商等等,每笔的成交价格不会低于百万。” “王总要是这么谈生意,我们可就要另择他处了。” 王长勇十分惊讶的发现,路江学对行情的了解甚深,仿若已经扎根业界已久,一点也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的王长勇,这才拿出了工作时的严肃态度。 “那不知路先生的条件是什么?” 路江学十指交叉,微微额首:“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都是懂行的人,我只卖播放权,版权大头要握在我自己手里。” 王长勇思索了片刻:“你可知平台宣发,后期改动都是需要资金投入的,我们能获得什么好处?” “一集十八万,至于版权收益,给贵公司百分之四十,我相信这部动画绝对能给贵属带来不小的流量和收益。” 路江学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这可是他亲自操刀,每个环节都十分上心,对曾获得过奥美奖的自己来说,可是实打实的大材小用。 王长勇默默计算了一下利弊,发现路江学说的话十分在理,的确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再说样片确实不错,若是后期资金充足,正片只会更好。 “我代表腾速同意路先生的条件,我会派律师拟好合同,两天后我们正式签约。” 谭宏达直到坐在了宿舍的椅子上,整个脑瓜子都是嗡嗡的,这就卖出去了?他爹叱咤商海多少年了,都得推杯换盏几大轮,从没见过谈生意这么顺利的。 周顺和孙宽也是激动的不得了,一会儿坐一会儿站,背着手在屋子里转圈,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路江学一早就表示了,作品一旦成功签约,除了支付丁宁的稿费和前期投入的资金,剩下的收益一概平分为四份,每人一份。 他们当初拟定的是五十集,每个人最后至少能拿到两百万,两百万啊!还不算版权受益,那可是大头啊! 周顺他们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招来了宿管阿姨好一通骂,即便如此,他们嘴角还是咧的一个比一个大。 宿管阿姨看的心里瘆得慌,随便教训了他们几句就走了,三人一窝蜂扑向了路江学。 “老四,你真牛,哥们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路江学,一切尽在不言中,老子给你一个香吻。” 路江学一把捏住孙宽撅起来的嘴,嫌弃的不得了:“滚犊子吧你,老子的嘴还要留着亲我女朋友的,可不能被你染脏了。” 几个人正闹腾着,路江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母上大人四字,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接听。 “打电话你也不接,也不回家,你小子想上天啊?” 路江学听到路母略显责怪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经历了一场生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父母。 原身父母的确有些偏心,可原身是因为丁宁的死而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并不是原身父母造成的。 原身从未提起过高昂彩礼的事,连路江灵都不知道,所以原身的死怎么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中年丧子,路父路母悲痛欲绝,路母更是在半年后过世,倒是因为原身抑郁而亡。 路江学喉咙有些发干,半晌才蹦出来一个字:“妈。” “臭小子,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我当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家呢?” 路母坐在沙发上,有些咬牙切齿,距离儿子上次回家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这小子听到给他姐买了车,饭都没吃就扳着脸走了,从小到大都是个小心眼。 “你看你说的,我这不太忙了吗,之前参加比赛,我自己又做了个动画,等星期天休息了,我回家向李美雪女士负荆请罪。” 李美雪是路母的大名,路江学挠了挠头还是向路母低头认错,父母是爱他的,只是没能很好的表达,这辈子,要好好相处啊。 “去你的,没大没小,来之前打个电话,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路母挂了电话,起身去书房找自家老公:“你儿子星期天就回来了,想儿子不会自己打,还要我替你打,你们父子俩真是一样的执拗。” 路父放下手里的文件,端起茶杯掀开盖子吹了吹,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哪有老子低头给小子赔罪的,你看看他那天那个臭样子,那江灵的车是她自己出的大头,我们不过是添了个小头给她换成高配,你儿子又怪我们偏心。” 路母抄起抱枕扔向路父:“不是你儿子啊,怪谁啊,还没跟儿子说清楚呢,他起身就走,你又不让我拦他。” 路父将抱枕倚在身后,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这小子随了谁,脾气又臭又硬。” “还不是随了你,开玩笑说不给儿子生活费了,他可倒好,一听就当真了,你又拉不下脸,我给他也不要,你为了变相给儿子钱,托了不少关系去他那定画稿吧。” 路母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公一向没个正形,酷爱逗儿子,儿子又是个偏执的性格,一逗一个准儿。 儿子自尊心作祟不肯再要家里的钱,她和老公没办法,只能出钱请人去儿子那里定稿,好在儿子本事过硬,很快就能自己接稿,倒是让夫妻俩狠狠骄傲了一把。 路母时不时的会旁敲侧击,问儿子平日里吃什么,一旦儿子回答的比较寒酸,她就自掏腰包托人去儿子那里订个大单子给他改善伙食。 为人父母真是操碎了心,既盼着儿子独立自主,又怕儿子缺衣少食,哪怕是接济他,还得顾着他的自尊心私下进行。 路江学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正忙着找律师看腾速集团递过来的合同,有没有钻空子或者有没有漏洞。 大公司的法务部还是很能干的,合同很完美,条件得失也列的很分明,只是有些小细节仍需要商议,路江学带着周建他们一起去腾速面签。 因为腾速会负责后期剪辑配音之类的,路江学这边只需要出原画粗剪,他便主动将合同上的完工期限更改为了六个月。 熊猫乐园以每集税后十万万的价格敲定,先签订两季一共五十六集,每集除却片头片尾,不得少于十二分钟,待播出以后根据热度再决定要不要续签。 王长勇很满意路江学的态度,腾速绝不做亏本生意,这一单他们稳赚不赔,百分之四十的版权可是一大笔收入,积极促成了这次合作,王长勇又萌生了招揽路江学的意思。 路江学说出了自己要成立工作室的想法,拒绝了王长勇的好意,并答应他以后合作会优先考虑速腾。 合同一式五份,速腾和路江学他们每人各执一份,速腾先支付了百分之六十的酬劳,一共六百零四万,路江学分了分,每人落了一百五十一万。 孙宽看着自己手机上的短信,余额变成了一长串数字,脚下仿佛踩着棉花,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他狠掐了自己一把,嘶,真疼,不是梦。 孙宽的父母不是正式工,所以哪怕家中只有他一个孩子,日子过的也不富裕,学艺术是很烧钱的。 孙父孙母勒紧裤腰带支持儿子的爱好,日子过的很是朴素,皮鞋烂了能补就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买新的。 突然拿了父母一辈子都很难赚到的钱,孙宽一个大男人没忍住红了眼眶,他终于有能力照顾父母了,要马上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辞了那个受尽冷眼的破工作。 路江学拿着钱,决定全部投入到工作室中,找房子,装修,买设备,请人,都需要花不少钱,在海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手头这点钱实在是不够用。 于是路江学问室友愿不愿意和自己合伙成立工作室,有了先前的经历,三人当即就表示了同意,甚至生怕路江学后悔,每人马上给他转了一百万,当作入股。 路江学也不含糊,大大方方收下,找律师拟了合同,给了他们每个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有了三百万还是不够,路江学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找父母开口要钱。 孙宽留了六万,余下的四十五万全部给父母打了过去,孙父孙母卡上突然多一大笔钱,被吓得不轻,幸好儿子紧接着就打了电话过来。 听了事情的全貌,孙父孙母沉默了半晌,决定听从儿子的建议,辞掉工作做个小生意,他们年纪大了,继续在单位干下去也没有退休金,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买了一兜子上好的瓜子花生糖,孙父孙母终于在唯唯诺诺了半辈子的单位里,扬眉吐气了一把。 看着那些当初嘲讽自己,供儿子上了个没用的专业的同事,如今听闻儿子赚了大钱的消息,目光中流露出的艳羡,他们心里出奇的畅快。 回到家里,看着儿子以前的各种获奖证书,想想这些年的清苦日子,如今儿子有了出息,孙父孙母终于没忍住抱头痛哭了一场。 路江学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向父母开口,若是他们不肯给,就当做是借,若借都不肯,那就再说吧。 心乱如麻之下,路江学忘记了提前告知父母他要回来,因此听到了令他震惊的消息。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九 路江学父母喜静,虽然家中不止一套房子,但总喜欢住在城郊的别墅里,离海大有一段距离。 路江学叫了车,在家门口站了片刻,掏出钥匙缓缓打开了大门,这还是路江学到了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回家。 进了门换上拖鞋,路江学叫了两声爸妈,并无人应答,路江学想着父母素日里就爱呆在二楼,顺着手扶梯就朝书房去了。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父母的说话声,和古典音乐的声音,怪不得没听到他说话。 路江学有些好奇父母在说些什么,要敲门的手鬼使神差的放了下来,屏气凝神的站在门口偷听。 “你说儿子毕业了,能给咱领家一个儿媳妇吗?” 路母俯身在宣纸上勾线,一幅簪花仕女图,突然想到了儿子从没跟家里说过,他有没有女朋友。 路江学捻了捻耳朵,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没跟父母说过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交往两年的女朋友。 路父扶了扶滑落到鼻尖的银丝边眼睛,手下的翻文件的动作仍是没有停止,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操那心干嘛,年轻人的事他们会自己看着办的,你只等着出彩礼,买房子,和儿媳妇敬的茶就行。” 路母把散落的碎发捋在耳后,将毫笔搁在砚台上,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的也是,爱操心的女人容易老,我可不想老的太快,我还要当一个走在时尚前沿的奶奶和外婆。” 听到母亲这么说,路江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上辈子他英年早逝,姐姐终身未嫁,母亲的愿望竟一个都没有实现。 “是是是,也不知道儿子做动画是什么,卖出去了没有,这小子从来不跟我们说他的事,当爹的有拉不下个脸去问,真是好奇死了。” 路父看完文件,将眼睛拿下来了轻轻揉了揉眼眶,抱怨着儿子不和他们贴心,真是白养他一场。 “等回头儿子回来了我问,你呀,就是嘴硬好面子,怕儿子吃苦,你偷偷托人在他那买了那么多的画稿,要我说啊,还不如你给儿子个台阶下,整天开玩笑没个轻重。” 路母赏了路父一记眼刀,父子俩没一个省心的,害得她明明处在一个城市里,也不能时常见到儿子。 “就你好,不是你说的穷养儿子富养闺女吗,咱家可一直以来贯彻着你的思想,你别想把错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路父有点不服气,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梗着脖子和媳妇儿吵架。 “又怨我啊,女孩子多用好的,多见见世面,才不会轻易被男人哄骗了去,那咱儿子也就稍微比他姐差点,也比一般人家强不少啊,再说了,那省得钱不都给他攒着呢吗?” “娶个媳妇多贵啊,人家辛辛苦苦把闺女养那么大,咱肯定不能亏待,不得多给点彩礼钱啊。” 路父一听老婆说的条条在理,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角度下手去反驳,沉默了半晌幽幽说了一句:“那也用不了一千万吧。” “你到时给儿子就行,你管他怎么花,他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升学宴亲朋好友给的钱,我可都替他存着呢,就是打水漂了,也不干咱们的事儿。” “你,好男不跟女斗。” “呸,我看你是说不过我,这么会找台阶下,怎么不给儿子道歉去。” …… 路江学听着父母斗嘴,又得知了其实他们一直在变相给自己钱用,内心百转千回,有些庆幸,又有些惋惜。 他说怎么找自己约画稿的人源源不断,时不时的还能接到个大单子,都是父母偷偷的关爱啊。 看来原身的父母很爱他,只是跟爱姐姐的方式不一样,原身只顾着生气,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些,所以直到死都没能和父母和解。 真是太可惜了啊,有了父母的支持,路江学和丁宁也许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也会有人帮着为如何逃离那个吸血的家庭出谋划策。 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一点误会,和不服输的性格,走向了迥然不同的结局。 路江学鼻子发酸,蹑手蹑脚的退到了楼下,站在玄关的鞋柜前,大声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路母正和老公争论不休,突然听到了儿子的声音,也顾不得谁输谁赢,打开房门一边应着一边小跑着下楼去。 “瘦了,在学校没好好吃饭吗。” 路母一打眼就知道路江学掉了不少称,脸部的轮廓线条比上次见面更深了,肯定是在学校过得不好,狠狠剜了一眼紧随其后的路父。 路父再迟钝也能感觉出老婆眼里的杀气,不过儿子确实消瘦了很多,他本想关心几句,奈何话一说出口就好像是变了个意思。 “肯定是尽吃些垃圾食品,年轻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迟早要吃亏。” 路江学知道了父母对自己其实很关心,如今听了父亲别扭的话,笑眯眯的一点也不生气。 “那爸把你藏着的参茶分我点,我走的时候带走。” 路父有些惊讶,这小子得有。好几年不开口问自己要东西,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还真的付出了行动。 路母看自家老公傻乎乎的盯着窗户外面看,几十年的夫妻了,立即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拉着儿子坐到了沙发上。 路父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答应:“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拿去。” 看着父亲匆忙离去的背影,路江学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父亲一不小心就忘记了自己的高冷严父属性。 在储藏室里翻箱倒柜,给路江学找参茶和补品的路父,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老脸一红又埋头找了起来,他记得他藏了一罐上好的虫草,儿子走时得给他带上。 “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买菜呢。” 路母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儿子看,像是要把之前几个月没看到的份儿补回来,嗯,瘦了,人倒是精神了许多。 “我请你和爸出去吃,我的动画卖出去了,挣了一百五十万呢。” 路江学语调轻松,像一般的儿子一样对着父母炫耀自己的成就。 “真的吗?我的天呐,老路,老路,你快来,你儿子有出息了,挣了大钱了!” 路母蹭的站起来,双手拢成喇叭的形状,大声让老公过来,这儿子也太争气了,还是他们教育有方啊,磨练果然是管用的。 “喊什么,喊什么,我耳朵还不聋呢。”路父拿着大包小包,把东西堆到桌子上,淡定的坐了下来,扶着沙发的扶手。 “合同签之前给律师看过没有?” “看了,确认没有问题才签的,卖给了腾速。”路江学老实的回答,以前是他太不懂事了,什么都瞒着父母,以后无论大小事都要跟他们汇报一下。 “腾速的法务部是很出名的,你小子可以啊,还没毕业呢,就有一番作为了,真不愧是我们老路家的种。” 路父听了儿子有此成就,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惹来了路母的不爽。 “啊,什么好的都往你老路家靠,合着坏的都像我们老李家呗,没我老李家,你老路家怎么生得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路父再一次被老婆怼的说不出话来,默默掏出了香烟猛吸一口,吐出了个满是寂寞惆怅的烟圈。 路江学恍如隔世般听着父母拌嘴,内心温暖又幸福,他略微坐正了身体,开口提了自主创业的事。 路父路母竟然很支持他,一问他手头有四百五十万,路父皱了皱眉:“这些钱不少,可也不够你开一个公司吧。 路江学嘿嘿一笑,伸出了手:“这不是还有爸妈呢嘛,二老支援我一点呗。” 路父路母觉得儿子今天很不对劲儿,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他一向不开口问他们要钱的。 路父想着这是儿子这是要和好的意思吗?那他可得小心点说话,别一会儿搞砸了又被老婆骂,压着心里的好奇,路父小心翼翼的发问。 “那你想要多少钱?” 路江学毫不客气的伸出了一个手掌:“五百万,就当我借的,赚了钱我就还。” 路父终究没忍住吐槽:“那要是赔了呢?” 路江学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那这钱可就打水漂了,所以啊,你和老妈一定要时刻为我祈祷,让我能赚大钱。” “去你的,儿子,妈相信你一定能行的,这钱妈给你掏,但是妈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你将来娶媳妇儿的钱,你自己看着办啊。” 路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很高兴儿子再也不端着了,可算遇到困难回家找父母了,这才对嘛,父母永远是孩子最坚实的依靠。 这钱她掏的心甘情愿,反正一开始也是给儿子备下的,想怎么花由他去吧。 “谢谢妈。”路江学搂着母亲,久违的撒了个娇,让路母好一顿感慨岁月流逝太快,上一次儿子撒娇还是上初中的时候。 请父母吃了饭,路江学拦了一辆车回学校,路母看着车开远,将头靠到路父的肩膀上:“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儿子终于肯对我们打开心扉了。” 路父伸手揽住妻子:“是啊,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开窍了。” “叮~” 路母打开微信,是路江学发来的: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谈女朋友了,下周带她回家看你们,把我姐也叫上。 路父路母恍然大悟,把路江学转变的功劳都归在了他的女朋友身上,还没见面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倒是歪打正着。 路江学的麻烦事是解决了,丁宁却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小宁啊,你能给家里打点钱吗,”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十 丁宁熬夜赶完了杂志社要的稿子,刚躺下来预备眯一会儿,手机就响了,闭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迷迷糊糊喂了一声,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清醒。 “怎么又要钱,我上次刚打了五千,这才多长时间,这么快就花完了?” 丁宁坐在床上,右手张开捂着眼睛,缺觉的躁郁让她很难冷静思考问题。 “你知道的,妈妈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的呀,我现在不上班在家看你弟弟,妈妈没有收入的,你爸爸打零工也没有多少钱的。” 丁母坐在沙发上,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手上动作一刻也不停,在给丁澍珩织毛衣,还给坐在一旁抽烟的丁父使眼色。 丁父很配合的大声咳嗽起来,听动静似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丁母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又开始跟女儿哭穷。 “你也听见了,你爸爸肺不好,要一直吃药,是笔不小的开销,还有你弟弟要养,明年他就要上高中了,得给他攒钱呢。” 丁宁听着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觉得头痛欲裂,她用被子蒙住头,深深呼了一口气,窒了几窒才艰难的开口。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当初来上学的时候,你给我的一万块钱,我早就已经还给你了,大学两年你没给过我一分钱,倒是我前前后后往家里打了不少钱。” “你身体差是因为你非要生儿子,你自己打了多少孩子你心里没数吗,爸爸肺不好就别吸烟,你们俩不养女儿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女儿反过来替你们养儿子吗?他又不是我生的!” 丁宁紧捏着被角,说的话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实在不愿意跟家里人打电话,每打一次,她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父母眼里不过是个可吸血的对象。 “你这死妮子怎么说话呢,在外面上两年学翅膀硬了是吧,长姐如母你没听过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不管,三天后我要是没收到你打来的钱,我就打电话到你们学校去,让大家都知道海大出了个不仁不孝的丫头!” 丁母说完就把电话撂了,这个死丫头,没有以前好说话了,要上十次钱才给两三次,扣扣搜搜的,没让她把挣得钱都打回来已经算是给她脸了。 听上次回来的小翠说,丁宁现在给人家写稿能挣不少钱,也不知道主动给家里打钱,还得当娘的上赶着去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不孝女。 现在一要钱她就推三阻四的,挣得钱不一定都便宜哪个野男人了,花在儿子身上才是最好的,丁澍珩才是老丁家的宝贝疙瘩,是老丁家的根! 丁母看点儿子该放学了,起身把炖了一上午的排骨盛到砂锅里,加了点玉米土豆用小火煨着,催促着老公去学校接儿子。 “好香啊,今天是吃排骨吗。” 丁澍珩一进门就闻到了肉香,手里捏的烤鸡腿瞬间不香了,丢在地上就往厨房去,张着嘴要吃肉。 丁母给儿子擦了擦嘴边的油,疼爱的点了点他的脑门,把他从厨房里推了出去:“男孩子怎么可以进厨房呢,油烟味大死了,快去坐好,妈给你盛饭。” 丁澍珩听话的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来回晃荡,丁母端上桌一锅满的冒尖的排骨,给儿子递了双筷子,丁澍珩立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丁母看着儿子的目光里满是怜爱:“多吃点,怎么就不长肉呢,等那个死丫头把钱打过来了,妈领你去市里吃顿好的。” 丁澍珩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不忘嘱咐丁母:“你让她多打点钱来,我要买一双名牌运动鞋,我们同学都穿上新款了,就我还没有。” 丁母向来对儿子的要求奉为圣旨:“好好好,妈多要点钱,给我们宝贝儿买两双,咱要比他们都强。” 丁父坐在饭桌前抽烟,看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脸上笑开了花:“那是,咱澍珩是老丁家的独苗苗,老丁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这头丁家温馨的不得了,那头丁宁却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场,尽管她已经拼命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可时不时的抽噎和被子的小幅抖动出卖了丁宁。 冯书惠的床和丁宁对着,她悄悄坐起来看了一眼,发现闫冰和夏梦也起来关注着丁宁的举动。 三个人打了手势,交换了一波眼神,为了避免惊动丁宁,决定偷偷建个群用微信交流。 “601吐槽大会” 夏梦:她爸妈怎么又来要钱啊? 闫冰:我活这么大还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父母!不给钱就算了,还反过来给正在上学的女儿要钱! 冯书惠:咱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安慰啊,怕伤了丁宁的自尊心。 闫冰:也是,我的天,原来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孩子的,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重男轻女! 夏梦:那咱们就当不知道?等晚上请丁宁吃点好吃的去,那她心情肯定就好了。 冯书惠:你当是你这个吃货呢,要不,咱告诉路江学一声? 闫冰:不好吧,这丁宁家里的事儿,还是让她自己说吧,我们就别多嘴了。 冯书惠:那好吧,那晚上我们去哪儿吃? 夏梦:我我我,我知道有一家肉蟹煲特别好吃! 闫冰:行,你的舌头我们放心,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丁宁哭着哭着睡着了,毕竟熬了一个大夜,实在是困得很,睡醒一看双眼肿的都可以cospaly金鱼了。 刚洗漱好就被宿舍人拉着,说要一起去吃夜市,丁宁肿着眼睛本来是不想去的,可看着她们一脸的希翼,拒绝的话没忍心说出口。 一瓶冰凉的啤酒下肚,丁宁狠狠的撕扯着手里的鸡翅,张嘴吃了夏梦递过来剥好的蟹肉,总算是活了过来。 郁闷不已的丁宁不顾室友的阻拦,一个人喝了六瓶啤酒,说话都有点大舌头,掏出手机来给路江学打电话,刚一接通扯着嗓子就哭。 路江学正忙赶进度,听到丁宁的哭声一下子就慌了神,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幸好闫冰夺过电话说了位置,路江学立即叫了车去西郊夜市。 丁宁正搂着冯书惠的脖子哭,一见路江学来了,酿跄着扑倒了他的怀里,把刚才的鼻涕眼泪都抹在了他身上。 路江学轻轻拍着丁宁的后背,柔声安抚她,不一会儿,丁宁就栽在路江学怀里睡着了。 夏梦和闫冰冯书惠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的拿起包丢下一句“丁宁就交给你了”,快速闪人了。 路江学低头看着丁宁,鼻头哭的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滴,能让她伤心成这样的,不用想,肯定是她的父母又作妖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个点宿舍已经锁门了,路江学只好拦了一辆车带丁宁去了酒店。 在前台工作人员的暧昧眼神中,路江学泰然自若的掏出了身份证:“要一个标间。”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只有大床房了。” 前台小李一直贯彻着经理的要求的服务宗旨:十点以后凡是一对儿男女要开房,统统只有大床房。 路江学踌躇了片刻,明知是酒店的套路,还是交钱开了个豪华大床房,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将丁宁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袜,路江学开始犹豫是在椅子上坐一夜,还是当一把柳下惠,挨着丁宁睡。 最后,在硌屁股的脏椅子和松软的大床香香的女朋友中间,路江学果断选择了睡床上。 路江学把丁宁搂在怀里,惊讶的发现哪怕是在睡梦中,丁宁也在不自觉的掉眼泪,心疼的亲了亲她的发顶,路江学开始盘算着如何妥善处理丁宁和她父母间的关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头的时候,丁宁眼皮轻颤,抬眼就看到了路江学的睡颜,吓了一跳,转而平静下来,伸出手指描绘着他的五官。 路江学脸上一阵酥麻,闭着眼睛握住了丁宁的手:“睡醒了?” 丁宁拱在路江学怀里,轻轻的嗯了一声。 路江学顺着丁宁的头发:“昨天为什么哭?” “就是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丁宁一直没有告诉路江学她的家庭状况,她怕他会因此而离开他,有谁会娶一个还没毕业就要开始养家的人。一定会被当成扶弟魔吧。 丁宁有些心酸,起身想要逃开路江学的后续追问,刚掀开被子站起来,就被路江学从后面环住。 路江学把头埋在丁宁的颈窝,温柔的落下了一个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共同面对,不要瞒我,也别离开我。” 握着路江学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丁宁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转过身抱住路江学,丁宁大声的哭了出来,像是要哭尽心中的委屈。 丁宁将自己的家里的状况和经历和盘托出,泪眼朦胧的问路江学会不会嫌弃她,路江学一边给丁宁擦眼泪,一边柔声的安抚她。 “怎么会呢,这么一看,我们丁作家更优秀了,我可得抓紧你,万一你跟别人跑了,我去哪找这么好的女朋友?” 丁宁破涕为笑,抓住了路江学的手:“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爸妈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永远不知道满足,给了一次还会有下次的。” 路江学给丁宁理了理乱了的头发,掏出手机给丁宁转了五十六万:“这是你的稿费,以后熊猫乐园的脚本都由你来写,按照市面价格是一集一万,一次性付清。” 看着丁宁不解的眼神,路江学不慌不忙:“依我的想法来说,就破财免灾,在你毕业之前,以防叔叔阿姨真的来闹事,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家里打一次钱,时多时少,要经常打电话回家哭穷。” “少的可以是一千,多了也不要超过三千,他们一旦觉得你出手大方,就会认定你手头有更多的钱,不会被轻易打发的。” 丁宁听了路江学话幡然醒悟,以前她为了减少父母的骚扰,总是一要钱就给了,哪怕是自己手头没有那么多,咬牙省也要省出来。 看来是自己把他们的胃口撑大了,丁宁决定以后要时常反过来问家里要钱,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得也不容易,大城市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二人上午还有课,收拾了一番,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回学校了,约好了晚上见,路江学匆匆往教室赶。 谭宏达一看见路江学就赶紧冲他招手,他有个大事情要和路江学说。 路江学刚一坐定,谭宏达就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哪个钟凯锋吗?他的画稿获奖了!”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十一 路江学打开电脑搜索了大漫奖,第一果然是钟凯锋,而他用来参赛的,正是原身上辈子的诸多获奖的画稿之一。 路江学合上电脑叹了口气,他没想到钟凯锋经历了马良杯之辱,竟然还是不知悔改,一个只会剽窃他人作品的画师,能走多远? 原身的画稿再多,终有用尽的时候,到那天钟凯锋怎么办? 这次是钟凯锋抢先画出了稿子,路江学并没有能证明钟凯锋剽窃的证据,这一次就白白便宜了钟凯锋。 原创画稿很难,从构思到实际操作,上色修改调整细节,每项都是既繁琐又耗时的过程。 临摹就简单多了,一个成熟的画师半天就能完成一幅画稿,路江学推测,在他忙着制作熊猫乐园的这段时间里,钟凯锋肯定画出来不少原身的设计稿,甚至包含长城的底稿。 这样一来,原身上辈子的画稿就统统不能用了,路江学可不想背上抄袭的污名。 路江学一上午都没有好好听课,他想了又想,为了保险起见,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制作长城长城这部动画电影。 长城的重要性对原身来说不言而喻,但路江学相信,以他对原身的了解,哪怕放弃它原身也不会想要留下骂名。 为了补偿原身,路江学一定会制作出更绝妙的电影,比长城长城更能轰动世界的动画电影。 跟路江学猜想的一样,钟凯锋夜以继日的伏案工作,把路江学的画稿画了大半出来,这一次他要先发制人。 报复一个人,就是要夺走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奥美奖的荣耀归他钟凯锋,路江学这辈子永远别想得到。 钟凯锋想着,路江学就算再怎么有天赋,也不可能再创作出能比肩长城的作品。 钟凯锋经过上次的教训长了记性,他生怕路江学又埋有什么,能看出是出自路江学之手的伏笔。 钟凯锋没有使用路江学常用的笔触风格,甚至还改了色调和一些细节。 钟凯锋才不管他的改动,会不会使人物失去灵性,他要的是这些画稿,切切实实都属于他钟凯锋。 许是寻求心灵的慰藉,每一张画稿他都在最显眼的地方签上了“钟凯锋”三个大字。 钟凯锋发觉路江学在马良杯之后,安静地出奇,整日躲在寝室里很少出门,大概是沉迷于获得第一名的喜悦中吧,明明上辈子路江学是第二名的。 趁着路江学不作为的这个档口,钟凯锋抓紧时机,将他记忆当中那些最出彩的画稿都拟了草图。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给路江学带来最大荣耀的长城,钟凯锋把整部电影的主要分镜底稿全部画了出来。 看着文件显示的日期,比路江学创作长城的日期早了五年,钟凯锋开心的嘴角就要咧到耳后去了。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钟凯锋就思忖着如何挽回名誉,恰逢大漫奖开始征集作品,他卯足了劲把路江学的其中一张画稿发挥到了极致,胸有成竹的送去参赛了。 虽然大漫奖比不上马良杯的重量,但也是个不错的奖项,有舞弊前科的钟凯锋拿了第一后,自然有人出于种种原因来采访他。 钟凯锋借助这个渠道,表明了自己之前因忙于创作动画电影,对进行报名参加的马良杯大赛实在分身乏术,一时鬼迷心窍盗用了路江学的作品,在此要向路江学郑重道歉。 在记者的目光中,钟凯锋又趁机发表了自己的动画电影史诗,《长城长城》的构思和故事梗概。 由于长城年久失修,且北方守军稀少,汉初,匈奴乘华夏战乱,不断进入长城以内烧杀掠夺。 程不识是驻守长城的名将,治军严厉,只要他戍边匈奴就不敢来犯。其后卫青、霍去病、公孙贺、公孙敖等出击匈奴,均以秦、赵长城为进攻退守的主要据点。 汉武帝登基后,连续发动多次对匈奴的战争,将其驱逐至漠北,修复了蒙恬所筑秦长城,又修建了外长城,筑成了一条西起大宛贰师城、东至鸭绿江北岸、全长近一万千米的长城。 故事围绕长城展开,歌颂了战士们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不惧艰难困苦,镇守边关的宝贵操守,弘扬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历久弥坚的伟大精神。 此事一经报道,立即引起了动画界的广泛关注,虽然钟凯锋有不良行为的记录,但他们更看重他的这个创意。 为了赢得制作长城的机会,三大巨头不惜重金购买,最后版权花落环艺,钟凯锋也成功入职,他傲气的从海大退了学,在环艺的安排下领队潜心制作长城,争取能达到路江学上辈子的成就。 当消息传到路江学的耳朵里时,他只是一笑置之,向工商局备了案,各种文件执照都拿到了手里,他正式成立圆梦工作室。 凭借着原身的记忆,路江学花重金把原身上辈子的团队都请了过来,一边承接各大公司的游戏设计图,和动漫制作,一边自己做动画卖给各大公司。 上辈子团队之间配合的很好,相处起来也很舒服,这辈子贸然凑到了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碰碰,路江学留了两年用来磨合团队。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路江学完成了学业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圆梦工作室在业内也小有名气。 钟凯锋曾试着打压路江学,可压根就没人鸟他,虽然提出了长城这么好的案子,但在同行人眼中他还是那个别揭露抄袭就恼羞成怒的小人。 而且钟凯锋为人傲慢,对团队中的人颐气指使,丝毫不采纳别人的意见,专制蛮横的很,与他共事的人背地里都在骂他。 再加上钟凯锋天资实在平庸,一些手法他不会,设备程序他也不会,问他关于长城的细节问题,钟凯锋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日子一长底下的人都不服他。 交工时他们故意搞的破绽和漏洞,钟凯锋都没看出来,不禁让团队里的人更加怀疑钟凯锋的能力,他们又不好明说,只好通过敷衍了事来表达自己的无声抗议。 当长城全部制作完成,呈递给牛正伟时,牛正伟发了好大的火,连他素日里最喜爱的手把件都摔了,可见有多愤怒。 钟凯锋被踢出了长城团队,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改动,长城终于摆脱了粗制滥造的格调,但仍然称不上是一部绝作。 环艺为此已经耗费了大量的金钱,为了及时止损,便把余下的钱全部用在了宣发上,希望铺天盖地的宣传能给环艺带来不错的效益。 “头顶关山月,心系天下安。”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万千战士的热血浇铸了这片土地,累累的白骨捍卫了我们的家园。” “这是z国动画的又一佳作,听长城为你讲述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环艺使足了力气,各大网站软件上,普天盖地的都是长城的宣传。 精心剪辑的预告在引人入胜的紧要关头戛然而止,勾的民众心痒痒,加上大家一贯的爱国精神,凡是跟民族文化扯上关系的电影,都能有一个不错的票房。 长城的影票一时间被卖暴了,单预售的票房就让环艺捞回了本金,剩下的就都是收益了,牛正伟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钟凯锋对宣传时没标上他的大名而感到十分不满意,但他已经被踢出了长城团队,加上牛正伟太凶,他底气又不足,只能默默咽下了这口气。 到了长城公映的这天,路江学给公司人放了一天假,带着丁宁去看了首映。 电影院里朋满座满,窃窃私语间都是对长城的期待,路江学紧盯着大屏幕,只希望钟凯锋和环艺不要毁了他的呕心之作。 随着影院的灯亮起,路江学缓缓起身,拉着丁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影院,漫长的一百二十五分钟里,路江学如坐针毡。 出了影院呼吸到新鲜空气,路江学铁青的脸色才有了一丝好转,娘希匹的,早知道就不该放弃长城,制的是什么玩意儿? 环艺的高层都没长脑子吗?生硬的转场,不合适的配音,剧情一点都不流畅,有些地方甚至衔接不上,该着重描绘的情节几个画面就带过了,满剧的风景,这么爱拍风景怎么不去做记录片?! 路江学气的脑瓜子嗡嗡作响,这么一来别说获奖了,观众不骂你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 丁宁的手被路江学紧握着,她感觉到路江学越来越用力,手心的汗都快滴下来了,丁宁有些好奇为何看完电影,路江学会这么生气。 “你怎么了,手心都出汗了。” 路江学回过神来松开了丁宁的手,一看都被自己捏红了,赶紧心疼的吹了吹:“你看我,光顾着想事了,把手都给你捏红了。” 丁宁摇了摇头,抽回手揽住路江学的臂弯:“这个电影的题材很好,真是浪费了,有很多地方的话语都不合逻辑,主人公的前后转变也很突兀,没来由的剧情也有很多,真不知道剧本是怎么写的。” 丁宁毕业后当了全职作家,主攻剧本创作,副业写写专栏,所以看东西多少有点职业病。 路江学听了丁宁的话脚步一顿,内心简直是后悔的要死,为了尽早结束这个话题,只能推说自己饿了。 丁宁和路江学实习期就同居了,二人都做得一手好菜,但为了避免麻烦一般都在外面吃,路江学给周建他们打电话约在了祥福居,准备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吃他个两大碗。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十二 路江学和丁宁点好了菜,周建孙宽和谭宏达陆续来了,他们如今都在圆梦工作室任职,属于领导阶层,一些小事不用亲力亲为,也算有些空闲。 “你们看长城了吗,天呐,怎么能做成那个样子!”周建一想到这么好的题材白白浪费了,就心痛的很。 孙宽夹了一筷子菜正准备吃,一听周建提起长城,登时来了兴趣:“还记得钟凯锋发布长城时万众瞩目吗?真是高开低走,当初业内可是很看好这个项目的。” 谭宏达揩了揩嘴角,掏出手机:“我来给大家念念,网上关于长城的评论啊,可是精彩嘞。” “咳咳,制作人脑子进屎了吗?通篇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动不动就是长城的画面和大漠荒凉,可真对得起长城的片名。” “我的妈呀,这就是传说花了八千万,耗时两年的国漫巨作?在校生都比这做的好吧。” “满怀期待而来,尽失希望而去。” “今天看完长城,心情复杂,难道这就是我国的动漫水平了吗?我大国动漫何时才能崛起?” “我欠国漫一张电影票,今天算是还了,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去影院支持国漫,再说吧,唉。” …… 谭宏达夸张的语气和丰富的面部表情肢体语言,把在座的人逗得前仰后合,念着念着,所有人的表情都越来越沉重。 路江学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猛地抬起了头:“老大,回去准备准备,把小宝送审吧。” 周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对路江学的决定有些意外:“现在并不是上映小宝的好时机,长城口碑这么差,可能会连累小宝的票房。” 孙宽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觉得路江学做的决定很对,眼看国漫被长城的过分鼓吹坏了口碑,把小宝放出来能适时挽回一点儿。 “我同意老四的看法,我们不能光看票房,老大,你对小宝没有信心吗?” “怎么可能,为了小宝我们费了多少心血,只是这个时期推出小宝,我心疼它可能要被拖累。” 周建忙不迭的否认,对小宝没信心?怎么可能,公司上下为了小宝一共熬了多少个大夜,他可记得门儿清,连片中桃叶上的脉络都改了又改。 小宝比长城晚制作了半个月,路江学想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z国本来就享有知名度的不外乎那几个,最适合做成动画电影的,果然还是孙悟空。 从敲定剧本,到分配任务给建模组,动画组,场景组,特效组,灯管合成和配乐组,圆梦工作室经历了一段极为苛刻的时光,难忘到哪怕他们后来功成名就,还会偶尔做梦梦见那段被路江学“压榨”的岁月。 路江学把这几年赚的钱和版权收益,全部投入到了《大闹天宫》之中,周建他们亦是,所以这部赌上了全部身家的动画电影,才有了小宝的代号。 他们本预备在长城上映后半年内开始过审,那时长城的热度也散的差不多了,路江学可不想趁剽窃者的东风。 谁能料到环艺对这么大的项目竟然如此疏忽,一看就是之前没有对制作进行监督,未免也太信任钟凯锋了。 长城经过首轮播映,口碑迅速下滑,网上的骂声倒是没有很严重,一片喟叹国漫崛起无望,比骂声更为严重。 一般电影被人称之为烂片,就会有很多还未来得及观看的人退票,可长城的观众硬生生一张票没退,第二天的预售还长了一成。 只是票都卖光了,影院里的观众却稀稀拉拉的,更多人在电影放到一半就离场了,搞的院线方很尴尬,这票是卖出去了,上座率也太低了,这片子是卖还是不卖? 长城的排片一降再降,从全天到深夜档只用了一个星期,并创了电影史上最快下架的记录。 “自小看他国的动画,盼着有朝一日,我国也能有自己的代表作,甚至出口到外国,也赚一赚国外的版权费,长城宣发很到位,包装的也很好,只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百十块的影票钱就不退了,致敬我们尚未崛起的国漫。” 牛正伟看到了这段在网上获得高赞的话,羞臊的要死,头一回不想赚钱,这么饱含同情又真挚的话,明摆着是膈应人,他倒宁愿大家退了票,哪怕是挨顿骂也好过现在的百爪挠心。 牛正伟下令开除了钟凯锋,连同最初参与制作长城的团队一起解聘,他们竟还有脸叫嚣着要三个月的工资。 也不想想把长城做成这个样子,环艺不告他们让他们赔偿损失,已经算是大人有大量了。 接下来好长时间,环艺都背着粗制滥作的名头,旗下的动画播放量受到了影响,大幅下降,股票也遭到波及,造成了不少的损失,牛正伟夜不能寐,万分后悔接了长城的案子。 路江学对网上关于国漫的言论,虽能理解但仍觉沉痛,他加快了督促小宝上映的脚步,到处找人托关系,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拿到公映许可证。 发行方选择了一直合作的腾速,王长勇看过片子马上表示要签约,条件随便圆梦工作室开,路江学大方给了腾速十个点。 接下来的流程就由王长勇负责,做拷贝、申请密钥、排档期、把拷贝寄发影院、做宣传、购买广告、谈判分帐比例、跟院线签合同。 一个月后,《大闹天宫》开始预热,没有过多的华丽辞藻,只有水墨画的人物小传,加上一段段的预告片。 有了长城精彩的点全在预告里的前车之鉴,大众变得谨慎了很多,抱着怀疑的态度在网上看了首映礼的直播。 路江学四人面对记者的采访和刁难,进退得体游刃有余,对z国的动漫前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再加上对动漫的一片热忱,很快就赢得了大众的好感。 他们没想到这部电影的制作团队如此年轻,且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对动漫的热爱,罢了,就当作是鼓励这些年轻人吧。 《大闹天宫》一上映,反响热烈,网上叫好声一片,大众对国漫的信心又回升了,上映仅三日累计票房就达到了一点六亿。 “这才是国漫还有的样子!早几年有这种水平,谁tm还看外国的动画。” “大圣太帅了,弼马温的帽子一扔,那句:吾乃齐天大圣孙悟空!真的是要炸裂了!” “难道就我一个人想吃蟠桃?粉嘟嘟的,好像一掐就能滴水儿。” “我有一个朋友是杠精,为了挑毛病把画面放大了看,你们猜怎么着?连tm大圣的毛都是一丝儿丝儿的!” “我看制作方是圆梦工作室,前两年大火的熊猫乐园好像就是他们出的,我妹可爱看了,还学了很多知识,我妈都不反对我妹看电视了。” “这是什么神仙工作室,爱了爱了。” “从配音到特效都贼拉拉滴好,百万建模师啊!” “这才是用心制作的好漫,之前上映的长城什么鬼,上映还不到一个月就下架了,大概也是羞愧难当吧。” “我看到了国漫的未来,z国雄起!” “我觉得这部电影可以试着去参赛,为我大z国争光!” “主题曲也超好听,我周浅真是神仙嗓音!” “我要带我家人朋友二刷!” “对一个电影最好的表扬就是二刷!二刷走起!” “二刷!” …… 电影上映时间一般为33-45天,根据电影表现而定,有延期的则需要重新申请密钥,因为民众追捧国漫的热潮,《大闹天宫》整整上线两月有余。 截止到《大闹天宫》在全国下映,它的票房达到了动画电影史无前例的二十一亿,圆梦工作室也一越成为了一流的动画制作公司。 经过上税和层层分成,路江学到手也有将近三亿,他万万没想到把梦想做到极致还能变现,也算是一举两得。 钟凯锋被环艺解雇后,业内已经没有人愿意再雇他,好在他在环艺捞了很多钱,也没有不良嗜好,存款足够他花一辈子,他整日就待在家里,为了打发时间,匿名接一些画稿。 当他从新闻里看到,路江学制作的电影即将上映时,情绪失控砸坏了电视机。当电影创下了票房奇迹的时候,凡是出现在钟凯锋眼前的东西,他统统砸了个粉碎。 钟凯锋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的狼藉,他觉得老天对他太不公了,为什么重来一次,他还是不如路江学? 他明明抢走了长城,可为什么长城在路江学的手里堪为神作,在他手里就是个烂片?这也就算了,反正他通过长城大赚了一笔,但路江学怎么能制作出比长城还要好的电影? 票房还那么高,最后路江学手里赚了笔天文数字,他钟凯锋有什么?别说奥美奖了,连业界都不认可他,他要报复,要报复! 钟凯锋猛然间想起路江学上辈子有个女友,女友因故离世没多久,路江学也出意外死了,也许重要的点就在路江学的女友身上。 于是钟凯锋出高价找了私人侦探,把丁宁的家庭背景扒了个底儿朝天,浏览着传送回的资料,钟凯锋满意的笑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钟凯锋拨通了能替他实现愿望的电话。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丁母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摸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大概又是些推销人员,本不想接的,但是老公和儿子都不在家,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就逗逗他们玩吧。 “喂,谁呀?”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阿姨,你想拥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吗?”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十三 丁母一听到“钱”字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钱可是个好东西,没了它人在世上寸步难行,有了它,条条道路呀,都通那罗马。 明知道是诈骗电话,丁母还是饶有兴趣的附和着,看看这些骗子们功力精进没有,想从她这骗走一分钱,门儿都没有。 “那自然是想的,小兄弟可有啥赚钱的好法子,说出来阿姨听听,有财一起发嘛。” 钟凯锋卧室里装的是黑天鹅绒的窗帘,白日里拉下来密不透风,一丝光也照不进来,他没开灯坐在电脑前,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屏幕反射出的光亮。 上下滑动着鼠标,钟凯锋的镜片和电脑屏幕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他虽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却截然相反热情的很。 “阿姨,您有个女儿叫丁宁,在海大上学,毕业后就留在了海城,是吗?” 丁母把手中的瓜子皮儿一扔,眉头皱了起来:“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把她绑架了?尽管撕票,我可没钱替她付赎金。” 钟凯锋替丁宁悲伤了两秒,对丁母有了更深的认识。 “阿姨哪儿的话,我啊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恭喜您了,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您闺女可挣了挣大钱了,足足九位数呐,不知道她分给您多少?” “你这小伙子,出来行骗也不多做做功课,我闺女就是个写东西的,就那几个破字儿能挣多少钱?” “九位数可就是上亿,那妮子哪有这本事,就算是出去卖,她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别拿阿姨寻开心了,你要说个几十万,兴许我还能勉为其难的相信你。” 丁母嗤笑一声,重新歪在了沙发上,打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从抽屉中摸出了指甲剪,剪起了自己的脚趾甲。 钟凯锋一点不生气,耐着性子,几乎用尽了平生的温柔去解释。 “我骗您干什么,前段时间有一个叫《大闹天宫》的电影,您看了没有?” “怎么没看,听我儿子说那电影挣了老鼻子钱了,一辈子都花不完。” 丁母记得丁澍珩一连看了六次,要不是电影下架了,还嚷着要继续看,说什么制作这个电影的人是他偶像,是天才。 丁母敷衍着电话里的人,耸起鼻子闻了闻剪下来的指甲,嫌弃的丢到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 “那就好,阿姨,您坐稳了,那个电影的制作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家丁宁的男朋友,据我所知他手里最起码得有三个亿。” “你说什么,哎哟。”丁母手一抖剪到了肉,痛呼之余还不忘抓起电话大声质问:“你可别骗我,丁宁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她可从来没跟我说过!” 钟凯锋眼中充满了鄙夷,他要是丁宁摊上这么一个家,别说定期往家里打钱了,他早就和他们断绝关系了,告诉你?失心疯了才会告诉你!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看着她一个人享福,您一家子还在小县城里吃苦,特别是您儿子来大城市了能走更好的前途,丁宁竟然提都没跟您提过,我就是觉得她太不孝了,看不过眼才跟阿姨您透露一下。” 丁母越听越生气,这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自己说,怎么,怕家里占她的便宜不成?姐姐帮弟弟那是天经地义,只有丁澍珩生的那才是老丁家的种,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紧巴着那些钱做什么,应该都交由她保管才是!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丁母还是不相信这天大的好事儿,能落在丁宁头上,她警惕地问了一嘴,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我骗您有什么好处,只是看不过这种发财了只顾自己享福全然不顾家里的人,具体的情况我给您寄了挂号信,您一看就知道了。” 钟凯锋说完就挂了电话,将卡取出来剪的粉碎,想着他托人寄的包裹,这会儿丁母也该收到了。 划烂了照片上路江学的脸,钟凯锋笑的一脸畅快,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可期待的很。 路江学,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阿姨该怎么谢你呢?喂?”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丁母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兴奋?愤怒?喜悦?怀疑?好像都参杂在了一起。 “老丁家的,在家吗,你有封挂号信!” “哎,来了来了。”丁母一听真的有信,圾拉着拖鞋就一瘸一拐的往外冲。 “哟,这是怎么了,对了我看包裹是海城寄来的,八成又是丁宁吧,你这闺女可以啊,又给钱又给东西的,你和老丁可享福了。” 送信员调侃着丁母,整个县里谁不知道丁家出了个好闺女,就她丁家自己不知足,当初还不想让丁宁上大学,孩子在院子里跪了两天,还挨了一顿打。 幸好最后丁家改变了主意,都当是丁家转了性子知道疼闺女了,唠家常的时候才知道,丁母说上了大学才能赚大钱替她儿子买房子。 就这丁宁还时常往家里打钱,丁母每回冲他们炫耀的时候,他们表面上附和着,背地里是真看不起压榨还在上学的女儿补贴儿子的丁家。 虽然他们县城多少是有点重男轻女,可顶多是女儿的待遇比儿子差一点,多干点儿活,但该有的可都有,没有一家像丁家似的这么过分。 丁母全然没有心思和送信员攀谈,打着哈哈接了包裹,赶紧进屋关上了门,她掂了掂包裹有些重量,这可关系到三个亿啊!丁母大气儿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密封线。 是一张纸条和两张照片,还有两沓百元大钞!丁母抖着手展开了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地址,一个是盛世花园八栋二单元六a,一个是新区b座二十一层。 丁母放下纸条又拿起了照片,一张是《大闹天宫》庆功宴的照片,一张是丁宁挽着男人的手的照片,那个男人赫然就是庆功宴正中间的男人,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 天呐,老丁家祖坟冒青烟了,丁母赶紧双手合十就地拜了一下祖先,太好了,澍珩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丁母赶紧给老公打了个电话:“老丁,你快回来,出大事儿了!” “能走什么大事儿,澍珩那小子又惹祸了?红中,我打完这局就回去。” “你快给老娘滚回来,我有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你这婆娘怎么跟老子说话的,看我不回家打断你的腿。” 丁父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把面前的麻将一推大摇大摆的走了,他才不管这些个牌友怎么骂他,反正他这一盘又胡不了。 丁父刚一进门就被丁母拉着坐下,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把东西和钱往桌子上一拍,丁母激动的看着丁父,端等着他表态。 丁父默不作声,抽了半盒子烟才开口,反正丁澍珩辍学了,一家子整天闲着没事儿,又白得了两万块,就到海城去走一遭,若是假的权当作是旅游了,若是真的…… 丁宁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她和路江学吃完早餐,送他出门上班,因为昨晚熬夜写剧本,她又钻进被窝睡了个回笼觉。 “当当当!” 急促敲门声把丁宁给吵醒了,她以为是路江学回来了,迷迷糊糊打开了门:“你忘带东西了?” 门外站着的竟是她的父母和弟弟!丁宁的大脑瞬间清醒,身体也紧绷了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丁母一屁股挤开拦在门口的丁宁,招呼儿子和老公赶紧进来:“你这丫头,爸妈和弟弟不远万里赶来看你,怎么和我们说话呢?快给弟弟拿个饮料,要冰可乐。” 丁父和丁母手上大包小包,丁澍珩则是一身轻松,手眼就没离开过手机,进了屋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还不忘把脚蹬在茶几上。 丁母把行李放下,看丁宁立在门口不动,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愣着做什么,还不进来把门关上,你弟弟都快要渴死了。” 丁宁镇定地关上门,借着去拿饮料的机会给路江学发了微信,饮料刚搁在茶几上,丁澍珩示意丁母给他打开,接过来就是一大口。 一边喝一边站起来在房内乱转:“哟,这房子不错啊,丁宁你可没少挣钱啊,每回就往家里打那么点可太说不过去了。” 丁宁皱了皱眉,她和丁澍珩已经有六年时间没见了,都已经满十八岁的人了,被父母惯的没个正形。 早早辍学不说,还整天惹是生非,丁宁隔三差五就能丁母打来的电话,开头哭诉别人要赔偿金,家里没钱让丁宁想办法。 丁宁懒得和丁澍珩说话,她只知道父母来准没好事儿,回到卧室把门反锁,丁宁换了身轻便的运动服,确定保险箱好好锁着,她的心才微微放下些。 丁宁刚起身准备出去,就传来了砸门声:“开门啊,死丫头锁门干什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东西是我们看不得的。” 是妈妈熟悉的咒骂声,一听到这个声音,丁宁就仿佛回到了那个令人想逃脱的家。 丁澍珩能彻夜开着灯和电脑打游戏,她开一盏小台灯看书都会被勒令关掉,说是浪费电。 她只能蹲在弟弟的门口,借着窗户和门缝透出来的光亮看书,幸而没有熬坏眼睛,父母绝不会给她配眼镜的。 丁宁不是没有抗争过,可母亲的毒打使她屈服了,彼时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也知道疼呀。 直到现在,丁宁看见别人突然扬起的手都心有余悸。 丁宁不明白,她明明已经离开了那个家,定期往家中打钱,逢年过节还多打一点,他们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六年了,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他们还想要什么? 丁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打开了卧室的门,才开了一道缝儿,丁母拽着丁澍珩就挤了进来,上下扫视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件屋子不错,儿啊,你就住这间屋,妈一会儿给你打扫一下,床单什么的都给你换套新的。”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十四 丁澍珩看屋里没有电脑,脸耷拉的老长:“我才不住这个屋,连个电脑都没有。” “傻儿子,这个屋最大,光线又好,听妈的就住这个屋,让你姐给你买个电脑装在这不就行了。” 丁母轻点丁澍珩的脑门,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丁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滞在原地:“你说什么?” 丁母翻看着丁宁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全是不认识的牌子,肯定都是好东西,也不想着给自己买几套寄回家去,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别在那跟我装,我可都知道了,你背着我交了男朋友,妈怎么跟你说的,谈男朋友一定得妈同意才能谈,好在你这个男朋友有钱,妈就不跟你计较了。” 丁宁咬着嘴唇,对丁母的话感到很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也没透露过自己的住址,妈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丁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丁母正忙着往脸上擦护肤品,嗯,香,细腻,吸收好,果然是好东西。 “你管我从哪里知道的干嘛,重要的是你竟然敢瞒着我,有钱了也不想着点家里,只顾着自己享福。” 丁母想起来这件事,就对丁宁没个好脸色,拿出当家做主的架子,对着丁宁颐气指使。 “丁宁你先给你弟打个百八十万的零花钱,花完了再说,你这房子不错,给你弟也买一套,算了,把这套给他吧,省得装修了,甲醛那东西闻多了对身体不好,你弟身子骨又弱,浑身没个几两肉的。” “对了,你收拾一下,我们一家子人一会儿出去转转,给你弟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再给他买辆车,你帮着给挑挑,海城太大了,没个代步工具可不行。” “再买个商铺给你弟做生意用,雇俩勤快点的人,可别累着你弟。” 丁宁看着丁母的嘴一张一合,像个机关枪一样,同以前并无二状,思绪不禁飘回了那些,在丁家时挨打挨骂的日子里去了。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丫头发什么呆呢?”丁母瞧自己说了这么多没得到一声回应,不满地推了一把丁宁。 丁宁回过神来,沉着道:“你们来了就不准备走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眼看你在海城混的这么好,没道理我们在小县城里吃苦受罪呀。” 丁母叉着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想让他们离开海城回老家去,哼,想得美,谁不知道享福啊,眼看着电话里哪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她老年痴呆了才会走! 丁宁紧捏着衣角,看着丁母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爱走不走,但别指望我会给你们买单,我没有这个义务,也没这个财力。” 丁母一听丁宁竟然敢拒绝,瞪大了眼睛撸起袖子就准备给丁宁一个大耳刮子,一想着钱和东西还没到手,扬起的胳膊又放了下来。 等把钱要过来再收拾这个死丫头! 丁母换上了别扭的笑脸,拉着丁宁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拍着丁宁的手,俨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你这孩子,事到如今了还瞒着妈,你男朋友可是有三个亿啊!三个亿,可不是三百块,一辈子都花不完,澍珩是你弟弟了,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你不帮他帮谁啊!” 丁宁对母亲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她可从来没跟母亲说过她有男朋友,更别提三个亿了。 “你听谁说的!” “你管我听谁说的,反正妈知道我闺女现在是出息了,你这么乖,肯定不会亏待你弟弟的。” 丁母见丁宁板着脸不说话,压着心头的怒火,默念着“都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好声好气的哄着丁宁:“哪有姐姐发达了,就不顾弟弟的,传出去可要被人笑话的。” “笑话?”丁宁挣脱了丁母的手:“指望女儿去养儿子才是笑话,我还是那句话,丁澍珩又不是我生的,养不起你们就别生,别指望我替你们养儿子!”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一进屋就沉默地丁父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高声指责丁宁:“要不是我们把你生下来,养到这么大还送你去读书,你能傍到大款过上好日子,做梦去吧你!” 丁宁被父亲的话气的浑身颤抖,话都差点说不利索:“我让你们生我了吗?谁稀罕被你们生下来!要是能选,我托生在狗肚子里我都不做你的女儿!” “我叫你胡沁!” 丁父一巴掌扇在了丁宁的脸上,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丁宁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捂着脸,丁宁眼中充满了恨意,她狠狠瞪着父亲,母亲,弟弟,这就是她的家人,丝毫不关心她这些年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更没想过要来看她,一听说有血可吸,立马巴巴地找上门。 “你们养我,谁养谁?初中的时候我就开始打工,挣的钱全被你抢走了,上了大学我每个月都往家里打钱,你养我的钱,我早就还清了!” “那是你该的!我跟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钱,要是我拿不到,我就要你好看!别以为你在大城市里生活了几年翅膀就硬了,老娘有的是法子治你!” 丁母使劲儿掐了一把丁宁腰间的车欠肉,丁宁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拍掉母亲的手,丁宁的声音倔强中带着哽咽。 “要命一条,我没钱给你们!” 丁母嗤笑一声,用力推了一把丁宁:“谁稀罕你那条贱命,我只要钱,你没有,你男朋友可是有,不知道你在他心里值多少钱?” 丁宁被母亲的无耻给惊呆了:“那是他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被他白睡了这么长时间吗?出去嫖也要付钱的吧,我不管你怎么跟他要,没拿到房子和五千万,我就和你没完!” 丁母盘算了很久,还是觉得要五千万最合适,太少了不甘心,太多了怕人家不给,再加上房子和车子,勉勉强强能接受吧,做人也不能太贪心不是。 丁宁气急了反而平静下来:“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嗤,丁宁,我可知道你在哪上班,大不了我去闹一场,让你的同事都知道你丁宁一发达就弃父母于不顾!” 丁母斜着眼嘴上带笑:“我一个半截儿入土的人可不怕人笑话,只要你不嫌丢人就行,对了,我还能找记者登报,让大家都来骂你这个不孝女!” 丁宁惨然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跟他分手,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你敢,养你这么大,好不容易到了你报答我们的时候,你还跟人家分手?我告诉你,哪怕是他不要你了,你死缠烂打跪下磕头也得给我巴着他!” 丁母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贱丫头,笑话,好不容易钓上了金龟婿,哪有轻易放走的道理,丁家以后可就指着这个路江学发财了。 “你看我敢不敢!”丁宁脖子一梗,眼睛通红,她一直知道父母不疼她,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估计有人出钱买她,只要价格满意,父母就会把她双手奉上。 不得不说,丁宁同学,你真相了。 丁母实在忍不了了,扬起巴掌就朝丁宁脸上抽去,丁宁下意识的蜷起身子闭上了眼睛,巴掌却没落到脸上。 缓缓睁开眼,母亲的手腕被一个男人的手牢牢握住,一看到他的脸,丁宁的眼泪瞬间掉了了下来,满腔的委屈终于宣泄了出来。 路江学看到丁宁的消息,立即往家里赶,甚至还违反了交通规则闯了红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看着丁宁肿起的脸,路江学抓着丁母的手狠狠地甩到了一旁。 路江学将丁宁揽在怀里,看着屋内的三人,眼神凌厉:“在我的地盘撒野,好大的威风啊!” 丁母本来还想发火,一看他就是照片中的男人,活生生的钱袋子啊,脸上立马堆着笑,眼角的褶子都挤出了好几层。 “这不是路女婿吗?你回来了,老丁,快来,看看咱女婿,长得真是一表人才,我们丁宁可真有福气。” 丁父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手在裤子上使劲儿搓了搓,自顾自的握住了路江学的手,用力摇了摇:“路女婿啊,我闺女承蒙你照顾了,她有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打骂,我们绝不多言,不多言,嘿嘿。” 路江学抽出手,扶着丁宁在摇椅上坐下:“谁是你女婿,我可不记得有你们这门亲戚。” 丁母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她几十岁的人了,一看就知道这个路江学对自己的闺女用情颇深,这就好办了,要钱也相对容易点。 “瞧路女婿说的这话,我们是丁宁的父母,你又是丁宁的男朋友,可不就是我们的女婿吗?” 丁母为了拿到钱,再伏低做小她也愿意,冲老公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到了一旁。 “咳,路女婿啊,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你和丁宁的婚事,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丁父接到信号,说出了一早准备好的话,端等着路江学上钩。 路江学从冰箱里拿出冰袋,小心的替丁宁敷着,漫不经心地搭茬:“是该结婚了。” 丁父丁母听了大喜过望,一想到很快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兴奋地搓了搓手,突然意识到神色太过露骨,连忙压住了内心的喜悦,故作矜持的开口。 “那不知道,路女婿准备给我们丁家多少彩礼?” 路江学瞟了他们一眼,手指摸了摸下巴:“是啊,给多少彩礼好呢?我可得好好想一想。” 丁父丁母伸直了脖子等着路江学的答案,满眼的期待:兴许,他能说出个比五千万还高的数字呢? 路江学拖了半晌,直拖得他们眼中出现了错爱烦的神色,这才张口:“我想好了,一个子儿也不给。” 丁父丁母蹭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十五 路江学站起身走到丁母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眉间的川字纹,眼神飘忽不定,腮骨横而外翻,一看就是刻薄的面相。 回想起丁母坐在周家大院里,哭天抢地让人家赔她闺女,一口一个“我的心肝儿肉”,“娘的心尖尖儿”,为了要周家赔钱,做足了母女情深的戏码。 真是让人恶心。 “我说,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丁母听了这话哪儿还能忍,手指都快戳到路江学的鼻子上去了:“什么意思,你想白嫖?不给钱小心我告你强jiang!” 一分不给?想得美!本来生了个女儿就是赔钱货,难得丁宁有这般造化,找了个大款当男朋友,不咬下一块肥肉来,她是不会甘心的! 路江学挑了挑眉:“是吗?不知道给多少钱才能让阿姨撤销这个念头?” 丁母看路江学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暗想还是个能耐人呢,被她这么一吓唬就怕了,不免有些自得。 想着话不能说的太绝,人家也有了付账的意思,丁母重新换上了笑脸:“刚才呢,阿姨是跟你来个玩笑,你瞧你还当真了,这孩子可真经不住吓。” 丁母上前准备拍拍路江学的肩膀,只是看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心里突然打了退堂鼓,举起的胳膊尴尬地放下了,转头看到在一旁玩游戏的丁澍珩,一把拉了过来。 “这是澍珩,小宁的弟弟,比她小六岁今年刚满十八,老丁家就他这一个男娃,指着他传宗接代呢。” 丁母搓了搓手,有些不自然的说:“小宁和她弟从小感情就好,澍珩在家里经常念叨着想他姐,亲姐弟之间可不是得互相帮衬吗,等我和她爸撒手去了,这世界上就剩澍珩一个和丁宁血脉相连了,凡是也能多照应她点替她撑腰。” 丁母这番话明面上是说给路江学听,来说明丁澍珩和丁宁的关系有多好,看在这层关系上,路江学就得多给点钱。 实际上那是说给丁宁听的,让她知道丁澍珩才是她的依靠,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让丁澍珩能耐了,丁宁才有好日子过。 丁母背着路江学拼命朝丁宁使眼色,让她跟路江学多说几句好话,哄的路江学出手大方一点,丁澍珩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丁宁自然对母亲的小动作无动于衷,她都怀疑母亲是失忆了吗?刚对她大打出手,才过了几分钟啊,就想让她从爱他疼他的男朋友口袋里,往不管她死活的家人划拉钱? 哪怕是地球爆炸了,丁宁也不会这么做! 路江学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轻笑了一声:“可据我所知,丁宁可是一直被她弟弟欺负,二人根本没有感情可言,阿姨是记错了吧。” “咋会呢,你别听小宁瞎说。”丁母讪讪地笑着,恶狠狠地剜了一眼丁宁。 丁母实在捉摸不透路江学的心思,同丁父交换了一下眼神,丁母心下一横,反正她是为了要钱,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路女婿啊,阿姨看你对我们小宁是真心实意的,咱们迟早是一家人,一家人那就不说两家话,你看如今你和小宁条件这么好,澍珩却高不成低不就的,你们做姐姐姐夫的怎么也得帮衬帮衬。” “阿姨呢也是个实在人,也不要求东要求西的了,就这房子,你给澍珩也买一套,当然了把这套给他更好,你和小宁商量一下,阿姨怎么都成。” 丁母见路江学面上带着笑也不接话,顿了顿继续说:“阿姨呢,是知道你挣了大钱的,一辈子可劲儿花也花不完,我们把小宁拉扯这么大,又培养的这么优秀,实在是不容易,打小我和她爸就最疼她,不舍得她受一丝委屈。” 路江学认真听着丁母说的话,几乎都要怀疑她口中的“小宁”到底是不是自己怀里的丁宁了,丁母这睁眼说瞎话,还当着正主的面说瞎话的功力可真是无人能及。 人不要脸真的是天下无敌啊。 丁母揣摩着路江学的表情,见他脸上没有不悦,胆子大了些:“我们是不舍得闺女嫁这么早的,看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挺般配,阿姨也替你们高兴。” 绕了半天圈子,丁母终于说到了正题上:“路女婿啊,依着你的身家和对我们小宁的感情,阿姨要你五千万彩礼不过分吧?” 五千万?上辈子才八十万呢,这辈子竟翻了几番,路江学想着丁母能知道他的住址,还知道他挣了大钱,就是用脚趾头思考,路江学都知道是有人搞鬼。 上辈子路江学见到丁家人后不久,就“意外”身亡了,知道他死亡时间的,只有带着记忆重生的钟凯锋一个人。 怎么,自己被夺走了长城还能有如此成就,钟凯锋是嫉妒的发狂了?提前了一年促成丁家和自己的会面,是想加快他的死亡吗? 上辈子路江学一没财力二没名望,女朋友被逼死后心灰意冷寻了短见,身故后才声名大振。 这辈子可就不同了,他有钱,非常多的钱,还结识了很多大佬,勉强算是有势吧,他才不会让钟凯锋如愿。 丁母见路江学就不表态,一着急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你可是有三个亿呢,我才要你五千万和一套房子,这可一点儿都不算多,也就是阿姨心善,换了旁人指不定要你一个多亿呢。” “你疯了!”丁宁气急败坏,起身就准备去拉母亲,被路江学攥着手一把拉了回来,手心的温暖让丁宁慢慢冷静下来。 安抚好丁宁的情绪,路江学瞥了一眼眼珠子乱转的丁母,那是她算计人时下意识的小动作,路江学微微颌首:“是不多,那敢问阿姨,准备给丁宁多少嫁妆?” “什么给多少,自然是不给了,我和她爸把她拉扯这么大多不容易啊,哪儿有赔钱嫁闺女的,再说了,你这么有钱还差这点嫁妆?” 丁母上下扇动着手,笑的极为开怀,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乐的事情。 路江学瞧着丁宁处在爆发的边缘,也没心思同丁母演戏了:“阿姨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啊,我还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的。” 丁母的笑声戛然而止,站起来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好好好!” 丁母没想到她废了半天口舌,嘴边的话都是在肚子里转了三转才说出口,这个路江学竟是在耍自己玩儿! 丁母气的胸脯上下抖动,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如此戏耍过,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了,指着路江学和丁宁半天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丁母想到了什么,一改铁青的脸色,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丁宁,你可别忘了,户口本在我这,我告诉你,拿不到钱,你休想跟他结婚!” 丁父听了丁母的话瞳孔一缩,震惊的看向丁宁,语气无比焦灼:“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老子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碍于丁宁旁边人高马大的路江学,丁父非得狠狠抽她不可。 丁母狐疑的看着暴跳如雷的老公,再看着气定神闲的丁宁,她竟然丝毫没有被自己的威胁吓到,这是怎么回事儿? 丁母心头突然涌上了一丝不安,拉着老公追问:“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故意的?你瞒着我做什么了!” 丁父使劲跺了一下脚,猛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使劲儿声嘶力竭地喊:“完了,全完了,钱要不到了,要不到了!” 丁母急得不得了,揪着丁父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丁父捶胸顿足,指着丁宁咬牙切齿:“户口本在她那!” 听了这话,丁母如同被五雷轰顶:“不可能,我明明收的好好的,怎么会儿在她那?” 户口本的的确确是在丁宁那里,这还要从丁父的好赌说起,丁宁意识到了户口的重要性,私下里联系了丁父,说她公司整理员工文件急需户口本,要丁父给她寄过来,要是能不惊动丁母,丁宁就单独给他打一万块钱。 丁父正发愁没有赌资,见钱眼开的他没有多想,趁丁母睡着偷了她的钥匙,把户口本从上锁的柜子里偷了出来,悄悄给丁宁寄了过去,这一切就发生在一个月前。 丁母回过神来冲到丁宁卧室里就开始翻,丝毫没留意到,丁宁和路江学没有一点要阻拦她的意思。 丁父后悔的简直要呕死了,丁母激动的声音传来:“找到了,找到了!” 丁母将户口本紧紧护在怀里,这可关系到她的五千万啊,可不能再弄丢了。 丁父赶紧站起来,将从卧室出来的丁母护在身后:“死丫头,差点就被你得逞了,你想背着我和你妈偷偷去领证对吗?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不拿出五千万来你休想把户口本拿回去!” 丁宁冷冷的看着父母的丑态,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免受了受父母威胁的苦:“你们留着吧,我不需要了。” “你什么意思,你和路江学领过证了?!” 丁母的语调凄厉而尖锐,震得路江学皱起了眉头:“我们没有领证。” 丁母听了这话还是不放心,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从怀里拿出户口本翻开一看,差点晕了过去。 丁父见丁母脸色惨白,一把户口将夺了过来,原本记录丁宁的那页赫然盖着“迁出作废”的红章!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十六 一个普通人月薪按八千算,不吃不喝要将近五百二十一年才能攒够五千万,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丁母瞬间没了精气神,显得苍老了很多。 丁父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好赌的性子,就为了区区一万块,失去了五千万,天呐,他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看着父母捶胸顿足懊悔万分的样子,丁宁捂着稍微消肿的脸未发一言,丁澍珩只顾着打游戏,丝毫没有将二老扶起来宽慰的举动,甚至在等技能冷却的空档,还冲他们翻了个白眼。 路江学看见此景无奈的摇了摇头,丁澍珩这孩子,算是被丁父丁母养废了。 丁宁不愿意跟这样的父母待在一起,起身就朝卧室走去。 “老婆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丁母突然倒地不起,丁父连忙把丁母扶起来冲丁宁:“快叫救护车!” 丁宁听见父亲的喊声,快步跑了出来,见母亲双目紧闭面无血色不像是装的,她拨号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母亲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晕倒了? 丁母感觉脑袋晕沉沉的,听见有人说话却醒不过来,想着钱要不到手了,她的澍珩该怎么办呢?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他该如何在社会上生存下去? 想着想着,丁母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她置身于一个奇怪的地方,任何人都看不见她,她也碰不到任何人,她这是死了吗? 丁母感到很疑惑,她在天上飘啊飘,看到了熟悉的院子,是丁家,她赶紧落到了院子里,大声喊着丁澍珩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一会儿一个小人拖着鼻涕出来了,是小时候的丁宁,丁母更疑惑了,丁宁明明都二十四了,怎么一副五六岁的模样? 小丁宁抱着一堆脏衣服,把沉重的大盆吭哧吭哧挪到了水龙头底下,一双小手使劲儿搓着衣服,冰冷的水把手浸的通红。 丁母想起来了,她这个时候怀上了丁澍珩,查出来是个儿子高兴的不得了,丁父让在家她安心养胎,好给丁家生个大胖小子出来,于是家中所有的活儿都落在了丁宁身上。 她看到了挺着大肚子的自己从屋里出来,对着丁宁骂,骂她还不去做饭想饿死自己和弟弟,是个黑心肠的丫头,小丁宁赶紧丢下手中的衣服进了厨房。 家中穷,没有燃气灶,用的还是蜂窝煤,丁母在一旁看着丁宁熟练的生火,三下五除二就做出了一锅面条,小心地捧着去给自己送。 这太诡异了,自己明明就在这,那大着肚子狼吞虎咽吃面条的人是谁? 丁母想着自己多半是死了,听说人死时会在脑子里把一生的经历都过一遍,就想看电影一样,原来自己是到了这个阶段啊。 小丁宁等母亲吃完饭把碗刷了,回到院子把衣服洗出来晾好,回屋一看母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心给她盖上了被子,伸出手想摸摸母亲的肚子却不敢。 彼时的丁宁眼睛亮晶晶的,对还未出生的弟弟充满了期待,稚嫩的童声悄悄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弟弟快出来吧,你出来了,爸爸妈妈就开心了,姐姐也开心,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小丁宁蜷在母亲的脚边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笑,丁母看着这一切突然有些心酸。 后来丁澍珩出生了,丁家上下都高兴的不得了,丁家终于有后了,丁宁也很开心,常常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弟弟,也算过了一段温馨的时光。 可随着丁澍珩慢慢长大,会说话了会走了,小孩子难免磕碰流泪,一到这个时候父母都怪丁宁没看好弟弟,开始丁宁还会争辩,可越争辩父母打她打的越厉害,慢慢她就不再说话了。 丁母眼看着丁宁受委屈,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她有些不知所措,当初他们是这么对丁宁的吗?明明是一视同仁的呀。 丁宁上了初中,成绩一直很好,课余时间还打零工,准备赚钱买资料看,可钱全被母亲抢走了,看着丁宁痛哭着问自己要钱买书,自己却冷漠的绝了,丁母的脸就像被火烧一样刺挠。 丁母想要为自己辩解,她只是怕孩子出去乱花钱学坏而已,可她心里明镜一样,丁宁挣得钱她都拿来给丁澍珩买东西了。 丁宁眼神逐渐变得暗淡了,愈加沉默的她拼了命的努力学习,丁母看见丁宁蹲在丁澍珩的门口,借着透出的光,十分吃力的想看清书上的小字儿,再看看房间内玩电脑的丁澍珩,第一次对儿子产生了不满。 丁母选择性的遗忘了,不允许丁宁开灯看书的正是她。 转眼到了丁宁考上大学的时候,丁母看着丁宁苦苦哀求“自己”,“自己”的语气和态度都很不耐烦,面目看着极为可憎,她是这样的吗?丁母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答案。 看到丁宁成功上了大学,丁母长舒了一口气,她,也不算太糟糕的母亲吧? 丁母发现她去不了别的地方,只能跟着丁宁,看着她刷盘子发宣传单写稿子,除了上课要做三份工,丁母之前听了不觉得有什么,可看着丁宁因脱力晕倒在地,她的心脏钝钝的疼了一下。 这天是个毒辣的艳阳天,丁宁又在发传单,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好巧不巧的接到了母亲要钱的电话。 丁母亲耳听到自己说出的话有多过分,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呢? 丁宁挂了电话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放声哭了一场,丁母就站在丁宁的身后,伸出手想摸摸女儿的脑袋,看着自己直接穿过女儿身体的手,丁母的眼睛涩涩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大概,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吧。 幸好丁宁遇见了路江学,有了他的陪伴,丁宁的日子没有那么难熬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两个人毕业后就住到了一起,过起了朝九晚五的普通小职员生活。 丁母很欣慰也很奇怪,她记得路江学开了公司很有钱,怎么只是个员工? 两人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自己”把持着户口本要了八十万的彩礼,知道两人经济情况的丁母急坏了,这怎么拿得出来? 丁宁决意回家偷户口本,丁母暗暗骂了她一声死丫头,不管“自己”要多少钱,丁宁就这一招。 跟着丁宁回了老家,丁母这才知道儿子惹了祸,好在那姑娘怀的是个男孩儿,丁母心里欢喜的很,可是八十万丁宁实在拿不出来,没钱人家就要去告儿子,这可怎么办呀?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丁母的意料,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给丁宁下了药,收了一个胖子一百五十万,就这么把女儿“卖”了。 看到女儿一脸决绝的划着手腕,丁母想阻止却无能为力,看着一地的鲜血和倒地不起的女儿,丁母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仿佛被重锤击了个粉碎,舌根好似麻了,嘴里苦的很。 她的女儿就这么没了?不,不会的,她不信。 丁母失魂落魄的往外走,看见“自己”坐在院子里哭嚎,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嘴里说的话,字里字外都是借着女儿的死要赔偿。 丁母真想大嘴巴抽死自己,女儿都没了!还在这要钱?! 丁母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过了良久颓然放下,她有什么资格去教训“自己”呢,这根本就是自己的经历啊。 为了儿子,为了钱,生生逼死了女儿。 丁母没想到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看到的会更多,了解的会更透彻,原来自己是这么不堪的母亲。 听女儿控诉的时候,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对女儿所说的吃苦不屑一顾,丁母觉得丁宁在夸大其词,矫情而已,不过是打个工嘛,会有多苦? 丁母全然忘了丁宁在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被迫担起了养家的责任,同样的年纪,别的小姑娘在忙着逛街打扮谈恋爱,丁宁眼里只有赚钱。 看着失去生命体征的丁宁,丁母眼神变得茫然,她做错了吗?她只是想帮帮儿子,万万没有想要女儿的性命啊。 女儿虽不如儿子好,可到底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丁母记得一开始丁宁出生的时候,她也是满心欢喜,觉得丁宁小手小脚都可爱,连放屁都觉得可爱。 可公婆明里暗里的嫌弃,老公的冷眼,邻居间问什么时候生二胎,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还是得生个儿子稳妥些。 后来她一次又一次的怀孕,查出来是女孩儿就都打掉了,在生理的痛和心理的痛双重打击下,她开始恨丁宁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这样她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慢慢的,她开始对丁宁横眉冷竖,不再疼爱她了。 儿子出生后,她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这个孩子将她从无休止的怀孕,打胎,调身体,求药中解救了出来,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孩子,早就将女儿抛在了脑后。 纵着儿子欺负女儿,家中好吃的只能儿子吃,活儿只能女儿干,最后牺牲了女儿的命成全了儿子的美满人生。 丁母羞愧的想哭,她怎么会这样呢?她也曾遭受过家中的不平等待遇,她曾发誓要好好爱自己的女儿,绝不让女儿吃她吃过的苦。 可为什么女儿的日子,过得比她还要苦? 丁母后悔了,她想要抱抱女儿,跟她说声对不起,可女儿死了,她也死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记得女儿是很怕疼的,手被划伤了也会偷偷的哭,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得有多疼啊。 孩子受了委屈感到疼的时候,总会想起妈妈,只怕她的女儿对她只有满腔的恨意。 女儿啊,如果有下辈子,你可千万要投生到心疼你的人家去呀。 丁母蜷着身子蹲了下来,她真的,真的不配当个母亲呀。 她这一辈子几乎就是为了给丁家延续香火而活,可她偏偏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也早就失去了自己。 别人都叫她老丁家的,老丁家的,她几乎都忘了她还有名字。 她叫陈秀娥。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十七 丁宁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也不喜欢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的母亲,记忆中母亲总是咄咄逼人的样子,鲜少有如此病殃殃的状态。 路江学带着丁父和丁澍珩办理住院手续去了,现在就丁宁和昏迷的母亲单独待在病房里。 医生说丁母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加上身体一直以来的亏空,需要住院调养最少半个月。 丁宁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眼,突然发现她鬓角的白发变多了,额头的皱纹哪怕是眉目舒展也深刻明显,七年未见了,母亲老了好多。 起身给母亲掖了掖被角,丁宁惊讶地发现母亲比以前更削瘦了,突出的两道锁骨像衣架一样,撑起了不合身的衣服。 这件棉衬衣已经起球了,袖口处也有点脱线,想起父亲的光鲜亮丽,丁澍珩一身的小名牌,丁宁苦笑着摇了摇头。 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几乎不在她自己身上花钱,她不止克扣丁宁,更克扣她自己。 唯一能让她大方的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丁父,一个是丁澍珩。 丁母要钱从来不是给自己要的,那钱不是用来满足丁澍珩的愿望,就是填补丁父欠下的零散赌债。 丁宁记得家中好吃的一向是丁澍珩和丁父吃,偶尔母亲会分给她一点,可母亲自己却从来不吃。 许是因为家中穷吧,丁宁常想着如果丁家是个富贵人家,自己和母亲都不会过的这么苦了吧。 这也是为何丁宁肯往家里打钱的原因,她心中隐秘的想着,也许有了钱,母亲就会大方些。 吃些好的,添上几身行头,不再是老穿着空荡荡的衣柜里,挂着的屈指可数的破衣衫。 丁宁认为母亲这一生活得很不值,老公是个重男轻女不贴心的,儿子早早辍学整天就知道惹祸,唯一算是有出息的女儿,早就和她离了心。 丁宁记事很早,她回想着自己和母亲的关系一开始也不算坏,也被母亲抱在怀里疼了好一段时间,后来每当她想一了百了的时候,就是那段记忆支撑着她。 可惜啊,那样好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也不会有了。 母亲的手露在了被子外面,双手青筋凸显粗糙的很,想是她离家这几年,家中的活儿都落在母亲一人身上了吧,指望父亲和弟弟帮忙是不可能的。 丁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握住了母亲的手,母亲掌心的薄茧还在,跟记忆中一样温暖。 自从她用来买资料的钱,被母亲拿去给丁澍珩买遥控车后,她的心彻底凉了。 所以和母亲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除了挨打,十年未曾有了。 丁宁松开握着母亲的手,重新帮她把被子盖好,坐到了墙角的椅子上发呆,没有人讲话,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点滴的啪嗒声。 “嗬~” 丁母猛然间坐了起来,她觉得心窝疼的厉害,脑子也胀的慌,手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这是在医院吗?自己没死? 丁母环顾四周,看见丁宁正坐在远处的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她掀开被子就朝女儿奔去。 在即将碰到女儿的时候,丁母停住了,她不敢去碰女儿,仔细看了女儿的手腕,脖子,白净净的没有一丝伤痕,她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还活着,她的女儿还活着。 丁宁朦胧间听见了抽泣声,映入眼帘的是泪眼婆娑的母亲,赤着脚坐在地上,左手还流着血,她慌忙弯腰将母亲扶起来,却被抱了个满怀。 耳边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对不住你啊,妈对不住你,我的女儿啊!” 大滴温热的眼泪掉在了丁宁的肩头,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这是玩儿的哪一出?改演苦肉计了? 丁宁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将她扶到病床上坐好,按下了呼叫按钮,低头按住了母亲正在流血的手。 “正在打点滴,你乱跑什么,鞋也不穿光着脚就下地了,你一向不是最怕冷了。” 听着女儿别扭的关心,丁母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不住的往外流,紧盯着女儿的脸,她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话来。 “哎哟,这怎么一地的血啊?”,护士推着小车过来一进病房吓了一跳。 “我妈把针头拔了,你来给她看看碍不碍事。” 护士赶紧给丁母消毒止血,细细查看了一番:“没事儿,就是血流的有点吓人,我给阿姨换只手扎,可不能再这样了,都住院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小护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生格言,没有多问病房里发生的事,这可是vip病房,她可不想得罪人,扎好针嘱咐几句赶紧离开了。 被母亲用母爱泛滥的眼神盯着,丁宁浑身不自在,佯装怒气的开口:“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丁母还没张嘴眼泪先滑落到了腮边,想着丁宁受的那些委屈,她哽咽了。 “你恨不恨妈?” 丁宁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话,她指着脸上还未褪尽的掌印:“我不该恨你吗?” 丁母低下了头,手指紧紧捏着被角,双肩耸动着哭泣,是啊,该恨她的,她是个糟糕的母亲,蹉跎了女儿的一生。 丁宁对母亲反常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要不是医生说了母亲的确需要住院,她都要怀疑母亲装病了。 现在又是掉眼泪又是问自己恨不恨她,怎么,硬的不行,准备走怀柔路线了? 又是为了要钱,她心里就只有钱,只有丁澍珩。 丁宁板着脸,语气生硬:“你的医药费我会负责出的,医生说你身体不好,需要调理,我会承担起赡养你和爸的责任,但养丁澍珩你想都不要想。” 丁母看着对她一脸戒备的女儿,后悔和愧疚交织在心头,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了半晌,丁母还是想跟女儿道歉,幸好那只是个梦,幸好她还有道歉的机会,余生她会好好爱女儿,再也不做伤害女儿的事了。 “对不起,妈不知道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妈也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想弥补你,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些?” 丁宁有些怀疑母亲精神错乱了,又是道歉,又是弥补,想感动自己好让自己主动掏钱吗! 可惜啊,她丁宁不吃这一套。 “你这是做什么?换一种方式来要钱吗?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会给你五千万,更不会给你房子。” 丁宁双手抱胸,看母亲的眼神满是戒备和愤怒,她不明白母亲这是想干什么,这么多年了,突然想到要道歉了?还是在没要到钱的节骨眼上,说不是计策谁信呐! 丁母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慌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妈不要那五千万了,真的,妈只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都是妈没照顾好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丁母握住了女儿的手:“过去的都忘了吧,妈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忘了?”丁宁甩开母亲的手:“你说忘了就忘了?” “五岁,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我已经开始干活了。” “八岁丁澍珩摔倒哭了,你怪我没看好他,一巴掌打的我耳朵差点失聪。” “十三岁你不肯给我钱买卫生巾,我只能用叠起来的卫生纸,血从裤子渗出来,全校的人都笑话我。” “十四岁我自己挣钱,你拿了我的钱去给丁澍珩买玩具都不给我买书。” “十五岁,我上寄宿学校,你一个月就给我一百块钱,我一天只吃得起一顿饭,夜里饿的睡不着只能去厕所喝水。” “十八岁你不让我上大学,我在院子里跪了两天,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晕倒了还是我自己爬起来。” “十九岁我一边打工一边往家里打钱,你打电话一张口就是要钱,从来没问过我过的怎么样,辛苦不辛苦。” “七年了,七年没见面你从来没有提过让我回家,一见面你张口就问我要五千万。”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深深刻在我的脑子里,是你一句轻飘飘的忘了,就能算了的吗?” “弥补,我这一生都活在这个家带给我的阴影里,你拿什么弥补,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说出来的道歉吗?!” 丁宁的脸涨的通红,她越说越激动,挤压在心头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丁宁第一次感受到了语言的苍白,十几年的委屈啊,任何语言都无法准确描述,哪怕是写出来,看着是一段简单的文字,实则是她痛苦的人生啊。 丁母听着女儿的控诉已经哭的没有人声了,她几番组织语言都没能把道歉的话说出口,她不是有意为之的,女儿大了,儿子还小,又得来不易,她的心不自觉就偏向了儿子。 加上女儿一向懂事,她的身体又不好没有挣钱的能力,丈夫又是个靠不住的,她只能巴着女儿,剥削女儿。 “都是妈的错,妈没想到给你的伤害这么大,不会了,妈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妈以后绝对不偏心,妈会好好疼你的。” 丁宁摆了摆手,出言讥讽:“不用,你还是去疼丁澍珩吧,我早就不是那个疼了找妈妈的小孩儿了,你的爱未免有些太迟了。” 船已经沉底了才想着补洞,早就于事无补了。 丁宁不愿意和母亲单独待在一起了,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丁母捂着抽疼的心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角都哭疼了,想着丁宁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种痛哭,丁母整个人都笼罩在悲恸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丁宁都没有在医院露面,连丁父和丁澍珩住在哪里也不管,好在路江学给丁母开的是个vip套房,足够住下三个人。 丁宁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路江学怎么问她都不说话,可把路江学急坏了,他思来想去觉得问题的关键估计还是在丁母身上。 于是路江学推迟了下午的会议,瞒着丁宁去医院看丁母,隔了几天没见,他惊讶的发现丁母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从以前的刻薄劲儿消失了,竟然多了一丝温柔的感觉,一定是他眼花了,路江学使劲揉了揉眼睛。 丁母看见丁宁的男朋友杵在门口,笑着向他招了招手:“你来了,进来吧,阿姨有事儿跟你说。” 被原生家庭毁灭的少年完 路江学基于上辈子的记忆,上次见面时对丁家人的态度并不好,这次再见难免有些尴尬。 路江学像个傻小子一样,举着上次带丁宁回家吃饭时,从父亲那顺来的西洋参和蜂王胶,露出了客气的假笑:“阿姨,我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丁母坐在床上打点滴不方便下来,丁父把东西接了过来,借口抽根烟拉着丁澍珩出去了,留下路江学和丁母独处。 路江学捡了个离丁母最远的椅子坐下,踌躇着如何开口,丁母瞧路江学面有难色,稍一思忖就心下了然。 “等我出了院,我们三个就回老家去了,之前的话是阿姨错了心思,你权当没听过吧。” “你和丁宁之间的事你们看着办就好,彩礼丁宁要多少你直接给她便是,我这边会尽力给她出一份嫁妆。” “你们结婚的时候,愿意请我们,我们就来,不愿意请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 “我这个女儿吃了太多的苦,你好好对她,如果你做了对不起丁宁的事,我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丁母怕这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以后她和女儿估计不会再见面了,如果自己的出现打扰了女儿平静的生活,她就离得远远的。 女儿说的对,她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用钱?女儿比她富有多了,用爱,女儿不会信她。 她现在的关心都会被女儿看作是别有用心。 怪谁呢,都是她自己作下的孽。 路江学简直要惊呆了好吗,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丁母吗?晕倒后性格大变?这跟换了个人似的。 等等,这样的情况好像以前发生过,路江学唤醒了523:“你是不是对丁母施临境术了?” 523正忙着和其他任务者养的灵宠做游戏,正论到他发球:“是啊,上个任务我出了岔子,这个任务我想着补救一下嘛,我带丁母看了丁宁上辈子的经历,不收你积分哟。” “好了,我跟阿皮玩追击球呢,不跟你说了。”523说完就斩断了和路江学的联系,他输了三球了,可不能再输了。 路江学彻底放下了心,临境术最能引起感情共鸣,丁母有了这样的转变他就能理解了。 可惜他并不能体谅,通俗来说就是哪怕坏人变好了,曾经做的坏事也不能一笔勾销。 路江学已经可以猜到,在他带着丁父二人去办理住院手续一干事宜时,丁母可能苏醒后向丁宁道歉了,而丁宁没有接受。 路江学斟酌着字眼,既不伤了丁母的面子又能表达自己的疏离:“阿姨安心调养便是,您回去的时候我会派人去送您,您今天的意思我会转告给丁宁。” “该有的彩礼流程,我一样不会落下,今后也会和丁宁一起承担赡养您的责任。” 话里话外都没有提到丁澍珩,丁母领会到了路江学的意思,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不能再奢求其他的了。 路江学不知道丁母如何说服了丁父,十日后他们离开了海城回老家去了,丁宁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在男朋友和闺蜜的陪伴下恢复了满满的元气。 路江学的《大闹天宫》获得了奥美奖,给国人动画争了一口气,海外的票房出乎意料的好,神秘的东方神话总是能吸引眼球。 路江学在丁宁二十五岁生日时求了婚,他提前告诉丁宁有一场宴会需要参加,比较隆重需要精心打扮,陪路江学参加了很多晚会的丁宁丝毫没有起疑心,去了常去的美容院做了整体造型,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丁宁挎着路江学的手,入场后没看见熟悉的布置,全场覆盖的香槟玫瑰和气球,她惊讶的发现照片墙组成了自己的模样,路江学突然单膝下跪,举起早就定制好的红宝石戒指,是丁宁最喜欢的样式。 路江学将丁宁的名字纹在了掌心,戒圈里也刻了矢志不渝,丁宁激动地答应了他的求婚,依偎在路江学的怀里,看着燃放的烟火,丁宁悄声告诉路江学这就是她梦想中的求婚。 经过丁宁同意后,路江学带着丁宁回了她的老家正式下聘,各类烟酒副食肉类,五金新衣新鞋,给七大姑八大姨的礼,路江学都为落下,给足了丁母丁母的面子。 至于彩礼,按照他们那边的一贯标准给了十八万,加上订婚的钱,一共是二十六万,丁宁全给了父母,他们是留着自己花还是给丁澍珩,她已经不在意了。 路江学和丁宁在老家举行了一场婚礼,每个人都在称赞丁宁嫁得好有福气,丁宁只是笑笑不说话,当父亲把她交到路江学手里时,看着台下坐着的母亲,丁宁对他们的恨意突然间就消散了很多。 临行前母亲塞给丁宁一个小布包,说是给她的嫁妆,丁宁收下了,回到海城整理行李的时候才打开,里面是一对儿分量十足的金镯子一块椰子糖。 是丁宁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椰子糖,路江学来喊丁宁吃饭的时候,发现她攥着一颗糖哭成了泪人,他没有多言把丁宁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海城的婚礼是丁宁喜欢的草地婚礼,场地是路江学找了好久的,在两棵枝冠长在一起的大树下,丁宁穿着缀满碎钻的长尾纱,怀着喜悦缓缓走向了她的爱人,在好朋友的见证下嫁给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他。 路母对丁宁甚为满意,家传的翡翠镯子给路江灵留了一只,给了丁宁一只,一听她喜欢的那个热播剧《错爱》是丁宁写的,对才华横溢的丁宁就更喜欢了。 半年后丁宁怀孕了,路江学和她商量好只要一胎,满腔爱意都给这一个孩子,奈何天不遂人愿,丁宁怀的是一对儿龙凤胎,可把路父路母高兴坏了。 女儿在前儿子在后,取了圆圆满满的小名,路江学和丁宁丝毫没有因为性别差异对龙凤胎区别对待。 女儿有了洋娃娃儿子就买个小汽车,二人闹矛盾时,谁有错谁道歉,绝不因为圆圆是女孩子或满满小一点就不顾对错。 丁宁定期给父母发圆圆满满照片和视频,满一岁的时候带龙凤胎回老家给他们看了看,总得让他们知道爷爷奶奶。 丁澍珩变的沉稳了,开了一家童装店,正正经经做起了生意。 龙凤胎三岁的时候,路江灵终于结婚了,对象是上辈子就陪在她身边的律师,圆圆满满舍不得姑姑,当需要花童送上戒指的时候,二人对姑父好一阵刁难,直到姑父保证不会独占姑姑,会经常带姑姑去看他们才作罢。 圆梦工作室因为严谨,技术高超,成了业内顶尖的制作公司,手握各大热播动画版权,赚了个盆满钵溢。 路江学有了钱也不乱花,他致力于做慈善,他不直接捐钱,给山区修路,建学校,盖养老院,成了有名的做实事的慈善家。 钟凯锋在路江学的蓄意报复下,参与了几场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把攒下的家底儿赔了个精光,原本就是靠抄袭路江学获利的钱,这下全没了。 路江学撤的干净,收尾工作做的很好,没被发现一丝漏洞。 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成百上千起,鲜少有追回投资的,且一切均为自愿又没人胁迫,钟凯锋只能吃了个哑巴亏,他万万没有想到几百人的群里,只有他一个受害者。 钟凯锋为了维持生计进了一家小的动画公司,每天加班到深夜还要被上司嘲笑,看着电视新闻里意气风发受人追捧的路江学,钟凯锋还是不服气,日夜诅咒路江学跌下神坛。 丁宁还是没能对父母毫无芥蒂,但每年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带着圆圆满满会去看看他们,丁澍珩找了个很不错的女朋友,个性泼辣又会来事儿,把丁澍珩管的服服帖帖的。 二人结婚的时候丁宁和路江学去了,给了十万块当作心意,女孩儿大大方方接了,转天给龙凤胎买了一对儿金镯子金锁和大红包,两个人把童装店经营的风生水起,很快开了两家分店。 丁父和丁母也算过上了好日子,有了钱丁父也温柔了许多,和丁母隔三差五就给龙凤胎寄些小衣服小礼物,和丁宁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路江学对这些简直不能太满意了,欠原身的奥美奖他也还了,丁宁过的很幸福,一双可爱的儿女,疼她的老公,明事理的公婆,三五好友,一份不错的事业。 路江学觉得自己给原身交了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当系统宣布委托者判定任务合格后,路江学正在给圆圆满满讲睡前故事。 哄睡了龙凤胎,路江学回到卧室亲了亲睡着的丁宁,躺好后默念“脱离宿主”,回到了自己的小世界。 当第二天丁宁起床时,早餐已经做好了,一切都和平常无异,只是此时的路江学已经换成了系统的傀儡,他完美复制了路江学的一切直至寿终。 洗去了任务世界的感情,江雪没急着休息,对本次任务进行了评定结算。 本次任务等级:d级 获得积分:五十万 获得灵魂之力:百分之六十 委托者评定:非常满意 积分等级什么的都正常,怎么灵魂之力多了百分之十?平时都是和系统对半分的。 江雪把523拉出来一问才知道,路江学对她特别满意,向系统申请额外分了百分之十给她,加上江雪身边有小主神帮腔,系统负责分配灵魂之力的人大方通过了。 看来523还是有一点用的嘛,江雪摸了摸他的脑袋很是满意,523突然想起了刚刚分配下来的任务。 “这有个加急任务,也是d级,一百万积分,你接不接。” 江雪觉得上次的任务也不累,当下就点了头:“接呗。” “女宿主,就不用消除性别认知度了,走你。” 江雪被523一巴掌拍进了任务通道,还没说什么任务呢,什么世界也没交代,江雪咬着后槽牙:“他喵的,523你又坑我!” 皇后皎如白月光一 “娘娘,娘娘,该起身了,已经是卯时三刻了,阖宫的嫔妃已经在外候着了。” 江雪毫无防备被523拍到了任务世界,此时和宿主融合的不是很好,头昏沉沉的,浑身没力气。 耳边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软糯糯的好听,娘娘?那是古代世界了,能让阖宫嫔妃请安的只有皇后和太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江雪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梳妆吧。” “喏” 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拉开了明黄色的幔帐,梳着双丫鬓的小丫鬟看着不过十一二岁,身量还未张开,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白白净净的小脸看着憨态可掬,江雪没忍住捏了一把。 啧,细腻柔软有弹性,满满的胶原蛋白啊。 “皇后娘娘,您一早儿起了就捉弄奴婢。” 小丫鬟轻轻跺了跺脚,冲江雪撒娇,嗯,原来自个儿是皇后啊,还是个和善的皇后,幸好,也算是后宫的大boss,除了皇上不用看他人脸色了。 江雪想着自己也不知道原身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也不了解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多说多错,轻轻笑了笑也不答话。 坐在绣凳上就着小丫鬟递来的青盐和布条擦了擦牙齿,江雪刚一漱口就有机灵的小丫鬟捧了描金边的琉璃樽半跪着,方便江雪吐掉漱口水。 江雪坐着不动,自有一干负责梳洗的丫鬟给她擦手匀面,温热的棉帕敷在脸上舒服的很,柔嫩的小手还按摩了一番,把酸胀的眼眶按的放松下来,江雪差一点就睡着了。 唔,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负责上妆的丫鬟和绾发的丫鬟,熟练而麻利的给江雪装扮好,江雪往铜镜中一瞧,嚯,满头的金银珠翠,额间的牡丹花钿,江雪暗暗竖了个大拇指,这造型,一看就是正宫娘娘。 江雪站起身来等着宫女给她更衣,才稍微扶了扶头发,旁边立着的清秀宫女立即柔声开口:“今日是初一,所以发饰隆重了些,知道娘娘不喜这些,见了各宫嫔妃后,回来就给娘娘卸了。” 说实话,江雪都没注意到这个动作,到底是深宫中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是一流的。 “今个儿,丽妃娘娘也来了,翠竹,给娘娘穿那件五凤戏彩蝶的衣裳。” “昨个就已经备下了,仗着怀有龙胎就敢给我们娘娘甩脸子,哼,还不是没有保住,她就没有那个福气。” 江雪展开双臂让宫人给她更衣,竖起来八卦的小耳朵,这个丽妃好似很嚣张嘛,难不成自己是个不得宠的皇后? “翠竹慎言,这样的话在咱们宫中说说就算了,可不敢到外头去说给娘娘惹麻烦。” 清秀的宫女好像有些威信嘛,应该是掌事宫女吧,江雪没有接受剧情,也没有原身的记忆,真是开局啥也没有,全靠乱猜。 “是,墨棋姐姐,我也就在咱们宫里说,那丽妃还想把龙胎没了的事怪在咱们娘娘头上,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嘛。” “好在皇上对咱们娘娘一向爱重,根本不搭理丽妃说的浑话,还来安抚咱们娘娘,真是解气。” 叫翠竹的小丫鬟性子跳脱,是个没心眼儿的,墨棋稳重些更有城府一点,丽妃是个没有头脑的草包,自己在皇上那很有些位置。 以上就是江雪目前的得到的全部信息。 “起驾吧,让她们等久了不好。”江雪摆了摆手,想赶紧会一会后宫中的女人们,她好久都没做过宫斗任务了,还有点小兴奋呢。 “皇后娘娘到~” 江雪跟着引路的宫人来到了正殿,搭着小宫女的手在上首主位坐好,倚着冰丝软垫理了理自己的鬓角。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凤体常安。” “平身。” “喏。” 江雪看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啧,皇上有福气啊。 可惜她目前一个人都不认识,想和她们唠会儿嗑都不知道咋唠,对了,丽妃不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嘛。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江雪忍不住夸奖了自己一番。 也不知道那个是丽妃,眼神也不好锁定啊,万一瞧错人了,被嫔妃们怀疑别有深意可咋整。 于是江雪拿起了沉香案上的青花茶盏,揭开盖子轻轻刮了刮佯装喝茶:“丽妃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 左手第三位穿着艳粉色宫装的妃子,起身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还没等江雪说平身一屁股又坐会了圈椅上,那速度,要不是江雪的眼神好,差点就没看清她是在行礼还是在捡东西。 “回皇后娘娘的话,多亏了皇上处处关心,着泰医悉心关照着,臣妾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不日就能侍寝了。” 丽妃说话是摇头晃脑,发髻上插着的金步摇坠下的珠子叮当作响,不光是穿着艳丽,妆容也艳丽,真对得起丽妃这个封号。 刚没了孩子就装扮的如此喜庆,全然没有一丝悲伤的样子,真真是个草包,成不了气候。 江雪在心里给丽妃的宫斗值打了个负分,蠢货一个不值一提。 她要是丽妃,想要博皇上的的宠爱,那就得借着失去孩子的名头着素装,不施脂粉,时不时的在皇上面前哭一哭。 有了皇上的怜惜,你最起码能站稳脚跟,以后还愁怀不上龙胎吗? 眼巴前儿的,刚小产复原你就忙着打扮自己争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你没把皇嗣放在心上吗? 江雪放下茶盏,拿帕子按了按嘴角,露出了端庄和善的假笑:“那就好,皇上一贯心疼妹妹,这下好了,墨棋,着敬事房把丽妃的牌子添上吧。” 听丽妃着重了“侍寝”的字眼,江雪当即就明白她的牌子之前被撤了不能侍寝。 “喏。” “谢皇后娘娘。” 丽妃立即给江雪行了礼,这回倒是踏踏实实的,看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还是我们皇后娘娘宽宥,我看之前丽妃调养身体的时候,皇后娘娘可没少往安和宫送东西,这丽妃只知道谢皇上,也不知道谢谢皇后娘娘,咱们娘娘也不生气,这才是国母风范,可不是那些小家子起气的人能比的。” 江雪瞧说话的是右手坐在第二位的妃子,看样子地位也不低,牙尖嘴利的,骂人不带脏字儿,嗯,她喜欢。 “庆妃你什么意思,你怎知我没谢皇后娘娘?” “哦,是吗?我刚可没听着,只听见你谢了皇上,就要侍寝。” 庆妃右手带着镏金嵌珍珠的护甲,将手轻轻拢在了耳边:“莫非是我刚才听漏了?” “你!皇后娘娘,臣妾觉得身体不舒服,先告退了。”丽妃瞪了一眼庆妃,微微福了福身。 “既是不舒服就好好将养着,别急着给皇上侍寝,宫里这么多姐妹,不差丽妃你一个,别到时候你出了什么毛病,又惹的皇后娘娘为你忧心。” 庆妃一点不惯着丽妃,她和丽妃同品级,最烦她仗着皇上一点宠爱,整日里最威作福,到底是小门户出来的女儿,这般不知礼数。 “你!”丽妃柳眉倒竖,伸手指着庆妃竟说不出一句话,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在炫耀食指上硕大的翡翠戒指。 语塞的丽妃觉得颜面尽失,还没等江雪准了她的早退,甩着帕子就气呼呼的走了。 这就走了?江雪表示自己一点都看不过隐好吧,不开场精彩的撕逼大战吗? 庆妃你就眼睁睁看着丽妃走了?乘胜追击懂不懂?把她骂跑你就满足了? 合着她白兴奋了,看庆妃厉害的模样,还以为是个狼人呢,这么大的后宫里,竟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太让她失望了。 庆妃在丽妃走了后,也福身告退,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都不开口说话,江雪顿时失去了兴趣让她们都散了。 唉,怎么和以前做的后宫任务不一样啊,想那时个个都是七窍玲珑心,说出的话都是别有深意,得用心揣摩着才能了解一二。 你再看这,简单的几句拌嘴还有人搭不上话,弱爆了好吗? 江雪觉得自己这个王者面对一群战五渣,这任务也太简单了点吧,比平时多了一倍积分,523总算给自己接了个好活儿。 回了内殿,江雪立即拔了头上的九尾挑心金凤簪,好看华丽是真的,只是这簪子得有二斤重,对她的头皮很不友好。 “娘娘,传膳吧。” “嗯。” 就着浸了玫瑰花露的温水,江雪净了手,换了轻便的常服,迫不及待的坐到了圆桌前。 “今日御膳房备了银耳百合羹,天渐渐热了,给娘娘清肺润喉。” “小厨房里做了娘娘爱吃的大炒干丝和枣泥糕,酱肉包配酸萝卜块。” 江雪拿起包着银边的乌木筷,伸向了一旁的清炒莴笋丝,揣起小包子就往嘴里塞,一小会儿的功夫将桌子上的菜吃了个大半。 刚放下筷子,墨棋就递来一盏普洱茶:“娘娘今日胃口好,午膳可要吃炙烤云腿?” 江雪漱了漱口,矜持的点了点头,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古代没有空调电视,但好吃的了太多了,古人闲着没事儿净琢磨吃的了,她可算是有口福了。 吃饱喝足,在小丫鬟的陪伴下绣了会儿花,江雪借口自己乏了,把宫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了今日当值的守在套间。 江雪躺到床上,自然有宫女怕阳光刺了她的眼睛,放下了幔帐,倒成了隐私性很高的空间。 江雪闭上眼睛:“开始接收剧情。” 皇后皎如白月光二 任务背景发生在大姜王朝,原身韩江雪出身名门,父亲韩乘官拜一品大司马,父族和母族在姜朝中享有很高的地位,家中生了三个哥哥才得了原身一个女儿,自然是如宝如珠的待着。 韩江雪和六皇子青梅竹马,在父族的鼎力支持下,先皇立六皇子为太子,太子聘韩江雪为妻,年少情深,夫妻两个举案齐眉。 先皇驾崩后,太子顺理成章升级为皇上,韩江雪也成了皇后,帝后和睦,朝堂稳固,皇上继位后,宫里添了不少新人,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二人的感情,原身聪慧贤良,天生是个做皇后的好苗子,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 美中不足的是皇上一直没有子嗣,怀孕的后妃从不间断,但不是小产就是母子皆亡。 大臣每当这时候总暗指皇后失德,皇上因此而暴怒,暗地里寻了由头斩了两个言官后,大臣们知道了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朝堂上再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只能劝皇上为了江山子嗣广纳后宫。 新人虽不断涌进来,但皇上仍未有一子半女,韩江雪为此思虑过重,生怕别人误会是自己这个皇后做的手脚,就这样日夜焦心,又操劳着宫内大小事物,竟然得了重病去了。 皇上悲痛不已,罢朝数月,亲自为皇后守灵,后位空悬再未立后。 之后皇上再纳到宫里的人,不是眼睛像皇后,就是身段像皇后,要是哪个妃子有三分像皇后,保管有盛宠加身。 世人皆知皇上对皇后用情颇深,又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民间对他的评价极高,把他夸成了千古一帝的明君。 江雪并没有被皇上感动,这叫什么?自你走后,我爱的人都像你? 这明明就是个渣男嘛,你咋不说他好的就是皇后这一挂呢? 要是真爱就放在心里,这么大张旗鼓的又是祭奠又是搜集皇后周边,做足了深情的戏码,这种心理,恕江雪实在无法苟同。 江雪微微鄙视了一下皇上,顺带问了句523:“委托者的诉求是什么?” 5237挠了挠头,冲江雪嘿嘿一笑:“不知道,系统出了纰漏,剧情不完整,也没能得到委托者的信息。” “f**k,啥都没说就把我带进任务世界,我忍了,但你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坑我吧?!做神不要太过分哦!” 江雪忍不住对523竖起了中指,啥意思啊?没有上帝视角,不清楚原身的要求,让她两眼一抹黑,瞎做任务啊,判定失败了怎么办? “江雪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任务失败呢?我看好你呦,加油!” 523攥着拳头一副认真给江雪打气的样子,实则内心慌得一批,他虽然处在幼年期,但好歹是个准主神,不能单纯用孩子的眼光来看他。 譬如小孩子不满十八岁不能饮酒,523作为主神早早就领略了酒文化的魅力。 上上个世界带回来青梅酿太好喝了,酸酸甜甜的,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抢任务的时候手一抖,给江雪接了个信息残缺的s级任务。 s级任务积分奖励一般为三百万,这个任务不知怎的才一百万积分,523想着积分奖励总是和难度挂钩的,这说明这个任务不难嘛。 提前告知江雪,523会挨骂,江雪了解实情后,523也会挨骂,江雪做完任务了,按照她的性格,523还是是要挨骂,总的来说,挨骂是免不了的。 于是机智的523哄骗江雪这是个d级任务,先让她愉快的接了任务,至于暴风雨嘛,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江雪是谁,驰骋任务界多年,那可是金牌任务者,会被523的花言巧语蒙骗吗? 当然不会,她当即逮住523就是一顿爆捶,直捏的523的包子脸红成了小苹果。 (毕竟这是小主神,下手也得有个分寸,怎么可能真的对他拳打脚踢嘛,真惹毛了523,江雪还要不要混了,泄私愤而已。) “对不起嘛,我保证绝没有下次了。” 523双手捂着被揉痛的脸,呲牙咧嘴的跟江雪道歉。 江雪掐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矮矮胖胖的523:“道歉有用的话,还要系统商城和积分做什么?” “了解了解,你要是任务失败了,损失的积分我赔你。”523没想到江雪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了,头点的如同捣蒜。 “你不会忘了还有罚款吧?” 江雪瞟了523一眼,这可是你们家定的规矩,竟然忘了? “对对对,那个我也赔你,况且你看,你在这个世界是上位者,不吃亏嘛,就当是我请你来旅游的,放松放松心情。” 523嘴皮子溜的很,江雪认为他以后可以走嘴炮路线,绝对适合他。 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了解,也继承了原身生前的记忆,江雪也算有些把握了。 出了小世界,江雪坐起身来,锦缎布料的摩擦声惊动了套间内打络子的墨棋,她快步进了寝殿,撩起了床前的幔帐。 “娘娘可是要起身了?” “嗯,玉书和彩画探亲回来了吗?” 墨棋半蹲着伺候江雪穿鞋,手上的动作利索嘴里也不闲着:“回娘娘的话,她们明个儿才回呢,这才走了几天啊,娘娘就如此惦记着,莫不是不疼我和文琴了?” 江雪轻轻点了点墨棋的鼻子:“你这个小丫头,没旁人的时候才这般撒娇,这才像个小姑娘,别整天老气横秋的。” “是是是,娘娘说的是,内务府送了些料子来给娘娘制夏衫,娘娘这会子可有功夫掌眼?” 江雪自己动手系腰间的束带,正了正衣襟挂上白玉环的禁步:“闲着也是无事,便看看吧,你让翠竹拿龙须酥来,茶要碧螺春。” “喏。” 墨棋行了礼便退下了,江雪对着铜镜带上了金累丝镶东珠的耳坠,看着铜镜里陌生又熟悉的脸,江雪盘点起了关于原身宫内的记忆。 原身作为皇后有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六个,三等丫鬟并洒扫若干,总管太监一个,太监四个,居福康宫,离皇上的泰清宫最近。 得力并信任的,只有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四个,分别为文琴,墨棋,玉书,彩画和二等丫鬟翠竹,总管太监马 江雪来的不算晚,皇上登基刚满一年,后宫也才扩充过,各大官员都塞了自己的亲眷,朝堂上对皇上后宫的关注暂时告了一段落。 原身会有什么诉求呢?江雪眼睛微眯,手指不自觉的搓着衣袖,依着江雪看,大概有这几种可能。 这第一肯定是要保全性命,可不能再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 第二就是皇上的子嗣问题,登基三年无所出,导致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皇后,流言说皇后善专,第一个皇子必须出自她的腹中,在她之前所有龙胎都不能平安降生。 放屁,原身可是个顶老实的人,才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怎么没有一个人怀疑皇上不行,米青子质量不行,胚胎着床不稳,这才导致后宫没有孩子降生,干嘛出了事都让女人背锅? 得,江雪就给皇上来上个一打儿孩子,她看这次谁还敢找皇后的茬。 当然了,她可不生,既然原身没有明确的生育要求,江雪一概不考虑,干嘛给自己找罪受,反正满宫的小孩子都得尊她一句嫡母。 逗别人的小孩儿才好玩嘛,逗哭了还能还回去,自己的还得亲自哄。 这第三嘛…… “娘娘,内务府的黄公公送料子来了。” “着他在偏殿等候。” “喏。” 江雪的思路被打断,便暂且按下不提,套上景泰蓝镶红宝石的护甲,理了理鬓边的流苏,这才搭着翠竹的手去偏殿。 “给皇后娘娘请安。” 黄公公一看江雪出来了,携一众捧着托盘的小太监赶紧跪在了地上。 “免礼。” “谢皇后娘娘。” 黄公公站起身来甩了甩手里的浮尘,抖起了第一个托盘里的料子,脸上堆着笑:“皇后娘娘请看,这是江南织造府,今年呈上来的新料子,名曰鲛人纱,各色彩线夹杂着金银二线织就,在太阳底下那是熠熠生辉,一年就得了这一匹,皇上特地吩咐老奴给娘娘送来。” 江雪抬了抬手,墨棋立即接过送到了江雪的手边,江雪取下护甲轻轻摸了摸,嗯,柔软顺滑,还这么好看,要了。 点了点头,自有小宫女接过墨棋手中的托盘,黄公公一看江雪收了,稍稍轻松了些。 “罗帛,蝉纱,昊朱纱,妆花,轻绡……” 江雪挑了些顺眼的料子,余下的都让黄公公送到各宫中去了,摸着鲛人纱江雪陷入了沉思。 “文琴,把这匹料子锁到库房里。” 文琴惊讶地看着江雪,她从大司马府中就跟着娘娘,没外人在时说话也没那么多忌讳:“姑娘不用这块料子吗?奴婢瞧着这料子好看极了,天下就只有我们姑娘配的上。” 江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塞了一块龙须酥在文琴嘴里:“就你嘴甜,说了要叫娘娘,太子府里都改不过来,如今我都是皇后了,你还改不过来。” 文琴鼓着腮帮子冲江雪眨了眨眼,领着拿了衣料的小丫鬟们往尚衣局去了。 江雪拉了拉紧盯着龙须酥的翠竹,翠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淌出来的口水:“娘娘唤我何事?” “该传午膳了,中午给你们加一道山药炖羊肉和五珍脍好不好?” “真的?谢娘娘!” 翠竹是个小吃货,听了江雪的话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开心的转了个圈,那高兴的模样瞧得江雪也跟着笑了起来。 炙烤云腿,板栗烧鸡,蟹粉狮子头,翡翠虾仁,爆炒肚丝,蒜蓉菜心…… 江雪看着满桌子的菜食指大动,刚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听见了一声:“皇上驾到!” 得,这饭算是吃不尽兴了。 皇后皎如白月光三 “雪儿今日午膳吃的什么,闻着可比朕那的香多了。” 江雪忙垂首半蹲着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快起来,不是说了,夫妻之间毋需多礼。” 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一把将江雪扶了起来,介于原身和皇上的感情,江雪娇嗔的怪了一声:“老祖宗定的规矩,礼不可废。” “你总是这般懂事,倒显得朕太狂放了。” 江雪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黑色的团龙锦袍,头发用紫金冠梳起,黑而浓密的英挺剑眉,凤眼神光内敛不怒自威,鼻梁自山根隆起,薄唇微红,脸部的轮廓流畅硬朗,帝王之相妥妥的。 这便是姜朝的第五位皇帝龙炎修,唔,好玛丽苏的名字和姓氏,江雪不论到哪个世界都改不掉爱吐槽的习惯。 据江雪对这个任务的浅显了解,龙炎修对原身用情很深,原身死后就成了龙炎修心中的白月光,貌似后来的宫斗王者,就是靠着和原身有几分相似的容貌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诞下皇子当上太后。 好好的感情基础白白便宜了别人啊,多思无益,既然江雪来了,那她就要carry全场,原来的女主女配统统给我靠边站! 江雪挽着龙炎修的手臂在餐桌前坐下,给他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炙烤云腿:“皇上尝尝,这个时节的云腿是最好吃的。” 龙炎修夹起一片放入口中,只轻轻一咬肉汁就在口中爆开,表皮焦酥内里柔软夕夕汁,肥而不腻,咸淡适中还夹杂着一丝回甜。 “好吃,果然宫里的好厨子都在雪儿这里,不如分给朕一个好不好?”龙炎修点了点桌子,文琴立即低头半蹲,双手奉上了一碗胭脂米。 “皇上惯会取笑臣妾,您的膳房里有来自天南地北的大厨,我这可就两个从小吃惯了的厨子,是爹爹给臣妾的陪嫁,皇上可不兴惦记的。” 江雪埋头吃着碗里的饭,一听龙炎修夸自己的厨子好登时急了,嘴里的饭还没咽完马上就出声,得把他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万一真被他抢了去,自己得少吃多少好东西,江雪眼睛瞪的圆溜溜,嘴巴撅的高高的,小脑袋摇摇晃晃,满脸都写着拒绝。 龙炎修看江雪如此娇俏,内心一片柔软,他的皇后不过十八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却整日被礼仪束缚,一举一动都被言官盯着,不得不摆出端庄恭谨的样子来。 还是当太子妃时的样子可爱,肆意张扬,活泼灵动,关了府门就可以无法无天,进了宫太多双眼睛盯着了,鲜少见到她这副模样了。 龙炎修伸出筷子轻轻敲了敲江雪的头:“小气,两个都不肯分朕一个,朕得了天下只有一匹的鲛人纱,可忙不迭的差人给你送来了。” “那料子稀奇又华贵,朕想着你一定喜欢,不若就让尚衣局给你制条广袖流仙裙可好?” 江雪脸颊吃的鼓鼓囊囊的,端着碗摇了摇头,含糊着说:“我收到库房里去了。” “可是不喜欢?”龙炎修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给吃的满嘴油的江雪递上了素白棉帕。 江雪擦了擦嘴巴,捧起琉璃碗喝了一口桂花酸梅汁:“喜欢啊,可我留着有用的,我预备着,谁要是能第一个诞下龙嗣,我就将这稀罕的鲛人纱赏给她。” 龙炎修听了这话当即变了脸色,语气中夹杂了几分急躁:“可是旁人又在你耳边说什么了?他们的话你不用在意,是朕福薄。” 江雪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肚子,冲龙炎修灿烂一笑:“才不是呢,皇上忙于朝政很少宠幸妃嫔的,只是宫里一直没孩子也挺冷清的,添个孩子添些喜气嘛,臣妾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哦,是吗?那雪儿给朕生个皇子好不好?”龙炎修走到江雪身边,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对着江雪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江雪的脸蹭一下红到了脖子,赶忙扭开:“皇上讨厌。” “哈哈哈,朕还有奏折要批就先走了,晚上朕再来看你。” 龙炎修吃饱喝足又调戏了一把江雪,心满意足的走了,剩下江雪呆愣在原地回想他刚才说的话。 给朕生个皇子,晚上朕来看你,这,是要晚上和自己滚床单的意思吗? 啊,瞧我这张嘴,好端端的提什么子嗣。 墨棋瞧自家娘娘一脸懊恼地拍着嘴巴,满脸的问号也不敢打扰,看了看旁边的文琴也是满目疑惑,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不懂娘娘在做什么啊。 江雪吃完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消消食,初夏荷花开的正好,江雪拿过边上的盒子往池子里撒了一把鱼食,一边看着锦鲤们大口小口的吞食,一边思忖着,如果皇上真的要和她滚床单可怎么办? 这场面她不是没见过,可她是突然进入了任务世界,并没有和委托者签订合同,所以这次只从系统那继承了宿主的记忆,可没能继宿主的感情啊!更别提以往的和宿主融为一体了。 这就是要跟一个陌生人滚床单差不多,虽然龙炎修皮囊不错,那她也不愿意啊!哪怕劝自己当作是包了个鸭子,江雪也说服不了自己。 出去嫖也讲究个你情我愿的,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江雪一咬牙一跺脚,花了五万积分从系统那兑了个专业的陪目垂傀儡,只能在啪啪啪的时候用,好在不是逆天道具,价格还算公道。 没了后顾之忧的江雪,开始操心起如何要让嫔妃们怀孕的事来。 她贵为皇后一举一动不知道有多少眼线盯着,虽然有几个能让女子容易受孕的方子,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使出来。 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被人抓住了把柄,当作是巫蛊之术处置了,丢了命不说还得连累家族,真真是得不偿失。 那只能采用合理的利用排卵期受孕了,江雪指尖抵了抵鼻梁,扬声道:“翠竹,差人请今日当值的彤史来见我。” “喏。” 江雪拿起桌子上的绣绷,才绣了一朵梅花,脚程快的小宫女领着彤史就到了。 “彤史刘氏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 江雪搁下手中绣绷,微微侧身对着立在一旁的文琴道:“给刘彤史看座,端一碗冰镇的绿豆莲子汤来。” 又对着刘彤史笑道:“天气渐热了,劳烦你跑这一趟,一应文册可有带来?” 刘彤史自先帝时便在宫中侍奉,是个年近四十的女官,在古代已是做祖母的年纪了,因着家中亲人亡故,便留在宫里养老了,她做事向来体贴周全,为人又和善,江雪对刘彤史有几分尊敬。 刘彤史福了福身:“谢娘娘挂怀,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这个月的册子都在这了,请娘娘过目。” 江雪接过翠竹递上来的册子,仔细翻看着,她记性好,又有一目十行的本事,故而一炷香的功夫就翻完了。 后宫嫔妃现在共有六十八位,倒是不多,在排卵期内的也就十二个,这几人就是第一波实验的对象。 江雪合起册子,接过墨棋递来的雪燕炖桃胶,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掏出别在衣襟的鸳鸯戏水绣帕揩揩嘴角。 “我有一事与刘彤史相商。” 刘彤史赶紧弯下了身子:“娘娘这样说可是折煞老奴了,有事娘娘尽管吩咐。” 江雪招了招手,刘彤史马上快步走了过来,江雪翻开册子,小指的玳瑁缕空点翠护甲,轻轻划过了几个人名。 “还请刘彤史回去想想法子,自明日起的三日内,让敬事房呈到皇上跟前儿的托盘上,优先出现这几位妃子的绿头牌。” 后宫妃子众多,托盘就那么大,除却葵水来了的妃子,都摆下是不可能的,只能每日轮换着来。 虽对皇后娘娘的要求有所疑惑,刘彤史却没有表现出来,混迹后宫多年的她早已经养成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的好习惯。 皇后娘娘托的既不是什么难事也不是害人的事儿,还能承皇后娘娘个人情,一向明哲保身的刘彤史当即应了下来。 她老了,身子也逐渐衰弱,宫里的人惯是踩高捧低的,别看她现在还算体面,指不定哪天她就不中用了。 万一有事求到皇后娘娘跟前儿,也算有个由头。 刘彤史嗓子一直不舒服,之前怕打扰到皇后娘娘,硬生生忍住了,现下娘娘也吩咐好了,她一放松就咳嗽出来。 刘彤史赶紧下跪行礼:“咳咳咳,老奴该死。” 江雪给文琴递了一个眼神,文琴立即心领神会,将刘彤史扶到袖凳上坐好,递上了一杯凉茶。 勾了勾手指,墨棋将耳朵凑到了江雪嘴边,领了命就快步离去。 江雪神色关切,对着刘彤史说道:“宫中差事辛苦,还是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刘彤史将凉茶饮尽,喉咙里舒服了些,拱起手朝江雪告罪:“陈年旧疾了,每每换季,总是要咳上两日的,不打紧,只是污了娘娘凤耳,倒是老奴的罪过。” “刘彤史哪里的话,本宫收着些百年陈皮,俗话说一两陈皮一两金,百年陈皮赛黄金,止咳润肺是最好不过的,便送于刘彤史一些。” 刚巧墨棋取了东西过来,就手打开了樟子松的雕漆盒子,刘彤史见那陈皮外表色如檀香木,光亮如抹油之状,内层附着薄层松化又不脱落的粉末,一看就是顶好的东西。 “老奴谢过娘娘美意,只是如此好的东西老奴怎配使?” 刘彤史私下里偷偷找太医瞧过,太医说是她的咳疾顽固,若能得百年陈皮入药,倒是有可能根治,可这东西有价无市,寻常药铺中根本没有,她只能继续受着。 娘娘突然拿出的陈皮令她很心动,但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太过珍贵,她委实不敢收下。 “刘彤史不必有负担,一盒子陈皮而已,本宫还是拿得出手的,况且日日在库房里放着生灰,倒不如物尽其用,你说呢?” 江雪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体贴宫人而已,她本来就出手大方,如今更是有个大财主的身份,出手阔绰也是常理嘛。 刘彤史不再多言,谢过皇后娘娘后,就回敬事房去了。 江雪不知道的是,这份小小的善意,给将来的自己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皇后皎如白月光四 天边的霞光渐渐隐于墨色之中,江雪苦哈哈的用了晚膳,一想到过会儿可能要滚床单,她就半点胃口都没有。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没能提起江雪的兴趣,她将菜都赏给了文琴他们吃,只喝了一小碗粳米粥。 勉强算是用过饭,江雪倚在贵妃塌上发呆,手指描绘着紫檀木上透雕牙条的拐子纹卷草图案,其中围栏的二龙戏珠穿云喷水透雕图案最为醒目复杂。 晚间有些闷热,文琴递了一把白绢地绣孔雀的漆柄团扇来,江雪摇了两下就失了兴致,把玩起手中的团扇来。 扇面呈圆形,黑漆边框,中以白绢为地,运用双面绣技法,以红、粉、橙、赭、绿、蓝、紫、黑等色,并加入多种间色丝线。 松树下,牡丹花丛间,一孔雀昂首垂翼,徐行于坡上,此扇黑漆柄镂空,并阴刻卷叶、松针纹,制作相当精巧。 啧,既实用又美观,百无聊赖的生活催发了古人们登峰造极的技术啊。 江雪每到一个任务世界总要学点东西,正所谓技多不压身,系统给的东西万一用不了,自己也得有安身立命的本领。 这个世界的绣花技术高超,江雪决定升级一下自己的绣花功能,补上这块短板。 “皇上驾到~” 高亢的喊声让江雪即刻清醒过来,将团扇丢在榻上,木头相撞的闷声听的江雪心中一紧。 “臣妾参见皇上。”江雪蹲下行礼,低着头使劲咽了咽口水,眼睛不由自主的乱瞟,一抹月白色映入眼帘,江雪把头埋的更低了。 “免,今日暑气盛,你素来害热,朕给你带来了两个冰盆。” 龙炎修扶起江雪,看她虽穿着轻便的四喜如意常服,脸却是红扑扑的,想来是热的:“可沐浴过了?” 江雪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声音小的仿若蚊蝇:“皇上说要过来,臣妾就一心等着皇上,未曾沐浴。” 龙炎修捏了捏江雪的脸,在她耳边呼了一口热气,撩拨道:“朕也没有沐浴呢,和皇后一起如何?” 江雪红唇微启,露出洁白而整齐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害羞的点了点头,提起裙角一溜小跑进了浴室。 龙炎修看江雪如此娇媚,小腹一紧感觉全身气血涌动,嘴角噙着笑追江雪去了。 福康宫的浴室处在东西侧紧靠着寝殿,红酸枝的圆雕屏风将浴室一分为二,一侧烧水,一侧沐浴。浴室的顶棚为整块金丝楠木铺就,四角的龙纹浮雕展现出皇室的大气。 悬挂着的紫晶珠帘随热气浮动摇摆,珠玉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沐浴间的地板为黑色的琉璃暗纹砖铺就,地面精心设计的地漏和浴盆相接,拔去浴盆的软木塞,脏水可直接从暗道流入沟渠。 小叶紫檀的浴桶足以容纳四五个人同时沐浴,木桶,箍桶的镀银铜条铸有粗大精美的蟠虺纹,形象极为生动,且前后左右共有镶有八个兽头,每个兽头又各衔一银环。 金蟾献瑞的铜架上托着一个云龙纹的漆盘,内放双耳铜壶、搓背用的浮石,以及澡豆胰子肥珠子,木架上隔着擦身用的棉布方巾,地上摆着木屐、浴凳等一整套沐浴用具。 江雪看了一圈,感叹古代皇族的奢靡,闻着浴桶里传来的阵阵药香,江雪实在是很想下去泡一泡,但听到龙炎修急促的脚步声,这个念头当即减退了。 呸,色中恶鬼,她才不要和他一起泡呢! 看着浴桶中的玫瑰花苞被热气催开,花瓣上的水珠更显得其鲜艳欲滴,江雪跺了跺脚闪身进了小世界,换了傀儡出来。 龙炎修进了浴室见“江雪”已经脱了衣服,跳进了浴桶中,与之一番耳鬓厮磨后直奔主题,江雪在小世界里看了一场活春宫。 不得不说龙炎修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臀部紧实大长腿,怪不得后宫一个个女人都想往他身上扑。 江雪好不容易等到龙炎修和傀儡完事儿,谁料他俩回到寝殿里又来了一发,啧啧啧,如果龙炎修能在明日召幸的妃子身上也这么卖力气,江雪敢保证后宫近期定能传来好消息。 确定了龙炎修已经睡熟了,江雪这才收了傀儡钻到被窝中,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龙炎修一把将她拉到了怀中,吓得江雪大气儿都不敢喘。 僵硬地转过头,发现龙炎修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江雪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若是被搂的是原身,一定是感动的不得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啪完了还抱着你睡觉的男人对你是真爱,江雪觉得虽有几分道理却不能全信。 刚过了五更天,就有太监在门外唤:“皇上,该起身上早朝了。” 江雪挣扎着撩开了幔帐,一看天才蒙蒙亮,要不是她得服侍皇上更衣,真想倒头就睡,她这会儿正困着呢。 给龙炎修穿好玄青色的朝服外袍,江雪在系腰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困意,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龙炎修理了理袖子,望着未施粉黛秀发披散的江雪,睡眼惺忪的样子别有一番美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摆驾上朝去了。 江雪做出依依不舍的模样,勾着脖子踮着脚,直到龙炎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踢掉鞋子就跳上床钻进了被窝里。 当皇帝也太苦逼了,五点多就上朝,大臣也苦逼,住的远的只怕是三点就要起床往宫里赶,怨不得皇城根下住的都是大官,都为了住的近点能多睡会儿呗。 不对,她哪有心思同情别人啊,不用上朝还得早起伺候皇上的自己才最苦逼! 好在皇上一般就初一十五宿在皇后宫里,要是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爱睡懒觉的江雪可受不了。 皇上生母早亡,后宫里就原身最大,每日晨昏定省的规矩就挪到了她这,原身是个厚道人,将规矩该为了每五日一次,这点小权利皇后还是能做主的。 江雪真是爱死原身这个改动了,昨日刚见过诸宫嫔妃,今日就不必再见了,她裹着被子幸福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今日比昨日更热了些,江雪起来一口气儿喝了两盏梅子汁,文琴带着小宫女们张罗着给江雪换冰丝薄被,又从内务府领了冰盆过来。 就着开胃的酸萝卜,江雪吃了两个金丝烧卖,窗棂外突然传来的蝉叫声,正往槛窗上糊青罗纱的翠竹高兴地喊了一声:“娘娘,可真是入夏了,蝉都出来了。” “娘娘午后可要吃冰碗吗?”翠竹眼巴巴的盯着江雪,那架势好似江雪说不吃她就能哭出来。 白花藕切片、鲜莲蓬子去芯、菱角、芡实四样儿掺在一起,再加上核桃仁儿,杏仁,甜瓜,蜜桃,葡萄,择一水晶碗,垫上碎冰,淋上花蜜,谓之冰碗,用来消暑是最好不过了。 江雪和翠竹这个小吃货很对味,点点头应了下来,翠竹雀跃不已,糊窗的速度加快了很多,看的江雪忍俊不禁。 处理完宫中琐事,江雪可算闲了下来,刚拿起绣绷还没绣两针,就有小宫女来通报:“娘娘,良美人求见。” 良美人?江雪记得此人老实巴交的,又一向胆小,请安的时候都是尽量靠后站的,这会儿怎么突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罢了,当人家的大老婆可不就得管这些小老婆的闲事儿,江雪把绣绷收到案几下:“传。” “参见皇后娘娘。”良美人蹲下来恭谨的行了全礼,江雪免礼赐座,一边等着良美人开口,一边打量她。 简单的灵蛇鬓上只别了个粉晶攒花珍珠步摇,耳间的白玉坠小巧精致,藕色的宫装衬得她清丽脱俗,良美人姿色不算上乘,但胜在皮肤洁白细腻,又懂得凸显自己的优势,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天气一热,蚊虫便多了,嫔妾缝制了几个驱蚊的香囊,特来献给皇后娘娘,还望娘娘不要嫌弃,春梅。” 良美人身后的宫女立即小步上前,低着头递上了一个小托盘,墨棋接过来送到了江雪跟前儿,托盘上一共三枚图案各异的香囊,江雪拿起一枚细细观赏。 素锦上用了包梗绣,绣了缠枝牡丹,花纹秀丽雅致,富有立体感,绯红和明黄的色彩搭配的很好,是用了心思的。 轻轻一嗅,江雪闻到了七里香、食虫草、逐蝇梅、驱蚊草、夜来香、万寿菊、茉莉花的味道,将香囊放回托盘,江雪对着良美人笑了笑。 “良美人有心了,本宫怎会嫌弃呢,你的手真巧,不像本宫连竹叶都绣不好。” 良美人福了福身子,面上一片恭敬:“娘娘谬赞,娘娘要操劳阖宫事宜,事事都要顾及,嫔妾托娘娘的福才得清闲,只能做些小东西以表感激。” 嚯,这良美人挺会说话嘛,之前少言寡语的,江雪还当她是个嘴笨的,竟有如此口才,有点意思。 “自家姐妹何须客气,天渐渐热了,良美人夜间可能安枕?” “谢娘娘关心,夜间凉爽并不觉得燥热,只是白日里难熬些。” “哦,好在内务府今日已经着手给各宫送冰例了,尚衣局也该做夏衫了,良美人怕热,翠竹,把那匹软烟罗拿来赐予良美人。” 良美人赶紧挥手:“嫔妾是来给娘娘送东西的,可不是来要东西的,这如何使得。” 江雪看良美人紧张兮兮,存心逗一逗她:“礼尚往来,本宫怎能让良妹妹空手而归呢?” 良美人绞着手帕,轻轻咬着下唇:“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江雪哈哈一笑,良美人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小声嘟囔了一句:“皇后娘娘取笑嫔妾。” 良美人大窘,领了江雪赐给她的软烟罗,谢了恩便匆匆离开了福康宫,江雪更新了对良美人的印象,觉得她有些意思。 回到自己殿内的良美人一改之前的温顺恭谨,摸着托盘上的软烟罗,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而江雪对这些一无所知,满脑子都是午膳吃些什么好的烦恼。 皇后皎如白月光五 这几个嫔妃过生辰要赏东西,那几个宫女到了该放出宫的年纪,应付皇上的同时还要安抚递了帖子来拜见的命妇,江雪一忙起来觉得时间明显不够用。 转眼两个月过去,已入了盛夏,烈日灼灼,暑气蒸腾,再加上从不间断的蝉鸣,江雪实在是烦躁的紧。 “娘娘,大喜啊。”玉书从外面一溜小跑的回来了,江雪见她热的满头大汗,让她先喝碗凉茶再说。 玉书得了消息赶紧来回禀,天热儿她跑的又快,这会儿确实口干,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喝的太急反而呛到了咳嗽起来。 江雪放下手里的书卷,注视着玉书的举动,轻声说了一句:“慢点喝,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冒失的性子。” 文琴沉稳,墨棋机敏,玉书跳脱,彩画心细,她们四个是自小和原身一起长大的,年龄相仿性格各异,都是实心实意的为原身好。 “咳咳咳,娘娘,我跟你说啊,宫里有三位主子有喜了!” “真的?”江雪高兴的站了起来,看来是排卵期受孕率高的法子起作用了,突然想到皇后要端庄,江雪正了正神色又坐了下来。 “千真万确,已经传太医去看过了。”玉书拍着胸脯保证,力气之大拍的自己都觉得痛。 “是哪三位?” 玉书挠了挠头,有些羞赫:“我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就赶紧来给娘娘报信了,没问那么多。” 江雪听了摇了摇头,玉书做事全凭着一股子冲劲儿,这般性子可不适合在宫里生存,是得磨磨她的性子了。 “长秋殿的如美人,寿成殿的梅婕妤,含德殿的兰昭容都有孕一月有余了。”彩画跟在玉书后头回来了,听见江雪的询问,忙开口回答。 “她们都派了贴身宫女来报娘娘这个好消息,奴婢和玉书来的时候正巧遇上,玉书听了一半就跑回来了,奴婢问仔细了,这会儿她们正在殿外等着娘娘的召见呢。” 彩画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往桌子上摆:“小厨房给娘娘做了豌豆黄和蜂蜜凉糕,还有娘娘点名要吃的酥山和蜜沙冰。” 奶酥加热到近乎融化的状态,用碟碗当托,滴出精巧的造型,尔后淋上果子汁,冻在冰窖里,拿出来吃时外围加上花草做装饰,因其形状似山峦,故名酥山。 江雪贪凉,夏日里吃了不少冰,古代的冰饮虽不如现代的醇厚多变,却别有一番风味。 “传她们进来吧。” “喏。”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三个穿着水绿宫装,梳着双丫鬓的小宫女齐刷刷跪了下来,一样的发式妆容,江雪还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左侧身量高一些的是兰昭容宫里的,中间肤白的是梅婕妤宫里的,右侧眼角有痣的是如美人宫里的。” 彩画看江雪眼神中的疑惑,悄悄挪到江雪耳边低声说明,江雪对彩画的记忆力真是叹服,暗暗清了清嗓子。 “平身,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这是大喜事儿,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怀了孕要仔细将养着,以后晨昏定省就免了,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跟内务府说。” “文琴,你去库房里取蜀锦三匹,珍珠三斛,寻些翡翠镯子一类的精致首饰赏给三位嫔妃,告诉她们天热儿就不必来谢恩了,本宫会派人禀报皇上,晚些皇上就会去看她们。” “喏。” “奴婢告退。” 江雪看着文琴离开,冲着翠竹招了招手:“派人去告诉皇上这件大喜事。” 忙完这些事儿,酥山都有些化了,江雪拿起银制的梅花长柄勺慢慢吃着,正想着召刘彤史过来商议一下,以后侍寝的名单都紧着靠近排卵日的妃子来安排,宫人便通传刘彤史求见。 江雪思量着八成是刘彤史想到了怀孕的嫔妃和她安排的侍寝名单的联系,禁不住心底的疑惑,这才来一探究竟。 “传。” 江雪拿棉帕擦了擦嘴角和手,让翠竹将剩下的糕点冰饮拿去和文琴她们分吃了,留了墨棋在身边伺候着。 “给皇后娘娘请安。” 刘彤史难掩激动的神色,顾不得江雪给她赐坐,行完礼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给娘娘贺喜,老奴照娘娘的法子去安排侍寝的绿头牌,这才两月宫里一下添了三位有孕主子,娘娘高见呐!” 江雪温婉一笑:“本宫哪儿有什么法子,此番全仗着刘彤史的经验,消息一传开可把本宫高兴坏了。” 刘彤史心念一转便明白了江雪的意思,皇后娘娘位高尊崇不好出面,这是要把功劳全让给自己。 皇上看重子嗣必然会有厚赏,不论赏的是官职还是财帛,对自己都是有益处的。 刘彤史对着江雪郑重其事的行了个礼:“谢皇后娘娘,老奴必定守口如瓶。” 江雪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稍一点拨便知道如何行事,微微颔首:“葵水干净后,第十至十五日内,女子受孕的几率会大大增加,刘彤史可要好生安排,本宫会替你向皇上进言,敬事房的事就全仰仗着刘彤史了。” “老奴定不辜负皇后娘娘。” —————— “你说什么?!三位妃子有孕?!” 良美人听了贴身宫女春梅带来的消息,一愣神打碎了手中的白釉粉彩描花茶碗,忍不住尖声喊了出来,不,不,这个消息一定是假的,这绝不可能! 她明明记得皇上登基两年都未有子嗣,这个节骨眼也没有妃子有孕,怎么一下子跑出来三位? 难道说是因为她的重生,让事情有了改变? 没错,良美人重生了,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且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还没死,荣昭仪那个贱人此时还没有入宫。 良美人激动坏了,上辈子直到死自己都是个籍籍无名的美人,无孕无宠老死深宫,眼睁睁看着容貌肖似皇后的荣昭仪后来者居上,跟皇上谈情说爱,还生下两位皇子一位公主。 皇上为了荣昭仪竟然再不入后宫,把荣昭仪迁进了泰清宫,过起了寻常夫妻的生活,荣昭仪鼓捣出来的稀奇玩意儿赢得了大臣们的敬服,大臣们对这一切竟毫无怨言。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独守空闺,荣昭仪那个贱女人却可以让九五至尊的皇帝为她低头,这不公平! 好在上天垂怜,让她回到了这个好时候,她此时风华正茂,又充分了解皇上的性子和喜好,她这次一定要将皇上的心牢牢握住。 良美人很同情皇后娘娘,生前皇上对皇后多好啊,但在她死后只伤心了一段时间,嘴上惦记着,却把对皇后的爱转移到了荣昭仪身上。 再加上皇后是个敦厚仁善的,良美人自重生后就常去找皇后坐坐,一来是她在宫中没什么朋友,二来是为着模仿皇后的举动神态。 据良美人所知,荣昭仪和皇后娘娘不仅长得像,性子举动也像,不过荣昭仪更像还是太子妃时的皇后,那时的皇后更得皇上喜欢。 算了不想了,她得找皇后打探打探消息,良美人帕子一甩,带着春梅夏菊就往福康宫去了。 这头江雪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儿绣花,一听宫女来禀良美人求见,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不是不喜欢良美人,良美人说话柔声细语,长得顺眼打扮的也让人看着舒服,只是那良美人不知怎的,不经意间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雪瞧着,仿佛是同情和怜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良美人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又碍于皇后的身份不能多问,百爪挠心的快把她给急死了。 “扑哧~”文琴看到娘娘一听良美人来了,脸皱的跟苦瓜似的,没忍住笑了出来:“娘娘若是不想见,奴婢出去打发了便是。” 江雪听了文琴的话还真的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不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况且她实在是想不出不见良美人的理由呀。 “那怎么成,罢了,让她进来吧” 良美人在殿外等了一会儿皇后才宣她进去,换上低眉顺眼的温柔模样,良美人进了内殿就向皇后道喜。 “皇后娘娘一直为子嗣忧心,现下好了,一下子有三位姐妹有孕,娘娘能放宽心了。” 良美人落座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皇后,一丝细微的表情都不肯放过,见皇后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心凉了半截儿。 完了,有孕的消息是真的。她本来还想当第一个诞下皇子的人,皇长子对姜朝来说意义重大,现在无望了。 良美人无心再跟皇后寒暄,聊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起身离开了,江雪倒是对良美人这次待了一小会儿就走十分满意。 良美人步履如飞回了披香殿,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朝殿门扔去,春梅和夏菊赶紧低着头跪了下来,她们觉得主子性子突然变了,稍有不顺心就摔打东西,全然不似之前温柔。 嘴里念得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在皇上跟前儿露脸,如何才能怀上龙嗣,虽然对外仍是恬淡的性子,但只有她们贴身侍候主子的才知道,主子早就变了,为了承宠主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她们做奴才的哪敢多言,主子好了她们才能好,只期盼着主子能早日获得圣宠。 良美人看着满地的狼藉一言不发,转身去了寝殿,打开黄花梨的顶箱柜,摸着华丽的金丝烟罗望仙裙,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成败在此一举,无论结果如何,她至少为自己争过了。 她柳梦莹重活一世,自当对得起这份机遇。 皇后皎如白月光六 龙炎修和江雪成亲已经三年有余了,起初是江雪年纪小他心疼她,也不愿意妾室在嫡妻之前有孕辱没了她。 每回妾室侍寝后,龙炎修就以补药的名义,赐下一碗避子汤,只待嫡子出生方可停药,可江雪始终未曾有孕。 这种情况直到龙炎修登基也没有改变,所以他一直没有子嗣,其他的兄弟府里少说也有三五个孩子了,他开始有点着急了,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帝能稳坐江山吗? 他给了江雪三年的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可江雪的肚子不争气,他也没有办法了,子嗣对皇族来说太重要了。 龙炎修悄悄扯掉了避子汤,换成了真正的补药,但因为之前喝的汤药伤了底子,有孕的妃子没有一个能顺利诞下皇子,朝野对此议论纷纷,倒叫江雪背了黑锅。 看着江雪为了流言日夜焦心,龙炎修有些歉疚,然而转念一想自己为了她三年没要孩子,此番也只能委屈她了,总不能叫自己说出关于避子汤的事来吧,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好在太医尽心尽力给阖宫嫔妃调养身子,之前的亏空总算是能弥补一二。当听到三位后妃有孕的消息,龙炎修大喜过望,这次总能保住了吧。 龙炎修听闻江雪已经赏过了她们,但因着内心欢喜仍是赐了不少好东西,他草草批完奏折后挨个去各宫里看了她们,从梅婕妤宫中出来时天已黑了。 今日并没有翻牌子,龙炎修本想去江雪宫里坐坐,看这个时辰她已经歇下了,就预备着回泰清宫休息。 前头六个小太监提着八角料丝宫灯引路,龙炎修捻着手里的七宝佛珠,看着御花园里错落有致的景观心情舒畅,路过汀兰水榭的时候,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歌声。 闲来无事,龙炎修起了好奇心,令宫人改了方向朝水榭走去,在靠近水榭的垂柳后停下脚步躲了起来。 水榭围着绯色的轻绡帐,一个女子于帐中起舞,月光将她婀娜的身段映在地上,影影绰绰分外好看,舞姿曼妙歌声动人。 夜里的凉风吹起了绯色的帐子,露出了女子的真容,随云鬓上戴着珐琅点珠桃花簪和花颜逐月金步摇,细碎的长流苏随舞步翩跹摇摆,耳间一对玉兔捣药坠儿和景色相得益彰。 额间贴着的红宝石花钿鲜艳欲滴,衬得她的皮肤愈加白皙,弯弯的秋月眉,一双剪水瞳,鼻梁虽不挺拔但胜在鼻头小巧上翘,唇瓣粉嫩,下颌尖尖脖颈细长。 荼白的烟罗裙迎风自动,裙摆上用了极细的金丝银线,绣成朵朵盛开的芍药和栖枝对唱的飞莺,裙角处缀上颗颗米粒大小的珍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衣袂飘飘贵不可言,美得像月中仙子。 只一眼,龙炎修的目光就再也无法挪开了。 女子余光瞥见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装作不知,直到歌毕舞尽才停下歇息,好似一个不经意的回眸浅笑,将今夜的月下之舞推向了高潮。 “妙极。” 龙炎修从柳荫中走出,抚掌叫好,他以前怎没发现宫中有如此美人儿? “谁在说话?”女子神色慌乱四处张望着,发现了垂柳下笑意盈盈的龙炎修,一声惊呼立即跪下来伏倒在地:“臣妾飞羽殿良美人,不知圣上在此,惊扰了圣驾,还请圣上降罪。” 良美人?后宫嫔妃众多,龙炎修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她是哪号人物,信步走到台上,看着垂首帖耳的美人,龙炎修轻声开口:“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来了,到了关键的时刻,良美人对着铜镜练了许久的表情终于排上用场了。 白皙红润的小脸沁着薄汗,眼波流转双目含情,红唇微张,胸前的汗珠更衬得肤若凝脂,因为紧张起伏的酥胸呼之欲出,纤细的蜂腰不堪一握,看得龙炎修喉咙发干。 “夜深了,你不歇息,在此地作甚?” 龙炎修虽不讨厌妃子争宠的手段,但讨厌她们将自己也算计在内,他自认是勤勉的明君,不是色令智昏的纣王一流。 良美人夜间在御花园的水榭起舞,又刚巧被自己遇上,这不是明摆着等自己上套吗? 良美人深知皇上性子多疑,对他的质问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面上还是装作慌乱的样子,跪在地上拜了拜,肩膀微颤,礼仪做足了才张口。 “臣妾想着皇上寿辰将至,珠宝字画的皇上从不欠缺,衣衫鞋袜也有尚衣局的处处上心,臣妾身无长物,想着排个歌舞,盼着能博皇上一笑。” 她抬起脸看着皇上,眼眶已然红了,眼神中满是崇拜和爱慕:“臣妾天资愚笨,又怕旁人知道了嘲笑,只能入夜了悄悄在此苦练,不知皇上会经过,污了圣听,还请皇上恕罪。” 龙炎修见良美人泫然欲泣惹人怜爱,想着自己生辰确实将近,路过御花园也是偶然,倒是怪罪了这个一心仰慕自己的女子。 龙炎修带着些许歉疚上前,将良美人拦腰抱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深吸了一口,幽香扑鼻,大笑着朝泰清宫走去。 良美人娇呼一声,害羞的把头埋在皇上怀里,嘴角勾出了志得意满的微笑。 引路的太监不小心被石子绊了一下,袖口中掉出了一枚银锭,他飞快的捡了起来,偷偷瞥了一眼皇上,见皇上的目光都放在怀中的良美人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长舒了一口气,加快了回泰清宫的步伐。 泰清宫的寝殿极尽奢靡,所见之处皆是雕梁画栋,二龙戏珠,龙凤呈现的纹样数不胜数,足有一丈宽的架子床,四面床牙浮雕螭龙,床上铺着织金重彩的薄被,尽显主人的尊贵身份。 龙炎修将良美人往床上一扔,机灵的宫女立即放下幔帐退了出去,长夜漫漫,红鸾帐中身躯翻涌,靡靡之音响彻满殿,二人尽享鱼水之欢。 随着一声低吼,龙炎修释放了出来,躺在床上歇了半天,好久没有如此情动了,他搂着香汗淋漓的良美人亲了一口。 良美人反过来趴在龙炎修的身上,手指轻绕着他的黑发,泪水滑倒了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湿热,龙炎修将良美人的头扳了起来:“可是朕弄疼你了?” 良美人拭去腮边的泪水,哽咽道:“不,嫔妾只是太高兴了,入宫这么久,才第二次见皇上,嫔妾知道自己不出众,但只要皇上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嫔妾的位置,嫔妾就知足了。” 言罢,良美人搂着龙炎修的臂膀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龙炎修抚着良美人的长发,被她的肺腑之言所打动,身热情动,翻身又疼爱了她一次。 天一亮,龙炎修看了一眼累瘫到沉睡不醒的良美人,破例没有唤醒她,在宫人的伺候下更衣满足的上朝去了。 殿内重新归于平静,本应沉睡的良美人蓦地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分外的亮。 江雪得到良美人汀兰水榭月下起舞,偶遇皇上夜宿泰清宫的消息时,正在用早膳,她放下手中的翡翠包子,喝了一口金瓜蜜枣牛乳粥,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 江雪想起了自己赏良美人的那匹软烟罗,飘逸轻盈,在月色下光彩更盛,再加上自己刚得了这料子,从未有过交情的良美人就上门拜访。 江雪猜良美人的舞裙八成就是软烟罗所指,在玉书那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江雪心下了然,这个良美人是有意争宠。 皇上最讨厌被设计,良美人敢行此招,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许是说辞也准备好了,等的就是一个时机,如此胆色颇叫人佩服。 皇上宠幸谁素来是在翻了牌子的妃子殿中,鲜少有在自己泰清宫的时候,良美人看着温婉,却有手段能在泰清宫中留宿,想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只怕昨夜过后,良美人盛宠的消息就要传遍满宫了,各宫妃子不知道要摔碎多少件瓷器,扭坏多少条丝帕,都是银子啊。 江雪指尖轻点桌面,大脑急速运转,依着皇上的行事作风,这良美人的位份怕是要晋一晋了,要不先准备着? 但皇上最厌烦别人揣度他的心思,罢罢罢,自己就权当不知,等皇上主动提及了,再去准备晋升用的一应物件儿。 “文琴,良美人那里的人手,安插的隐秘些,时刻注意着她的举动,点滴都需上报。” “喏。” 江雪觉得良美人身上有秘密,虽然她没有原身死后的记忆,但原身生前,良美人从来不争宠,一个人性格大变,定是事出有因。 这个世界自己没外挂,还是谨慎为妙。 江雪估摸着龙炎修今个儿会来自己这一趟,就吩咐小厨房,午膳时备两道他爱吃的菜。果然,不出江雪所料,龙炎修掐着饭点就来了。 “雪儿忙什么呢?” 江雪起身行了半礼又坐下,给龙炎修盛了一碗三色鸡丝凉面,果蔬汁和成碱水面,佐以黄瓜丝,木耳丝,芽菜,鸡肉撕成丝状,以醋水辣油调和,酸爽可口又开胃。 龙炎修一口气吃了两碗才作罢,喝了荔枝甜酿清了清口,他猛然间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转了转大拇指上的兽首翠玉扳指,有些不自然的张口。 “朕想晋一晋良美人的位份,她位份不高但入宫时间不短了,宫里也进了新人,没道理老人要给新人行礼。” 江雪把嘴里的琥珀虾仁咽,端起青釉盅喝了一口桃子汁,看龙炎修凝视着自己,把玩着手里的茶盅,慢悠悠的说道。 “皇上说的有理,只是单晋良美人一人,臣妾觉得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龙炎修话一张口,才发现自己有些急切,可一想到良美人苦等着自己的宠幸,梨花带雨的娇弱样子,他就不想叫她再受任何委屈。 况且良美人身段撩人,会的花样又多,他一闭上眼就是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婉转模样,令人回味无穷。 江雪把茶盅往桌上一搁,清脆的响声打断了龙炎修的遐想,他有些不满的看着江雪,似乎在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有孕的三位嫔妃,只得了赏赐可没晋封。” 皇后皎如白月光七 “臣妾私以为有孕的妃子不晋,单独晋一个只承了一夜恩宠的美人,怕是令后宫妃子们寒心。” “龙胎得之不易,若是梅婕妤她们听了这个消息,怕是要动了胎气,不过这只是臣妾一个妇道人家的愚见,具体的,还是要靠皇上圣心独裁。” 江雪拂了龙炎修的面子,自然是要跪下来请罪,看着龙炎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来扶自己,江雪暗骂了一声大猪蹄子。 还有脸自诩为对皇后是真爱呢,如今为了一个小小的美人就给自己脸色看,以后指不定会怎么着呢。 龙炎修细细思量了一下,觉得江雪说的有理,是自己思虑不周了,不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忽略了跪在地上的江雪,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龙炎修一把将江雪扶回圆凳上,小心揉着她的膝盖,有些责备的说道:“好端端的怎么跪下了,幸好地上铺着毯子,不然非得磕出两个青印儿来。” 江雪笑的淡然,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不妨事,臣妾冒进,还请皇上恕罪。” “雪儿哪里的话,你我夫妻本为一体,不必如此拘礼,朕觉得雪儿说的在理,是朕欠考虑了,不若,就借此机会大封六宫如何?” 龙炎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注视着江雪的表情变化,见她神色平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雪儿的意思呢?” 江雪站起来微微福了福身:“臣妾听皇上的。” 龙炎修听了这话并不满意,他一个大男人,当朝天子九五至尊,管前朝诸多事宜,哪里懂得后宫之事,他连自己有多少个妃子都不知道,人都没认全。 还听他的,可不得乱成一锅江米粥,后宫之事还是后宫之主——皇后来管更妥帖些。 龙炎修可不知道何人该晋何等品级,只要良美人的位份能晋一晋,自己对她有个交代便罢了,他挥了挥手。 “算了,还是只晋有孕的妃子和良美人的位份吧,宫里刚添了新人,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大肆晋封。” 江雪乖顺的点了点头:“有孕的是如美人,梅婕妤,兰昭容,再加上良美人,不知皇上要晋她们什么位份?” 龙炎修稍一思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挺着肚子,浑身充满母性光辉的妃子。 她们怀着朕的骨肉,朕要当父皇了,再过不久,就会有人发出软软糯糯的童音,跟在自己身后喊父皇。 想到这里,龙炎修的心柔软了下来:“每人都升一品吧,生下皇嗣后就不另行晋封了。” “至于良美人,”龙炎修略一沉吟,本想晋她为昭仪,可她无孕无功,不好越过有孕的妃子,只能暂时委屈她了,待她有孕再行晋封便可:“晋为婕妤吧。” “是,臣妾还有一事向皇上禀明。” 龙炎修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心底松快了不少,瞥见桌上摆着一碟驴打滚儿,一时起意用筷子夹起来尝了尝,入口软糯,甜而不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江雪这儿的东西,一向比自己那要好吃。 那是自然的,原身幼时不爱吃饭,愁坏了她爹爹,遍寻全国开了优厚到无法想象的条件,才聘得这两位一身绝学的好厨子。 龙炎修又吃了一块,喝了碗普洱茶,这才应声:“何事?” “敬事房的刘彤史两月前向臣妾献了一计,说是可以通过推算日子,合理安排同房,便可增加女子的受孕率,她在民间已经找了几户求子艰难的人家试验过了,此办法可行。” “宫里迟迟未有孩子降生,臣妾知道皇上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意的,只是体贴臣妾,怕臣妾难过。” “臣妾私以为,江山后继有人,皇上才能安心操持社稷之事。” “刘彤史这个法子安全又不伤及龙体,臣妾便斗胆的允了,将绿头牌换成了有孕几率大的妃子,臣妾又怕万一不成,惹得皇上白高兴一场。” “这下好了,已经有三位妃子有孕,臣妾便能大胆说出此法,一来是请皇上降罪,二来是为刘彤史请功,还请皇上圣裁。” 江雪又跪了下来,身板挺得直直的,一股脑将话全说了出来,当然了,找人试验那段是她瞎编的,她总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嘿,皇上,我拿你做实验了,别介意啊您嘞。 开玩笑!这可是封建君主制,皇上的一言堂,她再怎么家世显赫跟皇上有感情基础,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容易玩儿死自己。 侍奉君王,得讲究话术,处处得透着一心为了他好的感觉。 至于为啥敢这么说,是因为江雪笃定龙炎修不会去刨根问底的验证,而且这法子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坏处,后宫妃子没一个长的丑的,睡哪个不是睡? 况且这法子也确实有效,再加上刘彤史这个记录了两代君王房事的重量级女官在,不愁龙炎修不信服。 “可是先帝时就在敬事房的那个刘彤史?”龙炎修敛眉沉声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啧,果然问了吧,江雪垂首称是。 龙炎修摩挲着袖口突起的如意缠枝纹,半晌一言未发,他虽然爱重江雪,但不代表她可以插手自己与谁同房之事,自己贵为天子,素来只有他安排别人的份儿,还没有任何人胆敢支配他。 但江雪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所行之事皆是为了他和社稷,他又挑不出什么错来,不免有些憋气。 刘彤史他幼时见过,是一个严正公明的女官,她在敬事房多年,积累了一定经验,为皇嗣如此上心,法子又管用,是要赏她的,不若就升她为二品执事女官吧。 至于江雪,看她一片赤诚之心,这次便不与她计较了。 龙炎修紧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些许的愠怒也消散了,这才躬身把江雪扶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朕一声,何苦自己担着,朕说过我们夫妻一体,自该同心同德,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刘彤史在这件事上的确有功,升她为二品执事女官,掌燕寝之事。” 江雪听着龙炎修充满磁性的声音,只觉得聒噪,并没有被他的性感声线吸引,她的腿都跪麻了,知道龙炎修只是嘴上大度,心里不定在小本本上给她画了几笔。 “是,臣妾知错,自当抄写女戒女训百遍,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僭越。” 江雪表面伏低做小,心里恨不得大嘴巴抽死龙炎修,老娘可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丫不行生不出孩子,害老娘给你背黑锅,老娘才懒得管你晚上睡哪个女人! 龙炎修不置可否,与江雪闲聊了两句,就借口有奏折要批离开了福康宫,往良美人那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 江雪福了福身,在殿门口看着皇上的仪仗队走远,扭身又坐到了餐桌前,刚才只顾着和龙炎修说事儿了,她可没吃饱。 化气愤为食欲,江雪狠狠吃了三大碗鸡丝凉面,又一口气喝了半壶荔枝甜酒酿,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瘫在贵妃塌上歇了好一会儿。 “娘娘,你真的要抄女戒女训吗?” 墨棋拿来了笔墨纸砚,在书案上摆好,看着江雪一脸担忧,百遍啊,抄完手不得废了,小姐素来不喜舞文弄墨,更别提写绢花小楷了。 “傻墨棋,写个五六遍意思一下就成,下回皇上来了,摆在显眼的地方,让他知道我有这么个态度就行,那能真写那么多遍,还要不要手了。” 江雪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掐了掐腰,狂吃不长肉,这具身体赞哟! 靠在榻上眯了一会儿,江雪醒来看了看窗外,日头正盛还似之前毒辣,起身喝了一碗凉茶,招呼了文琴一声:“取本宫的凤印来。” 半个时辰后,四位妃子晋升的消息就传遍了满宫,有孕的晋封理所应当,这个良美人是何角色?不过一夜承恩,怎的就晋了婕妤? 阖宫嫉妒的良美人,不,现在应该叫良婕妤了,正在叩首谢恩,送走宣旨的太监,良婕妤打开了明黄色的绢丝质地圣旨。 她并不去看一系列“毓秀钟灵,德仪备至”的场面话,目光掠过皇上的玺印,停驻在皇后的凤印上,手指反复摩挲着那只翱翔九天的凤。 良婕妤突然改变主意了,她突然不满足于当初许下的,想当宠冠六宫的贵妃之愿了,她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皇后。 反正再过半年,现在的皇后娘娘就要死了,由她继任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只消在荣昭仪进宫前牢牢握住皇上的心便可。 要知道,那个贱人还有一年半才入宫呢,又或许,有她柳梦莹在,贱人入不了宫呢? 良婕妤小心的将圣旨放到沉香木的长盒中,这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该好好收着才是。 看着殿内摆满了各宫送来的贺礼,琳琅满目晃花人眼,良婕妤只觉得心中畅快,通身的骄傲自满,再寻不见从前那个,畏首畏尾的良美人的影子了。 良婕妤把玩着手指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珠护甲,是内务府那帮见风使舵的狗奴才送来的,从前这样好的东西哪儿轮的上自己,一见自己得宠了就巴巴送了过来,真叫人看不起。 “主子,您准备一下,奴婢瞧着皇上朝飞羽殿来了。” 春梅去千鲤池给良婕妤采莲子,远远瞥见皇上往飞羽殿的方向走去,赶紧一溜小跑来给主子报信。 春梅深知,皇上喜欢的是主子故意做出来的表象,所以主子的真实性情绝对不能暴露在皇上面前。 “快,快将这些收下去。” 龙炎修到飞羽殿时,正看见良婕妤坐在窗前画画,简单的发式,戴着普通的竹节翠玉簪,没有戴耳饰,小巧的耳垂在阳光的照映下晶莹剔透。 腕间戴着一对儿银绞丝响铃镯,聚精会神的运笔作画,龙炎修存心想逗一逗良婕妤,蹑手蹑脚绕到了她背后,突然出声。 “爱妃在画什么呢?” 皇后皎如白月光八 良婕妤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身子一抖,手中的笔跌在宣纸上,晕染上一团墨渍。 “呀,我的画。” 良婕妤扭头的时候眼圈都红了,一看吓自己的人是皇上,赶忙跪下来行礼:“嫔妾参见皇上,您来了,那些宫人也没有通传,嫔妾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幅样子怎好接驾。” “免,”龙炎修抬了抬手:“是朕想给你一个惊喜,才不让他们打扰你的,朕看你这个样子就很好,清丽脱俗,与宫中其他的妃子们都不同。” 良婕妤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却坚定:“女为悦己者容,嫔妾心系皇上,自然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皇上看。” 龙炎修哈哈一笑,刮了刮良婕妤的鼻尖:“你倒是实诚,刚才在画什么呢?” 良婕妤神色慌乱,扑倒书案前准备把画收起来:“没,没画什么。” “嗯?给朕看看。”龙炎修上前抱住了良婕妤,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怀中的人瞬间瘫软下来,龙炎修定睛一看,那画上的不正是自己吗? 这个良婕妤对自己还真是一片痴心啊。 龙炎修多疑,哪怕是信了良婕妤的话,心里还是有几分警惕,怕她只是面上装出来的纯良,内里却是个城府极深的女子。 他特意挑了午后来看良婕妤,这个时候午觉刚醒,人是最放松的时候,举止更能暴露出本性。 幸好,良婕妤没让他失望,清新淡雅的装扮,没有多余的首饰,他最厌烦女子抹着厚厚的脂粉,穿的珠光宝气,良婕妤的衣着打扮很合他的胃口。 屋子里的摆设也是典雅大方,不见浓郁的熏香,只摆了几盘新鲜水果和月季,满殿都是清新的花果香,令人心旷神怡。 再看良婕妤画中的都是自己,线条之流畅,一看就是画惯了的,龙炎修这才彻底相信,良婕妤是个一心爱慕自己的单纯女子,那次相遇只是偶然。 良婕妤趴在龙炎修怀里羞红了脸:“我的画都毁了,皇上怎么赔我?” 龙炎修爱怜的抬起良婕妤的下巴,深情的说:“朕人就在这里,你还要那画做什么?” 良婕妤仰着的小脸洁白光滑,粉色的口脂将她的嘴唇描的分外诱人,只见她眼眶微红,语气哀怨。 “皇上又不会时常来看我,臣妾只能以画寄托相思,晚上搂着画轴入眠,骗自己是皇上陪着我。” 温香软玉在怀,还对自己一片痴情,是个男人都忍不了,龙炎修托起良婕妤的头就吻了上去,唇齿贴合,卷起她的丁香小舌吸吮纠缠,松口时拉出一道晶亮的银丝。 听着良婕妤的喘息声,龙炎修抱起她就朝寝殿走去,一把撕掉了她的衣衫,顺着她的香肩一路吻到了胸前的茱萸。 一个挺进,良婕妤发出了婉转的娇口今,紧紧抱住了龙炎修,双腿攀上了他的后腰,好一番折腾,二人才停了下来。 搂着良婕妤,龙炎修忍不住向她说了江雪僭越的事,良婕妤指尖轻轻在龙炎修身上游走,温柔道:“皇后娘娘固然有错,却也是一心为了皇上,皇上可莫要怪罪皇后娘娘。” 龙炎修诧异的看着良婕妤:“你还为她说话,不怕朕迁怒你吗?” 良婕妤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嫔妾不怕,皇上是最温柔的了。” “是吗?”龙炎修露出了一个坏笑,翻身将良婕妤压在身下:“你的意思是朕刚才不够卖力?” 良婕妤红着脸,小声点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啊~” …… 龙炎修看着浑身瘫软的良美人,自己把衣袍穿好,拍了拍她的屁股:“朕有时间便来看你。” 良婕妤媚眼如丝,有气无力道:“嫔妾恭送皇上。” 看着摇摆的珠帘归于平静,良婕妤拉起薄被给自己盖好,刚才她听皇上无意中提起的增加受孕几率的办法,心中一推算,自己刚好就处在极易有孕的时候,故而勾着皇上又来了一次。 她就不信,别人能怀上,自己就不能,轻轻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肚子啊肚子,你可一定得争气啊。 为了皇上的宠爱她付出太多了,上辈子一生都用来研究皇上的喜好,奈何皇上为了荣昭仪,后宫形同虚设,她一辈子只侍了一次寝。 良婕妤画了一辈子的皇上,所有的落笔位置都烂熟于心,为了以防万一,她画了半幅收着,本想刻意引得皇上发现,在他面前画上几笔,表示自己的才情。 谁料春梅这丫头办事得利,知道提前来报,她慌忙换了身儿素净的衣裳,卸去了华丽的首饰,刚把画摆好,特意描了一遍干涸的墨迹,让画作看起来像是刚画出来的。 皇上拿起画时果然蹭了蹭,见墨迹沾到了他的手上,才满意的笑了笑,良婕妤将皇上的举动尽收眼底,低着头勾了勾嘴角。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皇上了,他生性多疑,但这下,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就算是立住了。 良婕妤起身打开顶箱柜,穿上一套鹅黄色的百合宫装,唤春梅进来给自己绾发。 看着铜镜中的俏丽模样,良婕妤心情极好,拉开案上的妆匣,拿出一把金叶子掷在案上:“赏你的,以后只要我好,少不了你的。” 春梅赶紧跪下来谢恩:“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谢主子恩赏。” “起来吧,给我戴那套红宝石的金头面。” 龙炎修觉得在良婕妤这里最为放松,接下来的这段时日,有了空闲就喜欢去她的飞羽殿坐坐,孤男寡女免不了动情,每一次,龙炎修都觉得很尽兴,对良婕妤更满意了。 良婕妤自得宠以来,除了五日一次的晨昏定省,就极少到江雪宫里来了,江雪并不知晓良婕妤心中打的算盘,反而因为不用见她高兴的很。 龙炎修听了江雪的建议,侍寝之人尽量从刘彤史安排的绿头牌中挑,子息丰腴后再随心而来。 忽然想到自己自登基以来,还没有做出什么政绩,便把主意打到了刘彤史发明的易孕法上。 天下人皆看重子嗣,儿孙绕膝,四世同堂是每个家族的心愿,特别是世家大族,子息越旺盛家族延续的可越长久。 皇帝在位时,发生的好事全算在皇帝的丰功伟绩里,因此龙炎修很乐意为刘彤史的易孕法推波助澜,谁不想当个千古流芳的帝王呢? 于是龙炎修赏了刘彤史黄金百两,下旨让她把易孕法推广到民间去造福百姓。 刘彤史升了执事女官,住的屋子也由原来的大间变成了一个套间,环境待遇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加上那些有孕的妃子给的赏赐,她如今也算是积蓄颇丰。 得了皇上百金的赏赐,和民间推广易孕法的消息,刘彤史内心无比感激皇后娘娘,银钱暂且不提,这可是名垂青史的机会啊。 任刘家谁也想不到,一个被他们抛弃的女儿,竟会有如此出息,消息一旦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只怕是肠子都悔青了,想来就觉得畅快。 刘彤史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报答皇后的大恩。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江太医,本宫葵水未至,又觉得恶心犯困,你看本宫可是有了?” 良婕妤紧盯着给她诊脉的太医,语气急切,巴不得下一秒就听到好消息。 江太医收起搭在良婕妤手上的丝帕,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笑意盈盈:“恭喜婕妤,贺喜婕妤,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良婕妤腾地站了起来,搭在腿上的毛毯掉在了地上,春梅捡起来扽了扽,扶着她坐下来又给她盖上。 “千真万确。” “好,好,”良婕妤摸着小腹,她有孩子了,激动地说道:“飞羽殿所有宫人,赏两个月的月例!” “谢主子恩赏。” 春梅包了一封银子把太医送了出去,回来看主子一脸喜气,心中也欢喜:“恭喜主子得偿所愿。” 良婕妤捂着小腹,开心的笑着,她的孩子会长什么样?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最好是男孩儿,但女孩儿也是极好的,女孩儿贴心些。 她的孩子啊,肯定是姜朝最有福气的孩子。 良婕妤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脸色沉了下来,光她喜欢有什么用,要紧的是皇上也喜欢这个孩子。 若她是第一个有孕的就不必说了,可如今宫里有孕的加上她有四个,三个都在她前头。 良婕妤明白,头一个才是最招人稀罕的,不论她腹中的是皇子还是皇女,重要的是,她的孩子能否成为对皇上而言,意义重大的第一个孩子。 良婕妤思来想去,犹豫了半天,但为了腹中的孩子和地位,她摸着小腹,握紧了拳头。 孩儿啊,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良婕妤摒退了下人,坐到了梳妆镜前,打开妆奁的暗格,里面躺着一个普通的白瓷瓶,她拿出来在手里攥了半晌,瓶子都被她捂热了,却又放了回去。 虽然带着上辈子郁郁而终的怨气,性情有些变了,但她从未苛待宫人,更别提让她去害人了。 良婕妤静坐了一会儿,思绪百转千回,一个声音劝她大胆去做,一个声音劝她莫做有损阴德之事。 良婕妤不胜其扰,唤了春梅夏菊要去御花园里走走,入了秋天儿渐渐凉了,园中的海棠开的正好。 春梅扶着主子走到了假山后面,刚要迈步走出去,就听到了一个讥讽的声音。 “良婕妤算什么东西,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皇后皎如白月光九 春梅小心的瞄了一眼主子,见主子脸色铁青,给夏菊使了个眼色,二人挽起袖子就准备冲出去,刚抬起脚就被主子一把拽住。 春梅和夏菊一脸困惑的看着主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也不能上前分辩一二吗? 良婕妤微微摇了摇头,拢着她们两个贴到了假山上,透过石缝看清了编排自己的人是谁。 梅婕妤有孕后晋了昭容,也算宫中为数不多的高位妃子,她最早有孕,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十有八九会是从她腹里降生。 梅昭容出身高,家里娇宠着,少不经事行止由心,人有些跋扈。 新皇登基,父亲为了家族便把她送入宫里,一入宫皇上就给了婕妤的位份。 梅昭容对后宫出身低的妃子,本就不屑一顾,加上自己怀孕,这以后的荣宠肯定是头一份儿的,行事越发乖张。 眼瞧着良婕妤使了狐媚手段,哄的皇上抬了她的位份,小门小户的,她也配?! 梅昭容有心要给良婕妤一个下马威,奈何良婕妤如今风头正盛,也不好做的太明目张胆驳了皇上的面子。 梅昭容想暗地里给良婕妤使些绊子,可内务府那帮奴才们见良婕妤得宠,只是含含糊糊的敷衍她,生怕得罪了良婕妤被穿小鞋。 梅昭容气的不行,在寿成殿里一番打砸撒气儿,看着满地的碎瓷心中还是意难平,携绿意绿珠去千鲤池喂鱼散心。 看着争抢鱼食的锦鲤,梅昭容还是生气,眼看御花园四下无人,不由得骂出声来。 “良婕妤算是个什么东西,跳梁小丑罢了。” 绿意赶紧往周围扫了一圈,看空荡荡的只有假山和海棠树,舒了一口气,低声道:“主子慎言,别被有心人听了去。” 梅昭容听了这话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戴着景泰蓝镶碧玺护甲的手,往石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手心都是发麻的。 “区区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本宫还怕她不成?” 梅昭容取下护甲,一看自己精心养护,长如葱管的指甲裂了,心头一阵无名火蹭地窜了上来,抓起护甲就扔在地上,嘴上更没有个把门的了。 “皇上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换口味尝点清淡的,这才宠她几日,还真当自己是个宝贝呢?” “前些日子,我差人请皇上来寿成殿坐坐,走了半道,皇上竟拐弯去了飞羽殿,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我看她能得意几日,一旦皇上厌烦了她,我就要她好看。” 绿意听主子越说越不像话,急的不行,但做下人的哪敢管教主子,只能尽力安抚主子狂躁的心。 绿意弯下腰捡起护甲,从袖口里掏出丝帕擦干净,小心的给主子戴上,语调柔和。 “主子何苦同她置气,您腹中怀有皇上的第一个皇子,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您再看良婕妤,空有皇上的宠爱,指不定哪天就被厌弃了。” “依奴婢愚见,她容貌家室才情样样都比不过小主,小主更怀有龙胎,您和她简直是云泥之别,同那良婕去争,有失身份。” “唔,说的有理,还是你嘴甜,说的话我能听进去。” 梅昭容挺了挺肚子,才四个月的肚子还不太显怀,即便如此,她走到哪儿都喜欢用手托着后腰,彰显自己的孕妇身份。 绿意说得对,自己为何要同良婕妤那个狐媚子比,太跌份了。 自己有龙胎,那良婕妤可什么都没有,皇上再宠她,过了一段时间也就倦了,有了新人立刻就会将她遗忘了,到时候良婕妤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捏扁。 “回吧。”梅昭容搭着绿意的手,慢吞吞的踱步回寿成殿。 良婕妤在假山后站了良久,抬头望了望将落的斜阳,给千鲤池镀上了一层血色,甚美,她急躁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 “主子,我们还没告诉其他人您有孕的消息呢。”夏菊觉得主子此时冷静的可怕,迫不及待想找个话题热络一下气氛。 良婕妤摸了摸耳边的金珠茄形耳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急。” 夏菊挠了挠头,有些看不懂主子的行为,主子不是一心想怀胎吗,这有了不该大肆宣扬吗?也好挫一挫梅昭容的锐气,背地里竟如此看轻主子。 良婕妤在千鲤池边静坐了许久,天黑透了才起身回飞羽殿,用过晚膳,她叫上春梅进了寝殿。 坐在绣墩上,良婕妤再次拉开了妆奁的暗格,这次她没有犹豫,将白瓷瓶交给了春梅,嘱咐她寻机会小心下在梅昭容的饮食里。 春梅低头接过瓶子,心里惊惧万分,她本不该多言的,但此举实在太冒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问。 春梅听到自己的声线都是颤抖的:“小主三思啊,一旦事情暴露,奴婢折了不要紧,只怕您也难逃一劫啊!” 良婕妤闭上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静的开口:“今日在御花园里。梅昭容的话你也听到了。” “这宫里一个个的都看不起我,面上装的和善,背地里都等着看我的笑话。”良美人惨然一笑:“春梅,我怕啊,我不知道自己哪天就失宠了。”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明年,到时候人人都来欺我辱我,我如何招架的住?” 春梅听着主子交心的话红了眼圈,她摇摇头:“主子有皇子,谁敢欺负主子?” 良婕妤卸下耳环,丢在了桌上,拔下头上的金累丝嵌红宝石的牡丹鬓钗,抚着上头的纹路,沉声道。 “这牡丹是花中之王,是魁首,是第一,春梅你知道第二是谁吗?” 春梅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她还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一提起花中之王就能想到牡丹而已。 “你看,世人只看重这头一位,子嗣也不例外,三年未有子嗣的人,一下子将有四个孩子降生,你说,他会最心疼看重哪一个?” 良婕妤卸下了所有首饰,松开了长发,那拿篦子沾了茉莉头油,轻轻梳着头发。 春梅似乎懂主子的意思了,谁第一个生出来,那就是脚头带福,在皇上的心里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跪下来磕了个头:“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助娘娘达成此愿。” 良婕妤弯腰将春梅扶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温柔:“你一心为本宫,本宫定不会辜负你。” —————— 入了秋,螃蟹就肥美了,馋嘴的江雪找人打了蟹八件方便吃蟹,还在百花阁设宴,同嫔妃们一起赏花吃蟹,龙炎修得了消息也起了兴致。 皇上的参与使妃子们卯足了劲儿打扮自己,恨不得把最华美的衣服和首饰都穿戴在身上,希望能赢得皇上的注意。 殊不知龙炎修最厌烦别人这副做派,一群莺莺燕燕中,他还是看清丽又不失庄重的良婕妤更顺眼。 螃蟹属寒凉,有孕的人不能吃,江雪怕她们馋,特意让小厨房的人做了赛螃蟹给梅昭容她们吃。 蛋黄蛋清分离打散,在蛋清中加入剁碎的虾仁和一小勺盐调味,鸭蛋黄碾碎加到蛋黄中,分开炒制后盛到盘中,淋上绵白糖蒜末和香醋做好的料汁,以假乱真。 龙炎修瞧着稀奇,尝了以后觉得味道鲜美,还夸江雪心思奇巧,江雪忙说是御厨的主意,古人的智慧她可不冒领功名。 蟹膏肥美,蟹肉紧实,加上红粬酒,啧,那叫一个鲜。旁的人江雪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吃美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龙炎修号称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妃子们便放松下来,一起嬉戏打闹,穿来走去好不热闹。 龙炎修捏着酒杯和江雪对饮,二人看着这帮年轻的妃子心思各异。 龙炎修:这么多美人儿,都是朕的,天下也只有朕能享此齐人之福。 江雪:这么多美人,都被龙炎修这个大猪蹄子给糟践了,可惜啊。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宴会的平静,龙炎修虽端坐着,但心里却有几分不耐:何人如此不知礼数,朕的面前也敢高声呐喊。 江雪忙放下酒杯起身,内心祈祷:可千万别在老娘主办的宴会上出事。 “我们娘娘见红了,宣太医,快宣太医。” 卧槽,怕什么来什么。江雪步履如飞,远远望着地上瘫坐着的是兰昭仪,捂着肚子神色痛苦,下身的杏色裙摆都被染成血色了。 江雪心下一紧,依着这出血量来看,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兰昭仪只觉得天旋地转,腹内下坠痛如刀绞,热流不断从腿间涌出,她伸手一模,满手的血令她害怕极了,看到龙炎修的身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虚弱的叫着皇上。 龙炎修看见满目的鲜血暴怒不止,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小太监,嘶吼着:“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朕宣太医过来!”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走了,龙炎修看着兰昭仪惨白的面色,双目赤红,他盼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啊,不能就这么没了。 龙炎修蹲下身来,握紧了兰昭仪的手,轻声安慰她:“别怕,别怕,朕在呢。” 兰昭仪见皇上不顾脏污握紧了自己的手,虽心中感动,但还没来得及表露,因为失血过多,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雪下令将兰昭仪挪到了百花阁的偏殿,太医火速赶来,查看了兰昭仪的情况,有给她把了把脉,良久一声叹息。 跪下来给龙炎修行了个礼:“恕卑职无能,昭仪腹部受到重击,龙胎已经保不住了。” 龙炎修手中捻着的七宝佛珠应声而断,雕琢圆润的珠子滚了满地。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 太医跪在地上,看见滚到自己脚边的,刻着六字大明咒的蜜蜡,冷汗都下来了,头埋得更低了,紧挨着地面。 整个殿里静的可怕,呼吸声如同雷鸣般吵闹,伺候的宫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江雪见龙炎修脸色阴沉,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捏着手中的残珠,青筋暴起分外吓人。 江雪内心慌得一批,她好心好意办个吃蟹宴,寻思着热闹热闹,各宫妃子间联络联络感情,这倒霉事儿怎么就叫她碰上了? 哪怕是按照原剧情走,她也是死在今年冬天里啊,这还有大几个月呢,老天啊,你是要逼死我吗? 江雪思忖着如何说话,才能避免龙炎修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她决定从太医说的,兰昭容腹部受到重击入手。 一个孕妇最紧张的就是自己的肚子,重击?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宣兰昭仪的贴身宫女过来。” 是龙炎修的声音,江雪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龙炎修手中的珠子已被他掷到了地上,吓得太医抖了几抖。 江雪无比同情太医,想起每位皇上都说过的话:救不回来,朕让你们陪葬! 啧,好可怜啊,揣着脑袋,刀尖上行走的太医们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动不动就受到死亡威胁。 “奴婢承德殿近身侍女,叩见圣上。” 一个脸色惨白满身血污的宫女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 “掌嘴二十。” 龙炎修本想直接将她乱棍打死的,护主不力要之何用? 怎奈兰昭仪如今昏迷不醒,还需从这个宫女口中得知事情摸始末,他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谋害皇嗣! 立即有嬷嬷领了龙炎修的旨意,赏了那宫女二十掌,十足十的劲道打的她嘴角鲜血直流,脸颊高肿牙齿都松动了。 那宫女双眼紧闭,丝毫不敢躲闪,脊背挺直硬生生挨完了这二十掌,她心里明白,兰昭仪的孩子没了,她,也活不成了。 她死了不要紧,只是万不能连累家人,任凭嘴角的鲜血淌到胸前的衣襟,她仍是叩首谢恩。 “兰昭仪腹部因何受到重击?” 龙炎修的语气很平静,不见一丝怒意,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回皇上的话,奴婢陪我们主子在回廊赏花,梅昭容也过来了,她说有话和主子说,主子便把奴婢支开了。” “奴婢走远了几步,一听见主子的呼声,便奔了过去了,看到主子倒在地上身下见了红,当时在场的只有梅昭容和她的侍女。” “奴婢赶紧扶起主子大声呼救,这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梅昭容?” 江雪记得梅昭容脾气不好,人有些娇纵,此事难道和她有关系? “宣梅昭容和她的侍女过来。” 梅昭容一改之前的张狂神色,低眉顺眼的立在殿中,对龙炎修和江雪行了个礼,就一言不发的站着。 “兰昭仪的孩子没了,她出事时只有你和你的侍女在场,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梅昭容立刻扶着肚子跪了下来,惊慌失措到语无伦次:孩子,孩子没了?嫔妾不知啊,皇上,冤枉,这不是嫔妾做的!” 梅昭容此状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心中有鬼,皇上还没说是她做的,就忙着否认,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可梅昭容是真的冤枉,她正和兰昭仪说着话呢,就见兰昭仪往栏杆上到去,肚子结实的撞在了栏杆上的蟠龙浮雕上。 梅昭容还伸手去拉她,却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兰昭仪倒在了地上,看着她下身开始出血,梅昭容整个人都吓傻了,直到兰昭仪被挪到偏殿,她也没回过神来。 还是绿意拉着她跟着其他嫔妃们走,皇上身边的公公来宣她时,她整个人都是蒙的,绿意扶着她走,她的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上一般不真实。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是兰昭仪自己往栏杆上撞不成?她拿自己孩子的命来陷害你不成?!” 龙炎修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梅昭容,要不是顾及着她也怀着孩子,龙炎修一脚踹翻她的心都有了。 梅昭容躲开飞过来的茶杯,茶水和碎瓷铺了一地,吓得她一个激灵。 仿佛是被龙炎修的话点醒了一般,梅昭容跪着往前行了几步。 “对,一定是她陷害我,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嫔妾,嫔妾是无辜的,我没有推兰昭仪,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龙炎修被梅昭容的话气笑了,掰开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俯下身来狠狠捏住了梅昭容的下巴,语气狠厉。 “你把朕当傻子不成?朕知道你一向狂放,还以为你是个洒脱的女子,没成想竟是个毒妇,贱人!” 龙炎修反手一巴掌将梅昭容抽到在地,梅昭容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嫔妾没有,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真的没有做,皇上,你要相信我啊,皇上!” “求皇上看在主子身怀龙胎的份儿上,饶了主子吧,主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不是有意推娘娘的。” 跪在梅昭容身后的绿意忽然出声,瞧着是为梅昭容求情,实则是把梅昭容谋害皇嗣的罪名给坐实了。 梅昭容回头看着绿意,一脸的不敢置信,语调尖锐刺耳:“你在胡说什么?!” “皇上,别听她的,她在胡说,我没有,嫔妾没有!” 梅昭容的妆早就哭花了,听到绿意这个贱蹄子在胡沁,眼泪都吓回去了,她拼命爬到皇上跟前儿,拉着他的外袍,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解。 为什么?她没有推兰昭仪,为什么要说是她推的?为什么! 龙炎修一个眼神,立即有小太监拉开了梅昭容,他指了指绿意:“你来说。” “回皇上的话,兰昭仪跟主子的孕期接近,主子唯恐兰昭仪在她之前产下皇子,一直心怀妒忌,私下里抱怨了不少。” “奴婢多次规劝,主子非但不听,还动手打我。”绿意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看得龙炎修望向梅昭容的眼神更加狠厉了。 “今日主子说要去找兰昭容说话,奴婢怕主子做出傻事来,寸步不离的跟着,没成想主子这么大胆,直接动手推了兰昭仪。”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能及时阻止主子,求皇上饶了主子。” 绿意说完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语气钪锵有力看不清神色:“奴婢愿以死谢罪,求皇上宽恕主子!”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绿意起身一头撞在了柱子上没了动静,态度之决绝令人咂舌。 太医颤颤巍巍的起身,上前摸了摸绿意的脖颈,脸色大变,低头拱了拱手:“皇上,她死了。” 龙炎修搓了搓袖口,点了点头:“倒也算个忠仆,拉出去葬了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梅昭容呆愣着,不知所措,看见有太监去拉绿意的尸身,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了他们,神色癫狂。 “谁也不许动她,她在撒谎,在撒谎!我没有推兰昭仪,我没有推兰昭仪!” 梅昭容脑子嗡嗡作响,耳鸣不断,她拔起头上的耳挖簪,狠狠刺向绿意的脸和身体,利器入肉的噗哧声,听的所有人心中发毛。 江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让宫人夺了梅昭容的簪子制住了她,万一她发起疯来伤了皇上,事态就不可控制了。 龙炎修看向梅昭容的眼神尽是厌弃,连带着对她腹中的孩子也没了期待,看着梅昭容满脸泪痕,他的语气极尽讥讽。 “兰昭仪用自己的孩子陷害你,你的近身宫女用命害你?朕看你是满口胡话!你的宫女为了你,甘愿以死谢罪,你呢?” “人死了都不放过,还要毁坏她的尸身,你这个毒妇!” 梅昭容手腕被人紧紧攥住,她环视殿内各色人员的表情,皇上的厌恶,皇后的怜悯,宫人的嘲弄,她仰天大喊了一声,面如死灰。 她唐亦瑶的一生,还有唐家,全完了。 龙炎修下令将梅昭容打入冷宫,待她生下孩子后再赐她白绫三尺,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百花阁,不看地上的梅昭容,也不看暖阁中的兰昭仪。 江雪见此时已成定局,令宫人松开了对梅昭容的桎梏,摒退了下人,她有些话要私下里同梅昭容说。 梅昭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跌坐在地上,头发松散垂到了肩上盖住了脸。 江雪蹲下来,将梅昭容的头发拢到了耳后,语气平和:“哪怕是在冷宫,也不会缺了你的衣食,只要你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你的家族就有救。” 梅昭容猛地抬起了头,看皇后还是一脸的温柔,心中的委屈迸发了出来:“皇后娘娘,嫔妾没有做过,没有做过啊,为什么皇上不信我?” 江雪将梅昭容扶到软塌上坐下:“皇上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痛失爱子,他需要一个发泄口,出现在事发地的你首当其冲。” “加上你身边宫女的证词,她看起来是为你开脱,其实是把罪名按在了你身上。” 江雪顿了顿,看向失魂落魄的梅昭容,递给她一杯热茶,柔声道:“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梅昭容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断断续续讲起了她亲身经历的,噩梦般的回忆。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一 梅昭容感觉身子发冷,她踢掉鞋子双手环膝,微鼓的肚子顶到了大腿,她摸了摸小腹,眼睛里的亮光一闪而逝。 梅昭容改为盘腿坐着,江雪给她盖上了薄毯,她看了一眼这位处变不惊的皇后,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托腮,眼神空洞。 “我对绿意不算坏,真的,她身上的伤不是我打的,我唐亦瑶出身将门,自有一股傲气,不会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 “绿意心思深,但人很机灵,她最能哄我开心,寿成殿那么多宫女,我最与她亲近。” “现在想想,娘娘设宴的消息传来时,绿意就很不对劲儿,她举止变得很奇怪,话里话外都跟我说着,兰昭仪有可能在我之前生下皇子。” “说来不怕皇后娘娘嘲笑,我和我的家族都很看重这一胎,我找太医把了脉,太医说这极有可能是男胎。” “皇长子啊,其重要性不用我说,娘娘也能明白,我听了绿意的话有些生气,便听了她的劝告,去探一探兰昭仪的口风。” “绿意说这话旁人听了不好,我便让兰昭仪把她的侍女支走了。” “我正和兰昭仪说着话,她突然身子一歪就冲向了栏杆,我伸手去拉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知道是她自己没站稳倒下的,还是绿意推了她,但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我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总得为自己的孩子积点阴德吧。” “现在想想,推她的人只能是绿意了,可绿意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污蔑到我头上?” 梅昭容想不明白,短短半天,她就从未来皇长子的母亲,变成了谋害皇嗣的毒妇。 从云端跌至谷底,若真是她做的,也算报应不爽,可她没有。 皇上宁愿相信一个婢女的话,都不愿意相信她,就因为绿意一番“揽罪”后触柱而亡吗? 真是可笑。 “我的话句句属实,我拿腹中孩儿起誓,若有半句假话,教我不得好死。” 梅昭容泪眼朦胧,竖起三根手指,她心底恨极了绿意,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如此污蔑她。 若真有黄泉转世,她一定不喝孟婆汤,就算是下辈子,她也要绿意付出代价。 江雪赶紧“呸呸”几声:“你还怀着孩子呢,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梅昭容黯然一笑,不吉利?她现在能活着全凭这个孩子,待她生产后,皇上就要一条白绫将她缢死,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吉利? 爹爹送她进宫来,是为了让她给家族带来荣耀,万没想到她反而拖累了家族。 梅昭容想到这里,赶紧从软塌上下来,给皇后磕了一个响头,掷地有声,额上泛起了血花,可见力气之大。 “求娘娘替我给唐家带个口信,就说亦瑶不孝,请父亲上旨将我逐出唐氏一门。” 江雪见向来高傲的梅昭容伏在地上,披头散发,妆容早就花了,有些心酸,有些无力。 她扶起梅昭容,掏出帕子给她擦脸,温言抚慰:“皇上是不会动唐家的,唐家乃国之栋梁,皇上登基不足两年,根基未稳,需要唐家的支持,你无需为这个担心。” 梅昭容听了江雪的话,也算是有些安慰,但仍坚持让江雪传达她的意思,江雪知道她是不希望连累家族,可古人喜欢连坐,再怎么壮士断腕,唐家在皇上心里的印象都已经大打折扣。 可看着梅昭容希冀的目光,江雪拒绝的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兰昭仪还未醒,也许她醒了之后,事情会有所转机,你可以求她为你作证。” 江雪见梅昭容心如死灰,唯恐她想不开,温言相劝道:“你莫要做傻事。” 梅昭容扬起头,语气哽咽看着皇后:“娘娘信我?” 江雪拍了拍她的手,目光里尽是惋惜:“若是不信你,我便直接把你打入冷宫了,何苦摒退了下人劝解你?” “你的性子我清楚,虽跋扈些,有些小心思,却不会这么狠毒,你若相信我,就好好安胎,你和这个孩子,我一定会保下。” 梅昭容闻言悲恸万分,她曾经顶撞嫉妒的皇后都肯信她,为什么她的枕边人,皇上却不肯信她? 梅昭容痛快的哭了一场,整理好仪表,向皇后辞行,脊背挺的直直的去了冷宫,一路上面对宫人的指点,目不斜视。 皇后娘娘说得对,人只要活着总是有指望的,一时的困境不能将她击倒。 “娘娘,皇上已经定了梅昭容的罪,您何苦要蹚这趟浑水?” 文琴从屏风后走出来,对江雪的行为有些不解,万一惹怒了皇上可怎么办啊? 江雪拿起茶盏上的盖子,轻轻拨开杯里上下起伏的绿叶,喝了一口热茶:“梅昭容没这个胆子,那绿意只怕是暗地里被人买通了。” 文琴很同意江雪说的话,只是现在绿意已经死了,兰昭仪又昏迷不醒,全无对证,皇上已经下令,梅昭容这个罪名是背定了。 江雪看着苦思冥想的文琴,轻笑了一声,开口问道:“唐家在姜朝地位如何?” 文琴略一思忖:“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唐家世代为将,战功赫赫,门生遍布朝野,势力盘根错节,是姜朝的栋梁。” 江雪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分析的很对,看来平时没有白教她们这些丫头。 “你能明白的事,皇上也能明白,他只是在气头上,才说出要赐死梅昭容,你可知梅昭容同本宫一样,是家族中少有的女孩儿?” “她甚至比本宫更宝贵,唐老爷子生了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又给他生了诸多孙子,这梅昭容可是唐老爷子唯一的孙女儿。” “要不然,你当为何唐亦瑶不过是昭容之位,却敢这么张狂,连丽妃挨了她的巴掌都得忍着,这是来自她娘家的底气。” “你说皇上冷静下来会不会想到这一茬?” 文琴听了娘娘的解释,恍然大悟,她果然没有娘娘想的深远,看的透彻。 “所以娘娘才要保下梅昭容,您知道皇上不会定她死罪。” 江雪摇了摇头:“兰昭仪失了孩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家世也不差,不会怕唐家,不过醒来后会权衡利弊,把通过这件事能够获取的利益最大化。” “给梅昭容请平安脉的太医偷偷来见过我,他说梅昭容腹中的是个男胎,有唐家这样强横的外祖,又是得之不易的皇长子,这个孩子将是太子的不二之选。” “本宫会扶持他登上太子之位,困境时的恩惠,是会使人记一辈子的。” 文琴惊讶地看着江雪,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娘娘为何不扶持自己的孩子作太子呢?” 江雪淡淡一笑不再多言,留下满脑子问号的文琴,刚巧这时被江雪打发出去彩画回来了。 “娘娘,按您的吩咐悄悄查好了,除却李贵人,张才人不爱吃蟹,阖宫妃子就只有良婕妤的螃蟹一口未动。” 良婕妤?江雪心念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但没有证实之前,还是不妄言的好,毕竟,良婕妤如今可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 —————— 兰昭仪小腹痛得厉害,悠悠转醒,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微鼓的小腹已经变得平坦,她慌忙起身掀开了被子。 衣衫被褥已经换了新的,不见半点脏污,可满殿的血腥味和疼痛的小腹,已经说明了情况。 她的孩子没了。 “啊——” 兰昭仪抓着头发,状若疯狂,发出阵阵的嘶吼,她的宫女红莲赶紧抱住她,带着哭腔抚慰她:“主子,您还会有孩子的,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啊,您刚刚小产,不能生气的。” 兰昭仪撕打着红莲,想挣脱她的束缚,但她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红莲的肩膀大哭了一场。 “主子不哭,梅昭容已经被打入冷宫了,皇上说等她生下孩子就将她赐死,为您腹中的小皇子报仇。” “梅昭容?”兰昭仪起身擦了擦眼泪,她记得当时她正在和她说话,似乎是被人推了一下,但梅昭容就站在自己面前,推她的人是从身后。 她记得,当时站在她身后的人是,绿意! “绿意呢?”兰昭仪摇着红莲急切问到,红莲低下了头:“绿意指证了梅昭容后,撞柱自尽了。” 兰昭仪愣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绿意指证梅昭容?” “是。” “这不对,梅昭容当时站在我前面,推我的人是从身后,是绿意推的我!我要去找皇上说清楚。” 红莲瞳孔一缩,连忙捂住了主子的嘴,小声说道:“主子慎言,哪怕推您的人是绿意,那也是梅昭容授意的,皇上龙颜大怒,已经定了梅昭容的罪。”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皇上不管梅昭容如何辩白,都不肯信她,您若是说出去,不是打了皇上的脸吗?” 兰昭仪听了红莲的话心乱如麻,红莲说的对,绿意是梅昭容的侍女,就算不是梅昭容亲自推的,也是她指使的绿意。 兰昭仪还记得梅昭容趾高气扬的跟她说,梅昭容腹中怀的才是皇长子,那副嘴脸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可是梅昭容真的会被赐死吗?唐家势力那么大,自己家里虽然也不差,但比起来到底是文不如武。 她该如何是好,她的孩子不能白死。 “红豆呢?” 兰昭仪突然想起了当时陪着自己的是红豆,若是没有把红豆支开,她也许不会出事吧。 “皇上说红豆护主不力,将她乱棍打死了!”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二 “娘娘,兰昭仪醒了。” 墨棋听江雪的吩咐守着偏殿的暖阁,待里面传来了动静,忙来报江雪知晓。 江雪抬了抬眼:“不急,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再去。” 兰昭仪痛失爱子,刚醒时情绪最是不稳,她可不想这时候凑上去自讨没趣儿,还是待她冷静下来,再问当时的情况吧。 江雪趁这个空档差人,鸟悄儿的去唐府传了话,另借了两个暗卫潜伏到冷宫里,护梅昭容周全。 梅昭容被陷害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既然她的存在成了别人的肉中刺,保不齐就有那不长眼的,想梅昭容一尸两命死在冷宫里。 江雪花了半年的时间盘点了后宫前朝,发觉稳坐太子之位需要多方势力支持,譬如现在的皇上龙炎修,就是获得了她的父亲大司马及其麾下的门客支持才得以顺利登顶。 而此时朝中实力最强横的,除却江雪的父亲一派,就是唐氏武将一族。 江雪是不会给龙炎修生孩子的,所以梅昭容的孩子就成了太子的有力竞争者,孩子生下来要唤江雪一声嫡母,韩家自然也是这个孩子的外祖家。 韩家执掌邦政,唐家执掌兵权,两姓联手逼宫都未尝不可,何况是一个太子之位呢? 为了韩家的荣宠不衰,为了原身不知名的愿望,梅昭容和她的孩子,江雪必须保下来,再不济,也得保住孩子。 江雪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移驾去了暖阁,在门口就听见了兰昭仪的抽泣声,脚步略一停顿,轻叹一声拨开了纹丝不动的粉晶珠帘。 兰昭仪为红豆的死伤怀了一会儿,想着红莲说的话不无道理,孩子已经没了,她再怎么伤心也于事无补,要紧的是获得皇上的怜惜。 后宫女子众多,但只消皇上对你有几分怜惜,你就不再籍籍无名。 红莲听得珠帘响动,一回头发现是江雪来了,赶忙跪下行礼,兰昭仪满脸泪痕,挣扎着要下地给江雪见礼。 江雪哪能受这个礼,快步上前把兰昭仪按在了床上,替她掖了掖被角,言词和婉:“你如今身子受不得风寒,躺好了,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孩子没了,可你还年轻,调理好身子,还会再有的。” 兰昭仪语气中带着悲凉:“嫔妾谢皇后娘娘体贴,只是我怀这孩子已经四个月了,早上还他还好好的,如今已成了一缕亡魂,叫嫔妾如何不伤心?” “我裁制好的那些小衣服,又该留谁穿啊。” 兰昭仪想起她自从得知有孕后,千挑万选了最柔软绸缎,一针一线的亲手缝制了小衣服,那时的满心欢喜还历历在目,可她的孩子已经没了。 江雪看兰昭仪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衣襟,嘱咐红莲去拿套干净的衣物过来,彩画打了盆热水过来,拧干了帕子递给江雪。 “本宫知道你心里苦,但你这也算小月子,是不能流泪的,仔细哭坏了眼睛。” 江雪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兰昭仪擦了脸,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有些后悔。 若是她没有提出易孕法,兰昭仪就不会怀孕,也不会遭受此劫了,可是她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算到这里呢? 兰昭仪眼睛都哭肿了,被热气一熏,眼眶要裂开一般疼,但这点子疼,比不得她心里的万分之一疼。 兰昭仪的嗓子有些嘶哑,凝视着耐心劝导她的江雪,深沉道:“皇后娘娘可是来问我,当时发生了何事?” 江雪手中的动作一滞,把帕子交给彩画,扶着兰昭仪躺下:“是也不是,皇上已经盖棺定论,你的话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但本宫还是想知道,究竟是不是梅昭容推了你。” 兰昭仪垂下眼帘,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梅昭容推了她如何?绿意推了她又如何?她的孩子,总归是没了。 “嫔妾不记得了,娘娘,嫔妾累了。” 兰昭仪说这话仿佛掏空了全身的力气,绿意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哪怕她怀疑是梅昭容授意,梅昭容也绝不会承认。 孩子没了,害她孩子的凶手也死了,但绿意一跳贱命怎比得自己的孩儿宝贵? 梅昭容啊,梅昭容,我只能将怨气发在你头上,没有直接执政你,已经算是我的仁慈了。 兰昭仪说完了便闭上眼睛,江雪对兰昭仪的回答早有预料,因此见她一副不愿再答话的样子也不生气,对于刚刚失去了孩子而言的女人来说,兰昭仪够坚强了。 江雪语调柔和:“入了秋,天渐渐有些凉,含德殿的地龙已经吩咐人给你烧起来了,暖轿也糊了牛皮纸,一定不会透风的。” “你歇好了便让暖轿直接抬到门口来,百花阁无人居住有些阴凉,比不得你的含德殿,走的时候要穿的厚实些不要见风,会头疼的。” 江雪说完见兰昭仪仍紧闭着双眼,微微摇头离开了百花阁,满腹心事的回福康宫去了。 红莲捧了厚实的袄子和翠纹织锦的斗篷来,兰昭仪穿戴好,闭着眼等红莲唤暖轿过来。 “主子,含德殿已经很暖和了,起身吧。” 兰昭仪猛地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红莲小心搀起兰昭仪,兰昭仪的手搭过来,冰的红莲心头一颤。 “红莲,你替我送封信给爹娘。” 众妃子早就被龙炎修和江雪遣回了各处,但她们都派了各自的小丫鬟去打听,良婕妤正哼着歌绣香囊上的喜鹊登枝纹,春梅脚步轻快的回来了。 将殿内的宫人赶了出去,春梅这才低声说道:“主子,成了,兰昭仪的孩子没了,梅昭容被打入了冷宫,皇上说待她生下皇子就将她赐死。” “哦,是吗?可惜啊,梅昭容竟然没有惊惧之下动了胎气,她腹中的孩子可真是命大。” 良婕妤完成了最后一针,将结藏好后,拿起绣筐中的小银剪剪短了丝线,看着缎子上栩栩如生的喜鹊,良婕妤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春梅夸赞了良婕妤几句,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子,此事会不会查出我们?” “查?怎么查?”良婕妤打着络子嗤笑一声:“我们那药有没有用,绿意也已经死了,谁能证明我们有过交集?” “主子远虑,是奴婢愚钝。” 春梅本想依着良婕妤的话,将白瓷瓶中的药下在梅昭容的饭食中,怎料良婕妤突然改变了主意,说下药容易被查到,让她暗地里去接触绿意。 春梅这才知道绿意的长兄在外边欠了一大笔赌债,被人威胁要剁了子孙根,绿意的爹娘求到绿意这里,绿意把积攒的银子全给了他们也没能填平那个大坑。 绿意脑子一热,偷了梅昭容的金镶红宝石的福寿纹手镯,在主子的告知下,春梅果然在绿意的褥子底下找到了。 宫人偷盗那是死罪,春梅威胁要告发她,又以重金利诱,绿意终究是屈服了,她背叛了梅昭容,拿着钱给长兄还债去了。 春梅对触柱而亡的绿意很抱歉,但更佩服主子的神机妙算,良婕妤听着春梅的恭维并不觉得高兴,她知晓绿意的事还是因为贱人荣昭仪。 不同的是,荣昭仪放过了绿意,为她求情,全了好名声,自己则是借助绿意的手除却了两个心腹大患。 兰昭仪的孩子没了,梅昭容在冷宫里,随便寻个买通个小太监就能至她于死地,已经算不得威胁了,如今剩下的就只有长秋殿的如美人了。 良婕妤心念一动,召来春梅耳语了几句,春梅眼睛一亮,福了福身离开了,良婕妤继续挑着丝线打络子。 唐氏得了江雪的信儿,果断派出了两个最顶尖的暗卫,随着墨棋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避开了巡逻的羽林卫,潜伏到了梅昭容的身边。 梅昭容虽住在冷宫里,但江雪的一番运作让梅昭容的衣食待遇,和住在寿成殿里没什么差别。 夜里,梅昭容在绿袖的伺候下早早入睡了,瓦檐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果然有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太监意图谋害梅昭容。 唐府派来的暗卫不亏是精锐,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扭断了他的脖子,丢到了宫内的枯井里。 唐氏一族上书,求皇上看在唐氏世代忠心赤胆保卫姜朝的份上,饶梅昭容一命,唐氏愿上交兵符,削爵降职以报圣恩。 兰昭仪的爹爹也上书,兰昭仪福薄,无法留住皇子,恳请皇上以大局为重,看在梅昭容腹中怀有皇子份儿上,宽恕梅昭容。 龙炎修下令要赐死梅昭容之后便后悔了,他盛怒之下全然忘记了,梅昭容有多受唐家宠爱,自己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许了她入宫。 可圣旨已下,他也不好收回成命,本预备着待梅昭容生下孩子说她生育有功,免了死罪,可又怕护短的唐将军一怒之下为了女儿造反。 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姜朝可就易主了。 正好,在龙炎修担忧的时候,事件关系到的两个家族同时向他求情,龙炎修顺水推舟,假意斥责了唐将军一番,趁机收回了兵权。 为了弥补兰昭仪,破格升她为淑妃,免了梅昭仪的死罪,令她亲自向淑妃赔罪,并抄写千遍莲华经给淑妃往生的孩儿。 龙炎修下朝后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对淑妃无比愧疚,知会了身边的太监一声,批完了奏折里朝含德殿看淑妃去了。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三 江雪得了唐府的信儿,心里有了底,龙炎修收走了兵符,以为兵权就握在自己手中,想法未免有些天真。 凭借唐氏的威信,他们调配兵力何须那块破铜烂铁,他们自己便是人形兵符,所以古代君王稀释兵权不无道理。 龙炎修刚一赦免梅昭容的死罪,江雪便派人去冷宫里接梅昭容出来,虽然打点得当但那毕竟是冷宫,废妃戴罪之身住的地方,哪比得上正经的宫殿。 玉书回来却告知梅昭容拒绝了,要在冷宫悔过,临近生产时再回寿成殿,江雪细细思量了一番,让玉书又跑了一趟,请龙炎修过来说话。 兰昭容已经是淑妃了,红莲的贺喜惹得她恹恹不快,哪怕是晋了贵妃有什么用?她的孩儿又回不来,不过是个虚名聊以慰藉罢了。 龙炎修一进含德殿就觉得,殿内比外面暖和了不少,地龙已经使上了,他对江雪的妥帖周全感到十分满意。 淑妃正倚着床榻发呆,见龙炎修来了,起身相迎还未张口泪盈于睫,一身素色配着额间的貂鼠卧兔,娇弱的模样惹人怜惜。 龙炎修坐到榻上将淑妃揽在怀里,柔声抚慰着,淑妃肩膀耸动着,眼泪打湿了龙炎修的衣襟。 看着向来文静温柔的淑妃在自己怀里哭成了泪人,龙炎修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这是他失去的第六个孩子了,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龙炎修捧起淑妃面无血色的脸,一字一顿的告诉她,他令僧人在宝华殿设了法坛,念上七七四十九日往生咒,助他们的孩儿早登极乐。 淑妃拭去眼泪,冲龙炎修挤出了一个微笑:“皇上国务繁忙,还对这无福的孩儿如此上心,也算全了他和皇上短暂的亲缘。” 龙炎修在淑妃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摸着她的头发:“胡说,我们的孩子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孩子,等你调理好身子,还要给朕生好多孩子。” 淑妃抽噎着点了点头,龙炎修轻轻拍着淑妃的后背,令人安心的龙涎香气息,让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的淑妃入眠了。 龙炎修小心的将淑妃安置在床上,爱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起驾去冷宫找梅昭容去了。 梅昭容得了皇后的消息,撤去了种种布置,恢复了冷宫原本的样子,她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对,她是快要当娘的人了,该为自己的孩子谋划出一个好前程来。 首先要摆脱的,就是谋害皇嗣的罪名,若是顶着这个罪名将孩子生下,只怕皇上对这个孩子不喜。 龙炎修进来的时候,梅昭容正跪在佛前,一遍遍的颂着莲华经,身板跪的笔直,头发只用了一根雕骨桃竹灵芝簪绾起,浑身的素净一改往日的艳丽,倒有几分楚楚动人的美。 龙炎修在门口站了许久,见梅昭容态度虔诚,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踪影,龙炎修给随侍太监递了眼神,机灵的太监立即喊到:“皇上驾到!” 梅昭容放下手中的经书,转过身低头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龙炎修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也不叫梅昭容起身,梅昭容垂首跪着也不开口,龙炎修捻着翡翠佛珠斜睨了梅昭容一眼。 “地上凉,莫伤了肚子,起身吧。” 梅昭容谢恩,扶着后腰搭着绿袖的手站了起来,龙炎修的目光落到梅昭容微鼓的小腹上,眼神复杂。 “你出了冷宫,向淑妃请罪去吧。” 梅昭容点头应是,语气沉稳:“是该向姐姐请罪,嫔妾治下不严,让贼人钻了空子,令姐姐受此劫难。” 龙炎修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平添了几分凉薄:“朕已经饶你不死,淑妃也不同你计较,你竟还不肯承认你做下的好事。” 梅昭容大大的杏核眼,紧盯着龙炎修,不卑不亢:“嫔妾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绿意是你的丫鬟,事发时只有你二人在场,如今死无对证,你自然将罪名都推在她头上。” “朕对你太失望了,敢做不敢为,怎配得上称为将门之女。” 龙炎修对梅昭容说的话真的是烦透了,他以前觉得梅昭容虽然爱使小性子,却率真可爱,不曾想梅昭容竟也是个喜欢推诿扯皮的人。 梅昭容直挺挺的跪下,以手指天,声音钪锵有力:“嫔妾愿以唐氏一族起誓,若是我推了或授意推了淑妃,我唐氏一族上下几百口人,男为奴仆女为娼妓,代代不得好死。” 龙炎修被梅昭容发下的重誓镇住了,半晌没有说话,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的梅昭容,龙炎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何苦如此,朕并不是要逼迫你,只是淑妃实在可怜,而与这件事有关联的只有你一个,叫朕如何信你啊。” 梅昭容闻言望向龙炎修,言辞恳切:“嫔妾若真的存了心思要害淑妃,为何不挑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偏生要在皇后娘娘设的宴会上?” “又为何要用我宫中的人,若是事发嫔妾肯定逃脱不了干系,若真是嫔妾做的,千刀万剐嫔妾也认。” “可我受爷爷教导,虽为女子却也敢作敢当,虽有些小心思却从不伤及性命,嫔妾也是怀有孩子的女人,感同身受,怎会去害他人的孩子?” “淑妃失去孩子可怜,嫔妾蒙受不白之冤,被皇上打入冷宫担惊受怕就不可怜吗?” “皇上,亦瑶在您心中就这样不堪吗?” 梅昭容的眼圈红了,但她努力控制着泪水不往下掉,龙炎修见此情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眉头紧锁捻着手里的佛珠。 梅昭容看龙炎修面上的表情有所松动,再接再厉,伏在地上拜了一拜,额头使劲磕在了坚硬的地砖上。 “这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嫔妾是冤枉的,求皇上彻查此事。”梅昭容顿了顿,大胆说道:“嫔妾害怕,也许下一个就轮到嫔妾了。” 龙炎修的眉头都拧成疙瘩了,他突然觉得梅昭容说的不无道理,梅昭容是最有机会诞下皇长子的人,实在无需冒险行此不轨之事。 那么,如果梅昭容说的话是真的,那是谁在幕后想要谋害皇嗣? 是皇后吗?不,不可能,皇后对子嗣的事比他还上心,那又会是谁不希望孩子降生呢? 丽妃,庆妃,婉美人,后宫女子众多,该从何查起呢? 龙炎修决意将此事交由皇后,妇道人家的事,还是妇道人家最能理解。 龙炎修扶起了梅昭容,嘱咐她搬回寿成殿后去向淑妃请罪,意味深长的看了梅昭容一眼,负手离开了冷宫。 绿袖一边收拾梅昭容抄写的莲华经,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她:“主子,您真的要去向淑妃请罪吗?” 梅昭容将滑落下来的发丝缕到耳后,似笑非笑:“去,怎么不去。” 她倒要问一问淑妃,为何不跟皇上说明真相。 江雪刚把藕粉桂花糖糕摆上桌子,龙炎修面色凝重的过来了,江雪行礼他也没有看见,径直坐在了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雪自行起身,将装着糕点的碟子推向了龙炎修,温柔说道:“臣妾想着皇上这两天肯定没什么胃口,差人做了清甜不腻的藕粉桂花糖糕,皇上多少尝尝。” 龙炎修向来喜欢江雪宫里的吃食,这会儿子也有些饿了,便拿起一块吃了起来,确实香甜可口,接过江雪递过来的碧螺春,一口气喝了半盏。 “皇上有心事?” 江雪明知道皇上为何事烦忧,却不主动提及,一个太过聪明的女人,难免引得帝王猜忌。 龙炎修等的就是江雪问他,一股脑将梅昭容的话和朝堂上的情况说给了江雪听,望着江雪恬静的脸:“雪儿如何看待此事?” 江雪自然是站梅昭容的,梅昭容的那番说辞还是她教的,江雪故作沉稳,思索了一会儿才柔声回答。 “臣妾觉得梅昭容说的话有理,皇上也是当时气急了才忘记仔细推敲,想必如今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儿的地方。” “那个绿意确实有古怪,若是皇上信得过臣妾,臣妾愿意彻查此事,如果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便还梅昭容一个清白,若就是梅昭容所做的,到时也可另行治罪。” 龙炎修大手握住了江雪的手,深情款款:“朕怎么会不信你呢,朕说过夫妻一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再好不过了。” 江雪和龙炎修客套了一番,“不经意”间提醒他还有奏折要批,这才将龙炎修打发走了。 江雪趁着四下无人,唤了523询问:“你可知道绿意是怎么回事吗?” 523绞着手指,怯怯地说道:“剧情不完整,所以我也不知道,只能靠你慢慢摸索了,加油!” 说完523便闪了,留江雪一个人差点气歪了鼻子,这叫什么事儿,还以为当了个上位者能享福呢,还是像个老妈子似的操心。 江雪长吁短叹,这叫她从哪查起呢,还是叫彩画出去打听打听吧,彩画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人又细心的最适合刺探情报了。 “主子,咱还是先回寿成殿吧,您大可以改日再来向淑妃赔罪的。” 绿袖搀着梅昭容一步一步往含德殿走去,眼瞧着主子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绿袖忧心忡忡,生怕到时候淑妃找主子麻烦时,主子吃亏。 梅昭容抚慰的拍了拍绿袖的手,语气软和:“不妨事,早晚都得跑这一趟。” 患难见真情,自己被打入冷宫眼瞅着没了翻身的机会,就只有绿袖一个自请来伺候她,从前她偏疼绿意,当真是瞎了眼。 含德殿里兰昭仪摸着自己做的那些小衣裳悲从中来,还没来得及哭一哭自己未曾见面的孩儿,红莲脚步匆匆的赶来了。 “娘娘,梅昭容从冷宫出来了,这会儿在殿外求见,说是要向娘娘请罪。” 兰昭仪心头一跳,手中的小衣裳掉到了地上,她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让她进来吧。”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四 梅昭容进兰昭仪殿内良久,隔着瑞金香炉里的袅袅轻烟,二人相顾无言,一个面无血色,一个虚汗淋漓浸湿了衣衫。 梅昭容性子到底是不沉稳,拿绢帕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瞥着斜靠在织锦软枕上的兰昭仪,不,此时已经是淑妃了,梅昭容平静的语调下暗藏汹涌怒意。 “妹妹来给姐姐赔罪,还望姐姐宽恕。” 淑妃分明看见梅昭容的后腮鼓着,这句话,只怕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淑妃对梅昭容心怀愧疚,她受母亲教导多年,妾室争宠博位的各种下作手段都见过,自然知晓此事当与梅昭容无关。 刚开始是悲怒交加,怎会冷静思考问题?后来平静下来,有了另一番思量,也不做去皇上跟前儿替梅昭容澄清的想法。 淑妃没了孩子,短时间内不能侍寝,后宫女人众多,皇上怕是转脸就会将她忘了,有了皇上的怜惜,她才算是有一席之地,也能在宫中站稳脚跟。 淑妃觉得父亲说的对,既然孩子没了,皇上也有了决断,真相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件事最大利益化。 绿意已死,说是一命抵一命,只是蚁卒怎可和真空相提并论,死了千百个奴才秧子也换不回她的孩儿。 淑妃终究是意难平,于是她隐忍贤良顾全大局模样,将这笔账算在了梅昭容头上,既然她们同时被人算计,没道理她失了孩儿,梅昭容平安无事。 至少,淑妃要梅昭容在皇上心里,留下个阴狠善妒的印象,这就对了,这样才公平。 淑妃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午后阳光的笼罩下,晕出一片阴影,她几番措辞正欲张口,梅昭容讥讽的笑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姐姐的父亲乃是内阁大学士,母亲曾是先太后身前儿的女官,想来姐姐对宫闱手段并不陌生,真相为何你我心中自有思量。” “妹妹便不多言了,”梅昭容撑着扶手慢慢起身:“姐姐大度,妹妹感怀,未来长日漫漫,红墙之内日子难熬,姐姐还需保重身子才是啊。” 看着梅昭容转身的背影,淑妃握紧了手中的抱炉,唇瓣轻启:“同在深宫,身不由己罢了。” 短短的一句话,寥寥可数的几个字,却含着万千的苦涩。 梅昭容迈过门槛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仰头看了看四方城上空的太阳,温暖明亮,与外头的没有不同,又好像不同。 一阵微风拂过,梅昭容鬓边别着的白色绒花掉在了地砖上,她似乎没有留意,搭着绿袖的手,步履从容的离开了含德殿。 牙色镶米珠的玉鞋轻轻踏过,绒花不复之前的通体雪白,成了灰败的颜色。 红莲从小厨房熬了阿胶炖鸡来,一勺勺喂了淑妃,见淑妃有些发抖,抱了一床厚被子给淑妃盖上。 “娘娘可要用火盆?” 淑妃对着这陌生的称谓显然不习惯,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红莲,旋即释然,是了,她如今身处妃位,当得起一声“娘娘”,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红莲躬着身子告退了,片刻端来了簇新的黄铜盆,盆里里燃着红罗炭,没有一丝呛人的烟气儿,现在谁都不敢慢待了含德殿的事,给的东西都是顶好的。 只是刚入秋主子就用了火盆,若是不调理好身子,冬日一来可怎么熬啊,红莲这么想着,轻叹了一声。 淑妃支开了红莲,听着红莲关门走远,她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踉跄的走到火盆旁,将手中的小衣衫贴在脸颊上蹭了蹭,眼中泛起了泪花。 忽地,淑妃的眼神变得坚定,决绝的将小衣衫投入到火盆中,升起的刺鼻黑烟很快就转为了冲天的火光,映的蹲在火盆前的淑妃,面色红润眼神明亮。 淑妃看着所有的布料化为了灰烬,佝偻着身子,脚步蹒跚回到床上躺好,为她无缘的孩儿哭了最后一场。 良婕妤苦心积虑的一番筹谋,到头来只除了淑妃的孩儿,心血几乎全部付诸东流,气的腹中绞痛,偷偷的唤了太医开了安胎宁神的药,喝着苦嘴的药汁,良婕妤越发觉得气结。 一个会拳脚功夫的太监,去冷宫里行刺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还没出手,竟失足跌落到井里摔断了脖子,不中用的东西。 还没等着良婕妤再谋划,皇上便放了梅昭容出来,为着什么,还不是为着梅昭容娘家的兵权。 宫中除了冷宫,其余地方皆是守卫森严,经过绿意一事,梅昭容肯定有了戒心,要想找人下手可就是难上加难。 梅昭容这胎是除不掉了,只能等着她生产之时,看能不能动手脚,最好是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在良婕妤之前有孕的,还有一个如婕妤,这如婕妤素来不与人亲近,跟前儿的都是心腹,威逼利诱不为所动,反倒是给如婕妤提了醒,长秋殿如今是铁板一块,动摇不得。 眼瞧着腹中的孩子成不了长子,良婕妤眼波流转,决意另辟蹊径,无论如何,也得给自己的孩子一个祥瑞的出生。 良婕妤喝完药,捏了块蜜饯果子放在嘴里,口齿间弥漫的都是酸甜,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差春梅去泰清宫给龙炎修送了一碗参汤。 经过梅昭容的事,良婕妤愈发明白权势的重要性,她彻底下定了决心,要让自己成为人上人,整个姜国都要匍匐在自己脚下。 龙炎修被积压的奏折烦透了,他心里想的都是兰昭仪和梅昭容的事,根本无心政事,良婕妤跟前儿的小丫鬟送了参汤过来,他猛然间想起这几日都没有去过飞羽殿。 在良婕妤那里,他总是最放松的,良婕妤说话行事都温柔体贴,不妨就去她那里坐坐,龙炎修这么想着,便摆驾去了良婕妤殿里。 良婕妤还是典雅又不失娇俏的装扮,梅花妆衬得她清丽脱俗,龙炎修看着甚为赏心悦目。 “嫔妾准备了皇上爱喝的大红袍,做了点蟹粉酥,手艺不好,皇上别嫌弃。” 良婕妤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好意思,看着龙炎修捏起了一块,眼巴巴的看着,目光中满是期待。 龙炎修揉了揉良婕妤的发髻,赞了一句可口,良婕妤的眼睛亮了亮,雀跃的表情看着就令人高兴,转瞬嘟起了小嘴,整理自己的发髻。 “这是宫里时兴的发式,嫔妾特意梳给皇上看的,皇上别摸,都给我弄乱了。” 龙炎修哈哈哈大笑,将良婕妤揽进了怀中,低声说道:“梦莹,你知道吗,朕烦透了,也只有你能让朕舒心了。” 良婕妤反手抱住龙炎修,轻轻拍着他的背,就想在哄一个小婴儿,闻着良婕妤的发香,龙炎修闭上了眼睛。 “呕~” 良婕妤挣脱了龙炎修的怀抱,弯着腰干呕着,春梅赶忙递上了一盏温水,良婕妤仰头饮尽才压制住了恶心。 龙炎修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可有传太医来看过?” 春梅当即跪在地上,快语道:“回禀皇上,我家主子有孕了,但她让我们瞒着,不告诉您。” 良婕妤慌乱的说了一句:“多嘴!”,惴惴不安的低下了头。 龙炎修大喜过望,看良婕妤的反应觉得有些疑惑:“这是好事,为什么不告诉朕呢?” 良婕妤绞着帕子嗫喏着,尔后好似心一横,仰着头道:“皇上刚失了孩子,又为前朝后宫之事烦忧,嫔妾私以为这不是告诉皇上的好时机。” “嫔妾怕皇上想起失去的孩子伤怀,又怕给皇上添麻烦,皇上已经够辛苦的了。” 良婕妤湿漉漉的眸子盯着龙炎修,直盯得龙炎修心都化了,他为良婕妤遇喜的事而高兴,但令他龙颜大悦的,是眼前这个小女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 龙炎修抱着良婕妤猛亲了一口,摸了摸她的小腹:“可传太医看过了?” “嗯,太医说已经一个多月了。” 良婕脸颊飞上了两朵红霞,轻轻拍了拍因为害羞而发热的双颊,袖中掉下了一个杏色的荷包,她赶忙蹲下身去捡,还是慢了龙炎修一步。 “这是什么?” 龙炎修看着掌中的荷包,绣着喜鹊登枝,绣功精湛,设计奇巧。 还没等良婕妤开口,春梅就抢先说了起来:“回皇上的话,主子就是梦到了喜鹊,才传太医来看的,果然是遇喜了,奴婢劝主子做个荷包纪念一下,喜鹊入梦,是吉兆呢。” 良婕妤轻轻跺了跺脚,嗔怪道:“春梅,你话怎么这么多,罚你今日没有点心吃。” 春梅笑嘻嘻的应是,良婕妤掐腰做出生气的样子,将春梅赶了出去。 殿内就只剩下良婕妤和龙炎修,只见龙炎修摩挲着手中的荷包,勾起唇角,面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笑意,将荷包系到良婕妤的腰间。 轻轻点了点良婕妤的鼻尖,柔声道:“可见我们的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良婕妤眉宇间尽是紧张,小心道:“没告诉皇上是怕皇上心伤,嫔妾又梦见喜鹊,可宫中又出了不好的事,嫔妾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跟皇上张口。” 龙炎修将良婕妤扶到软塌上坐下,好生抚慰了一番,言其有孕是幸事,无需如此战战兢兢。 还许诺等良婕妤生下孩子,无论男女,都破格晋她为昭仪,良婕妤自然是不求位份的,只求皇上疼爱,发自肺腑的表白,说得龙炎修好生感动。 很快,良婕妤喜鹊入梦,怀有贵子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丽妃自上了绿头牌还未承宠,眼瞧着后宫女人比赛似的一个接一个有孕,丽妃好不容易将养好的身子,又气病了。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五 江雪近日也烦闷的紧,自良婕妤之后,好些个妃子也有孕了,照顾她们倒是不麻烦,烦的是龙炎修隔三差五就要来福康宫一趟。 来干嘛,还能干嘛,跟她滚床单造小人呗,龙炎修总摸着江雪平坦的小腹,哀怨的说旁的妃子都怀上了,怎么就这里就没动静。 每每这个时候,江雪都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内心则是腹诽不已。 第一跟你滚床单的人不是老娘,第二老娘是疯了才会给你个渣男生孩子,满宫的孩子都得给自己叫母后,干嘛非得遭那罪自己生一个。 扶持自己看的顺眼的皇子上位,自己当个享福的甩手圣母皇太后,等龙炎修嗝儿屁了,游山玩水纵情享乐,它不香吗? 香,那是真香。 于是江雪一门心思扑在了梅昭容的娃儿身上,外祖家手握兵权,再加上原身父亲大司马的威势,两家在立东宫太子时,很有些话语权,梅昭容的儿子简直就是太子的不二之选。 江雪写了好多胎教的法子,借着刘彤史的名头,悄摸着送了过去,为了能让梅昭容生娃时容易些,还让刘彤史劝诫她后期少吃多运动。 龙炎修生得一副好皮囊,所以梅昭容刚入宫时,对龙炎修是很有几分小女儿家家的爱慕和崇拜,还因此嫉妒过得宠的良婕妤。 世人皆爱权势,手掌生死大权的男人,同旁的男人相比,似乎平添了几分帅气。 是了,他能将世间所有的奇珍异宝摆在你面前,使你享受无上荣耀,令人艳羡。 所以,当这些美好化为云烟消散时,才会令人更加难以接受。 被龙炎修怀疑,被打入冷宫,梅昭容的少女情怀,彻底死在了那场殿前对峙中。 梅昭容歇了争宠的意思,江雪压根就没这个意思,两个对情爱不感兴趣的后宫女人能做什么?自然是一心搞事业。 江雪向梅昭容递去了橄榄枝,梅昭容的婉拒在其意料之中,是啊,任谁听到江雪的这番话也不会相信。 “你我联手扶持你的儿子做太子,有韩家和唐家的背景,此事如同板上钉钉,你意下如何?” 梅昭容讶异之下觉得江雪只怕是试探自己,江雪于她算是有恩,她也不想得罪江雪,连忙表明了自己哪怕生下皇长子,也绝没有僭越的心思。 遭到梅昭容的拒绝三连,江雪也不气馁,费了一番口舌,向梅昭容表明她对龙炎修并无爱意,也不想给龙炎修生孩子,梅昭容自是不信的。 怨不得梅昭容怀疑,毕竟原身可是与龙炎修青梅竹马,成亲后更是举案齐眉,哪怕是死后也是龙炎修心中的白月光。 江雪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梅昭容却对她始终抱有戒心,江雪急的嘴上起了燎泡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最后还是在523的提醒下,才得以破除困境。 一个年轻又受夫君爱重的皇后,生下嫡长子是早晚的事儿,不立自己的亲子,反而扶持妃子的儿子,谁能信,除非脑子瓦特了。 可若是这个皇后没有生育能力呢? 于是江雪拉着梅昭容亲看,从选材到熬制,热气腾腾的汤药摆在案上,殿中弥漫着酸涩难闻的气息。 梅昭容托着肚子坐在软塌上,看着江雪以豪饮的姿势干了一整碗绝子汤,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是谁,她在哪?皇后在干什么?爹,娘,来人啊,皇后她疯了。 江雪擦了擦嘴角,把瓷碗倒过来,意思是自己喝的一滴不剩,搁下空碗朝梅昭容伸出了手,梅昭容战战兢兢的握住了江雪的手,二人算是结成了同盟。 江雪发自内心的一笑,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看得梅昭容一抖,寻了个由头辞别了江雪。 随着时日增长,梅昭容的肚子越来越大,如今走路都需要以手撑着后腰才舒适,梅昭容思忖着江雪的所作所为,觉得民间流传的帝后情深,仿佛是个笑话。 怨不得无论嫔妃们如何持宠生娇,出言挑衅,皇后从来都是温婉大气的模样,原来她根本不爱皇上。 兴许,皇上也没那么爱皇后。 梅昭容嘲讽一笑,她到底是不如皇后娘娘通透,往后啊,她就指着自己的儿子过日子便好,不必费劲儿去讨好皇上了。 “绿袖,你出宫一趟,给爹爹送封信,一定要亲自送到爹爹手中,接了回信再回宫。” “喏。” 梅昭容得了父亲的首肯,对江雪亲近了许多,二人面上虽无交集,暗地里来往却很密切,她们早合意在适当的时机,曝出江雪不能生育的消息。 这样一来将梅昭容的孩子养在江雪膝下便顺理成章,有了嫡长子的名头,将来议储也便宜些。 江雪格外关心梅昭容腹中的孩子,他承载了江雪在这个世界悠闲自在的生活,所以江雪早早寻觅起了稳婆奶妈子。 她把人家的背景往上倒三代都查得门儿清,还把她们的家人安置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防着她们被人拿捏。 任务世界里见多了小人物坏了大事,江雪便未雨绸缪着,反正她在这个世界是皇后,不差钱,多给她们些银钱便是。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冬日,梅昭容临盆在即,良婕妤的肚子也鼓了起来,眼瞧着皇后身子强健一点儿没有病逝的意思,良婕妤难免有些着急,难道是她的重生影响了事情的走向? 那贱人荣昭仪呢?她还会出现吗?皇上还会为了她后宫虚设吗? 良婕妤转念一想,觉得皇后活着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有了正主在,荣昭仪这个与之肖似的替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上位了。 比起端庄无害的皇后娘娘,良婕妤更恨那个,让她年华虚度老死深宫的荣昭仪。 如此,她便屈尊做个贵妃罢了。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江雪换着花样吃了好几次锅子,年三十便踏着细雪来了,入夜,龙炎修带着群臣在广明殿守岁,江雪则在福康宫和一众妃子唠家常。 梅昭容喝了一口热热的牛乳茶,腹中一阵抽痛,下裙便湿了,绿袖赶紧禀明江雪,一顶软轿将梅昭容送回了寿成殿,那里为梅昭容的生产时刻准备着。 寿成殿围了不少嫔妃,其中有不少妃子都有孕了,特别是如婕妤下月也要生产,江雪便把她们都劝回去了,只有庆妃喜欢孩子,怎么也不肯走,江雪便随她去了。 龙炎修得了消息慌忙赶来,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由不得他不重视,虽然他没有同意梅昭容彻查当时百花阁的事,跟梅昭容有了嫌隙,但是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江雪看龙炎修坐立难安轻声宽慰着,约莫着差不多了,给彩画递了一个眼神,彩画悄悄退了出去,片刻后回到江雪身边点了点头,江雪略微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梅昭容出身将门,身子本就强健,孕期又未停止锻炼,故而生产时比寻常女子要容易些。 随着黄觉寺的新年钟声敲响,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回荡在殿中,龙炎修激动地站起身来,吱呀,产房的门打开,一个慈眉善目的稳婆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拜了一拜,喜气洋洋道:“恭喜皇上皇后,昭容诞下皇长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赏,赏,寿成殿上下赏两年月俸!” 龙炎修催着稳婆将孩子抱来给他看看,小心接过黄色的襁褓,龙炎修看着白嫩的小人,心化作了一汪清水,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姜国的皇长子。 江雪也凑到龙炎修跟前儿去瞧,她习得相术,一看这孩子就是帝王之相,取下护甲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儿,笑得眯起了眼睛。 娃啊,你可一定得争气,我以后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 “皇上皇后娘娘,正值寒冬,御花园里竟突然百花齐放,此乃吉兆,想来是恭贺皇长子的出生呢!” 龙炎修身边的太监得了通传,赶紧告知了这个好消息,龙炎修大喜过望,立即前往御花园,看园中果然是姹紫嫣红一片。 尤其是花中之王牡丹于雪中傲然挺立,联想到皇长子生在了大年初一的好日子,一个念头悄然在龙炎修心中滋长。 梅昭容生皇长子有功,晋为妃位,龙炎修大赦天下,为皇长子赐名龙佑泽,取上天庇佑福泽万民的意思。 良婕妤嫉妒的简直要发狂了,皇长子,大年初一的好日子,冬日里百花齐放的吉兆,怎么偏让梅昭容一人赶上了,日后她的孩子哪怕也是伴着吉兆降生,也难以盖过其风头了。 梅昭容的封妃礼与龙佑泽的洗三礼定在了同一日,江雪忙的团团转,总算顺利地完成了,卸去华丽的头饰宽去皇后的朝服,江雪抿了口热茶。 “人可安置妥当了?” 彩画福了福身:“是,初三使人连夜送出宫去了,安置在一个偏远的村落,娘娘给的银钱足够那个花匠一家子生活富庶了。” 江雪点了点头,她受良婕妤关于吉兆的启发,寻了个技艺高超的花匠,花匠祖传的秘法能使百花在冬日里也可盛放。 平日里仔细照看着,必要时撒一些精心配置的粉末,瞬时便可得花团锦簇,古人迷信,这吉兆足够给龙炎修留下深刻的印象。 甚至,影响到龙炎修立储。 自龙佑泽小朋友出生以后,宫中的妃子超过半数都怀有身孕,龙佑泽也真正成了众人口中“脚头带福”的小福星。 江雪想着既然龙炎修子嗣渐丰,那她这个皇后也不能生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挑了一个日风和睦的时候,江雪去了泰清宫向龙炎修请罪,不能生育的她匐在地上哭红了眼眶。 龙炎修将她扶起,心疼的抱在怀里,江雪一边抽噎,一边暗怪自己下手太重辣椒水抹多了,眼眶火辣辣的疼。 “雪儿别哭,朕把佑泽给你养如何?”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六 江雪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水汽弥漫的双眸紧盯着龙炎修深情款款略带痛惜的脸,她不敢相信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江雪还计划着要如何一步步潜移默化,将由她来养育龙佑泽的念头,栽到龙炎修的脑子中去,龙炎修自己便提出来了。 但江雪稍微一想,脑子便转过弯儿来了,作为拥有雄厚家族背景的皇后,若是不能生育,对这段政治婚姻将是不小的打击。 拥有一位出自龙氏和韩氏的帝王,韩氏一族会更加忠于姜朝,姜朝也会更加稳固。 所以江雪必须要有一个孩子,是不是她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室玉牒之上,孩子的母亲刻着她韩江雪的名字。 即便是被算计,江雪看龙炎修也比平日里顺太多,她垂下眼帘,因着“过度伤心”说话断断续续。 “皇上,万万不可,有这种想法,梅妃才是皇长子的母亲,臣妾虽为皇后,却怎能夺人所爱。” 江雪故意强调了皇长子和皇后的重音,龙炎修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其果然态度强横。 “朕乃九五至尊,天下万民皆要服从圣意,雪儿是皇后,所有皇子都需唤你一声嫡母,佑泽能养在你的膝下是他的荣幸。” 江雪挣开龙炎修的桎梏,拿出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语气哀婉:“皇上刚与梅妃冰释前嫌,怎可在这种关头,夺了梅妃的孩子,不是叫她心伤吗?” 龙炎修揉了揉额角,不知怎地,对江雪的泣诉竟有几分不耐,心下一惊有些错乱,不该啊,他明明是最爱她的。 丢下一句“朕会处理好这件事,雪儿不必忧心。”,龙炎修好似屁股着了火,从福康宫落荒而逃。 江雪的演技还没发挥出来,有几分不过瘾,好在事情办成了,遣了墨棋告知了梅妃一声,让她早做应对,可别让龙炎修看出端倪。 龙炎修独坐在燕云亭看日头西落,回想起他和江雪的种种过往,以及江雪的付出,再想起他今日的不耐,有些困惑。 他是帝王,坐拥众多嫔妃,自然不会是个一心人,但他对年少倾心的江雪总是不同的,可以说绝大部分的真心,都给了她。 难不成见多了世间绝色,万花丛中迷了双眼? 龙炎修长处了一口气,想着自己作为一位君王,对江雪已经很不错了,该有的爱重赏赐从来不少,隔三差五就宿到她的宫中,在后宫可是头一份。 龙炎修遍寻理由为自己开脱,全然忘了他之前对良婕妤新鲜十足的时候,鲜少踏足福康宫,连初一和十五也没来。 梅妃得了江雪的信儿,在龙炎修来同她讨孩子的时候,酣畅淋漓地撒了一次泼,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只有她自己知晓。 怀着几分歉疚和补偿的心思,龙炎修册了梅妃为贵妃,龙佑泽正式记在了江雪的名下,唐家和韩家,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待梅妃拿了贵妃的金册宝印,绿袖曾问她要不要寻兰昭仪的麻烦,梅贵妃摇了摇头,不必了,大家都是可怜人,为着表面深情内里凉薄的皇上,耗尽了生命中最为美好的东西。 谷雨之后,良婕妤发动了,她孕期进补太过,生产时有些艰难,女儿倒是粉雕玉琢,白胖可人儿,不似旁的孩子生下来皱皱巴巴的。 龙炎修已经有了两位皇子,对这个惹人喜爱的长女很是宝贝,当即便赐名静婉,良婕妤则同先前说好的那样晋为昭仪。 良昭仪自从得知腹中怀的是个女儿,便早早备下了各种鸟雀,预备生产时放生,做一个百鸟朝凤的祥瑞来,但被密切关注着她的举动的江雪破坏了。 江雪自百花阁一事后,调查了一番,当她得知良婕妤有孕的消息,宫中的人又和绿意有所接触时,江雪便断定这个良婕妤,绝对不是其表露出来的人畜无害。 祥瑞这种事,出了一件是天意,多了可就有人为的嫌疑了,为了龙佑泽的地位稳固,为了兰昭仪流掉的孩子,作为统率六宫的皇后,于公于私江雪都不愿意看见良昭仪此类更上一层楼。 良昭仪那头虽不知谁提前放走了她备下的鸟儿有些气恼,但龙炎修很喜爱她生下的静婉公主,她便不做追究了,只用心调理着身子,好能早日再生下一个皇子。 宫中过了一段很平淡的日子,连一向乖张的丽妃和毒舌的庆妃都有了身孕,龙佑泽虽成了江雪的孩子,但江雪以孩子太小,离不开生身母亲为由,让梅贵妃暂且搬到了福康宫来。 平时里江雪处理宫中大小事宜,龙佑泽就由梅贵妃照看,母子二人从未生分,江雪也乐得当一个温柔好看的嫡母。 梅贵妃感念于江雪的良苦用心,对江雪的芥蒂全然放下了,闲时同江雪谈谈心,发现两人意外的合得来,预备着待龙佑泽上位以后,结伴出去游山玩水。 然则美好的时光总是不长久,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良昭仪的女儿满了半岁,扎了四颗米粒大小乳牙,整日里流口水,良昭仪慈母之心泛滥,选了上好的软料为女儿缝制口水巾。 绣到最后一片花瓣时,春梅从殿外赶了过来,还未放下手中的冰盆,就忙着向良昭仪汇报她听来的八卦。 “主子,听别宫的侍女说,皇上新纳了一位贵人,模样像极了皇后娘娘。” 良昭仪的手指一抖,针尖偏离了绣布,狠狠扎在了指尖,血将粉色的花瓣染的鲜红,良昭仪将手指放在口中吮了吮,浓重的血腥味布满了口腔。 “叫什么名字?” “仿佛是叫段听荷。” 良昭仪脖子上的青筋瞬时暴起,抬手便想掀了眼前的绣桌,静婉的咿呀声传来,看着摇篮中天真可爱的女儿,怕吓着她,良昭仪生生压制住了怒气。 起身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良昭仪沉声让乳娘将静婉带了下去,关上殿门,良昭仪发了好大的火,所有目之所及能拿动的东西,良昭仪统统砸了个稀碎。 发泄一番,良昭仪心中的郁气和恨意减少了一些,喘着粗气看着春梅娴熟的领着宫人打扫,更换新的摆设,良昭仪瘫在藤椅上,无力感笼罩在心间头。 荣昭仪,还是出现了啊。 良昭仪闭着眼静坐了良久,再睁开眼时眼中的杀意凌然,这辈子她有了女儿,位份也升至了昭仪,在皇上心里也算有两分位置, 彼时即将宠冠六宫的荣昭仪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自己差人悄无声息的灭了她易如反掌。 良昭仪定了心思,便不再犹豫,当即出高价寻了个杀手过来,只待某日深夜送荣昭仪归西。 未来的荣昭仪,也就是刚被迫升为贵人的段听荷,其实是个穿越女,在实验室里打了个盹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架空的时代,成了一个二品大官的庶女。 爹不疼娘早逝,嫡母不待见嫡姐欺压,这些段听荷都能忍,但此时正直酷夏,没有空调没有手机没有wifi,不能时时沐浴,连他娘的姨妈巾都没有,谁能告诉她月经带是什么鬼? 段听荷表示她想回现代,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呜呜呜,她还有积攒下来的好多美剧韩剧没有看,郭德纲的单口也不知道把坑填了没有,她还想再去一次小园子,秦霄贤长得可太好看了,呜呜呜。 于是段听荷一心求死,她想着她死后大概就能回现代了,只是她寻死的时机有些不合适,她只知道父亲操办了一场晚宴,哪晓得她会遇上微服参宴的皇上啊。 段听荷好不容易将绸子系在了,南苑的那棵歪脖子树上,这里荒废已久不会有人过来,等府中的人发现她失踪,只怕她早已凉透回现代去了。 刚要结束自己这场不情愿的奇遇,还没等她将脚下的凳子踢开,就被一个男子飞身接下。 段听荷刚想大喊非礼,眼睛落在男子的脸上瞬间噤声,好帅,是她的菜,作为一个母胎solo二十一年的女学霸,段听荷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 段听荷怀疑这是上天给她安排的缘分,来都来了,不谈一场恋爱再走,有些可惜啊,反正这个世界没人认识她,段听荷霸气的做了一回女流氓。 拽着男子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上去,骇的男子瞳孔地震,段听荷松了手说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她是存心逗男子的,没料到男子竟答应了。 段听荷哈哈一笑没当回儿事,与男子坐在树下聊了聊天,大概就是说自己活的不幸福,想离开这里,男子只听着也不搭话,星空之下俊男靓女,画面着实养眼。 直到段听荷这个世界的父亲赶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句参见皇上,让刚才还和男子侃侃而谈的段听荷成功石化了。 然后,段听荷就莫名其妙的进了宫,成了段贵人,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段听荷哭丧着脸想,皇上八成是会错意了,她说的想离开这里是想离开这个世界,可不是离开段府啊喂! 当了妃子,必不可少的是和皇上滚传单,段听荷在皇上来的时候瑟瑟发抖,完全没做好那个思想准备,没曾想这个皇上还挺温柔,和自己聊了聊天和衣而眠,完全没有要强迫自己的意思。 说是等自己准备好了再说,段听荷小脸一红,心中小鹿乱撞,对龙炎修有了一丝心动。 段听荷虽没有真正同龙炎修在一起,明面上却是第一次侍寝,按规矩清晨起了是要去拜见皇后娘娘的。 当段听荷新奇的一路走一路瞧,在嬷嬷的告诫下,低头进了福康宫,叩拜过皇后娘娘,温柔的平身声传来,段听荷谢恩后起身抬头,朝皇后娘娘望去。 这一望,直让她僵在原地,两个容貌肖似的人仿佛是在照镜子,面面相觑。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七 江雪对原身死后,龙炎修喜欢收集其周边有所了解,也听闻了龙炎修纳了一位与她容貌相似的贵人,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江雪没想到会这么相似。 跟他娘的同卵双胞胎一样。 段听荷直勾勾的盯着江雪的脸,终于明白了那些个宫人为何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还以为是自己这副皮囊貌美,有些沾沾自喜。 原是她和皇后长得有八分相似,剩下的两分则是周身的气度和神态不同。 龙炎修为何要接自己入宫?本以为是一段姻缘,现在看来是想岔了,龙炎修这么做,不知道是为了恶心皇后,还是为了恶心自己。 段听荷探究的眼神看得江雪有些不自在,殿内没有半个人出声,气氛尴尬到空气都要凝固了。 江雪看段听荷呆愣着,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不用想,肯定是龙炎修那个大猪蹄子惹的祸,人家小姑娘肯定没想到,自己和中宫皇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江雪眼中多了一丝怜悯,忍不住打破了僵局,她暗暗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段妹妹,坐吧,以后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泥。” 段听荷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的舌根发紧,僵硬的说不出话来,强撑着挤出了一个“是”字,木木地走到了下首圈椅坐定,看着地上铺着的云纹软毯不发一言。 恰逢丽妃踏着朝日而来,她听闻龙炎修纳了个与江雪相似的贵人,顾不得自己怀有身孕免了晨昏定省,存了心要来看笑话。 她在闺中就和江雪不对付,后来一个成了皇后一个为妃子,她要向江雪行礼,江雪可以用金器,她就只能用银器,处处都被江雪压了一头,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丽妃更恨的是龙炎修待江雪情深义重,哪怕江雪不能生育也从未低看,她以为江雪会这么一直风光下去,可巧就出现了一位段贵人。 她倒要看看,江雪对着更加年轻漂亮的“自己”是何感受,若是能寝食难安形销骨立再好不过。 帝王薄情,到底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哟,我看这段妹妹跟皇后娘娘肖似,不知可是沾亲带故?” 丽妃打着扇子眼睛在江雪和段听荷之间来回瞟,她最怕热有了身孕比以前更甚,身上的衣裳乃是万金难求的冰蚕丝制成,最是轻薄凉爽,即便如此也是薄汗津津,但为着奚落江雪,丽妃觉得热死也值得。 段听荷的脸唰一下白了,她虽性子直爽,也有回怼过去的法子,但这可是封建王朝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说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段听荷攥紧了膝盖上垂落的飘带,用力地指尖都发白了,嗫喏着不知如何开口才不失礼数,江雪温润的声音传来,替她解了围。 “丽妃说笑了,天底下容貌相似的不在少数,难不成都连着亲?能与段妹妹这样的妙人有几分相似,是本宫之幸。” 丽妃没看到预计中江雪恼羞成怒的画面,观其反倒是一派和睦互称姐妹的景象,自觉没趣儿,借口肚子不舒服起身告辞了。 待丽妃走后,段听荷连忙起身告谢,江雪温柔的抚慰让段听荷心情复杂,段听荷觉得江雪是个好人,至少明面上是,宫中既然有了同样的面孔,龙炎修为何还要召自己入宫?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段听荷没想到她刚对龙炎修动心,就遭受了如此波折,整个人有些蔫蔫儿的,江雪见段听荷此态也不多留她,赏了她一些首饰衣料便让她回去了。 摒退了下人,江雪唤了523出来,看着眨巴着大眼睛的523,江雪指尖错落轻点桌面,节奏感十足的敲击声,敲的523一激灵。 “我记得哪怕是信息缺失,只要第一主角出现,系统就可以恢复剧情,段听荷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也不是?” 江雪见523低头绞着手指不搭话,挑了挑眉也不生气将桌子上的云片糕,推向了523示意他尝尝,523果然没能经受住美食的诱惑,吃的满嘴是渣。 江雪抽出帕子给523擦了擦嘴角,递上了一盏雪桃蜜,523吃饱喝足拉着江雪的衣袖撒了个娇,江雪罕见的原谅了他。 一是受原身性格影响,江雪在这个任务世界中温柔了许多,二则是她在这个世界过得还算顺遂,没有对龙炎修上心,就免了不少糟心事儿,整个性子平和了不少。 确定江雪是真的没有生气后,523告知了江雪这个任务世界的剧情。 原身与龙炎修青梅竹马,龙炎修继位后,二人感情也很好,与江雪不同,原身是打心眼儿里爱慕龙炎修,龙炎修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原身的心。 身居高位,处理事情必定要瞻前顾后,龙炎修百忙之中忽略了原身的感受。 后妃几次小产,大臣明里暗里的控诉原身作为皇后阻拦皇上选妃,善妒失德其身不正,原身在重压之下精神几度崩溃。 原身的确不愿意同旁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子,可龙炎修是帝王,怎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故而她虽不情愿,却几次向龙炎修提出扩充后宫,龙炎修都拒绝了,说是登基不满一年,忙于朝政没有那个心思。 原身本就不情愿,此后自然不再提及,可在大臣的不断施压下和龙炎修未有子嗣的事实之下,原身不堪重负,叩首在地哭做一团求龙炎修选妃。 最后新人入宫,皆是各个官员的亲眷,涉及朝堂稳固龙炎修除了处理政务便是多宠新人,对于原身只剩下偶尔的关心了。 原身白日里要强撑着笑脸,处理那帮耀武扬威分享自己丈夫的女人之间的琐事,晚上倚着宫门盼着龙炎修能过来,又为皇后毒害子嗣的流言所扰。 终于忧思成疾耗尽内里,于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去了,死时有足足三十二天没见过自己的丈夫一面。 原身这一去,龙炎修可接受不了,他自诩为深情,后宫独宠原身一个,其他的不过是逢场作戏,于是他亲自守灵不说,罢朝的一个月里,日日对着原身的画像饮酒追思。 这下子坊间可都知道皇上有多爱惜皇后了,百姓们纷纷为皇上的深情而赞叹。 故事若到此结束也算是一段佳话,可龙炎修迷上了收集与原身相似的女人,于是本世界的第一主角段听荷闪亮登场。 段听荷本是理工科的学霸,机缘巧合来到了姜朝,在一次庙会上同龙炎修相遇,龙炎修一看,嚯,这不就如原身再生,先前的那些个捧在手心里的替身瞬间不香了。 龙炎修死缠烂打终于赢得了段听荷的芳心,谁能拒绝一个君王的深情示爱呢?龙炎修将先前那些替身遣出了宫,一心一意的整日围着段听荷打转。 多日相处下来,龙炎修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段听荷而不是把她当做了原身的替身,段听荷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虽面容相似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龙炎修害怕段听荷发现这个秘密而与他生了嫌隙,一再小心却还是被段听荷发现了,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段听荷带球逃离了皇宫。 龙炎修放下江山社稷只为追回段听荷,不爱江山爱美人,让段听荷这个沉溺于少女的二次元中毒患者好生感动,二人生了一对聪慧的龙飞胎,经历了一番磨难波折,终于解开心结在一起了。 段听荷求的是一人心,龙炎修便让她挪去自己的泰清殿住,龙飞胎也住在这里,一家三口同起同卧与寻常百姓家一样,全然不顾皇族礼法,段听荷对此倒是很满意。 因着段听荷对后宫女人心有芥蒂,龙炎修就下令封了后宫,妃子们不得出后宫一步,此后六宫形同虚设。 无论里面的妃子怎么哀求,龙炎修都曾不踏入后宫半步,也不肯放她们出来,让她们在这四方城里困顿了一生。 靠着段听荷的现代头脑和理工科掌握的技术,姜朝靠着枪支火药和肥皂香水成了一方霸主,强横的实力使得万国来朝,龙炎修和段听荷被人并称为二圣,给历史留下了一段佳话。 活脱脱一个霸道君王的替身小娇妻剧本,合着原身就是用来给段听荷和龙炎修铺路的。 接受完剧情,也接受了原身的情绪,江雪眉间多了几丝阴郁,按下心头的不快,江雪开口询问原身的诉求。 “活下去,不再心系龙炎修,不在意流言,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江雪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寻思着那她岂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接下来在这个世界混日子便好,等到系统判定任务结束,她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523打包了糕点就闪人了,江雪一个人坐在桌前捧着琉璃盏小口的喝着桂花酸梅汁,文琴打了帘子过来,一看桌子上的几盘糕点都空了,因着江雪刚用过早膳有些吃惊。 “娘娘可是饿了,奴婢这就让小厨房给娘娘做点膳食来。” 江雪:…… 段听荷魂不守舍的回了听雨轩,坐在软塌上双手环膝,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大滴的泪珠滑落打湿了裙摆。 她还以为是上苍赐她一段缘分,看来只是捉弄她罢了。 龙炎修听闻段听荷和江雪见了面,扔下手中的折子就出了门,一路风风火火行至岔路时却停住了。 左边是去段听荷的听雨轩,右边是江雪的福康宫,龙炎修转着手中的翠玉佛珠,内心挣扎,他该先去找谁解释呢? 半晌,龙炎修抬起脚走了左边的岔路,他满脑子都是段听荷,段听荷年纪小脾气又执拗,他得去哄一哄,江雪素来温柔体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荷儿,朕来了,你听朕解释。” 段听荷看见龙炎修来了,有几分欢喜,可还是抵不过心头的失望,带着几分哭腔,段听荷向龙炎修丢了一个软枕。 “你走,大坏蛋,我不要见你!” 皇后皎如白月光十八 龙炎修见惯了女人使小性子的模样,段听荷此举分明就是对他有意,龙炎修上前将段听荷圈在怀中,任凭她如何捶打都不松手。 段听荷趴在龙炎修的肩头使劲儿咬了他一口,龙炎修吃痛手臂一松,段听荷顺势挣脱了他的怀抱,听到龙炎修倒抽了一口冷气,段听荷瞬间对刚才的冲动感到了后悔。 这可是帝王啊,段听荷,你怎么敢如此放肆,你不怕他降罪于你吗? 段听荷眼中的担忧流露,落在龙炎修眼里却是为他心疼,轻笑一声大手抚上段听荷的发顶:“别担心,朕没事。” 段听荷知晓龙炎修会错了意,她的吃味令龙炎修很受用,男人嘛,最喜欢女人为了自己争风吃醋,于是段听荷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龙炎修做足了生气的姿态。 龙炎修非但不怪罪段听荷,还小意哄着她,段听荷青春正盛,性子活泼可爱,与段听荷在一起,龙炎修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代。 段听荷与龙炎修争执着,她质问龙炎修是否将自己当成了皇后的替身,龙炎修自然是否认的,江雪好好活着,要什么替身? 于是龙炎修据理相争,充满磁性的声音和深情的眼神很快将段听荷说服,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四目相对,抱着滚在了一起,然后便是,不可描述不可描述~ 龙炎修一脸满足的走了,段听荷躺在床上身子布满红痕,她伸手拉起丝被稍作遮掩,初经人事的段听荷脸颊绯红,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矜持。 段听荷曾认定自己是个感情肉体的双向洁癖,如今非但爱上了一个妻妾如云的花心男人,还上了别人的老公。 羞愧地捂住了脸,段听荷开始绞尽脑汁为自己找理由开脱。 这是封建王朝,三妻四妾是常态,不能用现代一夫一妻的眼光来看待,再说这皮囊又不是自己的,谈个恋爱而已嘛,开心就得了呗。 段听荷心中有一丝隐秘的想法,或许她能征服龙炎修,让一个帝王眼中只有自己,多有成就感。穿越女不都是主角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恋爱,她段听荷也想试试。 龙炎修也是心大,出了听雨轩就直奔福康宫,江雪正和梅妃一起逗龙佑泽小朋友,梅妃识趣儿的抱着孩子退下了。 龙炎修坐在了江雪旁边,江雪明显闻到了欢好之后浓烈的味道,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龙炎修这个种马也不知道清洗清洗再过来,看来是不甚在意原身的感受了。 江雪心中毫无波澜,给龙炎修倒了一杯清茶,带着笑容递给他:“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龙炎修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段贵人今日来给你请安了?”,龙炎修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视线偏移并不盯着江雪看。 江雪摇着手中的团扇落落大方:“皇上消息可真灵通,说来臣妾吓了一跳呢,那个贵人同臣妾有几分相似,臣妾都想问一问父亲是不是偷摸给臣妾又生了个妹妹。” 龙炎修干笑一声又欲张口解释,江雪余光注视着龙炎修的反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温柔道:“臣妾知道皇上在乎臣妾的感受,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就知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龙炎修没想到江雪能这么体贴,他本该高兴胸中憋闷无比,他总觉得这不该是江雪的反应,她怎么不和自己闹呢?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一丝妒意和怒气,龙炎修有些落寞,跟江雪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他临走时看了一眼福康宫的宫匾,那是他亲手写下的,刚搬入宫中时,他和江雪恩爱两不疑,如今二人之间的感情,好像悄然间变了。 江雪对龙炎修的情绪转变嗤之以鼻,明明是他抛弃了这份感情,还指望着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来满足他身为帝王,全天下女人都该爱他的奇怪心理吗? 若是原身还在只怕是要伤心的呕血,可现在这壳子里的是江雪,龙炎修期待的反应永远不可能在她这里得到。 良昭仪安排的杀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寻了个寂静的夜果断出手,他没有料到龙炎修今夜歇在此处,因而听雨轩的防卫要比踩点时严密很多,他刚飞身上屋顶,便被当值的金刀卫拿下了。 杀手果断出卖了良昭仪,毕竟刺杀皇上要被凌迟处死,刺杀妃嫔他还能落个全尸,呈上了良昭仪给的金银信物,确认了杀手的确是来刺杀段听荷的。 龙炎修递了一个眼神,金刀卫手起刀落,刺客的脑袋骨碌碌在地上转了几圈,把段听荷吓得扎进了龙炎修的怀里。 良昭仪在睡梦中被唤醒,看着气势汹汹的金刀卫,良昭仪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儿,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起身穿戴整齐,流着泪亲了亲摇篮中的女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当良昭仪被侍卫压到御前的时候,强烈的恐惧感几乎将她吞没,她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看着伫立在龙炎修身侧毫发无伤的段听荷,上辈子积压在胸腔中的愤恨刹那间迸发了出来。 “段听荷!贱人!你为什么没有死!” 良昭仪双目赤红扑向段听荷,反正事情已经败露,她铁定是活不成了,但她不能白死,今日即便是掐,也要将段听荷掐死。 身高力壮的金刀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良昭仪拉开了,良昭仪看着龙炎修心疼的给段听荷揉着脖子,自己却被侍卫扭着胳膊跪在地上,疯狂的大喊起来。 龙炎修安抚好今日受了过分惊吓的段听荷,走到良昭仪跟前儿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全然忘了良昭仪也曾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的人。 良昭仪发鬓都乱了,腮边划过一丝泪珠,恶狠狠地盯着段听荷,段听荷可纳了闷了,她这才刚进宫,不记得得罪过这号人物。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无冤无仇?哈哈哈哈哈,”良昭仪啐了一口:“这世间我最恨的就是你,你跟我说无冤无仇?” “我入了宫只见过皇上两回,原以为帝王薄情,他却为了你废了祖宗礼法,推行什么可笑的一夫一妻,独宠你一人。” “为了你,三十六宫全部封禁,所有妃子都不能出自己的宫门半步,我苟延残喘了二十一年,七千多个日夜啊,我每天守着宫门期待皇上改变主意收回成命打开宫门,可日复一日的失望将我击倒。” “七十八位妃子老死宫中,有的至死都没见过皇上一面,宫内的朱墙都被我抚摸的斑驳了,墙内是我虚度的年华,墙外是你的欢声笑语志得意满。” “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却与夫君不得相见,忍了二十多年郁郁而终,这一切皆因你而起,我不该恨你吗,我恨不得讲你扒皮抽骨碎尸万段!” 江雪得了消息赶来,刚巧听到良昭仪的哭诉内心震动,江雪还疑惑为何良昭仪要派人刺杀段听荷,原来是个重生者。 上辈子因着皇上心悦段听荷,良昭仪作为后宫嫔妃之一无辜受牵连,正值青春貌美却困于自己宫中不得出,心中肯定有无限屈辱和怨怼。 带着记忆重生的她怎会放过段听荷? 江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这辈子良昭仪过得不错,有几分宠爱,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比上辈子幸福了太多太多,所以段听荷的出现才会令良昭仪乱了心智。 良昭仪害怕上辈子的事情重演,幸福的生活烟消云散,所以她要赶在之前先下手为强除掉段听荷。 江雪可以理解良昭仪,但她做事之前怎么不替女儿考虑考虑,母亲遭了厌弃,会不会连带着女儿也被龙炎修不喜。 “朕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一派胡言,只见过朕两次,朕对你恩宠有加,虽说这阵子疏忽了你,但你怎能编造出如此蹩脚的谎言来欺骗朕?!” 龙炎修对良昭仪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封禁后宫,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做,不得被那帮大臣的谏言烦死! “还独宠,朕看你是话本子看多得了癔症吧,朕为天子,绵延子嗣是大事,怎么可能独宠一人。” 龙炎修厉声斥责着良昭仪,浑然没有发觉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身旁的段听荷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了,段听荷憧憬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画面,被龙炎修无情的击破了。 段听荷看过重生类的,她十分有理由怀疑这个良昭仪是重生了,难道她真的和龙炎修一心相守?但却在无意间害了这么多人失去幸福吗? 段听荷的情绪瞬间跌倒了谷底,有些仿徨无措,江雪将一切尽收眼底,她想,大概这辈子的段听荷和龙炎修,不会像上辈子那般幸福了。 龙炎修要治良昭仪的死罪,段听荷不是个圣母,作为受害者自然不会为良昭仪求情,江雪作为皇后要秉持法度,也不宜开口。 可想了想年幼的静婉公主,江雪实在没办法不管:“良昭仪是该死,可皇上要替静婉想想,若是她的母亲背上这样的罪名,世人会如何看轻她,公主年幼,求皇上三思。” 良昭仪瞳孔一缩显然是没想到这头,她的女儿那么可爱,要幸福的过完一生,绝对不能有这个污点,良昭仪绝望的眼神看向江雪无声的求助着。 龙炎修也没想到这里,静婉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他也于心不忍,静默了许久,龙炎修低沉开口:“良昭仪身染恶疾,暴毙。” 龙炎修拉着段听荷去了泰清宫,段听荷经过良昭仪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当做是为了良昭仪故事中那个“段听荷”说的吧。 皇后皎如白月光完+番外 内庭司送来了鸩酒,江雪替良昭仪求的情,自然由江雪监刑,看着良婕妤眼含热泪预备饮下,江雪拉住了她的衣袖。 “兰昭仪流产,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良昭仪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轻轻点了点头,江雪证实了心中所想,松开了良昭仪的衣袖。 “兰昭仪身子薄弱,失去孩子后又整日郁郁寡欢,御医说她已经不能生育了。” “是你夺走了兰昭仪做母亲的权利,便由你赔她一个孩子吧,我会把静婉交给兰昭仪抚养。”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做下的事告诉兰昭仪,兰昭仪喜欢孩子,静婉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良昭仪跪下来郑重其事的给江雪磕了头,江雪受了此礼,问道:“你可要再看一看静婉?”良昭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必了。” 良昭仪不敢去看女儿,她怕自己舍不得,这辈子的母女情分到此为止了,下辈子若还有缘,再相会吧。 良昭仪将手腕上的白玉镯取下来交给江雪:“这是我母亲的遗物留给静婉,当做是一点念想吧。”,言罢良昭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腹中绞痛随即传来,挣扎了一番,黑色的血从七窍溢出,良昭仪瘫在地上没了气息。 江雪仰头看了看天,月亮被云彩遮掩,只从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夜色黯淡月色朦胧,江雪长吁一口气,俯下身子将良昭仪的双眼合上。 宫人立即将尸身抬了出去,良昭仪必然不会风光大葬,龙炎修许她入妃陵已是看在静婉的份儿上格外开恩。 江雪为良昭仪的遭遇而感到同情,虽说是隔世,但良昭仪二十多年的困苦不是作假,对旁人来讲只是一段回忆,对自己而言,这般经历最是痛苦不堪。 兰昭仪得知自己不能生育以后日夜垂泪,此番得了静婉,虽对良昭仪的病逝有些唏嘘,但到底是掩不住内心的欣喜,一改之前病殃殃的模样,为着静婉忙前忙后。 不足一岁的静婉骤然离了生母万般不适应,又因为长牙疼痛难忍日夜哭闹,素日里习惯早睡的兰昭仪眼圈都熬青了,即便如此她也不肯将静婉交给乳娘。 喂药,哄睡,唱儿歌,抱着静婉走来走去,兰昭仪忙的不亦乐乎,尚不知事的静婉哪里知道谁是自己的母亲,兰昭仪衣不解带地哄了她几日,静婉就由原先的拒绝,到一见兰昭仪就露出笑脸。 良昭仪的风波过去,江雪继续操持宫中琐事,闲时和梅贵妃逗一逗龙佑泽,天儿好了去看看静婉,得益于易孕法,宫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皇子皇女加起来有十二个。 龙炎修看子嗣渐丰,便不再按照刘彤史的安排宠幸后妃,一得空就往段听荷那里去,二人如胶似漆腻歪的很。 段听荷很享受龙炎修给她的偏爱,连皇后都不能随意进出泰清宫,她却无需通报来去自如,段听荷再不疑心自己是皇后的替身了。 你见过哪个替身比正主还要得宠? 段听荷用不惯古人的胰子,信手便做了肥皂出来,给各宫都送了几块,送到江雪手中时,江雪故作的惊叹极大的满足了段听荷身为穿越女的优越感和虚荣心。 于是上一世的火铳,香水等依次出现,段听荷出足了风头,龙炎修靠着段听荷的“发明”赚的盆满钵溢,又用火铳武装自己的军队,姜国很快成了最强盛的国家。 龙炎修越来越爱段听荷,几乎到了对她言听计从的地步,为了段听荷一双人的梦想,龙炎修甚至下令要遣散后宫。 段听荷想起良昭仪的泣诉,打了个寒战制止了龙炎修的这个想法,只要龙炎修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便够了。 龙炎修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将段听荷挪到了离泰清宫最近的芳芜殿,明面上两人各居一处,实则都宿在泰清宫。 江雪对这些浑不在意,安抚着妃嫔们躁动的心,亏得段听荷“发明”的扑克和麻将,后宫妃子们有孩子的满心满眼都是孩子,没孩子的都聚在一起搓麻将打扑克,对龙炎修的关注明显减少了。 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段听荷见多了后宫里的小包子,心里喜欢的紧,跟龙炎修说自己也想要个孩子,于是两人按照易孕法滚了好几次床单。 段听荷很佩服古人的智慧,排卵期容易受孕都知道,她想着自己很快也会有身孕了,但日子过去了一天又一天,段听荷始终没能号出喜脉。 御医看了几回,都说段听荷身体无恙适合生育,可段听荷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龙炎修孩子有了一大串,他倒是不急,可架不住段听荷一心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借着微服私访,龙炎修带着段听荷访尽天下名医,可任谁都看不出段听荷哪里有问题,段听荷苦药喝了一锅又一锅,终是熬不住了,红肿着眼睛宣布了放弃。 段听荷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日她去江雪宫中送香皂,奉上的清茶里溶了一枚绝育丸,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无色无味验不出药性。 江雪是不会让段听荷生孩子的,段听荷的孩子必会继承大统,那江雪的筹谋可就白费了,龙佑泽从小吃的苦就白受了。 龙炎修预备废了江雪,改立段听荷为后,龙炎修说段听荷才是他心中唯一的妻子,段听荷感动不已,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 权衡利弊后,段听荷放弃了当皇后的想法,一来当皇后需要端庄,八面玲珑,性子跳脱的她可做不来,还得管着各宫的吃喝拉撒,劳心劳累,做不好了还要被大臣弹劾,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不符合她的行事准则。 再则,现在的皇后品行端正并无错处,她怎么胡闹皇后都不斥责她,总是温柔的笑着,段听荷对这个皇后还是很有好感的。 段听荷要的是万古流芳,而不是做个诱惑皇帝抛弃发妻,为了改立自己而无过废后的妖女。 龙炎修看段听荷如此为自己着想,哦哟,那简直不要太感动,力排众议,立了段听荷为皇贵妃,除了皇后的名分,段听荷的吃穿住行处处压江雪一头。 龙佑泽十二岁的时候被立为太子,因着龙炎修的有意栽培和江雪的暗中教导,龙佑泽已经能独掌朝政,对于姜朝未来的规划很有一番见解。 龙炎修在位二十一年,姜国的版图扩大了二倍有余,徭役赋税大幅减少百姓安居乐业,无人不歌颂龙炎修的功绩。 兴宏元年,四十六岁的龙炎修身染恶疾,先段听荷一步去世,世人称为圣德大帝,段听荷在龙炎修走后伤心过度,半年后跟着去了。 龙炎修和段听荷的绝美爱情被野史记载,经过夸张的润色流传于坊间,令闺中少女艳羡不已。 龙佑泽继位后改年号为昌平,封江雪为母后皇太后,梅贵妃为圣母皇太后,江雪升级以后立马撒手宫务,把这个麻烦事儿推给了梅贵妃,对外宣称因先皇去世忧思过虑,要吃斋念佛了此余生。 江雪没有义气的撇下了梅贵妃,自己出去游山玩水了,龙佑泽还未立后,梅贵妃被宫务所困无法脱身。 每接到江雪的来信说各处的风土人情有多精彩,梅贵妃就气的将火全撒在了龙佑泽头上,龙佑泽不堪其扰,择了一个品行样貌端正的贵族女子立为皇后。 龙佑泽大婚那夜梅昭容喜气洋洋,对皇后的态度之和蔼简直可怕,第二天喝了新媳妇儿敬的茶,梅贵妃立即交出了凤印,简单嘱咐了几句,带着一路护卫悄摸出宫寻江雪去了。 需要太后露面的大日子,江雪和梅贵妃才回宫,旁的时候都游走各处,龙佑泽一下子少了两个娘的陪伴,几番写信催二人回宫。 您有孙子了,您有孙女了,儿子过生日,静婉要嫁了。 当系统宣布任务完成的时候,江雪又待了两年才离开,带着从这个世界搜寻的美食和掌握的绣花技法,心满意足的回了小窝。 番外——前世,帝王谋 我是姜国的第五任皇帝,字炎修,父皇教导我身为帝王,儿女情长都是小事,要紧的是作出一番成绩,做个流芳千古的明君。 于是我蓄意接近了大司马的女儿,她很天真,也很善良,我们成亲以后,大司马果然对我鼎力支持,本就属意我为太子的父皇,加快了晋封我的动作。 父皇为了政事呕心沥血,但他一生都没有一件令人歌颂的功绩,世人对他的印象是勤勉。 我不能像父皇那样做个中庸的守城之主,我得做出一番成绩,我立了韩江雪为后,她将后宫打点的很好,我很满意。 相处久了,我对韩江雪也有了几分情感,嫔妃们小产,年轻的我并不在意子嗣,可韩江雪在意,大臣们也在意。 我顺了他们的意思扩充了后宫,可这些有什么用?能让我成为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帝王吗? 为了平衡朝政,我宠幸那些达官贵人送进宫的亲眷,可我对她们一丝感情都没有,只盼着她们能早日生下孩子,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韩江雪死去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我正在批改奏折,神色一松手中的朱笔跌落,晕出了一滩红色的墨迹。 这段日子朝政繁忙,我本来打算今日晚些时候就去看她的,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我有几分心伤,可也不至于罢朝,我只是太累了,刚好借着失去爱妻的名头歇上几日,可巧世人就爱看帝王深情的戏码。 天家贵胄,世间何种女子得不到,哪有那么多深情缱绻。 之后我纳了几个妃子,都说我是照着韩江雪的模样找的,但我本就喜欢杏眼的女子,细腰谁不爱?可我懒得解释。 后来我遇见了一位女子,活脱脱是韩江雪的翻版,我将她带进了宫,给她恩宠,权当是为了维护深情帝王的形象。 没想到这个叫段听荷的女人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她极为聪慧,发明的东西闻所未闻,能给我带来远超于权势的巨大的利益。 父皇没能做到的英明帝王,兴许我能做到。 可笑这个女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发明的东西,对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心中只有情爱,还对一生一世一双人有种病态的偏执。 也就是说,我仅仅靠着作出来的几番深情,就能轻易将她俘虏,她的一切都能为我所用。 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女色,我并不在意,子嗣?一个优秀的后代抵过一帮只知道领俸禄的草包。 我为她封了后宫,她果然很欢喜,大臣们看着姜国日益壮大,也不作他言,呵,终究是利益使然。 她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果然机敏伶俐,我舍弃了情欲,终究成了百姓口中的千古一帝,一切都值得。 这盛世,如我所愿。 末世纪元一 日头西落残阳如血,傍晚的云被染上了妖冶的红色,一群不知名的黑色怪鸟在上空盘旋,其发出的刺耳鸣叫声着实令人心烦。 昨日下了一场雨,周遭的空气里弥漫着土腥味,哦不,也有可能是血腥味。 柳江雪躺在地上,想不通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个豢养着低级丧尸群的巨型大坑。 她试着站起来,手脚传来钻心的刺痛,丝毫使不上力气,柳江雪试了试,她只有头部能动,拼命抬起头去查看原因。 袖管和裤管血迹斑斑,她被人挑...... 想到这他禁不住向病人仔细看了看,只见病人脸色晦暗,阴气极重,眼睛布满血丝,简直是人间的活鬼。虽然功夫在身,刘行还是忍不住机灵灵打个冷战。 就在龙卷风马上就要被剑气彻底斩灭的时候,冷风尘冷冷喊道:“给我爆!”两股粗大的龙卷风爆炸开来。 我擦,这是碰上了什么人呐?炎北咬牙切齿,这个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恨的牙根直痒痒。 苏亦瑶没有再言语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苏亦瑶还是推开了他。 他笑着,赤红的双眼中却透露着杀意,他拄着暗金剑,开始大踏步走向谭雅。 而秦越这一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这也是他一定要到一线深深历练的原因。同样的,这样是岑清泉老爷子,也毫不犹豫给他秦越开了推荐信的原因。 如果气量不够心胸狭窄早就一蹶不振或者卧床不起,经得起山峰,受得了低谷,这样的人才更了不得。 布鲁斯·班纳博士原本正常的身体迅速膨胀了起来,如同吹气球一样迅速变高变大,身上的衬衣直接被撑破,露出了里面强壮无比的身躯和已经完全变成了绿色的皮肤。 但他还是失败了,魔法在最后一刻还是完成了,强大无比的血族之王,被空间撕成无数粉末被吸入了月亮中。 不过就在众人想要目送着那头“擦肩而过”的超大型恶魔猿远去离开的时候。 背对着奔波儿灞的猴子似有察觉,稍稍定了一下,手里还掐着刚刚从老牛肩膀上抓出来的虱子,但未做迟疑,随后便继续了手下的动作,一口把虱子塞进嘴里,随即出现“嘎喯儿”一声脆响。 周身的鳞片金光浮耀,那龙爪踩着的祥云,紫光流动。乍看上去,仿佛就是真龙盘踞其上,让人不觉胆寒。 [……目前只捕捉到一条有价值的信息,下个版本的虚拟币可以用于购买论坛商店新产出的建筑傀儡蓝图,建筑傀儡没有任何作战以及其他能力,只能够用于建筑。 的声音都在颤抖,近乎祈求般的目光看着那正走向梁子翁的郭靖。 沈元景摇摇头,道:“须得心思纯一,介于有意与无意之间,你太跳脱,定会忍不住想,越用力,怕越练不成。”其实他所思所想也十分驳杂,只是明玉功能收束心神,用在这里,恰到好处。 “你把一切都赌在vcd上,在商业投资风险上来看,很不明智。”冯志耀似乎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只不过此时,他自然知道,没有得到想要的之前,绝不能冒然表态,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干笑两声,没有言语。 喻振华临死前说的话是最多的了,意思也是最明显最好理解的一个。 “我拉肚子,从厕所出来,发现商厦里所有的营业员和顾客都不见了……”保安黄磊向郭主管解释着。 “干德鲁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石头对迎出城来干德鲁寒暄道。 末世纪元二 这一年,人们似乎比往常更加情绪化,悲伤,易怒,抑郁,愤世嫉俗,微不足道的小事被无限放大。 犯罪率节节攀升,多桩案子引发超高关注,凶手手段之残忍,刷新了人们的认知下限。 网上有人就此现象讨论过,大家调侃一番就抛在了脑后,依旧做着键盘侠,现实中不发一言,网络上重拳出击。 与此同时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起先是温室效应,极地冰雪大面积融化,北极熊和企鹅栖息地减少,濒临灭绝,海平面受此影响上升,海啸随之而来。 翻涌的海啸几乎摧毁了半个l国,幸而全球范围内的募捐和z国的强力援助,使这个国家度过难关有序重建。 但这并没有引来人类的警戒,毕竟天灾年年都有,之后是泥石流,台风,各国此起彼伏的地震,洪水泛滥,一时间死伤无数。 人类有了短暂的反省,爱护环境保护动物成了大街小巷的标语,可好景不长,过了一段安生日子的人类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利益的驱动下,之前暂停的捕杀野生动物,又大肆横行。 名牌包要稀有皮,越濒危越能显示身份尊贵财力雄厚。宴请朋友,如果餐桌上有没有珍稀乃至濒危的野味,那多跌份儿。 于是一场由贪食野味而引发的疫情,开始在全球范围之内蔓延,人传人的现象十分明显。 为了抵抗疫情人们不得不停工停业减少外出,各国情况都算稳定,除了一向自视甚高的花旗国。 花旗国总统言论有失激起民愤,热爱游行抗议的花旗国人民组织了一场大游行,感染病毒而死的人以万为单位直线增长。 花旗国民众得不到及时医治,甚至连医生都没有防护服,总统却享受着最好的条件散布荒谬的言论,民怨沸腾,平日里隐藏的问题悉数爆发。 种族歧视,仇富心理,枪支合法持有,都给暴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温床,多少人趁火打劫,高喊着正义却行苟且之事,通过血腥的镇压,暴乱终于制止住。 疫情消退后全球人口锐减,花旗国各大州长原本就对总统不满,纷纷宣布独立,号称民主包容的花旗国正式解体。 当人们为这件事群起激昂,各大新闻争相报道这一活久见的时候,晚间的月亮悄然变成了猩红色。 一时间末世论充斥了世界各个角落,每个人,每个家庭都开始通过各种手段囤货。 三月二十六日,同往常一样,各家各户大门紧闭,商店七点钟就已经关门,街上空无一人,血月高悬,一场大雨突如其至,连续下了七天七夜,似乎是要清洗人类的罪恶。 第八日清晨,阳光照亮了每个角落,罕见的明媚天气,躲在家中七日的人们抵抗不住和煦的暖阳,纷纷走出了家门。 然后悲剧发生了,一接触到阳光人们纷纷惨叫起来,有的当场死亡,有的则变成了怪物,连躲在屋子里的人都没能幸免。 阳光的照射将人分成了三类,丧尸,普通人,异能者。 真正的末世来了,世人称之为血月纪元。 乱世出英雄,原身就是在这个环境下脱颖而出的强者。 原身十六岁时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留下了一套市中心的别墅,和不菲的遗产,那些亲戚们仗着原身是个孤女,毫不掩饰觊觎之心。 原身受父母教育影响,早就能够独当一面,她也不跟那些见都未见过的亲戚和稀泥,分她的东西?做梦去吧! 报警驱逐赖在她家里不走的,养恶犬吓退想明强东西的,捍卫自己的权益原身从不手软。 顺利大学毕业后,原身和闺蜜苏欣欣开了一个蛋糕店,受疫情影响关门歇业,两个人目前住在原身的家里。 江雪到来的节点是三月二十日,距离末世来临还有六天时间,大致了解了一下剧情,江雪决意先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为末世做准备。 看了看手中的平板,二十三点零八分,江雪站在落地窗前打开了窗帘,熟悉的血月,熟悉的万家闭户。 江雪走进浴室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放满热水滴了两滴洗髓液,褪去衣衫坐进浴缸里,万蚁蚀骨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江雪拿了一条毛巾放在嘴里,紧紧咬住才没喊出声来。 剧痛持续了十分钟才停止,江雪整个人都虚脱了,浴缸中的水已经变成了黑色,换了一缸水起身冲了个澡,江雪往浴缸里丢了个泡澡球,泡了个香香的热水澡。 吹干了头发,江雪拿出了雁翎刀,凭着记忆耍了一套刀法,耳聪目明身轻如燕,十几斤的大刀挥舞起来毫不费力,江雪十分满意。 收起大刀,江雪的视线停留在了腕间的玉镯上,镯子通透水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雪记得这是原身的传家宝,在围剿丧尸中原身受伤,是文思淼救了她一命,原身以高阶晶核为报,却遭到了文思淼的拒绝,他说自己喜欢玉器,想要原身的玉镯。 原身二话不说便给了,毕竟比起救命之恩一个镯子算得了什么,江雪记得在这之后,文思淼突然激发了空间异能。 莫非,江雪取下了玉镯若有所思,她之前做过类似任务,这个玉镯难不成是个法器?还是试一试才保险,江雪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了刮眉刀轻轻割破了手指。 将血滴在玉镯上,江雪屏住呼吸静等着改变,一道金光闪过,江雪进入了一个四方的空间,空空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 江雪试了试,可以用意念操控进出,也可以隔空取物,不赖,一个随身的储物箱,不知道能不能储存活物。 江雪下楼打开后门唤了一声大黄,就是那条吓退无赖亲戚的恶犬,大黄摇着尾巴跑进来,江雪努力了半晌也没能把大黄收进空间。 “大柳,你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呢?” 苏欣欣听到了响动吓了一跳,拿出电击棒就冲了出来,冲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江雪在逗狗,松了一口气,叉着腰训斥。 “大晚上的别开门,多危险啊,你要舍不得大黄,就让它在屋子里睡,闹的这动静,我还以为有人闯进来了。” 江雪乖巧的答应了,反锁了后门揉了一把大黄的脑袋,在苏欣欣的怒视中一溜烟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想着苏欣欣一脸害怕却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自己身边,江雪心里暖暖的。 结合原身的记忆,江雪想苏欣欣八成是被文思淼算计了,她应该不会背叛原身,但事无绝对,走一步看一步吧。 激活了空间,江雪的左手腕上多了一颗黑痣,就算没有玉镯的存在,她也能随意进出空间,但江雪想了想还是将玉镯套了上去,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一夜好梦。 早上九点,大型商场已经开始营业,江雪乔装打扮,打着进货的名义跑遍了所有批发商场,开始疯狂囤货。 空间的时间是静止的,所以江雪不用担心保质期,泡面,巧克力,矿泉水,调味料,面粉,食用油,零食,肉类,蔬菜水果,各种食物江雪一样没落下。 姨妈巾,服装,绷带酒精,药品,发电机,所有种类,想到想不到的,江雪都囤了好多,把空间塞的满满登登,买通了523让他帮自己整理了一下,分门别类让强迫症看了都觉得内心舒爽。 八百多万的积蓄花的精光,还刷爆了二百万的信用卡,江雪瞬间从小富婆变成了小负婆,但对末世而言,钱是最没用的东西。 江雪空间里堆着的,才是真正的财富。 接下来的五天,江雪匿名在网上发布了,三月二十六日末世倒计时七天开始的言论,被喷的体无完肤,江雪也不以为然,她能做的都做了。 二十六日晚八点,江雪和苏欣欣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大黄趴在软垫上摇着尾巴,江雪一边给大黄梳毛,一边注意着窗外的动静。 哗啦—— 晚上八点三十二分,大雨磅礴而至,苏欣欣手上都是薯片渣子,她用脚踢了踢江雪:“下雨了,去关窗户。” 江雪白了苏欣欣一眼:“早就关上了,只怕这雨得下上几日,还好我英明,提早囤好了口粮。” 苏欣欣注意力全在电影里男女主的感情戏上,敷衍着:“是是是,柳半仙。” 大雨下到第七日,苏欣欣盯着玻璃上的雨滴,似乎是要盯出一个洞来,回过头看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江雪,幽幽地说了一声:“你丫还真是个半仙。” 八日清晨,天晴了,苏欣欣激动地拉着江雪想出去晒晒太阳,江雪一把将苏欣欣拽了回去,把所有的窗户和门都反锁上。 “你干嘛?神秘兮兮的。” 苏欣欣瞪圆了眼睛,看着江雪一通猛虎操作有些摸不着头脑,江雪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传来,苏欣欣顿时慌了,她惴惴不安的攥住了江雪的袖子,眼神中有慌乱,也有好奇,江雪递给她一个望远镜示意她去二楼阳台看看。 苏欣欣一路小跑上楼,高倍望远镜让她看清了街上的景象,横尸遍野,一群眼眶突起四肢变形,皮肤灰褐流着绿涎的怪物趴在尸体上啃食着。 苏欣欣顶不住胃里的翻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抖着腿下楼,苏欣欣丢了魂儿一般扶着门框,嘴唇上下哆嗦着手指着门外,半天说不出话来,江雪上前将她架到沙发上,递了一杯温水过去。 苏欣欣接过来猛灌一口,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恶心,哭腔着脸问江雪:“大柳,街上有怪物吃人!我们怎么办啊?” 江雪借着开抽屉的动作从空间里拿出了雁翎刀,手持刀柄以刀尖撑地,平静说道。 “玻璃前几天换成了防弹的,如果有怪物闯进来,我会护着你的,来一对,杀一双。” 苏欣欣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她吸溜吸溜鼻子,觉得自己眼花了,大柳的长相明明是精致优雅那一挂,她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突然变得好帅气。 遭了,是心动的感觉,要被掰弯了。 末世纪元三 苏欣欣果断抱住江雪的大腿,顺便把鼻涕蹭在她的裤子上:“大柳啊,我是个菜鸡,全靠你了。” 江雪推开苏欣欣的脑袋,看街上似乎恢复了平静,拉着苏欣欣去了浴室,在浴缸里滴了洗髓液:“把衣服脱了进去泡澡。” 苏欣欣立即双手抱胸故作羞涩:“我是不会出卖色相的!” 江雪面无表情的盯着苏欣欣,苏欣欣自觉没趣儿,一边脱一边吐槽:“苦中作乐你懂不懂啊,我都这样了,你不该配合我演个强抢民女的戏码吗” “你没事少看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江雪一把将苏欣欣按在了浴缸里:“有点疼,你忍着点。” “卧槽,你是在水里放了硫酸吗,疼死了!”苏欣欣一下子站了起来,脸都扭曲了,江雪利落的往苏欣欣嘴里塞了块毛巾:“想活命,就给老子忍着。” 苏欣欣双眼泛起泪光好不可怜,江雪不为所动,硬是按着试图挣脱的苏欣欣泡够了十分钟,水变得浑浊恶臭才放她出来。 “这什么呀,好臭啊。” 苏欣欣终于被江雪恩准出来,赶紧起身冲澡,看着泡澡水已经变成了黑色散发着难闻的气息,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你体内的脏东西,有没有感觉身子轻快了不少?” “诶,真的耶,皮肤也变好了,这是什么神仙美容泡澡剂?”,苏欣欣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皮肤,感觉自己美出了一个新高度。 “这是一种药剂,能排除体内的杂质,开发人体机能,欣欣,末世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江雪不能跟苏欣欣说洗髓液的事,只推说是外公留给自己的,原身的外公是个研制药品的科学家。 苏欣欣涂面霜的动作僵住了,她想想看过的末世,又亲眼目睹了街上吃人的怪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干笑了一声:“大柳,你别跟我开玩笑。” 江雪瞥了一眼故作镇定的苏欣欣,拍了拍她的肩膀:“少年,面对现实吧。” “我*#&$%!¥;” 苏欣欣把生平知道的脏话全骂了出来:“作孽啊,我们这一代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花旗国解体就算了,拍了无数电影电视剧的世界末日还真的来了!” “跟他妈做梦一样!” 江雪看苏欣欣还得好大一会发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集中注意力试着释放出异能,一簇火苗出现在江雪的指尖上,江雪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等,似乎还有一股能量在她体内涌动,江雪尝试着调动那股力量,把它释放出来,掌心出现了一股水流。 江雪眼睛一亮,没想到洗髓液竟让她多了一种异能,如今她是水火双系,比上辈子更有优势,不知道苏欣欣怎么样。 把骂骂咧咧的苏欣欣揪出来,江雪神色微肃:“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流在涌动?” “一股?老子感觉体内有三股!我要气炸了!”苏欣欣一把抓住江雪的胳膊:“大柳,咱们两个弱女子,在这末世咋活呀。” “要不咱俩饱餐一顿,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三股?或许苏欣欣这辈子是个罕见的三系异能者。 江雪对苏欣欣的中二感到很无奈:“听我的,放松下来,集中注意力,调动其中一股气流,将它引到你的指尖释放出来。” 苏欣欣虽然搞不懂江雪在说什么,但她对江雪全然信任,照着江雪的话去做,掌心出现了一束闪电。 苏欣欣眼睛瞪得溜圆:“这这这,这是什么鬼?” 雷电系,攻击性异能,不错。 “等下我会解释给你听,现在再调动第二股气流。” 苏欣欣照办,手中出现了一团白色的光晕,治愈系!江雪喜出望外,治愈系的异能者在末世和国宝无疑,达到一定级别连断肢都能再生。 一一实验完,苏欣欣拥有雷电,治愈,金系异能,异能属性偏向于战斗型,但又拥有治愈系异能,是个能保护自己的医者。 三个异能都很强横,江雪盯着苏欣欣的脸若有所思,原身死后便没有剧情了,可这么一看,苏欣欣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上一世的时候,苏欣欣没有激发异能,在原身的一路保护下才能安然无恙,可谁能知道原身死后发生了什么?八成是有奇遇。 江雪简单给苏欣欣解释了一下末世和异能,苏欣欣的嘴巴越张越大:“我这是成神了吗?这样的情节展开好像修仙剧本啊!”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末世要来?难不成你充钱看剧本了?” 江雪早有应对,她发那篇跟末世有关的帖子,一部分用意也是为了抵消苏欣欣的疑惑。 “那个爆火的帖子你没有看吗?我是从那里得知。”,江雪眨巴着眼睛显得很无辜。 苏欣欣目光里透着几分怀疑:“你不是从不相信这些吗?” “我们这一代人几乎什么灾难都经历过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江雪反问一句,成功唬住了本来就有些中二的苏欣欣,苏欣欣大手一挥:“算了算了,现在我这么厉害能保护你了,咱俩不用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叉着腰笑的猖狂的苏欣欣,江雪默默放出了自己的水火双系异能,弱弱的说了一句:“你能保护好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欣欣感叹着自己的异能不如江雪的实用,能烤个鱼放个水啥的,门外突然传来了响动。 江雪赶紧将苏欣欣拉到身后,小声告诫:“如果有人进来,只要不是生命危险,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异能。” 苏欣欣点头如捣蒜,她不像江雪学过格斗技巧,异能又不会运用,真跟人对上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指不定还会拖后腿。 苏欣欣听从江雪的吩咐躲了起来,刚藏好,门就被人从外面撬开了,闯进来了四个人,各个衣衫不整神色慌张。 江雪牵着狂叫不止的大黄立在门口,扫视一圈,三男一女,年纪三十岁上下,看着面生应该不是这个小区的人。 闯进来的人没想到家中还有人,短暂的沉默后,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男子先开了口:“美女,我们不知道这个房子里有人,外面有怪物,为了逃命迫不得已,还请见谅。” 江雪没有错过眼镜男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她点了点头:“既然现在知道家中有人,便出去吧,我不喜欢家中有陌生人。” “你这个女的怎么这样,不是说了外面有怪物吗?我们出去的话会死的!你家里这么大,借我们躲躲怎么了!” 说话的是穿着白色套装一脸清纯的女人,看得出平时是一个很受人追捧的美女,只是她现在一脸狰狞,一点美感也没有。 江雪神色如常:“你们撬坏了我家的锁,还想赖在我家不走吗?” 挂着金链子满脸横肉的男人,一动肚子上的肉就抖三抖,肥硕短粗的手指指着江雪,语气中尽是威胁。 “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现在外面乱成了一锅粥,你报警也没人会过来的,识相的乖乖让我们进去,否则别怪大爷我不客气。”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江雪挑了挑眉,对胖男人说的话有几分有几分兴趣。 “张哥,别跟她废话,一个娘们儿有什么可怕的,年纪轻轻就住这么高档的别墅区,不是哪个高官的二奶就是富商的情人,拿下她咱们也爽一发。” 剩下的吊梢眼男子一边说,一边搓着手朝江雪走去,目光里满是淫邪。 清纯女子满脸快意,她是胖男人养在外头的女人,本以为傍了个土大款就能过上好日子,奈何这男人精的很,只给她买些不值钱的衣服鞋子,连给零花钱都抠搜的不得了。 今天好不容易天放晴了能出门,她好一通撒娇才让胖男人带着她出来购物,车辆行驶到这个别墅区爆胎了,他们刚下车察看就碰见了吃人的怪物。 胖男人还算有良心,和他的两个小弟护着她逃到了这个房子,一撬开门发现是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年轻女人独居在这,看装修就透着品味和有钱。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的二奶也罢,生来富贵也罢,总归是比自己命好,因此看到女人羊入虎口,她心里畅快的很。 江雪闪身躲开吊梢眼的咸猪手,拽住要扑向他的大黄,沉声道:“现在收回你说的话还来得及。” “呸,装什么装,老子什么样儿的没睡过,老五老六,把这个女的给我拿下!” 胖男人啐了一口,眼镜男和吊梢眼立即扑向江雪,江雪瞄了一眼眼镜男,看着斯文实则败类,老祖宗说的话真没错,不能以貌取人。 江雪的眼神暗了下来,利落的鞭腿和过肩摔,将两人放倒,胖男人见状抄起门口的扫把一阵挥舞,累的气喘吁吁也没打到江雪一下。 女人见江雪不好惹,撒腿就准备跑,被胖男人一把拽住,二人争吵起来,江雪立在一旁饶有兴致,没有注意到眼镜男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手枪。 咔嚓,是扣动扳机的声音,江雪耳朵一动立即闪身,子弹擦破了她的衣袖正中胖男人的心脏,他当场倒下没了气息。 吊梢眼见眼镜男射偏了,抢过来对着江雪补了一枪,这一枪江雪没能躲过去,打在了左肩头,幸好他枪法不准,否则江雪任务刚开始就要交代在这了。 江雪原本是要放过这一行人的,她不是个暴虐的人,更不嗜杀,被激怒的江雪抽出了雁翎刀,手起刀落,眼镜男和吊梢眼的血从喉管喷薄而出,染红了地上杏色的地毯。 看着女人吓得瑟瑟发抖,江雪也不擦喷溅在脸上的血,冲她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欢迎来到世界末日。” 末世纪元四 “啊——”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江雪掏了掏耳朵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女人受到惊吓后失禁,地毯上的一大滩尿渍让江雪皱起了眉头。 这块地毯还挺贵的,如今又是血又是尿的,彻底没法要了,江雪收回刀:“我不杀女人,你走吧。” 女人慌不择路的跑了,她觉得比起外边的怪物,拿着大刀砍人的江雪更可怕。 苏欣欣听见打斗声紧张的不得了,后来又听到了枪声,担心江雪出事,打开房门就冲了出来,怎料战斗已经结束了。 江雪脚边的三具尸体吓了苏欣欣一跳,但更让苏欣欣担心的是江雪肩头的伤,仔细一看弹头还嵌在里面。 “大柳,你受伤了!” “不碍事,你有治愈系异能可以为我医治,把医药箱给我拿来。” 苏欣欣跑的飞快将药箱递给江雪,江雪用酒精给小刀消了毒,心一横划破了肩头的组织,用镊子将子弹夹了出来。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样的事情她做过很多次,因此江雪的动作熟练的很。 苏欣欣简直是目瞪狗呆:“你这都跟谁学的?不仅会耍大刀,还会清子弹!” 江雪往伤口上倒了碘酒,面不改色的撒谎:“所以我要你少看点脑残剧,我学习的时候你就知道躺尸。” “得,别教训我了,我怎么做能治好你?” 苏欣欣有些焦急,都是为了保护她,江雪才会受伤,要是她也懂一点防身术,就能和江雪并肩作战了。 “集中精神,调动你体内的能量,试着将它转移到我的伤口上来。” 苏欣欣屏住呼吸将双手靠近江雪肩头的伤,白色的光晕罩住伤口,江雪觉得肩头酥酥麻麻的,一小会伤口便愈合结痂恢复原状。 光洁的皮肤上一丝疤痕都没留下,只有破了的衣裳提醒着刚才受伤的事实。 看到江雪的伤好了,苏欣欣才放下心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江雪撑着苏欣欣回卧室让她躺下。 “施展异能是需要消耗精神力的,你的异能刚刚觉醒,运用还不熟练,消耗也大,你需要休息。” 苏欣欣哪里能老实休息,她对自己拥有的神奇能力感到兴奋不已:“大柳,你说我能治愈癌症吗?” 江雪忙着打包苏欣欣的衣服,手上收拾的动作不断:“我也不了解,这就跟升级打怪一样吧,越高级越厉害,我约莫着我们都是初级。” 对于异能的事江雪不能透露太多,明面上大家都是第一次经历末世,怎么偏偏江雪知道的要比别人多呢? 所以江雪只能装作不懂的样子,走一步看一步吧,慢慢大家就都知道了。 江雪把拉杆箱塞的满满登登才收好,苏欣欣爱漂亮,衣服鞋子塞了两个柜子,因着是末世要逃命,苏欣欣的裙子高跟鞋,江雪一件也没带,都是些轻便的衣服。 苏欣欣对江雪的举动有些疑惑:“你收拾我的衣服做什么?” “哦,这个房子我们不能待了,小区过不了多久就会沦陷,你要是不想被怪物啃,咱得逃命去。” 江雪的语气平淡之至,就好像在跟苏欣欣讨论今天的好天气。 苏欣欣回想在阳台上看到的画面,胃里又开始翻涌,她死也不要被那些怪物咬,立即站起来:“我休息好了,我们走。” 二人打包好了家中所有的食物,能带上的东西全都带上了,开着江雪车上路了,幸而江雪的性格像男孩儿,开的也是越野车,才能把东西全部带上。 江雪所在的小区属于富人区,安保管控比较严,地广人稀,怪物相对于外面要少一些,但小区的大门已经被破坏了,被丧尸侵占是迟早的事。 行驶到街上,稀稀落落的还能看见几个丧尸,此时异能者是初级,丧尸也是,只能凭借味道追踪,隔绝气味后丧尸并不能准确抓捕。 因此一路还算顺利,遇到挡路的丧尸江雪一轰油门就压过去,初级丧尸脑内并无晶核,没有利用价值。 江雪驾驶中也没闲着,教苏欣欣如何控制体内的异能,吸收丧尸脑内的晶核能升级,跟丧尸对战时,等级越高活下来的希望越大。 毕竟,丧尸这玩意儿也会升级。 天黑时江雪将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越靠近市中心人越多,丧尸也越多,此时越是荒郊野岭越是安全。 一天时间过去了,大家接受了末日到来的事实,法律失去了约束的能力成了一纸空谈,因为大家都明白,无论动用何种手段,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正值盛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油耗,车内并没有开空调,车里闷热,江雪将车窗打开,蚊子疯了一般涌了进来。 江雪一边感叹此时还是正常大小的蚊子,以后可就是婴儿拳头那么大了,一边让苏欣欣释放雷电异能,把这些蚊子给电死。 “你可真行,拿老子当电蚊拍使。” 苏欣欣忙活一通总算把蚊子给灭完了,她喘口气想了想给车窗周围布了细密的电网,蚊子一撞上就死了,看此办法奏效冲江雪得意的挑了挑眉。 江雪配合着给苏欣欣竖起了大拇指,更加确定了苏欣欣是主角的想法,刚觉醒异能,就能熟练运用,苏欣欣又不是天才人设,绝对是主角光环使然。 “大柳,你说我还能见到我爸妈吗?我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欣欣倚着靠背看天上的星星分外明亮,内心忽然有些惆怅,她爸妈在国外做生意,哥哥在b城市搞科研,她大学毕业后选择留在s城,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 出事的第一时间就给爸妈和哥哥打电话,奈何怎么打都是忙音,发消息也没人回,兴许是信号塔损坏了吧。 “我也不清楚,但愿他们没事,但愿还能再见。” 江雪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最起码原身活着时没有见过苏欣欣的父母,但江雪想主角的直系亲属大概没那么容易领盒饭。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轿车行驶过来,停在了她们的正前方,江雪立即升起车窗,拿起了脚边的雁翎刀紧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来车。 车门打开下来了一对儿抱着孩子的年轻夫妇,走到江雪车前神色焦急轻轻拍打车窗。 “我的孩子发烧了,请问您有没有退烧药?” 江雪对小孩子一贯没有抵抗力,透过车窗看见男人怀中的小男孩儿面色通红昏迷不醒,女人满脸泪痕,心一软落下了车窗。 “烧到多少度了?” “已经40度了,再烧下去就不行了,你们有退烧药吗,我们愿意用一切来换。” 江雪瞟了一眼他们的车,不像有人躲着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小男孩儿的额头,确实烫的厉害,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拿起后座的背包,装作翻找的样子从空间里拿了一瓶布洛芬和退热贴,递给男人:“我只有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用。” “能能能,谢谢,谢谢。” 男人接过药抱着男孩儿连着鞠了好几个躬,女人把药给男孩儿服下后转身回了自己车里,让江雪心头一紧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们不知道该如何谢你,这点东西请你收下。” 女人拎过来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高级罐头和巧克力,江雪想可能是自己已经经历了一次末世,对人心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不免有些羞愧,当即拒绝了。 可女人执意要她收下,江雪推辞不过,拿了一个蟹肉罐头,一块巧克力:“这就够了。” “不,你救了我儿子的命,我一定要报答你。” 江雪还欲推辞,男人怀中的孩子醒了,虚弱的叫着妈妈,女人将东西塞进车窗就过去抱自己的孩子。 男人看儿子醒了竟激动的哭了出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江雪有些感动,哪怕是在末世,父母爱孩子的心仍旧不会改变。 江雪小声征得了苏欣欣的同意后,打开车门让女人把孩子放到后座休息一下,女人不想给江雪添麻烦,但怀中的儿子实在虚弱,自己的车中又堆满了补给,只能厚颜接受了江雪的好意。 “我叫姜威,这是我爱人钟迎,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儿子团团。” 江雪受原身性格影响变得不擅交际,对男人的谢了又谢有些不知所措,苏欣欣见状拍了拍江雪的手,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从滨湖那,市中心到处是怪物已经不安全了,只能往外逃。” “姜威,儿子出了好多汗,温度在降了。” 钟迎安顿好儿子,赶紧出来告诉丈夫一声,心头的大石落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正巧江雪和苏欣欣也没吃饭,四个人凑了点东西,吃了末世到来后的第一顿饭。 比起平时里并不算丰盛,但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却而言已经足够好了,以后随着丧尸越来越高级,有限的资源争夺的只会更厉害,弱肉强食的时代终究是来临了。 苏欣欣很开朗也会烘托氛围,从谈话中得知姜威是和散打教练,因不愿在比赛中作假被开除,钟迎则是个做得一手好菜的营养师。 江雪这辈子还是要建立基地,需要笼络各方面的人才,姜威可以做为一个不错的战斗力,钟迎可以做后勤,最重要的是二人知道感恩。 江雪提出了结伴而行的想法,姜威以为是两个小姑娘害怕,当即拍着胸脯答应了。 钟迎柔柔的笑着附和,兴许是这两个小姑娘救了团团,她对她们很有好感。 “嘀嘀嘀——” 夜都深了忽然又来了一辆车,全员高度警戒,姜威主动站在了前方将三个女人护在身后。 他不知道的是,一会儿发生的事,让他彻底转变了女人比男人弱小的想法。 末世纪元五 江雪拉了一下钟迎,让她躲进车里照顾生病的团团,苏欣欣有了异能也可以充当一个战斗力,故而她选择留下跟江雪共同面对。 这辆车上的人可不想姜威一家这么友善,下车的两个男子脸上透露着自命不凡,这样高傲的神情江雪再熟悉不过了。 她敢断定,这两个男子最少有一个人觉醒了异能。 末世之后,人类分为了三种,异能者因为数量稀少且强大,被默认为地位仅此于军政要员,凌驾于普通民众之上。 异能者享有的特权,是食不果腹的普通者无法想象的。 “怎么样,孟晨,我就说这有人吧,”精瘦的男子个头不高,眼珠子来回扫着江雪和苏欣欣,压根没把一旁的姜威放在眼里。 “还真让你说着了,你这家伙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一身休闲装的孟晨,看见地上散落的包装袋和罐头盒,推测这一行人车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孟晨见陆洋紧盯着两个女人有些好笑,是,这两个女人长得的确漂亮,可是末世来了,他们又拥有异能,怎么也算是人上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他们是合租的室友,两个人打工度日并不富裕,开的车还是抢别人的,他们目前没有那个能力去怪物云集的商场拿必备的资源。 开着车逃离市区,两个人肚子饿了一天了,陆洋说闻见了食物的香味,孟晨还以为他是饿的出现了幻觉,原来竟是真的。 姜威见两人自顾自的说着话,一点都不避讳,看二人的眼神更加防备了:“你们是什么人?” “人?我看你们得称我们为神。” 陆洋对姜威的质问不屑一顾,在他眼里末世是为他和孟晨而来,拥有特殊能力的他们是这世界末日的神。 “是吗,”姜威认为这个人八成是受不了末世的刺激疯了,他可不愿意跟疯子打交道:“我们不打扰二位大神了,这地方就让给你们。” 姜威护着江雪和苏欣欣往车上走去,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站住,你们可以走,把车上的东西留下来。” 姜威的火噌一下子就上来了,回过头恶狠狠地说:“凭什么,对你们客气一下,还真当我怕了你们啊!” “客气?留下东西,我或许能饶你们一命。” 陆洋双手插在裤兜里,自觉帅气的很,孟晨虽没说话,但显然是站在陆洋这边的,他们需要补给。 姜威再也忍不下去了,挥着拳头便朝陆洋打去,却被地上升起的一根细小的藤蔓勒住了手臂,动弹不得,生生挨了陆洋一拳。 江雪眼睛眯了眯,木系异能,从背后抽出了雁翎刀砍断了藤蔓,把姜威拉到身边,姜威吓得不轻,平地里怎么突然升起了一根藤来! “哟,小妞,美女救英雄啊,跟着他有什么好的,跟着哥哥吧,哥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陆洋说着手就去摸江雪的脸,江雪扭过头,一个过肩摔将陆洋扔在了地上,大力掰断了他的手指。 “我艹,你个贱女人,竟敢动大爷我,去死吧!” 陆洋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软绵绵的手指,气的五官都变形了,他只能控制一根藤蔓,被江雪砍后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这下只能肉搏了,一个女人而已,一只手也能制服,陆洋伸手就去抓江雪的衣领,被挡在前方的姜威一个抱摔又躺在了地上,看着满天的星星有些怀疑人生。 孟晨不像陆洋那么蠢,语调柔和用词婉转:“我们饿了一天饥肠辘辘,只是想要些吃的。” “呵,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苏欣欣挽起袖子:“我看你就是来打劫的。” 孟晨的脸色一变,忍着怒气道:“把车上的东西给我们一半,这总可以吧。” 苏欣欣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话,叉起了腰:“凭什么?我们又不欠你,看你们的样子末世前也不是好人,末世刚来就出来打劫,道德败坏!” 孟晨气的捏紧了拳头,他不打算再废话了,掌心出现一簇火苗,凝视着江雪等人,语气中满是虚伪的悲悯:“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想活命,就把车上的东西交出来。” 同自己一样的火系异能,江雪嗤笑一声,成功激怒了孟晨,他一挥手,一个小火球就向江雪飞去,看着孟晨得意的眼神,江雪面无表情的放出水流,瞬间就把火熄灭了。 “怎么会这样?” 孟晨彻底慌了,他还以为只有他和陆洋才有这种神奇的力量,这个女人怎么也会?! 江雪用刀尖指着孟晨,只说了一个字:“滚。” “爸爸!” 退烧的团团醒来只看见妈妈在身边,吵着要爸爸,钟迎抱不住乱挣扎的团团,被他挣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跑到爸爸身边的团团,被摔在地上的陆洋扯住了腿,一个咕噜站了起来。 陆洋掏出了一把折叠刀,刀尖横在团团的脖子上:“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要他的命!” 陆洋不得不这么做,车子已经快要没油了,如果他抢不到补给,没有能量补充是无法释放异能的,那他不是饿死就是被怪物给吃掉。 “放开我的孩子,我给,我们给,老公,把车上的东西都给他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刀尖已经划破了团团的脖子,看着留下来的鲜血,钟迎整个人都是抖的,大脑一片空白。 陆洋把团团挡在身前,江雪的水火双系异能都不能派上用场,只有苏欣欣的雷电可以一试。 姜威试着上前,陆洋手上的力道立即加重了,团团受不了疼哭着喊爸爸,姜威只能听从陆洋的话,在孟晨的监督下去车上搬东西。 陆洋看着地上逐渐堆满了货物,有些许的放松,江雪和苏欣欣交换了一下眼神,抓住了这一机会。 一股电流突然麻痹了陆洋,手臂一松团团就掉在了地上,钟迎赶紧扑上去将大哭的团团抱在怀里,母子两个哭成一团。 孟晨趁乱丢了几个火球,烫伤了江雪的手臂,这下可激怒了苏欣欣,一道雷劈在孟晨的身上,让他陷入了昏迷。 倒在地上的陆洋这下彻底绝望了,原来这力量人人都有,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人人都瞧不起的穷屌丝,亏他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又是抢人家的东西,又是劫持人家的孩子,这下死定了。 江雪最恨别人伤害幼儿,怕给团团留下阴影,等钟迎和团团回车里,这才挥刀砍去了陆洋划伤团团的胳膊,喷薄而出的血立即染红了地面,孟晨则是斩断了双手。 姜威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团团是他的宝贝,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决不能放任伤害团团的人活着。 江雪拦住了姜威:“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丧尸,他们两个是活不成的,别脏了自己的手。”,梗着脖子的姜威立即泄了气儿。 帮着姜威把东西重新搬进车里,一行人赶紧驾车离开,绝尘的尾气刚消散不久,两个丧尸便寻味而来,自大的陆洋和孟晨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钟迎抱着团团在江雪车上,姜威一个人驾着车跟着江雪,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藤蔓,火,水,雷电,这些都是什么? 他以为江雪提出结伴是害怕,但人家的战斗力比自己强多了,反倒是他还需要人家的保护,姜威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谢谢你们,又救了团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钟迎抱着儿子心有余悸,对江雪和苏欣欣充满了感激。 “既然我们结伴而行,互相救助是应该的,不必言谢。” 苏欣欣看到团团的脖子还在流血,眼神望向江雪,江雪点了点头,苏欣欣才放心开口。 “迎迎姐,你把团团的脖子露出来,我来给他医治。” 钟迎听了这话也没想多,只当是苏欣欣要给团团上药,安抚了一下团团,把伤口露了出来,长达五厘米的刀口还在往外渗血,看得钟迎心疼不已。 苏欣欣摊开手掌贴近团团的脖子,白色的光晕散发出来,刀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钟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今夜经历了太多奇妙的事,比这更重要的是团团的平安。 “妈妈,团团不疼了,团团饿。” 钟迎立即擦掉眼泪,小声哄着团团,江雪递过一盒牛奶和一块面包:“先垫一垫,如果能找到一个空房子,我们熬些粥来喝。” 团团乖乖吃完,在钟迎怀中睡着了,江雪在后视镜中看见了钟迎的欲言又止,轻声解释道:“我们刚才释放的叫做异能,但这种能力不是人人都有。” 钟迎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一家三口都没有异能,在这个危险的时代该如何自处,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失落。 “团团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江雪注意到钟迎的情绪转变出声问道,钟迎摸了摸团团的脸,语气中有几分悲伤:“上了路才开始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有些异能者出现异能之前会发热,团团很有可能也是异能者,等他退烧了,我来看看。” 钟迎听了江雪的话喜出望外,如果团团是异能者她就放心了,哪怕她和姜威死了,团团也有自保的能力。 车辆行驶到一个废弃的厂房,江雪停下车察看一圈,没有人也没有丧尸,暂时是安全的,将车开到了厂房中,把门锁好,倚在车上睡了一觉。 “咚咚咚——” 动静极大的破门声惊醒了江雪,她立刻叫醒了苏欣欣,二人紧盯着厂房大门,做好了战斗准备。 进来的人穿着军装,江雪立刻放松下来,不论什么时候,军人,总是让人感到信赖的存在。 末世纪元六 驻s市部队通过卫星查询,找到了一处较大的废弃厂房,可以用来安置今天暴乱中幸存的民众,张胜作为先驱部队,奉命前来查看厂房是否安全。 本以为如此荒郊野岭是不会有人的,但万事小心为上,他还是带了配枪,也幸好带了配枪,荒芜的厂房内竟然停了两辆车。 张胜经历过了暴乱,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哪怕车里的是普通民众,他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枪。 “什么人!” 江雪举起双手,她要让来人知道自己并不危险,刚经历过末世的人心态很容易爆炸,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刺激到紧绷的神经。 “我们逃难至此,并无恶意。” 张胜闻言虽放下了枪,但仍未放松警惕,他往前走了几步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你们一共几人?”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 张胜勘察了一番,看江雪所说属实松了口气,取下腰间的对讲机:“指挥部,指挥部,这里是06,这里是06,听到请回答,完毕。” 张胜确定了厂房没无危险人员,和总部沟通完可以运送民众后,累的坐在地上休息。 此时还没有基地卫所,原先的法律失效,新的法律还未成型,只能靠着军队去镇压,所有军人都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民众。 江雪见张胜嘴巴干裂递上了一瓶水,张胜有些惊讶,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没有认识到末世的重要性啊,在丧尸没有得到控制之前,这可是喝一瓶少一瓶的。 “不用,我不渴。” 张胜其实一天水米未进,全靠着一股意志强撑着,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部队里的一部分人也变成了丧尸,好不容易歼灭了内部威胁,紧接着又是成群的丧尸和暴乱的民众。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还要赶在下一波丧尸围攻之前,疏散民众抢夺时间储备资源,五辆卡车塞满,才勉强将存活的民众全部转移。 苏欣欣打开了一盒罐头和一包饼干,硬塞给张胜:“拿着吧,我们还要靠军人庇佑,保持体力紧。” 张胜心头一暖喉头有些哽咽:“谢谢。” “06,06,民众已到达,民众已到达,请出来接应,请出来接应,完毕。” 江雪苏欣欣和姜威帮着打开了所有的大门,逃难一样的民众一窝蜂涌了进来,军人们要求的有序入内根本没有人听从。 “不要挤,不要挤!有人摔倒了!” 带着哭腔的喊声响起,每个人都听到了,可大多数人都不肯停下脚步,那些站住的也被人流挤着往前走,摔倒的人经过踩踏只怕是很难存活。 终于,所有人都进来了,大家都尽可能的往里挤,入口处空出了一大块位置,躺着四具尸体,两个大人两个小孩,都没有脉搏了。 江雪环视了一圈瑟缩的人群,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杀人凶手,可能怪谁呢?如此危机时刻,大家都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没有余力去体贴别人。 谁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自私举动害了人,互相大声的推诿指责,仿佛声音越大越无辜,想要将自己从踩踏事件中摘干净。 嗡嗡的说话声在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进来后戛然而止,裴振华裴将军,原身最敬佩的人之一,在末世迅速建立了第一个基地,吸纳异能者,保护了万千民众免受丧尸的侵害。 “长官,已经全部安置好了,请指示。” 裴振华已经五十八岁了,仍旧精神矍铄身体强健,跟着部队辗转多地也没觉得吃不消。 “分类统计一下人数,和职业,发放食物和水。” “是。” 裴振华注意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他扫视了一圈后锁定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小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我叫柳江雪,我想跟着你。” 裴振华哈哈一笑:“放心吧小姑娘,就算不跟着我,军队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江雪摇了摇头,沉稳说道:“是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裴振华有些瞠目,上下扫视了一圈江雪,身量纤细皮肤白嫩,浑身上下也没有二两肌肉,背后扛着一把大刀,他记得这叫什么来着,cosy吗? “谢谢你的好意,但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 江雪叹了一口气,看来不展示真正的实力是不行了,她轻打了个响指,指尖出现了一簇小火苗,裴振华目光变得幽深,冲江雪点了点头。 “僻静处说话。” 裴振华朝门外走去,自有扛着枪的军人跟随,江雪带上了苏欣欣,向裴振华简短的说明了一下情况,裴振华沉默了半晌,决定将部队掌握的信息分享给江雪。 “在这之前,各地已经出现了异能者,国家经过统计,记录在册的有一百二十一人,暂且只发现了七种异能,分别为金木水火土,风,雷电,空间。” “丧尸的爆发已经有了先兆,没有告诉民众是怕引起骚乱,国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储备了一定的备用资源,希望能度过这个难关。” 江雪这一世提前接触了裴将军,得到了前世不曾知晓的信息,原来国家对末日已经有了准备,怪不得可以以那么快的速度建立起基地。 “不过,你为什么说要保护我?你有了这种能力,完全可以自保,你应该知道,一旦暴露异能,必定会引起国家的注意,是要受国家调配的。” 裴振华目光如炬,对江雪的坦诚有些疑问,她有了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之后,还敢告诉军方,不怕被抓起来做研究吗? “我很敬佩您的为人,也甘愿为国家效力,您作为英明的领导人,要比我们这些寻常人重要的多。” 江雪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哪怕受原身性格影响,拍马屁这种事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好好好,这么一来倒是老夫格局小了,如果年轻人都像你一样,肯为国家着想,我相信这个难关我们很快就能度过去。” “但你不用保护我,我一把年纪死了一点都不可惜,外头丧尸横行民众性命受威胁,消灭他们才是你们这些异能者该做的事。” 裴振华亲自记录了江雪和苏欣欣的异能,这一次苏欣欣没有保留,暴露了治愈系异能,裴振华得知后两个人分别是双系和三系异能之后,简直比打了一场胜仗还激动。 特别是还出现了一个之前没有的治愈系,裴振华高度重视,决定向上级汇报,他看向苏欣欣的眼神充满着炙热,看得苏欣欣心里发毛。 军方的通信设备要灵敏许多,苏欣欣实在担心家人,求裴振华打了电话,父母那还是联系不上,哥哥在国家项目的实验室里,倒是打通了。 刚得知哥哥是平安的,通信就中断了,苏欣欣略微放心了一点,至少哥哥还活着,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你们拉了那么多食物,就给我们吃这些?打发谁呢!” 一个西装革履挺着将军肚的男人叫嚣着,将手中的压缩饼干和火腿狠狠扔在地上,言语间尽是嫌弃。 “先生,特殊时期,请您忍耐一下。” 张胜小跑着去平复骚乱,态度很诚恳,却被将军肚指着鼻子骂:“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叫你们领导过来!” 张胜还没开口,自有明白人去替他出头:“你是谁?没了军方保护你谁都不是,你还当是太平盛世大家对你点头哈腰呢,醒一醒,命都保不住了还在这摆架子呢!” 将军肚好歹是个大官,逃难时被手下的人护着毫发无伤,后来军方接手更是安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当即梗着脖子和人吵了起来。 裴振华看其他人也蠢蠢欲动,知道大多数人对今天的安排并不满意,将军肚只是起了个头,一旦军方做出让步,以后怕是很难管理。 当即下令把将军肚丢到了门外,任凭他在外面怎么拍门嚎叫都不为所动,躁动的人群果然安静了下来。 江雪苏欣欣被安排在离裴振华很近的地方,警戒相对森严一些,毕竟她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多系异能者对国家而言是无比珍贵。 “迎迎姐,团团退烧了吗?” 江雪托张胜给姜威一家安排到了角落里,没有那么嘈杂,等她忙完立即过来查看团团的情况。 “已经退烧了,精神好多了,也吃了很多东西。” 江雪摸了摸团团的脉搏,略微快了一些,但强劲有力,异能者代谢快,饭量大,江雪推断团团也是异能者,她对小孩子还是很有耐心的,好在团团也乖巧,引导着团团激发了土系异能,主防御。 新的制度很快就会颁布,异能者在住所和饮食等方面比常人待遇都要好,还能携带两名家属,在征得钟迎和姜威的同意后,江雪上报了团团的异能,根据异能库反馈的信息来看,团团是最小的异能者。 有了军人镇守,大家才有心思去争吵去算计,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体现安全感的方式吧,奔波了一天又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后的突然放松,让大家沉沉的睡了一觉。 “警报,警报,所有人军人,所有军人,带上你们的配枪,立即到门外集合!” 长笛响彻不光惊动了军方,还惊醒了民众,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安稳觉的江雪,立即带着苏欣欣朝门外奔去。 战斗也是提升异能等级的一种方法,趁着现在的丧尸等级较低,江雪需要带着苏欣欣一起涨经验值。 开了门将军肚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厂房,现在的丧尸行动迟缓动作僵硬,离厂房还有一段距离给江雪争取了一点时间。 有了裴振华的授权,江雪全权指挥这场战斗,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安排。 “丧尸的死穴在脑子,砍下脑袋也行,朝心脏射击没用,一定要避免被丧尸抓伤,不要节省子弹,保命最重要。” “随我去栅栏外,不要让丧尸接近厂房。” 江雪嘱咐完把脸色有些发白的苏欣欣拽到了身边,看着逼近的群抽出了雁翎刀。 与丧尸的第一次交手,一触即发。 末世纪元七 江雪粗略计算了一下,丧尸群至少有二百人,而他们有一百五十名左右,战斗力还算匹配,第一次对战,不在乎是否赢得漂亮,讲究的是全身而退。 由人类而转变成的丧尸大致还能看出原来的容貌,只是眼眶凹陷眼珠突起,灰白的眼球没有一点生气,皮肤呈现灰褐色布满了蓝色的血管,指甲长而弯曲。 嘴巴里流着绿涎发出嗬嗬的声音,它们眼里的人类只是食物,可笑的是丧尸吃人类的脑子,它们的脑子里能结出于人类有益的晶核。 幸而它们关节扭曲僵硬行动迟缓,才给了人类喘息成长的时间,倘若一开始丧尸与人类无异,只怕人类就将彻底灭亡了。 “嗬嗬——” “嗬嗬——” 来了,江雪握紧了雁翎刀,利落地砍下了第一个丧尸的脑袋,边上的男子本来不知如何下手,有了江雪的示范,一枪穿透了丧尸的脑袋。 这时候的丧尸空长了骇人的外表,实则战斗力不高,因此在战斗中只有大批的丧尸倒下,人类阵营暂时未有伤亡。 解决完最后一只丧尸,江雪就地而坐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的丧尸残骸,用刀柄劈开了一个丧尸脑袋,除却灰白的脑浆外别无他物。 嗯,脑中尚未出现晶核,还没有升级。 “丧尸会啃噬同类的尸体,大量的尸体会吸引丧尸,把尸骸聚集起来点火烧掉。” 初战告捷,丧尸全军覆没,己方毫发未伤,大家信心倍增,觉得丧尸也不是那么可怕,高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江雪和苏欣欣满身都是丧尸蓝绿色的血污,有心想洗个澡换个衣服,但现在条件艰苦,哪里有多余的水供清洁,只能草草洗了一把脸。 “做的很好,我想知道你对丧尸怎会如此了解?” 裴振华站在栅栏内,观察了整个战斗过程,他发现江雪的动作很娴熟,躲闪攻击之间游刃有余,像是对丧尸了若指掌。 军方掌握的资料,只怕是都没有江雪多。 “裴老可听过韩伯雍?” “唔,那个脾气又臭又倔的生物教授?” “正是家师。” “原来如此,那个老家伙的确有些本事。” 蒙混过关,江雪一早就打算把自己变成韩伯雍的徒弟,韩伯雍在业界内名气很响脾气又怪,外人对他并不了解,江雪记得韩伯雍丧尸一爆发就死了,所以不用担心会败露。 “大柳,你快来!” 江雪正和裴振华周璇,裴振华是个老狐狸,拐弯抹角的问她是怎么认识的韩伯雍,再说下去,江雪只怕会败露,听到苏欣欣叫她忙不迭的走了。 “怎么了?” “有几个人发热了,你看看是怎么回事儿?”苏欣欣有些焦急,她记得江雪说过,发热的话不是要变成丧尸,就是要有异能,大喜大悲。 苏欣欣自然是希望这几个人,是因为要转变成异能者才发热的,他们刚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工厂内的民众,千万不能变成丧尸啊,他们不该有这种下场。 江雪拿起手电筒照了一下他们的瞳孔,五人中有三个人没有收缩反应,江雪心下一紧,掀开了他们的衣服,身上有大小不一的伤痕,已经蔓延起蓝色的血管。 他们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 “这三个人就要尸变了,为了避免伤害到民众,需要赶快转移到外面,张胜,搭把手。” 苏欣欣帮忙把三个人抬到了栅栏外,焚烧丧尸残骸的大火还未熄灭,刚刚还被人称为英雄的人即将变成丧尸一员。 也许,过了一会儿也要投入火中,苏欣欣眼眶红了,不知道是被烟熏红的还是怎么。 “我要变成丧尸了吗?” 圆脸的男子叫彭顺,今年才十七岁的他稚气未脱,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他的眼珠蒙上了一层灰色,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战友,有些不知所措。 苏欣欣别过脸了,不忍回答他的问题,江雪蹲下身来,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缓。 “很抱歉,我很想要救你,但目前还没有应对的办法,真的,很抱歉。” 彭顺闭上了眼,眼皮控制不住的乱颤,他握紧了胸前的勋章,哽咽道:“当军人是我自幼的梦想,我已经立了两个三等功,我知道军人在危急时刻要保护国家和民众安全,我不后悔。” “如果我最后会变成丧尸,让我在还是人类的时候走吧。” 苏欣欣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彭顺是英雄,他不能就这样死了,苏欣欣想到了自己的治愈系异能,她能治愈江雪的枪伤,或许也能治愈彭顺呢? 她想问一问江雪可不可以治愈,但怕给彭顺希望后又破灭,那样太过残忍,只能拉着江雪去旁边询问。 “你的等级太低,只能治愈外部伤口,伤及内脏和涉及毒素方面,是无法治愈的,特别是彭顺体内的是丧尸毒素,哪怕你等级高了也是不能治愈的。” 果然,不行吗? 一种无力感陡然从心头升起,苏欣欣蹲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啜泣了片刻,蓦然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目光决绝的向圆脸男子身边走去。 圆脸男子的眼睛彻底变成了灰白色,喉咙已经开始发出了蜂鸣声,他马上就要尸变了,军人的强大意志和约束能力让他尚且操持一丝清醒。 他满脸的痛苦不堪祈求着:“杀了我,杀了我,别让我变成丧尸,别让我变成丧尸!” 张胜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他掏出了手枪却迟迟没能下定决心扣动扳机,江雪正欲接过却被苏欣欣抢先一步:“我来!” 苏欣欣第一次用枪,她瞄准了圆脸男子的眉心,轻声说了一句:“再见,英雄。” 彭顺如愿以偿在尸变前走了,另外两个军人因为过早尸变已经被射杀了,苏欣欣和江雪亲手把他们投进了火中,看着冲天的火光,在场的所有人默默行军礼致哀。 并肩作战的战友牺牲了,大家的心情有些沉重,江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更不知道该安慰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苏欣欣。 江雪坐到苏欣欣的身边默默陪着她,直到大火熄灭,苏欣欣才把头靠在江雪的肩膀上,语气中满是彷徨和无奈。 “大柳,你说是不是只要丧尸还存在,我们每天都要经历这种牺牲?” “也不一定,只要我们强大起来,就能尽可能避免无谓的牺牲。但是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大柳,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啊,我以为我的治愈能力可以治好所有人,但关键时候一点用场都排不上。” “谁说的,你好好努力,治愈能力可是香饽饽,等级高了只要人有一口气,你都能救回来。” “但还是解不了丧尸的毒素吗?” “……” 苏欣欣看江雪不回答,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水还未干,心力交瘁的她倚着江雪睡着了。 苏欣欣是江雪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苏欣欣家境优渥长相甜美,被保护的很好,性格还是天真烂漫,也许经历过此事,苏欣欣能成熟些。 经历了丧尸侵袭,这个厂房已经变得不再安全,军方只能继续转移民众,兴许是没能亲眼目睹那场战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民众对这次转移怨声载道。 “这刚安生住,怎么又挪地方?” “来了丧尸不是有你们部队顶着,干嘛还要来回折腾。” “体谅体谅我们民众不行吗?不要只为了你们方便,路上遇见了危险,出了事情谁负责?” 乌七八糟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厂房,大家越说越觉得挪地方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集体抗议着转移。 裴振华面容冷峻,看着这些不知好歹又自私自利的人,为自己手下牺牲的三个兵感到不值。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沸腾的人声,苏欣欣朝着天空放了一枪,神色冰冷语气坚定。 “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必须要转移,不愿意走的绝不强求!为了保护你们已经牺牲了三个军人,最小的才十七岁!”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丧尸来的时候噤声,提要求嗓门倒是一个比一个大,军人的职责是保护国家安全,不是为你们这些烂人白白牺牲!” 唔,江雪知道苏欣欣会有所转变,却没想到变化这么大,很飒很可以,她喜欢。 裴振华摩挲着下巴,对苏欣欣的举动很欣赏,气场强大,言辞犀利,也是一个可造之材嘛,点点头背着手率先走了出去。 那些因为失去战友而心情沉重的军人们,看见他们拼命保护的人,丝毫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不再上前劝说依序离开了。 大家面面相觑,没了军方保护,他们只怕是会被丧尸啃的渣渣都不剩,想起丧尸可怕的样子汗毛倒竖,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卡车上冲去,生怕真的被丢下。 江雪跟姜威沟通了一下,把姜威家的车子让给了部队,他们五个人挤在一起,真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苏欣欣绷着脸,导致车内气氛有些沉重,好在有团团这个开心果在,几句就把苏欣欣逗的重新有了笑脸。 大部队一路向北走,天渐渐黑了,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城市的边缘,远远望着也是狼藉一片,领头的车辆停了下来,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姜威让江雪他们留在车里,他下去察看,过了一会儿姜威猫着腰回来了。 “前面有一群有异能的人堵住了路,他们要求交出枪支和物资。” 末世纪元八 拦路作障,占地为王。 这是末世中期,异能体系等级成熟分明以后,一些仗着等级高而不服从军方调派的异能者常做的事,他们自视高人一等,草菅人命抢夺资源,被称为反叛者。 反叛者实力强横不畏制度约束,给军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对付后期的智慧型丧尸已经够头疼了,还得应对反叛者的威胁,所以针对于异能者而开发的电子颈圈应运而生。 只是末世刚开始,大家对异能运用的还不够熟练,无法躲避子弹带来的伤害,这几人是仗着什么底牌,敢打劫军方物资? 团团虽觉醒了防御性土系异能,可他年纪太小,也不会运用异能,所以这次派不上用场,江雪便只带着苏欣欣去勘察情况。 裴振华使人来报,队里之前被丧尸抓伤的两人成功觉醒了木系和金系异能,这样一来,江雪这边就有四位异能者。 可对方有六位,领头的男子光着膀子,纹着两条花臂眼神阴翳,只怕末世前就是个狠角色。 现在天气虽然炎热,但不至于赤膊上阵,面对直指着他的枪支,眼皮都不眨一下,江雪估摸着他八成是金系异能,能攻能守,身体部位可以瞬间金属化,根本不惧子弹。 身后的五个人虽然看着瘦弱,但衣服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一看就是练家子,又觉醒了异能,怪不得敢劫军方物资。 江雪看几人虽有狠劲儿,却不像是打家劫舍贯的,反而透着一股傲气,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商场里拿够自己需要的物资,没有必要冒险打劫武装森严的军方。 江雪决定还是先问清楚再说:“先生尊姓大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我叫丧彪。” …… 真有个性的名字,江雪讪笑一声言归正传:“您只有六个人,要我们全部的物资有些浪费,再者说,车上不光是物资,更多的是逃难的民众,物资都给了您,这上千人不得饿死吗?” “现在虽是困难时期,但我们毕竟都是文明人,还是要讲道理的,枪支是要用来保护民众的,恕我们不能分给您,但您要是有困难,需要食物喝水的话倒是可以挤一挤,匀出些口粮给你们。” “如今丧尸横行,人类死伤惨重,我们还是避免自己人起哄,真交起手来,擦枪走火,子弹可不长眼睛,哪怕是金系异能可也抵不住火力全开。” 裴振华通过对讲机听到了江雪的话,赞叹了一句,妙哉。 刚柔并济,进退有度,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给了对方台阶下,无论如何都有应对之策。 丧彪听了对方的话有些动摇,也有些震惊,自己又没有动手,她咋知道自己是金系异能的,该不是蒙的吧。 如果对方说的话属实,那这六车东西竟然不都是物资吗? 丧彪回头对着大鹰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怎么看的,这是护送民众的,哪是运物资的车!你这个憨货!” 大鹰着实有些委屈,他递上一个望远镜:“大哥,你自己看,这第一车分明就是装着货的,往后的车咱又看不清,对方扛着枪咱也不能过去瞧,可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像那伙人一样骗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啊大哥,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咱送吃的过去呢!” 虎子觉得大鹰的话有理,不能对方?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当兵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东西!就比如他们市里的这批,都对不起他们身上那身儿绿皮! 他们的对话被耳力很好的江雪听到了,江雪皱了皱眉,难不成他们这次打劫还有内情? 丧彪听了虎子的话后有些犹豫,但对方态度挺诚恳的,人也多,要是硬抢他们说不定就交代在这了,可若是就拿着一点东西回去,怎么够分啊。 “你说拉人就拉人,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亲眼看看!” 丧彪还是放心不下仓库里的人,食物和水眼看就要告罄了,还有那么多小孩子呢,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吧。 “可以,张胜,把后面几辆车的车门打开,丧彪大哥,你跟我来。” 丧彪依言准备过去,被虎子和大鹰拉住了:“大哥别去,万一中计了怎么办?” 丧彪挣脱开摇了摇头:“赌一把吧,那群当兵的没有良心,不代表咱也没有良心,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仓库里的人饿死。” 大鹰和虎子只得松开,眼神锁定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 江雪看他们的反应,有些疑惑,正常人看到军人都是信任有加,怎么这伙人眼中都是鄙夷和戒备? 丧彪跟着江雪看了后面五辆卡车,果然,只有第一辆车是拉着物资,其余车里挤的都是人,这伙兵是好兵。 意识到自己错了,丧彪也不含糊,立即向江雪道歉,江雪不在意这个,她更在意的是丧彪为何对当兵的有这么大的偏见?又为何要来劫物资? “我们兄弟八人经营着一家追亻责公司,平日里就帮人追追高利贷,末世一来,哥几个有了异能,也算比常人强,听从军方安排保护民众,打跑了几个丧尸。” “一次围剿中我们折了两个兄弟,他们也算过了一把英雄隐,这都是命数,咱也不说这个,也不怨谁。” “可我们能力有限,护不了那么多人,便去求助军方,可那群狗女良养的根本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他们只顾着保护那些达官贵人,对我们的求助理都不理。” “这都啥时候了,还在乎那些等级之分!” “更可恨的是他们的武装部,霸占着市里所有的大型商场,我们一靠近二话不说开枪就打,他们倒是占着一个小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森严,旁的人进都进不去。” “普通人怎么办嘛,我们和几个胆大的把小超市翻个遍了,可几千人那些东西哪里够吃啊!” “我们好说歹说,那些当兵的就是不肯把物资分给我们一点,食物都快吃完了,有些人为了省下点东西给老人和小孩,一口水都不肯喝。”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来市外碰运气了。” 江雪也不多言,径直领着丧彪去见了裴振华,让他把刚才的话对着裴振华复述了一遍。 “岂有此理!他奶奶个腿,张胜,给我查,这个市里的头是哪个不要命的,老子一枪毙了他!” 裴振华气的胡子都是抖的,一拳砸在车门上竟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印子,这可是防弹车啊,江雪竖了个大拇指,老爷子身体可以啊。 “报告长官,是余志明。” “那个受贿被贬的?” “是。” “怪不得,死性不改的东西,走,去会一会他。” 裴振华让丧彪一行人上了车,他亲自向丧彪致歉,表达了对丧彪他们的敬意,更保证会就此事给丧彪一个交代。 “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仓库里那几千条人命,您能不能先把物资送去再找他们算账。” 丧彪知道这群人是好的之后,态度急转直上,他恨的那群罔顾人命的披着军装的败类,不是一心为家为国的军人。 “好,张胜,一会儿分一批人先跟着他们的人,把民众和物资车运过去,其余人武装严实跟我走。” 裴振华对丧彪的急切,一点都不觉得失礼,反倒是觉得这个真性情的汉子率性直爽,有要把丧彪一群人收编的想法。 跟随着丧彪指的方向,裴振华的确看到了一个武装森严的高档小区,他们刚一靠近,齐刷刷的枪就瞄准了车子,两个人扛着枪就过来了。 “军方所属,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裴振华被这个盛气凌人的兵蛋子气笑了:“军方所属,我怎么不知道军方有这么大能耐?” 年轻人看对方的车牌也隶属于军方,耳语了一番,还是选择拒绝对方进入:“我说了,不许靠近,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裴振华当即从车窗里伸出手臂,狠狠给了那个兵蛋子一耳光:“你敢!告诉余志明,裴振华来了,让他滚出来见我!” 年轻人挨了一耳光,眼神里都是忿恨,可来人知道领导的名字,又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怕动了手惹出事端,只能忍着心头的屈辱去汇报。 余志明的别墅门口驻扎着将近一个排的兵力,他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杯里的红酒年份不错,挂杯也很好,这么好的东西,末世之前他可没那个财力常喝。 余志明闻了闻红酒芳香的气息,眼睛微眯,吧唧亲了一口怀里前凸后翘面容姣好的女人,末世可真是个好东西。 “报告!” 余志明对来人的打扰很不满意,不是说过没有特殊情况不许来打扰他嘛,余志明忍着怒气让人进来,要是为些小事打扰他,他就把这人丢到外面喂丧尸。 “报告长官,门口拦了一个老头子,说叫裴振华,让您亲自去见他。” “什么?!” 余志明手一松,高脚杯掉在地上滚了两圈,他一把推开腿上坐着的女人,在屋子里团团转。 裴振华那个老东西怎么来了?是来讨伐自己的吗?自己做的事难道败露了? 这个老东西软硬不吃,只认军规法纪,万不能让他毁了自己辛苦创立起来的帝国。 大不了,悄无声息的把裴振华解决了,上头万一派人下来,自己就说裴振华死在丧尸之手。 余志明打定主意,这才起身门口见裴振华。 末世纪元九 从余志明住的那栋别墅到门口有一段距离,他刻意没有坐车前往,一是为着在裴振华面前显得清廉亲民,二是要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 余志明这个人素有急智又巧言善辩,因此才能在受贿案中脱身,免去了牢狱之灾,只是贬到了二线城市去。 末世来临以后,余志明隐藏的野心暴露了出来,趁着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不堪,通信也中断了,余志明大胆的执行了他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的计划。 有人说已经末世了人人平等,钱权这种东西一点用也没有,重要的是物资,是活下去。 可余志明不这样想,末世总会过去的,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国家是会费劲建立起新的制度和货币政策,还是重拾以前完善的呢? 余志明认为答案不言而喻,他只是个小官,离权力中心还差得远,他要做的就是趁着末日,拉拢权贵,待平定下来,由这些受他庇佑的权贵扶持他上位。 至于那些平头老百姓,谁管他们的死活,要怪就怪他们没我一个好的出身吧,这一次死在了丧尸之乱里也好,下辈子投个好胎,余志明认为自己也是在变相的帮他们。 余志明本来想先过一把土皇帝的瘾,反正上头自顾不暇,一时半会儿查不到他头上,等尘埃落定,那些个平民早就饿死的饿死,要不就是被丧尸吃了。 到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梦想总是很美好的,可余志明刚过了几天理想生活,就迎来了裴振华这个煞星。 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余志明在裴振华手下呆过一段时日,裴振华带兵很严格,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余志明实在受不了裴振华自杀式的训练模式,求爷爷告奶奶从裴振华手下调走了,说起来裴振华还算余志明的老领导。 这会儿想着要去见裴振华,余志明的腿肚子还有些发软。 到了大门口,余志明远远的就看见了熟悉的车牌,吐了一口气,堆着笑脸就迎了上去,语气那叫一个热忱。 “哎哟哟,我说今日天气怎么格外的好,原来是我的老领导来了,领导莅临指导,学生不胜荣幸啊。” 裴振华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余志明了,他虽听说余志明涉嫌贪腐被贬的事,怒其不争也不愿意为其说情。 裴振华印象中的余志明身子还挺单薄,如今肥头大耳膀大腰圆,架着故作斯文的金丝边眼镜,当官的姿态倒是做的很足,要不是眼睛还是熟悉的样子,裴振华都不敢认他。 “指导不敢,你手底下的人架子挺大,拦着不让进不说,还想跟老夫动手。” 裴振华斜睨着余志明,在他跟前儿告了一状,裴振华倒要看看,余志明会怎么做。 余志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扭过头扬手就给了报信的人一巴掌:“竟敢背着我做这种事,拉下去关禁闭!” 裴振华见挨打的那人,捂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敬个礼低着头走了,便知道余志明平日里是何做派了。 “老师,进进进,学生给您带路。” 余志明无比热情的把裴振华带回了自己的别墅,临进门冲门口驻扎的领头人使了个眼色,他自以为瞒得滴水不漏,却不曾想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江雪的眼睛。 江雪就说这件事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今日一见面才知道,原来余志明就是那个让文思淼一战成名的市霸。 原剧情中,余志明占市称王,凝聚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其行为恶劣非常,存在又挑战了国家的尊严,文思淼就是通过剿灭了余志明一伙,在众多优秀的异能者中成了领头人。 原身也是因此对文思淼另眼相待,主动邀请他加入了自己的基地,最后引狼入室造成了身死的局面。 江雪站在裴振华身旁,听着裴振华和余志明的语言交锋,全程敛眉不语,这一次,她会亲手灭了余志明,不会再给文思淼立威的机会。 “马上把你的人给我撤出来,占着物资不撒手,民众都要饿死了!” “老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普通人做什么,只把持着物资,才能让我庇佑的那些人过上跟动乱之前一样的日子。” “一瓶水都能卖出几百块的高价更别提食物了,有了钱,我们做什么不行。” 裴振华听余志明说的话如此不像样,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倒一倒他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 “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你还想着挣钱?!谁给你的权利!特殊时期,物资是属于国家,属于民众的!” “你发国难财,不怕遭报应吗?!” 裴振华把茶几拍的哐哐作响,被余志明气的脸红脖子粗,要不是想再给余志明一次机会,他当即就要拔下腰间的配枪嘣了这个无耻之徒。 余志明淡定的整了整衣领,慢悠悠的开口:“这么说,老师是想要和我对着干了?” 裴振华仍在气头上:“我要将你做下的丑事报告给上头,你现在悔改还来得及,老夫到时候可以替你求情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余志明哈哈哈大笑,眼神中参杂着戏谑:“老师,你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可是在我的地盘,还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叫你一声老师是看得起你,你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本来想带着你一起发财的,你却一心想揭发我,真是不识好歹。” “你要干什么?”,裴振华挺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余志明。 “唉,在一场丧尸暴乱中,裴将军执意要亲临指挥,不幸阵亡。” 余志明站起来冲窗外打了个手势,背过脸勾起了嘴角:“有你身边的美女作陪,黄泉路上你也不孤单,再见了老师。” 余志明闭上眼睛,静等着枪声响起,尸体倒地的声音,可过了有将近一分钟,都没有任何响动传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余志明赶紧转身,一把黑黝黝的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他举起双手高声喊叫,没有一个人应他,完了,还是栽在了这个老狐狸手中。 “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 余志明恶狠狠的看着裴振华,要不是受制于江雪,他一定要抓住裴振华衣领来表达他此时的愤怒。 “你可能是太有信心了,才会这么疏忽大意,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来的时候,一行有五个人,如今这屋子里就只有三个吗?” 江雪和苏欣欣陪着裴振华进屋,那两个有了异能的特种兵,悄悄埋伏在屋外,一个个的解决了门口的卫兵,他们本就擅长突袭,如今有了异能,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江雪不急着杀余志明,留着他的狗命还有用,要靠余志明解除对个大商场的武装。 “别杀我,我知道错了,别杀我。” 大丈夫能屈能伸,余志明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只要他活着,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而且,他也舍不下这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唯他独尊的帝国。 “跟我走一趟,看你表现再说。” 苏欣欣用金系异能,给余志明做了一个特殊的护甲,套在身上看着是个防弹衣,提高了安全性,实则,只要她动动手指,护甲上藏着的尖刺倒钩,瞬间就会穿透余志明的胸膛。 怕余志明存着什么侥幸心理,苏欣欣还特意在他的意大利纯手工牛皮沙发上演示了一次,碗大的洞口让余志明看了心里直发怵,十分后悔没有拉拢那几个拥有异能的人。 压着面色惨白的余志明跑遍了个大商场,卫兵再三跟暴跳如雷的余志明确认过,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上缴了枪械离开了商场。 足足半天,整个市里的武装才全部解除,剩下的几人是余志明的亲信,他们怀疑其中有诈,怎么都不肯上交枪械,这点子火力已经不足为惧,裴振华手下的人轻轻松松就将他们制服了。 物资终于又握在了真正一心为民的军方手里,裴振华下令立即大量给民众补发物资,让大家好好的吃一顿。 接下来要解决的是,仗着余志明而霸占了整个小区的权贵们,他们的日子过的和末世之前无异,发电机供电,鱼肉蛋奶,水果零食饮料应有尽有,和仓库里食不果腹的民众可谓是天差地别。 当军方传达了要他们几家人共住一栋别墅,给民众腾地方的消息时,所有人都是不愿意的。 有的叫嚣着自己的身份,是某某的女儿,某某部门的领导,更多的是说自己在余志明那交了一大笔钱,这种待遇是他们应该有的。 裴振华可不惯他们这些臭毛病,两声枪响就让这些贪生怕死的人噤若寒蝉,乖乖听从军方调配。 至于余志明和他那帮狐假虎威的手下,以铁手腕而著称的裴振华并不打算给他们个痛快,寻了个密不透风的小仓库,丢了一箱子水和泡面,让他们也尝一尝物资缺乏的滋味儿。 后来的几天里,裴振华和江雪忙着往小区里转移民众,登记造册,重新安排岗哨忙的团团转,再想起余志明一伙儿,已经是五天后了。 打开门一股排泄物的恶臭铺满而来,地上的尸体布满伤痕,一看就是自相残杀,几十个人竟无一生还。 叱咤风云的余志明彻底交代了,与此同时,刚觉醒异能的文思淼心头突然涌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末世纪元十 小区外拉了电网,设了哨塔,暂且做了一个简易的基地,丧尸不定期的骚扰,让军方很难带着大批民众转移。 苏欣欣发了狠劲儿,只要不是外出剿灭丧尸,就躲在小区内地运动馆里跟着姜威学习格斗,和江雪练习对异能的运用。 团团虽是个小孩子,但对异能的运用比大人掌握的还要熟练,已经可以做出能保护小范围人的土遁了。 基地内的人都已经安顿好了,那些有技术在身的人,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毕竟灾后重建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身强力壮的男人们虽没有异能,但具备一定的战斗能力,经过训练之后,也可以外出参与战斗。有想要剿灭丧尸的女人,通过江雪的考核后,也能加入战斗小队。 这天像往常一样,江雪需要率领一支队伍去学校取学生用的课本,学校空旷,这类地方是丧尸最喜欢的集结地。 这是第一次除了异能者和军人之外,有普通者参加的战斗,所以江雪再三嘱咐行动起来要格外小心。 “嗬嗬——” 丧尸的喉咙因为尸变后遭到了破坏,总是不受控制的发出声音,故而他们的行踪难以隐藏。 腐尸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奇怪,这一次的丧尸行动明显快了许多,关节看着也没有那么僵硬了,甚至会躲避人类的攻击了。 遭了,丧尸群提前升级了。 江雪记得在原剧情中,末世来临之后六个月,丧尸才开始升级,这才两个月,是什么引发了丧尸的提早进化? 丧尸有了意识,它的危险性和攻击性就会大大增强,可人类尚未做好准备,特别是这次跟来的普通人,虽然通过了几次模拟战斗,可那是丧尸还未升级的情况下。 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们从来没有直面过丧尸,现在的丧尸灵敏度可比模拟中好多了,他们有危险! “张胜,你带五个人,护送这次自愿参加战斗的民众出去,其余人,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江雪作为队长,有责任保证她的队员安全返回,特别是,临行前他们的妻儿殷殷期盼的目光,江雪不能辜负。 张胜跟着江雪出了几次任务,了解了江雪的行事作风,他明白在这场战斗中,这些人的安全难以得到保证。 张胜干脆的带着五个能力一般的人撤退了,留下的姜威,江雪,苏欣欣,和金系异能的陈明和木系异能的杨帆还有身手矫健的李斌和叶枫七人。 “欣欣,陈明,凝结护盾,姜威,李斌,叶枫,围成三角形,杨帆,用你的藤条牵制住丧尸。” “它们要比之前灵活很多,千万小心。” 江雪用异能升起了一道火墙,丧尸有些畏火不敢靠近,江雪这边抓紧时间,利刃,水刀,火球一股脑的朝丧尸群砸了过去。 丧尸知道躲闪,成效甚微,这样下去消耗异能也不是办法,江雪只得收起火墙开始近战。 火墙刚一收起,丧尸便迫不及待的扑了过来,尖利的指甲直抓心脏,江雪闪避不及将雁翎刀挡在胸前,坚硬刀面将丧尸挡了回去,另一个丧尸接着往前扑。 呵,还学会团队协作了。 战况胶着了许久,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可没有一个人敢松懈下来,当苏欣欣凝结的利刃贯穿了最后一个丧尸的脑袋,这场战斗虽然棘手却也顺利结束。 一伙人瘫在地上歇息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江雪用雁翎刀劈开了一个丧尸的脑袋,露出了粉色的晶核,初级晶核。 江雪吩咐了一声,几个人合力把丧尸脑袋中的晶核全挖了出来,足足有七十六枚,也就是说有七十六个二级丧尸,一个学校里就这么多,只怕其余地方会更多。 此行的目的是给孩子们拿课本,收拾完晶核,几个人分头去个个年纪拿教科书,硕大的背包塞的鼓鼓囊囊,连一个班的书都装不下,江雪开始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将自己的空间异能曝出去,外出也能多装些东西。 “啊——” “砰——” 惨叫声和枪声同时响起,出事了! 江雪急忙往校外跑,外面的场景让江雪瞳孔一缩:六个丧尸围着他们开来的其中一辆越野车,车门已经被破坏了,主驾驶和副驾驶上的人已经死了,内脏都被掏了出来。 越野车外横着四具丧尸的尸体,四具人类的尸体正在被丧尸疯狂啃食,张胜拿着手枪将剩余的两人护在墙角,九个人竟然死了一多半。 其余人听见响动也赶到了,本来蹲下啃食的丧尸,闻到了人类散发出的浓郁气息,丢掉嘴边的肉站起身来,灰白的眼珠骨碌转了几圈,张牙舞爪的朝江雪扑去。 江雪指尖微动,想丢一个火球过去,但一点火星都没能放出来,她的异能已经耗尽了。 只能挥起雁翎刀砍过去,不出意外的被躲开,好在苏欣欣尚且有余力,一枚六棱刃贯穿了丧尸的脑子钉在了墙上。 江雪不得不感叹主角就是主角,校外的这场打斗简直就是苏欣欣一个人的solo,她和姜威几人充其量就是在后面补补刀。 六个丧尸全部毙命,幸存下来的,只有张胜和两个民众。 看着最后一个丧尸倒地,张胜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放松下来,倚着墙喘着粗气给江雪解释。 “我们听从你的命令,护着四个民众离开,一开始还挺顺利,一路上没遇见丧尸,坐到车里等了一会儿你们还没出来,我意识到不妙赶紧让发动车子离开。” “小王赶紧发动汽车,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十只丧尸,丧尸的手一下子穿透了车窗,小王当场里死了,车门被丧尸破坏,我们只能弃车而逃。” “可这几个丧尸的身手太敏捷了,子弹几乎用光才杀了四个,当我们觉得差不多要交代在这的时候,幸好你们来了。” “这次行动,是我的失误,我应该一出了校门就赶紧回基地的,都是我害死了他们。” 张胜自责的不得了,可这件事不能全怪他,江雪也有责任,她应该给张胜分配一个异能者的,有了异能者的保护,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牺牲。 江雪拍了拍张胜的肩膀,打算说几句安慰的话,苏欣欣拿着一枚晶核走了过来。 “大柳,你看。” 是红色的!这是三级丧尸脑袋里才有的红色晶核,这些丧尸进化的比江雪想象中的还要快。 “立即撤退!” 江雪怕继续留下来会有什么危险,催促着剩余的人上车,自己动手把晶核挖了出来。回去的路上江雪怎么都想不通,这丧尸进化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进化到三级丧尸需要二级丧尸吃掉同类的晶核,可他们应该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这一点,究竟是什么促进了它们的升级? 回到基地,今日跟着出任务的民众的家人果然在中心广场翘首以盼,可有三个家庭没等来父亲和丈夫。 面对着她们的痛哭,江雪心情很沉重,她面对丧尸的时候不觉得末世有多可怕,只有在这种生离死别的感情流露中才知道末世对人类而言有多残忍。 交接了装载着课本的背包,江雪和苏欣欣拿着收获的晶核去找了裴振华,七十六枚一级晶核,十枚二级晶核,异能者吸收晶核可以升级,基地内现在一共有十三个异能者,该如何分配? “啊,江雪和欣欣来了,刚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故人的孙子,这是韩伯雍教授的弟子,算是江雪你的师兄。” 江雪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文思淼?他怎么在这!一身军装衬得他英姿飒爽,看着正气凛然,一点看不出内里有多阴险卑鄙。 江雪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文思淼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哥?你怎么在这?” 苏欣欣看到自家老哥出现惊喜的不得了,哪怕老哥和往常一样扳着个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都阻挡不了苏欣欣跳起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哥?” 江雪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另一个人,一身白色的实验服,架着银丝边眼镜,头发梳的纹丝不乱,斯文败类这一款的打扮,长得倒是很俊秀。 嗯,是她的菜。 “大柳,这就是我哥,苏烨霖。” “你好,初次见面。” 苏烨霖朝江雪伸出了手,江雪礼貌性地回握:“你好,柳江雪。” 苏欣欣简直是惊呆了好吗,看来真的是末世了,自家从来不喜与人亲近的老哥竟然会主动握手了。 文思淼看见江雪眼前一亮,长相身材都很完美,听裴振华说能力也很强,这简直就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的女人。 他本来还自持身份,在另一个人开口后,也赶紧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文思淼,叫我思淼就行。” 江雪恨不得立即戳瞎文思淼的眼睛好吗,还握手,握你个锤子,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发作,轻轻握了一下文思淼的指尖立即收回了手。 这本来是无比嫌弃的举动,落在自小就被人追捧,把自己当成世界中心的文思淼眼中,这份嫌弃就成了姑娘家的矜持害羞。 毕竟,他可是末世后也有警卫队保护的,文政委的孙子。 末世纪元十一 等等,裴振华刚才说什么?苏烨霖是韩伯雍的弟子?! 江雪这才反应过来,她记得韩伯雍好像是有个弟子,但估计随着他在末世一开始就死了吧,所以她才敢大胆说自己是韩伯雍的弟子,毕竟死无对证嘛。 没想到这个弟子还活着,那韩伯雍呢?韩伯雍也活着吗?苏烨霖刚才还说初次见面,完了完了,老马失蹄,她要暴露了。 江雪低着头偷瞄着苏烨霖,见他果真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中更是忐忑。 “初次见面?你们不都是韩伯雍的弟子吗?” 裴振华蹙起眉头,他虽然老了可记性好的很,难不成这两个人有一个人在说谎? 苏烨霖看江雪一脸窘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老师的确收了个天资聪颖的小师妹,只是我从来没见过,原来这位就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小师妹啊。” 江雪看着裴振华有些起疑,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苏烨霖替自己遮掩过去了,江雪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在裴振华这个人精面前,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 江雪尽量使自己的神色保持自然:“老师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天纵英才是他老人家的得意门生,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老师呢?” “实验室起了暴乱,老师受了重伤不幸离世,老师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放心,既然找到你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江雪觉得无比幸运,这么说虽然有些不道德,但幸好韩伯雍他老人家不在世了,只有苏烨霖一个好打发,但本尊亲自戳穿可就怎么都圆不回来了。 苏烨霖说的无比自然,还拍了拍江雪的肩膀表达了一下哀伤,裴振华打消了疑心叹了口气:“韩教授这个人,脾气古怪不喜与人亲近,倒会关心自己的小辈,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江雪干笑一声,心间充满了怪异,她和苏欣欣是好朋友,有这层关系在是有可能替她遮掩几分,但苏烨霖应该不知道这一点吧,为什么要替她兜着?是个老好人吗? “大家都认识了,我们言归正传,苏教授说丧尸已经开始升级了,它们的进化速度比我们预想中要快很多,以后对付起来会很困难。” “当务之急是要提升异能者的战斗能力,你们谁有好办法吗?” 裴振华的脸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再这样任由丧尸继续发展下去,人类的存亡会是一个大难题。 江雪瞟了一眼文思淼,有些不想当着他的面提起晶核的事,但事关人类安危,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了背包倒在桌子上。 粉色和红色的晶核闪着幽光,日光灯一打晶莹又好看,难以想象这么美的东西是从那么恶心的丧尸脑中诞生的。 “我来就是想跟您说这件事,今天去学校出任务的时候,我发现丧尸动作比之前灵敏很多,还有了意识,从他们的脑子中发现了晶核。” 文思淼看江雪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股自信而又迷人的气质,两眼放光认为自己找到了有资格陪伴他的女人。 裴振华拿起一块晶核,对着灯光照了照,这个跟水晶一样透亮的东西有什么用? “晶核是什么东西?” 江雪来的路上组织好了语言,正欲开口回答却被苏烨霖打断了:“还是我来解释吧,小师妹年纪小,难免学艺不精。” 江雪笑了笑退到一旁,巴不得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苏烨霖。 “苏教授有何见解?” 苏烨霖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苍白纤长的手指拿起一块红色的晶核在手中把玩:“叫我小苏就好。” “晶核是个好东西,它是由丧尸之间互相厮杀啃食而在其脑中形成的,丧尸吃了能进化,异能者吸收后异能可以升级。” “目前推断晶核有,粉色,红色,黄色,绿色,紫色,黑色,白色七个等级,分别对应着异能者的七个等级。” “这次来,从实验室带出来一批设备,可以为异能者定级,闲时请裴老下令,让我为异能者统一测量。” 苏烨霖长得很好看,人也清清冷冷的,但江雪站在他身边总觉得很危险,有一种被盯上了的凉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发顶。 “好好好,真不愧是韩教授的弟子,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这就通知异能者们过来,测量过等级以后,立即分发晶核,让大家赶紧升级。” 趁着等待异能者过来的空档,苏欣欣悄悄地溜到了江雪身边:“你啥时候给我老哥师承一门的?怎么都不告诉我,真不够意思。” 江雪摸着脑袋嘿嘿一笑:“偶然,偶然,我也不知道你哥和我是同一个老师,再说你也没有跟我说过你哥叫什么名字。” 苏欣欣眨巴眨巴眼睛,对哦,她好像的确没有跟江雪说过老哥的名字。 苏欣欣刚认识江雪的时候,本来还打算撮合江雪和老哥,可老哥从小到大都冷着一张脸,连她这个亲妹妹有时候都有点怕,江雪又是个慢性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两个人还挺有缘分,说不定还真能走到一起,到时候老爸老妈不得感谢她,给苏家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媳妇。 江雪跟苏欣欣说着话,偷偷往苏烨霖那瞟了一眼,不小心和他对视了,赶紧移开目光装作看向别处的样子。 妈妈呀,523,你滚到哪里去了,老子好像暴露了什么。 “苏教授,人都来齐了,加上今天新来的,一共有二十八名异能者。” 苏烨霖收回看着江雪的目光,低低的应了一声,开始摆弄起机器:“谁第一个来?” 文思淼认为这是一个展露自己的好机会,他脱下外套,松开两粒衬衫袖子:“我来。” 江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文思淼怎么这么油腻,自以为很帅吗? “金系异能者,二级,宋宏,给他一枚二级徽章。” 文思淼在众人的赞叹中接过徽章,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也自认为不会有人比他的等级高。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都是些一级异能者,长相也及其平凡,一点看头都没有,文思淼甚至打起了哈切。 轮到团团这个奶娃娃时,文思淼倒起了几分兴致,这是至今发现的最小的异能者,文思淼想他估计也是个一级。 “土系异能者,三级。” 什么?!一个孩子而已,居然比他的等级还要高,文思淼站起身来,见仪器上的确亮着黄灯,这么小就是三级,可见是个有天赋的,成长起来那还了得,这种好苗子,必须得为自己所用。 不然…… “金,雷,治愈,三系异能者,二级。” 三系?治愈系?这个苏欣欣这么厉害吗?文思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基地这么卧虎藏龙吗?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何自己不知道,他可是文家的人! 苏欣欣雀跃地接过二级徽章,一路小跑到江雪身旁:“总算没有辜负我受的那些苦,以后老子就能罩着你了。” 江雪微微一笑,老子可比你多一世的记忆,你顾好你自己,不给老子添乱就行。 江雪对着苏欣欣吹了一通彩虹屁,把苏欣欣哄的眉开眼笑,前面的人已经测量完了,她作为队长是最后一个。 走到仪器前,江雪按照苏烨霖的指示,对着不明的球状体释放出自己的能量,圆球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最后仪器停留在绿色。 “水火双系异能者,四级。” 江雪冲苏欣欣挑了挑眉,怎么样,还是老子比较厉害。 文思淼再欣赏江雪,也不喜欢夺走自己锋芒的女人,妒忌使他面目全非,文思淼生生捏弯了椅子上的扶手。 “裴老,已经全部统计完毕了,一级二十三名,二级三名,三级一名,四级一名。” 裴振华摸了摸下巴,这种情况算好还是不好呢?除了柳江雪一根厉害的独苗苗外,余下的尽是些一级,那丧尸都进化到二级了。 “老头子,也不懂这些,依着先去和江雪看,该怎么分配?” 江雪站出来先看了苏烨霖一眼,苏烨霖微微颌首,江雪才开口道:“我等级最高,就不用了,一共七十六枚一级晶核,一级异能者和二级异能者每人两枚,三级异能者一枚二级晶核。” “多吸收无益,余下的交由苏教授做实验,看能不能从晶核中提炼出抵抗丧尸病毒的试剂,这一点尤为重要。” 裴振华虽对派兵遣将有一套,但对丧尸有关的事是一概不了解,江雪作战经验丰富又是韩伯雍的弟子,再加上一个苏烨霖,裴振华对二人还是很信任的,毕竟韩伯雍挑弟子可是严格的很。 “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异能者们领了晶核,在苏烨霖讲解过吸收方法后,都各回各地去了,唯文思淼一个眼神中带着几分薄怒,阴阳怪气的朝江雪凑过来。 “柳队长人长得漂亮,能力也这么强,造物主还真是眷顾你。” 江雪皮笑肉不笑,文思淼背后有文家做依仗,她还没有成长到能与文家对抗的地步,现在还不是和文思淼撕破脸的时候。 “文队长也不差。” 文思淼还想说什么,被苏烨霖挡在身前:“我和小师妹有话要说,方便给我们一点空间吗?” 文思淼被家人告知不能得罪苏烨霖,咬着牙走了,江雪可不想和苏烨霖独处,一把拉住了苏欣欣的衣袖。 “苏教授。” “你该叫我师兄。” 末世纪元十二 “师,师兄。” 江雪眼神躲闪,喉咙有些干,使劲儿吞了吞口水,这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来。 “小师妹乖。” 苏烨霖满意地笑了笑,揉了揉江雪的头发:“红色很衬你。” 江雪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基地里的异能者统一着黑色劲服,江雪全身上下唯一一抹红色,是口红的颜色。 原身皮肤白皙底子又好,双眼深邃有神,眉毛又黑又浓密,唯独嘴唇苍白缺了点颜色,所以她总是涂着正红色的口红,显得她气场强大气质绝佳。 哪怕是在末世,原身口袋里也总装着一支口红,久而久之,基地里的人都知道,那个涂着红唇的女人就是最厉害的异能者。 江雪承袭了原身的这一习惯,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她,但听到苏烨霖这么说,江雪竟然老脸一红,心脏跳快了几拍。 啊,这该死的,人类的俊美皮囊。 苏欣欣似乎看到了苏烨霖和江雪之间奇怪的氛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准备偷偷溜走,被机警的江雪一把拽了回来。 江雪才不要和苏烨霖单独相处,她做任务多少年了都没遇到过这种人,这种感觉,就好像被盯上了,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你。 “我有话要跟欣欣讲,方便给我们留点空间吗?”,苏烨霖冲江雪低声说道。 方便,特别方便,极其方便,简直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江雪淡定的点点头,慌不择路的跑了。 苏烨霖看着江雪逃似的背影,轻轻搓了搓指尖,眼睛在日光灯的反射下,闪过一抹奇异的光亮。 “你要跟我说什么?” 苏欣欣大大咧咧的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江雪给她的软糖吃了起来,浓郁的果味立即布满了整个口腔,都末世了还能吃到这个牌子的软糖,幸福啊! 苏烨霖双手插在实验服的口袋里,面上一片沉静:“爸妈那边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没能联系到,我估计凶多吉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欣欣手里的动作一滞,眼中的悲伤一闪而逝,继而故作轻快:“嗨,你是要说这个啊,没事,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起码我还有一个亲人,其他的我不敢奢求了。” 苏烨霖不太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但他了解苏欣欣,这个家伙明明就是在故作坚强,一会儿指定要找个地方哭鼻子去。 苏烨霖不擅长表达情感,更不懂如何安慰人,所以即使面对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要不,给她个拥抱? 僵硬的上前把苏欣欣揽在怀里,苏烨霖表示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他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显然是行的,苏欣欣被自家老哥抱在怀里,总算是有了一丝归属感,自末世以来积攒的所有负情绪立即释放了出来。 苏欣欣揪着苏烨霖的衣领,趴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鼻涕和眼泪齐飞的那种。 江雪一路小跑回家,她和苏欣欣住一套房子,不大的三居室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此时苏欣欣不在,江雪趁此机会赶紧把523叫了出来,问一问那个苏烨霖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没死。 523睡眼惺忪,举起白胖的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啊,他本来就没死啊,是委托者死的太早了,所以她的记忆中没有对后来的剧情。” “委托者差不多是在前半段就死了,真正的剧情展开是在她死以后,可以说委托者的死是进入真正剧情的开端。” 呸,给了个这么飒的人设,又貌美又优秀,搞了半天还是个人形剧情推动器。 “那,后来的剧情是什么?” 江雪试探性的问523,万一能从523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她做起任务来就简单多了,她被523坑了这么多次,坑他一次不过分吧。 “啊,后来啊,可精彩了,你听我跟你说,苏欣欣她,诶,不对”,523朦胧的小眼神立即变得清明,警惕地看着江雪:“你是不是想套我话?” “没有,没有,哪敢哪敢,好奇而已,好奇,好奇,嘿嘿。” 江雪摆手摇头双联,全身都在否定523的话,被当场戳穿了,怪不好意思的。 “哼,你没安好心,我要是泄露剧情可是会被责罚的。” 523掐着腰,肥嫩的小脸鼓囊囊的,气愤的小眼神直把江雪盯得抬不起头。 咋还有种虐待小朋友的负罪感呢? 江雪干咳一声:“要不,一箱薯片?” “不,两箱,外加两盒z家的豪华炸鸡套餐。” 523竖起两根小手指,眼神中都是不容商量的坚定。 “好,成交。” 523拍拍屁股走了,江雪什么都没问到,还搭里一堆东西,这买卖属实有点亏,诶,她想问什么来着?苏烨霖,对,她明明是要问苏烨霖的! 可恶的523竟然把她带到沟里去了,还敢讹她的东西,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接下来不管江雪怎么呼叫,523都拒绝了,甚至直接切断了联系,妹的,有这么个主神做小伙伴的滋味就是酸爽。 “大柳,我回来了,你发什么呆呢?” 江雪太专注于如何整治523的想法中,屏蔽了外界的干扰,一抬头才发现苏欣欣站在她面前冲她晃着手,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苏欣欣虽然和她关系最好,但还是抵不过血缘带来的羁绊,好不容易见到了哥哥,两个人肯定有许多话要说,江雪起身从抽屉(空间)里拿了一盒蒸汽眼罩递给苏欣欣。 “哦,没事,我在想如何对付丧尸呢。” 苏欣欣接过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很明显吗,我还特意找钱勇要了点冰敷了敷眼睛。” 江雪点了点头,有些无奈:“你可真行,人家好好一个冰系异能,成了你的制冰机了。” “不说这个,那个,大柳,你没有男朋友,对吧。” 苏欣欣挎着江雪的胳膊,一双大眼睛满是希冀的看着她,好似只要江雪说一个有字,她就哭给江雪看。 “没有啊,丧尸都没灭完,谁有心情谈恋爱。” 呼~ 苏欣欣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没事,我就问问,问问。” 江雪拧了拧眉毛,是她太在意苏烨霖的关系而变得敏感多疑了吗,总觉得苏欣欣好奇怪的感觉。 丧尸进化的快,人类自然也不能落下,不然迟早有一天人类会沦为丧尸豢养的盘中餐。 吸收晶核的异能者有一部分成功升级,可也有等级丝毫没有动静的。 文思淼就是其中一个,他率领着一个七人异能者小队,本来作为队长等级最高的他,忽然变成了队里垫底的人,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文思淼记得苏烨霖那儿还有多余的晶核,长期的唯我独尊让他前去讨要晶核的时候,态度非常的理所应当。 苏烨霖只是扫了他一眼,就让手底下的人把他给轰出去了,不管文思淼怎么叫嚣都无动于衷,埋头做着自己的研究,连一个抬头驱赶都没赏给文思淼。 文思淼简直要气炸了好吗,要不是爷爷嘱咐他不能招惹苏烨霖,他早就把这个简易的实验室给炸了。 行,不就是晶核嘛,你不给我还不能自己弄吗? 文思淼决定在下次出任务的时候主动请缨,悄悄昧下来几块晶核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基地运营正在逐渐规范,虽是普通民众,但除了老弱病残幼,每个人都需要通过双手去挣自己的口粮。 基本每个人末日前是干什么的,还干老本行,简易的学校,医院,食堂等都建立了起来,虽然辛苦点,但贵在安稳。 基地废除了原先的货币制度,试推行积分制,每个人初始积分一万,其余的就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老人幼儿和残障人士除外,他们的开销由国家来负责。 基地内提供的职位,积分给的不算高,想要高积分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基地中心接消灭丧尸的任务。 高风险,高回报。 但给普通人颁布的,都是初级丧尸的人物,只要身手好警惕性强,就不会出大问题,每次出任务还有两个异能者从旁辅助。 国家能替民众规避的风险都规避了,不能规避的,咬咬牙也尽量规避了。 所以,当有人背叛国家,弃国家的利益而不顾的时候,才显得那么不可原谅。 江雪寻了个合适的契机,悄摸着和裴振华说了她的空间后,在裴振华的眼里,江雪简直就是个闪着金光的宝贝疙瘩,可以移动的超大型储存库啊! 不用一卡车一卡车去拉,一挥手就能收走几十上百吨的东西,将风险和损耗降到了最低,这对国家而言意义重大。 但裴振华不理解江雪想要保密的心理,要知道一旦宣扬出去,江雪就可以避免参加战斗,国家会把她保护的很好,一点生命危险都没有。 “我怕的就是这个,我的梦想是成为保护别人的强者,我想参与战斗,希望您理解。” “好吧,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我支持你,”裴振华对柳江雪是越来越欣赏了,哦,对了还有个事儿得告诉她一声。 “提前跟你说一声,苏烨霖申请搬到你和苏欣欣的房子里去,我同意了。” “什么?!” 末世纪元十三 暂且作为基地的小区是一个安保措施很严的高档小区,占地面积很广,容纳下三千多人还绰绰有余。 普通人一个家庭占一套房子,单身的以房型的卧室数量合住,异能者则是待遇从优,一人住一套,这种条件和原剧情的基地相比已经很好了。 有突出贡献的人,也可以单独居住,江雪十分肯定苏烨霖有这个资格,所以他为什么,要和她们两个女生挤在一起? 苏烨霖有阴谋,江雪只能这样想。 “男女有别,这样不妥。” 江雪果断拒绝了裴振华:“基地中还有空房子,您挑好的给他便是,再怎么说苏教授也是国家级的人才,怎么能屈尊降贵和我们挤在一起。” 裴振华摊了摊手:“我有给他安排,但是小苏自己要求和他妹妹一起住,他说苏欣欣就剩下他一个亲人了,住的近些方便照顾。” 裴振华一早给苏烨霖安排了最好的住处,他瞧着苏烨霖性子清冷,特意给安排了一个独栋别墅,苏烨霖身上承载着人类未来的希望,不能慢怠。 苏烨霖看了房子以后一口回绝了,说是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浪费资源,提出要和苏欣欣住在一起。 老实说,裴振华有些为难,虽然苏欣欣那的确有一个空房间,但柳江雪和苏欣欣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人家也不一定能同意和苏烨霖一起住。 裴振华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苏烨霖似乎是无意间提起了丧尸血清的研究进度,这是变相敲打他吗? 裴振华一滞,咬牙答应了下来,如果柳江雪不愿意,就再给她找一个更好的房子。 这两个人一个凭借智力,一个靠着武力,都是基地内首屈一指的人物,裴振华哪个都不想得罪。 江雪听了裴振华的话眉头紧锁,怎么?合着这个苏烨霖还是个面冷心热的? 既然他要照顾苏欣欣,那自己就搬出来,家应该是个温暖舒适的地方,江雪可不想回了家还得提心吊胆。 “那我搬出去,应该有小公寓吧,给我个小公寓就行。” 得嘞,好在裴振华准备的周全,一把钥匙奉上,成功换得柳江雪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裴振华这么周到是有原因的,他看江雪这下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赶紧开口:“我这有个任务需要你去执行。” “基地内的东西消耗的快,特别是生活用品和食物,药品库存也不多了。” “本市已经没有多余的物资了,所以可能需要你到别的地方去收集。” “你不想暴露你的空间异能,可以带几个你信得过的异能者去。” 秘密任务吗? 江雪陆续往基地的仓库里放了很多物资,空间里腾出了很多地方,而且随着异能等级提高,空间跟着也增大了不少。 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江雪开始在心中挑选合适的队员,苏欣欣肯定是要带着的,团团出了几次任务操作都很漂亮,等级又高,也带着。 其他人江雪并不信任,等级也不高,多了反而是累赘,快去快回就是了。 江雪回家的时候,苏烨霖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那间空着的卧室已经摆上了他的东西,江雪长出了一口气,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大柳,你干嘛呢?” 苏欣欣摆好碗筷,来叫江雪吃饭,打开门却看见江雪在收拾东西,是要出任务吗? 江雪想起苏欣欣做的饭,抖了一抖,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你哥搬来了,我住在这里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你怕我哥非礼你啊?” 苏欣欣咋咋呼呼,一点不知道避讳不远处正坐着的苏烨霖,江雪抬手捂住苏欣欣的嘴,压低了声音:“你胡说什么!” “哎哟,你放心吧,我哥这个人可是个正人君子,从来不跟异性接触,我都怀疑他性别男爱好也是男。” 苏欣欣挥挥手,老哥的作风她还是很了解的。 江雪好无奈,谁担心这个啊,可她又无法跟苏欣欣解释,她为什么不愿意跟苏烨霖同处一个屋檐下,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先吃饭吧,今天的饭是我哥做的,我哥做饭一绝,比我们家的厨子做的都好吃。” 不是苏欣欣做的饭,江雪松了一口气,异能者消耗快,她这会儿的确饿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坐到饭桌前,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豉油鸡,水煮鱼,蒜蓉油麦菜,酸辣土豆丝,番茄炖牛腩,看的江雪食指大动。 夹了一筷子鱼肉,江雪对搬走这一决定有些动摇,苏烨霖做饭也太好吃吧! 一连吃了两碗米饭,江雪才放下筷子,对上苏欣欣“我就知道”的眼神,江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一日三餐由我负责,当作是给你们收留我的谢礼。” 哇,这个条件对江雪这个吃货而言,那可是相当诱人了,江雪开始认真思考跟苏烨霖一起住的利与弊。 利:还是能跟苏欣欣在一起,对调查苏欣欣是否背叛了原身这一任务有利,还能吃到好吃的饭菜。 弊:每天都要看到觉得奇怪的苏烨霖。 嗯,这么一看,利好像大于弊,江雪是个超现实的人,当然是要趋利而上了,才不是为了好吃的饭呢。 苏烨霖对江雪的答应毫不意外,低头挑着碗里的鱼刺,唇边绽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既然收拾好了行囊,也不能白收拾,干脆就出发寻找物资好了,江雪再三保证会将团团一根头发都不少的带回来,才在钟迎和姜威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带走了团团。 临行前得了裴振华的消息,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趟,一进门裴振华笑的和蔼的可怕,江雪登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文思淼,苏烨霖也在,裴振华要求把他俩也带上,这两个人江雪一个都不想带好吗?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裴振华把江雪拉到一旁低声说:“文政委特意交代有重要任务把文思淼给带上,领导的话不好推辞,你权当卖老夫一个面子。” 带他干嘛,镀金去?一个自命不凡的二世祖,死了可别怪她。 江雪咬着牙答应了,指了指椅子上正襟危坐的苏烨霖:“那带他干嘛,他一个搞科研的,我可腾不出手来保护他。” “小苏是异能者,四级精神系,能控制丧尸。” 裴振华的话言简意赅,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你们俩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但他怕领悟江雪恼羞成怒,一怒之下不带文思淼了,那他可就没办法跟文政委交代了。 卧槽,精神系大佬,怨不得江雪总觉得有种被盯上的危险感觉,她下意识的看向苏烨霖,苏烨霖对着她微微一笑,让她寒毛都竖了起来。 大佬,惹不起啊,还是小心点好,万一她哪点不注意得罪了苏烨霖,被攻击脑子变成个白痴可就完了。 三个人的队伍变成了五个人,一路上车内的气氛诡异的沉默,一向活泼的团团都不说话捧着一本故事书看。 苏欣欣对告诉苏烨霖出任务这件事有些心虚,她没想到老哥主动要跟来,面对脸色铁青的江雪,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苏烨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文思淼则是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 文思淼是二级异能者,整个车内他的等级最低,两枚晶核在他身上完全没起作用,而江雪和苏烨霖等级最高,江雪又是水,火,空间三系异能者。 空间啊,多诱人的异能,文思淼恨自己只有一个单系金异能,目前来看江雪能力最强,价值也最大,她的空间就是一个很大的筹码,将来一定会起大作用。 重要的是江雪外形很不错,文思淼一向自持身份,交往过的女朋友非富即贵,都是对他事业有帮助的。 文思淼都已经物色好了一个能给她带来巨大利益的结婚对象了,没成想末日来临,那个女人对他而言一点价值也没有了,文思淼果断抛弃了她。 幸好,上天又给他带来一个江雪,文思淼相信,如果赢得了江雪的芳心,很多事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比如说,他目前急需的晶核,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江雪心里有气,一路上车开的飞快,天刚擦黑的时候就出了市区,在郊外找了个空房子,江雪面无表情的要吃饭。 既然苏烨霖说要用一日三餐做报酬,那就一顿也别想逃,这可是光明正大使唤他这个深藏不露的精神系大佬的机会。 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系列厨具和食材,江雪就带着苏欣欣和团团去一旁吃零食去了,苏烨霖摇了摇头,给文思淼指派了洗菜的活儿,动手开始做饭。 江雪恶狠狠的吃了一大碗,撂了碗筷一个人散步去了,走了没多远,苏烨霖就跟了上来与江雪并排走着。 “你似乎很讨厌我?” 苏烨霖的声音清冽好听,若是搁在其他人身上江雪肯定要赞一把好嗓子,可不知怎的搁在苏烨霖身上,江雪只觉得阴冷。 “没有,你多心了。” 江雪闷声回答,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心不在焉。 “那也就是说我有可能成为你的男朋友了?” 末世纪元十四 苏烨霖的话仿佛是一枚投入幽谭的小石子,在江雪心中荡出一层层涟漪,面对一个帅气大佬的表白,一般人很难拒绝。 可惜,江雪不是一般人,她记得原身只给了她惩治文思淼,查清苏欣欣两个任务,谈恋爱?提都没提。 不谈,不谈,哪怕任务完成后会被清空记忆,江雪还是不喜欢和任务世界的人有过多的情感纠葛。 每次到达一个世界江雪一心只想快速完成任务,如果她喜欢这个世界,就呆一段时间养老,如果不喜欢,系统一判定任务完成,她立即抽身离开。 总而言之,我们江雪心里只想着两件事,搞事业和养老,谈恋爱是不在她的人生规划之中的。 于是理智的过分,从来不知道恋爱脑为何物的江雪,脸不红气不喘:“抱歉,我性冷淡。” 苏烨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面不改色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妨,我不举。” 我&#%“_*、*#%@%!#*! 江雪心里简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不,不举?苏烨霖,你认真的吗?追个妹子而已,不用这么说自己吧,男性雄风不要了?还是说,苏烨霖搞科研走火入魔了? 精神系大佬这么豁得出去吗? “你别跟我开玩笑。” 江雪抬头凝视着苏烨霖的表情变化,一丝细微的肌肉牵动也不放过。 苏烨霖轻笑了一声:“你跟我开玩笑了吗?” 江雪有些心虚,但输人不输阵,说什么也不能怂,她梗着脖子:“当然没有,我真的性冷淡。” “我自然也没有骗你。” 完了,江雪发现苏烨霖说的好像是真的,那他真的不举吗?他是因为这个才投入科研,想要治好自己难以启齿,嗯,对他而言好像没有那么难以启齿的疾患吗? 哇,好像说的通耶。 江雪化身盯裆猫看了一眼,白色的实验大褂遮得严严实实,一个缝都没留,啧啧,江雪砸了砸嘴巴,自卑吗?露都不敢露出来? 突然有些同情苏烨霖,江雪小声问道:“你这病没有办法医治吗?” “嗯。” 那你还谈哪门子恋爱?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吗?到底是精神大佬,行事作风和旁人就是不一样。 “那你还追女生,你又给不了别人x福,呸,幸福。” 江雪一不小心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话说x生活是否和谐,貌似也能影响到男女双方的感情。 “你不是性冷淡吗?怎么,是在骗我吗?嗯?” 苏烨霖的一声嗯,声音之好听,简直要酥到江雪的骨头缝里去了,也可能是凉意造成的错觉,江雪哑口无言。 “所以,我们两个很相配。”苏烨霖伸手将江雪的手揣在手心里,干净,没有手汗,略低于体表的温度让江雪觉得很舒适。 “讨厌吗?” 江雪摇了摇头,旋即又被苏烨霖圈在怀里:“那这样呢?” 似乎,也不讨厌,苏烨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药香,让做过一段时间大夫的江雪还挺喜欢的。可,也不至于在一起啊。 借别人的躯体谈恋爱,江雪总觉得怪怪的,她推开了苏烨霖:“不行,我还是觉得单身最好。” 苏烨霖饶有兴致的看着江雪,也不恼,慢悠悠说了一句让江雪改变主意的话:“哦,是吗?小师妹。” 江雪发誓,苏烨霖是故意将重音放在小师妹三个字上的,这分明就是威胁自己。苏烨霖一直没提,江雪还以为她冒充韩伯雍弟子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原身并没有建立基地的任务,江雪没遇到裴振华之前是有建立基地庇护民众的想法,如今有了裴振华在一切发展顺利,没有必要在废这个功夫了。 江雪在基地中凭借经验和战斗值取得威信,人家之所以相信她,是因为她自称为韩伯雍的弟子,生平致力于研究生物基因的天才教授的弟子。 裴振华也不例外,如果江雪是个普通人,他不会把江雪的话放在心上,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筑在江雪是韩伯雍的弟子上。 如果苏烨霖到裴振华面前去揭露江雪,那一个冒充国宝级教授的弟子,拥有大量末世知识储备和与丧尸作战经验的人,下场会如何? 江雪想就算不至于沦落到推到实验室里大脑切片,也得严刑逼供搞不好还得拷打一番,哪一样江雪都受不了,最重要的是任务可咋完成啊。 一招行错满盘皆输,去它喵的小饼干,节操算什么,脸皮这东西有什么用,江雪立即开启了谄媚模式,上前挽住苏烨霖的胳膊。 “叫什么小师妹,叫我江雪就行,我仔细一想咱俩还真的挺合适,嘿嘿,不嫌弃的话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苏烨霖微微一笑,拍了拍江雪的脑袋:“不嫌弃。” 江雪面上笑着,内心简直悲伤逆流成河,呜呜呜,523,我好像把自己给卖了。 文思淼是一个极度注重外表的人,他打算吃完饭找江雪说说话增进一下感情,若是能一举把柳江雪拿下那可就太好了。 他转身清理口腔的功夫,柳江雪就不见了,那个苏烨霖也不见踪影,文思淼对苏烨霖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可爷爷说以后成大事少不了苏烨霖的帮忙,他这才对苏烨霖一忍再忍。 搁到平时,要有人敢让他洗菜他就敢把饭桌砸了,文思淼不住的看表又看向门口,这两人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文思淼望穿秋水的时候,柳江雪的倩影终于出现在门口,等等,她怎么苏烨霖挽着手? 苏欣欣兴奋地跑过来,眼睛因为看到八卦的苗头闪闪发亮:“你们这是?” 苏烨霖握着江雪的手晃了晃,淡定说道:“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江雪配合着嘿嘿一笑,倒真有几分情侣的意思。 苏欣欣一拍大腿,我就说嘛,老哥醉翁之意不在酒,执意搬到她那去是看上了江雪,可以嘛,这么快就搞定了。 苏欣欣拉着江雪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苏烨霖寻了个位置坐下来继续鼓捣他的工作,团团年龄小吃过饭早早睡着了,文思淼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恶,柳江雪本应该是他的,苏烨霖竟然敢撬他墙角,文思淼打定主意,事成之后他绝对要找苏烨霖算账。 “有人来了。”苏烨霖合起电脑,站起身往江雪走去:“有异能波动,小心应对。” 苏欣欣赶紧叫醒了团团,做好了战斗和跑路的双重准备,文思淼也收起了情绪,他知道末世中的人性险恶,如果对方来者不善,将会是一场恶战。 “哟,这都自己坐上饭了,郝洁,看来这有个跟你一样的空间异能者啊。” 赵强一脚踹开了虚掩的大门,看着屋子里一应俱全的厨具和调料,他就知道遇上了肥羊,挥手让刘华,聂磊,熊成带着郝洁进来。 江雪看到这种四男一女的组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末世里有少部分异能者豢养禁脔,这个女人面无血色,精神呆滞很有可能是被控制了。 几个男人的目光游走在苏欣欣和江雪身上,一点都不掩饰其贪婪,对自身的实力十分有信心:“是你们主动把空间里的物资交出来,还是我们先过过手,糙老爷们下手可没个轻重。” 苏烨霖将苏欣欣和江雪护在身后,一抬眼领头的男子浑身抽搐着倒下了,精神系异能,最可怕的一点就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你们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刘华手中凝结一道冰刃向苏烨霖劈去,团团一发力,平地升起的土遁护在苏烨霖身前挡住了攻击,刘华暗道一声不妙,踢到铁板了。 没想到这群人异能等级这么高,聂磊和熊成松开了郝洁的手上前帮忙,雷系异能加上金系异能能发挥出最大作用,二人常常作为底牌一起行动。 奈何苏欣欣自己就有雷金两系异能,融合异能比他们要得心应手,使用精神力攻击大脑,苏烨霖异能耗尽退到了后方,团团负责防御被江雪牢牢护在身后,文思淼从旁协助。 双目呆滞的郝洁,看着这几个男人暴露在她眼前的后背,眼神清醒了些,一把利刃出现在了她手中,郝洁抖着手决绝而狠烈的插向刘华的后心。 “啊!臭婊子!”,刘华吃痛痉挛,倒下前还不忘放出一道冰刃贯穿了郝洁的胸膛,郝洁嘴角溢出鲜血,神情却前所未有的放松,她终于要解脱了。 “求你们,别放过这几个人渣。” 文思淼想要在柳江雪面前扳回一局,趁着双方陷入僵局,凝结出两把匕首划破了聂磊和熊成的喉咙,喷薄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溅到了苏烨霖的眼镜上,苍白的皮肤配上鲜红的血,说不出的妖冶。 苏欣欣赶紧上前为郝洁医治,白色的光芒刚凝聚出来,被满手鲜血的郝洁握住阻止,她因为失血过多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别救我,我终于解脱了,我要去找爸爸妈妈了。” 郝洁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空间中的物资移了出来,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个微笑,闭上眼睛手垂了下来。 苏欣欣瞧这个女孩儿不过才十七八的年纪,到底是经受了多大的折磨,以至于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末世纪元十五 江雪沉默着上前,检查郝洁身体,衣服遮盖的地方布满了凌虐的痕迹,她站起身来抽出身后的雁翎刀,对着苟延残喘的刘华一通砍。 一把火焚烧了这些罪恶,再上路的时候,车里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 几人途经了许多商场都一无所获,只能继续向前开碰运气,执掌方向盘的苏欣欣突然觉得心头一跳,本该直行走大路的她鬼使神差的走向了右边的小路。 不过几公里的距离,出现了一个存储中心型仓库,总算有了一件值得安慰人心的事情。 “快走,这里有大批丧尸蛰伏,我们不是对手!” 苏烨霖照例释放精神力去扫描,物资的确丰富非常,足够基地中的人消耗一年左右,可这里的丧尸太多了,有一部分丧尸的等级他连看都看不出来。 苏欣欣猛踩油门,可惜晚了一步,人类的气息没能逃过丧尸灵敏的鼻子,丧尸潮像疯了一样涌过来,瞬间把车子包围住。 苏欣欣继续轰踩油门试图碾出一条路来,奈何围着他们的只是低级丧尸,根本不畏惧车轮,压倒了一批,下一批又围上来。 拍打车窗撬拽车门,清晰的掌印浮现在车顶,车体已经开始变形,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散架了,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主动出击。 江雪握紧雁翎刀长出了一口气,这辈子没死在文思淼安排的丧尸口中,今日却极有可能在此送命,老天爷啊,你是非得让我死在丧尸口中吗? 幸好临行江雪前找裴振华要了几个手雷,不然这尸山尸海的,异能还没续上呢,人就挂了。分发了一下手雷,接下来的只能拼命了。 “一二三,放!” 车门同时打开,五个手雷丢出去炸倒了一片丧尸,给了江雪他们调整战略的机会,苏烨霖说了这个地方有不少高级丧尸,所以对付眼前这些丧尸最好不动用异能。 以免力竭后,面对那些高级丧尸只能等死。 四个人牢牢将团团护在了中心,团团是个小孩子,不能使用异能的情况下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江雪重诺,答应了姜威和钟迎会把团团平安带回,除非她死否则任何一个丧尸都别想越过她伤害团团。 文思淼的腿肚子有些打转,自从知道这里有高级丧尸,实力比自己这边强横很多,他就陷入了无尽的悔恨之中。 他只是来镀金的,借着几次重大任务长长排面,以后要人追随也有个说头,文思淼从来都没有为了要保护民众安全拼命的想法,一群贱民怎么值得他这个根正苗红的贵公子挂在心上。 文思淼无意间听到了这次任务内容,他想着找个物资能出多大事儿,而且江雪和苏烨霖那么强,有他们两个在还不是事半功倍,这件事说大大说小小,但关系到基地里几千人的生活,任务完成怎么也得记一功吧。 于是贪功的文思淼就将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的境地,从小受军中训练的他身手并不差,只是如此近距离和丧尸接触还是头一遭。 以往都是隔着不小的距离,释放异能就将丧尸杀死,丧尸身上腐败的气味直充文思淼的天灵盖,绿色的粘液滴到他身上显得无比恶心,忍着胃里的翻腾,文思淼机械的砍着前仆后继的丧尸。 江雪本以为苏烨霖没了用武之地,可看他砍丧尸如同砍西瓜一样,动作潇洒又利落,还能分神指挥团团躲避危险,啧,人比人气死人,优秀的像拿了男主剧本。 苏欣欣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她只当是大幅度的动作造成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从丧尸口中逃生,哪怕是心肌梗塞也得靠边站。 手中的大砍刀不知道机械地挥舞了多久,每个人都不敢懈怠,既要杀掉丧尸又要避免被它抓伤,血清还没研制成功,他们几个已经有了异能,一旦被抓伤难逃被尸化的命运。 突然间丧尸群停止了攻击,一个个开始撤退,但他们丝毫不敢放松,要知道这里可是有连苏烨霖都无法扫描的高级丧尸。 “我感受到了一股脑电流波动,有人在操控这群丧尸。” 苏烨霖擦了一把脸上的脏污:“不管是谁都极度危险,我们今天估计很难逃出去了。” 苏欣欣和江雪点了点头不语,团团红了眼眶可到底没掉下泪来,文思淼则是脸色铁青,但没到最后一步,文思淼就绝不相信他会葬身于此。 “中午好,我的朋友们,好久没有来活人了。” 一个面色苍白,瞳孔呈深灰色的男人凌空出现在上方,他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如履平地,在他脚下空气仿佛如混凝土一般坚固。 风系异能,能将风系异能运用到如此地步,等级之高可想而知,只是一个人类怎么会和丧尸为伍?不,这个男人的血管是蓝色的,他不是人类! 他是一个有异能的丧尸! 文思淼没有搞清楚状况,心慌无比的他看见一个人类出现,只想着有可能逃过一劫:“大家都是人类,何必如此相争,我们是来找物资的,你要不愿意给,我们走就是了。” 男子笑了笑:“人类?我以前的确是个人类,现在你们要称我为丧尸王白羽!” 江雪手腕轻抖,唔,好中二的丧尸王。 “嘀,检测到本世界男主出现,请遵循世界法则,不可抹灭男主。” 主系统冰冷的机械音短暂响过,江雪翻了个白眼,真是承蒙系统看的起,谁伤谁啊?自己一个四级,人家可是丧尸王! “我能使用传送卷轴吗?” “法则不同不可使用。” 香蕉它个不拿拿,亏江雪还那么喜欢这个卷轴,关键时刻一点用场都排不上,还是得靠自己去刚。 白羽审视的目光略过了几人,最后停留在苏欣欣身上,久不跳动的心脏竟然有了一丝悸动,这个人好眼熟,她是谁? 白羽操控着风力缓缓落下,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走向苏欣欣,苏欣欣眼泪流了下来,对白羽的靠近没有躲避,一巴掌扇了上去。 “渣男,你还敢回来!” 卧槽,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本来是十八禁的血腥暴力情节,怎么一下子跳到了八点档的偶像剧,但江雪对于可能有苏欣欣这一层关系在,兴许能保住小命的现象喜闻乐见。 白羽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对苏欣欣冒犯了他身为王者的尊严而感到震怒,下意识的张开了手,却迟迟没有释放异能伤害苏欣欣。 白羽更加奇怪了,他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得多吃点晶核补一补。 “你竟然敢打本王!” “打的就是你,你当初说要出国进修,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五年没有一点音讯,我今天就是死也要出这一口恶气!” 精彩的地方来了,江雪都想拿一把瓜子坐着看了,白羽竟然是苏欣欣那个人渣前男友,还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还是丧尸王。 江雪越发觉得这个刺激的末世剧本要变成一个狗血的恋爱剧本了,异能者和丧尸王谈恋爱,两个对立面有感情戏,这也太精彩了吧。 “本王不认识你,你不要胡说。” 要是换了旁人,白羽早一掌拍死了,但对于这个女人,他似乎有很多的耐心和包容。 “你这里还纹着老娘的名字,你跟我说不认识,我跟你从小到大黏在一起十几年,是跟狗过了吗?” 苏欣欣生猛的扒开了白羽胸前的衣服,苏欣欣0721几个字清楚的刻在白羽的左胸膛,当初白羽纹身的时候把苏欣欣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想到今日成了证明二人相识的证据。 江雪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八卦一下,她轻轻捅了捅苏烨霖的手臂:“他们两个是?” 苏烨霖低头推了推眼镜:“青梅竹马。” 好吧,原来这就是苏欣欣追求者不断,却仍旧坚持单身的原因,受了情伤了。 “看到没有,苏欣欣,老娘就是苏欣欣,这个0721是我的生日,呜呜呜。” 苏欣欣气到爆炸嗓门一路飙升,只是说着说着音量变低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你怎么就变成丧尸了,一点都不帅了。” 胡说,江雪看着帅的很嘛,跟苏烨霖比不相上下。 这个女人怎么哭了?白羽感到一阵慌乱,有些手足无措,手心出现了一堆紫色的晶核,人类似乎需要这个东西:“这个给你,你别哭了。” 苏欣欣泪眼婆娑,想起从前白羽就是这样拿糖哄她,如今两个人分隔这么久再相见,一个是人类一个是丧尸,还怎么在一起啊,哭的更厉害了。 文思淼看着白羽手中的晶核眼都绿了,五级晶核啊,吸收了这个自己的异能肯定能很快升级,欲望促使他忘记了对丧尸的胆颤,快步走上前接过。 “我来替她收着,等她情绪稳定了就交给她。” 苏烨霖没把文思淼放在眼里,总是下意识的屏蔽他,江雪沉溺于吃瓜,也没有注意到文思淼的举动,苏欣欣更不用提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变成了丧尸,悲伤的不能自已的她扯着嗓子哭嚎。 “欣欣,烨霖。” 苏欣欣止住哭声蓦然回头:“爸爸,妈妈!” 末世纪元十六 “你们还活着!” 苏欣欣惊喜的的发现自己的爸爸妈妈不仅没有死,还毫发无伤,江雪则是见怪不怪,跟主角感情好的父母是没有那么容易挂的。 一路奔向自己的父母,苏欣欣搂着他们又哭又笑,三个人互相查看对方是不是安然无恙后搂着哭做一团。 与之相比,淡定的站在江雪身旁的苏烨霖好像真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苏欣欣抹了抹鼻涕眼泪,抽抽噎噎地问:“你们怎么从国外回来的,我和哥哥都联系不上你们,我都以为你们不在人世了。” “我们跟着小白回来的,国外一有骚乱,我们赶紧包机回来了,本来想直接回家的,可飞机出了故障不得已降落在这个地方,通信也中断了,联系不上你和烨霖,我和你爸要担心死了。” 苏母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都平安,真的是打心底感谢她这段时间叩拜的诸路神佛。 苏父经此大难那还顾得上面子尊严,眼泪流的一点不比苏母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 久别重逢的场面分外感人,江雪戳了戳一旁不为所动的苏烨霖:“你不上钱去来个拥抱啥的吗?在末世一家人都活着,是多幸运一件事。” 苏烨霖点了点头,上前展臂环住了苏欣欣三人行,抱了有三秒吗?不两秒不能再多了,旋即松开回了两亩地江雪身边,江雪瞬间感觉到了苏父苏母的目光距离聚集在了她身上。 喵的,整的跟是她让他们的儿子这么冷漠一样,这种红颜祸水的黑锅她可不背。 白羽看着一群人各有各的行动轨迹,但一点没避讳自己,这摆明了就是没把自己这个丧尸王放在眼里,这要是不收拾他们,他还怎么统领那帮小弟? “给本王安静一点,死到临头了少这么得意忘形!” 苏欣欣扭头看了一眼暴怒的白羽,模样看着跟人类没什么差别,只是脸色过分苍白,眼珠的颜色变了,手上的血管变成了蓝色,苏欣欣有些难过。 父母说是跟着白羽一起回国的,现在有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也许他们会知道白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苏欣欣的询问,苏母叹了口气,将回国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飞机迫降后我们发现到处都是怪物,小白是个好孩子,一路护着我和你爸爸逃到这里,小白被怪物抓伤意识有些混乱,在失去意识之前找了个食品储存仓把我们关了进去。” “靠着那里的食物和水我们才能撑过去,你爸爸突然进入了一间别人看不见的房子,只要他拉着我的手,我也能进去,房子能根据你爸爸的心思改变模样,所以我们并没有吃苦。” “我倒是没有你爸爸那么神奇,只是突然能够听懂动物说话,靠着这里的昆虫给我传递信息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过我们被小白关起来后也是第一次出来,不知道小白身上发生了什么。” 苏欣欣一听白羽救了自己的父母,心情更加复杂了,本来昔日的竹马成了丧尸,而自己又是以消灭丧尸为职责的异能者,就对杀不杀白羽左右为难,如今有这份恩情在,更加难以抉择了。 苏欣欣似乎没有考虑到,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成了丧尸王的白羽,不过是因着白羽潜意识里对苏欣欣的感情,才能平静的在丧尸老窝里唠家常。 江雪则是被苏父的空间异能惊到了,卧槽,人家的还能装人,自己的也就装点东西,苏母的沟通异能也不错,以后动物一变异能作为两方翻译,通过合作达到双赢避免两方交战。 白羽异能聚起的风罡能瞬间绞断人类的肢体,可他看着苏欣欣红肿的双眼,自己的胸腔中反而传来一阵绞痛,这不应该啊,他早就没有痛觉了。 自打有意识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奇怪的事,白羽有些烦躁,他抓了抓头发,肯定是这几个人搞的鬼,得让他们走,不然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伤害到他的事来。 “都给我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嘶哑的声音在江雪耳中宛如天籁,老天爷啊不用死了,任务有望完成了,江雪如蒙大赦一般抱起团团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一边跑一边喊后面的人跟上。 临走前有两个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羽,一个是苏欣欣,另一个则是文思淼。 车已经坏了发动发动起来,凭借着两条腿是无法走回基地的,江雪真有些后悔没在空间里装一个车。 “需要车吗?我这里有。” 苏父一翻手一辆商务车横空出现,摸了摸鼻子苏父有些不好意思:“刚好仓库里有我就收着了,只是没有汽油。” 江雪简直想蹦起来给苏父点个赞,汽油她储备的有,总算不用腿着回基地了。 文思淼第一见识空间的厉害,上了车以后一个人在角落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两只眼睛滴溜乱转,最后停留在了江雪的玉镯上。 文思淼记得江雪一开始只是水火双系异能,她腕上突然出现了这只手镯后才有了空间异能,他看过类似的,莫非这个手镯是载体? 到了基地,苏欣欣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上报白羽的事情,关系到人类存亡的问题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搁,只是目前国家还没有能力去消灭白羽,只能暂且压下不提。 而文思淼对苏欣欣上报这件事毫不知情,看那天的氛围,他私以为苏欣欣绝对会瞒报,那一个大把柄就握在了他手里。 文思淼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门反锁好,从口袋里掏出紫色的晶核,一共有八块,文思淼迫不及待的覆上手,吸受了六块晶核他的等级才涨到四级。 文思淼对此很不满意,本来打算吸收完,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藏好晶核打开房门径直去了裴振华那里,借用卫星电话给爷爷报了个信,接下来便是静等消息了。 文思淼接下来的几天里重点关注了柳江雪的玉镯,见她小心宝贝的样子,文思淼心里有了谱,苏欣欣找回父母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裴振华给分配了一间别墅,连同江雪一起搬了过去。 搬到别墅的第一晚举行了一次小型庆祝会,请的都是些熟识的朋友,江雪从空间里拿了几瓶好酒出来,小酌一番增加些气氛。 江雪本人并不爱喝红酒,可原身爱喝就只能装模作样的端着酒杯啜饮,一杯刚下肚,苏欣欣就递过来一杯,江雪刚要接过,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杯酒是谁给你的?” “文思淼呗,他说你的酒杯空了,他一个大男人不敢送怕有灌醉你的嫌疑,就让我拿过来了。”,苏欣欣满不在乎,举着酒杯示意江雪接过。 “他倒是体贴。”,江雪自然的接过酒杯,朝苏烨霖凑了过去低声道:“一会儿除了文思淼,其他人帮我拦着不许上二楼,我有事情要验证。” 苏烨霖虽然不知道江雪要做什么,但本着身为人家男朋友,不管对方做什么都要全力支持的男友守则点了点头,这是苏欣欣教他的。 江雪得到肯定后,重新回到了文思淼的视线范围,借着手臂的遮挡把杯中的红酒都挪到了空间里,把空酒杯搁在桌子上,独自去了二楼客厅。 倚着沙发装作睡着的样子等了片刻,文思淼悄无声息的进来了,江雪闭着眼想他果然还是用了这一招,这一次自己已经不是基地首领了,文思淼又想做什么? 忍着恶心,江雪感到文思淼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把那只玉镯撸了下来,妈蛋,忘了这一茬了,他是瞧上自己的空间了。 文思淼把玉镯拿到手,小心的揣在兜里,端详着江雪的睡颜,真可谓是赏心悦目,他本来一心想要得到柳江雪,但他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去做。 事成之后,哪怕是十个柳江雪也不过是探囊取物。 文思淼趁着没人注意,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安全抵达到房间后,文思淼对着这枚玉镯左看看右看,水头不错,如果这真的是江雪的空间,该怎么激活呢? 擦,喊,用水,用火,用异能,最后连血都用上了,这个破玉镯没有一点反应,文思淼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耍了,气急败坏的拿起来摔了个粉碎。 江雪做戏做全套真倚着沙发睡着了,还是苏烨霖过来把她给叫醒了,江雪起身揉了揉眼睛,微卷的长发披散着搭在肩头,有一种慵懒的美。 “我真的睡着了?” “嗯,你的玉镯怎么不见了?” 苏烨霖一眼就注意到了江雪身上的变化,江雪摆了摆手:“已经派上该有的用场了,不必在意,我还是好困啊。” “我还是好困哦。”,江雪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搁在了苏烨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的中药香,江雪闭上眼睛打算再眯一会儿。 也许是苏烨霖总和她呆在一起,江雪已经不怕他了,虽然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但二人只拥抱牵手,江雪还蛮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 “好,你睡醒了再去见我父母。” 末世纪元十七 困意瞬间消退,见家长?大可不必。 见一面其实没什么的,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都能见到,可一旦以见家长的名义来个正式会面,就说明这段关系步入了正轨。 江雪觉得她和苏烨霖远远没有达到这个地步,二人虽是男女朋友的名义,但更像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种相处模式很舒服,所以见家长对江雪来说多少有些尴尬。 江雪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苏烨霖并不恼怒,相反他的态度格外软和,拉着江雪的手轻轻在脸上摩挲着:“帮我应付一下,就这一次。” 苏烨霖其实也是被逼无奈,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远不如妹妹和他们的亲近,他不爱开口,父母也从未对他提要求。 他已经拒绝了父母的提议,可他们坚持要正式见面,苏烨霖实在推诿不过,只能求到江雪头上。 江雪垂眼看苏烨霖搁在她膝盖上毛茸茸的发顶,内心忽然有些柔软,不自觉答应了。 这次见家长的过程,江雪一点都不想回忆,并不是有多糟糕,反而是苏烨霖的父母热情的招架不住。 那种感觉,嗯,怎么说呢,江雪感觉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闪闪发光的,救世主。 也不怪苏父苏母宝贝江雪,他们认为自家儿子那个性子,绝对要孤独终老,突然出现了个女朋友,那自然是要好生呵护着。 苏母做饭可比苏烨霖还要好吃,马上就征服了江雪的味蕾,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江雪时不时的就得和苏烨霖在苏父苏母演一出你侬我侬的恩爱戏码。 几日都没有见过文思淼,江雪知道这厮是心里有鬼躲着自己,特意踩了点去堵他,好吧,江雪承认自己有些恶趣味。 文思淼风风火火赶着去哪里的样子,江雪路过他身边轻飘飘的丢下一句:“你看见我的镯子了吗?” 成功引得文思淼驻足,他僵硬的转过头:“没看到。” “哦,一般人都会先问什么镯子,这样的回答还是头一个。” 文思淼想起那个被自己碎成渣渣的镯子,打着哈哈道:“不就是你手上那个玉镯吗,我没看到。” 江雪挑了挑眉:“不错,看不出来你对我的首饰这么上心啊。” 文思淼有些心烦,又着急离开丢下一句:“漂亮的东西大家都喜欢,我还有事先走了。”,脚下生风往大门口去了。 爷爷的车已经到了,文思淼紧跑了几步到车前,后座的车窗落下,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先上来,我有话问你。” 文思淼忙不迭的打开了车门,家族中出色的后辈不止他一个,谁得了爷爷的青眼,就有可能承袭爷爷的位置,文思淼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文政委六十多岁了,经历过几场战乱的他,身上有着一股煞气,文思淼坐在他身边拘谨的像个孩子,丝毫没有在外面那副矜贵的做派。 “你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文政委的眼睛直视着文思淼,生怕他是贪功谎报消息,但如果是真的,他一直谋划的那件事,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大增高。 “是真的,我还特意带过来两块,请您掌眼。” 文政委接过那两块闪着幽光的紫色晶体,确认是晶核无异,脸上这才浮现出笑容,想一个普通的慈祥爷爷一样拍了拍文思淼的肩膀。 “干的不错,真不愧是老夫的孙子,能成大事!” 爷爷极少夸奖人,文思淼喜不自胜,对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感到无比庆幸,有句古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 裴振华对文政委的突然造访感到很意外,但对自己的领导还是恭恭敬敬,也试探过他的来意,可文政委只说前来视察基地工作,裴振华也没查到奇怪的地方,就放松了警惕。 文政委的到来掀起了一波小高潮,基地的人都认为是上头的人没有放弃他们,连政委这么重要的官员都下派到基地视察,可见上头的重视,所以文政委所到之处都备受尊敬。 文政委自带警卫队,免去了裴振华费心布置,确认别墅周围都是自己人之后,文政委才摩挲着手中的晶核开口。 “跟我说说那个丧尸王的事。” “是。” …… 文政委听完文思淼的描述,沉吟了片刻,给出了一个计划,在他看来这个叫苏欣欣的女孩儿,就是一个极大的突破点。 白羽在放走苏欣欣一行人后,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拼命吃了一堆晶核来进补,可他越进补身体就越奇怪,脑中多了一段段模糊的记忆都和苏欣欣有关。 轰炸的记忆让白羽头痛欲裂,往常只要吃晶核一切问题都能引刃而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股脑的往自己嘴巴里塞晶核。 吃着吃着,白羽的外表除了灰色的瞳孔以外,和人类毫无差别,记忆越来越清晰,他终于记起来苏欣欣是谁,自己又是谁。 恢复了记忆的白羽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欣欣,作为丧尸王的他动用了一切手段得知了苏欣欣所在的基地,乘着风去见了自己五年以来日思夜想的人。 晚上苏欣欣照例打了一套军体拳,洗漱好准备入睡,窗台外突然传出了响动,苏欣欣立即拿起桌上的枪,拉开窗帘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来人。 “小白?!” 窗台外趴着的人赫然就是白羽,白羽冲着苏欣欣咧嘴一笑示意她把窗户打开,苏欣欣踌躇了片刻还是照做了。 “你怎么躲过巡逻队的?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欣欣等白羽进来后赶紧把窗帘给拉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怎么躲过护卫队的,你不要命了,你可是丧尸这里这么多异能者,你是来找死的吗?” “都不是,我好想你,快,让我抱一抱。” 白羽一把将苏欣欣抱在怀里,猛吸了一口苏欣欣的发香,真好,还是那个让自己想念了五年的熟悉味道。 苏欣欣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对白羽的话有些困惑,她已经听江雪说了,丧尸是不会有以前的记忆的,怎么白羽他? “你能想起来以前的事?” 白羽低笑了一声,搂紧了怀里的苏欣欣:“那当然了,你男人现在可是丧尸王,是最强的。” 苏欣欣立即推开了白羽,白羽一脸委屈的冲苏欣欣张开怀抱,可怜兮兮的说:“再抱一会儿,五年没抱了,还没抱够呢。” 提起这个苏欣欣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说,当初你说出国就出国,电话不接,邮件不回,连去哪里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这几年有多想你吗?” 说着心头的委屈,苏欣欣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白宇向来最怕苏欣欣哭,一下子慌了神:“别哭别哭,我不是故意的,我当初被选派参与一个国家保密项目,这五年之内都不能和外界联系。” “我不是有意不联系你的,当实验室里传来暴乱的消息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联络你,可当时国内的通信已经中断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我立即找到了你的父母,用实验室的直升机回国,后来发生了种种意外,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幸好,你还活着,你要是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欣欣听完白羽的解释心中好受多了,她抽抽搭搭道:“可你死了,你变成丧尸了,丧尸是要吃人的,我们还怎么在一起啊。” 白羽看苏欣欣还想着自己,那心里简直不能太熨帖,跟以前一样戳了戳苏欣欣的脑门:“谁说的,只是人类对丧尸有种别样的吸引力,吃别的,丧尸也能存活。” “真的?” 苏欣欣眼里的水光衬得她的眼睛格外明亮,白羽点了点头:“除了国家实验室的事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欣欣破涕为笑,突然觉得变成丧尸的白羽也挺帅气的,面上蓝色的血管已经不见了,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在征得白羽的同意后,苏欣欣决定明天就向裴振华汇报这件事,白羽如今算是丧尸头头,有统领丧尸的能力,又算是自己人,说不定,困扰着人类的难题能够迎刃而解。 靠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苏欣欣还是觉得白羽待在基地里不安全,千劝万哄才把白羽给送走,在没跟裴振华备过案之前,谁知道会不会有异能者发现白羽的存在而进行攻击。 无论哪一方伤亡,都是苏欣欣不想看到。 白羽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又拗不过为自己担心的苏欣欣,带着满心的甜蜜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白羽这头刚走,苏欣欣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换了运动服决定去外面跑跑步出出汗,跟家人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走到运动场,在半路就被文思淼截住了。 “苏欣欣,我有话跟你说。” 苏欣欣对文思淼并无好感,也不想和他产生过多的交集:“对不起,没兴趣。” “是关于那天丧尸王的事,你确定没有兴趣吗?” 苏欣欣脚步一顿,转过身神色平静:“什么意思?” “柳江雪是你的好朋友,苏烨霖和你父母更不会泄露,可我好像没有义务替苏小姐保守,你男朋友是丧尸王的秘密吧。” “我可以不去裴振华那里告发你隐瞒不报的消息,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末世纪元十八 “什么事?” 苏欣欣直觉文思淼有阴谋,做出慌张的样子不断望向四周,不得不说文思淼这个地点选的很好,属于哨兵的盲区。 “如此重要的事怎么能站在这里说呢?你随我来。” 文思淼径直往前走,回过头发现苏欣欣没有跟上来皱了皱眉,苏欣欣想不如就跟着文思淼看他想搞什么鬼,脚步挪动的同时按下了口袋里的发讯器。 行至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前,文思淼拉开车门示意苏欣欣上去,苏欣欣停下了脚步警惕的说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文思淼笑了笑:“也好,但这是个秘密,我凑近些跟你说。”,苏欣欣把耳朵侧过去,文思淼扬起手中的白色粉末,苏欣欣立即感觉到天旋地转。 她倒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比我想想的聪明,幸好爷爷考虑周全。” 爷爷?文政委?文政委也参与了这件事,文思淼绑架自己做什么?苏欣欣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文思淼弯腰把苏欣欣抱起来塞进了车里,把苏欣欣口袋中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包括那个钥匙扣一样的发讯器。 文政委坐在车气定神闲,盘着手中核桃发号施令:“走吧,去谈判。”,门口的卫兵认得这是文政委的车子,出于敬畏没有例行检查便让其通过了。 第二日清晨,苏父苏母才发现苏欣欣一夜未归,江雪不出任务时没有早起的习惯,被拍门声吵醒时还以为要出任务,迅速换好衣服打开了房门。 “江雪,欣欣一夜都没回来,我怕她是出什么事了,你能和她联系上吗?”,苏母忧心忡忡,祈祷江雪有苏欣欣的消息。 一夜未归? 江雪立即拿出了口袋中的发讯器,这是苏烨霖给的小发明,遇到危险时按下,就会发送最后所处的位置。 属于苏欣欣的那一格亮着,遭了,她有危险。 经过递红酒一事,江雪确定了苏欣欣只是被文思淼给利用了,完成了其中一项任务,那对原身来说视为家人的苏欣欣,就成了江雪的重点保护对象。 江雪立即叫上了苏烨霖,去了苏欣欣最后发出的位置,还在基地里只是比较偏僻,地上还印着两道清晰的车胎痕迹。 江雪用她的发讯器追踪,结果在草丛中找到了苏欣欣的发讯器,显然是被人丢下的,苏欣欣恐怕已经被带出基地了。 要带着一个大活人离开基地,除了自身有能装纳活人的空间,就只剩下车辆这一种工具,基地中有这样空间的就只有苏父,苏欣欣只可能是被人装在车里带出基地了。 轮岗的哨兵已经换了人,江雪打听了昨夜当值人的住址,火急火燎的跑去询问,得到的回答并不令她满意。 “你确定所有的车辆都检查了吗?” 哨兵被追问的有些急:“当然了,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放过,连食堂运送垃圾的车子我都检查了。” 这不可能啊,苏欣欣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等等,文政委,文政委的车子我没有检查。”哨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领导的车子,咱也不敢查。” 江雪眼睛一亮,文政委,那这件事必定和文思淼有关,顾不得教训有些失职的哨兵,江雪立即前往文思淼的住处。 人去楼空,连同文思淼带过来的六个异能者,全都消失不见了,江雪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她找裴振华去询问文政委的事,裴振华的话坐实了江雪内心的想法。 “你说文政委啊,他上头有工作,昨夜已经离开了。” 江雪压着内心的焦躁:“文思淼和他的队员也不见了,连同苏欣欣一起。” “什么?”裴振华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苏欣欣报告了有关上次出任务时丧尸王的事,他记得文思淼也在,莫非…… 文政委突然来访不是为了考察基地,是为了那个丧尸王? “他们要干什么,我们的力量如今和丧尸相比差的太远,前去剿灭无异于蜉蝣撼树,糊涂啊!” 裴振华为人正直,虽然保有一定的戒心和猜忌,但轻易不会把人往坏处想,他只当是文政委他们要带着苏欣欣一起去消灭丧尸王统治的丧尸群。 江雪没想到裴振华是这么个思路,难道是她想错了,有了原剧情中的记忆,她对文思淼有成见,难道他真的要舍己为人,拉着自己的爷爷一起建功立业? 那苏欣欣的发讯器怎么解释,总不可能是离开时跌落到草丛里自己触发的吧,而且苏欣欣不是那种会不告而别的人。 江雪决定不告诉裴振华自己的猜想,见多了人性黑暗面的她,或许有看走眼的一天,先按照裴振华的思路走。 “我认为我们应该前去援助。” “不错,”,裴振华站起身来,将手背到身后来回踱步:“江雪你认识路叫上基地内所有异能者赶往那个地方,我向上头汇报一下此事请求支援,我们在大门口集合。” “是!” 也许得益于江雪滴到水库里的洗髓液,基地内陆陆续续有了新的异能者,到今天一共有一百二十一位,每个人都甘愿为了保护基地而战。 激发了异能的姜威总算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了,对江雪说的危险情况并不在意,吻别了妻子便坐上了出行的卡车。 路途不算太过遥远,却还是在路上耽搁了一天,这一路上江雪一句话都未说过,只在需要的时候从空间里给人拿食物和水等。 苏烨霖看穿了江雪的不安,并不出言安慰只是静静的握着她的手,他发现江雪更喜欢这种无声的支持。 终于到了,只是门外众多的装甲车让江雪心情更加沉重,文政委似乎早有准备,但不知是为了全人类,还是为了他自己。 “政委,是基地的人来了。” 文政委坐在车里抽了根烟,吐出的烟圈散开后才张口:“这么快,裴振华倒是机敏。”,按灭烟头,文政委打开车门:“去会一会我的老同志。” 白羽早就发现了外面的人,一个个身上都有不小的能量波动,但他已经恢复了记忆,虽是丧尸的躯壳,但骨子里还是个人类。 在不清楚他们的来意之前,白羽按压下了躁动的丧尸群,他们不动,白羽也不动,尽量避免伤害到人类,两个阵营就这么对持着,直到裴振华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 裴振华见双方还未开战松了一口气,又看见文政委来迎自己,快走几步上前握住了文政委的手,语气中充满着敬佩。 “领导,您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这太危险了,趁着还未交手没有伤亡,我请求尽快撤离。” 文政委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裴振华,见他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就知道他会错了意,本想附和几句顺势把裴振华带来的兵力借为己用,奈何文思淼那个蠢蛋在关键时刻坏了事。 “商量?为什么要跟你商量?”文思淼的鼻孔简直要抬到天上去:“同你们分晶核吗?晶核是我们文家的,国家的未来将会掌握在我们文家手中。” 千挑万选出来的只忠于文家的私兵,五百多名通过技术手段培养出来的异能者,配备充足的军火和重型装甲车,文思淼有信心一举端下这个丧尸窝。 更何况有苏欣欣握在手里,搞不好那个丧尸王也能收为己用,文家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什么意思?什么晶核?什么文家?”,裴振华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到底是个人精,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们这是要借着这群丧尸造反?!” 文政委悲悯的看了一眼不敢置信的裴振华,语气中有三分轻狂:“时势造英雄,振华,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有句古话说的好,皇帝轮流做明天到我家,趁着乱世,这天下是该换一换主人了。” “你疯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一定要向上头汇报这个消息,文远哲,没想到你是这般狼子野心的人!” 裴振华狠狠啐了一口:“还想做皇帝?做梦去吧!” “为何不可,古书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霸气滋味儿谁不想尝尝,只是唯独我一个人付诸了行动而已,你们都是懦夫。” “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离开吗?和丧尸一起死在这片土地上吧,你们的死就是我称帝的第一步,裴振华,你该谢谢我,你会被载进史册的。” 文政委眼神凛利,对着裴振华身后惊呆了的人群高声喊到:“臣服于我,我可以饶你们一命。”,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雪上前将暴怒的裴振华拉到身后,充满寒意的眸子紧盯着文政委:“苏欣欣呢?你把她怎么了?” “那个小姑娘?放心,她好着呢,没派上用场之前,她是不会有事的。” 文政委磕了磕手中的拐杖,那是一个权杖的模样,他的腿脚很利索,但撑着这个还能当作武器的拐杖,文政委觉得俨然已经成了天下的主人。 “你想拿她威胁丧尸王?” 末世纪元十九 文政委眸子微深:“小姑娘挺聪明,我听说过你,三系异能者,你的空间对我有用,如果你肯投诚,我许你崇高地位光明前程,如何?” “丧尸王没有人类的感情,你威胁不了他,还有,我宁愿为了祖国战死,也不做反叛者的走狗。” 江雪脊梁挺的笔直,临近黄昏的太阳投射的光线极美,笼罩着江雪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甲战衣。 “有骨气,那你只能成为一块籍籍无名的垫脚石了,可惜啊,到底是年轻,看事物看的不周全,你以为我没有把握的话,会大举来攻丧尸王的老巢吗?” 文政委手持拐杖重重点了一下地,锐利的眼神几乎直射人心:“我可是国家要员,有什么机密是我不知道的?早在丧尸爆发以前国家就掌握了这个情况,只是怕引起恐慌才隐瞒不报。” “你以为五年前国家设立了那么多实验室是为了什么?我们对丧尸病毒的了解远比你们要深,注射丧尸的血液有可能会激发异能,也有可能尸变,得知这个发现,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很有可能实现。” “我用这种方法为自己培养了五百多名异能者,其余尸变的豢养起来做实验,晶核?那都是老夫玩剩下的东西,丧尸吃了晶核能加速升级,他们最后会恢复意识和记忆和常人无异。” “现在你觉得,我能威胁得了丧尸王吗?” 文政委脸上的志得意满和讥讽让基地的异能者们紧捏了一把汗,如果文政委说的话属实,与他作对的确是死路一条,对方五百多名异能者,他们只有一百出头。 力量相差太过悬殊。 “你竟然做人体实验,一旦纰漏对全人类来说都是毁灭性的灾难,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文远哲,你枉为人类!” 裴振华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身边的人拦着,他铁定会上前打死文远哲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把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个败类!社会的渣滓。 “呵,这场暴乱就是因为上天不满现在的社会制度而生的,我只是顺应天意,哪一场革命没有流血牺牲,我会创建新的国家制度,我会驾驭着丧尸成为世界之王。” 文政委摊开双手,闭上眼睛享受着坐拥万里江山的感觉,猛地睁开眼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一挥,身后的异能者大军立即释放出异能攻击过来。 “一级战斗准备!” 土系异能者联手布出了一个高大宽广的土墙,看着厚实的墙体只抵挡了对方不过三秒,就变成了漫天的灰尘。 江雪在雁翎刀上注入了火系异能,只要砍中对方,火苗就会顺势在他身上蔓延,杀伤力非常强大,对方阵营很快注意到了江雪,开始对她进行围攻。 水系异能者升起的护身水幕让江雪无法近身,可他们也无法伤害江雪,双方僵持着只是空耗异能,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有一个人能腾出手来帮江雪。 反倒是对方仗着人多,过来了一个金系异能者,看着他凝聚出的六棱刃,江雪瞳孔一缩,撤掉攻击全力用火系异能防御,把后背暴露给了对方。 噗嗤,水箭入肉的声音传来后,江雪的后背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好在被丧尸血液催生的异能者等级不高,否则这一击江雪必死无疑。 因疼痛而暴怒的江雪反手就是一刀,虽然对方倒下了,但是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拉扯到了伤口,温热的鲜血开始顺着衣角往下滴。 江雪短促观察了一下战况,苏烨霖和对方的精神系异能者在对抗,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姜威因为护着团团遍体鳞伤,张胜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他们这批人死在这,文政委就会一步步攻陷各大基地,到时候人类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奴役。 必须找到支援。 “苏烨霖,联系白羽让他出手!” 白羽正焦灼着忽然一股意识漂到了他的脑子里,苏欣欣被人抓了!他克制自己不去找人类的麻烦,人类反过来欺负到他头上。 他的女人也敢抓! 一声尖啸,蛰伏着的丧尸立即聚集到了白羽身边,排列整齐,空洞的眼神望着白羽等待指令。 “战!” “嗬嗬,嗬嗬!” 衣衫褴褛的丧尸群气势十足,高举着白羽现身,场面看着十分壮观,可不知怎么江雪瞧着还是有些中二。 文政委估算错了丧尸的数量,眼前的要比他预想的多一倍,而且从他们的皮肤状态来看,等级也要高出很多。 丧尸大军压阵让文政委有一丝慌乱,但立于阵前不可自乱马脚,他有苏欣欣在手,就等于握住了丧尸王的命脉。 “思淼,把苏欣欣带过来。” 文政委握紧了手中的拐杖,冲着白羽扬起了笑脸:“见到丧尸王不胜荣幸,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白羽压抑着暴戾,皮笑肉不笑的露出森白的牙齿:“说来听听。” 文政委对白羽的反应很满意,挥了挥手文思淼架着带着电子颈圈的苏欣欣走上前来,苏欣欣看着正在交战的人类和地上横着的尸身呲目欲裂。 她想反抗但脖子上的颈圈让她无法使用异能,抬头望向上空的白羽,苏欣欣眼神中流露出无助和祈求。 “我要一千枚黑色晶核,你的丧尸要替我平定两个基地,事成之后,我把苏欣欣交给你。” 文政委一开始只打算要五百枚,但眼前丧尸的数量让他起了贪念,一千枚足以制造出更多的高级异能者为他所用。 “口气不小,谁给你的胆子来威胁本王!” 白羽伸出手掌轻轻一攥,站在文政委身边的文思淼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左腿诡异的扭曲成了三段,文思淼倒在地上抱着左腿发出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哀嚎。 “本王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把人放了,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他还要惨。” 文政委瞟了一眼文思淼,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角:“丧尸王有如此神通确实令人生畏,可老夫也是有备而来。” “苏欣欣脖子上的项圈和我的心跳连接在一起,如果老夫死了项圈瞬间就会将她炸成碎片,哦,对了,提前告诉你一声。” “老夫一把老骨头了,忍不得疼,万一受到攻击,很有可能会选择自我了断,相信丧尸王明白老夫的意思。” 白羽眉头紧锁,怎么?合着他还得把这个老不死的供起来不成! “白羽,你要是敢答应他的条件,我日后找了机会一定会寻死,你我自小相识你理解我的性子!” 苏欣欣怕死也怕疼,但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全人类的罪人,她不是个圣母,可要她眼睁睁看着数以万计的人因她而死,她没有那个承受能力。 江雪没想到电子项圈是出自文政委之手,有了苏欣欣在手,白羽的确有可能答应文政委的条件,那人类怎么办,成为政治夺权的牺牲品吗? 白羽不能答应,可苏欣欣怎么办?她几乎等于是原身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江雪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苏欣欣去死? “523,记录文远哲的心跳频率,侵入苏欣欣的项圈。” “你这么做是会遭到电击惩罚的。” 523软糯糯的声音充满担忧,江雪总是这么感情用事,为了任务中的朋友圆满而自己受惩罚。 江雪想到电击的痛苦,身上立即起了鸡皮疙瘩,但她不能看着苏欣欣就这么死去,而且苏欣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主角一死世界营生出新的主角需要不少时间,而且容易产生位面崩坏。 “少啰嗦,照我说的去做!” “好吧,”523撇了撇嘴,这个女人太倔了,根本不听人劝嘛:“好了。” 江雪立即强行提升了自己的水系异能,瞄准了成竹在胸的文政委,文政委本来因为苏欣欣的话有些无措,但看着丧尸王一脸的犹豫纠结,又放下心来。 这个丧尸是不会轻易放下苏欣欣的。 突然的气血翻涌让文政委有些目眩,还好有拐杖支撑着他才没有倒地,以为是丧尸王搞的鬼他,立即按下手中的按钮对苏欣欣实施了电击警告。 江雪看着苏欣欣满脸痛苦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加紧了控制,嘴角溢出鲜血的她终于瞬间抽干了文政委的水分,瘪如干尸的文政委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在大业将成的美梦中忽然离世。 “爷爷!” “不!” 文思淼的呐喊和白羽的高呼响起,一个因为失去了主心骨,一个害怕心爱的人将离他远去,而江雪不仅耗尽了所有的异能,还伤及了内脏,踉跄了几步瘫倒在地。 白羽发现苏欣欣的颈圈并没有爆炸,立即跳到她身边将苏欣欣搂在怀里,虽然不明白是文政委说了谎还是有别的原因,但幸好,苏欣欣没事。 真真切切的搂着苏欣欣,白羽心头的暴虐轰然消散,看着文政委带来的异能者还在和苏欣欣这方缠斗,白羽害怕苏欣欣认为自己是个杀人成性的,询问了她的意见后才对丧尸下了令。 文政委培养的异能者已经被洗脑了,丧失了自我意志的他们只听从文政委的命令,和杀人机器没有多区别,活在世上也只会造成威胁。 在白羽的压制下很久没有吃过人类的丧尸,今天结结实实开了一次荤。 末世纪元二十+番外苏欣欣 文思淼伤了一条腿行动不便,双手虽无恙可以使出异能,但压境的丧尸群很快将他生吞活剥了,到处是凄厉的惨叫,文思淼的痛苦便不显眼。 白羽控制的很好,丧尸们只攻击文政委一派的异能者,苏烨霖因为精神攻击双目暂时失明,一边询问一边摸索着走到了江雪身边。 倒在地上的江雪被苏烨霖扶起,她看着苏烨霖双眼空洞便知他没了视力,也不知如何穿过了人海来到她身边,江雪心底好似有一块角落突然裂了一道缝隙。 冷眼看着文思淼痛苦挣扎,面容扭曲的不似人色,身上被啃食的只剩贴骨肉,白色的骨架晕着血红,他害得原身沦为丧尸裹腹的食物,今日也落得一个同样的下场。 苏欣欣靠在白羽的怀里,白羽有意想让苏欣欣闭上眼睛莫看着血腥场面,苏欣欣拨开了白羽遮挡的手,看着人类和丧尸互相攻击各有伤亡。 丧尸正在不断进化,无限趋近人类甚至最终将超越人类,苏欣欣不明白,为何文政委想要借助丧尸的手颠覆制度创建新国度。 丧尸这么强大,哪怕真的听从于文政委的命令助他成就了大事,日后也会是不小的隐患,稍有不慎会导致整个人类的灭亡。 大概是文政委被野心蒙蔽了双眼吧。 血色的圆月高悬在天空中,这场人类与丧尸之间的交锋终于结束了,那群被文政委改造成杀人机器的异能者们,无一生还。 白羽突然有些胆怯,他怕苏欣欣见识到了丧尸的残忍会害怕他,从此再也不理他了,下意识的握紧了苏欣欣的手。 苏欣欣望了一眼白羽,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将头靠在白羽的肩膀上,颈间电子项圈传来的滋滋电流声让苏欣欣挂上了愁容。 江雪受了重伤,基地内治愈系的异能者中,唯有苏欣欣的等级最高,其余两个只能治愈皮外伤,对江雪的伤势无能为力。 可苏欣欣被项圈克制无法施展异能,如果强行取下项圈,据文政委说会爆炸,不能冒着个险。 江雪记得电子项圈普及以后,每个项圈都有自己专属的密码刻在主板上,但不拆卸是看不到的,只能用精神力来透视。 苏烨霖此刻已经没有余力去支撑异能的运作,基地中只剩下一个刚激发了精神异能的,她的等级并不高,操作并不稳定,害怕破坏电路的江雪阻止了苏欣欣想试试的决定。 只是苏欣欣的电子项圈不解除就无法治愈江雪的伤势,拖下去江雪极有可能会死,但江雪并不在意,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比原剧情中活的久,没有什么可惜的。 苏烨霖才不会让江雪就这么死去,他变换思路,寻了两个治愈系异能者同时为他补充耗尽的异能,加上白羽提供的黑色晶核供他吸收,苏烨霖终于有了余力去解除苏欣欣的电子颈圈。 苏欣欣立即着手为江雪医治,黑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沁透了,背后的血洞可以见骨,瞧着极为骇人,苏烨霖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感知江雪伤势过重,面上罕见的闪过了一丝心疼。 苏欣欣出了一身的汗,耗尽了异能才勉强愈合住了江雪的伤口,杯口那么大的疤却无法消除,但只要能活着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苏烨霖受到的攻击破坏了他的视网神经,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哪怕重新恢复异能的苏欣欣施手,也已经无法恢复其视力了。 江雪有些歉疚,若不是为了救她耽搁了,苏烨霖也不会变成一个盲人,可眼神空洞的苏烨霖认真的对着江雪说,十双眼睛也不及江雪的性命重要。 说不感动是假的,也有点难过,江雪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些可以称之为心动的感觉,但心动对象却是任务世界中的,而自己也顶着别人的皮囊。 说到底,苏烨霖喜欢的不知道是原身还是她。 裴振华观战下来,对白羽关于丧尸的掌控力有了大致了解,单可以控制它们不伤及基地异能者一根毫毛这一点,就足以让裴振华意动。 况且白羽是人类的思想,且深爱着身为人类的苏欣欣,听苏欣欣说白羽已经有了体温,心跳也有复苏的迹象。 裴振华考虑了良久,发了一封震惊国会的报告,文政委一党被撤了职,在末世沦为普通人的他们没有了习惯的特殊待遇,日子尤为难过。 文政委的后辈听说了文思淼死去的消息有些幸灾乐祸,可见文思淼从来都不是个招人待见的。 国会经过多番会议和慎重考虑,同意了裴振华的请求,于是就有了以后记录在历史课本中的名场面:丧尸王和总理的会面。 苏父苏母对苏烨霖的情况感到难过,却一点没有怪罪江雪的意思,还宽慰时常觉得内疚的江雪。苏烨霖有精神系异能,外放的精神异能可以使他感知外部世界,只要有晶核供应补充异能,失不失明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白羽为了讨好大舅哥,积攒下来的晶核一箱箱的往苏烨霖这里送,苏欣欣基本就跟白羽住在一起管理丧尸群,隔几天会回来一趟。 江雪对苏烨霖是否真的不举的事情实在好奇,趁着苏烨霖去了实验室,偷摸着问了苏欣欣知不知情。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江雪有些唏嘘,苏欣欣忙问江雪是不是介意这件事,江雪当然不介意了,其实性冷淡的不是原身,是她。 游走了这么多世界,江雪哪怕是占着原身的壳子,也从不与人有这种亲密接触,躲不过去就用傀儡顶上,毕竟意识是她的,不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江雪总觉怪怪的。 苏欣欣松了一口气抱了抱江雪说了句:还是我们大柳最好了。 江雪只想在离开任务世界之前,好好陪陪苏烨霖,跟苏欣欣说了会儿话就去实验室找苏烨霖了。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问苏欣欣这件事时,苏欣欣有多紧张,苏烨霖一早跟苏欣欣通了气,面无表情的冲着苏欣欣说:如果说漏了嘴就打爆她的头。 苏欣欣则是一脸懵圈儿,咱也不知道老哥为什么要扯这种谎,咱也不敢问,既然人家发话了,照着做就是了。 江雪问了苏烨霖为何要自己做女朋友,苏烨霖没停下手里的工作,只玩笑般说了句大概是灵魂使然,一见到就觉得欢喜。 当系统宣布任务结束的时候,江雪又待了一个月,她突然不想系统留下傀儡代替她,于是江雪生了一场大病,治愈不好的那种。 弥留之际,江雪撑着身子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苏烨霖的脸颊,说了一句不必为了迁就我如此委屈自己,躺在他的怀里没了气息。 苏烨霖紧紧握着江雪的手,双目赤红却没掉一滴眼泪。 人口大幅度的减少导致空出了大片土地,国家拨了小半的土地给丧尸一族,白羽掌控着丧尸,促成了和人类的和平相处。 丧尸被按智慧等级区域划分,递进的管理模式让白羽轻松了不少,丧尸并非只能以人类为食,后来变异的家禽猛兽更得丧尸喜欢,还因着它们的捕食给国家省去了很大的麻烦。 人类社会逐步恢复了正轨,文明经历了重建,为了纪念这次重生,人类称这一纪元为血月纪元。 苏欣欣和白羽奇迹般有了一个孩子白起,秉承了父母的意愿,一直为丧尸和人类的和平相处而努力。 每年江雪的祭日,苏烨霖和苏欣欣都会来墓地看她,白起从未见过这个舅妈,但他知道舅舅是为了她才终身未娶醉心科研,可见这个舅妈是个极为优秀的人。 番外——苏欣欣 当找到大柳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眼前的真的是大柳,基地的人杀光了坑中的丧尸,可那有什么用,大柳回不来了。 我因过度伤心发了一场高烧,意外激发了异能,治愈和金系让我所向披靡,我根本不信大柳会把基地首领之位传给文思淼的那张纸,可其他人信,也许是碍着文思淼是文家的人。 暗中调查文思淼的我发现了大柳失踪那天的古怪,那个豢养着丧尸的巨坑竟然是隶属文家的,还没来得及找文思淼去对峙,我就被他察觉了。 借着出任务,他把我独自丢在了丧尸群,孤立无援的我本以为死定了,可领头的丧尸竟然是白羽,是我的白羽。 原来我的爸妈没有死,原来白羽恢复了记忆,我并不介意他的丧尸身份,况且是他控制着身边的丧尸没有进攻人类,他还是那个善良的白羽。 我瞒下了白羽的事,回到基地指证了文思淼,文思淼竟然供认不讳,基地中的人几乎被他收买了,文家要反。 走投无路的我去求了白羽,谁能想到最后异军突起,给人类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文家异能团,败于丧尸之手。 我逼问了文思淼关于大柳的事,为了活命他告诉了我真相,我会饶恕他吗? 自然不会,他必须得尝一尝大柳的感受。 这场战争震惊了国家,国会领导召见了白羽与他签定了一个和平协议,在经过了无数流血伤亡后,丧尸和人类终于能够和平相处了。 哥哥在军队的庇护下也活了下来,只是他比之前更加冷淡了,我以为是末世的原因,可一次谈话中,他无意之间告诉我,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谁。 时逢大柳旳祭日,我邀哥哥一起去祭奠,哥哥听说过大柳的事迹欣然应允,看了大柳的照片,哥哥说她很漂亮是人类的英雄。 哥哥还是不开心,直到去世,他好像都没有等到那个能填满他内心的人。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一 五更鼓响过,于榻上枯坐了整夜的冯江雪起身,推开了紧闭着的轩窗,天已经蒙蒙亮,依稀还看得见月轮。 冯江雪转身回望案上燃了一夜的红烛,摇曳的烛光散发着温暖的黄光,那是一对儿龙凤烛,与她和弘郎成亲时一模一样。 记得初时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毫无嫌隙,如今,冯江雪摇了摇头,不提也罢。 弘郎像往常一样,又宿在了孙若仪的屋子里,夜夜独守空房的冯江雪定定的望着,那几乎燃烧殆尽的短烛头,烛台上挂着滴落的鲜红蜡液,如同血泪一般。 悠悠叹了口气,冯江雪俯身吹灭了它,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灭了。 打了盆热水,用温热的帕子敷了敷脸,冯江雪坐到梳妆台前,仔细为自己匀了面。 天宝阁的香粉细腻,上妆通透自然,芳菲坞的口脂颜色鲜亮,冯江雪细细遮盖了眼下的乌青,拉开妆奁的最里层,还剩下半根螺子黛。 拈起来为自己画了个柔和的水弯眉,在双颊淡淡扫了层胭脂,盘了个灵动的流云鬓,耳间带上与簪子相得益彰的白玉坠,冯江雪端详着琉璃镜中的自己。 容貌姝丽正值青春,眉宇间笼着淡淡的哀怨,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虽称不上肤若凝脂却也细嫩光滑,指腹的薄茧让冯江雪眼神一黯。 从前她以为这世间最不坚牢的琉璃,可笑她错了,原是感情。 有道是色衰而爱驰,可红颜未老君恩移,何处说理去? 待日头照在了妆奁上,琉璃镜折射的耀眼光芒刺得冯江雪眯起了眼,理了理发饰衣衫,拿起桌上的绢纸,抬脚出了门。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卖包子的小贩吆喝着,豆腐摊上热气腾腾的豆花冒着白烟,菜贩子绿油油的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水。 市井温暖而平淡的烟火气息。 冯江雪回首驻足,深深看了一眼陈府,着门口的小厮给弘郎带了句话:老爷醒后,烦请他到府衙一趟。 方泰清用过早膳喜欢喝一杯热茶,明前的碧螺春在白釉盅里细细舒展,汤色微黄茶香沁人肺腑,方泰清想这一口已经很久了。 刚吹散浮叶预备品茗,衙役来报公堂之上来了一位妇人请求见官,方泰清自诩是个为民的好官,茶可以待会再喝,百姓的才是要紧事。 夫人因他满脸的不舍而调笑,方泰清轻嗔了一声,接过乌纱帽戴正,望了一眼自己的茶汤,拧了拧眉毛脚下生风往前堂当差去了。 照例升堂之后,方泰清看那小妇人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看穿着打扮也是个富户人家的太太,朗声询问:“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冯江雪盈盈一拜:“民妇冯氏,叨扰公堂实属无奈,愿与夫君和离,还望大人成全。” “和离?你夫妻二人写了和离书加盖私印后,往户部呈递,登记造册改了户籍便是,上府衙作甚?” “我夫乃鸿胪寺少卿,根据当朝律法须得上报府衙。” “原是如此,不知尊夫是哪一位少卿,怎没与夫人同行?” 冯江雪正欲回答,一个鸦青色的身影闯了进来,声音急促:“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方泰清定睛一看,呵,他当是谁呢,原来是孙尚书的女婿陈升弘,只是这妇人却不是孙尚书的女儿,各方宴请也从未见过她。 难不成是妾室?妾室可没有什么和离书,秉了主君自行离去便可,哪怕是贵妾除了户籍也就是了,可犯不着来府衙。 “陈大人,这是?” 陈升弘与方泰清平级,简单作了个揖:“此乃拙荆。” 方泰清有些疑惑:“可孙大人的……” “小女乃发妻,孙妹妹是平妻。”,冯江雪神色坦然,福了福身张口说道。 “嫁于夫君三载有余,未能为陈府添丁,此为一错。” (自孙若仪进门,弘郎再未踏进过我的卧房。) “缠绵病榻未能管理好后宅,此为二错。” (孙若仪乃尚书之女,弘郎说她治家有方,让我交了管家权安心歇息,这种累人的事不用我来操持。) “人情往来,交际应酬,未能帮上一星半点,此为三错。” (我一个孤女,谈吐举止哪里比得上上京长大的贵女,交际手腕云泥之别,所以弘郎出门向来是带着孙若仪。) “民妇冯氏德不配位,自请下堂,还望大人成全。” “夫人,莫要妄自菲薄,为夫从未在意过这些。” 陈升弘扶住冯江雪的臂膀,目光里都是温柔:“如果有惹你不开心的地方,我都可以改,只求你别离开我,你我曾结发起誓要相守一生,怎能半道分离?” 抬手将冯江雪掉落的发丝掖到而后,陈升弘不经意间发现她今日是细心打扮过的,这幅样子很美,与他们初遇时那个令人惊艳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陈升弘内心突然有了些许不舍,这么久了,他对冯江雪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可转念一想,孙若仪,岳父,仕途…… “夫君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但我目不识丁眼界狭隘,怎堪为主母?身在上京身为命妇,妾身唯恐出一点错处为夫君带来麻烦,日夜忧心寝食难安,实在无法担此重任。” “孙妹妹为人高洁出身高贵,乃贵女典范,家中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她才是能与夫君匹配的当家主母。”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这句话希望弘郎能明白。” 听到冯江雪这样说,陈升弘松了口气,她占了三不出,且当朝重礼,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休弃,落人话柄不说,被御史参上一本可是要影响仕途的。 此番冯江雪自请和离,自己已经追来府衙阻止,她仍一意孤行,这谁也挑不出错处,和离后需尽快扶正孙若仪,也算对岳父有个交代。 陈升弘眼角湿润,深情的执起冯江雪的手,她手中的薄茧让陈升弘有些愣神,从前那些过往走马观花一般在他脑海中闪过,说话的语气竟真的带有几分哽咽。 “你我少年夫妻鹣鲽情深,一句互相扶持至今,我们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你怎能如此待我,弃我于不顾,夫人,你好狠的心。” 冯江雪平静的拿出帕子,温柔的擦去了弘郎眼角的泪花:“你若是真的为我好,便放我离去吧。” 方泰清静默着,他和夫人也是少年相识感情深厚,因此看着公堂上泪语凝噎的夫妇很有感触,夫君不肯放弃槽康之妻,但妻子却自请下堂。 其中的酸楚,怕是难说与旁人听。 冯江雪从袖兜中掏出了准备好的和离书,铺在方桌上望着陈升弘言辞恳切,泪光闪烁求陈升弘为她签字盖印。 陈升弘颤抖着上前,那根狼毫笔仿佛有千斤重,不知怎地,他现在眼前浮现的都是从前,冯江雪笑靥如花的模样,灿若天际的辰星。 孙若仪进门以后,她再也没有那样笑过了,虽然脸上还是有笑容,但那不一样,不一样。 梦寐以求的和离书就摆在眼前,只要陈升弘几个动作,岳父答应他的高升,光耀陈氏门楣唾手可得,但陈升弘手颤抖着就是无法落笔。 冯江雪握住了陈升弘拿笔的手,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温暖微笑,陈升弘红了眼眶声音有些沙哑:“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瞧着冯江雪点了点头,陈升弘闭上眼睛长呼了一口气,飞快运笔盖章,眼角的那滴泪到底是滑落下来。 方泰清在冯江雪的柔声催促中,在和离书上盖了官印,冯江雪接过仔细收好,对着方泰清福了福身:“民女谢过大人。” 送走了二人,方泰清火急火燎的往后院赶,端起自己的白釉盅喝了一口。 茶,早就凉了。 陈升弘出了府衙门,抬头望了望高悬的明日,他真的和冯江雪和离了,本该高兴的,为何胸口钝钝的疼? 往户部呈递了和离书,因着大家都是在朝为官,户部的人看在陈升弘的面子上,很快就为冯江雪单独辟好了户籍。 拿了文书,陈升弘一点精神气都没有,咽下心头的苦涩对冯江雪说了一句回家吧。 冯江雪摇了摇头:“我与大人已经和离了,不便叨扰,我随身带了银两寻家客栈住下便是,嫁于你时的哪些箱笼,我已经差人挪到从前那座小院去了,打扫好我便挪过去,大人不必挂怀。” 这么快就改了口,陈升弘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想开口挽留,求她住在家里,可那对冯江雪来说已经不是家了。 也许,从他迎孙若仪进门后,陈府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大人,祝你前程似锦,得偿所愿。” 冯江雪福礼辞别,未等陈升弘答话,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 陈升弘听了这话恍若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他面色一白嘴唇蠕动着:原来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看着冯江雪离去的背影,他想要追上前去解释,可脚仿佛是钉在了地上一般,一寸都不能挪动。 陈升弘失魂落魄的回了府,看见字迹苍穹的陈府两个大字,里面再也不会有冯江雪的身影了,铺天盖地的难过席卷而来。 说到底,他还是负了她。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二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往日誓言仍萦绕在耳畔,起誓的枕边人却早已成了他人的夫君。 和离后,鸿胪寺少卿陈升弘为解相思之苦邀同僚夜夜买醉,酒到酣处常常握着一枚香囊痛哭,据说那是他的发妻冯氏所绣。 大家看不过眼,便同陈升弘说能那般狠心抛弃夫君的女人,有什么可留恋的,不值得为薄情之人伤怀。 醉醺醺的陈升弘话都说不利索,却出言百般维护,大家能怎么说呢,只能敬一杯酒,劝君怜惜眼前人。 三个月后,陈府扶了孙若仪为正妻主母,众人皆道陈升弘可算是开了窍,此后夫妻二人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不出半年陈升弘连升两级,成了朝堂新贵。 春风得意马蹄疾,说的便是他。 这一切,都是冯江雪从市井坊间听到的。 大家都说陈大人发妻真不知好歹,明明陈大人如此痴情,却执意要和离惹他伤心,陈大人几次思念发妻醉酒街头,都是孙氏含泪将人带回府的,看孙氏一个大家小姐这么委屈自己,真真可怜见儿的。 好在啊,陈大人终于想通了,将一心一意等着自己,还毫无怨言的孙氏扶正,成就了一段佳话。 冯江雪听到流言起初愣怔了一下,旋即释然,是了,弘郎需要一个好名声呢。 正是因着这些流言,使得冯江雪有了些幻想,她本想卖了小院子离开上京到别的地方去,但她想或许弘郎会来找她呢? 于是她等啊等啊,等到了弘郎添了第一个孩子,等到弘郎官至礼部侍郎,等到弘郎有了孙辈,听得他和夫人一辈子没红过脸,到老了出行还是执手并肩。 唯独没等到弘郎来看她,一次也没有。 守着内心的执念,冯江雪挣扎着过完了一生,临死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拔下头上的玉簪掷在地上。 短成几截的玉簪,依稀还能看清刻着几个字。 生死为伴,白头相并。 —————— “雪儿,雪儿,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 陈升弘看江雪低着头不答话,微微蹙了蹙眉,他今天一定要促成此事,否则孙尚书那他没法交代。 江雪脑袋有些痛,与原身的记忆融合的还不是很好,但她知道对面的男子是原身的夫君,照着原身该有的反应,奉上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弘郎,你刚才说什么,一时走神没听清。” 是没听清,还是不想听清?陈升弘心中有愧并不想计较这些细节,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往前侧身,语气不甚坚定。 “我与若仪两情相悦,若是你同意,我想择个吉日娶她过门。” 江雪放下手中的绣绷,那是给陈升弘绣的鞋面,她抬眼望去,陈升弘别扭的错开视线,江雪声音清脆应答。 “弘郎要给府中添人我没意见,”江雪看陈升弘脸上浮现喜色,顿了顿又说道:“只是,娶?” “有道是娶妻纳妾,弘郎可是瞧着雪儿不喜,想要停妻另娶吗?” 江雪冷冷地望着陈升弘,眸子中透出凛冽的寒意让陈升弘心头一震,语气就有些慌乱。 “怎会,怎会,我对着爹娘的牌位起誓绝无此意!”陈升弘立即竖起三根手指,言之凿凿的赌咒立誓,唯恐江雪不信他。 江雪缓缓一笑温婉动人,好似刚才的凌厉只是陈升弘看花了眼:“开个玩笑罢了,弘郎怎会是那种为了名利抛弃糟糠之妻的负心汉。” “雪儿说的是,”陈升弘讪讪地赔着笑脸,藏在袖中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江雪又拿起绣绷,装模作样的绣了两针方才开口:“弘郎要纳孙家小姐,只要人家同意,我没有不应的道理,到时候一顶小轿将人抬回来便是,我备上几桌酒菜,府里也热闹热闹。” 陈升弘眼看事情和他预判的不一样,情绪有些烦闷,想到孙尚书给他下的最后通牒,他咬咬牙还是说了出口。 “我想迎若仪为平妻,她出身显赫,实在是不能为妾。” “按照我朝律法,府中无正妻或者正妻身患重疾才可娶平妻,弘郎当真要如此吗?” 陈升弘低下头不敢看江雪的脸,他知道,当初求娶她时自己立誓这一辈子只娶她冯江雪一个,这样做是违背了誓言,可世上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有谁能真的守着一个女子过一生。 况且孙若仪可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能瞧上自己那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他寒窗苦读数十载,两次科举才翻身为官,可也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而已。 娶了孙若仪,身为自己的岳丈,孙尚书会不帮着自己升迁吗?光耀陈氏门楣的重担就落在了自己身上,陈升弘顾不了那么多了。 “若仪进了门,也是以你为长,雪儿难道这么容不得人吗?” 江雪嗤笑一声:“我不容人?正妻尚在就娶了平妻,弘郎让我如何自处,你这摆明了就是告诉世人我不中用,人前我还如何抬的起头。” 陈升弘眉头紧锁:“何必在意他人眼光,雪儿,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子的。” 从前,从前,从你大爷的个前! 这样的男人最让人恶心,明明是自己违背了誓言有错在先,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责女人不似从前温柔体贴。 怎么,我是你爹不成,我要惯着你。 江雪可不是原身,没那么软弱可欺,她直勾勾的盯着陈升弘:“这么说,弘郎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了。” “那是自然,何必为了世俗眼光约束自己。” “那好,既然弘郎都这样说了,想必是对孙小姐喜欢的紧,我也不便多言,”江雪扔下绣绷站起身来,伸出手:“弘郎大可休书一封,我自会离开。” “你浑说什么!” 陈升弘惊得也站起身来:“我何时说过要休你?!” 江雪看着气急败坏的陈升弘眯起了眼睛:“弘郎是不愿,还是不敢?” “你!你怎么这么说为夫!” 江雪收回手,目光如炬的看着陈升弘一字一顿的说道:“替公婆守孝三年的,不得休;无娘家可归的,不得休;先时贫贱后富贵的,不得休。” “我占尽了三不出,休弃者杖一百,而还合,弘郎敢休我吗?” 陈升弘面对引据律法的江雪,心头犹如惊涛骇浪,她明明目不识丁,怎会对律法如此了解? 当孙若仪不甘心屈于身为孤女的江雪之下时,陈升弘的确动过休妻的念头。可于礼于法,陈升弘都不能休弃江雪。 除非他想被唾沫淹死,或者被御史当成薄情寡义之人参上一本,从此再无升迁的可能,甚至还会遭到贬黜。 “雪儿,你想到哪里去,我们好不容易熬过来过上了好日子,为夫怎么会休了你呢?” “你别气,莫气坏了身子,往后这种话可不许再说了,好像刀尖扎在我心里一样,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陈升弘压着火,把江雪扶到软塌上,使出浑身解数柔声哄着:“不娶平妻,不娶平妻,让若仪做个贵妾如何?夫人可应允?” 江雪拍去陈升弘为自己揉肩的手,背过脸哼了一声:“弘郎只管随着自己的心意便是,何苦要来问我?” “夫人这是吃醋了,说明你心里是在意我的,夫君心里高兴的很。” 陈升弘皮笑肉不笑,语气倒是深情的很,见江雪转过脸来,眼神立即变得含情脉脉。 “惹我生气,罚你今天不能睡在卧房。” “好好好,只要雪儿能消气,睡大街也使得。” 陈升弘体贴的帮江雪关好了门,吱呀一声后,门内外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都变了神色,陈升弘顾不得天色已晚,策马去了尚书府。 街上行人稀少,陈升弘便分心去想冯江雪今日说的话,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按着冯江雪以前的性子,今日他提起迎娶孙若仪之事,她只会暗自神伤,自己哄劝一番便会点头答应,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近日是有些冷落她,可冯江雪素来温柔恭顺从不反驳自己,是因为吃味性情大变吗? 陈升弘此番前去尚书府商议对策,内心惴惴不安,孙若仪连平妻都不甘愿做,会同意以贵妾的身份入府吗?孙尚书又会同意吗?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折辱他。 可冯江雪态度坚决,若他执意要娶孙若仪为平妻,冯江雪只怕会是大闹一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认定自己是个攀炎附势的小人。 正妻还在就娶了大官的女儿为平妻,践踏正妻的尊严,在如此注重礼仪名节的上京,一旦传到圣上耳朵里,哪怕他娶的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也再无升迁的可能了。 那他就白费了这些功夫,得不偿失。 尚书府三个大字映入眼帘,陈升弘翻身下马,将栓马绳递给看门的小厮,从偏门径直走了进去。 孙尚书孙定平正在书房练字,得了通传神色有些不耐,想了想那唯有一个的女儿,还是让陈升弘进来了。 “下官拜见尚书大人。” “嗯,可同你的夫人商议好了?” 陈升弘赶紧跪下请罪,把他和冯江雪的对话和盘托出,当然,平添了他为了孙若仪和冯江雪争锋相对,负气出走的情节。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三 “你竟敢让我的女儿做妾?!陈升弘,你好大的胆子!” 孙平定抬手便将砚台狠狠的砸向了,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陈升弘,黑色的墨汁溅了陈升弘一身,但他仍老老实实跪着不敢躲开。 孙平定看陈升弘这般没骨气,对他的嫌弃愈加强烈,胸口因为气愤起伏不断,喝了口凉茶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默念了几句静心咒,这才恢复了平静下来。 “我孙府的小姐决不能为妾,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和若仪的事就此作罢。” “别,大人,我是真心喜欢若仪的,求您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对若仪好的。” 陈升弘匍匐着往前进了几步,将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钪锵有力的声音仿佛象征了他的决心。 “好?好有什么用?平妻生的子嗣勉强可以称为嫡出,妾生可是庶出!生来就低人一等,我年近四十才得了若仪,你以为我会让我的掌上明珠去给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做妾吗?!” 孙平定额角的青筋暴起,有要活吞了陈升弘的气势。 陈升弘将头埋在膝间神色莫名,孙尚书果然看不起他,可孙若仪对自己情根深种,自己便还有机会。 “我那妻子是寒微之时聘娶,又替我爹娘守孝三年,她是个孤女,律法规定休不得,我哪怕有心休了她娶若仪为妻也成啊大人。” 孙平定熟知律法,知晓这般的确休不得,缓了口气:“那为何平妻也不成?” “那悍妇不愿啊,说我若是以平妻迎若仪进门,便要去圣上那告御状,下官一心思慕若仪,却不知该当如何,求大人指条明路。” 陈升弘知道孙尚书断然不会前去和冯江雪对质,所以毫不客气的,把所有错处都推到了冯江雪头上。 “根据我朝律法,男子何时可娶平妻?” 孙平定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伏在地上的陈升弘,若不是为了若仪,像这种骨子里都透着贫贱的小人,他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更别提招做女婿了。 “府中无正妻,正妻重疾都可。”,陈升弘抬起头老实回答,不知孙尚书是何意。 “那便去办吧。” 陈升弘双目瞬间张大,孙尚书这,这是要,要让自己毒害冯江雪吗? 孙平定斜睨一脸犹疑的陈升弘,鼻子轻嗤一声:“怎么,不愿?那就回府去吧,你和若仪的事就此作罢。” “愿意,愿意,下官这就着手去办。” 陈升弘摇摆的心没有敌过对权势的渴望,孙尚书的话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放弃冯江雪。 虽说是她供了自己科举走上仕途,但她一个孤女对自己起不到一点帮助,就算他对不起她,下辈子再还吧。 “别叫她死了,让别人以为我仗着权势,为嫁女儿逼死属官的发妻。” 孙平定敲打了一番陈升弘后拂袖而去,委屈他的若仪要做一个小官的平妻,但这个陈升弘是白丁出身,家中没有那般繁琐的礼节,也没有那些个贵族手段,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听得孙尚书远去的脚步声,陈升弘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推开门扶着回廊一路走到尚书府外。 夜色深了,高挂的灯笼将府门照的亮如白昼,门前那一对凶神恶煞的石狮子,呲牙咧嘴的镇守着尚书府,陈升弘不禁想他何时也能拥有这般气派的府邸? 恍惚间回到了家中,他不自觉又走到了卧房,黑漆漆的一片预示着主人早已歇下,陈升弘伸出手去推门,在即将碰到时收回了手。 在卧房外驻足了许久,陈升弘看了看漫天的星光月色,拖着沉重的步履去了书房,这晚亮了一夜的油灯直到天大亮才自行熄灭。 一个小厮打扮的仆人,从后门溜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探头探脑的回来敲响了书房的门。 陈升弘自幼家贫,一朝富贵后很喜欢摆些谱,用个早膳须得四个酱菜,两道粥品,四样小炒,两盘各异的花卷蒸包。 江雪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青釉瓷碗,陈升弘满脸堆着笑,说是吩咐厨房特意为自己做的燕窝粥,当作昨天起争执的赔礼。 要是换作之前没接受剧情,江雪也就大大方方喝了,燕窝嘛,滋补养颜的好东西,谁会跟好东西过不去,偏生她昨夜接受了剧情。 现在,江雪严重怀疑陈升弘要害了她。 陈升弘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怕是娶原身的时候都没安好心。 原身是个孤女,爹早亡,娘是个绣女,好容易熬到把原身养到十六岁,带着对女儿的万般不舍撒手人寰。 原身承袭了娘的好手艺,早早便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还积攒下一笔银子,说来也怪,原身爹娘的相貌都不出挑,原身却长了个不倾国也倾城的脸。 娘跟她说穷人家的女儿长得太漂亮只是徒增祸端,令她出行都带着帷帽穿着宽大的衣袍,将身形容貌都遮得严严实实,哪怕原身的父母去世了,她也维持着这个出行习惯。 直到一阵风吹起了帷帽上的细纱,陈升弘开始留意起了“不起眼”的绣娘冯江雪,他原本就听人家说过冯江雪是个家底丰盈的小富婆,又有手艺傍身,还是个孤女,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成亲对象。 彼时陈升弘已经考上了秀才,自觉比旁人要高上一等,对一个小小的绣娘是看不过眼的,整日用帷帽遮着脸定是个貌丑无颜的,娶回家去天天对着看,简直是有碍观瞻。 他要娶的是世家大族的女子。 一次出行偶然间有遇上了那个绣娘,感谢那一阵微风吹开了她的面纱,竟是个极为标志的小娘子,看着比那些贵女郡主都好看,陈升弘有些心动。 可巧的是,家中为了供他读书已经山穷水尽,虽然秀才有一份束脩,但不过是杯水车薪,勉强撑着不饿肚子罢了,要是再往上考,没有银子支撑可怎么出人头地? 于是陈升弘打起了那个绣娘的主意,几番故意制造的浪漫邂逅,几句信口拈来的情话,就哄的那不谙世事的小绣娘春心萌动。 趁热打铁的求娶,那小绣娘也不在意没有嫁妆,一根陈升弘号称亲手打造的玉簪就将她骗回了家。 原身刚嫁给陈升弘时二人的确浓情蜜意,原身上孝父母下敬夫君,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拿出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 新婚没多久,陈升弘的爹娘就去世了,二人为了供他读书,白天下地晚上编筐日夜不得休息,身体早就不行了,一场大病轻而易举要了他们的姓名。 此后养家的重担就落在了原身一人肩上,陈升弘已经有了秀才的身份,严格说来不算白丁,去私塾里教个书也能挣不少银两,可陈升弘拉不下这个面子,不肯为五斗米折腰。 原身只得白天绣晚上绣,把绣出来的衣裳帕子香囊转交给陈升弘去卖,卖得的银两陈升弘也不全部交给原身,只给平日里采买吃穿用度的钱,还勒令原声出门不能光戴着帷帽,里面还得加层面纱。 出嫁从夫,夫为妻纲,原身对陈升弘可谓是言听计从,从不违背陈升弘的意愿,白天绣花做饭洗衣裳,晚上陈升弘早早睡下,她还得挑着油灯继续绣。 原身哪里知道,她的绣品因为技艺精湛花样多能卖不少钱,陈升弘给她的不过是极小的一部分,大头陈升弘都留着去喝朋友们喝花酒,回来只告诉原身是为了应酬逼不得已,自己没钱只能吃别人剩下来的酒,受尽冷眼之类的话欺骗原身。 这下可把原身心疼坏了,更是卯足了劲绣要替陈升弘争一口气,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三年,陈升弘终于中了进士,成了鸿胪寺少卿。 原身也成了官太太,也不知陈升弘是什么心理,不再让原身绣花,也不爱让原身出门,同僚之间的宴会也不带原身。 但原身却觉得陈升弘对自己极好,让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绣娘过上了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哪怕是搬到了上京最热闹的地方却不能出门,原身也开心的很。 原身平日里给陈升弘做做衣服,浇浇花,虽然因为陈升弘常夜不归宿有些忧心,但日子过的也算惬意。 直到陈升弘跟原身说要娶孙若仪为平妻,原身呆愣了片刻就点头答应了,陈升弘很高兴,抱着原身转了好几个圈,原身也陪着笑。 等到深夜,陈升弘的呼吸变得平缓而规律,原身才偷偷的哭了出来,她很想问一问陈升弘,娶她的时候明明说了这辈子只要她一个,为何这么快就变心了。 但原身不敢,她如今的好日子都是陈升弘带来的,她也深爱着陈升弘,她害怕她的质问会惹怒陈升弘,从而遭到休弃,她一个孤女被休了也无娘家可回,该怎么活啊。 孙若仪很快就进了门,婚礼办的极其热闹,比原身那时候气派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升弘娶的是正妻。 原身这才知道孙若仪是高官之女,她虽然是正妻,却因为身份低贱平白矮了孙若仪一头,陈升弘也把管家权交给了孙若仪。 原身虽不识字知礼,但却明白只有妻子才能掌管后院的道理,这是原身第一次对陈升弘的所做所为感到心凉。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四 附中仆人大多是上京出身,虽卖身为奴,但见惯了历届主人家的泼天富贵,也生出了几分小心思。 刚买进府的时候,下人们因着原身和善,对她也算恭敬,待到孙若仪进了府,态度就大不如前。 一是孙若仪出手大方,动不动就赏银子月例,令那些签活契的下人很受用。 相比之下,原身过惯了节俭的日子,对下人虽没有苛待,但出手绝不大方,原身掏空了嫁妆底子,手中没有私银,花的每一笔钱都要从账上过。 若有哪项开支大了些,陈升弘不免询问,他虽面上不说什么,但敏感的原身明显能感受到他的不悦,更加不敢花钱,变得扣扣搜搜的越发不招下人待见。 二则是陈升弘对孙若仪的态度明显要比原身好,管家权都交给了孙若仪,府中一应事宜乃至奴仆的待遇去留都握在孙若仪手中,原身不过是个只有正妻名头的空架子。 大家都忙着讨好握有实权的孙若仪,哪个顾得上日渐失宠的原身? 下人有意无意的慢怠,偶尔聚在一起说些原身样样不如孙若仪的闲话,这些话总能巧妙的流传到原身的耳朵里。 原身本就因为陈升弘娶了孙若仪心伤,又接连受到了剥夺管家权,陈升弘不再留宿,对她也不再上心的多重打击,下人的闲言碎语就成了压垮原身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哪怕陈升弘有意宿在自己房中,可刚灭了灯孙若仪就差人来把他叫走,理由不是头疼脑热就是夜深了独自一人就寝害怕。 在一个雷电闪烁的夜晚,陈升弘再一次带着歉疚丢下了原身赶往孙若仪身边,原身彻底死了心,学会了主动规劝陈升弘宿在孙若仪的屋子里。 陈升弘此后便真的不再来了,原身平时里不管受到孙若仪怎样的冷嘲暗讽,她都可以忍受,陈升弘出门只带着孙若仪她也不气恼,没人把她当陈府的女主人她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陈升弘心里怎么想。 孙若仪进府六个多月,时刻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原身处处低头忍让,更加助长了孙若仪猖狂的气焰。 有日孙若仪吃醉了酒,醉醺醺的来原身的屋子找麻烦,说她一介孤女占着正妻的名头也不嫌害臊,还说只有她孙若仪才配的上正妻的位置,这些原身都不在意,只是平静的低头绣着给陈升弘准备的腰带。 直到孙若仪说了那段诛心之论。 “你知道弘郎为什么出门不带你吗?因为他觉得你丢人,你太低贱了,让弘郎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 “我告诉你吧,弘郎打算过了一段时间就休了你让我做正妻,他当初是以正妻的仪式娶了我,又没人知道你的存在,日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正妻,而你,什么都不是。” “弘郎现在留着你不过是可怜你,他根本就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巴着他,弘郎都不碰你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爹说了,只要我做了正妻,就会保举他做礼部郎中,你觉得弘郎会要你还是要光明仕途?” 原身手中的银针狠狠扎进了指尖里,看着孙若仪得意洋洋的离开,她拿出笸筐里的银剪将制作精良的腰带绞了个粉碎。 原身的眼泪打湿了好几张纸才顺利的写下和离书,她在这场婚姻里一件错事也没做过,她不愿意当一个弃妇,和离是她最后的骄傲。 本来想着若是陈升弘今夜能过来,便要找他问个清楚,可她不过是白白等了一夜,揣着她从前那间小院子的地契,和自从孙若仪进门后每月领的月例。 原身毅然决然的与陈升弘和离了,此后陈升弘一路高升,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儿孙绕膝夫妻恩爱。 而原身更加不爱出门了,她重新做了一名绣娘,靠接些零碎的绣活勉强度日,谁能想到,满街都在骂的那个不知足的冯氏就是她呢? 原身为了陈升弘奉献了一生,满心满眼都是他,为了陈升弘好甚至甘愿和离,临死前才看清了陈升弘自私虚伪的真面目。 她只有一个愿望,不再委屈自己,好好的过一生。 原身自身的性格很软弱,江雪接收了她的记忆后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所以,爱?别介,江雪现在只想手撕了陈升弘和孙若仪那对渣男贱女。 充分了解了当朝背景和律法,江雪知道无论如何陈升弘都无法休了自己,所以她才不会像原身一样害怕,更不会答应陈升弘娶平妻的要求。 以江雪对陈升弘的了解,这件事情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放弃和孙尚书攀亲?根本不可能! 孙尚书生了一串小子才得了孙若仪一个宝贝女儿,绝不会容忍孙若仪做妾,在不能休弃江雪的情况下,平妻是他最能接受的局面。 江雪甚至怀疑,孙尚书这个护女狂魔会在孙若仪嫁给陈升弘后,把自己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毕竟她的存在挡了孙若仪的路。 昨夜陈升弘外出晚归,八成是去找孙尚书商量对策了,身居高位心狠手辣的权臣能出什么好主意?所以江雪是绝对不会喝眼前这碗飘着金丝枣的燕窝粥。 “弘郎美意我心领了,我吃不惯这些东西,弘郎替我喝了吧。” 江雪将碗推向陈升弘,见他脸上的面容果然僵住了,不仅这碗燕窝江雪不会动,这满桌子的饭食江雪一筷子都不会沾染。 “我忽然有些想吃从前那条小巷子里的云吞面,弘郎随我一起去吧。” 陈升弘见江雪不肯吃燕窝有些急躁,难道她猜到里面下了药?她何时这般机敏了? 陈升弘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角:“吃什么云吞面,这燕窝可是好东西,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你不喝就是不肯原谅我。” 说完,陈升弘紧张的观察着江雪的反应,期待她像往常一样,自己一有生气的苗头就对自己百依百顺。 江雪瞟了一眼陈升弘沉默不语,陈升弘有些按捺不住,端过碗舀了一勺递到江雪的嘴边:“啊,乖,张嘴。” “雪儿有件事想请教弘郎,根据我朝律法,谋害妻子该当何罪?” 江雪掏出手绢擦了擦沾到嘴角的汤渍,对着陈升弘灿烂一笑,陈升弘手一抖勺子跌落到碗中,看着江雪一脸骇色,嘴巴微张却因为惊吓过度发不出声音。 “看来弘郎身体不适,我便自己去了。” 江雪福了福身态度恭谨,去账上支了三十两银子,选了几个还算听话的随从,一顶小轿去了人牙子那儿。 在府中江雪没有半个心腹,一旦发生不测连个为自己鸣冤的都没有,所以这一次,她要为自己买几个愿意签死契的随从。 一两银就可以买一个质量上乘的仆人,江雪出价高,给的待遇好,人牙子便把压箱底的存货拿了出来,江雪很快就买到了四男两女六个随从。 取名无能的江雪分别给人叫了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女的就叫良辰美景,除了忠心,江雪还有两个要求,男的会些拳脚不怕惹事,女的性子泼辣能识字。 这六个人花了江雪二十一两纹银,都够在郊区买上一套小宅子了,但这几个人都符合江雪的要求且愿意签死契,江雪便爽快的付了账。 讨价还价?不存在的,江雪日后是要与陈升弘和离的,不必费心替他省银子,相反她还要使劲的花钱败家,毕竟原身嫁给陈升弘的时候可带去了六十五两的嫁妆银。 领着六人在小摊子上狼吞虎咽的吃了早饭,江雪用帕子捂着嘴偷偷打了个嗝,故作深沉的说了自己的要求。 “你们的身契在我手里,只听从我一人的吩咐便好,其余的一概不必理会,谁敢给你们脸色直接打出去。” “虽然咱们现在签的是死契,但日后互相了解以后也可改为活契,甚至废了奴籍也未尝不可,我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忠心,唯我一个的忠心。” 六人齐刷刷的跪下给江雪行礼起誓,这随从就算搞定了,江雪重新戴上帷帽坐进软轿里,心情大好的回府。 江雪是开心了,陈升弘那头简直心态爆炸,他不知道江雪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但陈升弘总觉得他越来越不了解江雪了,有什么似乎逃离了他的掌控。 他不能再冒险了,如果江雪真的知道些什么,万一她有后手将自己做的事捅出去,那就不是罢官那么简单了,牢狱之灾此生不得入仕,哪一桩哪一件陈升弘都不能接受。 他不敢再去找孙尚书,只能偷偷摸摸叫孙若仪去老地方会面,雅间的门一打开,陈升弘酝酿好的情绪立即排上了用场。 他另辟蹊径,假意放弃官职和冯江雪,要和孙若仪私奔,孙若仪肯定要问为啥啊,陈升弘一哭诉自己的无奈和不舍,他都愿意为了孙若仪放弃一切了,孙若仪能不感动嘛。 果不其然,孙若仪温柔的擦去陈升弘眼角的泪痕,细声细气劝他别心急,自己回去劝劝父亲,只要能和陈升弘在一起,哪怕是做妾也甘愿。 陈升弘简直是喜出望外,抱着孙若仪猛亲了几口,在孙若仪急着回去找父亲商议的催促声中离开了,丝毫没有发现,在他走后孙若仪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了。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五 孙若仪拿帕子使劲擦着刚才被陈升弘亲到的脸,娇嫩白皙的皮肤被擦的通红险些破皮,哪怕这样,都擦不去孙若仪心头的恶心。 回到尚书府,孙若仪越想越气,贵妾?竟敢让自己做妾?他一个区区从五品的小官,自己就是嫁给他做正妻也是屈尊降贵的低嫁,他竟然这般不知好歹让自己做妾! “啊,贱人!可恶!去死吧!” 孙若仪一把将桌上的花瓶茶具扫到地上,满地的碎瓷茶水仍不能是使她消气,她挽起袖子一口气将满屋子的摆设砸了个粉碎。 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孙若仪扶着后腰恶狠狠的说:“去请爹爹来。” 孙平定踏进门看见满屋子狼藉眉头都未皱一下,显然是见怪不怪。 孙若仪见爹爹来了,立即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告状:“这就是爹爹选的好女婿!他今日约我见面,竟是要我做贵妾,连平妻都不是,让我做妾!” “什么?我昨夜已经敲打过他了,他还敢坚持让你做妾?!”孙平定瞪起了眼睛:“这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就是啊,爹爹,他说他下药的事情被他妻子发现了,他妻子威胁他要去告官,依我说直接一刀捅死算了,何必这么费心?” 孙若仪站的久了觉得有些累,扶着椅子坐下轻轻跺着脚跟爹爹撒娇,让爹爹直接找人杀了那个碍眼的女人。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蠢货! 孙平定越发瞧不上陈升弘了,他捋了捋胡子安抚着孙若仪:“不成,若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利,对爹的仕途也有影响。” “传出去传出去,爹爹这般畏手畏脚就是不疼仪儿了,非得让仪儿嫁给那个陈升弘,他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官,女儿哪里看的上。” “是爹爹要我装作对他钟情,如今闹成这般局面,爹爹要负责!” 孙若仪压根看不上陈升弘,她原本以为爹爹会给她找个贵族公子嫁了,怎料爹爹挑来挑去挑中了陈升弘这个小官。 虽说他皮囊长得不错,但身份低贱怎配的上她?是爹爹说了成亲之后会扶持陈升弘晋升,她这才肯虚以委蛇。 “这件事是爹爹没有查清楚,谁知道那个陈升弘已经成亲了,每次宴席都是他独自一人赴宴,爹爹自然以为他还未娶。” 孙平定说着叹了口气,眼神移到了孙若仪的小腹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要不是你做下的这些事,爹爹又怎会把你嫁给一个小官。” 孙若仪被府中侍卫勾引春心萌动,竟珠胎暗结,孙若仪并不打算嫁给那个侍卫,所以孙平定暗地里解决了那个侍卫,开始为孙若仪寻找合适的人家。 清贵世家有各自的手段,家里养着的很有经验,稍微一检查就能知道新嫁娘是不是处子之身,孙若仪万万不能嫁到这样的人家里去。 要有前途,要长得好,要不了解贵族手段,思来想去唯有新任的鸿胪寺少卿最符合标准,哪怕日后他成长起来,接触到了世家娶媳妇的要求,也早已经和孙若仪圆过房了。 于是在孙平定的劝说下,孙若仪对陈升弘“一见钟情”,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陈升弘才透露自己有了妻子,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孙若仪为了把肚子里的孩子算在陈升弘头上,已经在“意乱情迷”之下失了身,她打算过了门再告诉陈升弘这个“好消息”。 在陈升弘眼里,孙若仪失去了名节,又对自己情根深种,所以他才笃定,哪怕是身为贵妾,孙若仪只能嫁给他。 毕竟,失了名节的女人,可是要浸猪笼的。 孙平定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盛怒之下说了孙若仪一句糊涂,到底没舍得打她。 孙平定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拖了,再拖孙若仪的肚子可就要显怀了,女儿挺着肚子嫁人,孙平定可丢不起那个人。 “若仪,你就以贵妾的身份嫁给陈升弘吧。” “什么?!爹爹,你疯了不成?”孙若仪捂着肚子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女儿不要给人做妾,女儿情愿去死!” 孙平定把气的差点背过去的孙若仪按到椅子上:“你听爹说,爹爹跟你保证,只是打着贵妾的幌子,实则按照娶妻的仪仗将你嫁过去,糊弄他妻子而已,对外咱们还是妻。” “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有了长子傍身,爹爹再寻一帮人,借着那个女人外出的时候劫杀,让你名正言顺的当正妻。” “这些都是暂时的,爹爹跟你保证,不会让我的仪儿当多久的妾。” 孙若仪在孙平定的安抚下破涕为笑,收拾好情绪差人给陈升弘递了个愿意的口信儿。 陈升弘立即便着手下聘的事宜,他去账房一问才知道账上如今的银子还不超过一百两,给尚书的女儿下聘,这点银子怎么够啊,定是冯江雪管家不利。 陈升弘怒气冲冲的去找江雪,他要问一问,自己辛辛苦苦挣下来的银子是不是都被她花了,行至江雪房前,陈升弘的脚步一顿。 不过短短几日他和江雪之间便起了好大的嫌隙,甚至因为种种原因,陈升弘还有些害怕面对江雪,他总觉得江雪那双黝黑的眼眸仿佛洞悉了一切。 想着孙若仪已经答应做妾,自己即将坐享齐人之福却无钱下聘,陈升弘一咬牙推开了房门。 江雪正教良辰美景绣花,抬眼一看脸上立即带笑:“哟,弘郎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陈升弘瞧见两个陌生的丫头,要钱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别扭的让她们都下去,她们竟然跟没听见一样,还是江雪摆了摆手才行礼退下。 放肆,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主君了! 斥责了一番,陈升弘才清了清嗓子说明来意:“听账房说,你这两天前后一共支走了七十五两银子?你取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用了?” 陈升弘其实有些恼怒,冯江雪用了这么多银子也不知会自己一声,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之前哪怕是二十文,冯江雪也会记录成册仔细跟自己报备。 “哦,弘郎忘了,我嫁给你时带了七十五两的嫁妆,自古嫁妆银子都是女方自己的,从前弘郎没钱读书,雪儿便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了。” “如今弘郎是个大官,能挣钱了,雪儿就把自己的嫁妆拿回来了,弘郎不会把着雪儿的嫁妆不肯还吧?” “再说了,弘郎马上就要纳孙妹妹过门,弘郎说了孙妹妹出身高贵,定是会带不少嫁妆的,她为妾,雪儿为妻,弘郎不会眼睁睁看着雪儿没有一点嫁妆傍身被人家瞧不起吧。” 江雪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字里行间都将自己的境地处于弱势,她就不信她如此伏低做小,陈升弘还有脸开口问她要回这笔本该就属于她的银子。 陈升弘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冯江雪会跟他翻旧账,嫁妆银子?她人都是他的,花她一点钱怎么了?果然是小门户出身,抠搜的很! 等娶了孙若仪,有了孙若仪丰厚的嫁妆,区区几十两银子,他还会放在眼里吗? 陈升弘被江雪堵得哑口无言,只能顺着江雪的意思说是,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再加上的确需要用钱,就开始半找麻烦半实意的追问江雪为何账上的银钱所剩不多。 江雪早有准备下,也亏得原身有自己记账的习惯,厚厚一沓账本往陈升弘面前一拍,陈升弘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开始翻看。 x月x日,夫君用银二十两参加诗会 x月x日,夫君用银三十两送礼 x月x日,夫君用银十五两宴客 x月x日,夫君用银五十两用途不明 陈升弘一页页翻下来,除却吃穿用度,给下人法月例,账上的钱基本上就是他一人在花,这么一比较,江雪花费的还不足他的十分之一。 陈升弘灰溜溜的走了,要不是中进士是皇上赏赐的黄金白银,只靠着他的俸禄是供不起这么个花法的,所以账上还能有余钱靠得是江雪持家有方,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跟江雪要钱。 去尚书府下聘,礼银再加上各样布料首饰,杂七杂八的,怎么着也得五百两银子,账上的钱不足一百,同僚那张不开口丢不起那人。 那这笔钱从哪儿弄呢? 陈升弘思来想去,将主意打到了土也下钱庄的身上,虽说利银高了些,可自己是朝廷命官,一时还不上恐怕他们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况且娶了孙若仪以后还用为钱发愁吗? 孙尚书那个老贪官不知道贪墨了多少银子,他他那么宝贝孙若仪,给她的嫁妆肯定是十分丰厚,等孙若仪嫁过来可都是自己的了。 于是怀有迷之信心的陈升弘,一口气从土也下钱庄借了纹银八百两,光利银就得还一百二十两,陈升弘却混不在意,给自己留了二百两操持酒席,剩下的六百两为了撑门面统统给孙若仪下了聘。 聘礼甭管好坏,堆满了尚书府的前院,如此重视让孙若仪很是受用,孙尚书更是只收下一半聘礼,让媒婆择了一个好日子就将孙若仪嫁过去。 受了钱的媒婆指定了下月初八为黄道吉日,那时孙若仪肚子尚不显怀,可以穿着修身的嫁衣从尚书府风光出嫁。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六 下了聘礼,寻了吉日,陈升弘摇身一变成了尚书家的乘龙快婿,那些个同僚可不知道他已经娶妻,只当陈升弘是正儿八经的女婿。 鉴于孙尚书的权势,同僚之间对陈升弘恭维声不断,说他能得吏部尚书青眼前途不可限量,这种众星捧月的滋味儿是陈升弘梦寐以求的。 陈升弘自从查账事件后就疏远了江雪,早膳也不一起用了,对于江雪的询问就推诿有应酬或是处理公务,陈升弘宿在别的院子里,江雪也落得清静。 因为跟孙若仪的婚礼是按照娶妻的标准办的,所以陈升弘不放心交给江雪操持,怕她闹也怕她从中作梗。 除了管家把控流程以外,陈升弘对细节处也很上心,毕竟是高娶,为了讨孙尚书和孙若仪的欢心,这婚事也得办的热闹而盛大。 转眼就到了初八,陈升弘着重工刺绣的喜服,骑骏马率领着八抬大轿去尚书府迎亲,孙若仪纵有万般不舍,还是含着泪坐上了花轿,离开了娇惯她的父母,离开了能让她肆意妄为的家。 凤冠霞帔,极尽华丽,单是孙若仪的嫁衣就值白金,金丝银线织就,宝石珍珠装点,翱翔九天的风栩栩如生,大红的嫁衣衬得孙若仪风姿绰约顾盼生辉。 孙若仪的嫁妆箱子足足有六十四台,单那象征着房屋良田的瓦片地契都占了六台,陈升弘想到孙若仪嫁妆之丰厚,笑的更加合不拢嘴。 路人见了只当是新郎官爱重新娘子,不由地赞叹一句神仙眷侣天赐姻缘。 陈升弘的爹娘已经不在人世,故而拜高堂的时候只能对着两个牌位,孙若仪本该也拜一拜身为主母的江雪,但陈升弘怕冯江雪暴露了孙若仪是妾,事先料理了她。 前院的唢呐声一刻都未停止,本该陷入昏睡的江雪却熄了灯,借着微弱的月光瞪圆了眼睛,和良辰美景阿大等人压着嗓子在推牌九。 “这局不算。” “唉,打错了打错了。” “重来,重来。” 江雪的牌技很烂,两文钱的赌注几圈下来已经输了近一两银子,还妄图毁局,被良辰美景一阵炮轰,只能硬着头皮打。 泼辣的丫头要不得啊,江雪当初只顾着要找个气性大的替她怼怼人,没想到这俩丫头连自己都怼,失算呐失算。 江雪并没有喝厨房送来的甜酒酿,那厨娘端着食盘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傻子都知道有鬼好吗,正巧她这几日在研究做玩偶的事,跟陈升弘和离后她也得有个营生不是。 把甜酒吐在了袖中的棉花团里,空杯盏递给厨娘,厨娘这才一脸喜色装作恭谨的样子出去了。 江雪不打算搅和陈升弘和孙若仪的婚礼,让他们过足了瘾摆足了风光,日后才有好戏看呐。 如果现在就戳穿了孙若仪看似妻实则妾的真相,后续还有什么玩的?再说江雪目前哪儿有力量去和孙尚书抗衡?若是真惹恼了他,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升弘将所有的宾客都送走后,已经喝的有些迷糊了,远远望了一眼冯江雪漆黑的小院,拳头握紧又松开,摇摇晃晃地朝孙若仪的院子去了。 孙若仪的院子较之江雪的要更大更豪华,也怨不得下人看轻江雪,哪见过妾室的待遇要比正妻还强过一头? 陈升弘迫不及待的挑开了孙若仪的盖头,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小腹一阵躁动,上去就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 孙若仪有些犯恶心,捂着嘴巴还真的有些想吐,一把推开陈升弘弯腰吐在了脚边的痰盂里。 陈升弘对孙若仪的反应有些奇怪,她,这是嫌弃自己吗? 孙若仪拿帕子擦了擦嘴,看陈升弘一脸狐疑,轻笑了一声,芊芊玉指点了点他的脑袋:“瞧你那傻样,快拿杯水来让我漱漱口,我啊,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陈升弘酒醒了一半,连忙端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孙若仪除去了口中的异味,这才挺起肚子,一边轻轻的摸着,一边温柔的对陈升弘道。 “傻子,你要当爹爹了?” 爹爹?陈升弘先是疑惑不解,后来明白过来狂喜道:“你,你有身孕了!” 孙若仪看陈升弘这么开心,暗暗嗤了一声,换上如花笑颜:“是,前几日诊出来的,我想着大婚的时候给夫君一个惊喜,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陈升弘可太高兴了,他陈家终于有后了,半跪着将手轻轻的放在孙若仪的肚子上,这里,孕育着他的骨肉啊。 孙若仪观察着陈升弘神色,适时的说了一句:“这是陈家的第一个孩子,夫君忍心让他带着庶子的身份降生吗?日后处处低人一等,遭人冷眼。” 陈升弘身子一抖,手掌缓缓离开了孙若仪的肚子,他俯下身子握着孙若仪的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眼神坚定的握着孙若仪的手。 “若仪,你放心,三个月,你容我三个月,我一定会与冯江雪和离,到时候你才是我的正妻,你腹中的孩子将会是嫡长子。” 孙若仪这才满意,伸手将陈升弘扶起,两个人搂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歇息,其中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第二日陈升弘早早就上朝去了,孙若仪因为有孕嗜睡,巳时才悠悠转醒,她的贴身丫鬟金珠低声告诉她,冯氏那边还等着她去见礼敬茶。 孙若仪用青盐擦了擦牙齿,将漱口的茶水吐到金珠捧着的广口青瓷缸中,让她去敬茶?那冯氏配吗?也不怕折寿。 但孙若仪对冯江雪还挺好奇的,据说她几乎不出门,整日就知道绣花,仔细梳妆打扮后,孙若仪对着铜镜莞尔一笑,闭月羞花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了她量身打造的。 手中的帕子一挥,孙若仪扭着身子搭上了金珠递过来的手:“走,去会一会那个冯江雪。” 信步走来,孙若仪对江雪的小院子十分嫌弃,觉得处处都透着一股寒酸气,跟自己住的院子那是天差地别,孙若仪骄傲的扬起了头,看来陈升弘对自己很上心。 扶着金珠的手跨过矮矮的门槛,孙若仪带着几分戏谑去看主座上的冯江雪,只那么一眼,才浮到嘴边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孙若仪原以为冯江雪是个粗鄙的妇人,一个绣娘能好看到哪里去?家世容貌样样不如自己,她倒要看看这正妻之位,冯江雪还能不能坐的安稳。 孙若仪是存心要来打压冯江雪,衣裳首饰都是挑了顶好的戴,通身的气派富贵逼人,任谁都要夸她一句容貌姝丽。 但是这般花心思打扮,却敌不过一袭素色衣衫,浑身上下没两件首饰的冯江雪姿容胜雪。 孙若仪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这样的姿色在整个上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孙若仪有些妒忌,一个低贱的绣娘竟比她要好看多了。 江雪正看阿三寻来的话本,看到孙若仪来了挤出一个微笑:“妹妹来了,快坐吧。”,这个孙若仪还是同以前一样,满身堆的都是好东西,整个人就是一个行走的钱袋子。 孙若仪属于人间富贵花的那种长相,满头的簪子虽然衬她,却不免有些俗气,江雪努力使自己不去想孙若仪耳坠上的南珠,簪子上的金刚石值多少钱,她太穷了,有一种想要把孙若仪打晕将她劫个精光的危险想法。 “谁是你妹妹,少攀亲戚,我可不想沾上穷酸气。” 孙若仪剜了一眼江雪,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点没有要给江雪敬茶行礼的意思。 江雪也不尴尬,仪态端庄的坐在主位上,对着孙若仪亲切又和蔼的说道:“你既入了陈府,我为妻你为妾,我过门的时间又比你早,不叫你妹妹难不成叫你孙小姐?” “要让弘郎听见了,还以为你不情愿嫁给他呢?” 江雪端起桌子上的盖碗,用盖子拨开浮着的茶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喏,茶给妹妹准备好了,姐姐这还有见面礼要给妹妹呢,敬了茶得到主母的认可,妹妹才算是正式入了陈府。” “妹妹出身大家,这种规矩礼法想必令堂一定教导过,妹妹总不会丢了尚书府的脸面,你说是吗?孙妹妹。” 江雪把茶碗往桌子上一磕,吓得孙若仪一激灵,看着江雪黝黑的眸子和似笑非笑的神情,孙若仪竟然觉得有些渗人。 “你!少拿礼法来压我!我可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怎会对你这个绣娘伏低做小?!” 孙若仪狠拍了一下圈子的扶手,气的脸颊通红胸口起伏不定,巧舌如簧,她还真是小看了冯江雪。 江雪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啧啧啧,妹妹此言差矣,有道是女子出嫁从夫,妹妹出身是比我高贵,可在陈府我才是正妻,妹妹纵然有个高官做父亲,也不过是个妾。” “妻,主也,妾?那是半个奴才,惹得主母不高兴可是能随意发卖的,所以啊,孙妹妹肯以妾的身份嫁给弘郎,那定是爱惨了他,姐姐佩服你的勇气。”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喝了敬的茶,我们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七 江雪的话仿佛带有某种魔力,又恍若一道惊雷在孙若仪的脑子中炸开,她刻意忘记的一些事情被摆到了明面上。 孙若仪突然真切的意识到,她不再是孙府唯一的嫡女,而是陈府的妾室,妾? 成了妾永远低人一等,生的孩子也不如嫡出的矜贵。 她孙若仪,娇娇贵女,成了一个小官的妾室?从前这样的的人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给她提鞋都不配,今朝却嫁了他,还不是以正室的身份。 虽然日后是扶正是铁板钉钉的事,但仍就改变不了她曾经做过妾! 孙若仪回想了一下,从前她娘是怎样对待府中的妾室的? 晨昏定省,娘不起小妾也得到,娘坐着小妾站着服侍,明里暗里的打压,克扣月银,随意处置,想到这些,孙若仪就想要放声尖叫。 习惯了有爹娘为自己打点一切收拾烂摊子的孙若仪,这才认识到自己的现况。 她就这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将自己托付给了拢共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做妾! 孙若仪咧了咧嘴有些想哭,但女儿家的自尊和骄傲让她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她眼眶猩红望了一眼主座,冯江雪正笑眯眯的等着自己去敬茶。 要她称一个小绣女为主母?做梦! 孙若仪瞪了江雪一眼,目光移到了侍女捧着的托盘上,抄起茶碗狠狠摔在地上,茶水和碎片溅的满屋子都是。 孙若仪高昂起头颅,语气中带着张狂和蔑视:“就凭你也配让我敬茶?你以为你正室的位置还能坐几日?往后的日子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谁才是陈府真正的女主人!” 这个茶如同江雪预料中一样没能喝到,孙若仪一番耀武扬威后离开了,良辰美景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一边嘟囔。 “主子早知道她要摔了这茶杯,为何不换个便宜的来?白瞎了这么好的粉底蓝釉,真真是不会过日子。” 江雪摸摸鼻子讪讪一笑,自知理亏的拿起笸箩里缝制好的老虎布偶,冲着良辰美景晃了晃,掩饰不住的兴奋:“缝了不少了,咱摆摊去啊?” 良辰扫了一眼江雪耿直道:“你就这么出去,只怕都是看你的,哪有人买东西?” 美景点头附和:“就是,主子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嗨,这话说的,要不是江雪知道她们俩的性子和原身的好皮囊,她还以为这是骂她呢。 江雪翻出来帷帽带上,又在里面加了层面纱,收拾好布偶和一些散碎的银子和铜钱,几个人这才出门。 虽说陈升弘不喜原身出门,却没有限制过她,只怪原身太在乎陈升弘太听话,嫁了人之后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江雪倒是很喜欢市井那种热闹的氛围,寻了个空地,便让阿大他们把摊子支了起来,憨态可掬的小熊,活灵活现的小狗小猫,古灵精怪的小老虎,各类生肖摆满了摊子,很快就吸引住了大批的人。 根据这个世界的物价,江雪定价为二十文一个,相较于一般人家,这个价位有些高,但手艺在这摆着,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是新鲜东西,定价高些并不过分。 没一会儿摊上就只剩下一只小老虎了,良辰美景数钱数的两眼放光,江雪也很高兴,依着今天的销量来看,日后她完全可以开一家店来养活自己,还可以走高定路线。 正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个胖乎乎的小爪子将仅剩的一只小老虎抓走了,江雪回神一看,这小家伙生的白白嫩嫩,模样不过三四岁,云锦的袍子,缀满珍宝的金项圈,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见他爱不释手的把小老虎抱在怀里摸了又摸,江雪笑眯眯的弯下腰:“你喜欢这个吗?” “嗯,晟儿是属老虎的,娘亲说老虎最威风了。” 小家伙用力的点点头,拿着小老虎装模作样的吼了两声,奶凶奶凶的样子把江雪给逗乐了,江雪揉了揉晟儿的脑袋:“那你娘亲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晟儿愣了一下踮着脚尖转了一圈,惊觉娘亲不在身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汪汪的看着江雪要娘亲。 糟了,这孩子只怕是走丢了,万一被人拐走可不好了,江雪上前把晟儿抱到摊位后面,拿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柔声安抚。 “晟儿不哭,你在姐姐这里等娘亲来好吗?姐姐这有好吃的桃花酥。” 听到江雪这么说,阿二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递了过去,小声的对江雪说:“主子怎么知道我有桃花酥,这可是瑞香居的,我排队买到的,主子得想着还我。” 江雪打开纸包递给晟儿一块,看他止住了哭声吃的香甜,这才站起身没好气的对着阿二说:“你揣的时候我看见了,还还还,你小子长了一张高冷的脸,怎么这么爱吃甜食。” “你们几个分头去寻一寻晟儿的娘亲,我在这看着就好。” 江雪交代完后坐下来哄又有些想哭的晟儿,使劲浑身解数又是唱儿歌又是讲故事的,总算是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要不是她养过几回孩子,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晟儿!” 一个貌美的妇人红着眼睛往江雪的摊子这奔来,看见孩子好好的玩的还挺开心,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娘亲!” 晟儿一抬头看见娘亲来了,张开双臂就扑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娘亲,妇人紧紧抱住晟儿,失而复得的那种惊喜和后怕都写在脸上。 “晟儿,你吓死娘亲了,不是说过不能乱跑吗,万一和你赵姐姐一样被拐走,可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张书钰蹲下来直视着晟儿的眼睛,她明明说过很多次,去哪里都不能随意跑开,这孩子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幸好是没丢,这要是丢了,让她怎么活下去。 对了,还得谢谢帮她收留晟儿并通知她的人。 张书钰对着带着帷帽的女子行了个半礼,语气中充满了感激:“真是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江雪同样见了礼:“夫人唤我江雪便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张书钰取下了腕间的碧玉竹节镯递给江雪,言道:“外出匆忙,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我看江雪姑娘皮肤洁白,这碧玉镯子一定衬你,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 江雪连忙摆手拒绝:“不用,夫人,这贵重了,小女子绝不敢受此重礼。” 那镯子成色水头极好,再看那精细的雕工就知道价值不菲,不过是给人家孩子吃了几块桃花酥,江雪哪儿敢要啊。 张书钰一点都不含糊,抓起江雪的手直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看白皙的手腕上点缀着绿镯子格外好看,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江雪姑娘不知晟儿对江家意味着什么,他是六代单传,万不能出了差错,姑娘收了这谢礼,我才能安心。” 六代单传?在三妻四妾的古代封建社会还真是蛮少见的,就好比现代一个男子娶了二百多名老婆那么少见,江雪有些明白了,看人家也不在乎这一个镯子便大大方方收下了。 “娘亲,你看这个小老虎,是不是跟晟儿一样可爱。” 晟儿看娘亲只顾着和那个亲切的姐姐说话不理他,拽了拽娘亲的袖子高高举起了怀里的小老虎,想要引起娘亲的注意力。 张书钰低下头,一个做工精细的老虎布偶映入眼帘,还真是很好看:“真可爱,哪儿来的?” “姐姐给晟儿的。” 晟儿指了指江雪,张书钰看了看江雪又看了看小老虎,有些迟疑的问道:“这是江雪姑娘做的?” 江雪点了点头,张书钰看着老虎若有所思,片刻后轻声问江雪:“我看江雪姑娘手艺精湛心思奇巧,我这有笔生意,江雪姑娘可愿意接?” 江雪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生意找上门了,按下激动的心点了点头:“夫人请说,我看我能不能办到。” “这里人多嘈杂,江雪姑娘随我去天福楼吧。” 张书钰熟门熟路的去了常年包着的雅间,眼看到了饭点便点了一桌子菜,以茶代酒敬了江雪一杯。 看江雪摘了帷帽却不摘面纱,喝酒吃菜都是掀开一点点,张书钰虽然心里好奇却也忍住不问,毕竟人人都有难言之隐,或许这面纱之下藏着一张有印记的脸,可惜了这双漂亮的眼睛。 “下个月是我一个朋友孩子的周岁宴,他属龙,能不能请姑娘帮我做一套龙的布偶?” 张书钰看小老虎很可爱,周岁宴送些金啊玉啊的总是不够称心,不如柔软精致的布偶讨孩子喜欢。 “可以啊,我还可以做些别的玩具凑成一套。” 江雪一听就来了精神,周岁宴啊,也是个不错的拓展业务的机会,看张书钰的身份非富即贵,她的朋友亦是如此,一旦在这些贵夫人那打响了名头,就不用愁没有银子赚了。 “那感情好,就全权交由江雪姑娘去做了,价钱好说。” “银子就不必了,到时夫人顺嘴提一句我的小店可顶过千百两银子。” 张书钰立即领会了江雪的意思,看江雪的眼神充满了赞赏,这个姑娘很机灵,她喜欢。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八 张书钰与江雪商定好便带着晟儿告辞,言道做好的东西差人送到南阳郡王府就成,江雪这才知道晟儿竟是郡王世子。 不小心搭上了郡王府这层关系,江雪惊喜万分,张书钰要的东西更是卯足了劲去做,尽量做的十全十美,江雪的生意能不能一炮打响在此一举。 买了些上好的料子和棉花,江雪的私房钱就只剩下四十二两多,她回望着身边的阿大等六个人,每个人都揣着一包瑞香居的点心,江雪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默默叹了口气。 这几个都是贪嘴的,跟陈升弘和离后他肯定不会给自己分财产的,该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人?得努力赚钱才是,江雪举起拳头给自己打气。 霸气十足的喊了一声:“老娘要当富婆!” 阿大和良辰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确认了在他们心中对主子有同样的看法:主子得了失心疯了,以后对主子得更体贴一点才行。 江雪回府后正赶上孙若仪在教训下人,那架势完全就是以陈府女主人自居,孙若仪看见江雪回来气势更盛,挑衅似的冲着江雪院子里的下人嚷嚷的更大声了。 又是要罚月银又是要调去倒泔水,江雪权当没看见,指望她去给那些下人求情?开什么玩笑,平日里他们对自己就没几分尊敬,一得知陈升弘要再娶,娶的还是尚书家的女儿,那态度更是敷衍。 下人不敬主母,可怨不得主母不护下人。 江雪目不斜视的走过了大型杀鸡敬猴现场,为这些人动气不值当,孙若仪想执掌中馈就由着她呗。 江雪早已经不把陈升弘放在眼里,也不拿陈府当自己家了,还操这个心做什么,所以孙若仪想拿这件事来下江雪的面子只能是白费力气。 江雪自己都不在意了,还管下人怎么看她不成,反正在这些下人眼中,早就不把江雪当作主母看待了,所以这点子虚名重担谁爱干谁干。 江雪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自己的院子,突然想到自己囊中羞涩,又提着裙角往后退了几步,回过头冲着孙若仪笑眯眯的。 “既然妹妹肯劳心费力掌陈府内务,一应大小事都需上心真是辛苦,只是可千万别忘了我的月银啊,妹妹出身名门财帛傍身,给的银子想是不会少的,对吧妹妹。” 孙若仪看冯江雪对自己教训她院内的下人无动于衷有些疑惑,再看她径直往自己院子里走,没达到目的的孙若仪有些着急,不由得想叫住冯江雪。 孙若仪正欲张口却看见冯江雪又往后退了几步,来了来了,她就说嘛,惩戒下人就是在打冯江雪的脸,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哪里能忍,孙若仪内心窃喜,准备好了要冯江雪干一仗,这一次她一定要占得上风。 听到冯江雪问她要钱的时候,孙若仪手中的藤条差点就滑落了,好在她反应快才没掉到地上,孙若仪诧异的看着冯江雪,她没搞错吧,她都这样将冯江雪的面子踩在脚底下了,冯江雪不忙着维护尊严,竟开口问她要钱?! 冯江雪院子里的下人可都在这跪着看着她呢,冯江雪也不嫌丢人! 孙若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眩,往后踉跄了一步搭上了金珠递过来的手,压下翻腾的气血,孙若仪稳了稳心神。 抬眼看向满面笑容的冯江雪,孙若仪实在是摸不清她这是哪门子的路数,扯了扯嘴角出言讥讽:“哟,姐姐自诩为陈府主母,怎么担了三年了手中连个银钱也无,还需我这做妹妹的救济,倒叫妹妹替姐姐心酸呢。” 孙若仪说完环顾四周,看到下人们无论是跪是立,看冯江雪的眼神都是鄙夷和震惊,这以后啊,冯江雪在陈府就别想抬起头了,孙若仪不自觉抚了抚肚子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色。 孙若仪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江雪的双眼,江雪机灵地往后退了一步,理了理耳边的流苏耳坠,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姐姐比不得妹妹家大业大,之前当家从未领过月银,这不有了妹妹替我扛下这个重担,我也轻省轻省体验一把不用干活还有银子拿,甩手掌柜的好滋味儿。” 江雪说完便离开了,她有些猜想需要阿四去验证,若是真的她以后得离孙若仪远一点,以免孙若仪出了什么差错,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泼。 “主子,她这是什么意思?把您当成白做工的冤大头了不成?” 金珠小心搀扶着孙若仪,她瞧着那个冯江雪真是个没脸没皮的,被主子如此羞辱竟然面不改色,还能张开嘴去要钱,真真是个二皮脸。 孙若仪看冯江雪根本就不接她的话有些生气,拿起手中的藤条狠狠抽了几下冯江雪院里的下人,听得他们惨烈的哀嚎声才消了气。 瞪着冯江雪的院子,孙若仪实在是有些无力,她预想的剑拔弩张的场面压根没有机会发生,这个冯江雪像一团棉花似的,她怎么打都没反应还沾了一身絮。 孙若仪将手中的藤条重重的扔在地上,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给,不光要给,还要多多的给!”。 孙若仪看了一眼被她鞭挞过的下人,尽是冯江雪院里的,没起到他们该有的作用留着何用:“管家,把他们都发卖了,一个不留!” 江雪正和良辰美景裁着料子侃大山,金珠趾高气昂的捧着一个盖着锦缎的托盘来了,进了门也不见礼,把托盘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磕,叉着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们主子大度,她让我告诉你一声,缺银子尽管跟她开口,毕竟照顾府中女眷是女主人该做的事。” 江雪放下手中的剪子,她记得这个丫鬟是孙若仪的心腹,怎么?怕换了别人来送银子就听不到自己对孙若仪自称女主人而恼羞成怒的反应了? 江雪还未开口,美景捋着丝线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得了得了,她的孝敬主母收到了,让她日后打理好府中大小事就行,哪里不懂的尽管来问主母。” 金珠听了这话气的涨红了脸,跺了跺脚说道:“我们主子才是陈府的女主人,你们少虚张声势!” 美景把丝线搁在桌子上走到金珠旁边,美景身量高生生把金珠压低了一头,金珠仰起脸一副不服输的样子,美景瞪圆了眼睛俯视着还有些婴儿肥的金珠。 “我们主子明媒正娶,有婚书庚帖,在官府报备过,你主子有什么?可有婚书?可交换过庚帖?一个贵妾敢在主母面前摆威风,不知礼数的东西,就这还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呸!” 江雪简直目瞪口呆,要不是顾着自己大气淡然的主母形象,她都想放下手中的棉花给美景鼓掌了,嗯,这银子没白花,怼人怼的很到位嘛。 金珠被美景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撂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扭身跑了,美景重新坐下整理丝线,江雪报以热烈的掌声,没成想美景横了她一眼。 “拍什么拍,你答应人家郡王妃,三天把东西赶制出来,怎么,觉得时间很充裕?” 江雪举着两只拍红的小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灰溜溜的拿起画粉描样子,小声嘀咕着嘴炮无敌,只是有时候会误伤友军啊。 唉,对了,得看看孙若仪给了多少银子,江雪好奇的掀开了盖着的锦缎,嚯,十锭白花花的银子整齐的码在托盘上,孙若仪还真是财大气粗,一下子给了一百两。 要是把小院子卖了,再加上这些钱,就能在上京盘下来一个小小的铺面了,江雪心里乐开了花,就让孙若仪当着家吧,自己有银子拿就够了,银子才是王道啊。 今日鸿胪寺轮到陈升弘当值,因此临近傍晚他才散值回府,屁股刚沾上椅子边,他连茶还没喝上一口,孙若仪便哭哭啼啼的过来了,说是冯江雪不光为难她给她脸色看,还问她要了一大笔银子。 “弘郎,你看,我去敬茶时,姐姐说我心意不诚还泼了我一身,吓得我差点动了胎气,姐姐还说以后每月都要我给她一百银子,我心里害怕的紧,你不是说姐姐最温柔了,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我该怎么办啊,弘郎~” 若是以前,孙若仪这样说冯江雪陈升弘定是不信的,他和冯江雪做夫妻三载有余,冯江雪什么性子他还是了解的,可以说是再软弱不过了,碰上骄傲跋扈的孙若仪任她搓圆捏扁都不夸张。 可这段时日,也不知是受到了自己要再娶的刺激还是怎么地,冯江雪的性子大变,能言善辩还有些咄咄逼人,一点亏都不肯吃,还说起什么嫁妆的事。 以前冯江雪把他当成天来看待,夫为妻纲这句话被冯江雪执行的淋漓尽致,孙若仪说的这种事搁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但冯江雪变了,这种变化让陈升弘感到陌生和不安。 陈升弘看了一眼孙若仪的裙子,茶渍像是新泼上去的,敬茶?那是上午的事了吧,怎会看着还有水光? 他因此而没有做声,但是见孙若仪哭红了鼻头眼中泪光点点,想到她怀了自己的孩子,陈升弘还是伸手替她擦去了泪痕。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九 陈升弘家中困难,爹娘养活他一个已经十分不易,所以家中就他一个孩子童年不免孤寂,所以陈升弘成家后想要很多孩子,最起码得生上三五个。 冯江雪久未有孕,所以当孙若仪说她遇喜后,陈升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哪怕不看在孙若仪尚书之女的身份上,陈升弘也得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在上京城里,庶子庶女若非王公贵族出身,到哪里都要矮上一头,哪怕有孙尚书帮衬着,自己能混到哪个地步也未可知,所以陈升弘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庶出的名头。 这么看来冯江雪就变得更加碍眼了。 陈升弘心里清楚所谓的泼茶,十有八九是孙若仪自己搞出来的,她是有意要在自己这上眼药,依着孙若仪高傲的性子能给冯江雪敬茶? 她非得摔了茶杯不成。 (不得不说,你真相了。) 但是既然孙若仪作出了这种事,摆明了就是要自己拿出一个态度来,选她还是选冯江雪? 陈升弘想起孙尚书说的话,给他的许诺,以及孙若仪腹中的孩子,他想他已经做好选择了。 再者说他对冯江雪的狮子大开口甚是反感,一百两啊,府中账上哪有这么多钱,花的可都是孙若仪的嫁妆。 那也就是自己的钱,钱庄的借款他还没还呢!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婪市侩? 拍着胸脯跟孙若仪保证了会替她教训冯江雪,陈升弘换了身常服便怒气冲冲的去了冯江雪的院子,看着院内昏黄的灯光,陈升弘突然有些踌躇。 这段时日他对冯江雪都避而不见,再见她二人该如何相处? 陈升弘来回踱步跟老牛犁地似的,青石板都快让他走出火星子来了,他这才咬着牙迈开了脚步,他是主君,一个大字不识的后院女人,有什么可值得他去烦忧的? 立在门槛处故意咳了两声,江雪正在用饭,抬头惊喜道:“弘郎来了,可用过饭了?”,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扶着陈升弘在桌前坐下。 陈升弘还真的水米未沾腹中饥饿,看冯江雪的反应才是一个妻子该有的态度,那孙若仪只顾着朝自己哭诉,一句都不曾问过自己,陈升弘不觉皱了皱眉。 往餐桌上撇了一眼,陈升弘有些诧异,一碟青菜,一碟酱豆腐,一盘子香葱炒蛋,一盆白米粥,两个馒头,这,连个荤腥都没有,还不如府中下人吃的好呢,陈升弘立即没了胃口。 看冯江雪注意到了自己的视线而一脸窘迫,陈升弘心里百转千回,莫不是下人们得了孙若仪的授意,暗地里苛待冯江雪?所以她才要了一大笔银子,已备打点下人自行买些吃食衣料? “弘郎还是别处去吃吧,我今日胃口不好,吃的有些清淡。” 江雪搓着袖子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脸上的怯懦让陈升弘又看到了熟悉的冯江雪,还是这般软弱,之前的恃强只怕是为了阻止自己娶孙若仪为平妻强装出来的。 自觉洞悉了一切的陈升弘内心有了决断,关于银子的事便不再提了,但泼茶的事还是要问一问,否则不好和孙若仪交代。 “哦,我用过饭了,听若仪说她今日向你敬茶时你同她置气,泼了她一身水?” 江雪本来低着头抠着袖子上的花纹,一听孙若仪这小丫头片子这么能颠倒是非,火气噌一下子就上来了,但看在她给了自己一百两银子的面子上,爱说就说去吧。 不成,自己计划还没顺利实施,在陈升弘面前先装几天良善的弱女子吧,江雪微微一酝酿眼眶就红了,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鼻翼抽动欲语还休。 “她,当真跟弘郎这么说的?” 江雪啜泣起来梨花带雨,借着用帕子拭泪时看见了陈升弘眼中的心疼,暗叹了一声,还是白莲花的手段好用啊,现在没有实力硬刚,就做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花吧。 “你,别哭,雪儿,你也知道若仪她出身高贵,嫁给我做妾已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了,我希望在家里没有人再给她委屈受,明白吗?” “雪儿,别叫我为难。” 陈升弘看着冯江雪不可置信的神情,和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内心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他看她这般落泪心里是会疼的,如今竟只觉得歉疚而已。 冯江雪貌美贤良,若是她能有一个好的出身,能在官场上帮自己一把,那他绝不会再娶高门女子让她难堪,只消得几房美妾便可,他们会是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可那有那么好的事,偏偏冯江雪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容貌生的好有什么用,自己还得提防着她出去抛头露面,万一被哪个达官贵人瞧上了,夺妻之辱他受是不受? 望着泪盈于睫楚楚动人的冯江雪,陈升弘决意在一个月之后动手,他怕越拖下去自己越舍不得,冯江雪的容貌只怕在上京城都能排的上名号,孙若仪可不及她十分之一。 自古男子爱红颜,可这权势更加诱人呐。 陈升弘惋惜的看着冯江雪,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以后就看不到了,陪伴了自己这么久,多少有些感情在的,可,唉,只怪冯江雪命不好吧。 江雪突然发现陈升弘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悯,这让她一阵恶寒的同时也起了警惕之心,这个渣男不会要害自己吧! 江雪擦干净眼泪,故作逞强的梗着脖子,语调哀婉幽怨:“我就不委屈吗?弘郎求娶我时说过,这一生无论贫富只娶我一个,可转眼就迎了新人入门,言语间都是维护她,可曾关心过我啊。” 听江雪把话摆到台面上说,陈升弘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话的确是他说的,但他可没当真啊,说几句漂亮话哄冯江雪开心而已,不然她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女人啊就是爱较真,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万一她冯江雪不能生,自己不就断子绝孙了,那哪成。 陈升弘越想越觉得冯江雪无理取闹,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搁在以前他一定会好好哄冯江雪,现在他却懒得理会,也许是不爱她了,也许是她没了利用价值,陈升弘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琢磨。 可你跟一个将死之人去计较什么? 带着几分怜惜和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陈升弘上前将冯江雪拥入怀中,低头嗅了嗅她的发顶,没有闻到熟悉的茉莉香味,而是一股馥郁的胜兰香,冯江雪换了发油? 陈升弘眼神晦暗不明,他记得自从他说过茉莉花清新好闻,冯江雪的头油就一直没变过,她,是不是没有从前那么在乎自己了? 这么想着,陈升弘不自觉松开了冯江雪,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疏离,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雪儿最是体贴为夫的,我知道你心中委屈,都是为夫的错,你且忍一忍,日后我定会补偿你的。” 江雪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用饱含着万千爱意和隐忍的目光凝视着陈升弘:“我受些委屈没什么,只怕弘郎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再也不到我这来了。” 陈升弘牵起江雪的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会呢,我的雪儿这么好,为夫哪里舍得,只是若仪刚进门,我只能多陪陪她,我保证一得空儿就来看你好吗?” 江雪浓重的鼻音里带着几分欣喜,反握住陈升弘的手摇了摇:“那弘郎说话可一定要算数,雪儿等着弘郎过来。” 陈升弘交代了冯江雪几句,让她躲着点孙若仪别同她起争执,又说了几句宽慰冯江雪的话,便预备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冯江雪寒酸的晚膳,猛地一回头发现冯江雪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的背影,心瞬间软了。 大步流星走到冯江雪身边,将腰间的钱袋拽下来塞到冯江雪她手里,有些别扭的说道:“若仪这个人霸道,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有这些银两在身也方便些。” “雪儿,是我对不住你。” 这句话,陈升弘是真心实意说的,为了以前,为了现在,为了以后将要发生的。 没等到江雪答话,陈升弘便快步离开了,他一口气走到回廊站定,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精美的靴子,那还是冯江雪缝制的,陈升弘忽的嗤笑一声,不知道是笑他自己还是笑旁人。 江雪为陈升弘突然的举动感到疑惑,前几天还为了自己支银子给自己脸色看,怎么突然想起来给自己银子?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立在这等他离开吗? 拜托,不确定他彻底走远了,怎么把自己藏起来的玩偶材料啥的拿出来,被陈升弘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还得分他一杯羹。 算了,白捡的银子不要是傻子,江雪挑了挑眉毛打开了分量不重的钱袋,估摸着也就十来两吧,嘿,果然,十六两,咦,还有一张银票。 妈耶,二百两的银票,陈升弘脑子抽筋了吧,给自己这么一笔巨款,发财了发财了,江雪摸着银票笑的见牙不见眼。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 “主子,你赶紧把饭吃了成吗?不是你说晌午在天福楼吃的太香了晚上要清淡些,特意给你熬的百合粥,你说不吃百合都给你挑出去了,你倒是喝呀,咱还得赶工呢!” “就是,做不做生意了,还赚不赚钱,瞧你那点出息,二百两就乐成这样,还不够去鸾凤阁买个镯子呢。” 良辰美景的吐槽暴击让江雪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何这般没出息,但无端多了一笔巨款带来的好心情,硬是让江雪抱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多喝了半碗粥。 撂下碗筷拿起针线缝了一会儿,江雪突然打了个激灵,陈升弘不会是觉得自己吃的太寒酸,是受到苛待了才给她钱的吧。 或许是为了彰显气度和恶心江雪,第一天掌管内务的孙若仪除却换了江雪院子里的下人之外,其他方面对江雪这个名义上的主母是格外优待。 特别是那伙食,满桌子的鱼肉荤腥,看的江雪直起腻,因着白日里良辰美景和江雪一同在天福楼里吃过了,便都给阿大他们四个大男人吃了。 江雪耸了耸肩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唉,管他呢,反正这俩人对不起自己,收些银子也不过分,江雪耸了耸肩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她在张书钰面前夸下海口,可不能打自己的脸。 这厢江雪多了笔意外之财心情愉悦,那边陈升弘尴尬的发现,他把同僚们给的礼金不小心给了江雪一部分,本身是要拿来还清钱庄的借债的,但给都给出去了,这会儿再去要也太跌份儿。 无法,碍于面子的陈升弘只能嘴角抽搐着吃了这个亏。 回孙若仪院子时她已经换了寝衣倚在榻上等自己回来,陈升弘看了看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眼神柔软又爱怜。 “夫君回来了,怎么样?姐姐可承认了?” 孙若仪见陈升弘回来了立即撑着扶手坐了起来,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孙若仪想自己这般给冯江雪泼脏水,那冯江雪势必要大闹一场丑态尽显。 男人嘛,最讨厌蛮不讲理的泼妇,冯江雪失了陈升弘的那点爱意,还拿什么跟自己争?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长得比自己好还占了正妻的位置,这让孙若仪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陈升弘宽下外袍随手扔在架子上,就着金珠递过来的热棉帕擦了擦脸,含糊不清地说道:“她哪里肯承认,我骂了她一顿就哭哭啼啼的,你呀怀着孩子就别往她跟前儿凑,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动了胎气。” 孙若仪眼珠子一转,知道这事成了,内心得意非常,冯江雪啊,冯江雪,你拿什么跟我斗,站起身来亲亲热热的挽着陈升弘去床上安置了。 明月高挂万籁俱静,夜间凉爽,微风略过窗子上糊着的青纱吹起幔帐的一角,孙若仪有孕嗜睡沾枕头就着,打着微微的轻鼾,陈升弘则是因为腹中饥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陈升弘终究是按捺不住起身去厨房找些吃食,几盘子糕点,一壶凉茶勉强算是吃饱了,肚子一饱困意就上来了,陈升弘打着哈欠往回走,路过厢房时脚步一顿,他记得这屋子里暂且搁着孙若仪的嫁妆。 困意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陈升弘新贵乍富,府中的规矩并不多,夜间内院只有三两个小厮守在院口,孙若仪带来的陪嫁丫鬟也只是在寑屋的套间里当值。 看四下无人,陈升弘鬼使神差的推开了紧闭的厢房门,箱笼匣盒摆的满屋子都是,心跳加速的陈升弘伸手翻看着,地契铺面,珠玉首饰,不,这些都不好脱手动不得,他要找的是,有了! 陈升弘从一个雕龙画凤的红木箱子里找到了一沓厚厚的银票,一百两一张,五百两一张,粗略算来怕是高达两万两之多,孙尚书这个狗东西真是不少贪墨。 钱庄的利滚利太骇人,还需尽早还上为妙,除却不小心给了冯江雪的二百两银票,陈升弘手中还有六百两,都是同僚门为了巴结他送的,并不足以还清欠债。 陈升弘仔细聆听着屋外的动静,确定没有来人和声响后,不自觉屏住呼吸抽出七八张,合计有白银一千五百两。 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收好,将那沓银票放回原位,摄手摄脚的关上房门顺利走到庭院中,陈升弘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出嫁从夫,孙若仪的就是自己的,拿自己的钱有什么可紧张的,再说了,要不是为了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自己又怎么会欠债?陈升弘这么安慰着自己,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姑爷,更深露重的您不歇息,站在院子里作何?” 是金珠的声音! 陈升弘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去了,极度紧张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若是被发现他动了孙若仪的嫁妆,他颜面何存? 金珠傍晚喝多了茶水被憋醒了,急匆匆的起来上茅厕,她明明记得刚刚院子里还没人,叫姑爷他也不应,金珠疑惑着朝前有了几步,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姑爷?” “啊,晚上没有用膳,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见月色不错,欣赏欣赏。” 陈升弘依旧没有转身,他的声音都微微颤抖着,若是真的被发现了,他连金珠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这样啊,姑爷怎么不叫我,我给姑爷做碗面吃。” “随意垫吧两口就行了,你伺候了一天,也累了,去歇着吧,仔细若仪叫你。” “是。” 金珠福了福身便回屋候着去了,内心感动不已,这姑爷可真是个好人,温柔又体贴,连对下人都这么好,小姐真是嫁对人了。 听得脚步声渐歇,陈升弘扭动脖子看金珠的确走远了,这才宛如溺水之人得救一般大口大口吸气,抬手摸着藏在胸襟里的银票,陈升弘竟然觉得有些发烫。 不成,明日必定得用它将债还清了,一刻也不能等。 陈升弘在院子里站了良久才重新躺到床上,看着一旁睡的香甜的孙若仪,淡淡的羞耻萦绕在陈升弘的心头,他实在是睡不着,又怕翻身吵着孙若仪,硬生生一动不动的躺到大天亮。 陈升弘满脑子都是赶紧把怀中的银票花出去,心不在焉的洗漱完毕坐到餐桌前,今日的早膳格外丰盛,鲜虾云吞面,花胶炖鸡面,时蔬烩饭,马蹄糕,银丝抱蛋卷等,怎么都是主食类的? 一旁梳妆的孙若仪密切关注着陈升弘的举动,见他面有疑色噗嗤笑出声来:“今早啊厨子来报说是丢了几盘糕点,我还当家里进了贪吃贼,谁知这贼就是弘郎。” “弘郎这么大了,还偷吃,以后让厨子在火上常煨着点炖汤便是了,弘郎饿了一夜了,早膳多吃些吧。” 陈升弘耳根通红尴尬一笑,他这会饱的很,一点食欲都没有,但为了坐实自己的确是饥饿过头的事实,他拿出饿狠的气势来,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两大碗面和一笼烧卖,差点把肚皮给撑破。 感觉到食物已经顶到了嗓子眼,陈升弘赶紧带上官帽跟孙若仪说了一声,急匆匆的上朝去了。 刚出了一条街,行至拐角处无人处,陈升弘便下马扶着墙角把刚才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擦了擦嘴角,心头的憋屈感久久挥散不去。 好容易熬到了下朝,陈升弘拒绝了同僚的邀约,推脱有事下次由他做东再聚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所以陈升弘没有发现,刚刚还对他笑脸相迎的人,此时满面鄙夷。 换下官服故意绕了一段路来到了进宝钱庄,陈升弘急切的想要拿回自己的借条,白面书生一样俊秀的账房先生面带微笑,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在算盘上飞快的拨弄了一阵。 “您呐借了咱们白银八百两,初始利息是一百二十两,用了二十日,每日再加利银四十两,一共是白银一千七百二十两。” “什么!你们当初明明说的是一日四两银子,怎么变成了四十两!你们这是讹诈!” 陈升弘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自己总共才有两千一百两银子,还要交际应酬,天福楼一桌酒席就要将近三十两银子,再开壶好酒里更贵了。 自己冒险拿来的钱还了债就够吃几顿饭,这不是要命吗! 账房先生依旧带着笑,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拿出了陈升弘的欠条:“先生,这白纸黑字写着,您可不能耍赖。” 陈升弘定睛一看,还真是四十两,还有自己的签字画押,不,这不可能,陈升弘伸手就去夺,账房先生收回手眯起了眼睛,嘴角还是带着笑意。 “您不是头一个试图在钱庄动手的,您瞧瞧周围,怎么,您当这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钱庄白养在这里的?” 换作以前陈升弘就打了退堂鼓了,可如今他是尚书的女婿,背后也算有些势力,对账房先生的威胁并不放在眼里。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升弘高昂着头,有些不可一世的意思,账房先生眼皮都未抬一下,悠闲地磨着墨,说出来的话却令陈升弘感到骇然。 “陈升弘,鸿胪寺少卿,五品官员,父母双亡,新娶了吏部尚书孙平定的幺女孙若仪,借的银子是为了置办婚礼和下聘,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你以为搬出一个尚书就能免去你的欠债?呵,别天真了,开土也下钱庄的,怎么会没有当朝背景,最后奉劝你一句,乖乖还了债咱们两不相欠,否则,若是其他人知道你借债娶妻,会怎么看你?”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一 钱庄会客室幽暗僻静,忽明忽暗的烛光给室内增加了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陈升弘环顾四周十八铜人一般的彪形大汉,吞了吞口水拿出了藏在袖中的钱袋。 账房先生放下手中的墨锭,上有一只金粉所绘的胖乎乎的金蟾,晃了晃手指,机灵的小厮就捧了托盘去陈升弘哪里候着。 单从陈升弘举债下聘这点来看,便能知道他是个好面子的虚荣之人,陈升弘自己也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言说的丑事,所以钱庄轻而易举就能拿捏住他的命门。 明目张......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乔峰木偶虽尚未踏入二品境,但卫景如今已是二品凝玉境,操纵木偶之下,木偶即是与二品境界无异。 折木乙宇连忙从久池井诗织的苦手之中挣脱,他揉着有些疼痛的肩,继续问道。 丹加点了点头,扬首看着精莲那颗丑陋的头颅,笑着道:“大士要来掺和掺和吗? 卫景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淡淡猩红滚入腹中,杀人不少的卫景分辨出来,气味是血腥味。 卫景中指覆于食指之上,牵引木偶,二爷偃月刀嗡嗡呼啸一声,高高举起。 许大茂身后两人本身就拿了许大茂点好处,没想到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弄不好还得被抓去保卫科。 周老爷子坐在大门口,斑驳的红色门漆更加沧桑,门外面是一片开阔的田地,远处是雨雾缭绕的青山。谢冲觉得那幅画面很美,苍老和生机奇妙地结合在了一起,他也学会了欣赏雨天。 何况,下界灵气溃败,化神神念定在下界无法停留过久,索性就将神念收回。 架不住工人们馋肉的热情,甚至有人一口气把这个月的饭票都用来买肉菜,全家人欢天喜地的就跟过年似的。 “不好”被音波所阻挡的鬼物,心中暗叹一声,本想向后避退,可是在降魔咒的效果的干扰下,鬼物的反应、行动都显得迟缓了很多。 在徐一曼进行检验的这一段时间里,江河以及邵老则是仔细看着李二蛋的资料。 在走动中,她细细品味那种律动,眼睛越瞪越大,直到她走到巨人前,发自灵魂的a·t力场最大化激活,阻挡了她接触巨人的举动。 “好,我试试。”说着我就挣扎着起了身,周瞳见状连忙蹲下扶我起来。 沐看完之后,将纸头重新折回了乌鸦,对着露茜的方向飞了过去。 “噗!”一阵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响起,只见蝎魔将径直将长矛插在了宋征胸前,但好在在蝎魔将出手攻击之时,宋征将身子微微一动,避免了长矛伤到自己的心脏。不过长矛刺入的地方,距离宋征的心脏只有不到一寸。 雏鸟总要有一天会离开长辈的庇护,展翅高飞,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离落忽然做了一个忧伤的表情,道:“我不想耍花招,我只想和你做个交易。”离落手上忽然拿出一把匕首,叶天和林天雪毫不吃惊地看着他。 此言一出,在场护卫似乎是找到了一个逃跑的理由,一溜烟全部跑了,叶天几个纵跃便跳到了他们面前,胡清和那阵纹师都已经被砸出了人形态,那阵纹师还好一点,胡清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韩歌出门去物色对象了,他设定的目标还是那个要求较为苛刻的歌手。 这一次,与牡丹花会斗诗终究不一样,不管赵皓写得好与不好,自己都占了便宜,何惧之有。 夺冠之后,便是尽情地狂欢,当然,孙卓也不会忘了向承诺给他奖励的各大富豪收账,打场比赛,随随便便又赚了一千万。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二 “雪儿,你待我那么好,供我读书供我科考,你为我付出那么多,眼下我有飞黄腾达的机会,雪儿,你肯定不忍心让我功亏一篑吧。” “我也不会亏待了你,我会找一个风水宝将你安葬,不会断了你的香火供奉,多烧些纸钱给你,不叫你在地下受苦。” “我还会给你供奉一盏海灯,找高僧替你诵经超度,让你投生到好人家去,你会过的比这辈子还要好,所以死了并不可惜的。” “这是孙尚书给我的好东西,见血封喉,吃下去很快就没知觉了,不痛的,你莫怕。” “你死了以后,我秘密发丧,等过个半载,我就说你身染恶疾而亡,若仪也能顺利扶正,我的名声也不会受到损失。” “所以雪儿,最后帮我一次,也是在帮你自己,乖乖把药吃了,别逼我用强。” 陈升弘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药丸,语气温柔的好似他不是在劝江雪赴死,而是在给江雪吃世间最好的糖丸。 江雪对陈升弘的明目张胆有十分讶异,她没想到,继上次给自己下药未果,他竟然还敢这样做,她明明跟陈升弘说过,谋害发妻是重罪。 原来一个人的野心和贪欲真的有这么可怕,能轻描淡写逼死发妻。 江雪捻了捻耳坠,得亏了原身委曲求全,并主动要求于陈升弘和离全了他的颜面,若是原身像她一样倔,只怕逃不过被陈升弘毒害的下场,到时候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就不怕此事败露吗?” 江雪冷静应对着,陈升弘神色癫狂贴近江雪的耳边低声道:“连我之前已经成过亲的人都知之甚少,你无亲友不常出门,你死了,我不说谁会知道?”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到头来却要我的命,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成大事者哪个人手中不是沾满鲜血!雪儿,你别怪我,怪只能怪你命不好,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多喝几碗孟婆汤,下辈子咱们就不要再见了。” 陈升弘眼睛亮的可怕,有着大事将成的快意和把别人的性命捏在手中的隐约畅快,他捏起药丸就欲钳制住江雪往她嘴里送,只要她吞下去,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江雪踢翻凳子一个闪身躲开,麻利地使出了一个擒拿手,牢牢控制住了陈升弘,阿大阿二得到信号后赶紧上前压住了陈升弘。 江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敢置信的陈升弘,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端详一番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啧,真是个十足十的人渣。 江雪扎好马步气沉丹田,左右开弓打了陈升弘六个嘴巴子,陈升弘的脸立即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你,你,你!” 陈升弘嘴唇抖动,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震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睛死死盯着江雪,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冯江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会有武艺在身? 要么就是冯江雪隐藏的太深了,连自己都骗了过去,总之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陈升弘眼眶发热呼吸急促,他从掌控全局变成了受其压制,那颗药丸被冯江雪拿在手中把玩,若是她到官府告发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陈升弘挣扎着想夺回药丸,却被牢牢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江雪看着那精制小巧的药瓶,不由感叹,这孙尚书也真是看不起自己,他怎么笃定自己一定会死?装毒药都不知道找个普通瓶子,这瓶底还有他孙府定制瓷器时加盖的私印。 把药丸装回瓶子仔细收好,这日后可是铁板钉钉的证据。 陈升弘被阿大阿二压着跪在江雪面前,江雪抽了圆凳坐在他正对面,板起手指开始清算一桩桩一件件,原身为陈升弘做的事。 “你爹娘重病,我出钱出力,围着病榻伺候,病逝也是我掏钱安葬。” “你呢,只知道读书,有时间了不伺候爹娘,反倒跑到外面去参加诗会,爹娘咽气也没等到看你最后一眼。” “你吃要好的,穿要好的,嘴上说体贴我,我绣花裁衣的时候你没帮一点忙,我还得伺候你给你洗衣做饭铺床叠被。” “你当了官,我把嫁妆掏干净给你充门面,你你还想让我卖了我爹娘留给我的小院子,去给你添几身好行头,幸好我没同意。” “嘴上说着只爱我一个,转眼就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我不同意你纳妾,你还想毒死我。” “这女人进门以后,她说什么你信什么,现在又要下毒害我。” “陈升弘,你个脏心烂肺的狗东西,再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六个耳光不算过分吧。” 江雪斜睨了一眼陈升弘高肿的脸,转头跟良辰说让她拿些冰来给他敷一敷,明日还要上公堂去和离,得有个人样。 “我这有封和离书,你把字签了,我们明日到官府登记造册把户籍书文改过来,一拍两散。” 陈升弘恶狠狠地瞪着江雪,吐出一口血沫子:“我要是不签字呢,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还想与我和离?做梦,我折磨也要折磨死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那咱们就到公堂上去辩一辩,是你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两次杀妻未果严重,还是我为了防卫打你几个耳光严重。”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还留着你上次往燕窝中下药时的药渣呢,”江雪双手捂嘴:“哎呀,弘郎,你身边的人可真是办事不利,怎么都不知道销毁证据呢。” “所以呀,弘郎可得权衡利弊,你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陈升弘被气的浑身发抖,瞠目欲裂的他恨不得把江雪撕成碎片,若真的跟她上了公堂,有那么多证据在,别说仕途了,自己的一生就全完了。 “我签!”, 陈升弘屈辱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江雪并没有把他放走,阿三动作粗暴地给陈升弘的脸冰敷,半天了还是有些肿,江雪不禁有些后悔,不该使那么大劲儿,应该等正式和离以后,畅快暴打一顿才是嘛,草率了,草率了。 冰敷一夜,陈升弘的脸总算能看了,因为陈升弘整夜都留在江雪的院子里,孙若仪气冲冲的来找陈升弘算账,颇有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为了庆祝自己摆脱了陈升弘这个渣男,江雪卯足了劲儿的打扮,那可谓是神仙妃子明艳逼人,看得前来寻仇的孙若仪嫉妒的拧紧了帕子。 江雪现在看孙若仪是心平气和的,说来二人也无多大仇恨,还是孙若仪点醒了原身让她看清了现实,江雪不恨孙若仪,人家还给了她银子呢。 孙若仪恨江雪无非是恨她占了正妻的位置,这不要和离了嘛,也恨不着她了。 江雪笑眯眯地跟孙若仪打了招呼,态度亲切的让孙若仪觉得见了鬼,听到江雪说要和离,孙若仪有些诧异,本以为陈升弘会费一番功夫才能办成,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这个女人竟然肯? 江雪收拾好自己的金银细软,一点没给陈升弘留下,带着良辰阿大他们就准备潇洒的离去,脸上得亏有面纱遮着,不然其他人就都能看到江雪笑的比过年还开心。 “冯江雪,你等等。” 江雪回头,孙若仪别别扭扭的走过来,往江雪手里塞了一张银票,江雪打开一看,嚯,五百两,这姑娘是个散财童子吗? “你拿着,既然要和离,以后不许再找弘郎。” 孙若仪说完不自然地转身便离开了,江雪看着手里的银票心下感动,说来这姑娘只是被娇惯坏了,嘴巴毒了一点,也没有多大的坏心,最起码比陈升弘那个狗东西要强。 陈升弘不情不愿的跟着江雪上了公堂,审度的大人本想拖一拖,江雪塞给他二十两银子,只见大人假模假样的捋了捋胡子,官印立刻盖上了。 这下彻底摆脱了渣男,江雪收好户帖便走,陈升弘在背后喊她权当做没听见,江雪一想到从前和渣男一同生活在小院子里就觉得膈应,扭头便找房牙卖了去。 张书钰给的铺面以前是布料店,架子陈列都是现成的,前院能用来做生意,后院可以住人,旁的花费并不大,要走高端路线的江雪便想将大部分银两都用来买布料丝线和棉花。 美景说上京布庄甚多,最好的当属飞霞坊,连三年才能得一匹的流萤纱都有,江雪看美景夸的天花乱坠,当即拍板就去那儿进货。 一进店门江雪明白了为啥人家能做大做火,你看人家陈列摆设,热情小厮,还有绣娘现场指导你剪裁针法,一进门甭管你买不买,茶水点心侍候的那叫一个到位。 人家瞻前马后的为你服务,按你的要求替你挑选还给搭配丝线赠送,你说你好意思不买吗?反正江雪是不好意思。 等回过神来,飞霞坊的小厮已经拉了一个平车过来,那里堆满了江雪挑选的料子,听闻是要开店做生意用,人家掌柜的还给江雪打了折期待长期合作。 啧,这店主也不知在哪儿找到的头脑这般精明的掌柜。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三 三百二十八两银子,江雪掏的心甘情愿,毕竟那东西确是好东西,事情办完江雪松了口气,良辰适时递上块蜜酥饼:“主子,这个好好吃。” 江雪如今已经恢复单身且心情舒畅,带着面纱吃东西着实不方便,她干脆取下了面纱,决定以后都不带了,长得漂亮又不是种罪过,何况她有能力自保,干嘛藏着掖着。 丢掉面纱跟过去拜拜,她江雪要像开挂一样火速成为一名小富婆,哦,不,大富婆! “主子,您怎么过来了?” 江雪吃的满嘴都是酥皮渣,听到掌柜惊喜的声音后,出自对店主的好奇心转身去看,却不是江雪想的老头,而是个二十多岁极为好看的男子。 浅紫色绣云雷纹的衣袍,米色腰带上挂着麒麟玉佩,紫色的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长身玉立眼若星辰,手中的折扇轻轻摆动,眼看着已经立秋,这人不是惧热就是附庸风雅。 顾惜言是个爱财之人,没有旁的爱好的他恨不得钻进钱眼里,借着祖上的势和精明有远见的头脑,顾惜言狠狠地赚了好大一笔,成了顾家有名的钱袋子。 顾惜言前阵子忙活着又开了家香料店,生意红红火火,赚得盆满钵盈,他便坐在家里乐呵呵的盘算自己的家底,他娘难得见他清闲一回断然不肯放过他。 催婚声声声入耳,句句戳心。 顾惜言本想用老一套的法子,给他娘砸钱用实力说话,让他娘闭嘴,往常这个法子一准儿管用了但今日不知怎的了,他娘就是喋喋不休还有越说越起劲儿的架势。 顾惜言被吵的脑瓜子嗡嗡作响,随口说了句什么,他娘就用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嘴唇颤抖着说了一句:“作孽啊,我说你为什么都二十六了还不娶妻,这,谁家的姑娘敢嫁给你啊。” 娘掩面而去,看样子像是哭了,顾惜言担心了三秒钟后耸了耸肩,大概又是装的,但他被娘这么一闹,数钱带来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掉了。 好些日子没去飞霞坊了,顾惜言想着怎么也得去得转转走个过场,省得说忠叔说自己不上心,再上街寻摸着有没有好铺子可以买进。 进了店顾惜言一眼就看上了,正对着自己的姑娘,身上的衣裳。 至于后来看上衣裳的主人,那都是后来的事了,但是天地良心,顾惜言十分笃定,他最初瞧上的真是衣裳,绝不是见色起意。 那衣裳料子不算好,但剪裁得极妥帖,款式和绣花样子也新颖,上京城里能做出这种花样的成衣店里,绝不会用这么普通的料子。 这衣裳十有八九是自己做的,顾惜言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开了,他朗声问道:“姑娘,叨扰,我看您这衣裳精致的很,是别处定制还是自己做的?” 顾惜言说着,目光往姑娘脸上移,好家伙,这姑娘长得跟个天仙似的,他顾惜言游走坊间多年可从没见过这么标志的人物,漂亮到什么地步呢,就连他这个钻到钱眼里的人,都忍不住悸动了那么一丢丢。 为了避免被人家当成登徒子,顾惜言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反正他眼下没有娶媳妇儿的打算,还是银子要紧。 江雪嘴角还挂着酥皮渣,听店主跟她搭话,聪慧的江雪立即想到了店主看上了她设计的这身衣裳从飞霞坊的运营模式来看,就知道店主是个聪明人,江雪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优雅的抹去嘴角的食物残渣,江雪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矜持地点点头:“闲事打发时间,随手做做,让公子见笑了。” 还真是自己做的,顾惜言大喜,听这姑娘的话音儿,若是专一点还能作出更好的,顾惜言的眼珠子都闪烁着光芒,看江雪的眼神完全变了。 她现在不是个美女了,是个行走的金疙瘩,财女啊! “姑娘谦虚了,我这有笔生意想跟姑娘做,不知姑娘可愿赏脸随我去楼上坐坐,我们细谈。”顾惜言收起折扇拱了拱手,礼仪做的十足十的:“当然,您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是在下唐突。” “公子哪儿的话,您飞霞坊经营的这么红火,还能瞧得上我的衣裳,您这是对我手艺的认可,正巧我要开家铺子,很乐意和您合作。” 江雪福了福身落落大方,爽利的性子让顾惜言很赞赏,这样的妙人儿,以前怎么从未得见,他娘今天咄咄不休的催婚,莫不是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了,给自己送媳妇儿来了? 顾惜言镇定的引着姑娘往雅间去,落座后不等小厮上手,亲自沏了一壶珍藏起来,用来招待贵客的大红袍,顾惜言承认,是有那么一丝丝被美色所惑啦。 “在下顾惜言,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冯江雪。” 顾惜言听了这名字,仔细想了想,姓冯的高门大户家中的女儿他基本都见过,没见过的看爹娘也能推测出什么模样,还真是没见过冯江雪,她身上的料子一般,又肯花功夫自己做身儿衣裳,想来只是一般的殷实人家。 “冯姑娘,实不相瞒,我看您这衣裳做的好,我手中有个成衣铺子,想从您这买几套衣裳版子,若是您也要开成衣铺,这话您就当我没说,今日咱们权当交个朋友。” 江雪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茶碗,微微一笑摇头道:“成衣店复杂,我并不打算开,您说的这笔生意我做,只是我不提供版子,只给图纸,您意下如何?” 顾惜言嘴角微垂,面露难色:“这,您只给图纸,怎么看制作出来效果呢?”,万一就这一件衣裳打眼,自己不就亏了嘛。 江雪理解顾惜言的担忧,做生意嘛,谁都不想赔本,江雪要来纸笔,略一思忖,画出了从内衬到披帛的一整套衣裳,虽未上色,但足够吸引顾惜言的眼球了。 “好,姑娘的条件我答应了,每套衣裳我给您三百两纹银如何?” 顾惜言自认为这条件已经很优厚了,上京城里著名的匠人一套衣裳图纸也不过纹银四百两,没想到冯江雪竟然摇了摇头。 “图纸不要钱,您每卖出一套衣裳,我要三分纯利,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顾惜言一时噤声,这姑娘头脑也忒精明了些,是个拎的清的,这样的衣裳他花些功夫去做,售价千两,那些小姐夫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一张图纸最起码可做五六件衣服,利润十分可观。 内心挣扎了片刻,顾惜言还是点头答应了,他真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坑不到银子啊,坑不到。 一式两份的合同签字画押,江雪十分满意顾惜言的干脆利落,于是又多言了几句。 “瞧您这衣裳是要卖给达官贵人的,女人家最不喜欢和别人穿一样的衣服,我虽给您的图纸是一样的,但您可教手底下的人,花纹稍作改动,配色也要有细微差别。” “定价要高,我建议您一张图纸不要超过三件,推出两套衣裳后,若是反响好,便每月只出两套衣裳,这两套衣裳的名额可以提早售卖。” “但不是谁都能卖,譬如在您店里买够了多少银子的货,才能得到竞拍资格,您这般巧思,我相信只要您操作的好,您的成衣铺很快就能成为上京之最。” 顾惜言自从踏足商海后第一次失态,他的眼睛瞪得溜圆,语气中带着惊诧和狂喜:“妙哉!这么好的法子,你都能想出来,怎么不自己开家成衣铺呢。” 江雪挠了挠腮,这哪儿是她想出来了的,这分明是奢侈品的运营模式,自己只是借鉴一下,可这话怎么说出口,江雪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契约到手,江雪心系自己的布偶店,没心思跟顾惜言在这唠闲嗑,起身告辞拒绝了顾惜言的相送,江雪终于来到了自己的铺子。 刻着张氏布店几个字的牌匾已经有些斑驳了,江雪在店门口站了片刻,挥手招来阿三:“你去做块新牌子,嗯,就叫卖布偶。” ?????? 阿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前日明明就去采耳那里刚掏过,阿三按了按耳朵,有些不确定:“卖布偶?” “没错!言简意赅,你说我是不是很机智?” 机智个鬼啊,阿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刚刚那个侃侃而谈的主子一定是被附身了,这个脑袋缺根筋的才是主子的真面目。 人家都叫这个阁,那个坊的,再不济也是个店,主子取这么一个破名字,还想走高端路线,谁会来买啊,阿三看着明显信心百倍的主子,想着还是不要打击她的积极性,叹着气走开了。 良辰美景和阿大阿二买新被褥什么的去了,只剩下阿四和江雪做伴,江雪看着后院宽敞很,拽了拽阿四的衣角:“咱们养条狗怎么样,再来只猫,哎,墙角那再摆个缸子,养点荷花锦鲤,嗯,我看行。” 阿四看主子在院子里来回窜,时不时的念念有词,他有预感,搬到这来会比在陈府要热闹的多,呃,要真按照主子打算的那样,可热闹太多了。 到时候他们不光要照顾主子,还得连带着照顾那些小家伙,阿四想想就头疼,可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微笑。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四 陈升弘自从跟冯江雪和离后,在孙尚书和孙若仪全方面全包围的施压下,没法子的他立即扶了孙若仪为嫡妻。 他本来担心此事传开影响自己的声誉,但好在孙尚书考虑的全面,上下打点一番,经办陈升弘和离一事的小官三缄其口,在孙尚书的安排下调离了上京。 陈升弘虽有几分不舍貌美贤淑的冯江雪,但她竟然敢打自己,况且孙若仪容貌也不差,还有个能提拔自己的父亲。 搂着孙若仪,陈升弘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对冯江雪的几分情意消散的所剩无几。 有赖于张书钰的举荐,江雪的铺子经营的风生水起,招的绣娘也合心意,每推出一批布偶,都被抢购一空,货架从来没有被塞满过。 做人啊得知恩图报,江雪斥巨资从鸾凤阁买了一枚石榴吐籽的玉簪,听张书钰说南阳郡王府六代单传,都说石榴寓意多子,江雪想着送个寓意好的准没错。 这回晟儿下了学堂,一听江雪来了,迈着小短腿飞快的跑到了前厅,江雪一不小心被炮弹似的晟儿撞了个满怀。 “姐姐你可来了,我听娘亲说你忙着开铺子,生意可好了,姐姐都不来看晟儿,是不是把晟儿忘了。” 晟儿撅着嘴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看得江雪的心都化了,拿出刚推出的小熊布偶递给晟儿,揉了揉他的扎着总角辫的小脑袋,江雪蹲下身子轻声道。 “是姐姐的错,姐姐怎么会忘了晟儿,这不一得空就来了嘛,这个小熊是姐姐刚做的,别人都没有,晟儿的是头一个,你看喜欢吗?” 晟儿拿着小熊翻来覆去的看,胖嘟嘟的小熊憨态可掬,晟儿喜欢的很,甜甜的夸了江雪几句,就被教养嬷嬷拉走学习礼仪去了,那幽怨和不舍的小眼神看得江雪忍俊不禁。 “你呀,真是眼光独到,连凶神恶煞一掌能拍碎人半个脑袋的熊瞎子,被你做的这么可爱,别说小孩子了,我看了都喜欢。” 张书钰接过江雪递过来的小盒子,这包装她熟悉,是鸾凤阁的,这是? 打开一看是只雕琢精致的玉簪,旁的倒不稀罕,稀罕的是通体润白的簪子刚巧在石榴那里,嵌了一抹红色,衬的石榴跟真的似的,石榴子更晶莹剔透惹人喜爱。 石榴多子,张书钰记得她只在最初说过郡王府六代单传的事,冯江雪竟能牢牢记住,送了她一枚寓意么好的簪子,一看就是精挑细选过的,真是有心了。 “妹妹有心了,本不该收妹妹的礼,但这簪子我委实喜欢,便厚颜收下了。” 江雪赶紧摆手:“姐姐哪里的话,要不是有姐姐为我举荐,怎会有今日的好生意,若不是我的铺子刚起步盈利不算多,只能买个簪子给姐姐做谢礼,那鸾凤阁我都想买下来送给姐姐呢。” 张书钰被江雪逗笑了,轻轻拍了拍江雪的手:“你这丫头嘴真甜,有你这张嘴在啊,你那小店迟早红遍上京城。” 看着江雪明媚的脸,张书钰有片刻失神,贵女大多貌美,见惯了的张书钰在看到江雪不带面纱的脸时,还是忍不住叹一句绝色,但她总觉得之前在哪儿见过江雪。 张书钰没有细想,大概天下美人儿大多相似吧。 江雪忙里偷闲好不容易来一趟,张书钰自然要留江雪用过午膳再走,江雪听张书钰说府里有个厨子做甜皮鸭极好,嘴馋的她经不住诱惑留了下来。 南阳郡王周永年无事时总喜欢和家人一起用饭,看着妻儿他的胃口能好些,办完差事眼瞅着到饭点了,周永年买了妻子爱吃的蜜饯就往家赶。 “夫人,今日萃微居出了乌梅蜜饯,我给你带了点,你尝尝好不好吃。” 周永年兴冲冲的踏进门槛,手中的食盒再看到向自己行礼的女子后跌落在地上,盒盖分离,沾着糖粉的乌梅滚了满地。 周永年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指着江雪叫了一声:“小婶娘?!” 江雪一脸懵,张书钰则是一拍脑袋,她就说在哪里见过江雪嘛,江雪像极了那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小婶娘,就是在她成亲的时候,才露过一次面的九王妃! 看张书钰神色逐渐激动,江雪心里更慌了,搞毛啊,这夫妻俩弄的自己心里好慌啊,小婶娘?陈升弘绝不会有一个做郡王的外甥啊,这俩是不是认错人了。 还没等江雪开口,周永年冲到了江雪面前,那速度快的,江雪还以为他开了闪现。 周永年仔仔细细盯着江雪的脸,每一根眉毛的位置都没错过,直盯得江雪尴尬地脚趾头抠地。 “像,太像了!”周永年心中有个想法被无限放大,他满怀期待语调急切:“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年纪?” “二十一。” “对,对,是二十一!” 江雪看着欣喜若狂的南阳郡王,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柳伯,快,备轿!夫人,还有这位,怎么称呼?”,周永宁像打了鸡血一样难以平静下来,他这才忘了自己还没有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冯江雪。” “啊,冯江雪,你们随我去镇北王府。” 江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问号本问,张书钰拉起江雪的手,笑着对她说:“恐怕,你真的是我妹妹。” ?????? 被困惑包围的江雪揣着满腹疑问,坐上了轿子,路上张书钰给自己科普了,为何周永宁会那么激动的叫她小婶娘,为何他们要往镇北王府去。 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十九年前,镇北王府丢失的小郡主开始说起。 九王妃连生四子,二十八岁的她终于生下了心心念念的小女儿,那是时时刻刻都要看着,随时随地都要亲亲抱抱,连九王爷要抱抱自己的女儿都得经过九王妃的同意。 小郡主的生活可想而见的幸福,九王妃是个爱热闹的人,元宵灯会是最热闹的时候,镇北王府一群人带着重点关注对象小郡主出门去看花灯。 就那么一次,九王妃把女儿交给了身边的婢女,她万万没想到会遇上拍花子,他们刻意挑起的混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趁着混乱,婢女被一刀捅死,女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九王爷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丢的可是圣上嫡亲的侄女,圣上震怒,把抓到的拍花子施以酷刑,从他们嘴里得知了小郡主的下落,但小郡主早已经被转卖了好几手失去音信。 小郡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直到今日镇北王府都没有放弃寻找她。 九王妃失了女儿,虽没有疯魔却也差不多了,自此以后,她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把自己困在王府之中,整整十九年出门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听周永宁说,江雪和九王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说二人绝对有某种血缘关系,江雪十有八九就是九王妃丢失的女儿。 江雪咧了咧嘴角不知说些什么好,原身爹娘长相普通,却有一个这么标志的女儿,江雪只道是基因突变,没成想还有这种可能性。 回想原身娘病逝时脸上的愧疚,江雪觉得这波认亲十有八九是稳的。 等等,若是陈升弘知道自己为了攀高枝,千方百计踹了王爷家的闺女,娶了尚书的女儿,会不会被气得吐血?啊,真是想想都觉得精彩。 两只气派的的麒麟瑞兽镇守着王府,凭借周永宁的身份,他们无需等待直接进入了王府,江雪没有心思看王府的布置有多好,匠人的心思有多奇巧。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想着,这个九王妃到底和原身有多像,才能让周永宁仅凭着一张脸就敢断定,原身就是九王妃丢失的女儿。 九王妃陆念之正在画像,她日复一日的画着自己丢失的女儿,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甚至,还在不在人世。 “王妃,南阳郡王来了,他还带了一个人,跟,跟王妃您长得一模一样!” 丫鬟顾不上通传见礼,听完南阳郡王的话,她一路飞奔过来,一刻都等不及要告诉王妃这个好消息。 陆念之手中的羊毫笔啪嗒跌落在纸上,她低头去看,女儿脸颊部分被墨汁染黑,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了,她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有些站不稳。 扶着桌子坐下,陆念之深吸了一口气:“一模一样?” “是,奴婢看了,确实和您长得一模一样,年龄也对得上,今年正是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 陆念之扯着嘴角,她该笑的,可这会儿却更想哭,她突然有些怕见到盼了十九年的女儿,万一,万一她过的不好呢。 铺天盖地的思念驱使着陆念之硬撑着,一步一步挪着去见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每走一步,陆念之的心就跳快一分。 她脑海中预想了无数次的画面,这次真的要实现了吗? “王妃到!” 江雪心里还真有些小忐忑,她猛地站起身来看向进门就呆立住不动的九王妃,是个保养得当的美妇人,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品,模样完全是多了几条细纹以后的原身。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五 看到那个和自己年轻时样貌如出一辙的女子站在那里,陆念之扶着门框的手指用力抓紧,指尖传来的痛意让惊喜到窒息的她清醒过来。 陆念之踉跄着靠近,在离女子半步之遥站定,她贪婪地看着女子的眉眼,她敢断定,这就是她的女儿。 颤抖着抬手抚向女子的脸颊,温热且真实的触感让陆念之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失声痛哭。 江雪被紧紧箍住,九王妃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江雪闻着觉得亲切的很,大概,是隐藏在原身记忆深处的味道吧。 江雪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九王妃的眼泪滴落在自己身上,十九年啊,对于一个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来说,她该有多难熬呐。 唏嘘不已的江雪想要安慰九王妃,于是她轻轻抚了抚九王妃的后背,结果感受到女儿给予的温暖后,陆念之哭的更厉害了。 当江雪觉得九王妃颇有孟姜女哭长城的苗头时,一声中气十足又饱含着惊喜的声音,把江雪从九王妃铁桶一样的怀抱中解救了出来。 “大宝?!” 大宝,s,sod蜜? 鬓角发白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不敢置信,惊喜,怀疑自己的眼睛,江雪瞧着他的年龄和浑身的贵气,推断他就是九王爷,可能是原身的亲爹。 陆念之依依不舍的的松开江雪,紧紧握住她的手,发现江雪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眼中立即浮现出了心疼,看来她的女儿过的并不好。 “大宝,是你吗?我是爹爹啊,大宝!” 九王爷冲上来手足无措的跟江雪解释着,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他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感谢苍天,感谢佛祖,他明天就去普陀寺捐一大笔香火钱。 江雪尴尬地笑了笑,望着已经笃定自己是他们女儿的九王爷夫妇,江雪觉得还是再证实一下比较好,省的空欢喜一场。 “九王爷,九王妃,我爹娘已经过世,所以我不知道我是否是他们亲生,您先别急着认女儿,除了样貌年龄,可有别的能证明你们女儿身份的东西?” 陆念之刚擦干的眼泪又淌了出来,她的女儿命真苦,被拐走不说,养父母还早逝,吃了这么多苦还肯为他人着想,真是善良。 不得不说,现在的陆念之给江雪上了一层厚厚的亲生滤镜,江雪不管做什么在陆念之眼里都是好的。 九王爷正欲开口,眼光扫到立在一旁的周永宁,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周永宁立刻识趣儿的带着所有男丁退下了。 “大宝的后腰上有颗祥云一样的红痣,我相信你一定有。” 九王妃坚定的眼神看得江雪都不忍心辜负,她想她大概是没有的,不然爹娘不告诉她也就罢了,为何与她同床共枕多年的陈升弘也没有告诉她? 面对九王爷夫妻希冀的目光,江雪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乖巧的任由着九王妃牵着她的手走进内室,有些许不自在的褪下了衣裳。 陆念之在江雪的左侧后腰处看见了,那颗熟悉的祥云痣,她强忍着泪水替江雪整理好衣裳,牢牢握住江雪的手走了出去。 陆念之对着焦急等待的夫君含泪点了点头,九王爷彻底绷不住了,把江雪搂在怀里,一个年近半百的大男人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江雪看他们这反应,得知原身真的是丢失的小郡主,一股悲伤从心底蔓延开来,那是属于原身的情绪。 若是原身没有被拐走,她绝不会遇上陈升弘这样的凤凰男,落的原来凄凉的下场,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四个兄长,他们会对她的夫婿层层筛选严格把关,她会是上京城里最幸福的姑娘。 张书钰拿帕子揩了揩眼角的泪滴,呜呜,太感人了,她因投缘唤冯江雪一声妹妹,没成想还真是夫君的堂妹,看来以后不能由着晟儿叫姐姐了,得叫小姑姑了。 江雪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推测大概是不能生育的爹娘从人贩子手中买了原身,阴差阳错的又带她来到了上京落户,爹娘怕她的美貌惹来祸端,所以原身极少出门。 嫁给陈升弘后,更是和与世隔绝相差无几,这才造成了同在上京城,却从未得见的局面。不过她还有件事情比较好奇,为什么原身会叫大宝? “哦,这是你的乳名,你出生后家里就小宝贝小宝贝的叫着,后来觉得小宝贝怎么够表达你有多稀罕,还是大宝贝贴切些。” 九王爷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那是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看也看不够,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四个儿子也一直惦记着妹妹,赶紧让府里的小厮去演武场把他们叫了回来。 原身的四个哥哥在原身被拐走时已经有了记忆,看见妹妹别提有多激动亲昵了,江雪一会儿被这个拉着问,那个拉着看,几个回合下来就把老底交代了个干净。 听说妹妹被人欺负到和离让位,四个哥哥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们镇北王府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哪能由得别人欺负? 江雪婉拒了哥哥们所谓的报复计划,她认为在适当的时机让陈升弘知道,他费尽心机摆脱的穷绣女,原来是位比尚书女儿还金贵的郡主,对趋炎附势的陈升弘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报复。 陆念之认回女儿后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连女儿沐浴她也要在外面守着和她说话,要是江雪回答的晚了,她就觉得跟女儿又丢了一样的惶恐。 江雪在亲生爹娘的坚持下带着良辰美景住进了王府,阿大他们说王府规矩多还是守在店里自在些,江雪也不强求。 在王府住了半个月,江雪每天对着爹娘撒娇卖萌,在哥哥嫂子们的帮腔下,陆念之终于同意江雪带着侍卫去店里看看。 江雪出了门简直是撒欢儿一样,她这几日不出门都有些憋闷,娘她十九年未出门得是多伤心才能做到啊。 江雪盘算着等到八月十五一定得说服娘和她出去一趟,就看花灯,原身是在花灯节上丢的,心病还须心药医嘛。 顾惜言多番打听才知道,冯江雪开的店就是近日上京城内很火的布偶店,一个小小的布偶都能开家店,还做的这么成功,真是有生意头脑。 人长得漂亮,又会做生意,性子还好,顾惜言摸了摸下巴,完了,有点想娶怎么破。 自从萌生了这个想法,冯江雪的一颦一笑仿佛是长在了顾惜言的脑子里,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往常数银子不能带给自己的快乐,数金锭肯定能,但这回顾惜言哪怕是数银票都不开心。 顾惜言拉下脸面,开始在冯江雪的店外蹲守,他头一回来到店门口时,看见招牌上的大字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卖布偶的?这是什么破名字,但既然是那么聪慧的冯江雪取的,一定是别有深意,肯定的,顾惜言暗自说服自己不去想这个奇葩的店铺名,专心等着冯江雪出现。 十日,整整十日啊,他顾惜言的时间多宝贵,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过分,他这些日子什么都没做,连琢磨新生意的心思都没有,就一心等着冯江雪,可她就跟刻意躲着自己一般,一次都没出现过。 顾惜言还就不信这个邪,他立誓,哪怕是把这个小茶摊的椅子坐出个坑来,他也要等到冯江雪!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善恶到头终有报,痴情女子负心郎,啊呸,语言功能差点紊乱的顾惜言终于等到了冯江雪。 故作镇定的凑上前去,顾惜言发现几日不见,冯江雪的衣着打扮有了质的飞跃,衣裳料子多好咱就不说了,单她头上带的九宝灵芝簪可就价值万金,是顾家上供到皇宫里的东西,怎么会在冯江雪头上? 顾惜言有些迟疑的放慢了脚步,他有些犹豫还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倒是眼尖的江雪率先开口:“顾公子,你怎么在这,进来坐坐吧,这家店是我开的。” 顾惜言笑着应允了,他决定找机会问问冯江雪头上的簪子是何处得来的,能得就此簪的,只怕和皇室有些关系,难不成他的推断错了,冯江雪之前是怕别人看穿她的身份,故意穿着朴素? 江雪看顾惜言盯着自己头上的簪子若有所思,索性拔下来递给他:“喏,你对卖首饰还感兴趣啊?” 顾惜言见江雪率直,他也不含糊,接过簪子仔细查看了一番,还真是九宝灵芝簪,抬手重新插回冯江雪的发髻上,看着江雪的眼睛认真道。 “这支簪子名叫九宝灵芝簪,用百年难得一见的粉色玉髓雕刻而成,镶嵌九种颜色各异的宝石,极为珍贵,价值万金,是上供到皇庭之物。” “我头一回见你时,你穿戴很普通,看起来也很缺银子,怎么第二次见你,你却带着这么名贵的簪子?” 看冯江雪拔下簪子握在手里,眼神惊疑不定,唇瓣张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顾惜言敲了敲手中的扇子,嗓音低沉且带有些许落寞道。 “你先别忙着回答,我有些话想同你说,我怕等你回答我后,这些话就变味儿了。”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六 “上次一别情愫暗起,情根深种倒说不上,只是有几分欢喜。” “我二十六岁还未娶妻,身边也没通房丫鬟和妾室,我看你的打扮还是姑娘家,起了要娶你的念头,我本以为你家世普通,哪怕你貌美追求者多,我也有几分信心。” “我打听到你的店在这里,实不相瞒,今日并非巧遇,这是我在这里等你的第十一日。” “今日一见你的装扮和初次相遇天差地别,特别是这簪子,你若是皇室中人,我这身份便有些不够看了。” “趁着情意未深好停歇,我想向姑娘讨句话,我若真是一心思慕,你可愿意?” 顾惜言一通话下来,江雪握着那根价值万金的簪子,呆愣在原地,她理了理思绪,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声音干巴巴的:“你还真是坦诚。” “但是,这个簪子真的值那么多银子?” 江雪握着簪子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娘和四位嫂嫂给了她好多首饰,她只不过随手从匣子里挑了一只,这就值了老鼻子钱了? 要是一失手跌在地上,这万金就烟消云散了,江雪小心的拿出帕子包着,塞在怀里放好,呼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一脸期待的顾惜言。 “你刚才问我什么?” …… 顾惜言觉得他刚才那番发自肺腑的话,可算是白说了,他低眉扶额,温言复述了一下大概意思,江雪指尖轻点桌面思忖了片刻。 “我倒是不讨厌你,但是我不是未出阁的姑娘,我成过亲,只是已经和离了。” 顾惜言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二十六年啊,二十六年以来他的红鸾星就跟死了一样,今朝复苏,人家都已经嫁过一次人了,顾惜言自己倒没那么多偏见,可他老娘那一关可怎么过呀。 顾惜言喉结蠕动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江雪饶有兴致的看着如鲠在喉的顾惜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今日我就当顾公子是在说笑,也怪我之前没有交代过身份,惹得顾公子误会,我跟顾公子赔不是了。” 和离过的女子只要有人愿意求娶,仍可再嫁,但大多都是伶仃一生,除非是公主之尊,有人上赶着要娶,虽说江雪如今的郡主身份也不差,但到底不是那么回事儿。 顾惜言沉吟了片刻,下定了决心,都二十六年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合自己心意的,难道就因为她之前遇人不淑就放弃了不成,至于娘那边,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只是有些震惊,并没有嫌弃姑娘的意思,我朝律法有言,和离可再嫁,姑娘敢嫁我就敢娶。” 江雪手中的茶盅一抖,茶水溅了出来,江雪有些惊讶地看着顾惜言,这般生猛,这家伙没见过女人嘛? 现代社会看待离了婚的女子还带着有色眼镜,这可是封建社会啊,顾惜言是真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还是话已至此不想认怂? 江雪脸上挂着笑,委婉地劝顾惜言再考虑考虑,顾惜言却好像来劲儿了一样,江雪越劝他越坚定,搞得江雪都怀疑自己是个十分抢手的香饽饽了。 “对了,我忘记问你了,你这簪子哪儿来的?” 顾惜言和江雪一番唇枪舌战,二人势均力敌谁都不肯让步,顾惜言想着身为男子怎么也得让着点姑娘家,于是借着问簪子的事将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 江雪喝了口茶坦坦荡荡:“我娘给的?” “你娘?” 顾惜言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公主郡主,没听过哪个嫁人后又和离呀,况且那几个他基本都见过,没有一个跟冯江雪的容貌肖似的。 “嗯,我娘是镇北王妃。” 顾惜言一惊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他的宝贝折扇被撕裂了,这可是出自大家黄庭虚之手,但顾惜言此刻顾不上心疼,他记得镇北王府只有四个儿子,唯一的小女儿已经丢了好多年了。 莫非? 顾惜言猛地看向江雪,看她气定神闲不似作假,又想到她的穿着发生的巨大变化,做生意的人一连十日未曾露面…… 顾惜言想她大概是刚刚认回爹娘,只怕再过几日,皇室确定过她的身份以后,便会告知天下,毕竟当今圣上每每想到这个丢失的侄女都觉得痛心。 顾惜言一时语塞,人家成了郡主了,他再往前凑,岂不是有攀龙附凤的嫌疑,但看着俏生生坐在那里的江雪,顾惜言放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雪对微表情有过研究,顾惜言脸上微妙的表情变换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戏谑地说道:“怎么,打退堂鼓了?” 顾惜言愣怔一下,勾起嘴角笑了笑:“是与不是,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顾惜言就起身告辞了,江雪看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有被撩到,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盘点起了店里的生意,把新推出每款有三个造型的十二生肖系列,做成了盲盒一样发售,摆在了店内最显眼的位置。 跟阿大他们唠了一会儿,阿二悠悠地说,顾惜言一连十日从开店等到打烊,活脱脱就是一块望妻石,被调侃的江雪红着脸走了,要是再不走,不知道会被毒舌的他们给埋汰成什么样儿。 刚一回镇北王府,江雪就被陆念之叫了去,说是宫里来了人,圣上知道找到大宝了龙颜大悦,想要见一见她,陆念之让江雪梳洗一番随她进宫。 一套温柔的杏色宫装衬的江雪肤色胜雪,很有世族贵女的派头,面圣的时候陆念之挽着江雪的手,忧心的老母亲怕女儿紧张,但陆念之发现女儿跟平常一样,没有一丝觐见龙颜的不安情绪。 江雪表示有啥可紧张的,不过是见个皇帝罢了,她还做过皇帝本帝呢,听娘说这个皇帝和自家爹关系极好,那江雪就更没啥可怕的了。 圣上十分和蔼可亲的接待了江雪,原谅江雪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因为圣上年近六十,身子虽然硬朗但头发都花白了,听爹说已经立过太子准备明年退位了。 倒是个明智的君王,上了年纪虽然阅历经验丰富,但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到底不如年轻人果决,况且太子之位坐久了,难免会生出异心。 圣上赏了江雪好多稀罕玩意儿,说是这么多年她受苦了,往后得好好补偿才是,给江雪上了玉牒,自此以后江雪就是名副其实的郡主了。 可惜这苦尽甘来的一天,原身没能等到。 江雪本以为皇宫一日游就此结束,可接着陆念之带她见了皇后,贵妃,四妃等各位妃嫔,好话听得耳朵起茧子,收礼收了一箩筐。 江雪感慨自己许下当富婆的愿望还没通过自己的双手实现,先靠着收礼发了一笔横财,豪横到坐吃山空也没得问题。 圣上见了自己的侄女着实开心,且八月中秋佳节将至,两件喜事并做一件,颁布了大赦天下的旨意。 圣上本想宣告天下找回郡主的消息,但江雪觉得太过张扬,甜甜的夸了圣上几句,哄得他取消了这个念头。 陈升弘近日心情很好,孙尚书说已经为他打点好了,升迁不能太快落人口舌,在这个少卿这个位置上再待半年,他就能升为鸿胪寺卿。 孙若仪的肚子也鼓了起来,她从尚书府带过来了一个用惯了的大夫,说是胎儿长得极好,看脉象是个男胎,陈升弘大喜过望,走路都带风。 今日跟同僚出去喝酒,他们议论着圣上颁布的赦免令,陈升弘不甚在意,跟他无关的不必白费心思,只喝酒附和几句并不往心里去。 “哎,你们听说了吗?圣上之所以大赦天下,不光是为了庆贺中秋月圆,这其中啊另有内幕。” “我就说奇怪吧,这八月十五有什么稀罕的,年年都有,怎么会为了一个节就颁发大赦令。” “说说,说说,是什么事儿让圣上龙颜大悦?” 陈升弘捏着酒杯,斜睨着捕风捉影揣测圣意的同僚,一个个这么八卦,跟个娘们儿似的,要不是岳父告诫他跟同僚搞好关系,他才懒得与他们为伍,看这一个个猎奇的嘴脸,真真掉价。 “我有个亲戚在宗人府当差,他偷偷跟我说,镇北王府被拐走的小郡主啊,前些日子找到了!” “真的,那对圣上来说确实是个喜事,嫡亲的侄女就这一个,难怪,难怪。” 陈升弘心念一动,小郡主?他怎么没听说过,算了,找到了也跟自己没关系,但若是这位郡主之前成了亲,那她的夫君可就摇身一变成了郡马,真是好福气。 “小郡主是怎么找回来的?” “听说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怕惹出祸端不太出门,最近才开始在街上露面,这小郡主啊跟镇北王妃长得是一模一样,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 “那也不能凭借相似的脸就断定是郡主吧,长得相似的人可多了去了。” “嗨,怎么可能呢,我悄悄告诉你们,你们可别泄露出去啊,那小郡主身上有一块红色的祥云胎记,王妃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女儿。” 啪—— 陈升弘手中的酒杯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七 陈升弘分明记得,冯江雪身上就有一颗状似祥云的红痣! 陈升弘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像失鸣一般,酒楼喧嚣同僚笑谈他都听不见,唯有自己胸腔里如鼓擂一样的心跳声,震得他身上发冷。 顾不上旁人的诧异目光,陈升弘冲出了酒楼,小厮扶着他上了马,陈升弘握紧缰绳在灯火通明的上京城中,一路狂奔向那座小院子。 他要去问一问冯江雪,她是不是那个郡主。 看着门前打扫干净,墙角的夹竹桃枝繁叶新,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陈升弘松了一口气,盯着有些斑驳的大门,重重地叩响了门环。 “谁呀?”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的语气不甚友好,陈升弘冲进院子里语调有些急切:“我找你们主子,她在吗,让她出来见我。” 男子闻着陈升弘身上的酒气熏人,瞪着眼啐了一声:“什么主子,这是我们自己的院子,到别处撒酒疯去,走走走,再不走,我报官了。” “你们的院子?之前的主人呢?” 陈升弘揪着男子的衣领,追问着冯江雪的下落,男子一掌将陈升弘拍到在地,昂着头踢了他一脚:“你爷爷我是拳师出身,跟我动手,你这细胳膊嫩肉能受得住我几拳?” “我不管你跟这院子原来的主人有什么纠葛,我从房牙子那里买的,有什么事儿你往房牙哪儿去问,再敢过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男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陈升弘的衣领,失魂落魄的陈升弘根本没有心思反抗,任由男子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朝门外拖去。 “老头子,是谁来了?” 一个眼角布满细纹的女子掀开帘子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男子抬了抬下巴:“找原先的主人的,没事儿找事,没把栓儿吵醒吧。” 女子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道:“年轻人,你等等,我这有个东西要给你。”,说完女子转身去了屋子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递给陈升弘。 “这是我和我们老头子置换家具的时候,从床底的暗格找到的,我打开瞧了是一封信,应该是原主人留下的,咱们也不识字儿不知道信里写的啥,看你和原主人相识,就托你转交吧。” 陈升弘立即挣脱上前接了过来,被男子又训斥了几句赶出门来,男子仔细把门拴好将女人拉到屋子里,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孙子压低了声音问老伴儿。 “你糊涂啊,那里可有二百两银票呐,咱栓儿没爹没娘的,镖局又不要我了,咱不是说好了,要是有人来寻,就说不知道吗?” 女人默默从怀里掏出了那两张银票,小声道:“我把银票拿出来了,只给了信,我不识字,你不是说信上没提银子的事吗?” “我想着,能藏的这么深,信里写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咱昧了人家的银子,最起码得把信给人家吧。” 男人看着佝偻着的老伴,再看看尚且年幼的孙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识几个字,那信通篇看下来没看到银的字眼儿,他才敢和老伴儿商量着吞下这笔银子。 若不是为了自己苦命的孙儿,若不是因为自己伤了腰丢了饭碗又干不了重活,一家三口只能靠着老伴儿给人家浆洗衣服糊口,他万万不会贪昧人家的钱财。 他不是个坏人,他死后愿意下地狱,可怎么着也得把孙儿拉扯大啊。 陈升弘以为这信是冯江雪留下来的,急于知道冯江雪下落的他,倚着墙就把叠好的信拆开来。 “雪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娘已经不在人世了,可能是娘告诉你这封信在哪儿,也可能是你自己找到的,但无论如何,娘都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你不是娘亲生的,爹娘没有生育能力,娘是从人贩子那儿买的你,那时候你才两岁,长得玉雪可爱,爹娘本来打算买个男孩子,可你冲我们笑的特别甜,爹娘就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你。” “娘以为小时候长得好看的孩子长大了就不好看了,可你越长越好看,带你出门时总能引来旁人的瞩目,后来你爹说穷乡僻壤的没见过漂亮孩子,咱搬到上京去,上京人多,你也就没那么出众了。” “没想到,我的女儿到了上京也是拔尖儿的好看,你亲娘该有多漂亮啊,娘开始不让你出门了,在乡里有很多穷人家的女儿因为长得漂亮被乡绅霸占,何况这是上京,是爹娘没本事,护不住你。” “雪儿啊,娘见到你的那天下着一场大雪,就给你起了这个名字,娘希望你一生过的平安幸福,可娘知道,若是你没有被拐走,你肯定会过的比现在更快活。” “你的后腰上有颗红色的痣,像朵祥云,搬到上京以后娘隐隐约约听说有个富贵人家在找丢失的女儿,身上也有个特殊的痣,娘不知道是不是在找你,但娘没有告诉你,娘怕万一是在找你呢,娘太怕你离开我。” “若是你能看到这封信,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对不起,别原谅娘。” 陈升弘死死地盯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原来,原来冯江雪真是那个郡主,陈升弘将信攥成一团,一拳砸在了墙上,血从指缝中流下来,陈升弘突然觉得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陈升弘悄悄跟他娘说起过颗痣,他娘说这是天生祥瑞不能告诉痣的主人,否则会有血光之灾,他信了,也遵守了。 可冯江雪是竟然郡主!她是王爷的女儿,王爷的女儿啊! 陈升弘捂着脑袋蹲了下来,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他跟郡主和离了,那个一飞冲天的郡马本应该是自己的。 懊悔和恨意占据了陈升弘的全部思绪,他恨自己的母亲,要不是她让自己不要说出去,这泼天的富贵怎么会跟自己无关,他又怎么会在家里天天捧尚书女儿的臭脚。 不行,他不能放弃,他是冯江雪的夫君,是郡马,他是郡马,陈升弘把信抚平重新装到荷包里,他要去给冯江雪送信,去送信。 顾不上天色已晚,陈升弘打听着,快马加鞭去了镇北王府,他喘着粗气下马,还没靠近王府的石阶,就有两个士兵过来盘问他。 “什么人,王府重地,无故不得靠近,速速离开。” 陈升弘看着凶神恶煞的士兵,咽了口唾沫拱拱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我找郡主娘娘,麻烦二位军爷替我通传一声。” 士兵眼睛一横:“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口出不逊见我家郡主,坏我家郡主清誉,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别呀,二位军爷,您就替我通传一声,就说陈升弘带着岳母的手书求见,郡主娘娘认识我,她一定会见我的。” 陈升弘的语气里满是哀求,表情也是谦卑诚恳的很,士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二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万一真是郡主认识的人,也不好漏传了,冷冷地丢下一句:“站在这等着!” 就在陈升弘望眼欲穿的时候,士兵终于来了,昂着头说了一句:“郡主让你进去,后面跟着,别到处乱看。” “哎哎哎,好咧,多谢军爷。” 陈升弘眼中的讨好,在士兵带他领进王府大门后蓦然消失,他将这两个趾高气扬的士兵深深记在了脑子里。 等他和冯江雪把误会说开,重新成为郡马之后,他要将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士兵拖去校场,每人打上二十军棍。 “主子,你猜的真准,陈升弘那个狗东西听到消息后,竟然一刻都等不及,赶着月色就来了。” 良辰忙着给江雪挽发,她这会儿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江雪的算计精准,又有点心痛不该和美景打赌。 她赌陈升弘最起码会等个两天才找上门来,而美景跟着主子的思路赌陈升弘一刻都等不及。 结果陈升弘的急性子害她输给美景一盒萃微居的什锦蜜饯,美景听江雪的吩咐挑选着妆奁里最惹眼的首饰,江雪说要看起来就很贵,贵到气死陈升弘那种。 美景表示她对主子的恶趣味还真是,喜闻乐见。 江雪知道镇北王府找回小郡主的事情已经在坊间流传开来,但这引不起陈升弘的注意,他最多羡慕一下郡主的老公撞了大运。 得让陈升弘知道,那个郡主就是自己,于是江雪让良辰美景去常与陈升弘来往的官员出没的地方,“不小心”提了一嘴祥云痣的事。 这不现在,江雪就在这细心打扮,等着上钩的陈升弘。 打扮停当,江雪站在一人高的水银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头上是六翅挑心金凤簪,凤凰的眼睛和衔着的吊坠都是红色的金刚石,别提多值钱了,看着就富贵逼人。 身上的衣裳唤作飞星揽月,走动时裙裾之间流光溢彩,整个上京城也就得了这一件,被圣上伯父赏给江雪了,腕间的紫晶如意镯,脖子上的东珠璎珞,腰间挂的玲珑掐丝禁步。 整一身下来,直截了当的表达了江雪的心声:老娘现在有钱又有权。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八 “良辰,你去告诉前院的小厮,别惊动我爹娘和哥嫂,找一间僻静的厢房,多摆上点值钱的物件,让陈升弘从小路过来。” 陈升弘跟着引路的小厮七拐八拐,他只觉的王府太大并未多想,一别数月,再次见到冯江雪,陈升弘被震撼的移不开眼。 被孙若仪缠着陪她逛街,陈升弘了解了不少名贵的首饰衣裳,他粗略估计江雪的这身行头最起码得值上五六万两,兴许还不止,再看看那随处可见的值钱摆件。 于是陈升弘看冯江雪的眼光更加炙热了,他疾步向前,深情款款地喊了一声:“雪儿,多日不见你消瘦了许多,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不习惯吗?这王府里的人是怎么照顾你的,你在咱们家中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啊。” 消瘦? 江雪捏了捏腰间刚出现的赘肉,那是爹娘和哥嫂用各种好吃的喂出来的,她的脸颊都丰腴许多,陈升弘还真是昧着良心说瞎话。 字里行间都是王府亏待了她,想干嘛,离间她和王府之间的关系吗? 还在咱们家中没受过委屈,谁跟他这个渣男是一家,江雪表示早就跟他和离了好嘛,还敢舔着脸说原身没受过委屈。 天老爷,就连江雪来了以后都被陈升弘下了两回毒,还能怎么受委屈啊。 呸,真是不要脸! “大胆,竟敢直呼郡主名讳,你敢尊称郡主娘娘!” 良辰现在看着陈升弘是气不打一处来,平常就牙尖嘴利的她更是说话不留情面,江雪不由得在心里给良辰竖起了大拇指,干的漂亮! 陈升弘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看冯江雪没有教训良辰的意思,也不好出言训斥,毕竟江雪的身份今昔不同往日。 “雪,郡主,没想到你竟然是王爷的女儿,我就说你透着一股子贵气,有句话说的好,金鳞岂是池中物,用在你身上真是贴切。” 江雪瞟了一眼谄媚的陈升弘,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也不出声,屋子里静的可怕,陈升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硬着头皮在尴尬的气氛中扛了一会,还是掏出了那封信用来打破僵局。 “我去小院找你,没成想你已经将它变卖了,现主人给了我这封信,我便快马加鞭给你送过来了,是岳母留给你的信。” “陈少卿请自重,你我已经和离,你称我娘为岳母未免有些不妥。” 江雪的冷淡疏离并没有打消陈升弘想要攀附的心思,他反而认为冯江雪是在跟他置气,这是对他还有情意的反应。 陈升弘期待的看着冯江雪,他想冯江雪怎么也得有几分伤心,到时自己借机安慰她一番,二人也好重拾旧情。 奈何江雪不许他靠近,只是让良辰把信呈上来,陈升弘盘算的借着递信的肢体接触算是泡汤了,且冯江雪面无表情的看完,神色竟无一丝松动,陈升弘有些许的不安。 “信上说些什么?” 江雪凝视着明知故问的陈升弘,她实在是懒得跟他演戏,手指转动着腕上的如意镯,声音冰冷:“你不看信怎么知道是我娘写给我的,别在我面前使这种小手段,惺惺作态让人恶心。” 陈升弘脸色一白,慌乱的摇了摇头,身形摇晃往后退了几步,语气悲凉至极,仿佛江雪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雪儿,你我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这是在关心你,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做了将近四载的夫妻,是多大的恩情和缘分,即便我们分开了,可这情谊是抹不去的。” 江雪站起身来,身上的裙子在烛火的照应下,好似镶着繁星一样绚烂,陈升弘的目光追随着江雪的脚步游走,看的竟有些痴了。 “你我和离的缘故,彼此心里都清楚,我不追究你两次下毒试图谋害我,你竟还敢找上门来,陈升弘,你为的是什么,你当我心里不清楚吗?” 江雪真的是低估了陈升弘的厚脸皮,他听了这话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结结实实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红着眼眶开始编瞎话给江雪听。 “都是那孙若仪逼我的,她勾引我,她怀了孩子硬逼着我娶她,她又仗着有个做大官的爹闹着要做正妻,我纯属被逼无奈啊,雪儿,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真的要害你。” “那孙若仪品行不端,她肚子里怀的不一定是谁的野种,雪儿,你原谅我吧,我们好好在一起,你不喜欢孙若仪我休了她就是,往后,我只守着你一个人,只爱你一个人。” 陈升弘拙劣的演技让江雪作呕,看来是来的急,连瞎话都没编好,漏洞百出又牵强,还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真实想法,真是可笑。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孙若仪肚子里的还真不是他的孩子。 江雪有点好奇陈升弘的大脑构造,是与常人不一样吗?他两次下毒害自己,还说要把她葬在风水宝地找高僧诵经超度。 江雪跟他和离前还甩了他六个大耳刮,拿冰敷了一夜才消肿,这些陈升弘都忘了,还指望着江雪回心转意,当江雪是傻子吗? “要不是我成了郡主,你会巴巴的凑上来,陈升弘,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是个孤女的时候先前被你刻意表现出的深情所蒙蔽,后来你露出真面目我就瞧不上你与你和离,如今我成了郡主,你觉得我还会再眼瞎一次吗?” “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靠勤勉尽责来升官,反倒趋炎附势,一心想着靠裙带关系上位,背叛我娶了孙若仪,现在我的地位比孙若仪要高,又在我这里诋毁她妄图挽回我。” “陈升弘,你真是让人恶心。” 江雪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升弘有心思为自己辩白两句,可看到冯江雪厌恶地眼神,陈升弘知晓和冯江雪复合的事彻底没了希望,陈升弘瘫倒在地,眼神有些涣散。 江雪慢慢走近他,裙摆滑过地板的沙沙声让陈升弘心头一紧,江雪俯下身来盯着陈升弘的眼睛,突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唇瓣微启呼气如兰。 “要是你遵守诺言,一生只娶我一个人,现在你就是郡马了,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是你亲手毁掉的。” 看着已然被打击近似失智的陈升弘,江雪甩了甩衣袖,让人架着陈升弘丢了出去,她知道,这夜过后,陈升弘的余生都将在无尽的懊悔中度过。 解决了陈升弘的事,又找到了原身的亲生爹娘,还开了一家红红火火的铺子,江雪觉得自己简直是超额完成任务好嘛。 江雪每天都等着系统判定她任务完成,可那冰冷的莫得感情的机械音就是不出现,江雪还真是怪想它的。 523忙着和别人家的灵宠玩,也没功夫搭理江雪,江雪只好一心扑在事业上,一口气又来了两家分店,名气都传到皇宫里了。 圣上伯父假公济私,把江雪的布偶选为皇室贡品给了一大笔银子,而且有了皇室的名头,江雪的布偶店身价水涨船高,走高端路线十分成功,成了贵族之间争相收藏的奢侈品。 令江雪烦恼的还有顾惜言,她本想着顾惜言一表人才,吸金能力又强,哪怕是被自己的美色所惑,但普天之下啥样的美女找不着,何必非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可这单身了二十六年的直男就是可怕啊,他认死理还倔,江雪越是拒绝他,他还越来劲,借着给江雪送成衣铺红利的名头,隔三差五就来找江雪。 每次来还都不空着手,各种稀奇的小玩意儿都往江雪这送,还特别会讨好九王爷夫妇,江雪这才知道,顾惜言之所以生意做的好,是因为皇商出身,家庭氛围熏陶所致,当然还有那么点天分和努力。 江雪拒绝顾惜言的理由编了无数个了,可这厮就是不放弃,系统也迟迟不判定自己完成任务,江雪揣摩着,莫非是要自己谈场恋爱再走吗? 于是挣扎着考虑再三,江雪答应和顾惜言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一般不是委托者要求,江雪是极少和任务世界中的人有所牵扯的,但是事已至此,相处着呗,大不了在这陪顾惜言老死以后再离开。 不能欺骗人家感情,是江雪作为金牌任务者的服务宗旨。 说实在的,江雪觉得自己和顾惜言还挺合拍的,二人三观相近,爱好一致,聊天也能说到一起,彼此之间也逐渐有了默契,这样的相处还不赖。 于是见家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九王爷夫妇得知女儿之前所嫁非人,对这段感情是慎之又慎,他们反复考察了顾惜言,连人家家底儿都莫得门儿清。 得知顾惜言的确是个根正苗红,不乱搞男女关系,无不良嗜好的好男儿时,九王爷夫妇对一心要娶江雪,且不嫌弃她二嫁之身的顾惜言,心态完全转变成了准岳父岳母,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在征得九王爷夫妇的同意后,顾惜言终于成功的把江雪拐带到了家里见了老娘,顾惜言本以为老娘会对已经嫁过人的江雪有些微词,但老娘热情洋溢的连他都招架不住。 不管是因为什么,老娘不反对就好,顾惜言想有一段长辈祝福的婚姻,而不是反对。 幸好,一切都好。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十九 “姑娘,你是个好孩子,伯母不能骗你,你跟我家那混小子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可告诉了你他患有隐疾的事?” 顾母支开了顾惜言,说是要跟江雪说些女人家的体己话,顾惜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江雪只当是顾母要提点自己几句。 江雪来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是嫁过一次人了,顾惜言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呸,大小子。 在开明的现代社会,初婚男要娶二婚女,男方父母心里多少都会有些膈应,更别提思想守旧的古代人民了。 江雪来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顾惜言跟江雪说,若是他娘给江雪甩脸子,不必顾念他,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愤而离席也可以。 他婚后不会让江雪受委屈,婚前更不会。 江雪听了这话确实有几分感动,但也不会为了这点感动就对顾惜言他娘曲意逢迎伏低做小,她本来就没打算嫁人,是顾惜言铁了心要娶她。 江雪推测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顾母热情周到进退有度,只是当她要支开顾惜言的时候江雪稍微有些紧张。 她以为会等来什么,离开我儿子,你配不上他诸如此类的。 但是,隐疾?顾惜言从未说过啊,江雪不露声色,眼神透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显得只是好奇而不是嫌弃。 “惜言从未提及,许是不方便跟我讲吧,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顾母看江雪如此体贴的维护自己的儿子,感动的简直是稀里哗啦的,越发觉得顾惜言那个混账小子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 顾母眼圈都红了,虽然这事儿实在是羞于提及,但无论如何不能害了人家孩子啊,这毕竟关乎到一生的幸福。 顾母那手帕揩了揩眼泪,她握住江雪的手,有些哽咽,试着张嘴却发现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再看看一脸乖巧的江雪,顾母狠狠心一闭眼睛说了出来。 “惜言,他,他,他不举!” ?! 江雪的表情管理差点失控,这熟悉的台词,她好像在哪里听过,那这件事情还真是难以启齿,怨不得顾惜言没有告诉她,也怨不得他二十六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 江雪反握住顾母的手轻轻拍了拍,表情诚恳语调温柔:“伯母,这不是什么大事,您不必担心,若能治好就瞧瞧大夫,若是治不好也无碍的。” 顾母不敢相信江雪的反应,她急切又欣喜:“这么说,你不嫌弃他?” 江雪笑着摇了摇头:“他都不嫌弃我,我有什么可嫌弃他的。” “好好好,好孩子,你若是嫁过来,我必不叫你受委屈,我没有女儿,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顾母激动地语无伦次,巴不得江雪现在就嫁过来,难得啊,顾惜言那个臭小子真是撞了大运,遇见一个长得这么好心地又善良的姑娘。 现在顾母看江雪怎么看怎么喜欢,完全不用担心以后会有婆媳关系的的问题出现。 看着两人其乐融融,躲在屏风后面的顾惜言默默走开了,他本来是怕他娘找江雪的麻烦,想要偷听一耳朵,必要的时候站出来给江雪撑腰。 当他娘说他有隐疾的时候,顾惜言整个人都懵了,他有隐疾吗?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娘不会是想把江雪吓跑吧。 顾惜言紧张的把耳朵凑近些,想要听的更清楚,在知道江雪不介意他莫须有的隐疾时,顾惜言心里乐开了花,他就知道江雪就是嘴硬,对他还是有情的。 但是当他娘说他不举的时候,顾惜言慌了,这不是无中生有吗?哪儿有这么编排自己儿子的,顾惜言急的差点把屏风掀了。 顾惜言的腿都已经抬起来准备上脚踹了,忽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嗯,前段日子娘催婚时,他被逼的口不择言,胡乱说了自己不举?! 顾惜言的脚又放了下来,神色有些严肃,所以他娘能态度这么好的接纳江雪,是因为她以为自己不举? 如果他冲出去说明了真相,自己没那方面的困扰,娘会不会就不愿意让他娶江雪了?江雪呢?会不会被吓跑? 正在顾惜言纠结的时候,江雪温柔而坚定的话,在顾惜言耳中宛如天籁一样,他捏紧了手中的扇子,甘愿被安上这个有损男子气概的污名。 双方的家长都很满意,顾惜言又整天缠着要娶江雪,江雪考虑了一番,终于同意了,虽然是第二次成亲,那可比第一次隆重多了。 纳采,问名,纳吉,纳吉的两只大雁还是顾惜言蹲在郊外整整六日才射回来了的,江雪说普通圈养的大雁就成,可顾惜言不依,他说只有野生的大雁最为忠贞,寓意才最好。 顾惜言说他要在能力范围之内,给江雪最好的,江雪记在了心里,她想,能得人如此看重的感觉真好。 下聘的时候,顾惜言几乎掏干了私房钱,聘礼把王府堆的满满登登,都快没地方下脚了,顾惜言说账上的钱不好动,但他的身家全交待给江雪了。 九王爷夫妇想让刚刚找回来的女儿多陪陪自己,本想让他们一年后再成婚,可顾惜言着急娶江雪,在镇北王府后街处花大价钱买了处宅子。 顾惜言再三跟九王爷夫妇发誓,一定会让江雪常回来,且离得这么近,他们可以随时过来看女儿,九王爷夫妇招架不住顾惜言的软磨硬泡,最终婚期定在了半年以后,把顾惜言给开心坏了。 婚期已定,顾惜言跟江雪告别往闽江去了,那里今年要出一匹罕见的料子,素有红宝石之称的赤霞锦,顾惜言要抢过来给江雪做嫁衣。 陈升弘在得知江雪定亲的消息时,在酒楼里喝了一夜,他不敢在家里喝闷酒,孙若仪也知道了江雪成了郡主的消息,时不时地就逼问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陈升弘总是笑着揽住一脸妒意的孙若仪,轻轻刮刮她的鼻梁,再亲亲她的额头,手掌轻抚孙若仪圆鼓鼓的肚子,告诉她自己心里只有她一个,让她不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要顾及肚子里的宝宝。 孙若仪总能被他哄的喜笑颜开,心满意足,可只有陈升弘自己知道,在孙若仪看不见的时候,他看孙若仪的眼神有多冰冷和恨意十足。 但他已经失去了做郡马的机会,他只能牢牢抓住孙若仪,他一定得靠着孙若仪得到想要的地位,否则,他此生意难平。 江雪没有透露过她嫁的是谁,九王爷夫妇也尊重女儿的意愿不去调查,陈升弘更不会到处去宣扬自己曾经是郡主的夫君,别人探究和幸灾乐祸的眼神,陈升弘受不了。 孙尚书虽然将那个经事小官调离了京城,但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圣上隐约听说了,孙尚书逼迫一个小官跟妻子和离后娶了自己的女儿,消息转了几手已经不真切,但他还是宣孙尚书过去问话。 孙尚书也知道了冯江雪就是郡主的事,当今圣上就是她嫡亲的伯父,孙尚书以为事情败露,圣上是来问罪给冯江雪撑腰,一进殿就跪下了。 哭自己糊涂,哭自己老来得女难免娇宠了些,哭自己教女无方滥用权利,孙尚书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皇上降罪。 孙尚书自己不会说被逼的和离的女子是冯江雪,他哭诉中发现圣上也不知道,那他更是不会说了。 圣上看着孙尚书这个老臣如此失态,全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一片爱女之心让人动容,又联想到自己的弟弟也是刚找回了女儿。 唉,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圣上训斥了孙尚书一番,罚了他三年的俸禄,小惩大诫让他妥善安置好被和离的女子,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圣上不知道的是,那个让他心软的侄女恰恰就是被逼和离的女子。 江雪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陈升弘的消息了,她忙着承欢膝下,忙着自己的布偶店,还忙着给成衣店设计图稿,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压根没有功夫去想陈升弘的事。 直到那天,阿四跟自己说,孙若仪的孩子没了。 江雪觉得很震惊,她算了算,孙若仪的孩子按照她真正的怀孕时间来看,差不多就快要降生了,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阿四面色古怪说不出口,江雪往他身后看,发现了失魂落魄的陈升弘,他衣着凌乱双目失神,看见江雪以后眼睛里才出现了一抹光彩。 陈升弘双手呈碗状,做出小心翼翼捧着东西的动作,他举起来冲江雪笑了笑,想要往江雪身边靠近,被阿大阿二牢牢钳制住。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雪儿,雪儿,你看,孩子,孩子。” “你看他真可爱,雪儿你给他取个名字吧,这是咱们两个的孩子。” 江雪探头看陈升弘举着空气说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她的语调有些颤抖:“什么孩子,哪里有孩子?” “就在这啊,雪儿,你看,他冲我笑呢。”陈升弘咧着嘴似哭似笑:“孩子,哈哈哈,孩子。” 自请下堂的糟糠妻二十+番外 江雪怎么问话陈升弘都不回答,她只能让良辰一盆水泼了过去,寒意让陈升弘打了个冷战,他放下高举的双手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孙若仪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不守着孙若仪,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江雪并不想管陈升弘和孙若仪的事,只是事关一条无辜幼小的生命,喜欢孩子的江雪做不到无动于衷。 陈升弘瘫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呆呆地抬头看向江雪,看着她华丽的衣着,名贵的首饰,因为保养得当重新恢复白嫩的柔荑,还有那双,对他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 陈升弘咧着嘴惨然一笑,发出的声音干涩至极:“那不是我的孩子。”,陈升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今天,本该是陈升弘生命之中最美好的一天,却是他彻底堕入了人间炼狱的开端。 陈升弘还记得,当孙若仪发动的时候,自己的欣喜和雀跃,他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大夫说虽是七月早产,但胎儿很健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饶是如此,陈升弘怎么可能不紧张呢,他在产房外踱步,坐立难安,孙若仪的喊叫声由原来的高亢转变成微弱,就在陈升弘想要冲进去看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终于响起。 是个很健康的男婴,陈升弘亲了亲汗津津一脸惨白的孙若仪,小心翼翼地从稳婆手中接过了襁褓中的婴儿。 抱着这个柔软的不像话的小婴儿,陈升弘感觉好奇妙,这是他的儿子,他做爹爹了,看着这个新生命,陈升弘决定抛弃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 他要好好努力,为儿子做一个好榜样,他们一家三口以后要好好生活,再不去想别的事了。 陈升弘差人去知会孙尚书夫妇一声,他忙着安排给同僚报喜,给府中的下人分发赏银,半天忙的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稍微能喘口气的功夫,他转头就去看儿子。 院子里的下人都忙着去给各个官员送红鸡蛋,故而陈升弘来的时候没有人通报,孙若仪的房门虚掩着,陈升弘兴冲冲的准备推门进入,金珠的声音忽然响起让他停止了动作。 “小姐,小少爷长得真像魏大哥。” “嘘,别瞎说,要让旁人听了去怎么得了。” “放心吧小姐,院里没人,姑爷忙着小少爷的事不会过来的。” “那也得小心,万一要让陈升弘知道儿子不是他的,那可就麻烦了。” “是,幸好姑爷对早产的说法没起疑心。” “哼,他知道什么呀,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要不是为了留住这孩子,我才不会嫁给他。” “啪——” 破门声吓的金珠和孙若仪立马噤声,看着脸色铁青的陈升弘,孙若仪瞳孔一缩有些心虚地开口:“弘郎,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忙完了吗?” 陈升弘的眼神像啐了毒的刀子似的死死盯住孙若仪,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孙若仪眼神游移,她梗着脖子声音之洪亮,好似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当然是你的,我千辛万苦生下这个孩子,这还不到半天,弘郎你就来质疑我。” 孙若仪在赌,她抱着千万分之一的侥幸赌陈升弘没听到,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果然陈升弘靠近了些,声音低沉瞠目欲裂。 “孙若仪,你当我是个傻子吗,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滴血验亲你敢吗?他若真是我的孩子我向你断掌认罪,他若不是,这个野种绝不能活!我陈升弘不替别人养孩子!” 孙若仪不顾产后虚弱,一把抱起了熟睡中的孩子护在怀中,瞪着陈升弘道:“你叫谁野种,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的孩子野种,是,他不是你的孩子,怎么了,你敢动我们娘俩一个指头试试,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陈升弘满脸的怒气在得到孙若仪肯定的回答后突然变得平静,孙若仪还只当是陈升弘被她爹给震慑住了,心里不免有些看不起陈升弘,还有些得意忘形。 “实话告诉你吧,我当初接近你时就已经怀孕了,若不是我爹说你出身贫寒好拿捏,我才看不上你,不然,就凭你还想做吏部尚书家的女婿,做梦吧!” 孙若仪盛气凌人晃着脑袋,看陈升弘的眼中满是嫌恶:“这个孩子你认也罢不认也罢,他都是陈府的嫡长子,日后你若是乖乖的讨我欢心,我就考虑给你生个孩子。” “有我爹在,保证你的仕途一片光明,所以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得罪了我,我上我爹那告一告状,别说升官了,我让你连现在的官职都不保,你信吗?” 陈升弘凝视着高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孙若仪,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他点了点头语气温柔:“信,怎么不信,岳父大人有多疼你我是知道的。” “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你说的对,以后再生一个就好,孩子嘛,养着养着就有感情了,来,让我再看看孩子,” “这还差不多,你抱的时候小心些,若是把孩子弄醒了,我唯你是问。” 孙若仪把孩子递给陈升弘,既然事情败露孙若仪也懒得在陈升弘面前装乖乖女,陈升弘接过孩子仔细看了一下,呵,这孩子跟自己长得还真是一点也不像。 陈升弘抬起头对着孙若仪认真地说:“你放心,他再也不会醒了。”,说完高举起襁褓狠狠地砸在地上。 可怜刚出生不过半天的孩子,还没好好哭过一次就这么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去了。 孙若仪怎么也想不到陈升弘会这么大胆,他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摔死了自己的孩子,孙若仪凄厉地叫了一声,下床就要和陈升弘拼命。 可身体还未复原的孙若仪哪里是陈升弘的对手,一下就被陈升弘推到在地,脑袋磕在地上不省人事,金珠已经被吓傻了,陈升弘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听陈升弘讲完,江雪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有些艰难的开口:“所以,你把孩子摔死了?陈升弘,你还是人吗?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他一点都不无辜!”陈升弘抓着头发状若疯癫:“他毁了我的生活,他毁了我!” 江雪叹了口气:“是孙若仪欺骗了你,孩子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对着那么小的孩子下毒手,不是那个孩子毁了你,毁了你的是你自己的贪婪,陈升弘,你不配为人。” 说完江雪转身就离开了,她再也不想看见陈升弘了,江雪游走这么多世界,最恨的就是借着各种名义毒害小孩子的人,他们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又被迫离开。 陈升弘被阿大阿二拖走,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喊着:“冯江雪,你的郡马应该是我!你的荣华富贵该有我一份!冯江雪!” 陈升弘喊的声音再大,江雪始终没有回头,这是她最后一次见陈升弘。 顾惜言用赤霞锦做了一套极美的嫁衣,江雪穿着它在九王爷夫妇和哥嫂的不舍中嫁到了顾家,洞房之夜顾惜言用事实证明了他没有不举,二人开启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婚后顾惜言待江雪比以前还要好,顾母也处处纵容江雪,二人一直没有孩子,从顾家旁系过继了一个孩子抚养。 顾惜言死于六十五岁,他握着江雪的手说,希望来生还能遇见她,江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想万千世界,有缘总能遇到的。 “滴——” “任务完成,请任务者自行脱离。” 番外:一场空 孙若仪是被赶来探望女儿的孙尚书叫醒的,她扑在父亲怀里一阵痛哭,说要让陈升弘付出代价,孙尚书得知女儿丧子之痛,心疼女儿的他一开始也是想要直接杀了陈升弘为可怜的外孙报仇。 可孙尚书转念一想,死是最容易的事,这也太便宜陈升弘了,于是他捏造了陈升弘畏罪自杀的假象,一碗哑药下去将陈升弘变成了一个哑巴。 在尚书府后院的柴房里,用一根粗铁链像栓狗一样把陈升弘栓在那里,孙尚书下令阖府上下不论谁心气儿不顺都能撒在陈升弘身上,注意些不叫他死了就成。 于是陈升弘遭遇了非人的折磨,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子里,有人往他身上吐痰撒尿,甚至强迫他吃混着粪便的猪食,陈升弘早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后来有人跟他说镇北王府的郡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郡马一表人才和郡主是天生一对,不是像他这种人能比的。 陈升弘想说我才是郡主的夫君,我才是郡马,但他发不出声音,当晚,陈升弘用早已经磨尖的筷子生生割断了套着锁链的手,趁着入夜无人看守逃了出去。 陈升弘没能坚持到再见冯江雪一面,他的身体越来越冷,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了路边,被打更人发现报了官,官府把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陈升弘当做了乞丐处理,破席一卷丢到了义庄。 临死前陈升弘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里,他没发现孩子不是他的,他和孙若仪琴瑟和鸣,养育了很多出色的孩子,他也做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品大官,这一辈子过的很美满。 第二个梦里,他没有遇见孙若仪,他和冯江雪白头偕老,被前来寻亲的镇北王夫妇接到了王府里,他成了人人艳羡的郡马,一辈子过的都顺心如意。 可是啊,梦境再美,也只能是梦。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一 江雪在上个任务世界待的时间很长,她脱离后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在523的催促声中才做了任务评定。 本次任务评级:d级 获得积分:一百万 获得灵魂之力:百分之六十 委托者评定:十分满意 江雪伸了伸了懒腰窝沙发里准备继续追剧,她在任务世界待的太久了,错过了很多新出的综艺和美剧,523拉了拉江雪的衣角:“你该接任务了,不要偷懒。” 催促江雪并非523的本意,可他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毕竟收了不少好处嘛。 “急什么,再歇两天嘛。” “不行,我已经接下任务了,这回的委托者是个肤白貌美的有钱人,你去了是享福的。” 江雪的眼睛一亮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有多有钱?卡随便刷,世界各处都有房产,私人飞机大游艇?” 523看江雪起了兴致赶紧点了点头:“是是是,又好看又有钱,是个顶级白富美,任务也超级简单,你去了就知道了。” 523在心里碎碎念,啊,神呐,爹啊,妈啊,原谅我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坑江雪了。 江雪美滋滋的搓了搓手,购物逛街旅游美食,我来了! 她刚一点头答应,就被猴急的523一把推到了任务世界里,她刚才的小甜剧看到第几集来着? “姐姐,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呢?” 江雪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简约气派的大办公室里,她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而对面是一个嘟着嘴跟自己撒娇的娇俏少女。 “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江雪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从少女口中套话。 “哎呀,姐姐都不听柔儿讲话,是不是不疼柔儿了。” 少女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脸上化着淡妆,整个人娇俏可爱,耳朵上的钻石耳一闪一闪,身上的衣服不同于一般的大牌,一看就是私人定制的款式,啧,523没说错,还真的是很有钱。 江雪按了按眼角,挂上营业的标准微笑:“姐姐怎么会不疼你呢,这不是忙着公司的事情有些分神,你就大人有大量跟姐姐再说一次吧。” “哼,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少女叉着腰,语气透出几分委屈:“姐姐,你跟爸妈说说,别让我上马术课好不好,马场臭死了,我也害怕从马上摔下来,万一破相了可怎么办?” 哦,原来是亲姐妹啊,这一看就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再看少女打扮的跟个小公主一样,一看就是有个遇见白马王子的梦。 了然于胸的江雪温柔开口,试着抚慰这个有些烦躁的少女:“这种事姐姐说了可不算,而且呀,你要去试一试才知道,万一你喜欢呢,骑马自由驰骋是多棒的一件事啊。” “你不是一心想遇见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吗,万一真遇到了,王子邀请你一起骑马在庄园里散散步,你能说自己不会骑马然后错过吗?那多可惜呀。” 江雪的循循善诱让少女皱起眉头认真思考起来,半晌都没说话,江雪也不再劝说只是保持微笑静静的望着她,等少女回答。 少女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跺了跺脚好像是豁出去一样,:“那我听姐姐的话,但姐姐要跟我一起去,我要是真的不喜欢,姐姐可一定得替我跟爸妈求情。” 江雪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看一下行程,争取这两天抽出空来陪你去一趟把这件事敲定。” “好耶,还是姐姐疼我,那我先走了,我下午还有一节钢琴课和一节艺术鉴赏课,姐姐晚上要回家吃饭喔!” “好,我尽量。” 江雪送走了重新露出笑脸的少女,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好,半躺在沙发上联系系统。 “滴——” “开始传输本次任务世界完整剧情,请任务者确认周边环境,一旦中途打断将不再重复传输。” 江雪点了确认,开始接受剧情。 这是一个谈了一场恋爱,导致家破人亡的故事,不幸的是,女主还不是委托者,而是刚才的娇俏少女,委托者的同胞妹妹林江柔。 委托者林江雪,妥妥的富三代一枚,父母感情很好,在委托者十岁那年的强烈要求下,又给她添了一个小妹妹林江柔,本世界的女主。 林江柔从小就得到了众人的喜爱,委托者更是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要风得风要雨给雨,锦衣玉食更不必说。 虽说家里富得流油,但林江雪一直对自己要求严格,自行考上了法律和工商的双博士学位,又出国深造,在二十六岁那年就开始接手和监管家里的部分生意,实在是优秀的很。 与之相比林江柔作为林江两家的小公主,被娇宠的任性十足,不愿意学的东西从来不沾手,连学都上了一半哭着说念不下去,在林江雪的逼迫下好不容易读完了高中,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念了。 林江柔闹过离家出走,搞过绝食抗议,每一次都是长辈们心疼她而败下阵来,想着反正家中有钱有资源也就由着她去了,一个闲人家大业大的林家养着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林江柔开启了到处游玩,看秀,买买买,刷刷刷,心血来潮去开店,被人骗,再开店再被人骗的循环之中,眼瞧着林江柔是个不中用的,林江雪只能加倍努力去扛起家族继承人的职责。 日日忙的脚不点地的林江雪慢慢没有空闲去过问妹妹林江柔的大小事,林江柔也不肯和林父林母多交流,导致林江柔交了不好的朋友,有些被带歪了。 在林江雪二十八岁那年,林家要和白家举行商业联姻,三十岁的商业奇才白承泽成了林江雪的未婚夫,然后一场招商酒会彻底颠覆了林家的命运。 十八岁的林江柔刚办过盛大的成人礼,在好友的怂恿下带着她们闯进了不对外开放的酒会,林江柔心怀不轨的好友张雯雯给白承泽下了药,想要借机上位或者捞一笔横财。 但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最后和白承泽成就好事的不是张雯雯,而是不胜酒力被招待员当作外围女,阴差阳错带到白承泽房间里的林江柔。 第二天林江柔学着电视剧里男人招妓的样子,丢给白承泽一叠钱,权当是庆祝自己成人礼嫖了个鸭子,被人称为活阎王的白承泽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全面开始调查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林江柔的身份逐渐浮出水面,她竟然是林家的二小姐,他未婚妻的妹妹,白承泽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资料,头一回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 刻意制造的偶遇,霸道的表白,浪漫的晚餐,充满惊喜的约会,才十八岁的林江柔完全是一个小女生的心态,她哪里经受得住这些,轻而易举的就掉入了白承泽精心编织的陷阱当中。 如果白承泽是真的喜欢上了林江柔,那他做下的这一切还勉强可以用真爱来做借口,但是觉得情爱完全是浪费时间的白承泽,只是把林江柔当成了吞并林氏企业的一个手段。 林江雪太过聪明,白承泽和她联姻属于强强联手共谋利益,二人彼此之间并不来电,林江雪对白承泽隔三差五的换身边的女伴根本不在意,她要的是借助白氏让林氏更上一层楼。 顺利的话,林江雪会按照约定的时间嫁给白承泽,双方家族交换股份,互相制衡互相支撑,他们两人会在生下继承人后,相敬如宾或者平淡的度过一生。 可野心勃勃的白承泽发现了单纯好掌控的林江柔,她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能吞下整个林氏,那为什么还要浪费资源去合作呢? 当林江柔和白承泽的恋情被戳破时,林父林母这才发现小女儿在嘴边的男朋友,竟然是大女儿的未婚夫! 而且白承泽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林江柔的身份,他大言不惭的提出了要更换未婚妻,要把联姻对象换成林江柔。 林父林母被气得血压飙升,定好的婚约说更换就更换,林家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连一样冷静稳重的林江雪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向来只有优秀骄傲的林江雪挑选别人的份儿,被中途换掉是她二十八年的人生履历中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且更令林江雪伤心的是,这个代替她的人,是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林江柔缠着林江雪日夜哭闹,让林江雪把白承泽让给她,说他们两个感情有多好,他们才是真爱,说林江雪和白承泽的婚约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林江雪不同意白承泽提出的更换婚约对象,并不是因为她对白承泽有感情,而是因为林白两家的婚约人尽皆知,突然换人会让林家面临丑闻,对林氏股票和形象都有很大的影响。 林江雪受不了林江柔的痴缠,她终于有所妥协,说如果白承泽真的爱上了林江柔,那就由他向大众说明,由于白承泽的个人原因二人婚约解除。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二 老谋深算的白承泽哪里肯,何况他根本就不爱林江柔,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吞并林家的工具,白承泽不知道跟林江柔说了些什么,林江柔竟然以死相逼要林江雪退婚。 林江柔眼中疯狂的恨意和歇斯底里的谩骂,彻底打倒了心力交瘁的林江雪,心疼妹妹的林江雪万般无奈之下同意了由林氏出面退婚,成全了一心迷恋白承泽的林江柔。 如林江雪预料的一般,林氏企业的信誉度在民众之间大幅下降,跟着下降的还有他们的股价,再加上在白承泽的刻意安排下,发生的两起食品中毒案,让林江雪措手不及,无暇顾及林江柔的举动。 完全陷入恋爱脑的林江柔就那么轻易的,将林氏为了拯救自身的商业计划,偷出来给了号称想要帮助林氏的白承泽。 林氏的自救计划在白承泽的干预下没有奏效,股价暴跌股东震怒,几十亿凭空蒸发,白承泽大幅收购林氏股票,最后联合叛变的股东,将林家从林氏逐出去。 林氏变成了白氏的附属企业,林氏的牺牲成就了白承泽,那是他人生履历中赢得最漂亮最成功的一次商战。 林父从百亿净资产到负债,他受不了这个打击跳楼自杀,林母跟着殉情而去,苦苦支撑着办完丧事的林江雪在精神恍惚之下车祸身亡,辉煌的林氏一年之间灰飞烟灭。 步步为营的白承泽在达成所愿之后,将寻死觅活的林江柔禁锢了起来,二人每天都上演着虐恋深情,最后在男主的好朋友郭子铭的帮助下,林江柔成功逃到了国外。 没错,这个郭子铭也对林江柔心生爱慕,妥妥的深情备胎男二,逃到国外的林江柔每天以泪洗面,直到身体不适去看医生才得知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五年以后,带着一对白承泽翻版的龙凤胎,林江柔回到国内,找林江柔找疯了的白承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行踪,并知道了龙凤胎的存在。 后来在龙凤胎的神助攻下,本来已经投入到郭子铭怀抱的林江柔,在和白承泽经历了误会,霸占,囚禁,赎罪,车祸失忆,恢复记忆后重新在一起。 和好的林江柔和白承泽甜蜜更甚以往,抱着龙凤胎在林父林母和林江雪的墓前幸福的依偎在一起,林江柔表示让去了天堂的父母和姐姐放心,自己会过的很幸福很幸福。 接受完剧情的江雪捂着眼半晌才缓过来,这种狗血剧情真的是很上头。 这是什么,完全是一本娇妻带球跑,或者一胎二宝之爹地请接招之类的霸道总裁文剧情好嘛。 林江柔是傻子吗,跟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在一起也就算了,这是个人行为不予评价,可你带他去父母姐姐坟前秀恩爱就太过分了吧。 她本能成为翱翔九天的凤凰,到最后却被白承泽当作金丝雀一样养起来,没有一点生活常识和应对危机的能力,余生只能紧紧像菟丝花一样巴着白承泽。 林江柔的任性妄为,让林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江雪认为,林江柔成了这幅性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自于林家的过分娇宠。 若是能对林江柔严厉些,不是有求必应,多教导她,也许就不会养成了林江柔的太过单纯和自私,林家也不会高楼倾塌。 委托者只有一个愿望,她不求复仇,只希望能保住林家,若是太难做到,护住父母和妹妹也行。 江雪…… 都不知道对这个林江雪做何评价才好,都死了一遭了,拿灵魂之力换回的重来一次的机会,还不忘保护糟心的妹妹。 江雪看了一下时间节点,林江雪现今二十四岁,预备出国深造,错过了叛逆期的林江柔的成长,离白承泽毁灭林家还有四年。 介于林江柔带来的巨大影响,江雪决定留在国内,看住林江柔,把现在只是有些娇气的林江柔好好改造一番。 就从林江柔不愿意上的马术课开始,原剧情中委托者遂了林江柔的意愿,替她推掉了马术课。 如今江雪来了,她表示林江柔不光得上马术课,搏击课也得给她学起来,一定要强身健体别那么容易被推倒。 对,差点忘了,酒量也得给老子练起来。 委托者现在只是暂时接管公司的一部分业务,没有那么忙,所以江雪跟秘书说了一声,把会议往后推迟了一天,把明天的行程空了出来。 她要在马场狠狠磨练林江柔一番。 晚餐江雪如约而至,看着林江柔欢喜的模样,江雪表示还是这时候的妹妹可爱,成年以后得林江柔简直是有毒。 林江柔忽闪着大眼睛,看姐姐一直盯着她看,抬手擦了擦脸,:“姐姐,你盯着柔儿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江雪递给林江柔一碗花胶炖鸡汤,调侃了她一句:“我是在看,这是谁家的小公主,长的这么好看,以后要是被坏男人骗走,姐姐可要心疼死了。” 林江柔脸蹭一下子红了,转头跟一旁只顾着吃饭的林父告状:“爸爸,你看姐姐就知道逗我,你快管管她。” 林志豪放下手中的筷子,视线在两个女儿之间来回移动,最后锁定住了小女儿林江柔,语气中有几分无奈。 “你姐姐从小就有主意,爸爸可管不住她,爸爸啊,只能管管你了。” 林江柔撅起了嘴大声喊到:“妈妈,快来呀,姐姐和爸爸合起伙来欺负我。” 江琳琅端着煲了一下午的海鲜粥走了过来,她放下砂锅轻轻点了点林江柔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谁不知道你姐姐最疼你,还欺负你呢,我告诉你啊,马术课必须学,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林江柔吐了吐舌头,她没有反驳妈妈的话,她还以为明天只要她对着姐姐撒个娇,江雪就会替她挡下这门她不喜欢的课程。 江雪对林江柔的这些小心思门儿清,她也不说破,只是默默的喝汤吃菜,盘算着明天怎么才能说服林江柔心甘情愿的练习马术。 第二天一大早,江雪就把睡梦中的林江柔喊了起来,在她的抱怨声中吃完早餐,驱车去了马场。 最顶级的教练,赛级马驹,宽阔的马场,这些林江柔都不喜欢,她只对帅气的骑装感兴趣,换上后让江雪给她一连拍了好多张。 江雪耐着性子一直给林江柔拍到满意,林江柔这才恩准进入正题。 开始教练先讲解了一下要点和小技巧,以及如何安抚马儿,然后又亲自表演了一下花式马术,没多上技术含量,只是动作看上去漂亮,教练希望能引起林江柔的兴趣,毕竟她可是个大客户。 林江柔鼓掌叫好一样没落下,但是让她看马术表演可以,自己去学就算了,所以当教练牵着马儿带林江柔绕着马场转了一圈后,林江柔还是没有半点兴趣。 江雪答应过林江柔,要是她不喜欢就可以不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江雪看着已经有些想要离开的林江柔,换上了骑装。 “先别急着拒绝,等姐姐给你露一手。” 江雪拒绝了教练的陪同,翻身上马使出浑身解数给林江柔表演了古代打仗时的马术,每个动作都苍劲有力,干脆利落,看得林江柔眼睛都直了。 等江雪下了马,林江柔眼睛里已经满是小星星,她不住地询问是不是只要她勤加练习也能像江雪一样帅气,江雪擦了擦鬓角的汗,眼神坚定语气更加坚定的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林江柔立即欢呼雀跃的要报名,教练心里慌得一批,江雪刚才表演的他都不会,怎么教林江柔啊,他刚想实话实说,站在林江柔背后的江雪冲他挤了挤眼睛。 教练立即心领神会,拍了拍胸脯说包在他身上,顺利的签下了一张三年的大单子。 林江柔回去的路上还兴奋地说着江雪刚才有多帅气,江雪则是温柔鼓励说只要林江柔多加练习,她也能向自己一样。 江雪撒了谎,林江柔永远不可能向自己一样厉害,江雪震慑住林江柔的马术表演,是无数次在战场上厮杀积累的经验,那些忽上忽下在马背上来回移的动作是为了躲避敌人的攻击。 可这话江雪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林江柔说,就让她沉浸在幻想之中吧。 改变了马术剧情,接下来江雪的重心完全放在了林江柔的学习上,林江柔还有半年就要升入高中,他们所处的a市里最好的高中是致远高中。 致远高中是远近有名的高中,不管出身只看成绩,不接受赞助和借读生,让那些富人有钱都没地方花。 原剧情中林江柔放弃努力,去了一所贵族高中,认识了张雯雯等狐朋狗友,间接造成了后面的惨剧,江雪坚决不允许再次发生。 这一次,林江柔爬也得给她爬进致远高中。 顾不上林江柔的叫苦连天,江雪以极其强硬的态度取消了除马术课以外的一切课外活动,花高价请来了曾经参与过中考命题的老师来给林江柔疯狂补课。 林江柔把马术课当成救命稻草,竟然越练越喜欢,越练越好,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三 林江柔开启了噩梦一般的魔鬼加练,短短二十天她就坚持不下去了,不能逛街只能学习刷题的每一天她都觉得分外难熬,她不明白一向疼爱她的姐姐,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姐姐说只要她开心就好,从不在意她的学习成绩,现在只要她考的比姐姐规定的分数少一分,姐姐就罚她多做一套卷纸。 林江柔刚开始是不肯的,她摔东西撕卷子,把家教老师赶跑,江雪脸上带着笑,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戒尺,狠狠地打在林江柔的手心。 林江柔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又哭又闹,叫嚷着要绝食抗议,江雪立刻将林江柔房间里的零食饮料全部清了出去,跟家里所有人说了不准给林江柔吃任何东西。 挨饿的滋味,十四岁的林江柔第一次尝到。 她开始还倔着不低头,想着要么是姐姐,要么是爸妈,总有一个人会比她先低头。 可江雪不会给林江柔这个机会,她要阻止会影响她改造林江柔这个熊孩子计划的所有举动,消灭一切不稳定因素。 于是林志豪和江琳琅在大女儿的建议下,想要趁着年轻多走走看看,带着江雪贴心收拾好的行李,出门去北极看极光去了。 虽然对小女儿有些担心,但大女儿特别靠谱,所以夫妻俩决定顺势来个环球旅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回来。 饿了一天半的林江柔看着鸡腿抱枕和甜甜圈坐垫,哈喇子不停的往下流,她想她大概理解了课本上所说的前胸贴后背的感受。 被江雪没收了手机和平板,关在房间里绝食的林江柔只能看课本打发时间,当看到历史课本上饿的皮包骨瘦的难民小孩儿时,林江柔震惊了,她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连饭都吃不上。 林江柔看完眼泪都下来了,还有点害怕,原来人长时间不吃饭是会饿死的,林江柔擤了擤鼻子,灰溜溜的打开了房门,摄手摄脚的去厨房找吃的。 从柜子里拿出面包,林江柔火急火燎的去拆包装,江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是要绝食吗?怎么,你的骨气哪儿去了?” 林江柔瞬间僵住了,眼睁睁看着江雪伸手拿走了她马上就要打开袋子的面包,林江柔分明觉得她都闻见面包的香气了。 “卷子做完才能吃。” 林江柔转身对着江雪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悻悻地举起一根手指:“就一口,我保证吃一口就把所有的卷子都做完。” 江雪同样冲林江柔竖起了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优雅的说:“先劳动再收获,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林江柔委委屈屈上了楼,发狠劲儿做完了卷子,赌气一样摔到了江雪面前,江雪看都没看一眼,伸手将卷子推到了地上:“捡起来,好好给我放到桌子上。” 林江柔被江雪犀利的眼光盯着,生怕江雪又给出什么惩罚,瑟缩着乖乖蹲在地上把卷子捡起来整理好,双手搁在了桌子上。 江雪这才起身摸了摸林江柔的脑袋:“做的好,吃饭去吧。” 狼吞虎咽都形容不了林江柔吃饭的样子,她吃了一海碗的米饭,还吃光了所有的菜,林江柔打了个饱嗝,她从来没发现张婶儿做饭这么好吃。 林江柔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偷看一边工作一边陪她的江雪,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姐姐,柔儿想跟你商量点儿事。” 江雪抬眼看向神色坚定的林江柔,继续忙着手中的动作:“你的成绩什么时候能够到致远的分数线,额外的卷子什么时候停,没得商量。” 林江柔咬了咬嘴唇:“姐姐。柔儿不是说这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把我的零花钱捐出去。” “哦?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江雪合上电脑挑了挑眉:“你想捐到哪里去?” “我在课本上看到难民小孩儿,他们从来吃不饱饭,饿的头大身子小,太可怜了,那么小的孩子都饿死了。”林江柔抽了抽鼻子:“我只饿了一天就受不了,那些小孩子不知道饿了有多久。” “他们为了填饱肚子甚至还吃土和垃圾,姐姐,我想捐点钱给他们买些吃的,让他们都能吃饱饭。” 江雪点了点头:“你有这种想法是好的,只是你那点钱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是姐姐答应你,如果你能考上致远高中,我就以你的名义向国际难民组织捐赠一笔钱,怎么样?” 林氏其实一直在做慈善,但林江柔提出的想法是好的,这表明她思想已经开始有所转变,不再一心只想着自己了,这是好事。 而且救助难民是好事,江雪乐得促成此事,还能激励林江柔努力向上,也算是一举两得。 林江柔手指打圈思考了一下,觉得要做到有些难度,但再想想那些瘦的跟骷髅一样的小孩,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 江雪内心欢喜面上却淡淡的,跟林江柔说了第二个条件:“你捐助别人的心是好的,这样吧,山区里有很多穷的念不起书的小孩子,你可以把零花钱捐出来资助他们念书。” 林江柔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能念书多好啊,念书太枯燥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江雪长久的注视着一脸无辜的林江柔若有所思,她给林江柔的班主任打电话请了半个月的假,带着一支安保队伍和林江柔,买了些物资驱车去往偏远的山区。 能从枯燥学业当中抽身出来,林江柔很高兴,她显然是把这次出行当成了一次旅游,她对山区的印象是风景秀丽空气清新,舒适的度假别墅,静谧的湖畔小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下了飞机转火车,出了火车站又转汽车,汽车去不了的地方改坐牛车,牛车也行走艰难的地方还要步行。 林江柔紧抓着峭壁边的绳索,看着脚边石子滚落到几十米的深坑下连个声响都没发出,再回过头来看看一脸淡定催促着自己往前走的姐姐,双腿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她咧了咧嘴角有些想哭。 在这个全村只有一部彩色电视,通讯工具是村长家里的座机,大部分都是老人和留守儿童的村子里,林江柔住了整整一个礼拜。 江雪逼着林江柔和那些留守儿童同吃同住,看着碗里的水煮白菜豆腐,和一小碟炒鸡蛋,林江柔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把鸡蛋推给正咬着指头咽口水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不顾奶奶的训斥,一股脑吃了个精光,连碗都舔的干干净净。 晚上睡觉时即使借宿的人家给他们换了家里最好的被褥,林江柔还是看着打着布丁的被子嫌弃万分坚决不肯盖,江雪也随她去了,等到入夜一凉,害怕生病吃药的林江柔还是乖乖盖上了。 鸡叫了三声天刚擦亮,主人家的孙女小花就把睡的正沉的林江柔叫了起来,林江柔有些不满,但看江雪已经洗漱完毕,直勾勾的盯着她,打了个寒颤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林江柔背上几片破布拼凑出来的所谓书包,装上皱巴巴没有封皮的课本,带上两个馒头和一小盒腌菜,捧着缺角的搪瓷碗喝过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 林江柔牵着江雪的手,跟在打着手电在前面带路的小花后面,往隔壁村子的学校走去,翻过几道山坡,走上一段泥泞的小路,扶着摇晃的吊桥走过湍急的河流。 林江柔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单是为了去上学,就要付出这么多努力,甚至还有生命危险,林江柔现在想起那座吊桥腿肚子还打转。 两间被称为学校的屋子,破败的课桌,简陋的黑板,一屋子坐了不同年级的四五十个学生,却只有两个老师,他们负责所有的课程。 林江柔发现老师讲的东西十分简单,这里的学生却还是似懂非懂,他们努力的记着笔记想要跟上老师的进度,老师提问时林江柔每次都答的上来,问题对她来说就像一加一那么简单。 看着其他学生们羡慕和崇拜的眼光,林江柔本该骄傲和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只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接下来的六天里,林江柔不再抱怨不休,她每天乖乖吃饭睡觉,跟着小花去上学,帮着老师给学生们辅导功课,再和山区里的孩子们分别时,许下了要给他们盖一所有图书室学校的诺言。 江雪把带来的物资分发给了村里的孩子和老人,图书衣服,运动器材,米面糖油,还有一些钱。 回去的路上,林江柔罕见的沉默着,没有急着要回自己的手机平板,而是问了江雪在山区里建一所像样的学校要多少钱,然后拿着纸笔开始写写算算。 林江柔露出了笑脸,原来盖一所学校花销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大,紧接着又皱了皱眉,因为她发现她攒下来的零花钱只够盖三所学校,她向江雪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姐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四 江雪微微颌首,林江柔这个孩子,还真的是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不过这次是好的影响。 “谢谢姐姐,我一定会还你的。” “那倒不必,支援山区是一件大好事,姐姐很高兴看见你能为别人考虑。” 林江柔放下笔双手托腮,观察着外面飞速移动的车辆有些感慨:“姐姐,我从来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么穷的地方,那里只有老人和孩子,他们的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江雪放下手里的工作,凝视着一脸茫然的林江柔,预想到这将是一场很长的谈话,但江雪愿意很耐心的为林江柔解释。 林江柔这个年纪的孩子泡在蜜罐子里长大,又因为出身富贵处处被人善待,怎么会识得人间疾苦。 “出门打工去了呀,可能一两年才会回家见自己的孩子和父母一面,他们为了把孩子接出大山拼命挣钱,让孩子走出大山考上大学是他们一辈子的愿望。” 林江柔似懂非懂:“为什么不带着孩子呢?” 江雪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任何一个父母愿意丢下自己的孩子,他们光是生活开销已经很大了,还要攒钱给孩子上学,柔儿,不是所有人赚钱都那么简单。” “有些人只是活着,就已经耗尽全部的力气了。” “你所拥有的,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就好比说你不喜欢读书,但读书却是山区孩子的梦想。” “柔儿,我们真的很幸运,所以请你加倍努力去配得上这份幸运,在有能力后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助之手,让他们也有幸运的可能。” 林江柔静静的听着思索着,在回到学校后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每节课都认真听,下课了也不和从前的小姐妹嬉闹,就连好不容易出去逛街,林江柔都在手机上刷题。 那些小姐妹问林江柔怎么了,林江柔特别认真的告诉她们要珍惜读书的机会,搞的那些女孩子一头雾水。 小姐妹们跟从前一样,动辄几万的名牌衣服和包包买起来毫不手软,看到标签上的一大串零,林江柔算了算能买多少套课本,能盖一间教室,摇摇头说了句太贵了,拒绝了她们凑成闺蜜装的提议。 于是,林氏集团濒临破产的消息流传开来,当流传到江雪耳朵里时,看着林氏节节攀升的财务报表,和林江柔近来过分节俭的举动,江雪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 江雪带着林江柔以奖励的名义,出国疯狂购物了一把,总算让已经有些魔怔的林江柔恢复了正常。 自身的努力和家教的加持,让林江柔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致远高中,林志豪和江琳琅看着脱胎换骨一样的女儿感动的涕泗横流。 夫妻俩大方许诺要满足女儿一个愿望,他们以为会听到新车,包包,旅游之类小女孩的心思,没想到林江柔一开口就是要他们给一个不知名的山区小村庄修路。 ??? 女儿什么时候这么热心慈善事业了,这也太懂事了吧,林志豪和江琳琅一开心,不止捐钱修了女儿所说的村庄,还将周边条件比较恶劣的村子一起修了。 林江柔进入了校风严谨的致远高中,江雪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可遇不上张雯雯那个坑货了,她开始全力投入到林氏集团的经营之中。 将原剧情中背弃了林氏集团的几个股东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江雪开始一点点收购他们手中的股权,争取在白承泽出面之前,把他们从有资格参与董事会的大股东,变为造不成巨大影响的小股东。 说实在的,江雪能理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她说不上有多痛恨那些股东,但心存芥蒂是肯定的。 他们是自己的祖父一手扶持出来,可以说他们能过上今天这种优渥的日子,全仰赖于祖父当初建立公司时慷慨相赠的股份。 掏心掏肺的,就养出了这么一群在危难之中背叛公司的白眼狼。 林志豪将手下两所公司分给了江雪练手,若是两年之后,江雪能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林志豪就退居幕后,将林氏交给女儿掌握。 江雪有了原剧情中的记忆,了解了很多股市动向,她用自己的存款购入了几支以后会大幅上涨的股票,她得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万一自己没抵得过白承泽的攻击,那这些股票就是她东山再起的机会,鸡蛋要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才稳妥。 当江雪以为一切都进行的特别顺利的时候,已经上了致远高中的林江柔带了一个她很要好的小姐妹回家,那张熟悉的脸让偷的半日空闲,窝在沙发里追剧的江雪如遭雷击。 张雯雯,她丫的怎么在这,难道她也上了致远高中? 江雪瞪着熟门熟路从自家冰箱里拿饮料喝的张雯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咬着后槽牙挤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柔儿,这是谁呀,不跟姐姐介绍一下吗?” 林江柔和张雯雯这才发现江雪的存在,拉着张雯雯的手,林江柔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姐姐,这是张雯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雯雯这是我姐姐,我姐姐可厉害了,她把我爸爸两家快倒闭的公司给救活了,我姐姐是我的偶像。” 最好的朋友?江雪眼睛里差点蹦出火星子,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嘶吼着:不行,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如果它们会说话的话。 江雪温柔的点了点头:“去你的,别瞎说,我哪儿有那么厉害,好了,带着雯雯上楼去吧,晚上让雯雯留下来吃饭,我让张婶儿多做点好吃的。” “谢谢姐姐。”,张雯雯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乖巧的跟着林江柔上楼做功课去了,此时的张雯雯表面上看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全然看不出她以后那副妖艳的样子。 张雯雯熟练的走到林江柔的书桌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房间内少女心的摆设,那张定做的粉色公主床,不起眼却价值上万的小玩偶。 桌角燃烧着的单价四位数的香薰烛,张雯雯觉得空气里弥漫的不是甜橙味,而是人民币的味道,她眼中的嫉妒在林江柔走近时瞬间消失。 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张雯雯已经能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她看向林江柔怯生生说了一句:“柔儿,你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张雯雯并没有发现江雪对她的敌意,她只是习惯了装柔弱使离间计,当她看上一个目标,就要把自己变成目标人物最亲近的人,要比家人还要亲近。 “怎么会呢?我姐姐人可好了,好啦,快复习吧,如果这次月考跌出了前十名,我要被姐姐骂的。” “啊,你姐姐对你这么严格吗?”张雯雯夸张的捂住了嘴巴:“你那么努力的读书,就是怕你姐姐不开心啊,她是不是对你有意见呐,你家里条件这么好,明明不需要刻苦,你也太惨了吧。” 林江柔翻开课本皱了皱眉头:“姐姐严格些是为了我好,家里条件再好自身不努力,一切都是空谈。” 张雯雯见林江柔脸色有些不好看,暗叹自己有些操之过急,赶紧往回找补了几句:“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羡慕你有这么个处处为你着想的姐姐,不像我是个独生女,也没人跟我说这些。” 说着,张雯雯的眼圈配合着红了,心软的林江柔赶紧安慰她,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张雯雯假模假样的抽泣着,觉得她和林江柔的关系还不够亲近,要加倍努力才行。 晚饭张婶儿卖力气做了一桌子好菜,张雯雯凭借一张巧嘴将林志豪和江琳琅哄得眉开眼笑,张雯雯心中得意,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嘛。 唯有江雪油盐不进,不论张雯雯怎么夸她,她都是淡淡的极少开口,让张雯雯有些受挫,饭后天色已晚,张雯雯拒绝了林江柔要让司机送她的提议,坚持家离的不远要一个人回去。 张雯雯提着江琳琅硬塞给她的巧克力,转了两趟公交车才到家,一进门的烟雾缭绕让张雯雯狠狠咳嗽了两声,她像往常一样开窗通风,叫醒了醉倒在沙发上的母亲。 张丽华不高兴的咕哝了一声,拍掉张雯雯搭在她肩头的手,眼睛都没睁一下,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雯雯看着母亲棕色的大波浪,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刚做的红色美甲,眼中的感情说不出的复杂,她站了一会儿,还是转头拿毯子给母亲搭了上去。 回到房间扭开台灯,张雯雯将那盒巧克力搁在书桌上,轻轻抚摸着高档的礼盒,张雯雯想起了林江柔的妈妈说的那句话:女孩子都是爱吃甜食的,我们柔儿最怕苦了,这个巧克力她特别喜欢,你拿回家去尝一尝。 张雯雯拆开包装剥出一颗当今嘴巴里,巧克力的芳香和醇厚在口腔里弥漫,还真的是,很甜呢。 张雯雯一股脑拆开了所有包装,不停地把巧克力放到口中,导致她的嘴角和手上都是融化的巧克力。 看着桌子上的狼藉,张雯雯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空盒子上。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五 张雯雯跟母亲张丽华姓,她的父亲李鹏程是个没出息的窝囊男人,在外边受了欺负一声不敢吭,回到家里拿张雯雯母女撒气。 张丽华是个烈性子,在李鹏程第一次动手打她和张雯雯时,不光给予了激烈的反击,还干脆利落的提出了离婚,让李鹏程净身出户。 李鹏程以经济条件不好为由,在协议离婚时拒绝支付抚养费,急着摆脱李鹏程的张丽华答应了,从此以后张雯雯就是她张丽华一个人的女儿,她就当做李鹏程死了。 说是净身出户,可夫妻二人并没有什么财产,一个小小的两居室,几万块的存款,月薪只有三千块的张丽华看着才十岁的张雯雯一筹莫展。 张丽华吃尽了苦头和白眼,她跳槽换工作,因为长相漂亮又离异,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张丽华那受得了这个委屈,一气之下不干了,自己创业当老板开了一间小小的销售公司。 从无到有,张丽华挣扎着杀出了一条血路,她卖掉了两居室带着张雯雯搬到了市中心的大平层,给了张雯雯比以前优越的多的条件。 讽刺的是,这么拼命努力的张丽华,到头来资产竟敌不过天降狗屎运,中了大乐透的李鹏程,震惊全国的1.8亿大奖得主。 拿了巨额奖金的李鹏程带着整整一百万现金找到了张丽华,他把钱砸在张丽华身上说她是个专门克他的扫把星,导致他离婚后才开始走大运。 已经被生活磨去傲骨的张丽华弯腰将散落的钱收好,谁会跟钱过不去,何况这是李鹏程欠她的。 张丽华忙于工作应酬,忽略了对张雯雯的管教,单亲家庭对张雯雯的打击很大,再加上缺少母亲的关爱,张雯雯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被母亲用金钱代替陪伴的张雯雯,开始过分追求物质,母亲给的条件已经不能满足她了,特别是在她班中有喜欢炫耀的富二代。 六位数的包,五位数的衣服鞋子,四位数的化妆品,张雯雯都想要,她去找了已经变成亿万富翁的李鹏程,表达了想要跟着他一起过的愿望。 李鹏程早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年轻貌美的妻子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儿,有些重男轻女的李鹏程不愿意要张雯雯,她是张丽华生的女儿,兴许也带着霉运呢。 离婚时他抛弃了她一次,如今是第二次。 张雯雯看着父亲豪华的院子,和高大的房屋,父亲连门都没有让她进去,施舍乞丐一般,给了她一张五十万的卡,要张雯雯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 张雯雯捏着卡,心里的恨意开始疯长,她看着父亲趾高气扬的嘴角,她发誓有一天她要这个男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她会比他站的更高,更有钱。 自此以后,张雯雯跟谁结交都是有目的的,每个人,每一段关系都成了她向上爬的垫脚石。 张雯雯放弃了母亲给她安排的贵族高中,在学霸男的帮助下考进了致远高中,她知道自己在贵族学校里不拔尖,差距太大了,她要去致远碰运气。 致远只收成绩好的人,可其中也不乏富家子弟,他们往往是被家人严格要求的,以后会更加优秀更加接近权利中心,这些人才是张雯雯的目标。 张雯雯继承了母亲的长相,再加上青春活泼,一跃成为了致远的校花,她刻苦学习努力给自己打造天真且积极的形象,成了很多男生眼中的女神。 得知了林江柔是林氏集团的女儿后,张雯雯刻意接近了她,故意的迎合和提前调查,“相同”的爱好让她成了林江柔的闺中密友。 令张雯雯更加高兴的是,林江柔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天真单纯易受人摆布,张雯雯决心要一直巴着林江柔,用她当作跳板进入到上流社会。 做出这一决定的张雯雯,彼时才十五岁。 过了午夜才悠悠转醒的张丽华,头痛欲裂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摸着滑落的毯子,她就知道是女儿回来了。 悄悄打开了女儿的房门,发现她还在伏案学习,张丽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口干舌燥的张丽华去桌子上找水喝,发现了女儿准备的解酒药和电锅里温热的白粥,张丽华鼻头一酸,本来该是她照顾女儿的,最后却是女儿照顾她。 张丽华实在是太忙了,她也想静下心来陪陪女儿,可她得赚钱啊,女儿要出国读书的钱,嫁妆钱,买房子,买车,哪一样不要钱? 不是她不想停下来,是生活逼着她往前走。 在送走张雯雯以后,江雪以查看林江柔的作业为借口,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林江柔套话,江雪迫切的想知道,原剧情中去了贵族学校的张雯雯,怎么会跑来致远,她的成绩够吗? 还是说剧情太过强大,林江柔无论去哪里读书都会遇上张雯雯? “姐姐,你不知道,雯雯她可努力了,她是单亲家庭,妈妈为了供她读书工作很辛苦,她说要好好念书考上一所好大学来报答她妈妈。” 江雪翻着林江柔的卷子,看上面还不错的分数,眉宇间的愁绪得到了缓解,她合上卷子夸奖了林江柔几句,又问起了张雯雯。 “哦,那你和雯雯谁的学习成绩更好呢?” 林江柔骄傲的扬起了头:“那当然是我啦,雯雯每次都要比我落后一名,我们就是因为班上组织的友好竞争小组,关系才变得这么好的。” “每次?”江雪有些疑惑,名次这么相近,总有颠倒的时候,张雯雯每一次都要比林江柔成绩低一点点,是她真的不如林江柔,还是她控制的好? 江雪夸张的捂住嘴巴:“那雯雯一定很怄,她有没有对着你哭鼻子?” 林江柔摇了摇头,眼神中都是对张雯雯的钦佩:“才没有呢,雯雯可坚强了,她只是说我比她厉害要向我学习,雯雯为人特别好,又善良又热心助人,我们班里的同学都很喜欢她。” 江雪揉了揉林江柔披散着头发的小脑袋,温柔着说了一句:“那就好,姐姐还怕你们之间会有矛盾呢,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 江雪笑着把门带上,出了门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给小白打了电话,要他悄悄侵入致远的教务系统,调出林江柔班里一年之内所有的成绩表。 黑客小白一头雾水,他往常干的都是攻击人家公司防火墙的活计,让他去调成绩单?小白表示实在看不懂江雪的操作。 “哦,我要看我妹妹的成绩,她害羞不给看,又不好去找老师要。” 小白:…… 小白感慨着姐姐不好当,快速调出了成绩表发到了江雪的邮箱,谁都不知道这个代号有些过分草率的黑客,就是一年后在骇客大赛上一战成名的王者。 江雪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寻找他资助他,用高薪和自由将他纳入了林氏的羽翼之下,为的是防止日后有人会对林氏动手脚。 电脑屏幕闪烁着幽光,江雪细心浏览记录着林江柔和张雯雯的分数变化,如同林江柔说的一样,每一次张雯雯都比林江柔落后一个名次,而分数则是永远控制在5分左右。 一个选择题的分数而已。 江雪合上电脑开始捋不甚清晰的思路,她记得在原剧情之中,张雯雯的学习成绩一般,最后也是花钱去念了贵族高中。 但从这份能自己精准控制分数的成绩表来看,张雯雯简直就是个学神,林江柔说是巧合,江雪可不信,所有巧合都有迹可循。 要么是张雯雯开了外挂,要么就如林江柔所言,张雯雯是在拼了命的努力学习,计算好自己和林江柔的成绩,只是为了接近林江柔。 前者难对付,但有系统加持江雪也不至于陷入被动,她用这个世界淘来的怪味土豆片贿赂523,偷偷打听来张雯雯就是个普通人。 那就是后者了,江雪觉得后者才可怕,能对自己这么狠又善于伪装的人,通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江雪心中警铃大作,把张雯雯列入了除白承泽以外,第二个重点关注对象。 江雪想直接给林江柔转学,但实在是舍不得致远的教育环境,且万一张雯雯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又黏上来呢,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十五岁的年纪,正是女孩子看重友情,内心敏感细腻的时候,怎么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江雪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相框,巧笑嫣然的林江柔一派天真。 江雪扶额叹气,她认为,是时候让林江柔认识一下社会的险恶了,十五年了,住在林江柔心里单纯的小公主再不消失,消失的就要变成林家了。 第二天是周末,江雪破天荒的取消了林江柔的家教课,她给了林江柔一张卡,说她这段时间学习辛苦了,要她约上几个好朋友出去放松放松,看上什么只管买,不用给她省钱。 林江柔跳起来吧唧亲了江雪一口,开始兴冲冲的给她的小姐妹打电话,其中就有张雯雯。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六 张雯雯兴冲冲地赶去赴约,这还是她第一次跟林江柔去逛街,张雯雯觉得这就是亲密关系的良好开端。 张雯雯以为林江柔只约了自己,到了才发现还有四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儿,是林江柔中学时的好朋友,张雯雯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看着她们的装束,下功夫研究奢侈品的张雯雯眼睛里满是羡慕,只那手腕上满钻的b家手表,就够她妈妈忙活好一阵子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向她们一样,买东西从来不用看价格? 张雯雯肉眼可见的失落,林江柔跟她的小姐妹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兴奋的她没有注意到张雯雯的情绪转变。 而其余的人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care其他人,更别说对她们来说跟路人无异的张雯雯了。 女孩子在一起,除了吃饭那就是逛街,午饭订在了一家极其难约的日料店,其中一个女生说自己喜欢这里的刺身办有会员卡,这顿饭她请客。 结账时张雯雯刻意看了一眼小票,一顿饭吃了八千多,而卡内的余额还有三十二万,张雯雯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 林江柔按照自己的喜好,率先去了c家,她好长时间没有买包包,这次趁着姐姐买单,她要给自己挑上几个好看的小包。 精明的导购员只看穿着和举止就能判断出来,谁有消费能力,谁是店中的熟客,还有只是想过来开开眼的普通人。 对比热情洋溢招待林江柔和姐妹团的导购员相比,接待张雯雯这一位那可是冷淡的很,她没有开口为张雯雯介绍,只是一直跟着她在店内走动。 与其说是怕张雯雯突然有什么需要了解的相比,不如说怕她动手摸脏了包更为贴切。 张雯雯看着叽叽喳喳一连试背了好几个包的林江柔和姐妹团,眼神晦暗不明,她目光在这些价值不菲的包包上游移,在一个白色的珍珠链条包前停住了。 “麻烦你,我想试一下这个。” 化着精致妆容的导购员,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语气很温柔声音也:“顾客,你好,这个包十六万,因为是白色不耐脏,不买的话不建议试哦。” 导购员的话挑不出错处,面上也挂着笑,说话的时候微微鞠躬,看着很是亲切,但她眼神中流露出的鄙夷出卖了她。 在她眼中,张雯雯个没有购买力的人,她肯浪费宝贵时间跟着已经很好了,别想让她忙前忙后为她服务。 巨大的窘迫如同呼啸的海水一样吞没了张雯雯,进店以后遭到的不公平对待让自尊心极强的张雯雯爆发了,她捏着口袋中那张五十万的卡,突然有了底气。 张雯雯把那个白色的珍珠链条包当成了自己的尊严,现在,她要花钱买回来。 “先刷卡,再试背,还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这就给您取下来。” 导购员变脸如同翻书,她殷勤的取下包包,体贴的调整好链条长短,恭恭敬敬给张雯雯背上,看着谄媚的导购员,张雯雯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摇尾乞怜也不过如此了。 林江柔相中了两个包,正等着导购员给她打包,忽然之间想起了被她忘却的张雯雯,赶紧小跑着去找她。 看张雯雯买了一个c家的包,单价比她的还要贵,林江柔也没有多想,先夸了夸张雯雯:“雯雯,你这个包包好好看,很适合你,你的眼光真的很好诶。” 姐妹团在看到这个包包后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自己怎么没发现这个包,跟导购员要一样的,导购员不好意思的说道店内只剩下这最后一只了。 她们脸上的表情瞬间比刚才还要夸张,就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感受到旁人羡慕的眼光,张雯雯高傲的扬起了头,终于有了一件自己有而她们没有的东西了,张雯雯的心底升起了一种奇妙而愉悦的感觉。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限量的东西,它带来的优越感真是太令人满足了。 张雯雯对这种感觉好像有些上瘾,在去h家时,她又斥资二十一万拿下了一个小巧的稀有皮,一口气花出去三十七万,金钱带来的快乐让张雯雯的肾上腺素飙升。 当跟林江柔告别回到家里后,张雯雯的头脑突然冷静下来,看着依旧漂亮的包包,回想刚才购物时的快乐,她发誓自己以后要过上向林江柔一样,买包像买菜一样的生活。 张雯雯打开自己的衣柜,把那些以往还看得过眼的千元小包统统扔到了垃圾桶里,只留下了自己考上致远时妈妈奖励给她的g家印花包。 把两个价值几十万的包,小心放进衣柜里,张雯雯看着它们的眼神无比炙热,她迫切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她甚至想和林江柔调换人生。 都是一样的年纪,凭什么她能拥有我没有的东西。 “姐姐,我回来了,我给你也买了个包。” 江雪接过林江柔递过来的经典老花,没好气的点了林江柔的脑门:“花姐姐的钱,给姐姐送礼,你可真能想的出来。” 林江柔吐了吐舌头,抱住江雪的手臂摇晃:“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和淼淼她们好久没见了,我们一起去吃了那家好吃的寿司,又逛了街买到了好看的包包,这一切都要谢谢姐姐啦。” “开心就好,学习也不能松懈哦,下次月考要是能进步,姐姐还有奖励。” “哇,真的,谢谢姐姐。”林江柔吧唧亲了江雪一口,又想到了什么:“姐姐,原来雯雯的家庭条件很好哦。” 江雪眉心微动:“这句话从何而来?” 林江柔拿出了拍的照片:“这两个包包加起来要三十多万呢,雯雯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还以为雯雯那么努力学习是因为家境不好,原来是我想岔了。” 江雪看着两个价值不菲的包包,对出手阔绰张雯雯疑问更多了,她压下心绪拍了拍林江柔的肩膀:“所以雯雯这么努力,你要怎么做呢?” 林江柔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我要比她更努力才行,不然下次她就要超过我了,姐姐,我上楼看书去了。” 林江柔就像一只充满斗志的大公鸡疾步如飞,江雪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片刻后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张雯雯哪儿来的钱,她妈妈是开了一个销售公司,但规模比较小,一年的流水还不到一个亿,更别提纯利润了,会给张雯雯这么多零花钱? 江雪胡乱扯了扯头发,她怎么觉得越调查下去,越觉得自己知之甚少?系统给的剧情不可能面面俱到,这里面一定有不少隐藏剧情。 还以为是个简单任务呢,享的这是什么福,头发都要享秃了,江雪满腹疑问没地方发泄,化为怒气都撒在了523身上。 523打着哈哈哄着江雪,跟她保证一旦发现遗漏的剧情就立即报告给她,江雪这才罢休,却还是气哼哼的。 看着江雪不好惹的模样,523只有默默祈祷那位赶紧出现,如今他也该保有一丝自己的意识了吧。 在林江柔的强烈要求下,她的家教老师又添了一位,受了张雯雯的刺激,林江柔发了狠,要让自己的成绩再往上窜一窜,江雪表示如果张雯雯带来的都是正面影响就好了。 若是张雯雯表里如一,能够对林江柔真诚以待,也许她们俩人会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林江柔成了第五名,跟第八名的张雯雯拉开了差距,林江柔高兴自己下的功夫没白费,张雯雯可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张雯雯为了追赶林江柔,每天都熬夜看书,这次林江柔一下子前进了两名,她就算流鼻血也赶不上啊,那竞争小组就要换人了,她还怎么接近林江柔啊。 江雪没想到她的一个意外之举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林江柔因为进入前五不用参加小组,由老师亲自监督管理。 张雯雯被迫和别人组合,那个女生是个很较真的人,她每天都追着张雯雯要一起复习,张雯雯怎么都推脱不过,又碍于自己建立起来的好形象不能发火,只能憋屈的跟着较真女,无瑕找林江柔建立感情。 于是林江柔又交了一个新朋友,名列第一的贝诗蕊,同样的带她回家去玩,这个贝诗蕊给江雪的印象就很好。 干净爽朗举止落落大方,眼神清澈明亮,因为有个外交官母亲和一个做律师的父亲,贝诗蕊的嘴皮子可是溜的很。 当张雯雯摆脱了较真女,贝诗蕊和林江柔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多了一个人的加入,三个人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张雯雯和贝诗蕊互相不对付,但贝诗蕊的不高兴是摆在明面上的,张雯雯则是暗戳戳的表达对贝诗蕊的不满,让夹在中间的林江柔左右为难。 尴尬的小团体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高二文理分科,林江柔和贝诗蕊出于兴趣选择了理科,偏科严重的张雯雯万般无奈下选择了文科。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七 致远的文理科分为两幢相隔甚远的教学楼,听说林江柔和张雯雯被迫分离,江雪高兴的在家引吭高歌。 之后的两年学业繁重,张雯雯虽然铁了心要黏着林江柔,但林江柔却忙着上各种辅导课和兴趣课,张雯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林江柔慢慢疏远。 时间一晃来到了高考成绩放榜,林江柔和贝诗蕊去了本市同一所优秀的大学,张雯雯因为没了要接近林江柔的那股劲儿,本身就不爱学习的她一下子松懈下来。 张雯雯最终的成绩还可以,够不上本市的好大学,但可以去外省上不错的学校,张雯雯思忖再三,决定在本市上个一般的大学。 林江柔替张雯雯觉得可惜,张雯雯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说她舍不得林江柔,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就不能经常看到林江柔了,让林江柔既感动又内疚。 江雪被张雯雯的骚操作闪了腰,这丫的还真是个人形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张雯雯也因为私自做决定跟张丽华大吵了一架,张丽华发现她越来越想不通女儿是怎么想的,她怀疑女儿谈了恋爱,可她查来查去也没发现张雯雯跟那个男生交往过密。 木已成舟,被气得差点心肌梗塞的张丽华只能由着张雯雯去了,她越发努力赚钱要给女儿多准备一条后路。 江雪在这两年时间里,把那两家公司经营得很好,超额完成了林志豪给她的任务,江雪正式接手了林氏集团,在商界开始崭露头角。 在林江柔十八岁前一个月,白承泽从国外回来了,密切关注白承泽的江雪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消息,林家才富了三辈,人脉底蕴远不及白家,所以对上白承泽,江雪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白家是个名门望族,祖辈上留下的蒙荫,出过的风流韵事不少,曾是民众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白德海从小耳濡目染,继任后除了明媒正娶的老婆还添了三个情妇。 四个女人给白德海生了四子二女,白德海的孙子辈更是多,婚生私生加起来够一个排,四房各成一派,个个生活奢靡挥霍无度,卯足了劲儿往自己口袋里敛财。 他们心里清楚若是等到白德海两腿一蹬,按着遗嘱拿钱,指定不会分的公平,所以每个人都在中饱私囊,借着各种机会插手白氏的业务。 他们才不管白氏会不会衰败,能继承白氏的人太多了,只有一个能吃肉的,其他的说不定连汤都喝不到,所以趁着白德海还在位,能捞一点是一点。 白德海是个老人精了,他怎会不知白氏已经从根上烂了,徒有一副外强中干的空壳子罢了,且一个个的鼠目寸光不能堪当大任,唯有二房的白承泽还能入眼。 白承泽的爸爸是私生子,他也是私生子,双重的不堪身份让他从小就争气,干什么事都目的性极强,狠厉且果决,像极了白德海年轻时的样子。 二十多个孙子辈中,白德海最属意白承泽,为了不让他参与家族中的勾心斗角的暗战,白德海将白承泽派到了海外去,明面上是流放,背地里是卯足了劲儿的扶持。 白德海曾对自己的心腹说过,白家能不能再现巅峰时期的辉煌,希望全在白承泽一人之肩。 白家需要强大的资金链支撑运作,作为商界后起之秀的林氏集团,被白德海纳入了考虑范围。 在江雪完成了几件大单子给,林氏盈利两个百分点的消息传到了白德海的耳朵里时,白德海拍板定案,相中了江雪做白承泽的未婚妻。 林家家底丰厚,林志豪江琳琅夫妻膝下只有两女,若是能娶的其中一位,就相当于拥有了半个林氏集团,这个道理商界各家都明白,所以江雪一直不乏追求者。 林江柔还未成年,且林志豪是把江雪作为继承人在培养,因此江雪在林氏比重更大也更有话语权,再加上江雪自身能力也比较强,嫁到白家来也是很大的助力。 白德海便将白承泽从国外叫了回来,带着这个气宇轩昂的孙子,亲自上门拜访林家。 林志豪热情款待了白德海,按照辈分他得管白德海叫一声白叔,白德海跟林志豪攀谈了一会儿生意场上的事,自然而然的将话题引到了江雪做的那几个案子。 白德海笑眯眯的说一浪更比一浪强,夸林志豪生了个好闺女,真真是后生可畏,并提出了想见一见江雪的想法。 林志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举止有礼的白承泽,再看看白德海手边一个古朴的木匣,林志豪对白德海的来意有了大致的猜测。 出于礼貌和对长辈的尊敬,林志华把在公司处理事物的江雪叫了回来,江雪挂了电话,静坐了片刻,深吸一口气给自己补了补妆。 她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见敌人。 “爸,我回来了,这是白爷爷吧,久仰大名,您的事迹在业内可是广为流传,今天能见真容,晚辈属实幸运。” 江雪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白承泽,剪裁得体的西装,精心挑选的领带和袖扣,面上努力做出谦虚有礼的表情,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搭配薄唇,总裁范儿十足。 江雪一瞥略过,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比起恶狼一样的白承泽,旁边这个慈眉善目的满头银发的老爷爷才是千年的狐狸,林家陨灭的幕后推手。 白德海放声大笑,语气甚是和蔼:“你这丫头,嘴真甜,我跟你爷爷是旧相识,不必如此客气,这位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儿白承泽,比你虚长了两岁。” 江雪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握住了白承泽伸过来的手:“林江雪,初次见面,多指教。”,指尖传来的凉意让江雪更加清醒,白承泽体温这么低,活脱脱就跟个冷血动物似的,这符合常理吗? 白承泽同样报以微笑,他见江雪只握住他的指尖,就知晓这个女人戒心很强,对他有所防范,为什么?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而已。 白承泽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跟爷爷谈笑风生的林江雪,肌肤胜雪,精致的眉眼,纤细的腰肢,乌黑的中长发烫着自然的纹理,身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花香。 这个女人,面面俱到,恐怕不是个好打发的角儿。 当爷爷跟他说联姻之事时,白承泽欣然接受了这个决定,一丝抵触的情绪都没有,他不想浪费时间去谈恋爱,身边只有几个固定的床伴。 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是他一早就打算好的,白承泽提前看过江雪的照片,相貌不错,又能给自己带来助力,白承泽乐得促成这桩姻缘。 白德海看话聊的差不多了,将手边刻着莲花的楠木盒子推给江雪:“做长辈的,第一次见小辈怎么能空手呢。这个啊,是白爷爷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嫌弃。” 江雪接过来打开盒子,是一对儿水头极好的翡翠圆镯,看着成色接近帝王绿,价值不菲,若是作为见面礼不可谓不贵重。 “这太贵重了,恕晚辈不能接受。” “哎,这有什么的,我今儿见着你就觉得合眼缘,这个镯子是我们白家祖传下来要给女主人的,我瞧着你肤色白皙,这镯子你带肯定好看。” 白德海的话,几乎就相当于把联姻的事儿搁到了明面上去说,江雪面不改色,仍旧推诿着:“那我就更不能收了,若是让以后嫁进白家的女子知道我拿了她的东西,还不得被记恨死。” “白爷爷这么慈爱,总不会让晚辈陷入两难之境吧,若是白爷爷真心喜爱晚辈,那晚辈厚颜跟白爷爷讨要一件东西如何?” 白德海听到江雪话里话外的拒绝,面上稍微有些挂不住,幸好江雪懂事会看眼色,知道给白德海个台阶下,白德海只能笑着收回了镯子,问江雪想要什么。 “听闻,白爷爷手底下有个马场新进了一批赛级马驹,不知晚辈能否有幸购得一只?” 白德海目光如炬凝视着进退得体的江雪,点了点拐杖笑了起来:“我还当是什么,不过一匹马,白爷爷送你。” “哎哟,你看这时间过的真快,人老了容易犯困,就不多叨扰了。” “白爷爷,您不老,我看着呀您跟我爸差不多大。” 江雪亲热的挽上白德海的手臂,一直将他送到了车里,跟江雪挥手告别,堆满了笑容的白德海面色凝重,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他沉声问白承泽对江雪的看法, 白承泽松开领带,将梳的板正的头发拨乱,回忆着江雪的一举一动,吐出了一句话:“心思缜密,滴水不漏,若当不成盟友,会是个要命的敌人,” 白德海点了点头,为白承泽的透彻分析露出了赞赏的目光:“不错,如今你看问题的眼光,要比从前全面了些。” “林氏是块肥肉,狼多肉少,为了白氏交到你手中时还能保持如今的地位,这个林江雪,你势必得拿下。”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八 白承泽轻轻应了一声,转动着食指上刻着铭文的戒指开始思索。 爷爷的话说的不错,如今的白氏远不及从前有威望,不过是维持表面风光吃老本而已,若是没有资金链注入,白氏身家可是要缩水的。 作为将来要接手白家的掌舵人,这个情况是白承泽绝对不想看到的,白家必须得重新焕发生机。 作为资金链的人选,林家最为合适,只是林江雪并不好掌控,得费一番功夫才行。 白承泽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他最不喜欢跟女人打交道,还得装作深情的模样去耗费时间追求,有这空闲还不如多拓展几项业务。 考虑到林江雪能带来的利益,白承泽把俘虏林江雪当成了需要攻克的业务难关,这么以来他心里舒服多了。 每天一捧不重样的鲜花,刻意制造的浪漫偶遇,坚持不懈发出的晚餐邀约,白承泽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以往为了解决生理需求,白承泽都是直接进入主题,完事儿后立即抽身走人,若床伴是个黏人的,白承泽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换掉。 可他都这么细致体贴了,林江雪竟然还是无动于衷,他可是连一见钟情这句话都说出来了,白承泽觉得自己的忍耐度在飞速下降。 江雪接到花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对白承泽的这些套路,江雪表示已经在原剧情中看到过了,林江柔那个傻白甜的熊孩子会上当,她这个老油条可不会。 况且相似的套路拿下了妹妹,再用在姐姐身上,江雪看着就觉得膈应,她没心思跟白承泽假模假样的玩恋爱游戏,直截了当的拒绝让江雪看到了白承泽一瞬间的失态。 白承泽眼中流露出的怒意看着极为骇人,好像是江雪刨了他家祖坟那么愤怒,江雪耸了耸肩,这么经受不起挫折还怎么堪当大任。 满打满算白承泽也就追求了江雪十天,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让江雪不得不考虑他迫切想要跟自己订婚的原因,莫不是白氏出了问题? 不对啊,江雪看过白氏完全就是正常运营,没有哪一点出纰漏的样子,是不是又是隐藏剧情? 江雪给小白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破解白氏的防护墙,调出白氏的财务报表和银行流水,这一次通话小白没有使用变音软件。 虽然把超级骇客小白拉拢到了自己的阵营,但是江雪并没有见过他,二人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小白也只是林氏挂名的程序员顾问。 “白氏的话恐怕会费些力气,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破解,你急着要么?” 听着小白温柔的语气,江雪有些愣神,她觉得这种感觉好熟悉,晃了晃脑袋甩出里面的杂念:“不急,尽量不要惊动他们的防护人员,麻烦了。” “客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我懂得。” 江雪挂了电话,开始忙起林江柔的成人礼,她十八岁的生日宴会举办的非常盛大,林家会在宴会上把林江柔介绍给众位合作伙伴,这是林江柔在上流社会的初次正式登场。 张雯雯家中只能勉强算作中产,对比林江柔的圈子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种级别的宴会张雯雯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她还是凭借着林江柔朋友的身份拿到了成人礼的请柬。 手指细细描绘着请柬上的烫金大字,和凹凸的暗纹,谁都不知道张雯雯此时的心情又多激动。 放弃更好的大学,放弃自己的交际圈,整日里围着林江柔打转,看着她的眼色和喜好形式,还要忍受林江柔朋友的嘲讽和白眼,张雯雯等的就是这一天。 这张制作精良的请柬,将成为张雯雯跻身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从来都不敢放开肚皮敞开了吃和每天雷打不动的健身瑜伽,让张雯雯的身材凹凸有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戒糖戒油腻,几乎所有的钱都花在了保养自己和提升气质上。 张雯雯有信心,靠着美丽的外表,她能一举俘获一个高富帅,她要将他的心牢牢抓住,进而嫁入顶级豪门改变阶级,她才不要像妈妈那么辛苦,到头来怎么拼命都比不过自己的爸爸有钱。 林江柔的礼服是提前半年就订做好的,三身不同款式不同颜色,任由林江柔挑选。 当张雯雯求到她那里说自己没有合适的衣服参加宴会时,林江柔大方的请张雯雯在三件中挑了一件。 白色的纱裙清纯动人,黑色的小礼服成熟中带着一丝小性感,杏色的鱼尾裙虽然温柔但是很挑身材,林江柔穿着有些紧。 张雯雯最终选择了杏色的鱼尾裙,那裙子就像为她量身打造一般,将她的美貌和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林江柔惊呼张雯雯貌美,把配套的高跟鞋和首饰也借给了她。 望着林江柔真诚的眸子,张雯雯笑魇如花,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跟林江柔一样的人了。 生日宴如期而至,碍于情面,林志豪给白德海和白承泽也发了请柬,这个好机会他们怎么会错过,爷孙俩早早就到场了 白承泽以男主人的姿态招待着来宾,对江雪的态度十分暧昧,不知情的众人已经开始打听江雪和白承泽的关系,将白承泽当成了江雪的男朋友。 张雯雯捏着高脚杯还是有些拘谨,她环顾四周发现被妈妈珍藏起来的红酒在这里如同果汁一样普通,更好的香槟摆满了酒桌。 各种高档的点心做成一口大小,方便入口不会沾到口红,但是没有人真的会去吃,比起作为食物来说,它更像是一个精致的摆设。 更让张雯雯自卑的是,原来漂亮的女孩子那么多,她们个个穿着小礼服,在人群中游走交际,不像自己只能躲在角落里。 有几个对张雯雯好奇的女孩子,脱口便问她是谁家的女儿,张雯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女孩子见张雯雯答不出来,轻笑一声走开了。 那礼貌性的微笑在自卑的张雯雯眼里变了味儿,成了赤裸裸的讥讽。 即使她穿着昂贵的鱼尾裙带着奢华的首饰,但她心里知道是借来的,毫无底气的张雯雯站在这个觥筹交错的宴会上显得格格不入,一切场景跟她预想的都不同。 直到一阵舒缓优美的音乐响起,众人的眼光汇集到聚光灯之下,林江柔穿着白色的纱裙,戴着一顶小小的皇冠,完全是一个小公主的模样。 林江柔在黑色的三脚架钢琴前坐定,音符从她的指尖流淌,一首绿袖子献给在场的所有人,曲毕,林江柔起身提着裙角鞠躬,落落大方的接受大家的掌声。 林志豪和江琳琅上前牵住了林江柔的手,跟大家介绍自家的小女儿,脸上的神色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张雯雯看着众星捧月的林江柔,嫉妒在胸腔里疯狂蔓延,她自问除了家室样样都不输给林江柔,可所有人的眼睛就只看得到林江柔。 注意到林江柔的还有白德海和白承泽,爷孙俩看着青春靓丽的林江柔,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要是林江雪太难攻克,换个目标也许是最明智的选择。 江雪忙着应对宾客,跟随林志豪和江琳琅认识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根本分不出神来顾及到白承泽和张雯雯。 但是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二人的反应,张雯雯肯定是自怨自艾对林江柔心生嫉妒,白承泽则是在见到林江柔以后,决定转为攻略涉世未深的林江柔。 这两个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的人呐。 林江柔跟世交家的朋友打了招呼,顾及到对这种场景比较陌生的张雯雯,去哪里都带着张雯雯,生怕她觉得尴尬。 漂亮的张雯雯跟在惹眼的林江柔身边,很快引起了男孩子的注意,他们不像女孩子那样八卦,直截了当的上来就是要微信。 张雯雯红着脸给了,林江柔调侃着张雯雯因为貌美招来了几朵桃花,张雯雯害羞的捂住脸,手指遮住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不是欢喜,而是对林江柔的恨意。 她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看得到她,没有男孩子上前跟她攀谈,偏偏是跟在林江柔身边,她才能引人注目。 张雯雯想要的原来要靠着林江柔才能得到,即使她得到了也不会再满目欢喜,她看着微信里新加的几个好友,想起来的都是林江柔的脸。 “你好,我是白承泽,一个小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林江柔笑着谢过,打开盒子看了看是一根小巧别致的粉钻项链,再看看帅气的白承泽,林江柔的脸有些发烫。 长得好看,但是太老了,十八岁的林江柔如是想到。 林江柔对白承泽不大感兴趣,张雯雯却是看到眼睛都直了,白承泽无论身形样貌都符合张雯雯对另一半的幻想。 在看到白承泽对着林江柔温柔的笑,明显就是对林江柔有意,张雯雯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的镶进肉里,疼痛感才能勉强让她控制好自己不失态。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要的,林江柔都能轻易得到。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九 出色的外表,良好的家世,有些人不用参加人生这场拉力赛,他们不是赢在了起跑线上,而是一出生就抵达了终点。 人们不会嫉妒远在天边的阿联酋王子,哪怕人家富得流油也只会叹一句他命好会投胎。 可当人们身边原先跟自己处于同等水平的人,一招翻身撞了大运,强过自己一大截儿,人们明明劝自己要为他高兴,可还是忍不住去妒忌。 这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人性中的小缺陷而已,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正是这些小缺陷组成了真实多彩的人。 但有的人会无限放大这个缺陷,以至于原先就比她优秀的,她也要嫉恨。 张雯雯就是这样的人,她被林江柔出色的家世背景吸引,想借光为自己谋福利,曲意逢迎是她,不甘心为林江柔做陪衬的也是她。 张雯雯埋怨跟她搭讪的男生是冲着林江柔才注意到她,而不是因为她精心打扮引以为傲的美貌,这些张雯雯都可以勉强接受。 但是她生平来第一心动,那个人却满心满眼都是林江柔,张雯雯有些崩溃,她感觉林江柔的存在夺走了她的一切。 要是,林江柔能消失就好了。 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疯狂的想法,张雯雯忽然有些耳鸣,她慌忙抬头望了一圈,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谈事,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应,没人听得到她的心声。 张雯雯这才松了口气,将目光移到了白承泽身上,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颌线,眼神中的带着些许的玩世不恭,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胸肌,张雯雯认为宴会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比得过他。 可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机会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张雯雯深谙这一道理。 她松开紧握的拳头,将碎发掖到耳后露出修长的脖颈,鼓起勇气跟白承泽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张雯雯。” 白承泽想尽快赢得林江柔的芳心,至于她身边的人,是圆是扁他都没空搭理,但怕引起林江柔的反感,白承泽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 他对我笑了! 胸腔里的心脏扑通通乱跳,因为害羞和兴奋,张雯雯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整个人都透着粉嫩,好像沉浸在恋爱中的少女。 江雪脱开身第一时间赶到了林江柔的身边,果不其然的瞧见白承泽完全化身成了一匹饿狼,眼睛盯着林江柔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呵,怎么着,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她妹妹,人家才刚满十八岁好嘛,白承泽这个衣冠禽兽都三十了! 原剧情二人阴差阳错滚到了一起,这次于公于私,江雪绝不容忍同样的事情发生,她端起一杯香槟轻快的走了过去。 “柔柔,这是白爷爷的孙子,你们俩虽然平辈,但因为年龄相差太大,叫声叔叔也不为过,姐姐平时怎么教你的,遇见长辈要有礼貌,来,叫白叔叔好。” 以林江柔跟江雪的相处经验来看,江雪是个处事极为周到的人,言行举止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下不来台,聪明的小脑袋瓜一转,林江柔立马会意。 这个男人八成是惹了姐姐不高兴。 林江柔这几年被江雪教育的很成功,把江雪教给她的人生信条执行的很彻底:一致对外保护林氏维护家人。 林江柔干脆利落,甜甜的喊了一声白叔叔,白承泽的眼角有些抽搐,他干笑道:“叫什么叔叔,我不过比柔柔大了十二岁而已。” “十二岁可是一轮呢,白叔叔若是怕被叫老了,我叫你白大哥也行,还有啊,不要叫我柔柔,咱们初次见面,还没有那么亲昵。” 林江柔的话配上纯真无辜的眼神,和一本正经的疏离语气,明显给额角青筋突起的白承泽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在江雪眼中那叫一个干的漂亮,不愧她这里几年魔音入耳一样的对着林江柔碎碎念,孺子可教也! 白承泽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份揶揄,他控制着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丢下一句:“以后再叙,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脸色跟吞了屎一样难看。 江雪瞧着其扭曲的脸,想着怎么也得是大吃了一斤,才能有这样的面有屎色,待白承泽走后,狠狠的夸奖了一番林江柔。 张雯雯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跟了上去,如果说这次她不能搭上白承泽,再见面不一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像白承泽这么优秀的人,身边的莺莺燕燕肯定不少,她一定得抓住机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的宴会虽然常有,但张雯雯能有正当理由参加的可就只有这一次。 白承泽是个自控力很好的人,他忍着怒意微笑着跟宴会上熟识的人打过招呼,借着去院子里吸烟的名义,来到后院冲着高大的梧桐树,发泄似的狠狠打了一拳。 “啊,你没事吧。” 少女的娇呼声从背后传来,白承泽皱着眉头转身看了一眼,身材不错,长相一般,顶了天算是个七分美女。 这样的人给他当床伴也就三天就没新鲜感了,平时更是不会多看一眼。 白承泽拧紧的眉头并没有放松,这个女人看着面生,世交之中没有见过,可见身份地位并不高。 白承泽声音冰冷:“有事吗?” 张雯雯看向白承泽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关节处已经破皮了,张雯雯心疼的跑上前去,却因为穿的高跟鞋脚下一崴,跌进了白承泽的怀里。 白承泽眼神幽暗,这身裙子他好像在林江柔身边看过…… 白承泽张开手稳稳接住了张雯雯,冰冷的眼神变得温柔似春风:“小心点,女孩子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咚咚咚,咚咚咚 张雯雯心脏跳的快的简直要跳出胸膛,白承泽接住她了,他在关心自己。 张雯雯眼中满是粉红色的泡泡,只和白承泽这么一次接触,张雯雯连未来他们俩的婚礼在哪办都想好了。 “没,没关系,我看你的手都破皮了,最好要上一点药水。” 张雯雯一紧张说话变得有些磕磕绊绊,白承泽放开张雯雯,弯下腰替她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裙角,这个举动深深的戳中了张雯雯的心。 如果最初她只是对白承泽有些动心,现在则是彻底沦陷在了他的温柔乡,长得这么帅,还这么温柔体贴,林江柔真是不知好歹。 “你是因为柔柔她刚才说的话而生气吗?我替柔柔给你道歉了,柔柔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别放在心上,还把自己给弄伤了,这样不值得的。” 张雯雯的语气中满是心疼,她表面上是在为林江柔开脱,实则是坐实了林江柔任性的名头,踩着林江柔来衬托自己的善良。 白承泽深深的凝视着张雯雯的眼睛,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呵,就她这种段位,还敢在自己面前耍手段,在如战场一般的商场混了这么多年,关公面前耍大刀说的就是这种人。 对张雯雯这一自作聪明的操作,白承泽并没有揭穿她,听她的口气和林江柔关系很亲近,必要的时候,也许她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何况,张雯雯明显就是对他有意思,白承泽垂下眼,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果然,张雯雯立刻变得焦急起来,白承泽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丝微表情,他怎么瞧着,张雯雯对林江柔还有些怨气? 看来女生的友谊还真是复杂的紧,但白承泽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张雯雯对他有意,他就能从张雯雯口中获得想知道的情报,甚至还能靠着她达成目的。 “你真是善良,但我不是因为林江柔而生气的,想到了别的事罢了,我喝点酒有些头晕,没记住你的名字,你能再告诉我一次吗?” 白承泽说着,手指配合的揉了揉太阳穴。 “雯雯,我叫张雯雯,你叫我雯雯就好。” 张雯雯的雀跃是写在脸上的,白承泽主动问起了她的名字,他想要记住她,张雯雯觉得他和白承泽的关系开始变得亲近起来,神经便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 “雯雯,真是个好名字,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跟你说了几句话,让我觉得放松了很多。” 白承泽的声音在张雯雯的耳中,就如同神诋,她打开微信的二维码,尽量不让举着手机的手颤抖,看着通讯录里出现的新朋友,张雯雯觉得这是她人生中过的最幸福的一天。 白承泽是冲着她,冲着她张雯雯,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林江柔,张雯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看着白承泽的眼神无比热切。 “有机会一起吃饭,我们再联络,跟你聊天真的很开心,你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说来失态,待在你身边让我觉得很舒服。” 白承泽不需要撩妹,扑向他的女人前赴后继,他只需要从中挑选看的过眼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撩妹。 女人都希望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从当白承泽说过那番话后,张雯雯疯狂上扬的嘴角就可以看出。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十 白承泽以不胜酒力为由,拜别了林志豪江琳琅夫妇,江雪看他面色如常,对白承泽的忍耐力很是佩服,被主人家的女儿那般奚落还肯顾全礼节。 张雯雯提着裙角把白承泽一直送到车上,白承泽摇下车窗劝她回去,张雯雯跟白承泽挥手道别,看到白承泽的车绝尘而去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 “叮——” 张雯雯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白承泽发过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自己举着酒杯在笑,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你今天很漂亮。” 张雯雯反反复复看着那张照片,和这短短的六个字,她抱着手机高兴的转了个圈,白承泽竟然会偷拍她,难道这还不能代表他对自己也有意思吗? “雯雯,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大圈,还以为你走了呢。” 张雯雯抬眼看到撅着嘴的林江柔,有了白承泽的特别对待,张雯雯这会儿看着林江柔顺眼多了,也有那个心情去哄她了。 “宴会上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看你在和别人说话也不好打扰,我嫌闷就出来走走。”张雯雯拉着林江柔的手轻轻摇晃着:“好啦,知道你担心我,是我错了,别生气了。” “哼,你刚才在笑什么呢?这么高兴?” 林江柔随口问了一句,张雯雯脸上的得意都快掩饰不住了,她冲林江柔做了个鬼脸,带着三分玩笑,七分实意:“你这个八婆,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你竟然敢说我八婆,看招。” “哈哈哈,别挠了,好痒啊,我错了。” …… 这样的嬉笑打闹,是张雯雯为数不多的,没有满心算计,全心投入到这份友谊的时候。 林江柔声势浩大的成人礼举行至半夜才结束,张雯雯在白承泽离开后,已经达到目的的她才不愿意熬夜损伤自己的皮肤陪林江柔,随便寻了个妈妈担心的理由离开了。 江雪吹着林江柔半干的头发,低声问道她今天开不开心,自己最重要的:对白承泽的印象如何。 在等待林江柔回答的时候,江雪拼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有好感,千万别有好感,可万一这该死的强大剧情愣是让俩人绑在一起怎么办? 江雪要把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要是林江柔的话里对白承泽有那么一丁点,一丢丢的意思,江雪就把林江柔送到国外去,找一个偏僻的小镇,让这俩人以后都碰不了面。 “看他做什么,说话阴阳怪气的,一看就是人格有缺陷,姐姐你不是讨厌他吗?怎么问起这个了?” 江雪听到这个回答喜极而泣,孩子没白养,总算没有被皮囊所迷惑,分得清好坏了。 “没事,只不过是前段时间白家想和咱们联姻,对象就是白承泽,我没同意。” “他?白家没人了吗?姐姐,我看他眼神都不正,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不要嫁给他。” 林江柔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姐姐,白承泽今天看林江柔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就像是被盯上了一般,她内心瞬间对白承泽产生了抵触情绪。 江雪放下吹风筒开始给林江柔的上护发精油,她噙着笑点了点头:“姐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他啊,在业界的名声可不太好,小手段太多了,大家明里畏惧暗地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亏得白承泽和白氏还自鸣得意。” 林江柔拉着江雪坐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担忧:“那你拒绝他,他会不会使手段报复你啊,姐姐可得小心点。” “放心吧,姐姐可不是吃素的,我反倒是担心你。” “担心我?”林江柔歪了歪脑袋,对江雪的话不是太理解,她一个在校大学生,又不插手公司业务,又不树敌的,担心她做什么? 江雪觉得有些事还是提前说了比较好,也算是给林江柔打一个预防针,这几年虽然磨练了她很多,但她对人性的丑恶认识的还不够全面。 “白氏不知为何铁了心要跟咱们联姻,林家就我们两个女儿,在我这行不通的话,你认为他们接下来的目标会是谁?” 林江柔瞪圆了眼睛,手指指向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找我?我才十八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况且这年龄差也太多了,他十八岁能谈恋爱时,我还在上幼儿园呢!” “你年纪小,涉世未深心思单纯,小姑娘家最是好骗,白承泽长得不错,对你这种小女生来说,这样的成熟大叔很有魅力。” “万一他骗的你对他动心,寻死觅活的要嫁给他,我和爸妈能舍得拦住你吗?” 林江柔疯狂摇头,双手不住摆动:“别别别,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由着我去寻死就好了,看上那么一个人,眼瞎的我不配活着,同龄的帅气小哥哥他不香吗?” “单纯年龄大还好,他这摆明了就是目的不纯,姐姐,我有那么好骗吗,你怕我早恋给我找的那些真实案例你当我是白看的吗?” “你别看我年纪小啊,我感觉我现在可透彻了,看得我都想孤独终老了。” 林江柔喘了口气,揉了揉晚宴上吃的圆滚滚的小肚子:“姐姐,你说白家为什么要一门心思的跟咱们结亲,圈子里适婚的姐姐们,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干嘛非盯着我们林家不放?”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江雪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眼光,慈爱的看着林江柔,红唇微启:“因为别家不会像我们家一样,嫁女儿会用半个集团做陪嫁。” 林江柔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是说,他们图钱?古代还没有男人要霸占女人嫁妆的,何况是现在,呸,渣男,白家家大业大的,还做这种事,真是不知羞?” 江雪弱弱的表示,古代也有图谋女方嫁妆谋财害命的,渣男可不是现代世界专属,这个物种吧,他跟钻石一样,永流传。 但看着义愤填膺的林江柔,江雪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她清了清嗓子:“谁会嫌自己钱多,半个林氏足够白家动心思了,所以我们以后嫁人可要擦亮眼睛。” “不少人对我们的追求不管有多深情,摆足了非你不可的架势也不是真的出于男女之情,而是利益驱罢了。” 林江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道理,但是姐姐,白氏是不是出问题了?” 江雪挑了挑眉,没想到林江柔现在看问题那么敏锐,江雪点了点头:“我是有这种猜测,只是还没有得到证实,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说明你有认真的在学习。” “那当然了,都是爸妈的女儿,没道理姐姐那么棒,我这个妹妹缺是个草包。”林江柔骄傲的扬起头,眼神中是对江雪满满的心疼:“姐姐,你太辛苦,等我毕了业,一定和你一起接管林氏。” “好,姐姐等着你,如果白承泽接近你,你一定要小心,他是个老狐狸了,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不能和他单独出去,如果他约你见面,你一定要告诉姐姐。” 江雪揉了揉林江柔的脑袋,反复叮嘱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重蹈覆辙,林江柔是对白承泽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但白承泽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林江柔虽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一提到白承泽就如临大敌,但她一向听姐姐的话,被这么一说,原本就对白承泽有些抵触的林江柔,更加讨厌他了。 现在的白承泽在林江柔心中,就是一个图谋不轨的变态,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换成了刚成年的自己,那他就是个大变态。 张雯雯回去后又和白承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两人刚刚认识张雯雯不想黏的太紧,她要矜持些,让白承泽知道,自己和其他不顾一切扑向他的女人不一样。 让他对自己有兴趣,始终保持着神秘感,两人才有可能把故事演绎的完美,不是吗? 在调查过张雯雯的家世背景后,白承泽内心的顾虑少了很多,一般家庭出来的女孩子罢了,用起来会少些顾忌,这世上啊,就没有钱权解决不了的事。 张雯雯和白承泽聊了一段时间,虽然她非常想见白承泽,但始终忍耐着没有说出口,张雯雯认为约会这种事还是要男方提出来比较好,不然就丧失了主动权。 介于以往的经验,张雯雯最初有些怀疑白承泽是为了林江柔才跟自己联系,每一次对话框弹出,张雯雯都有期待又害怕,害怕看到林江柔的名字。 幸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白承泽从来没有提起过林江柔,他关心的只有她张雯雯,这一次,终于轮到了她做主角,林江柔做配角。 其实白承泽知道,在没有完全让张雯雯对自己死心塌地,任其摆布的时候,最好不要通过张雯雯去了解林江柔的消息。 因为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私家侦探的职业。 林江柔的资料摆在白承泽的办公桌上,他看完后捻了捻食指上的戒指,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把剪刀,花瓶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应声掉落。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十一 “柔柔,我在学校门口看见那个大叔的车了,他怎么又来了,这么大的人了不正经找个女朋友整天缠着你,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贝诗蕊受林江柔之托,抱着书一溜烟从工商系穿过了半个校园,跑到了林江柔所在的法律系报信儿。 林江柔收拾书本的动作停住了,气愤的她将手中的铅笔一下子撅折,吓的贝诗蕊虎躯一震。 “好家伙,你这自由搏击真是没白练,你们系男生看你这样生猛,追你的人是不是一下子少了很多,可以嘛,下次再去带着我,我们系有个学长现在追我追的太紧了,怎么拒绝都没有,我学两招收拾收拾他。” 林江柔冲贝诗蕊翻了个白眼:“我学了四年了,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有什么事林女侠会保护你的。” 贝诗蕊夸张的哈哈了两声,单手叉腰:“谁保护谁啊,要没朕在,今儿那大叔又得堵着你,还不叩谢朕的恩情。” “是是是,不知皇上探好路了没有,别让本宫再碰见那浑人。” 林江柔真是烦透了,白承泽那个变态不上班吗?听姐姐说他算是明定的继承人了,对自家的事业就这么不上心,有围堵她的功夫,正一正白氏的风气不好吗? 在拒绝白承泽这件事上,林家两个姐妹保持着高度一致,直截了当一点不拖泥带水,全然没留下半分转圜的余地,可白承泽置若罔闻。 林江柔真心怀疑,白承泽的耳朵是不是摆设,她说的那些话,白承泽要是听到了,还能笑的和煦跟自己搭讪,那真是脸皮堪比城墙厚,今人叹为观止。 贝诗蕊家里有个大律师老爸,她看谁的目光都带着审视,特别是当林江柔跟贝诗蕊说了白承泽的潜在目的后,执着于在校门口围堵林江柔的白承泽在贝诗蕊眼里就是个预备役犯罪分子。 白承泽的行为说好听了叫痴情追求不懈等候,可他之所以能给人这样的印象完全基于他长了一张帅脸,有着较高的社会地位,犯罪成本相对较高。 要换成个长相猥琐的无业游民,你试试,任谁看了都得说那叫性骚扰。 贝诗蕊多方打听才知道南门有一条隐蔽的小路,她贝皇就要带着林爱妃逃出那贼人的魔爪。 至少,贝诗蕊是这么设想的,成功躲开白承泽然后去吃一顿寿喜烧庆祝。 当贝诗蕊拉着林江柔的手跨过草丛穿过狭窄的墙缝,她还感叹有些吃胖了,一会儿吃完最后一顿就要开始减肥。 然后,二人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白承泽。 …… 贝诗蕊可想而知的愤怒,这货怎么神出鬼没,她刚打听到的小路,白承泽就能堵到这来?他是给林江柔装了gps不成! “柔柔,你就这么不想见我,非要躲着我走吗?”,白承泽的眼神很受伤,就像呜咽的野兽在低头哀鸣。 白承泽是真的很受伤,他在林家姐妹俩身上受了太多的挫折,平时只要他勾勾手指,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她们俩是漂亮不假,可也没有到那种倾国倾城的地步,要不是为了能吞并一半林氏,他才不会屈尊降贵,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在这追着女人跑。 天知道,他公司有多少事,有多少兄弟姐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盼着他出错,好让爷爷重新更换继承人。 白家向来是个没有什么亲情的地方,白承泽从小不知道被那些血亲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要不是他显露出来的头脑和能力,白德海也不会在一众子孙中对他另眼相待。 说实在的,白承泽也不想靠着算计女人去重振白氏,他更想靠着自己的力量整顿白氏,白承泽能等,可白氏等不了。 白承泽回国以后,白德海给他看了白氏真正的财务报表和净资产收益率,本来野心勃勃想要以一己之力带白氏重现辉煌的白承泽,信心霎时间消散。 最多一年,没有资金链的注入,白氏大厦将倾。 白家子弟家族利益淡薄,能力也不出众,白家富了太久,日子过的太安逸导致他们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况且哪怕是白氏宣告破产,他们的小金库也够挥霍一生,所以他们根本不关心白氏的死活。 为了白氏,白承泽必须赢得林江柔的心,他本以为林江柔年纪小,会比林江雪好掌控,可这丫头跟她姐姐一样百毒不侵,白承泽快没有耐心了,他加快了脚步,逼林江柔逼的比之前更紧。 林江柔又双叕被白承泽围堵,她已经忍无可忍了,白承泽这样的人,配不上她的教养,更不值得她礼貌对待。 “白先生,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先追我姐姐,我姐姐不同意又过来追我,你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人为你倾倒,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未免太过自视甚高。” 白承泽对林江柔的说辞习以为常,他内心毫无波澜,面上慌忙跟林江柔解释:“是不是林江雪跟你说了什么,我对她并没有意思,当初接近她是为了促成两家合作,她肯定是误会了,如果你介意的是这点,我可以去找林江雪说清楚。” “然后,柔柔,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白承泽观察着林江柔的反应,见她神情有所松动,越说越情意绵绵,白承泽觉得自己没说谎,的确是第一个让他心动,半个林氏啊,试问谁不心动。 林江柔冲着白承泽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温柔的眼神流露,那是看智障的眼神,姐姐跟她说了对傻逼一定要包容,林江柔正在努力做到。 如果林江柔学的是法医,她表示要是白承泽出意外死了,验尸的是她,她一定会着重检查白承泽的脑子,他这个人十有八九都是脑子有病。 站在她面前,编排她姐姐,林江柔都不知道白承泽哪来一股迷之自信,同胞姐妹之间的感情和信任,会被他三言两语挑拨? 他当他是谁?法力无边的星宿老仙? 林江柔收起笑容一板一眼的看着白承泽说到:“《妇女权益保障法》第四十条规定,禁止对妇女实施性骚扰,受害妇女有权向单位和有关机关投诉,你在我明确表示拒绝后,几次三番围堵尾随我,甚至还用了肢体接触。” “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尾随是犯罪预备,情节严重者可判刑,我们的所有对话我都有录音,还有部分视频,白承泽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接近我我就报警。” 林江柔懒得管白承泽的惊诧,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调查过我,肯定知道我是法律系的学生,我说的都是小罪,可是数罪并罚呢?” 白承泽的脸色怪异,他没想到追个女人这么麻烦,一不小心他还犯罪了?他明明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林江柔休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为了得到林氏的助力,他忍! 白承泽勾起嘴角:“柔柔,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不会被你吓跑的,我是真心爱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 “是吗?”林江柔气定神闲,掏出手机播放了其中一段录音,里面都是白承泽的声音,也就一个主题:要求林江柔给他一个机会,否则他就天天缠着林江柔,直到她同意为止。 白承泽不是法律专业出身,可他这会儿听着录音里的自己,也觉得态度有些不好,而且林江柔说有录音居然不是玩笑,还真的有。 这要流传出去,白承泽和白氏的面子往哪儿搁?如今的白氏经历不起任何风波了,白承泽脑子一热,夺过江雪的手机摔了个粉碎。 林江柔拍了拍手:“很好,现在又加了一条损坏他人财产罪。”,扭头冲着贝诗蕊:“都录下来了吗?” 贝诗蕊竖起了大拇指:“放心,妥妥的,云备份了都。” 林江柔狡黠的看着白承泽:“你不会以为我刚才的手机没有备份吧。”,看着白承泽气的抽搐的脸,林江柔夸张的双手捂嘴:“天哪,你这个智商,白氏要交到你手里两年不得败光了。” “你有本事就去告我,我白承泽奉陪到底。” 林江柔这边的希望也破灭了,大家已经撕破脸,白承泽才不愿意压着火对林江柔温言相向,他要另寻法子了,林氏,他势在必得。 “如果我提起诉讼,相信白氏有优秀的律师团队可以帮你脱罪,你不会有一点罪名,也有钱有时间能跟我林氏打这场消耗战。” 林江柔的这番话很切合实际,白承泽嗤笑一声,看来她还算聪明,但白承泽还没来得及对林江柔的话有所回应,林江柔又慢慢悠悠说了一段。 “法律上你不会有罪名,可社会上呢,白氏和林氏的名头,肯定会让这个不了了之的案子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我有音频为证,你觉得舆论会偏向谁?” “白氏的股价会不会因为这桩丑闻下跌?你们白氏,如今还能扛得住这种打击吗?”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十二 林江柔刚才说的话多少有试探的成分,但看白承泽气急败坏的反应,林江柔心里有谱了,白氏,大概率真的出了问题。 白承泽不再言语,他凝视着林江柔像是看着不知死活的小白兔,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摇着头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白承泽都没有再出现过。 林江柔以为白承泽放弃了,江雪却不这么想,黑进白氏还不被发现太难了,小白另辟蹊径,成功侵入到了白德海的私人电脑中,文件夹里果真藏着白氏的核心资料。 半夜一点多接到了邮件,江雪熬夜看完了,第二天清晨她顶着乌青的眼圈,敲响了林江柔的房门,给她看了这份资料。 “原来白氏现在只是表面光鲜,白氏底蕴那么厚,怎么回落到这般田地,我看白德海也是很精明一个人。” 林江柔打了个哈欠,她对生意方面不太熟,只能听着江雪为她解答。 “子孙不争气,祖宗留下金山也没用,白德海带头养情妇,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家能有什么好风气?” “我们之间的猜测是对的,白承泽不是冲着我们,是冲着林氏,只有林氏能救得了白氏。” 江雪看着睡眼惺忪的林江柔,她这妹妹算是扳过来了,但江雪还是不放心,白承泽可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白氏对白承泽太重要了,我怕他被逼急了作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我会派两名保镖跟着你,这次不许再拒绝了,也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林江柔见江雪神色严肃,拒绝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她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张雯雯和贝诗蕊也不能说吗?” “不能。” 张雯雯终于接到了白承泽要和她见面的消息,天知道她等了有多久,为了确保白承泽约她的那天她有空,张雯雯这段时间都没有去找林江柔玩,对林江柔的邀约也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 只要她能跟白承泽在一起,她就不用在林江柔面前矮一头了,不用向妈妈一样为了钱忙的脚不点地,还能狠狠打李鹏程的脸。 一箭三雕的机会,张雯雯要牢牢把握住。 张雯雯精心打扮了一番,黑色的小礼服搭配公主头,草莓红的玻璃唇釉让唇瓣娇艳欲滴,整个人又纯又欲,看得为了追求林江柔而有一段日子没开荤的白承泽体内升起一股邪火。 郎有情妾有意,各怀心思的两个人水到渠成的滚到了一起。 白承泽脸上是餍足,他对张雯雯的身体很满意,张雯雯脸上是幸福的微笑,最宝贵的给了最心爱的人,她趴在白承泽的胸膛前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白承泽从他名下的房子中挑了一栋给张雯雯住,金屋藏娇这种事,他最是熟练不过,张雯雯瞒着母亲从宿舍中搬了出来,白承泽隔三差五就会到她这里来,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 至少,张雯雯是这么认为的。 过了一段日子,张雯雯看白承泽的眼神越来越甜蜜,言行举止都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白承泽没有阻止,反而是刻意纵容和引导张雯雯,让张雯雯觉得自己和白承泽有未来可言。 冷眼旁观着张雯雯对自己越来越沦陷,白承泽觉得时机到了。 他去张雯雯那里的次数开始变少,张雯雯打来的电话,十次接两次,在一起时总是眉头紧锁,脸上挂着愁容。 张雯雯问起话来他总是欲言又止,然后怜惜的在张雯雯的额头上亲一下,露出勉强的笑容说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张雯雯怎么可能不担心,白承泽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夜里却总是辗转反侧唉声叹气,张雯雯觉得白承泽正在把自己推开。 白承泽郁卒一天,张雯雯就跟着提心吊胆一天,她生怕白承泽会抛弃她,她为白承泽付出了一切,他们两个人必须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终于,张雯雯实在受不了白承泽的长吁短叹,一天夜里她崩溃着问白承泽究竟有什么事不肯告诉她,是不是讨厌她,不想要她了。 鱼儿上钩了,白承泽得逞的一笑,将大哭的张雯雯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宝宝一样温柔地哄着张雯雯。 “小傻瓜,怎么可能,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挣钱养家是男人的事,你就负责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好,我不想让你为了我担忧。” 张雯雯哭的更厉害了,原来白承泽对她这么好,自己还怀疑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张雯雯止住眼泪,抽抽搭搭的过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分担,白承泽不肯告诉她就是不爱她,她一定要知道白承泽遇上了什么麻烦。 白承泽装作左右为难的样子,在张雯雯半逼迫半哀求的情况下,告知了白氏遇上危机的事,还问张雯雯如果他破产了,张雯雯还会不会爱他。 张雯雯听到后明显一愣,顾不得擦去腮边的眼泪,破产?!怎么可能,她明明搜索过,白氏集团资产是顶级的豪门望族,怎么她刚巴上白承泽,做了少奶奶的梦,白氏就要破产? 这一定是考验,白承泽是为了试探自己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为了钱,张雯雯坚定的摇了摇头,握住了白承泽的手:“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有没有钱,我都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是你是否也同样坚定的爱着我。” 话很动听,可其中有几分真心只有张雯雯自己知道。 白承泽看张雯雯没有立刻回答,心里冷了几分,但还是做足了感动的戏码,然后酝酿着演了一出精彩的独角戏。 “白氏真的不行了,我能受得了苦日子,可我不愿意让我的女人也过这样的日子,雯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们分手吧。” 白承泽给张雯雯看了白氏亏空,张雯雯在母亲的公司帮过忙,这点东西她还是能看懂得,她越看心越凉,原来,白承泽说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她刚刚孤注一掷地选择了白承泽,命运就跟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张雯雯欲哭无泪,虽然白承泽名下财产不少,可一旦白氏宣告破产,这些东西是要被收回的。 张雯雯眼神变得狠厉,她还没有成为白家的少奶奶,白氏现在不能倒下,以后也绝对不能倒下。 “有什么可以补救的措施吗?” 呼~ 白承泽深出一口气,终于等来了这一步,不妄他曲线救国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之前被林家姐妹那么戏弄,现在,到了反攻的时候了。 “如果找不到资金链,白氏只能无力回天,爷爷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可是我,”白承泽抬手抚摸张雯雯的脸,表情痛苦不堪:“可是,我不愿意。” 张雯雯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白氏对你很重要,你应该同意的。” “可你更重要,爷爷要我去联姻,我不愿意,我想娶的女人唯有一个,她叫张雯雯。”,白承泽眉目里是化不开的深情,让张雯雯彻底沦陷。 张雯雯的大脑迅速闪过了无数可能,第一个,白承泽不去联姻,白氏破产,白承泽由亿万富翁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到时候,自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他。 第二个,白承泽去联姻,白氏度过难关之后,白承泽与妻子离婚,自己上位,还是风光无限的白太太。 权衡利弊,张雯雯含泪劝诫白承泽去联姻,说自己不会那么不懂事,她甘愿做白承泽背后的女人,只要白承泽的心在她这里就够了。 情到深处,两人深刻交流了一番,在床上互相依偎着诉说对未来的计划。 白承泽说他会尽快解决白氏的问题,早日跟联姻对象离婚,他会给张雯雯一个盛大的婚礼,张雯雯才是白承泽心中唯一的妻子。 张雯雯这才想起来问白承泽他的联姻对象是谁,一定是另一个豪门家的女儿,张雯雯心里酸酸的,但当她听到林江柔的名字时,遏制不住地愤怒差点让张雯雯暴走。 “怎么会是她,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要不是林江柔的好朋友,能赢得林江柔的信任,老子才不会跟你有所接触。) 白承泽抱着张雯雯亲了亲,抚慰炸毛的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 张雯雯的手被白承泽按在胸膛上,感受着白承泽的心跳,张雯雯奇异地平静下来,她甚至有些微妙的快感:林江柔,想不到吧,你未来的老公爱的人是我张雯雯。 白承泽看张雯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在他的怀里安然睡去,白承泽笑的带着几分轻蔑,张雯雯自认为聪明有心眼,到头来还不是任由自己摆布。 他仔细养着张雯雯这么久,费心费力扮演了一个绝世好男友,给她编织了一个这么甜蜜的梦境,到了张雯雯回报自己的时候了。 白承泽漠然将熟睡的张雯雯甩开,赤脚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夜晚繁华落尽的城市。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十三 女孩子在一起不在乎分享自己的小秘密,吐槽遇见的奇葩人和事,在张雯雯按照白承泽的授意,连续几天都约林江柔出来玩后,林江柔忘记了江雪对她的提点,把白承泽的事跟张雯雯抱怨。 张雯雯配合着,顺着林江柔说了几句白承泽的坏话,心里对林江柔十分鄙夷。 白承泽早就给张雯雯打了预防针,说林江柔知道他不愿意联姻后十分生气,觉得很没有面子,就到处诋毁白承泽来获得满足。 张雯雯对白承泽的话深信不疑,在她看来白承泽是个很优秀的人,林江柔一定是喜欢白承泽的,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林江柔的态度不好只是为了变相赢得白承泽的关注。 张雯雯没有戳穿林江柔的想法,她满目笑意温柔倾听着,林江柔口中说的越厌烦,在张雯雯耳中林江柔就有多喜欢白承泽。 天知道看着林江柔这幅自欺欺人的样子,张雯雯心里有多愉悦,终于有一样东西,是林江柔渴望却得不到,特别是,这件东西属于自己。 张雯雯跟林江柔分别后给白承泽打了个电话,甜腻腻的语气,让正在看文件的白承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却温柔似水。 “怎么了?是不是见林江柔让你不开心了?” 张雯雯哪里会不开心,她简直太开心了好嘛,她巴不得天天见到林江柔看她的笑话:“没有,承泽,林江柔真的跟你说的一样,开始编造谎言来污蔑你了,我按照你说的没有反驳她,还违心跟着说了几句你的坏话呢。” 白承泽眉心微动,合起手中的文件夹,上面不堪的数据让他头痛欲裂,对于大小事都想跟他分享的张雯雯有些不耐烦:“你心里有数就好,我马上就要开会了,我们晚上见面聊。” 不理会那头依依不舍的张雯雯,白承泽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他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去了白德海的办公室,将文件呈上后,白德海翻阅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将文件摔倒了地上。 “好大的狗胆,平时他们往自己口袋里敛财,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瑞盛是我白氏的根本,他们的手竟然敢伸向哪里,瑞盛的老总呢,这么大的款项支出为什么不汇报!” 白德海气的浑身颤抖,他现在巴不得把那些不知轻重的混账东西叫过来,狠狠地打一顿,瑞盛是白氏旗下唯一一个盈利颇丰的子公司,可以说相当于白氏的粮草库。 瑞盛一向是直接受白德海管辖,所有的报表项目最后必须由白德海敲定,瑞盛的负责人是白德海的心腹,每月按时递交报表,白德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心腹会背叛自己,交上来的报表竟然是假的! 可恨的是白德海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对这个几乎算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心腹太信任了,导致他和自己那些不争气的子女们勾结,将瑞盛变成了一个空壳子,账上的钱都被转移了。 “爷爷,现在怎么办,这笔钱还能追回来吗?” 白承泽整个人都显得很阴沉,如果没有了瑞盛支持,白氏的问题将会比自己预估的还要严重,想要通过张雯雯对林江柔徐徐图之的办法,估计是行不通了。 白氏坚持不了多久了,要加快脚步才行,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白德海暴怒,他无法平静下来,开始思索自己养了些什么东西,为了一己私利掏空白氏,虽然白氏近几年是在走下坡路,可也没见他们为白氏担忧开源节流。 他们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如今这么大手笔转移资产,摆明了就是不想跟白氏共存亡,白氏好了他们才能好,帮助白氏壮大他们分的红利就够吃一辈子了,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们怎么就是不懂! “王伟峰呢,他人在哪里,让他滚来见我!” 白德海把手中的龙头拐杖叩的地板哐哐响,他待王伟峰不薄,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背叛他。 白德海连怎么弄死他的办法都想好了,白承泽却告知,当他发现瑞盛的报表不对劲儿,去抽调时万分小心还是惊动了王伟峰,确定钱消失不见后,王伟峰已经带着他们一家人逃往国外了。 “追,给我追!卷了老子的钱还想全身而退,没有那么好的事,他逃到哪里去了,用你在国外的人脉,给我找雇佣兵,给老子崩了他!” 白承泽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看白德海动这么大的起气,看来这笔钱追不回来的话,白氏就真的要破产了,白承泽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爷爷,不如把姑姑和叔伯他们找来,让他们归还这笔钱,要是他们愿意的话,我们对这次的事就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哼,他们这笔钱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吐出来!然后,一个个都给我光屁股滚蛋,我一分钱也不会分给他们的。 白德海打电话勒令所有人都来他的办公室,说是要宣布遗嘱的事,看着屋子里瞬间站满了人,白德海的脸一下垮了下来。 “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你们心知肚明,老夫精明一世,怎么就生出来你们这几个蠢货?把你们从瑞盛吞的钱给我交出来!” 白家六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接白德海的话,最后还是白老大率先开口:“爸,你说什么呢,我们哪儿敢动瑞盛的钱,瑞盛对咱们白氏有多重要,我们是知道的,再说了我们就算有心也无力啊,瑞盛不都是爸亲自把关的嘛。” 其他人看老大开了个头,也七嘴八舌的帮腔。 “就是啊,爸,我们哪儿敢。” “没有的事,爸你可别听人胡说八道。” “是不是白承泽这个小子撒谎了,看我不收拾他。” 准备对白承泽动手的人是白老三,白承泽的亲爹,一个风流种儿,数他白老三的情人最多,孩子也生了一大窝,白承泽母亲死的早,白老三压根对白承泽不上心,白承泽是由白德海带大的,跟白老三一点都不亲,二人比起父子更像是仇人。 白德海冷眼旁观着自己的一群演技拙劣的儿女,有些明白为何白氏会走向衰亡了,自己身上的优良基因他们是一点没继承到,一个赛一个的草包,不中用! 白德海将文件扔到他们面前,沉声道:“自己看,没有证据,我会把你们叫来,看见你们一个个贪婪的嘴角,我都觉得闹心。” “乖乖把钱给我交出来,别逼我对你们使手段。” 白家六兄妹只看了第一页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他们由原先唯唯诺诺对白德海毕恭毕敬的态度,无缝转换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哟,没想到老爷子你上了年纪还是这么机警,我们钱都还没捂热呢,就被你查出来了。” “但你知道了也不妨事,这钱哪,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要您是要不回来了,另想辄去吧。” 白德海抄起烟灰缸就朝白老大砸去,白老大一个闪身躲开,站起身来讥讽地笑了笑:“老爷子,服老吧,白氏眼看就不行了,你是救不回来的,干脆卖了钱咱们分一分,下半辈子做个富贵闲人多好。” “你,混账东西,连白氏的救命钱,你们也敢碰,一个个的都钻进钱眼儿里去了,白氏没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把钱给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以往从白氏偷的钱,我也要一并追回。” 白老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态度很是狂妄:“追,怎么追?通过法律手段?白氏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你敢闹到台面上去吗?” “再说了,老爷子,你忘了当初是你执意要送我去美国读法律系,是你教会的我要钻空子,我们可是通过正常手续拿到了这笔钱,你啊,去哪儿都告不着我们。” 白德海怒极攻心,坐着都有些坐不稳,他强撑着扫视在场的儿女:“你们眼里就只有钱,还有我这个父亲,还有白氏吗?白氏也有你们的一份子,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它倒下?” “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这个道理不是你教我们的吗?”白老四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看了一眼苍老的白德海:“这一点啊,儿子女儿都十分认同。” 白老五从手机上移开目光,他正忙着和新认识的美女打情骂俏,敲定了开房时间才把手机收起来,悠悠地说了一句:“而且啊,我们现在跟白氏可没什么关系,充其量也只是跟爸有关系而已。” 白德海立即警惕起来,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嘴唇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跟白氏没关系,你们做了什么,难不成把手中的股份给卖了!” “呀,要不还是说,我们老爷子厉害,一下子就猜到点上去了。” 白老六戴着墨镜,她刚做了眼部整形还没法子见人,要不是为了亲耳听一听遗嘱是怎么分配的,她才不会出门呢。 白德海听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十四 白德海年事已高,被这么一刺激成了偏瘫,只能卧床不起,他现在已经不关心瑞盛的事了,要紧的是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女到底将股份卖给了谁。 白德海一人手握百分之三十,白承泽手握百分之十,还有六十的股权分散在他的儿女子孙和各大股东手中。 若是白氏股份被人恶意收购,单独一个股东的比重达到比重达到百分之五十一,那白氏还没等到破产就要易主了! 白氏的股票会被谁收购?那当然是知道内幕的江雪了,她看着白氏股东们签署的一份份股份转让书,心里乐开了花,她现在已经收购了百分之二十五,在收购百分之九,她就拥有了白氏的一票否决权。 起初股东们不愿意转让手中的股份,因为白德海和白承泽的刻意遮掩,在这些股东眼里,白氏是蒸蒸日上的,江雪也不多说,直接给他们看了白氏真正的盈亏。 股东们确认无误后,谁都不想在一年以后白氏破产,这些股份变成一堆废纸,及时止损以一个优厚的价格卖给了江雪。 江雪要赶在白承泽下手之前,提前布置好一切,然而江雪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林江柔趁着假期在公司实习,她哼着小曲儿说了跟张雯雯吐槽白承泽的事。 正在浇花的江雪一失手,将水壶中所有的水都倒在了一个花盆里,看着花盆里溢出来的水,再看看林江柔,江雪突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怎么想起跟张雯雯说起这件事?姐姐不是跟你说少在别人面前提起白承泽吗?” “雯雯不是别人,是我的好朋友呀,好朋友之间不应该有事情瞒着对方,而且她答应了我不跟别人说的,姐姐你放心吧,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林江柔举手握拳,调皮的冲江雪眨了眨眼睛,江雪双手扶额,看着对张雯雯信任有加的林江柔,真不忍心告诉她事实真相。 “张雯雯跟白承泽在一起了,他们两个人同居有一段时间了,这件事她告诉你了吗?” 林江柔刚才还挥舞的起劲儿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她明显没有理解江雪话中的意思:“姐姐,你少逗我,她今天还跟我一起骂白承泽呢,再说他们又不认识,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江雪默默掏出了手机,给林江柔发了几张照片,嗯,没错,请私家侦探拍的,花了老鼻子钱了。 林江柔点开照片,有二人深情相拥的,有亲吻的,还有搂着一起从小区里出来的,林江柔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姐,这不是p的吧。” 江雪翻了个白眼:“p你个头,我吃饱了撑的替他俩p照片,我早跟你说了,张雯雯接近你目的不纯,你偏偏不信,现在好了,铁一般的证据,我看你还怎么替她洗白。” 林江柔死死盯住照片,张雯雯好些日子没约自己一起玩,再约时她已经成了白承泽的女朋友,还跟着自己一起骂白承泽。 这一切,让林江柔觉得处处都觉得别扭,她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平常和张雯雯相处的细枝末节。 张雯雯总是旁敲侧击的让自己给她介绍男朋友,还总让她带小哥哥一起玩,付账时张雯雯的手机总没电,生日礼物她送名牌包和护肤品,张雯雯总是给她手工制作的小礼物,她还觉得很有心很喜欢。 那真的是张雯雯自己动手做的吗?林江柔想到这里打开了桃宝,把那些被她陈列起来的礼物统统拍照搜索映入眼帘的是“手工,送女朋友,闺蜜,感动”的字眼。 呵,还真不是她自己做的,不到一百块买人家做好的,装作自己熬夜的用心之举。 林江柔出奇的平静,她将这些东西统统打包扔进了垃圾箱,跟江雪确认了保镖还是在暗中保护她,换了身运动装带了棒球帽,去了张雯雯的学校。 “阿姨,你好,我是送外卖的,这个同学的电话打不通,要是超时了,会被扣钱的,我能上去送吗?” 宿管阿姨看了一眼戴着口罩的林江柔,摆了摆手,语气满是赞叹:“去吧去吧,小小年纪就知道勤工俭学,真是努力。” “哎,谢谢阿姨。” “咚咚咚——” “谁呀?” “你好,外卖,电话打不通,给您送上来了。” “外卖?”一个穿着粉红豹睡衣的女生打开了门,扭头问了一圈:“你们谁点的外卖?”,剩余两个女生纷纷摇头。 “是不是打错号码了?我们这没人点外卖。” 林江柔指了指外卖上的地址:“没错啊,是送到615宿舍,张雯雯点的。” “哦,雯雯呀,她八成是填错地址了,她已经不在宿舍住了,她那个手机号停机了,你打这个吧。” “好好好,谢谢。” 林江柔出了校门坐到车上将帽子和口罩摘了下来,她看着刚才那个女生给她的电话号码,那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跟自己存在手机里的完全不一样,那个号码也没有停机。 张雯雯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林江柔借了司机的电话,托司机小哥给这个号码打了个电话:“你好,张雯雯女士吗?” “嗯,我是。” 司机小哥冲林江柔点了点头按了免提,林江柔大气都不敢喘,司机小哥按照林江柔交代的话问:“您的男朋友白先生在我们花店,为您订购了一束花,店里的员工不小心沾上了水渍,留下的地址有些模糊,只能勉强看清电话号码。” “能不能麻烦您跟我们再说一遍花该送到哪里去,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再额外赠送您一束好吗?” 这个号码只有宿舍里的人和白承泽知道,所有张雯雯不疑有他,报上了地址。 “谢谢您,祝您生活愉快。” 送花的店员跟林江柔说,开门的就是照片中的女人,林江柔的心凉了半截儿,她清楚的记得,张雯雯跟她说要回宿舍赶一篇论文。 张雯雯的嘴里有过实话吗? 林江柔不知道她以后该怎么面对张雯雯,当做没事人一样?她做不到,跟张雯雯大吵一架?既掉价又不值得。 四年的友谊,林江柔掏心掏肺,帮了张雯雯无数忙,到头来只是被利用的关系,林江柔回家后蒙着被子哭了一场,宣告这段虚假的友谊彻底结束。 白承泽咨询了律师团,瑞盛被拿走的钱正如白老大所说的一样,要不回来了,哪怕经办这件事的王伟峰被抓回国内,这笔钱也要不回来。 钱没了,流失的股权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白承泽狠狠抓了抓头发,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才好,瑞盛的事情弄的他措手不及,也让白氏宣告破产的时间越来越接近。 白承泽算了算他名下的财产,全部变卖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叔伯们铁了心要跟白氏撇清关系,他们更是不会拿钱出来,为了救白氏,只有吞没林氏这一条路了。 从保险箱里拿出了两颗红色的药丸,白承泽狠了狠心决定放手一搏。 运气好,林氏低头白氏得救,运气不好,也不会比现在的局面糟糕,林氏顾及林江柔的脸面,断然不会将事情闹大的。 “亲爱的,你回来了,你送的花我……” 张雯雯听到开门声一溜小跑去迎接白承泽,见他脸色十分难看,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你怎么了,看着这么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 张雯雯小心翼翼地看着白承泽的眼色,白承泽没有理会张雯雯,径直走向沙发松开领带坐了下来:“公司账上被挪走了三十五亿,再没有补救措施,白氏撑不过一个月就要破产。” 张雯雯挪动脚步走到白承泽身边:“那你去跟林江柔说你愿意娶她,让林氏帮忙,为了你,我愿意暂时把你让给林江柔。” 白承泽没有心思再做戏了,他斜睨了一眼张雯雯:“为了我?呵,你我心知肚明你是为了钱,要是白氏破产了,你从我这一分钱都捞不到。” “承泽,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明明……” 白承泽阻止了张雯雯的狡辩:“实话告诉你吧,林江柔说的是真的,我的确是追求她了,只有娶了她才能救白氏。可惜她不同意。” “我之所以把目光转到了你身上,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今天这种局面。” 将装着药丸的透明小盒子放到茶几上,白承泽看着愣神的张雯雯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财,我也为财,但是如果我从林江柔那拿不到钱,你从我这也拿不到,咱们目的是一样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找机会将这个药下到林江柔的饮食中,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五千万。” 张雯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子上涌,她望着白承泽英俊的面容,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她向平时一样温柔道:“所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借我之手,给林江柔下药?” 白承泽上下打量了张雯雯一番,只说了一句:“你是我历届床伴中,长得最丑的一个,但你是我最花功夫的一个,你应该觉得荣幸。” 床伴,张雯雯默念着,心在滴血。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十五 张雯雯眼皮微微抖动,她看着判若两人的白承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到头来,她想要的还是因为林江柔而得到的,连假象也是。 张雯雯抿紧嘴巴,她生怕自己一张口就问出那个愚蠢的问题:他有没有爱过她?她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白承泽不爱张雯雯,也不爱林江柔,他不爱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张雯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将手伸到了睡衣口袋里,她望向白承泽语气平静:“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找机会约林江柔出来,把这个药放到她的饮食之中,越快越好。” “这是什么药?” “你管那么多干嘛?让你做你做就是了。” 张雯雯咬了咬嘴唇:“总得知道让知道你让我做的是什么事,我才考虑要不要答应答应。” 白承泽瞟了张雯雯一眼,露出邪魅的笑容,靠近张雯雯俯下身来:“有了这个药,林江柔会求着爷疼她,你懂了吗?” 张雯雯别过头躲开了白承泽的亲近,白承泽脸色不虞,站起身就往门外走:“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联系。” 砰—— 关门声响起后,张雯雯再也压抑不住情绪,蜷缩在沙发上,大声地哭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擦干眼泪开始在房子里走动。 冰箱永远放着白承泽爱喝的饮料,餐桌上摆着可爱的绿植,玄关处是张雯雯亲手制作的照片墙,照片里两个人甜蜜依偎,原来只是不真实的幸福。 张雯雯给妈妈打了电话,接通后传来母亲疲惫的声音,张雯雯刚叫了一声妈,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往下掉。 “雯雯,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谁欺负你了?” 张丽华才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她并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在准备第二天的晨会资料,接到女儿的电话,一听到她浓重的鼻音,张丽华里知道女儿肯定是哭过了。 “妈,我好像做错事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妈。” 张雯雯捂住嘴巴,尽量不让妈妈听见自己的哭声,可张丽华早就听出了端倪,她揉揉了酸涩的眼眶,柔声安慰女儿。 “妈妈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但是知道错了就是好事,不要紧的,雯雯别哭,及时刹车改正就好。” “如果太累了,就回家住,妈妈给你做点好吃的,等忙完了这段,妈妈带你出去旅游散散心。” 张雯雯鼻头酸的不像话,她哽咽着答应了,跟妈妈说了一会儿话,在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问道:“妈,你当初为什么能那么坚定的离开我爸?” 张丽华笑了,她想女儿八成是遇到了感情问题,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当初我跟你爸爸在一起时受气,最后他还动手打我们娘俩,当一件事弊大于利,及时止损很重要。” “可爸爸后来变得那么有钱,如果你当初再坚持一下,没有离婚,现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后悔过吗?”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各有各的际遇,不能因为一点渺茫的希望就放弃自己的人生,而且我还有你,妈妈每一天都过的很幸福。” 张雯雯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当清晨第一抹阳光撒进来,她洗漱后吃饱喝足给自己化了一个美美的妆,给白承泽打了一个电话。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不要钱,我要这套房子,你正式过户给我以后,你交代的事,我才会去做。” 白承泽眼睛微眯:“成交,我这就接你去过户,你最好今天把事情给我办成,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张雯雯出门前将照片全部换了下来,有关白承泽的一切都被她打包好送给了清扫的阿姨,拿到房产证后,张雯雯跟白承泽说有事要办,先回了一趟学校。 当事情办妥,她给林江柔打了一个电话,林江柔本来不想理会,可张雯雯说这应该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之后,她就要出国了。 林江柔犹豫再三告诉了江雪,江雪点头同意后,她才前去赴约。 张雯雯穿了她第一次见林江柔时的裙子,林江柔落座时明显一愣,看着张雯雯递过来的奶咖,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知道你跟白承泽在一起了,也知道你没有真心把我当朋友,你有什么事快点说,我现在不想在看见你。” 林江柔见等了一会儿,见张雯雯只低头搅拌着咖啡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抢先把最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柔柔,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嫉妒你,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很憋屈。” “你家世好,容貌好,性格好,所有人都喜欢你,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陪衬,有你在没人看得到我。” “可我不得不讨好你,我想借你的关系,找到一个金龟婿,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太太的生活,我不想向我妈妈一样,赚钱赚的那么辛苦。” “我承认我对你算计的成分居多,可是柔柔,你相信报应吗?” “我爱白承泽,不光是因为他有钱,他风度翩翩,对我温柔体贴,更重要的是,他是第一个从你我之间选择了我的人。” 张雯雯陷入了以往她和白承泽的甜蜜回忆里,可当她的手指碰到座位上搁着的小药盒,那些美好瞬间化为乌有。 张雯雯眼角红了,她手指攥紧裙角看着林江柔,脸上的表情凄楚哀怨:“可他是骗我的,他为了你才来接近我的,他装作很爱我的样子,哄我将自己完完全全交到了他手里。” 林江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张雯雯压抑的表情,真真切切感到了悲伤和绝望,一时间,林江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张雯雯看了一眼林江柔推过来的纸巾,含泪笑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嘴硬心软,让我觉得自己更加的卑鄙。”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算计来算计去,我会真心的对你,把你当做好姐妹。” 林江柔沉默了片刻,认真说道:“说来你只是背着我和白承泽在一起了,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没有任何损失,只是我拿真心没有换回真心,有些难受罢了。” “雯雯,我算不上恨你,却也不能装作相安无事,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听你说要出国读书,祝你一切安好。” 张雯雯笑了笑:“没有损失?可如果我按照白承泽的话去做,不光是你,你们林氏也会受到重创,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什么意思?” 林江柔警惕起来,她死死盯住张雯雯,手在桌子底下偷偷拨通了江雪的电话。 张雯雯莞尔一笑,将药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里面躺着两颗小小的药丸,张雯雯示意林江柔拿起来看看。 “这是什么?” 林江柔没有动,她紧张地盯着张雯雯,张雯雯叹了口气:“白承泽给我的催情药,他在不远处的酒店里等你,那里架好了摄影机,你吃了药就会失去意识只知道求欢。” “摄影机会拍下一切,之后白承泽会以视频作为要挟,逼迫你带着半个林氏嫁给他。” “他敢!这个傻逼的房间号是多少,快点告诉老娘!” 江雪的咆哮声从电话里传来,林江柔还在震惊之中说不出话来,还是张雯雯拿过电话告诉了江雪地址。 “你们在那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到,张雯雯,要是我妹妹少一根汗毛,你他娘的就别想活了!” 张雯雯面色如常,低声答应。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林江柔回过神来看着张雯雯神色复杂,她不敢想,如果张雯雯没有选择告诉她,而是真的给她下了药,爸妈和姐姐会怎么做? 爸妈为了避免视频泄露保护自己,一定会按照白承泽说的做,姐姐呢?姐姐一定会砍死白承泽的。 “这段友谊,我亏欠你太多,就用这个消息来弥补吧,况且,白承泽对你不轨,你有那么护着你的一个姐姐,她一定不会让白承泽好过的。” 张雯雯顿了顿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丢对欺骗我感情和身子的白承泽来说,我没有能力报复,所以借刀杀人是最好的办法。” “对了,你们可能会需要这个,”张雯雯拿出来一个录音笔:“这里面记录了,白承泽让我给你下药的对话,幸好,那时候为了完成老师的作业,我兜里随时揣着录音笔。” 林江柔接过,对张雯雯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张雯雯摇了摇头:“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白氏马上就要破产了,务必让白承泽没有翻身的机会。” 江雪一路上将油门加到了最大,她生怕慢了一步,林江柔这次就又跟白承泽滚到了一起。 原剧情中是张雯雯给白承泽下药,现在变成了白承泽要借张雯雯之手给林江柔下药,这俩人什么癖好?! 江雪知道白承泽心狠手辣,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行,既然他这么不要脸,喜欢拍片,那自己就满足他这个愿望。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十六 白承泽在房间里等的都快不耐烦了,一直看着腕上的手表,他怕打草惊蛇没有和张雯雯一起去饭店,而是等着张雯雯成功之后把林江柔给他送过来。 在白承泽就要忍不住,准备打电话问情况的时候,张雯雯才拖着已经意识昏迷的林江柔敲响了门。 “怎么这么久?” 张雯雯只说了一句,小心使得万年船,把林江柔扶到了床上,张雯雯看着正对着床的摄影机,幽幽地问了一句:“你还没有按开始吧。” 白承泽看着昏睡的林江柔心里踏实了许多,对张雯雯的态度也好了点:“女主角没有到场怎么会开始,事情办的不错,你走吧,爷要干大事了。” 张雯雯面对白承泽的驱赶无动于衷,她眼中饱含着深情:“我要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爱你的,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和林江柔结婚,我做不到。” “让我们喝一杯,正式告别过去吧。” 白承泽自然是不信张雯雯的话,但为了赶紧把张雯雯打发走,他径直拿起桌子上醒好的红酒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张雯雯。 “祝你找到真心爱你的人。” 张雯雯笑着谢过白承泽的虚情假意,在两人碰杯的时候,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了白承泽的嘴唇,顺势将多出的那颗药丢到了白承泽的杯子里。 多亏了这药入水即化,才没让白承泽看出端倪。 白承泽一愣神正准备回应这个吻,张雯雯却推开了他,举起高脚杯一饮而尽后将酒杯倒了过来示意自己一滴不剩,白承泽见状也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柔柔,起来吧,白承泽倒下了。” 林江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对着迷糊的白承泽狠狠踹了一脚:“人渣,不要脸,恶心人,大混蛋!” “好了,一会儿起药效就不好了,赶紧给你姐姐打电话,让她带人过来。” “哦,好好好。” 江雪对小白找来的女人反复确认,怕人家不情愿,问到人家都不耐烦了:“你烦不烦啊,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多给老娘点钱,老娘吃的就是这碗饭,用不着你可怜。” 江雪…… “可这是要拍成视频的,还要在大家面前公放,你真的不介意吗?” 女人要不是因为钱给的多早就翻脸了,她弹了弹紫色的指甲,赏了江雪一个大大的白眼:“老娘在这条道上混了多少年了,又不是没干过,你别再废话了,再说老娘不干了。” “好好好。” 女人一进门,按照江雪所说的先扒光了白承泽的衣服挑逗,一看白承泽脸和身材都不错,女人更加投入了,当白承泽反被动为主动时,女人打开了摄影机。 白承泽缺席了白氏的新品发布会,为了更好的推广产品,白氏请了很多业内的权威人士和媒体,林氏也在受邀之列。 当主持人正在台上慷慨陈词介绍着新品的解说视频,大家都听的聚精会神时,江雪看时机正合适给小白发了个信息。 突然大屏幕一黑,播放了一场香艳的录像,男主人公赫然是白氏内定的继承人白承泽! 媒体们瞬间精神起来,这可是大新闻,每家都争抢着选取最好的角度和最精彩的片段,在第一时间写成通稿发了出去。 “关了,还不快关了!” 这次发布会的负责人又气又怕,出了这样的丑事,白氏也不知道会怎么迁怒他,这个白承泽也是,自己私生活混乱就算了,怎么还就拍下来了! 拍下来也不保存好,偏偏还泄露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对家干的,这是要搞死白氏啊! “震惊,白氏继承人白承泽竟然喜欢xx” “白氏公子艳福不浅,身材好腰更好!” “白少私生活糜烂,白氏股价大跌。” “紧急播报,一份名为白氏阴阳报表的文件突然开始大面积流传,原来白氏早已经是外强中干,经次录像风波,白氏股票跌停。” 白承泽一觉醒来,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光滑的脊背,露出志得意满的笑,抬手就摸了上去。 “哎呀,讨厌,人家还累着呢?” 这个声音,不是林江柔!白承泽立即坐起来将女人的脸扳过来,满脸的风尘气,她是谁?! “哼,翻脸不认人,刚刚还叫人家宝贝的。”,女人尖尖的指甲抚向她在白承泽身上留下的红痕,她对白承泽的表现很满意。 “林江柔呢,你是谁!老子他妈的在问你话!” 女人一边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老娘可不认识什么林江柔,得,你很不错,下次有需要了还找姐姐,姐给你打折。” 白承泽暴怒的抄起台灯朝女人砸过去,女人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啐了白承泽一口:“呸,没有绅士风度,老娘还不稀得做你的生意呢!”,说完摆动腰肢离开了。 白承泽拿起手机想打给张雯雯,看到无数个未接电话和信息,白承泽越看身子越僵硬,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你怎么回事!闹这么大的事,我们股东的损失谁来赔偿!” “老板,你的事上了新闻了,而且咱们白氏的秘密压不住了,现在传的到处都是,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们的股票已经跌停了,当初跟股东签了对赌协议,完不成可要付一大笔钱,我们白氏已经拿不出这么多钱了,好多员工都已经提出了辞职。” “老板,请您尽快回复。” 白承泽颤抖着手,点开了别人发的链接,本该拿来威胁林氏的视频,换了个女主角在网上传的人尽皆知,甚至已经传到了外网,画质清晰的连他身上的痣都看得见。 张雯雯那个贱人背叛了他! 她趁着喝酒的时候在自己手中下了药,亏自己还防范着张雯雯,酒是他自己倒的,是什么时候下的药?难道是哪个吻? 白承泽立即打电话给张雯雯,果不其然的被拉黑了,他驱车一路飞驰赶到那所房子,锁已经被换了,张雯雯跑了! 没有得到林氏,还出了这么影响公司形象的事,白氏完了,他也完了。 白承泽双手捂着脑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千算万算,最后折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白氏的紧急公关没有起到效果,在林氏刻意的助长下,视频事件愈演愈烈,白氏股票持续跌停,最后在全体股东的强烈要求下召开了股东大会。 江雪作为白氏的大股东之一,出席了股东大会,白承泽这才知道流失的股票到了林氏手里,他暴怒说是因为江雪算计他,才害白氏落到这不田地,白氏覆灭都怪江雪从中作梗。 股东们哪里相信他,大家都是一个似一个的人精,那流传出来的报表,他们又不是没看到,照这样下去,白氏玩完是迟早的事,跟人家林氏有什么关系。 江雪随身携带的安保阻止了白承泽的靠近,因为白德海和白承泽的错误决策,造成了白氏的重大损失,已经严重危害到了股东的利益,江雪要求白氏履行对赌协议,得到了股东的一致赞同。 白承泽拒不履行,他抛弃了偏瘫的白德海,准备逃往国外,在机场被法院抓了回来,在司法机关的介入下,白承泽和白德海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拍卖,赔付给了股东们。 白氏倒了,白承泽不到一月之间,由商界精英,变成了一个只剩下三居室的穷光蛋,还要照顾偏瘫的白德海。 白承泽不是没找过张雯雯,可她从学校退了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往常的人脉,想要找到张雯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有房子已经是很好的资本了,但对于过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白承泽而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让他去做饭打扫卫生照顾人?根本不可能,他连煤气儿都不知道怎么开。 白承泽带着白德海去找了几位叔伯姑姑,他们几位还算有良心,念在老爷子生养他们一场,愿意几家人轮流照顾老爷子,可这其中可不包括白承泽。 白老三和白承泽毕竟父子一场,且白老三没有受到白氏殃及,荷包丰盈的很,他给了白承泽一百万作为东山再起的资本,也给白承泽介绍了一些资源。 可白承泽今非昔比,他如今可是别人眼中的笑柄,而且要他点头哈腰求别人,他可做不到,他拿着这一百万全投在了股市里,决定靠炒股翻身。 很快,靠着出色的头脑,一百万翻了一番变成两百万,白承泽吃一堑长一智,暂时收手,变卖了一部分涨停股,想要寻些小生意投资。 白承泽为一个他觉得有前景的项目投资了一百五十万,没成想那老板是个空手套白狼的惯犯,拿了钱卷铺盖跑了,扣押在白承泽这里的证件全部是假的,去报案也追查不到。 白承泽受不了这个刺激,整个人变得有些魔怔,他整天念叨着张雯雯,谩骂她的背叛,最后在街上挥刀砍伤了一个跟张雯雯相似的女生。 一场家破人亡的恋爱完 女孩儿家里不差钱,他们不稀罕白老三提出的赔偿,坚持拒绝庭外和解,最后,法院判了白承泽六年有期徒刑。 白氏被江雪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也算是替委托者出了口恶气,原剧情中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林志豪和江琳琅在事情尘埃落定后才知道,他们一阵子后怕,呵斥江雪和林江柔的大胆,要是她们棋差一着,后果不堪设想。 江雪认错的态度很诚恳,在加上她一贯表现不错,林氏还需要她照料,被高高举起低低放下。 林江柔的惩罚就没那么简单了,她整个假期都被禁足在家,贝诗蕊满世界跑,时不时的给她发些视频和照片,看着那么多秀丽的风景和美食,林江柔擦了擦哈喇子,继续攻读那本厚厚的刑法。 等白承泽的视频风波过去,人们被层出不穷的新闻转移了注意力,江雪这才通过一个私人账号,给女人转去了说好的报酬。 “下次有这种好事还找我哟。” 江雪看着女子发来的信息哭笑不得,这种事还是不要常有的好,顺手删除了女人的联系方式。 至此,所有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系统却迟迟不判定成功,江雪不喜欢这种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样的生活,时不时的都黏着523问。 “还不好吗?” “好了吗?” “还不好吗?我的任务都完成了,林氏绝对保住了,委托者的父母也身体倍棒,我不想待下去了,” 523拼了命的想把江雪留下来,那正主还没出现呢,不光江雪急,523也急啊,他生平第一次扯这么多谎。 “等到林江柔毕业。” “等到林江柔取得律师证。” “等到林江柔有接管林氏的能力。” …… 江雪为了离开这个世界,卯足了劲儿的督促林江柔,林江柔自己也很争气,学业爱好一项没落下,在毕业典礼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在起立鼓掌的人群中,林江柔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张雯雯,她的气质跟以前截然不同,整个人都变了,看起来积极又阳光。 “柔柔,毕业快乐。” 张雯雯安静地等着林江柔向她走来,将手中的花束递给了林江柔,那是一束红色的非洲菊,代表着未来和希望。 林江柔接过道谢,自从那天以后,她和张雯雯就再也没有联系,本以为此生都不会有交集了,没想到又在毕业典礼上碰到。 张雯雯见林江柔不语,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我要在国外定居了,今天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林江柔抱紧了手中的非洲菊:“定居?以后不回来了?” “应该不会,我这几年都在国外读书,在那边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我妈妈也不想再这么辛苦下去了,我带着她换个环境散散心。” 林江柔笑了笑:“那很好,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张雯雯点了点头:“你也一样,对,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认回我爸了。” 林江柔有些错愕:“你不是说,自从你爸爸不愿意要你之后,你就跟他断绝关系了吗?” 张雯雯把手机拿了出来,给林江柔看了爸爸的照片,林江柔更加震惊了::你爸爸是李鹏程,那个因为彩票发家,炒股致富的李鹏程?!” 我的天呐,李鹏程竟然是张雯雯的父亲,张雯雯只说过她被爸爸抛弃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林江柔记得,姐姐还买了李鹏程公司的股票。 “他的身家没人继承,辗转才找我了我这个女儿,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认回他了吧。” 林江柔挠了挠头:“我怎么记得他有两个儿子呢,怎么会没人继承呢?” 张雯雯扑哧笑出声来:“那两个啊,不是他的儿子,是那个女的跟别人生的,赖在他头上罢了,亏他还当个宝,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儿子。” 天知道,当李鹏程找到张雯雯说明来意的时候,张雯雯心里有多痛快。 当初他为了这两个儿子,连门都没让张雯雯进,如今才知道被捧在手心里的娇妻戴了绿帽子,又因为纵欲过度,没了生育能力,这才转头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这要是按电视剧的情节展开,那编剧肯定不会让张雯雯认回父亲,可这是现实生活,张雯雯的人生只有她自己一个编剧。 张雯雯干脆地认回了李鹏程,并要求李鹏程负担她在国外的一切开销,李鹏程就剩下张雯雯一根儿独苗苗了,对她是有求必应。 只为了将来张雯雯生孩子的时候,那孩子能跟着他姓李,别叫他这一脉断了。 林江柔听了唏嘘不已,对张雯雯的种种遭遇,林江柔无法感同身受,唯有祝福张雯雯有个光明的未来。 张雯雯卖了那套房子,临走前去了监狱一趟,看看白承泽,那个她曾经真心爱过的人。 白承泽坐了三年牢,牢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白承泽在这里只是个皮囊好看些的小喽啰,受尽了欺负。 看着胡子邋遢两颊凹陷的白承泽,张雯雯内心微微泛起涟漪, 白承泽看到张雯雯就像是疯了一样,他到今天都认为,他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全部都是张雯雯害的。 白承泽对狱警的在场视若罔闻,他拼命敲打着玻璃,对着张雯雯不停的谩骂诅咒吐口水,扬言出狱后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这个大呼小叫,神色疯癫的男人身上,没有一点曾经意气风发的影子。 她爱过的白承泽已经消失了,张雯雯冷眼看着他发疯,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她关于这座城市最后的一点美好回忆,彻底化为了云烟消散。 江雪眼瞧着林江柔已经上手了林氏的大小工作,也越发的熟练,系统还是不判定她任务成功,每日都游走在爆发的边缘。 她一日要问上523一百遍何时能离开,终于,终于,523给了她回复:“委托者要求回到自己的身体,你可以离开了。” “这不合规矩吧,合同签订的时候,为拖鞋没有说要回来啊,她付出的灵魂之力够吗?” 523摸了摸鼻子:“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去跟委托者说不行。” “走走走,马上走。” 番外林江雪的幸运 林江柔最近常常做噩梦,梦境一直不甚清晰,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直到那天,她觉得姐姐有些不对劲儿。 姐姐总是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而且一有时间就和爸爸妈妈黏在一起,还特别憎恨白承泽,每次提起白承泽,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扭曲。 当晚,林江柔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姐姐出去留学了,她没有考上致远,变成了一个特别任性妄为的人。 后来她跟白承泽纠缠在一起,害的林氏破产,害死了爸爸妈妈和姐姐,她最后竟然还原谅了白承泽,和他过着幸福的生活。 林江柔从梦中惊醒,跑到了姐姐的房间里,姐姐还没睡,忙着看文件,林江柔跟姐姐说起了这个梦。 她明显看到姐姐愣住了,然后,姐姐的眼圈跟着红了,林江柔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乱的安慰着姐姐,说那只是一个噩梦,不用怕,白承泽正在监狱里,而且自己才看不上他。 姐姐点了点头,将她抱在怀里,反复说着:“只是个梦,只是个梦。”,林江柔有些奇怪姐姐的反应,也同样轻拍着姐姐的背安慰她。 这件事,姐妹俩以后默契地再没有提起过。 林江柔在二十八岁那年找了一个检察官男朋友,两个人十分恩爱,婚后两年才生了第一个孩子。 林江柔的老公心疼她生产时受的苦,二话不说就结扎了,说这辈子只要一个就好。 抱着自己刚得的外甥女,林江雪亲了亲她粉嫩的小脸蛋,小声说道:“姨姨很幸运,希望这份幸运能传递给你。” 林江雪付出了百分之六十的灵魂力,才换来了这次扭转乾坤的机会,本来她是没有机会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的,只能等着转世。 但是她遇到了一个大人物,他大方的替自己付了灵魂之力,还允许自己回到身体里去,自己过完这一生。 林江雪谢了又谢,那人只说他是为了旁人,顺手帮一把她罢了。 不管怎么说,什么都没有付出得到了一次重来的机会,林江雪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对归来后的每一天都心存感激。 “你为什么没有去找她啊,这个合同可是咱们背着系统签的,我冒着被我爸妈揍得满头包的风险来帮你,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523看着男子气鼓鼓的,双颊像个充了气的河豚。 男子挥了挥衣袖:“没大没小,怎么跟叔父说话呢!” “行行行,叔父,您老告诉我,为什么不去找她。” 男子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皮囊太丑了,拿不出门,不符合本君的气质。” 523都快抓狂了:“那你不可能保证投身的每一个世界都是个大帅比啊,那你就一直不去见她了?” “不,我不方便动手,所以你小子去给叔父整个外挂来。”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一 “我的祖父是大周第六位君王,武可驭马战沙场,文可提笔定天下。” “我大周泱泱大国,我是尊贵的大周公主,怎可被敌国逼迫和亲。” 江雪托着腮,看眼前的小公主气愤填膺,等她发泄完才递上了茶杯:“所以呢,你您想要我怎么做?” 小公主接过茶杯饮尽,啪一声将茶杯摔在地上,叉着腰昂起头颅骄傲地说:“我不和亲,我要找大周最好的男儿做郎君。” 江雪瞪眼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欲哭无泪,这又不是壮行酒,你喝就喝不喝就搁那,你摔我杯子做什么,这安神杯可贵了。 江雪戳了戳系统:“那啥,我安神杯被委托者摔了,管再发一个不?” 系统声音冰冷没得一丝感情:“个人行为,系统概不负责,现系统商城大酬宾,购物一律八折起,欲购从速。” 我丢,不赔就算了,还打广告,不过八折啊,那是挺划算的,一会儿看看去。 “您的愿望我已经了解,这是合同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您勾选之后在右下角签字就好。” 小公主接过来匆匆勾了几笔,唰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周江雪。 江雪确认无误后,按照惯例问了一句:“您签署的是不回到身体,您确定吗?” 不是要找如意郎君吗,为什么不选择回去? 周江雪摆了摆手:“不回去不回去,反正你谈恋爱的时候我也感受的到,过过瘾就得了。” 江雪汗颜,这是,云恋爱? “好,以汝之魂,遂汝之愿。” 江雪念完咒语,周江雪便化作白光消散,江雪心疼了一会儿自己杯子,还是去商城买了一个,毕竟这玩意儿不可或缺。 撑着脑袋在椅子上歪了一会儿,江雪寻思谈个恋爱也没啥危险,但趁着商城搞活动,不买点什么东西总觉得自己血亏。 金疮药,嗯,带着,古代医术可不发达。 保胎丸,带着,万一自己要生孩子呢。 百毒清,我去这药要二十万积分,不过能解百毒,嗯,带着,万一还有宫斗剧本呢。 最后除了一堆药,江雪又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想着这次总该是有备无患,高高兴兴地去了任务世界。 “表妹,表妹,我在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江雪一愣神,发现自己在一个盛大的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着自己,感觉巨星出场也不过如此。 问的什么?江雪可不知道,她这会儿来的可真是什么时候,523怎么搞的,不能找一个深更半夜把自己送过来吗? 现在没有委托者的记忆,又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让她怎么办嘛?装傻充愣吗? 江雪记得委托者是个傲娇的小公主,要不,她耍横? “本公主为什么要回答你?” 话音刚落,江雪注意到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以袖遮面,摆明了是在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往刚才说话的男子身上瞟去。 难道,是她说错话了? 不慌,那男子叫她表妹,他又不是皇子,自己是大周最受宠爱的公主,怼他一两句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男子的表情有些难看,他似乎是没想到江雪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愣了半天才开口。 “表妹说的是,我回去后一定找素玉问清楚。” 素玉?那是谁? 江雪年捻起一粒葡萄放到口中,这些人干嘛八卦的看着她,难不成这是段三角恋的关系? “六公主对张子坚一向宽和,怎么这会儿发这么大的火,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一个绿衣男子站起来拱了拱手,自认为风度翩翩的摇了摇折扇,对着江雪抛了个媚眼。 江雪斜睨了他一眼,长得白净,就是脸上一脸疙瘩粉刺,还穿着绿色的袍子,头上束着黄色的发带,跟个顶花带刺的黄瓜一样。 她才懒得搭理一根黄瓜,埋头吃着桌子上精美的点心,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那黄瓜站了一会儿,见无人理睬,尴尬地坐下了。 “福安长公主到!” 得,来了个得叫姑姑的长辈,江雪吐掉果核,用丫鬟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手,跟众人一样站起来迎接这位长公主。 福安长公主穿着绯色的宫装,凌云发鬓上带着六尾的凤凰金簪,织金的披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为画龙点睛之笔,衬得整个人大气雍容,高贵不可方物。 “今日是本宫三十五岁寿辰,感谢各位赏光,借着这满园盛开的桃花,让我们共饮此杯。” “恭贺长公主寿诞千秋。” 福安长公主落座后,大家才有序落座,江雪一屁股坐下来,吃起新上的菜肴,这可都是时令的东西,过了就吃不着了。 张子坚看着周江雪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有些别扭,他几次想要开口跟江雪说话,但终究是咽了回去。 “六公主,长公主请您过去说话。” 江雪吃的正起劲儿,一个掌事宫女过来对她福了福身,江雪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跟着宫女一步步向主位挪去。 这个姑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江雪可一点主意也没有,她脸上淡定从容,然则心里慌得一批。 福安长公主见江雪冷着一张脸,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江雪坐下,待江雪刚一坐定,福安就笑着伸手,借着宫装宽大的袖子遮掩,狠狠地拧了一把江雪腰间的车欠肉。 江雪疼的呲牙咧嘴,一把打掉了福安长公主的手对她怒目圆睁,福安脸上笑的温柔,可仗着没人敢偷听她说话,说出的话让江雪大跌眼镜。 “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那个张子坚远一点,远一点,你就是不听劝,你看你闹出来的事儿,丢尽了皇家颜面。” “这是最后一次啊,你要是再敢追着那个张子坚跑,老娘就把你丢到南苑喂老虎去!” 江雪看着福安长公主发愣,这个女人用最温柔的表情和语气,说最狠的话,是怎么办到的? “看看看,看什么看,别以为你仗着你父皇喜欢你,就可以胡作非为,那张子坚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眼瞎了你,怎么能看上他呢?” 福安拿勺子给江雪盛了一碗煨鸽子汤,笑的温柔体贴,任谁看了都是一个对侄女极好的姑母。 “哦,我知道了。” 江雪藏着满腹的疑问,默默喝起了汤,没有记忆的她不敢跟福安长公主有过多的对话,她现在也分不清这个表里不一的姑母是不是她这边的。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今儿怎么不顶嘴了,是不是张子坚真的惹你伤心了?我告诉你,要不是顾及你那早亡的母妃,我这就替你砍了他。” 福安见江雪情绪不高涨,拍了拍她的手:“你今日啊,就在公主府住下,我派秀鸾跟你父皇说一声。” “嗯。” 江雪其实不太想留下的,可她要是这么毫无记忆的回宫去,保不准会遇见谁,露馅了可怎么办? 还是留在公主府还好一些,最起码知道旁边这个强势的女人是自己的姑姑。 看着,对自己还不错的样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一直到宴会结束,江雪都安安静静待在福安长公主的身边,对张子坚探究疑惑的眼神,江雪能避就避。 最后,张子坚身边的小厮趁着宴会结束人潮涌动,寻机会塞给自己一张纸条,江雪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笑意盈盈的张子坚。 嘶拉—— 江雪拿着纸条连拆都没拆开,当着张子坚的撕了个粉碎丢在地上,还不忘踩了两脚,挑衅地冲张子坚扬起了头。 张子坚的脸色当即垮了下来,盯着江雪看了好大一会儿,见她没有道歉的意思,拂袖而去。 “我当你只是说说诓我,怎么,真的对张子坚死心了?” 江雪低着头,脚在地上来回划拉:“素玉……” 福安长公主的脸色立即变了:“好端端的提一个青楼女子做什么,没来由脏了自己的嘴。” 我去,素玉还不是个良家女,听张子坚的话头,八成是委托者之前去找了素玉麻烦被发现了,然后张子坚就气势汹汹地来为自己的相好讨公道来了。 江雪掩面,笑的肩膀一耸一耸,这老套的剧情啊。 福安长公主还以为江雪在哭,变得不落忍,拍了拍江雪的肩膀:“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偏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如今你也算是撞了南墙,早些醒悟吧。” “客人都走了,让喜鹊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下,歇过晌再来寻我。” “是。” 福安长公主摇头叹气的走了,江雪立即装作用袖子擦了把脸,催促喜鹊带路。 快点吧,她现在急需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来接收剧情。 这没有剧情和记忆的感觉,就跟没有绑着安全绳却要去蹦极一样,老刺激了。 “公主请在此歇息,奴婢告退。” 江雪把自己的丫鬟也遣了出去,火急火燎的插上了门,确认门窗都关好以后,才开始召唤系统接收剧情。 “滴~” “请检测周边环境,剧情传输打断后将不再重复传输。” 江雪调整了一下坐姿,点击了确认按钮。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二 这剧情不接收还好,江雪觉得任务还挺简单的,找个帅气小哥哥花前月下,这事儿就这么成咯。 接收剧情后,江雪感觉她被六公主摆了一道,这压根不是恋爱本,是掺杂着灭国危机的战争本。 六公主强调的是嫁给大周的好儿郎,可前缀还有个不和亲,以周朝的情况来看,不和亲那是比登天还难! 六公主说其祖父是个齐家治国的明君,这话不假,但他继位时这个国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现在的大周皇帝周兴怀,也就是六公主她爹是大周第七位也是最后一位君王。 距大周建朝一百七十六年后,大周朝亡于铁弗部的军骑之下,其首领赫连元海定国号为夏,史称大夏王朝。 王朝更迭乃常事,况且大周灭亡时贫弱无能,与铁弗部实力相差悬殊,根本无力对抗。 周兴怀是个贪图享乐的皇帝,他不想着如何去治理国家,拔除毒瘤,而是整日设宴,沉迷酒色纸醉金迷。 上行下效,群臣为了献媚于周兴怀,在各地搜刮民脂民膏,进献美人,劳命伤财,使周朝根基受到重创,整个王朝都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在周朝小国闻猩而来时,周兴怀为了安抚,听从了主和派的意见,为了避免兵戎相见,将公主送予和亲。 小国得了金尊玉贵的大朝公主,果然安定下来,周兴怀与主和派尝到了甜头,此后一有小国生事,便用公主和亲这一招打发。 大周有九位公主,最受宠的是六公主周江雪,她肖似周兴怀的青梅竹马宸妃,宸妃早亡,周兴怀爱屋及乌,对她很是疼爱。 所以哪怕是轮到了六公主去和亲,周兴怀却将七公主率先嫁了出去,八公主和九公主还是刚不满六岁的孩子。 若再有求娶,和亲的必将是六公主,周兴怀却万般不舍,这是他唯一想要留在身边的女儿。 周兴怀想要在和亲之前把六公主给嫁出去,六公主因为周兴怀的宠溺,整个人骄纵跋扈,一心想要嫁给世间最好的男儿。 她迷恋过自家表哥张子坚,任谁劝说都没有,但发现他只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时,毫不留情的就把张子坚抛在了脑后。 周兴怀得知后,将已经拟好的,招张子坚为六驸马的圣旨销毁,在周朝紧锣密鼓的为六公主物色合适的夫婿人选。 可还没等到周兴怀将六公主嫁出去,铁弗部的军旗驻扎在了,离周朝边界五十里的地方。 首领赫连元海派遣使臣,要为自己的三子求娶最受宠的六公主周江雪,周兴怀自然不愿,他婉拒了铁弗部的求亲。 使臣当时彬彬有礼告退,然后,传来了铁弗部屠村的消息,赤裸裸的警告,他们在逼周朝低头。 周兴怀下令攻打铁弗部,但周兴怀重文轻武,对上强横的铁弗铁骑,周朝军队一败涂地。 铁弗部正式开始向周朝宣战,战火纷飞,百姓叫苦连天,群臣百姓联名上书,请周兴怀答应铁弗部的请求。 他们天真的以为,铁弗部真的是为求娶六公主而来,献出六公主铁弗就会撤兵。 一个国家要靠进献女人来保全自己,那它已经没有未来可言。 六公主在别人的刻意隐瞒之下,这才知道周朝的繁荣都是假象,外强中干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国家的腐败。 也明白了姐妹们出嫁时的眼泪不是舍不得故土,颗颗泪珠诉说的都是含恨屈辱。 原来和亲不是为了两国情谊长存,是以一己之身保全这个衰败的王朝。 为避战火,六公主周江雪自请和亲,周兴怀含泪答应,用红妆十里送这个最疼爱的女儿出嫁。 在抵达铁弗部的军营时,六公主毅然决然的告别了送亲的将士,她怀揣着一把匕首坐在三王子赫连铮的营帐中等着他。 铁弗人自持骁勇威猛,而周人软弱无能,他们说话丝毫不顾及六公主一点没有避讳她的意思。 所以六公主明白,这次求亲不过是个幌子,无论她嫁与不嫁,铁弗的军队都会踏平大周。 不嫁,就是大周看不起他们铁弗部,攻打的名头顺利成章。 嫁,那是大周受了逼迫,将寡兵微没有一战之力,此时不举兵攻占更待何时? 铁弗部的侍女说,能嫁给三王子赫连铮做阏氏,是六公主的福气。 当赫连铮掀开了六公主的盖头,红妆娇媚晃花了他的眼,六公主瞅准时机,将匕首插在了赫连铮的心口上,一刀毙命,是六公主练习了许久的。 然后她将赫连铮的尸体脱了外衣安置在榻上,给他盖上棉被,以拜见赫连元海为由,请士兵为她引荐。 士兵探头看赫连铮如六公主所说一样歇下了,不疑有他,六公主匍匐在地拜见赫连元海,姿态放的很低满足了他的征服欲。 借口亲献国宝,六公主靠近赫连元海时被他警觉躲避,匕首扎在了左臂上。 最后被暴怒的赫连铮下令用长矛诛杀,六公主的血染红了地上的毛毡,她望着赫连元海说了此生最后一句话。 “吾乃大周六公主,誓与大周共存亡。” 铁弗部当晚就对大周发起了进攻,守城的将士见大周气数将尽,弃城逃窜,那有骨气的士兵也没有坚持多久,第二日正午,赫连元海就已经杀到了皇宫。 看着吓得失禁的皇庭众人,赫连铮轻蔑一笑,叹他们还不如六公主一个女儿家有胆识,挥刀砍下了周兴怀的脑袋。 随着这位帝王的血液喷洒,周朝正式覆灭,赫连元海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夏。 剧情传输结束,江雪打开房门站在院子中,看着满院子春光正好桃花粉嫩,廊下春燕衔泥筑巢,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回想起中午福安长公主的寿宴,那样的奢华铺张,江雪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王朝正在走向衰败。 而这个六公主对这一切都蒙在鼓里,她不知道和亲的意思,以为姐姐是看不上周朝的男儿,自愿嫁到外头去的。 那群臣呢?周兴怀呢?王公贵族呢?他们整日寻欢作乐极尽奢靡,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国家快要完了,还是在装聋作哑自欺欺人? 周朝文臣当道,文官武官的地位天差地别,一年拨冗给武官的银子不足文官的四分之一,养兵操练哪项不花钱? 俸禄还不够养活自己,导致投身到军营的人越来越少,兵力严重不足。 不把财力物力用在军队上保家卫国,反而重金打赏写诗作词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能提枪上马征战沙场吗? 江雪看自己也是一身绫罗满头珠翠,穿戴价值千金,想起原剧情中衣衫褴褛的士兵,简直羞愧难当,默默撸下腕上的镯子和手上的戒指。 倚着门框看看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江雪长吁短叹,这个六公主啊,真会避重就轻,不和亲,可能吗? 以周朝现在的实力,那是怎么都挽救不回来了,和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除非江雪能在铁弗部进犯之前,就将自己嫁出去,一年半的时间,觅得一位最好的男儿做夫君,谈何容易啊。 现在跟她有所牵扯的就是张子坚,但张子坚摆明了不符合六公主的要求,人家只是一时被他迷惑,要嫁早就嫁了,哪儿还轮到江雪来啊。 说到底,六公主明面上是要让江雪替她找个好老公,其实就是想要让江雪保全这个国家。 江雪扯了扯头上的发鬓,觉得自己做不到。 铁弗部是游牧民族,那是长在马背上的,无论男女个个身强体壮,跟现在菜鸡一样的周朝士兵,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嘛。 抛开铁弗不说,周边小国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呢,随时都准备从周朝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再加上周朝本身的党争,内忧外患,哪里有活路可言。 现在七公主还未出嫁,但是两月之后,越国就会前来求娶,到时周朝不仅仅要下嫁公主,还得陪带一座城池作为七公主的嫁妆。 近年的和亲让周朝版图不断缩小,军队士气日渐低迷,七公主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和亲。 如果这个国家还有救,那就从先挽救七公主开始吧。 “六公主,您醒了,长公主有请。” 喜鹊奉命来叫江雪,见她倚着门框望着天,等了一会儿见江雪没有回神的意思,怕长公主等的急了,这才出声。 “啊,好,稍等,我就来。” 江雪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唤作飞星逐月,她把头上名贵的首饰都拆下来,让飞星只用一枚银簪子给她盘了个简单的发饰,再三叮嘱她们保管好自己的首饰。 飞星逐月满脸疑惑,公主平日最爱打扮了,怎么今日一反常态? 虽不知江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们却还是掏出帕子里里外外裹了几层,藏在怀中收好。 “拜见姑母,姑母日安。” 江雪规规矩矩给福安长公主行了个礼,福安摆了摆手:“行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老实过,坐吧。” “谢姑母,不知姑母叫我来所为何事?”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三 福安正欲说话,忽然看见江雪头上只戴着一枚簪子,皱了皱眉道:“你怎么打扮的如此素净,你那些钗子步摇哪儿去了?” 江雪低头看了看自己满绣的衣袍,这够华丽了还素净啊。 “有些笨重,坠的头疼,我便取了下来。” 福安抬了抬手,秀鸾立即会意福身退下,福安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那帕子按了按嘴角。 “你这个年纪正是打扮的时候,纵然为了那张子坚受了情伤,也不必堕落如此状。” 江雪干笑一声正想解释,秀鸾捧了一个匣子过来,走到江雪面前掀开了盖子,粉晶手串,金镶玉的手镯,牡丹吐蕊的金簪,点翠鎏金的花钿。 这一盒子得多少钱啊,江雪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 “这些你拿着,姑母已经年长了,这么花哨的首饰还是适合你们年轻人戴,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别为了一个男子形如枯槁。” 福安和周兴怀一母同胞,和六公主的母亲宸妃也是自幼相识,所以众多公主中,难免对六公主偏疼些。 “姑母不老,姑母风华正茂,什么样的首饰带不得,若是旁人不知道您的身份,只怕我们一同出游,会被当作姐妹俩呢!” 江雪嘴跟抹了蜜一样,夸福安的话层出不穷。 福安长公主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她无儿无女,将委托者当作了自己亲生的女儿,爱之深责之切,所以她对六公主前些日子的举动是恨铁不成钢。 “油嘴滑舌,行了,拿着去吧,别闷在府里,去街上逛一逛散散心。” 福安笑了笑,她本身是想跟江雪说上几句,但看江雪素净无心打扮的样子,以为她伤心过度,也不忍再说教,知道江雪贪玩,也不拘着她了。 “谢姑母。” 江雪捧了匣子放好,带着飞星逐月和几个护卫,想要去军营看看。 “表妹,表妹,你怎么才出来,叫我好等。” 张子坚也不知道在长公主府等了多久,才等到江雪,她今日有些不对劲儿,让他很惶恐。 “等我做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江雪现在觉得拦路的张子坚碍眼的很,没看到她急着去别处吗?真是没眼色,委托者追了他几日,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欢素玉,可是你也不能去砸素玉的场子啊,你让她一个那么柔弱的女子,在红怡馆如何抬得起头?” 嗬,兴师问罪来的? 江雪不知道那个素玉是怎么跟张子坚告状的,委托者的确是砸了素玉的房间摆设不假。 但那是素玉跟人炫耀,委托者心系的张子坚整日往自己这里跑,堂堂公主还比不上她一个青楼女子。 这委托者能忍,她自己的行为那叫勇敢追爱,皇家颜面岂容得妓子肆意践踏?她丢了一锭金元宝做赔,将素玉的房间砸了个稀巴烂。 买都买了,怎么处置那是她的事。 素玉当场隐而不发,只是跪在地上落泪,娇娇弱弱的模样让在场的男子看了,哪一个不心生怜惜? 可无一人敢替素玉求情,毕竟六公主威名在外,放眼整个大周朝也无人敢惹,也就张子坚仗着六公主的一点喜欢,故作矜持。 张子坚知道后第一时间来为素玉讨回公道,要求六公主向素玉道歉,让一个公主跟低头,亏张子坚想的出来! 六公主对张子坚的感情转瞬即逝,才有了福安长公主寿宴之上那一幕,哪怕江雪不过来,六公主对张子坚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江雪更加不想搭理张子坚:“出言不逊,没要了她的命已经是我仁慈,你以后少往我身边靠,害眼!” 张子坚英俊的面容变得扭曲:“你,你,你,行事怎么这般无礼,你若是肯对素玉道歉,我愿意娶你。” 张子坚咬牙跺脚,一幅委屈求全豁出去的样子,让江雪好生可笑。 她细细观察张子坚,样貌也就中等偏上,身量不高,身材单薄,委托者怎么会对他有过意思。 张子坚看江雪在看他,赶紧昂首挺胸摆出了最好的姿态,等着江雪低头妥协。 江雪提起了裙角,气沉丹田,抬手右脚,走你,一脚把张子坚踹出五米远。 “本公主说了不想再看到你,你是聋了吗?再往我身边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本公主!” 江雪嫌脏一样蹭了蹭鞋底,不理会涨红了脸的张子坚,赶紧往军营去了。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门口驻守的士兵还算敬业,看到江雪靠近拦住了她,还可以嘛,江雪点了点头,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六公主。” 士兵确认了腰牌对望了一眼,冲江雪抱拳行礼:“参见六公主,恕卑职眼拙,不知六公主来军营何事?” 江雪摆了摆手:“看看将士们操练的怎么样,顺便学个两招” 士兵相视一笑:“公主细皮嫩肉,怕是受不了军营的苦。” 江雪挽起袖子:“怎么,看不起我,不然,咱们比划两招?” 她上战场杀敌的时候,这些士兵还不知道在哪里等着排队投胎呢。 “属下不敢。” “这有什么?来,过过招,让你知道人不可貌相。” 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江雪一脸坚持,最终其中一个士兵放下了手中的长矛,心想陪这位主儿玩两下就是了。 可他刚摆好架势,还没来得出手,就被江雪摔倒在地,望着天空上漂浮的白云,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 “再来!” 砰—— 砰—— “得,我服了,公主只怕是比我们百夫长还厉害,请。” 士兵再次躺在地上,他有些怀疑人生,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都比他强,是他操练的不够认真吗? 等到江雪走远了,另一个士兵才悄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你演技真好,我都信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天知道,他一点没含糊,比平时兄弟们之间的对战还认真。 江雪在军营中巡视了一圈,破败的演兵场,那兵器都有了锈渍,箭靶上的漆斑驳脱落,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江雪叹了一口气,在擂台上坐了下来,双手托腮,思考要是得把这军营的软硬设施都搞上去,得花多少钱。 这些都是小钱,怎么才能给兵部争取一笔款项? 司齐修带兵操练回来,看见演武场坐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走了上去:“什么人?胆敢擅闯军营!” 江雪站起转过身,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身量拔高的男子,浓眉星目,不怒自威,气势不凡。 “六公主周江雪,你是谁?” 司齐修看江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收起佩剑:“如何证明?” 接过江雪丢过来的腰牌,上面刻着大周皇族的图腾,内庭司所造,工艺独特不可仿制。 司齐修这才抱拳行礼:“指挥使司齐修,参见公主,多又得罪,望公主见谅。” “好说,好说。” 司齐修听说过六公主是个顽劣之人,只当她是一时兴起来军营看看:“不知公主所为何事,卑职能否帮得上忙?” 江雪看司齐修像是个练家子,起了兴趣,他也算是个头目,不知本领如何。 “切磋切磋。” 司齐修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公主金枝玉叶,卑职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伤到公主,卑职难辞其咎,还请公主海涵。” 江雪气定神闲的望着慌乱的司齐修:“我见营中破败,可是缺银子?” 司齐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不知江雪这话何意。 “你若是打赢了我,我出一千两银子修缮军营。” 一千两?司齐修的眼睛一亮,但顾及到江雪的身份,还是有些犹豫,江雪见状又添了一句:“点到为止,不消司指挥负责。” “好,请恕卑职无礼。” 司齐修扎好了架势,为了一千两,他要拿出看家本领,况且江雪是个女子,只怕是跟着宫中师傅修习了几招,受了几句夸赞,便不知天高地厚,急着显摆这才想要来军营挑战。 虽然跟女子对打有失风度,但军营中实在是缺银子,他每月都用自己的俸禄去补贴,可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司齐修默念了一声,六公主,得罪了,便出拳攻击。 江雪一个闪身躲开,绕到司齐修后侧,抓住他的右臂想要将他摔倒在地,司齐修很容易的就挣开了,江雪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个回合下来,江雪发现司齐修还真是有两下子,虽说这个身体属于锻炼,肌肉力量不够,只能发挥出六成水平。但以往的招式身法还在,司齐修能跟她堪堪打平,已经算是个中高手了。 司齐修则是完全震惊了,他发现面对六公主他竟然没有胜算,要知道他可是师从黄甫大师的。 “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我会送银子过来。” 江雪往后退了几步收手,司齐修是个好苗子,若是他同时具有将帅之才,自己一定要大力培养他。 “不可,我没有胜过公主,这银子我不能要。”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四 “无妨,刚才的话没有说全,你打赢我,我给你一千两,你输给我,我给你两千两。” 江雪把有些松散的发鬓拿簪子挑紧,拍了拍衣衫上的灰,飞星逐月上前替她抚平褶皱,接过江雪摘下来的耳环。 刚才过招的时候,耳环上长长的流苏一直往江雪脸上打,忒烦人了些,以后还是轻装上阵好。 司齐修:感觉被侮辱了,但又舍不得银子怎么破…… 军营实在是缺银子,大周如今尚文,文人治国,他们对这些粗鲁的兵蛮子实在是瞧不上,...... “真不用……”他有不是花离荒……花囹罗一愣,难道花离荒她就肯让他背了吗? 花囹罗看着九千流如数家珍的说出一切能安慰的自己的话,心中格外难受。 只有浴室的灯开着,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连时间都好像静的停止了一样。 瀮潇并不想回答,他去哪个学校重要吗?跟沈逸又有什么关系呢? 据脑中那道声音说,自己是什么妖王大人,当年渡劫飞升的时候,被天上的人族仙人所害,无奈之下封印修为和记忆,落入了云梦泽中。 宸妃叹一口气,面露可惜的说,锦言心下猛的一沉,果然……还是她太过天真。 “而且,现在虞下去保护她了,你不能再下去,万一你被认出来就麻烦了,这事得找别人”。 “嘎嘎,都是破虚境的修士,这要是一网打尽了,对北疆来说是多么惨重的损失!”魔尸眼中露出兴奋,大踏步对着苏情等人一步跨出。 顷刻的时间,南山便带着黄霞的身影飞速冲上了半空,而在他们的头顶上空,正是与妖物激战的逍遥宗弟子。 他和阿北为了甩掉那些人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的,最后兜兜转转的是乘了长途汽车回来的。 后边,我在二班的那些兄弟听见动静也闻声赶来,但是教室外边挤满了慕容坤的人,他们被堵在外边根本无法进门来。 路口的风有些大,将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她一晚上没有怎么睡过,这会儿看起来更是憔悴。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到四楼的时候,402里面的烛光透了出来,让走廊顿时添了一分暖色彩。 我没想到在摄影展里,也有人看到球球就会上前问两句,让我这个当妈的心里十分的骄傲。人都是这样子,自己的孩子有一点好的地方都会被当妈妈的放大很多倍,我也不例外。 项心雨顿时瞪大双眼满脸惊恐的看着前方,此时此刻在劳斯莱斯的前面,有着一个巨大的石柱。 “你干嘛?烦人。”安格迷迷糊糊的睁眼,不耐烦的斜睨了眼言优,扯过被子继续睡。 朝浴室望了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砰”的一声,重重将门关上,以泄心头之愤。 很明显,这个任务,是补天系统这犊子发现了那颗黑珠子,才临时发布的。花极天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就在她上了电梯,刚要关上电梯门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阻止了电梯门的关闭。 可是张逸飞那里知道,韩欣怡虽然心中承认自己败了,可是她的心却是好胜,就算是败,也要和邵凝蝶斗上一斗。 莫思幽闻言,不安地转过头,看紫鸢撩起她的袖口,不知何时她的手腕正中竟然多了一枚如同朱砂一般的红点。紫鸢倒吸一口冷气,抬起头来看着神秘人。 一直以來无忧都觉得自己与云凡不像,云凡儒雅和煦的外表,深沉的内心,她以为自己更像母亲,只是母亲几乎沒有见过,仔细看着冥落,脸上果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想起他那腹黑、贪玩、骄傲的性格,果然自己也是这样。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五 李秀莲听到江雪问她,这才挤出一个笑脸,缓缓说起自己的意思:“瞧你说的,无事就不能叫你过来坐坐了。” 江雪才懒得跟她在这扯皮:“有事儿直说,你我关系没这么亲近,若没有重大事件,还是不要往来的好。” 李秀莲一窒,捏紧了手中盘的油亮的蜜蜡手串,她毕竟是个长辈,也是个尊贵的诰命夫人,被江雪几次三番堵的下不来台,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可想想自己的孩子,那大儿子能承袭国公府爵位,人又机灵,这不用她操心,但小儿子呢,高不成低不就的,一分家那日子能有在国公府好过吗? 当娘的看俩兄弟差距太大,自然是不落忍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儿子,李秀莲生生憋住了这口气。 “我听说,你跟子坚闹矛盾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可是他惹你生气了?” “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外祖,我替你教训那个臭小子。” 李秀莲本还是想托大自称外祖母,但看着江雪今天格外不好惹的样子,有些瑟缩,到底是放弃了抄便宜这件事。 江雪手指描绘着衣袖上的绣花,这尚文的国家就是不一样,为了迎合他们对风雅的追求,这绣工可是精湛的很。 江雪不急着开口,她晾了李秀莲一会儿,看她有些坐立难安,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有事情会自己解决,不必劳烦国公夫人。” “我跟张子坚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他相好的一个妓子胆敢在背后编排我,被我教训了,那妓子冲张子坚告状,张子坚来替那妓子讨公道,被我骂了回去。” “让公主给卖笑的青楼妓子低头认错,您的宝贝孙子可是大周立朝以来第一人。” 李秀莲哑口无言,张子坚只跟她说了和江雪闹了矛盾,可没说是什么原因,这孙子真是跟他爹一样糊涂。 公主是什么身份?金枝玉叶,皇家贵胄,那六公主周江雪更是皇帝周兴怀心尖儿上的女儿,娶了她,还愁没有荣华富贵的日子过吗? 妓子呐?一双玉臂千人,一点朱唇万人尝的东西,哪怕是养在外头当个外室,李秀莲都嫌脏! 二者云泥之别,张子坚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李秀莲的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震得茶碗都倒了,水顺着桌沿留到了地毯上,晕开一滩水渍。 “什么?那个混账小子竟然敢如此折辱你,来人啊,将他给我押过来,给公主赔礼道歉。” 江雪可没出言阻止,她要趁着这次机会,断了国公府跟她结亲的想法。 要不是李秀莲在张廷山耳边吹风,不断煽动,张廷山也不会时时要求委托者常来国公府,导致委托者跟张子坚结下了这段孽缘。 “少爷,您一会去了可一定得听老夫人的安排,她让您干嘛您干嘛,可别顶嘴。” “为何,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是表妹她不讲理。” 张子坚昂着头进来,看江雪来了,还以为她是来跟自己认错的,那头扬的更高了,跟一只大白鹅似的。 江雪真的不知道张子坚哪里来的自信,委托者一向是个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人,对张子坚也不过是温柔了些,可没有到追着他屁股满街跑的地步。 委托者在发现张子坚任由妓子折辱自己后,间接发现了他是个虚有其表的大草包,立即断了对张子坚那一丁点的念想,以后对他那是见一面都嫌害眼,反倒是张子坚巴巴的黏上来。 张子坚也不知道是被他母亲包露芝和奶奶李秀莲洗了脑,认为江雪是非他不嫁还是怎么的,面对江雪总带有一股子傲气。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觉得自己错了,想要跟素玉道歉?知错就改,这才是女二儿家该有的样子。” 江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子坚对着自己说教,李秀莲可是慌得不行,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孙子这么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念着道歉的事情。 “混账东西,你给我跪下!” 李秀莲抄起桌子上的茶壶向张子坚扔去,当然她只是在江雪面前装装样子,心里有分寸,故意将茶壶砸歪了,她才舍不得打伤自己的宝贝孙子。 茶壶在张子坚脚边落地摔成几片,茶水溅上张子坚青色的靴子,他赶紧低头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那可是素玉一针一线给他做的,可不能弄脏了。 张子坚擦好靴子,抬头看向李秀莲有些不满:“奶奶,您说什么,我没有犯错,为何要跪?” 李秀莲拼命向张子坚使眼色,示意他江雪在场,赶紧低头认错将这件事揭过去,张子坚完全看不懂,他皱着眉头:“奶奶,你眼睛不舒服吗?” 江雪冷眼旁观李秀莲和张子坚的小动作,也不知道李秀莲心机这么深的人怎么会生出张子坚这么到处单纯的人。 当然了,说好听是单纯天真,直接点就是白目。 李秀莲气的浑身发抖,将怒气牵连到了儿媳妇包露芝的身上,这个女人平时是怎么教孩子的,一点眼色都没有,幸好他不是世子,不然国公府就完了。 李秀莲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奶奶没事,倒是你,不是十分懊恼,说要跟公主道歉吗?现在公主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跟她说吧,两个人早点解开误会。” 张子坚脱口而出:“我几时说过要……” 看到李秀莲和包露芝杀人一样的目光,张子坚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极其不情缘的对着江雪弯腰抱拳。 “对不起,表妹,是我错了,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看着众人希冀的目光,江雪自然是要给一个让观众满意的答案:“好说,好说,你毕竟也算是我表哥,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李秀莲和包露芝送了一口气,立即扬起热情洋溢的笑脸:“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公主用过饭再走吧,厨房里已经开始做菜了。” 江雪起身:“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什么事能比陪着我这个外祖父吃顿饭还重要?” 李秀莲正想说些什么留住江雪,看张廷山及时赶到松了口气,早说了让他不要听书,偏偏不听,幸好是赶在江雪出门之前来了,否则啊,自己还真是留不住她。 江雪仰天长叹,她还以为溜得早就碰不上张廷山了,没成想,唉,李秀莲啊李秀莲,算你狠。 “外祖父安好。” 江雪乖乖行礼,礼数周全才能让张廷山挑不出错处,她非常不想听张廷山的唠叨。 “嗯,坐,我还没回来怎么就急着走,难不成是躲我?” 张廷山锐利的眼睛扫向江雪,江雪笑了笑,可不就是躲你吗,长篇道理一堆堆的,还一心向着后娶的老婆,不躲你躲谁啊。 “哪有,我是真的有事,下次,下次,我一定来找外公蹭饭。” 张廷山捋了捋胡子,瞥了江雪一眼:“下次再说下次的,这次必须留下来,怎么,仗着自己是公主就不听外祖父的话了?” 江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哪敢,瞧外公说的,我留下来便是。” 张廷山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李秀莲递来的茶碗喝了一口,一边用盖子刮着漂浮的茶叶一边问江雪。 “听说你跟子坚吵架了?” 江雪低头应是,张廷山放下茶碗端详着江雪,跟他的大女儿很像,可惜大女儿高龄产女,生产时落下的亏空怎么都没补上去,熬了半年还是撒手人寰。 张廷山对大女儿感到亏欠,所以他对江雪很上心,也觉得李秀莲说的话很有道理。 与其眼睁睁的看江雪去和亲,不如把她嫁给知根知底儿的人,放下眼皮子底下呵护着才放心。 自己的孙子张子坚就是个很好的人选,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青梅竹马的,难免会闹些矛盾,以后两人成了家可不许这样。” 张子坚的脸红了,江雪则是面不改色,毕竟这件事不会成的,都是他们在意淫罢了。 “是,我以后嫁了人,定会注意跟表哥保持距离的,没有事情不会来往的。” 张子坚蹭地一声站了起来,表妹不是要嫁给他吗?奶奶和娘都跟他说了,表妹日后是他的媳妇儿。 张廷山蹙眉:“是我说的不清楚吗?你日后是要嫁给你表哥的。” 张子坚听爷爷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坐了回去,素玉虽然小意温柔,但终究上不了台面,还是得表妹当正妻才行。 奶奶说的对,高贵的正妻,妩媚的小妾,这样的日子才算和美。 江雪眨了眨眼睛:“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我不嫁。” 李秀莲和包露芝都紧张坏了,连自己吞口水的声音都听的到,张廷山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好:“外祖父还能害你不成,嫁给你表哥那是亲上加亲,省得你嫁到别人家去受委屈。” 江雪哈哈哈笑了两声:“我?我受委屈?我可是六公主周江雪,我看这大周哪个男子敢对我甩脸子!”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六 张廷山是江雪的外祖父不假,他对江雪也算是疼爱,冲着这份关切和血缘羁绊,江雪对张廷山也算尊敬。 但这不代表张廷山能对她的婚姻大事指手画脚,连周兴怀都因为不舍江雪反抗了铁弗部,张廷山凭什么为了保住孙子的荣华,让她嫁给张子坚? 张廷山听到江雪的狂妄之言,将茶碗重重磕在了桌子上,那雨过天青的青花瓷被生生磕掉了一个角,把江雪给心疼坏了。 “胡闹,女子恭谦为美德,你看看你,脾气秉性哪有女儿家的样子,定是你父皇把你给惯坏了!” 江雪的母亲死的早,张廷山觉得周兴怀儿女众多又是个浪荡性子,对江雪的疼爱只是一时的,终究是靠不住,还需要他替这个外孙女多筹谋。 张廷山自认为是江雪唯一的亲人,江雪合该听他的安排才是,这是他第一次把结亲之事放到明面上说,江雪如此抗拒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江雪可不跟跟张廷山置这个闲气,她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小月牙笑眯眯地说:“我是父皇的女儿,父皇自是宠爱我的,且我贵为大周的公主,举止投足代表着大周皇室,外祖父认为我该对谁卑躬屈膝?” 观察张廷山的脸色不虞,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江雪又来了一句:“我如果真跟外祖父说的那样,岂不是丢尽了天家颜面?” 张廷山紧攥着腰带,腰带上拴着的螭形玉佩触之冰凉,让被江雪的言论气的有些头昏脑胀的他寻回了些许理智。 在朝为官多年,张廷山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不过是面对着自己的外孙女,没有拿出朝堂做派罢了。 自己混迹朝堂多年,岂能让一个黄口小儿堵的哑口无言。 “我并非这个意思,外祖父知道你身份尊贵,可你行事不能过于张扬,让旁人怎么议论你?” 江雪没有说话,她抬头望了望天色,拍了拍肚子:“饿了,何时摆膳?” 张廷山露出慈爱的表情:“好,这就上。” 李秀莲赶紧回过头冲包露芝低声说:“快去后厨催一催,紧着做好的先上。”,包露芝点头应是,小步离开,离开时还不忘横了张子坚一眼。 张子坚在奶奶和母亲的威慑下,被迫给江雪道了歉,她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又被母亲甩脸色,心里委屈的很,看江雪更是没有好脸色。 当然,江雪根本就不在意他。 趁着张廷山去更衣,摆饭时江雪被李秀莲往主座让,她没有理会,坐在了下首,外祖父还在怎么轮得到她坐主座? 到时候被扣上一个目无尊长的帽子,张廷山又要对她说教。 “来,新来的这个厨子做的腌笃鲜是最好吃的,你尝尝。” 张廷山席上不断给江雪夹菜,李秀莲和包露芝亦是蠢蠢欲动,但看江雪扳着一张脸,怕又惹到她,只老老实实吃着自己的饭。 张廷山见江雪吃得香,席上气氛缓和了很多,试探着开口:“你不是对子坚有意,怎么不愿嫁给他?” 江雪咽下嘴里的饭并不抬头,眼睛盯着烩牛肉,逐月立即用公筷给她夹了放在小碟子里,江雪慢条斯理的吃完才答话。 “我对他只是兄妹情谊,没成想让大家误会了,我可没有要嫁给他的意思。” “为何?你们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成亲那是水到渠成锦上添花的好事,嫁到国公府里来,我们会对你跟亲闺女一样,再者说我们子坚这么优秀,配公主也使得的。” 包露芝见江雪拒绝,有些心急,赶紧列举嫁给张子坚的种种好处,连李秀莲在瞪她都没有注意到。 江雪看包露芝横飞的唾沫,登时没了胃口,她接过飞星递过来的清茶漱了漱口,拿帕子擦了擦嘴。 “没有感情为何要嫁,跟我青梅竹马的多了去了,平侯爷家的三公子,马将军家的二少爷,难不成我都要嫁给他们?” “我是国公府的外孙女,咱们有这一门儿亲就够了,你们还是给张子坚物色别的女子去吧,直截了当说,我看不上张子坚。” “做个亲戚他还成,作为夫君可远远不够格,我话说的清楚明白,可别叫我撕破了脸去。” 李秀莲气的浑身发抖,作为长辈,面对江雪的怠慢轻视她是一忍再忍,要不是她的公主身份,谁会愿意求娶她这个泼妇。 如今江雪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口气李秀莲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我们子坚怎么了,生得是模样英俊,文采斐然,样样拔尖,配什么样的姑娘都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到你口中就被贬的一文不值?” 李秀莲又将怒火对准了张廷山:“你就看着人家这么编排你的孙子吗?”,张廷山没有说话,他想听听看江雪怎么说。 江雪轻笑一声:“样貌出众?清逸轩评选的大周十大美男子,张子坚可榜上无名,文采斐然?文苑可收录过张子坚的诗词?” “该考取功名,或是投身军中的年纪,整天只会吟诗作对逛青楼,没了国公府,张子坚只怕早就饿死了!”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自诩为文人,至今也只会写打油诗,文不成,瞧着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武更是不就,老夫人,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是令晚辈叹为观止。” “你你你!呜,老头子,我不活了,我辛辛苦苦为你们张家生了两个儿子,你就这么看着她一个外姓人欺负我,以后在这家里,我还怎么抬得起头!” 李秀莲捂着脸哭了起来,惹得江雪翻了个白眼,又来这一套,每回李秀莲跟她起了争执,都用这一招来逼张廷山向江雪施压,要江雪给她认错。 每一回都是从江雪身上讨便宜,所以江雪才这么讨厌李秀莲。 “够了!” 张廷山被李秀莲的哭嚎声震得耳朵疼,他呵斥了李秀莲让她闭嘴后,将矛头对准了江雪。 “你即便是不愿意嫁给你表哥,也不必对他如此诋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不是存心要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江雪无辜的眨了眨眼:“外祖父,我说的不对吗?那你跟我说说张子坚的优点,我洗耳恭听。” 张廷山一窒,这一时半会儿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要说起来,他这个孙子还真没有什么优点。 但家中跟江雪年龄相仿的只有张子坚一个,为了避免江雪嫁到外头,张廷山只能尽力撮合他们俩。 “你表哥这么温柔,是个体贴会疼人的,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外祖父都是为你考虑才这样说的。” “为我考虑?你是为了张子坚考虑吧!”江雪弹了弹指尖:“我不知道国公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但你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你仔细想一样,嫁给张子坚,真的是为我好?” “奉劝国公夫人一句,少往我身上算计,我不是那种任你宰割的人!” 江雪说着周身气势外放,直压的啜泣给张廷玉看的李秀莲一阵后怕。 张廷玉不是个傻子,他稍微一想就转过弯儿来,但李秀莲给他传宗接代延续了张家香火,他自是要护她几分。 “怎么跟你外祖母说话呢?她是好意,你若是不愿意,此事作罢就是,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江雪眼神冷漠:“我外祖母早就死了,堂前做的是你后娶的国公夫人,跟我可没有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无礼,我国公府可没有你这么跋扈的孩子!” “她本就不是你国公府的孩子,是我周家的!” 江雪真准备怼回去,福安长公主含有怒气的声音响起,国公府一家立即站起来行礼:“见过长公主。” 福安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把江雪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皮笑肉不笑:“国公爷一家好大的威风,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这个福安公主可不是个善茬,张廷山拱了拱手,赔了笑脸:“跟外孙女说话严厉了些,让长公主见笑了。” 福安挑了挑眉毛,哟,什么意思,仗着自己多了一层身份,就敢这么欺负他们家的孩子。 “国公爷说的是,可国公爷别忘了,江雪不止是你的外孙女,还是我大周的公主,君为臣纲,若真要是论起来,你还得对着江雪叩拜。” 福安顿了顿,看着张廷玉的笑容僵住了,太阳穴处的青筋有凸起的迹象,添了一把火。 “我们江雪是个仁善的孩子,可国公爷也得记着君臣有别,做到心中有数才是。” 张廷玉的青筋成功的暴起了,他紧攥着拳头挤出来一个笑脸:“长公主说的是,老臣记下了,” 福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江雪温柔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让国公爷生了这么大的气?”。 和善亲切的态度跟刚才真的是天差地别,却偏偏让国公府的人说不出错来。 你都这么欺负人家侄女了,还想要好脸色,我呸! 江雪知道福安长公主是来为她撑腰的,虽然她自己能应付,但心间还是涌过一丝暖流。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七 “没什么,只是他们逼着我嫁给张子坚,借此来保证我小舅舅这一脉的荣华富贵罢了。” 李秀莲听到江雪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瞳孔一缩,看着怒火中烧的福安长公主,偷偷挪动脚步躲到了张廷山身后去。 张廷山想出言解释,被福安挥手打断,她言辞犀利:“国公爷好大的口气,敢插手皇室姻缘,您是外祖父不假,但也别太把这层关系当回事儿了,普通人家的女儿婚姻大事都是由爹娘安排的,更遑论皇室。” “江雪他娘死的早,可她爹还在,轮不到你在这当家做主。” “以后除了国公爷寿辰外,我们江雪都不会再登门,还请国公爷自重!别为了什么阿猫阿狗的事,就打扰我们江雪!” 福安说完拉着江雪就走了,张廷山扭头就甩了李秀莲一个嘴巴子:“看看你做下的好事!” 李秀莲捂着脸满腹委屈,怎么这会儿成了她的错了,让江雪嫁给子坚明明是他也同意的。 包露芝屏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出,唯恐李秀莲将怨气发泄到她头上,张子坚则是一脸迷茫,表妹明明是喜欢他的,怎么将他贬的一无是处,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江雪坐到马车里才松了口气,总算不用面对那家人,她冲着福安长公主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奉承道:“姑母真是威武霸气,如神兵天降一般拯救侄女儿逃出水深火热之中,侄女儿佩服佩服。” 福安白了江雪一眼,递上一个小食盒,里面是几块别致的点心:“少来,我即便不去你也不会让那家人欺负了,喏,我想着你肯定不会吃饱,先吃些垫垫肚子,我让厨子给你做了金丝牛肉面,回去就能吃。” “嘿嘿,姑母对我真好。” 江雪吃的满嘴渣子,福安摇摇头那帕子给江雪擦了擦,江雪咧着嘴角笑了笑埋头继续吃。 “你倒是不傻,知道那国公夫人没安好心,以后啊,可别往他们跟前儿凑,你那两个舅舅也不是善茬,能不见就不见,听到没有?” 福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张廷山是怎么养的,宸妃知书达理敦厚聪慧,那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混账,到底不是一个娘生得,真真是天差地别。 “侄女肖姑,姑母这么聪明,我自然是不差的,放心,我跟我那两个舅舅本就不亲,经此一事后更是疏远了。” 江雪露出两个小酒窝冲福安一笑,吃完点心,捏了捏腰间的赘肉,思忖自己要把身体素质搞上去,必然是要多吃的,哪怕肚子吃的滚远,也不影响她对那碗牛肉面的期待。 第二日清晨,江雪早早用了饭向福安长公主辞行,她急着回宫盘点私库,然后见七公主周江玲一面,还得再出宫给司齐修送银子,是个极为忙碌的一天。 “参见公主。” “免免,七妹妹可出宫了?” 宫门的守卫摇了摇头:“未曾见过七公主出入。” “好,辛苦辛苦。” 江雪脚下生风,走的飞快去了周江玲的寝宫:“小玲儿在吗?六姐姐找你来了!” 周江玲正伏案泼墨,听到江雪的声音搁下笔掀开珠帘走了出来,没好气的说:“鬼叫什么,你又来做什么,我那幅画是不会给你的,你尽管去父皇面前告状便是。” 江雪凝视着表情有些厌烦的周江玲,这个比她小了五个月却被迫替她出嫁的妹妹,她还记得周江玲披上嫁衣时眼中含着的泪水。 即便是内心惶恐,周江玲也跟江雪说她是自愿嫁到越国去,让她不必愧疚。 在嫁到越国三月后,周江玲暴毙,花儿一样温婉的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殒。 这一次,江雪会保护好这个妹妹,不让她替她去死。 周江玲一看就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气质淡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发鬓用一枚梅花钗挽起,月白的衣衫绣着杏色的小花,眉眼中尽是温柔。 这么好的姑娘,该平安到老才是。 “我不要你的画,我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周江玲听江雪不是来讨画的,态度好了很多,点燃了炉中的熏香,招呼江雪坐下:“什么事?” “越国有要求亲的意思,父皇到时只怕是会答应,玲儿,你觉得父皇会派谁去和亲?” 周江玲磨香料的手一抖,抬手头望着江雪,有些不明所以:“越国那么小,也敢来我国求亲?” 江雪点了点头:“我收到了一些风声,而且你要知道,越国以武治国,崇尚武力,父皇为避免交战,很有可能会同意和亲。” 周江玲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你来是告诉我,父皇选中了我?是吗?” 周江玲的理想型是个博学多识的文人,要她嫁到越国去,跟要她命无疑。 “自然不是,我排在你前头,我都没嫁出去,哪里轮得到你。”江雪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但是,我可不想嫁到越国去,所以啊,我要带兵将越国打回去。” 周江玲的眼睛瞪得溜圆:“父皇一向主和,宁愿赔女儿赔地都不打仗,你觉得他会同意吗?而且,你有这个本事吗?” 江雪站起身来迎着光负手而立,声音飘渺:“不管他同不同意,这仗我一定要打,如果这次答应了越国的要求,我大周泱泱大国,还有何颜面,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 周江玲对江雪的话很赞同,不断的割地赔款已经让老百姓们怨声载道,再看看文人武将的待遇天差地别,父皇又不作为。 想到了那些因为父皇不愿意打仗而被迫嫁出去的姐姐们,周江玲的心里酸涩的很,她隐隐觉得,再这样下去,大周亡国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周江玲捏紧了衣角,表情严肃声音坚定:“好,我支持你,你想要我怎么做?” 江雪转过身对周江玲露出一个微笑:“我要操练军队,需要银子,你支援我一些。” 周江玲…… 江雪揣着周江玲积攒下来的月例赏钱,折合银子一万两千两,高高兴兴的走了,这个数目已经不小了,要知道皇宫一般都是赏首饰衣料,很少会给银子,毕竟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回去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银子,江雪叹了口气,比周江玲的还少,只有八千两,她喜欢往宫外跑,花银子也是大手大脚,父皇赏她的多,她花的也多。 看着满库房的首饰,江雪伫立了一会儿,找了个小箱子出来,挑了些看着就很名贵的装了满满一箱。 一个字,卖! 江雪这次还不忘拉着周江玲一起,周江玲不太情愿,她喜静不爱热闹,除了拜见外祖家很少出宫。 江雪硬是把她从书桌前拖走,得带着这个小丫头强身健体,赶明儿铁弗部攻打进来,柔弱的周江玲只怕是逃跑都没力气。 司齐修在校场来来回回转着,不住地往营口张望,眼看都要到晌午了,这六公主怎么还不来,莫非是要等到下午吗? “司指挥,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来晚了,喏,这是说好的银子。” 司齐修江雪的声音,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整个人的神采都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银子高兴,还是看见江雪高兴。 “六公主哪里的话,让卑职在这等上三天三夜,卑职也是情愿的。” 江雪还没开口呢,周江玲快人快语:“这是谁?我六姐夫?” 司齐修的脸唰一下红了,黑红黑红,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他赶紧摇头摆手:“不不不,怎敢高攀公主,我是这个营中的指挥使,六公主是来给将士们送银子来了。” 周江玲的眼神在江雪和司齐修之间来回移动,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司齐修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赶紧问道:“不知这位是?” 江雪拍了周江玲的后背让她不要乱说:“这我妹,七公主。” “卑职参见七公主。” 周江玲勾起嘴角,她还是认为司齐修和江雪之间有火花。 司齐修站在原地好生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在江雪的话为他解了围。 “不知司指挥一会儿可有空闲?我有件事想拜托司指挥。” 司齐修连忙点头答应,人家给了他两千两银子呢,有事也得没事:“没有,没有,六公主请说。” “哦,是这样的,我一会儿要去一趟典当行,请司齐修跟我同去,若是人到碰到打劫的,也好有个帮手。” 司齐修挠了挠头,六公主的实力明明在他之上,怎会需要他保驾护航? 江雪似乎是看出了司齐修的疑问,拍了拍周江玲的肩膀:“你主要是保护我妹。” 原来如此,司齐修点了点头,七公主看起来的确孱弱,吩咐将士们自行操练,司齐修抱着小木箱跟在江雪一行人身后,往典当行去了。 宝祥典当行是皇城里最大的一家典当行,师傅也识货,是江雪的第一人选。 “客官请进,几位是赎还是当?” 江雪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可是啊,我不想嫁,所以我需要越国知难而退,”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八 典当行的的小厮见江雪她们衣着不俗径直领着他们去了贵宾室,由掌柜亲自接待。 最后江雪的那箱子首饰换了白银十六万两,死当,江雪把全部的银子都用在了替军队置办东西上。 神机营得了江雪一大笔银子,和一张改造弓弩的图纸,江雪没有细说,神机营还以为是周兴怀的意思,很是仰天感慨了一番。 江雪半强制性的使周江玲跟着她一起在军队训练,八妹九妹还小,如果事情真的到最糟糕的境地,江雪希望周江玲在灭国后能有保护自己和照顾两个妹妹的能力。 周江玲答应的很爽快,在训练的时候也很努力,纵使汗如雨下腿肚子打转,她也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让江雪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大周的皇子们没有一个争气,为了讨好周兴怀,他们忙着搜刮奇珍异宝,培养歌舞伎,对周朝将要发生的事,丝毫不上心。 他们每个人最关心的问题是,周兴怀驾崩以后,那个位置会是谁来做,兄弟间为了勾心斗角已经劳心伤神,哪有功夫管周朝的未来。 越是歌舞升平夜夜饮宴,周朝越是危如累卵。 两个月的时间,江雪凭借实力在军中树立起了威信,将士们由原先对她的偏见,到心服口服。 过程倒不算艰难,打飞了几个仗着身上有些功夫刻意寻衅滋事的,恩威并施,江雪做过几次皇帝,御下之术不在话下。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让那些将士们找回战时状态,配上神机营的赶制的弓弩,面对越国绝对有一战之力。 江雪在军营中搞的阵仗不算小,讽刺的是,竟没有惊动朝堂。 武将心照不宣的瞒下了这件事,他们觉得沉寂憋屈了这么久,是该打个翻身仗来为自己正名。 大周将士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他们外出的时候,不该被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戳着脊梁骨说他们是孬种。 文臣压根没有把武将的事放在眼里,武将一向不得周兴怀重用,翻不出多大的水花来。 周兴怀只是有些稀奇这段日子不见江雪前来撒娇耍赖,只当江雪又喜欢上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对频繁出宫的江雪没有多问。 转眼间就到了越国来朝的日子,周兴怀于太极殿接待了越国使臣百里同凫,百里同凫是越国王八子,携越国特产的碧玺石觐见。 百里同凫举止还算有礼,周兴怀却没有放下戒心,大周已非鼎盛时期,越国无故来朝,多献殷勤非奸即盗。 “越国仰慕周朝风华,王上特派使臣前来求娶大周公主,缔结两国友好同盟,此番心意还请皇上成全。” 百里同凫半蹲行礼,态度看着很是诚恳,周兴怀不自觉捏紧了扶手上的龙头,果然是不安好心。 “同盟是好事,结亲恐怕难以实施,朕膝下如今只剩四女,两个刚成年,两个还是稚童,实在是不舍得嫁到他国,此番美意朕心领了。” “朕珍藏有一株祥瑞至极的红色大珊瑚,色泽鲜艳,有一丈多高,属实罕见,就送给越国当做结盟的信物。” 百里同凫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双目阴鸷语气不善:“陛下可是看不起我越国?以往的国家来求娶,陛下又嫁公主又陪嫁城池,怎么偏偏轮到我越国就成了舍不得了?” “我越国疆土虽不如周朝大,但男儿个个骁勇善战,甘愿为了保护越国荣辱抛头颅洒热血,臣下这么说,陛下能明白吗?” 百里同凫这时才露出了真面目,他也不再遵守越国的礼仪,解开衣袍袒露胸襟,有些得意地望着周兴怀。 周朝的事,百里同凫在越国都听说了,周朝的皇帝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这代思竟如此固守,说是贪生怕死一点都不为过。 现在的周朝在他国眼中就是一只没了獠牙利爪的濒死困兽,是一块肥肉,不狠狠咬下来一块,都对不起自己。 百里同凫自告奋勇前来周朝求娶公主,皇帝答应,他带着公主和城池走,皇帝不答应,他藏在城外的一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无论是生抢豪夺还是逼迫大周低头,百里同凫这次来就没有打算空着手回去。 百里同凫的威胁让大殿内陷入了沉寂,武将们嘴笨,加上江雪嘱咐他们寡言少语,所以即便是内心窝火,他们还是能隐而不发。 文臣当然是主和的,但谁都不愿意当着使臣的面做出头鸟,随波逐流,附和大众才是明哲保身的王道。 周兴怀都快憋屈死了,之前那好歹算是大国,女儿嫁过去也不算辱没,但越国还没有大周稹北大,也敢跟他叫板? 但越国军队实力的确强横,大周却…… 万一开战对国库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且兴师动众劳民伤神,万一打赢了还好,可要是输了呢,周朝到时候可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周兴怀正想说让百里同凫在驿馆住下,体验一下大周的风土人情,让他考虑几日再给百里同凫答复,江雪清亮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越国使臣好大的威风,越国蛮夷之地还未全部开化,使臣言语粗鄙无状可以理解,但使臣此时身处大周境内还是低调些好。” 江雪徐徐走近,径直略过百里同凫给周兴怀行了个礼:“女儿擅闯太极殿,属实无奈,还请父皇治罪。” 百里同凫被江雪奚落后本要发火,却被身穿红色劲装的江雪所惊艳,他理了理衣衫正色道问道:“这位是?” 江雪双手抱拳:“大周六公主周江雪,听闻越国要求娶公主,使臣看我如何?” 周兴怀听到江雪的话简直要急死了,这个傻女儿,哪有上赶着往上凑的! 百里同凫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目光中尽是贪婪:“六公主貌美无双,若越国能得六公主自然是好的。” 江雪莞尔一笑:“那便好,不知越国准备了什么聘礼?” 聘礼?百里同凫一怔,他还真没准备,不光没聘礼,他还要求大周陪嫁富饶的池城一座,白银二十万两,黄金五万两。 江雪看百里同凫不发一言,捂着嘴笑出声来:“难不成越国想空手套白狼,平白得一个公主回去?” 百里同凫被说中了心思却也不恼,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词,朝着江雪抛了个媚眼。 “若能得六公主,我越国百年之内不踏足周朝,愿与周朝和平共处,太平人间为聘,不知六公主可满意?” 江雪收起了笑脸,沉声道:“不踏足周朝,越国好大的口气,我周朝皮会岂会让你一个小国欺负了去!” 百里同凫吊儿郎当的在江雪身上来回瞟,言语轻浮:“我越国有没有那个实力,周朝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不过到时候只怕六公主可就没现在这个待遇喽。” 江雪伸出手:“听闻越国以武治国,不知使臣是何水平,可敢应战?” 百里同凫摇了摇头:“打赢一个女子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爷不比。” “怎么,不敢?连女子都没有信心打过,就别在这大放厥词,带着你的破石头给我滚回越国去!” 百里同凫生性好斗,又是个行事冲动的人,对江雪的挑衅哪里还忍得了,当下宽了外袍,露出线条明显的臂膀。 咔咔活动了脖子,百里同凫冲着江雪阴笑两声:“六公主,光打斗有什么意思?还需添些彩头才好,六公主如何?” “说来听听。” “若是我打赢你,大周不光要把你嫁过来,还需城池两座,白银三十万两和黄金十万两,如何?” 望了一眼龙椅上冲自己使眼色的周兴怀,再看看窃窃私语的文臣和坚定地望着自己的武将,江雪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若是我打赢了使臣呢?” 百里同凫放声大笑,摆了摆手:“这不可能,如果我输给一个女子,我就自断一臂,从此越国再不靠近大周边境。” 江雪凝视着猖狂的百里同凫,温柔的笑了笑,那笑容让在场的武将汗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他们知道,当江雪脸上挂着这种笑容,那铁定是有人要倒大霉了,这个百里同凫,逍遥到头了。 “请。” “请。” 唰唰,砰! 不过两招,百里同凫已经躺到了地上,他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才听到呼啸的风声,这就被撂倒了?这不可能! 一定是他太轻敌了! 百里同凫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狠厉道:“刚才不算,我还没有准备好,重来,我绝不可能会输给一个女子!” 江雪耸了耸肩点头答应,她是知道百里同凫的性子的,阴险狡诈,绝不可能遵守誓言,所以江雪的主要目的是杀杀他的威风。 “可以,这次你来出招。” 百里同凫盯着气定神闲的江雪,咬牙喊了个请字,没等到江雪挪动脚步,百里同凫双手势如闪电往江雪的脸上攻去。 去他丫的,敢偷袭! 江雪飞身往后退了几步,百里同凫扑了个空身形有些不稳,江雪一个鞭腿就将他踢到在地,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再来一次吗?姑奶奶奉陪到底!”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九 百里同凫有些恍惚,大周何时这么强横了?那些传言难不成是假的? 在越国实力算上乘的百里同凫难以接受自己敌不过江雪的事实,厚着脸皮一次又一次挑战,江雪为了把他打到心服口服,一次次应允。 江雪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百里同凫很快就挂彩了,他累的气喘吁吁,冲着跃跃欲试的江雪摆了摆手:“服了,我认输。” 江雪拍了拍手,冲着龙椅上喜笑颜开的周兴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周兴怀还是第一次这么扬眉吐气,他俯视着瘫在地上的百里同凫正色道。 “使臣和我女儿有言在先,现在我女儿赢了,使臣也该兑现诺言了。” 百里同凫撑着地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什么誓言,我没说过,我代表越国的和平意愿前来大周,不料贵国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打了一顿,这笔账,越国记下了。” 百里同凫一边说一边往殿外走:“待我回去禀明王上,希望大周能承担起我越国的怒火。” 江雪飞身提着百里同凫的衣领将他领了拎了回来扔在地上,对着武将堆里的司齐修努了努嘴,司齐修立即出列将地上的百里同凫架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左右!快进来!”百里同凫看江雪抽出了御林军的佩刀,刀锋闪过的寒意让百里同凫心下一紧。 只有使臣才有资格进去太极殿,作为左右使节只能在殿外等候,听到百里同凫的喊叫声,他们拼命往殿内闯。 “放他们进来!” 周兴怀不知道江雪是要干什么,但看到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周兴怀莫名相信这个女儿能够妥善处理这一切。 左右使节看到百里同凫狼狈地跪在地上很是不忿,指着殿内所有的人厉色道:“这就是大周的待客之道吗?还不放开我们王子!” 周兴怀动了动手指,示意江雪全权负责这件事,江雪举起刀,冲着左右使节呲牙笑了笑,手起刀落,斩断了百里同凫的左臂。 血立即喷了出来,染红了太极殿的地砖,百里同凫疼得面目扭曲大声咒骂着江雪,这个疯女人,竟然敢对他下手,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死无全尸! 江雪将刀扔在脚边,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这可是从系统那兑换的,实打实的好东西,刚撒到断肢截面上,血就止住了。 虽然打折便宜些,但江雪要不是为了不让百里同凫失血过多死在大周境内,她才不舍得给他用。 百里同凫面色苍白,抱着断臂阴沉地看着江雪,目光仿佛啐了毒的刀子,要把江雪给钉死。 “看我做什么,愿赌服输,你自己说的要斩下一条手臂,我不过是替你执行了,而且我还特意砍下你的左臂,给你留了个惯用手,我们大周人就是这么体贴。” 百里同凫苍白的脸上竟然在江雪说完这句话后,脸上泛起了一丝血色,是被气的,因为百里同凫的管用手,是左手。 江雪当然知道,刚才一交手她就知道百里同凫是个左撇子,她承认她是故意砍左臂的。 原剧情中,周江玲就是嫁给了这个百里同凫,结果去了越国不到半年,周江玲就惨死在了他的折磨之下。 江雪能对这个百里同凫有好态度就怪了! “你断我一臂,我数十年的功力毁于一旦,六公主,你们整个大周就替我的手臂陪葬吧!” 百里同凫瞟了一眼地上的断肢,阴测测的朝江雪挤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周兴怀连忙坐直了身子,急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右使节将百里同凫架起来就往外走,对周兴怀的问话置若罔闻,江雪也不动,看着地上的血迹处之泰然。 周兴怀更急了,站起来冲着御林军喊到:“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挡在殿门口的长矛,成功让百里同凫三人停下了脚步,百里同凫缓慢转过身来:“现在知道怕了?” “我告诉你们,你以为我只带了使团这么几个人吗?实话告诉你吧,在皇城外,十里坡藏着我越国最精锐的一万大军,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攻进城来。” 百里同凫推开使节的搀扶,因为疼痛难忍,身上冷汗淋漓,走起路来有些踉跄,他往周兴怀那瞟了一眼。 “别以为不让我出皇宫,就无法传递消息,每两个时辰一报信,两个时辰以后,哪怕没有我的号令,他们也会攻进皇城。” “我越国将士各个以一当十,不是你们大周这帮窝囊废可以匹敌的!” 武将们攥紧了拳头,按照江雪说的那样,齐刷刷的跪下来,请求周兴怀派兵攻打越国大军。 江雪本可以直接调兵打仗,但没有周兴怀的旨意,擅自出兵讨伐哪怕是为了国家兴亡,也要背上一个谋逆的罪名。 还是讨得旨意,才算名正言顺。 文臣们七嘴八舌的阻止声立即响起:“皇上,万万不可啊,我朝不是对手,打起来还是百姓遭殃啊!请皇上三思啊!” 叫的最凶的是首辅大臣丁永,他仗着位高权重,欺男霸女,包庇儿孙草菅人命,是个纯粹的祸害。 江雪弯腰捡起地上的大刀,刀尖还在往下滴血,江雪一步步靠近丁永,那帮胆小的文臣立即面如土色避开,江雪把刀横在了丁永脖子上。 “不可?怎么不可,父皇还没发话你怎敢越俎代庖?你眼中还有父皇吗?”江雪挪动了一下刀柄,刀刃紧紧贴在丁永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越国都打上门来了,你还主和?让我大周颜面何存,父皇圣颜何存?你想让史书记载我父皇是个懦弱怕战的昏君吗?嗯?” 丁永从来没有直面过生命威胁,腿肚子抖的跟筛子一样,见识到了江雪的本领和果决,他生怕说错了话被江雪砍了脑袋,干脆选择闭口不言。 江雪这这番话不光是说给丁永听的,更是说给周兴怀听的,流芳千古是每个帝王的心愿,哪怕完成不了,他们也不愿意遗臭万年。 见周兴怀面色有所松动,江雪趁热打铁又说了几句。 “越国区区一个小国,为何敢打上门来,相信大殿里的各位,心里门儿清,如果我们这次低头,就会有无数个越国闻风而上,大周还有多少公主可以嫁?还有多少城池可以赔?” “又给银子,又给城池,这是在帮着敌人扩张来攻打自己!” “我希望各位大臣们不要在玩弄权术,你们到老百姓中间问一问,听一听,看看他们是如何看待大周的所作所为!” “民意在层层隐瞒之下,有没有上达天听,你们这些文臣比我知道的更多。” “若不是因为你们的刻意挑拨和打压,我朝武将怎会落得形同虚设,空有力无处施?” 文臣垂首不知在想些什么,江雪环望跪在地上的将士们,掷地有声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在场的所有将士,乃至大周所有将士,他们宁愿战死沙场死得其所,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大周永远抬不起头!” 周兴怀静静的听着江雪的慷慨陈词,再观察跪在地上的将士们,见他们一个个憋着一股气。 周兴怀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睁眼时,眼中不见往日浑浊一片清明,站起身高亢道:“众将士听令!” “有!” “朕命你们讨伐越国大军,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将他们给我拦在城外!” “谨遵圣意!” 百里同凫不屑地看着江雪:“你以为,这些身体和脑袋都生了锈的将士,会敌得过我越国勇士?” 江雪放下手中的刀,丁永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跑到了文臣堆里,对于百里同凫的质疑,江雪挑了挑眉。 “话不要说的太满,你还说定不会输给我,结果呢,地上的断肢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 百里同凫不善辩白,左右使节碍于在人家的地盘,也不敢过于嚣张,任由江雪打击他们。 “请父皇将他们三人羁押起来好生看管,坐镇宫中等着女儿的好消息。” 江雪对周兴怀行了个礼就要走,周兴怀赶紧快步从龙椅上走下来,拉住了江雪的衣袖:“你也要去?” “那是自然,将士们上场杀敌,有皇室中人坐镇,军心更稳,父皇放心,女儿功夫好。保证回来的时候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的。” 周兴怀当然不同意了,他将瑟缩在角落的大皇子拎了起来:“那也轮不到你一个女儿家去,让你大哥去!” 大皇子周江涛连忙拒绝着往后躲:“不成不成,我可没有六妹妹的身手,上了战场只怕是有来无回,六妹妹愿意去就让她去,父皇你何必要拦。” “混账东西!”周兴怀一个大耳刮子将周江涛抽到在地,周江涛顺势倒地不起,那模样是要死赖在这。 周兴怀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都对他的目光躲闪,低着头装傻充愣,周兴怀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最后,他只能拍了拍江雪的肩膀,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女儿去了最凶险的地方。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十 出兵的旨意传到军营的时候,振聋发聩的高呼声闹的周边的百姓不知所云,近二十年的沉寂后,大周将士终于等来了迎战的机会。 身披铠甲,高举旌旗,高涨的士气毋需调动,每个士兵的眼睛都发着光,出城时经过人群,他们刻意把腰板挺的直直的。 用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告诉大周百姓,他们,不是吃闲饭的。 不管江雪怎样劝说,周江玲都执意要跟着去,战场上刀剑无眼,还有百步穿杨的弓弩手,哪个顾得上去保护她? 周江玲再三保证自己只躲在暗处,她想知道战场上是如何厮杀,观察好敌人调兵遣将的方式,以备日后应对。 江雪想起了铁弗部,她短暂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越国的一万大军正蛰伏在十里坡,领头的是越国大将军万俟弥坚,他们长途跋涉来到大周,正在休憩养精蓄锐。 忽然,万俟弥坚看到了地上的小石子在微微抖动,他立即俯身将耳朵贴在了地面上,稳定有序,掷地有声,是军队的脚步声! “有情况!各营队进去一级戒备!” 万俟弥坚握紧了手中的弯刀,他还想为什么百里同凫的信号迟迟未发布,原来是中了大周的圈套,现在必定是凶多吉少。 司齐修的级别并不算高,所以跟随江雪一起冲于阵前的是骠骑将军李斯海,司齐修只能作为副帅跟在其后。 李斯海第一次上战场杀敌时才十四岁,如今他已近而立之年,面对久违的战场生活,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着。 万俟弥坚整队待发,他和副手立于队前,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手没有片刻离开过刀柄。 终于,大周的人来了,万俟弥坚往前走了几步,等到周人勒马站稳,万俟弥坚才看清领头的竟还有个细皮嫩肉的女人。 “大周是无人了吗?派遣女人上战场,若真是到了要靠女人滥竽充数的地步,现在缴械投降,我越国大仁大量,还能饶恕你们。” 江雪俯视着满脸横肉的万俟弥坚,淡淡地说了一句:“上一个跟我这么说话的人是你们的八王子百里同凫,他为他鲁莽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不知这位将军,要用什么来向我赔罪?” 万俟弥坚的怒目圆睁,把弯刀拔了出来,指着江雪质问道:“你胆敢伤了我们王子,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个道理自诩为文明的大周怎会不懂?” “莫不是故意低看我们越国?我们王子呢,八王子现在何处?!” 江雪把地临行前打包的百里同凫的断臂,扔在了地上,神色肃穆:“百里同凫自然是好生呆在我大周皇宫,奉劝一句,若越国一意孤行对我大周不利,下场如同比臂!” 万俟弥坚恨恨地盯着江雪:“你以为,把百里同凫扣押起来做人质,我们就会退兵吗?别天真了,越国可有二十多位王子。” “少一个造不成损失,大周对我越国而言才是势在必得!” 江雪眼神往身后扫去,看司齐修微微点了点头,知道后续军队已经跟上了,那她就没有必要跟越国在这周旋拖延时间了。 “既然越国不肯退兵,可别怪我大周刀剑无眼,众将士听令,随我出战,为了大周,为了百姓,冲啊!” “冲啊!” 万俟弥坚将腰间的弯刀拔出:“越国勇士们,冲啊!杀光他们!” “杀,杀,杀!” 大周和越国的将士瞬间打成一片,刀剑的撞击声,长矛入肉发出的闷响,武器断裂后赤膊上阵的拳拳到肉,血腥味和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十里坡。 江雪只知道挥剑杀敌,血液喷到她的脸上时还是温热的,望着倒下的一个又一个越国将士,江雪没有丝毫心软。 稍有不慎,地上躺着的尸体就会多她一个。 血不断顺着刀刃往下滴,江雪红色的劲装被献血侵染之后,显现出一种妖冶的红色,配上满脸鲜血发鬓凌乱的江雪,就好像是刚从地底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大周将士被江雪有目的的培养了两个月,这一战,招招式式都是针对拆解越国的作战方式。 加上威力大增的连弓弩,和奔波疲惫的越国将士。 在黄昏日落的时候,大周以损失了两千六百九十八人的战绩,险胜。 越国的将士只剩下不到五千人,江雪亲自押解万俟弥坚,精铁而制的手铐脚镣,对越国的战俘一样没落下。 皇城内,家家灯火通明,打仗的消息传遍了城内每一个角落,今夜,在没得到消息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安然入睡。 “捷报!捷报!我军大胜!我军大胜!” 快马载着通讯兵,将首战告捷的好消息传入皇宫传遍皇城,百姓们自发提着灯笼守在城门,为将士们照亮了回家的路。 被羞辱是废人的时候,大周将士没有落泪,在凯旋而归百姓们夹道欢迎的时候,那些刚打了胜仗,铁骨铮铮的汉子们,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心酸?如释重负? 整整二十年啊,他们才得以正名。 周兴怀得了消息,早早站在了太极殿的台阶上等着,见到江雪意气风发地往前迈步,周兴怀顾不得帝王威仪,往江雪飞奔而去, “雪儿,你可有受伤?快让父皇看看!” 周兴怀拉着江雪仔细的观察着,生怕看到江雪身上有伤,那他心里得多愧疚啊,让自己的女儿上场杀敌,若出了个好歹,日后到了地下,他该怎么跟宸妃交代? “父皇放心,这血都是别人的,女儿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江雪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她不知道自己挥剑多少次,双臂痛的都快没有知觉了,如果不是打赢越国的执念支撑着她,江雪早就倒下了? 周兴怀赶紧扶住江雪,让她靠着自己:“走,父皇带你去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不成,要审越国将军,如果他们还有后招,我们可早做应对。” 周兴华心疼的看着脸色煞白的江雪,从女儿身上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身为一个帝王,有多失败。 太极殿上,江雪被飞星逐月扶着坐在软椅上,殿前押着被强迫跪下的万俟弥坚和断了一臂的百里同凫。 百里同凫桀骜不驯的样子在看到万俟弥坚后消失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俟弥坚可是越国数一数二的常胜将军,由他领兵出征都失败了,那越国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百里同凫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气神,倒是万俟弥坚看到断臂的百里同凫还在叫嚣着让大周付出代价。 周兴怀抬了抬手,立即有御林军上前一脚将聒噪的万俟弥坚踹翻在地,这一脚使了十足的力气,万俟弥坚吐了一口血,安静下来。 周兴怀对着万俟弥坚怒目而视喝到:“我大周与你越国无冤无仇,为何要攻打我大周?” 万俟弥坚露出一个讥讽地笑:“无冤无仇便打不得了?大周名声在外,软弱可欺,自己是头蠢猪就不要怪豺狼掠食!” 周兴怀忽的站起身来:“放肆,你已经沦为我大周阶下囚,还敢在这大放厥词,朕要刮了你!” 万俟弥坚望向周兴怀的目光里都是鄙夷,他认为就算越国不攻打周朝,有这个皇帝在,大周也撑不过两年了。 万俟弥坚闭上眼睛,挺直胸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越国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江雪拧了拧眉毛:“这么急着去死,莫不是怕经不住严刑拷打泄露了越国的机密?” 万俟弥坚眼睛半睁,充满蔑视对着江雪道:“怕?我越国光明磊落,有什么机密怕泄露?” “哦?是吗?”江雪拉了拉被血沁透黏在身上的衣裳,状似漫不经心道:“那越国以为我大周弱小,上门讨要城池财帛叫什么?” “讨要不成威胁发兵攻打叫什么?借着两国会面,蛰伏在十里坡的一万大军又叫什么?” “光明磊落?万俟弥坚,你这个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越国还仔细研究你的脸皮构造,拿来做铠甲才是,相信定能刀枪不入,也不至于今天惨败于我大周。” 万俟弥坚脸色涨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站起身来就要往江雪这边冲:“巧舌如簧的贱女人!不准你这么羞辱我越国!” 砰—— 万俟弥坚倒下了,令人稀奇的是,出手的不是大周的人,而是同样跪在地上的百里同凫,他伸出脚将带着镣铐的万俟弥坚绊倒在地。 江雪眼睛微眯,静静等候着百里同凫的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你们是想从万俟弥坚口中问出越国接下来的行动,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要保证我活着回到越国。” 百里同凫的眼睛盯着江雪,他知道,今天这种场面全是由这个女人造成的,高坐在龙椅上的周兴怀根本就是个摆设。 百里同凫断了一臂,已经没有了继位的可能,对他那些凶残的兄弟没有了威胁,回到越国做一个王子,会比留在大周当俘虏要好的多。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十一 “可我凭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 江雪凝视着仿佛是成竹在胸的百里同凫,故意流露出夹杂着怀疑和试探的目光,百里同凫果然变得有些急躁。 为了回到越国去,他将不惜一切代价,背叛这些越国的将士们也不在话下。 百里同凫动作迅猛,抽起旁边看守的御林军的佩刀,径直向对他谩骂不休的万俟弥坚砍去。 万俟弥坚登时倒地没了气息,百里同凫将沾着血的刀扔在地上:“我以越国大将的项上人头做投名状,六公主可满意?” 江雪对百里同凫的狠厉早有耳闻,只不过没想到他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留着绝对是个祸害。 “你有何计策?说来听听。” 百里同凫语调不自觉地拔高,那是不自信和故作声势的表现:“我只身一人回越国,回去后我会向父王禀明,大周态度强硬,不受越国胁迫,周越两国交战,一万将士无一生还。” “常胜将军万俟弥坚也未能幸免,大周国力强横,实非流言描述的那样软弱可欺,大周为顾全越国颜面,只斩断我一臂,留我一命为越国报信,越国永不踏足大周边境。” 百里同凫迫切地看着江雪:“六公主以为如何?” 江雪看了看周兴怀,见他面无异色,晃了晃手指:“你的提议听起来不错,但事实本就是你说的那样,我为何要放了你?” “而且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越国下一步的动作。” 百里同凫一怔,这件事他还真的没法告诉江雪,因为越国压根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这次来做了两手准备。 大周同意越国的请求,一切好说,那一万大军就当拉出来历练,如果大周不同意,那这一万大军的力量足以让越国达到目的。 毕竟越国只是想从大周这捞点好处,没想着要灭他们的国,否则也不会只派区区一万大军过来。 百里同凫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是个粗人,不会带兵打仗的计谋,只会靠着武力横冲直撞,这让他扯个军队机密的慌来,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呵~” 江雪的轻笑声响起,她拍掉手上的血痂,冷冷道:“依我看,越国太过傲慢自大,只怕是没有制定后续计划吧。” 百里同凫嘴巴微张,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他现在心如死灰,只怕江雪不肯放他会越国, 江雪闭目养神了片刻,悠然道:“虽然你没有给出我想要的答案,但你的提议还算入耳,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 百里同凫实在不想就在大周当战俘,越国的俘虏过的是惨无人道的生活,女的沦为军妓,男的成了贵族的奴隶。 喂给圈养的猛兽,看着他们关在一个铁笼子里互相残杀,赌谁会活下来,越国贵族以折磨奴隶取乐,砍断手脚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百里同凫就是这些贵族中的一员,他深切知道俘虏的下场有多惨,所以他绝不愿意留在大周,越国的错误决定,不该由他来承担后果。 “你忘记给我大周提的什么条件了吗?城池就不必了白银三十万两,黄金十万两,就当作越国的赔罪。” “若是少了一分,大周的军队会向今天一样,踏平越国!” 江雪半眯的眼睛骤然张大,眼中凌厉直射百里同凫,百里同凫被震慑地抖了一抖,忙不迭地答应了。 “父皇,你看这样如何?您可应允?” 江雪不忘征得周兴怀的同意,周兴怀再怎么无用也是大周的最高统治者,不能越过他去。 周兴怀看江雪时时询问他的意见,深感女儿的懂事体贴,挥了挥衣袖故作威严。 “准。” 江雪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百里同凫面前,蹲下来直视着他的双眼:“八王子,相信这几次接触下来,你应该对我的性格有所了解。” “我朝将士会互送你至大周边境,十五天内,没有见到你所承诺的财帛,我一刻都不会多等,立刻发兵攻打越国,说到做到。” “还请八王子谨记在心。” 百里同凫被人带了下去,江雪实在是撑不住了,她跟周兴怀行礼告退,几乎是被飞星逐月架着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江雪如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心力交瘁说的就是她,一天的神经紧绷终于在事情尘埃落定后松懈下来,由着飞星为她更衣。 “嘶~” 江雪倒吸了一口凉气,哪怕是血让衣服粘在自己身上,也不会这么疼。 “呀,公主,您的后背有好长一道口!” 飞星的呼声惊动了在耳室放洗澡水的逐月,逐月飞跑过来往江雪光洁白皙的背上一看,左肩下有一道约两寸长,血淋淋的伤口。 因为粘在伤口上的衣服被剥离,现在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看着格外瘆人。 “飞星,快去宣太医!” 逐月的眼睛包着泪水,想伸手擦去渗出的血,又怕弄疼了江雪。 “回来。” 江雪叫住了抬脚就往门外去的飞星,借着拉开抽屉的动作,将系统出品的金疮药拿了出来。 “伤口不深,不碍事的,等我泡个澡后,上点药就行。” “公主,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您这伤口也不能沾水啊!” 江雪蹙眉佯装生气:“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这一身腥臭,不洗洗怎么睡,好了,我实在没力气,你们俩来服侍我沐浴。” 飞星逐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了解自家公主的脾气秉性,只能搀着她去了耳室。 江雪上完药后,任由飞星逐月拿棉布帕子绞干自己的头发,她想着明天要处理百里同凫和战俘的事,因为太过疲累,坐着就睡着了。 飞星逐月叹着气把江雪移到了床上掖好被子,去了外间守夜。 卡啦—— “什么人!” 江雪惊醒从枕头下摸出匕首,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暗中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那,看不清脸。 “别动手,是我,是我。” 司齐修? 江雪收起匕首,摸索着披上外袍,下床点燃了烛台,司齐修黝黑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了江雪眼前。 江雪眉头紧锁:“你来做什么?擅闯皇宫可是死罪。” 司齐修连忙摇头:“没有擅闯,没有擅闯,我一直等在太极殿外候命,奉命押解俘虏去天牢,顺便来看看你如何,我见你今日抬手时总是不自觉的皱眉,可是在战场时伤到了?” 江雪望着司齐修真诚的脸,这么细心?要不是脱衣服她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这厮莫不是对她有意? “一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司齐修连忙焦急道,他满脑子都是江雪说的“一道小伤”,全然忘了男女有别这件事。 江雪…… “在后背,恐怕不方便给司指挥看,司指挥夜闯我的寝宫,就为了这件事?” 司齐修的脸蹭一下红了,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我觉得这不是小事。” 江雪打了个哈欠:“若是无事,还请司指挥移驾,我实在是困的慌,没精力跟司指挥在这说话。” “好好好,我这就走。”司齐修挪动脚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扭头对江雪道:“我听说你要带兵互送百里同凫回越国,到时候我和你一同前去。” 江雪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司齐修对她有别的意思,这才认识了两个月,也算不得是朝夕相处,这就爱上了? 男子动情不要太容易哦。 “如果司指挥不再像一个采花大盗一样夜闯闺房,我会考虑看看的。” “我没有,你从太极殿走后直接回了寝宫,我没能和你说上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才,我不是这样的人,我……” 司齐修生怕江雪误会他,磕磕绊绊的解释着,慌乱的样子惹的江雪发笑:“好了,逗逗你罢了,快走吧,仔细御林军发现你。” 司齐修定定的望了江雪一眼,露出了一个微笑,翻窗走了,笑的江雪莫名其妙,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大一会儿才睡着。 第二天日上三竿,江雪才悠悠转醒,她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两碗糖粥才缓过来,抹了抹嘴角,起身去寻百里同凫。 百里同凫被关押在天牢里,层层严密守卫让他插翅难逃,百里同凫的断肢已经止住了血,他惊奇地发现断面已经开始长肉芽了,也不知道江雪给他用的是什么药。 “百里同凫?身为阶下囚的滋味儿如何?” 江雪示意牢头打开百里同凫的牢门,百里同凫看江雪进来起身:“我已经落到如此境地,六公主还要来奚落我,未免有失君子风范。” 江雪摊开手:“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君子,且八王子今天的下场皆是自己的缘故,要不是你来犯我大周,八王子今日定还在越国纵声犬马,不是吗?” 百里同凫眉心微动,这个女人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句句往心窝子上戳,他用仅剩的右手扣了扣脸颊。 “六公主不辞辛苦来天牢探望我,就只为落井下石而来吗?”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十二 江雪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这天牢环境艰苦,矜贵倨傲如百里同凫也能住,为了活命还真是能屈能伸。 “自然不是,我是来知会你一声,三日后,我亲自护送你回越国,我这个人脾气爆性子急,在边境只等你十日,届时未见到八王子带队的身影,还请越国做好应战的准备。” 百里同凫垂首应是,碎发散落到眼前,看不清他眼中是何神情,江雪往前走了几步和百里同凫只差了一寸的距离,百里同凫眯起了眼睛。 江雪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抬手替百里同凫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纤长的指甲戳痛了百里同凫,百里同凫皱了皱眉没有出声,他不知道江雪此举何意。 “八王子,好生歇着,希望大周和越国自此以后,两不相干。” 江雪转身出了天牢,她还要去面见周兴怀,同他商议如何处置越国战俘的事。 “陛下,六公主求见。” “宣。” 周兴怀赶走了膝上的美人,那美人双目泫然欲泣,弱柳扶风的身姿柔若无骨,看着好不可怜,周兴怀狠了狠心还是将人赶了出去。 周兴怀的本意是不让江雪看到,但好巧不巧,江雪进殿时正遇见这个美人,被人无端横楞一眼,江雪一头雾水,看到周兴怀尴尬的样子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的突然求见耽误了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人家能不恨她吗? 江雪记不清周兴怀后宫有多少妃子,这些个娘娘她认都认不全,所以除了那些育有子嗣的,江雪一概认不得。 “雪儿来了,快,坐。” 周兴怀面对这个女儿,有些无端的羞愧,宸妃早亡,他骄纵着江雪,把她养成一个飞扬跋扈的性子,以为她只是个会耍脾气的公主,没成想江雪摇身一变成了能带兵打仗的将帅之才。 江雪依言落座,父女俩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尴尬和诡异的沉默,从前她和周兴怀总有说不完的话,也总能把周兴怀逗得开怀大笑。 如今的江雪可做不到,她对周兴怀的感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周兴怀对她宠爱备至,无论是多么无理的要求都答应,甚至为了把她留在身边,让另一个女儿替她出嫁,当再也留不住的时候,还孤注一掷发兵攻打也不愿意把她嫁到铁弗部。 对江雪而言,周兴怀是个慈父,而她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的小公主,这世间谁都有资格恨周兴怀,就她江雪没有。 一方面,大周灭亡周兴怀要负主要责任,如果不是他无心朝政,任由文官弄权,过分低看武官,且行至奢靡,使贵族百姓模仿跟随。 一味地胆小怕事主张和平,不断的割地赔款下嫁公主,再向百姓增加赋税补上国库的亏空,使得大周软弱可欺的名声传到了铁弗部,引得铁弗部贪图大周地势富饶举兵来犯,大周也不会亡的这么快。 可大周已经从根上烂了,灭亡是迟早的时,不是铁弗部,也会是银弗部金弗部,周兴怀只是个催化剂。 世间没有绝对的非黑即白,也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所以,江雪面对周兴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反正如果让江雪对周兴怀做到心无芥蒂,她很难做到。 江雪踟躇再三,还是选择开口:“父皇,我来是想跟你商议一下越国战俘的事情。” 周兴怀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气氛太沉重了,他差点就要跟江雪说起美人儿的事情了。 “有什么可商议的,统统砍了就是,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大周不是好惹的!” 周兴怀晃了晃脑袋,发冠上的流苏珠链跟着摆动,不难看出主人的得意扬扬,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一展威风的机会,周兴怀怎么会放弃。 江雪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跪下,字正腔圆对着周兴怀道:“女儿认为不妥,这四千多人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若能为我大周所用,比一刀杀了更好。” “用?怎么用?非我族类必有异心,你不怕这些越人造反吗?” 周兴怀眉头紧锁,不赞同江雪的提议,若是留着越国的这些人,周兴怀只怕有朝一日会变成一个祸害。 “父皇莫急,且听女儿一言。”江雪拜了拜,这才不疾不徐道:“我朝矿产丰富,是很重要的财力来源,但苦于产地条件艰苦,没有多少人能坚持的住。” “越人比我周人力壮,若是有他们做苦力,由我们周人监管岂不美哉?” “若是愿意的就带上精铁所制的镣铐下放到各个矿场,若不愿意沦为苦力的,可就地处决,这只是女儿愚见,如何处置这些战俘,还需要父皇做主。” 江雪说完拜倒在地,等着周兴怀的回应,沉稳地脚步声传来,周兴怀亲自扶起了江雪。 江雪抬眼望着周兴怀,周兴怀也正盯着她看,帝王锐利的目光让江雪有些紧张。 忽而一笑,周兴怀拍了拍江雪的肩膀,神色很是欣慰:“吾儿长大了,不是以前只知道跺脚撒娇的小姑娘了,如此智谋,像极了你的母亲宸妃。” “若是她地下有知,见你出落的这么优秀,定然深感欣慰。” “好,为父同意了,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去办。” 江雪连忙行礼叩谢皇恩,周兴怀拦住了她:“跟父皇还这么多礼,再这样下去,父皇都觉得快要不认识你了。” 江雪执意要跪,头磕在地上掷地有声:“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父皇恩准。” 周兴怀有些讶异,江雪如此认真的样子,他之前可从未见过,周兴怀不自觉也认真起来:“何事?说来听听。” “此番女儿如果能将越国上供的财帛尽数带回,恳请父皇恩准,将一半拨给军营所用。” 周兴怀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翡翠龙形扳指,沉默了半晌才问到:“为何?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胜了,再给军营拨银子是否有些浪费?” “且国库亏空,若是能有这笔银子补上,我朝的财政也会松快些。” 江雪又磕了一个头,才回话:“父皇此言差矣,这一仗属实乃侥幸,越国长途跋涉,越军体力尚未恢复便应战,我朝将士可是养精蓄锐拼尽全力才打赢。” “这一次是越国,若是日后对上其他国家的军队休整好以后,再向我朝发出进攻,父皇认为,以我大周重文轻武的情况下,我们有几分胜算?” “我能理解父皇看重文人风骨,欣赏其才华,可是父皇,一个国家立足的根本是其强横的实力,有了实力做倚仗,雅俗才叫锦上添花。” “若大敌当前,父皇指望那些孱弱的文人,去喝退敌人百万雄兵吗?” “放肆!怎么跟父皇说话的!” 周兴怀虽然疼爱江雪,但帝王尊严也是很重要的,听江雪这么质疑长久以来的作为,怒火不由冲天而起。 江雪重重的把头磕在地砖上,大殿上回荡着她的恳求声:“女儿所言介是为了我大周,恳请父皇恩准!” 周兴怀听到江雪磕头的响声心疼坏了,他赶紧拉起这个实心眼的女儿,看到江雪的额头变得又红又肿,气瞬间消散了,只剩下满目心疼。 “你这孩子,仗着父皇疼你,就这么要挟我,你刚从战场上回来,你让父皇怎么忍心啊!” “至于你说的事,容我考虑两日再给你答复。” 江雪还想再说什么,被周兴怀阻止了:“父皇会好好考虑的,你还要忙战俘的事,去吧。” 也罢,人的观念怎么可能一朝改变,江雪行礼告退,去找司齐修处置战俘一事。 “你的伤势如何?” 司齐修见江雪来了赶紧凑上前去,江雪心情不佳,只点了点头:“小伤而已,好多了。” 司齐修见江雪脸色不好看,十分识趣儿的没有多言,帮着江雪清点了一下校场上的越国战俘。 “放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留在我大周做苦力为你们犯下的错赎罪,第二,斩立决。” 江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了校场,越国战俘自然是不愿的,他们不顾将士们的镇压,大声抗议着,江雪也不出言阻止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江雪伸手点了几个闹得最凶的战俘押上了处决台,杀鸡儆猴,血淋淋的脑袋绕着处决台滚了几圈,刚才还不忿的战俘们瞬间噤声。 人呐,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一个抗议,一群人跟着抗议,谁都不肯第一个低头,当大家伙儿眼中贪生怕死的叛徒。 当亲眼目睹了周人的说一不二,意志不坚定的战俘终于叫着愿意做苦力,只求饶他一命,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最后,处决的越国战俘为五十二个,其余的全都接受了面上刺青,活着成为大周的苦力,被发往各大矿场。 江雪的言出必行和狠厉再一次震慑住了大周将士,他们打心眼儿里佩服江雪,若不是她付出了所有扶持大周将士站了起来,为他们传授身法买铠甲做兵器。 跟越国的这一仗,他们绝不会打赢。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十三 周兴怀一连两日都没有叫美人作陪,也不上朝,把自己关在太极殿内,除了送吃喝的小太监,旁的人一律不准进。 这可把那些文臣给急坏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周兴怀,经过越国一战,文臣们深感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正排队等着给周兴怀上眼药呢,周兴怀避不见人,你说发不发愁嘛。 他们一个个堵在太极殿外高呼着要见陛下,那一声声催人泪下的呼唤,让周兴怀恍惚间以为自己要驾崩。 闹得最凶还是首辅大臣丁永,他拖着年迈躯壳,控诉着武将的野蛮和刚愎自用,说大周绝不能靠这样的守护,万一他们生了异心,大周就完了。 周兴怀只想安安静静想些事情,但这些人让他感觉比平时更闹腾,掏了掏耳朵,周兴怀起身打开了太极殿的大门。 “陛下,您可出来了陛下,可把老臣给急坏了。” 丁永立即跪在地上叩首:“陛下万万不可重用那些武将,他们是得了便宜就卖乖的,一群粗鲁的兵蛮子,他们一旦失控,危及的是我大周江山,陛下三思!” 周兴怀瞟了丁永一眼:“不用武将,敌人来犯我大周时,你去御敌吗?你们所有人,哪一个敢在敌军之前叫阵,哪一个敢上场杀敌,嗯?” 丁永嘴皮子动了动,最后也没能发出声音,更别提其他追随丁永脚步的人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周兴怀何意。 周兴怀冷哼一声,绕过跪成一片的大臣们,信步走向皇宫城墙的高台上,远远望了一眼皇城景象,长吁了一口气。 “传朕旨意,禁军退敌有功,每人赏半年俸禄,阵亡者加抚恤金一百两。” “另,六公主领兵有功,特封巾帼将军,享参战指挥权。” 周兴怀对随行的小太监朗声道:“告诉六公主,她的请求,朕允了。” 赶在江雪押送百里同凫返回越国之前,这道旨意才下达到她跟前,攥着明黄的圣旨,江雪松了一口气。 如此,以后对上铁弗部,大周也许还有存活的可能。 江雪率领五千骑兵,带上丰厚的粮草,快马加鞭,在第八日将百里同凫送到了大周边境,在往北行便是越国范畴。 江雪把备好的马和干粮交给了百里同凫:“十日之约,迟一刻,此约作废。” 百里同凫飞身上马,临行前深深望着江雪,似乎要把她的样貌刻在心中,江雪同样回望他,不带有一丝表情。 扬鞭驭马,百里同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司齐修靠近江雪:“你不怕他一去不回吗?若真是攻打越国,这五千骑兵可不够。” “我来前和李斯海交代过了,十日后未得通讯兵消息,直接率领三万大军起兵攻打越国,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我会和越国硬刚到底。” 江雪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连越国都胜不了,以后面对凶残的铁弗部,更是没有一点希望。 江雪拴好马下令扎营休憩,轮番值守,早早养精蓄锐。 把百里同凫送到大周边境就是为了预留好休整时间,哪怕百里同凫反悔,领兵来攻,他们也有余力应对。 这一等就是九日,随着十日之约越来越接近,百里同凫的身影却迟迟未出现,将士们变得越来越焦虑。 他们开始想要直接攻打越国,江雪没有多言,只说了一句“等着”,他们便不张口,按照江雪吩咐的那样,每日调整吐息,打两套军体拳静等十日之约来临。 第十日破晓,一支黑压压的军队自北而来,哨兵立即发出了警戒,闭目养神的江雪立即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领头的赫然是越国装扮的人,还有缺了一臂的百里同凫。 “吁——” 江雪眼尖地发现了军队身后押着的几个大箱子,她上前拱手:“八王子倒是守信。” 百里同凫微微颌首,跟江雪介绍他旁边这位越国贵族打扮的人:“这是我五王兄,百里毅行。” 百里毅行高抬着下巴傲慢至极,斜睨了一眼江雪,言语中满是轻蔑:“老八,你竟然被一个女人砍断了手臂,真是丢尽了我越国的脸。” 江雪不羞不恼,微微一笑:“那贵国不妨更丢脸一些,贵国的军队也是我领兵打退的,听八王子说这一万大军个个是精锐,还敌不过我一个女人训出来的兵,也不知道是贵国吹嘘了自己的实力,还是我大周太过强横。” 百里毅行的眼睛立马变得要喷火,指着江雪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我八弟学艺不精,败给你无话可说,我可不怯你,你可敢与我一战?” 江雪做出探寻的表情:“没有彩头,为何要应战?” 百里毅行立即转身挥了挥手,几个小兵立即卸下箱子抬了过来,百里毅行打开盖子,露出码的齐刷刷的白银和黄金,还有些碧玺石。 “这里有白银十四万,黄金十五万,上好的碧玺石一箱,若你能打赢我,尽数归位大周所有,你若败给我,之前的条件一笔勾销,如何?” 江雪看了看满箱晃眼诱人的财帛,抿起嘴角,没有答话,百里毅行立即出言讽刺:“怎么?不敢?那就乖乖滚回你们大周去!” 司齐修紧盯着江雪,他生怕江雪被百里毅行一激就答应了这个挑战,他们明明已经赢了,百里毅行是在耍花招。 江雪拍了拍手,拔出腰间的佩剑,这是她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今日是第一次用,便用百里毅行的血来开刃吧。 江雪弯了弯嘴角,笑眯眯地道:“怎会,我只是在想,剑刃锋利,一会伤到五王子就不好了。” 百里毅行脸色铁青,拔出弯刀:“生死不论,六公主,请!” “那便得罪了。” 唰—— 砰砰砰 当啷—— 百里毅行的弯刀断成了两截,身上也挂了彩,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反观江雪衣衫整洁连发丝都未乱。 不,这不可能! 百里毅行捧起自己断裂的弯刀,这可是玄铁所制,竟然被一把剑给斩成两截,百里毅行恨恨地望向江雪,他不敢承认自己败给了一个女人。 “你们大周的女人都像你一样善战吗?” 江雪插剑入鞘,傲娇的拨了拨高高束起的长发:“大周女儿个个优秀,只不过,我是最优秀的。” 百里毅行收拾好残刀,闭上眼睛静心片刻,睁大了双眼:“愿赌服输,东西归大周所有,我越国此后百年不靠近大周边境十里以内。” 江雪抱拳回礼:“五王子重誓,在下佩服。” 百里毅行翻身上马,对着江雪说了一句:“大周有你,实乃幸事。”,随即长啸一声,策马返回越国。 百里同凫对着江雪点了点头,跟着也离开了,他策马追上百里毅行:“如何?是否证明了我所言非虚?” 百里毅行看了一眼百里同凫空荡荡的左袖,不发一言,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如果大周都是向六公主这样的人,我越国绝不能在进犯大周,流言为未必是真的,是我们小瞧了大周。” 百里同凫这才满意,他回国以后,说的话没有人相信他,在越国女子地位低贱,人人都道女子怎会胜过男子。 可百里同凫断了的左臂不是作假,一万大军无人归还不是作假。 最后,为了证实百里同凫的话,越王派了武痴百里毅行和百里同凫一起去交接财帛,若是百里同凫说的都是真的,大周女人都这么厉害,那越国不能冒灭国的风险。 区区财帛而已,卖些碧玺石便赚的回来,对于钱财,越国是最不看中的。 江雪平白多得了些银两,返程回大周的时候,心情愉悦了不少,这有一半都能用在军营身上。 还有不到两年,铁弗部就会举兵,为了大周和铁弗部终将到来的那一战,江雪将用尽生平所学。 铁弗部,赫连元海帐篷内。 “报,大汗,越国兵败,向大周缴纳了一大笔银子赔罪,我们低估大周实力了。” 赫连元海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大周以往都是用钱买退,怎么这回这般硬气? “铮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赫连元海目光忆移向了正在敲击着牛皮鼓的赫连铮,赫连铮手指停止拨动,动人旋律戛然而止。 赫连铮将牛皮鼓搁在毛毡上,端起银杯喝了一口马奶酒:“依我看,大周无非是两种可能。” “一,实力的确强横,是我们小看它。” “二,强弩之弓,为了掩饰真相的虚张声势。” 赫连铮捏起酒杯,欣赏着上面华丽繁复的图腾,漫不经心道:“我还挺希望看到越国和大周真的打起来,这样我们就能推断大周的兵力到底如何。” 赫连元海赞赏地点了点头:“还是铮儿你考虑周全,那依你看,大周是哪种情况?” 赫连铮搁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睿智的眼神像是洞悉了世间所有秘密。 “自然是第二种,若大周真的强横,之前怎会任由他人欺负,若是有人欺负到我铁弗部头上,父汗认为,那人还有活路吗?”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十四 赫连铮被部落誉为大漠上的孤狼,生性凉薄手段狠厉的他生来就是个统治者。 赫连元海深信赫连铮是天神赐给铁弗部的希望,会带领铁弗部一统江山。 赫连铮的目标自幼就很明确,他不喜大漠恶劣的环境,瞧上了地势绝佳地产丰饶气候宜人的大周。 那将会是铁弗部建立王朝的地方。 赫连铮凭借一股子嗜血的狠劲儿,将他的众多弟兄收于麾下,在铁弗部,除了赫连元海,地位最崇高的当属赫连铮。 在越国失败后,一贯考虑周全的赫连铮把麾下的先锋营,狠狠折腾了一遍。 先锋营本就要求严苛,百里挑一才能进,每十日一次的对决改为了五日一次,哪怕身上带着伤,也不能避过。 对于手下人的哀嚎,赫连铮置若罔闻,他端坐着用银刀挑起貂油,用牛皮擦拭着自己的圆月弯刀,直至刀锋出现能照出人影的寒芒,才收回刀鞘里。 “不想死在与大周的交战之中就给我把嘴闭上!” “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 铁弗族人自此不再抱怨,整日对着满目黄沙和无垠的草原,他们也看腻了,对于大周的山水和美食,亦是心向往之。 江雪顺利带回了越国的赔礼,周兴怀如言交付给军营一半,文臣们气急败坏,但碍于周兴怀心意已决,只能暗搓搓的咒骂那些武将抢了他们的赏银。 周江玲从大周和越国那一战回来后,发了五日的高烧,她整日梦魇,一闭上眼睛就是血淋淋的断臂残肢和凄厉的哀嚎。 江雪从边境回来后才得空去见她,看着萎靡不振的周江玲,江雪也没有过多的劝说,心理的障碍还需要周江玲自己去度过。 江雪只陪着周江玲坐了一会儿,临走时才开口:“玲儿,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杀戮和战争避不可免,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战争中活下来。” “这次万幸是我们胜利了,如果下次遇见了更强大的敌人,那么沦为阶下囚甚至丧命的,会是我们。” “你我为大周皇室,大周灭了,自是首当其冲,所以,我们只能与大周共存亡。” “我知道女子一贯处于弱势,但打起仗来,女子要比男子危险的多,让自己拥有力量,而不是等着别人来保护你。” 江雪看了看有些动容的周江玲,把打造好的佩剑给周江玲留下:“若是你想通了,三日后来校场寻我。” 周江玲倒是争气,仅过了一日便调整好状态来了校场,卸去了脂粉钗环,身着劲装,瞧着甚为英姿飒爽。 周江玲见了江雪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江雪屏退左右,江雪依言而行。 周江玲仔细端详着江雪,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六姐,大周,是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江雪挑了挑眉:“为何这么说?” 周江玲捡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认真说到:“因为你每时每刻,都在担忧大周的未来,日子过一天,你便担忧一分。” “而且,你好像特别在意军营,不顾那些文臣的阻拦,拼了命的要把军营扶持起来。” “六姐,我觉得你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一样,从前你不会在意这些的。” 江雪淡淡一笑:“人总是会变得,大周,许是气数将近了,可惜啊,连你都明白了,父皇和那些文臣还做着盛世长安的美梦。” 周江玲双瞳放大:“六姐是从哪里得知?莫不是你能掐会算?” 江雪放下手中的刻刀,吹了吹桌子上的木花,看着手中的弓弩初具雏形,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那倒不是,只不过忽然有一天看得清明了,你去坊间走一走,听听百姓的声音,便知道我为何会说大周气数将尽了。” 周江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摸着腰间的佩剑往外走,忽然停下脚步对着江雪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 “六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即便我帮不上你的忙,也绝不会做一个拖油瓶,还有,这剑柄上的铃兰花我很喜欢,多谢六姐。” 周江玲听从江雪的建议在一个小茶馆坐了一天,听着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家长里短和对大周的看法。 周江玲越听心越凉,原来,大周百姓是如此的不满意,民怨沸腾,她总算明白了江雪的话。 一个尽失民心的王朝,离覆灭只有一臂之遥。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百姓渴望新政,新的王朝便会应运而生。 周江玲发了狠,她不能阻止战争或者叛乱的到来,但江雪说的对,她得在战争中有自保的能力。 铁弗部日以继夜的为攻打大周做准备,江雪这边也没有闲着,打造更加锋利的兵刃,把连弓弩一改再改,作战计划的不断调整和完善。 一切紧锣密鼓的行动,都是为了那终极一战。 一年半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铁弗部的大军开始自西而来,司齐修也在这段时间里确认了对江雪的心意,一次次告白被拒都没有让他气馁,他坚信终有一天,他会抱得美人归。 百姓们对大周的印象改观了许多,对江雪这位女将军更是印象绝佳,一部分女子效仿江雪,也开始有了想要投军的打算。 红色娘子军,听起来是很不错,可江雪没有同意,一年半的时间训练出一个所向披靡的军队,江雪无法做到,让那些女子跟着她去上战场,只能是白白送死。 江雪把教导这些女子的活计交给了周江玲,虽说不能上战场,但有些能保护自己的拳脚功夫也是好的。 这日司齐修又来缠着江雪,江雪实在是没有精力应对他,她全部的心思都花在和铁弗部的作战准备之上,根本无瑕顾及男女之情。 “报,将军,西北边境传来八百里加急报。” 比起公主,江雪更喜欢将军这个称呼,她不自觉揉皱了手中的防布图,从通讯兵手中接过了信筒。 “铁弗部大军压境,先锋营足有数十万之多,铁弗人凶猛,将军得到此信时,边境恐已失守,诸位将士们愧对将军所托,还望将军早作打算,守卫好我大周江山。” 江雪的手重重地砸在桌上,铁弗部这一次来的时间要比原剧情中快上三个月,而且来势汹汹,只怕不会再有和亲的借口,目标直指大周江山。 想起甘愿驻扎在边境的将士们,江雪红了眼圈,将信收在怀里,号令将士们做好准备,进宫找周兴怀求兵符去了。 周兴怀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再望一望跪在地上身穿戎甲的江雪,疑惑不解:“铁弗部?一个遥远的小部落,会有这么可怕?” 江雪在地上拜了一拜:“来不及解释了,父皇,这是事关我大周存亡危机的重要关头,您若相信女儿,请将虎符交给女儿,我即刻动身前往西北边境。” “我会拼尽全力,不让铁弗部的大军攻到皇城,若女儿没能阻止,还请父皇早做决断。” 周兴怀沉吟片刻,按动了龙椅上的机关,盘踞在椅背上的金龙突出了一个小盒子,周兴怀从盒子中拿出了虎符,交于江雪手上。 周兴怀握住江雪的手攥了攥:“一定要平安归来。” 江雪冲周兴怀磕了头,回寝宫翻来床板拿出了一包金条,带着飞星逐月去了周江玲那里,将金条交给周江玲。 “这里的金条足够你在灭国之后也过的很好,玲儿,保护好自己和弟妹,给我大周皇室流下一点血脉。” 周江玲立刻急了:“六姐不带我吗?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上战场,我要和你一起去。” 飞星逐月跪在地上:“公主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死了也陪着公主,到了地下我们也伺候公主,公主别扔下我们。” 江雪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到:“我怎会是一个人上战场,我有数十万将士陪我一起,玲儿你学艺不精,去了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反而是拖累。” “你要听话,切记保护好自己,苟且偷生不丢人,无论用何种办法,一定要活下去,保护好年幼的弟妹,千万要记得。” 江雪伸手扶起飞星逐月,平和地说到:“留下来,替我照顾好我的弟妹们,更能让我开心,做好我的后盾,等着我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在周江玲和飞星逐月的泪眼中,江雪最后望了一眼大周的皇宫,也许等过了一段时间,就改换主人成大夏王朝的了。 出征的号角高亢嘹亮,将士们一个个神色肃穆,他们深觉需要他们赶赴边境去打的仗,一定是凶险非常,但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 身为军人,守卫国家百姓而死,死得其所。 百姓们自发前来送行,他们的祝福让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眼眶发酸,他们行了军礼告别这片养育了他们的土地和熟悉的景象。 这一去,也许就是诀别。 江雪和李斯海司齐修打头阵,他们率领着三万骑兵,快马加鞭赶往大周边境,快一日,沦陷在铁弗部手中的城池就少一处。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十五 赫连铮不疾不徐,按照原定的计划,蚕食了两座池城,城中的百姓有反抗的杀无赦,漂亮的女人被压到营帐之中犒劳弟兄。 小孩子,赫连铮下令不许动,等彻底占领了大周江山,这些没有记性的孩子以后会是他铁弗部的子民。 再不济,当作从小培养的奴隶也是可以的,成人无论男女都太过狡诈,比不得稚童天真好操控。 赫连铮只攻打下两个城池后就停手了,他享受着大周美食和歌舞升平,静静等待大周军队的到来。 这倒不是善良,相反,赫连铮很喜欢那种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看着他们为了那压根不存在的希望去挣扎,去拼命反抗,赫连铮觉得有趣至极。 在赫连铮都等到厌烦的时候,大周的军队终于来了,那歌舞他都要看厌了,美人的腰肢再软,也比不过上场厮杀带给他的感觉刺激。 周人的酒远不如铁弗部的烈,赫连铮饮尽坛中的酒也没有半分醉意,将坛子掷在墙柱上,踏过碎片,赫连铮起身去会周人将领。 呵,领头的竟然还有一个女人,赫连铮起了兴趣。 “铁弗部赫连铮,敢问美人儿如何称呼?怎么不好生躲在家中,来这战场上干甚?万一划花了脸破了相岂不可惜。” 听得赫连铮如此调戏江雪,司齐修的眼神立即变了,他手握在刀柄上就要抽刀出鞘,被江雪给按住了。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赫连铮的眼睛,他捻了捻耳坠半眯起双眼,这个女人很理智,没有被激怒,是个顾全大局的。 江雪抱拳行礼:“大周六公主周江雪,不知大周哪里得罪了铁弗部,引得贵部对我大周痛下杀手。” 六公主? 赫连铮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大周打退越国的那一战似乎就是这个六公主领兵,倒是个调兵布阵的好手,只可惜错生成了女儿身,若为男子必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赫连铮昂起了头:“大周君王无能,不配坐享这大好河山,我铁弗部将会改朝换代,成为天下的主人。” 江雪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神变得冷冽:“这么说,唯有一战了?” “大周现在投降也来得及。” 赫连铮笑的格外猖狂,他看着江雪缓缓拔出长剑,右手也扶上了圆月弯刀。 江雪高举起长剑:“大周将士们,随我杀敌,佑我大周!” “杀!” 赫连铮亦是举起圆月弯刀,在空中挥了三下。 “杀!” 将军骑兵很快交汇到一起,马蹄声,兵刃撞击的声音,嘶吼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江雪直接冲着赫连铮就去了,赫连铮本不屑与女子对战,但江雪出手就斩断了自己所骑的战马的腿,赫连铮一下子被激怒了。 那可是百年一见的汗血宝马,是赫连铮为数不多的喜爱的东西,赫连铮当即挥刀向江雪砍去。 江雪一个闪身避开,踩着倒下的战马腾空而起,剑尖直刺向赫连铮的喉咙,赫连铮拿弯刀挡过,眼中满是怒意。 这个女人招招式式都直击要害,好一个毒辣的女子! 赫连铮信奉一个条约,永远要比你掌控的人强大。 因此赫连铮对手下要求严格,对自己那更是严苛地几近变态,说他是铁弗部最厉害的武士都不为过。 但赫连铮惊奇地发现,他用尽了毕生所学,竟然只堪堪和江雪打成平手,江雪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赫连铮深感匪夷所思,这女子修为高深莫测,若不是顾及到身在战场,还有警惕周边环境防止偷袭。 二人单打独斗,只怕他会输的很惨。 “你到底是何人?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公主,怎会有如此修为?” 江雪面对赫连铮的疑问,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直接攻向赫连铮心脏的位置:“我是你姑奶奶!” 说真的,江雪活了这么久,称作是赫连铮他祖宗都不为过。 “你,找死!” 赫连铮一气之下,对江雪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江雪只能忙着防守,要想让赫连铮死在这战场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赫连铮的刀法并不算高明,只不过是出刀的时候稳准狠且快,才这般难对付。 两军对峙了半日,双方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只能暂且休战,赫连铮望了一眼江雪,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初战,以双方打为平手而结束。 随着后方大军的到来,大周和铁弗部正式开始交战,赫连铮只在第一日时露了面,此后都未曾在战场上出现过。 江雪作为一员实力干将,每一次战役都没有缺席,看着鲜血飞溅,她已经开始由最初的微微颤动,变得无动于衷。 铁弗部太过骁勇善战,即使大周的将士拼尽了全力,还是节节败退,城池一座又一座的失守,将士们的头越来越低,只觉得自己无能护不住大周。 江雪分了一批受了伤不能再上场杀敌的将士们,互送百姓们往皇城逃窜,接着,让隐藏起来的弓箭手上场了。 那是大周最后的底牌。 铁弗部虽说也有弓箭手,但大周的弓弩是经过江雪改造过好几次的,一次射击,三箭齐发。 用上弓箭手的这一仗,大周大获全胜,让将士们找回了一点士气。 赫连铮在营帐中捏着大周射过来的箭簇,脸色铁青,箭头是倒钩的,一旦扎进肉里,非得把那块肉剜下来,否则无法取箭。 若是硬生生拔下来,只会带出更大的伤口,哪怕不是死于弓箭之下,也会血尽而亡。 大周,好生卑鄙! 再次交战之时,铁弗部打头阵的手中无一不握着盾牌,列阵挡下了大周弓弩手的攻击,只能近战。 “嘶——” “小心!刀上啐了毒!” 江雪一脚踹翻挡在身前的铁弗士兵,飞奔去了倒在地上发出警戒的将士身边,见他嘴唇乌青,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江雪摇了摇头。 脉搏很微弱,已经没救了,哪怕此时服下百毒散也是回天乏术,将士两息之间就没了呼吸。 江雪合上他的双眼,站起身看到了隐藏在铁弗大军之中的赫连铮,他正得意的望着江雪,满脸都是挑衅。 江雪提起剑飞身就往赫连铮攻去,被铁弗部的将士们牢牢包围,脱不开身的江雪只能眼睁睁看着赫连铮走远。 将围堵她的人击败,江雪高举起长剑:“众将士听我号令,退!” 将士们无动于衷,他们顾不得铁弗部的刀上是不是啐了毒,上了战场不消灭敌人,他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军令如山,违者斩立决,退!退!退!” 江雪不能看着这些将士们白白送死,他们不光是守卫大周的将士,也是大周的子民,更是别人的丈夫父亲和儿子。 听着江雪竭斯底里的声音,大周将士们才不甘愿的退下了。 回到营帐之内,江雪来回踱步,来到这个世界时,她跟系统兑换了几瓶百毒散,可以解啐毒的燃眉之急,可大周将士有这么多,这几瓶怎么够用。 系统商城进去任务世界后,一般还是能打开,只不过要价比平常贵了些,人命关天的时候,这现在都不算什么。 可无论江雪怎么召唤,系统商城就是没有回应,她连523都联系不上,一时间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司齐修看江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忍不住出声询问,在得知江雪有能解毒的药,但很少,不够大军分配时,司齐修笑了笑。 “此药效力如何?” 系统出品必须精品,药效当然杠杠的。 “那好办,我们寻一个大水缸来,把解毒药尽数加到水缸里,让每位将士喝上一口便可。” 对,江雪拍了拍掌,她还真是急糊涂了,是个好办法,江雪拍了拍司齐修的肩膀:“你小子,还有些用处嘛。” 赶忙找了一个大水缸,每人一小口,刚刚够分,江雪看着干净的缸底,送了一口气。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下将士们不用畏惧刀上的毒,江雪攥紧了拳头,赫连铮,咱们走着瞧! 再与铁弗部交战之时,不用畏手畏脚,大周将士向开了挂一样,越战越勇,打的铁弗部节节败退。 有希望了,江雪松了一口气。 “砰——” 江雪还没来得高兴,身边的将士中刀后接连倒下,个个嘴唇乌青,让江雪方寸大乱,难道是百毒散不管用吗? 不这不可能,只要服食过一次,便可百毒不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雪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六公主。” 是司齐修的声音,江雪赶紧循着声音去找司齐修的声音,看他用刀撑着地,一副虚弱的样子,嘴唇也泛着乌青,江雪的瞳孔猛一收缩。 司齐修也中毒了! 江雪立即飞奔向司齐修,扶着他坐在了地上,周围的将士将他们牢牢护在中间,不让铁弗部士兵靠近,给了他们告别的机会。 “怎么回事?你不是喝了百毒散,为什么会中毒?你们为什么会中毒。” 司齐修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傻瓜,你那点药怎么够十几万将士分,我们有一部分人没有喝。” 衰败王朝的傲娇公主完+番外新朝旧人 “你为了将士们心力交瘁,将士们又怎么忍心看你为难,一切皆是自愿,死在战场上,总比作为亡国奴活着强。” 司齐修腹中剧痛,五脏六腑就像被巨石碾压过一样,他的骨头缝都是疼的,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滴到了战袍里。 司齐修盯着江雪的脸一眨不眨,他还没有看够,这辈子的缘分却已经到头。 司齐修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意识也不甚清醒,江雪拼命召唤着系统和523。 两者都没有给她回应。 心脏在不断收紧,眼眶发烫,鼻头传来的酸意让江雪不知所措,此刻她如同耳鸣一般,听不见战场上的嘶吼声,大脑一片空白。 战场凶险,无论谁身死都是常事,江雪不该有过分的情绪,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陪伴她最久的是司齐修,在背后支持她的也是司齐修。 江雪不是草木之心,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她只觉天晕地旋,挫败感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让她窒息。 司齐修费劲的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江雪的脸,却因身体衰败还未触及便垂了下去。 江雪攥着他的手腕轻轻放在了自己脸上,司齐修指尖带着凉意,他的眼神充满不舍,目光满是留恋,冲着江雪粲然一笑。 “若真的有来生,希望盛世太平,然后……” 司齐修脑袋一歪没了气息,江雪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满目赤红,她将司齐修放在地上,看看周围因为中毒而倒下的将士们瞠目欲裂。 江雪提剑就往铁弗部大营杀去,却被铁弗部的士兵牢牢包围住,江雪甚至可以看见赫连铮骑着马在后方,看着大周将士的惨状。 隔着数十万厮杀的将士,就像是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铁弗部的战斗力太过强横,独特的饮食习惯和长年的游牧打猎,让他们一个个体格健壮,单这一点就是大周将士不能比的。 江雪实力再强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击退铁弗部,大周节节败退,城池一座座失守,到后来比打仗更为重要的,是妥善安置百姓,不让战火波及到无辜人的性命。 大周灭亡,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赫连铮率领的大军逼的大周将士退到了皇城之外,眼看就要失守,江雪万般无奈给周兴怀递了消息,让他保全百姓,保全一丝周家的血脉。 江雪说一旦大周灭亡,铁弗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大周皇室中人,作为百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周兴怀给了周江玲一箱金条,让御林军互送着周江玲和年幼的孩子们逃出了皇宫,躲进前来皇城避难的百姓之中。 少一个公主引不起轩然大波,稚子亦是没有威胁力,然而皇子只能陪着大周去死。 铁弗部的大军终究是攻到了皇城,将士们守在紧闭的皇城大门前浴血奋战,周兴怀和皇子们站在城楼上面如死灰,他们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虽说遍体生寒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最终的战役,赫连铮终于露面,脸上的猖狂和自大让大周将士们的怒意沸腾,江雪瞄准了时机,几个纵跃闪身来到了赫连铮面前。 今日,就算是在此身陨,她也要带着赫连铮一起下地狱。 赫连铮自知不是江雪的对手,一边躲避着江雪的攻击,一边喝令铁弗士兵拦住江雪,江雪身法诡谲,紧咬着赫连铮不放。 在江雪的剑尖指向他的喉咙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这个世界就像暂停了一般。 江雪收回长剑,望着凭空出现的523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523不像以往那样活泼,他神情很严肃:“赫连铮你不能杀,他是这个世界进化中的重要一环,是被誉为千古一帝的存在。” “原剧情中,赫连铮明明就死了,为何杀不得?” 江雪觉得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在原剧情中的这个时间节点,赫连铮早就凉透了,去他的千古一帝。 523背着手,在空中来回踱步,故作深沉老练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正是因为委托者杀了赫连铮,才让这个世界晚进化了一千多年,你此行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满足委托者的愿望,更是要阻止赫连铮的死亡。” “赫连铮非常人的统治手段和眼光独到的政治改革,为这个世界做出了突出贡献,所以,为了这一方世界,赫连铮不能死。” 江雪脑子嗡嗡作响,她费劲儿的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地说到:“所以说,你一开始就知道,大周必将灭亡,一切都是为了赫连铮,为了铁弗部建立新的王朝,将士们是在白白牺牲?对吗?” 523怜悯地摇了摇头,他已经开始显露出主神的气势:“朝代更替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司空见惯的事,不战而国灭是不可能发生的,正是这一场战争,成就了赫连铮的帝国大业,有些牺牲是避不可免的,是必要的。” “不要让委托者残存的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力。” 523说要就消失不见了,世界又恢复了喧闹,不同的是,江雪在刺向赫连铮时偏了一寸,扎到了肩膀上。 江雪不在追杀赫连铮,一路返回攀上了城楼,她扔下手中的长剑,给周兴怀行了个礼,周兴怀握住江雪的手拍了拍,父女俩相顾无言。 江雪卸下身上的铠甲,露出里面黑色的劲装,望着正在城楼下拼命厮杀的大周将士们,内心百感交集。 打这一仗是为了保家卫国,没成想成就了赫连铮。 江雪若是没有击败越国,任由周兴怀割地赔款下嫁公主,将士们仍旧不受重视,两年后铁弗部来犯,大周灭。 击败了越国,调动士气,拔高武将地位,两年后铁弗部来犯,大周灭。 翻来覆去,大周只有灭亡的结局,将士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但至少这一次,将士们洗刷了屈辱,是百姓眼中的英雄。 江雪手握长剑于城墙之上振臂高呼:“赫连铮,我大周愿意投降,让你的族人放下武器!” 赫连铮不知道江雪在搞什么名堂,但大周已经是穷途末路,不投降也没有办法,他挥了挥手,铁弗部士兵立即退回赫连铮身边。 大周将士们错愕的看着江雪,没有一个人肯放下手中的武器。 江雪看了一眼周兴怀,周兴怀对着她点了点头,江雪才沉声说到:“我大周愿意投降,城中百姓无辜,还希望铁弗部能饶他们一条生路。” 赫连铮挑了挑眉:“那是自然,等我铁弗部入主皇城,他们就是我朝子民。” “但是,你们皇室中人,若是想活命,须得留在我铁弗部为奴为婢。” “六公主不可!我们宁愿战死,也不愿受此等羞辱。” 将士们涨红了脸,挥刀就向铁弗部冲去,被江雪厉声阻止:“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百姓,而不是逞一时之勇!” 江雪说着将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赫连铮,希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善待我大周百姓,但你记着,我大周皇族即使落魄至此,也绝不为奴!” “六公主!” “雪儿!” 史书有记,铁弗部来犯大周,大周不胜武力,国灭,为保全城中百姓,巾帼将军六公主,自刎于城楼之上。 大周皇族先后赴死无一幸免,大周将士浴血奋战,全军覆灭,周朝彻底灭亡。 赫连元海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夏,立赫连铮为太子,赫连铮继位后大行改制,其在位四十一年,收服小国无数,为一统四海奠定了基础,史称圣元大帝。 番外新朝旧人 国灭了,家没了,周江玲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用那些金条成立了慈善堂,救济那些因为战乱而失去父母的孩子。 新帝信守承诺,没有为难无辜百姓,秩序很快重建,街道恢复了往常热闹的模样,要不是百姓们茶余饭后会偷偷讨论。 提起那坚决赴死的大周皇室,为了保卫国家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大周将士。 周江玲几乎要以为,大周没有存在过的痕迹了。 弟弟妹妹们年岁尚小,过了一段时间就没了之前的记忆,周江玲也从来不提起从前的事,她只说爹娘在战乱中死了,留下他们几个相依为命。 赫连铮不知为何,让人给周江雪立了碑,许是欣赏她的风骨吧,周江玲时时带着弟妹们前去祭拜,被人问起,周江玲只说是敬佩巾帼将军而已。 周江玲嫁给了其中一位御林军,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辈子隐姓埋名过着平淡安稳的生活,将弟妹抚养成人,看着他们成家生子。 周江玲老年时有些糊涂,她常对重孙们说她是大周公主,重孙们自然是不信的,史书里写的明明白白,大周皇族皆以身殉国,无人生还。 是这样吗? 周江玲自己也有些怀疑,慢慢的她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周江玲死于六十五岁那年的春天,临去时,她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明。 她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暖和的春天,她和姐姐们一起在花园里放着风筝,父皇微笑的看着她们跑来跑去,母妃跟在身边拿出手帕替她擦去鼻头沁出的薄汗。 多好呀,周江玲笑着阖上了眼,重新做回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被抛弃的女人一 江雪脱离任务世界后,自闭了一段时间,如此憋屈的任务,她还是第一次接,连带着好几天没有理会523。 撒娇卖萌,打滚耍赖,去你的,老娘现在不吃你这一套。 江雪没来得及洗去任务世界中的记忆,时不时的总觉得脖子有些疼,丫的,早知道就刺心脏了。 司齐修也不知道会投生到何处,江雪很想跟系统打听一下,但本着任务世界的感情不带到现实之中,江雪犹豫了一番,还是洗去了记忆。 司齐修,在江雪的脑海中,由一个真切的人,变成了一个像电视剧角色一样的存在。 只不过,在江雪心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累积起了对一些人的记忆,它们潜伏着,等待时机一触即发。 江雪休息了很长时间,523很知趣的没有来烦江雪,在结清了上个任务世界的积分后,看着丰厚的报酬,江雪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系统有良心。 掰了掰咔咔作响的手腕,江雪召唤了523:“我准备好了,开始下一个任务吧。” 523谄媚地笑着搓了搓手:“去现代世界怎么样?” 唔,也好,现代条件好,也不会有多难的任务。 “行。” 523立刻把点头的江雪传送走,发了一个讯息出去:人已经传送走了,你跟着去就好。 “得了,大侄子。” 523攥紧了拳头,去你的大侄子,当然,他是在心里默念的。 江雪睁开了眼,满目的白色,和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是在医院吗?她的小腹传来一阵坠痛,脸上渗出冷汗,疼痛难忍的她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进来了一个圆脸的小护士,她声音软糯好听:“秦太太,您哪里不舒服?” 委托者结婚了?江雪眉头紧锁,声音少气无力:“肚子,肚子疼的厉害。” 小护士闻言掀起被角嘀咕一声:“谁把您的镇痛泵给关了?刚做完人流手术,且得几天恢复呢。” 人流手术? 江雪如遭雷击,刚来就这么刺激,但是委托者都结婚了,还做什么人流?多伤身体啊。 还有,是哪个天杀的关了她的镇痛泵?要人命嘛这不是! 江雪什么记忆都没有,看着这个小护士挺八卦的样子,打算从她嘴里套点话:“我先生呢?” “秦先生?啊,他这不是来了嘛。” 小护士往门口一指,江雪的目光顺着小护士的手指移动,一个西装革履打领带的男人,皱着眉倚着门框站着,手指还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男人身高约摸有一米八,浓眉大眼看着很正派的样子,嘴唇不厚不薄,下巴上有轻微的胡茬。 男人掐灭了香烟走到病床前。冷冷地问了一句:“醒了?” 这态度,嘿,江雪这暴脾气,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这是一个老公对刚做完人流的老婆该有的态度吗? 江雪想发火,但想了想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还是算了,万一这孩子不是秦先生的呢?这也未可知啊。 小护士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秦先生一屁股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把玩起来,没有要关心病床上的江雪的意思。 江雪默默在被窝里冲他竖起中指,这老公是个什么玩意儿,这样的男人还能要吗? 江雪也不知道二人感情如何,但总不能一直不说话,于是江雪低低地说了一句:“我肚子疼。” 按理说,他但凡是个人,哪怕为了面上过得去,也得问上一句吧,秦先生不,人家就嗯了一声,继续玩着打火机。 嗯?嗯你大爷啊嗯! 江雪的脸也垮了,谁要在这看你的脸色啊,江雪稳了稳想要拔掉输液针头,暴揍秦先生的心,轻飘飘说到:“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能行的。” “好。” 秦先生起身就离开了,留下江雪一脸错愕,不客套几句走走流程吗?真他喵是个雷厉风行的男子。 江雪按下呼叫铃,向圆脸小护士表达了一下,自己想要静静休息不想要被打扰的愿望,小护士立刻心领神会。 小护士在关门出去之前,忍不住对江雪说道:“秦太太,您别怪我多管闲事,您的身体您自己得爱惜,不要为了些不值得的人或事伤神。” 江雪轻轻应了一声,对自己的丈夫秦先生有了初步判断。 在召唤系统接收记忆之前,523先跳了出来,让江雪听一听委托者的诉求。 自从系统改制以后,任务者和委托者就不能直接碰面了。 “第一,让我的丈夫一无所有。” “第二,领养一个孩子,圆了我做妈妈的心愿。” 呃,挠了挠脸颊,看起来又是一个对抗渣男的觉醒复仇剧本。 “开始接收剧情。” 委托者陈江雪,和丈夫秦浩是大学同学,在一次联谊会上认识,秦浩对陈江雪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陈江雪是个乖乖女,没有谈过恋爱,在秦浩的攻势下很快沦陷了,两个热恋的人整日黏在一起,在荷尔蒙的运作下,发生了关系。 陈江雪怀孕了,两个人是担惊受怕,一是年龄太小,而是没有那个能力去抚养孩子,也怕父母知道了责怪。 秦浩跪下来求陈江雪,心软的陈江雪打掉了第一个孩子,那时候的秦浩对陈江雪充满了愧疚,对她好的无微不至,可以说是男友典范。 大学四年,二人感情甜蜜,毕业后顺理成章的一起租房子同居了,这个时候,陈江雪再一次怀孕了。 陈江雪很高兴,二人有了工作,也到了法定年龄,可以结婚留下宝宝,陈江雪还当作是失去的宝宝回来了,对腹中的孩子格外小心。 可秦浩不同意留下这个孩子,说是二人没有经济基础,且都在事业上升期,不该为了孩子而错过黄金时间。 陈江雪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她想大不了她自己养,她和秦浩大吵了一架,收拾行礼准备离开二人的出租屋。 秦浩跪下来求她,左右开弓带着自己的耳光,声泪俱下的求陈江雪,那是陈江雪用整个青春去爱的男人,最后陈江雪含着泪答应了,再一次打掉了孩子。 工作了几年,秦浩已经事业有成,陈江雪混的也不错,二人步入了婚姻殿堂,秦浩想要辞职做生意,陈江雪拿出了全部的积蓄来帮助他,并且辞职帮秦浩打理。 公司开的红红火火,二人已经有了相当好的经济条件,生孩子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陈江雪两次流产,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一直都未能有孕,秦浩的妈妈便对陈江雪没有好脸色,横挑鼻子竖挑眼,拐弯抹角地说陈江雪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精神压力和身体的负荷过重,让陈江雪受孕更加艰难,慢慢地,秦浩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年近三十了,再不生孩子,以后哪里有精力管教孩子。 秦浩母子的双重打击,让陈江雪几近崩溃,她到处求医问药,找偏方喝中药,喝的整个人都是苦的。 终于,陈江雪终于有孕了。 秦浩让陈江雪安心在家里养胎,公司便交由他一人打理便可,秦浩的妈妈借口要照顾陈江雪住进了二人的房子里。 秦浩妈妈整日神神叨叨地花大价钱请人做法,跳大神,希望陈江雪能一举得男,给秦家生一个大胖孙子。 有时候陈江雪正在睡觉,就被秦浩母亲拉起来去喝各种符水汤药,陈江雪终于受不了,跟秦浩母亲大吵了一架,被秦浩母亲失手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孩子没有了心跳,再待在母体内会造成母体伤害,医院紧急安排了人流手术,从这次手术以后,陈江雪再没有了生育的能力。 令人愤怒的是,秦浩母亲偷偷地问过医生后,得知陈江雪怀的是个女孩,本来捶胸顿足后悔的她,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回家去了。 秦浩得知了这件事情以后,没有责怪他的母亲,反过来埋怨陈江雪的不是,怪她不听从母亲的话,导致失去了孩子。 这一对母子简直是人间极品,江雪在刚做完手术的情况下就来了,要不是因为身体疼痛难忍,江雪非得抽死这对母子。 江雪张开眼睛,消化了一下后续剧情,就这么说吧,拿加特林突突死这对母子,江雪心里除了快意不会泛起一丝涟漪。 江雪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自己银行卡的余额,再想想秦浩的银行卡余额,叹了一口气。 再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蓬头垢面,形销骨立说的就是她,三十不到的年纪,因为流产落下来的疾病和亏空,看着跟将近四十一样。 江雪摩挲着下巴,不行,不能亏,她要在离婚之前可劲儿的花钱,不然就便宜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拿起手机拨通了月子中心的电话:“喂,你好,我想定一个高级套房,要最高级的服务,对,订一个月,没有孩子,我是空月子,没事,好,三天以后来a院接我,谢谢。” 被抛弃的女人二 江雪付款的卡是秦浩的附属卡,所以在收到扣款短信时,秦浩皱着眉头给江雪打了一个电话,接通以后劈头盖脸问到。 “你花八万干嘛了!” 江雪翻了个白眼,语气温柔声音低落:“没什么,刚刚订了一个月子中心。” “月子中心?你又没生孩子去什么月子中心!” 秦浩气极,花了那么多钱吃药保胎,孩子都没有保住,陈江雪怎么还有脸花钱去住高档月子中心。 江雪默默翻了个白眼,照旧用虚弱的语气跟秦浩说话,那声音听起来跟马上就要背过气一样。 “孩子没了,我的身体就不重要了吗?难不成我连调理身体的资格都没有?” 秦浩听着江雪气若游丝,烦躁的拉开了领带的结,解开了两粒衬衫扣子,闷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出了院在家里休息就好,妈会照顾你的,何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怎么叫冤枉钱,妈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怎么能让妈来伺候我呢?而且妈刚失手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我怕她见了我触及伤怀,再加上还要照顾我一日三餐,顾及我的情绪,日夜操劳,让妈病倒了可就不好了。” “我们现在日子过的比以前富裕多了,六万也不过是些小钱,还没有你定制的西服贵,难不成你为了省钱,要拿妈的身体和我的身体作代价,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 江雪的话温柔又有力量,处处为了秦浩的母亲考虑,堵的秦浩哑口无言。 秦浩很想说一句他妈才不会为了照顾陈江雪而日夜操劳,更没有因为害死那个未出世的孙女而愧疚难当。 只是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秦浩只能不甘不愿的咽下这口气。 江雪顺利入住了月子中心,环境优美,服务态度杠杠的,没事做做理疗,给皮肤做个护理,上上瑜伽课,吃精心炮制的补气血和胶原蛋白的美食。 秦浩在这一个月之间,没有来月子中心看过江雪一次,电话信息也没有半个,许是不满江雪花钱,想要给江雪一个下马威。 没有秦浩的打扰,也看不见秦浩母亲那张丑恶的嘴角,江雪在月子中心待的别提有多舒坦了,出院时还有些依依不舍,恨不得多住几个月。 秦浩一个月都没等到江雪的低头认错,心里是纳闷的很,平时江雪最是黏他,一天能打好几个电话,短信轰炸更是常事。 按理说刚流产的女人虚弱的很,身心都需要抚慰,江雪应该黏他黏的更紧才是,可这一连整月过去,怎么半点音信都没有? 秦浩终究是没忍住,给江雪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她的身体状况,说是等出院的时候要来接她。 江雪话很少,秦浩不问她就不说,虽然语气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秦浩明显感觉到了江雪的冷漠和疏离。 有什么东西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接江雪出院的时候,秦浩差点不敢认她,因为长时间备孕的压力,和一碗碗的苦药汁,导致江雪体内的激素失衡和内分泌紊乱,皮肤状态都很糟糕,江雪发胖的跟一个大妈一样,秦浩见了都心烦。 现在的江雪调理过的皮肤白皙透亮,也清减了不少,整个人都焕发了不一样的神采,颇有几分谈恋爱时的模样。 秦浩想起了往日的美好时光,对江雪的态度也没有那么生硬了,还会帮着江雪把行礼放到后备箱里。 “谢谢,我还做了礼物带给你和妈。” 江雪的嘴唇上擦了红色的唇釉,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看起来明媚动人。 在秦浩眼中,跟那个让他当初一见钟情的身影逐渐重合到了一起,他愣怔了片刻,低低的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妈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还和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吵架吗?” “挺好的,我整日忙着,也没有人陪她,昨天就回老家去了。” 赶在她出月子中心前一天回去?这老太太摆明了就是心虚。 江雪不动声色,柔声道:“妈不必这样的,我已经不怪她了,只能当作我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吧。” 江雪摸了摸小腹,委托者本来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的,是秦浩的母亲和秦浩毁了这一切。 既然她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秦浩也别想有,原剧情中的儿女绕膝子孙满堂,去你大爷的吧。 秦浩母亲一直嚷嚷着要江雪延续秦家的香火,要抱大孙子,重男轻女到了极点,既然那么不想要孙女,不要就是了。 哦,顺便也别要孙子好了。 秦浩种种不是人的行为,充分体现了他基因有缺陷的事实,秦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这一脉,断就断了吧。 江雪将手搭到了秦浩腿上,笑的温婉和煦,秦浩瞥了江雪一眼,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秦浩不知和江雪该说些什么,说孩子?不合适,说工作?江雪又不了解,说母亲?那更是没事找事。 把江雪送到家,秦浩连车都没下,交代让江雪好好休息,就急匆匆走了,一部分原因是工作,一部分原因是躲避江雪。 推门进去,欧式风格的小别墅装修奢华,江雪把行李箱放好,坐在沙发上冥想了一会儿,沙发是真皮的,又冰又硬。 她不喜欢,要想在沙发上窝的舒服,还是软软的绒布面料好。 江雪呼出一口浊气,起身将针孔摄像头拍摄下来的视频,备份进了u盘里。 刚搬到这所房子时,江雪和秦浩浓情蜜意,经常出去旅游不在家,被小偷趁虚而入闯了空门,丢了几万的现金和一些首饰。 报了案也没能找到小偷,秦浩就说算了以后注意就好,江雪哪里肯罢休,瞒着秦浩在家里装了针孔摄像头,为了能逮到再次闯空门的贼,摄像头安装的很隐蔽。 为了作为证据上交警方,装的还是高清带声音那种。 也幸好安装了摄像头,才能清楚的记录下来,秦浩母亲是怎么对江雪的,和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江雪直觉有一天这录像会帮她一个大忙。 秦浩的母亲刘秀梅是个典型的,又刻薄又虚荣的老太太,说话阴阳怪气,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爱占小便宜。 以前是因为条件不好情有可原,后来 秦浩赚了大钱,变成了有钱人,她一点改变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真是令人啧啧称奇。 就比如说,江雪囤在柜子里的燕窝阿胶和一些补药,被刘秀梅给洗劫一空,同样的东西,她明明给刘秀梅也买了一份。 江雪又打开了冰箱,储鲜室,冷藏室和冷冻室,同样的空空如也,别说肉类海鲜了,就连刘秀梅不喜欢的冻榴莲,她也一并带走了。 关上冰箱扶额叹息,江雪真是好气又好笑,千里迢迢把这些东西带回老家去,刘秀梅不嫌麻烦吗? 再看看自己走了一个月,明明住着人,房子里却落了一层灰,江雪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刘秀梅,真乃奇人也。 以前江雪把这个复式小别墅当作她和秦浩两人的爱巢,忙前忙后精心呵护着,事事亲力亲为,现在知道了未来的发展走向,且没有要挽回秦浩的想法,再让江雪去动手打扫卫生? 得了吧,挣那么多钱不请个阿姨,留着给后来的小三花吗? 江雪果断给家政公司打了个电话让她们派一个钟点工过来,先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明天再开始面试阿姨。 晚餐江雪决定在外边解决,一盅炖的浓浓的花胶鸡汤,一盘葱油拌面,一笼虾饺,一壶清甜的花果茶。 江雪找好角度拍照,精心修图后发了一个“以后做回自己,重新出发”的朋友圈,收获点赞评论无数。 秦浩看到江雪朋友圈下面,“你早该这样”的评论后,沉默片刻关上了手机,起身看了看a市灯火辉煌的夜景,指间的烟头明灭闪烁。 “我今晚加班,不回去了。” “好,辛苦了,对了,我要请一个阿姨,明天你要参与面试吗?” 秦浩听着电话那头江雪沉静如水的声音,怒意浮上心头,这是跟自己商量的语气吗?更像是通知,只是礼貌性地告知一声罢了。 秦浩说了声你自己决定就好挂断了电话,他觉得自从失去这个孩子以后,江雪变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又是去月子中心,又是请阿姨,要知道以前家里都是江雪自己负责的。 秦浩烦闷的很,跟兄弟打了一个电话约出来喝酒,医生告诉他,江雪流产次数太多,子宫壁已经变得很薄,无法再承受孕育孩子,强行有孕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江雪以后都不能生了! 他眼看就要三十,事业有成,到了想要孩子的时候,江雪却不能生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秦浩想过离婚,他不能没有孩子,秦家绝对不能在他这里断了香火,医生建议的领养个孩子想都不要想。 他辛辛苦苦打拼挣下这份儿家业,到头来便宜了别人的种,让他替别人养孩子想都不要想! 被抛弃的女人三 江雪吃饱喝足后去美容院给自己办了一张卡,商场里逛街买了衣服包包护肤品化妆品,专门挑贵的买,当然了,刷的还是秦浩的卡。 回到家里贴着面膜追着剧,往腿上涂着精油,江雪看了看表,嗯,这个节骨点,秦浩应该已经跟小三搭上线了。 做了一套瑜伽拉伸动作,江雪早早就睡下了,她现在只有两个任务,保养皮肤保持身材以及,努力花钱,拼命花钱。 秦浩睡的正香,感觉脸颊上一阵瘙痒,他抬手挥了挥,像是打到了什么东西。 “哎哟,疼。” 一声娇呼传来,本来睡的迷迷糊糊的秦浩瞬间清醒,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标准的网红脸,高鼻梁大眼睛,满脸的胶原蛋白,看着不过二十一二岁。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赤裸相对,女人凹凸有致的酮体紧贴着他,脚趾轻轻拨弄着秦浩的脚心。 秦浩坐起身皱了皱眉,语气不甚友好:“谁让你留下来过夜的,拿了钱就走,你是哪个妈妈桑手底下的,懂不懂规矩?” 女人眨巴着眼睛,牙齿轻轻啃咬着大拇指,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什么钱?你在说什么呀?” 秦浩起身下床,一边找皮夹一边讽刺地说到:“少来这套,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想再多收一份钱是吧。” 秦浩抽出一沓钱扔给女人,红色的钞票散落了一床,女人似乎是才明白秦浩说的是什么意思,眼圈立即就红了,含着泪水哽咽道。 “原来你是把我当成那种人了,我没有一定要你负责任,是你说对我一见钟情,说要娶我,我才跟你来的。” “怪我,没有谈过恋爱,识人不清,原来你是专门玩弄女孩子感情的骗子!谁要你的钱,我走就是了!” 女孩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点点滴落下来,她飞快的穿好衣服,拎着包便往门外走。 她握住门把手,脚步稍微一停顿,从她颤抖的肩膀和语气中的痛苦,不难看出她此时的伤心难过:“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给你这个骗子!” 说完,女孩儿就摔门出去了,第一次?秦浩掀开了被子,洁白的床单上静静绽放着一朵红花,显得格外妖冶。 秦浩抓了抓头发,莫非他真的误会了?可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是喝多的缘故吗?秦浩找到手机给兄弟打了一个电话。 “喂,华子,我昨晚领回来的那个女人你见了吗?” “什么女人?昨晚哥几个早就离开了,你小子又不老实了,你做事小心点,仔细嫂子发现。” “行,我知道了。” 秦浩看着那朵红花有些出神,也许他刚才应该先听女孩儿说完再发火的,但是她已经走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茫茫人海他上哪找人道歉去? 只能当作是一场邂逅了,秦浩冲了个澡裹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衣服。 当—— 一个粉色的手机掉在了地上,秦浩捡起来,屏保是那个女孩的自拍,试着划了一下,竟然没有设密码。 秦浩笑了一声,还真是单纯,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设密码,也不怕泄露了秘密,秦浩鬼使神差的点开她的照片,微信,看起来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就是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女孩。 秦浩有些后悔,不该对女孩那么凶,他想着女孩肯定要回来找手机,用她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存下了女孩的手机号码。 果不其然,秦浩刚把衣服穿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女孩进来后故意板着脸,殊不知严肃的表情配上红眼圈,显得倔强又可爱。 “我的手机落在这了,我拿了手机就走。” 秦浩把手机递给女孩,充满磁性地声音诉说着自己的歉意:“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误会你了。” 女孩一把夺过手机,梗着脖子道:“谁稀罕你的道歉,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见,再也不见!” 女孩气呼呼的走了,秦浩摇了摇头,年轻人气性真大,随即收拾好上班去了,想着晚上再约女孩出来吃饭,就当做是向她赔罪了。 女孩从酒店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上班,她拿出手机径直打开了通话记录,看到列表里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铃——” 江雪停掉了闹钟,一觉睡到了九点半,起床叫了一份早餐,吃着三明治,江雪很认真的在思考,秦浩和小三有没有再来个晨间运动。 唉,自己这该死的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啊。 选了一个干净且手脚麻利的阿姨,江雪和家政公司签订了合同,以后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啦。 且过一过富太太的瘾吧,用不了多久,江雪就要退位让贤喽。 做了头发,做了美甲,又做了全身护理,等到正室和小三见面的时候,江雪可不想灰头土脸的,说实在的那个小三还没有她长得漂亮呢。 江雪打算和秦浩离婚以后再开始创业,否则自己这个赚钱小能手无论赚多少,都得分给秦浩一半。 这可不符合委托者要秦浩一无所有的要求。 刷了刷各大社交软件和视频软件的热点,江雪决定发挥自己精湛的刺绣能力,和穿梭多个古代世界的经验,做汉服。 这个世界有太多喜欢汉服的小哥哥小姐姐,是一个很大的投资空间。 汉服江雪再熟悉不过了,穿了那么多次,见了那么多件,古人的智慧非现代人可想象,精妙的花纹,绝伦的配色,江雪画了一些底稿和花样,她有信心能在汉服圈掀起一阵热潮。 江雪确定好以后的发展方向,把和秦浩离婚的事提上日程,哪怕是秦浩出轨,法律上也没有判定婚姻的过错方净身出户的条例。 依照秦浩的性子,他也绝不会净身出户,所以江雪没有那个打算,她只想分得属于自己的一半财产。 公司不大,秦浩和江雪每人持股百分之三十五,剩余的则是在股东手里,这是板上钉钉不会变得。 名下的房产包括现在住的复式别墅,一共有四套,一人两套分别写着秦浩和江雪的名字,面积价位都差不多,也好分。 明面上的共同存款是九百多万,江雪手里有不到一百万,秦浩手里却有着一千多万。 难就难在这一千多万上,秦浩把这笔钱藏的很深,要不是江雪知道剧情走向,她怎么也想不到秦浩会从公司账面上,陆续划走了这么一大笔钱,塞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 公司账目做的很完美,银行流水也查不出异常,哪怕离婚时江雪向法院提起申诉,都追查不到这笔款项。 钱,绝不能白白落到秦浩手里。 江雪一想到未来要发生的事,她就浑身来气,揣着秦浩的卡就去了珠宝店,一口气给自己买了三只沉甸甸的黄金手镯,和一只两克拉切割完美的大钻戒。 江雪决定每当秦浩和小三睡一次,她就给自己买件珠宝,也能积累一笔不小的财富。 秦浩下午拨通了女孩儿的电话,响了一会女孩儿才接听,甜滋滋的声音传来:“你好,谁呀?” 秦浩清了清嗓子,久经沙场的他竟然有些小紧张:“我是酒店那个……” 啪—— 电话挂了,秦浩打了几次,先是不接,最后是挂断,当打不通时,秦浩意识到自己被拉入了黑名单。 这可让秦浩郁闷坏了,他打开相机照了照自己的脸,还是英俊潇洒的呀,难道自己失去魅力了? 女孩儿成功的激起了秦浩的好胜心,他按照女孩儿的电话号码,试着去微信搜索了一下,还真的找到了相应的微信,没有验证秒通过。 秦浩好奇的打开了女孩儿的朋友圈,第一条就是: 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没想到,唉,不提也罢,以后要擦亮双眼,要开开心心的,费小小,加油! 原来她叫费小小啊,真是可爱的名字,秦浩再发现人家是个正经的女孩子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拿下了人家的一血,突然对费小小好感倍增。 秦浩坐着翻遍了费小小的朋友圈,发现她是个阳光善良的女孩,喜欢甜食,喜欢小动物,喜欢旅游,多才多艺。 且,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然而,这张白纸被自己印上了痕迹。 秦浩放下手机,有些伤感,费小小是这个浮躁的社会中,难得一见的好女孩,可惜遇见的时机不太对啊,他已经结婚了。 虽然和江雪的感情大不如前,但说要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江雪前年才刚刚失去了父母,又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跟她离婚以后,别人会怎么说他? 算了,不想了,秦浩昨天就一夜未归,今日再不回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拿起车钥匙,秦浩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地下车库。 “我回来了。” “回来了,吃饭了吗?阿姨煲的汤很好喝,你要来一碗吗?” 江雪的声音从楼上的卧室传来,秦浩观察着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家里,别说,这个阿姨还真没有白请。 “不用,我在外边吃过了,累了一天了,我想洗洗睡了。” 江雪从楼梯那探出一个脑袋:“着什么急?过来。” 秦浩低着头换鞋,有些不耐烦,站起身来,眼神瞟向江雪,眼睛一亮,喉结涌动咽了咽口水。 被抛弃的女人四 黑色半透明的吊带蕾丝短裙,若隐若现的曼妙酮体,散落的长发勾勒出脖子优美的曲线,“江雪”朝着秦浩勾了勾手指,躲进了卧房里。 秦浩一边小跑着上楼,一边解着领带扣子进了卧室,所谓天雷勾地火,大概就是这样的。 江雪躲在空间里等着秦浩和傀儡翻云覆雨,直到秦浩睡下了,江雪才从空间出来把傀儡收了回去。 不得不说傀儡的钱真的没白花,在很多个世界都帮了江雪大忙。 江雪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熏香,在秦浩鼻子底下晃了晃,确认他哪怕当场做个阉割手术都不会醒后,拿出了一枚闪着寒光足有三寸长的银针。 秦浩马上就要跟小三展开一段长期稳定的x关系,还要应付江雪这边,长时间下来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雪是多善良一个人啊,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秦浩遭受这种事情呢?? 穿梭了各个世界的江雪,可是个擅长岐黄之术的大师,针灸自然也不在话下。 在某个银针当道治穴为医的世界里,有一个广为运用的男子避孕大法,一经实施不可逆转,所以常用于已有子嗣没有生育要求的男子身上。 医书古籍有载:男人下腹三寸有五处穴位,用银针佐以独特的手法,可使x囊锁闭,坏处是失去了生育能力,好处嘛,则是增强了x能力。 不费吹灰之力,江雪就扎好了,从明日起,秦浩就是个行走的x马,让他敞开了和小三玩去吧。 秦浩会很高兴地发现自己比以前勇猛的多,哪怕小三迟迟未怀孕,秦浩也只会怀疑是小三的问题,绝不会往自己身上想。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是谁做的手脚,医生会给的结论江雪都已经预想到了。 无非是纵欲过度,x子活力不足,死x症之类的。 江雪俯视着秦浩熟睡的脸,长得倒是表人才,可惜不干人事,在妻子失去生育能力后,马不停蹄的找了小三,还把挺着大肚子的小三带到妻子面前,厚颜无耻的要求妻子照顾小三平安生下孩子。 江雪想起秦浩说的那段话,至今都觉得作呕。 “你不能生,但我们秦家必须要有继承人,本来我是要跟你离婚娶小小的,但小她不愿意破坏我们的家庭,等孩子生下来她愿意交给你抚养,你仍旧是名义上的秦太太。” “以后我和小小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做好你的秦太太,小小是你的恩人,你要学会感恩,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为了你生的,你要还想做秦太太,就必须要照顾好她。” 你听听,秦浩说的还是人话吗?能把出轨和让原配替小三养孩子这件事说的这么理所应当,把小三说的这么光辉伟大。 秦浩,真乃神人也。 委托者因为什么而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秦浩母子心里没点ac数吗? 特别是秦浩的母亲刘秀梅,在得知费小小怀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金孙时,那个殷勤热乎劲儿啊,不知道的还当是费小小怀的是她祖宗呢! 巴不得把费小小当菩萨供起来,费小小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还不想破坏人家的家庭,你睡人家的老公时,怀人家老公的孩子时,怎么没想过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呢? 呸!辣鸡,绿茶婊。 这一次,江雪倒要看看,不能揣着秦浩的娃,那个害的原身横死的费小小还怎么上位。 秦浩第二天醒来,回味昨晚的温存,看了看在一旁熟睡的“江雪”,没忍住翻身上去又来了个晨间运动。 这一次的时长让秦浩十分满意,一种“不愧是我”的自豪感,充斥了秦浩的整个大脑。 快要结束的时候,秦浩突然想起了费小小,幻想着费小小的脸,进行了最后冲刺。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联系上费小小。 脑子里想的都是费小小,秦浩连早餐都没吃,匆匆离开了家,江雪把傀儡收回,慢腾腾的下了楼,阿姨做的早餐营养均衡又丰盛,皮蛋瘦肉粥尤为好喝。 吃过饭,江雪开始上网搜索资料,为开汉服店做准备,让她从织布开始是不大可能了,所以她需要找到能让她满意的料子。 江雪打算做三档不同价位的汉服,三位数的白菜款适合汉服萌新和学生党,四位数的中档适合资深好姑娘和白领族,五位数以上的适合汉服十级研究专家和小富婆。 低档交由工厂机绣,中档招聘绣娘手绣,高档由刺绣专家和江雪亲自操刀,店中再卖一些精美的小配饰。 至于名字,江雪略微一思忖,就叫飞霞坊。 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文化背景,江雪对先前画好的图稿做了略微的修改,虽然历史背景都大差不差,但还是修改过的图稿更适合这个世界,细节戳人嘛。 江雪这边忙着看料子,秦浩这边忙着撩妹,他化身放大镜仔仔细细搜寻了费小小的朋友圈,功夫不服有心,他终于在一张照片中找到了费小小的公司名称。 他立即搜索了地址,发现费小小的公司离他的公司不过几站的距离,之前竟然从未见过面,这个世界真是说大也大说小也不过咫尺之遥。 秦浩踩着下午下班的点,堵在了费小小的公司楼下,不断在人群中搜寻着费小小的身影。 是她!秦浩的眼睛一亮,杏色的针织衫,搭配白色的吊带裙,脚踩一双裸色的细带高跟鞋,一双腿修长笔直。 栗棕色的波浪卷发在余晖的照应下格外温柔,耳朵上带着钻石耳扣,白皙的小脸上化着淡妆,正跟同事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费小小!” 费小小回头,看见了那天在酒店里的男子,她停下了脚步,对同事说到:“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同事一脸我懂得坏笑着走了,费小小故意皱起了眉头,往秦浩身边走去。 这个男人找到她的时间,比她预想之中要快的多,看来欲擒故纵这一招,她这次用的非常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不是说过,井水不犯河水,你这个人都不听人讲话的吗?” 费小是在发脾气,倒不如说撒娇更为贴切,语气中虽带着愠怒,还配合的跺了跺脚,但眼睛里恰到好处的闪过一抹欣喜。 秦浩自然没有错过这抹故意做给他看的欣喜,他几乎笃定费小小对他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是自己言语失了分寸,伤了费小小的心。 女人嘛,哄上一哄,买点礼物,再大的气都没了。 秦浩的表情很真诚,语气也分外诚恳:“有心要找,哪怕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希望你能给我弥补的机会,至少,让我请你吃一顿晚餐好吗?” 费小小眼皮微微抖动,多么老土俗套的情话啊,但她还是配合的,面上浮现感动的表情,眼神瞟向秦浩的左手无名指。 咦,他今日怎么没有带婚戒?莫非,自己是撞了大晕了,这个男人有离婚的打算吗? 费小小想起初见到秦浩那晚,他喝的醉醺醺的,拿着车钥匙,怎么也按不开车门,费小小正在搜寻着今晚的猎物,她一眼就瞧上了秦浩,的车。 三百多万的车子,这个男人怎么也得有些家底,家底太厚的,费小小自知钓不到,她挪动脚步走到了秦浩身边,看了看他手上价值不菲的婚戒,和百万级别的手表,心里有了谱。 费小小吴侬软语哄的秦浩将车钥匙交给她,她对这种人很有经验,把秦浩安置好,在车座底下的隐秘处找到了一张房卡,径直带着秦浩去了酒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顺利成章,费小小扒光了秦浩,才发现烂醉如泥的他根本就不行,费小小灵机一动,拿出了在某宝买的假血撒在了床上。 后来的哭诉,故意落下手机,清理干净的朋友圈,取消手机密码一系列动作,费小小一气呵成。 送上门的金主,费小小怎么能放过呢。 在接到秦浩的电话后,费小小故意拖了他一阵才拉黑他,旋即取消了微信的好友验证,好让秦浩一加她就能通过。 然后,她发布了那条让秦浩初次沦陷的朋友圈,费小小本来想吊着秦浩几天,再故意发布一个带着公司定位的朋友圈。 没想到秦浩这么猴急,跟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费小小对此深感满意,对于如何俘虏秦浩,费小小有了计划。 “你那样羞辱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费小小作势要走,被秦浩拦腰抱起打开车门塞了进去,费小小挣扎了几下:“你放开我,无耻!” 秦浩露出一个坏笑:“随你骂,只要你能原谅我,打我一顿都可以,现在啊,我带你去吃一顿好吃的,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收拾我这个大坏蛋呢?” 费小小别过脸,小声地骂了一句:“不要脸的臭流氓。” 秦浩哈哈笑了两声,发动车子去了订好的饭店,满心兴奋地他,没有发现后坐上的费小小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被抛弃的女人五 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加上费小小的刻意配合,秦浩和费小小之间很快擦出了火花,秦浩没有提起自己已经结婚的事,费小小就装作不知道。 两杯红酒下肚,借着醉意微醺,两个本就有意的人,这次真刀实枪的滚到了一起,费小小表现出来的生疏和僵硬让秦浩很满意,秦浩的卖力也让费小小十分满足。 比起秦浩,她之前的那些男人,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恣意过后,大汗淋漓的二人相拥着,说着些绵绵情话,秦浩提出想要费小小来他公司里上班的想法,这样两个人就能朝夕相见了。 费小小眼睛瞪地溜圆,语气惊讶:“你是开公司的?” 秦浩捏了捏费小小挺翘的鼻尖:“傻瓜,你才知道啊,所以说啊,来我的公司吧,我们不仅能每天见面,有我做老板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费小小摇了摇头:“不行,我可不要跟你牵扯上这么复杂的关系,我只想要我们两个之间是纯粹的爱情。” 去秦浩的公司上班,那不等于她是给老板陪目垂了,有雇佣关系在,什么都不好清算,而且离得那么近即容易失去新鲜感,又容易被发现,费小小才不愿意。 秦浩好说歹说,费小小就是不同意,她说不愿意靠着秦浩的关系,轻松拿到高薪,她要凭借自己的双手和努力挣钱。 要在这段关系中和秦浩保持平等的关系,一旦牵扯到金钱利益,费小怕这段感情就变味了。 这可把秦浩给感动坏了,他头一次遇见这么自强的女孩子,一点都不为着他的钱,搂着费小小又运动了一次。 江雪穿着风衣带着墨镜,找到了一家口碑很好的私家侦探,付了五万,拿到了是费小小先接近秦浩的视频证据,包括,费小小扶着秦浩去开房的视频。 多搜集证据,闷声干大事,是江雪总结出来的经验,一招制敌才是最爽的,这一次,江雪要掀开费小小绿茶外皮,把她的老底儿都扒干净。 既没有怀上秦浩的孩子,也不是秦浩心目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费小小,这次你要当秦太太,前路坎坷呀。 秦浩名下的房子一所是现在他和江雪居住的复式别墅,一所是国贸大厦附近的三居室。 费小小既然执意不肯去秦浩的公司工作,那让她住在秦浩的房子里,这一要求就不好拒绝了。 费小小经不住秦浩的软磨硬泡,收拾好了行李,搬到了那套三居室的主卧里,正对着那张大床,是江雪事先装好的针孔摄像,就藏在江雪和秦浩的婚纱照下。 之所以藏在哪里是因为费小小跟委托者示威时说过,她和秦浩喜欢在婚纱照前做,有一种别样的刺激和快感。 所以江雪赌他二人不会去碰那个婚纱照,这才大胆地将摄像头放置在了那里。 秦浩等费小小搬过去以后,将三居室的钥匙和备用钥匙统统都拿走了,防止江雪哪天心血来潮去看,发现他金屋藏娇的事实。 江雪看秦浩神色古怪,等他出门后拉开了放着钥匙的抽屉,三居室的都不见了,江雪笑了笑关上了抽屉,回到卧室里打开了上锁的保险柜,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钥匙。 所以说,及时备份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呀。 秦浩加班的时间越来越晚,不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其实秦浩不在家江雪是很开心的,她巴不得秦浩直接住在费小小那里。 可江雪得扮演好一个紧张丈夫的妻子角色,制造些矛盾,让秦浩和费小小的感情加速升温才行。 时不时的去公司探个班,打电话查查岗,坐在客厅里亮着灯追剧等秦浩回来,保温锅中留着热乎乎的粥。 江雪尽心尽力,营造出一个心系丈夫的妻子形象,让秦浩以为后方稳固彻底放下心来,一心一意扑向外面的野花。 搜集着秦浩出轨的证据,江雪也不忘自己的事业,她联系上了几个绣娘,和她们敲定好了明年的合作,那个时候,江雪和秦浩已经离婚了。 工厂很好找这个不急,倒是料子,低档和中档的,江雪也物色的差不多了,只是高档,江雪迟迟没能找到满意的。 兴许是好事多磨吧。 眨眼间,费小小和秦浩在一起已经有了两个月,费小小为了上位,并没有避孕的措施,可身体健康的她肚子迟迟没有传来动静。 费小小开始怀疑,是不是秦浩有问题,她拐弯抹角的套了秦浩很多次话,终于,在一次运动过后,秦浩透露了他妻子流产过多不能生育的事情。 费小小放下心来,既然秦浩的妻子能怀孕三次,就说明秦浩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得知了秦浩的妻子不能生育的事,对费小小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然后,费小小大闹了一场,当然,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总不能让秦浩以为自己对他隐瞒已婚的消息无动于衷吧。 那还是那个一心想要追求真爱而单身二十多年的,单纯天真的费小小嘛。 秦浩又是认错又是撒娇耍赖,跟费小他早就有了要离婚的想法,等过一段时间,他就离婚娶费小小。 赌咒发誓,深情表白,写保证书,秦浩终于哄得费小小破涕为笑,但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秦浩是不打算离婚的,江雪除了没有生育能力,其他各方面都是挺好的,更重要的是,秦浩和江雪之间牵扯的利益太多。 一旦离婚,财产要分给江雪一半,那秦浩的身价将会大大缩水,所以他打算外边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尽享齐人之福。 等他玩够了,找个女人生个孩子抱回家养,江雪不能生育,谅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自从秦浩跟费小小坦白了他已婚的事情,他行事就一点不藏着掖着了,到点就走,费小小也不能说些什么。 但费小小会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秦浩,眸子中欲语还休的都是浓浓的不舍,夹杂着一点点的嫉妒。 秦浩可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十次有八次他都穿好衣服出门了,半路又折回来决定留下来陪费小小。 比起电话那头江雪失落的声音,秦浩更在乎费小小得知她留下来时的欢呼雀跃。 面上,秦浩还维持着对江雪的关心,保留着固定的一周一次的运动,旁的,他可没有心思给了。 江雪的珠宝盒子里已经塞满了,她琢磨着,费小小也该因为迟迟怀不上秦浩的孩子而着急了,也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来应对。 这辈子,婊子和狗还能不能天长地久。 刘秀梅回老家后消停了几个月,没有老伴儿要伺候的她,日常就是听戏打牌跳广场舞,跟人家炫耀自己的儿子有多出息,在a市混的有多好。 大金戒指大金镯,翡翠项链金耳环。这些东西只能满足刘秀梅一时的虚荣心,她看着别人跟她炫耀怀中的大胖孙子,那还是抬不起头来。 谁让陈江雪那个不争气的女人,跟了他儿子那么多年,一个蛋也没下过,别人都孙子孙女一大堆,她刘秀梅连个孙子毛都没摸着。 如今,竟还不能生了,真是不出气的东西,是想让他们老秦家断子绝孙不成,这到了地底下,她可怎么跟祖宗交代。 于是,刘秀梅跳过了江雪这一环节,直接打电话给秦浩,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哪怕是在外头找个女人生,也得给他生出一个大胖孙子来。 秦浩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母亲的话,他也不是没想过,他年龄大了,母亲也没几年盼头了,怎么着也得趁着母亲还有精力的时候,让她尝一尝含饴弄孙的滋味儿。 自然而然的,秦浩把目光移到了费小小身上,费小小年轻漂亮好生养,且性子又单纯好把控,是个绝佳人选。 晚上的时候,情到深处,秦浩搂着费小小,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到:“小小,给我生个孩子吧。” 费小小脸颊绯红,闭上眼点了点头,激烈地回应着秦浩,恨不得今天就能怀上孩子,好凭借腹中的孩子把江雪从秦太太的位置上拉下来。 秦浩努力耕耘了一段时间,费小小的肚子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他有些心急,却也没太当回事儿。 费小小可急坏了,她偷偷去看了医生,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医生说她一点问题都没有,受孕应该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费小小试探性地问了问医生,会不会是男方的问题,医生说如果女方很健康,迟迟不能受孕,很可能就是男方的问题,建议费小小带秦浩来做一个全面检查。 听完医生的话,费小小心凉了半截儿,如果是秦浩出了问题,那她还怎么带球上位啊。 可秦浩的妻子明明怀过三次孕,只是都没有保住罢了,等等,没有保住? 会不会,秦浩的妻子是借种,秦浩有问题,她怀的根本不是秦浩的孩子,所以她不敢生下来! 秦浩没有告诉她江雪流产的原因,所以费小小以为是江雪自己不小心才没有保住。 这个猜测让费小小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被抛弃的女人六 人一旦起了什么念头,它就会在心底疯狂滋长,推动着,叫嚣着,让你去付诸行动。 费小小可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更不是个受道德约束的人,她为了钱能给已婚男人当小三,就能为了钱铤而走险。 秦浩不能生,多的是男人能生,且秦浩长相偏大众,不过是多了几分英气而已,要找到跟他相似的男人借种生子,不算难事。 费小小将将又等了半月,每天都忙着和秦浩造小人的她,肚子里还是全无半点动静,费小小明显发现秦浩经常盯着她的肚子看,还时不时地摩挲一番。 费小小彻底慌了,没有孩子,她跟着秦浩一点保证都没有,等对她失去了新鲜感,转头秦浩就能找别的女人。 费小小心一横,去黑马会所找了只鸭子,浓眉大眼跟秦浩有六分相似,费小小掐着排卵日,白天跟鸭子,晚上睡秦浩。 这么轮番下来,不出一个月,验孕棒就显示了双杠。 费小小高兴坏了,她终于有了倚仗,有底气挤走秦浩的原配,成功上位终于不再是一纸空谈。 费小小怕是一场空欢喜,到医院抽血确定过以后,才告诉了秦浩这个消息,秦浩当然是高兴极了,抱着费小小转了好大一圈。 费小小很聪明,她没有再一开始就要秦浩离婚,她打算等秦浩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产生感情以后,再徐徐图之。 有这个孩子在,秦夫人的位置她势在必得。 说来秦浩也算是个孝子,他第一时间给母亲刘秀梅打了电话,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正在打麻将的刘秀梅可激动坏了,差一点把麻将桌都给掀了:“真的,哎哟,那可太好了,男孩儿女孩儿啊?” 秦浩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笑了两声:“妈,看你心急的,小小这才刚查出来一个月,怎么会知道男女呢?” 刘秀梅眯着眼睛,涂着口红的嘴巴一张一合,唾沫星子横飞:“上个没得是个丫头片子,这回啊,肯定是个小子!” “但愿吧,行了,妈,我不跟你说了,你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打一些。” 刘秀梅下意识地望了望,装作看牌实际竖着耳朵听自己讲电话的老姐妹们,刻意放大了音量。 “妈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够花不够花的,你呀就是孝顺,随便给个几万就得了,可别打多了。” 秦浩一听刘秀梅这语气就知道她身边一定有外人在,答应了一声便把电话挂断了,回到卧室里亲了亲费小小的脸。 刘秀梅刚把电话收起来,那几个八卦的老太太就开始打听:“听你这口气,你媳妇儿是又怀上了?” 刘秀梅摸了一张牌打了出去,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陈江雪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这是他儿子找的年轻小姑娘怀的。 不过这话可不能告诉她们,要不啊,这破大的地方一定会传个遍。 老太太们又对着刘秀梅称赞起秦浩:“你看看人家浩子,又有出息又孝顺的,给秀梅打钱都是三五万的打,人家秀梅没了老伴儿,天天下馆子,家里都没有开过火。” “是啊,秀梅就是有福气,不像我,得伺候老伴儿和儿媳妇,还得带孙子,人家秀梅的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老姐妹七嘴八舌的夸奖,让刘秀梅心花怒放,就连输了钱也没有臭脸,打了两局就不打了,赶着给自己家那些亲戚报喜去了。 刘秀梅前脚刚一走,后脚老太太们就议论开了。 “唉,你说这怀孕的是她儿媳妇吗?我怎么记得听她说过她儿媳妇不能生了,怎么又怀上了?” “嗨,我看八成是浩子在外头找人生的,男人有钱了,哪个不在外头养女人,何况浩子的老婆又不能生,那找女人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我说刘秀梅刚才怎么含含糊糊的,原来是说不出口啊。” “刘秀梅还真是,她儿媳妇的孩子怎么没的,她心里明镜似的,竟然还有心情打牌,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得了吧,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光会摆些有钱人的谱儿,抠搜的跟个什么似的,前两天打牌欠我的六十块钱,到现在还没还呢。” “行了,说她干什么,打牌打牌。” 在秦浩的强烈要求下,费小小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里待着养胎,自从她怀孕以后,秦浩对她比以前大方多了,卡随便刷。 费小小要的可不是衣服包包和首饰这些值不了多少钱的,她要的是真金白银堆砌起来的,房子,车子和票子。 秦浩跟江雪离婚的念头更加强烈了,他既想光明正大的娶费小小,又不想分给江雪太多的钱,那能怎么办呢,只能偷偷转移资产。 秦浩发现,自从江雪被医生宣判失去做母亲的权利以后,她对公司账上的钱看的非常紧,明显就是防着他,秦浩只能从别的地方扣钱。 秦浩害怕他藏起来的私房钱,在离婚的时候会被江雪找到,于是他开始动起了脑筋,想要把这笔钱换成不动产,记录在别人名下。 这样房产证上没有他秦浩的名字,自然不能算做他的财产在离婚时进行分割。 秦浩的第一人选是他母亲刘秀莲,但他母亲没有a市户口,买不了房子,他那些狐朋狗友又不靠谱,记在他们名下,秦浩害怕他们卷着房子跑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靠人选,即将生下他孩子的母亲——费小小。 费小小生性单纯,不贪图金钱,秦浩给她的卡,她都没怎么动用过,除了买些婴儿用品,其余的花的都是自己的积蓄,让秦浩很放心。 而且,秦浩会保留转账证明和聊天记录,证明费小小的名下的房子全部是由他出资,这样即使日后二人关系发生变化,秦浩还能追回这套房子。 费小小怀孕已经有两个月了,她其实没有太多不适,但只要秦浩陪在她身边,她装也要装作难受的不行,得让秦浩知道她的辛苦,懂得心疼她才行。 当秦浩说要给她买一套房子后,费小小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她不敢相信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可费小小是谁呀,好歹也跟过几个金主,脑袋稍微一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秦浩这是在为离婚做打算,转移财产,房子记在她名下,只是一时的。 所以费小小拒绝了秦浩,她说自己是真心喜欢秦浩才愿意牺牲自己的身材,甚至生命去给秦浩生孩子,她不图秦浩的钱,更不图他的东西,这房子她不要。 秦浩很欣慰,真不愧是他信任的人,反应没有让他失望,更加坚定了秦浩要把房子记在费小小名下的想法,这个单纯的傻姑娘,是不会骗他的房子的。 江雪发现秦浩的私房钱突然没有了,多放调查才知道,秦浩给费小小买了套房子。 ??? 这是什么操作,把隐藏起来的钱换成一个令人瞩目的房子?以为记在费小小的名下就查不出和秦浩的关联了吗? 真是傻的天真。 可能是费小小吹的枕头风得力吧,江雪冲着费小小的方向拜了几拜,感谢费小小,让她在离婚时能多得一笔财产。 费小小打了个喷嚏,肚子微微抽动了一下,她有些惊讶,莫非,这是孩子在踢她? 费小小摸了摸肚子,喃喃道:“宝宝啊,你要真是秦浩的孩子,该有多好啊,妈妈一直在给你看他的照片,你可一定要长得像他啊!这可关系到咱们娘俩儿一辈子的好日子,得争气。” 等到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费小小和秦浩找了一家私人医院查看了宝宝性别,万幸,是个男孩儿。 费小小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腰杆儿不自觉挺直了很多,秦浩每天都喜滋滋的,连见江雪的时候也多了几分耐心和温柔。 刘秀梅就更别提了,宣传的人尽皆知,就连县城口要饭的叫花子,都知道刘秀梅要抱上大胖孙子了。 秦浩不太放心费小小一个人在家,他提出要请一个保姆,却被费小小以浪费钱为由拒绝了。 秦浩心里感动于费小小处处为他节省,他跟刘秀梅提出了想要她来照顾费小小的想法。 刘秀梅当然不愿意了,她能抱上孙子的确很高兴,可让她去伺候费小小,她一百一千个不愿意。 刘秀梅是个思想守旧的老太太,在她眼里,发了财的秦浩是老爷,她是老夫人,费小小没进门之前充其量是个小妾,让她一个老夫人去伺候小妾? 她才不去,谁爱去谁去! 听到刘秀梅以上次害的江雪流产不吉利为由,拒绝了前来a市照顾费小小,秦浩有些为难:“那怎么办?我忙,总不能让小小一个人在家吧,万一出个什么事儿,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刘秀梅换上了跳广场舞的服装,对着镜子涂着鲜艳的口红,听着电话那头儿子怏怏不乐的声音。 刘秀梅灵光一现:“让陈江雪去!” 被抛弃的女人七 秦浩愣住了,随即放大了音量,带着几分呵斥的语气道:“妈,你疯了!怎么能让陈江雪去照顾小小。” 刘秀梅理了理红棕色的小卷毛,从首饰盒里挑出一串珍珠项链带上,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怎么疯了,陈江雪是我秦家的儿媳妇,她身为原配不能生孩子,承担不了延续香火的作用,现在有人替她分担,她难道不该照顾着点吗?” “咱们总不能白养着她吧,她也该尽一尽作为妻子的职责,要是陈江雪不愿意,那你就跟她离婚,我亲自去照顾我大孙子。” 秦浩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哪有你说的这么理所当然,要是离婚那么简单,我早就跟她离了,离婚财产得分给陈江雪一半,连公司都得给她一半,你当婚是那么好离的啊。” 刘秀梅喷香水的动作停住了,她抓起开着免提的手机,冲着手机咆哮道:“凭什么!那个女人不能生就算了,连离婚也要分走我们秦家一半财产,让她净身出户!” 秦浩真是拿刘秀梅没办法,他解开了一粒衬衫扣子,靠在椅子上,冷静地说道:“妈你以后少看些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会看着办的。” 刘秀梅还想说些什么,秦浩已经挂断了电话,刘秀梅可是要气坏了,不住地咒骂着陈江雪是个丧门星。 秦浩仔细想了想,发现刘秀梅说的不无道理,江雪不能生,可他必须要有一个后代,所以这个孩子迟早跟江雪要见面。 秦浩决定先跟费小小谈一谈,他刚说出把孩子交给江雪抚养,费小小的眼圈立即就红了,睫毛上挂着泪珠,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 费小小捂紧了肚子,带着哭腔道:“这是我的孩子,我谁也不给,你要是有这种心思,我们就此分手,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养大!” 费小小的双肩颤抖着,她这会儿是真的慌乱,让她把孩子给陈江雪?怎么可能!这可是她用来做赌注的孩子! 秦浩赶忙把气的发抖的费小小揽在怀里,温柔安抚着:“你看看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发这么大的火,小心动了胎气。” 费小小挣脱秦浩的怀抱,抹了抹眼泪,委屈地瞪着秦浩:“你说!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好好好,”秦浩高举双手以示投降:“小祖宗,你先别气,听我好好说完。” “江雪不肯养这个孩子,我刚好有理由跟她离婚娶你,如果她肯养这个孩子,先让她照顾着你,等孩子出生了,我就说你舍不得孩子,把孩子还让你养着。” “然后我就跟江雪摊牌,说要离婚娶你,从家里搬出来跟你和宝宝住在一起,我就不信她江雪还能忍,过不了多久她肯定会同意离婚,到时候我们先领证然后带着宝宝一起办婚礼。” 费小小呆了两秒,秦浩这举动还真不是常人所能为之。 但是,费小小喜欢,只要对她有利,她才不管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费小小假意拒绝了,找的理由自然是怕伤害江雪,在秦浩面前立了一波善良的人设。 最后,在秦浩的坚持下,天真善良的费小小只能同意,还因为对不起江雪躲在卫生间里偷偷哭了一场,让发现的秦浩心疼坏了。 这么好的女孩儿,当然要尽快娶回家呀。 秦浩很长时间不回家,江雪开心的不行,她签订了工厂,拟定了路线,已经在寻找合适的商铺了,她打算把飞霞坊做成线上线下同步,这样能更加直观的展示汉服。 听到秦浩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江雪还愣了一下,她抬手看了看表,这个点,回来的有些过早了吧。 江雪巧人趿拉着拖鞋下楼,脸上带着几分欢喜:“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可真是少见。” 秦浩在沙发上坐定,示意江雪坐到对面,声音沉稳严肃:“坐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江雪一头雾水,怎么这么严肃?秦浩该不会发现他不育的事了吧,江雪快步走到沙发前乖乖坐下:“什么事?你说。” “小小怀孕了,我想我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江雪仿佛被雷劈一样,谁?费小小?怀孕了?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江雪应该不认识费小小,于是她强忍着心头的疑问,眨了眨眼睛:“小小是谁?为什么她怀孕要告诉我?” 秦浩叹了口气:“小小怀的孩子是我的。” 江雪使劲扣着自己的大腿,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笑出声,别逗了,她都给秦浩施了针,那孩子要是秦浩的就有鬼了! 费小小八成是久未有孕,一急借了别人的种充作秦浩的孩子。 江雪的声音立即颤抖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背着我,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 秦浩冷静地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江雪,语调平静:“江雪这怪不得我,你不能生了,可我得有个孩子。” “我不能生?我为什么不能生,你心里不清楚吗?!我有过三个孩子!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妈!我一个也没有保住!现在我不能生了,你就在外面找别的女人,秦浩,你还有没有良心!” 秦浩望着撒泼的江雪皱了皱眉,真是个疯女人,跟温柔可人的费小小比起来差远了,他语气变得有些不快:“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事实就是你不能生,这总没错吧。” 江雪幽怨地看着秦浩,声音含着万千的恨意:“所以呢?你想怎么办?” 秦浩态度和缓,竖起了两根手指:“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孩子交给你抚养,你仍旧是名义上的秦太太,但是我会搬出去跟小小一起住,第二,我们离婚。” 江雪瞟了一眼秦浩,哟,这算盘打得真响,第一个是让她养着小三的孩子守空房,第二个是秦浩打定主意她不想离婚。 原本江雪想要直接选择离婚的,但是听说费小小怀孕以后,江雪改变了主意,她闭上眼睛,眼皮微微颤抖着,神情痛苦不堪道:“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还拿这种事情来侮辱我。” 秦浩听着江雪话中的意思是不想离婚,他松了一口气,他可舍不得把财产分江雪一半,秦浩语气平和:“我也是逼不得已,秦家不能从我这断了香火。” 江雪捂着脸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片刻后她成功逼得自己掉了两滴眼泪,赶紧放下了手,生怕这眼泪转瞬就风干了。 “那等这个小小生完了孩子,你能回到我身边,跟她断了关系吗?” 秦浩皱了皱眉摇摇头,语气坚定:“很抱歉,我跟小小是真心相爱,我们不能没有彼此。” 江雪不敢置信地凝望着秦浩,凄惨一笑,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你们是真爱,我算什么?她除了能生孩子哪里比我好,让你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对你,我很抱歉,我会尽力在物质上补偿你,小小她很好,温柔善良,天真可爱,不看重金钱只重感情,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很爱她。” 秦浩说的深情,让江雪听了想吐,在原配面前说小三的好,真是一点碧莲不要。 江雪哀怨地望着秦浩的双眼:“从前是不是那样?你也曾这样说过我?可现在呢?你转脸就爱上了别人,秦浩,你有心吗?” 秦浩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有几分羞恼:“你总提过去的事情做什么?你既然不愿意离婚,那就让阿姨主卧收拾一下,明天让小小住进来,你搬到侧卧去睡。” 卧槽,这是要鸠占鹊巢呀! 江雪摇摇欲坠,看那架势马上就要昏过去了,她嘴唇蠕动着,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要她住在这里,还要把我从主卧赶出去?秦浩,你还是人吗?” 秦浩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几近崩溃的江雪,理直气壮地说到:“小小怀着身孕不能独居,她怀的是我秦家的孩子,又要把这个孩子交由你抚养,当然是要由你来照顾。” “再说了,家中有阿姨在,不需要你多伺候,平白得了一个儿子,你还得谢谢小小愿意把孩子交给你,她是孕妇自然要最好的居住环境,难道你还要和一个孕妇争不成?” “明天小小就会搬过来,你要是不愿意,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 江雪捂住上下起伏的胸口,带着哭腔:“秦浩,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可以在外边找女人,但你不能把她带到这里来,我不同意!” “那就是要离婚了?”秦浩挑了挑眉,立即转身往门口走去:“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带着证件,我们离婚!” 秦浩向前走了几步,在内心默数三二一,江雪的阻拦声终于传来:“等等!” 秦浩勾起嘴角转过身来,他就知道,这个为他几乎奉献了一切,向菟丝花一样紧紧依附着他,没有自我的女人,是不会离开他的。 “怎么,想通了?” 被抛弃的女人八 江雪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立即夺眶而出,带着几分不甘,含着几分屈辱,直勾勾地盯着秦浩,万千的深情和不舍都藏在了话中。 “我不离婚,你,明天,把她给带来吧,我这就上去腾东西!” 江雪说完捂着脸小跑上楼,哐当一声关上了门,秦浩看着主卧若有所思,他想江雪估计是躲起来哭了,摇摇头也没当成一回事儿。 秦浩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费小小和她腹中的孩子,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耐心去照顾陈江雪的感受。 既然江雪不肯放弃秦太太的位置,那他就成全她,再要别的,可就不能了。 江雪回房间后反锁了门,一头栽倒床上双腿在空中乱踢,她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 费小小怀孕了,哈哈哈哈哈,秦浩还以为怀的是他的孩子,还在那儿美,还来跟自己示威,我的天,真是笑死个人。 江雪揩去笑出来的泪花,一边整理自己的小金库一边盘算,她这一次可得好好照顾费小小,万万不能像原剧情那样让费小小腹中的孩子流掉。 这个孩子啊,江雪一定会保下来的,毕竟啊,那可是“秦浩”的孩子,老秦家不能断了根呀。 江雪收拾保险箱时,在几本房产证下找到了一个信封,还没有打开过的样子,江雪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发现这是委托者父母留下来的遗物中的一件。 父母车祸意外身亡,委托者伤心过度,怕看到父母的字迹触景伤情,一直到身死都没有打开看。 江雪想了想,怕是重要文件,还是打开了,里面是一封信和公证过的遗嘱,大概意思就是,父母觉得秦浩这个人不靠谱,架不住女儿喜欢才同意二人结婚,没想到因为怀孕的事,秦浩母子差点把女儿给逼疯,所以他们希望女儿有一天能醒悟过来,离开秦浩。 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名下所有财产房产包括保险受益人写的都是女儿的名字,立下遗嘱表明,这份财产只属于女儿一人,秦浩不可分割。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们生怕女儿被秦浩骗的一无所有,早早立好了遗嘱。 江雪心口钝钝地疼,她将信重新叠起来放好,原来江雪名下那两套房子,秦浩本就无权分割。 父母的财产,保险赔偿金,加起来有六百多万,静静地躺在保险箱的存折里,秦浩不是没有动过这笔钱的念头,好在委托者因为介怀父母的死,怎么也不肯让秦浩那这笔钱去投资,这才保住了这笔钱。 秦浩并不知道遗嘱的事,在离婚时,这份遗嘱绝对能给秦浩带来致命一击,这么重要的东西得好好保管才行,江雪将大部分首饰存折和遗嘱都挪进了空间里。 费小小是期待江雪大闹一场要离婚的,一般女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可江雪不是一般女人,为了能给秦浩造成一万点心理伤害,江雪愿意忍辱负重。 秦浩说江雪答应时,费小小有些错愕,她心里吐槽着江雪的厚脸皮,怯生生地依偎在秦浩怀里:“姐姐会不会不喜欢我?我们住在一起多尴尬啊。” “你不用看她眼色,现在你才是秦家的宝贝,一切都得依照你的意思,那房子是我的,我想让谁住让谁住。” 秦浩的话让费小小放心下来,她摸了摸自己有些显怀的小腹,只要有这个孩子在,秦浩就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江雪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第二日一早,江雪吃着早餐,秦浩带着费小小就来了,江雪看了看表,还不到八点,这俩人还真是猴急。 江雪站起来热情洋溢地接过了费小小的箱子,言语态度那叫一个亲切自然:“你就是小小吧,秦浩都跟我说了,来,快进来,还没吃饭吧,路阿姨,再盛碗粥来。” 费小小有些不知所措,她以为跟江雪的初次见面会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不得了,这怎么,搞的她非常受欢迎一样。 假象,一定是假象。 “你看你,怀着身孕怎么能提重物呢,秦浩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帮你提着,男人就是不细心,来,小小,快坐下,路阿姨熬的小米粥特别好喝。” 江雪一连声的关切话语,让费小小和秦浩猝不及防,费小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秦浩倒是对江雪的反应很满意,他认为江雪肯定是反思了一夜,总算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费小小被塞了一碗热粥在手里,江雪热情的给她往碟子里夹菜,费小小实在不能理解江雪为什么这么热情,她捧起碗喝了一口粥,借着夸粥试探着江雪的态度。 “这粥真好喝,透着枣香。” 江雪又给费小小夹了一只虾饺,笑眯眯的说到:“里面加了红枣浆,怀孕辛苦,给你补补气血。” 费小小感动道:“姐姐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江雪摆了摆手:“嗨,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你这是替我怀孩子呢,我免去十月怀胎就能得到一个可爱的孩子,你辛苦孕育他一场,生下来就要母子分离,我自然是要想办法弥补你的,应该的。” 费小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意思?江雪把她当成了一个工具人?怨不得这么大度。 虽然知道秦浩并不会真的把孩子给江雪,但费小小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生气,她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登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费小小干笑一声:“我还以为姐姐会跟我生气呢,没想到姐姐这么顾全大局,要换做是我这个小心眼的,肯定不会跟姐姐这样善良。” 费小小的言外之意是江雪实在太能忍了,说好听是顾全大局,说难听了就是下贱,江雪这个人精当然能听出费小小的画外音,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只要这个孩子能生下来,费小小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费小小不断用语言刺激江雪,想让江雪在秦浩面前冲她发火,她好表演柔弱可怜的样子,离间秦浩和江雪的关系。 可费小小嘴唇都快磨破了,江雪只是附和几句,仍旧吃吃喝喝,看费小小的眼神中充满着,嗯,怎么说呢?姑且称之为老母亲一样的慈爱吧,让费小小一头雾水。 秦浩可看不出费小小的那些小手段,他十分满意两个女人之间的和睦相处,吃完早饭叮嘱了江雪要好好照顾费小小,江雪满口答应他才离开。 门刚一关上,费小小脸上甜美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了,她看着仍旧在吃的江雪哼了一声,让路阿姨带她到主卧去休息。 对于能把江雪从主卧里赶出来这件事,费小小十分满意,慢慢的她会把江雪从秦家彻底赶出去。 江雪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花卷,想起刚才费小的那些话不禁笑出了声,这个女人太过于急功求成了,也就是沉浸在“真爱”之中的秦浩没发现端倪。 想想委托者的死,江雪摇了摇头,这一次有她在,费小小想和秦浩结成正果,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原剧情中,费小小也是这样,在怀有身孕后,被秦浩带到家里由委托者来照顾,那时候家里没有请阿姨,衣食住行全由委托者一人承担。 费小小吃橘子,委托者扒皮,费小小逛街,委托者拎包付款,甚至到了费小小孕晚期,委托者还得给她洗脚剪指甲。 再加美名其曰说是来照顾她大宝孙,其实是来享福且处处挑刺的刘秀梅,二人彻底把委托者当成佣人使唤,言语上的辱骂,身体上的劳累,身心受到打击的委托者苦不堪言。 秦浩对这一切不是不知道,也没有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令人恶心的是,他一边说着委托者辛苦,一边任由二人欺负委托者。 对秦浩而言,这两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儿子的母亲,整个家里只有江雪一个外人,外人受些委屈是不要紧的。 在费小小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她对江雪的态度突然变得很亲切,让江雪受宠若惊,对费小小更是有求必应。 费小小没有过分的要求,只希望江雪开车带她出去兜兜风,说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江雪提议的逛商场被费小小否决了,她执意要去兜风,江雪只能从命。 就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兜风,害死了委托者,刹车失灵,怎么也不管用,坐在驾驶座后方的费小小靠跳车逃过一劫,委托者跟着失控的轿车撞上了石壁,当场身亡。 费小小的孩子没了,秦浩一点都不为委托者的死而伤心,他甚至怀疑委托者是为了加害费小小腹中的孩子才设计了这场车祸,孩子是没了,委托者也搭上了自己的命,都是报应。 没了委托者挡路,秦浩继承了委托者留下的财产,正式娶了费小小,费小小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可把刘秀梅给高兴坏了,怎么看费小小怎么顺眼,一家人过的和和美美,秦浩生意越做越大,费小小成了名副其实的阔太太。 再没有人提起过委托者,好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被抛弃的女人九 “路阿姨,能不能给我再换个床单,这个有股子臭味。” 费小小做作的声音把江雪从回忆剧情中拉回了现实,她抬眼看向捏着鼻子举着扯下来的床单的费小小,那床单是全新的,江雪用都没用过,费小小这么做只是为了恶心江雪。 费小小放下手指,煞有其事地对江雪说到:“怀了孕的人鼻子比较灵敏,姐姐别介意啊,我不是有意要嫌弃你的。” 江雪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怀孕这么辛苦,我能理解的,这床单是新的你都觉得有味道,那床我躺了那么久,还有……” “算了,”江雪摇了摇头:“可要给你换张床?” 费小小的脸青红交加,江雪说的是床吗?分明指的是秦浩,她什么意思?指明她只配用江雪剩下的吗? 费小小不甘示弱:“要是能给我换张床,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还以为是床单有味道,现在想想可能是床发出的臭味。” 江雪点点头,笑的温柔:“好呀,那你收拾一下,换双舒服的鞋子,咱们这就去看床。” 路阿姨看着两人言语中都别有深意,默默地收拾好躲到保姆房去了,伺候过那么多雇主,她还头一回见过小三和原配住一起的。 要不是原配人好,待人宽宥给的工资又高,她立马就要辞职走人,省得惹得一身骚。 费小小立即就收拾好,她巴不得换掉所有跟江雪有关的东西,那就从这张床开始吧。 费小小看江雪拿出手机叫车,盯着车库里停的黑色轿跑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要问:“怎么不开车去呢?叫车多不方便。” 江雪鼓捣着手机头都没抬:“哦,我开车技术不好,时不时地就会出个小车祸,我自己就算了,这多了一个孕妇,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坐老司机的车,你说对吧。” 费小小半天没吭声,江雪话里话外都是为她考虑,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但费小小心里就是不舒服,一路上都耷拉着脸。 “你想要哪种床?自己挑一挑看一看,咱们顺便把床头柜也换了,好搭配一点。” 江雪把选择权交给了费小小,她可不花那个功夫去替费小小挑选,找了个软椅坐下来,看着费小小兴奋地转来转去。 最后费小小挑中了一张欧式的白色浮雕床,搭配床垫和床头柜,共计花费三十六万。 江雪眼睛都不眨一下,刷卡买单,接待人员看江雪处处照顾费小小,夸赞到:“看你姐姐对你多好啊,这么贵的床说买就买,你可真是有福气。” 费小小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她瞪了接待员一眼,气呼呼地往前走,把接待员弄的不知所措,江雪轻声说了一句:“我妹妹怀孕了,脾气不好,您多担待。” 家具城的人把新床给安置好,旧床被费小小大方的表示送给他们了,江雪只是笑笑没说话回侧卧查资料去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正在做笔记的江雪微微皱了皱眉,起身打开房门,费小小抱着肚子站在门外,理直气壮:“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江雪带上门,语调平和:“饿了叫我没用,叫路阿姨给你做点吃的就好。” 费小小看着江雪纤细的腰肢,忍不住跟自己对比了一下,因为怀孕她胖了点,身材跟江雪比差远了,不由得有些闷气:“我想吃你做的。” “我做的?”江雪笑了笑:“妹妹别逗了,请阿姨就是因为我不想做饭,你要是不饿就等着一会儿吃午饭,别拿我寻开心,我先回房间了。” 江雪说完便关上了门,留费小小一人在外面气得咬牙,她还想通过让江雪给她做饭来给江雪个下马威呢,奈何江雪根本就不接招,把费小小给怄死了。 午饭炖的鸡汤,包的三鲜小馄饨,加上几碟清爽的炒菜,路阿姨厨艺很好,江雪吃的很满足,费小小事儿就多了。 不是嫌弃鸡汤油腻,就是说馄饨有腥味儿,再不就是说炒菜不合胃口,总之这顿饭没有一样是让费小小满意的。 费小小吃了两口就不再动,嚷着要吃江雪做的饭,江雪耐着性子问费小小想吃什么,费小小抚摸着肚子:“要吃炸酱面,面要手擀面。” 看着江雪起身往厨房走去,费小小得意的笑了,哼,最后还不是得听她的,乖乖给她做饭去吧。 江雪拿了一听可乐,走到楼梯前:“麻烦路阿姨了。”,费小小立即叫道:“你不给我做面,你去哪里?” “谁说要给你做了,我只是问你吃什么而已?”江雪头都没回,把费小小鼻子都给气歪了,抓起面前盛着鸡汤的碗摔到了地上。 路阿姨溅满了鸡汤和瓷片的地面,暗戳戳地叹了口气,弄得一片狼藉,一会儿她收拾起来可就辛苦喽。 费小小看路阿姨站着不动,咆哮道:“你还不去给我做,杵在这里干什么,白给你发钱了!” 路阿姨点头后立马走开,这费小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啊。 接下来的几天,费小小各种找茬凶路阿姨,每次都当着江雪的面,指桑骂槐这一招,用的很不错。 路阿姨也是快五十的人,在哪个雇主家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又是嫌饭菜不可口,一天三顿饭次次得给费小小重做。 哪怕路阿姨做饭前问了费小小想吃什么,并且照着做了,费小小还是不满意要求重做,房间一天得给费小小打扫八回,一粒灰尘都不能有。 费小小的衣服要全部手洗,她检查不过关还得返工,费小小才搬过来五天,路阿姨觉得比干了两个月活儿还累,她终于忍受不了提出辞职。 费小小是故意刁难路阿姨要把她赶走的,路阿姨在,江雪把活儿都推给了路阿姨,根本没有伺候她,满足不了费小小迫切想要耀武扬威的心。 只有路阿姨走了,费小小才能使唤江雪,江雪并没有答应路阿姨的辞职,她蹙了蹙眉,担忧道:“家里的大事都是秦浩在做主,你是千挑万选才找到的,我做不了主把你辞掉,不如等晚上秦浩过来了,你亲自跟他说为什么要辞职,如果他答应了,我绝无二话,再补贴你一个月工资。” 路阿姨答应了,费小小却慌了,她一直在秦浩眼里都是善良懂事的形象,要是路阿姨对秦浩说了她的所作所为,那…… “别,”费小小立即阻止:“这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辞职,我挺喜欢路阿姨的,刚开始是没适应,事儿有些多,现在已经适应了,阿姨就别走了。” 路阿姨瞥了一眼费小小,讽刺道:“我本事小,伺候不了您,您还是换个轻快机灵的来吧,我又笨又懒,尽给您添堵了。” “怎么会?”费小小尴尬地笑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我道歉,这样吧,我给你涨工资,涨五千,怎么样?” 五千?路阿姨有些动摇,她出来干活不就是为了挣钱嘛,只要钱到位,受气也不要紧,路阿姨矜持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费小小总算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到一旁似笑非笑的江雪身上,费小小瞪了她一眼,气冲冲地上楼了。 秦浩出差了几日,今天才抽出空回家,进门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费小小和江雪,疲劳一扫而空。 底下有几个男人跟他一样,拥有的两个女人能和睦相处,秦浩最关心的还是费小小肚子里的孩子,跟江雪说了两句便不再言语,把心思都放在了费小小身上。 江雪可不想做人家一家三口的电灯泡,十分识趣地上楼把舞台留给了秦浩和费小小卿卿我我互诉衷肠。 秦浩抚摸着费小小的肚子,突然孩子踢了他一脚,让秦浩高兴坏了,脸上都是即将要做父亲的喜悦。 “对了,明天是不是该做产检了?我和你一起去。” 费小小点了点头,眼神孺慕:“你都记得啊,我说你急匆匆赶回来干什么,原来是为了看我们的孩子。” 秦浩捏了捏费小小的鼻子,笑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呢,而且我不光想孩子,我还想你呢。” 秦浩摸了摸费小小的嘴巴,拉着她的手贴近了xx处,露出了一个坏笑,让费小小攥起拳头佯装要打他,二人笑做一团,那场面别提多温馨了。 江雪听着楼下传来的笑闹声,听起来多幸福的小两口,但愿真相大白那天,还能听到这样的笑声。 第二天一早秦浩就带着费小小去产检了,江雪也要去见一个布料供货商,他们家的料子江雪很中意。 秦浩走的是vip通道,等了没多久,便轮到他们,宝宝很健康,各项指标都正常,秦浩看着仪器中的小脸心都化了。 那是他的儿子,会是他跨入三十岁最好的礼物。 秦浩扶着费小小往外走,路过一家咖啡厅,费小小的馋虫突然上来了,她央求秦浩带她去喝一杯无咖啡因的,过过瘾也行。 秦浩没抵过费小小的撒娇,找了个靠窗的位子让费小小坐着等,他点单过后要出去接一个客户的电话。 脚步声传来,费小小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笑着说:“你这么快就……” 费小小的笑容凝固了,她眼前的人不是秦浩,是跟她有过露水情缘的鸭子! 被抛弃的女人十 安丛是来陪一个阔太太来做手术的,阔太太老公已经结扎了,怀的孩子是安丛的,这个孩子不能留。 安丛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生怕失去了这个出手大方的阔太太,然后他在孕检区看见了挺着大肚子的费小小。 安丛本来没太在意,一个光顾他不到一个月的女人,出手也不够大方,只是因为费小小年轻身材好,他才有些印象。 然后,他看到了一旁的秦浩,这个男人跟他有六分相似。 电光火石之间,安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费小小每次来黑马会所都指定要他,哪怕主管介绍更帅气活儿更好的,费小小都不为所动。 为的是他这张跟那个男人相似的脸! 安丛的客户主要是富婆和阔太太们,有时候完事儿了,她们会跟自己说会儿话,各种富豪家族之间的密辛和龌龊手段,安丛都有耳闻。 其中最常见的是借腹生子和借种。 安丛看着费小小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他在病房里安置好阔太太,借口出去给她买些营养品过来,一路尾随费小小来到咖啡馆。 安丛有一个大胆地想法需要验证,若是真的,兴许他能从费小小那里要来一大笔封口费,等孩子长大成人了,他再跟孩子相认,这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趁着秦浩离开,安丛疾步走向费小小,从费小小惊恐的表情和下意识观察周围环境的动作来看,安丛知道,费小小肚子里的孩子,八成是他的。 费小小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安丛见面,她生怕秦浩突然出现,发现两人之间的关联。 费小小色厉内荏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说过,以后见了面就当不认识,那件事你要烂到肚子里去!” 安丛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带着坏笑:“你怕什么?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 费小小稍微松了一口气,立即开始赶人:“那就好,我老公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快走,别让他发现你。” “不急,这么久没见了跟你叙叙旧。”安丛掰着手指,眼睛盯着费小小的肚子:“你不来我这有五个月了吧,我看你这肚子差不多也是五个月的样子……” 砰—— 费小小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咖啡杯都震倒了,顺着桌沿流了一地,费小小心虚地很,声音不自觉拔高:“管你什么事,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安丛往沙发靠背上一摊,满脸痞气:“你叫,最好把你老公也叫来,我要当面跟他对峙一下,看这孩子究竟是我的,还是他的。” 安丛的眼睛就像看见了腐肉的秃鹫,贪婪狠厉,让费小小心头一颤,她看了看表,秦浩离开的时间不算短,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她不能再和安丛说下去了。 “我说了孩子是我老公的,你马上给我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安丛眯了眯眼睛,双手交叉在胸前:“是不是你说的不算,我要等到你老公来,亲自跟他对峙,你说,如果你老公知道你在外边睡了别的男人,他还会相信这孩子是他的吗?” 费小小气极,她攥紧了拳头,心跳不断加速,安丛和秦浩绝不能见面,无论是找鸭子,还是孩子不是秦浩的,都不能让秦浩知道。 费小小恶狠狠地看着安丛,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安丛往前探了探脖子,冲着费小小眨了眨眼睛:“我能怎么样,自然是求财,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会保守秘密的。” 费小小神经紧绷:“你要多少?” 安丛正欲开口回答,瞥见了秦浩的身影,立即猫腰转身离开:“我会再联系你的。” 秦浩忙着低头给客户发文件,没有注意到安丛,他看到咖啡撒了皱了皱眉:“怎么回事?服务员呢?也不知道来打扫一下。” 费小小赶紧起身拉着秦浩离开:“宝宝踢我呢,估计是不想让我喝,我们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秦浩没多说什么,搂着费小小离开了,把这家服务不周的咖啡厅拉进了黑名单,以后再也不会来光顾了。 秦浩哪里知道,人家服务员是碍于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才没有及时过来清扫,平白被扣了一顶消极服务的帽子,真是好不冤枉。 费小小在路边挥手目送秦浩开车走远,脚下生风立即躲到卧室里,拿出手机翻来覆去寻找安丛的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丛还在饭店里等着给阔太太煲的汤,他看到费小小的来电翘起了二郎腿,一脸惬意:“孩子不是你老公的吧,我就知道,像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无故是不会来黑马会所的。” “你早说是借种啊,那我一定会大力配合你的,现在你也成功了,你老公肯定很开心吧,给你的奖励也不会少,你不得分给我点儿,毕竟我可是大功臣。” 费小小握紧了手机:“你要多少,才能把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 “三十万,价格公道吧,”安丛叼着牙签,抖着二郎腿:“钱到账,我闭嘴。” 费小小压着嗓子喊到:“你怎么不去强!我哪儿有那么多钱给你?!” 安丛冷笑一声:“那是你的事情,如果三天之内,我没有受到你的转账,我就找你老公去要,三十万买断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想你老公一定觉得很划算。” “你敢!我没有,喂,喂,喂!” 安丛竟然敢挂电话,费小小气得浑身发抖,又有点害怕,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脑子上窜,肚子也有些疼。 三十万,让她去哪里弄啊! 费小小为了凹自强独立的人设,秦浩给她的钱她都没有要过,一些名牌的包首饰她也没有收太多,全部变卖了也凑不够这三十万啊。 可是不给安丛钱,他肯定会立刻出卖自己的,要是让秦浩知道了,那自己处心积虑一场,到最后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费小小扯了扯头发一筹莫展,她盘算了一下,自己这几年的存款,变卖一下手中的值钱物件,勉勉强强也就凑个二十万,还有十万的缺口呢! 怎么办?怎么办!只有三天的时间,让她去哪里凑这十万? 费小小都快急哭了,她仿佛看见,安丛把一切都告诉秦浩后,秦浩把自己扫地出门,自己一无所有受众人耻笑被人指指点点的窘迫样子了。 不行,她绝不能落到这个地步,她一路打拼过来,好不容易钓到了一个金龟婿,上位在即,这一切,她都不能失去。 费小小下定了决心,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浩的电话,哪怕会让秦浩对她起疑,她也绝对不能让安丛说出真相。 “秦浩,我爸爸,我爸爸他,突发心脏病住院了,我妈妈说需要一大笔治疗费,我的存款不够,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费小小带着哭腔,让正在开会的秦浩心中一抖,他柔声安抚道:“别哭,严重吗?要多少,你跟我还见外啊,以后迟早是我岳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十万就够了,谢谢你,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费小小挂断电话松了一口气,呸呸呸了三下,爸爸啊,女儿不是故意要咒你的,都是迫不得已啊。 费小小拎着她的家当下了楼,为了圆谎,和让秦浩知道她是逼不得已才向他借钱,这些东西费小小非卖不可。 江雪在客厅看路阿姨做饭,想学两手,见费小小大包小包的,有些疑惑:“你拎着这么多东西,是要去哪儿?要我陪你去吗?” 费小小横了江雪一眼,哼,假惺惺,她才不要带着江雪去二手店,要让江雪看见她卖东西,还不得笑话死她。 “不用你管,我去去就回。” 费小小摔门出去,江雪和路阿姨面面相觑,接下来江雪没有提起这个话题,路阿姨也不好意思说,她心里真的很想吐槽一下费小小,都快憋疯了! 费小小凑够了三十万,立即给安丛转了过去,安丛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中,看着蹦出来的转账记录,挑了挑眉。 不是说没钱吗,这才半天,就把钱凑够了?看来自己还是要少了,安丛摸了摸下巴,给费小小打了个电话。 “钱我收到了,但是我仔细想了想,这三十万的确有点少,不够保守两个秘密的,我只能替你保守出轨的秘密,至于孩子,他的筹码更高,我要五十万。” 费小小愣了片刻,对着电话咆哮道:“安丛!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小心我打电话举报你!现在风声可紧的很!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你可不要逼我!” 安丛笑了笑,不当回儿事:“你尽管去,等我被抓起来,我一定把我的客人们,如实交代给警察,一个不落,其中就有你,你可得想好当警察去问你话时,被你老公看见了,你要怎么解释。” 威胁这一套,安丛可不吃,他能拉下面子去做鸭子,还会怕丢脸,他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社会地位?美满家庭?光明前途?这些安丛都没有,所以比他更害怕的,应该是看重这些的费小小。 这世上唯一让安丛看重的,只有钱。 被抛弃的女人十一 费小小挂断了电话,瘫坐在地上,安丛这次给了她一周的时间,五十万,费小小冷笑一声,他当钱是什么,大风刮来的吗?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三十万,五十万,接下来呢?一百万吗? 费小小撑着地站起来,摸了摸肚子,这个孩子是她能进入秦家的敲门砖,也会成为她一辈子受安丛胁迫的累赘。 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孩子已经快要六个月了,是秦家想要的男孩子,难得的是他会和秦浩长相相似,要是没有安丛的出现,一切都会很完美。 费小小眼神变得阴暗,如今她陷入了两难之境,留下孩子,安丛会是个无底洞,不要孩子,她还怎么嫁入秦家? 若是安丛出了意外没了呢?或者孩子出了意外没了呢? 费小小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可是她现在手里一分钱没有,只有秦浩的卡,她如果动用秦浩的卡,花了这么大一笔钱,秦浩会不过问吗? 总不能还说是给自己的父亲治病吧,花这么多钱肯定是严重了,万一秦浩提出探望,事情不就穿帮了。 不给钱,安丛那边该怎么办?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费小小炸的片甲不留,怎么办,怎么办! 费小小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头昏脑胀的费小小认为,要么是安丛,要么是孩子,这两个威胁必须清除掉一个,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安丛。 费小小立即打电话给以前认识的小混混们,他们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二十万买安丛一条命,买她后顾无忧,费小小觉得很值得。 费小小低估了安丛,他早早出来混社会,做这一行,被不少阔太太的老公收拾过,早就练就了绝高的警惕性,一发现有人尾随他,他立即躲进了会所中。 这段时间安丛唯一招惹的只有费小小,尾随他的人是谁派来的不言而喻,安丛怒气冲冲地给费小小打了一个电话。 “你竟然派人跟踪我?是想害我吗?我告诉你臭婊子,我本来想拿了这五十万就罢手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要一百万,半个月之后,没有看到一百万出现在我账户里,我立即就会找你老公说明一切,你会从天堂跌入到炼狱里,孰轻孰重,你给我仔细掂量着!” “不光如此,等孩子出生了,你每个月给我打三万块,少一分,我都不会让你好过,费小小,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费小小慌了,她扔掉了电话,害怕的缩成一团,事情败露了,那些人是怎么办事的? 完了,全完了,一百万,让她去哪里弄? 不行,孩子不能留了,不能留了,这个孩子虽然重要,但是只要有他在,有这个留着安丛血的孩子在,她余生不会有一天安稳日子了。 比起孩子,费小小觉得她自己的生活品质更加重要,孩子没了,找人再生就是了,没有生育能力的是秦浩,反正他也不能让别的女人怀孕,夺不走她的地位,不怕的,不怕的。 费小小努力说服着自己,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她知道这个孩子可以没有,但绝对不能是她弄掉的,她必须是个受害者,必须有人替她背着个黑锅。 江雪会是一个很好的替罪羊。 一个女人因为自己不能怀孕生子,丈夫在外面找了小三,就疯狂嫉妒怀孕的小三,以至于谋害小三腹中的孩子。 合情合理。 费小小几次想要激怒江雪,让她动手推搡自己,好顺势磕掉腹中的孩子,但无论她怎么明里暗里的挑衅,江雪都无动于衷。 甚至在她故意脚滑想要跌倒的时候,总能牢牢扶住她,一脸关切的问孩子没事吧,费小小都怀疑江雪才是这个孩子的亲妈。 没有办法,费小小只能铤而走险在刹车上动了手脚,她计算过了,一旦车子失灵她立即跳车自救,到时候经过碰撞,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至于江雪,运气好能活下来,运气不好,就当作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陪葬吧。 在费小小强烈要求江雪开车带她出去兜风时,江雪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开始高呼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江雪想同样的事情费小小能设计两次,千方百计要流掉腹中的孩子,一定是因为这个孩子带给她的弊大于利。 至于是什么弊,江雪并不清楚,因为原剧情是以委托者的视角展开的,再加上后续的大结局,所以委托者不知道的,江雪也不知道。 留着以后再开发吧,眼下是要平安度过费小小下的这个套,以及保护费小小腹中的孩子。 江雪放下手中的书,淡淡一笑:“好端端的,怎么想要去兜风了?” 费小小有些不自在,别过脸说道:“在家里待的太无聊了,想出去透透气。” “那我们去商场逛一逛好吗?给孩子买些衣服,给你也添点东西。” 江雪的语气很温柔,像春风一样和煦,这让费小小更不舒服了,她冷着脸说到:“我脚疼,我不去逛商场,我就是想去兜风,要是我会开车我就自己去了,姐姐还说会好好照顾我,连这一点小事都不肯为我做吗?” 江雪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会呢?只是我的开车技术不好,怕颠了你,再动了胎气,这样吧,我叫辆车来,你坐着等一会儿就好。” 费小小眼见着江雪已经开始拨号,心里慌得不行,要是叫车,她做的那些手脚还有什么意义? 费小小立即捂着肚子坐到了地上,面露痛苦呻吟道:“哎哟,我肚子疼,来不及了,快,快送我上医院!” 江雪挑了挑眉,还真是拙劣的演技,江雪弯下腰将费小小扶起来,急促道:“路阿姨,快,快打120!” “咱们赶过去怕是来不及了,还是等救护车吧,车上就有医疗设施,这个孩子有多重要,咱们心里都清楚,要是路上出点意外,谁也担待不起。” “什么120?怎么了?” 秦浩的车出故障了,送去维修后便来家里开闲置的车,哪想到一进门就看见费小小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上。 这可把秦浩给吓到了,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费小小见秦浩来了,赶紧放下了手,扭曲的五官也恢复了正常,轻声细语道:“没事了,不用叫了,我好了,肚子不疼了。” “真的?”秦浩摸了摸费小小的肚子,有些不相信,他特别看重这个孩子,要是这个孩子出事,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费小小点头如捣蒜:“真的,刚才宝宝使劲踢了我几脚,可把我疼死了,一听到你的声音,宝宝就安静了,大概是想爸爸了。” 秦浩听了费小小的话乐开了花,将双手放在费小小的肚子上:“宝宝乖,我是爸爸,你是个男子汉,不可以欺负妈妈哟,爸爸要工作,晚上回来陪你好不好?” 江雪看着人家两个依偎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跟着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全然看不出费小小一心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模样。 也许只有秦浩在,费小小的演技才能正常发挥吧。 “好了,我的走了,还要赶去见一个客户,江雪,把家里那辆车的钥匙给我,我的车坏了,我开那辆车去。” “好。” 江雪乖乖的去给秦浩找钥匙,她要看看,费小小会不会为了隐瞒自己的小手段,狠心看秦浩开有问题的车出去。 直到秦浩推门出去,费小小都是笑颜如花,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江雪真是对费小小另眼相看。 这个女人,够狠! 费小小心里忐忑的不行,她没想到最后开这辆车的会是秦浩,她有心想阻止他,可她该怎么说? 说这辆车刹车失灵了?那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说不明白,也不能说,费小小只能默默祈祷秦浩没有事。 江雪也不希望秦浩出事,倒不是因为她仁慈,是因为这么死了就便宜秦浩了,他对委托者做下的那些事,得活着遭到报应才行。 秦浩也算是男主,身上有点气运,去的是闹市区,车流多,开的慢,在发现刹车失灵后,他打着方向盘撞到了护栏上,性命无碍,只是受了点轻伤。 费小小知道后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嫁给秦浩,没有继承遗产的资格前,秦浩最好一直活着。 费小小呜呜咽咽的在病床前哭了好大一会儿,哭的秦浩都有些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她:“我这不是没事吗?那车长久不用,应该是刹车线送了,送去修一下就可以了,好了别哭了,哭的我心肝儿都是颤的。” 费小小仍旧抽抽噎噎,把一个担心爱人安危的女人,演绎的淋漓尽致,江雪赞叹不已,这才是费小小的真实水平嘛。 因为费小小身怀有孕,陪床这件事情就落到了江雪头上,费小小不太愿意,她生怕密闭空间里的近距离接触,让秦浩又对江雪产生感情,百般不愿意走。 被抛弃的女人十二 江雪巴不得费小小留下来,只剩她跟秦浩在病房里的话,她还要演戏维持贤妻人设,烦都烦死了。 “既然小小舍不得你,就让她也留下来吧,小小之前不是说肚子疼,让医生检查一下,住院安胎顺便陪你做个伴。” 江雪不说肚子还好,费小小光顾怕秦浩对江雪旧情复燃,没往孩子这方面想,听江雪一说费小小忽然一激灵。 费小小心里清楚借江雪的手打掉这个孩子,秦浩只会把所有的怒气和矛头都对准江雪,对她则是怜惜和歉疚,凭借这份怜惜,她就能安稳上位。 现在江雪在医院陪床,费小小不能栽赃到江雪头上,孩子绝不能是她自己弄掉的,秦浩的怒气和失望很有可能让他厌弃她。 费小小抿了抿嘴,那她还怎么当上正牌秦太太? 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得留下来,那安丛那边怎么办?他要一百万,去哪里弄? 费小小眼睛转了转,她想到了秦浩登记在她名下的那套房子,市值一千多万,要不,卖了? 不,不行,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住秦浩,她得另外想法子筹钱才行。 费小小急着筹钱,也顾不上吃醋了,她摆了摆手:“我肚子已经不疼了,就不留在这里添乱了,江雪姐你好好照顾秦浩,我回家去,有路阿姨陪着我,你们不要担心。” 秦浩点了点头:“也好,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怀着孩子还是待在家里好。” 费小小和秦浩打情骂俏一番后离开了,病房瞬间变得寂静,江雪和秦浩都觉得有些尴尬,自从把费小小领到家里来,他们还没有单独相处过。 瞥见一旁的果篮,江雪伸手拿起苹果慢慢地削着皮,故意当着秦浩的面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余光扫见秦浩注视着她,江雪露出一个和婉的微笑。 “小小今天闹着要我开车带她出去兜风,你知道我的技术,小小怀着孕呢,我哪儿敢啊。” “我说逛商场去,小小就是不同意,铁了心要去兜风,我刚说要叫车,她就嚷嚷着肚子痛,要我赶紧开车带她去医院,刚巧你来了,小小肚子又不痛了。” “这车得亏是你开走了,你皮糙肉厚替小小挡下了这一灾,要是小小真的坐上那辆刹车失灵的车,孩子肯定就保不住,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江雪说完,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秦浩,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秦浩拧起了眉毛,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有某种关联。 失灵的刹车,闹着要江雪开车带她出去兜风的费小小,以及费小好便好的肚子痛。 秦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万万没有想到费小小会拿腹中的孩子做文章,只能当作是巧合。 但是,江雪种下的名为怀疑的种子,已经悄悄扎进了秦浩的心里,假以时日,稍作灌溉,就会破土而出。 费小小出了医院直奔那套三居室,她拿出藏在抽屉里的房产证,看着费小小这三个字出神。 房价上涨飞快,刚买的那套房子,现在已经涨了不少,现在卖可太亏了,而且容易被秦浩发现。 费小小想要的可不止一套房子,她不能因小失大。 再三考虑后,费小小去做了个假房产证,把假证放回原位后,拿着真的去银行抵押贷款,这是费小小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因为有一套全款的不菲房产做抵押,费小小能贷的最大金额是六百万,她想了想,决定贷六百万。 万一安丛还有后招,她不至于无法应对,而且,费小小有一个隐秘的想法,退一万步讲,如果孩子生出来后的某一天,被秦浩发现并非他亲生,手里有笔钱,她也有个退路。 费小小可不是个孤注一掷,一条路走到黑的人,留有后招,才能做到不慌不忙。 费小小把钱给安丛以后,警告了他,让他拿着钱有多远滚多远,在她没有掌握财政大权之前,这笔钱已经是她的最大限度了,撕破脸对他们二人都没有好处。 安丛觉得费小的有理,只要费小小安稳的当着阔太太,把孩子生下来继承家业,他是孩子的亲爹,还愁没有钱花吗? 做人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嘛。 于是安丛和费小小为了利益达成了共识,在长时间没,安丛都不会打扰费小小的平静生活。 随着费小小的肚子越来越大,江雪已经开始掐着手指算日子了,盼着孩子早早降生,趁着秦浩沉浸在喜得贵子的欢欣中,顺势提出离婚,分得一半家产潇洒离开。 江雪盼星星,盼月亮,等啊等,这天中午,在医院待产的费小小的羊水终于破了,经过三个小时的产程,费小小生下了一个六斤八两的健康男婴。 那男婴跟秦浩长得十分相似,让秦浩和刘秀梅乐的合不拢嘴,特别是刘秀梅,抱着她的宝贝孙子都不愿意撒手,一口一个心肝儿肉的叫着。 江雪佩服地望着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费小小,这个女人还真是幸运,孩子生下来竟然是像秦浩的。 如果不是江雪知道秦浩不可能会有孩子,她都要以为眼前这个红通通的小婴儿是秦浩的孩子了。 秦浩在关心费小小,刘秀梅抱着孩子,江雪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局外人,孩子已经出生了,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江雪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递给秦浩:“你让我照顾费小小,如今你有了心心念念的儿子,我的责任尽到了,是时候功成身退了,秦浩,我们离婚吧。” 秦浩初为人父的喜悦瞬间消逝,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江雪:“大好的日子,你别在这扫兴,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费小小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巴巴地看着秦浩,期待他能答应江雪,这样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成为秦太太了。 刘秀梅抱着自己的孙子恶狠狠地盯着江雪,想出言教训她,又怕嗓门太大惊醒怀中熟睡的小孙所,生生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江雪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当你把费小小领到家里的那一刻,我就有了要离婚的念头,现在孩子出生了,他就是你出轨的最好证明。” “你最好乖乖签字,如果我们两个闹到法院,你是婚姻过错方,会少分多少财产你自己心里有数。” 秦浩站起来握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厉声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原来是在这等着我,陈江雪,你真卑鄙!我秦浩有哪一点对不起你,让你这样费尽心机害我?!” excusesme? 江雪扶额叹气,她费尽心机?她拿刀架在秦浩脖子上逼着他出轨了? 还哪一点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地方多了! “你害我失去了孩子,害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你母亲对我的刁难你视若无睹,你母亲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害我失去孩子,你埋怨我不小心。” “你出去嫖你当我不知道吗?瞒着我在外边找小三,还大言不惭让我照顾小三的孩子,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说,你有哪一点对不起我?” 秦浩被江雪铿锵有力的质问弄的有些心虚,但他仍旧不愿意离婚,他不是舍不得江雪,他是舍不得那一半财产,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江雪见秦浩坚决不愿意离婚,丢下一句:“那我们法庭见。”,转身就走,既然秦浩不识趣,那她也没必要给他这个脸面。 江雪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并强烈拒绝调解,法院的传票很快送到了秦浩的公司里,秦浩被迫出庭。 法庭上秦浩的姿态放的很低,一副浪子回头的样子,他再三发誓会改,力争江雪的原谅。 江雪不为所动,向法官出示了秦浩出轨的证据,刘秀梅害自己失去孩子的视频,以及自己的生育诊断书,还有秦浩私下转移财产的证明。 这一连串的铁证,已经证明了江雪和秦浩不只是感情破裂那么简单,金钱纠纷,情感纠葛,还有家庭因素,让试图调解的法官站在了江雪这边。 秦浩没想到自己记在费小小的房产都被江雪扒了出来,夫妻共同财产所购,江雪有权分得一半。 秦浩自然是不服气的,他同样要求分割江雪父母的遗产,那也是一笔巨款,然后,江雪出示了遗嘱,确定这份财产只赠予江雪一人,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秦浩无权分割。 最后,江雪放弃秦浩私下购买的那套房产,作为补偿所有的存款归江雪所有,复式别墅同样归江雪所有。 秦浩到最后只分得了两套房子,他彻底傻眼了,江雪成了最大的赢家,坐拥三套房产,将近两千万的存款,还有若干珠宝首饰。 拿到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江雪的心情那叫一个畅快,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专心搞事业了。 秦浩倒是阴沉着一张脸,一下子失去了一多半财产,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好在他还有儿子,有公司在,还有温柔体贴的费小小。 他相信他一定能快速把失去的财产给赚回来。 被抛弃的女人十三 江雪把一早看好的商铺买了下来,请了设计师全程跟装修,同时开通了桃宝店,跟帅气的布料商小哥签订好了供货合同。 工厂已经把第一批汉服给做了出来,招募的绣娘手中的工作也进入了尾声,江雪立即上架了自己的宝贝作品们。 搞了波宣传,请了几个模特,飞霞坊凭借制作精良和独特的图案,在汉服圈中一炮而红。 其中有一件唤作水云间的汉服,还火出了圈,原本四位数的售价被炒到五位数不止,让更多人了解了汉服文化。 飞霞坊做的很成功,江雪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很惬意,她的日子是越过越快活,费小小的日子则是越来越难过。 秦浩离婚后,一心想要把失去的钱财都给赚回来,压根顾不上费小小,更别说主动提出和费小小领证结婚了。 三居室里平日只有刘秀梅和费小小,路阿姨果断的选择了跟着江雪,费小小想再请一个阿姨,被抠搜的刘秀梅给阻止了。 因为日常琐碎和生活习惯,还有育儿问题,费小小经常和刘秀梅吵的不可开交,刘秀梅是个粗俗的人,骂起人来能把人给骂哭。 费小小一跟刘秀梅起争执,刘秀梅就骂她是个倒贴的贱货,八辈子没见过男人,比这更难听的还有。 费小小常常被刘秀梅气的哭鼻子,刘秀梅把持着孩子,除了喂奶碰都不让费小小碰,还整天对着孩子念叨长大要和奶奶亲,要最孝顺奶奶。 费小小跟秦浩撒娇求安慰,秦浩却说费小小矫情事多,为什么江雪能忍她忍不了?费小小简直要气死,可她还没有跟秦浩领证,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每一天,每一天费小小都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几次要求和秦浩领证,都被秦浩以先忙事业为由拒绝了。 费小小忍不住怀疑,秦浩压根就不想娶她,他看重的只有孩子,费小小开始暗地里往自己口袋里划钱。 如果她真的不能嫁给秦浩,绝不能被他白玩了这么长时间。 费小小可冤枉秦浩了,秦浩是有心想娶费小小的,费小小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可不想只是领证那么简单,他要给费小小一个盛大的婚礼。 可秦浩这会真的脱不开身,公司的运营出了一些问题,江雪把她持有的股份,统统卖给了秦浩的对家,现在对家正在疯狂从其他股东手中收购股份,想要把秦浩赶出公司。 秦浩也在收购股份,他手中的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为了不失去这个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秦浩决定卖掉一套房子。 拿着房产证来到中介公司,在别人的委婉提醒下,秦浩这才知道,他手中的房产证竟然是假的! 房产证放在哪里只有费小小知道,一定是她搞的鬼! 秦浩一路上将车子开的飞快,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暴戾,没想到,他千防万防还是栽在了费小小手里。 费小小正躲在屋子里生闷气,房门被秦浩一脚踹开,看着怒气冲冲的秦浩,费小小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她堆着笑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秦浩盯着费小小,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真的房产证在哪?你对我的房子做了什么?” 费小小立刻慌了,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她本来是想跟秦浩结婚以后,得到了联名账户就尽快把房产证给赎回来,怎奈秦浩一直不肯跟她领证。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费小小的脚后跟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忍不住抖动,她使劲儿抵住床尾腿却跟着抖动起来,秦浩看费小小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一个耳光就抽了上去。 费小小倒在了床上,脸高高的肿了起来,她捂着脸费劲儿坐起来,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和耳鸣,费小小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浩:“你竟然打我?!” 秦浩冷着脸:“我最后问你一遍,房产证呢?” 费小小看秦浩不跟着她的思路走,有些慌乱,她努力使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费小小,看在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的面子上,只要你现在把房产证交给我,我可以饶过你。” 秦浩极力隐忍着,他拳头上的青筋绷起,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将拳头砸在费小小身上。 “我真的没有看到。”费小小仍旧嘴硬,冲秦浩打她那一巴掌的力度来说,费小小就不会相信秦浩所说的不计较。 秦浩怒极反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本来想私下解决的,现在只好报警了,等警察来了,你后悔可就晚了。” 在秦浩即将要按下最后一个0时,费小小打飞他的电话,面色惊惧交加:“别,我说!” 秦浩眯起了眼睛,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在哪里?” 费小小嗫喏道:“我抵押给银行了。” “你怎么敢动我的东西!”秦浩被怒火冲昏了头,他抬脚就将费小小踹倒在地:“你抵押了多少钱?钱在哪里?” 费小小被踹的心口疼,她的脸都扭曲了,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事情败露了,费小小干脆破罐子破摔:“六百万,钱都花掉了。” 秦浩气的全身发抖,娶费小小的念头烟消云散,他以为遇见的好姑娘,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 为了挽回损失,秦浩不顾费小小的苦苦哀求,让秦浩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饶她一回,秦浩没有理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报警。 他可以再给孩子找一个妈妈,但费小小,他绝不能姑息。 哪怕房产证上写着费小小的名字,但钱都是秦浩出的,银行流水可以证明,所以这房子是属于秦浩的。 费小小被判定侵占他人财物,处四年有期徒刑,罚款十二万,费小小那些没花完的,被她视为后路的钱,通通被追了回来。 到头来,费小小精心算计一场,落得了个一无所有和四年的牢狱之灾。 顺着费小小的大额转账记录,警方查到了安丛身上,在传唤安丛以后,发现他和秦浩长得很像,怕两人存在血缘关系,警方通知了秦浩。 秦浩站在审讯室外,看着跟他容貌相似的安丛,联想到费小小种种异常的反应,秦浩的脑子嗡嗡作响。 在征得警方同意后,秦浩喘着粗气进入了审讯室,安丛很热情的跟秦浩打了招呼,还管他叫浩哥。 “费小小给你转那么多钱做什么?” 秦浩觉得自己的声音虚无缥缈,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他,他脑海里浮现出儿子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那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秦浩眼睛紧紧追随着安丛的一举一动,他迫切地需要知道答案,安丛眼珠子来回乱转,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流里流气地说到。 “浩哥,咱们长得像即是有缘,我也不瞒你,这钱嘛,兄弟挣得光明磊落。可没有什么犯法的勾当,所以啊,你们没有理由能把我这钱给要走。” 秦浩现在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想知道他捧在手心里如宝如珠的待着的,是不是他秦浩的儿子,还是说是他替别人养的。 “我不追究,你说。” 安丛放下心来,翘起了二郎腿,神秘道:“浩哥,我看你是个实在人,得,我告诉你吧,费小小为了怀上孩子主动找的我,那钱是她给我的封口费。” 轰—— 秦浩心中有什么东西好像坍塌了,他的眼睛变得猩红,原来,孩子不是他的,亏他为了这个孩子离婚,导致招来江雪的报复,公司陷入危机之中。 到头来,不过是替别人养孩子,呕心沥血赔尽所有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秦浩不死心,他带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跟孩子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没有血缘关系。 秦浩彻底垮了,他驱车去了女子监狱,把报告摆在费小小面前对质,费小小冷漠地说了一句:“要不是你不能生,我也不至于去找别人借种!” 秦浩只当是费小小找的借口,他忍着没有当场发作,咬着后槽牙告诉费小小:“安丛拿了钱在外边逍遥快活,你却在这坐牢,你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虽然费小小知道秦浩是想借她的手来报复安丛,但她还是同意了秦浩的提议起诉安丛敲诈。 因为秦浩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冲费小小笑道:“儿子既然不是我亲生的,我就不会养他,他是被卖到山沟里,还是送到市区福利院,全在你一念之间。” 孩子毕竟是费小小亲生的,她亲过抱过喂过奶,起诉安丛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 秦浩信守了诺言,没有追究安丛,可他没权利干涉费小小不是吗?在费小小的起诉下,安丛以敲诈勒索罪被处以六年有期徒刑。 秦浩再回到家看到儿子,不,是安丛的儿子,那种亲密感突然间消失了,看着张开双手要他抱的孩子,秦浩冷漠地别过了脸。 刘秀梅还不知道怀里的不是亲孙子,她横了秦浩一眼,安抚着没能得到秦浩拥抱而哭闹的孩子。 被抛弃的女人十四 没了亲生滤镜加持,那个之前怎么看怎么喜欢,连他放的屁秦浩都觉得是香的小孩子,哭闹起来变得令人难以忍受。 秦浩把孩子从刘秀梅手中夺过来,把他放进了婴儿床里任由他哭闹,孩子肉嘟嘟的脸哭的通红,秦浩的反应让不明真相的刘秀梅心疼坏了。 “你干什么?还有个当爹的样子吗!有气别冲着我孙子撒,他妈是他妈,他是他,不许牵扯到大宝头上!” 刘秀梅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摇晃着,孩子感受到熟悉的温暖,逐渐平静下来,秦浩的眼神像是万年的寒冰,让刘秀梅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眼神,别吓到孩子。” 秦浩抬起手指向被养的胖嘟嘟的孩子,平稳的语气说出的话,在刘秀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不是我儿子,我做过亲子鉴定了,他是费小小跟别的男人生的,不是我秦家的种!” 刘秀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扬手就打了秦浩一巴掌,啐道:“乱说什么!大宝跟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恨费小小也不能拿自己的儿子开玩笑。” 秦浩捂着脸不发一言,他转身去卧室里拿出了亲子鉴定,白纸黑字盖着章,无亲子血缘关系,把事实摆在了刘秀梅眼前。 刘秀梅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再看看亲子鉴定,她扯了扯嘴角,嗓子有些发干,手仍旧拍着孩子的后背:“妈大字不识几个,你少哄我,这是我孙子,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秦浩冷笑一声:“那可不是我的种,也不是你的孙子,他跟咱们秦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妈,你确定你要养着他?让他占了你亲孙子的位置?” 刘秀梅身躯一震,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白净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跟小时候的秦浩长得多像啊,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孙子呢? 刘秀梅沉默着将孩子放进摇篮里,她扶着沙发坐了下来,声线微微颤抖:“浩子,你跟我说一句实话,大宝他,真的不是我们家孩子!还是说你是气费小小骗了你的钱,连带着也不想养大宝了?” “要是你不想看见大宝,我这就带着大宝回老家去,等你气消了再说,你可不敢拿这么大的事跟妈开玩笑啊!” 刘秀梅望着秦浩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希冀,她老在电视剧里看见人家伪造亲子鉴定,没准儿这份也是秦浩伪造的呢。 刘秀梅拒绝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她盼了这么久,养了这么久的大孙子,怎么就不是她的亲孙子了? 秦浩蹲下身子握住刘秀梅的手,痛心地说到:“妈,您会有自己的孙子的,咱不能替别人养孩子啊!” 刘秀梅看了看摇篮里冲她嬉笑的孩子,再看看认真痛苦的秦浩,老泪纵横,她哭嚎起来,咒骂着费小小让她白白操劳了这么久。 摇篮里的孩子懵懂无知,看见经常照顾他的刘秀梅哭,也跟着哭了起来,举着双手要刘秀梅抱。 刘秀梅下意识的快步走到摇篮跟前,正要弯腰抱起孩子,忽然想起他并不是自己的孙子,狠狠心转过身捂着脸哭了起来。 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的闹着,秦浩很不耐烦,拎起他就往外走,刘秀梅赶紧去拦:“你干什么!” “他又不是我们家嗯孩子,我们没义务照顾他,我要把他送到福利院去!” 刘秀梅愣住了,话是这么个理,但是孩子一出生几乎都是和她待在一起,养了这么久都已经有感情了,猛然间要送走,刘秀梅还真有点舍不得。 “明天再送吧,不差这一天,今天就让大宝再当我最后一天孙子。” 刘秀梅把孩子夺了回来,抱着沉甸甸的孩子,刘秀梅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孩子看见了举着小手去给刘秀梅擦,刘秀梅却哭的更厉害了。 秦浩看见刘秀梅如此伤心,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但是让他留下这个孩子绝不可能,他的一切是要留给自己的亲儿子,而不是这个野种。 江雪的汉服店蒸蒸日上,凭借出色的表现,江雪接到了第一笔订单,来自一年后要举行婚礼的小情侣,他们要举行中式婚礼。 女方喜欢江雪店里的设计,找到江雪想要定制一套红色的婚服,人家不差钱,定金付的足足的。 江雪量过了身段,问过了喜好,这段时间就忙着为人家的婚服刺绣,突然接到秦浩的来电,江雪还有些诧异,他们之间貌似没有什么可说的吧。 “有事吗?” 江雪的声音很冷淡,秦浩倒是很激动:“陈江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愿意照顾费小小,让那个野种生出来恶心我!” 虽说被秦浩说中了,但江雪哪里会承认,她劈开手里的丝线,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带有几分茫然:“你在说什么,不是你让我照顾费小小的,你什么意思?孩子不是你的吗?” 秦浩气急败坏:“少跟我装蒜,费小小骗了我的钱,我才知道她怀的是野种,她竟然拿我的钱包野男人,我已经让她坐牢了,这么大的消息你会不知道吗?” 江雪还真的不知道,她顺利离婚以后,就忙着发展自己的事业,秦浩又不是个香饽饽,她关注他的事做什么? 江雪唯一的操作就是把手里的股份卖给了对家,对家一心想要吞并秦浩的公司,有对家在,委托者要求的让秦浩一无所有的愿望根本不用她去执行了。 生意场上风云变幻,对家一定会大肆收购股份,然后通过运作转移公司资产,挖走员工,让秦浩手中的股份变为一堆废纸。 如果秦浩聪明的话,及时止损抛售股份或许还能留下点家底,但但秦浩是个倔驴,刚愎自用的他会为了扭转路面同样收购股票,殊不知,这是在自寻死路。 至于费小小,江雪能想到的就是,她被人敲诈不得不铤而走险,手段还是太稚嫩,被秦浩给发现了,可笑她精心算计一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雪长吁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忙着自己的事情,哪有空打听你。” 秦浩压根不相信江雪的说辞,他大吼道:“你放屁!你为什么要卖掉公司的股份!你卖就卖,为什么偏偏卖给对家?现在公司要被他们给搞死了,陈江雪,你敢说你不是存心的?” 江雪放下针线,拿起开着免提的手机一字一顿道:“我当然是存心的,我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那家公司,所以啊,我特意把股份卖给了对家,他会替我报复你的。” “你那么伤害我,还指望我能轻易放过你吗?秦浩,你会一无所有的,我等着看那一天。” 秦浩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震的江雪的耳膜都要破了:“陈江雪,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江雪咧嘴一笑,挂断了电话,怎么个不好过法?她等着,别让她等太久了,她这个人好奇心可重的很。 秦浩受了江雪刺激,一心想要夺回公司的控制权,他要江雪看看,最后一无所有的究竟是谁。 刘秀梅对孩子爱恨交加,自从知道孩子不是秦浩的,她就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全身心的爱着孩子了,甚至还有点恨他,恨他为什么不是亲生的。 这个孩子不能留了,刘秀梅怕越养她越舍不得,送孩子去福利院时是秦浩自己去的,刘秀梅怕孩子见不到她以后哭,硬生生忍住没有见孩子最后一面。 刘秀梅一人在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婴儿床,散落的小玩具,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是哭有什么用,那又不是她亲孙子,不过是又出钱又出力,白白替别人养了这么长时间孩子。 刘秀梅抹干眼泪,去监狱找费小小,她用尽最粗俗不堪的语言痛骂着费小小,让一旁的狱警都有些待不住了。 费小小任由刘秀梅骂,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等到刘秀梅骂累了,费小小捂着话筒悠悠地开始反击。 “老太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去外面借种吗?我也想生你儿子的孩子,可是他没能力啊,他是个不能生的,你们老秦家啊,要断子绝孙了!” 费小小看着刘秀梅错愕的表情开怀大笑,不顾刘秀梅大声呵斥追问,放下话筒就离开了,这次探监匆匆结束。 费小小的话,刘秀梅没有太过相信,毕竟她的第一个儿媳妇江雪可是怀过三个孩子的,刘秀梅认为这一定是费小小为自己偷人找的借口。 但是刘秀梅心中膈应的很,她回去就催促着秦浩去做检查,她要拿着一切正常的检查报告,狠狠地打费小小的脸。 秦浩肯定是不愿意的啊,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有问题的通常都是女人,就比如说江雪。 可架不住刘秀梅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之前费小小也跟他说过,是他没有生育能力,秦浩觉得自己收到羞辱,为了证明自己,他同意去做检查。 被抛弃的女人完+番外 检查结果让秦浩如坠冰窟,他竟然是死x症,这个结果让秦浩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明明,江雪是怀过孕的,他明明是有生育能力的! 医生冷静应对着状如疯魔的秦浩,这种病人他见多了,要不了孩子只会一味地责怪女方,丝毫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旦发现是自己的问题,就开始质疑检查结果。 “先生,之前有过生育经历不代表,不会得这个病,您要面对这个现实。” 秦浩脑子嗡嗡作响,他看看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全然没有听医生在说什么,他声音不受控制的抖动着:“我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吗?” 医生有些惊讶:“您还没有孩子吗?”,随即面露难色:“实话实说,我不能骗您,您的情况比较棘手,坚持治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就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我建议您领养一个孩子。” …… 秦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他坐在车里拿着诊断报告,还是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那也就是说,之前江雪流掉的那个女儿,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秦浩眼睛猩红如血,他是独生子,如果他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秦家的香火就彻底断了,秦浩鬓角的青筋暴起,拳头狠狠地砸到了方向盘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秦浩的精气神一下子没了,面对刘秀梅的追问,他羞耻地拿出了检查报告,刘秀梅看过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造孽啊!老天爷!我们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么对我们?有什么报应你报应在我头上,别动我儿子!” 刘秀梅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她拍着大腿嚎的秦浩心烦意乱。 “好了,嚎什么嚎,你儿子还没死呢,这病又不是不能治!” 刘秀梅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秦浩急切地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能治?” 秦浩心虚地点了点头,刘秀梅突然想到了什么,扯着嗓子道:“去,把大宝给我要回来!老一辈人说过,没有孩子可以抱一个孩子养,那孩子有兄弟姐妹缘,你就能有自己的孩子!” 秦浩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秀梅:“妈!你让我养那个野种?!” 刘秀梅推搡着秦浩:“快去,妈能害你吗?咱抱谁的孩子不是抱,大宝还亲一点,快去!你不想到了地下被你爹指着鼻子骂你断了香火吧!” 秦浩百般不愿打着刘秀梅去了福利院,可是他们去晚了一步,孩子已经被一对儿国外的夫妇收养走了。 他们一眼就看中了机灵可爱的大宝,办好手续后搭着昨天的飞机已经走了,这会儿估计都到家了。 刘秀梅扯着工作人员的衣领让他们把大宝还回来,哭的声泪俱下,让福利院的人唏嘘不已,早知道这样舍不得,一开始为什么要把孩子送走呢? 秦浩一点都不难过,他养谁的孩子也不会养费小小的孩子。 江雪的猜测很准,秦浩开始大肆收买股票,为了挽回公司,他把两套房子都卖了,孤注一掷地要博一回。 对家看秦浩已经上套,将手中的大量股份,以高额转卖给了秦浩,获利一大笔。 秦浩还没来得及为拿回公司经营权高兴,对家就用一系列骚操作让那些股份变得一文不值。 公司成了空壳公司,核心机密泄露,客户流失,员工都被挖走了,秦浩跟破产无异。 秦浩不死心又追加了一笔投资,结果被人设套吃了个大亏,钱打了水漂还欠了一屁股债。 为了还债,秦浩只能出售公司,对家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秦浩的公司 秦浩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还了债秦浩只剩下二十万,二十万对秦浩来说不比二百块多多少,卖了房子的他只能租房度日。 秦浩从意气风发的老板变成了无业游民,一般的工作他看不上,薪酬高的看不上他,开公司又没有本金,秦浩整个人都变得很躁郁。 他无意间得知了江雪的成功,秦浩内心很是不平,凭什么江雪风光无两,他却落魄成这个样子? 秦浩找到了江雪,一开口就是问她要一千万,说是江雪欠他的,离婚时江雪没有分他钱,江雪如今这么成功就是靠着这笔从他那里夺走的钱,现在应该还给他才是。 江雪掏了掏耳朵,她没有听错吧,这么荒谬无耻的话,秦浩是怎么说得出口的?江雪微笑着送了他一个滚。 秦浩被赶了出来,他看着江雪门庭若市的店铺,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不给钱?那就别怪他下死手! 一篇名为“扒一扒最近大火的汉服店黑心老板娘”的爆料充斥着各大软件的热搜榜,里面的内容直指江雪,一看就是秦浩找人发布的,文中颠倒黑白抹黑江雪。 控诉江雪罪状有四:第一,身为妻子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为了保持身材,坚决不肯要孩子,不顾老公跪地哀求,三次打掉腹中的孩子,失去生育能力后怪罪在老公头上。 第二,不敬婆婆,顶嘴找茬气哭婆婆是家常便饭,还动手打过婆婆。 第二,看不起老公提出离婚。并在离婚时转移财产,让老公几乎净身出户,还到处抹黑老公形象。 第三,联合外人搞垮了前夫的公司,让前夫一无所有。 网上引起了热烈的争论,一方骂江雪丧良心,一方选择相信江雪,认定是造谣污蔑。 江雪真的是佩服秦浩的大胆,手中没有证据,就敢泼脏水,自己手中可是握有铁证的。 舆论发酵了两天,店铺和公众号的留言越来越多,甚至有记者试图采访江雪,江雪这才抛下了一个个实锤。 自己究竟是如何失去生育能力的诊断证明,刘秀梅推她下楼的视频证据,秦浩的出轨证据,自己到底是谁试图转移财产失败。 网上的舆论风向瞬间倒向了江雪,众人纷纷道歉,江雪的店铺反而顺势火了一把,更加具有知名度了。 不仅如此,秦浩还被扒出被小三骗,受到了众人的嘲笑,直言是报应。 至于江雪的联合外人搞垮秦浩的公司这件事,一致被网友认为干得漂亮。 虽然江雪的实锤贴心的给秦浩和刘秀梅打了马赛克,但是万能的网友还是把这两个人的照片扒了出来。 秦浩和刘秀梅成了过街老鼠一样,名声彻底臭了,a市他们是待不下去,只能灰溜溜的回了老家。 秦浩之前请水军花了不少钱,他们回老家以后没有经济来源,也不能坐吃山空,只能开了一个小小的店,勉强维持生活。 失去名利,失去后代,失去爱人,委托者要求的让秦浩一无所有,顺利达成。 接着就是安心等到三十岁,收养一个孩子,所有的任务就都能完成了。 江雪想放松下来,可是卖布料的男人开始缠着江雪,他很委屈地说江雪骗他,明明单身为什么要说已婚。 江雪挠了挠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这个任务世界可没有恋爱要求,江雪坚决拒绝了男人的追求,长得帅也不成,她才不要自找麻烦。 三十岁的时候,江雪递交了领养小孩子的申请,经过三个月的重重考核和繁琐手续,江雪终于领养了一个两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很怕生,江雪耐着性子,用尽温柔才换来了小女孩的敞开心扉,她给女孩取名为向暖。 心向阳光,温暖人间。 江雪抚养到向暖十八岁上了大学,才等来了系统判定任务成功的消息。 这十几年间,不管江雪如何拒绝卖布料的男人的追求,人家就是不为所动,好像把江雪娶回家去是他毕生所愿。 江雪留下替身傀儡离开了这个世界,傀儡会打理好一切,任何人都不会发现异常,就好像留下来的就是江雪本人。 江雪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以后,卖布料的男人也消失不见了,哪怕向暖也不记得他,就好像他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样。 番外:刘秀梅 刘秀梅死了,她得了肝癌,而秦浩无钱给她治病,刘秀梅走的时候很痛苦,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刘秀梅总是梦见她没有推江雪,江雪顺利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很喜欢这个孙女,过了两年教学江雪又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儿,刘秀梅乐得见牙不见眼,也不再找茬刁难江雪,秦浩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她的晚年养尊处优儿孙绕膝过的十分幸福。 可事实上呢,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起早贪黑的照顾小吃店,而她的儿子秦浩,只会发牢骚怨天尤人,还埋怨她害了江雪腹中的孩子,让他失去了做父亲的机会。 刘秀梅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是有什么用,生活还是得继续,人不能永远活在梦里。 操劳过度,加上郁结于心,刘秀梅病了,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秦浩。 刘秀梅认为秦浩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她的确难辞其咎,可也不全部是她的原因,秦浩自身也有很大的问题。 比如回老家后,怕乡亲们看不起他,不肯出门,整日躲在家里,好不容易看一次点还和客人起了冲突,动手打人家赔了一大笔钱。 这个性子怎么得了,刘秀梅千叮咛万嘱咐秦浩收敛脾气,可是收效甚微,刘秀梅很担心,她这一撒手,秦浩该怎么生活啊。 怀着对儿子的担忧,刘秀梅撒手人寰,秦浩办丧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他没有掉一滴眼泪,还被人议论说心狠。 秦浩安葬好刘秀梅以后,变卖了祖产和小吃店,拿着钱去了外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秦浩再也没有出现过。 侯爷不当扶弟魔一 江雪现在的处境有些许的尴尬,她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去找阿若串串门,俩人正吐槽出任务时遇见的各种奇葩,说得正嗨呢,江雪忽然进入到了任务世界。 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江雪抬眼望去,长条案,八仙桌,扶手椅,博古架,古色古香的厅堂摆设,大红色的酸枝木,雕着灵芝福寿纹,门口立着待命的众多丫鬟小厮。 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 江雪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手的人打扮的光鲜亮丽,她推测自己应该是个上位者。 厅堂无人说话,江雪也不敢贸然开口,她抬手想理一理发鬓,一个簪钗都没摸到,只在发顶摸到一个冰凉的玉质发冠。 江雪心下一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摸了摸一马平川的胸,两腿间好像多了点什么。 卧槽,是个男的! 她还没有去系统那里消除性别认知度啊喂!一旦进入任务这项操作就不管用了,这个任务世界她可真是妥妥的男儿身女儿心。 江雪顿时就想化身嘤嘤怪,呜,哭唧唧。 “大哥,你说句话呀!” 李江易不满地看着江雪,大哥是怎么了,一会儿摸头一会儿摸胸口的,这件事就这么让他心烦吗? 江雪对这个身份还没有适应,愣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在叫她,连忙答应到:“啊,你说。” “大哥你什么意思?装糊涂是不是?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准信儿,书院那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江易催促着江雪,言语间尽是不耐烦,江雪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她初来乍到,这会儿哪知道什么书院。 古代长兄如父,大哥通常都是比较有威严的,当弟弟的跟兄长说话即便不是毕恭毕敬,那也是言语得当。 再看这弟弟跟她这个大哥说话的语气,全无尊敬不说还夹杂着命令,咋滴,她该他的啊?! 江雪暗暗清了清嗓子,磁性深沉的声音让她好不习惯:“急什么,容我考虑一下,明日再给你答复。” 李江易见江雪没有立即应下有些烦躁,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被旁边的夫人柳银霜拉了拉衣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莫要再开口说话。 柳银霜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李江易很听她的话,把要顶撞兄长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去,柳银霜拿帕子捂嘴笑了笑,冲着江雪软语道。 “江易就是这么个急性子,弟妹在这给你们赔不是了,大哥大嫂莫同他计较。” 大嫂? 江雪往旁边一看,嚯,这才发现右座还坐着一位女人,三十左右的样子,五官标志,皮肤白皙保养得当,身上的首饰不多,眉宇间透着冷淡和疏离,一副冷美人的样子。 曾傲云看了柳银霜一眼,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 柳银霜微微颌首,转脸又冲着李江易打趣道:“大哥大嫂最是疼爱晗昱,怎么会让他没有学上,你啊就是多此一举。” 又来了,曾傲云垂首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似乎是有些生气,不过一瞬又撒开,抬起头没有言语,只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江雪现在外表是个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内里可实打实的是个鉴婊专家,所以对于柳银霜的套路,江雪表示不想接招。 “行了,我知道了,要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回去吧。” 柳银霜温柔的笑僵在了脸上,她还等着江雪肯定她刚才说的话呢,平时这招都管用的,怎么今日…… 李江易大呼呼地站起来告辞:“行,我们就先走了,大哥明日必定得给我个满意地答复。” 柳银霜本想再待一会儿把这件事给落实,可李江易这个没脑子的一起身,她还怎么找由头留下? 真真是个蠢货! 柳银霜只能忍着怒气福身告辞,曾傲云起身送客,跟李江易他们说了些场面话,回来见江雪还多端坐着,行了个礼说到。 “侯爷,我就先下去了,有事你再叫我。” 江雪想问题有些出神,盘算着何时接受剧情比较好,没注意到曾傲云,慌忙回答到:“啊,哦,去吧。” 唔,是个侯爷,这次委托者身份不低嘛。 曾傲云翩然离去,江雪摩挲着扶手上的花纹,有些尴尬,没有记忆和剧情她不知道书房在哪,厅堂仆役众多,总不能在这里接受剧情吧。 江雪正头疼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快步走了进来,匆匆抱拳行礼后急切地问到:“我刚才看到叔父和婶娘来了,父亲可是要将北斗书院的名额给晗昱?” 这个就是自己的儿子了,不错不错,一表人才,将来定能有出息,只是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说这书院的事? 江雪理了理袖子,上面的竹叶暗纹煞是好看,她慢条斯理道:“为父还没有做决定,你……” 江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少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板挺的直直的,用认真且带有恳求的语气说:“求父亲将名额留给儿子。” “我知道,您自小教育我要多让着叔父一家,让着晗昱,可您就允了儿子这一回吧,北斗书院是儿子一直以来的梦想。” “儿子今年已经十二了,这是我进北斗书院唯一的机会了,求父亲成全!” 少年头磕在地上,单薄削瘦的肩膀看着颇有几分悲凉之意,江雪一个健步把少年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嘿,你还别说,这男人就是力气大哈。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说跪就跪。”,江雪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少年的眼眶泛红,哽咽道:“跪的是我父,理所应当,为的是我梦,心甘情愿。” 江雪一滞,看着少年眼中的希冀,她背过手:“随为父去书房。”,少年疑惑不解,江雪沉声道:“愣着做什么,前面带路。” 可算逮到机会了,书房是个僻静的好地方,江雪表示自己得赶紧接收剧情和记忆,不然她都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少年的请求。 “父亲请。” 少年把门打开,等江雪进去以后,刚抬起脚就被江雪给支走了:“为父要考虑考虑,你一个时辰之后来书房寻我。” 少年虽不知道江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乖乖的走开了。 呼—— 江雪松了口气,叉着腰把523给叫了出来:“你干什么?能不能打声招呼,我上一秒还是个侃大山嗑瓜子儿的小仙女,下一秒就成了个糙老爷们,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523挠了挠鼻子,有些心虚,这件事吧,它还真就纯属意外。 523和那位忙着鼓捣系统寻找一个合适谈恋爱的世界,这才刚输入江雪的名字,没成想系统出现了bug,强行把江雪给送到了这个世界来。 幸好啊,再最后一刻,那位也跟着来了。 但是,那位和江雪是在同一个世界没错,可这回俩人都是男的,一个后宫三千,一个独守发妻,这恋爱可怎么谈啊! 523讨好一笑:“我可以解释的。” “你解释个鸡毛,等我完成了这个任务,我非得去你父母那告状不成,你就给我一直当个见习主神吧!” 江雪气不打一处来,523的撒娇卖萌根本不能抚慰她性别认知没有消除掉的伤痛,天老爷啊,她洗澡上厕所的时候可咋办啊,多别扭啊。 “那个,我,”523唯唯诺诺想发表点意见,被江雪一巴掌给拍回了空间里:“你给我反省去吧!老娘不想看见你!” 稍微出了气,江雪对门口的小厮交代了一声任何人都不准进书房,又把书房门给拴上,双重保险。 “开始接受剧情。” 委托者名叫李江学,三十二岁,沣朝昌平候嫡长子,昌平侯爷死后李江学承袭爵位,李江学有一同母胞弟李江易,李江易小李江学四岁为嫡次子。 沣朝律例有文,嫡长子袭爵,其余为庶民,需自行考取功名,老侯爵夫人因此觉得愧对了李江易,很是溺爱李江易,还教导李江学要疼爱弟弟,有什么好处先要紧着弟弟。 因为李江学能袭爵,而李江易只能当个庶民,天大的便宜不能让李江学都占了。 老侯爵夫人的言传身教让李江学成为了一个扶弟魔,哪怕父母都不在了,李江学也养着李江易。 李江学想着用昌平候的名头来庇佑李江易,两人各自成家生子后也没有分家。 李江易被养成了一个馋懒的性子,考取功名他嫌辛苦,经商他嫌铜臭味太浓,总之就是百般不愿意靠自己,就想着吸李江学的血,当一个米虫。 李江易的妻子柳银霜,那是个比比干还多一心窍的人,佛口蛇心精于算计让人防不胜防,李江易是个胸无点墨耳根子软的人,对柳银霜可谓是言听计从。 在柳银霜的挑拨下,李江易对自己没能袭爵的事越来越不满,三天两头找茬生事,隔三差五就得从李江学这踅摸点东西,往自己院子里划拉。 李江学有的,李江易也得有,李江学没有的,李江易还得有。 ? 侯爷不当扶弟魔二 李江学受到老侯爵夫人多年荼毒,对李江易的包容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要换做旁人看着弟弟一家欺负到自己的妻儿身上时,早就上去干仗撕破脸了。 李江学不,他不指责管教弟弟,反而让妻儿多忍让,让李江易一家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柳银霜更是什么事情都要压过李江学的妻子曾傲云一头,不仅如此,柳银霜还教导她的儿女也要强过曾傲云的儿女。 曾傲云十八岁嫁给李江学,为他生下一儿一女,操持侯府大小事宜,还要应对事事都想要插手的柳银霜。 李江易这一家子极品让曾傲云心力交瘁,曾傲云一开始还跟李江学抱怨过要分家,被李江学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曾傲云想不明白,沣朝有哪户人家成亲后不分家?又有哪家是大哥养着弟弟还要看弟弟脸色的? 可不管曾傲云怎么说,怄气,李江学就是铁了心向着李江易一家,有时候曾傲云都觉得,在侯府里,只有她和一双儿女是外人,李江学和他们才是一家人。 李江学比起自己的孩子更疼李江易的,两家孩子闹了矛盾,挨板子的定然是李江学的孩子。 受到了各种不公正的待遇,曾傲云的心慢慢凉了,她算是看透了李江学,他心里压根就没有他们娘仨,只有李江易一家。 李江易一家越来越跋扈,顶着昌平候的名头在外为非作歹,李江学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李江易一家的胆子和野心越来越大。 于是李江学很快病倒,身体迅速衰败,眼瞧着就没有几天活头了,彼时他的儿子李元凯还小,在李江易的劝说下,李江学认为李元凯支撑不了一个偌大的侯府。 李江学在咽气之前,修书一封上奏皇上,请李江易暂代候位,待李元凯成年之后归还,哪想李江易调包了信件,伪造了一封由李江易承袭爵位的信件上表。 皇上恩准后,李江易立即将曾傲云娘仨赶出了昌平候府,这时李江学才刚刚下葬不久。 曾傲云只能带着孩子跻身母家,李江易的女儿盯着侯府小姐的名头,嫁到了勋爵人家,李江易的儿子也娶了高门贵女,一家子生活美满。 再看李江学的,女儿所嫁非人受尽折磨,儿子外出求学想要考取功名时,死于山匪之手,妻子泪尽而亡。 李江学的愿望是,跟李江易分家,绝不做扶弟魔,这一次,他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江雪接受完剧情又捋了一下李江学的记忆,不再是闭眼玩家的江雪才知道那个北斗书院是什么鬼。 沣朝最好的书院,里面的学子文采斐然,非富即贵,沣朝的栋梁之材几乎都出自于北斗书院。 北斗书院招生很严格,十二岁以上的不收,品行有缺的不收,资质平庸的不收,每年只收取三十名学生。 权贵人家每年能分得五个名额,今年昌平候府便分得了一个,柳银霜立即打起了这个名额的主意,她的儿子李晗昱凭借自己是绝对上不了北斗书院的。 有了这个名额就容易多了,进了北斗书院,等于一只脚踏进了政途,即便不能当官,也比寻常人家要强上许多。 人脉关系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银霜撺掇着李江易为儿子讨要名额,她忘了李江学的儿子李元凯,她压根没有把李元凯放在眼里,柳银霜觉得北斗书院的名额已经是她的囊中物了。 柳银霜全然忘了去年的事情,李元凯是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北斗书院的,却在临考前吃了一块柳银霜送来的点心,拉肚子到腿软根本没有力气参加考试。 因为自己的儿子没有才华上不了北斗书院,柳银霜就也见不得李元凯去。 曾傲云就是因为此事和李江学大闹了一场,李江学坚持称是李元凯自己乱吃东西不能怪到弟弟一家身上。 曾傲云的心彻底凉了,以后李江易出什么幺蛾子,闹着要什么,曾傲云都不管不问,但凭李江学做主。 这次名额的事情,曾傲云心念动了几动终究没有说出口,等到今年北斗书院考试,李元凯已经过了十二岁失去资格了,这个名额是李元凯最后的机会。 但有什么用呢,李江学肯定会把名额给李江易的儿子,说了也是白说,曾傲云偷偷哭了好几场,怨自己没有本事能替儿子争上一争。 原剧情中,李江学的确将名额给了李晗昱,让大失所望的李元凯差点跟李江学断绝父子情。 才华横溢的李元凯只能去了一家普通的书院,吊儿郎当的李晗昱却去了北斗书院,何其不公。 江雪挽袖磨墨,在宣纸上写上李元凯的名字,装进信封封好,打开书房门交给自己的心腹,让他走小门快马加鞭送往北斗书院,省得李江易柳银霜看见了闹腾。 江雪在书房等了一会儿,李元凯遵循一个时辰之约来了,李元凯有些忐忑不安,他生怕父亲向以前一样,无条件的偏向李晗昱。 “元凯,你收拾一下,看缺什么东西,让你母亲赶快给你置办,我记得再有十天,书院就要开课了。” 李元凯惊喜地看向江雪,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激动:“父亲,你是说,让我去书院?” 江雪摸了摸布满青胡茬的下巴,声音沉稳有力:“不让你去让谁去?晗昱那个混小子吗?” 李元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江雪的确是把名额给了他,且已经让人送到北斗书院,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李元凯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来了,他望着江雪哽咽道:“我还以为父亲又要我让着晗昱,我都开始打听别的书院了。” 江雪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盖她瞪起了眼睛,大声道:“你爹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这是我儿唯一的机会,我怎会拱手让给他人。” “咱们又不欠他们的,好了,别在这哭哭啼啼的,比你妹妹哭起来还难看,找你母亲准备东西去吧。” “哎!” 李元凯自从懂事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父亲越过晗昱向着他,这是头一回。 他之前以为父亲可以为了晗昱,牺牲掉他,还偷偷难过了许久,怕母亲看出来伤心只能强撑着,原来是他想错了,父亲是爱他的。 曾傲云正在记账,这个月李江易一家又支走一大笔银子,她已经习以为常了,看到李元凯脚步欢快的走进来,大有一蹦一跳的架势,让她感到很稀奇。 “怎么这般高兴?我正发闷呢,快说与我听听,让我也开心开心。” 曾傲云看李元凯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一看就是跑过来的,提起茶壶给他到了一杯清茶递了过去。 李元凯接过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角,脸上神采飞扬:“母亲,父亲把名额给了我,没有给晗昱,给了我,而且已经将名单交到北斗书院去了,改都改不了!” 曾傲云一惊,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低呼道:“你说什么?真的吗?他是不是在哄你?” 李元凯摇了摇头:“千真万确,父亲还让我找你置办东西。” 曾傲云双手合十:“老天有眼,你父亲终于开窍了,也不知道你叔父和婶娘知道了,会怎么闹。” “闹就让他闹,老子欠他不成什么事都要依照他的意思来?” 江雪的声音传来,吓了曾傲云一跳,她赶忙起身见礼,江雪将她按回椅子上,瞟见了一旁的账本。 伸手拿过来一看,江雪勃然大怒:“三百两!他拿三百两银子干什么去了?账房怎么当的差,支了这么多银子也不通传一声!” 曾傲云不知江雪突如其来的怒意是怎么回事,她低声道:“侯爷,是你说不用账房管的,说二老爷用钱随便取,都是一家子不用这么斤斤计较。” 江雪瞬间噤声,唔,忘了这一茬了,好尴尬呀。 看着曾傲云和李元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江雪咳嗽了两声顺势坐了下来:“啊,这个,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本候一年的俸禄才多少,要不是有生意做,这个家都让李江易这个混账东西给败完了。” 江雪的一席话,让曾傲云和李元凯彻底傻掉了,从前李江易的一句坏话都不让说,今日怎么自己骂了起来? “侯爷,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怎么一个劲儿的骂江易?” 曾傲云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问个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侯爷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骂他怎么了?不打他就是好的了,看在他是我弟弟的份儿上,他的夫人去年对我儿子下药,害的我儿子没能参加应试,没去成北斗书院,我想着死去的爹娘没跟他们计较。” “好不容易天无绝人之路,咱家分得北斗书院的一个名额,元凯能去心仪的书院了,他们两口子舔着个大脸盘子来替晗昱讨要名额,我呸!” “李晗昱他认识几个大字?整天只会斗鸡逮蝈蝈的,也敢说要去北斗书院,只怕第一天去了就被夫子给扔出来了。” 江雪骂的过瘾解气,曾傲云和李元凯热泪盈眶的看着江雪,好像重新认识了夫君/父亲。 侯爷不当扶弟魔三 江雪说到气愤处把桌子拍得哐哐作响,义愤填膺的她生生把手心都拍红肿了。 江雪刚想喊疼,瞥见曾傲云和李元凯满目崇拜的看着自己,猛然间想起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儿,古代的一家之主顶梁大柱子。 她这个大柱子怎么能在老婆儿子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江雪反应过来及时刹车,摆出气到说不出话的样子来。 不能怪江雪发火,这李江易一家实在太让人生气了,依附着侯府不夹起尾巴做人,反倒横行霸道,欺负侯府的正经主子了,还...... “呃,当然是失败崩溃喽……”天尊刚刚说完,身子便猛的一僵,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墓。 奶娘拿着瓷瓶叹了口气道:“天俊也只是让我宽心而已,人死了又怎么能够复活呢”? 他觉得有种无比沉重的“东西”忽然压在了身躯上,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多久,等到彻底摆脱的那一天,自己还是自己吗? 老东西不但不生气,而且哈哈大笑起来,不停的摸摸这个,拉拉那个,脸上笑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正在逐渐减少。 金色的光丝悄然爬出,将深陷的地面填充、修补,没一会便将金色广场复原,一只只雷霆巨兽、血乌与崩蚁再次出现,游荡在广场中。 紧缩的铁门之外,坐在椅子上的雅各布,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 数十名天使在斯卡哈的指挥下,一边挥动着羽翼,一边合力将这些浮在空中的建筑逐个归位。 他抱她去了卧室,脱了鞋和外套,扶着她躺下,这才伸手去按床头灯,她没睁眼,自己往被子里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顶巨大的斗篷被展开,挡在了托德的头顶上。 喜鹊毕竟境界低微,很难和战尊大能抗衡,因此惊慌失措,也在情理之中。 楚锋拽着周天林胳膊的大手,骨节泛白,不管他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开。 几人悄然接近褚丰,丝毫没有片刻迟疑,出手便几乎用尽了全身解数。 “我说可以,那就是可以。”秦广王淡淡的打断了太白金星的话。太白金星一怔,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直到感受不到那慑人的视线,武玲珑才大着胆子抬起了头,痴痴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那个刘答应,踩着旧主的枯骨往上爬,这个纪怜瑛也是一样的货色。 乾隆陛下身子骨不及从前,因此便开始倚重几个成年的儿子,命履亲王监管礼部、质郡王监管工部,成亲王除监管户部外,还被赐予军机处行走之职,时常在御前奏对、票拟奏折。 团体赛的规则比较特别,第一名的拿10分,第二名的拿9分,以此类推,也就是说一个单项再强,也不会拉开太大的距离。 玄冥三老向来恩怨分明,既然受了别人的恩,那他们就会尽力的去偿还。 他已经到了这个年岁,如果不能达到更高境界的话,又可以再活多少年呢? “别哭了,谁再哭,我把她丢去喂凶兽去”楚逸实在受不了了,只得无奈的恶狠狠地说道。 “那些人提早来了,不好!”瘦高个说完后,就直接走进了岩洞。柱子跟在后面。 卫卿卿艰难的扭动脖子打量四下,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楚自己当下所处之地——她似乎不是被掳到那座处处透着奢华的地宫,而是被掳到一间石屋里。 玄一进了屋内,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到沈青君的身边,他先是观察了一番,想找到别的出路。 而一些从空气之中沉淀出来的灰黑色气息,则蒸发飘散,进入了血液循环之中,开始从肌肤表层排出。 侯爷不当扶弟魔四 江雪一席诛心之语,让李江易彻底失去了神智,怒火中烧的李江易伸手便掀翻了桌子,茶水点心和碎瓷片撒的地上到处都是。 江雪眼疾手快的将曾傲云拉到了身后,曾傲云痴痴地望着将她护在身后的江雪,想起了二人刚成亲时的浓情蜜意,羞涩的地下了头。 李江易额角的青筋暴起,连指着江雪的手指都在用劲:“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忘了娘临终前说过的话了吗?” 江雪拂袖拍开李江易的手指,字正腔圆道:“娘是让我照顾你,可没让把你那当祖宗一样供着,你只记得娘的话,怎么不记得爹的话?爹对你的教导你都忘了?” 一提起老昌平候,李江易瞬间蔫儿了下去,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他爹,爹可不像娘一样惯着他,对他处处严厉,逼着他读书上进。 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三伏酷夏,爹都拿着家法训斥他读书让他苦不堪言,幸好有娘疼他,总是跟爹斗争才让他得以喘息。 最后娘以死相逼让爹放弃了对他的管教,他终于过上了逍遥快活的日子,爹长叹一声说惯子如杀子,娘这是在害他。 李江易可不赞同爹的话,娘这是疼自己,反倒是爹总是在逼他,让他做不喜欢的事,所以他只喜欢娘不喜欢爹。 爹临死之前,还念叨着让他读书考取个功名,说有个官职傍身再加上大哥的扶持,即使不能承袭爵位,他这一辈子也能过的很好。 李江易听见这些烦都烦死,不能袭爵又怎么样,娘说了,大哥占了爵位,就得养着他一辈子,他能过的舒舒服服的,何必要努力呢? 还是娘临终时说的话让他欢喜。 娘跟大哥说,她这一撒手,世上就剩下大哥一个人疼他了,得好好照顾他才行,要处处想着他,承担起当大哥的责任。 李江易这么多年,一直秉行着娘的意遗愿,至于爹的,不得他心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猛然间听江雪提起,李江易有些羞恼。 “好端端的,你提爹做什么?” “那好端端的。你提娘做什么?” 江雪丝毫不肯让步,这一次她必须正面硬刚回去,李江易嘴唇抖动着,被江雪噎的一时语塞,静静观察着的柳银霜赶紧开口说和。 “都消消气消消气,一家人何必算的这么清楚,江易脾气急不懂事,大哥多担待,别跟他一般见识。” “名额的事就算了,元凯这么想去就让他去好了,晗昱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一定是愿意让给哥哥的。” 柳银霜这个时候还不忘贬低李元凯,抬高李晗昱,这话若是对李江学说了,那他听不出个好歹来,可这会是对上了护犊子的江雪,那江雪能饶她才怪了! “本就是我们元凯的,何须你们来让,在本侯面前说话夹枪带棒,柳银霜,你是觉得本侯会一直忍着你吗?” 江雪的话完全出乎了柳银霜的预料,向来能说会道的柳银霜卡壳了,她扭着手里的帕子,嫁给李江易以后,柳银霜向来是风风光光的,她头一回觉得这么难堪。 “哦,对了,谁跟你们是一家人,虽说我们是亲兄弟,但都已经成婚生子了,老在一起住着也不好,亲兄弟明算账,是时候该分家了。” 江雪平静的话语仿佛是一滴溅进油锅的水,又好似伴着大雨的惊雷,炸的李江易和柳银霜呆在了原地,整个人好像傻了一般。 就连做梦也想摆脱李江易一家,想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清静日子的曾傲云也觉得江雪此举有些突然。 曾傲云有些担忧,她拉了拉江雪的衣袖,江雪转过脸对她安抚一笑,曾傲云立即放心下来,这个男人好像真的变了,能为她撑起一片天了。 李江易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用何种语气开口,他挣扎了半晌,只挤出了五个字:“你想丢下我?” 柳银霜眼睛紧盯着江雪的反应,江雪挥手摇头:“哎,这怎么能叫丢下你,母亲死后我们就该分家的,不过是做兄长的不好意思开口才让你们住到了现在。” “要说啊,我还得感谢你们夫妇二人,是你们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们都这般厚脸皮了,为兄的也没那么多顾虑了,这不就能拉下脸来,把你们这一家子蛀虫给赶走了。” 李江易脸色勃然大变,他握紧了拳头:“李江学,你别太过分了!说话这么难听,娘临终前你跪在她床边说要照顾我,如今想要丢下我,没门!你也不怕遭报应!” 江雪可不怕,一来她不是李江学,二来,李江学做的够好了,要真是有报应,也得先报应在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李江易头上。 江雪笑着道:“听你这意思是要缠着我了?李江易,咱们兄弟一场,你可别逼我同你撕破脸,到时候开了宗祠请族里的叔伯过来,你到哪儿可都不占理。” 柳银霜见江雪铁了心要分家,她可再写忍不住了,露出了贪财奸诈的真面目来:“要分家可以,在皇城另给我们一处不比侯府小的宅子,财产我们要大头,每月你还要给我们三百两银子,另外我们搬走后的一切日常开销都要由侯府来负责。” “答应了,我们就同意分家。”柳银霜抬起头,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好像这么做江雪占了天大的便宜。 “没想到,你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的,跟我提条件,你算哪根葱?”江雪瞪了一眼柳银霜:“小算盘打得不错,够精,可惜本侯爷不答应。” 李江易肯定是站在柳银霜这边的,况且他也认为柳银霜说的条件让他很满意,李江易梗着脖子道:“不同意,就不分家,你们看着办吧!” 哟,威胁,江雪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人,没有底气和依仗还敢威胁人,还是对你施予援助之手的人,真是不要个ac脸,心里没个ac数。 “分不分家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既然好好说你们不听,那我只好请族长做主了,李江易,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的,日后可不要后悔。” 江雪的眼神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李江易心头颤动,但长时间的自我让李江易不肯低头。 李江易坚持道:“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倒要请族叔们评一评理,看哪有你这种丢下弟弟,独享富贵的大哥!” 江雪勾起嘴角一笑:“很好,我拭目以待。” 李江易气呼呼的拉着柳银霜走了,柳银霜看着胸有成竹的江雪,此时已经觉得稍微有些不妥,但她没有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 柳银霜想赌一把,李江易是次子,能分的财产并不多,他们过惯了好日子,要是按照正常分家,那分得的银子肯定不够他们花的,而且生活水平各方面都不会有留在侯府好。 最好的结果是,他们要么留在侯府,要么江雪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柳银霜希望族叔们能看在李江易痛失爵位的份上,在明日分家时,把财产大部分都分给他们。 毕竟婆婆总对她说,没能让李江易袭爵,是她对不住李江易,是李江学亏欠李江易了,柳银霜相信族人们也会和婆婆想的一样。 不到一天的时间,昌平侯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侯爷和二老爷不知怎的闹了矛盾,嚷嚷着要分家,让下人们人人自危。 曾傲云整个人都像是行走在云端之上,轻飘飘的,直到用晚膳时,她也没回过神来。 看着没了李江易一家人的饭桌,曾傲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盼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即将要实现了? “吃菜啊,在想什么呢?” 江雪给曾傲云夹了一筷子煨鸭脯,这女人真是高兴傻了,筷子在碗里鼓捣了半天,也没往嘴里送一口饭。 曾傲云谢过江雪,踌躇了半天,还是想要一问究竟:“侯爷,你当真要分家吗?” 江雪手里的动作没停下来,给李元凯夹菜,给李静娴盛汤,她肯定道:“那是自然,今日派小厮去给族长递帖子的时候,你又不是不在场,怎么,不愿意分家啊?” 江雪存心想逗一逗曾傲云,曾傲云慌乱的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你之前怎么都不同意,怎么今日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壳子里换了一个人,因为你们母子三人在李江学死后,因为李江易的欺辱下场凄惨,所以幡然悔悟的李江学那转世轮回的机会,换一个改写你们三人命运的机会。 这些实话江雪能告诉曾傲云吗?自然是不能的,江雪正了正身色,看着同时把目光投向她的三人认真道。 “以前是我想岔了,觉得亏欠李江易,又是住在咱们家的客人,让你们多让着点他们一家,没想到他们不知感恩得寸进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争,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养着一群白眼狼。” 江雪叹了口气:“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何必要为了外人委屈自己,以前是我犯浑,以后再也不会了。” 侯爷不当伏地魔五 曾傲云听从江雪的吩咐,把这些年记着李江易一家花销的账本都找了出来,说实话,曾傲云并不太理解找账本做什么。 江雪笑了笑,说是分家时有大用,曾傲云点头不再言语,她期待着明日的到来,以至于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 江雪躺在曾傲云身侧闭着眼睛假寐,她也睡不着,今日上厕所和沐浴时她心里建设了许久才动手,还把服侍她沐浴的小厮们都赶了出去。 虽然这具身子是男人,但江雪毕竟是女儿家,让她在男人面前脱光了洗澡,那是万万不能的。 江雪也不能让丫鬟服侍她洗澡,因为李江学觉得对不起曾傲云,不想让她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所以一辈子就曾傲云一个女人。 这也是曾傲云能一直隐忍的原因,古代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连对柳银霜言听计从的李江易还有两房妾室,李江学肯守着曾傲云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江雪翻过身背对着曾傲云,他们二人正值壮年,肯定是有生理需求的,可江雪哪里能x的起来。 实在不行,需要那啥的时候,就让李江学的灵魂归位?或者给曾傲云编织一场梦,这两样都需要不少钱呢。 唉,生活不易,美女叹气啊, 听打更的敲完五更天,各怀心事的江雪和曾傲云不约而同的起床了,他们大眼瞪小眼,忽而相视一笑。 只是曾傲云是开心的笑,江雪是尴尬的笑。 李江易和柳银霜也起了,为着分家的事,他们俩一夜也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往自己口袋里划拉钱, 夫妻俩顶着黑眼圈打哈欠,商讨等族人来了后怎么说才能分得更多的财产,柳银霜眼珠子来回乱转:“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李江易大咧咧地拍了拍腿:“放心吧,该送的礼都送了,有好几个族叔都表态会站在我们这边,你就放心吧。” 李江易想了一夜,要是能分一大笔钱,他倒是不反对分家,拿了钱出去过逍遥日子,比每日都看脸色手朝下跟江雪要钱快活多了。 柳银霜伸出手指点了点李江易的脑门,嗔道:“你办事我怎么放心??就你这心眼子,要是没了我,只怕是早被你大哥一家给吃干抹净了。” “是是是,得多仰仗夫人教导,”李江易作了个揖惹得柳银霜咯咯发笑,这么一闹柳银霜放松了不少。 其实柳银霜分家的意愿并不大,她本想一直赖在昌平候府的,吃穿用度人情往来皆从侯府出,她不用从荷包里漏出一分钱。 时不时地还能从侯府里捞些东西,逢年过节的还有江雪给的补贴,且靠着侯府,他们的身价都拔高了不少,对外说是昌平侯府的,总比一个庶民的身份要好得多。 柳银霜知道,江雪这次要开宗祠请族长,是打定了主意要分家,事情既然已经到了不能挽回的余地,就该拼命在分家的时候捞好处才行。 用过饭,李江易和柳银霜往侯府的正厅走过去,路上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看着雕梁画栋的屋舍,柳银霜还是有些不舍。 在侯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柳银霜早就把侯府成自己的,猛然间要离开,还真是舍不下。 柳银霜稍微盘算了一下,这十来年从侯府捞的东西也不少,再加上分家时再分得一笔财产,也足够他们一家人做个富贵散人。 罢罢罢,就别浪费时间去羡慕别人了。 李江易和柳银霜到时,江雪和曾傲云已经在开始招待族人了,见他们来了,站起了身:“好,人都到齐了,各位叔伯们,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 江雪拱了拱手,态度谦恭:“本是小侄的家务事,不该惊动叔伯们,可我家这糟心事自个儿掰扯不明白,叔伯们德高望重,见多识广,烦请叔伯们替我断一断。” 族长李洪福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贤侄客气,你们家的事,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在眼里,你能想通是好事,咱们开门见山直接去祠堂。” 李洪福率先往李氏祠堂走去,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上了年纪,在族里举重若轻的长者,江雪和曾傲云紧随其后,柳银霜拉着李江易的袖子走在最后。 “你听族长的话音儿,我怎么觉得他们是要偏向你大哥。” 柳银霜悄悄的跟李江易咬耳朵,李江易也压低了声音:“不能吧,咱们的礼他们都收了,不会这么不厚道。” “若是真的偏向你大哥,我们可不能同意,侯府的财产最低也得是均分,要是给我们的少了,我们可不能依。” “知道了,知道了。” 柳银霜看李江易不当回事儿,顿时就有些急,拧了一把李江易:“我跟你说话你记住没有,这是分家呢,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 “哎哟,你说话就说话,掐我做什么!” 李江易捂着胳膊轻轻叫了一声,引来了江雪的侧目,她挑了挑眉,估计是这夫妻二人,在后面商量对策,盘算怎么才能多分财产吧。 可惜啊,江雪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柳银霜又打了李江易一巴掌,压着嗓子道:“你小声点,一会儿要是看风向不对,你就说是族长看大哥是侯爷我们是庶民,势利眼才向着他们,记住了没有?” 李江易这回学乖了,他声音小的如同蚊蝇:“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柳银霜可没有放心,她放心个屁,李江易被婆婆养的没有半点聪明劲儿,说是蠢笨如猪也不为过,要不是她家道中落,才看不上李江易。 婆婆当初聘她的时候跟她保证过,她嫁给李江易就是享清福去了,有个把李江易当眼珠子疼的侯爷大哥,什么都不用操心。 柳银霜确实过了几年好日子,手里也有余钱能补贴娘家,可你看现在,眨眼就要分家。 想到这里,柳银霜不禁要夸自己一句懂得未雨绸缪,哪怕侯府供养着他们,也知道敛财的重要性。 “开宗祠!跪!” 李洪福的声音浑厚有力,他点燃三支香插在了香炉上,跪在蒲团上高声说道:“李氏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打扰先祖,为的是吾氏小辈李江学兄弟分家一事,还请各位先祖做个见证。” “李江学,李江易,上前来,给祖宗上香磕头!” 江雪和李江易乖乖上前,奉香以后,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古代祠堂修缮多阴暗,有专人看守,不间断的点着香烛。 蜡烛的光闪烁着,透出庄严肃穆的氛围来,让人不由得严肃起来。 行过礼,众人为示尊敬,都是是等年龄最长在族中地位最高的李洪福起身后,方才起身,唯有李江易一个,抢在了李洪福之前起身。 江雪皱起了眉头,李江易在外竟也如此不知礼数,传出去众人只怕会觉得是侯府教养不好,平白连累了侯府的名声。 李静娴和李元凯都还未成家,江雪可不希望李江易的个人行为影响到她的一双儿女,这个家还是即早分了为妙。 李洪福瞥了李江易一眼,没有训斥他的意思,只是对他本就不好的印象又大打折扣,落了座,李洪福正式开始主持这次分家。 “祖宗有制,长子为传承,李江学承袭爵位,部分财产为昌平候独有,这部分不参与分割,余下的你兄弟二人平分,可有意见?” 李江易可太有意见了,李洪福刚一说完,他便急不可耐地大声嚷嚷道:“李江学都继承了爵位了,凭什么还要多分财产,我不同意!要想分家,就得公公正正的,所有东西都平分才行!” 李洪福双手搁在膝盖上,他眼神锐利射向满脸不忿的李江易,声音听不出喜怒:“李江学继承的,可不单单只是一个爵位,爵位背后的祠田庄子铺子都是皇上亲赐,你若是想要,便上表皇上去讨,跟我说可没用。” 一听里面还有皇上的事,出于对皇权的畏惧,李江易立即噤声,但这可不能打消他想多分银子的心情。 李江易低下了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大言不惭道:“既然我大哥得了这么多我不能分的东西,且皇家赐予的肯定是好的,那这余下的,应该尽数归我才公平。” 柳银霜站在祠堂门口,支起耳朵听着,见李江易终于机灵了一回,可把她给高兴坏了,柳银霜眼里的兴奋不快遮不住了,翘首企盼着李洪福的回答。 “呵,李江易,你这算盘打得可够精的,独占家产,亏你想的出来。” 李洪福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蔑视,让李江易心头有些发慌,他挺起了胸膛故作镇定:“族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大哥分得那么多,我只要了剩下的,怎么能叫独占?” “我这个做弟弟的处处被大哥压了一头,大哥有爵位享受朝廷俸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分家以后就是个庶民,两厢一对比,高下立现。” “各位叔伯们评评理,给侄儿做主,我多分些财产过分吗?” 李江易觉得自己有理有据,定能让在场的老头子们向着自己,他昂起头,骄傲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侯爷不当扶弟魔六 祠堂内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只有那几个老头控制不住的粗重呼吸声,李江易甚至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李江易有些纳闷,他们为什么不说话,自己刚才说的话多在理啊,江雪看李江易一脸茫然,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个李江易还真是蠢,非得把自己的愚昧和贪妄摆到明面上,江雪低头不语,这个时候不适合她出头。 这回族长李洪福都懒得跟李江易争辩了,他动了动手指,左下首的李致远心领神会。 李洪福年事已高,不出意外的话,李致远会接任族长的位置,所以一些场面由他来应对理所应当。 早在众人被李江易的言论震惊的沉默之时,李志远就想好了措辞,他缓缓说道:“我朝国公侯爵之家算不得稀少,爵位都是给了嫡长子的,旁的男子知道自己不能靠祖宗蒙荫,早早就给自己找了出路。” “要么读书考取功名,要么经商在生意场上取得一席之地,向你这种甘愿当个庶民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你兄弟二人各自之时,就该分家,那时你父母尚在,他们不言轮不到族里说话,后来你母亲跟着你父亲后头去了,族里就找你大哥说过分家的事,是你大哥怕你离了他日子不好过,不愿意分家,这才让你赖在侯府至今。” 李致远没有理会李江易逐渐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你不知感恩就罢了,还怨恨你哥哥,李江易,你母亲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李江易听着李致远的责备恼羞成怒:“本就是李江学欠我的,都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他能袭爵我不能,侯府是我的家,凭什么我要离开,这不公平!” 李致远想要出言反驳李江易,被李洪福抬手阻止。 李洪福沉声道:“不公平?人生下来就没有公平的!你知道在嫡长法制定之前,有多少人为了争夺那仅有一个的位置,而互相勾结算计,流了多少血?多少家族因此而亡?” “是明圣大帝制定了这个律法后,家族传承才得以继续,要论不公平,你和明圣大帝去论!” 李洪福越说越生气,他当了族长这么多年,见过的不肖子孙也不在少数,可没有一个像李江易这般偏执蠢笨。 李洪福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他厉声道:“你穿金戴银锦衣玉食的时候,有人在忍饥挨冻衣不蔽体,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公平?!” 李江易恬不知耻,满不在乎说到:“那是他们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能生成嫡长子袭爵,也是你命不好,跟你大哥有什么关系?” 李致远悠悠开口,用李江易自己说的话来堵,让李江易瞬间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雪看时机差不多,是时候闪亮登场,结束这场闹剧一样的分家了,她捧着一个小箱子往前走了几步。 江雪用平稳的语调对着气急败坏的李江易说道:“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对你忍让颇多,我以为你会记得我的好知道感恩,没想到你变本加厉,李江易,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个家都是要分的,现在,是时候来算一算总账了。” 李江易斜睨了江雪一眼,又扫视屋内坐着的老头们,见他们没有偏向自己的意思,暗骂了一声礼都白送了,只好默认了江雪要正式开始分家的举动。 江雪打开了箱子,拿出一叠书文,举起来对着屋内叔伯们展示:“这是铺子和地契,我母亲的嫁妆单子,以及侯府内的现银和贵重物品收录的名单,能分割的都在此。” 李江易眼睛紧盯着这叠东西,巴不得抢过来占为己有,可他也只能想想过过瘾,眼巴巴的看着东西传递了一圈最后到了族长手中。 李江易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道:“一分为二就是,那么麻烦做什么。” 江雪笑着摇了摇头:“不急,家产是这么多,可不代表你能分这么多。” 李江易立即警惕起来,疾言厉色道:“李江学,你什么意思?当着各位族老的面,你还想昧了我的那份不成?” “为兄岂会做出那等卑劣的小人行径,”江雪笑眯眯的,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和,但要仔细看便能知道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原本母亲死后,我们就该分家的,可这一拖就是八年,这八年里,我这做大哥的可以养着你,你们一家吃穿用度走的是侯府的帐,这点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从账上支走的大笔开销不明的银子,咱们总得算一算吧。” 李江易听完一惊,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这八年来他跟柳银霜从账上支了不少银子,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大哥素来大方,他们支的银子也越来越多,累积起来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李江易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大哥会跟他算这笔账。 李江易绝不可能承认这件事,否则已经到手且都捂热了的银子,岂不是得吐出来。 “什么银子?我怎么不记得,你不要为了贪墨我的那份家产,就想出这么个阴毒的法子来污蔑我。” 李江易装傻充愣的本事是一绝,那气愤的语气,略带屈辱的表情和坚毅的眼神让江雪看了都不由得称赞一声好演技。 叔伯们被李江易的演技所折服,他们看着江雪神色颇有些为难,李洪福跟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平缓道:“若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好断定……” 那能没有吗?连夜找出来的账本啊,江雪把箱子里的账本拿了出来,她恭敬地呈给族老们朗声说到: “从前的便算了,这是近五年的账本,李江易支走的小额银子不算,只算三十两以上的,每一笔都用朱砂标注了,各位叔伯们一看便知。” 李洪福翻着手中的账本,发现李江易隔三差五就要支走一笔不大不小的银子,每个月还固定要支走一笔三百两的银子,这五年下来,这…… 粗略算来只怕高达五万两之多,李洪福抬头朝李江易望去,他先前还以为李江易是个胸无城府的,现在在看,知道往自己口袋里划拉钱,也没有傻到哪里去。 “仅仅这些账本之中标记的银子,就合计有五万六千两之多,这笔钱,得从李江易应分的家产之中扣除。” 李江易登时就急眼了,他嚷道:“凭什么,我没有拿那些钱,是李江学做假账冤枉我!对,是他做假账!” 江雪微微一笑,在污蔑她的道路上,李江易还真是不见黄河不回头啊,她拿起其中一本账本,摆到了李江易面前,用手指着一字一顿道: “看清楚了,每一笔的支出都有你的签字画押,李江学,你这般抵赖污蔑,让我这当哥哥的很难做啊。” 江雪的表情是恨铁不成钢,李江易一把夺过账本撕成碎片:“胡说,我没有,是你伪造的账本!” “够了!”李洪福一拍桌子厉声道:“李江易,你闹够没有!非得让官府介入进来吗?你有儿有女的,也不嫌丢人!” “把这笔银子扣了,余下的,你们再平分!” 李江易哪里肯,他本来对这几个老头就没有多尊敬,一看李洪福要伤害他的利益,当时就出言不逊: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就是看李江学是侯爷,看我什么都不是才这么偏向他!” “你们这么做有失公允,我不依!谁也别想拿走我的银子!” 一向稳重的李洪福的胡子都被气得发抖,怒不可遏道:“混账东西,当着祖宗的面,你竟然如此口出不逊,污蔑长兄,目无尊长,诋毁长辈!你也不怕遭了报应!” 族老们更是对着李江易怒目而视,他们在族中一向受人尊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李洪福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他身为族长,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不能自降身份跟一个无知小辈计较。 李洪福忍着怒意,对着脸皮厚如城墙的李江易重重地说到:“我是李氏族长,你父亲老昌平候见了我也得称我一句大哥,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李洪福突然而起的滔天气势,犹如怒目金刚一般,吓了李江易一跳,他看着祠堂内满目的烛火无风自动,焚香的气息钻进鼻子里,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战。 李江易嘴唇嗫喏着,想为自己再申辩几句,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祠堂内陷入了沉寂。 江雪适时开口:“你若同意,我们就此分家,你若是不同意,为兄的再不忍心,也只得去请官府介入了,到时候,每一分钱,我都得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你分的家产绝不会比现在多。” 李江易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转脸看向祠堂外的柳银霜,想看一看她的反应,柳银霜注意到了李江易的视线,低着头微微点了点,李江易了然。 “好,我跟你这么狠心的人也不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我们这就分家!” 侯爷不当扶弟魔七 在族长李洪福的主持下,闹剧一般的分家终于结束了,李江易和柳银霜再心有不甘,也无计可施。 扣除了之前在侯府支出的银子,李江易分得了一处院子,三间铺子,两处地契和四万两白银,还有老侯爵夫人的一半嫁妆。 老候爵夫人出身巨商之家,嫁妆颇丰?,哪怕一半也不是个小数目,足够李江易一家生活富庶。 李江易从祠堂出来脸色阴沉的像能滴出水,他并未行礼告退,拉着脸色同样难看的柳银霜大步流星离开,将一众族老和江雪抛在后面。 江雪拱手给族老们赔了不是,李江易这个弟弟不知礼,她这个做大哥的可是要负起责任的。 哪怕是分家了,按照沣朝律法,李江易要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祸事,江雪作为亲缘还是要被一同株连。 分家只是第一步,把一来是眼不见心不烦,省得李江易每天对江雪拽的二万五八,还让曾傲云三人跟着受罪??。 二来,分了家两家关系就远了,这爵位就没那么容易被李江易谋夺。 三来是为了验证江雪的猜测,她怀疑原剧情中李江学早逝是因为柳银霜。 李江易只是个没有脑子的铁憨憨,脾气直极易受人摆布,他想不到要去害李江学,唯有柳银双那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会有这种骚操作。 江雪这次倒要看看,分了家不住在一起,柳银霜还怎么害她。 接下来还要监督李江易做个老实本分的人,最好能考取一个功名,官员受沣朝律法约束更多,如此才能保侯府一家平安啊。 江雪揉了揉眼眶,叹一声任重而道远啊。 李江易回到他的院子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指挥着下人收拾东西,柳银霜虽有心要埋怨李江易,但实在是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只能不发一言地收拾着金银细软。 江雪并未勒令他们立即搬出侯府,但李江易是个暴脾气,他认为分家时已经跟江雪撕破了脸,所以这个侯府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李晗昱和李雪卉像往常一样蹲在地上斗蝈蝈,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搬离侯府,看着李江易和柳银霜收拾东西,还以为要出去游玩。 李晗昱好奇地上前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被李江易大声呵斥了一番,李晗昱嘴巴一瘪当即哭了出来。 这可把心疼儿子的柳银霜给气坏了。柳银霜把李晗昱抱在怀里擦眼泪,瞪着李江易大声道。 “你心里有火,也别冲着儿子撒。有本事你去找你大哥去。在这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李江易谁都不服,唯独对柳银霜的话还听个几分,所以柳银霜以教训他,李江易连反驳都没有反驳。 他默默收拾着自己的古玩字画。巴不得把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搬空,连平日墙角里不要的痰盂盆儿,他也想拿走。 李雪卉上前扯了扯李江易的衣袖,糯糯道:“爹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江易对李雪卉的态度温和多了,女儿家嘛,怎能跟男孩子那般随意对待:“我们要搬家了,以后就不住在侯府里了。” 李雪卉咬着手指,年纪还小的她不太能明白李江易话中的意思,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搬家?侯府才是雪卉的家,我喜欢侯府,我不要到别处去。” 李江易揉了揉李雪卉的发顶:“雪卉乖,我们的新院子也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雪卉摇了摇头:“静娴妹妹跟着一起去吗?要是她不去,我也不去。” 李雪卉喜欢静娴妹妹,也喜欢大伯父,她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虽然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她是姐姐,大伯父却让静娴妹妹让着她,娘也让她凡事都要跟静娴妹妹争一争,但她还是喜欢乖巧可爱的静娴妹妹。 李江易面露难色:“侯府是静娴的家,她怎么会跟着我们一起走呢?” 李雪卉哭了起来,嚷着要把静娴妹妹给抱走,她一路飞奔往侯府正院跑去,丫鬟小厮们看她跑的急,怕她摔跤也不敢拦着。 曾傲云正在因为成功分家而开心不已,她在屋子里踮起脚尖转了几个大圈圈,觉得没有了李江易一家,侯府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哭的眼睛红肿的李雪卉跑进屋的时候,吓了曾傲云一跳。 李江易一家四口,曾傲云都不太喜欢,唯独这个李雪卉还算是个好孩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想着静娴,曾傲云对她也有几分疼爱。 曾傲云赶紧掏出帕子替李雪卉擦去眼泪鼻涕,柔声问道:“好端端的哭什么,可是你哥哥又欺负你了?” 李雪卉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她摇着头上气不接下气说到:“大伯母,爹爹说我们要离开侯府到别处去,静娴不跟着去吗?” 曾傲云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分家这件事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李雪卉说才好。 曾傲云一向信奉大人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小孩子身上,所以她总教导自己的儿女对哥哥姐姐要亲和有礼。 但柳银霜可不这么想,她的言传身教让李晗昱已经有了长歪的趋势,平日里李晗昱总喜欢冲撞李元凯,对李元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处处不忿。 也就李雪卉还保持着几分天真可爱,暂时没有被柳银霜给带偏,但日子一长,李雪卉也免不了要被洗脑。 曾傲云思索片刻,轻声道:“静娴的爹娘在这里,她自然也要在这里啊,小孩子都是要跟着父母的。” “大伯父和你爹年纪大了,不太适合住在一起了,雪卉去了新家也可以常来侯府玩,大伯母和静娴都很欢迎雪卉的。” 李雪卉揉了揉哭红的眼眶,抽抽搭搭说到:“那大伯母,你能把静娴给我吗?我把静娴带到新家去,我舍不得她。” 曾傲云有些语塞,李雪卉舍不得静娴,她这个当娘的更加舍不得。 “雪卉姐姐,你来了,你怎么哭了?” 李静娴年纪小喜欢赖床,她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丫鬟们给她梳洗打扮好喂过饭,李静娴才晃晃悠悠的来找曾傲云,一进门就看到李雪卉哭了。 李雪卉转身看到打扮的跟个福娃娃一样的李静娴,眼泪止像开了闸的洪水喷薄而出:“呜呜呜,静娴,我就要走了静娴,我们以后就不能在一块玩了。” 李静娴一听那还了得,扯着嗓子也哭了起来,两个小丫头抱头痛哭,那场面让曾傲云看了感动又好笑。 曾傲云安抚了许久,再三保证了哪怕是不住在一起了,她们俩也能经常在一起玩,两个小丫头哭的打嗝的小丫头这才平息下来。 柳银霜冷着脸来要人,对李静娴喊的婶娘爱搭不理,对曾傲云更是像没看到这个人一样,扯着一步三回头的李雪卉离开了。 柳银霜简直要气死了,这个女儿怎么就不随她,傻乎乎的没有一点心眼,都分家了还巴巴地往人家跟前凑什么,又捞不到半点好处。 柳银霜喋喋不休的教训着李雪卉,李雪卉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去,没了静娴妹妹陪她玩,她真是感觉人生了无意趣。 “雪卉,你眼睛怎么红了?” 江雪刚把各位族老给送走,在回廊里碰见了耷拉着小脑袋,鼻头红通通明显就是哭过了的李雪卉,以及黑着脸给他行礼的柳银霜。 此时的李雪卉还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和以后被柳银霜教导成凡事都要和李静娴争的样子大相径庭。 老实说李雪卉并没有害过李静娴,虽然后来脾气差,但李静娴所嫁非人受欺负时,李雪卉还曾替李静娴出过头,被柳银霜呵斥多管闲事才作罢。 江雪觉得李雪卉这个孩子本性并不坏,要不是受了柳银霜的教导挑唆,肯定能长成一个三观正的好孩子。 李雪卉看到江雪挣脱了就柳银霜的手,上前抱住江雪的手臂,可怜巴巴说到:“大伯父,我娘说侯府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就要走了,我以后还能来侯府玩吗?” 江雪挑眉看向柳银霜,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也不顾及着点孩子的心情,江雪拍了拍李雪卉的肩膀,一脸慈爱地说到: “当然能了,雪卉搬走后也能经常来侯府,跟平日里没有区别的。” 听江雪这么大言不惭,柳银霜的火气噌的一声就上来了,阴阳怪气道:“大哥何必这么假惺惺哄骗小孩子,家都分了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跟往常一样?” 柳银霜根本不想听江雪的回答,说完拖着李雪卉就离开了,看着二人的背影,江雪神秘地勾起了嘴角。 李江易把他住的院子给搬空了,雇了好几辆马车才全数装走,领头的车夫问他要去哪儿,李江易这才掏出地契给车夫看了一眼。 车夫盯了好大一会儿,脸色有些复杂,李江易收起地契皱了皱眉头,他忙着收拾东西来得及看地契,也不知道院子在哪儿,看车夫的表情,似乎有些偏远啊。 李江学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尽捡着不值钱的院落给他。 侯爷不当扶弟魔八 李雪卉扯着爹娘的手,看着新家有些高兴还有些懊恼,她扭头望了一眼新家对面的府邸,上有写着昌平侯府四个大字的牌匾。 李雪卉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哭早了。 早知道新家就在侯府对门,李雪卉一定不会当着李静娴的面嚎啕大哭,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李静娴。 她这个当姐姐的威严何在啊,真是太丢人了,嘤嘤嘤。 李江易捏着地契眼角抽搐,大哥这是什么意思,说要分家,不把他分得远远的,反而把他分到了侯府对面,仅仅隔着一条官道,这跟以前住在一起有什么分别? 车夫停稳了马车,走到李江易跟前挠了挠头:“这位爷,原先说好的价钱,您给三成就行,这么近的距离,咱们也不好意思收您那么多银子。” 李江易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拿出一锭银子丢给车夫,大声嚷道:“给爷在这里等着,爷没说就送到这!” 柳银霜也傻眼了,她没想到会从侯府搬到了侯府对门,她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江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江易对着柳银霜丢下一句:“你在这看着,我去找大哥问个清楚。”,甩手便气势汹汹地找江雪去了。 “李江学!你什么意思!这个家你分还是不分,你把我挪到对门儿去,可比从前那院子离侯府的教程更短,你到底想干什么?羞辱我吗?” 江雪就知道李江易会来找他嚷嚷,所以一早就坐在正厅等李江易,看着李江易气愤的难以自抑,她微微一笑平和道: “这你可就冤枉为兄了,咱们是分家了没错,可这血脉相连到底是一家人,做哥哥的怎么会不管你。” “我思来想去还是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较为稳妥,便花高价把对门的房子买了下来给你住,江易啊,大哥良苦用心全都是为了你好啊。” 李江易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将信将疑道:“为了我?你少骗我,我看你就是为了气我,让我每天都看着你在侯府里对着我耀武扬威。” 江雪痛心疾首,她捂着胸口义正言辞:“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哥,你仔细想一想,除了分家这件事,大哥哪一点不是向着你的?” “长兄如父,父亲死了,我就相当于是你爹,当爹的怎么会希望儿子过的不好呢,分家也是为你考虑啊!” 李江易眉头紧锁,江雪的话言之有理,可他怎么听着更像是在骂人,想发火又没有确凿的证据,真是憋屈。 江雪站起身来向李江易走去,她伸手扶住李江易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哥知道,我将你分出来,你心有怨气,大哥能理解,可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李江易嗤笑一声甩开江雪的手,咬牙道:“将我赶出我从小生活的家,还说是为了我好,李江学你颠倒黑白的功夫练的可还不到家啊。” 江雪顺势背过手,苦口婆心劝道:“大哥可以养你一辈子,你可以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可万一大哥死了呢,哪里有侄子供养叔父的道理。” “况且你一直没有作为,让晗昱和雪卉长大后如何议亲,他们该怎么跟人形容你,借住在侯府,只知道喝酒遛鸟的米虫吗?哪会有好人家愿意同他们结亲。” 江雪观察李江易的神色有所松动,顿了顿又说道:“晗昱已经十岁了,他现在正是崇拜父亲的年纪,你懒散的样子他学了个十成十。” “晗昱也上了学堂了,他能识得几个大字?又能背下来几首诗?他将来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吗?” “或者他愿意经商做个成功的商人吗?你一事无成整天只知道混日子,你可以贪图享受,大哥愿意养你,可你能看着你的儿子也像你一样吗?” “那他会有什么出息?将来会有谁来养他?江易,万贯家财也有用尽的时候,爵位也有被皇上收回的一天,唯有靠自己,让自己有真本事,才是正道啊。” “分家之举属实为逼不得已,不分家你靠着大哥永远不会醒悟,江易,你回去仔细想一想,如果你觉得是谬论,权当我没说过。” 李江易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江雪说的太多了,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李江易撑着椅子坐了下来。 李江易仔细想着江雪说的话,晗昱是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一用功看书就头疼,装病不去学堂也是常有的事,斗蝈蝈倒是一把好手。 李江易本不当做一回事儿,他也不爱读书,现在不照样锦衣玉食过的好好的,所以他从来不拘着晗昱用功。 现在想来,晗昱可不如他。 李江易出身侯府,有一个当侯爷的爹有钱的娘,爹娘一撒手他还有个侯爷哥哥做依仗,日子自然不用愁。 可晗昱呢,李江易是个庶民,柳银霜是个家道中落的,李晗昱若长成了个败家子儿,他们两个哪个能给李晗昱当靠山? 李江易猛然一惊,他总是舒服一天是一天,有大哥在一切都不用他操心,他便从未想过如此长远的事情。 李江易是个疼爱孩子的,他自己可以犯浑,但做爹娘的都希望自己儿女能好,他可不想将来雪卉议亲的时候被人看不起。 江雪说了一大串话,稍微有些口渴,她刚拿起茶杯,就被突然跪在地上的李江易唬住了。 这个愣头青是在干什么? “你做什么?快起来!” 江雪连忙去扶,却被李江易摆手给阻止了,他双膝跪在地上背挺的直直的,沉声道: “大哥为我殚精竭虑,连晗昱的前途都想到了,我还如此诋毁你,真是不应该,求大哥原谅我。” 江雪扯了扯嘴角,李江易还真是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她本计划几个来回才能将李江易拿下。 这下可好,她才刚开始输出,人家就举械投降认清错误了。 “哎,大哥怎么会同你计较,快起来,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看日后要怎么办,为了晗昱和雪卉,你绝不能向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的度日子。” “无论你要考取功名,还是经商,大哥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李江易感动坏了,他有些哽咽:“我知道了,大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给晗昱和雪卉做一个好榜样的,” 江雪和李江易握手言和,李江易揣着满腔热血走出了侯府,他看着翘首等待着他的妻儿,露出了一个满怀信心的笑容。 “往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银霜,我一定会让过上好日子的,你要相信我。” 柳银霜一头雾水,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就挺好的,李江易这是怎么了,受到刺激了? 柳银霜拉着一双儿女没有多言,她看着向来不管事的李江易指挥着小厮们摆放东西,有些欣慰的笑了。 刚搬家李江易就有了细微的改变,也许分家会是件好事。 新院子比起侯府来说小了很多,但一家四口住绰绰有余,东西几乎都是现成的,没怎么收拾一家人就安置了下来。 厨子丫鬟小厮都是从侯府里带过来的,用的顺手,大家各司其职,一切好像跟在侯府里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个院子而已。 晚上等哄睡了孩子,李江易借着摇曳的烛光,仔细看着一双儿女的小脸,想象他们长大了以后议不了亲,在他和柳银霜死后花光了钱露宿街头,李江易就不寒而栗。 李江易望着一旁在清点家产的柳银霜,轻声道:“我想考取个功名,你意下如何?” 柳银霜拨弄算盘的手僵住了,她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江易道:“怎么突然起了这个念头?” 李江易摸了摸雪卉的小手,叹了口气:“大哥说的对,就算不为我自己,也得为晗昱和雪卉考虑考虑。” “银霜,你没有发现,晗昱一直在模仿我吗?我是个不争气的,可哪怕我一辈子没出息,咱也不愁吃喝,可还有晗昱和雪卉呢。” “咱们手里拢共那么点银子,晗昱要娶妻准备聘礼,还要给雪卉置办一份嫁妆,咱们又不会生钱,也没有经商的头脑,这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到时候,我们的晗昱和雪卉可怎么办啊?” 柳银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没想到这些话会从李江易口中说出来,他一向是只顾着自己享乐的,怎么还会考虑起儿女来了? 莫不是…… “是不是你大哥跟你说什么了?”,柳银霜试探着问道,李江易点了点头:“大哥说,我不能坐吃山空,要么考取个功名,要么开个铺子经商,他都支持我。” 柳银霜垂下眼帘,这话说的在理,她也赞同,她刚嫁给李江易时就想要他争气。 柳银霜认为都是李家的媳妇儿,怎么就曾傲云是官夫人,她是平头百姓呢,她面对曾傲云无端就矮了一截儿。 可李江易太懒了,婆婆又舍不得他吃苦,只能作罢。 如今李江易能想通,是天大的好事,等她也成了诰命夫人,又何必眼巴巴地盯着曾傲云不放呢。 侯爷不当扶弟魔九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刚笼罩住新院子,江雪让人加急赶制的李府牌匾就送到了,下人们忙着悬挂,而院子里的主人在睡梦之中各怀心思。 挪不挪地方对李晗昱来说没有区别,他吃得饱睡得香满脑子都是第二日起了,要寻些什么新鲜玩意儿来玩。 李雪卉自从得知新家就在侯府对门也很开心,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梦里她和李静娴一起掷小布袋,两个人笑得开心极了。 柳银霜睡得并不踏实,她一会儿梦见李江易当了大官儿,她封了诰命夫人,一会儿梦见他们两个花光了银子流落街头,没有谋生手段的他们成了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李江易一夜未睡,他仔细想着江雪的话,想着晗昱,想着雪卉,想着柳银霜,又想着自己是否真的是那么一无是处。 长夜漫漫,冷月圆圆,六更天后,李府的主子们才挨个醒来。 当李晗昱想要和往常一样,装病不去上学堂时,李江易阴沉着脸勒令无果,拿着棍子追了李晗昱两条街。 最后李晗昱挨了一顿打,哭的撕心裂肺,让柳银霜一颗心紧紧揪着,柳银霜有心上前阻止,脚步挪动几下又退了回去。 柳银霜觉得李江易说的对,他们如今已经从侯府分了出来,成了平头老百姓,纵使手里有几个闲钱,又能支撑多久? 晗昱性子顽劣不服管教,是时候多磨练一下他了,否则日后只怕是个惹是生非的掏空家产的浪荡子。 李江易捡着肉多的地方打,李晗昱最后捂着屁股乖乖上学堂去了,他路上抽抽搭搭的,不知道他爹为什么要打他。 从前他逃学他爹都是不管的,今天真的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李江易在目送着李晗昱出门后,方才扔掉手中的藤条,看着对门的昌平侯府,李江易眼神微闪,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脚步沉重地前去寻江雪。 “我决定入仕,还请大哥提点。” 江雪很是欣慰,她赞赏了一番李江易,让他先回去练字,两日后再过来,江雪打算给李江易押一押今年科考的试题。 拢共就那么几个范围,参考一下出题官员的喜好,以及今年皇上比较关心的话题,江雪觉得命中率应该不低。 李江易要上进了,江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挥毫泼墨奋笔疾书,把能想到的考点都写了下来,正兴奋着,管家前来报他。 “侯爷,皇上召见,您更衣赶紧去吧。” 江雪笔尖一用力,墨迹顺着纸张透了过去,她是个闲散侯爷,任的是虚职,除了朝会就没见过皇上,召她做什么? “老奴也不知,张公公还在前厅候着呢,我的爷您就别磨蹭了。” 张公公可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江雪赶紧搁下笔换了身衣裳,到前厅跟张公公寒暄了几句,江雪试探性问到: “不知皇上召我何事啊?” 张公公捏了个兰花指,手中的拂尘一甩细声回道:“圣意难测,咱家只是个跑腿的,侯爷去了便知。” 这不等于没说嘛,江雪赔着笑脸点了点头,一路上猜测着各种可能性,这她也没犯事儿啊,不过是分了个家而已。 江雪挠了挠头,难不成现在的皇上对臣子的家事这么关心吗? 进了御书房,江雪跪下来行礼高喊吾皇万岁,全程连头都没敢抬,未经允许不得直视龙颜,是做臣子的本分。 “平身,喜望带着他们退下,我跟昌平候有话要说。” “遵旨。” 江雪更加疑惑了,她不是皇上的心腹,也不是个重权在握的人,皇上跟他有什么话可说的。 “平身。” 听到皇上深沉醇厚的声音,江雪这才敢起身谢恩,她向龙椅上的男人望去,年近四十的样子,眼角已经堆积了一些细纹,依稀能从饱经岁月沉淀的脸上看出,以前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现在也是个很有魅力的老男人啦。 然后,不可思议的地方来了,江雪发现皇上正幽怨的看着她,没错,是幽怨,像一个深闺怨妇看负心汉老公那样的眼神。 江雪冷汗都下来了,那个大胆的念头她想都不敢想,难不成,这皇上和侯爷,有,有一腿? 可侯爷的记忆里没有这个桥段啊,总不会是系统漏传了记忆吧,江雪现在真的是慌得一批,她决定先发制人。 江雪躬身语气极其恭敬谦卑:“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微臣定当知无不言且竭尽所能,任凭皇上吩咐。” 星澜跟着江雪进去了任务世界,意识恢复后发现自己皇上高兴坏了,可当他在世界中搜索江雪的身影时,发现江雪也是个男人。 皇宫里的卧槽声响彻云霄。 星澜实在不想以这幅模样跟江雪见面,两个人都顶着别人的躯壳着实有些尴尬,可他实在是等不了,都追了几个世界了,也该让江雪知道他的存在了。 星澜凝视着江雪下巴上的胡茬,沟通喉结上下耸动着,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江雪,你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江雪大惊,她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小声询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也是任务者吗?” 星澜撇了撇嘴,他可不是任务者,他是主神,是523的亲叔叔。 星澜有些委屈,他追着江雪跑了这么久,经历了几个任务世界了,江雪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把523那个臭小子叫出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江雪真是大惊惊惊惊惊失色,他怎么连523都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 星澜望着江雪的目光很温柔,他轻声道:“我有过很多名字,苏烨霖,顾惜言,小白,司齐修都是我的名字,但我真正的名字,叫做星澜。” 江雪瞳孔一缩,这些都是她做过的任务世界中,跟她有关的名字,其中有她谈过恋爱的,嫁过的,视为知己的。 这些人都是眼前这个皇上? 江雪有点呆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被系统监控了,这个男人是督察? 江雪赶紧出声解释:“我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做任务,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星澜督察使大人明鉴啊!” 星澜看着江雪慌乱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她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呢,督察使才没有功夫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世界。 星澜扶额叹息:“你把523叫出来吧,他会告诉你我是谁的。” 江雪将信将疑的把523从空间里揪了出来,523看见龙椅上的初显老态的星澜,再看看下巴上满是胡茬的江雪,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哎呦喂,你们两个,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星澜和江雪冷漠地看着笑到捶地的523,不约而同的想到:正想把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给扔到小黑屋里关禁闭去! 星澜咳嗽了两声:“咳咳,523,你来告诉江雪我是谁。” 523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小胖手指了指星澜,再指了指自己:“他,我小叔,也是一位主神。” 江雪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她指了指龙椅上的星澜:“他,主神?主神还做任务吗?他们不是掌管着三千世界吗?” “谁告诉过你我是来做任务的?”星澜清逸的声音响起,江雪侧目,好奇心驱使她不由自主地追问:“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找你。” 星澜笃定的声音让江雪心头一颤,她抖着身子怯问:“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你侄子523坑了我那么多次,任务我也完美解决了,找我做什么?” 星澜攥紧了椅子上的浮雕龙头,暗叹一句江雪的死脑筋,开口闭口都是任务,还真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就不能往感情哪方面猜测一下吗? “我陪你待了那么多世界,是为了追你,我心悦你,你感受不到吗?” 江雪:?????? 还真的是感受不到,任务世界里谁知道你姓甚名谁啊?身体和名字都是别人的,连真实模样都没见过,这算是追她,还是追委托者? 对于江雪的疑问,星澜很激动,他得为自己申辩几句:“谁说我没见过你,你去商会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你了,这叫一见钟情!” 江雪:…… 商会?是系统举办的名为回馈任务者,实则清库存的内部商会吗? 那江雪还真是以真实面貌去的,可她自认为没有美到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啊,这个主神别不是在诳她吧。 “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算不得喜欢的,主神也许是因为身居高位寂寞的很,看我有趣闲时打发时间罢了。” 星澜气结,几百年了,他见了那么多任务者,主动勾搭他的也不在少数,好不容易遇见个合眼缘的,接触一下发现更合心意,这才撒丫子追求。 怎么到江雪这里就成了见色起意了,轻易否定了自己,要不是喜欢江雪,他会为了保护她,陪她跑这么多世界吗? 要知道主神因为过于强大,要进入任务世界是要丢掉一身法则,失去几乎全部的记忆,危险又辛苦,要不是为了江雪,他才不会这么做。 难道这,还算不得喜欢吗? 侯爷不当扶弟魔十 星澜的话,让江雪沉思了片刻,她想起了苏烨霖,顾惜言,司齐修,他们对她都是真心爱护的,无条件的支持和包容。 那些不同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江雪还以为是任务之中的际遇,原来都是星澜的刻意为之吗? 她有些不太理解,如果星澜是喜欢原本的她,为什么不以真身出现,而是要在任务世界中接触呢? 江雪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星澜凝视着江雪,他有些委屈地说道:“按照你的性子,突然有个男人出现说对你一见钟情,你会怎么做?” 江雪不假思索:“肯定当他个神经病啊!” 星澜拍着桌子激动说到:“你看看,这就是我为何不直接找你的原因。” “况且你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是主神,一定会对我敬而远之绝对不考虑跟我谈恋爱的!”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所以我只好曲线救国,进入任务世界对你徐徐图之。” 江雪拧了拧眉毛,她怎么感觉星澜把她当做了堡垒来攻克,她腹诽道:“我又不知道身边的是你,你跟着跑再多世界也是白搭。” 星澜闻言愣道:“我这不是反应过来了嘛,之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现在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星澜搓了搓手,期待地问道:“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个恋爱?” 江雪摇了摇头,干脆利落:“没有。” 星澜怔住了,第一次追求爱情的他没有经验,面对江雪的拒绝,他有些不知所措,反问道:“为何?” 江雪有些纳闷,还需要她说的再直白一些吗? 她由衷地说道:“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我并不喜欢你呀,你虽说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之前并不知道啊,这一时半会,我心头连感动也没有,更别提喜欢了。” 星澜整个人立即颓了下来,没想到他这么失败,第一次有了心动的姑娘,人家对他却不感兴趣。 可星澜是不会放弃的,天知道遇见一个喜欢的人是多难的一件事。 他成为主神以后掌握三千大世界,每个大世界分为六百小世界,他守了七百多年,见过无数人,竟没有一个他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 直到那天在商会上见到了江雪,他不信命,不信缘分,只信他自己,可在那一刻他感谢莫须有的命数。 星澜用尽了一切力量在靠近江雪,所以一时的挫败并不能让他放弃。 星澜想起了他大哥追求大嫂时传授给他的经验:脸皮一定要厚,不要怕付出,不要畏惧失败。 管不管用的星澜并不知道,但是两个人孩子都生了,就是爱坑江雪的523,星澜想大概是有用的吧。 于是星澜可怜巴巴地望着江雪,控诉道:“我们成过亲,一起养过孩子,患过难,在战场上厮杀过,这些你都忘了吗?” “难道,你始乱终弃,不愿意负起责任了?” 江雪真是叹为观止,主神不都应该高高在上吗?怎么她遇见的都是逗比呢? 523的主神父母是,即将成为主神的523是,现在连523的叔叔也是,他们还真是一家人。 江雪清了清嗓子,颇为无奈道:“任务世界里当不的真,咱们都是用着别人的身份,替别人完成心愿的,出了任务世界,咱们就没有关系了。” 星澜一看有门儿,赶紧趁热打铁:“谁说的不算数,我手下有好几个任务者都是在任务世界里结的缘,出了任务世界修成正果的。” 江雪不为所动:“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星澜眼看着油盐不进的江雪,开始撒泼耍赖:“我不管,我们拜过堂,你就是我媳妇儿,哪怕告到你的顶头上司那,你也是我媳妇儿,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江雪眼角抽搐,她的顶头上司不就是星澜的哥嫂吗?他们会向着谁不言而喻,江雪无事可不想去领导那刷脸,只得哄着星澜柔声道: “我今天才知道你,你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让我跟陌生人在一起,你自己说是不是有点不现实?” 星澜平时很睿智,但情感空白的他正处在恋爱中,江雪无论说什么他都肯听,他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你说怎么办?” “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星澜说的认真且深情,江雪原本打算推诿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她微微悸动,她成为任务者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阿兰和阿若都催促过她,她始终不为所动,因为没有遇见过合适的人选,之前也没有过恋爱的想法,也没有人追求过她。 要不,这次,试一试? 江雪沉默了片刻,轻声提议:“这个任务世界就算认识了,但实在不适合谈恋爱,出了任务世界再正式认识一下吧,如果合得来,我们可以试一试。” 星澜高兴坏了,他从龙椅上奔了下来冲到江雪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展颜笑道:“真的吗?说话要算数。” 江雪别扭的点了点头,她拂开星澜的手:“你现在是皇上,我是大臣,同问男子你也不怕别人看见了说我们是断袖之癖。” 星澜眼睛闪烁着光彩,紧盯着江雪一字一句道:“只要是你,我都没关系,爱情无关性别。” 江雪脸红了,她低下头,这副身子实在不好摆出来扭捏地模样,她赶紧转移话题:“你叫我来做什么?” 星澜笑眯眯道:“只是想见见你,跟你说明情况,这个世界有我罩着你,你的任务一定能轻松完成的。” 对哦,星澜现在可是这个世界的大佬,江雪忽然想到了什么,冲星澜摊开了手掌:“李江易要参加科考,你预备定什么题目?能不能给透个题?” 星澜一怔:“科考?题目是由钦定的考官定的,然后交给我过目,我只负责殿试的。” “等科考将近,我拿到题目就告诉你,李江易不是个二流子一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到科考?” 江雪点点头收回手掌,如实说到:“我跟他分了家,借着他的孩子教育了他一番,你别看李江易人懒,但是个极疼孩子的。” “为了他的孩子,他什么都肯做的,这一次,我一定得让他自己挣一份前程,不要老打侯府的主意了。” 星澜很不想要江雪离开,他们才刚刚互通身份,可他实在是不能再继续留着江雪了,不然会引起非议的,他怕对江雪的影响不好。 而且,当皇上也不轻松,他还有那么多的奏折要批改,还有千方百计要勾搭他的三千佳丽,光是这都已经够他头疼了。 星澜赐了江雪一幅字画,好歹让这次进宫有个由头,以后二人也能假借讨论书画往来,多多少少增加一点感情嘛。 曾傲云在侯府门口不住地张望着,直到看的侯府的马车高高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快步走向刚下马车的江雪,焦急地问道: “侯爷,皇上召你何事?可是训斥你了?或者你犯了什么错事?侯爷,千万别急,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江雪听了这话又感动又好笑,将字画塞给曾傲云,朗声道:“你家侯爷就这么倒霉啊,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没事,皇上叫我过去是探讨字画的,这不,还赏了我一副呢。” 昌平候爱字画是出了名的,对字画也有一番自己的见解,所以江雪这么说毫无破绽。 曾傲云这才彻底松懈下来,轻轻拍着胸口,如释重负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惹了皇上呢。” 江雪安抚了曾傲云一会儿,又回到了书房,既然有了星澜的透题,那她就不用费劲心思在这押题了,但是让李江易多读书总是没有坏处的。 于是,李江易面前堆了厚厚一摞书,他看看书,再看看一脸淡定从容的大哥,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大哥,这些都要看吗?” 江雪毫不心虚地点了点头,义正言辞道:“这些书都用的着,你一定要好好看,大哥会抽查的,抽查过关大哥就赏你一件宝贝,如何?” 李江易咽了咽口水:“什么宝贝?” “银子也好,珠宝也好,只要不是顶过分的东西,大哥都能给你。”江雪慈爱地看着李江易。 她之前扣了李江易一大笔银子,只要李江易知道上进,补给他也不心疼的。 李江易感动极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哥啊,为了他真是良苦用心,又是给他找书,又是给他奖励,最后收益的都是他啊。 李江易有些哽咽,他发自内心说到:“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会一直懒散下去,连耽误了晗昱和静娴都不知道。” 江雪摆了摆手:“只要你能过的好,自己有真本事,没了大哥的帮助也能独当一面,大哥死的时候才能放心合眼。” 李江易赶紧呸呸两声,急道:“说什么呢,不吉利,大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江雪淡然一笑,但愿这一辈子,李江易都是这么想的。 侯爷不当扶弟魔十一 李晗昱下了学堂后气哼哼的回家了,他打算跟李江易甩脸子,凭什么李江易能在家吃喝玩乐,偏偏让他吃苦去。 李晗昱大摇大摆的进了门,甩着手中的书袋子,想发出声响来引起李江易的注意,被坐在桌子前捧着书看的李江易横了一眼。 李晗昱揉了揉眼睛,这还是他爹吗?妈耶,他爹会干正经事了?好生吓人啊! 李晗昱小朋友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像个好战的大公鸡,碰上一朝转变的李江易,瞬间心虚了起来。 李晗昱脑瓜子一转,从袋子里掏出夫子留下的作业,挪到了李江易身边,鸟悄的想看一眼李江易是不是在看闲书。 一探头,嗬,李江易看的还真是文绉绉的书,还时不时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皱眉头,唔,看的还蛮认真的。 李晗昱惊叹后,乖乖的伏在书案上写大字,李江易抽空瞟了知道用功的李晗昱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寻思打孩子这件事该出手就得出手。 有句老话说的好,玉不琢不成器,孩子不打不争气嘛。 李江易的目光又移向手中的诗文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他娘的写的都是什么意思?这字分开看他倒是都认识,凑在一起怎么这么陌生? 这离春闱还有半年不到,他能行吗? 李江易叹息一声,不行也得行啊,他都被从侯府里分出来了,往后的日子只能指望自己了。 再者说了,他已经应承了让柳银霜获赐凤冠霞帔当上诰命夫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话得算数。 江雪隔三差五就把李江易叫去检查功课,她发现李江易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点就透,只是不爱用功而已。 江雪思索再三给星澜发了消息,让他不用透题了,还是李江易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考上比较好。 星澜正批改奏章,界面传来的消息提醒让他精神一振,这个任务世界里他只和江雪建立了联系,定然是江雪想他了。 星澜兴奋地打开对话框: “不必透题,李江易自己能行。” 星澜脸瞬间垮掉了,他气呼呼的关掉界面,怒批了一摞奏折,想要腾出空来出宫去找江雪。 张公公捏着嗓子来通报:陈贵妃差人送了参汤来,说是不舒服想请皇上过去看看。 星澜头都没有抬,黑着脸沉声道:“有病治病,朕又不是御医,叫朕做什么!” 张公公抖了一抖,瑟缩着退出去打发走了陈贵妃的宫婢,张公公心里纳闷得紧,皇上向来对陈贵妃宠爱有加,这还是第一次落她的面子。 而且皇上许久未进后宫了,不是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就是跟大臣们探讨国情,张公公甩了甩拂尘,兴许是皇上想要做个名垂青史的明君吧。 李元凯顺利的进了北斗书院,李晗昱也开始认真对待他的功课,毕竟他要是不认真,李江易就结结实实的胖揍他一顿。 李晗昱每天跟李江易一起温书学习,李江易不说休息,李晗昱屁股都不敢挪动一下,生怕惹得他爹不开心。 毕竟正经起来的李江易不仅暴躁,武力值还爆表。 柳银霜自从分家后轻易不踏入侯府,倒也不是她闹别扭,而是实在抽不开身,连李雪卉都大多丢在侯府交由曾傲云看管着。 从前不持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柳银霜每日都要算计着各项支出人情往来,还要管教下人,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越发想起了有曾傲云掌家的好处。 李雪卉倒是很开心,她没出息地在李静娴面前哭了一场,本来还怕李静娴笑话她,谁知李静娴年纪小压根不记得这茬儿,李雪卉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她这个做姐姐的面子还在。 两家的关系在分家后反倒比以前亲厚许多,就连柳银霜在李江易知道上进以后,看曾傲云也不再那么不顺眼了。 赶上年节柳银霜不知道该怎么送礼,还肯低头向曾傲云请教一番,关系虽然算不得其乐融融,但是至少没有之前的暗流涌动。 星澜一直没能抽出空来出宫,他发现皇帝真的是连个喘息的空档都没有,奏折永远都批不完,觉永远都不够睡。 坐拥天下大好河山又如何,还不是困在这一方天地里,宫殿再富丽堂皇,也不过是个金雕玉砌的牢笼。 星澜只能在上朝的时候,远远的望一眼江雪,他得应付着各位大臣的上表,根本没有功夫跟江雪交流。 星澜郁闷坏了,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待在一起,这个皇上当的真是好生没意思。 眨眼间春闱将至,李江易已经报名参加了考试,他每日都紧张的睡不着,不断地往江雪身边跑,唠叨着落榜了可怎么办,让江雪烦不胜烦。 江雪只能陪着李江易彻夜看书,睡眠严重不足的她第二日还要早起上朝,在朝堂上哈欠连天,可把星澜给心疼坏了。 星澜想要直接把考题告诉江雪,被江雪严词拒绝了:“之前是我想错了,还是靠李江易自己的本事比较好,哪怕考不上还有来年,要不是碰上了你,我去哪里弄考题?靠作弊完成任务是不行的。” 星澜看江雪如此坚持只能作罢,眼巴巴的盼望着春闱能赶紧来临,更希望李江易能一举考上好让江雪脱离苦海。 这次参加春闱的,不光有李江易还有李江易的大舅子柳金宝,柳家之前是官宦人家,后来没落了逐渐退出了官场。 柳金宝从小就被教导肩负起光复柳家门楣的责任,可是柳金宝实在愚笨,他从年满十二岁就开始参加科考,一直考到三十二岁也不过是个举人。 而李江易在十三岁那年就已经是个举人了,当然他是被老昌平侯按头去考的,当时老昌平侯发了愿,要是李江易能考个举人,以后就再也不管他了。 李江易一想这可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当即豁了出去狠读了半年书,陆续通过了童生秀才,最后成了举人。 此后十几年,李江易都未曾碰过书本,把他是个举人的事情也抛到了九霄云外,要不是江雪让他参加春闱,他都记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身份。 江雪对老昌平侯的远见十分佩服,提早给李江易寻好了退路,趁着李江易年轻气盛激着他考中了举人,等到日后他开窍了想要上进,直接就能参加春闱考试。 千盼万盼,春闱终于来临了,柳银霜挥着手帕再三叮嘱着李江易,依依不舍的送他进了考场。 江雪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李江易能发挥出正常水平,进入前三百名考上贡生,属实不算难事。 九天后,从考场出来的李江易肉眼可见的憔悴,柳银霜不管怎么追问他都不发一言,回家后倒在床上睡了一天,醒来后吃了一大海碗饭,才有了精气神。 柳银霜可急死了:“怎么样啊,能考中吗?你好赖给我句话呀!” 李江易推开碗打了个饱嗝,拍拍鼓起来的肚子,笃定道:“放心吧,为夫这次定能中举。” 柳银霜面露惊讶,她怕说话太直白打击了李江易好不容易起来的积极性,委婉道:“我哥哥考了那么多次都没考上,你确定你一次就能中举?” 提起这个大舅哥,李江易咧嘴一笑:“柳金宝太过迂腐,脑子又笨,他考不上正常,你夫君这么聪慧,只要肯努力,定能让我们银霜当上诰命夫人。” 柳银霜白了李江易一眼,嗔道:“去你的,不许这么说我哥哥,他能坚持这么久不放弃,也是难得。” 言罢,柳银霜起身给李江易倒了一碗消食的山楂麦芽茶,塞到他手里低语道:“我也不是非做诰命夫人不可,只是每次看见曾傲云,我都觉得矮她一头。” “都是嫁到了李家,凭什么她能强过我那么多,之前你不愿意入仕,我也就不提这茬儿,可如今你懂得筹谋了,我自然也能说一说我的心愿了。” 柳银霜看着李江易一本正经道:“若是女子也能出去挣功名,我早就去了,可不会都指望着你。” 李江易揉揉肚子,放下手中的茶碗赔着笑脸扶柳银霜坐下,殷勤地给她捶着肩膀道:“是是是,是我不争气让夫人抬不起头了,往后啊,我会尽力让你和大嫂平起平坐,绝不让人看轻了你。” 柳银霜捂着嘴笑出声来:“得了吧,大哥那可是侯爷,你只怕是骑马也追不上他,你能做个小官,让咱们晗昱和雪卉当正经的官家哥姐儿,我就很知足了。” 等待放榜的日子比等待春闱的日子更难熬,柳银霜和江雪不约而同的掰着手指数日子,天天盼望着放榜。 盼星星盼月亮,望穿秋水可算是等来了放榜,柳银霜一早起来焚香沐浴,供奉各路神明,祈求李江易能够榜上有名。 哪怕正巧是第三百名,也是不要紧的,只要榜上能有李江易的名字,她柳银霜就是拜遍了这诸天神佛也是心甘情愿的。 柳银霜本想带着李江易一起去看榜,却被他说紧张拒绝了,无法,柳银霜只能自己前去。 侯爷不当扶弟魔十二 放榜的位置早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挤了很多人,柳银霜深吸了几口气,捂着自己扑通乱跳的心,顾不得妇人家的矜持,拼了命的往里挤。 柳银霜从最后一名开始看起,她满怀着期待,可看一个没有看一个没有,柳银霜的脸上逐渐被失落填满。 她绞着帕子自己安慰着自己,这才第一次,考不上也是正常的,有人一连很多年都没考上,就比如她哥柳金宝。 都是正常的,一次春闱代表不了什么,下次再试就行。 柳银霜一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一边眼睛飞快地扫描着榜单,都到第二百名了,还没有出现李江易的名字,柳银霜心凉了半截儿。 “这不可能!” 一声惊呼吸引了柳银霜的注意,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柳银霜朝声源处望去,咦,是她哥哥柳金宝。 柳银霜怕柳金宝出了什么事,顾不得看着没有希望的榜单,扭着身子往柳金宝走去。 “大哥,怎么了?可是你考中了?” 柳金宝见鬼一样指着榜单,手指不断哆嗦着,见柳银霜来了一把拉住她按到榜单前,惊疑道:“这,是不是李江易的名字!” 柳银霜心头一动赶紧循着柳金宝的手指看去,第一百八十三名处赫然写着就酱紫李江易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柳银霜一个字都没落下,反复看了几遍,她激动地眼眶都湿润了,疯狂地点着头,喜极而泣说道: “是,是你妹夫的名字,他考上了,他真的考上了,太好了!感谢佛祖,感谢菩萨,信女这就去还愿!” 柳银霜双手合十,不住地祷告着,眼角泛出了泪花,她无法清楚表达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喜悦。 柳金宝双目赤红,他喘着粗气道:“凭什么,凭什么李江易那个浪荡子都能考上,我寒窗苦读数十年,却还是个举人!” 柳银霜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有些尴尬,柳金宝是踏踏实实披星戴月的苦读,她是知道的。 没想到柳金宝没考上,李江易却初试得中,这还真是不可言说,大概是人各有命吧。 柳银霜小心翼翼地开口:“哥哥,这次未入榜吗?” 柳金宝冲着柳银霜怒目而视:“你是在嘲笑我吗?是不是看你男人考上了,我没考上,就在这里洋洋得意,想要奚落我?” 柳银霜赶紧摆手解释:“我没有,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是盼着你好的,你没考上我心里也不好受的。” 柳金宝对柳银霜的话嗤之以鼻:“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李江易考上了,你可得意了吧,面上不说,你心里指定是在鄙视我。” 柳金宝越说越激动,他攥着柳银霜的手喝道:“李江易不可能一次中举,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说!是不是他那个当侯爷的哥哥,给他泄露了试题!” 柳银霜看柳金宝的举动已经引来了众人的侧目,纤瘦的她横生出一股力量拖着柳金宝到了僻静处,正色道: “哥哥,话可不能乱说,江易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考上的,你可不能冤枉他!” 柳金宝才不相信李江易能自己考上,他都读了这么多年书,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书本都翻烂了考了这么多年都没考上。 李江易从来不用功的主儿,只怕是连书都没碰过,字都没有写过几个,竟然能一次考上,这叫他如何相信? 这里面没有猫腻就奇怪了! 柳银霜看着如此执拗的哥哥,气不打一处来,她恼怒道:“哥哥,何必这么贬低别人,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江易就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的,你少含血喷人。” 柳金宝钻了牛角尖,无论柳银霜怎么说,他都不相信李江易的能力,柳银霜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柳金宝回了家。 李江易正在前院来回踱步,见到柳银霜黑着脸回来了,心里有了推断,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强撑着安慰柳银霜。 “夫人,这次没考上你也不要心急,还有下次呢。” 柳银霜脸色阴沉如水,她憋声憋气道:“你考上了。” 啊,考上了?李江易立即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抱着柳银霜转了几个圈,高呼道:“太好了,我考上了!” 咦,不对,他都考上了,柳银霜怎么不开心,李江易把柳银霜放下来,正想要一问究竟,柳金宝背着手走了进来。 “李江易,你耍了什么花招,快从实招来,否则我就去官府那里告你舞弊!” 李江易看看胸有成竹断定他舞弊的柳金宝,再看看脸色越发难看的柳银霜,哪里还不明白。 这柳银霜八成已经和柳金宝吵过一架了,明显的,柳银霜没吵过柳金宝,李江易皱起了眉头,反问道: “什么花招?大舅哥最好把话给说明白,你无故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可不会忍气吞声的。” 柳金宝一看,呀呵,李江易不赶紧如实交代,还敢跟他叫板,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讥讽道: “就你那水平,能考中就怪了,定然是你那做侯爷的哥哥买通了考官给你透了题,如此行径真是卑鄙无耻。” “你赶紧去向文院说明情况,请他们看在你自白的份儿上,把你的名字从榜上撤下来,兴许就不会治你的罪了。” 李江易听着柳金宝的荒谬之言,怒极反笑:“我要是不去呢?” “你敢,”柳金宝怒目而视,大声嚷道:“那我就去告发你,让你蹲大狱去!” 李江易同柳金宝真的无话可说,他板着脸道:“你尽管去,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乱担罪名才是要下大狱的。” 柳金宝愤然不平,他指着李江易的鼻子骂道:“若不是因为你那个当侯爷的哥哥,你自己能考中吗?!少吹牛皮了!” 李江易嗤笑一声:“怎么?你自己没本事,没才华,就想让其他人跟你一样吗?柳金宝,思想不要这么龌龊,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 柳金宝气急败坏,指着李江易哆嗦了半天,也没能蹦出来一个字,正巧江雪这时候赶来恭喜李江易,一看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 柳金宝猛地回头,看见江雪就像是发现了李江易舞弊的证据,指着江雪掩饰不住地激动道: “好啊你,身居高位不想着为百姓谋福利,滥用私权保你弟弟中举,昏官一个,我要到圣上前告你去!” 江雪:????? 她一开始的确是起过偷懒走捷径的办法,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对其他寒窗苦读的人不公平,就放弃了帮李江易舞弊的想法。 这次李江易能中举真的全凭自己的努力,她也就起了个领头督促的作用而已,这样平白一顶大帽子扣在头上,江雪可是不依的。 “这位是弟妹家的兄长吧,你可知道无故无限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柳金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少拿官职来压我,你敢做还不让人说了,徇私舞弊,我真是替你害臊。” 江雪拧起了眉毛,她高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红口白牙的,你是要诬陷谁?” “证据?”柳金宝反问江雪,他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笑话:“还需要证据吗?从来不读书的李江易能考上贡生,就是铁证!” 柳银霜听柳金宝一再的固执己见,生怕他惹恼了江雪引得祸事上身,赶紧出言阻止他再发疯: “谁说江易不看书,这大半年来,他每日都在看书,夜夜都很晚才睡,第二日天未亮他就起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前去拜年,江易一个人先回去时,你还生气了,他就是为了看书!” 柳银霜沉声道:“哥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不要用固守的眼光去看别人,你又没跟着江易生活在一起,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努力?” “作为他的枕边人的我,才最有发言权,你们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夫君,都是跟我休戚相关的人,就当是为了我,你们莫要在争辩了!” 柳金宝听柳银霜说完,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李江易,李江易能用功,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信地,口说无凭,只有实力才能见真章。 “我可以信他,但是,是在他能把我出的题答上来以后。” 柳银霜当时就急了,这不是侮辱人吗!李江易凭什么要对着柳金宝证明自己? 李江易阻止了想要发火的柳银霜,今日他就让这个迂腐的大舅哥心服口服,李江易抬手道: “屋里请,愿闻其详。” 柳金宝哼了一声,大步流星走进屋中,在书案上瞥见了李江易看了一半倒扣着的书,推到一边拿出纸笔,挥毫拨墨写下了题目。 一炷香的时间,只要李江易能答个八九不离十,他就愿意相信李江易是自己考上的,并对他之前的鲁莽举动而道歉。 李江易提起笔略微思索了一下,提笔就写,中间没有半点犹疑,让柳金宝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侯爷不当扶弟魔十三 一炷香燃的还剩大半,李江易就搁下毛笔将纸递给了柳金宝,柳金宝接过后还不忘嘲笑李江易,说他答的太快是因为胸无点墨。 可接过来细看,柳金宝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李江易不光眼光犀利见解独到,文章更是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通篇没有一句废话,条理清晰,绝对称得上是一篇佳作。 柳金宝一口老血郁在心头吐都吐不出来,他挑灯夜读数十载,哪怕把脑袋给想破了,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 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柳金宝脸上臊得很,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要不是窗棂那爬过一只小瓢虫,江雪都以为是时间静止了。 柳金宝实在不解,为何自己十二岁开始参加科考,如今已至壮年,累的满头青丝底下掩着白发,竟然抵不过李江易区区半年光景。 是老天不公,还是他太愚笨? 人各有命这件事,在这场共同参与的科考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柳金宝执着的科考心,被李江易打击的碎了一地,他头一次萌生了退缩的想法。 整整二十年啊,七千多个日夜,柳金宝一心扑在科考之上,举人也是考了五年才中,无官无职不过被人抬举着唤一声老爷。 柳金宝没有俸禄,只有可怜的几石粮食,若不是家中尚有几亩田地可以收租,夫人用嫁妆补贴,柳银霜时不时的救济,日子根本维持不下去。 让家人跟着受苦,绝非他的本意。 柳金宝盯着手中的纸张惨然一笑,他不知道继续坚持下去还有没有意义,也许,李江易的中举就是老天给他的一个信号。 他已经竭尽全力了,放弃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柳金宝骤然松手,浸满墨迹的宣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连同柳金宝可笑的执着一起,连个声响都未发出。 柳金宝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话来,声音干涩嘶哑,却比不上他心头半分的苦涩。 “原是我错了,总以为笨鸟先飞,终有一日会跃上枝头,现在看来不过是妄言,李江易,平白污蔑了你,是我对你不住。” 柳金宝弯腰拱手道歉,低下的头,让他舍弃了骄傲,他从前看不起李江易,现在轮到人家看不起他了。 李江易是有几分生气,但他了解这位大舅哥的性子,也犯不着真的同柳金宝计较许多,他伸手将柳金宝扶起来,朗声道: “金宝哥说的哪里话,牙齿和舌头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我从前的确是个浑人,金宝哥质疑我也是常理之中。” 柳金宝苦笑一声:“错便是错了,我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还是这般心胸狭隘,确实不是个读书的材料。” 李江易眉心一动,疑惑道:“金宝哥此话何意?” 柳金宝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捏紧了袖子,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道:“科考二十年未果,我已决意放弃了。” 江雪闻言挑了挑眉,这柳金宝该不会是受李江易打击太大,往后一蹶不振了吧。 李江易赶紧劝说,他知道岳父岳母对柳金宝给予厚望,柳家就指望着柳金宝光复门楣呢。 李江易刚一考上,柳金宝就万念俱灰放弃科考,李江易想起凶巴巴的岳父岳母虎躯一震,他们是绝不会饶过他的。 柳银霜也很震惊,她忙不迭地劝说着,想让柳金宝回心转意,在试一次,兴许就中了呢? 但说这话的时候,柳银霜心虚地很,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几斤几两,走科考之路怕是看不到出头之日,可爹娘那里…… 李江易和柳银霜对着柳金宝一通劝说,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累的半死,柳金宝就是不肯松口继续科考。 连江雪都跟着劝了几句,说是努力了这么多年,轻易放弃是有点可惜。 奈何那执拗的柳金宝一旦做了决定,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柳金宝宣布,他二十年的科考生涯,至此结束。 柳银霜和李江易无法,只得陪着柳金宝去了柳家大宅,柳老爷子一听李江易考中了,欣喜过后赶紧看向柳金宝,希望柳金宝能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 可柳金宝说的话,差点没把柳老爷子气死,怒气甚至波及了柳银霜和李江易,二人赶紧灰溜溜地逃走了。 江雪给两府下人都包了喜钱,还给族中各家都递了消息,请了戏班子连唱了十天大戏,为的就是庆祝李江易中举。 天知道江雪有多开心,等殿试一过,李江易随便封个什么官,有了皇权约束李江易,江雪可就轻省多了。 为了提防李江易,江雪来到这个世界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梦里都是妻离子散和儿女悲惨的下场。 江雪原本不打算管李江易的,把他分出侯府也就算了,可委托者残留的感情,让江雪不得不为李江易筹谋。 江雪觉得,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血缘之间的亲密联系也是令人费解,都被弟弟害到这个地步了,哥哥还想着帮一把弟弟。 虽然没有像原剧情中娇惯着,对李江易有求必应,但一手把李江易给扶持起来,改变成独当一面的样子,没有宽广的胸怀也是很难做到啊。 江雪不由地夸赞了自己一句,真是心地善良温柔大方啊。 话又说回来了,江雪也算是仁至义尽,做了当兄长的本分,这一回李江易和柳银霜要是还觊觎爵位,想要暗害她,她可绝对不会手软。 殿试的时候,星澜在江雪的嘱咐下,没有对李江易偏帮,而且三百名贡生之中,李江易的文采也算不得特别出众。 最后星澜左思右想,给李江易封了一个五品小官,让他去户部任职,干得好了可以往上升一升嘛。 李江易领旨谢恩,捧着御赐的官服,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直接往昌平候府去了。 江雪早早得了星澜的信儿,知道李江易是个五品,户部倒也合适,福利待遇为六部最好,主要是有晋升空间相对大一点。 李江易进了正厅,将官服呈给江雪,朗声道:“大哥,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身披官袍,虽然是个小官,我也很知足了,这一切,都要感谢大哥。” 江雪摆了摆手,给李江易倒了杯茶笑道:“还是你自己争气,说不定,日后大哥还要仰仗你呢。” 李江易摸着头嘿嘿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挑眉道:“大哥之前应承要给我一件宝贝,如今可还算数?” “自然是算的,”江雪手往腰间摸去,拿出库房钥匙,递给李江易轻声道:“喏,自己去挑吧。” 李江易摆了摆手,连声道:“我可不要这个,我一早就想好了,要别的东西。” 江雪有些惊讶,李江易向来是喜欢金银珠宝的值钱物件儿,怎么会不要呢,她收回手,敛眉低语:“那你想要什么?” 李江易激动地搓了搓手,笑眯眯道: “嘿嘿,大哥这么厉害,晗昱就交给你教导了,这孩子顽劣,已经换了好几个学堂了,这不,前两日又被夫子撵了回来。” 江雪一时语塞,感情李江易把她当成改造机器了,她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李晗昱若是能有个好前途,李江易谋夺爵位的可能性更小一些,原剧情中李江易一门心思想要爵位,想来也是为了子孙后代考虑。 李晗昱被李江易通知不用再去学堂时,乐的在院子里连翻了几个大跟头,刚想庆祝自己脱离苦海,就被李江易送到了教学那里。 看着一脸严肃地大伯,李晗昱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换作以前,李晗昱是一点不怕大伯的,可不知怎的,大伯变了,说不疼他倒也不是,只是每次见面大伯看他,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严肃审视的气息。 李晗昱被江雪看的心头发慌,且李元凯去了北斗书院,不常在侯府,李晗昱和李静娴一个小丫头又玩不到一块去,慢慢的就不喜欢往侯府跑了。 蓦然被李江易送到了江雪身边,李晗昱不由得束手束脚,拘谨得很,江雪递给李晗昱一沓纸,让他作答。 李晗昱还以为是要做功课,脸立即垮了,但提笔一看,尽是些奇怪的题,做起来还挺有趣的,李晗昱做完时还意犹未尽。 李晗昱做的是由系统出版的职业测试题,江雪对照了一下,发现李晗昱并不适合走仕途,经商应该是一把好手。 江雪询问了李晗昱的意见,决定培养李晗昱经商,前提是李晗昱必须老实上完学堂,哪怕童生也不用考,只要从学堂顺利结业就成。 李晗昱得了江雪的保证,逼着自己老实上完了学堂,在李江易支持的第一笔启动资金下,开了一家专门卖蝈蝈的店。 同年李元凯结束了北斗书院的课程,进入了文苑继续学习,并开始为科举做准备。 柳银霜和曾傲云的关系一天好过一天,李静娴和李雪卉两个小姑娘也在悄然长大,李江易在户部也混的风生水起。 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到让江雪差点就忘记了一个,到后期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物。 侯爷不当扶弟魔十四 李江易去了户部以后很用心,又是听取前辈意见,又是在闲时查看案宗,还时不时地跟江雪探讨几句,颇有要成为工作狂的苗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江雪的开导点拨,和自己的顿悟之下,李江易先后提出了几个颇有建树的政策提议,得到了星澜的倚重。 有了终极大boss的赏识,李江易成了朝中新贵,用门庭若市来形容李府一点都不夸张。 柳银霜有了那些夫人小姐们的巴结,整日笑的合不拢嘴,对现在的李江易是一万个满意。 眼瞅着李江易能靠自己挣来功名,柳银霜自然也就不惦记侯府的爵位,对曾傲云也早就没了嫉恨之心。 所谓相由心生,柳银霜心里一松快,人没有那么拧巴了,本就生的漂亮的她,看起来更明艳动人了。 哪怕坐在曾傲云面前,柳银霜也不输阵。 所以,疑似柳银霜下药暗害委托者的事件,这次并没有发生,江雪一直安稳地活着,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李元凯有江雪撑腰,也免去了外出游学惨死山匪之手的命运,在十八岁那年得了贡生,并在两月后的殿选上拔了头筹。 考虑到李元凯的兴趣爱好,和星澜那一丢丢的私心,李元凯被暂且分派到了翰林院任职,待他成家以后再做安排。 李元凯样貌生得英俊,又有才华,被很多官员视为女婿的最佳人选,星澜赶在大家下手之前,抢先将自己的女儿清婉公主赐给了李元凯为妻。 江雪反对包办婚姻,她主张要李元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成亲,星澜没跟江雪商量就下了圣旨,让江雪发了好大的脾气。 星澜也不吭声,任由江雪发火,可打脸的事情来了,李元凯人家自己愿意,他和早就跟清婉公主情投意合,星澜只是顺水推舟。 这下了尴了个大尬,江雪只能灰溜溜地跟星澜赔不是,腹黑的星澜早就算好了这一点,装着被江雪伤透了心的样子,逼着江雪答应了好几个霸王条约。 清婉公主秉性温柔,人比花娇,跟李元凯志气相投,江雪跟曾傲云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江雪给了半个侯府的资产做聘礼,清婉公主携十里红妆,在星澜的主持下,嫁给了李元凯为妻。 婚后小两口蜜里调油,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时不时地就撒狗粮,江雪实在受不了二人的腻歪,只能选择非礼勿视,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对于侯府尚了公主的事情,柳银霜并不嫉妒,她的儿子晗昱也不差,从第一间店起步,到现在的遍地开花。 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柳银霜穿金戴银,物质条件飞速上涨,还能拿出一大笔银子支持柳金宝开店。 柳金宝放弃科考后,不知该做什么,想想自己除了读书也没有别的兴趣爱好,一咬牙找柳银霜借了银子,开了书局。 书局的生意很好,不消两年的光景,柳金宝就连本带利的还给了柳银霜。 柳老爷子本来对柳金宝放弃科考一事极度不满,可绫罗绸缎穿着,丫鬟小厮伺候着,邻里街坊恭维着,柳老爷子拿架一番还是原谅了柳金宝。 往后的日子过的平淡而温馨,江雪甚至还抱上了白胖可爱的孙子,跟星澜的感情也算是有了进步。 可这温馨的氛围,在李静娴十五岁及笄礼时被打破了。 江雪望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李静娴,正感叹吾家有女初长成时,在前来恭贺的人群中,忽然看到了那张可恨的脸。 风度翩翩举止有礼的贵公子,加上一张英俊的脸,让人心生好感,全然不知这男子皮囊之下藏着一副怎样丑恶的嘴脸。 他就是原剧情中,李静娴的丈夫,纪博文。 原剧情中李静娴寄居在外祖家,爹没了,娘跟着去了,哥哥惨死,虽有舅父舅母疼爱,李静娴心里还是缺了一大块。 纪博文这时便趁机而入,他贪图李静娴的貌美,用计哄骗了她,在成亲之前就占了她的身子,让李静娴只能死心塌地嫁给他。 纪博文前去求亲的时候,深情款款说的天花乱坠,且家世颇好,舅父舅母问过李静娴的意见后,添了一大笔嫁妆银子,依依不舍地送李静娴出嫁。 成亲后,纪博文才露出了真面目,他白日里在人前彬彬有礼,晚上关起门来百般折辱李静娴,完全不把她当人看,只当作一个泄谷欠工具。 李静娴衣服遮盖的地方没有一块好地方,不是带着青紫的牙印就是掐痕。 李静娴想跟纪博文和离,可纪博文说只要李静娴敢在人前吐露半个字,他就杀了她舅父一家。 纪博文他爹是新调来的大官,绝非李静娴的舅父可以抗衡的,为了舅父一家,李静娴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纪博文还不允许李静娴和舅父家保持联系,舅父几次想要探望或邀请李静娴一聚,都被李静娴冷眼拒绝了。 日子一场舅父寒了心,只当是白养了李静娴一场,不再对她加以关心了。 殊不知此时李静娴已经被纪博文折磨的快疯了,她有一回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在半道上遇见了李雪卉,还没来得向她求助,就被下人捉了回去。 李雪卉察觉到不对劲前去探望,被纪博文的外表所欺骗,加上纪博文已经威胁李静娴不得说出实话,李静娴只能说自己发了癔症。 李雪卉只能敲打一番纪博文,旁的她也做不了。 哪成想这是李静娴最后一次见外人,两天后,李静娴终于经受不住纪博文的折磨,玉损香消。 江雪每想到这个纪博文,就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把他送到红楼楚馆里,尝一尝非人的滋味。 可在委托者没有要求的情况下,江雪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施加报复,而且纪博文之前也没有来京城定居,她只能忍了下来。 原剧情中纪博文害了李静娴,这次要是纪博文没有打李静娴的主意,江雪还真找不到借口去收拾纪博文。 但江雪宁愿放过纪博文,也不愿意让李静娴陷入险境。 这次李静娴仍是侯府嫡小姐,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孤女,江雪刻意培养了李静娴会一些拳脚功夫,性子也没有那么柔弱。 这次,可得保护好女儿啊。 江雪眼睛紧盯着纪博文,她发现纪博文已经开始直勾勾的看着李静娴,明显是起了歹心,江雪一激动差点冲下去一拳打飞纪博文。 李静娴小声地提醒江雪礼成结束,江雪都没听见,李静娴只能大声地喊了一句:“爹爹,看什么呢?别让皇上等急了!” 江雪回过神来,瞥了一眼星澜,递了个眼神,这才起身和曾傲云一起拉着李静娴的手,感谢宾客参加及笄礼。 星澜顺着江雪的眼神一看,哟呵,这不是那个死变态吗?怎么,这一次还要打李静娴的主意?也不问问他手里的玉玺答不答应。 星澜瞟了一眼纪博文他爹纪远年,唔,好像是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这张脸实在是太过普通,在原剧情中都没出场几次,太容易被人忽视了。 趁着江雪前来谢恩,星澜小声嘀咕道:“要不要我直接弄死纪博文,省得他将来祸害李静娴。” 江雪躬身行礼低语道:“不可,还没发生怎能定罪,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但凡敢再打静娴的主意,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星澜听江雪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言语了,但对能培养出一个衣冠禽兽的纪远年心里没了半分好感。 业务能力再强,人品不好也不能堪当重任啊,回头找个由头撤了纪远年,看纪博文还怎么借着他爹的名头为非作歹。 江雪并不能时时刻刻跟着李静娴,更不能拦着她不让出门,所以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该死的孽缘,还是让李静娴跟纪博文相识了。 纪博文在及笄礼见了李静娴一面后,回去对她是左思右想,辗转反侧睡不着,百爪挠心一般想要把李静娴握在掌中。 纪博文那日以后,就派小厮在昌平候府门外盯着,只要李静娴一出门他就前去搭话,势必要将李静娴给拿下。 纪博文丝毫不畏惧侯府这层关系,一个闲散侯爷又没有实权,那里比得上他爹京兆府尹厉害,那可是实打实的重权在握。 之前他玩过几个姑娘,人家告官还不是被他爹给压了下来。 纪博文在李静娴的必经之路上,用一枚小巧的玉坠和她搭上了话,在纪博文的刻意表现下,情窦初开的李静娴很快就对他产生了好感。 少女怀春的娇羞样子是瞒不住人的,尤其是父母。 江雪晚膳时见李静娴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傻笑,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静娴可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连平日爱吃的白龙曜都不吃了,只捧着碗傻笑。” 李静娴脸噌一下红了,故作镇定道:“才没有,只是在想事情而已,我这就吃。” 江雪眨了眨眼:“想什么?想哪家的少年郎吗?” 侯爷不当扶弟魔完 李静娴被江雪戳中心思,羞赧跺脚,佯装恼怒道:“爹爹!”,又转头看向曾傲云撒娇:“娘,你看爹。” 曾傲云轻笑一声,拿棉帕给孙子大福擦了擦嘴角,又喂了大福一勺蛋羹,调侃道:“大福哇,女大不中留啊,姑姑想要嫁人了。” 三岁的大福很是机灵,伸出手指在胖嘟嘟的脸上戳了两下,冲着李静娴笑嘻嘻说到:“羞羞,姑姑羞羞。” 李静娴脖子耳根都红了,筷子捣着饭碗,女儿家的那点子小心思暴露无遗。 江雪看李静娴扭捏的模样,心底泛起寒意,她有心要戳穿纪博文的真面目,可以她的经验来看,李静娴定然不会信她。 也是,空口无凭的,谁会对一个前途光明的青年才俊起疑,还是把事实摆在面前的好。 江雪想着二人才刚结识,满打满算也称不上情深,压着火气耐着性子笑道: “能得我们家静娴青眼,那少年郎必是人中龙凤,你总是要嫁人的,莫怕羞,告诉爹娘,我们也好给你掌掌眼。” 李静娴呆了半晌,想着纪博文的温柔体贴,话也投机,特别是长得还一表人才,二人都为官家出身,应是相配的。 江雪从小教导过李静娴,女孩子也要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争取,所以李静娴心意微动,说话如同奶猫一样声音细小。 “他是京兆府尹家的公子,纪博文,爹爹见过的,我及笄礼那天他有来。” 江雪平心静气,甚至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打趣道:“爹爹没注意,但你既然对他有意,爹爹记下来,我会派人暗地里查一下他的脾气秉性,你意下如何?” 李静娴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她本想着再接触一下,再决定要不要跟纪博文继续见面。 爹爹从小告诫她对待感情要慎之又慎,无论看人看物都不能只看表面,纪博文在她面前表现的很好,可背后呢? 李静娴可不想痴心错付所托非人,爹爹说得对,嫁的好是掉进了福窝窝里,嫁不好被人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一辈子的光景万万不能辜负了。 “爹爹思虑周全,女儿哪有不依的,只是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贸然去查人家,不太好吧。” 江雪一瞪眼睛,声音高亢嘹亮正色道:“是那小子招惹了我家宝贝闺女,还不许我调查一下他的底细了,万一他欺骗小姑娘感情的浪荡子,咱说什么也不能嫁他!” 江雪目光聚集在李静娴身上,她想知道李静娴会作何反应,若是替纪博文辩解,还没怎么呢就护上了,事情多半不好办。 江雪就怕李静娴受到伤害,不能从这场孽缘里全身而退。 怎知李静娴面色如常,轻松道:“那自然嫁不得,还得洗个艾澡去去晦气呢。” 江雪放心下来,看来她这么多年来对李静娴的教导,总算没有白费,李静娴应该能避免惨死的结局。 收拾完纪博文,给李静娴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委托者应该就满意了,江雪也能早点离开这个任务世界。 江雪向星澜借了一支暗卫,去了纪博文的老家,把那些受过纪博文残害的少女都找了出来,她们为了让纪博文伏法,获得应有的下场,自愿指证。 暗卫在星澜的授意下,一并搜集了纪远年欺男霸女收受贿赂,打算将这作恶多端的纪氏父子一锅端。 掌握了铁证,官府立即前去拿人,纪博文被带上镣铐时,还在叫嚣着他爹是京兆府尹,谁敢动他就是在找死。 不可一世的样子正巧被江雪带去的李静娴看到,李静娴穿着男装躲在随从里,看到纪博文全无之前温润尔雅的样子,内心大失所望。 等到升堂之时,听到了纪博文犯下的罪孽,看到少女们的血泪控诉,李静娴又气又怕,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幸好,幸好她对纪博文保有几分戒心,幸好爹爹及时察觉了她的小心思,幸好她在结果出来之前,都婉拒了纪博文的邀约。 否则,李静娴真是想都不敢想。 纪博文竟然是这样的人,简直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事关京兆府尹渎职,星澜亲自到场问审,纪远年本是死咬着不认罪,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抵赖。 纪远年被判了秋后处斩,他贪墨的巨额家产,一半充公上缴国库,一半用来安置赔偿那些惨遭他们父子毒害的百姓。 纪博文本来也是要判处死刑的,奈何纪博文梗着脖子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爷爷我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这辈子我一点都不亏!” 呀呵,这不知悔改的无赖样子可惹怒江雪了,死时最容易的事,多的是比死还遭罪可怕,是时候让纪博文也尝一尝被人x辱的滋味儿了。 星澜收到了江雪的消息,下令给纪博文施以宫刑,丢到风月阁做了最低等的小倌。 据说纪博文因为身段好长得俊俏,极为受欢迎,一日要接上十来个客人,身下的褥子都被血迹给浸透了,哀嚎声响遍了风月阁。 纪博文一心想要求死,但星澜也认为纪博文罪有应得,派了暗卫严加看管着,务必让纪博文寿终正寝。 春心萌动的对象是这么一个货色,李静娴消沉了几日,躲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江雪想着老闷在家里不好,便带着李静娴和李雪卉去了训马场散心。 江雪是想让李雪卉也帮忙劝解李静娴几句,可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李雪卉打好腹稿还没张口,李静娴脸上就又有了笑模样。 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将军跟李静娴因为争夺一匹骏马不打不相识,几次接触下来,二人很快陷入了甜甜的恋爱。 少将军贺峻霖,骠骑大将军贺正威之子,贺家家风严谨,夫妻恩爱,兄友弟恭,贺峻霖又是一个英气十足,洁身自好的小伙子,可比那纪博文强上太多太多。 贺峻霖对李静娴是一百个真心,拿了家传的玉镯作为定情信物,李静娴对贺峻霖也是欢喜的紧。 眼看着一对璧人郎有情妾有意,贺正威夫妇立即上门向江雪提亲,要聘李静娴做贺家长媳。 江雪询问了李静娴的意思后,和曾傲云商量了一下,将亲事定了下来,并跟贺正威夫妇表达了想要多留女儿两年的想法。 贺正威夫妇很通情达理,他们没有女儿,只得了三个臭小子,要是有女儿,他们也绝对不会舍得这么早就让女儿出嫁的。 李静娴在侯府里待到了年满十八,在一个黄道吉日风光出嫁,曾傲云哭成了泪人,江雪眼角也泛起了泪花,大福更是哭着不愿意让姑姑出嫁。 李静娴婚后过的很幸福,公婆把她当作亲女儿,待她极好,还嘱咐她年纪小,怕伤了身体,要她等过几年再要孩子。 奈何李静娴一不小心有了身孕,贺母知道后结结实实揍了罪魁祸首贺峻霖一顿,贺峻霖自知理亏不敢躲避傻笑着让贺母揍他出气。 李静娴最后平安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男孩儿嘛不得贺家青眼,女孩儿则是名副其实的宝贝,被宠上了天。 这一次,一家人都有了好的结局,李江易一家不用指着侯府,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委托者终于放下心来。 系统判定江雪完成任务,江雪给星澜发了消息,二人双双离开了这个任务世界。 番外:惊梦 贺峻霖今日因病没有去校场,他罕见地病殃殃躺在床上休息,李静娴体贴地照顾着他。 贺峻霖正握着李静娴的手,深情款款的表白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煞风景的贺母便来了,一边拉着李静雅往外走,一边温柔对李静娴说道: “离他远点,你怕喝苦药,可别过了病气给你。” 贺峻霖:????? 娘,我是你亲生的吗? 苦笑一声,贺峻霖的眼皮不知怎的越来越沉,做起了荒诞的梦。 梦里的场景十分真实,只是笼罩着一层轻纱似的薄雾,看不太真切。 岳父早逝,昌平侯府被李静娴的叔父夺了去,岳母,妻兄接连逝世,最后只剩下李静娴孤单一人。 梦里的李静娴跟现在虽是相同的样貌,性格却是大不相同,胆怯懦弱,极度缺乏安全感,因此糟了贼人的算计。 贺峻霖眼睁睁看着那贼人欺辱李静娴,李静娴终于有机会逃出来时,贺峻霖竟然看到了自己。 他骑着马疾驰而去,丝毫没有留意到赤脚逃亡的李静娴,李静娴又被抓了回去,生生被贼人给折磨死。 贺峻霖吓得立即睁眼醒来,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即掀开被子想要寻找李静娴的身影,他迫切需要知道那只是个梦。 李静娴毫发无损,好好地待在他身边。 贺峻霖的脚刚接触到冰凉的地板,李静娴便端着一碗热汤过来,搁在圆桌上娇嗔道:“不好好躺在床上,下来做什么?” 贺峻霖立即过去抱紧了李静娴,低声道:“你在这里,真好。” 李静娴轻轻拍着贺峻霖宽阔的后背,柔声询问:“做噩梦了吗?” 贺峻霖把头埋在李静娴的颈窝处,落下一个轻盈地吻,否定道:“没有,只是想你了而已。” 幸好,只是个梦。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一 江雪和星澜正式面基以后,并没有正式确定关系,星澜倒是巴不得有个名分,可江雪觉得挺别扭的,想要等等再看。 哪怕真的跟星澜谈恋爱,任务该做还得做,江雪更是加倍努力做任务升级别,她可不想到时候被人说高攀了星澜, 刚从任务世界出来,休息了没几天,江雪就接了下一个任务,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任务世界, 看着脚边拖着鼻涕的小包子,再看看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居住环境,江雪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是在哪儿啊! “娘,饿,肚肚饿。” 小包子是个两岁多的男娃娃,此时正含着手指拽着江雪的衣袖,江雪看了看自己补丁打补丁的衣袖,抿了抿嘴。 弯腰将小包子抱起来,江雪感觉自己腹中也是饥肠辘辘,她在屋子里翻遍了也没找到吃的东西,只好推开破烂的木门到别处看看。 院子倒是挺大,三间半破瓦房勉强能遮蔽风雨,院子里养了三只母鸡,贴着院墙那半间烟熏火燎的样子,似乎是厨房。 江雪信步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厨房,冷锅冷灶,柴火都熄了,掀开锅盖,连个屁都没有。 面粉只有小半袋,米缸里的米,也只堪堪遮住缸底,黄面倒是多些,有大半袋,蔬菜就只有悬挂着的萝卜干,荤腥更是想都不要想啊。 这也太穷了点吧,看着穿着和房屋摆设,似乎是六七十年代农村的样子,可也不至于这么穷吧。 江雪扶额叹气,她别是个寡妇吧,不然她实在想不到,为毛这个家会这么的穷,穷到几乎揭不开锅。 江雪跟怀里的小包子大眼瞪小眼,思索要做些什么来吃,忽然听到了“咯咯哒,咯咯哒”的声音。 是鸡下蛋了吗? 江雪赶紧朝着鸡窝奔去,果然瞧见了三枚新鲜出炉还温热的鸡蛋,感谢母鸡,让她能有东西吃了。 江雪还不知道小包子叫什么名字,只能宝宝地叫着:“宝宝,要不要吃鸡蛋,” 小包子的哈喇子立即流了出来,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爹会说的,不吃。” 原来她有老公啊,江雪皱皱眉,看看面黄肌瘦的小包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不怕,娘做主,给宝宝做鸡蛋汤喝。” “好!” 小包子高兴的答应,手舞足蹈地围在灶台边,看着江雪烧水,打蛋,下面糊,从角落里找出一个小纸包,撒了些糖进去,一锅香喷喷的鸡蛋汤就做好了。 小包子一口气喝了两碗,撑的小肚子滚圆,江雪把剩下的喝了,开始收拾东西洗碗。 “海顺家的,海顺回来了没有?” 江雪竖起耳朵,听到一个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海顺家的,是在叫她吗? 江雪搁下手里的碗,举着手从厨房探出头来:“没呢,你找他有事吗?” 女人生的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剪着齐肩短发,别着黑色的发夹,身上的素色衣服有些掉色,但干净整洁。 女人摆了摆手,连声道:“俺可不是来找他的,俺找你,他没在家就好。” 女人掏出一个纸包,疾步走向江雪塞到她怀里,朗声道:“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娃儿的,可别再说不要了,我走了,赶紧让娃儿吃了。” 江雪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女人就风一般消失不见了,江雪擦干净手,打开纸包一看,里面是两块白面馍馍。 这,都穷到让人救济的地步了吗? 小包子刚吃饱,江雪看看家里的情况,掂量不住这海顺是个怎样的人,便先把馍馍藏了起来。 万一海顺是个不中用的,好东西就得紧着她和小包子吃。 江雪拿起扫帚打扫院子,小包子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两人也算其乐融融,就在这时院门形同虚设的栅栏被人打开,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长相一般,不丑也不俊,是个掉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普通人,上衣洗的发白,裤脚上也打着补丁。 “我回来了,你和天赐吃饭了没?” 唔,那这男人就是海顺了,江雪点了点头:“吃过了,你呢?” 海顺从提兜里拿出一张大饼,递给江雪:“今日我去给大兴帮忙,午饭吃饼,香的很,我没舍得吃,就喝了一碗糊糊,给你和天赐拿了回来。” 江雪接过来,这海顺知道想着老婆孩子,不也挺好的嘛,听他的话音也不是不能干,那这家怎么这么穷? “雪啊,你别生气,以后我多做些活,咱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我听你的话,不会再做滥好人了。” 海顺一把抱起天赐,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江雪道歉,江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明白,只能含糊着说了一句:“你记住就好。” 海顺才刚一进家门,就有一个小老太太上门来了,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样,她进门连寒暄都没有,直奔主题。 “海顺,今日鸡下过蛋了吧,我那孙子还等着咧。” 江雪默默观察着老太太的衣着,穿的比他们家好太多太多了,手腕上甚至还带着一个绞丝银镯,这样的人上他们家来要鸡蛋,给钱了吗? 海顺看周大娘又来了,有些不知所措,可也不好意思说谎,挠了挠头道:“周大娘,那鸡蛋是要留给我们天赐吃的,余下的还要卖钱呢,” 周大娘眼睛立即瞪了起来,叉着腰道:“你什么意思?给你儿子吃,我那宝贝孙孙吃什么!” 海顺有些为难:“你家里不是养着鸡,让根子吃你们自己家的鸡蛋不就行了。” 周大娘立即骂道:“我家的鸡蛋是要留着卖钱,给我孙孙上学用的,你家天赐榆木脑袋一个,又上不起学,吃鸡蛋做什么,还不如给我们根子吃。” “行了,别废话,快去拿来!” 海顺的脚步丝毫都未挪动,周大娘见状急了,推搡了海顺一把,海顺一个踉跄差点把怀里的天赐给摔了出去。 江雪脸色立即变了,她从海顺怀里接过天赐,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周大娘说到:“哟,周大娘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家的鸡蛋,依然是紧着我们自己家吃,没有便宜外人的道理。” 周大娘板着脸,对江雪怒目直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在跟你男人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没有教养的东西。” 江雪被骂了也不恼,正色道:“你在我们家,来我们家要东西,我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你说有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我没有教养?那你放着自己家的鸡蛋不吃,偏生来我家讨,知道我们家海顺脾气好,专捡那软柿子捏。” “占便宜占到这个份儿上,拉屎都舍不得擦屁股的主儿,你这又算是有教养吗?” 周大娘的鼻子都被江雪给气歪了,她眼看在江雪这里抄不到便宜,把矛头又对准了海顺,恶狠狠说到: “朱海顺,今天这鸡蛋,你给还是不给!你给我仔细掂量着说!” 海顺苦着脸,语气卑微:“周大娘,你到别处去要吧,这鸡蛋今日真的不能给你。” 周大娘怎么会去别处要,哪一家不是把鸡蛋当作宝贝,也就朱海顺傻,会给她,周大娘指着海顺的鼻子喝道: “好你个朱海顺,假惺惺地好人,白瞎了别人叫你朱大善人,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我这就出去,在村里给你宣传宣传,” 周大娘作势要往门外走,朱海顺顿时有些慌了,万一这小气的名声一旦传来,他在村子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朱海顺连忙阻止道:“周大娘,有事好商量,我给你还不成吗?” 周大娘收回要跨出门的脚,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她就知道朱海顺这么爱面子,定然不会让她空手离去的。 周大娘转过身来摆出仍有怒意的样子,高昂着头没好气道:“这还差不多,但是三个鸡蛋你都得给我,权当做给我赔罪了。” 朱海顺咬了咬牙,望着江雪一脸歉疚,还是决定顾全自己的面子要紧,心虚道:“雪,去把鸡蛋拿来给周大娘吧。” 江雪盯着朱海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周大娘急了催促了两声:“听到没有,让你去拿鸡蛋呢,还不赶紧去拿,愣着做什么。” 朱海顺亦是小声嘀咕,让江雪赶紧拿了鸡蛋把周大娘给打发走,江雪看着二人,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鸡蛋,周大娘今日还真带不走。” 周大娘看江雪还在这固执不肯给她拿鸡蛋,眼睛里都快迸出火星来,厉声道:“没听到你男人说给我吗?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快去给我拿!” 江雪轻声道:“不是说轮到我做主,只是我现在可真是没有办法把鸡蛋给你,若你真的想要我们家的鸡蛋,就过个半天再来吧。” 周大娘狐疑道:“你什么意思?鸡还没下蛋?” 江雪摇了摇头,红唇轻启:“自然下了,只是已经被我和天赐吃进了肚子里,你要真是想要,半天以后我们拉出来给你便是。”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二 周大娘在村里是远近闻名的老蛮婆子,她撒起泼来连疯狗都怕,在江雪这没占到便宜,还吃了嘴上的亏,周大娘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周大娘脸色铁青,眼珠子来回乱转,瞟见不远处有人来了,嘴角一歪,立即盘腿坐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哎哟,快来人啊,大家都来看看呐,朱海顺一家子人,欺负我这个老婆子,还有没有天理啦!” “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被他们指着鼻子骂,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啊!丧良心的东西,他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村里的妇人们除了农忙时就无事可做,向来是喜欢讨论张家长李家短的,又爱凑热闹,这一看周大娘起架子,人立刻围了上来。 周大娘一看围观群众已经就位,都不用酝酿,立即开始了更夸张的表演,声情并茂的讲述自己是怎么被朱海顺一家欺负的。 朱海顺是个好面子的人,谁家开口他都担着,从来没有让人家的话掉到地上过,可人家未必记得朱海顺的好,都在背地里说他傻,是个滥好人。 朱海顺一看周大娘在乡亲面前说他的不是,脸皮臊的通红,赶紧去地上搀周大娘起来。 周大娘表演的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依,她这次非得让朱海顺一家知道知道,她周翠芬可不是好惹的! 朱海顺急的要死,跺着脚道:“周大娘,鸡蛋是真的没了,你就别在这闹了!” 周大娘置若罔闻,扯着嗓子哭嚎,江雪把怀里的天赐放到屋子里,让他自己玩一会儿,关上门撸起袖子,打算跟周大娘正面刚。 江雪可太了解周大娘这种欺软怕硬,贪小便宜的人了,这会回要是让她得逞了,往后这家里的东西还不得姓周啊。 “哟,周大娘哪里的话,你摆出来这副模样给谁看,大家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我们家海顺是什么人,欺负你?可别叫大家笑掉了大牙!” 江雪冷笑一声,也不管地上撒泼的周大娘,面向围观的乡亲们沉声道:“大家给评一评理,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鸡蛋是金贵东西,咱们靠它补充营养,还能拿它卖钱,哪家哪户不是对这鸡蛋宝贝的很,只舍得给家里的老人跟孩子吃。” “我们天赐都瘦的皮包骨了,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次鸡蛋,不是我狠心,是舍不得啊,还得拿鸡蛋换钱维持生计。” 江雪说到这里,掀起系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闪烁的泪花,继续哽咽道: “看看我们家这情况,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再看看周大娘,人家腕上还戴着银镯子呢。” “这条件好坏不用我细说,相信乡亲们都看的分明,周大娘家里养着鸡,却每日到我们家里来要鸡蛋,一分钱没给过,都是白拿啊!” 江雪捂着脸,指缝里偷偷观察着乡亲们唏嘘不已的样子,又添了一把火,带着明显的哭腔说的: “就今日我们家天赐实在馋得慌,仰着头哭求我给他做碗鸡蛋汤喝,你说咱做爹娘的,哪里受得了这个。” “我心一狠,把鸡蛋都给了我们天赐吃,便拿不出鸡蛋给周大娘了,她便在这又是哭闹又是咒骂的。” “之前我们给鸡蛋的时候没见周大娘道谢,等我们实在拿不出鸡蛋给她时,她就像是我们吃了她家的鸡蛋一样不依不饶。”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我给孩子吃自己家的鸡蛋,我错了吗?让周大娘这么不愿意,把大家聚集到这里来。给我们难堪。” 江雪说完便呜呜哭了起来,泪水顺着指缝留到了腮边,让在场的乡亲们看了感慨不已:人善被人欺啊。 大家都知道周大娘是个什么德行,对江雪说的话深信不疑,今日来的这些人中也不乏在周大娘这里吃过暗亏的。 为了泄私愤也好,主持正义也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起周大娘的不是: “周大娘,你们家里可是喂着十几只鸡呢吧,怎么还到海顺家里要,也不嫌臊。” “就是,你也就是仗着海顺脾气好,海顺家的脸皮薄,你咋不上别人家要去,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家!” “人家又不欠你的,你不知道感恩,还在这恶人先告状,要我说啊,从前白吃了人家那么些个鸡蛋,都得掏钱来买才是。” 周大娘一看不对劲儿,大家都向着江雪说话,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叉着腰喝道: “管你们什么事!我家的鸡蛋是要留着卖钱的,他们家一两个鸡蛋又发不了家,我吃一个两个怎么了!” 乡亲一号:“哟,你们家的鸡蛋卖钱,海顺家的就不卖钱了,一个鸡蛋五分钱呢,你吃了人家多少个了,掰着指头好好算一算。” 周大娘气急败坏道:“吃的又不是你们家的,少在这给我胡沁,朱海顺愿意给我,我没偷没抢的,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断案了吗!” 乡亲二号:“人家小两口面皮薄,看你豁出老脸来讨要,哪好意思说不给,这一不给你就在这坐地哭嚎,可不就是明抢嘛!” 江雪暗暗给这两位乡亲竖起大拇指,说的话,让炮火来得再猛烈些吧,集中火力朝周大娘开炮,最好轰的她以后路过都绕道走。 朱天赐从破木门的门缝里,看到江雪捂着脸在哭,赶紧推开门跑了出来,迈着小短腿一把抱住江雪的腿,可怜兮兮哭的满脸是泪: “呜呜呜,娘不哭,天赐以后不吃鸡蛋了,娘不哭,不哭。” 江雪蹲下来把天赐抱进怀里,母子两个哭作一团好不可怜,这凄凉的场景顿时戳中了围观群众的心,他们家里可都养着孩子呢。 大家开始纷纷指责周大娘为老不尊,把人家给逼得不成样子了,周大娘脸皮厚如城墙,都硬气十足地给怼回去了。 直到佝偻着腰提着烟锅袋子的李玉柱慢悠悠地赶来,低沉地叫了一声“周翠芬”,周大娘立即如同斗败了的大公鸡,蔫儿了下去。 周大娘赶紧挪动脚步走到了李玉柱跟前儿,赔着笑脸讪讪道:“老头子,你怎么来了。” 李玉柱横了周大娘一眼,训斥道:“我不来,等着你把脸给丢尽吗?周翠芬,你给我滚回家去,你要是再到海顺家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周大娘身子抖了抖,低下头没有言语,李玉柱哼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塞给朱海顺。 “鸡蛋不白吃你们的,权当我买了下来。” 朱海顺哪里肯要,推诿着:“李大爷,算了吧,就当做给您老补身子了。” 李玉柱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势把钱又装了回去,和蔼道:“你有这份孝心很好,我也不跟你见外了,有空家里吃去,我跟你大娘就先走了。” 朱海顺连连点头,亲自把李玉柱给送到门外,周大娘灰溜溜地跟在李玉柱后面走了,临行前还不忘瞪着江雪无声地咒骂着她。 主角走了,乡亲们就也都散了,有人说了朱海顺几句,就是因为太老实才被周大娘欺负,让他往后可别做滥好人了,朱海顺笑着点头应承,把乡亲们都送了出去。 江雪见人都走光了,抱着天赐站了起来,蹲的时间太长头晕眼花的差点栽倒,幸好朱海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江雪才不至于跌了个狗啃泥。 江雪轻轻挣开没搭理朱海顺,转身抱着天赐回屋将他放在床上,小声地哼着歌哄天赐睡午觉,天赐睡着后眼角还挂着泪花。 江雪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真怕这孩子以后对鸡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孩子睡了?” 朱海顺推开门进来,有些底气不足得冲着江雪堆起笑脸:“媳妇儿,你别生气,那么多人在呢,李大爷的钱我不能收,但是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江雪替天赐盖上一条薄毯子,低眉垂眼轻声道:“你心里有数便好,你下午要做什么去?” 朱海顺一看江雪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喜滋滋地连连点头,回道:“大兴那房子这两日就要完工了,我还得接着去,估摸着下午就要发工钱了。” 江雪嗯了一声,对着朱海顺道:“我累了,我睡一会儿,你出去把鸡喂了,没什么事情就去大兴那吧。” “哎,我这就去,你歇着吧。” 朱海顺关上门喂鸡去了,江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和鸡叫,以及朱海顺关栅栏的声音,知道他走了,起身插上房门,准备接受剧情。 村里这会儿都在歇晌,江雪并不担心会有人来打扰。 “开始接收剧情。” “滴,传输剧情准备,请任务者确定周边环境。” 江雪点了确认,开始了解这个任务世界的背景和委托者的要求。 这是个不知名的小世界,现在的背景类似于大世界中六七十年代的样子,国家刚开始发展。 生活水平比较低,民众们都不富裕,而江雪这家过的尤其不富裕。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三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做清水村的地方,事情得从委托者王江雪嫁人以后开始说起,王江雪的丈夫朱海顺是个老实人。 确切来说是个滥好人,王江雪当初嫁给他,看中的就是他人好,老实肯干,想着两人一块操持家里,日子肯定过的不会差。 可王江雪万万没想到,朱海顺不光是个好人,更是个滥好人,对任何人都是有求必应的,以至于王江雪嫁了人的日子,过的还不如在家当姑娘的日子。 朱海顺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还常常去给别人送东送西,给别人做活,人家不给钱他就说乡里乡亲的算了。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手里但凡有个块八毛的,根本放不住,不是送与别人吃,就是被人上门讨要,借钱。 王江雪跟朱海顺结婚四年,朱海顺至少往外借出去小一百块,那可是笔不小的钱啊,要知道鸡蛋才五分钱一个。 明明有改善自己家的能力,朱海顺乐呵呵地都便宜给了别人家,为了别人赞叹他一句好人,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在家里吃糠咽菜的。 王江雪闹过几回,都被朱海顺赌咒发誓说要改哄住了,可朱海顺也就老实几天,过了这个劲儿,就又给别人家送钱。 王江雪真是快崩溃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寡妇一样,孩子是她一个人在照看,因为朱海顺要去给别人帮忙。 农活和家务活是王江雪一个人在干,因为朱海顺要去给别人帮忙。 有时候,王江雪都怀疑朱海顺到底是她的丈夫,还是大家的丈夫。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且朱海顺没有做过对不起王江雪的事,王江雪每回闹着不让朱海顺做个滥好人,都显得她特别不大度。 慢慢地,王江雪放弃了,只能由着朱海顺瞎折腾,家里没米下锅,她就接个零活给人家做做衣服,去娘家借点,勉强度日。 家里的事一向不用朱海顺操心,他把王江雪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米,给别人拿去,王江雪只偷偷哭一场,并不对他发火。 朱海顺变本加厉的,连王江雪从娘家拿回来的东西也往外给,拿王江雪娘家的东西去补贴朱海顺的爹娘。 朱海顺的爹娘可是村里的富户,跟着朱海顺的大哥吃香的喝辣的,从来没管过朱海顺一家的死活。 对朱海顺的孝敬更是来者不拒,甚至还挑三拣四嫌弃东西不好。 朱海顺把王江雪积攒了好长时间,准备给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的天赐,买一块布做上一身新衣裳的钱,拿去给他自己的爹娘买了两盒好点心。 这下可彻底惹恼王江雪了,二人大吵了一架,王江雪哭着跑了出去,不小心从山上掉了下去,怀着对朱海顺的恨意和对天赐的不舍,离开了人世。 朱海顺的确是个大好人,但对王江雪来说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对天赐来说不是一个好父亲。 委托者王江雪只有一个心愿,照顾好天赐,朱海顺的事情随他去吧,以后就当做没他这个人。 她不指望朱海顺,朱海顺也别想指望她。 江雪睁开眼睛,恨的牙痒痒,朱海顺简直就是个大傻叉! 对别人那么好,别人给他洗衣做饭操持家里吗?管他叫爸爸吗? 朱海顺还在为自己的好名声而得意呢,殊不知大家在背后都跟看傻子一样看他。 江雪认为朱海顺的脑子肯定不正常,正常人那会为了帮助别人,把家里搞的穷的叮当响? 帮助人是好事,那也得在顾全自己的情况下,力所能及去帮助别人,去做个善良的好人。 朱海顺这本末倒置,不紧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紧着外人为先,所作所为让江雪真的不敢苟同。 江雪看了看身无二两肉的自己,再看看风吹就倒瘦弱不堪的天赐,对朱海顺的不满直达天际。 往后的日子里,养胖天赐,把他们母子俩的日子过好才是正经的,至于朱海顺,就当他不存在吧。 还有鸡蛋,以后鸡下一个她吃一个,拿去卖钱,可能吗?卖的钱还不是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吃进肚子里保险。 江雪想以后家里的事情,她才不要大包大揽,没米的事情就要朱海顺去操心吧,是时候让他知道整天为口粮担忧的滋味儿了。 到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朱海顺还会不会拿着自己家的米给别人吃。 江雪摄手摄脚地打开门走到院子里,从鸡窝底下的砖头缝里,拿出来一个小纸包,里面放着一块钱,是委托者她娘给的。 在原剧情中,委托者把这一块钱交给朱海顺用来买面和油,结果被朱海顺未经过委托者的允许,借给了号称家里困难的朋友。 这一次,别说钱了,家里有啥好东西,江雪也不会告诉朱海顺的,这一块钱,她要拿来买好吃给自己和天赐吃。 江雪考虑过做个小本生意,但想到朱海顺的性格,没改变之前只怕江雪挣回来的钱都会被他给送出去。 江雪可不想这样白干,只得作罢,看看过一段时间朱海顺会不会有进步,再做打算。 天赐现在两岁半,只知道吃,大字不识一个,这可不行,在送他上学堂之前,得好好教一教才行。 在这个世界里,委托者唯一牵挂的就只有天赐和她的娘家人了。 江雪得好好挣钱,回报对她伸出援手的爹娘和哥嫂,他们日子过的也不宽裕,却三番五次接济自己,这份儿真情实在难得。 天赐睡醒后,江雪就开始教他从简单的数字一二三开始认,承诺只要天赐能认到五,晚上就给他做大饼吃。 天赐在美食诱惑下,很容易就做到了,江雪按照约定,用油把朱海顺拿回来的大饼用油煎了煎,炒了萝卜干,熬了玉米糊糊放糖给天赐盛了一大碗。 天赐吃的狼吞虎咽,让江雪看了好生心酸,这孩子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摊上这么一个爹,真是可怜。 江雪晚上带着天赐边做游戏,边教着天赐数到十,天赐玩的很兴奋,学的也认真,最后没抵挡住困意睡着了。 江雪点着煤油灯仔细盘算着,明面上,家里还有五毛钱,暗地里她兜里还揣着一块,家里只有三亩地,三只鸡,别的就没有收入来源了。 朱海顺所谓的挣钱,可以忽略不计,那这个家还真是穷得很,要做什么身子呢? 现在大家都不富裕,没有那个闲钱去买衣服啊,鞋子啊之类的,大多数人只能混个温饱。 江雪左思右想,还是从吃的下手最合适,卖个小点心什么的最合适,新鲜定价也不高那种。 而且卖也不能在村子里卖,有朱海顺这个搅屎棍在,村子里什么生意都做不成,只能拿到县城去。 可是去县城路不算近,村里唯一的交通工具是牛车,坐一回得五分钱呢。 江雪抓了抓头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记得有人从山里挖出过人参,卖了好大一笔钱呢,要不然,她也去山上碰碰运气? 哪怕是挖到一颗小参,挣个三四十块的,尽够做启动资金了。 江雪心里有了主意,吹灭了油灯盖上被子睡觉了,丝毫没有要等朱海顺回来的意思。 朱海顺回来的很晚,看见屋子黑灯瞎火的有些奇怪,往常江雪都会等到他来才睡的,定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才没等他。 朱海顺体谅江雪辛苦,轻手轻脚的在院子里洗漱过后,悄悄地钻进了被窝里,翻了个身转眼间就呼噜震天响。 黑暗之中,江雪睁开眼睛,望着大床上睡得香甜的朱海顺,伸手给同在小床上的天赐掖了掖被角。 朱海顺总是回来的晚,所以江雪总是和天赐在一起睡,明日她就把床换了,她跟天赐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该由他们睡大床才对。 清晨鸡才刚叫,江雪就起床了,她惦记着鸡窝里的鸡蛋呢。 给天赐蒸了一个鸡蛋,余下的两个江雪住做了水煮蛋,配上一碟咸萝卜干,昨晚喝剩的玉米糊糊,把天赐和朱海顺叫起来吃饭。 朱海顺一眼就看到了饭桌上的鸡蛋,他皱了皱眉道:“怎么三个都吃了,不留着卖钱了?” 江雪一边给迷迷瞪瞪的天赐擦脸,一边漫不经心道:“卖什么,整日没吃过几个鸡蛋,也没见到钱,留着自己吃吧,大家都需要营养。” 朱海顺想到周大娘的鸡蛋事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闷头坐着吃饭,别说,这鸡蛋就是香。 天赐一连两天都吃到了鸡蛋,高兴地跟过年一样,把蒸鸡蛋的小碗都舔了一遍还意犹未尽。 朱海顺看到天赐这个样子,心里有些酸涩,把吃剩的半个水煮蛋也给了天赐吃,从兜里掏出来五毛钱递给江雪。 “开了一块五的工资,铁栓家里急着用钱,借给他一块,这五毛你先拿着,给天赐买点好吃。” 江雪笑着接了过来,轻声道:“一块五也不少了,铁栓去的时间比你长,工钱只只怕比你还多,他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自己的工钱都不够用,还得问你借?”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四 朱海顺手中的筷子一顿,有些不自然的吸溜了两口糊糊,用袖子抹了抹嘴角,迟疑道: “铁栓没说我就没问,急用钱能是什么好事,可能不好意思说吧。” 江雪脸上略带有几分担忧,唏嘘道:“还是问清楚的好,要是他家里确实困难,加上你给我的五毛,咱家还有一块,都先紧着铁栓用。” 朱海顺神色感动,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说到:“不然,你先给我,铁栓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有难咱能帮一把是一把。” 江雪点了点头,当即翻箱倒柜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捧着来到朱海顺面前,一层一层的揭开,里面躺着几张皱巴巴的一毛钱。 江雪捏起来,揉了揉捧着碗在在喝糊糊的天赐的脑袋,心疼地说到:“天赐乖,你铁栓叔叔急着用钱,娘说的给天赐买糖,就先不买好嘛?” 天赐听到没有心心念念的糖果吃撅起了嘴巴,但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朱海顺看着天赐削尖的下巴,心头涌起几分愧疚却还是把钱揣进了口袋。 江雪收拾着碗筷,状似不经意一般说了一句:“好些日子没去我娘家了,我今日带着天赐去一趟,住两天再回来,你这两日顾好自己。” 朱海顺点头道:“去吧,别空着手,买些东西过去,总不好每次都麻烦岳父岳母。” 江雪身形一顿,颇有些无奈道:“家里的钱都给了你,我拿着什么去买?” 朱海顺面色潮红,摸了摸鼻子,一狠心又掏出两毛钱来搁在桌子上,轻声道:“是我考虑不周,你拿着买盒点心过去吧。” 江雪低下头推脱道:“不必了,我爹娘也不指着咱们拿东西过去,不接济咱们就是好的了。” 朱海顺听了江雪这话如坐针毡,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没本事,还得仰仗妻子去娘家打秋风才能过活,他站起来闷闷说了一句: “我上工去了,你路上小心,替我向岳父岳母和江南和问好。” 江雪抱着天赐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目送朱海顺出门,朱海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江雪的脸立即冷了下来,关了栅栏开始收拾衣服。 江雪是想试探一下朱海顺到底有没有悔改的意思,她来的这个节点是委托者刚跟朱海顺因为借钱的事起了争执,朱海顺赌咒发誓说要改。 可就在刚刚朱海顺还是选择帮助铁栓,拿走了家里仅剩的钱,现在看来,朱海顺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铁栓家里住着新瓦房,养着两头猪,爹娘都是能干的,老婆也在厂里做活,人家能缺这一块钱? 分明是看着朱海顺好欺负,是个滥好人,借了不还也没什么,爱贪小便宜的铁栓会放过这个机会? 江雪就纳了闷了,像朱海顺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人,一个人打光棍不就好了,更能无私奉献还没人管着。 干什么还要娶老婆生孩子,让家人被迫为他的“好”买单,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江雪收拾停当,牵着天赐的手,母子两个说说笑笑往邻村走去,在经过村口供销社的时候,江雪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到邻村再说。 她要是现在买东西,被村里的长舌妇看到,指不定要怎么编排她,传到那不省心的公婆耳朵里,他们是绝对要前来说道说道的,江雪想起来就心烦。 在邻村的供销社买了一盒三毛钱的桃酥,七毛钱的猪肉,一块钱让江雪花了个干净,反正在自己村里也只能藏着掖着,倒不如痛快吃了。 给天赐解解馋,也稍微孝敬一下父母。 这个世界好就好在有钱什么都能买,没有所谓的布票粮票什么的限制,这是唯一让江雪满意的。 陈雪琴正在院子里喂鸡,江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娘,我来了!” 陈雪琴赶紧放下手里的鸡食,满脸堆着笑迎了上去,伸手就把天赐抱了起来,看到江雪手上提着东西,皱眉道: “来就来,拿东西干什么,你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留着给天赐吃多好。” 江雪摆了摆手,推着陈雪琴往院子里走,低声道:“能留得住吗?早晚进了别人的肚子,倒不如咱们吃了好。” 陈雪琴笑骂道:“你这孩子,尽会说些歪理,好,不能白瞎你拿来的肉,中午我们焖米饭吃。” 陈雪琴瞅见江雪提的还有行李,疑惑道:“要住几天再走?”,江雪点了点头陈雪琴顿时怒了:“是不是朱海顺又跟你吵架了,当家的,当家的!” 江雪赶紧拦住陈雪琴高声道:“没有,没有,你叫我爹做什么,我来家住几天不行啊。” 陈雪琴狐疑的看看江雪:“没有最好,朱海顺要再敢跟你吵吵,我让你哥打断他的腿!” 江雪挽住陈雪琴的臂弯嬉笑道:“他断了腿还怎么养活我们娘俩?” 陈雪琴白了江雪一眼,拉着她进屋不满得嘟囔道:“不断腿也没见他养活你们。” 江雪哑口无言,赶紧岔开了话题:“走了一路都渴了,娘给我倒碗水喝。” 陈雪琴没有搭理江雪,径直抱着天赐去了里屋丢下一句:“你自己没长手,还真拿自己当客人了,告诉你,在咱们家你可不是泼出去的水,想喝自己倒!” 凶巴巴的声音说的却是温暖的话,陈雪琴从来没有说把女儿嫁出去就不管,总是担忧着女儿的日子不好过,手里但凡有个余钱也都是紧着女儿给。 要是没有陈雪琴的救济,光靠着朱海顺,天赐很难被养大。 委托者做月子的时候,是陈雪琴忙前忙后伺候着,又出钱又出力的,就为了让女儿做好月子,把家里半大的小猪都卖了,换钱卖营养品。 江雪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她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不想让陈雪琴看到担心。 陈雪琴打开一个铁皮盒子,里面藏着一些点心糖块,糖块都有些化了变得黏黏的,陈雪琴也不舍得吃,都给可怜的外孙子留着。 天赐两眼都放光,接过陈雪琴递给他的糖块,剥开舔了舔包装纸,把糖块往陈雪琴嘴里塞:“吃,姥姥吃。” 陈雪琴哪里舍得,摇头慈爱的说到:“姥姥不吃,姥姥看着天赐吃心里就甜丝丝的,天赐吃吧。” 天赐不肯,踮着脚拼命往陈雪琴嘴里塞,陈雪琴就是不吃,糖块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天赐咧着嘴包了两窝眼泪眼看就要哭出来。 陈雪琴赶紧捡起来,用手擦了擦灰塞到了嘴里,忙不迭道:“姥姥吃了,天赐不哭。” 天赐这才开心起来,给江雪送糖去了。 王富强早上早起去浇地,睡了个回笼觉,醒来一看江雪和天赐来了,稀罕了天赐一会儿,不顾江雪的阻拦赶紧买菜去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苗金凤领着向远从作坊里回来了,看见江雪来了欣喜中夹杂着一丝担忧,她拉着江雪躲进屋子里,低声询问: “你是不是又跟朱海顺闹矛盾了,听嫂子一句劝,他是不会改的,你就别指望他,等天赐大一点了,你就到我们作坊来上班,自己挣钱花。” 江雪摆了摆手,感动道:“我知道嫂子是为我好,我记下了,你放心,我们没有吵架,就是想爹娘了,过来住两天。” 苗金凤虽然不大相信,但也不好驳了江雪的面子,只能点头。 她实在是同情江雪,嫁了这么一个人,只知道对着人家好,一点不心疼自己的老婆孩子。 看见江雪买来的东西,苗金凤更担忧了,这得从牙缝里挤多久才能买得起,不行,她回头得告诉江南一声,走的时候把钱给江雪补上。 天赐跟向远玩的高兴,向远把珍藏起来的玻璃球,小人书都拿出来给天赐看,天赐看不懂,就耐心地给他讲,很有一副大哥哥的样子。 赶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江南才从厂子里回来,见到江雪也是问吵架的事,江雪忍不住扶额叹气,朱海顺在王家人眼里,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午饭吃的是白米饭,猪肉炖粉条,韭黄炒鸡蛋,还有烧茄子,天赐和向远吃的满嘴流油,一个个小肚子撑的滚圆。 江雪饭后跟爹娘哥嫂说起了上山的想法,遭到了意见一致的反对,理由是挖人参根本就纯粹是碰运气的事,江雪能嫁给朱海顺这种人,眼瞅着就没有好运气。 江雪语塞但执意要去,万一能挖到呢?日子总不能一直这么苦哈哈的,天赐还要长身体呢,营养上不去怎么行。 农村人上山砍树挖野菜是常有的事,也算不得危险,陈雪琴他们反对无效,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江雪趁着日落前就回来。 第二日,江雪天一亮就出发了,村子后就是一座大山,哪怕挖不到人参,挖点野菜山菌,打个野鸡回来也是好的。 江雪背着竹篓,竹篓里装着铲子麻绳,腰上挂着镰刀,揣着水和干粮还有满腔热血。 今日不带点值钱的东西回来,都对不起她起个大早和这一身齐全的装备。 ?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五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马不停蹄的江雪才爬到半山腰,她要往山林深处走,那样才有可能挖得到人参。 可是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江雪挖了半篓子野菜,甚至连野鸡和野兔都跑过去几只,也没看见一根参须。 就在江雪想要放弃,打几只野鸡下去时,脚下被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下巴颏磕在了地上,痛的江雪眼泪都出来了。 江雪低头去看罪魁祸首树根,没成想在树根底部看到了一抹碧绿,那扁平的细小叶子,顶部还带着尖针,有几分像人参的叶子。 江雪顾不得疼赶紧坐起来,掏出铲子小心翼翼地在叶子周围刨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汗水浸湿了江雪的衣襟,但在看到土壤里露出的黄白色的根状茎,和拖着的参须,江雪表示再累再痛也值了。 万般小心在不伤及人参的情况下,江雪把人参彻底从地里挖了出来,看着巴掌大小的野人参,江雪欣慰的笑了。 拿布小心翼翼地裹好,把竹篓里的野菜统统倒出来,把人参放到最低部,再把野菜盖了上去。 江雪收拾停当把挖出来的深坑填好,她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着绊倒她的树根拜了几拜,感谢它送了自己一颗宝贝人参。 江雪是个很知足的人,挖到了一颗,就不再多做停留,立即转身下山,返程的路上江雪只觉得自己脚下生风浑身都是劲儿。 有了这颗人参,自己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总算是有了,还能余下来一些孝敬爹娘,补贴哥嫂。 哥嫂也有向远要养,却总是救济自己,这份恩情,江雪是一定要报的。 “爹,娘,我回来了!” 江雪兴奋的压抑不住,走到家门口一溜小跑,王富强正坐在院子里编竹篓,看江雪激动的样子,心念一动。 王富强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在意江雪地举动,他镇定地起身把院门给关上,对着江雪低语道:“回屋再说。” 江雪卸下了竹篓抱在怀里,回屋后赶紧把野菜倒了出来,从篓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压着嗓子兴奋道: “爹,我挖到人参了!” 王富强在裤腿上蹭了蹭手,小心接过打开布包,仔细观察着,半晌后把布包搁在桌子上,一拍大腿激动道: “亲娘咧,还真是人参,闺女啊,你真是撞了大运了!” 陈雪琴领着天赐在里屋玩,听到动静,赶紧牵着天赐的手走了出来,大喜过望说到: “我的个乖乖,真的挖到了,快给我看看!” 陈雪琴伸长脖子看了好大一会儿,咽了咽口水,感慨道:“天老爷,这人参可不小呢,得卖不少钱吧!” 王富强哆嗦着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根旱烟卷来抽,好不容易点着火,王富强猛吸一口,被劲儿大的旱烟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这,咳咳咳,最少得有三十年,卖个百八十块不成问题。” 陈雪琴笑得见牙不见眼,合掌道:“阿弥陀佛,我闺女终于走了一回运,有了这笔钱,可不用整天为了我闺女忧愁了。” 江雪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她拍了拍胸膛,豪气万丈道:“我瞧着这得是个五十年的参,那个之前卖参的才一点大的二十年野参就卖了一百多,我这最起码得三百往上。” 王富强喝了口水,笑道:“你想的怪美,这参得拿到县里去卖,在村里可卖不出个好价钱,明儿让你哥带着你去县里,赶紧卖了,省得夜长梦多。” 江雪点了点头:“是这个理,爹,今日晚上吃好些,庆祝一下,咱家就要有钱了。” 陈雪琴眼睛一瞪,嗔道:“这卖了钱都是你自己的,我们可不要,你让我省点心比什么都强。” 江雪把头靠在陈雪琴的肩膀上,轻声道:“爹娘疼我这么久,还不兴我疼疼爹娘了,明日卖了钱,咱们再做打算,爹娘不要就是不想认我这个闺女了。” 王富强吧嗒抽完,叹了口气:“雪啊,爹娘知道你孝顺,你有这份心就好,可你的日子难过,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 “家里养着鸡,有地我也有编筐的手艺,你哥嫂都有工作,怎么也轮不着你补贴我们。” 江雪垂下眼帘,她吸溜吸溜鼻子,哽咽道:“以前是我没本事,如今我发了横财,没有自己独享的道理,你们不要,也得为我哥嫂想一想,向远明年开春就要上学去了,那可得一大笔钱呢。” 江雪说的句句在理,陈雪琴低头沉默不语,她想了半天终于松了口:“那你就给向远出个学费好了,其余的可不行,你公婆不顶用,朱海顺又是那个样子,这笔钱你可得好好计划着花。” “那是自然,我预备做个小生意,卖点吃的。” 江雪见陈雪琴答应了,一把抱起天赐举高高,开心道:“天赐有好吃的啰,娘要把天赐养的白白胖胖,比小猪还要壮实。” 天赐嘟起了嘴巴:“猪猪臭,天赐才不是小猪呢。” 王富强和陈雪琴乐得哈哈大笑,气氛融洽又温馨,江雪暗暗发誓,有这么好的爹娘在,她一定会努力赚钱让他们跟着一起过上好日子的。 王江南对于江雪挖到人参这件事,简直是感到不可思议,他反复看着人参,总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人参现在这么好挖吗?一说要挖就挖到了,这运气简直是没谁了。 王江南忍不住对江雪感叹道:“妹啊,我觉得老天爷之所以给你这颗人参,完全是为了弥补你这几年跟着朱海顺吃的这些苦。” 江雪对这个说法深以为然。 第二日王江南给厂子里告了假,带着两篓子鸡蛋,借着去卖鸡蛋的名义,跟江雪一起坐着牛车往县里去。 村里的人经常去县里卖东西,希望多卖些钱,因此兄妹俩并不引人瞩目,王江南一路上心嘭嘭直跳,反倒是江雪一脸淡定。 到了县城,王江南按照江雪的吩咐,换上簇新的衬衫和布鞋,打扮得干净整洁,一看就是那种家底颇丰的人,去卖参那打探情况去了。 江雪在拐角处等着,王江南跑了几家店,跟江雪说了一下,五十年左右的参要卖到四百二到四百八不等,一般人家绝对买不起。 江雪心里有数,便独自揣着人参去卖,江雪打扮地比较土气,所以她说来卖东西时,老板并不太想搭理她。 “老板先掌掌眼,您不收我就到别处去。”,江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布包,老板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上下扫了江雪一圈,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是个水参,长得有几分人参的样子罢了,你要想买啊,我看你生活也不容易,就当是发发善心收了,给你二十块,搁那吧,我给你拿钱去。” 江雪嗤笑一声,这明摆着是欺负她一个乡下人,以为她不懂这些,野人参说成假的,几百块的人参出价二十,这老板可真是个人精! 出价少,把年份往低了算,这江雪都能理解,出外做生意嘛,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 可对这种人,江雪可不想和他做生意,收起布包抬脚就往外走。 “哎,别走啊,嫌钱少咱们可以商量,哎!” 老板慌忙来拦,江雪懒得搭理他,连头都没回,径直去了下一家店。 接下来的两家老板,都是想要欺负江雪一个乡下女人不懂行情,把价钱压得极低,一百多就想买走江雪的人参,江雪自然不肯卖。 兜兜转转,江雪去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典当行碰碰运气,掌柜的态度很和蔼,爱好养生的老爷子对人参也有所研究。 听江雪有一颗年份不错的人参,便让她拿出来好估价,合适的话,他自己就留下了。 江雪小心递过去,掌柜的打开纸包,神色有些凝重,取了放大镜来仔细地看着,又是闻,又是拿到阳光下照。 过了好半天,掌柜的点点头,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和蔼道:“你这参是好参,年份也久,在五十年到六十年之间,我也不瞒你,我是诚心想要的。” “看你也像是转了不少人家了,心里大概也有个数了,我最多能出到四百块,多了我也没有赚头,你看合适就卖,不合适你就再到别处转转。” 四百不错了,江雪装作思索的样子,一咬牙跺脚道:“再多加十块,四百一我就卖了。” 掌柜的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点头道:“好好,爽快,这十块我加了,就当是交个朋友。” 江雪挖出来的野参最终卖了四百一十块,一沓厚厚的钞票拿在手里,江雪点了点确认数额无误,祝掌柜的生意兴隆后起身告辞了。 王江南的鸡蛋卖了大半,看到江雪过来,赶紧起身迎上去,小声询问:“怎么样,卖出去没有?” 江雪点了点头,对王江南耳语道:“卖了四百一呢,哥,把鸡蛋卖了,咱们赶紧回去了。” “什么!”王江南唬了一跳,不由得大声喊了起来,招来了路人的侧目,幸好他机灵,顺势吆喝起来:“鸡蛋,卖鸡蛋!”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六 江雪和王江南卖力地吆喝着,把两篓子鸡蛋都卖完了,攥着卖鸡蛋得来的六块钱,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去县里的供销社给王富强买了香烟和白酒,给陈雪琴和苗金凤买了润肤露和洗发膏,给向远买了盒牛奶糖和几本连环画。 轮到王江南时,他连连拒绝说不要,江雪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给他买了一瓶雪花膏和一盒茶叶。 去饭店买了三斤酱牛肉,一只烧鸡,称了点瓜子坚果,买了罐头和高档点心,今日江雪要敞开肚皮吃个痛快。?? 王江南看江雪这个花法惊的不得了,好家伙,过年也没有这么铺张的,但钱是人江雪挣得,哪里轮得到他去干预。 坐牛车回去的时候,筐子里的肉虽然被压在底下,但闻起来还是阵阵飘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咽着口水心照不宣。 这时候几乎家家都称不上富裕,好不容易买上一次肉,都是关上门躲起来吃,哪儿会分给别人。 有那好事的循着香味找到了江雪身上,一看是是王家嫁出去的闺女,揶揄道:“哟,又上娘家来打秋风啊。” 王江南的脸色立即变了,梗着脖子就要跟那人算账,江雪按住王江南青筋暴起的手腕,笑眯眯道: “是啊,婶子,我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也只能依靠着我爹娘了,婶子心善知道关心我,不知家中可能借我些粮食吃?” 那人慌忙摆手:“我自己家都不够吃,哪里有粮食借你。”,说要赶紧装作闭目养神,不再搭话了。 王江南暗暗给江雪竖起了大拇指,江雪眉毛微挑表示都是小事一桩,开始盘算这钱怎么分配。 刚才买东西花掉了十块钱,还有四百,她买些原材料整一辆小推车大概五十块就够花,给爹娘一百,大哥大嫂五十,余下的收起来再慢慢打算。 陈雪琴因为江雪要去卖人参的事而担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院子里来回溜达,连鸡都忘记喂了。 王富强也是忐忑的不行,但比起陈雪琴还是镇定了不少,最起码一上午还编了两个筐子出来。 最后陈雪琴干脆带着天赐在村口玩,一边跟人家唠家常,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江雪和王江南, 远远看到老吴头赶着牛车过来了,陈雪琴捞起蹲在地上数蚂蚁的天赐,强忍着激动的心等江雪过来。 “娘,怎么不在家里等着,鸡蛋都卖完了,价钱很不错,你不用担心。”,江雪语调轻快,冲着陈雪琴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 陈雪琴略微松懈一些,脚步挪动准备往家去,江雪却被闲来无事坐在村口唠嗑的大爷大妈们绊住了。 “雪丫头又来了,你爹娘这么疼你可要知道孝顺啊。” “你家那口子还是老样子吗?” “我家里还有些我大孙子穿剩下的衣服,都好好的,回头你上我家取去啊。” “你看看天赐瘦的,多给他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这么的,我家里还有半罐子麦乳精,等下午歇过晌,我给你送去。” 江雪乖巧地一个个应了,到底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这些和老头老太太们对她还是有几分心疼的,这份人情味足以抚慰人心了。 好不容易脱开身,一行人往家走,陈雪琴走到僻静处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卖了多少钱?” 江雪调皮地打着哈哈:“娘问什么,鸡蛋?卖了六块钱呢。” 陈雪琴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怔,随即扬起巴掌轻轻拍了江雪的背,没好气道:“你这个死妮子,我当然是问人参了!” 江雪故作夸张的呲牙咧嘴,凑到陈雪琴耳边小声说到:“卖了四百一呢,嘘,娘你小声点,别声张。” 陈雪琴的嘴巴立即长大,她努力使自己不发出声音,可她控制不住,天哪,四百一,比一头猪还值钱的多啊! 以后还做什么工,大家都上山挖人参好了,这一小株人参,就顶的上一家子两年的收入了。 江雪看陈雪琴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她内心是怎么想的,笑着说到: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这可是野人参,你以为是漫山遍野都有的白萝卜呢,你闺女也就是运气好。” 陈雪琴嘟囔一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她要赶快去给王富强报喜,江雪得了这么大一笔钱,他们总算可以不用为江雪的生活操心了。 王富强手中的编织了一半的筐滚到了一旁,他瞪着眼不敢置信道:“你说啥了,四百一,我的个亲娘了,人参真是值了老鼻子钱。” 江雪跟王江南紧随其后,听王富强压着嗓子低喊,王江南赶忙看了一下周围,见邻里们都忙着烧火做饭,没功夫管他们这,松了一口气。 “爹,小声些,财不外露。” 王家今日可没有心思做饭,苗金凤下工回来,看见家里冷锅冷灶的,还以为是江雪没能把人参卖出去,她都想好怎么安慰大家了。 苗金凤一掀帘子看到了一桌十分丰盛的午饭,切的厚厚的酱牛肉,油亮的烧鸡,起酥烧饼和包子,天赐和向远正围着桌子吸溜口水。 苗金凤不由得喜上眉梢,看样子是卖了个很不错的价钱呢。 江雪冲着苗金凤招手:“嫂子,快来,就等你了。”,苗金凤忙不迭答应,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来。 王富强佐着酱牛肉喝了几盅白酒,咂吧着嘴回味无穷,对着江雪感慨道:“没想到爹还能托你的福,喝酒吃肉啊,闺女,你终于时来运转了。” 江雪嘿嘿一笑掏出一叠钱来,数了一百块,推给陈雪琴:“娘,这是女儿孝敬您二老的。” 又数出五十块递给苗金凤:“嫂子,这是给向远预备的学费。” 陈雪琴和苗金凤自然是不肯要的,朱海顺那个德行,家里有一个恨不得给人家俩,里里外外都是江雪在为难操持。 说句难听的,江雪哪怕是守寡也比跟着朱海顺强,这钱看着多,可够花几年的,给了他们这么多,江雪哪里够用。 江雪佯装生气,怒道:“就许你们接济我,如今我有钱了,还不许我报答你们一二?那成,这钱你们别要了,我统统拿走,咱们以后就断了关系吧,我万一钱花完了,饿死也不用你们管!” 陈雪琴拧了江雪的嘴,笑骂道:“我撕烂你的嘴,让你胡沁!不要是为了你好,你手里有钱才不慌啊。” “你公婆是那副德行,朱海顺又不靠谱,这个家全靠你一个人撑着,我的闺女啊,娘这是心疼你。” 江雪哪里不知道,她点头把她的打算说了出来:“我肯定不会指着这钱坐吃等死,我要做个小生意,哥,你给我打听一下,哪里有旧自行车卖,我想买一辆。” 王江南刚赞许的看着江雪,听到她要买旧自行车有些疑惑:“要旧的干吗!你手里的钱足够买辆新的了。” 苗金凤横了一眼王江南,没好气道:“你傻啊,江雪冷不丁地推家一辆新车,她那公婆不得上门来抢,邻居们不得说三道四啊!” 江雪拍了拍苗金凤的手:“还是我嫂子聪明,我买辆旧的,还能说是娘家接济,新的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王江南瞪圆了眼睛,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这么多弯弯绕绕,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哥一会儿就给你打听去。” 陈雪琴和苗金凤最后把钱留了下来,向远的确要上小学了,学费太过高昂,他们也计划着要再生一个,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只好厚颜收下了。 王江南下午就给江雪推过来一辆半新的自行车,只要十五块钱,江雪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太新,拿着砂纸把黑色的油漆给磨掉不少,直到看着十分老旧才罢手。 住了也两天了,江雪打算趁着天色未晚回家去,陈雪琴本预备把上午吃剩下的酱牛肉给江雪装上,江雪怎么也不要,反倒是拿走两个剩下的起酥烧饼。 “娘啊,朱海顺看到了不一定心里怎么想呢,有烧饼就不错了。” 陈雪琴一想也是,财不外露嘛,还得防着朱海顺呢,万一他知道了江雪多了一大笔钱,准得抠搜出来去孝敬他爹娘。 王富强会木工,给天赐做了个小椅子牢牢捆在大梁上,江雪揣着一兜子菜米晃晃悠悠地带着天赐往家赶。 “哟,这不是海顺家的吗,海顺发财了,都骑上自行车了。” 黄玉萍出来倒泔水,眼尖地发现骑着自行车的江雪,眼睛里闪过一丝妒意,酸溜溜地出言讥讽。 江雪刹车笑道:“哪儿啊,黄婶子,这是我娘给的,破自行车不值钱,方便我回娘家嘛。” 黄玉萍扫视一圈,见自行车掉漆掉的厉害,车铃也没有了,脚蹬都没了是拿木板充数,冷笑一声。 她就说嘛,朱海顺哪里能买得起自行车,原来还是靠着丈母娘家接济。 黄玉萍瞅见江雪车上大包小包的,知道江雪又是去娘家讨东西了,顿时失了兴致,扭着身子回院了。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七 江雪耸了耸肩,蹬着车子往家走,脚蹬子是她为了显车破,特意卸下来的,防的就是黄玉萍这种好事之人。 殊不知,王富强装上的木制脚蹬可舒服多了。 江雪回到院里扎好了车,放下东西第一件事就是去鸡窝看,她走了两天了,按理说得有六个鸡蛋,可走进这么一瞧,嘿,空空如也。 江雪脸阴沉下来,好你个朱海顺,老娘再信你就是王八! 江雪把朱海顺的被窝挪到了小床上,生火熬了一锅小米粥,把起酥烧饼热了热,拌上一叠酸萝卜,跟天赐二人吃了个精光,一根毛也没给朱海顺留。 朱海顺回来见院子里有光亮,还停着一辆自行车,快走了几步推开门满脸惊喜道:“自行车哪儿来的?” 江雪正给天赐洗脸,头都没回低声说到:“我娘给的,我要去县里做生意,我娘怕我来回奔波太累,托人给我买了辆破车凑合骑。” 朱海顺皱起了眉头:“生意?什么生意,你照顾好天赐就成,挣钱有我呢。” 江雪大力扔下手里的毛巾,木盆溅起层层水花,她扭头死死盯着朱海顺,直盯得他心里发毛,江雪正色道: “我嫁给你四年了,天赐都两岁半了,我手里,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你挣的钱呢?” 朱海顺一怔,辩解道:“我挣钱也不少,那不是都借给别人了吗,往后,往后我不会……” “别,打住,”,江雪抬手阻止,质问道:“我走了两天,鸡窝里一个鸡蛋都没有,哪儿去了?你先说明白。” 朱海顺羞赧地低下头,半晌才低低地说了一句:“周大娘来要,我便给了,几个鸡蛋而已。” “几个鸡蛋而已?朱海顺,鸡蛋可比粮食金贵多了,一个鸡蛋可卖五分钱,一斤猪肉也才六毛钱,你可真大方啊。” 江雪把天赐哄睡盖上了被子,端起水盆冷眼相待,她泼了水接着说到:“你看看家里的米缸,再看看油桶,朱海顺,你老婆孩子过的什么日子,你心里没数吗?” “你在外面穷大方的时候,想过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吗?你管过我们娘俩吗?要不是我娘家救济,我和天赐早饿死了。” 朱海顺别江雪这么说有些羞恼,他昂首挺胸道:“你不要这么自私好吗?怎么光想着自己,那人家有难我能看着不管吗?再说了,咱们这日子不是还过的下去嘛。” 江雪凝视着朱海顺,嘲讽道:“我自私,帮人也要有个限度,自己老婆孩子都养不活,还去补贴别人,大家背后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你是我丈夫,可不是大家的丈夫,你既然觉得日子过的下去,那好,从明日起,我们娘俩就光指望着你了,我娘家的东西一概不要,你每顿饭都给我回家来吃,你看这日子过不过的下去!” 江雪说完立即吹了灯,上床搂着天赐睡觉不再理会朱海顺。 朱海顺嘟囔着“试试就试试。”,低头脱鞋才发现,他被赶到了小床上,叹了口气没好意思说什么。 第二日江雪用三个鸡蛋摊了煎饼,朱海顺吃的香得很,丝毫不提留着卖钱的事儿了。 周大娘颠着小脚来要鸡蛋,走近看江雪叉着腰像门神一样杵在门口,啐了江雪一口,悻悻地走了。 江雪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只考虑营养不考虑粮食余量的事,鼓足了劲儿做好吃的,她有心要朱海顺尝一尝为粮食作难的滋味儿。 不出半月,家里的粮食很快见了底,平日里江雪该去娘家借粮食了,可这回她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端等着朱海顺想办法。 朱海顺心想借个粮食会有多难,他平日里那么帮大家,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朱海顺太天真了,他拿着布袋子走了几家都没借到粮食,大家都推说家里的不够吃,实在没有余粮借人。 就连刚从朱海顺这里借走了两块钱的铁栓,都不肯借他点米面,可怜兮兮地说家里揭不开锅。 朱海顺没多说什么,苦笑着离开了。 他敲门前从窗户缝里分明看见了铁栓家饭桌上摆着荤腥和白面馒头,悉悉索索一阵声音之后,再打开门桌上就剩下一碟咸菜了。 铁栓嘴角还挂着油花呢! 朱海顺拿着轻飘飘的空袋子,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脚步似有千斤重。 他不明白,往日里他那么掏心掏肺对大家,出钱出力出粮,怎么一轮到他,大家都不愿意伸手了呢? 朱海顺看着家家亮着灯火,小巷子里传来阵阵饭菜香,他突然觉得这个他成长起来的小村庄,如此陌生,让他没有归属感。 朱海顺呆滞半晌,拖着脚步去了他大哥家,大哥家的院墙垒的很高,大门一关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想想刻薄的大嫂,再想想临出门前对江雪许下的豪言壮志,攥紧了手中的布袋犹豫再三还是叩响了门。 怕什么来什么,开门的正是他那个门缝里看人的大嫂刘铁兰,刘铁兰手里还拿着半块白面馒头,一看来人是朱海顺,刘铁兰翻了个白眼撇着嘴道: “你来做什么?我们家可没做多余的饭。” 朱海顺讪笑着摸了摸头,低三下四道:“大嫂,我不是来吃饭的,家里没米下锅了,我来借点粮食。” 刘铁兰向来以打击贬低朱海顺为乐,所以朱海顺在刘铁兰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刘铁兰嘴都快歪到耳根了,她晃着腿讥笑道:“朱海顺,我们家可不是开善堂的,你一没粮食就来我们家要啊,咱们都分了家了,再说了,你还的起吗?” 朱海顺脸涨的通红,恨不得钻进里去,他多想调头走人,可想到天赐还饿着肚子等他回去,咬着牙赔笑道: “大嫂说的是,可家里实在是没有米了,你们日子过得好,从指缝里漏出点就够我们一家三口吃了,等发了工钱,我立刻买了米还你。” 刘铁兰还想嘲笑朱海顺几句,朱海波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笑:“哟,海顺来了,怎么不进屋去,站在门口干什么?没吃吧,来,一块对付两口。” 朱海顺见到他大哥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推脱道:“不了,大哥,我是来借米的,家里没米下锅了,我这工钱还没发,一领了工钱,我立即还你。” 朱海波板起了脸,斥责道:“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什么借不借的,当大哥的会短你这一口粮食吃吗?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朱海顺眼眶红了,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忍了下来,将布袋递给朱海波,哽咽道:“给大哥添麻烦了。” 朱海波接过来,一把拽过刘铁兰往里走,一边大声呵斥道:“你像什么样子!就这么跟我兄弟说话,我们两个哪怕分家了,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朱海顺看到朱海波这么疼他这个弟弟,心里热乎乎的,还是他大哥好,总归是一家人呐。 刘铁兰跟着朱海波进了厨房,脸顿时拉得老长,闷闷道:“差不多得了,你下次再在朱海顺面前这样骂我,我可不陪着你演戏了,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朱海波脸上的和善不见了,透着一股子精明,拿着碗往布袋子里舀了两碗黄面,掂了掂不够沉,又把和鸡食的黑面舀了一些添进去。 刘铁兰看朱海波舀的多,有些心疼道:“差不多行了,你让家里那些鸡吃什么,不够吃了,他们还怎么下蛋。” 朱海波沉声道:“你懂什么,朱海顺这个人呐,你对他一分好,他得还你十分,你等着看吧,过不了多久,他准得还咱们些好东西。” 刘铁兰在地上搓着鞋子,嘴里嘟囔道:“还不是从他丈母娘家拿的东西,挺大一大老爷们,天天指着王江雪,他也不嫌丢人。” 朱海波估摸着差不多了,把袋子打了个结,沉声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终归是我们得了好处就行。” 刘铁兰忿忿不平,小声嘀咕:“朱海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要我说这门亲戚不要也罢。” 朱海波摇了摇头,点了点刘铁兰的脑门,正色道:“妇人之见,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怎么知道他发不了财?” “万一他发财了,记着咱的好,能带咱们一把,退一万步说,他受穷一辈子,咱也就是搭进去一些鸡食,还得到他送来的好东西呢,也不亏。” 刘铁兰细想也是,不由得夸了朱海波一句:“还是当家的你想的周到。” 朱海波昂起头正了正衣领,骄傲道:“那是自然,你老公我混到现在的工头位置,可不是白混的。” 朱海顺从朱海波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布袋,内心感动的无以复加,再三保证一定会还,朱海波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朱海顺本来想进去看一看爹娘,但想到自己这回不光是空着手来的,还要走了一些粮食,肯定是要被爹娘骂的。 朱海顺瑟缩了一下,赶紧告辞往回走,捧着那半布袋粮食,记着朱海波的好心里慰贴的很。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八 夜色渐浓,村里歇的早的已经吹灯睡下了,朱海顺才怀抱着半袋粮,满怀着对朱海波的感激之情到了家。 “我去大哥那要了点粮食过来,天赐怎么睡下了?他不饿吗?” 朱海顺推门看见天赐已经躺进了被窝里,心下疑惑想上前把他给叫醒:“大长一夜,不吃些东西怎么受得了。” 江雪摆了摆手:“我用面粉底儿做了半碗糊糊,你不用担心,借到粮就好,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其实江雪是用藏下来的糕点把天赐给喂饱的,她怕天赐年纪漏了嘴,赶在朱海顺来之前便把他哄睡了。 江雪抬手接过布袋,掂量了一下,分量十足,可既是从朱海波那里借的,就断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朱海波可是个面甜心苦的主儿。 江雪当着朱海顺的面打开了系着的结,抻开一看,里面是黄面夹杂着黑面,不,应该说是黑面夹杂着黄面才对。 这个世界的年代虽然困苦,但没有乱七八糟的战争发生,一直都是和平年代。 纯粹是因为科技落后日子才困苦,土里刨食的都是看着老天爷的面子上混个肚饱,可再穷也没有吃黑面的。 这个世界的黑面可不是高粱面,而是稻糠参杂着陈谷磨成的,又涩又硬难以吞咽,一般都是用来喂鸡,除非闹了饥荒快要饿死了,否则人是绝对不会吃这个的。 江雪沉默着,把布袋子展开呈到了朱海顺面前,朱海顺不知江雪此举何意,伸着脖子一看,借着昏黄的煤油灯仍能看到袋子里一片黢黑。 朱海顺哑然,他面色痛苦抱着头蹲下,使劲打了自己一巴掌,多少次了,他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大哥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给穷成这样的自己好粮? 江雪见朱海顺濒临崩溃有些许不忍,长叹一声,弯下腰轻轻拍了拍朱海顺的肩膀,宽慰道:“大哥好歹是没有让你空手而归,这我们留着喂鸡就好,粮食的事,明日再说吧。” 朱海顺拂开江雪的手,眼睛里满是羞怒,他低吼道:“你是故意要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江雪嘴角微微扬起,还真让朱海顺说对了,她就是故意的,不让朱海顺尝一尝这诛心的滋味,他怎么能认清现实? 你掏心掏肺为人,人可未必能同样待你,不要当了冤大头还在这沾沾自喜自己的好人缘。 跟着你能占便宜,谁不喜欢和这样的人在一?人家说到底冲的是那些好处,可不是你这个人! 当然这只是江雪的腹诽,她得让朱海顺自己发现这一点,自己撕开疮疤,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朱海顺之所以在清水村里“好友”众多,人人称赞,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无私奉献的傻子! 连他爹娘都只在他拎着东西时笑脸相迎,其余时候就当没这个儿子,从来不会在他困难时想着搭把手。 朱海顺,可悲可怜又可恨。 “是你说家里要全指着你,又是你自告奋勇要去借粮,如今你颜面扫地,就来说我的不是。” 江雪委屈万分,喃喃控诉道:“朱海顺,你才借了一次粮,我借了多少次了,你难道没有想过,我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 江雪侧身坐在凳子上,捂着脸呜咽起来,朱海顺见江雪落泪心里更加堵得慌,想出言哄几句,可他自己心态都崩了,实在张不开嘴。 朱海顺认真看着屋内的摆设,纸糊起来的窗纱,半新不旧的棉被,用的黝黑发亮的桌椅板凳,他心气儿忽然更加不顺,闷头推门出去了。 在院子里一口气吸了三卷旱烟,朱海顺呛得眼泪都掉下来,他捻灭烟头,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别扭地对江雪说道: “你之前说要做什么生意,说来听听。” 江雪别过脸,瞟了朱海顺一眼:“怎么,你又回心转意了?” 朱海顺垂下头没有言语,江雪撇了撇嘴,干巴巴道:“做些吃的去县城卖,能做什么生意,也就这做的起。” 朱海顺蹭着鞋底,低声道:“你心里有谱吗?”,江雪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瞪:“什么谱,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难不成受一辈子穷?” “咱们苦一些不要紧,总得为天赐打算打算。” 朱海顺沉吟片刻,缓缓问到:“那你需要多少钱?我去把在外面的账都要回来。” “要?”,江雪反问一句:“你觉得你能要的回来吗?他们哪一个是会还钱的主儿?” 朱海顺的背一下子佝偻起来,看着瞬间苍老了很多,心虚道:“那怎么办?你做生意,总是需要本钱的。” 江雪直视着朱海顺,一本正经道:“我可以去我娘家借,但我丑话说在头里,我挣来的钱,一分都不会往你爹娘家送,你就手别起这个念头。” 朱海顺犹豫不决,他看看睡得香甜的天赐,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他们毕竟是我爹娘,生我养我一场,真赚到钱了,孝敬他们点也是应该的。” 江雪气不打一处来,抱着膀子直言不讳:“又没生养我,我自从嫁给你就被分了出来,一点光没沾到,我坐月子的时候他们问都不问,对天赐也是没有半点疼爱,要孝敬你自己孝敬!” 朱海顺底气不足,只能顺着江雪的话头答应下来,可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日一早,江雪就骑着车子带天赐去了娘家,装模作样的借了五块钱回来,去新霞婶那买了二十个鸡蛋回来。 新霞婶就是江雪刚来的时候,给她送吃的妇人,她心底良善,对江雪颇有照顾,江雪记得这份恩情,有买卖自然要给她做。 新霞婶家里拾掇的干干净净,院子里养着鸡鸭却没有太大的异味,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园,种着绿油油的青菜和西红柿辣椒。 “你买这么些鸡蛋做什么?”,新霞婶给天赐拿了一块油炸糕,给江雪倒了茶,江雪端起来喝了一口,微笑着说: “婶子,我是想做些小生意用的,去城里卖些吃食,好歹赚些钱来花花。” 新霞婶点了点头,轻声道:“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趁着年轻多折腾折腾,得,我一个老婆子也不懂这些,我给你拾鸡蛋去。” 江雪早就做好了打算,城里的人富裕,更舍得在吃上面花钱,对孩子也更加大方,而无论从古到今,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 针对不同的年龄层,做些蛋卷溶豆鸡蛋糕的甜食,女人和孩子都爱吃,用料简单做起来也便宜,更好出些。 赚钱这件事赶早不赶晚,江雪回家后就开始打蛋调面糊,两口灶都用了起来,受器材限制,没有烤箱只有蒸锅和铁板。 江雪实验了好几次,把控好火候和时间,忙活了大半天,院子里终于飘出了阵阵甜香。 鸡蛋糕勉强算是松软,溶豆和蛋卷倒是很成功,江雪给留着哈喇子的天赐挨个尝了尝,得到了天赐很高的评价。 邻里们顺着香味被吸引了过来,江雪为了宣传,大方的切了鸡蛋糕,弄了点溶豆和蛋卷给他们尝一尝。 大家吃了给了一致的好评,有意犹未尽还想再来点的,江雪微笑着说这是要用来卖的,给大家尝尝鲜,再想吃可是得掏钱的。 一说要钱,大家嘀咕着江雪小气,说要是朱海顺在这肯定是由着他们吃,哪里会提钱的事。 江雪仍旧笑眯眯地,仍由他们编排就是不松口,想占她的便宜,门儿都没有! 大家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见江雪没有再拿东西招待他们的意思,只能唧唧歪歪地离开了。 江雪把剩下的溶豆装好,给新霞婶送了过去,新霞婶家里的小孙子才八个月不到,吃溶豆正合适。 “婶子,大宝醒着吗?我做了专门给小婴儿吃的溶豆,让大宝给尝一尝。” 天赐迈着小短腿仰着头对新霞婶骄傲道:“奶奶,我娘做的这个溶豆可好吃了,大宝弟弟肯定喜欢。” 新霞婶刚给大宝喂了水,抱着迎了上去笑道:“是你那生意吗?那我们大宝可有口福了。” 江雪从纸盒里捏出一颗送到大宝嘴里,大宝嘴巴一抿,啊啊啊张着嘴还要,小手急切的扒着江雪的胳膊,头用力向前伸着。 江雪赶忙续上,开心道:“大宝喜欢就好,我明日去卖也更有信心了。” 新霞婶也捏起来一个放进嘴里,只觉得嘴里一股鸡蛋的香味入口即化,别说,还真是适合小婴儿吃。 “这多少钱?” 新霞婶说着就去掏口袋,她想着江雪好不容易做个生意,可不能让江雪赔钱。 “哪能要您的钱,婶子对我多有照顾,一盒溶豆算的了什么,只要大宝肯吃,以后我包圆了。” 江雪拍着胸脯跟新霞婶推拒,平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仰仗人家新霞婶帮了不少,不过一点子吃食,她哪里肯收钱。 新霞婶拗不过江雪,便给她薅了几个西红柿带上,让江雪给天赐用糖拌着吃,江雪这回大大方方收下了。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九 江雪第二日五点钟就起了,洗洗涮涮烧火看锅,分门别类的装好各样点心,给天赐喂过饭,骑着车晃悠悠往县城赶。 寻了个热闹的街角,江雪把藤筐从车子后座卸了下来,拿出木盒整齐摆好,给天赐塞了一本自制的图画书,大声吆喝起来: “入口即化的溶豆,买家去给宝贝吃了喂,松软香甜的鸡蛋糕了,酥脆的蛋卷吃一口忘不了,都来买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价格便宜,用料足,吃了好了您再来!” “不买是您错,只买一次是我的错,快来尝尝看啊!” 江雪的吆喝对这个年代来说有些新奇,一会儿就有一个烫着卷穿着皮鞋的大姐上了门,江雪赶紧热情的照顾着: “美女吃点什么,刚出炉的鸡蛋糕,蛋卷,喷香!” 卷发大姐笑了:“我想看一看溶豆,给我孩子买上一些,一岁能吃吗?” 江雪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夸张道:“我的天哪,我还当您没结婚呢,您这么年轻,连孙子都有了,您保养的真好。” 卷发大姐笑的合不拢嘴,摇头道:“你的嘴巴真甜,好了不打趣儿了,我是实心来买东西的。” 江雪笑嘻嘻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您尝一尝,一岁长牙了都能吃,您觉得哪个好吃,买哪个回去。” 大姐挨个试了试,品了品,只觉得每一样都很不错,犹豫了再三一狠心一跺脚:“三样都要了,各给我来一份吧。” 江雪乐了,这样的客人多多益善呐,她也不忙着打包,先介绍了价钱:“这溶豆一份一毛五,鸡蛋糕一毛一个,蛋卷五分一个,您看您要多少。” 卷发大姐蹙起了眉毛:“你这有些贵啊,包子也才一毛五一个。” “美女姐姐,您刚才也尝了,咱家用料足足的,都是鸡蛋做的,光成本就了不得呢,小本生意,勉强糊口,着实不贵啊。” 卷发大姐回味刚才的香甜味道,觉得江雪说的也在理,加上江雪服务态度好,嘴巴甜,还是点头买了五毛钱的东西,江雪这算是顺利开张。 有了个好头,江雪的客人变得络绎不绝,大家多多少少买上一些,想要回去尝尝鲜。 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江雪带来的吃食就售卖一空,卖得五块五毛钱,抛开成本,净赚了三块五,江雪为此很满意,还是做生意来钱快啊。 为了犒劳自己,中午江雪领着天赐下馆子去了,两碗喷香飘着油花的牛肉面,面条筋道可口,牛肉切的厚厚的软烂入味。让人看了食指大动,母子俩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回到家里,江雪马不停蹄的又找新霞婶买鸡蛋去了,她准备下午再去一趟,趁着这股子新鲜劲儿,多拉拢一些客人。 下午卖的比上午还要好,有吃了还想吃的回头客,有听人提了一嘴好奇想尝尝的新客,幸好江雪这次准备的多,不然真的是供不应求。 下午这一趟江雪净赚了五块钱,看着鼓囊囊的荷包,江雪不由得笑出了声,这日子啊,总算有奔头了。 晚上朱海顺下工回来问起生意如何,江雪只说了第一天生意还好,挣了一块多,就这朱海顺都兴奋地不行。 他不进全力支持江雪做生意,甚至还主动提出要担起哄睡天赐的任务,江雪不禁摸着下巴想到,还是谁能赚钱谁家庭地位高啊。 江雪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拥有了不少固定的客人,有人一早就来了,守着江雪出摊,为的就是那一口吃的。 卷发大姐更是因为孙子爱吃溶豆,成了江雪的忠实用户,免费替江雪做了不少宣传,这个年代婴儿能吃的东西少,江雪的溶豆一下子有了名气。 树大招风,江雪挣了不少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公婆耳朵里,他们打起了江雪血汗钱的主意。 婆婆赵海芳自知和江雪不亲,问江雪要钱她也不会给,选择曲线救国找朱海顺去了。 朱海顺正在工地上做工,看到她他娘来了喜出望外,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高兴地上前道:“娘,你咋来了,有事啊?” 赵海芳板起了脸,语气不善:“咋了,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一发财就忘了你这个老娘了?” 朱海顺被赵海芳嚷的不知所云,他摸着脑袋不解道:“娘,什么发财,我一个月累死累活才挣三块,哪叫发财啊。” 赵海芳鼻子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谁说你了,我说你媳妇儿王江雪,村里都传来了,说她在县里卖吃食,可挣钱了。” “如今你们手里最起码的有百八十块了,就没想过要孝敬我们吗?你媳妇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眼里还有我和你爹吗?” 朱海顺脸垮了下来,他还以为他娘是突然想起来要关心他了,原来是张嘴要钱来了。 朱海顺低着头沉声道:“娘,江雪是做生意不假,可哪有那么多钱啊,她天天起早贪黑没个空闲的,挣的都是辛苦钱。” “再者说了,钱都在她手里,我想给你们也没有办法啊。” 赵海芳眼神犀利,不依不饶道:“我不管,你最少得给我弄三十块钱来,要是不给,你往后就别认我这个娘了!”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儿子怎么能不认你,你让我去哪弄这么多钱,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朱海顺急了,他没想到赵海芳会这么狮子大开口,三十块,江雪辛辛苦苦挣得钱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呢。 赵海芳岔开腿,掐着腰指着朱海顺厉声道:“那我不管,反正没有三十块,我就在村里好好宣扬宣扬,你朱海顺是怎么不赡养爹娘的,是个不孝子,让乡亲们都来唾弃你!” “娘!”,朱海顺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海芳,他抓了抓头发,他是了解赵海芳的,既然说的出就做得到。 要是她真的在村子里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番,那他还怎么做人他在这个村子里还抬得起头吗? 朱海顺看了看时间,这个节点教学江雪还在县城卖点心,江雪放钱的地方他也知道,等江雪回来了,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给娘钱的,那…… 朱海顺闭上眼睛心一横,对着赵海芳低声道:“我知道了,我跟江雪商量商量,回头把钱给你送过去,但就这么一次。” 赵海芳想着一次怎么行,往后她时不时的就得来要钱才成,但眼巴前儿的,先把朱海顺哄住把钱拿到手再说。 “行行行,我知道了,尽快把钱给我送去,我可等着呢!” 赵海芳满意地扭着腰走了,留朱海顺一人在原地长吁短叹,左右为难,给对不起江雪,不给,他娘就要败坏他的名声。 朱海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了又想,觉得他娘不好对付,江雪嘛跟他是两口子,哪怕一时生气,哄一哄也就好了。 权衡再三,朱海顺还是决定偷偷把钱拿出来给赵海芳送过去,他给大兴请了假,回到家中移开卧房地上的石砖,露出一个纸包来。 朱海顺屏住呼吸打开纸包,见里面已经积攒了不少钱,认为江雪的生意比较好做,钱来得容易,心里的愧疚顿时少了很多。 颤抖着手从里面数了三十块钱,朱海顺又把所有东西归置到原位,把觉得烫手的钱塞进裤兜里,疾步朝着朱海波家走去。 老朱家分家时赵海芳和朱爱平是跟着老大朱海波的,他们以此为由把家当都给了朱海波,朱海顺除了现在住着的破砖房和村里分的三亩地什么都没得到。 朱海顺这回是来送钱的,有了底气心态度都不一样,急吼吼叩响了门,面对脸色不虞的刘铁兰,朱海顺仍旧中气十足高声道: “爹娘呢?” 刘铁兰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腿,不会自己进去找?” 朱海顺懒得同刘铁兰争辩,径直往屋里走去,朱爱平正喝着茶听收音机,这个年代收音机可是稀奇的家伙,整个村里也就他家和村长家有。 朱爱平看见朱海顺来了,心知他是送钱过来的,态度少有的和善,缓缓道:“坐吧,我叫你妈出来。” 朱爱平拎着茶壶进内屋去找赵海芳,朱海顺坐在凳子上内心忐忑不已,心扑通扑通乱跳,生怕江雪发现钱少了。 可怕什么来什么,江雪今日生意好的出奇,刚出摊就卖完了,回家比平时早的多。 她喜滋滋地移开地砖放钱,打开纸包发现钱少了,早上走时还好好的,不用想,肯定是朱海顺干的。 江雪再一数少了整整三十块,这么大一笔钱,只有可能是赵海芳要的,江雪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她把钱装好,把天赐托付给新霞婶照顾,骑着自行车火速赶往朱海波家,说什么也得把这笔钱给要回来,她就是撕碎了扔掉,也不给赵海芳他们花! 就在朱海顺把钱从裤兜里掏出来,捏紧准备递给迫不及待的赵海芳时,一声尖叫打断了朱海顺的动作。 “朱海顺,你敢!”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十 朱海顺因为心虚下意识的缩回手,赵海芳马上反应过来劈手去夺,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被江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钱拽了回来。? 赵海芳眼睁睁的看着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心里窝火的不行,她明白这钱到了江雪手里,要再想拿出来可就难了。 这会儿没有外人在,赵海芳懒得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好婆婆形象来,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伸手去掏江雪的口袋。 赵海芳呲着牙对着江雪恶狠狠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的钱也敢抢,识相的赶紧拿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雪将钱仔细放好,抬眼看着张牙舞爪的赵海芳嗤笑一声,质问道:“你的钱?分明是我辛苦摆摊挣来的,这其中哪一分给你有关系?” “不客气,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打我?出去说我的坏话?”,江雪笔直的站在屋子中央,气势磅礴目光如电,蔑视地看着赵海芳冷冷说到: “我告诉你,你但凡动我一根手指,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加倍奉还,至于败坏名声,我可不是朱海顺那个蠢货,不会受你制肘,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赵海芳被江雪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气的浑身直哆嗦,她见江雪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便转移目标将矛头对准了朱海顺,尖声喝道: “你聋了还是哑了,她这样说你娘你就跟块木头似地站着不动?!” 朱海顺被江雪如此贬低内心也不是个滋味儿,但他有错在先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他娘和江雪一向不对付,二人的事他可不想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朱海顺搓着衣角低头不语,赵海芳看见朱海顺闷葫芦一样不吭声,气不打一处来,她只能亲自上阵撕吧江雪,撒开膀子破口大骂: “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怎么跟婆婆说话呢,目无尊长忤逆不孝,搁到早些时候你是要被浸猪笼的!” 江雪目光凌厉如同匕首,直射的赵海芳身躯微颤,纳闷江雪何时变得这么有气势了,怪让人害怕的,转念一下,她可是婆婆,她有什么可怕的。 赵海芳声线微微抖动,不自觉提高了嗓门:“你瞪什么!老娘说的不对吗?” 江雪往前走了几步,俯视着身量不高的赵海芳,锋芒外露厉色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议论我的爹娘?你那张臭嘴根本不配提起他们!” 赵海芳被江雪逼的往后退了几步,脊背碰到了身后的方桌才站定,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被江雪弄得颜面扫地,不由得恼羞成怒,扬起手就往江雪脸上扇去。 江雪眼疾手快的攥住赵海芳的手腕,钳制住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江雪可不想被赵海芳给讹上,冷笑道: “还想动手?我要顶着这么个巴掌印出去,可是你苛待儿媳的铁证!” 赵海芳跟朱海顺不愧是母子两个,把他们的面子都看得极为重要,尤其是赵海芳。 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村里谁不知道她是个自私虚伪的人,分家时几乎是让朱海顺净身出户,家底都给了有钱有出息的朱海波。 分家后就当是没朱海顺这个人,连孙子天赐也不招她待见,一年都不见上一回,过年时从不留朱海顺一家吃饭,唯恐人家将她的好东西都吃了去。 不仅如此,逢年过节的,赵海芳倒想起这个儿子来,三节两寿该有的孝敬只能多不能少,她才不管朱海顺如何作难,只要她能落到好处,管别人的死活呢! 在清水村,谁人不知朱海顺是个虽然双亲俱在,但还不如没有爹娘的。 赵海芳被江雪掐住了脉门,一时噤声,朱爱平看赵海芳偃旗息鼓,明显的战斗力不行,提溜着茶壶慢悠悠地从暗处走了过来。 朱爱平缓缓落座,就着壶嘴吸溜了一口,这才不慌不忙说道:“老二家的,有话不会好好说?气性这般大,一点女人家贤良淑德的样子都没有。” 江雪冷眼瞧着朱爱平,她这个祖上出过文官,祖父是举人老爷的公公,可比婆婆难对付多了。 明面上朱爱平从来不插手家里的事,全是赵海芳在出头做主,但实际上幕后主使者正是这个沉默寡言的,只爱喝茶听戏的朱爱平。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老话用来形容朱爱平再合适不过了。 朱爱平也算是官家之后,说话文绉绉,做事还信奉老一派,夫为妻纲父为子纲这句话,一直是朱爱平的行事标准。 没有朱爱平的授意,很多事,赵海芳她敢做吗?看着是威风实则是替朱爱平背了黑锅。 不然阖村上下,怎么没几个编排朱爱平的,一说起来只说他是个甩手掌柜不管事,恶人让赵海芳去做,好处却让朱爱平给享尽了。 江雪并没有接朱爱平的话茬,朱爱平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冷着脸沉声继续说道: “顶撞长辈像什么话,哪怕你娘她真有什么错处,她辛苦半辈子,到老了也该享享清福,你们做晚辈的就不会让着她点,快跟你娘认错。” 江雪像根军棍一般站的笔直,她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直言不讳:“要想得到晚辈的尊敬,最起码得有个长辈的样子,上贤下孝这个道理,公公你不会不懂吧。” “婆婆辛苦半辈子,是为了你们家的人操劳,儿媳我可没累着她半分,再说了她分家那日说过,家产归我大哥,她不管我们,以后你们生老病死也不用我们管。” “结果呢,哪怕我们家里经常揭不开锅,朱海顺也得给你们送东西,现在我一个人好不容易赚点钱糊口,她竟然背着我指使朱海顺偷我的钱。” 江雪弯起嘴角,双眸透出寒意,恭敬地询问道:“公公是个明事理的读书人,你来评判到底是谁错了?”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叫偷,那是我儿子的钱,是他拿来孝敬我的!”,赵海芳伸手就想来挠江雪,被朱爱平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不甘地退了回去。 “你儿子的钱?”,江雪嘲笑道:“我嫁给他四年,他往家里拿过一毛钱吗?要不是我娘家帮衬,我和天赐早就饿死了。” “我做生意的本钱是我爹娘给的,赚来的每一分都姓王不姓朱,你们不问自取就是偷!” 家里从来没有人敢对着朱爱平这么讲话,朱爱平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脸色阴沉,也顾不上端架子了,拍着桌子大声训斥道: “放肆!你嫁到我们朱家做媳妇儿,就是我们朱家的人,还敢大言不惭分你我?!” 朱爱平捏紧了茶壶柄,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手上青筋暴起,喝道:“女人家抛头露面就算了,还敢捏着钱威胁丈夫!从今天起,钱都交给海顺保管!” 朱爱平略一沉思,用命令的口吻对江雪说到:“往后每个月多的我们不要,把赚来的钱拿出来三成送过来就行,今天这事便既往不咎,若是还有下次,你就不要做我们朱家的媳妇了!” 江雪掏了掏耳朵,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朱爱平,怀疑道:“我没听错吧,你咋那么大脸,我凭什么听你的,还舔着脸要三成,咋滴,我该你的啊?” 朱爱平脸色青红交加,眼看就在爆发的边缘,江雪弹了弹指尖,又补充了一句: “要钱,可以,问你儿子要去,我的钱是用来孝敬我爹娘的,你们想都不要想。” 赵海芳彻底按捺不住了,她撸起袖子就要打江雪,这回朱爱平不光由着赵海芳去了,还因为自己不方便出手,让赵海芳狠狠地打,不打个半死都出不了这口恶气。 江雪是那吃亏的人吗?她同样撕开袖子就迎,不,拔腿就往外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凄惨地大喊:“来人啊,杀人啦!” 刘铁兰躲在一边全程未发一言,但她看戏看得正过瘾,江雪一走还怎么往下唱,她稳扎马步拖住了江雪。 刘铁兰可比瘦弱的江雪丰腴多了,力气之大一般人是挣脱不开的,可江雪是一般人吗? 江雪死死按住了刘铁兰的麻筋儿,刘铁兰手上无力送了手,江雪逃命一样往外跑,充分发挥了戏精本质,跌坐在大门口,挤着眼泪哭嚎起来: “救命啊,我婆婆要打死我了,呜呜呜。” 爱看热闹的乡亲们立即围了上来:“哟,这不是海顺家的吗?坐在这哭什么,哎呀,你这衣服怎么破了?” 有了观众,江雪卖卖力气,挤出了两行热泪,嘴唇上下蠕动着,抽抽搭搭万分委屈说到: “我,呜,我婆婆跟我要钱,我没给,她就要打死我!” 乡亲一:“她不是说不用你和海顺养老,跟你们要什么钱?” 乡亲二:“瞅瞅这胳膊上的红印,你婆婆可真心狠,起来,找她说理去!” 江雪抽噎着被乡亲们护送着回到了院子里,赵海芳听见脚步声,把拦着她的朱海顺使劲儿踹到一旁,从屋里窜了出来,骂道: “好你个贱人,还敢回来,今天不把钱拿出来,你就别想走!”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十一 嚣张的赵海芳在看到众多乡亲们的那一刻,瞬间偃旗息鼓变了嘴脸,无缝衔接了和善可亲的表情。 “江雪,咱娘俩玩的好好的,你怎么跑出去了,哎哟,乡亲们都过来了,我们娘俩闹着玩儿呢,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儿媳妇你也真是的,快跟大家解释清楚,省得他们误会。” 赵海芳悄悄剜了江雪一眼,警告江雪不要乱说话,对着乡亲们笑眯眯地想要维持自己的好形象。 可乡亲们又不是傻子,他们见多了婆媳矛盾,更知道赵海芳的为人,何况江雪哭的惨兮兮的,谁会相信赵海芳的那套说辞。 乡亲们七嘴八舌道:“行了老赵,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不是我们说你,你这次可有点过火了。” “咱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分家时跟着谁过,东西给谁大头,生老病死都是由他负责,其余孩子都不用管。” “你们可都分了家了,你和爱平大哥既然选择了跟海波过,怎么还三天两头折腾海顺两口子?” “平日里你要东要西也就算了,海顺那孩子心眼儿实在,权当做是做儿子的应该孝顺你的,可你这回还要钱,这不是要把海顺两口子逼死吗?” “他们俩没个帮衬的,小两口日子本来就难过,哪里有钱给你们啊!” 赵海芳的笑容僵住了,她见乡亲们都向着江雪说话,横眉冷竖嘲弄道:“你们是收了王江雪什么好处,一个个的在这替她冲锋陷阵,你们难道不知道,王江雪做生意挣了大钱,她可怜个屁!” 乡亲们对江雪去县城卖吃食的事情略有耳闻,但他们认为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什么手艺,能挣多少钱,定是赵海芳眼馋了,见不得海顺他们家好。 江雪赶紧擦了眼泪,抽噎道:“我天天起早贪黑,忙得脚不点地腰都快折了才挣个块八毛的,眼瞅着天气冷了,我家的窗户纸都是破的,我还有孩子要养啊,哪里有余钱给婆婆啊!” 赵海芳鼻子都气歪了,指着江雪骂道:“你放你奶奶个腿儿,三十块你轻易都能拿出来,少在这卖可怜,老娘不吃你这一套。” 乡亲们眼睛直了,三十块,那还真的挺挣钱的,他们有点眼红,忍不住朝着江雪问道: “海顺家的,你做的啥生意啊,这么挣钱吗?” 江雪也不防人,大大方方说道:“卖些小孩子吃的零嘴,城里孩子金贵,所以卖的还好。” “啊,回头也教教我们呗,有钱大家一起赚。” 江雪还没来得及回答,赵海芳架着膀子一口回绝:“想得美,教会你们了,我们还怎么赚钱,一个个的小算盘打的真精!” 乡亲们脸一红低头不语,有同行无同利的道理他们懂得,可真要能学得手艺挣大钱,谁还管那么多啊。 赵海芳替江雪解了围,江雪却没有谢她的意思,江雪知道,她是怕乡亲们都学会了,江雪就挣不到钱了,挣不到钱还怎么孝敬她? 殊不知不管江雪挣钱多少,都不会分给她的。 乡亲们被赵海芳戳穿了小心思,一个个地都有些羞恼,也不再给赵海芳留情面,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起赵海芳的不是来。 赵海芳一张嘴再厉害哪里敌得过这么多乡亲,最后狼狈不堪的败下阵来,要钱的事也不了了之。 江雪很满意这次的结果,赵海芳这次在乡亲们眼里算是坐实了恶婆婆的形象,以后再起争执,大家自然而然的会先入为主,认为是赵海芳的不是。 朱海顺被扣在了朱家老宅,江雪压根也不愿意理会朱海顺,?要不是这个年代离婚比登天还难,她早就不跟朱海顺过了。 江雪回到家里把天赐从新霞婶那接回来,蒸了两大锅鸡蛋糕,挨家挨户的给刚才帮她说话的人送了过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大家回过神来想想要跟江雪学做吃食的想法,终究是不太现实,跟断人财路没什么分别,也就按下不提了。 江雪正带着天赐跟人家唠家常,说说自己做生意有多么辛苦和不容易,大家知道海顺是个不顶用的,对江雪越发同情了。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说的正起劲儿,一个大婶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慌忙道:“海顺家的的,你快去看看吧,你们家海顺头上烂了个血窟窿,光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 “什么?!” 江雪吓了一跳,她走的时候朱海顺还好端端,这才过了多久就出事了?江雪赶紧抱起天赐往朱家老宅狂奔。 朱海波正蹲在地上不知所措,他面前躺着的是不省人事的朱海顺,朱海波一抬头看见江雪来了,有些慌乱,忙不迭的起身道: “弟妹,你来了,海顺他,唉,你看吧。” 江雪放下怀里的天赐,脚步沉重地往前走去,只见朱海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面色惨白如纸,脸上有两个青紫的巴掌印儿,后脑勺烂了一个枣大的血窟窿,身下一大摊血迹。 在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这个年代,朱海顺还有救吗? 江雪猛然回头大声喊到:“吴叔!替我喊吴叔,让他拉着牛车过来,我们要到县城去看!” “哎,这就去!” 江雪蹲下身来对着朱海波怒吼道:“毛巾,拿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 朱海波不知道江雪要干什么,可他想的是,朱海顺绝对不能死在自己家,他赶忙拿了一条雪白的毛巾过来。 江雪轻轻抬起朱海顺的头,用毛巾捂着伤口,固定好后对着朱家的人化身为怒目金刚,低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 朱爱平脸色难看,双脚不住颤抖着,绷住嘴巴一句话也不肯说,刘铁兰就像没听到一样,赵海芳坐立不安,绞着衣摆嗫喏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还是朱海波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痛惜:“弟妹,节哀啊,海顺他准备走的时候没有站稳,跌倒了撞在了石砖上,我们也觉得很突然。” “可事已至此,谁都没有办法,准备后事的时候,你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言语,出钱出力的都不在话下。” 江雪冷笑一声,啐了朱海波一口:“我呸,放你的狗屁,朱海顺又不会死我节什么哀!他这么大一个人会把自己摔成这副样子?” “朱海波,你莫不是做贼心虚,怕真相败露,盼着朱海顺早死,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了吧!” 朱海波脸色大变明显是慌了,他强撑着辩解道:“弟妹说的什么诛心话,海顺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可能盼着他死,的确是他自己跌倒的,我有什么可怕的,只是他流了这么多血,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啊!” 江雪声色俱厉:“闭上你的乌鸦嘴,朱海顺一定不会有事的,等他醒了,我一定要问清楚,他伤成这样到底是谁弄的!” 赵海芳生怕连累了朱海波,对着江雪色厉内荏呵斥道:“他自己没站稳跌倒了,跟我们可没关系!” 江雪眼神冷冽,周身泛起滔天气势,死死盯着赵海芳一字一顿道:“有没有关系,你们说了可不算,朱海顺脸上还有巴掌印,难不成是他自己扇的?我要听朱海顺亲口说!” 赵海芳赶紧接话:“对,就是他自己弄的,他说自己没本事不孝顺,娶了个夜叉老婆,自己打自己的脸,我们拦也拦不住!” 江雪讥笑一声不再言语,她虽然不喜欢朱海顺,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朱海顺死,哪怕是倾家荡产,她也要把他给救回来。 朱海波觉得朱海顺伤的这么重,肯定是救不回来了,挺起腰杆故作镇定道:“别急,我们和你一起去医院。” 江雪冷笑一声,抬眼道:“那是自然,等到海顺醒了,肯定十分想见你这个本该在工厂,却出现在老宅里的好大哥。” 朱海顺缩了缩脖子噤声,等到牛车来了,赶紧指挥着乡亲们把朱海顺抬了上去,他可不想再沾手了,省得人没了江雪再讹他。 乡村小路颠簸,江雪怕朱海顺再颠出个好歹,只能牢牢抱着他的头一动都不敢动。 牛车上朱家人静的可怕,但他们每个人都盼望着朱海顺活不下来,包括朱海顺的爹娘。 吴叔径直拉着去了县城里最好的医院,医生见朱海顺情况严重,立即安排了他进手术室。 江雪守在手术室外不断祈祷,希望朱海顺福大命大,能在仪器落后的手术室活下来。 在忐忑不安中,手术室的红灯转为绿色,医生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身后是推着病床的护士,床上盖着白布。 医生摇了摇头说了句节哀,朱家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精彩起来,兴奋中勉强带了一点子悲痛,看起来扭曲极了。 江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说不上什么感觉,她缓缓拉开白布,朱海顺头上扎着绷带双目紧闭。 江雪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拉起白布准备盖上去,突然间朱海顺睁开了眼睛,对着江雪眨了眨。 江雪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朱海顺嘴巴做了个口型:是我。 星澜?!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十二 江雪握了握“朱海顺”的手,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是温热鲜活的,心念一动拿起白布遮了个严实。 星澜:?????? 江雪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星澜公务繁忙脱不开身,等到有空闲的时候,他只能守着这一方小世界眼巴巴的看着。 朱海顺的确是命归西天了,星澜便趁着这副躯壳进入了这个世界,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想给江雪一个惊喜,被江雪的迷之操作弄的不知所措。 星澜用精神力问江雪:“你不想让朱海顺活下来?那我这就走。” 江雪:“当然不是,你先吸收记忆,看朱海顺是怎么磕到脑袋的,我有个计划。” 星澜骄傲道:“我可是主神诶,跟你们任务者可不一样,不用吸收的,朱海顺是被朱家人群殴了,然后在他们的推搡之中跌倒磕破了头。” “朱海顺的确是被朱家人害死的。” 江雪点头心下了然,她缓缓转身挤出些眼泪,弓着身子瘫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喃喃道: “海顺,你怎么就走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老天爷,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海顺一走,我们天赐就没有爹了,这天也塌了啊!” 江雪哭的凄惨,颇有一种要跟着去的架势,朱家人却平静了很多,虽然称不上雀跃,但对朱海顺的死讯还是喜闻乐见的。 毕竟,朱海顺一死,这事情经过还不是由着他们说。 赵海芳和朱爱平略微有一丝难过,朱海顺再不济也是他们亲生的,可是他一死就能保全朱海波。 两个儿子谁有出息,孰轻孰重老两口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他们心里的伤痛也不过是一闪而逝。 朱海波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了地,脚不抖了,手心的汗也干了,刘铁兰更是开心,嘴角压抑不住地疯狂上扬。 差一点,她都以为朱海波要去坐牢了,幸好,幸好啊!? 朱海波摆出一副痛惜心疼的表情来,哀叹道:“弟妹,你放心,海顺走了,还有大哥在呢,绝不会让你们娘俩饿肚子的,现在要紧的,是现办后事,让海顺入土为安。” 江雪打掉朱海波伸过来的手,泪眼朦胧愤怒道:“海顺是怎么没的,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朱海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皱眉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他是自己跌倒的,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弟妹,你是想把海顺的死赖在我身上吗?” 江雪用袖子抹去了眼泪,站起来指着朱家人,特意提高了嗓门悲愤说到:“不赖你们赖谁?好好的谁会把脑袋磕成这个样子?我要上派出所里去告你们,海顺绝不能枉死!” 赵海芳冲了出来,尖声骂道:“放屁,小娼妇,你男人死了也是你害的,你就是个克夫的女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有说他死在我们家晦气呢!你想讹我们,门儿都没有!还上派出所,你上一个试试!” 赵海芳浸出满身冷汗,她对吃公家饭的人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生怕人家调查出事实真相,再折了朱海波这个儿子,只能故作声势希望唬住江雪。 朱爱平眼看乡亲们陆陆续续赶到了,卫生院里也走了不少人在围观,他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敲了敲铜烟杆厉声呵斥道: “行了,都给我住嘴!还不嫌丢人吗?把海顺拉回家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江雪擤了擤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嚎道:“我男人都让你们给害死了,我还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今天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哪儿都不去!” 朱爱平眼神晦暗,他攥紧了手里的烟杆子,紧盯着撒泼的江雪质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江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掀起外套下摆不顾形象的擦了擦,哽咽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一切老天爷都看在眼里,我可以不报案,但我要你们每个人都发誓!” “如果海顺的死跟你们有关系,你们受一辈子穷,一辈子都发不了财翻不了身!” 江雪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喊道:“你们敢吗?” 朱海波犹豫了片刻,他前思后想觉得发个誓而已不痛不痒的,而且又不会成真,但报了案说不定自己得去坐牢…… 朱海波权衡利弊,举起手指坚定道:“我朱海波发誓,朱海顺是自己跌倒的,我跟他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假,让我受穷吃苦一辈子!” 刘铁兰夫唱妇随紧跟着发了誓,朱爱平和赵海芳两口子多少有些迷信,对发毒誓这件事有些犹豫,唯恐真的遭了报应。 但奈何不住朱海波哀求的目光,以及江雪的激将法:“不发誓就是心里有鬼,跟朱海顺的死脱不了干系!” 踌躇了片刻,二人还是起了誓。 江雪止住了眼泪,换做平日也就罢了,朱家人这次是在主神面前起的誓,可是会成真的哦。 哭戏是个辛苦活,就这一会儿江雪的眼睛嗓子都是疼的,她用精神力给星澜传了话: “我不行了,到你上场表演的时候了,一定要拿出演技来,戳穿朱家人的真面目。” 星澜:您就瞧好吧! 朱海波想要赶紧把朱海顺给下葬,以免夜长梦多,他积极的跟江雪讨论着发丧的事,江雪沉默不语根本不搭腔,就在朱海波焦急的时候,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 “媳妇儿……” 朱海波惊恐地盯着颤动的白布,里面伸出来一只苍白的手!只见它缓缓拉开白布,露出了朱海顺面无血色的脸,那双眼睛分明是睁开的! “诈尸了!” 朱海波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围观人群尖叫着四散跑开,赵海芳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刘铁兰吓得整个人呆住了,朱爱平靠着墙才没有倒下来。 唯有江雪惊喜万分,冲上去握住了星澜的手:“你没死太好了!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男人啊!” 星澜见江雪主动抓着他的手,还称呼他为“我男人”,心里美滋滋的,反手握住了江雪的手,低声道: “我这是在哪儿?” 江雪没有答话,挣开手一把将满脸活见鬼的大夫拽了过来,急声催促:“大夫,你快来看看!” 大夫回过神来赶紧掏出手电筒,照了照星澜的眼睛,听了听胸音,做了几个指示,让星澜活动活动手脚。 见星澜一切反应都正常,大夫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在手术室里明明就没有心跳了! 这,医学奇迹吗? 江雪赶忙问道:“大夫,他怎么样?”,大夫还处于震惊之中,听到家属询问,尽最大努力控制好面部表情,语调略微不平: “啊,这个,病人虽然清醒过来,但还是要住院的,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江雪神色激动,握住大夫的手不住摇晃,感激涕零赞叹道:“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您可真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啊!” 大夫一愣,他是神医吗?也是啊,人毕竟是他救治的,也是他做的手术,兴许是仪器出了问题? 不成,他得赶紧去检查检查,不能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了。 大夫火急火燎的走了,至于卫生院里传出神医的名号,导致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那都是后话了。 一家欢喜一家愁,朱海波这个罪魁祸首刚发过誓,受害者“朱海顺”就起死回生,朱海波惊惧交加之余连上前都一探究竟都不敢。 还是朱爱平大胆些,颤颤巍巍的走到病床边,看着醒来的“朱海顺”五味杂陈,他窒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醒了就好,爹娘和你大哥都要替你担心死了,下回可得小心些,这么大的人了走起路来也不知道看着脚下。” 朱爱平的话有两层含义。 第一:他们是希望朱海顺能平安活着的,绝没有盼着他死的意思。 第二:朱海顺有此一灾,全是他自己的错处,跟他们可无半点关系。 朱爱平笃定,孝顺脾气好的朱海顺听得懂他的话外之音,更会将事情真相烂到肚子里。 若是朱海顺还活着,这事没准儿就遂了朱爱平的愿。 可朱海顺死了,壳子虽还是那个壳子,但已经换了内芯儿,星澜是主神之尊,会让一介凡人牵着鼻子走? 更何况江雪已经交代了,让星澜撕下老朱家伪善的假面,于情于理星澜都是要帮着江雪的。 星澜作惊恐状,瞳孔放大,痛苦不堪道:“你们怕是巴不得我死,我死了,大哥就没事了,你们跟过来做什么?还想打我将我推倒吗?!” 朱爱平瞬间变了脸色,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跟着来卫生院的乡亲们露出了震惊又好奇的表情,朱爱平压低了声音吼道: “朱海顺,你糊涂了,跌破了脑袋神志不清,也不能乱说话!你明明是自己跌倒的,怎么能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朱海波听到星澜提起他,心虚地腿肚子打转,得亏刘铁兰搀扶着才没有倒下,他擦了擦鬓边的冷汗,颤声道: “海顺,大哥一向对你好,你可不能冤枉大哥啊,你是不是担心出不起医药费?才想要拉大哥下水?你放心这个钱大哥替你出了,谁让咱们是血脉相连的同胞兄弟呢!”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十三 朱海波想走感情攻势,并拿金钱做诱饵让星澜闭嘴,可星澜不吃这一套啊。 星澜望了望一旁明显是不打算再发挥的江雪,眸子里都是宠溺,他哼了一声对着朱海波追问道: “对我好?怎么个好法?撺掇着爹娘再分家时只给我三间破瓦房?时不时地提点一穷二白的我给爹娘送吃送喝?” “还是,对我的困境不闻不问,我家里揭不开锅时,上门求你借粮,你假大方装了鸡食给我?” “又或者是,听说我媳妇儿挣了钱眼馋,班都不上了,跟爹娘把我拦在老宅里,逼着问我要钱,我不给就拳脚相向,最后你把我推到在地,差点救不回来?” 星澜嗤笑一声,看着面如死灰的朱海波一字一句道:“如果这叫对我好,你可真是我名副其实的好大哥。” 咦,乡亲们唏嘘不已,他们知道老朱家的善良都是装出来,可没想到他们会对朱海顺这么狠毒。 这分明是谋财不成,反改害命啊! 朱海波身形有些不稳,把全部的重量都放在了搀着他的刘铁兰身上,刘铁兰看自家男人成了这个颓样,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对着星澜破口大骂。 “朱海顺,没有证据的事,你少这里胡沁!谁不知道你没出息,连妻儿都养不活,还要靠老婆挣钱去养家!” “我看你是担心医药费的事情,铁了心要讹我们,你大哥心善想替你付了,你不知道感恩还在这里满嘴喷粪,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反悔了!” “你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给你这种没良心的人花一分钱,我都觉得不值!” 刘铁兰说的煞有介事,气的胸脯一起一伏,要不是乡亲们知道她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真的被她这番话给骗了过去。 朱海波听了刘铁兰的话,脑筋突然转过弯来,对啊,没有证据的事,双方各执一词,谁能说清楚朱海顺到底是他推倒的,还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呢! 哪怕真的闹到派出所去,也拿不出真凭实证来!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朱海波挺起了腰杆推开刘铁兰,脚步稳健的往病床前走了几步,痛心疾首道: “海顺,我没想到,你心里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气,是,我知道,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我过的好你过的不好,你心里不平衡。” “可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靠的都是我自己的努力,你自己不争气能怪谁呢?” “我今日听到你和爹娘起了争执,赶紧请了假来调解,没想到你越说越生气,最后气到扇自己的耳光,大哥拦都拦不住啊!” 朱海波紧盯着病床上星澜的反应,生怕星澜打断他,紧张的换了口气继续恨铁不成钢道: “大哥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冤枉我,换做平日里你说我的坏话,在乡亲们面前颠倒黑白败坏我的形象,这些我都可以忍。” “但是,你怎么能说是大哥害的你?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星澜:卧槽,这小子好能说,三言两语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不就是仗着这个时代没有监控吗? 星澜露出不敢置信,隐忍痛苦的表情,他将目光投向朱爱平和赵海芳,低声询问: “爹娘呢,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赵海芳抢先说道:“对,你大哥说的对,我作为你们的娘,真是感到痛心,儿啊,再穷也不能撒谎啊!” “明明是你自己的错,怎么能冤枉你大哥呢?娘记得你一直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是不是你媳妇儿教你撒谎的?” 突然被cue的江雪感到很无奈,她翻了个白眼没有吭声,她实在是不想参与朱家人这场烂摊子里去了。 星澜眼睛一瞪:不许说江雪的坏话! 赵海芳表演完毕退场,轮到朱爱平扮演慈父的形象了,朱爱平咂吧了一口烟嘴吐出圆润的烟圈,对着星澜语重心长道: “海顺啊,爹一向是偏疼你的,可你这件事做的,太不地道了,让爹没有办法向着你说话啊,我的老儿子!” 俗话说的好,老儿子,大孙子,爹娘的命,根子,可这句话在老朱家并不适用。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朱海顺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跟不是亲生的一样,所以乡亲们并不信朱家人的话。 他们都是偏向朱海顺的,可他们到底是外人,不好掺乎人家的家务事,所以一个个地都三缄其口只是听听而已。 星澜听完赵海芳和朱爱平的发言心灰意冷,他闭上眼睛似乎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过了良久才攸的睁开。 面上是下了很大决定的表情,如鲠在喉般艰难地说道: “既然爹娘偏心至此,眼里只有大哥这个儿子,全然不顾我的死活,我们今生的情分就到此为止吧。” 星澜眼眶猩红挤出几滴眼泪,嘴巴张了几次才把话说了出来: “我朱海顺,今天和赵海芳,朱爱平,正式断绝关系,以后我死在外面也不用你们来哭坟!” 朱爱平的瞳孔猛地一缩,气得浑身打颤,指着朱海顺斥道:“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赵海芳一向不喜欢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一听他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嘲讽道: “你当你是谁?我们又不止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威胁不到我们!” 星澜惨然一笑,呐呐道:“是,你们不只一个儿子,可你们跟只有大哥一个儿子有什么分别?” “我求求你们了,如果你们还念在那一点可怜的情分,我们今后不要再来往了!否则,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给逼死的!” 朱爱平敲了敲烟杆,严肃的问到:“朱海顺,你是铁了心想要跟我和你娘断亲吗?你是我们的亲骨肉,我们怎么会不疼你呢?” 赵海芳一把拉住了朱爱平,小声对他耳语道:“他这医药费得一大笔钱,你还真想替他出啊!有这钱还不如留着给咱孙子胜利买肉吃。” “再说了,他是咱们分出去的儿子,将来又不赡养我们,他心明显不在我们身上了,你还留着他做什么?” “他又没有出息,是指望不上的,断亲是他提出来的,还不如遂了他的意,借着他理亏,要上一笔钱,咱们手里有钱才是正理啊。” 朱爱平是个利己主义者,听赵海芳这么一分析觉得有道理,反正朱家香火也传承了,他到地下也无愧于祖宗,断就断了吧。 朱爱平长叹一声,退到了旁边把主场交给了赵海芳去发挥,赵海芳得意洋洋地掐起了腰,唾沫星子横飞: “你想断亲,好,咱先来算一笔账,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又养你到二十岁成家才将你分出去,这可是一大笔钱。” “断亲可以,但我不能白白生养你一场,你得给我那一百,不,二百块钱来!” “没有二百块,你想断亲,门儿都没有!” 众人简直要被赵海芳的狮子大开口惊呆了,二百块,她怎么说得出口? 朱海顺老早就出去做工补贴家里了,娶媳妇儿也是人家自己攒的钱,养活一个农村孩子,无非就是给口饭吃,用得了这么多钱嘛! 星澜可是身无分文,他只能用精神力问江雪:“怎么办?” 江雪正在心里为星澜提出的断亲喝彩呢,只要能摆脱老朱家一家子奇葩,别说二百了,四百她也愿意给! 之前卖人参的钱还有二百块,加上这两个月做生意的钱,加起来一共有三百四五,打发赵海芳是绰绰有余的。 可钱不是这么个花法,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朱家人,江雪表示最多只能给一百,具体怎么说,要看星澜发挥。 星澜哭丧着脸,惨兮兮地说道:“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我住院费都没有交呢,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乡亲们,你们替我说说情,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 星澜说着捂着头叫了起来,鼻尖浸出冷汗,看着是麻药劲儿过了,疼得受不了。 乡亲们不落忍,纷纷劝解道:“赵大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无论发生了什么矛盾,那海顺毕竟是你的亲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多少疼疼他。” “二百可是一大笔钱,他''还住着院,伤的这么重以后会不会落下后遗症都不知道,你发发慈悲,少要些吧。” 赵海芳知道自己在乡亲们眼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也不藏着掖着了,死要钱的嘴脸显露出来,极不情愿地对着星澜道: “那你能给多少钱?少了我可不愿意!” 赵海芳其实也知道朱海顺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可他都不要自己这个娘了,她又凭什么替他着想。 紧着大数额去要呗,万一朱海顺就给了呢。 星澜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最多,只能拿得出六十。” 赵海芳撇了撇嘴:“六十?你打发叫花子呢?最少八十!少一分都不行!” “你!” 星澜挣扎了半天,还是答应了赵海芳的要求,不过要江雪写了一封断亲书,让赵海芳和朱爱平都签名按了手印后,才把钱给他们。 赵海芳得了八十块喜不自禁,一点没有失去一个儿子的悲痛情绪,朱爱平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唯有朱海顺既不用去派出所,也不用掏医药费,心里高兴的很,可当着乡里乡亲的面也不敢表现出来,忍得实在是辛苦。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十四 赵海芳沾着唾沫星子点好了钱,满意的揣进裤兜里,眼珠子来回乱转不知又在算计什么。 朱爱平冷漠地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星澜,目光停留在他满头的绷带上,微微别过脸,幽幽地说了一句万分绝情的话: “你既然已经不是我朱家的儿子了,那就没有道理再沾着我朱家的房子,看在你有伤在身的份儿上,我可以容你再住一个月。” “一个月后,你如果还没有搬出去,我就把你的东西统统扔出去,你可别怪我心狠!” 乡亲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老朱大哥,你把房子要回去了,让他们住哪里去啊?” “回头海顺出了院也是需要静养的,你们父子情分一场,你何苦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朱爱平眼神毒辣,背着手厉声说道:“他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没有干系的人,我为何要管他的死活?” 星澜没想到朱爱平会如此赶尽杀绝,他有些后悔,刚才钱给多了,早知道就只给五十块,还是草率了啊。 星澜看了看江雪,见江雪冲他点了点头,虚弱的冲着乡亲们说道:“谢谢大家,你们不必为我说情了,我搬出来就是,他们的东西我一件都不要。” 江雪昂起头对着朱爱平毫不客气地说到:“不必一个月,今日我们就搬走!” “好好好,有骨气,我们走,一个陌生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朱爱平怒气冲冲地率先离开了,赵海芳眼神都没给星澜一个扭头就跟着走了,只有朱海波上前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这又是何苦,非得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吗?搞的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星澜冷哼一声,讽刺道:“你良心和脸都不要了,还在乎面子?” 朱海顺被怼的无法回嘴,狠狠剜了星澜一眼拂袖而去,乡亲们围上来安慰了星澜几句,看完了这场决裂的大戏,心满意足的回村去了。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清水村都不会缺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江雪交了医药费,往娘家村里打了个电话,简单扼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让爹娘和大哥过来跟她一起搬家,她打算暂时住到娘家去。 陈雪琴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从村长家里出来一路狂奔,回到家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钱。 王富贵放下手里的藤条,跟着进屋里疑惑道:“老婆子,你这是干什么呢?” “朱海顺被他朱家人打的住了院,跟朱家断绝了关系,这会儿正在县里的卫生院里,江雪说要我们过去帮着她搬家,啊,她的房子被朱家收回了,要回来住。” 陈雪琴说的语无伦次,王富强只听了个大概,火气就噌一下上来了,高声骂道: “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我闺女爹娘还在呢!当我们是纸糊的不成!” 陈雪琴把钱都仔细放好,催促道:“行了行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先往县城去,闺女等着呢!快,把江南也给叫上!” 江南一听妹妹一家受了委屈,抄起家伙就要去找朱家人算账,被陈雪琴给拦了下来:“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卫生院,你妹妹一个人在那,只怕是要吓死了!” 江雪多交了一些钱,托人给星澜弄了一间单人病房,拾掇好才有空问星澜:“你怎么来了?头还痛不痛了?” 星澜撅着嘴巴撒娇:“我可是日日守星界球旁边,才有机会进来找你,我头不疼,可是我心疼你,你之前是怎么应对朱家人的,他们也太不讲理了!” 江雪一怔,目光触及星澜担忧的脸,莞尔一笑,轻松道:“这算什么,不过是小菜一碟,比他们更奇葩的人我都见过,” 星澜更加心疼了:“幸好,往后有我在,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赚钱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江雪坐着给星澜削水果,头也不抬拒绝道:“这是我的任务,我要自己完成,你这纯粹是微服出巡,又没有做过任务,经验和方法还没有我多呢。” 江雪把苹果递给星澜,挤了挤眼睛:“这次啊,你就安心当个小白脸吧,姐混成富婆养你。” 星澜感动地接过苹果,他摸了摸脑袋,想用神力把这身躯的损伤给修复好,奈何人类的自我修复能力太弱了。 贸然出手只怕会被别人当做异类啊,出了院再说吧。 “江雪,这是咋回事啊,好好地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 陈雪琴惦记着江雪,脚下生风急吼吼的赶了过来,进了卫生院一路打听,有那好奇热心地给陈雪琴指路,顺便绘声绘色地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陈雪琴简直惊呆了,她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狠心绝情的爹娘,一点都顾念骨肉亲情。 江雪嫁到这样的人家来,陈雪琴都可以推断到她闺女不知道暗地里受了多少委屈都不吭声。 江雪起身扶着陈雪琴在凳子上坐下,轻声道:“娘,已经没事了,海顺虽然磕破了脑袋,但我们摆脱了朱家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等海顺出院了,我们就回咱家去,一会儿让爹在这看着海顺,你和大哥陪我搬家去。” 陈雪琴惊讶道:“还真的断亲了?海顺,你可想好了,别以后他们三言两语又把你哄回去了,你是没什么,苦的都是我们江雪。” 星澜坐起来赔笑道:“娘,是真的,他们眼里就没我这个儿子,差点害死我还赖在我头上,那我还认他们做什么。” “不能总叫江雪跟着我受委屈,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现在我已经想开了,好好疼自己的老婆孩子才是正理。” 陈雪琴半信半疑地点头,冷着脸道:“你知道就好,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头上的伤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谢谢娘关心,我结实着呢。”,星澜忙不迭地摆手,他知道朱海顺在江雪娘家人眼里印象特别不好,只能小心翼翼应对着。 王富强和王江南警告了星澜一番,话说的再强硬难听,星澜都忍了,一来为了江雪,二来骂的是朱海顺又不是星澜,他权当体验人间疾苦了。 江雪把王富强留下来看着星澜,带着陈雪琴和王江南回清水村去了,天赐被新霞婶领走照顾了,得赶紧接回来才行。 天赐已经吃过饭,在新霞婶家睡着了,江雪对处处照顾自己的新霞婶感激不尽,但以后只怕是不能常常见面了。 因为不想再跟朱家人打交道,江雪打算从清水村移出去了,搬到娘家的村子阳朔村去住。 等她安顿下来,一定要带着礼物正式登门道谢。 江雪从吴叔那里雇了牛车,开始归置家当,那些柜子,椅子,锅碗瓢盆什么的,她没打算带走,本想留着的,没想到来了个不速之客赵海芳。 赵海芳听说江雪要搬家,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嚷嚷着不许江雪拿走他们老朱家的东西。 陈雪琴早就看赵海芳不顺眼了,要不是顾及江雪,她非得一巴掌呼死这个老妖婆子不可。 陈雪琴刚撸起袖子准备和赵海芳干仗,被江雪悄悄拦了下来,江雪平静的说到: “我自然是只拿走我的东西了,我说过你们老朱家的我一根毛也不要,但是我的东西,也不会给你们老朱家留下。” 赵海芳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她瞪着眼睛看江雪收拾,江雪抓走三只老母鸡的时候,赵海芳心里猛一抽搐,抿着嘴到底没有言语。 当江雪把大衣柜拖出来的时候,赵海芳不淡定了,上前阻止大声嚷嚷道:“干什么!放下放下!这是我们家的!” 陈雪琴给了赵海芳一记眼刀,啐道:“放屁,这是我闺女的嫁妆,我老伴儿亲手做的,还你们老朱家的,你要不要脸!” 王江南黑着脸挡在赵海芳前面:“你们那么对我妹妹,还想扣下她的嫁妆,未免欺人太甚了,我不打女人,可被逼急了,也是会动手的。” 赵海芳偷偷瞟了一眼王江南沙包一样的拳头,缩着脖子灰溜溜地退到了一旁,不甘心地看着江雪把屋子里大小摆设都拿了出来。 等江雪把锅都拿出来时,赵海芳终究是按捺不住了,尖声说道:“你做什么!你给我放下,你是打算把我们朱家给搬空吗!” 江雪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气急败坏的赵海芳冷冷道:“我住过来的时候,这个家里本就是空的,连窗子都是我装上去的,我拿的都是我的东西。” 江雪对着凑热闹的乡亲们说道:“路途遥远,我这些东西来回搬也不方便,大家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尽管拿走,留着用也好,劈了烧火也行,来,都别客气。” 江雪他爹王富强是个木匠,打的桌子柜子都是好的,乡亲们一听凑个热闹还能碰上这等好事,纷纷抢起了院子里的东西。 赵海芳见此情景气的浑身直哆嗦,咬着牙对江雪说道:“好啊你,把东西给外人都留给我,我可是你婆婆!” 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完 江雪夸张的捂住了嘴巴,她惊讶道:“你可真会说笑,我是朱海顺的媳妇儿,朱海顺都没有娘了,我哪儿来的婆婆?” 赵海芳涨得面红耳赤,她架起膀子想冲上去撕烂江雪的嘴,但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王江南,迈开的脚步生生停住了。 赵海芳一向是个欺软怕硬的,也就捡着朱海顺和江雪这俩软柿子捏,现在这俩软柿子不光变成了铁柿子,还有了保镖,赵海芳只能像个鹌鹑一样闭口不言。 江雪将家中的东西分了个干净,连劈柴都没留下,她看人群中有铁匠铺子的李铁匠,笑盈盈道: “李大哥你力气大,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借你那大铁锤用用?” 李铁匠他娘拿走了江雪的衣柜,他能说不愿意嘛,点了点头去铺子里取了最大的铁锤来,好奇的问江雪: “妹子,你要铁锤干啥用啊。” 江雪斜睨了一眼气到说不出话来的赵海芳,一本正经的高声说到: “这厨房是我搭起来的,如今不用了,得原模原样的还给朱家才行,烦请李大哥替我咋了吧。” 李铁匠暗叹一声:把老实人惹急了更可怕啊!答应了一声举起铁锤朝厨房走去。 赵海芳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天际:“我看谁敢!”,她冲到厨房前张开双臂,满腔火气熏红了双眼,嘶吼道: “要想砸厨房,就先砸死我吧!” 赵海芳断定江雪绝不敢砸在她身上,陈雪琴见赵海芳如此不要脸,撸起了袖子冲上前,被江雪一把拉了回来。 赵海芳见状得意一笑,哼,跟她斗江雪还嫩着那! 江雪不发一言从李铁匠手里接过大铁锤,轻轻松松就举了起来,对着笑容僵在脸上的赵海芳,快准狠的砸了过去。 赵海芳吓得瘫在了地上,呼啸生风的铁锤在离赵海芳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再往前一点,赵海芳的脑袋就会被砸得稀巴烂。 江雪轻蔑一笑,撑着铁锤弯下腰对吓得险些失了魂的赵海芳耳语道: “你才不舍得为了一个破厨房死呢,赵海芳,你还当我是以前那个任你搓揉捏扁的王江雪吗?” “以前的王江雪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钮祜禄.江雪。” 赵海芳:?????!!!!! 江雪将铁锤递给李铁匠:“李大哥,砸!”,李铁匠接过来默默给江雪竖起一个大拇指:好样的,有胆识! 江雪把房子完全还原成了分家时的样子,没有窗户,没有门,光秃秃的三间破瓦房立在那里摇摇欲坠。 等赵海芳回过神来,江雪早就拉着东西走了,赵海芳哭天抢地说江雪一家欺负她这个糟老婆子,可乡亲们没兴趣看赵海芳的独角戏,拉着江雪分给他们的东西,乐呵呵的回家去了。 星澜耐着性子在卫生院住了一个星期,他实在是忍不了别人拐弯抹角的跟他打听家里的糟心事,悄悄让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大夫检查过后,沉默着批准了星澜的出院请求,他觉得星澜的身体素质,强悍的可怕,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江雪一家三口住在了她从前的房间里,她跟苗金凤商量过后,苗金凤决定辞掉作坊的工作跟江雪专心卖吃食。 江雪找阳朔村的老铁匠打了一个简易的铁皮烤箱,受火力更均匀一些,等到再过几年,烤箱在县城里有卖,她说什么也要买几个回来,天天看着火炉熬的眼睛都是肿的。 等过了俩月星澜终于可以好了,二人在供销社卖了大兜小兜的好东西,恶趣味的特意从朱家老宅路过。 在赵海芳的眼馋中,拎着去了新霞婶那,赵海芳气的跳脚也没办法。 星澜去村大队那把户口给划走,将家里分得的三亩地还给了村里,将户口落在了阳朔村。 跟着江雪卖了半年的吃食,种类越来越繁多,生意也越来越好,不少忠实客户建议江雪在县城租一个铺子,把店开起来生意会更红火。 江雪看了一下手中的钱,跟星澜商量后,在县城租下了一栋临街的二层小楼,一楼开店,二楼住人,一家三口挪到了县城居住。 星澜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经常看着江雪想,要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 江雪过中秋节时卖起了月饼,她托王富强编织的藤盒包装特别受欢迎,有的人一眼相中了包装,还问江雪有没有别的种类。 江雪眼睛一亮,她似乎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回阳朔村问了王富强还会不会其他款式,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江雪掏钱在村里建了几间厂房。 招了几十个赋闲在家的老头老太太,跟着王富强一起编藤条,经过加工,变成了精美的收纳盒,储物筐,返璞归真的小摆设。 县城的人喜欢,省城的更加喜欢,小小的藤条经过劳动人民的智慧,和江雪的用心营销,成了阳朔的招牌,特产,远销十三个省份。 阳朔村的人跟着富了起来,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成了全国有名的万元村,彻底摘掉了贫困的帽子。 赵海芳和朱爱平肠子都悔青了,他们没想到自己看不上的儿子,有一天会这么有出息,可亲都断了,他们哪怕是厚着脸皮贴上来,江雪和星澜也不鸟他们。 撒泼打滚卖惨这招在阳朔村可不管用,他们知道星澜迁户口的原因,更感念江雪带领他们富裕起来的恩情,一个个的都向着江雪。 清水村的人可羡慕坏了,要不是朱爱平和赵海芳把江雪两口子逼走,现在人均万元户的村子可就是他们村的了! 他们不由得针对起朱家人来,以至于朱家人在清水村都抬不起头来,总是大门紧闭,没有必要就不出门。 朱海波因为得罪了领导,又被传出谋害亲弟弟,一家人逼的亲弟弟跟他们决裂跑到媳妇儿的村子落户,道德败坏人品卑劣,厂里补偿了他三个月的工钱把他给开除了。 之后朱海波一直没找到工作,他以前好歹是个坐办公室的小领导,卖力气的活他压根看不上。 可朱家人的名声臭了以后,再随着江雪的发达,厂子都怕得罪了江雪不敢用朱海波,朱海波就这么一直赋闲在家啃老本。 刘铁兰一开始还对朱海波很有信心,毕竟她是靠着朱海波才过上了好日子,可后来朱海波一点东山再起的苗头都没有。 家里吃的越来越不好,出门还要受人指指点点,朱海波又还是跟以前一副大爷的样子。 刘铁兰再也受不了了,整日在家里跟朱海波吵架,嫌弃他没出息,朱家没有一日过过安生日子。 朱海波看江雪挣了大钱,拉着脸求到了星澜那,让星澜看在手足之情的份儿上,给他安排一个钱多事儿少的清闲工作。 对此,星澜只能赠他一句话聊表心意:滚你大爷的! 包括之前习惯了占朱海顺便宜的人,找星澜给他们安排好工作,一个个的跟星澜欠他们一样,理所应当的样子看着都来气,星澜直接让厂子里的保安将他们撵了出去。 江雪的点心铺子全权交给了苗金凤,王江南则是跟着江雪跑工厂,几年下来也赚了不少,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教育,在县里买了房子落了户。 陈雪琴舍不得她的那些老姐妹们,王富强也在厂子里干的得劲儿,老两口一合计哪里都不去,就守着老院。 江雪富起来之后,为了落后的经济能起来,又是引进技术盖食品加工厂,又是修路,还不计前嫌把厂子来到了清水村,带着清水村村民一起致富。 当然了,江雪是个小心眼的,虽然只要有手有脚都能进她的加工厂,但朱家人除外。 几年之后,江雪成了全国都叫的上号的女企业家和慈善家,她立志帮扶贫困村,把落后的经济往上拔高了一大截儿。 江雪还专注儿童教育,到处捐献希望小学,江雪认为她作为亿万分之一的任务者,有责任帮着任务世界变得越来越好。 再说了她现在挣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天赐也不是个啃老的,人家学习成绩优异,不用继承家业也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财富。 让辛苦挣来的钱发挥真正的作用,是江雪每个世界里一成不变的宗旨。 在江雪四十岁那年,朱爱平和赵海芳相继病倒了,癌症,医疗手段跟了上去,发现的也早,只要坚持化疗和吃药就能保住姓名。 可天价的医疗费,朱家人出不起,万般无奈之下,求到了江雪这里,江雪爽快的答应出钱。 星澜很疑惑,江雪素来睚眦必报,怎么会给身恶痛绝的朱家人出钱? 江雪淡淡一笑:“有些人死了才是解脱,他们得拖着病体在这世界苟延残喘,活在每一天的后悔和无尽的痛苦当中才行。” 朱海波本想趁着江雪肯出医药费,趁机昧下来一些钱才行,可江雪跟医院打了招呼,每次都是欠到一定额度再补上,让朱海波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江雪不忙时,总是穿戴整齐带着昂贵的珠宝首饰,挽着西装革履的朱海波去医院看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的朱爱平和赵海芳。 江雪丝毫不提过往的不愉快,只让他们安心养病,医药费的事不用他们操心,由她全权承包。 看着衣着光鲜的江雪夫妇,再看看自己现在落魄的处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赵海芳和朱爱平没有因为江雪给他们出了医药费就幡然悔悟,对江雪感激涕零,为他们以前做的事情而感到愧疚。 他们后悔的事,早知今日,就绝不会跟江雪他们断绝了关系,否则,现在跟着享福的就是他们了! 他们会住在天宫一样的豪宅里,吃龙肝凤脑类的珍馐,有数不尽的仆人伺候着,而不是跟现在一样,住着破宅子还得反过来养大儿子一家! 朱爱平和赵海芳每一天,每一天都是捶胸顿足咬烂舌尖的后悔,怄的心口没有一刻不是疼的。 可是再后悔也无力回天。 朱家人前半辈子富贵,后半辈子只能在土里刨食四处打零工勉强糊口,真真是应验了他们在星澜面前发下的誓。 因为有星澜的陪伴,江雪在这个世界一直待到寿终正寝才走。 送走了陈雪琴和王富强,两口子一辈子无病无灾,子孙后代都争气孝顺,他们是笑着走的。 天赐事业有成,娶了个贤惠懂事的媳妇儿,有了两个玉雪可爱的女儿,深得江雪的欢心。 江雪死后,星澜紧跟着也去了,因为做慈善而有名,因为恩爱两不疑而圈粉的夫妇在同一天里去世,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成了一段佳话。 因他们为蓝本而制作的和电视剧都受到了欢迎,给这个世界留下了精彩的一笔。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一 “皇上,敬事房的人来,您今夜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江雪扶了扶头上的金冠,冷着脸厉声道:“哪个都不翻,一个个的狐媚邀宠,是想让朕罔顾政务吗!通知敬事房,停两个月的绿头牌!” “喳,老奴这就将敬事房的人赶出去。” 江雪瞟了一眼弓着身子退后的太监总管王义和,沉声吩咐:“把殿里的人都给朕赶出去,吵的朕脑仁疼!” 王义和连声答应,无声地召集了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静悄悄的退了出去,小心在殿外候着。 一个跟王义和比较熟识的小太监,忍不住低声问道:“王总管,咱们可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皇上怎么说吵闹?” “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您给指条明路,我们也能更尽心服侍好皇上才是。” 王义和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压低了嗓子喝道:“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成,胆敢窥探圣上的心思,仔细你的脑袋!” 小太监脖子一凉,打了个哆嗦乖乖地噤声,王义和余光看了一旁安静如鸡的宫女太监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站在最前头的王义和自己却悄摸叹了口气,皇上这几天的脾气着实古怪,连伴驾二十余年的他都看不透皇上心里在想什么。 江雪待人都走光后,摩挲着身上玄色的绣着五爪金龙的常服,重工刺绣霸气侧漏,实乃巧夺天工的佳作啊。 欣赏了一番后,江雪抄起案上的奏折,砸向了一旁愧疚难当的523。 523晃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灵活的躲开了,他施了一个结界,迈着小短腿奔向江雪,用肥嘟嘟的小脸蹭着江雪的手臂,撒娇道: “别气嘛,这着实是个紧急任务的,酬劳翻一番呢!我想着你喜欢钱多的任务,这才替你接下来的,完全是出自好意。” 江雪义愤填膺,她抚了抚胸口给自己顺顺气,压着满腔怒意吼道: “我去你大爷的,我让你给我接了吗?我tm泡着澡一丝不挂,一丝不挂啊!就让你弄任务世界里来了!” “我一看,我tm正趴在女人身上做运动呢!你让我怎么忍?怎么忍?你说呀!” 523心虚地摸了摸脑袋,赔着笑道:“嘿嘿,你可是金牌任务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在意这些小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回的确是操作失误,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江雪气的差点吐血,她是游走了多个世界不假,可她头一回,头一回以一个女人的心理,装在一个男人的壳子里,跟另一个女人上演香艳的场景! 老天爷啊,她当时就吓软了! 通过女人的称呼,江雪才发现这次的委托者还是个皇上,娘啊,妈妈呀,一道天雷劈死她吧! 她可是拥有三宫六院的人,早x让她怎么抬的起头?皇上九五至尊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些江雪咬咬牙都可以忍,但是有一点江雪绝不能忍,她把书桌拍得哐哐响,恼火道: “你为什么把星澜变成了一个太监?为什么!” 523羞愧的低下头,怯生生道:“是他硬要跟来的,而且他指定要做一个能时常陪伴在你身边的人,还得长的帅气,那只能是太监了,总不能叫他做宫女吧。” 噗嗤—— 江雪一口老血哽在了心头,她抖着手端起茶杯饮尽,抹了抹嘴巴冲着523竖起大拇指: “你牛,让主神做太监的,你是万千世界中的第一人。” 523小声嘀咕道:“反正是他自己要求的,能附和这俩要求的,就只有太监了。” 江雪捂着脸哭笑不得,她沉声道:“523,你往殿门口看看,你都看到了什么人?” “殿门口?”523将目光移过去,转脸对着江雪天真道:“有侍卫,宫女,太监啊,没别的了。” 江雪扶额叹气,恨铁不成钢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星澜做个侍卫呢!” 523:“……对哦!” 江雪:对你个头! 江雪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憋声憋气道:“所以星澜现在在哪里?” 523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不知道,他的灵魂太过强大,所以暂时进入了休眠,系统也不知道哪个太监是他。” 江雪:我#他*$%¥&& 不能气不能气,找到星澜要紧,而且找到星澜后,他指定得跟自己控诉,到时候再一并头疼吧。 江雪没有感情的扯起了嘴角:“那现在怎么办,宫里这么多太监,你让我去哪里找他?万一他是个刷恭桶,倒泔水的太监,晚一天找到他就多吃一天苦,你觉得他会饶过你吗?” 523想了想那个笑面虎的叔父,打了个寒战,连声道:“不能,那我努力,我努力去查,我不跟你说了,我先撤了!” 523化作一团光晕跑了个没影儿,江雪摇摇头吐了一口浊气,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天子夜游图前。 图中绘制了鲁国的开国皇帝,在夜游山林同百妖交谈的场景,是基于真实经历还是杜撰,江雪并不清楚。 但夜游图后有一机关暗格,内置天灵寺已经坐化的眠山大师加持过的宝盒,宝盒内存着一枚赤血丹珠,是这个世界的重要道具。 眠山大师乃大灵寺第一任主持,居于寺中为众生指点迷津,活到一百六十岁时在诵经中坐化。 阖然长逝时天生莲花异象,空中仙乐飘飘,眠山大师肉身不腐生有异香,民间传闻,眠山大师已经得证大道修成正果。 大灵寺成了鲁国第一大寺,香火鼎盛受万民供养,历届主持继任鲁国国师一职,替鲁国君主排忧解难。 除了坐化的眠山大师,没有人知道那枚丹珠的来历,眠山大师告诉第一任皇帝,这东西于人类无益,对妖族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食之可化为人形涨五百年修为。 皇宫内的龙气可以镇压妖类,为防止妖类靠近得到丹珠危害人间,丹珠被眠山大师做法后,封存在了鲁国皇宫,成了历任鲁国君主的秘密。 没错,这个世界是有妖怪横行的,不仅如此,委托者的诉求就和妖怪有关。 因为那只妖怪,他失去了一切,妻儿,皇位,乃至,性命。 委托者希望这一次,不要再被妖怪惑乱心智,守好他的浩浩河山,爱护妻儿,保住贵妃的孩子,教导好太子,做一个真正的明君。 江雪来的这个节点比较早,贵妃贺兰心刚刚怀上龙胎,太子李昶禩还对父皇怀有孺慕之情,与皇后闫婉婷的关系还算和睦。 那只妖怪还未出现,一切都来得及。 江雪弯下腰,数出第九块地砖,轻轻敲击了三下,地砖下陷露出一个古朴的沉香木盒子。 江雪打开拿出一个造型别致的黄铜钥匙,移开天子夜游图,把钥匙插到机关上用力转动,墙壁上移一个贴着符纸的盒子显现出来。 江雪拿起看了看上头的符纸,唔,初级符纸,对这个世界来说算是顶尖的了,这个眠山大师有点东西。 估计,眠山大师是个修仙的,无意间流落到这个世界,待了一百多年,终于寻找到了离开的法门,所以才有了仙乐飘飘天生异象的传闻,那不就是划破虚空而去嘛。 眠山大师一手建立起的大灵寺,继任的主持虽比不过眠山大师,但都有些真本事的。 想来是眠山大师发现这个世界有妖怪以后,传授给了自己的弟子一些门道。 现在的大灵寺主持是莲华大师,作为这个世界的土著来说天赋极高,对妖怪的一些判断很准确。 可惜委托者被妖怪迷惑,没有听从莲华大师的劝诫。 江雪捏起血红的丹珠,通体圆润隐约带有金丝暗纹,是个凝聚天地精华而生的宝贝,怪不得妖族对其趋之若鹜。 既然对这个世界的人没用,妖族得了又有危害人间的威胁,那她就大发慈悲(厚颜无耻)的收下啦。 江雪手掌一翻,丹珠就到了她的空间里,她从系统里兑了一颗普通的益气红瑞珠出来放到原处,反正没人见过丹珠,足够以假乱真了。 重新启动机关,江雪抄着手冷哼一声,没有了丹珠,那个妖怪还怎么化形,当一辈子畜生吧! 拿走了重要的道具,江雪背着手认真盘算着还去不去围猎。 妖怪是借着围猎得以进入皇宫盗取丹珠的,倘若她不按照原剧情中走,妖怪会怎么办呢? 但是江雪转念一想,这个妖怪要化成人形的欲望很强烈,它都能忍着被龙气损伤的痛苦跑到皇宫里来,一不小心可是会丧命的。 为了化成人形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还有什么是它做不出来的? 这么危险的份子还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比较好,省得它在外祸害鲁国百姓。 毕竟,妖怪吃人也是可以增长修为的。 江雪决定围猎一事按照原剧情走,只是这一次,后宫嫔妃就不带上了,太子李昶禩也不带了。 李昶禩如今年纪还小,六岁的孩子又拉不动弓箭,晚两年再见血腥比较好,小孩子还是单纯善良一些才可爱嘛。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二 天色将晚,江雪移驾去了皇后闫婉婷的万凰宫,她特意嘱咐王义和不要惊动闫婉婷。 闫婉婷正在教太子李昶禩读书,对于六岁的李昶禩来说,内容有些许的晦涩难懂,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还是不理解,只能求助闫婉婷。 闫婉婷倒是耐心,一个词意一个词意的仔细讲解着,昏黄的烛光笼罩下,母子俩的剪影映照在窗台上,氛围看起来温馨极了。 江雪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轻声道:“光线昏暗,仔细熬坏了眼睛。” 闫婉婷猛然回头看见江雪吓了一跳,赶紧半蹲行礼:“臣妾不知圣驾来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李昶禩很惊喜,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如琉璃般纯净闪耀,开心道:“父皇,儿子见过父皇,我这几日读了好些书呢!” 李昶禩小朋友昂着头,一副求夸奖的表情,萌的江雪的心都化了,她抬手揉了揉李昶禩的脑袋,夸赞道:“昶禩天资聪颖,又肯吃苦,将来一定能当个好皇帝。” 又弯腰扶起闫婉婷,柔声道:“你我夫妻不必拘礼,你操持宫务够辛苦了,昶禩由太傅教导就好,你何必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闫婉婷惊讶于江雪难得一见的柔和,但也不敢放肆,垂首敛眉恭敬答道: “宫务是臣妾的本分,臣妾不觉得辛苦,昶禩是太子,皇上对他寄予厚望,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多多督促,不辜负皇上的期望才是。” 江雪摸了摸鼻子,委托者对李昶禩的要求的确很严格,这一时半会儿的,表露出亲切宽容人家也不信呐。 江雪赶紧转移话题:“咳,你们用过晚膳了吗?我还没用呢,一起吧。” 闫婉婷哪有拒绝的道理,赶紧让宫女传膳,饭桌上摆了满满登登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江雪不动筷闫婉婷和李昶禩都不敢动,江雪皱着眉思忖委托者形象不免太过严厉了,看把媳妇儿跟孩子吓得,拘谨的跟什么似的。 江雪拿起筷子给二人布了菜,朗声道:“咱们一家子在一起吃顿饭,放轻松,别都拘着,我又不是老虎。” 李昶禩露出了笑脸,乖乖的答应了一声,捧起饭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江雪满意的点了点头。 闫婉婷还是思虑重,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饭,江雪微微叹气,都是委托者的锅啊,他欠闫婉婷母子俩的,还得她去弥补,啧啧。 江雪在桌子上看见了一碗花生酪,她拧了拧眉毛,低声问曲婉婷:“你花生过敏,御膳房的人怎么给你上了这个?” 江雪不说曲婉婷都没发现,她定睛一看确实有碗不该出现在万凰宫的花生酪,感动道: “皇上还记得啊,皇上不说臣妾都没发现,许是御膳房的人送错了。” 江雪搁下筷子,严肃道:“王义和,去御膳房看看,给皇后宫里做菜的是哪个厨子,不知道主子禁忌还当什么御厨!” 王义和脚步飞快领命走了,江雪又朝着闫婉婷认真道:“你我夫妻八载,我怎会不知你的喜恶,我政务繁忙,来你这里少了些,可我心里始终是有你的。” 闫婉婷闻言红了眼圈,低头哽咽道:“臣妾知道的,臣妾并无怨言,皇上妃子众多,只要心里有臣妾的位置,就足够了。” 李昶禩往嘴里扒着饭,看着父皇母后互诉衷肠,安静的当好一个吃瓜群众,他有预感,今夜过后,母后不会再躲起来偷偷的哭了。 江雪夜里理所当然的歇在了万凰宫,只是二人没有做羞羞的事,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 江雪说李昶禩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功课是要做,但不必对他那么严格,李昶禩是个好孩子,自己知道轻重的。 还有今年围猎就不带着嫔妃们去了,回回都得多花上十几万两,有这钱省下来多盖几个善济堂救助穷苦百姓多好。 往后这每年一次的选秀就停了不办了,又劳民又伤财的,后宫已经人满为患,皇子公主也有十来个了,开枝散叶的尽够了。 闫婉婷一一应下,说着宫里奢靡铺张惯了,也得开源节流才行,首先饮食上就吃不了那么多,动不动就是十几道菜,都浪费了。 贵妃的胎象稳固,太医说看脉象是个皇子,宫里能再添一个孩子是喜事,阖宫姐妹都高兴,已经开始为新生命缝制小衣裳了。 江雪笑笑不语,这个后宫罕见的没有勾心斗角,她想大概是委托者这个皇帝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哪位妃子的偏爱,让人吃醋都没地方吃。 做个冷面帝王也是有一定好处的啊,这不,后宫就很和谐嘛。 只是后来被那只妖怪的出现打破了宁静。 谁能想到一向克制自我,冷峻严酷,眼里只有江山社稷的委托者,能为一个化了人形的妖怪如此失控。 闫婉婷经过和江雪的彻夜长谈后,整个人精神振奋了许多,处理起枯燥的宫务起来,浑身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江雪开始紧锣密鼓的找起了星澜,系统保佑,星澜一定得是个当着轻省差事的太监。 不然他记忆一旦恢复,江雪敢肯定,她一定会被星澜碎碎念到耳朵起茧子。 当然,江雪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找,每个太监都问一遍:“你是主神星澜吗?” 江雪可不想被人当成得了失心疯,找星澜这件事,多半还是得靠那个不靠谱的523。 江雪只求523这回多少能派上点用场。 贵妃贺兰心满心满眼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功夫搭理江雪,江雪只消注意隔三差五的过去关怀一阵子便可。 眨眼间就到了围猎的日子,江雪戎装准备,带着文武大臣挥别了依依不舍的嫔妃们。 闫婉婷看着大部队走远,回到宫里拿出了江雪留给她的麻将和扑克牌,和宫里姐妹们大眼瞪小眼。 皇上说这是消磨时间的利器,瞧着稀奇,可是这怎么玩儿啊? 宫女适时递上一摞纸,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她躬身道:“娘娘,这是王总管送来的,说是皇上给的说明书,娘娘看完了,就明白怎么玩了。” 闫婉婷接过仔细研究起来,看完后试着跟几个姐妹玩了几把,别说,嘿,还真有意思。 江雪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她怕嫔妃们在深宫高墙里寂寞无事可做,拿出来的麻将和扑克牌,会成为风靡整个后宫乃至坊间的娱乐项目。 以至于后来,妃子们都没人搭理江雪,什么争宠,去你的吧,哪儿有斗地主搓麻将有意思? 妃子们玩的不亦乐乎,后宫和谐气氛更甚以往,江雪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一个清心寡欲的皇帝。 在路上奔波了两日,江雪坐马车做的屁股都是痛的,她想出去骑马,可还得让御林军费神保护她,想想还是算了。 窝在马车里喝喝茶爱吃水果也挺好,就是屁股受点罪。 “江雪,星澜找到了!他就在随行太监之中!”523兴奋地声音传来。 “什么”江雪的精神为之一振,紧接着表示怀疑:“你不会搞错吧。” 523声音坚定:“我拿我的神格做保证,绝对不会错,那个提着水壶的小太监就是我叔父!” 江雪:……把你叔父变成太监,你还挺骄傲。 江雪掀开帘子,看了看紧跟在马车旁边捧着水壶的清秀小太监,勾起嘴角一笑指着他道:“你,上来!” 小太监满脸疑问,但是圣命难违,他低着头猫腰进了马车,行礼后怯生生问道: “皇上可是要添茶,奴才这就给您满上。” “不急。”江雪沉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小太监虽然惶恐但还是照做,江雪仔细看着小太监可以称得上俊美的脸蛋,只是年纪小还未张开,有几分像是女儿家的清秀。 之前都是按照帅气硬朗的外表偷偷打探的,所以才忽略了这个小太监。 江雪看小太监的身形已经有些颤抖了,恶作剧般笑了笑,手臂一伸将小太监揽在了怀里,勾起他的下巴,魅惑道: “朕看你不错,不如就跟了朕吧。” 小太监:!!!!!没想到皇上这么重口味! 望着抖的跟筛子一样,赴死般的小太监,江雪噗嗤一笑松开了他:“好了不逗你了,523给星澜恢复记忆吧。” 小太监瞪圆了眼睛:523是谁? 一阵晕眩传来,小太监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妥妥的是星澜本澜了。 星澜脸色铁青,挤出一个比哭难看百倍的微笑,咬牙冲着江雪道:“我先走开一会儿。”凭空消失不见了。 江雪淡定的捏起了一粒葡萄,默数三二一,紧接着响起了523的惨叫声:“江雪,救我!我叔父要打死我了!” 星澜暴怒的声音跟着传来:“你叫你爹娘来也没有,今天不把你这个小兔崽子屁股揍开花,我就管你叫叔父!” 江雪屏蔽了两人的声音,她才不要参与到两个主神的恩怨之中呢,是葡萄不好吃,还是金骏眉不香?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三 隔天正午,江雪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猎场,大家安营扎寨稍作休息,与此同时那只妖怪已经在赶往猎场的路上了。 星澜狠狠地揍了一顿523,也不能平息心中的怒气,他拉开裤子看了看空荡荡的裤裆,脸色黑成了锅底。 要不是江雪刚来到这个世界任务还没有完成,他铁定扭头就走,堂堂主神成了一个没根儿的太监,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江雪看星澜迟迟没有现身,心知他是羞愤躲了起来。 身份差异过于悬殊的经历对江雪来说是习...... 童心珺登时俏脸一红,的确,这一点刚才她疏忽了,该早点解开茅羽曦的胸罩的。 落日山脉天峰山地底,周林等六人已经在不知多深的地底过了数日之久。 猜出了对面男人的身份,安沁雅不禁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轮廓。 然后,熊宇直接拿出了包三斤在来之前,就给他准备的那把枪,枪指向韩天七的方向,直接连续射击。 若不亲自走一遭,他们的确不会知道幽州的真实现状,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到处都有火光冲天的场景,以至于烟雾弥漫、热浪滚滚,俨然一副人间地狱的场景。 经过不知多少个时辰的努力,陶归玄成功将所有的冰渣都给收集完毕,并且亲自为萧铭新搭建起全新的身躯,不过那仍然处于冰封的状态,而且断裂面也被封锁住了,想要重塑可不是一件简单事。 安英旭就急了,给助力打电话,派人去夏紫萱的别墅和他和夏紫萱住过的别墅去寻找,都没找到人,又派人去了医院,结果医生说夏紫萱根本就没来做过产检。 他们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何输得这么惨,为何输得毫无招架之力。 她自问确实不如这三位出的电影作品,若是混电视她还算不错,但在电影方面,她真的是还差的远。 看了看那具表皮完好的血尸,周林收起几件法器弹出火弹将其烧个干净。随后人影一闪周林来到那个高台上已经变成了干尸的黑衣男子身边抬手一钩,那黑衣男子腰带上的一个储物袋忽然跃起落在了周林的手上。 末世的出现,本就是认为是一场“天灾”,是对人类破坏环境的惩罚。就像是曾经的寄生兽一样,都是对人类的惩戒。 “准备盖一栋结合餐饮、住宿和休闲中心,住宿方面我准备交给李富珍那边设计。杨家宴这边主打的还是菜品,这个老本行不能丢。 “痕迹太浅了些,需得细看才行。”云裳收拾起心情,仔细看过殷勤所示范的印痕,抱怨道。 作为大半辈子在战国里摸爬滚打的老一辈,他们才是最钦佩柱间的人。 九王爷真是服了自己七哥了,竟然想把自己的弟弟往火坑里推,不就是笑话了七哥一句吗,真是够睚眦必报的。 白兰斯若无其事一只手放在苦力特的脑袋上,一只手在旁边的桌上拿起一颗苹果,咬上一口。 殷勤不理会庞大尼的诉苦,神念传讯给云裳解释了闵一行爆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电话那边有没有说他是谁,或者,都说了些什么?”白言寓看看手机屏幕上的“家”,却没有几分激动的意思,问唐糖的话都显得有些,冷笑的意味? 他们哪里知道,幽暗冥王尽管陨落,却还不等于完全死去,进入山谷之后,幽暗冥王或许无法攻击他们,可要将他们困死在山谷中,那却不是什么难事。 刚才她只顾着与朱太太她们吵,注意力没有在脸上,现在看到了大夫,脸上那钻心的疼痛又再次侵袭了她,还有那无边的恐慌,更是占据了她的全身上下,她真得很害怕,她就这么毁容了。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四 贸然把星澜提为近身太监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于星澜也不是一件好事。 江雪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用老套的救驾安排升职的事情比较合理。 于是,星澜变了一只凶猛的老虎出来,在江雪率领大家一起打猎时,众目睽睽之下,一只突然冒出来的老虎流着涎扑向了江雪。 在众人还在纳闷老虎从何而来,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星澜一个箭步挡在了江雪面前,抄起一根铁箭刺向了老虎的眼睛。 老虎吃痛,嘶吼着给了星澜一掌,扭头飞快地跑进了山林,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星澜光荣的挂了彩,晕倒在了江雪的怀里,江雪焦急万分大声喝道:“太医!传太医,他救了朕一命,朕要他活着!”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叫太医的,抬星澜的,关心江雪有没有伤到的,慌乱之下没有人分心去管,那只来得快去得快的老虎。 要不是星澜受了伤,胸前的血迹做不得假,众人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刚才真的出现一只老虎了吗? 太医替星澜诊治过后,伏在地上给江雪汇报:“皇上不必担忧,他这伤口只是皮外伤,流血多了点看着吓人而已,臣包扎过给他开些固本培元的药物便可。” 王义和送太医出了营帐,转身回到帐子里,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星澜,王义和打自己耳光的心情都有了。 他怎么就没有来得及护驾呢,这小太监救驾有功,只怕日后要比他还得皇上重用。 江雪挥手招来王义和,沉声道:“这小太监以后调到朕身边,近身伺候着。” 王义和唯唯诺诺的答应了,江雪又道:“出去候着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王义和当江雪在怪罪他,立即跪倒在地,惶恐道:“老奴没来得及替皇上护驾,有失职守,还是皇上责罚。” 江雪眉头紧锁:“朕何时说过要责罚你?你年纪大了反应慢是常理,行了,出去吧。” 王义和心惊胆战的退了出去,他还是认为江雪在怪罪他,年龄大不中用了,那小太监日后岂不是要取代他? 王义和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但宫里新旧交替是常有的事儿,不光是妃子,太监和宫女都憋足了劲儿想着要得皇上青眼呢! 日后,只怕他这个总管太监,也要避其锋芒了。 人都走了,星澜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抚了抚胸口:“这伤做的不错,把太医都给骗过去了。” 江雪给星澜倒了杯茶,柔声道:“你可注意点,药该上上,别叫他人看出端倪来。” “那是自然,对了,咱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星澜接过茶杯,突然想到了那只鹿妖:“我还没见过它呢。” 江雪合上手中的书,轻声道:“下午启程,到时你跟在我身边,好好瞧一瞧那颠覆了鲁国江山的妖怪。” 陆念念等江雪等的心都焦了,她见侍卫们开始往外搬笼子,知道要启程了,顿时开心起来,刚被人抬到帐外,一双玄色的云靴就出现在眼前。 陆念念抬头就看见了江雪,忍不住欣喜万分,这是特意来看自己,她就知道,她赌对了。 江雪弯下腰打开笼子,陆念念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围着江雪撒欢儿,江雪负手而立,沉声道: “朕看你有几分灵性,放你回山林去过自在日子,往后可别再接近人类了。” 江雪的话破有深意,可陆念念没往深处想,她满脑子都是江雪不要她了。 怎么能把她抛下呢?不行,她绝对不会离开江雪的,她一定要去皇宫,一定要取得丹珠化成人形! 陆念念低头衔住了江雪的衣摆,如水的眸子明亮异常,她轻轻摇了摇头,蹭了蹭江雪的腿,表示不愿意离开。 江雪跟星澜交换了一下眼神,这鹿妖还真是执着,江雪拉回衣摆正色道:“你既不愿离去,说明你我之间缘分未尽,便随我一同回宫吧。” 陆念之疯狂点头,对,就是这样,赶紧带我回宫,我还等着化形呢! 回宫的路上,陆念之全程心情都很好,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吃了丹珠,化作一个绝世美人,跟天下最威武的男子一起花前月下。 说到最威武的男子,陆念念将目光投到了前面奢华的马车上,皇帝就挺威武的。 要不,化成人形后的第一场恋爱就跟鲁国皇帝谈? 他长得也不赖,虽然年纪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但胜在气质非凡,跟天子谈情说爱,传出去多威风啊。 陆念念打定主意,把江雪当成了第一个要俘虏的对象。 回宫后,江雪没有按照陆念念想的那样,把她带在身边精心照顾着,而是把她安置在了百兽苑。 江雪又不是普通人,才不会受了鹿妖迷惑,把它当成个宝贝。 一个皇帝,不处理政务操心国家大事,整日跟着一只鹿后边跑像什么话。 陆念念可气坏了,这跟她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百兽苑跟江雪的勤政殿相隔甚远,她被关在笼子里没有自由哪儿都去不了。 奇怪的是,明明是江雪带她进来的,她却还要饱受龙气折磨,法力有些削弱,连从笼子里脱身都比较困难,更别提以兽形潜入勤政殿了。 其实哪儿有什么龙气,护着皇宫不受妖邪侵害的是个伏妖大阵,由眠山大师设下,江雪只不过又加强了一些而已。 有这个阵法在,鹿妖身处皇宫内,修为会不断降低,且就如同被放在小火上炙烤那么难受。 江雪希望鹿妖能知难而退,不要再打着走捷径的主意,回去好生修炼来化形。 妖修成人形之所以艰难,需要上千年之久,是因为这漫长的苦修足以让妖心智清明,沉淀自我,懂得自我约束。 否则修成的大妖法力大增,却还是如兽形那般肆意妄为,于人间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修行太过清苦,熬不住的妖怪居多,所以这个世界修成的大妖,唯有一只九尾狐,和一匹银狼,但他们定居在深山之中,鲜少入世。 江雪离开不到十天,积压在勤政殿的奏折已经堆积如山,她坐了半天看得头都大了,扔下奏折就去找李昶禩。 江雪觉得还是要抓紧把李昶禩培养起来,他越早上手,自己就能早早歇着,当个悠闲的太上皇。 李昶禩自从上次得了江雪的夸赞后,更加用功,专注起来达到了忘我之境,连江雪来了都没发现。 他看完一卷书站起来活动筋骨时,这才看见一旁所有所思的江雪,李昶禩惊喜道:“父皇,你怎么来了。” 江雪心疼地揉了揉李昶禩的头发,温柔道:“父皇来看看你,用功是好事,但是也得适当放松才是,父皇怕你辛苦。” 李昶禩摇了摇头,懂事的说到:“不辛苦,父皇日夜为国事操劳,儿臣希望能早日为父皇分忧。” 江雪感动的一塌糊涂,多好的孩子啊,唉,还是让他享受享受童年的乐趣吧,奏折什么的熬一熬夜也就批完了。 “好孩子,跟父皇一起去看你母后吧,父皇走了几日,她一个人支撑着宫里的大小事儿,肯定很累。” 江雪牵起了李昶禩的手,李昶禩对江雪的亲昵很欣喜,他迈着步子跟随着江雪往万凰宫走去,兴奋的对着江雪道: “父皇,你知道吗?现在宫里都在玩你发明的麻将和扑克呢,母后尤其喜欢,她宫里有好多娘娘在打牌,热闹得很,你去了就知道了。” 江雪一怔,随即解释道:“那可不是父皇发明的,是先人的智慧,父皇发现后拿来用了而已。” “我走后该不会宫里一直在玩这些吧?” 李昶禩肯定地点了点头:“贵妃娘娘怀着孕都在玩儿呢,还说父皇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 江雪尴尬一笑,她这不是才来嘛。 看来宫里的女子真的是很寂寞,现在有了能打发时间的东西,肯定是如获至宝。 试问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的人,哪个能抵得过麻将的诱惑呢? 江雪刚走到万凰宫殿门口,里面搓麻将的声音就不断传来,江雪好奇地走了进去。 嗬,整挺好。 中间摆了好几张桌子,宫女们拿着托盘在外边伺候着,每位娘娘面前都摆着一些碎银子,一个个打的热火朝天。 闫婉婷抢先发现了江雪,她赶紧起身行礼:“臣妾叩见皇上。”妃子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牌:“参见皇上。” 江雪抬了抬手:“免,众位爱妃很有闲情雅致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闫婉婷笑道:“说起来还是要多谢皇上,姐妹们才有了这个机会,皇上可要同我们一起玩两把?” 江雪沉吟片刻,也行,看看她打麻将的技术退步没有。 “要是输了,皇上可不许生气。”曲婉婷看出了妃子们的顾虑,开玩笑的对江雪说了出来。 江雪捡了一个桌子坐定,打趣道:“朕岂是那般小心眼的人,来,让你们见识一下朕的技术。” 妃子们:…… 以前那个高冷的皇上哪儿去了?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五 江雪出色的牌技虐了一众嫔妃,什么天糊,大四喜,杠上开花,根本不在话下。 享受完妃子们崇拜的眼光,江雪帅气离场,飞鸾殿里还有个孕妇需要她去关怀呢。 贺兰心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接近临盆,在原剧情中被还未化形的鹿妖捉弄惊了胎,生产时凶险异常,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贺兰心不顾自己身体虚弱,执剑冲进勤政殿就要砍死鹿妖,为自己的孩儿报仇。 可委托者将鹿妖护在身后,冷酷的说孩子没了便没了,说明他命薄没有福气做皇子。 贺兰心不敢相信这般绝情的话,会是一个刚刚丧子的父亲说出来的,她难以理解委托者这什么如此爱护一头畜生,比自己亲生儿子还要看重。 贺兰心怀着对鹿妖的恨活着,她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杀死鹿妖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可鹿妖毕竟不是凡物,岂会那么容易被杀死。 在鹿妖成功盗取丹珠化成人形之后,委托者将它纳入了后宫,一时风头无两宠冠六宫。 贺兰心并不在意宫里哪个女人得宠,她对委托者早就没有了爱意。 可当她得知新晋的陆贵人,就是那只害死自己孩子的畜牲时,贺兰心绝望了。 她心知此生再也无法替自己的孩子报仇了,一条白绫吊死在了飞鸾殿。 贺兰心的遭遇让江雪唏嘘不已,好在委托者也知道当初是自己做错了,这次决心要弥补贺兰心。 江雪之所以囚禁鹿妖,一半是让它待在阵眼处受些折磨知难而退,一半也是为了贺兰心能平安顺产。 江雪到飞鸾殿的时候,贺兰心挺着肚子给小宝宝做肚兜,绣着平安如意的字样和莲花的图案。 “皇上来了,臣妾身子重不便行礼,还请皇上赎罪。” 贺兰心见到江雪来了,简单点了点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针线,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以前贺兰心可是满心满眼都是皇上的,皇上一来飞鸾殿她就忙前忙后招待着,现在可冷淡多了。 由此可见贺兰心多看重肚子里的孩子,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江雪对贺兰心的冷淡反应已经习以为常,她自行坐下伸手轻轻抚了抚贺兰心的肚子,笑道: “朕瞧着,这肚子比朕离开时要大上许多。” 贺兰心温柔道:“那是自然,宝宝一天天在长大呢,再过一段时日就要出生了。” 贺兰心放下针线,看着江雪的眼睛认真到道:“皇上猜臣妾肚子里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江雪咧了咧嘴憨厚一笑:“朕觉得都好,皇子教他骑马射箭,公主就学琴棋书画,都好,都好。” 贺兰心挑了挑眉,看了看手中粉色的肚兜,是她暗示的不够明显吗?她分明是想要个女儿的。 江雪其实看见了,可她不能顺着贺兰心的意思说啊,毕竟,贺兰心肚子里的是个儿子啊。 贺兰心自顾自道:“臣妾已经给她取好名字了,就叫清云,她肯定会生的特别漂亮的。” 江雪眼角微微抽搐,点头附和道:“爱妃生的就好看,孩子自然也好看。” 清云,男孩女孩都能用嘛。 “皇上,您带回的那只鹿,昏倒了,兽医说怕是救不回来了,您移驾过去看一眼吧。” 星澜躬着身子来报,江雪转头望去,青色的太监服生生让他穿得跟华服似的,皮囊还是那秀美的,只是上位者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英气。 “昏倒了?”江雪皱了皱眉,鹿妖有两百年修为呢,这大阵算不得太厉害的,只会让鹿妖虚弱无力受些折磨,断不会要了它的性命。 莫非这狡猾的鹿妖又在搞鬼? “朕这就去。”江雪起身对贺兰心轻声道:“朕改日再过来看你。” 贺兰心好奇:“那鹿有什么稀奇之处,能让皇上这般惦记?臣妾也想见识一下。” 江雪解释道:“不过是有几分灵性罢了,皮毛生的好看些,百兽苑腥臭,爱妃还是莫去了。” 贺兰心一想也是,那鹿再稀奇能有自己的孩子重要吗,便不再多言继续专心绣起了小肚兜。 星澜走在江雪身侧,小声道:“我看那鹿妖是装的,它被关在笼子里太久,迟迟取不到丹珠,修为却点点消散,多半是耐不住性子了。” 江雪没有说话,她待会要看一看鹿妖的表现,如果它真的是不盗得丹珠不罢休,不如将计就计,让它拿了假丹珠出宫去。 知道丹珠无用,鹿妖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无论兽医如何扎针灌药,陆念念就是不睁眼,她今天一定要见到皇上,她受龙气侵蚀,变得太过虚弱,已经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兽笼了。 再在笼子里待一段时日,只怕她真的就要沦为普通的鹿了。 所以,她必须紧巴着皇上,只有待在皇上身边,有皇上的宠爱,她才能免遭龙气侵害,才能恢复法力拿到丹珠。 兽医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让小鹿转醒,他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听百兽苑的侍卫说,皇上很看重这只鹿,命人专门看守着,稍微有异动就必须禀报。 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摘了他的官帽是小事,就怕皇上动怒摘了他的脑袋啊! 兽医心惊胆战的等到江雪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无能,没能救回皇上的爱宠,请皇上责罚!” 江雪蹙眉,爱宠?她派人监视鹿妖的举动是不是被误会了? 江雪抬手,正色道:“朕相信你已经尽力了,退下吧。” 兽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竟然饶过他了? 他听人说过皇上的性子变了,不似以前冷酷无情,但如此轻拿轻跟以前可是大相径庭啊。 不过幸好,幸好皇上变了,他才能保住一条命。 江雪淡漠的看着席子上的鹿妖,她信步走近,那鹿妖就像有心电感应一般,立即睁开了眼睛,一骨碌站了起来,围着江雪轻轻叫着。 百兽苑照顾动物的太监赶忙奉承道:“兽医都没能治好的小鹿,一见到皇上立马转危为安生龙活虎,可见皇上万金之躯,连动物都感应到皇上是真龙天子呢。” “这小鹿实在机灵,跟皇上也是万分投缘。” 陆念念低头偷笑,这小太监真会说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陆念念昂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开始全力对江雪施展法术。 这一次,她豁出半条命去也要到勤政殿去! 星澜饶有兴趣的看着鹿妖,它的施法在星澜看来不过是个小儿科,江雪根本不会着了它的道。 但江雪接下来的话让星澜一愣。 “朕瞧着这小鹿有灵性,既是为朕而活,那便养在勤政殿吧。” 陆念念欣喜若狂,成了,成了!她赶紧讨好地用头轻轻蹭着江雪的腿,想让江雪摸一摸它,怎奈江雪可没这个闲情雅致。 江雪转身离去,陆念念紧随其后,唯恐江雪改变主意把她丢下。 星澜沉默的跟在后面,现在人多眼杂不好开口,只能等到二人独处时再一问究竟了。 陆念念被安置在了勤政殿后的庭院里,她惊喜的发现这次她没有被关在笼子里,可以自由活动,忍不住欢快地跳了起来。 女生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总是没有抵抗力的,照顾陆念念的宫女觉得她可爱,连饲料都多加了很多,又是喂陆念念喝水,又是给她梳毛的,把陆念念伺候的舒服极了。 江雪照例批改奏折,星澜站在左侧替她磨墨压着嗓子问道:“你怎么把鹿妖放了出来?你不怕她在惊了贺兰心的胎吗?” 江雪没有抬头,一目十行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写的大多都是废话,有建树的提议就如同凤毛麟角,她冷声道: “它敢!它这次要是再敢伤那些人半分,我就把它的皮扒下来做大衣!” 星澜动作一停:“那你一直关着它不就行了,你这是要诱导它犯罪吗?” 江雪合上了手里的奏折,揉了揉眼眶解释道:“又不能杀,还得防着它,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丹珠我已经拿走了,盒子里是个红瑞珠。” “让鹿妖拿了快回山林修行去吧。” 星澜略微一思索:“这倒是个办法。” 远处的王义和看江雪和星澜在窃窃私语,抹了把眼泪。 你瞧,他就说嘛,星澜一来他就失宠了,先前皇上最信任的太监可是他。 唉,罢了,反正他年事已高腿脚也不太利索了,能有个人接替他的位置照顾皇上挺好的。 在江雪的刻意放纵之下,勤政殿内殿的守卫被调离了许多,看守并不算严谨。 陆念念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入了深夜,等照顾她的宫女一睡着,她就悄悄的隐匿身形,飞快地跑到了装着丹珠的内殿。 陆念念进来后法术立即失效了,她叹了口气,现在修为受损,连这等基础的法术都维持不了多久了。 陆念念环视四周,用了法术加持的她很快通过透视看到了宝盒所在的位置,她刚要掀开那幅天子夜游图。 门吱呀一声开了,不好,有人来了! 陆念念刚使用过隐匿术,现在还不能施法,可她不能被发现。 陆念念慌乱地躲到了柱子之后,露出一只眼睛去看坏她好事的来人究竟是谁。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六 江雪进来后一眼就发现了躲在柱子后的陆念念,倒不是江雪眼力有多好,是那陆念念光顾着藏身体了,鹿角都露出了一截。 江雪权当没看见,她是特意来对陆念念演示如何取出丹珠的,敲击第九块地砖拿出钥匙,再用钥匙打开墙上的机关取出宝盒。 当啷,一颗圆滚滚的赤红珠子就露了出来。 江雪为了让陆念念看清,刻意把动作放的很慢,把珠子和钥匙放回原处,江雪自言自语道: “真不知它有什么用,明明就是颗不值钱的红珠子,被历代先祖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着,依着朕看不过是以讹传讹,世界上哪儿有妖怪啊。” 陆念念听了很想跳出来说一句:我就是,既然你觉得珠子没用,就给我吧。 刚才看到“丹珠”的时候,陆念念眼睛都亮了,她拼了命才遏制住自己想要直接抢夺的想法。 虽然人类弱小,但这里可是皇宫,有龙气压制不说,人类再数量上可是占据着绝对优势,她怕这头还没杀完就被大胆的人类捅成了筛子。 陆念念好不容易等到江雪走了,按照江雪刚才的方法拿到了钥匙,可陆念念尴尬的发现,她的蹄子夹不住着薄薄的钥匙。 要是她法力恢复正常,她倒是可以催动法术去打开,眼下,她两只前蹄都快抽筋了都没能准确的把钥匙插入孔里。 江雪在这个有妖怪的世界,可以使用修仙世界中积攒的技能,她掐了决隐去身形和气息,在门外将陆念念的窘迫看了个一清二楚。 江雪忍不住拍了拍脑门,草率了,早知道装作忘记把钥匙拔下来了,这下好了,陆念念恢复法力之前,都得待在勤政殿。 身旁的星澜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陆念念怎么可能被你轻易打发。” 对于主神而言,万千世界化成了架子上罗列着的厚厚书本,每一页就是一个世界,每个世界都在讲述一个故事。 陆念念在星澜眼里,只是故事中的一个人物而已,他怎会在意她的死活? 所以星澜才会让江雪直接除掉陆念念以绝后患,毕竟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只是星澜没有想到,任务者不比大权在握身负重任的主神好做。 任务者瞻前顾后,权衡利弊还得按照规则行事,只能说哪项工作都不容易呀。 江雪为了让陆念念赶紧恢复法力,拿到东西走人,将阵法削弱了不少,给了陆念念喘息的机会。 还让人捡名贵的食材给陆念念进补,巴不得它下一秒就能离开皇宫。 陆念念对自己的伙食突然丰盛起来一事,感到十分受用,她以为是江雪心疼她,对她呵护备至,不由得骄傲起来。 陆念念开始挑三拣四,寻常的吃食,已经入不了她的法眼,不仅如此,她还想尝一尝人类的食物。 每当江雪用膳的时候,扑鼻的香味都令她垂涎三尺。 为了不让原剧情中的悲剧重演,江雪允许陆念念在勤政殿自由活动,但不许它出勤政殿一步,这样就不会遇到贺兰心了。 但江雪千防万防,没防住贺兰心的突然兴起。 贺兰心猛然间醒悟自己在怀孕期间,忽略了江雪,为了聊表心意便亲手煲了汤,挺着肚子给江雪送了过来。 一只脚刚迈进勤政殿,贺兰心的目光就被匍匐在江雪身边的陆念念吸引了,她好奇地问江雪: “皇上,这就是那只见到了你起死回生的小鹿吗?怪不得皇上喜欢,长得确实惹人怜爱。” 江雪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健步如飞向贺兰心走去,小心翼翼地护着贺兰心的肚子,扶着她往外走,柔声道: “你身子重不方便,怎么想到跑勤政调殿来了,有事让宫人禀报一声,朕就过去看你。” 贺兰心噙着微笑:“皇上为了国事辛苦操劳,臣妾亲手炖了汤给皇上补补身子,顺便看看那只稀奇的小鹿。” 贺兰心还想再看看小鹿的,摸一摸小鹿漂亮的皮毛来个亲密接触什么的,但被江雪生拉硬拽的离开了,她只能歇了心思。 直到把贺兰心护送到飞鸾殿,江雪才松了一口气,对着明显再生闷气的贺兰心耐心劝慰道: “不是朕不让你接近小鹿,你怀着身孕呢,它再有灵性也不过是个畜生,要是不小心撞了你的肚子,后悔的都来不及,朕不会把你置身到险境之中的。” 贺兰心这才明白过来,依偎在江雪怀中感动道:“是臣妾多心了,臣妾还以为你宝贝那小鹿,不舍得让臣妾碰呢。” 江雪揽住贺兰心,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打趣道:“怎么会,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朕的宝贝。” 刮鼻子是贺兰心和委托者的一个专属举动,在委托者未受到陆念念蛊惑之前,贺兰心凭借美貌和家世,算得上是后宫中最得宠之人。 贺兰心和委托者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所以当回忆被摧毁的时候,贺兰心才会那般决绝赴死。 陆念念心情很不爽,她不喜欢江雪刚才对着别的女人极尽温柔的样子,在陆念念眼中,江雪的宠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陆念念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女人,把江雪当作了她的囊中之物。 她看了那么多志怪话本,皇上都该对美丽的女妖魂牵梦萦,为之癫狂,视其他女人为无物的。 陆念念忽略了,她现在的外表还是一只鹿,怎么会有人在正常情况下爱上一只鹿,那不是变态嘛。 (被陆念念施展妖法迷惑的委托者除外) 让陆念念更加不开心的是,贺兰心有着美丽的容貌,光洁的皮肤,华丽的衣裳首饰,而她除却自带的皮毛什么都没有。 之前陆念念接触的,都是衣着普通姿色平平的宫女,猛然间见到后妃,才发觉原来人类可以打扮的这么好看,跟仙子一样。 贺兰心的出现更加剧了陆念念想要变成人类的心思,这倒是江雪没有想到的。 陆念念开始拼命进补,吸收日月精华,努力修复着自己损伤的身体,争取把自己的修为恢复到正常水平。 可陆念念发现不管她怎么催动法力修复,那条受伤的腿始终不能恢复到正常。 陆念念心急之余只能安慰自己,拿到丹珠一切都会好的。 距离贺兰心送汤的日子刚过了两日,贺兰心在午休时羊水突然就破了,好在飞鸾殿里有江雪指派的太医候着,倒也不算手忙脚乱。 江雪正在跟贺兰心的父亲,将军贺兰山商议训兵一事,王义和急吼吼禀报贺兰心要生了,江雪拔腿就往外跑。 跨过门槛突然想起了贺兰山,回过头邀请道:“贺兰大人要不要一同前往,有您在,贵妃更安心些。” 贺兰山就这么一个宝贝独女,他疯狂点头谢恩,随着江雪一起火急火燎的往飞鸾殿赶。 “啊——” 贺兰心的惨叫声让贺兰山心中一抖,他顾不得君臣有别,冲上前去大声喊到: “女儿别怕,爹爹来了,你忍着点,把力气都用在生小皇子上。” 贺兰心有些中气十足的吼声传来:“我怀的是个女儿!” 贺兰山哭笑不得,应道:“是是是,是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江雪也不好打扰人家父女情深,再说这一对话,能让贺兰心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有利于生产,何乐而不为呢,江雪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贺兰山在门外来回踱步,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老天保佑,我家心儿能顺利生产,母子平安,老夫愿意吃斋半年,求老天垂怜。” 江雪感慨不已,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忍不住出声安慰道:“贺兰大人莫急,贵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坐下歇歇吧。” 贺兰山站定苦笑道:“多谢皇上体恤,可老臣这心忍不住就紧张起来了,实在坐不住啊。” 江雪淡定道:“朕也紧张,但朕有一个好法子,紧张时就使劲儿掐大腿,疼痛会让你转移注意力的,缓解紧张极为有效。” 贺兰山:…… 贺兰山也想不出好法子,只能按照江雪所说,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嘶,还真是特别管用,疼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一点都不紧张了。 贺兰山幽幽的看着江雪:真想知道皇上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哇哇哇——” 贺兰心费劲的生下了孩子,已经接近乏力的她,撑着身子连声道:“快快把小公主,给本宫抱来。” 接生的稳婆笑意盈盈,福身道:“恭喜贵妃娘娘,您生下的是个白胖可爱的小皇子。” “什么?!”贺兰心一下子有了力气,坐了起来惊道:“本宫的公主去哪里了?本宫做梦明明怀的就是女儿,太医也说是女儿的!” 稳婆愣住了,生皇子对后宫女人来说不该是好事吗?怎么到了贵妃这皇子就不吃香了? 飞鸾殿的宫女面面相觑,太医分明说看脉象和症状是儿子,是娘娘自己不信,硬生生说是女儿的,还威逼利诱太医改口。 好好的小棉袄变成了淘气包,贺兰心有些失望,但毕竟是自己费了好大劲儿生出来的,该疼还是得疼。 稳婆极会看眼色,贺兰心刚一伸手,就把襁褓中的皇子放到了贺兰心怀中。 贺兰心瞧着那闭着眼睛,浑身红扑扑皱巴巴的小孩子,内心忽然变得柔软: 他好丑啊,可是怎么办,还是好爱他呀。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七 贺兰心这次平安生下了皇子,出身将门的她很快就恢复了元气,抱着新鲜出炉的小婴儿舍不得撒手。 贺兰山得了个外孙喜不自胜,且感念于江雪让他陪产的体贴,和对贺兰心的疼爱,贺兰山铆足了力气整治军营。 那些罔顾军纪军法的将士们吃足了苦头,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歪风邪气,军中再次恢复森严纪律。 江雪自然是高兴的,原剧情中贺兰心一死,贺兰山身为父亲和臣子,情义两难全,上书奏表告老还乡去了。 鲁国折损了一员忠君爱国的大将,以至于后来年少的李昶禩继位,秦太师把持朝政,成了无冕之王时,哪怕李昶禩的外祖镇国侯府拼尽全力,也没能与之抗衡。 现在好了,有了贺兰山坐阵,如果秦太师还欲行谋逆之举,江雪应对起来也多了几分把握。 虽然贺兰心生下的不是女儿,但还是起了清云这个名字,毕竟是贺兰心绞尽脑汁搜肠刮肚选出来的,可不能白费。 李清云小朋友成了皇宫里最后一个孩子,为啥呢,因为江雪没有再跟后妃同房过,逼不得已时点的都是幻香,自然没有孩子出生了。 李清云满月宴那天,宫里人声鼎沸热闹至极,陆念念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法力恢复正常。 陆念念一刻都等不下去了,趁着照顾她的宫女偷偷溜走去满月宴上凑热闹,陆念念避开了巡视的守卫,径直来到了内殿。 她拿着钥匙屏气凝神,催动法力打开了机关,一个古朴的木盒映入眼帘,陆念念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举起前蹄打开木盒,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赤色珠子静静躺在木盒中。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陆念念赶紧低头将珠子吞了下去,陆念念浑身被乳白色的光芒笼罩,腹中传来一阵暖流。 陆念念激动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高呼,等她化成人形以后,漂亮的皮囊,华美的衣衫,旷世绝恋,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尽数都是她的。 光芒消散,陆念念觉得身子前所未有的轻快,她兴奋地张开双眼,低头想看一看自己白皙的芊芊玉指。 可是,举起来的还是黑黢黢的蹄子! 这是怎么回事?!陆念念目光所及自己的身躯还是覆盖着皮毛,她根本没有变成人! 陆念念双目有些赤红,她不惜以身犯险,在皇宫受了这么多苦,腿还落下了伤! 结果这丹珠根本不能助她化形!那她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陆念念气息紊乱,没控制住心神发了狂,她将内殿里所有的摆设都给砸到了地上,连屏风都用角顶烂,内殿变得一片狼藉。 陆念念发出的声响不算小,不可能没有人发现,但气到快要爆炸的陆念念没有注意到这点反常。 她隐匿身形,跑到了宴会之上,看着华服畅饮,把酒言欢的人类,她心中的不满和嫉恨越发强烈。 陆念念想要催动法术,毁了这场与她无关的盛大宴会,但杀人是要受到天诛的,搞不好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陆念念还保有一丝理智,她恨恨地看着这群生来就能拥有人形的生物,发誓她总有一天会以人形的身份回来。 到时候,她要成为皇宫里最受荣宠的人。 陆念念四蹄摆动,跳跃着离开了皇宫回山林去了,江雪看着她离去的身形,眼神微闪。 看来陆念念已经知道无法靠着“丹珠”化形了,不枉她调离侍卫给了陆念念这个机会。 但是江雪不敢保证陆念念就此以后会安心修行,陆念念心术不正,兴许会找什么歪门邪道也未可知,还需要多加防范注意就是了。 陆念念的事告了一段落,江雪开始处理朝堂政事,为铲除毒瘤做准备。 要不是有原剧情这个外挂,江雪怎么也不会怀疑,秦太师和冯元帅这两个看着忠心耿耿铁骨铮铮的人,会谋逆。 原剧情中,陆念念吞了丹珠成功化形为一个绝世美人,勾得委托者为之神魂颠倒,甘愿为了她罢朝,只顾和陆念念贪图享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从此不早朝。 委托者和陆念念比之更过分,委托者在陆念念出现之前,虽然性子冷酷,但算得上是个勤政的好皇上,处处以国事为重。 连他后宫的妃子们,都是为了平衡朝堂实力而纳的,除了以貌美著称的贺兰心委托者多了几分疼爱,对闫婉婷的尊重,余下的都是雨露均沾。 自从陆念念出现以后,先是弄掉了贺兰心的孩子,又是挑战闫婉婷的权威,在后宫里仗着委托者的宠爱作威作福。 闫婉婷几次欲处置陆念念,都被委托者强令阻止,甚至还因为陆念念的哭诉,当着众人的面掌掴闫婉婷,令身为中宫皇后的闫婉婷颜面扫地。 闫婉婷心灰意冷,再也不管陆念念的事了。 李昶禩看母后因为陆念念受了欺负,对陆念念自然没有好脸色,这可让陆念念气坏了。 在陆念念看来,全天下男人不管年龄大小,都得捧着她惯着她,以她为先。 陆念念对着委托者吹了枕头风,委托者便革去了李昶禩的太子之职,并下令将他禁足。 凡是陆念念不喜欢的,看不顺眼的妃子,委托者不是禁足,就是打入了冷宫,那些得罪了陆念念的宫女太监统统处死。 前朝后宫因为委托者的种种举动萌生巨变,大臣们纷纷上表,要求委托者处置陆念念这个祸乱朝纲的妖女。 委托者哪里肯,暴力镇压下了这些官员的提议,甚至处死了一批激进分子。 要江雪说,委托者后来被百官罢黜那是罪有应得,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可李昶禩并没有错,他不该被秦太师当成把控朝政的棋子,将年近八岁的他推上了皇上的宝座,又借口主少国疑,趁机架空皇权。 秦太师成了鲁国真正的主人,但他并不满足,他想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帝,在利益熏心之下,秦太师和冯元帅联手起兵。 秦太师成了皇帝,冯元帅的女儿成了太子妃,鲁国的天下,被两家平分。 江雪这次并无纰漏,所以秦太师和冯元帅安分守己,狼子野心没有表露出来。 江雪不能无缘无故的给二人定罪,但她暗地里开始逐渐培植新的势力,削弱两人的权利,争取给李昶禩清理好朝堂,哪怕真有意外发生,李昶禩也能顺利上手把控朝局。 面对闫婉婷的母家镇国侯府,江雪总是会萌生处一股愧疚的情感,那是属于委托者的感情。 镇国侯闫守松一家,为了保护李昶禩死无全尸,成了新皇用来杀鸡儆猴的工具,一家老小暴尸城门,只因为他们全力扶持妖孽之子。 江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闫守松礼待有加,热情且听话,让闫守松好生奇怪,背地里还问闫婉婷皇上是不是受什么刺激。 只有江雪知道她对闫守松再好,也无法弥补镇国侯府所受到的伤害。 陆念念回到山林之后,终日郁郁寡欢,她在皇宫生活过一段时日,见证过人类的奢华,一饮一食穿戴皆有讲究,再看看山林的环境。 山洞,野果子,泉水,和一群没见识只知道埋头苦修的小妖们,陆念念忍受不了这种巨大了落差,她还是想变成人,去过人类的生活。 可是一千年才能化形,她需要苦修八百年,这怎么熬得住。 陆念念整日都在怨恨老天不公,性子逐渐暴虐扭曲,开始猎杀林间的小动物取乐。 看着小动物浑身抽搐痛苦的死去,陆念念似乎觉得自己胸中的郁气消散了一些。 日子本会这么一直过下去,陆念念纵使再想变成人也不得法门,只能潜心修行,可是陆念念遇见了成功化形的九尾狐。 山林中一只兔子精是九尾狐的老友,九尾狐时不时的会悄悄来串个门,因为九尾狐法力高强,所以一般不会惊动其他妖怪,这件事也就不为外人所知。 陆念念也是在林中捕杀小动物时,偶然闯入了兔子精的地盘,无意间听到了九尾狐和兔子精的谈话。 陆念念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修行和吃人两个办法以外,想化成人形还有第三条路。 那就是吞噬妖怪内丹,吸收他们的修为来助长自己的,吞噬的越多,法力增长的越快。 陆念念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的她一心想要寻个小妖来做试验,话没有听全就跑开了。 九尾狐没说完的话是,可这样会导致自身妖丹不纯,融合不好的话,会妖丹碎裂全身血脉逆流而亡。 陆念念跑远后,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山林中的妖怪并不算少,可修为大多不高,最多的一百年左右的小妖,以她目前的修为来说,勉强可以一试。 但为了保险起见,陆念念还是先寻了一个八十年的雀妖试水,雀妖对陆念念并未设防,连鸣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被陆念念用法力困住掏了妖丹。 陆念念服下白色的妖丹,奇异又舒适的感觉传遍了四肢百骸,全身的毛细孔都张开了。 陆念念内视自己的妖丹,由紫色逐渐转成青色,这个办法可行! 陆念念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暗深邃,山林从她的家园,变成了能给她提供妖丹的圈养场。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八 陆念念很聪明,她选择下手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妖,少上几个也不会有人发现。 等到她修为暴涨至六百年的时候,陆念念有些许的不舒服,经常会感到头疼。 但是她并未在意,只当是修为涨的过快还不适应,多运行几个周天便好了。 陆念念看自身修为好了,艺高人胆大,开始猎杀拥有百年修为的妖怪,当然找的都是离群索居没什么朋友的妖怪。 埋伏着杀拥有两百年修为的鹿妖同族,陆念念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被化形的想法冲昏了头脑,对生命早就没有了敬畏之心。 在陆念念眼里,它们只是行走的妖丹罢了。 妖丹成了赤金色,陆念念感到她即将化形,她回到洞中设下结界,调动妖丹,精血游走周身经脉,剧烈的疼痛使她差点昏厥过去。 凭借着化形的执念,陆念念咬破舌尖强令自己清醒,经脉几乎快被撑爆,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黄褐色的皮毛被染的血红。 陆念念感到自己的每一寸筋骨都在碎裂重组,前所未有的疼痛让她几乎坚持不下去,可这时她开始变形的四肢给了她希望,陆念念硬是挺了下来。 很快痛意消散,陆念念周身的皮毛变成了光洁的皮肤,她摩挲着自己崭新的身躯,齐腰的长发,终于露出了笑脸。 陆念念变了个镜子出来,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绝世容颜,可目光从身上移到镜子上,陆念念的笑容僵住了。 镜子里的这张脸,只能算作清秀,跟倾国倾城可是半点不沾边,陆念念拿着镜子的手青筋突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是镜子出了问题,陆念念又变了几面镜子出来,可里面还是那张清秀的脸。 陆念念发了狂将镜子扔向山壁,一地的镜子碎片,满是那张普通的脸。 陆念念是一头顶漂亮的鹿,如果是靠自己修炼化形,她绝对会是个美人,可她贪图便利,吸收了他人的妖丹,便中和了他人的血脉样貌。 其中不乏长相普通甚至丑陋的,所以化成人形的陆念念自然不会多漂亮。 可陆念念哪里知道啊,这副容貌跟她预想中完全不一样,让她的心情极为不爽。 陆念念想起了贺兰心,她如今这张脸连贺兰心都比不过,没了美丽的皮囊,她还怎么能独得君王宠爱? 突然,她心念一动,按照贺兰心的样子幻化了一下,对着镜子调整了一番。 现在,陆念念终于要比贺兰心美了,可这法术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想要一直保持,就得靠消耗修为顶着。 陆念念毫不犹豫地将魔爪伸向了小妖们,百年妖丹可以让她维持这副模样一年,多杀几个备着,等她厌倦了鲁国皇帝再换副容貌。 陆念念立即动身前往鲁国皇宫,她顶着靠法术维持的美貌,在路上迷倒了众多男子,他们甘愿为她付出一切,让虚荣贪婪的陆念念很是受用。 闫婉婷放出宫一批到年纪出宫的宫女,走了一批肯定要来一批新的,陆念念便打听到这个消息,悄悄混迹其中进了宫。 陆念念如今法力高强,她随便使了个摄心术就让掌事女官将她分到了勤政殿伺候,她望着龙塌之上低头批改奏折的江雪,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江雪批完奏折,转动了一下脖子,想着要去检查李昶禩的功课,抬脚往殿外走去,陆念念特意仰着脸让江雪能看清她的美丽容颜。 江雪并没有仔细看,她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贺兰心来了,笑道:“爱妃好兴致,怎么好端端的打扮成宫女的模样来逗朕?” 陆念念娇羞地低下头,故作矜持:“皇上,奴婢不是娘娘,奴婢是新来的宫女,唤作陆念念。” 轰—— 江雪觉得自己脑瓜子有点晕,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陆念念窃喜,她没想到江雪这么快就对她起了兴趣,她用柔情似水的眸子痴痴地望着江雪: “奴婢陆念念,皇上叫我念念就好。” 江雪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僵硬道:“好名字。”大步流星离开,陆念念低头浅笑还以为江雪是害羞了。 江雪快步走到凉亭坐下,眉头紧锁,陆念念还是化成了人形,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既然已经得偿所愿,还到皇宫里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对委托者情根深种? 江雪摇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依着陆念念的自私自利来说,她才不会爱人,她爱的只有自己。 陆念念之所以坚持要到皇宫里来,肯定是皇宫里有吸引她的地方,江雪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冰凉的触感让她灵光乍现。 江雪取下扳指仔细端详,水头极好个翠绿欲滴,价值不菲,再低头看自己的玄色龙袍,华丽至极。 江雪想,陆念念大概是一只贪图富贵的妖怪,若论人间何处最富贵,好东西最多,皇宫当仁不让。 这便是陆念念哪怕化形后,也要留在皇宫的原因,还真是一只肤浅的妖怪啊。 江雪带好扳指起身,眼睛微眯,好戏即将开场。 陆念念此时最少有千年修为,对这个世界来说算得上大妖,是个厉害角色。 可江雪也不是吃素的,她会的符咒仙法样样都是高深精妙,只要陆念念心生歹意作恶,她多的是办法让她后悔入世化形。 江雪去东宫屏退宫人后,在李昶禩不解之中,咬破指尖在他眉间化了护身符,能免受妖魔蛊惑,又给李昶禩脖子上带了一枚玉坠,嘱托道: “贴身带着,睡觉沐浴都不许取下来,以后父皇会告诉你原因的。” 李昶禩知道江雪都是为了他好,很听话没有多问,反而主动让江雪检查他的功课。 闫婉婷,贺兰心,李清云等,凡是在原剧情中遭到陆念念暗害的人,都得了江雪的玉坠。 玉坠是在江雪在修仙世界炼制的初阶法器,能抵挡一次攻击同时触发传送阵,让江雪能立即抵达,对付陆念念足够了。 江雪用精血画了几道符纸,投到了宫中的水井之中,众人都要喝井中之水,符纸的便能作用到每个人身上。 江雪打点好一切,重新返回了勤政殿,陆念念正望眼欲穿的等着江雪回来,她提着裙角跑了上去撒娇道: “皇上去哪里了?怎么不带着奴婢?奴婢在这好生寂寞。” 王义和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的小宫女胆子都这么大了?刚想训斥陆念念,可是看到她漂亮的脸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丫头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会被皇上纳入后宫,他可不想得罪未来的娘娘。 江雪冷漠地瞟了陆念念一眼,沉声道:“朕去哪里还需要跟你报备?你是勤政殿的奉茶宫女,安分守己干好你的本职,呆不住就去别的宫里伺候。” 陆念念的眼睛很快弥漫起一层水汽,她委屈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的,奴婢哪儿都不去,奴婢愿意在勤政殿伺候。” 陆念念任这副娇滴滴的模样,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爱,别说是责怪了,只怕恨不得抱在怀里哄,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双手奉到她的面前。 可江雪是个女人,还是个任务者,见惯了这狐媚手段的她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陆念念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副容貌挺美的啊,难道还不够吸引人吗? 陆念念心一横,催动法力又调整了一下容貌,眼睛大而妩媚,鼻梁挺拔鼻尖小巧上翘,樱桃小嘴不点而朱,眼波流转之间,美得动人心魄。 陆念念就不信了,这张脸要还是迷不,她就拿头哐哐撞大墙去! 接下来这段时间,陆念念借着给江雪端茶递水,不是露个沟,就是故意跌在江雪身上,小手朝不可描述的地方摸去,立誓要将江雪拿下。 江雪被陆念念如此骚扰头都要大了,她强忍着心头的怒意,才没有一掌拍死这个搔首弄姿的鹿妖。 星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当江雪烦的要抓狂的时候,再次提议直接杀了鹿妖,江雪拽着星澜的衣领咆哮道: “她没有杀人放火犯下罪孽,我不能杀她,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啊,这还是你们主神定下的规则!” 星澜被江雪摇的快要散架了,他不负责任务者这块,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别生气嘛?那鹿妖心思不纯,犯错是迟早的事情。” 江雪白了星澜一眼,她实在是受不了陆念念的痴缠,有火不能撒,非得把自己给憋疯不可。 江雪一跺脚,装作被陆念念迷惑的样子,将她封为了陆贵人,赐居在离勤政殿最远的离箩宫。 离箩宫绿植多,环境还算优美,陆念念脑补了江雪知道她喜欢亲近大自然,都是为了她好才赐居在这,得意的不得了。 陆念念照着镜子,抚摸着那美丽的脸,心道有这张脸在,天下男人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看着各宫嫔妃送来的贺礼,陆念念露出了轻蔑的微笑,她来了,这些女人全都得靠边站,沦为她的陪衬。 离箩宫里传来阵阵尖笑声,让从这路过的小宫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要不是知道皇上新纳了一位陆贵人住在这,她非得以为这闹了鬼不成!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九 陆念念得封贵人,也算得上是后宫里的正经主子了,在离箩宫住了大半个月,江雪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从不召见她。 陆念念一时间被华服美食珠宝首饰迷了眼,尽顾着享受,早忘了江雪这茬儿。 偶然听起宫女私下议论她为何还未侍寝,陆念念这才猛然间想起来,她身为一个迷人的女妖,还没有征服这个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 没有俘获君王的女妖,还能算得上世上最迷人吗? 陆念念挑了一身最华丽的衣裳,金丝银线织就,裙裾上绣着鸾鸟,行走之间流光溢彩,衬得陆念念面若桃花动人至极。 其实陆念念不太能理解人类为何要把动物绣在衣服上,用同类做装饰陆念念觉得怪怪的,还不如绣些花花草草好看。 “皇上,陆贵人求见。” 王义和恭恭敬敬地禀报,他为自己之前没有训斥陆念念而感到庆幸,他就说这样貌美的人,岂是池中之物,这不就翻身做了娘娘嘛。 江雪好容易忙里偷闲一回,看一看这个朝代的过往历史,风土人情,鲁国纪事什么的,听到陆念念来了,心肝儿一颤。 江雪实在是受不了陆念念那种自以为娇媚的举止,还不如一个初级白莲花,说起话来嗲声嗲气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可是对陆念念不能总避而不见,江雪冷着脸让王义和去宣,陆念念扭着腰就进来了,矫揉造作的样子让江雪看了就想吐。 江雪就纳了闷了,要是没有妖法在身,陆念念这种性子真的会有男人喜欢吗? “皇上,这一连数天过去,你怎么不来找臣妾?”陆念念一进勤政殿,就往江雪怀里钻。 江雪不留痕迹地将趴在她身上的陆念念薅起来,正色道:“朕国事繁忙,鲜少进后宫,你闲来无事可以去御花园里转转,朕得了空就去看你。” 陆念念嘟起了嘴巴,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蹲下身来将头搁在江雪的膝盖上,浓密卷翘的睫毛上下微微抖动,撒娇道: “不嘛不嘛,臣妾现在就要皇上陪我,国事哪有臣妾重要啊。” 陆念念以为江雪已经被她所迷惑,所以说起话来丝毫不忌讳。 她可是有千年修为的大妖,摄人心魄这件事对她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陆念念笑眯眯的等着江雪答应她,没成想江雪脸色阴沉,一把将她推开,陆念念没设防跌坐在地上,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江雪。 江雪俯视着陆念念厉声喝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国事比?!朕可不是昏君!想做红颜祸水,你还不够格!” 陆念念震惊之余,心底泛起一股怒气,她都把自己变得这么美了,还对江雪施了迷魂术,江雪怎么会不为所动?! 陆念念对自己的美貌和法术尤为自信,她只能将原因归咎到江雪身上,除了心智坚定有龙气护体以外,陆念念想不到别的原因。 熊熊燃烧的征服欲从陆念念心底弥漫起来,她越发的想要这个冷傲的帝王为她魂不守舍,为她迷失自我。 陆念念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江雪一眼,低头认错:“是臣妾言行有失,都是臣妾对皇上思慕过重惹的祸,还请皇上饶了我这一回。” 以退为进,是她在山林中争夺地盘是悟出的道理,放在人类世界同样受用。 江雪眼神晦暗不明,她一脸严肃道:“离箩宫陆贵人,以下犯上藐视皇权,责令禁足三月,半步不得出!” 陆念念瞳孔微缩,三月?!见不到皇上,还怎么做宠妃,陆念念刚想争辩,江雪挥了挥手,王义和指示了两个小太监将陆念念拖了出去。 陆念念憋着一肚子火气,要不是怕暴露自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用法术,陆念念非得让两个胆敢触碰自己的下贱人类死无葬身之地。 三个月的禁足,陆念念胸中郁气沟壑难填,她迈着大步去了御花园,好巧不巧的,贺兰心正在那里带着刚满五个月的李清云玩耍。 陆念念看到贺兰心前呼后拥尊贵无比,再看看自己,身后只有两个小太监四个宫女,自己的容貌要靠修为支撑,贺兰心的容貌却是天生的,什么都不用付出…… 恨意向吸满了雨露的野草疯长,陆念念走上前去,盛气凌人地朝着贺兰心嚷道:“你挡到我的路了,还不让开!” 贺兰心回眸凝望,看见了一个容貌与她肖似,却要更胜一筹的女人,神仙妃子一般风姿绰约。 贺兰心内心有些复杂,她早就听说了皇上纳了一位貌美的贵人,起初还有些吃醋,阖宫给新人送贺礼的时候,她便没有参与。 只是一直没有见过这位贵人,今日一瞧,能从她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贺兰心倒有些奇怪了,不知皇上此举是何意。 但贺兰心内心再百转千回,看到这个小小的还没承过宠的贵人,在自己面前放肆,脾气向来火爆的贺兰心哪里能忍。 贺兰心毫不客气道:“想来你就是皇上,新纳的贵人,长得委实漂亮,可没人教导过你宫中礼仪吗?” “本宫是贵妃,你只是个贵人,见到本宫不行礼,还妄图本宫为你让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是陆念念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在江雪那她尚且能压制住自己的怒意,可面对贺兰心,陆念念可没有那么多包容。 陆念念手指藏在衣袖中,暗暗捏了一个决,挥手向贺兰心打去,这一击足以要了贺兰心的性命。 陆念念嘴角露出了微笑,一山不容二虎,后宫里只能有一个貌美的宠妃,不是吗? 贺兰心毫发无伤,连头发丝都没乱,只是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化成了齑粉。 江雪腰间的玉佩发出淡淡的幽光,她心下一紧,陆念念动手了!江雪拔腿便往御花园赶。 陆念念看贺兰心没有吐血而亡,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有些怀疑自己的法术出了问题。 将目光移向一旁摇篮中,吐着泡泡的李清云小朋友,陆念念眯起了眼睛,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 还是没有事!这是怎么搞的? 陆念念又盯上了一旁的海棠树,略微一动手指,满树的海棠花瞬间枯萎,她的法力明明还在! 陆念念不信这个邪,贺兰心今日必须死!她决捏到一半,江雪及时赶到,对着陆念念喝道: “朕让你在离箩宫禁足!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念念身躯一抖,赶紧散去了法力,转过身怯怯道:“臣妾只是想在禁足之前,看一看御花园的风景。” 江雪攥紧了拳头,她刚刚发现,李清云的玉坠也碎了,陆念念连孩子都不放过!陆念念不能再留了! 江雪起了杀心,她一眼便瞧见了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独独立了一颗衰败的海棠树,像是被人抽干了生命力一般。 见此情景江雪心中起了一个计策,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陆念念道:“罢了罢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禁足就免了吧。” 陆念念刚要谢恩,江雪大喊起来:“那海棠树是怎么回事?朕记得昨日来赏花,它还开得正旺盛,短短一日怎么就败了!” 贺兰心闻言回头往身后看,忍不住也惊呼道:“这,刚刚还好好的,臣妾还抱着清云看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念念心虚地低下了头,轻轻道:“许是树根生了病,植物嘛,落败是常有的事。” 江雪摇了摇头,坚定道:“朕说近日怎么心中烦躁难忍,这海棠是先皇亲自所种植,定是在警示朕。” 江雪绕着海棠树走了两圈,目光如炬,肯定道:“定是宫中出了不干净的东西,来人啊,备轿,朕要亲自去大灵寺,为国祈福!” 江雪走到陆念念身边,握住她的手,深情道:“爱妃可愿一同前往?” 贺兰心当即不乐意了,掐腰哼道: “皇上偏心,臣妾也在这,怎么只叫陆贵人去?臣妾也要去!” 陆念念一听说要去大灵寺,本有些犹豫,眠山大师的威名她是听说过的,丹珠就是他的手笔。 大灵寺是眠山大师一手创建,自然会得他的真传,她若是前往,会不会暴露身份…… 陆念念处处都想压贺兰心一头,一听贺兰心也想去,她赶忙应了下来,唯恐江雪改变主意,舍下她选了贺兰心。 陆念念想丹珠都没用,眠山大师也不是传言中那么厉害,他的弟子更是不如他,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贺兰心跺了跺脚不再说话,将清云从摇篮中抱出来,紧紧抱在怀里,柔声道:“清云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母妃在,母妃会保护好你的。” 江雪态度温柔,对着陆念念轻声道:“寺庙清净,你这身衣裳美则美矣,但过于华丽不太适合,去换件素净的来,朕在这里等着你。” 陆念念见江雪终于对她重视起来,欢欣鼓舞的满口答应,飞快的会离箩宫更衣去了。 江雪确认陆念念走远,这才对着有些生气的贺兰心道:“不是朕不让你同往,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不提,难道你舍得下清云?”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十 贺兰心转念一想也是,但还是有些吃味,别过脸只哼了一声,没有跟江雪搭话的意思。 江雪又掏出两枚玉坠,一枚给挥舞着小胳膊的清云戴上,一枚戴到了贺兰心的脖子上。 贺兰心纳闷道:“不是刚给了玉坠,臣妾和清云照着你的嘱托一直带着,怎么又……” 贺兰心一怔,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那里只有江雪刚刚给她戴上的那枚玉坠,原来的那枚呢?她从不离身的啊。 江雪看出贺兰心的疑惑,温和一笑,朗声道:“你这个马大哈,掉到了勤政殿都不知道,朕捡到赶紧给你送了过来。” 贺兰心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何时丢了玉坠,但她性子确实莽撞马虎,可能真的是丢了吧。 江雪见贺兰心信了这套说辞,稍微松了口气,差遣王义和亲自互送贺兰心和清云回飞鸾殿后,端坐在御花园等陆念念出现。 陆念念虽知道江雪希望她穿的素净些,但还是压抑不住爱美的天性,选了斐白带有银杏暗纹的宫装,带了整套的玛瑙首饰。 莲步轻移耳边的长流苏随之摆动,环佩叮当作响,娉婷袅袅,恍如仙子落凡尘。 江雪盯着款款而来的陆念念,心道:今日一去,你就别想再回到皇宫了。 大灵寺素有国寺之称,大隐隐于市,落座在鲁国皇城最繁华的地段,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其中有一多半人,都是为了莲华大师而来,莲华是自眠山之后,大灵寺最灵验,法力最高强的大师。 卜卦批命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更厉害的是原剧情中,莲华大师能够渡陆念念脱离妖身,蜕变成人。 原剧情中,有了委托者毫无底线的偏爱,陆念念肆无忌惮地使用妖法捉弄他人,将他人的性命践踏在脚下。 在委托者的掩护之下,陆念念妖怪的身份虽然没有直接暴露在人前,但群臣介于陆念念的种种行为,直接将她定为祸乱朝纲的妖孽。 群臣联合上书求委托者处死陆念念不成,合力找来了莲华大师,求莲华大师除去陆念念这个妖女。 他们本是想借莲华大师的威名逼委托者就范,但没成想,莲华大师真的发现陆念念是一只鹿妖。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臣处于对妖怪的恐惧,和对国家未来的担忧,联名请求委托者为江山社稷考虑,处死陆念念。 委托者已经说不清楚是受了陆念念的迷惑,还是真的爱上了陆念念,无论大臣们怎么以死相逼,委托者都说他们是真心相爱,说陆念念是个纯善之人,绝对不会做出危害江山之事,怎么都不愿意处死陆念念。 最后还是莲华大师出马,断言陆念念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国运不得不除,请委托者纵有万般不舍也要为了鲁国江山和黎民百姓着想。 委托者仍是不愿意,他坦言道若是想要处死陆念念,就跨过他的尸体,只要他活着一天,任何人都别想都陆念念一根汗毛。 大臣们只能逼委托者让位,委托者此时对陆念念的感情远远大于对权势的留恋,可他仍旧不同意退位让贤。 没了皇位,他还如何保护单纯无害的陆念念免受他人伤害? 委托者和群臣僵持不下,进退两难之际,莲华大师不忍道,他愿意用一身修为,渡陆念念成人,成人后陆念念没了法力,只是一个弱女子,于国家于人都无害。 群臣们也同意了在陆念念变成人后放过她,且给委托者太上皇的待遇,委托者终于同意让位。 委托者拥抱着陆念念动情道,二人做一对寻常夫妻,相伴到老,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委托者只感觉到陆念念同样抱紧了他,却没发现在他看不到的身后,陆念念的眼神有多么怨毒。 陆念念只是羡慕人类的外形,以及想要享受人类挥霍无度的奢靡生活,但她从来不想变成人。 人类弱小脆弱,一场大病就能要了性命,还会容颜衰老。 但是作为妖怪,法力高强,容颜永驻,修行的好了,还能长生不老。 做人,陆念念是百般不愿意的。 可是她只能低头同意,因为莲华大师实力强横,她敌不过,而且眼看着,她只剩下变成人这一条路可选,否则,她就会被处死。 比起死亡,变成人是最好的选择。 “皇上,大灵寺到了。” 王义和拖着长腔的声音传来后,宫女纤细的手掀开轿帘,江雪率先出去后,朝仍坐在轿子中的陆念念伸出了手。 陆念念手心浸出一层薄汗,她怕江雪发现,在裙子上擦了擦,才将手递了过去。 江雪与陆念念十指相扣,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唯恐她临时反悔扭头跑了,半拖半拉地带着陆念念进了大灵寺的佛堂。 陆念念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刃上一样,直到走到佛堂也没有异状,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陆念念这才放心下来。 江雪燃香拜倒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念念有词,陆念念装模作样的也闭上了眼睛,内心腹诽: “自己这个妖怪登堂入室,都没有被人发现,大灵寺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陆念念想回了山林后,她可要跟那帮谈灵山寺色变的老不死们,好好说道说道。 江雪嘴里念念有词,看着像是在祈福,实则是念了个引灵咒,让陆念念身上的妖气更甚,以便于莲华大师能发现。 过了片刻,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冲着江雪和陆念念双手合十行了礼,朗声道: “两位施主日安,莲华大师听闻有贵客来访,请两位前往后院一叙。” 江雪眉心微动,回礼轻声道:“如此甚好,朕心中有惑,正想请教莲华大师,烦请小师傅前头带路。” 陆念念听闻要去见莲华大师,禁不住有些胆怯,他们这做妖的,对这种得道高僧打心眼儿里犯怵。 陆念念干巴巴地开口:“既然皇上和大师有事相商,臣妾便不打扰了,在这寺庙里逛一逛,等着皇上一同回宫便是。” 江雪抓住陆念念的手微笑道:“爱妃何必如此见外,无论朕和大师讨论什么,你都可以听,随朕一同前往吧。” 小沙弥也开口道:“相逢即是有缘,女施主不必避讳。” 陆念念实在是推脱不过,手又被江雪抓着不放,只能心跳的怦怦作响,不情愿地跟着一起去后院见莲华大师。 莲华大师是个年近五十的僧人,眉须皆白,瞧着便是一副心怀天下苍生,悲天悯人的模样。 莲华大师已经沏好了茶,等着江雪和陆念念上门,陆念念脚步刚踏进禅房,属于动物的警觉性发挥了作用。 她敏锐地发现了有危险人物再盯着自己,背后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可下一秒这种感觉就像错觉一样消失不见。 陆念念看着盘腿坐在榻上,相貌普通的老头,心中一抖萌生了退堂鼓,她转过身就想往外走。 莲华大师手轻轻一挥,禅房的门窗立即紧闭,陆念念伸手使了好大的劲儿也没有打开,她将背紧贴着门板,颤抖着声音道: “本宫内急,你还不将门打开,憋坏了本宫,你负得了责任吗?” 江雪淡定地在榻上坐定,尿遁啊,这么老套的法子,得亏陆念念想的起来,莲华大师才不会信呢。 果然,莲华大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声音厚重有力,平静道:“你本该潜心修行,为何斩杀同族,强行提升修为化作人形入世?” 斩杀同族,怪不得陆念念修为飙升,原来是早就做下了恶行,江雪不禁为莲华大师而赞叹。 到底是原剧情中的神级人物啊,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么多,神仙还是本地的厉害啊。 陆念念瞳孔一缩,她想挺直脊背,却忍不住害怕瑟缩,这个和尚好生厉害,没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她不敢与之抗衡。 陆念念脚步朝着江雪移动,故作迷茫道:“大师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皇上,他在说什么啊!” 江雪一脸害怕地躲到了莲华大师身后,声线颤抖结巴道:“你,别,别过来!大师,大,大师说你是,妖,妖怪!” 陆念念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凄美一笑辩驳道:“臣妾绝对不是妖怪,皇上莫要听从这个妖僧的一面之词!” 莲华大师被陆念念称作妖僧也不恼,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如水般沉静道:“鹿妖,你还想狡辩到何时?” 陆念念见真身都被莲华大师点明,心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了,露出阴翳的表情,对着莲华大师嗤笑道: “我是妖又如何,你能耐我何?我有千年修为,你不过是个半截儿身子入了黄土的老头,你认为我们之间有可比性吗?” 陆念念放狠话时,腿肚子都在打转,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才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 陆念念心里害怕的紧,她如今身在大灵寺,算是入了狼窝,万一莲华大师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得道高僧,那她今日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 她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那么多,甚至害死了自己同族的朋友,才换来今日这幅样子。 还没享受过多久,未见过人间各处繁华,一朝身死,这让她如何甘心?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十一 莲华大师望着色厉内荏的陆念念,摇了摇头轻捻手中的佛珠,唱了声佛号,低眉道: “你身负罪孽,周身戾气萦绕,若是你肯随我在寺中修行,为你害过的性命赎罪超度,贫僧便可饶你一命。” 陆念念柳眉倒竖,谁人不知寺庙清苦,不能喝酒吃肉观舞听乐,还要日日跪拜诵念枯燥晦涩的佛经,如此乏味的日子,她才不要过。 陆念念懒得和莲华大师争辩,施法就要逃出禅房,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囚在其中,便施法门也不得出。 陆念念慌了浑身冷汗淋漓,她指着莲华大师怒斥道:“我从未害过人类,你不能将我困在这里!” 莲华大师往泥炉中添了一小块炭火,悲天悯人的望着陆念念,认真道:“万物生来平等,你手上占了多少妖族的血液?他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岂能无视?” 陆念念对莲华大师的说法嗤之以鼻,她出言讥讽道:“我妖族素来为你们佛门子弟不耻,何时变得这般看重?” “臭和尚,你一心想取我性命,只怕是想借我成佛,你休想得逞!” 陆念念说完摆出了攻击的架势,虎视眈眈的看着莲华大师,莲华大师一声轻叹,沉声道: “修行乃是逆天之举,须得一心向善方能修成正果,鹿妖,你身染业障,莫要执迷不悟。” “少废话,想要取我性命,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陆念念抬手便朝莲华大师攻去,莲华大师微微后仰躲过一击,身边的泥炉却裂成碎片。 烧红的木炭和火星子滚的满塌都是,江雪默默的躲到了角落里,降低自身存在感看陆念念和莲华大师斗法。 莲华大师扯断了手中的佛珠手串,拈起一粒刻着铭文的佛珠朝陆念念弹去,陆念念腹部受击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陆念念的修为是褫夺他人而开,融合的并不好,受到莲华大师重创,气血翻涌血海逆流,登时面色就变得痛苦而扭曲。 陆念念施法修复自己的创伤,便没能维持好脸上的法术,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攸地变得普通起来。 江雪为了打击陆念念夸张地叫了出声:“啊,你不光是妖怪,还是个丑八怪!” 其实陆念念真实的皮囊算不得难看,甚至可以说是个清秀佳人,可是跟刚刚的绝世容颜相比,自然算是丑陋不堪。 陆念念面色阴沉双目喷火,胸中气血翻涌更甚,生生被江雪气得突出了一口黑血。 江雪变本加厉道:“啊呀呀,你吐的血都是黑的,只怕心也是黑的,莲华大师,你千万莫要放过这个妖怪!” 陆念念气得面容扭曲,恨不得立刻要了江雪的性命,但对抗着莲华大师的攻击便让她用尽了全力,实在腾不出手来收拾江雪。 陆念念正着急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还放有几枚妖丹,左手一挥三枚白色的妖丹呈现在手心,陆念念立即吞食下肚。 容颜重新恢复绝色,腹中也不在绞痛,陆念念眼神狠厉,伸手施法把江雪吸到身边,扼住江雪的咽喉指甲狠狠扎进肉里。 陆念念自知不是莲华大师的对手,以江雪的性命威胁道:“让我走,否则,我立即杀了他!他可是皇上,他有多重要不用我说吧!识相的赶紧解开禁制!” 江雪作为一个吃瓜群众,没想到这场斗法女妖和高僧斗法的场面中,竟然还有自己的戏份,她内心腹诽道爱看热闹害死人啊。 江雪已经开始在袖中凝结法印,准备一举将陆念念给拿下,可莲华大师目光幽深,忽而双手合印把禅房门打开,无形的力量将江雪扯了回去。 陆念念也顾不得要害江雪性命,丢下一句:“臭和尚!咱们来日方长!”化作一缕青烟瞬间消失不见。 江雪还一脸懵圈儿,就这么把陆念念给放走了,莲华大师这是什么骚操作? 陆念念生性狡诈,心无善念,这么做无异于放虎归山,万一陆念念荼毒百姓,这是无可挽回的损失啊! 江雪捶胸顿足道:“大师,你糊涂啊,朕的性命怎可同万千百姓比拟,你放走了妖孽,岂不是由着她在外作恶!” 莲华大师没有理会江雪,伸手掐指算了一番,这才道:“皇上身为君主,乃是国之根本动摇不得,贫僧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险。” “另外,还有一事贫僧心中疑惑,还请皇上为贫僧解惑。” 江雪看着莲华大师仿佛是洞察了一切的犀利目光,暗暗吞了吞口水,不知怎的,她面对这种本土高手,总是有些底气不足。 江雪干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朗声道:“大师请说,朕一定知无不言。” 莲华大师微微一笑,捋了捋下巴银白色的短须,正色道:“贫僧不才,对命数之事有所研究,贫僧看皇上命数剧变恍若新生,偏离了原本的命运轨迹,贫僧不解,不知皇上可愿替我解惑?” 江雪面对这个能掐会算,可以使妖怪成人的高僧,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她俯身双手合十,面色诚恳道: “说来还要感谢大灵寺,朕先前做过一个梦,梦见了初代主持眠山大师,他说朕命中有一劫数,鲁国会有妖孽横行,关系到天下苍生,他愿意助我度过此劫。” 说着,江雪从袖口中掏出了几枚玉坠递给莲华大师感激道:“大师请看,这是朕梦醒后出现在枕边的,在梦中莲华大师告诉朕。将此玉坠带在亲近之人身上,可保他们一命。” 江雪看莲华大师拿着玉坠左看右看将信将疑,顿了顿又说道:“梦醒后朕本欲立即前往大灵寺解惑,可眠山大师千叮咛万嘱咐此事断断不可泄露出去,朕这才按下了心思。” “直到,朕的贵妃和皇子身上的玉坠碎裂,御花园的海棠树顷刻之间枯萎,朕这才信了眠山大师的话。” 江雪抹了抹额角渗出的冷汗,心有余悸说道:“那时我刚巧和贵妃以及新封的陆贵人在一起,贵妃要照顾皇子不便出宫,朕这才叫了陆贵人一同前往,没成想陆贵人竟然是鹿妖!” “多亏了莲华大师火眼金睛修为高深,否则朕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莲华大师将玉坠还给江雪,念了句阿弥陀佛,轻声道:“原是如此,眠山大师得证大道而去,却还是心系天下苍生,如此心胸,让吾辈属实佩服。” 莲华大师并没有怀疑江雪的话,他听先师讲过,眠山大师是时间顶顶慈悲的,也是修为最高深莫测的,除了眠山大师,莲华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逆天改命一事。 莲华大师手指微微掐算,对着江雪道:“鹿妖命不该绝,鲁国这次虽不至于国局动荡,却也难逃一劫,还请皇上多加小心,日后鹿妖必定会卷土重来。” “若有风吹草动,还请皇上及时告知,贫僧愿尽绵薄之力。” 江雪眉头一皱,合着不管怎么办,鲁国都必须要经历劫数,鹿妖还真是主角光环附体,不会轻易狗带。 江雪心念一转,对着莲华大师轻轻一拜,诚恳道:“听大师这么说,朕心里还真有些发慌,兹事体大,还请大师随我去宫中坐阵,有大师在,那鹿妖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江雪一个人就可以打倒鹿妖,也能要了鹿妖性命,可她这九五至尊的身份着实是不好弄,要是被人疑心,皇位只怕坐不稳也是要动荡国之根本的。 有了莲华大师在,同鹿妖斗起法来,她从旁稍加辅助便可,既不引人注目,又能降住鹿妖,两全其美。 莲华大师犹豫了片刻,想着鹿妖修为高深,还是同意了随江雪入宫。 江雪将莲华大师安置在了宫中的宝华堂,陆贵人是妖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 贺兰心想起那颗妖异的海棠树,再想想和陆念念的斗嘴,怀抱着清云庆幸无比,幸好陆念念没有动手伤害她的儿子。 贺兰心哪里知道,陆念念不是没动手,不过被那玉坠挡下了便是。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各个宫殿都在诵经拜佛求神明保佑,各色各样的符纸填满了皇宫中的每一道墙壁。 为了防止朝堂动荡不安,江雪下令严防死守妖怪的秘密,后宫相对来说比较闭塞,可一旦消息流传到前朝,那等于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江雪以株连九族做威胁,后宫之人嘴巴都闭的很紧,一丝风声都未走漏到前朝。 陆念念受了莲华大师重创之后,虽然用了妖丹弥补,但毕竟不是自己正当修行而得的力量,且被杀的妖怪们死前怨气滔天,这股怨气凝结到了妖丹中,让陆念念吸收时并不容易。 陆念念从妖丹中没得到多少精元,只是堪堪维持容貌罢了,腹部胸膛时不时的还是隐隐作痛。 一运气更是疼的死去活来,让陆念念性情变得十分暴虐。 皇城离山林相去甚远,陆念念一时找不到可以斩杀的妖怪来夺取妖丹,她在钻心的疼痛之余,将目光移到了人类身上。 妖怪为了免遭天雷虹顶不能杀人,可没说不能驱使人类杀人,吃尸体进补,总算不得是杀人吧。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十二 不是人人都可以抵抗住妖怪的迷惑,特别是这妖怪还生了一副绝美的皮囊。 世上不乏贪财好色之徒,陆念念不愁找不到人驱使。 年逾半百的秦太师秦存志就是个色中恶鬼,表面上他只有一房妻室,二子二女皆出自妻子膝下。 秦存志在朝中从不与人深交,下了朝便奔赴家中,同僚之间应酬吃酒逛花楼从不参与,说是家中发妻待他恩重如山,怎可行越轨之举。 朝中何人不赞叹秦存志一声好男人,可只有秦存志的密友冯元帅冯友和知道,秦存志之所以每次下朝火急火燎的往家中赶,是因为太师府的地下室中,豢养了一批女奴。 个个冰肌玉骨丰乳肥臀,是秦太师纵情享乐的工具。 青楼花魁也不敌秦有志的禁脔们貌美,秦有志怎会对去逛青楼起兴致。 秦有志的发妻和儿女仰仗着他的鼻息存活,纵使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将此事闷在心里,陪秦有志演好这场专一深情的戏码。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算得上权倾朝野的秦有志秦太师,成了陆念念下手的目标。 陆念念只不过冲着秦有志抛了媚眼,小露了胸脯,就被垂涎欲滴的秦有志差人暗地里带回了府中。 陆念念十分恶心糟老头子秦有志的触摸,奈何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秦有志占了些许便宜。 而后吐气如兰,在秦有志耳边轻声低语,略施法术,心术本就不正的秦有志轻易就着了陆念念的道,对她言听计从。 一开始,是太师府密室中豢养的女妖,后来是府中的仆人,悄无声息的没了那么两个,隔日深山老林中便多了几副森森白骨。 人类的血肉对妖怪来说,乃是上好的滋补品,陆念念吃了几个人后,受的伤便好全了,容貌也更加妖冶美丽,让秦有志深深着迷。 只是陆念念周身笼罩的黑色中,参杂了几丝渗人的赤红,陆念念身上的妖气也更甚。 尝到了好处的陆念念,对人类的血肉食髓知味,从每一隔三日要吃一人,变成了每隔一日就得吃上一个,仿佛中了毒瘾一般。 在被陆念念施了妖法的秦有志眼中,陆念念尖牙外露,对着开膛破肚的尸体,捧着血淋淋的内脏,大嚼特嚼,碎肉块飞的满密室都是,也不过是在优雅的吃着精致的点心。 秦有志仿佛闻不见满室的血腥味儿,他痴迷的望着进食的陆念念,将她奉之为女神,为她去死也甘愿,更何况是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 陆念念的胃口被秦有志越养越大,秦有志也越来越大胆,先是对自己府中的人下手,到后来买奴仆供陆念念吃,再到后来的随便捉人。 无故失踪的人,和深山频繁出现的白骨,引起了刑部的高度注意,刑部尚书几度侦查无果,终于上书向江雪表明,请求动用各部力量严查此事。 江雪这才知道了,原来皇城中有那么多百姓失踪,她立即联想到了陆念念身上,除了陆念念,还有谁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江雪立即下朝,找莲华大师商议对策,陆念念这次纵使再命不该绝,也必须得以死谢罪。 与此同时,秦有志下了朝焦急的前往密室找陆念念商议对策,他卑微的跪在地上,亲了亲陆念念的脚,愧疚道: “仙子,小人无能啊,皇上已经开始下令彻查百姓失踪的事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查到小人这里来。” “小人死了不要紧,小人只怕死后无人能伺候好仙子,找不到那么多的两脚羊供仙子进补啊。” 陆念念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丽容颜,闻言暴怒,将镜子狠狠地砸向秦有志,厉声呵斥道: “你是怎么做事的,手脚不会利索些吗?连杀几个人都掩饰不了,你这个太师还真是窝囊!” 秦有志身形未躲,被铜镜砸的额头鲜血淋漓,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低下头不住道歉: “小人无能,请仙子鞭笞。” 陆念念看着卑躬屈膝的秦有志,胸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厌烦,她一脚将秦有志踹翻在地,秦有志爬起来不但不恼,反而用袖子擦了擦陆念念鞋子上的灰。 陆念念看算得上十分听话的秦有志,胸中的怒气稍微消散了一些,眼波流转心念一动。 她入世一是为了享尽荣华,二是为了征服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既然当朝皇上对她不为所动,还对她避如蛇蝎要至她于死地。 那她就换一个对她卑躬屈膝,将她奉若神明的男人来当皇帝。 陆念念定下心思,用脚尖勾起了秦有志的下巴,居高临下质问道:“你愿不愿意为了我,颠覆了鲁国江山?” 秦有志瞳孔一缩,他心中本就有野心,他曾经立誓要宠幸天下美人,奈何当朝皇上从不出错,让他没有揭竿而起的理由。 如今有了这样出尘绝艳的仙子,秦有志眼中早就容不下其他女人,仙子替的要求怎么能拒绝呢? 只是,他要以什么理由起兵? 陆念念看秦有志沉思不语,拧了拧美貌,出声诱惑道:“你来做皇上,我来做皇后,我们二人做一对神仙眷侣,坐拥天下,怎么,你不愿意吗?” 秦有志一听陆念念肯做皇后,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他跟着陆念念这么久,却从未得到过她的身子。 要是他能拿下江山为聘,陆念念一定肯委身于他。 秦有志立即斩钉截铁道:“仙子吩咐,小人必将履行,我一定将这万里江山捧到仙子面前,让天下万民匍匐在仙子脚下!” 这才是陆念念想要的态度,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方的将自己的玉手递了过去,秦有志如获至宝的捧起来,小心地亲了一口,让陆念念等着他的好消息,起身去元帅府找冯友和。 “什么!你要造反!” 冯友和手中的茶杯一个手抖跌在了地上,滚到墙角应声而碎,他猛然间站起身来冲着秦有志喝道: “好端端的,你是在发什么疯!” 秦有志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笑了笑,沉稳道:“老友,你也不是那安分之人,又何必这般惊讶。” “你助我一臂之力,待我登上皇位之后,我那长子为太子,你那女儿便为太子妃,他们二人生下的孩子便是以后的皇上,你我二人平分天下,你意下如何?” 不想当皇帝的元帅不是个好元帅,冯友和自然也想过有一天要身披黄袍荣登大宝,可他是个要脸注重名声之人,谋逆这个千古骂名,冯友和可不想背。 秦有志摸准了冯友和的性子,对他许诺道:“你虽在我之下,但你我二人平分皇权,你便是那无冕之王,既可以享受到权势滔天的滋味儿,又不用背负骂名,老友,你可认真想一想,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冯友和考虑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秦有志茶都喝了两壶,冯友和这才答应下来。 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搏一搏,成功了一跃成为天下的主人,败了也不过是失去性命。 冯友和在元帅的位置上待了大半辈子了,早就没有了升官的可能,还不如拼一次,留得人生无憾。 江雪正和莲华大师商议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悄悄走了过来,冲着江雪耳语道:“皇上,埋在冯元帅府中的暗探来报,秦太师去了一趟元帅府与之密探,秦太师走后,冯元帅拿出了虎符。” 江雪心下了然,秦有志和冯友和这是要反,她立即差心腹去告知贺兰山,让贺兰山调兵遣将早做应对,一场避免不了的恶战就要打响。 “依贫僧看,城中百姓接连失踪和鹿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她手上却未沾染人命,好生奇怪。” 莲华大师眉头紧锁,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一筹莫展的样子,江雪捻了捻袖口沉声道: “以朕愚见,鹿妖虽不动手,却可以指使他人,朕刚刚得到消息,我朝太师和元帅预备起兵谋逆,大师觉得,这其中和鹿妖可有关系?” “此话当真?”莲华大师赶忙闭上双眼掐指卜算,片刻后额头浸出一层薄汗,手指越动越快忽而金刚怒目喝道: “不好,鹿妖贪食了数百人的血肉,已近入魔,如今只怕贫僧拼尽一身修为,也难于其匹敌。” 江雪眼神微微闪烁,沉声问道:“大师可能算到鹿妖身在何处?多留她一日,人间的危害便多一分。” 莲华大师摇头:“鹿妖隐匿了身形,贫僧修为不精,算不到它具体藏在何处,即使找到了她,贫僧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除掉它。” 江雪沉默片刻后,站起身来望了望窗外突然的阴云密布,喃喃自语道:“这京城只怕是要变天了。” 秦有志和冯友和私下开始筹备兵马,借着冯友和在军中的威望,再加上他们编造的谣言,部分士兵们很快倒戈。 秦有志很聪明,他并没有说谋逆,而是借口清君侧正视听,以鲁国未来为由,请求士兵们追随。 军中将士大多憨直,对上司不设防,又拳拳一片爱国之心,稀里糊涂的就参与了这场谋逆。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十三 鲁国的虎符为调兵遣将的凭证,分一大两小三枚,大的那枚在江雪手中,可号令鲁国三军将士,另外两枚分别在冯友和与贺兰山手中。 贺兰山为将军,冯友和为元帅,冯友和职位虽高,但排兵布阵整治军纪的本领却不如贺兰山。 原剧情中若是贺兰山还在朝野任职,这江山也不会轻易换了主人,李昶禩也不会做了半年傀儡皇帝后,小小年纪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贺兰山得了江雪的密旨,当时就想生刮了冯友和,乱臣贼子胆敢行谋逆之事,想要黄袍加身,也得过了他贺兰山这关才行! 莫说江雪身为皇上恪尽职守勤政爱民并无错处,哪怕江雪真的德不配位,也轮不到秦有志和冯友和这两个败类讨伐! 贺兰山乃忠君爱国之人,断断容不得此窝藏祸心之辈,哪怕不为了鲁国,不为了江雪,为着自己嫡亲的女儿和亲亲的外孙,这鲁国皇上的宝座都不能换个人来坐! 贺兰山心里门儿清,江雪一旦死了,他的女儿和外孙绝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得江雪安全无虞。 鲁国皇宫有一暗道,是历代皇帝用来保命的,江雪安排好应对之策后,立将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们送进了暗道。 闫婉婷知道朝局将发生动荡,她坚持要跟江雪一起面对叛军:“臣妾身为皇后,是鲁国国母,皇上的发妻,你我夫妻一体,自当同生共死。” 江雪自是不愿意的,她的任务就是护得他们周全,怎会让闫婉婷身陷险境,最后还是贺兰心的劝说让闫婉婷回心转意。 贺兰心抱着乖巧的李清云,扯着脸上还挂着稚气的李昶禩,对着闫婉婷坚定道:“你身为皇后,应当为江山社稷考虑,皇上若是遭遇不测,你要扶持太子登上皇位。” “身为母亲,你又怎么忍心抛下昶禩?” 闫婉婷眼眶泛起泪花,她蹲下身子抱着面色有些惶恐的李昶禩失声痛哭,向江雪请罪决定留在暗道里陪伴李昶禩。 第二日,秦有志和冯友和没有来上朝,江雪镇定的同群臣商议着国事,静静等着号角声吹起。 巳时刚过,把守宫门的御林军满脸血迹,仓促来报:“禀皇上,秦太师和冯元帅反了!现已攻破宫门,朝着正元殿来了!” 大臣们一片哗然,秦太师和冯元帅为人一向正派,好端端的,怎会行谋逆之举?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大臣们慌了手脚,谋逆总是伴随着血流成河,他们都是家有室的,哪怕半截儿身子入了黄土,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大臣们看向龙椅上镇定自若的江雪,不知怎的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他们相信这个少年老成,善于谋略的君王,一定有办法平息这场叛乱。 在江雪和贺兰山的刻意纵容之下,秦有志和冯友和的大军,很快就攻到了正元殿,正元殿的大门甚至都没有关,似乎是做好了迎接叛乱的准备。 一切都进行的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人觉得诡异,可秦有志和冯友和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两个老狐狸一样的人,都没有发现殿前少了一个贺兰山。 秦有志身着青色螭纹袍,白玉发冠将有些灰白的头发高高束起,眼梢被紧绷的头皮扯着往上吊,显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目光中透露出的满是锐利。 秦有志站在大殿中央,手持着一柄滴血的长剑,指向江雪,正义凛然道:“昏君,你持政不公,引得上天发怒降下神罚,还不赶快退位让贤,我可饶你一命!” 江雪理了理衣襟,居高临下的望着秦有志,缓缓道:“哦,朕不知哪里犯了错,引老天降下神罚,还请秦太师赐教。” 秦有志冷哼一声,大声喝道:“百姓无故化为白骨森森,出现在黑风林中,吏部查了月余都没找到凶手,能把人的尸骨处理的这么干净,连一丝血肉都未留下,不是神罚是什么!” 江雪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秦有志的回答嗤之以鼻,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秦有志尤为恼火。 秦有志冲着江雪吼道:“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不认罪!” “认罪?”江雪反问道:“子虚乌有的事我为何要认罪?朕继位以来,更改了户籍制度,减免了徭役赋税,扶持农商,开辟运河。” “我鲁国经济蒸蒸日上,百姓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朕说句托大的话,如今鲁国可比先皇在时要富饶强大的多,朕何错之有?” “一桩白骨案,成了你和冯友和造反的遮羞布,秦爱卿,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吗?” 江雪死死盯着脸色青红交加的秦有志,目光如寒剑直射其心,厉色道:“说起来,朕还想问你,吏部只说尸骨在山林中发现,秦爱卿又怎么知道在黑山林?” 江雪故作惊讶道:“莫不是白骨案跟秦爱卿有关系?是你为了谋夺皇位一手操办的?” 秦有志身躯一诊,眼神微微闪躲,长剑指向江雪气急败坏道:“休要胡说!白骨案怎会跟我扯上关系!明明是上天不满你做这个皇位才降下的神罚!你别想抵赖!” 江雪轻笑一声:“朕不该坐这个皇位,那谁来坐?秦爱卿你吗?还是冯元帅?你二人联手谋逆,可商议好如何分配了吗?毕竟,这皇位只有一个。” 冯友和身着银色铠甲,手拿七星大刀,刀柄撑地冲着江雪辩驳道: “什么谋逆,我们这叫清君侧!你品性败坏不配为皇,秦太师为人正直,心系天下万民,他才是这个皇位的最佳人选。” 秦太师听冯友和这么说,刚刚有些悬高的心放了下来,他骄傲的冲着江雪抬起了头,面色狠厉道: “今日这皇位,你必须得交出来,否则这大殿中的所有人,你的妃嫔子嗣都将为你陪葬。” 江雪拍了拍胸口,唏嘘道:“啊呀呀,朕好怕怕啊,秦太师,即使朕要退位,这皇上也轮不到你来坐,你以为你的真面目隐藏的很好吗?” “你藏在太师府地下密室的秘密,敢暴露在人前吗?要不要朕派人去将密室打开,把里面的人给带到正元殿来,让诸位大臣看一看?” 江雪说的其实是秦有志之前豢养的女奴,但秦有志还以为江雪说的是陆念念,他勃然大怒冲着江雪吼道: “敢打我仙子的主意!狗皇帝,你今日必死无疑!” 江雪眉心微跳,仙子,莫非陆念念藏在太师府中?这白骨案就是陆念念指使秦有志做的?秦有志这次理由不充分也要起兵谋逆,是不是陆念念的授意? 得赶紧通知莲华大师才行,江雪收敛了戏谑的神色,冲着秦有志冷笑道:“仙子,你被妖怪当成了奴隶还不自知,甚至将它奉若神明,秦有志,你还真是可悲。” 秦有志气得胡须都在颤抖,他暴跳如雷道:“不许你污蔑她!哪怕她真的是妖怪,也是老天对你,对鲁国的惩罚!是你不配为皇的铁证!” 秦有志看着江雪的目光犹如冷箭一般,他咬牙切齿道:“如果你是个受人爱戴,受老天庇护的好皇上,鲁国又怎会出现妖怪?” “赶紧交出传国玉玺,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江雪摇了摇头,秦有志这家伙已经走火入魔了,她也没有了兴趣再跟秦有志争辩,双手举起击了三下掌,全副武装的军队立即从后宫冒出,将秦有志和冯元帅的人团团围住。 秦有志双目赤红,看着突然间扭转的局面,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对着同样不知所措的冯友和质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冯友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着与他敌对的将士们,强壮镇定,出言诱惑道: “放下武器跟本帅一起讨伐昏君,等到新皇即位你们便有从龙之功,封侯拜相,封妻荫子统统不在话下,比当一个小士兵要强过百倍千倍。” 没有一个人搭理冯友和,冯友和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到底是谁的人马,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是谁呢?到底是谁?! “放你娘的狗屁!冯友和,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上赶着当叛国贼!你们冯家军不要脸,我贺兰麾下还要呐!” 贺兰山穿着玄色军甲,手提长枪气势汹汹从偏殿走出,高声将冯友和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尊你一声前辈,没想到你这么无耻,老了老了名节不保,连累你全家跟着去送死,冯友和,你真是愚蠢!” 冯友和看着如战神般威风的贺兰山,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是贺兰山!他怎么会忘了贺兰山! 贺兰山可是在军营跟他平分秋色,甚至要胜过他一筹的统率将领,他怎么会忘了贺兰山的存在! 冯友和面如死灰,他闭上了眼睛,内心拔凉,有贺兰山在,这个反他算是白造了,还有背负谋逆的重罪,他冯氏一族,完了。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十四 冯友和忽略了贺兰山的存在,其实是在情理之中的,冯友和平日里对贺兰山便有诸多不满,对其视若无睹。 在野心和膨胀的欲望下,头脑发热的冯友和下了跟随秦有志谋逆的决定,不过是一夕之间。 冯友和的手下们知道他和贺兰山不对付,在冯友和排兵布阵调遣兵力的时候,默默的选择了三缄其口,盲目地跟随冯友和的脚步。 所以才漏掉了重要的一环,拉拢或者除掉贺兰山。 冯友和说不尽的懊悔,他巴不得身在正元殿里谋逆,被贺兰山的人团团围住是一场梦。恨不得时光倒流,没有答应秦有志的邀请。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败了,是无可挽回的错误。 秦有志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冯友和哀叹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大刀,跪在地上将头磕的砰砰作响,对着江雪求饶: “老臣被鬼迷心窍惹了这一场闹剧出来,臣自知罪该万死,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可我的家人无辜,求皇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来世臣衔环结草执鞭坠镫,做牛做马报答皇上的恩情。” 江雪神色清冷,冷酷道:“你这种意图谋逆弑君的不忠不义之辈,朕可受用不起。” 冯友和瘫坐在地上旁,心如死灰,江雪拿出虎符,站起身来对着稀里糊涂参与了谋逆的将士喝道: “秦有志和冯友和私自勾结,试图篡位谋反,朕念在你们受了他们蒙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可免你们死罪。” 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松动,他们自知犯了大罪,哪怕能留一条命在,也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可人生在世,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命在才是最重要的。 将士们纷纷放下了武器,被贺兰山的人羁押,这场谋逆以少数人的牺牲,草草结束。 江雪正想要将后续处理叛军的事交给贺兰山处理,自己去找莲华大师收了陆念念这只作恶多端的妖怪。 一声娇喝从正元殿外传来:“死皇帝,将皇位交出来,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雪神色严肃,这个声音,是陆念念,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殿外,见陆念念凌空而立,衣裙随风而动,飘飘欲仙美得摄人心魄。 陆念念的脸又恢复正常了! 江雪双指并拢在眼皮轻轻划过,金光一闪而逝,江雪开了天眼再去观察陆念念被骇了一跳。 陆念念身上的妖气比以前还要重上许多,身上笼罩的黑色浓郁中夹杂着红色血雾,看起来极为瘆人,不知道是吃了多少人,才有了这冲天业障。 江雪镇定地手指掐诀,预备着防守陆念念的攻击,等着莲华大师赶来。 陆念念见江雪不说话,狞笑道:“怎么,怕了,以前我想做你最宠爱的妃子,对你百般讨好,想到你竟然把我诳进大灵寺,让那臭和尚毁我根基。” “后来我想明白了,宠妃有什么意思,做女皇才是真正的快乐,狗皇帝,今日,你和那臭和尚都得死!” 江雪平静的答非所问:“你真实的样子太丑了,还是现在幻化的这副模样好看,只是想维持这个样子,得消耗不少修为吧。” 陆念念一愣,被戳穿的她回过神来恼羞成怒,抬手对着江雪便是一掌,大声吼道:“去死吧!” 江雪发丝被罡风吹起,毫发无损,她拨了拨头发,淡淡一笑道:“就这点本事就想要朕的命,未免也太天真了些,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朕奉陪到底。” 江雪承认她有些装x的嫌疑,可是没办法,谁叫她有个喜欢打脸别人的恶趣味呢。 陆念念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内视了自己的赤色妖丹,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刚才那愤怒的一掌,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陆念念的这一掌足以把江雪轰成碎片,那江雪怎会没事? 陆念念突然心生警惕,眼神探究质问道:“凡人绝不可能从我的掌下存活,你究竟是谁?!” 江雪挑眉一笑,双掌合十:“从前,人们唤我眠山。” 眠山大师,对不起了,为了正大光明的除去鹿妖,只能借一借你的名号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刚巧赶来的莲华大师听江雪说自己是眠山,震惊的无以复加,但看着虚空中来者不善的鹿妖,莲华大师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头的困惑,站在江雪身侧与鹿妖对阵。 陆念念觉得江雪在耍她,美目怒睁嗤道:“我呸!谁人不知眠山大师死了几百年,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定是那臭和尚给了你什么防身的法宝,少故弄玄虚!” 江雪目不斜视,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贫僧早已修得正果,破碎虚空离开了这个世界,近日打坐时忽而算到鲁国有此一难,故而灵魂出窍借了这副身躯,来拿下你这个为非作歹的小妖。” 说完,江雪双手结出珈蓝印,身后佛光普照,看起来颇像那么一回儿事,瞧着陆念念面色惊惧,江雪无比庆幸自己在修仙位面时跟佛教学了点招式。 不过是刚入门的简单招式,但对这个世界来说,足以唬住他们了,莲华大师不也神色肃穆,俨然是信了江雪的话嘛。 江雪轻喝了一声去,闪着金光的珈蓝印便化作一团绳索,将陆念念困了个结结实实。 江雪实在是不喜欢昂着脖子仰视人的滋味儿,所以她手指微微晃动,绳索便拖着陆念念从空中落了下来。 陆念念此时真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她使劲了浑身解数,掐诀念咒施法都没能逃脱这绳索,反而越挣脱越紧。 陆念念内心极为忐忑,眠山大师的威名她听族中的前辈不止一次提起过,眠山大师在的时候,妖族个个噤若寒蝉夹起尾巴做妖。 等到眠山大师坐化的消息传来,族中几个胆大的大妖去查看了,确认消息无误,妖族才慢慢活泛起来。 可有大灵寺在,妖族始终不敢进犯人类。 陆念念是几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的偏执妖怪,一心想要入世,一心要过上人类的生活,不走正道走偏门的妖怪。 绳索已经勒进了陆念念的手腕里,白皙的皮肤渗出道道血痕,陆念念吃痛,她没有了反抗的余力,只能低头求饶。 “眠山大师,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从来没有害过人的!我保证,我一定会躲在深山里,再也不入凡尘了!” 江雪手指翻飞,陆念念身上的煞气变得清晰起来,就连凡人也可以看见,江雪指着浓黑的煞气猩红的业障,沉稳道: “你是没有亲手杀过人,可你指使秦有志替你收割数百人的性命供你吞噬,这些人都因你惨死,你的罪孽同样深重。” “秦有志会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而你也会为你做下的恶行付出代价,灰飞烟灭便是你的下场。” “鹿妖,修行不易,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皆由你内心的贪念作祟,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陆念念双目赤红,不甘心接受这种结局,她朝着江雪嘶吼道:“你们佛道中人讲究慈悲为怀,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非要取了我的性命才肯罢休!” 江雪长叹了一口气,低头念到:“我那徒孙莲华给过你立地成佛的机会,是你的贪念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一步步堕入深渊。” 陆念念被绳索捆的像个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拼命挣扎,她不甘心的嘶吼着:“不公平,这不公平,我只是想过人类的生活而已,是你们一个个的与我作对!” “凭什么人类生下来就有的,我们妖怪要花一千年才能做到?!” “要是你们都顺着我的心意来,根本不会死那么多人,他们都是你们害的!是你们害的!” 突然被cue的莲华大师朝着江雪鞠了一躬,对着神色癫狂的陆念念喝道:“贫僧的一时心软,让你害了这么多无辜百姓,鹿妖,是时候该为那些因你而死的冤魂偿命了。” “不,我不服,我不服!哪怕是我死了,也要你们陪葬!”陆念念眼神狠厉,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恨恨地说道:“你们陪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陆念念嘴巴微张,将妖丹吐了出来,赤色的妖丹带着暗金纹,陆念念捏在手中,冲着江雪轻蔑一笑: “眠山,给本姑奶奶做个稀有的陪葬品吧。” 江雪瞳孔一缩,不好,陆念念要捏碎妖丹自爆! 陆念念本身的修为已经暴涨至千年,又吃了许多人进补,这修为只怕是又上了一层楼。 妖丹已经出现了铭文,这一但捏爆,别说她自己的性命不保,在场的所有人,上万条性命,统统都要消逝! 包括暗道中的闫婉婷,李昶禩等人也会丧命,这个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江雪急的不得了,因为位面限制,她在这个世界里使不出太过强大的咒术,在现有的招式中,没有一样可以抵挡住这等冲击。 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枉死,也不能让任务失败。 江雪咬牙花高价从系统兑换了一个高阶防护罩,在陆念念狞笑着捏碎妖丹的一瞬间,准确无误的将陆念念扣在了防护罩内。 “不!” 全能皇帝在线捉妖完 系统的防护罩有大有小,可承受真仙修为的全力一击,江雪把陆念念罩在了小型防护罩里,外面的人伤害不到她,里面的自爆也伤及不到其他人。 捏碎妖丹的陆念念自受其果,化成了漫天齑粉,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江雪眼瞅着莲华大师向她走开,似是要追问她自称眠山的事情,略微有些紧张,暗搓搓的开始头脑风暴想对策。 “弟子莲华,见过眠山前辈,多谢前辈出手除去鹿妖,救鲁国于水火之中。” “弟子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辈能否为弟子解惑。” 莲华大师对江雪很恭敬,老实说哪怕作为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他还是不敢相信,已经坐化了的眠山大师,会重新出现在鲁国。 毕竟,眠山大师的尸身就供奉在大灵寺之中。 江雪回了佛礼,沉稳道:“但说无妨,若能为你指点迷津,也是功德一件。” 莲华大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但身为晚辈的自觉性让他斟酌着,把话说出了口: “晚辈听先师所说,前辈得证大道化虹而去,真有此事吗?” 江雪微微颌首,高深莫测道:“世间万物,生而灭,灭而生,何为大道,何证大道?” “一心向佛,佛便是道。” 莲华大师似有所悟,对着江雪合掌一拜,还想再问些什么时,江雪暗道不好,莲华大师天赋极高,悟性又贼厉害,再跟莲华大师说下去就要露馅了。 江雪眼睛一闭向后倒去,片刻后悠然转醒,眼睛里满是迷茫,向莲华大师询问道: “大师,怎么样,你可有把握灭了鹿妖?” 莲华大师眉心微皱,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江雪,心道可能是眠山大师除了妖怪便离开了,眼前这个面带几分慌乱和故作镇定的人,应当是鲁国现任皇帝。 莲华大师朗声道:“眠山大师已经替我等灭了那妖孽,皇上尽可安心。” 江雪神色犹疑,夸张道:“眠山大师圆寂数百年之久,怎会现身?!” 莲华大师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眠山大师得证大道而去,不忍国家动荡百姓遭殃,将神魂投身在皇上身上,灭了鹿妖后便离去了。” 江雪仍旧是震惊的表情,百官和将士们同样震惊。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眠山大师来去无踪,若不是“皇上”出手制服了鹿妖,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眠山大师是德高望重的僧人,他既然肯附身于皇上,那说明皇上是有上天庇佑的,是有气运在身的。 百官将士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天佑我鲁国,皇上万岁,天佑我鲁国!” 莲华大师亦认为江雪是有慧根的,能得眠山大师青眼,江雪定然不是个昏庸之辈,兴许会成为一代明君也说不定。 鹿妖已死,接下来便是清理叛党的事情,莲华大师帮不上忙,便向江雪辞行返回大灵寺,继续潜心修佛,参悟江雪说的那番话。 冯友和被判凌迟处死,冯家的人为他所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男的面上刺青罚入各地做徭役,女的为奴为婢充做清倌,冯氏一族世世代代为贱籍。 秦有志得知陆念念身死的消息,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迅速衰败,但是仍旧死不知悔改。 江雪为了以儆效尤,亲手斩了秦有志的头颅,挂在闹市整整三日,秦有志的家产系数充公上缴国库,秦有志的妻儿入了掖幽庭做了最下等的奴隶。而秦氏九族皆被秦有志所累,发配到了苦寒之地。 江雪这次的手腕算不得铁血无情,凡是能留的性命她都留了,她也想网开一面,饶恕这些未与秦有志冯友和同流合污的人。 可封建社会的户籍制度,非常的国情,都由不得江雪心软。 造反这等大事不连坐,几乎等同于昭告天下,造反的成本有多低,只有九族同罪,那些存了谋逆之心的人才会有所忌惮,同族中人也会为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阻止这种人的动手。 江雪言而有信,蒙在鼓里跟着参与了造反的士兵们,江雪留了他们一条性命,但对于他们,江雪绝不敢再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身为守家卫国的将士们,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盲目跟随上司,全副武装攻入皇庭。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统统没入采矿场做终身奴隶,不死不休。 闫婉婷他们在暗道里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暗道昏沉无光,大家的心情又无比沉重,他们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 运气好的话,平定叛乱,还想以前那样金尊玉贵的生活着,运气不好,沦为阶下囚,在羞辱中死去。 当暗道打开的的时候,刺眼的光线直射的闫婉婷睁不开眼,闫婉婷将机场是护在身后,强撑着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看到毫发无损的江雪,以及戎装在身的问题贺兰山,闫婉婷知道,这一次,?他们走了大运。 闫婉婷立即飞奔着朝江雪扑了过去,将头埋在江雪怀里痛哭流涕,所有的恐惧担忧都宣泄了出来,丝毫没有平日里皇后端庄的架子。 江雪轻轻拍着闫婉婷的后背安抚着她,贺兰心怀抱着李清云,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哼,亏你还是皇后,哭的这般惨痛,真是丢尽了中宫的颜面。” 话虽如此,但江雪分明瞧见贺兰心的眼眶也是红的,她温言劝慰了贺兰心一番,这才顾得上去看李昶禩的状况。 经此一事,李昶禩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坚毅,浑身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质。 江雪没有多言,只是给了李昶禩一个拥抱,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李昶禩微微颤抖的身躯来看,他还是害怕的,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该长大了。 朝堂耗费了一段时间才恢复平静,江雪开始让李昶禩一同上朝,哪怕现在不继位,但多学些治国的经验总是好的。 不知怎的,坊间突然开始流传江雪是眠山大师转世的消息,能掐会算,会降妖除魔,会治理天下。 江雪派人辟谣过,但这种说法还是一直在民间流传,百姓们都说有这么个高僧转世的靠谱皇帝在,鲁国百姓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江雪:……你们开心就好。 江雪一直手把手的教李昶禩,希望李昶禩能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这样,她才能尽快离开这个世界。 星澜本是要一直在这个世界陪伴江雪的,奈何主神的事情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而且星澜也不喜欢这个太监的身份,跟江雪商议以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江雪成功灭了鹿妖,保下了贺兰心和其腹中皇子的性命,耐心教导李昶禩,二人关系亲厚的很,这些任务都完成了。 至于当一个明君,江雪自认为,自认为啊,自己是都做到了。 在政治上革新,清楚了朝堂毒瘤,改善了百姓们的生活,成立了善济堂,甚至,丰富了百姓的娱乐活动,还提供了茶余饭后侃大山的谈资。 借由江雪的手,带到这个世界的有扑克牌,麻将,跳棋等,还成立皇家书局,搜罗了一批极擅写话本的书生秀才们。 分门别类出版了志怪,花前月下的爱情,美食类的,游记类的,极大丰富了鲁国人民的闲暇生活,甚至这些还流传到了其他国家,让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书生秀才们成了一代文豪。 在李昶禩十五岁那年,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完全可以代替江雪继承大宝,江雪便立刻将皇位传给了李昶禩。 当了两年悠哉悠哉的太上皇后,系统终于判定任务成功,江雪立即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昶禩继位后,真正做到了勤政爱民,是受百姓爱戴万民敬仰的好皇帝。 据野史记载,鲁国第九任皇帝(江雪),可斩妖除魔,撒豆成兵,可安定天下,以最小的损失平定叛乱,凭借出色的政治眼光,改革制度惠及百姓,且发明经典的麻将等游戏,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全能皇帝。 番外:万般错 他围猎的时候遇见了她,一只小鹿,眼神清澈,楚楚可怜,他一时心软留下了她,带她回了皇宫。 可她是妖,铤而走险入皇宫是为了盗取丹珠化为人形,他被她吸引将她留在身边,为了她冷落后宫佳丽三千,为了她伤透了儿子的心。 甚至为了他与国家站在对立面,为她放弃了皇位,只想跟被莲华大师渡化成人的她白头到老。 他们被变相软禁了起来,出入都有人看管,他们之间渐渐显露出很多矛盾,很快消磨掉了爱意。 后来,他的儿子年幼,朝政被元帅太师把持,纵然有皇后的母家镇国候倾力相扶,向民间散布谣言。 他成了昏君,他的儿子成了余孽,他们起兵是为了清君侧,他们上位是顺应天意。 于是他的儿子妻子,镇国侯府满门被屠。 哪怕她成了人,还是被新皇拿来树立威信开刀,他本就打算保护她的,到底是爱了一场,可他脚步还未来得及动,就被她推到了刀尖上。 他的胸口钝钝的疼,倒下去的时候看到她飞快的跑了,身姿轻盈,恍若从前的小鹿。 若是重来一次回到了刚刚带着她回宫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爱护妻子,保住贵妃未生下的孩子,好好教导太子,保住镇国侯府。 要她依旧成人,危害到他,危害到他的家人,他一定要让她死。 为此,他愿意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苦。 ? 深情不敌万两银一 “我这有个高额报酬的任务,任务也不算难,你要不要接,如果你不接的话,我就给别人了。” 523破天荒的提前跟江雪商议,江雪诧异的挑了挑眉,523这次还不错嘛,进步很多,小伙子很有前途,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个好的主神。 江雪之所以看523这么顺眼,不光是523这次知道提前知会一声(虽然这是他应该做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江雪在几个世界中花了太多积分,存款已经告急,这对于江雪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得赶紧赚回来才行啊。 江雪敷着面膜,含糊不清道:“什么任务?说来听听。” 523咬着手指头思索了一番,总结道:“大概就是被渣男贱女害死,想要复仇的故事,哦对了,委托者是个又美又飒的,只是一不小心着了道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是你喜欢的大女主剧本喏!” 唔,有些心动,江雪撕下面膜两眼放光:“给多少积分?” 523伸出两根肥肥的手指头,掩饰不住的兴奋:“两百万哦!足足两百万积分呢,是我好不容易抢到手的,是用来向你赎罪的哦。” 江雪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开心道:“接接接,两百万啊,523你可以嘛,唉,对了,这是个什么背景,我提前兑换些东西过去。” 523挠了挠头,有些不太确定:“是个类似于你的那个世界的民国时期,但又不太一样,用你的话来说,算是个架空的世界,具体的时代背景什么的,你得去了才能知道。” “那有灵力波动吗?” “没有,不能使用咒术什么的。” “我是个富婆吗?” “杠杠的富婆。” 江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需要兑换的,她略微捯饬了一下,便对着523道:“送我去任务世界吧。” ———— “闺女,闺女,你可别吓爹,你这是怎么了?” 孙玉龙从布庄刚一回家,就听到了自己的女儿孙江雪晕倒的事情,他老婆走的早,怕后娶的老婆对女儿不好,孙玉龙一直没续弦。 孙江雪是孙玉龙一手拉扯大的,那是打心尖尖里疼爱的,听到闺女晕倒的消息,怎么叫他不着急呢。 江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面善的中年男人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见到她醒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水,水。”江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了,她伸了伸手,孙玉龙立即扶着她坐了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一个厚厚的抱枕。 “来,喝水,闺女,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些事就交给下人和师傅们去做,你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再也不许这样了,可吓死爹了。” “爹就你这一个闺女,咱爷俩相依为命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爹真是无颜去地下见你娘啊,她可豁出命也要把你生下来的。” “你不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也得为着爹想想吧,爹一把老骨头了,不能到最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吧。” “咱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是不为爹考虑,也得为你娘想一想,她宁可自己不活也要叫你活着,你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你对得起你娘吗?” 江雪:…… 真行,都不用自己套话,这老爷子就喋喋不休的交待了个清楚,倒是省事。 江雪喝干了茶杯里的水,又要了一杯大口的喝着,她实在太渴了,嘴唇都已经干裂起皮,喝水的时候透出来一股子血腥味。 江雪缓解了喉咙里干涩的症状,将茶杯放下来,对着孙玉龙莞尔一笑,撒娇道: “爹才不老呢,我瞧着爹顶多才二十多岁,爹爹别生气,我下回一定会注意休息的。” 江雪猜测的不错,孙玉龙果然很吃这一套,他脸上有了笑意,正想对着江雪再多关心几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故意板着脸道: “你少拿这些好听的话来哄我,你说了多少次会改会改,哪一次你改过,你要是真的改了,就不会有今天晕倒这回事儿了。” “你要是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就不要留在布庄了,到铺子里坐着看铺子去吧!” 江雪想能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说明布庄的事对自己很重要,江雪脸立即垮了下来,伸出手指信誓旦旦道: “爹,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会爱惜自己的身体,脏活累活重活都交给下人来做,你闺女我就在一旁看着,尽量只动嘴皮子不动手,你看成吗?” 孙玉龙被自家闺女骗了太多次,他将信将疑道:“真的?你可别又是在诓我。” 江雪点头如捣蒜,态度极其诚恳,斩钉截铁道:“自然不是诓骗你的,爹,你就看我表现吧,女儿会证明给你看,我这次绝对说话算话。” 孙玉龙想了一会儿,不情愿道:“那好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江雪赶紧拉住了孙玉龙的手臂轻轻摇晃,欣喜道:“谢谢爹,我就知道,爹爹是最疼我的。” 孙玉龙对女儿的撒娇十分受用,他点了点江雪的脑门,笑骂道::你这个丫头,就是吃定了你爹心软拿你没办法,你就使劲儿的折腾我吧,我看你还能折腾几年。” 江雪把头靠在孙玉龙的肩膀上,轻声道:“女儿是要折腾爹一辈子的,所以我们两个都要保重好身体,争取晚些时候再下去找我娘。” 孙玉龙想起亡妻眼角有些微红,他不愿意在女儿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为此赶紧起身朝外走,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这几日你就好好歇歇,布庄的事有爹在那,爹还干的动,你不用这么辛苦,多出去转转,买些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女儿家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别替爹省银子啊。” 江雪脆生生的应了,准备躺下来休息,现在她是真的不舒服,头重脚轻,像是被谁狠狠揍了一顿一样,浑身骨头没有一处不是酸疼的。 江雪刚给自己盖好被子合上眼,一个圆脸的丫鬟急吼吼地跑了进来,大声嚷嚷道:“小姐小姐,禹公子来了,这会儿正在东后门等小姐呢,小姐赶紧过去吧,可别叫禹公子等急了。” 江雪闻言面色有些阴沉,对这个圆脸看着喜庆的丫鬟没了好感,小姐病倒了卧床休息,是个正常的下人都知道不去打扰。 可是反观这个丫鬟,不仅咋咋呼呼的进来一通大喊,言辞之间没有半点要关心江雪的意思,反而处处都是以那个禹公子为先。 还让江雪赶紧过去,别让禹公子等急了。 哎,江雪就纳了闷了,这个丫鬟到底是谁家的? 江雪声音冰冷训斥道:“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禀报一声,没规矩!” 圆脸丫鬟梅霜满不在乎,她大咧咧敷衍道:“是是是,我错了,但是小姐,现在不是怪罪我的时候,禹公子还等着你呐,你赶紧去一趟吧。” 江雪翻了个白眼,沉声道:“我生病了你看不出来啊,告诉他我不见,让他改日再来!” 梅霜赶紧摆手:“小姐,使不得,使不得,禹公子说了,他找你是有要紧的事情,你好赖过去看一眼,别让禹公子白跑一趟啊。” 江雪气结,她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冲着梅霜质问道:“你到底是谁家的丫鬟?你这么向着禹公子,他是给你发银子了不成,你背对着我领两份工钱?” 梅霜摇了摇头,委屈道:“小姐哪里的话,我自然是咱们孙府的丫鬟,至于禹公子,我纯粹就是个传话的,见不见还是取决于你。” 顿了顿,梅霜咽了口唾沫又继续说道:“但我还是建议你见见,因为禹公子特意交代了,他找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平日里无事你也要见禹公子,怎么今日不见了,小姐,你就去吧,外边好毒的日头,再把禹公子给晒坏了。” 江雪:…… 梅霜这一明目张胆的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还真的引起了江雪的兴趣,她倒要看一看这个禹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扶我起来。” “哎,你早这样不就好了,你就该奴婢刚一跟你说的时候就去,害的禹公子等了这好大一会。” “他要是埋怨我,你可得替我证明,不是我耽误了时辰,是你自己先前不肯去才误了功夫。” 梅霜一边替江雪穿鞋,一边喋喋不休,吵的本就头疼的江雪觉得脑子里住了个电钻精。 梅霜馋着有些无力的江雪大步流星的往后门走去,江雪几乎跟不让梅霜的脚步,是被梅霜半拖着往前走的,只有脚尖着地。 江雪觉得自己的脚尖不冒点火星,简直对不起这种飞一般的速度。 梅霜拖着江雪来到了东后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好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踪影,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东后门的门栓。 梅霜动作之娴熟,让江雪看了都直呼老手,这也不知道是在东后门见了多少回了,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可算是来了,今日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深情不敌万两银二 正值酷暑,天气炎热非常,禹承德躲在榕树后,听着满树的蝉鸣,不住地观望着后门的动静,等了许久也不见江雪的身影。 聒噪的蝉鸣和酷热的天气让禹承德十分烦躁,他精心梳好喷了摩丝的发型因为流汗有些塌陷,刚做的青色长衫也被汗湿透了。 所以当禹承德终于看见姗姗来迟的江雪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质问江雪为何来得这样迟,让他好等。 江雪拖着病体走了这么远的路,实在虚弱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眼前这个勉强算得上是玉树临风的禹公子,思忖着他是不是害委托者惨死的渣男,一时竟拿不出主意。 江雪只能先含含糊糊的应对着,等有了委托者的记忆和剧情后再行事,江雪拿帕子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道: “我病了行动有些不便,来得晚了些,现在头昏脑胀的也记不得许多事情,你说有急事找我,是何事?” 禹承德一皱眉,忘了?那他今儿不是白跑一趟,不成,他还等着银子使呢,得,他再开口要就是,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禹承德暗暗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是来问你借银子的,我母亲病着,还等着银子抓药呢,你竟忘了这事,真是叫我伤心。” 禹承德说着低下了头,面色有些哀凄,江雪没有答话,她悄悄观察着他,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的青色长衫簇新,一看就是刚做的,且料子极好,那双黑色布鞋也是崭新无比的样子,还有着竹叶暗纹,总归是不便宜的。 这样的装扮,是那种母亲病了需要借钱抓药的人家该有的吗? 有做衣裳的钱,怎么不拿去抓药呢? 以江雪的经验和毒辣的眼光来看,这个禹公子八成是在诓骗她,打着为母亲抓药的借口来骗她银子。 江雪是个大方的人,能帮人一把就绝对不会吝啬,但她又不是个冤大头,明知道人家再骗她,还乖乖的奉上银子。 江雪垂下眼帘,有气无力道:“原来如此,还请伯母保重身体,今日不凑巧,我身上并没有带银子,你到别家去看看吧。” 禹承德登时有些着急,他没好气道:“我说了,我娘还等着银子抓药,你没带不会拐回去给我拿,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江雪脸色一沉,她好声好气说话,还真当她软弱好欺?她来了就说了自己生病了,让她拖着病体来回跑趟给他拿钱,好大的威风啊! “我说了我身子不适,行动不便,你听不懂话吗?你娘病了又不是我娘病了,我该你的银子?” 江雪毫不客气的对着禹承德骂了一顿,回过头对着梅霜冷声道:“关门,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叫我来见!” 梅霜看着禹承德铁青的脸色有些犹豫,想替禹承德说几句好话,张口道:“小姐……” “再不关门,你就别在我孙家待了,去禹公子那伺候着吧!”江雪硬撑着转身就走,梅霜一听这话,只能小声地对着禹公子说了声抱歉把门闩住,快走几步搀扶着江雪往回走。 禹承德气的狠狠地踹了一脚榕树,夏蝉受惊撒尿正巧落进了禹承德的嘴里,把他恶心的够呛。 禹承德对江雪反常的态度很是奇怪,难不成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小花招?他近日有些疏远她,只有缺银子花时才来找她,许是闹小性子了。 禹承德面色阴沉如寒冰,区区一个布商的女儿,还想嫁进他们禹家,呸,白日做梦! 自古以来都是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排在最末尾的,怎比得上他们禹家宦官之后。 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禹承德才懒得理会一个卖布的女人,竟然敢跟自己甩脸子,简直是不可理喻! 禹承德拂袖离开,下定决心,要是江雪不带着一大笔银子来向他低头认错,他是绝不会理会江雪的! 江雪动了肝火更加的乏力,她走两步歇一歇,也因着孙家太大,走了足足有一刻钟才回到了闺房。 梅霜替江雪铺好床褥,扶着江雪躺下,仍旧站着不离开,江雪也不说话,静静的望着梅霜。 梅霜咬了咬嘴唇,还是想替禹承德说话,她轻声道:“小姐,我还是觉得,你对禹公子太凶了,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对禹公子你向来是温柔体贴的,有求必应的,怎么……” 江雪出声打断梅霜,她直白问道:“你左一个禹公子,右一个禹公子,把他看的比你家小姐我还重要,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禹公子?” 梅霜双颊飞上一抹酡红,她低头绞着手指头,羞涩道:“小姐乱说什么,我才没有,禹公子玉树临风,只有小姐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一个做下人的,怎么敢肖想禹公子?” 江雪挑了挑眉,看这反应很明显就是喜欢啊,她摆了摆手沉声道:“行了,你出去吧,把门带上,我不叫人不许进来。” 梅霜红着脸走了,江雪本来想接受记忆的,但因为脑袋确实是难受,身上也乏的很,一不小心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再醒来天都已经黑了。 江雪坐起来伸了伸懒腰,踏实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只是身上还有酸痛,让江雪不禁纳闷,委托者到底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闺女,雪啊,你醒了没有?”孙玉龙端着托盘在外面高声喊到,江雪忙应了一声:“起了,爹,你进来吧。” 孙玉龙摸索着打开了电灯开关,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孙玉龙将托盘搁在桌子上,对着江雪轻声道: “闺女,爹给你熬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你起来喝一点,再把这个补药喝了,爹特意找老中医给你配的,喝了对身体好。” 江雪起身下床坐到了桌子边,看着托盘里摆着一碗香喷喷的粥,还有一碗乌漆麻黑的中药,散发出浓重而刺鼻的味道,还有一小碟蜜饯果子。 嗯,慈父之心,溢于言表。 江雪也是真的饿了,小口小口的喝完了粥,停顿了片刻端起了药碗一口气喝干,眼睛都没眨一下,捏了个蜜饯果子放在嘴里,江雪对着孙玉龙道: “啊,爹,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孙玉龙看江雪这次不用哄,干脆利落的喝了药,有些诧异,旋即又有些心酸,从前女儿总嫌汤药苦不肯喝,如今喝的这么爽快,只怕是心里比这汤药还还要苦。 孙玉龙考虑再三,还是想跟江雪谈一谈禹承德的事情,虽说江雪这个年纪正值恋爱的好时候,但那禹承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回头江雪被骗了,心疼的还是他这个爹。 “咳,是这么一回事儿啊,你看,那个吧,我,爹,其实,嗨……”孙玉龙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父女谈心这件事虽说比较普遍,但这次夹了一个外人禹承德,江雪又对他喜欢的紧,委实是不好办啊。 江雪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有些无措的孙玉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咱们父女俩相依为命的,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孙玉龙腹诽,那你跟禹承德的事情还瞒着我。 孙玉龙握了握拳头,舒了一口气,小心地道:“那爹可直说了啊,你跟禹家公子禹承德的事情,爹都已经知道了。” “爹事先声明,我是个很开明的父亲,不包办婚姻,支持你自由恋爱,可是闺女啊,你怎么一点没遗传到你娘的好眼光,看上了禹承德这种人?” 江雪:……还不忘自夸一波,这个爹真是好样的。 原来禹公子叫禹承德,江雪了然,看来她跟她爹的眼光很一致,认为这禹承德不是个好东西。 江雪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为了套话,她对着孙玉龙微微一笑轻声道:“何以见得,女儿瞧着他挺好的。” 孙玉龙虎目圆睁,一拍桌子高声道:“他好个屁好!也就你这种情窦未开的小姑娘会觉得他好,你才十九岁,那厮都二十六了!” “跟禹承德同龄的男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招惹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姑娘!” 江雪辩驳了一句:“多的是老夫少妻,爹也不能因为他年纪比我大就说他不是好人啊。” 孙玉龙看江雪还向着禹承德说话,苦口婆心道:“我的闺女哎,要是他只这一点,爹也不会这么反对你想跟他在一起的事,看人不能看表面,爹知道禹承德长得好,可你也得看看内在啊。” “禹家是什么人家,那是祖上出过宰相高官的,人家禹家心气儿高着呢!虽然这一代落魄了,日子过的清苦些,禹老爷子又去了,但总归是高门大户。” “禹承德就是因为自持身份,瞧不上一般姑娘,想娶个名门闺秀,可人家又不傻,禹家都落败了,嫁过去就是吃苦倒贴,没一个人愿意嫁给他,所以禹承德才这么一直拖着没成家。” “向禹承德这么挑剔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看上咱们这小门小户的,闺女,你生得是漂亮,可比你漂亮的姑娘海了去了,禹承德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你?” 深情不敌万两银三 江雪无语凝噎,孙玉龙这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江雪干笑了一声无奈道:“爹,女儿有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孙玉龙吹胡子瞪眼:“谁说的,我闺女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仙女都比不上我闺女好看。”孙玉龙话锋一转:“可是闺女啊,那禹承德委实不是个良人。” “哪怕禹承德是真心喜欢你,愿意娶你,他娘禹老太太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心气儿比天高,巴不得禹承德娶司令的女儿,怎么会让你过门儿呢?” “禹承德会为了你去违抗他娘的命令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于天,我的闺女啊,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你就听爹一句劝,早早死了这条心,再寻觅个正经良人吧,爹不要求你非得找个上门女婿,只要他知道疼你爱你,爹后继无人也是欢喜的啊。” 孙玉龙一通话说下来口干舌燥,江雪适时递过去一杯清茶,看着这个为自己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江雪推测,禹承德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害死委托者的渣男。 江雪眼睛深邃明亮,她朗声问道:“爹,女儿愚昧,依您看来,禹承德为什么会找上女儿?” 孙玉龙放下茶杯,捋了捋下巴上的短山羊胡,犀利道:“禹家清苦又好面子,孤儿寡母的,只有一些可怜的祖产傍身,咱们孙家是东宣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经济实力不言而喻。” “你又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百年之后,孙家都是你的,你说禹承德为什么找上你?” 江雪猜测的没错,这禹承德是想发绝户财啊,哪怕不娶,也要捞些好处,今儿不就来找自己要钱来了。 看禹承德理所应当的样子,只怕不是一回两回了,白花花的银子这就如同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罢了罢了,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往后禹承德再想从江雪手里拿钱是万万不能了。 江雪低下头,装出有些难过的样子,叹气道:“我晓得了,爹,你让我自己想一想吧。” 孙玉龙缓缓起身,摸了摸江雪的发顶,宽慰道:“谁年轻的时候没遇过几个渣男,闺女,你好好想一想,用心去看,这禹承德究竟是不是真心待你。” 孙玉龙端着托盘走了,躲在拐角处的梅霜看着孙玉龙走,一溜小跑去了江雪的屋子,慌忙问道: “小姐,老爷跟你说什么了,他要是说禹公子的坏话,你可千万不能信啊,他就是想拆散你们两个!” 江雪冷冷地看着梅霜,怒喝道:“主子做事还容不得你置喙,你行事越发没有规矩了,我这里不用你伺候,退下!” 梅霜撇了撇嘴,扭头就走,看面色还有几分恼怒,气的江雪有些发笑,真不知道谁是主子。 幸好这个任务世界还算发达,也幸好委托者家里足够有钱,该有的电器浴室都有,甚至还有抽水马桶,让江雪十分满意。 江雪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静下心来开始接受这个任务剧情和委托者的记忆。 任务背景是在这个叫做庆明的国家,主要发生在庆明的中心东宣城,庆明由原先的君主制国家改成了民主制,庆明的最高领导人变成了总统。 科技较为发达,早早用上了电,且比较普及,只是还保留有旧时的风气和服饰习俗。 委托者孙江雪,是东宣城布商巨头孙玉龙的女儿,母亲元梦影生她时难产去世,外祖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只不过不在东宣城,而是在南宁城。 委托者跟随父亲长大,从小就泡在布庄作坊里,对织布染布有十分浓重的兴趣,且比较有天赋,被孙玉龙誉为能把布庄发扬光大,是最好的继承人。 然而,委托者还没能把孙氏布庄发扬光大,在二十一岁的年纪就香消玉损,就是被禹承德那个渣男害死的。 禹承德虽然算得上是名门之后,但落魄得很,心气儿再高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为了过上富足的生活,他瞄上了委托者。 禹承德用手段勾得委托者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梅霜向着他,刻意接近了委托者,委托者不懂男女情爱,在梅霜的撺掇下,懵懵懂懂的对禹承德芳心暗许。 在禹承德的哭穷卖惨之下,委托者接济了他不少银子,还给了他不少好布料,让他孝敬母亲撑场子用。 禹承德的母亲本来是看不上委托者的,但禹承德说了孙家有多富足,娶了委托者以后,孙家的家产就是他们禹家的了。 到时候万一委托一不小心死了,他们有了钱,再娶个高门贵女就是了,人财兼得,多好的事情啊,禹母这才勉强同意。 可孙玉龙不同意啊,他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委托者想过放弃的,但被梅霜日夜撺掇,说小姐好不容易找到禹公子这么好的郎君,风度翩翩博学多才,会疼人,怎么能轻易放弃,老爷最疼小姐了,要是小姐以死相逼,老爷肯定会答应的,到时候小姐做做样子就能嫁个禹公子,多好啊。 委托者很相信跟她情同姐妹的梅霜,于是她真的拿匕首抵着脖颈威胁孙玉龙,要么让她嫁给禹承德,要么看着她去死。 孙玉龙哪里舍得这个独女,他咬牙答应了,但是提出了一个比较苛刻的条件,要么禹承德做上门女婿,要么给委托者一笔钱,从此断绝父女关系。 禹承德果然按照孙玉龙想的那样,忍着屈辱选择了当上门女婿,孙家那么多财产,他怎么舍得放弃。 禹承德和禹母住进了孙家,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但他们仍旧不满意,因为委托者没有禹承德想象中那么蠢笨好骗,不肯把孙家家业交给禹承德去打理。 禹承德和委托者吵过几回,可委托者坚持不同意,禹承德以为是因为孙玉龙的缘故,要是没了孙玉龙,委托者一个女儿家耳根子软,还不是任凭他摆布。 有道是恶向胆边生,禹承德和委托者成亲刚满半年,孙玉龙从染布坊的高架上失足跌了下来,后脑勺磕在青石板上当场身亡。 那时候,染布坊里只有禹承德和梅霜在场。 委托者虽然想不通孙玉龙为何半夜要前去染坊,但她从未怀疑过禹承德和梅霜。 在委托者眼里,一个是和她从小一块长大姐妹,一个是她的枕边人,都是她十分信任的人。 孙玉龙死后,委托者更是一门心思扎在布庄的事情上面,希望实现孙玉龙的愿望,把布庄发扬光大。 禹承德没想到死了孙玉龙,委托者还是不肯把孙家交给他打理,牢牢捏着孙家的掌家权,只每月固定给他一点银子零花,丝毫不让他插手布庄的事情,那他冒险害死孙玉龙还有什么意义? 禹承德本来就不爱委托者,经此一事后对委托者更是冷漠,多番流连于烟花之地。 委托者忙的跟陀螺一样,吃住几乎都在布庄,一个月拢共也见不了禹承德几次面,再梅霜的掩护下,委托者愣是没有发现异常。 就这么过了一年,禹承德在青楼里识得了一妓子,将妓子奉为红颜知己,将烦心事都跟这个妓子吐露个干净。 妓子知晓孙家富足,她早就想离开这折磨人的地方,动了心思为禹承德出谋划策。 梅霜告诉了委托者禹承德被绑架的消息,按照绑匪所说不得报警,怀揣了十万两的银票,和梅霜一起前往荒郊野岭去赎禹承德。 结局显而易见,委托者连同梅霜和妓子,一起害了委托者,并装作是流民所害的样子。 禹承德拿了银票替妓子赎了身,为了替妓子庆贺新生,禹承德大手一挥,买下了大批烟花爆竹。 委托者暴尸荒郊野外,被野狗野猫啃噬的那一夜,灿烂的烟花从未停歇。 禹承德继承了孙府的巨额财富,他新娶了一位贵女,纳了妓子和梅霜为妾,她们每一个人都踏着委托者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委托者要求孙玉龙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禹承德和梅霜必须付出代价,他们要活得比死还痛苦。 江雪睁开眼睛唏嘘不已,委托者也太惨了些,太相信亲近的人了,被可以称之为闺蜜的人坑,最后害得父亲和自己惨死,家业也落到了别人手上。 委托者把持财政大权没有轻信禹承德是对的,没想到因为这被禹承德害死。 梅霜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不是人,委托者对她那么好,甚至还给她偷偷预备了嫁妆。 打算给梅霜除了贱籍,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把梅霜给嫁出去。 梅霜就为了一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毫不犹豫的背叛了委托者,甚至在明知禹承德包藏祸心的情况下,跟他合力杀死了委托者的父亲和委托者。 江雪想知道梅霜的心,是不是黢黑黢黑的,禹承德可恨,梅霜更可恨,要不是梅霜在中间牵桥搭线,委托者根本就不会嫁给禹承德,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江雪眯起了眼睛,梅霜啊,梅霜,你在孙府的如同二小姐,这地位实在是太高了,如今,该认清自己的位置了。 你梅霜,不过是个签了死契,可以任由孙府发落,打死也无碍的,丫鬟而已啊。 深情不敌万两银四 次日清晨,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按理说梅霜早就该来伺候江雪洗漱更衣,可江雪起身坐了好大一会儿,梅霜始终没有来。 不急,看清了渣男贱女的真面目以后,江雪最不怕的就是浪费时间,她寻了卷书慢慢看着,梅霜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总是要来的,她等着便是。 “小姐,我都吃完饭跟翠红聊了好大一会儿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你今天不准备去找禹公子吗?” 梅霜大大咧咧推门就进,看着未洗漱更衣的江雪,略微有些不满。 江雪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朝梅霜看去,梅霜今年同样是十九岁,梳着包鬓,垂下两条麻花辫,头上带着粉色的珠花,同色系的绣花小袄,只是梅霜皮肤黑,穿粉色显得有些土气。 梅霜眼睛不大,鼻子也算不得挺拔,身材略微有些魁梧,哪怕在孙府精细地养着,梅霜也没有做小姐的样子,看着不伦不类的。 说实在的,哪怕江雪想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有办法,今天这幅打扮的梅霜,实在算不得漂亮。 江雪收敛神色,沉声道:“我脚下生寒,你去打盆热水来,配上泡脚的药包,给我泡泡脚。” 梅霜有些不情愿,嘟囔道:“这样热的天,小姐泡什么脚,洗个热水澡算了。” 江雪淡漠的看了梅霜一眼,语调平静至极缓缓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哪个字不明白?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梅霜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在梅霜眼里,禹承德既俊俏又体贴,连对她这样的下人都很温柔,又是高门大户的公子。 江雪一届商户的女儿,若是能嫁给禹承德,那就是祖坟冒了青烟,江雪不敬着,巴结着,还敢对禹承德冷眼相待,未免有些太不识好歹了。 梅霜这一去墨迹了半天,江雪整卷书都看完了,梅霜才姗姗来迟,她端着个木盆一步三晃,水溅的到处都是,走到江雪跟前儿,重重的搁在地上。 “喏,我端来了,小姐泡完脚就赶紧去看禹公子吧,免得他真的生了小姐的气,不理小姐了。” 江雪凝视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木盆,飘着一个褐色的药包,咕噜咕噜冒着泡泡,问道: “你试过水温了吗?” 梅霜拧了拧眉,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可试的,热一点小姐正好烫脚。” “现在试。” 梅霜瞪圆了眼睛:“我试?小姐自己试不就好了。” 江雪坚持道:“你来试水温。” 梅霜翻了个白眼,挽起袖子嘀嘀咕咕地将手放进了木盆里。 “哎哟!烫死我了!”梅霜赶紧把手拿出来,短粗的手指烫的通红,使劲儿甩着手,用嘴不住地往手上吹凉气。 梅霜看江雪的眼神有些埋怨,要不是江雪硬要她试水温,她的手也不会烫成这个样子。 梅霜举着手冲着江雪控诉道:“都怪小姐,你看,我的手都烫成什么样子了!” 江雪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了一句:“烫到你这般委屈,烫到我就无所谓了吗?如果我刚才直接伸进去,现在手疼的就是我。” “身为丫鬟,还需要主子提醒才去试水温,梅霜,你认为,你是个称职的下人吗?” 梅霜一怔,江雪从未这样说过她,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直言不讳道:“我一向都是如此的,小姐你不也没说过什么吗?” 随即,梅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一副看穿了江雪的心思,撇着嘴道: “小姐,你是后悔跟禹公子甩脸子,心里不痛快,想要拿我撒气吧,我虽然是下人,但也是有尊严,你不能随意找茬训我。” 江雪反问道:“我找茬?” 梅霜肯定的点了点头,江雪嗤笑一声,冲着门外高声喊到:“秀兰,你过来。” 秀兰是江雪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为人忠厚老实,因为家贫被买卖到孙家为奴,同样是签了死契的丫鬟。 孙家仁厚,对下人并无苛待,秀兰感念孙家让自己有一口饱饭吃,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见月还有银子拿,对江雪,对孙家是顶顶的忠诚。 原剧情中,委托者身死,禹承德给警察厅验证过后,对外称悲痛过度秘密发丧,其实不然。 禹承德不想在委托者身上浪费银子,也怕委托者化成厉鬼来报应他,在委托者七窍塞了掺着符灰的稻糠,一卷破席裹着,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挖坑埋到了野外。 这一切都被沉默寡言的秀兰看在眼里,她将自己积攒下来的银两悉数拿出,给江雪买了一口薄棺,刨的十指流血才把委托者的尸骨挖了出来。 秀兰给委托者换了寿衣,匀了面,装到棺材里重新下葬,秀兰不敢立碑,按照原样将土压平,对着委托者拜了三拜,发誓要替委托者报仇。 秀兰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待在从前的孙府,现在的禹府伺候,隐忍着,盼望着有一天能为委托者报仇雪恨。 可惜,秀兰因为貌美遭到了禹承德的觊觎,在禹承德强占了秀兰以后,有将她纳为妾室的打算。 这遭到了梅霜的嫉恨,在秀兰的饭食里下了毒,秀兰含恨而终。 江雪是个爱憎分明,知恩图报的人,梅霜是要遭到报应的,秀兰,理当有个好结局。 秀兰一直待在院子里等候江雪的吩咐,听到江雪唤她,赶紧走了进来,福了福身,恭敬道:“小姐,您叫奴婢有何吩咐?” 江雪点了点头轻声道:“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要烫烫脚。” “是。” 秀兰一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木盆端的稳稳的,蹲下身子小心地搁在江雪脚边,朗声道: “奴婢看小姐近日气色不好容易乏累,加了调理的药包,水温奴婢试过了,稍稍有些烫,小姐这会儿泡着正好。” 江雪赞赏的看着秀兰,点头道:“好,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再叫你的。” “是,奴婢告退。”秀兰低着头,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江雪斜睨了一旁还不知所云的梅霜,冷冷道:“看到秀兰和你的区别了吗?那才是身为下人该有的自觉。” 梅霜不以为意,辩解道:“秀兰只是个二等丫鬟,我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怎可同我比,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拍小姐马屁而已。” 江雪沉声道:“不管是几等丫鬟,主要的职业都是为了伺候主子,梅霜,我自问这些年来待你不薄,你有些错处我都忍了,没想到我的容忍把你惯成了这幅样子。” 梅霜嘟着嘴,咕哝道:“哪有,小姐莫要乱说,你尽会使唤我,哪里待我好了?” 江雪怒极反笑,冲着梅霜喝道:“你本来就是我孙府买来的下人,怎么,我不使唤你,还要把你当成祖宗供起来不成?” “自今日起,秀兰升为贴身丫鬟,你降为二等丫鬟,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当一个称职的下人,无事不要凑到我跟前儿来!” 梅霜只当江雪在跟她开玩笑,跺了跺脚气恼道:“小姐,不兴这么逗我的。” “逗你?”江雪严肃道:“你以为你是谁,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要自称奴婢,再你呀我呀的叫,立即掌嘴!” 梅霜看江雪神色不似作假,有些慌乱:“小姐,我,不,奴婢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奴婢改还不成吗?求您别把我降为二等丫鬟。” 江雪的贴身丫鬟只有一个,在孙府的地位极高,位同副管家,梅霜没少仗着这个身份耀武扬威。 梅霜虽为丫鬟,却是个极讲究身份之别的人,一旦她失去这个身份,还怎么高人一等? 江雪盯着梅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现在马上给我出去,你再在我面前多说一句话,就别再孙府待了,去给你心心念念的禹公子当丫鬟吧。” 梅霜眼睛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嫉恨,她不甘心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出恨恨瞪了一眼秀兰,咬牙压着嗓子道: “贱人,别以为你拍小姐马屁就能当多久的贴身丫鬟,我迟早会将这个位置讨回来的!” 秀兰一头雾水,不知道梅霜在说些什么,但梅霜一贯看她不顺眼,秀兰低着头没有理会,梅霜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江雪没有错过梅霜眼中的嫉恨,梅霜是典型的喂不熟的白眼狼,对她再好也是无济于事,妄图感化她更不可能。 梅霜这种人,骨子里都是坏的。 江雪不愿意跟梅霜虚以委蛇,要不是禹承德哪里还需要是梅霜传递消息,她早就将梅霜处置了。 秀兰对于自己突然升为贴身丫鬟这件事受宠若惊,但是她也没有推辞,平日里梅霜偷懒,江雪院子里的大小事宜都是秀兰在打点,她有信心自己能做好。 江雪将看见就心烦的梅霜,暂时调离了身边,接着就该理一理禹承德的事情了。 江雪用脖子挂着的一枚精巧的镀银钥匙,打开了床头柜底下的抽屉,掏出一个红木盒子,对着里面露出的东西微微一笑。 禹承德,你拿了多少银子,都得尽数还回来才行。 深情不敌万两银五 “哎,你们听说了吗,梅霜被降成二等丫鬟了。” “真的吗?太好了,小姐总算看清梅霜的为人了,让她平时总是对着我们颐气指使,这次我看梅霜还得意的起来么!” “嘘,小声点,别让梅霜听到了,她毕竟跟着小姐那么多年,万一小姐心软,又让她恢复原职,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们。” “嗨,我看悬,小姐连着一个礼拜都没让梅霜进屋呢,我看梅霜这次是真的栽了。” “还有这种事,那小姐是真的下了决心了。” “哈哈哈哈,真是痛快。” 躲在墙角的梅霜将小丫鬟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这要换做是在往日里,她非得上前去撕烂她们的嘴不成。 可现在今非昔比,她成了一个小小的二等丫鬟,别人哪儿会任由她欺负。 梅霜看着风光无比的秀兰,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试图去接近江雪认错,可江雪连屋子都不让她靠近,惹得她被这些贱蹄子们笑话。 梅霜越发的恨江雪不顾情面,因为区区一盆泡脚水惩罚她,更恨秀兰夺了她的位置。 梅霜降为二等丫鬟以后,跟从前的待遇天差地别,院子洒扫跑腿的工作都需要她去做。 虽然算不得什么重活,但梅霜可以说是进了孙府后就娇生惯养,只跟在江雪身边做个伴儿,日常只需要动动嘴,根本没干过这些活。 伙食也比平时差上许多,从前都是江雪吃什么,她吃什么,现在只能跟着众多丫鬟小厮们一同在饭堂用饭,吃的都是大锅饭。 吃饭的时候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梅霜如坐针毡,觉得自己的胃都在痉挛,根本不能安心吃饭。 不仅如此,二等丫鬟四个人睡一个大通铺,梅霜平日里将人得罪了干净,今日突逢落难,自然是被孤立的。 从前巴结自己的人,现在就跟看不见自己一样,鼻孔朝天,梅霜急的满嘴冒泡也无济于事,江雪是绝不会让她再贴身伺候的。 梅霜这边急,禹承德那边更急,这眼看着八九天过去了,江雪丝毫没有来找他认错的苗头。 他手里的银子,可是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江雪露面,他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禹母强烈反对禹承德去接近江雪,一个商户的女儿,怎配嫁到禹家来,那岂不是辱没了祖宗。 禹母早就给禹承德相看了几个贵女,有警察厅治安部部长的女儿,有白鹿书院院长的女儿,最不济的是银行副行长家的女儿。 她们都是出自书香门第高门大户的闺女,哪一个不比那卖布的女儿强? 禹承德经历了几次挫折和白眼后,清楚的知道,依着现在的禹家,要想娶贵女,那是绝不可能的。 虽然禹承德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没有一个人看得上禹家。 禹承德刻意去接触过一些小姐,刚开始凭借他俊朗的外表,还是有小姐愿意跟他说话的,但说到禹家,她们立即变了脸色。 好一点的随便寻个由头脱身,性子傲的,直截了当的说禹家落魄到饭都吃不上,还想追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 禹承德羞愤难当,自知这条路行不通,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身上。 禹家现在的确困苦,娶不了高门大户,只能退而求其次,但最起码也得娶个能解禹家燃眉之急,且长相身段都过的去的才行。 禹承德挑挑拣拣,最后把江雪定为了自己的猎物,看中的就是江雪是个独女,孙玉龙是个鳏夫,这俩人要是一死,那…… 禹承德没有直接找上江雪,而是选择用美色,不,男色迷住了江雪身边的丫鬟梅霜,让梅霜多对江雪吹吹风,成功引起了江雪的兴趣。 然后安排一场浪漫的,命中注定一般的偶遇,江雪很快就对他春心萌动,禹承德也开始间接透露家里资产雄厚,只是投资出了问题,一时间囊中有些羞涩。 江雪毫不犹豫地就将大把银子奉上,毕竟是东宣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家里是最不缺银子的。 禹承德看到江雪的这一举动,更加坚定了去娶江雪的想法,这女人人傻钱多,娶了她,孙家转眼就要姓禹了。 禹承德小算盘打的很好,可他没料到,江雪忽然就对他使起了性子,说实在的,让他哄哄江雪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以后都被江雪拿捏住了,不好掌控。 禹承德生生又等了几天,手中的银子见了底,他实在不想再过以前的清贫日子,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放下身段亲自去哄江雪,顺便再拿些银子过来花。 “小姐,外边有位禹公子找您,说是有要事,请小姐无论如何也要前去见一面。” 江雪正拿着一人高的木棒,搅拌着染缸内的布料,听了秀兰的话,放下木棒解开围裙,点头道: “知道了,把他从后门领进来,让他到偏厅等我,哦,对了,把梅霜调到偏厅去伺候,若是她不愿意,就告诉她,禹公子来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江雪回房间换了身考究的衣服,带上昂贵的金刚石耳坠,阳光一照射,亮的晃花人眼,用红宝石扁方盘了个如意鬓,这一身没有别的,就是赤裸裸的表明了一件事——有钱! 梅霜本来是不愿意听从秀兰调派的,当听到禹承德在偏厅时,一溜烟蹿个没影,看得秀兰直咂舌。 禹承德在偏厅等江雪的时候,跟梅霜眉来眼去了好一会儿。 梅霜没有告诉禹承德她被降为二等丫鬟的事,禹承德还以为梅霜还在江雪旁边近身伺候着,对他有大用,很是耐心,又温柔又体贴。 梅霜这段日子受了不少委屈,被禹承德这么一关切,可感动坏了,对着禹承德帅气的面庞,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染坊有些事耽搁了一会儿,让客人久等了,真是抱歉。” 江雪的声音响起,禹承德立即转头向江雪看去,瞧见江雪这身价值不菲的装扮,禹承德知道是特意打扮过的。 女为悦己者容,禹承德以为江雪心里还是有他的,不免有些自得,故作姿态道:“我看你寻常打扮就很好,这么打扮也太隆重了些,不必费心特意为了我装扮的。” 梅霜同样也看到了江雪的装束,暗暗有些轻视,心道江雪明明心里就是有禹承德的,之前还敢那样怠慢,这不就要开始精心装扮哄禹承德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江雪轻笑一声:“见外人自然不能失了礼数,装扮是为了以示尊敬。” 禹承德皱了皱眉,外人,他怎么觉得今日江雪说话怪怪的,是还在闹别扭吗? 他都屈尊降贵来找她了,她就不会顺着台阶下吗? 禹承德想想空落落的荷包,长舒了一口气,罢罢罢,他就低一回头,哄江雪开心好了,先拿到银子才是要紧事。 “先前是我不对,我母亲卧病在床,我实在担忧,说话语气不好,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江雪捂着嘴笑了笑,摇头道:“怎会,禹公子是个孝子,可以理解的,对了,不知令堂现在身体如何?” 禹承德坐直了,担忧道:“虽说不用吃药了,但身子一直还没什么起色,要是能买上些补药吃,兴许能好的快一点。” 禹承德在暗示江雪,引导江雪主动说出来出钱给禹母买补药的事情,禹承德再假意推辞一番接受。 江雪自然能听出禹承德的话外音,可她怎么会接话,只是欣慰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说要便不再言语。 禹承德瞠目,这就完了?不提给银子的事情吗? 禹承德也不说话,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江雪还是没有开口,他有些忍不了偏厅里的沉寂,忍不住想开口说要银子的事。 这时候,梅霜抢先说了出来:“小姐,这买补药的钱不如就由您来出,也算是尽一尽做晚辈的心意。” 禹承德朝梅霜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瞟见江雪往袖子里套,赶紧摆手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江雪的袖子。 江雪掏出了一沓纸,微微蹙眉,疑惑道:“我跟禹公子的母亲素昧平生,跟禹公子也只算得上是点头之交,不相干的两个人,算什么晚辈?她的补药钱为何要我来出?” 梅霜知道如今的江雪不好唬弄,选择噤声,禹承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一定是幻听,江雪才不会对他说这种话。 “你说什么?”禹承德声线不稳地又问了一遍,江雪明明,她明明,明明就对自己芳心暗许,想要嫁到他禹家,他的母亲怎么能是不相干的人?! “有什么不对吗?”江雪反问道:“我本来跟禹公子的关系就没有多亲近,要不是因为梅霜心系于你,我也不会跟你有所接触。” “梅霜?喜欢我的明明就是你!”禹承德有些激动,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竟然是自作多情! 深情不敌万两银六 江雪面露惊异,用帕子捂着嘴轻呼一声:“哎呀,难道我做了什么会让禹公子误会的举动?我可从未说过心悦于你。” 禹承德哑然,他的胸膛上下起伏,想说些什么来反驳江雪,证明江雪说过爱慕他的证据。 可禹承德搜肠刮肚都没找到,江雪确实未曾明确的向他表达过爱意,至少,没有说过喜欢和爱的字眼。 江雪看禹承德一脸纠结怀疑的表情,低头勾起唇角。 委托者之前对禹承德只是有几分好感,后来是在梅霜的不住念叨下,才对冲禹承德表达心意。 委托者与禹承德的相识,“相恋”,包括后来嫁给禹承德,都是由梅霜一手促成。 梅霜是贱籍,当不得正头娘子,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做个妾室。 禹承德勾得梅霜对他倾心后,许诺在娶了委托者后,就纳梅霜为妾,梅霜一门心思想要当上主子,所以她轻易就背叛了委托者。 江雪认为,梅霜就好比西厢记中的红娘,崔莺莺分明一开始对见色起意的张生并无感情,是红娘先惦记上的张生。 在红娘自知她一个丫鬟,婚嫁之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张生也未必肯娶她,所以伙同张生曲线救国,将崔莺莺推了出去,一步步掉进他们精心编织的情网中。 等崔莺莺嫁给张生后,红娘作为陪嫁丫鬟,以妾室的身份也罢,通房的身份也好,便能顺理成章的嫁给张生。 崔莺莺喜不喜欢张生不重要,重要的是,红娘想要嫁给张生。 委托者喜不喜欢禹承德亦不重要,重要的是,梅霜想要嫁给禹承德。 张生跟红娘暗暗调情:“若共你多情小姐共鸳帐,怎舍得你铺被叠床。” 禹承德引诱梅霜:“孙江雪死了,孙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到时候,我娶你。” 可惜啊,贪图美色的张生抛弃了崔莺莺,更遑论姿色不如崔莺莺的红娘。 图谋孙家家产的禹承德,害死了委托者父女,即便最后遵守诺言娶了梅霜,却接连纳了十几房妾室,令将禹承德看作天的梅霜独守空房。 江雪回过神来,打量禹承德仍旧是失魂落魄面如土色,招手唤过一旁被江雪在情郎面前戳穿了心思,羞怯难当的梅霜。 梅霜眼巴巴的看着禹承德,渴望禹承德对江雪的话作出反应,她想禹承德私下对自己和颜悦色,关心体贴,定然是对自己有意的。 她,应该算不得单相思吧。 梅霜脚步挪动走到了江雪跟前儿,可眼神却紧紧黏在禹承德身上,江雪执起梅霜的手,和颜悦色的对着梅霜亲切道: “我知晓你不好意思明说,你我虽为主仆,但也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情分,你若与禹公子两情相悦,我便给你脱了奴籍,再给你一笔银子作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梅霜感动的望着江雪,哽咽道:“小姐……”旋即,又渴望的看着禹承德,期望禹承德能说出同样在意她的话来。 她知道,禹家这样金贵的人家,她是不能做正室的,可即便做个偏房,她也愿意得紧。 禹承德双目失神,追求者从多金的貌美小姐变成了穷苦粗鄙的丫鬟,他又不瞎,怎么可能喜欢梅霜! 禹承德认为他有必要再努力一把,根据江雪以往的表现来看,他不相信江雪对他没有丝毫心动。 禹承德眼眸透出些许受伤,望着江雪深情款款道:“我眼中只有你,若是你对我无意,为何还要给我许多银子?单从那些银子来看,我都不信你心里没有我。” 梅霜脸上的红云不见了,面色一下变得惨白,禹承德说什么?眼中只有江雪,那她呢?她算什么?那些关心和肢体接触又算什么? 江雪拍了拍梅霜的手以示安慰,她冲着禹承德皱眉道:“给?禹公子是想昧了我孙家的银子不成,那白纸黑字的欠条还在我这收着。” “如果不是因为梅霜,平白无故的,我怎会借给你那么多银子?禹公子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人心甘情愿的给你花钱吧。” 禹承德嘴唇抖动,一时有些失声,缓了半天才能正常说话,他语句有些不连贯,质问道: “借?什么,什么借?那不是你,给,给我的吗?” 江雪嗤笑一声,将放在膝盖上的纸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对着禹承德说道:“禹公子,你要不提补药的事情,我还想不起来,之前你从我这可借走了不少银子。” “合计有白银二百六十两,每一张借条都清楚的写着您禹公子禹承德的大名,签字手印一个不少,你要是想抵赖,可是不成的。” 禹承德惊怒交加,愤懑道:“当初你可没说要我还这银子,我写欠条不过是走个过场,那银子分明就是你给我的!” 江雪冷冷的睨了一眼禹承德,语气不善:“禹公子,亏您禹家还是大户人家,欠债还钱这种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去教吗?” “我给你?您这话可真是荒谬,我孙家家底再厚,也不会四处撒钱,要不是碍于梅霜的情分,这钱,我连借都不会借给你。” 禹承德羞愤难当,?又有些惊慌,借条是他当时顾及脸面,想给江雪一个好印象,执意要写的,江雪磨不过他才收了。 禹承德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一天这借条会派上用场,二百六十两啊!他竟然花了这么多吗? 寻常人家,做工一月也不过五六两银子,他这,唉,若是江雪真的要让他还,他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笔钱的。 禹承德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将目光转移到一旁沉默不语的梅霜身上,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道: “梅霜,你说,当时你也在场,这银子究竟是不是你家小姐给我的。” 梅霜轻轻别过脸,她有心向着禹承德说话,可禹承德伤她太狠,当着对她比往日严苛许多的江雪,她实在张不开这个嘴,只低低说了一句:“我也记不得了。” 禹承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记得,梅霜怎么能不记得,梅霜不是一心爱慕他,牵桥搭线帮了他这么多,怎么能在关键时期掉链子。 禹承德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一时半会儿,江雪也无法逼的自己还钱,他缓了缓,才发觉梅霜为何不帮他。 因为他刚才说了,他心里只有江雪! 禹承德为了让梅霜帮他,对梅霜的态度一直有些暧昧,梅霜定然以为他是喜欢她的,糟了,大意失荆州啊。 禹承德看着明显就是伤心难过的梅霜,暗暗捏紧了拳头,不管是眼前这二百六十两的难关,还是以后想要娶江雪,都离不开梅霜的帮助。 他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把梅霜哄回来才行,梅霜,可是他的一员猛将。 禹承德想通后,立即改变了对策,他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对着江雪慢条斯理道: “孙小姐,既然你非要说这银子是我借你的,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同你一个女子计较,这笔钱,我认了。” “只是我生意场上压着钱,一时周转不开,你容我几日,我定然将这钱一分不少的还给孙小姐。” 江雪挑了挑眉,将借条放到袖子里收好,她知道禹承德这么说肯定是有了对策,但不管禹承德有什么后招,她都能接着,江雪不甚在意道: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跟禹公子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若是对我们梅霜无意,就及早说清楚,往后除了还钱,禹公子就别再登门了。” 江雪说完便不顾及禹承德青白交加的脸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梅霜亦步亦趋地跟着江雪。 在经过禹承德身边时,梅霜心中的伤心更甚,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可衣袖被禹承德一把拉住。 梅霜脚步一顿,飞快地回头,禹承德对她眨了眨眼睛,用口型说道:“后门见。”梅霜心中的火苗又燃了起来,脚步轻快了不少。 江雪侧了侧头,看着梅霜脸上重新展现出来的笑容,突然站住了脚步,梅霜被江雪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心虚道:“小姐,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江雪眼神深邃,望着梅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诚恳道:“梅霜,不管我如何责罚你,你我之间的情分总是在的,除了禹承德,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你不必为了他伤怀。” “我今日说的话一直算数,你若寻到心爱的男子,我就销了你的奴籍,给你嫁妆银子送你出嫁,所以,梅霜,你要时时记得,你是拥有获得幸福的权利和机会的。” 江雪言尽至此,这是她最后一次对梅霜表达善意,梅霜怎么选全在她自己,但是,江雪认为,梅霜还是会重蹈覆辙。 梅霜看着江雪不似作假的神色,半信半疑道:“小姐,您真的不喜欢禹公子,奴婢看您先前对禹公子那么好,还以为……” 江雪点了点梅霜的脑门,温柔一笑:“傻瓜,那是因为你啊,是你执意要我认识禹公子,跟我说的都是他如何如何好,我自然知道你是喜欢他的。” “你喜欢的人,我怎会去抢,给他银子也是因为你,我想着你们两个迟早会走到一起,你日后的夫君有了难处,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我理当帮他一把。” 深情不敌万两银七 梅霜感动,原来江雪竟然是为了她,她还以为是江雪在她的鼓吹之下,喜欢上了禹承德,见不得禹承德蒙难,这才出手相助。 怪不得之前江雪对禹承德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却肯给禹承德银子,原都是她的缘故。 梅霜小尾巴不禁又翘了起来,她就说嘛,她跟江雪一起长大,自然比别人的关系要亲厚,江雪心里还是有她的。 梅霜暗搓搓的窃喜,这么说,她恢复贴身丫鬟的身份指日可待,那个秀兰怎么比得过她。 梅霜发誓,等她再度成为贴身丫鬟,她就要那些在她落魄时候欺辱她的人好看! 江雪端详梅霜脸上的神色变换,弯起嘴角笑了笑,轻声道:“行了,忙你的去吧。” 梅霜赶紧答应,快步穿过院子往东走去,江雪瞧着梅霜火急火燎的背影,若有所思,只怕,禹承德这会儿已经在后门等梅霜了吧。 等梅霜见过禹承德之后,是对禹承德死了心,还是对禹承德死心塌地,便一锤定音了。 江雪换下华丽的衣裳,摘下昂贵的首饰,重新回了染坊,她调制了一个新颜色,得染出来看看效果才行。 这布料,江雪打算进献给总统夫人,凭借总统夫人的影响力,让孙氏布庄更上一层楼。 总统夫人喜欢紫色,说紫色清贵衬得人气质脱俗,可紫色色调调制不好容易老气,市面上的紫色布匹鲜少有能入总统夫人法眼的。 所以江雪下了大功夫调配了现在的这个温柔的烟紫色,势必要成功讨得总统夫人关心。 梅霜再行至后门时,刻意放慢了脚步,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四下无人,冷着脸打开了后门,对一脸急切的禹承德没好气道: “你找我干嘛?” 禹承德见梅霜肯来,便知道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他一个在情场浸淫多年的翩翩佳公子,还哄不好一个未经情事的小丫鬟吗? 禹承德直接拉住了梅霜的手:“你可是恼了我?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骗你家小姐,你也知道,我禹家门槛高,我有心要娶你,可我娘不会同意的。” 梅霜红着脸抽出手:“我才不信,你嘴里没一句实话,净是诓我。” 禹承德急了,拉住梅霜的手按在胸口,深情道:“我怎会骗你,那日在街上,我为何同你答话,就是因为对你一见钟情。” “我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竟然委屈地给人做丫鬟,我也痛恨你是个丫鬟。” “你若是个名门出身的小姐,我立即便去向你提亲,梅霜,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我之间隔着沟壑,那就是门第。” 禹承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梅霜的神色,见梅霜有所触动,赶紧又添了一把火:“我为什么要你想法设法介绍我和你家小姐认识?梅霜,我根本不爱她,可是我没有办法。” “娶了她,我才能娶你。” 这一句话,直接正中梅霜的靶心,梅霜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她声音有些颤抖: “娶我?小姐她明明比我漂亮,我才不信你会在我们之间选我。” 禹承德摇了摇头,坚定道:“在我眼中,你更漂亮,比你家小姐要好上千百倍。” 梅霜脸色酡红,她小声问道:“刚才小姐说了,你肯娶我就让我脱去奴籍嫁给你,你为何不承认?” 禹承德叹了口气:“天知道我刚才牙都快咬碎了,才忍住没说出娶你的事。”禹承德扶住梅霜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恳切道: “梅霜,我禹家一般女子是嫁不进来的,说实在的,你家小姐都不够格,更别说是出身不好的你了,但为了你,我愿意忍着不去找高门小姐,反而去娶一个商女。” “孙家勉强还算够格,就这我还要拼命去说服我母亲,梅霜,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你牺牲了多少。” “我偌大的禹家,怎么会缺银子,是我母亲为了逼我低头,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怎舍得放弃你,这才不得已开口借银子。” “梅霜,如果这都不算爱你,那么你来告诉我,什么才算?” 轰,梅霜脑子中似乎有什么被炸开了,她不管不顾的扑向了禹承德,紧紧地抱住了他。 梅霜眼眶湿润了,原来在禹承德心中,她竟然如此重要,他为她做了那么多,老天有眼,她不是单相思。 禹承德双臂环着梅霜,勾起唇角一笑,呵,上当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天真。 梅霜仰起头想对着禹承德说些什么,没想到禹承德竟然低头吻住了她,梅霜一愣,随即换一天禹承德的脖子,热烈地回应起这个甜蜜的拥吻。 梅霜彻底沦陷了,在禹承德表达了经济大权被母亲掌握,实在拿不出银子来还给江雪时。 梅霜一拍胸脯,让禹承德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就包在她身上,本就是因为她才导致禹承德借钱,自然是由她来替禹承德还这笔钱。 禹承德假意推辞了一番欣然接受,顺便表达了自己囊中实在是羞涩,话音还未落,梅霜就说她有银子,让禹承德过了两日来后门等她,到时候她会给禹承德一笔银子。 禹承德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端着贵公子的架子轻摇折扇,依依不舍地目送梅霜回府官门。 禹承德特意在后门立了一会儿,痴痴地望着纹丝不动的后门,似乎期待着梅霜能再次出现。 当门缝里那抹蓝色消失以后,禹承德以防万一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梅霜欢欣鼓舞,脸上是难得的好颜色,她刚才偷偷趴在门缝上看了,将禹承德的举动尽收眼底,禹承德心里真的是有她的。 梅霜一路小跑回了那间卧房,此时另外三个丫鬟都不在,梅霜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匣子。 匣子里搁着梅霜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两,她五岁被卖进孙府为奴,十岁那年开始领月例,自那时起领的便是贴身丫鬟的月例。 一开始是每月三两,后来随着年岁渐长,每月变成了六两,孙家宽厚,每逢年节还有二两的过节费。 江雪时不时的,也会赏她些银子,首饰,这近十年来,也攒了不少银子,足足有五百两,这还不论那些首饰的价值。孙家富足,江雪戴的可都是好东西。 这些都是梅霜给自己攒下来的嫁妆本,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留在孙家做一辈子奴才。 现在有了禹承德,梅霜更是不会安心做丫鬟,禹家家大业大,怎会差自己这点银子,所以把这笔银子拿出来,梅霜并不心疼。 梅霜数好银子,端等着两日后交给禹承德,这两日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让旁人看了啧啧称奇。 事情传到江雪的耳朵里,江雪只是一笑置之,并不理会,梅霜这时在江雪眼里,已经彻底被划到禹承德的阵营。 对江雪而言,梅霜,是敌人。 两日后,禹承德大摇大摆的登门,将银子尽数还给了江雪,江雪同样把借条交给了禹承德。 禹承德拿了借条毫不犹豫地撕毁,他出了孙府,梅霜正在拐角处笑意盈盈的等着他,等他走近递上一个布包。 “这里是二十两,你先拿着用,不够了告诉我,我再给你。” 禹承德拿着那包银子,神色无比感动,他拥着梅霜感慨道:“谢谢你,在我如此困难肯帮助我。” 禹承德嘴里说着感激的话,心里却想着,连一个丫鬟都如此富裕,出手便能替他还了欠下的银子,还能再给他二十两。 由此可见,孙家有多富庶。 禹承德眼睛里满是算计,对于江雪,他势在必得,梅霜就是他攻克江雪的利器。 为了让梅霜对自己死心塌地,禹承德寻了个僻静的小旅馆,要了梅霜的身子,都已经是他的人,自然要想法设法的向着他。 梅霜初经人事,走路的姿势与往日有些不同,再加上她脸上始终洋溢的笑脸和红晕,江雪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 女子的贞洁在这个时代多重要不言而喻,禹承德如此行事,无非就是想让梅霜除了嫁给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从而只能听从他的摆布。 江雪冷眼看着梅霜沉浸在巨大的,虚假的幸福之中,等真相揭露那天,此时的梅霜有多幸福,就会有多痛苦。 江雪在染坊泡了许久,换了许多种布料,将颜色调了又调,终于染出了比较满意的颜色,得了一匹可以称之为上品的布匹。 江雪将烟紫色的布匹精心包装好,放到了特别定制有孙氏布庄标志的木盒中,跟孙玉龙商议过后,给总统府递了拜帖。 孙家是东宣城数一数二的布行,总统夫人也光顾过几次,孙家有上门订做衣服的服务,所以江雪才有机会能见到总统夫人。 总统夫人正在烫头,为即将要参加宴会设计发型,听闻孙家染出了一匹紫色的布,立即起了兴趣,若是布料果真好,能得她的欢心,刚好为宴会做身新衣服。 “让孙家的人进来吧。” 江雪抱着木盒子一进门先恭恭敬敬地跟总统夫人问好,随后打开了手中的木盒,露出了烟紫色的布匹。 深情不敌万两银八 银线劈成八股,细细织在布里,比头发丝还细的银丝,跟烟紫色的布料相映成辉,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银河一般闪闪发亮。 江雪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道:“夫人,孙氏布庄知晓你素爱紫色,特意为您设计了这匹布,名唤紫云烟,您看,可还入眼?” 总统夫人秦明珠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布料,触之冰凉丝滑,颜色也温柔大方,真是难得。 若是做成衣裳,宴会中保管能艳压群芳。 秦明珠脸上露出了笑容,点头道:“不错,不愧是东宣城数一数二的布庄,这技艺巧思,都是旁家比不上的。” 江雪淡淡一笑:“夫人抬爱,这东宣城在总统大人的领导下人才济济,孙氏愧不敢当。” 秦明珠眼神移向一旁的江雪,先前目光被布料吸引的她这才发现,这次来送料子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这般会说话又进退有礼,想来是孙老板的独女。 秦明珠挥手让管家接过盒子,对着江雪和善道:“别站着了,坐吧,你是孙老板的女儿吧,送料子的一向是你们孙家的掌柜,今儿怎么是你过来跑这一趟?” 江雪谢过落座,轻声道:“夫人好眼力,小女孙江雪,之所以换成我来,是因为这布匹是我设计织就的,斗胆想问一问夫人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回去后好改进。” 秦明珠有些诧异:“你做的,我瞧着你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吧,真是后生可畏,你父亲有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儿,可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江雪笑眯眯道:“夫人谬赞,小女年十九,我父亲的确为我骄傲呢。” 秦明珠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我也高兴,这布料很好,我很满意,多少钱,我让管家拿给你?” “不用钱。”江雪摇了摇头:“我来时见夫人在烫头,可是要去参加宴会?您若是肯赏脸在宴会时用我们的布料做身衣服,那别说一匹布了,十匹百匹都是不要钱的。” 秦明珠蹙眉不解:“我是要参加宴会,这料子做衣裳也合适,可我怎能占你的便宜?这钱是一定要给的。” “夫人,明明是我孙家占了您的便宜,您听我说。”江雪坐直了身子对着秦明珠侃侃而谈:“您看啊,这宴会上定然是有人会夸赞您的衣裳漂亮的,您顺口这么一提是孙家的料子,这就是在给我们打广告。” “慕名来买布的客人肯定络绎不绝,您说,是不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 秦明珠若有所思,对着江雪莞尔一笑:“你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可万一到时候没人来去买,你可就亏了哟。” 江雪摆了摆手,自信道:“不可能,这可是总统夫人都说好的料子,您还不知道吧,您可是咱们东宣城走在时髦前头的人,是那些名媛穿衣打扮的风向标。” “试问哪个夫人小姐不想拥有总统夫人的同款?您啊,可真是美而不自知呢。” 秦明珠被江雪一席话说的心花怒放,柔声道:“你这丫头嘴真甜,好,就按你说的办,这匹布我就厚颜收下了。” “夫人肯收是孙家的荣幸,对了,夫人,我刚想到了一个适合您的礼服样式,您可要看看。”江雪甜甜道。 “哦,你还会设计衣服呢,画来看看。”秦明珠起了兴致,差人拿来了纸笔。 江雪伏在桌上,认真画了一个一字肩的礼服长裙,腰线提高,裙摆垂落至脚踝,点缀有星点细小的水钻。 秦明珠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样式,对江雪更是欣赏,试探性地问道:“你会做衣服吗?” 江雪有些意外秦明珠会这样说,但还是点了点头,秦明珠立即拍板:“那衣服便交由你来做,我相信你肯定会做出一件比设计稿还要漂亮的衣服。” 江雪略一思忖便应了下来,如果能跟秦明珠搭上关系,那自然是极好的,以后也算是有个靠山庇佑。 江雪给秦明珠量了尺寸,询问了她的喜好后,修改了一些小细节,便带着布料告辞了,约好两日后给秦明珠看成衣。 回到布庄时,梅霜正守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江雪,一见江雪来眼睛都亮了,赶紧快步迎了上去,梅霜小心翼翼地对着江雪道: “小姐,您可回来了,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带秀兰不带奴婢呢。”梅霜偷摸瞪了一眼跟在江雪身后的秀兰。 秀兰垂下眼帘并无反应,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把梅霜当成空气,否则跟梅霜这个不讲理的吵起来,那就是自己找罪受。 江雪停住脚步,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秀兰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我自然要带着她的,倒是你,有闲情雅致在这堵我,庭院的洒扫都做完了?” 梅霜一滞,有些心虚道:“做完了,自然是做完了。”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江雪委屈道: “小姐,您都罚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消气了吧,什么时候我才能做回您的贴身丫鬟啊?” 江雪睨了一眼梅霜,坦言道:“等你什么时候先做好二等丫鬟的工作再说吧。” 梅霜嘟着嘴跺了跺脚:“小姐,二等丫鬟就是个苦力活,奴婢手都磨的起泡了,您就不心疼心疼我吗?” 江雪凝望着一见不满的梅霜,冷冷的说道: “你是来干活的还是来享福的,梅霜,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孙府的丫鬟可不是小姐,不要失了分寸。” 梅霜哑然,眼睁睁看着江雪带着秀兰翩然而去,梅霜又羞又气,对着江雪的狠狠啐了一口,小声嘀咕道: “呸!虚情假意,还说同我有着姐妹情分,我看就是在放狗屁,自己住那么豪华的屋子,让我睡大通铺!” “要是真的拿我当姐妹,就不该让我当一个小小的丫鬟,收我做孙家的义女多好!假仁假义!” 梅霜越发觉得还是禹承德对她好,知道问她干活累不累,要她趁着无人看管多休息,要她保重身体。 再看看江雪,一点要关心她的意思都没有,去哪里都带着秀兰,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亏她们还是一起长大的呢!一点都不顾及情分! 梅霜一点都没有身为婢女的自觉,她觉得江雪对她好属于理所当然,当江雪不再给予她特殊待遇时,她立即恨上了江雪。 可当梅霜背叛江雪,想把江雪推进火坑里时,却没想过这所谓的情分。 江雪回家便告诉了孙玉龙,秦明珠让她做衣服的事情。 孙玉龙可高兴坏了,他没想到江雪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他老孙家真是烧高香了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闺女。 “好好好,我闺女就是厉害,放手去做吧,我们孙氏布庄能不能彻底出名,就看你这一战了。” 江雪将设计稿按照秦明珠的喜欢,又修改了一番,尽力做到尽善尽美后,才开始画样子剪裁布料。 孙氏名下有成衣店,材料还算齐全,要给秦明珠做礼服,用的装饰自然要最上乘的。 这件礼服,江雪是下了血本的,必须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孙氏布庄不仅在东宣城,还要在全国范围内,都小有名气。 熬了两个大夜,将衣服改了又改,江雪终于做出了一件比较满意的礼服,裙摆黏上去的细小水钻,在行走摆动中摇曳生辉。 秦明珠穿上去,即便是没有总统夫人这一身份在,也一定能当上宴会中最亮的星。 没有女子不爱亮晶晶的东西,当江雪把礼服呈现到秦明珠面前时,秦明珠忍不住表示:“我的天哪,这也太好看了,快,快让我试试。” 秦明珠的脖子修长,皮肤又白,一字肩衬的她十分有气质,裙摆长至小腿,刚好露出纤细的脚踝,配上一双银色的细带高跟鞋,相得益彰。 这件礼服江雪都是按照凸显秦明珠的优点去设计的,所以秦明珠穿上去格外的惊艳,江雪诚心诚意的夸赞道: “夫人穿着真好看,比那十八岁的小姑娘都漂亮,仙气十足。” 秦明珠现在看江雪是越看越喜欢,对江雪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十足了,笑道:“光会哄我开心,我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有你们年轻人漂亮。” 说实在的,秦明珠保养得当的确不显老,养尊处优的,总统也知道心疼她,一双儿女优秀懂事,没有烦恼的女人,老的自然慢。 于是江雪一点都不心虚,坚定道:“实话实说嘛,我这可不是在哄您。” 秦明珠乐开了花,那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年轻漂亮呢,她开心的询问着江雪的意见,挑选宴会那天要带的首饰。 江雪从秦明珠的首饰盒中,挑选了一对硕大的钻石耳环,对着秦明珠建议道:“您的脖子很漂亮,戴项链有些繁琐,不如带一对夸张的耳环,简单装饰一下便好。” 秦明珠试戴了一下,发现还真是江雪说的那样,便决定采纳江雪的想法,两个人正讨论有关搭配的事有说有笑,秦明珠突然叹了一口气,江雪自然要问一句的。 秦明珠无奈道:“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那跟你年龄相仿的侄子,他跟个榆木疙瘩时的,全然没有你机灵。” 深情不敌万两银九 秦明珠是秦总司令的女儿,她的侄子就是秦总司令的孙子,江雪想人家再是块榆木疙瘩也比自己强。 且秦明珠做为姑姑的半真半假的埋怨几句可以,自己一个外人掺和进去就不合适了,便没有顺着秦明珠的话头外下说。 江雪笑了笑,轻声道:“男孩子嘛,稳重一些好,而且想来秦公子是在军中任职的,管教下属也不好一直带着笑脸。” 秦明珠拍了拍江雪的手,亲切道“你倒是实在,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心思还这般通透,你可曾婚配啊?” 江雪一惊,这是什么拉郎配的苗头,但不能不答也不能说假话,装作害羞的样子低下头: “未曾,我父亲说我还小,想多留我两年,不着急的。” 秦明珠眉开眼笑:“正巧,我那侄子也未婚配,小伙子长这么大了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可纯情了,不如你就给我做侄媳妇好了。” 江雪连忙摆手,婉拒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一个卖布的女儿,怎敢高攀,不成不成。” 秦明珠撇了撇嘴:“哼,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门第之别,只有那假正经的人家才讲究这个呢,我瞧着你就是极好,我那侄子若不是投了个好胎,还配不上你呢。” 江雪汗颜,人家禹承德禹家可就极讲究这个呢。 江雪不是很赞同秦明珠的话,门第之别,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极为重要的。 倒不是嫌贫爱富,只是不同环境造就不同的性格和三观,三观不一致的人即便是在一起了,相处起来也是争吵不断劳心费力。 江雪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秦明珠的眼睛惊喜地朝着江雪身后望去,起身开心道:“你小子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来,江雪,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侄子。” 江雪一愣,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她僵硬地转过身挤出一个笑脸。 “爷爷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我军队里还有事,就不……” 星澜冷淡的眼神在看到江雪的那一刻瞬间变得热烈,他都在这个世界等了这么久了,江雪可算是出现了。 秦明珠可不知道内里,只当是侄子开窍了暗自窃喜,她开口为江雪介绍:“这是我侄子秦星澜,星澜,这是孙小姐。” 江雪瞳孔一震,星澜?她探究地望着这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年轻男子,男子对她快速眨了眨眼睛,江雪才确定,星澜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啊,真幸运,来了一个大靠山呢。 江雪冲着星澜甜甜一笑伸出了手:“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星澜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江雪的手:“多指教多指教,以后咱们多见面,多见面啊。” 秦明珠在一旁看的可是心花怒放,一点都不觉得二人第一次见面,有些太过热络。 星澜回过头对着秦明珠道:“姑姑,东西我送到了,军队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说要又冲着江雪道:“孙小姐走不走,我送送你啊。” 江雪把目光移向秦明珠,秦明珠忙不迭道:“走走走,她走,星澜,把人家孙小姐安全送到家啊。” 江雪这才跟秦明珠告辞,跟星澜并排往门外走去,二人一路无话,走到门口停着的军用吉普车面前,星澜体贴地替江雪拉开了车门,江雪礼貌道谢。 等车一发动,车上客气的气氛立即变了。 “你怎么才来啊。”星澜委屈巴巴:“我从这具身体十岁就来了,我都等了你十年了。” 江雪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要哄的:“我也没有办法啊,系统安排的。” 星澜哼了一声:“我这次可没有剧情啊,被位面给压制了,你这次什么任务啊,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江雪笑了笑:“如果他们再起什么歹毒的心思,可能会找你帮忙,一般情况下,我自己就可以解决。” “好,我看我那姑姑很喜欢你啊,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你这次是什么身份?”星澜有些八卦的问江雪,有关江雪身边发生的,他都想有所了解。 江雪横了星澜一眼,平静道:“我是个布商的女儿,怎么说呢,家中还挺富裕的,只是遇人不淑识人不清,下场有些凄惨。” “我给你姑姑做了件漂亮衣服,她觉得我很好,要把我嫁给你。” 星澜握紧了方向盘激动道:“哟,我这姑姑真疼我,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下聘。” 江雪:……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委托者可没有要结婚的要求。” 星澜耷拉着脸:“那咱们俩就不能公费谈恋爱吗?你看这次是多好的机会啊,我身份好地位高的,有我在我看这次谁敢欺负你。” “你考虑一下嘛。” 江雪半眯眼睛,打趣道:看你表现喽,我爹那关可不好过呢。” “放心放心,他女婿可是最年轻的上将,我岳父指定满意。” 当星澜的车停在布庄门口时,街上的民众有些认出了这是军队的车,频频回头张望,想看孙家怎么跟军队搭上关系了。 江雪落落大方的下了车,微笑着挥手送别了星澜,转身回到了布庄,这一切被躲在街角处的禹承德看了个一清二楚。 禹承德气的鼻子都歪了,怨不得江雪突然说不喜欢他了,态度变得那么强硬,原来是搭上了高枝。 呸!爱慕虚荣的女人! 禹承德攥紧了拳头,不成,江雪是他在东宣城里寻觅了许久,好不容易锁定的猎物,不能便宜了别人。 孙家的家产只能落在他禹承德手中。 禹承德觉得他有必要加快脚步,要赶在江雪跟了别人之前,把江雪给骗到手,必要时,可以采用非常手段。 禹承德再次催促了梅霜,让梅霜为了他们两个的未来着想,让她抓紧时间撮合他和江雪。 梅霜对禹承德只爱她这件事坚信不疑,所以并没有吃醋,相反的,她看江雪时有一种奇异的蔑视。 看那,你是小姐又怎么样,这个男人是为了我才肯接近你,否则,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梅霜出于自尊心作祟,并没有告诉禹承德她已经不是江雪的贴身丫鬟这件事,她现在能接近江雪的机会不多。 为了完成禹承德的嘱托,梅霜只能瞅准机会去接近江雪,但是当她好不容易接近江雪时,都没有机会说起禹承德的事情。 梅霜不肯在禹承德面前说实话,只能推脱说江雪对禹承德不感兴趣,她已经尽力了,还被江雪训斥了一顿。 禹承德急的不得了,他埋怨梅霜没有用,可还用得上梅霜,禹承德也不敢说的太直白。 禹承德生怕江雪嫁给别人,让他与孙家的财产失之交臂,禹承德心急如焚之余,想到了他拿下梅霜的办法,眼神一暗恶向胆边生。 “梅霜,你听我说,你……” “什么!”梅霜不敢置信的看着禹承德,她不忿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个,你怎么能要了她的身子!” “嘘!”禹承德捂住了梅霜的嘴巴,看着四下无人,这才松开手严肃且小声道:“别声张,仔细别人听到。”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要不这样,你能想到好办法让你光明正大的嫁到禹家来吗?” 禹承德柔声哄着梅霜:“好梅霜,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我保证,哪怕是娶了孙江雪也让她独守空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啊。” 梅霜不情不愿地答道:“那好吧,我尽力试一试。” “不是要试,是一定要办到,你有多想嫁给我就要有多努力。” “可是,”梅霜还想争辩几句,门吱呀响了一下,二人的脸色立即变了,赶紧贴着墙站好,仔细听着动静。 “喵呜——” 原来是只猫,呼,梅霜和禹承德都送了一口气,为了谨慎起见,梅霜将后门打开仔细往里瞧了瞧,确定没有人后这才放心下来,继续跟禹承德说话。 当梅霜再度把门关上后,秀兰一脸震惊地从玉兰树摄手摄脚的走了出来,她把脚步放轻,悄悄离开了后院。 出了后院秀兰一路飞奔,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梅霜是在干什么?竟然敢同外男一起算计小姐! 秀兰心跳的砰砰响,赶紧跑染坊给江雪报信,江雪正用木棒搅着染缸里的线团,看秀兰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柔声道: “慢些,看你喘的,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秀兰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指了指江雪,再往后院的方向指了指,慌乱道:“小姐,梅霜,禹承德,后门,他们,他们要对小姐不利!” 江雪闻言眉毛一挑,放下了手中的木棒,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着秀兰沉稳道:“走,去屋里说话。” 秀兰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等江雪在椅子上坐定,机灵地把门给关上,凑近江雪小声道:“小姐,您都猜不到奴婢刚刚在东后门那里听到了什么龌龊的话!” 江雪提起茶壶给秀兰倒了杯茶,递过去轻声道:“不急,先喝口水缓一缓再说。” “谢谢小姐”秀兰接过一饮而尽:“禹承德要梅霜把小姐给骗出去,他们要??下药污了小姐的身子!” 深情不敌万两银十 对禹承德和梅霜想要使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而言,江雪并不感到意外。 原剧情中委托者都跟禹承德“两情相悦”了,二人还撺掇着委托者以死相逼,委托者至死脖子上都有消除不了的细小刀痕。 江雪食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缓缓写了一个“忍”字,淡然开口:“此事你知我知,对外不可声张,我爹那也不能说。” “看见梅霜时不要让她发现异常,你就当作没有听过这件事。” 秀兰讶异道:“小姐!这怎么能忍!” 江雪拿帕子擦去水痕,沉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梅霜虽密谋叛主,但没有掌握实际证据前,不能将她定罪,处置她时她也不会服气。” 秀兰叹了口气,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对着江雪唏嘘道:“小姐,往常您惯着梅霜也就算了,她这回可是要害您啊!” “您别怪奴婢说一句僭越的话,您就是太顾念旧情,太心软了,才会让梅霜起了恶念。” 江雪抬眼朝秀兰望去,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轻声道:“放心吧,你家小姐早就醒悟了,你且等着看吧,梅霜这个恶果还是得她自己来吃。” 秀兰不太明白江雪的意思,但秀兰想既然江雪都说心里有数,且听江雪的意思是想好了应对之策,秀兰便不再多言。 秀兰认为她一个做下人的,总不好做替主子做主,江雪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便是了,但有危险的时候,她豁出命也要保护江雪的安全。 江雪看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走哪秀兰跟到哪儿,就连睡觉的时候,秀兰打地铺也要跟她睡在一个屋里,江雪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这个傻丫头,生怕自己在她不在的时候糟了梅霜的暗算呢。 对于梅霜而言,这些日子难熬的很,她想法设法的跟江雪套近乎,想要找准机会让江雪跟她出去一趟,或者跟着江雪出去一趟。 但江雪从始至终对她都是疏离的,进出带的都是秀兰,一点要带她的意思都没有。 梅霜急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江雪打晕给带出去,因为眼看她禹承德那边越催越急,说再不拿下江雪,他母亲就要逼着他去娶别人了。 这样一来,禹承德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跟她在一起了,梅霜身子都给了他,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梅霜本来就没心思干活,现在更是追在江雪的屁股后面跑,把秀兰给烦的够呛。 秀兰知道梅霜的龌龊心思后,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才忍住了,想要将梅霜吊起来毒打一顿的冲动。 碍于江雪的交代,也怕打乱江雪的计划,秀兰虽没有对着梅霜破口大骂,但对梅霜也没有好脸色,一看见梅霜便走开了。 因为秀兰生怕自己跟梅霜待的时间一长,看见梅霜那张大脸就忍不住大耳刮子抽过去。 梅霜看秀兰一见她就退避三舍,还以为是秀兰怕她,得意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浑然不觉秀兰眼中的杀气。 江雪调了梅霜几日,看她急的差不多夸赞快要失去理智了,这才寻了个时机,借着给李夫人送料子的由头,让梅霜随着秀兰跟她一同前去。 江雪看着不说话的梅霜,眉心微皱:“怎么?不愿意?那便算……” “愿意,愿意!能再次跟在小姐身边出门,奴婢是一百个愿意的。”梅霜疯狂点头,天老爷,她可终于等到江雪肯带她出门的机会了,她都开始盘算是用迷香好还是蒙汗药好了。 梅霜以为江雪肯带她出门,那就是要原谅她的意思,可要实施计划,多带一个秀兰有些不好办。 于是梅霜挪动脚步往江雪跟前儿凑去,有那么几分撒娇耍赖的意思,欢快道: “小姐,咱们都多久没有单独出去了,干嘛还要带秀兰呢?您就带奴婢一人好不好嘛。” 江雪只淡漠的看了梅霜一眼,梅霜立即噤声并往后退了一步,梅霜小心地看着江雪不虞的脸色,嗫喏着:“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退下。” 梅霜逃也似地离开了江雪的院子,她穿过长长的回廊走出去好远才站定,梅霜抱着膀子打了个冷颤,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江雪的眼神这么可怕。 幽深的就好像能看穿她心底所有的秘密一样。 梅霜立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她跟江雪一起长大,了解江雪是个什么性子。 江雪对身边的人是盲目相信的,恐怕被卖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梅霜砸了砸嘴巴,这回啊,卖江雪的人就是她梅霜。 没办法,老天不公,江雪生来就是小姐,她却只能是个丫鬟,她伺候陪伴了江雪这么久,江雪为她的幸福人生做一点点贡献也是应该的嘛。 梅霜丝毫不认为她有什么对不起江雪的地方,在梅霜看来,要不是因为禹公子一心想娶她,这样的好事还轮不到江雪头上。 禹家可是名门大家,比孙家好的不止一星半点,江雪能托她的福嫁进禹家,该对她感恩戴德才是。 梅霜趁着四下无人,赶紧从府中溜了出去给禹承德报信,让他明日安排好一切,等她领着江雪去后,将生米煮成熟饭,这成亲的事儿就算定了。 那她就能随着江雪嫁进禹府,等个一年半载江雪肚子没有动静,她作为陪嫁丫鬟顺理成章的变成妾室。 然后,跟禹承德恩恩爱爱双宿双飞,生儿育女掌管内馈,逐一取代江雪。 梅霜走着走着,步伐越发神气张扬,明日一过,她就要翻身做主人了,江雪生的比她金贵又如何,也不过是她的踏脚石而已。 江雪差秀兰往星澜那儿跑了一趟,给星澜带了一封信,让星澜明日安排几个人手暗中保护江雪。 万一禹承德和梅霜看江雪不配合想要动手,也多一重保障。 星澜本来想自己去保护江雪的,可是江雪特意交代了不许他去,他了解江雪的脾气秉性,生起气来可不好哄了,也知道江雪的能力,便听话的待在后方。 按照江雪说的,老老实实当那个最后闪亮登场,给渣男贱女致命一击的终极大boss。 当天夜里,除了江雪睡的香甜以外,禹承德、梅霜、秀兰皆是睡不安稳,禹承德和梅霜是紧张兴奋,而秀兰则是想着明日定要保护好江雪。 梅霜特意一早便来江雪院里伺候,她眼巴巴的看着江雪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不慌不忙地去染坊,布庄查看料子,丝线,甚至还拐去蚕房看了蚕茧的情况。 梅霜的心跳的厉害,拼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梅霜张了几回嘴想让江雪赶紧出门,都被一旁多嘴多舌的秀兰打断。 在梅霜气的想掐死秀兰这个碍事的人时,江雪终于悠悠开口:“不早了,咱们走吧,赶巧中午在外头吃,新开了一家酒楼,咱们去尝一尝。” 梅霜赶忙拿起了一旁包好的布料,兴奋地对着江雪说到:“好嘞,小姐,快走吧,送完料子咱们吃好吃的去。” 秀兰对着梅霜翻了个白眼,江雪眼神锁定梅霜,上下扫视了一圈儿,轻笑道:“你今日怎么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不成?” 江雪黝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梅霜,直看得梅霜心头发慌,梅霜干笑了一声:“哪儿有什么喜事,能再次跟在小姐身边就是天大的喜事。” 江雪沉静的凝视着梅霜,轻飘飘说了一句:“仔细些,小心乐极生悲。”梅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江雪用帕子掩着嘴巴噗嗤一笑:“我逗你呢,你又不做亏心事,怎会乐极生悲?” 梅霜心头一颤,手不自觉摸向了腰间的荷包,里面装着禹承德给她的小纸包,包里是足够药倒五个成年男子的蒙汗药。 梅霜捏着荷包冲着江雪扯起嘴角,不自然道:“小姐说的是。”江雪也没心情再跟梅霜在这打暗语了,搭着秀兰的手上了马车。 “吁——” “小姐,咱们到了。”秀兰掀开帘子扶着江雪下了马车,李夫人身边的丫鬟立即迎了上来客气道:“孙小姐可来了,我们夫人不住地念叨,您快随我进去吧。” 江雪笑着点了点头,自从上次秦明珠在宴会中穿着江雪设计的礼服惊艳全场以后,孙氏布庄,孙江雪的名字便开始在东宣城的名媛圈里流传开了。 有找江雪定制礼服的,有找江雪买布料的,江雪的邀约一下子排满,孙氏布庄的的订单激增。 孙玉龙激动地开祠堂昭告列祖列宗,他孙家生了个比男儿要强上百倍的闺女,还抱着早逝亡妻的牌位大哭了一场。 李夫人喜欢粉色,但粉色容易落入俗套,市面上的粉色布料很少有合李夫人心意的。 李夫人听闻江雪给秦明珠量身打造了一款紫云烟的布料,便立即找江雪定制布料,李夫人的原话是: “只要能让我满意,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李夫人可是东宣城首富的老婆,江雪自然也不能懈怠,人家可说了,要是能做出让她满意的料子,名下所有工厂的工作服都在孙氏订做。 不能得罪财神爷啊。 深情不敌万两银十一 李夫人对那匹蔷薇粉的布料爱不释手,当即便拍板将工作服的事情交给了孙氏,李夫人养着顶尖的服装设计师,便不用江雪帮着参谋。 江雪跟李夫人推脱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办,婉拒了李夫人留她一起吃午饭的邀请,江雪的拒绝让一旁的梅霜明显松了口气。 出了李府的大门,梅霜立即催促道:“小姐,奴婢早饭没吃多少,这会儿肚子都饿扁了,咱们赶紧吃饭去吧。” 秀兰扁了扁嘴,正想讥讽梅霜两句,被江雪用眼神制止,秀兰只好乖乖低下头退到了一旁。 江雪深深地望了梅霜一眼,轻声说道:“好,今日,你可要多吃些。”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梅霜喜滋滋地点头答应,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扭头朝身后望去,对着不远处在茶摊上佯装看报的禹承德点了点头。 福晟酒楼是东宣城内刚开的新酒楼,江雪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是因为酒楼背后的主人正是秦明珠。 有熟人好办事嘛。 在二楼寻了个安静的包间,江雪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不用江雪张罗,梅霜自己就熟捻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 秀兰则是在江雪让了又让以后,才小心落座,给江雪剥虾挑刺添茶。 梅霜吃的差不多以后,觉得可以动手了,先把茶壶转到自己这边,悄悄掏出了小纸包,但是两双眼睛盯着,她实在不好下手。 江雪瞧梅霜无从下手,暗暗抬手将自己发鬓上的簪子拔松,略微一晃脑袋,簪子应声落地。 “哎呀,我的簪子掉了。” 江雪说着便弯腰去捡,秀兰在昨天被江雪嘱咐过以后,也跟随江雪的动作蹲下了身子,梅霜趁机赶紧将药下在了茶壶里。 秀兰帮江雪重新固定好发簪,二人好似没有发现梅霜的小动作,跟刚才一样夹菜吃饭。 沉默着吃了一会儿,江雪在桌子下轻轻踢了踢秀兰的脚,秀兰立即会意,咽下口中的饭,对江雪说了一句:“小姐,这道八宝酱鸭奴婢吃着有些咸,您觉得呢?” 江雪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是有点。”梅霜大喜过望,这真是打瞌睡送枕头的好事,她正愁没有办法给江雪和秀兰添茶呢。 梅霜赶紧拎着茶壶起身,殷勤地给江雪和秀兰倒了大半杯茶,白瓷杯里黄绿色的茶汤丝毫看不出被下药的踪迹。 梅霜举起自己的茶杯,那里是没下药之前的茶水,梅霜动情地对着江雪说道: “小姐,奴婢原先有诸多不对的地方,多亏您的包容和隐忍才能继续待在府中伺候,奴婢已经知错改正了。” “您放心,不管奴婢以后还能不能贴身伺候您,奴婢都愿意跟着您一辈子,诚心诚意地伺候您。” 梅霜又转向秀兰:“秀兰,原先是我脑子转不过来,犯浑了,你别同我一般计较,你跟在小姐身边,可一定要好好伺候小姐。” “我就以茶带酒敬小姐和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表现,让小姐满意的。” 梅霜率先将茶水一饮而尽,还将茶杯倒扣过来示意自己全都喝完了,然后用炙热的眼光盯着江雪和秀兰,想让她们也跟着喝完。 江雪垂下眼帘捏起茶杯,并不看梅霜,悠悠的说了一句:“我可不会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的,我还要亲手把你给嫁出去。” 说完便仰头喝了半杯,秀兰见状也按照江雪先前教她的,佯装喝了进去,借着用帕子擦嘴,偷偷吐到了帕子里藏着的棉花上。 梅霜见江雪和秀兰都喝了进去,激动的差点叫出来,梅霜压抑着心头的喜悦,不动声色的望着她们相继倒在桌子上后,捂着怦怦乱跳的心,打开了包间的门。 梅霜快步行至二楼窗口处,对着守在街上的禹承德点了点头,禹承德赶紧扔下手中的报纸往包间赶来。 一进门看到昏迷不醒的江雪,禹承德不自觉笑了笑,但看着倒在一旁的秀兰,禹承德皱了皱眉,对着梅霜质问道:“怎么多了一个人?” 梅霜白了禹承德一眼,没好气道:“你只管拿下孙江雪,管其他人做什么?她反正是昏了,你当她不存在就好。” 禹承德想想也是,现在重要的是趁着江雪意识不清醒,赶紧提枪上马成就好事,他点了点头对着梅霜吩咐道: “你回避一下,这种事情总不好当着你的面做。”说完,禹承德就挽起袖子准备抱着江雪去包间的贵妃塌上。 梅霜一把拉住了禹承德,娇声道:“不行,她只能用我用剩的,我先来。”梅霜伸手解着禹承德的扣子,禹承德也不推辞。 事后,梅霜的手指轻轻在禹承德的胸口打转,媚眼如丝道:“你说,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禹承德揽住梅霜,对她能把事情办成感到十分满意,气氛使然也乐得哄梅霜几句,禹承德信誓旦旦道: “那当然,我要江雪是为了你,等我占了她的身子以后,她就任我摆布了,要是我不娶她,她失了名节就只能寻死去,可不得得乖乖听我的话嘛。” “等娶了她以后,我立即纳你为妾,等过个两年把孙家的家产悉数拿到手后,我就休了他,将你扶正。” 禹承德这会儿身心愉悦,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不介意多哄哄梅霜,把渣男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梅霜可是高兴极了:“此话当真?”禹承德竖起三根手指:“比珍珠还真。”两个人深情相拥甜蜜的不得了。 “娶我?想要占有我孙家家产?你们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可经过我同意了吗?” 江雪平静的语调如同旱地惊雷,将梅霜和禹承德吓得魂飞魄散,两个人回过头看见本该昏迷不醒的江雪和秀兰,睁着眼睛坐在那,忍不住惊呼起来。 禹承德一把推开了梅霜赶紧穿衣服,梅霜整个人都傻了,她就呆愣愣的坐在榻上,衣襟敞开着露出无限春光。 禹承德急吼吼地冲着江雪道:“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的,这都不是真的,你听我解释。” 江雪挑了挑眉,沉声道:“那是什么是真的?难道你跟梅霜合伙想要用下作的手段逼我嫁给你是假?还是你想要谋取我孙家财产是假?” 禹承德张口结舌,后悔自己没有先确认江雪的情况,他急着将自己摘干净赶紧把错误都推到了梅霜的头上。 禹承德指着梅霜痛心疾首道:“是她,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她早就对你不满了,想要给你使绊子害你,才找上的我,我只是被她蒙骗了,一时糊涂而已。” 梅霜听禹承德如此颠倒黑白,愣了片刻拢起衣衫,不敢置信地对着禹承德道:“你再说什么?禹郎!你怎么能将错误都怪在我头上。” “分明是你说要娶我的,是你让我把小姐带出来给小姐下药的,对,下药!”梅霜猛然间看向江雪:“你怎么没事?!” 江雪嗤笑一声:“怎么?你很失望吧,我没有喝你倒的茶,梅霜,你跟禹承德的计划早就败露了。” 梅霜摇了摇头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不,不可能,我明明很小心,这个计划除了我和禹郎没有人知道,而且我是亲眼看着你把茶喝下去,你不可能是醒着的。” 江雪朝着梅霜灿烂一笑,从袖口掏出了帕子,捡出那块浸湿的棉花,晃了晃朗声道:“你是说这个吗?” 梅霜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她往后踉跄一步,摇头否定道:“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秀兰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狠狠甩了梅霜一耳光,捏着鼻子学了一声猫叫,对着梅霜鄙视道:“耳熟吗?那天你和禹承德这个狗东西的计划,被我听了清楚!” “平常我从来不往东后门去的,偏巧那天不自觉走到了那儿,梅霜,连老天都不帮你,小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算计她,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梅霜回过神来,双目充血不管不顾地掐住了秀兰的脖子,神色癫狂吼道:“是你!原来是你!是你走漏了风声,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秀兰被梅霜勒的喘不上气,一脚踹在了梅霜的肚子上将她踹的老远,剧烈咳嗽着,江雪把秀兰拉到身后,对着跌坐在地上的梅霜沉声道: “梅霜,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坏事就没有想过会有暴露的一天吗?就没有想过会承担怎样的后果吗?” 梅霜捂着肚子笑的张狂,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那又怎么样?无非是个死,我这一辈子如果老老实实的跟着你,到死也不过是个丫鬟,不如搏一搏,替自己挣个前程。” 江雪敛眉摇头,叹息道:“我跟你承诺过,等你找到如意郎君,会给你脱去奴籍给你嫁妆送你风光出嫁,你为何不听?” 梅霜撑着站了起来,抖着手扣胸前的扣子,笑中带泪凄凄道:“承诺?禹承德给了我承诺,我信了他,听从于他,可是他现在为了脱身,想让我一个人抗下错误。” “小姐,你说,承诺可信吗?” 深情不敌万两银十三 禹承德正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绞尽脑汁想要从这场事故中脱身,突然被梅霜点名,不由得心虚加羞恼,对着梅霜啐道: “我呸!谁给你承诺了,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我瞎了眼了放着外头那么多美女不娶,娶你这么一个丑八怪。” “是你没脸没皮自己缠上来的,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进我禹家的门儿,你配吗?痴心妄想!” 梅霜泪流满面的看着禹承德,好似今天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梅霜想痛骂禹承德一顿,想用指甲剜烂禹承德的脸,甚至想一刀捅了他。 可是梅霜觉得自己浑身没有力气,她的手臂抬起又放下,梅霜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地跟禹承德算账,但她做不到。 她早就在禹承德刻意的哄骗之下,身心都沦陷了,禹承德可以翻脸不认人,她不能。 江雪看着失魂落魄的梅霜眼神冰冷,江雪一点都不同情梅霜,更不会怜悯她,梅霜只是爱情梦破碎了而已,还未付出代价呢。 江雪将目光转向禹承德,禹承德正缩着脖子随时准备开溜,他又没有真的害了江雪,自然不用负什么责任,至于梅霜嘛,已经成了一枚弃子,不中用了。 江雪坐下来,板着脸对禹承德道:“禹公子,别指望我会信了你那一套,你诱骗我的丫鬟,还试图暗算我,我报到警察署那,可是要治你个重罪的!” 禹承德眼睛一横,破罐子破摔,满不在乎的说到:“我跟梅霜那是你情我愿,有什么错?至于暗算你,谁能作证?” “你这不是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没少,你有证据吗你?我还要说你血口喷人污蔑我呢!” 江雪按了按眼角,轻笑一声:“禹公子倒是机灵,我是没受到伤害,但你暗算我是事实,谁说我没有证据?” “梅霜是人证,桌子上掺了迷药的茶壶是物证,由不得你抵赖。” 禹承德哈哈哈一笑,猖狂道:“梅霜是你的丫鬟,药是她下的,你觉得,你这种说法有可信度吗?” 禹承德正了正衣领,昂着头道:“本公子还说你是为了要嫁给我,往我身上泼脏水逼我就范娶你,想嫁给我直说嘛,你好歹也有几分姿色,勉强够格做我禹家的媳妇儿。” 哇,江雪真是震惊了,她真的不知道禹承德是哪里来的自信,嘴角抽搐着,江雪问道: “你有什么值得我大费周章的去陷害?我图你什么?” 禹承德挺直了腰板,骄傲道:“自然是贪图我禹家门楣,贪图本公子的风流倜傥。” 江雪呕了一声摆摆手,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禹承德,讥笑道:“你禹家有什么门楣可言?不过百年前出过一位大官,禹家在你爷爷那一辈就没落了,留下的毛病和规矩倒是不少。” “眼下你禹承德可是废人一个,还不如贩卒走夫强,人家至少靠自己劳动赚钱,你呢?尽想些歪门邪道,图谋别人的家产。” “禹承德,你还真是不要脸,仗着这张脸坑蒙拐骗,跟做鸭子有什么区别,还是个搞不清楚自己定位的鸭子。” “你禹家落魄至此,要不是梅霜接济,恐怕荤腥都吃不上几回,我看上你什么?” “吃软饭?装大瓣儿蒜?还是爱慕虚荣心术不正?” 禹承德被江雪一阵炮轰恼羞成怒,冲上前就想教训江雪,秀兰挡在江雪面前抢先抡圆了胳膊,结结实实赏了禹承德一耳光,直打得禹承德两眼冒金星。 江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秀兰按在地上的禹承德,不容置疑道:“眼下,我给你两条路,一是随我去警察署讲明实情,我会发动一切关系,让你后半辈子都蹲在大狱。” “你生的这么细皮嫩肉,想来那些凶煞的犯人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江雪语气温柔中透露着诡异,让禹承德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咽了口唾沫,急切道:“那第二条路呢?” 江雪瞥了一眼旁边失神的梅霜,转了转腕间的翡翠镯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慢悠悠道: “娶梅霜为正妻。” 梅霜听到江雪的话,不可思议地望着江雪,她已经背叛江雪了,江雪为什么还要为她考虑? 禹承德挣脱秀兰的桎梏站了起来,冲着江雪激动道:“你让我娶一个婢女为正妻!孙江雪,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不起不该有的心思,又怎么会落在我手里?”江雪反问道,她抬眼望着梅霜作生气状:“你骗梅霜的身子,不打算对她负责人吗?” 梅霜眼睛死死盯着禹承德,禹承德看都不看梅霜一眼,甩手连声拒绝:“不成,我可以纳她为妾,但我禹家绝不能有一个当过婢女的正妻,这是绝不可能的!” 梅霜垂下眼帘苦笑一声,她都知道禹承德的真面目了,他就是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骗子,可是,她刚刚竟然还对他抱有一丝期待。 江雪横眉冷竖,利剑一样的目光朝着禹承德射去,正色道:“是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还是禹公子的耳朵有问题,我说了只有两条路,要么娶梅霜为妻,要么后半辈子在大牢里度过,你自己选一个吧。” 禹承德恶狠狠地盯着江雪,嗤之以鼻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只要我死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样?老子不奉陪了,我倒要看看这出戏,你要怎么唱下去!” 江雪看着禹承德无赖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信步走到窗前伸手打开了窗户,拍了三下手,对面的窗户也打开了,里面坐着几个身着警服的人,对着江雪敬了个礼。 江雪点了点头,重新关上了窗户,禹承德将情景尽收眼底,他有些慌乱,眼珠来回转动,不知江雪此举是何意。 江雪扭过头,对着禹承德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朗声道:“你之所以急着下手,想来是听说了我跟一位军中男子往来,我已经知道你今日要害我,怎会独自前来?” “整个二楼只有这两个雅间有人,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你认为他们会听不到吗?” “即便是他们听不到,可等我们真的去了警察署,他们老大正在追求我,如果我愿意就是他们未来的大嫂,公子你说,他们会向着谁?” “所以啊,我说了,你只有两条路。” 禹承德面色发白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他抖着手指向江雪义愤填膺道:“你你你,卑鄙!” 江雪欣赏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圆润光洁透着健康的粉色,谦虚道:“哪里哪里,跟禹公子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禹承德恨恨地望着江雪,忽而目光看到了一旁的梅霜,激动道:“你怎么不问问梅霜不愿意嫁给我?万一她要不愿意呢,你总不能强按着驴喝水吧!” 梅霜听禹承德提起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神中早就没有了满目欢喜,剩下的只有怨恨和无奈。 梅霜走到江雪面前,跪下来磕头,她将额头抵在膝盖上,闷声道:“奴婢愿意,奴婢谢小姐成全。” 江雪点了点头,冲着梅霜低声道:“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无论是好是坏,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禹承德不甘愿地咆哮着:“凭什么?她明明是要害你,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江雪眼睛微眯,放过?怎么可能?梅霜和禹承德这对狗男女,要绑在一起一辈子,做一对互相折磨对方到生不如死的怨偶才行。 梅霜忐忑不安地搓着衣角,江雪对着禹承德淡漠开口:“我孙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回去准备聘礼吧,三日后,八抬大轿准时来迎接梅霜,倘若仪仗少了半样,后果自负” 禹承德气结,梗着脖子准备摔门儿去,他刚起了要跑到外地去避风头,江雪的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响起。 “忘了告诉你了,会有两个人跟着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准备聘礼,不要起什么歪心思,否则就地枪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禹承德一滞,被看透心思的他气呼呼地拂袖而去,他要赶紧回家去跟他母亲解释,他是怎么摊上这么一件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事。 禹承德走了对面的人跟着也走了,整个二楼就只剩下江雪秀兰和梅霜,梅霜仍旧跪在地上,江雪也不叫她起来,停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你为了这样的人背叛我,后悔吗?” 梅霜目光低垂,凄凉一笑:“做都做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倒是你,为什么帮我?” 江雪站起来背对着梅霜:“你不顾及情分,我却是顾及的,只是经此一事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此生都不要再见了。” “我会按照之前承诺你的一样,替你销除奴籍,给你置办嫁妆。” “梅霜,你嫁到禹家去过得好便算了,如果你日后过得不好,千万,千万要记得,我给过你幸福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落到那般田地,全是你贪念作祟咎由自取。” 深情不敌万两银十四 梅霜木然,她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言,她的下场显而易见。 禹家并非是禹承德吹嘘的那样的高门大户,听江雪的意思,禹家还不如一般的老百姓家过的好。 禹承德并非是诚心要娶她,而是为了避免坐牢,甚至,已经和她撕破脸皮,嫁给他,她会幸福吗? 梅霜摇了摇头,绝不会的,二人恐怕连表面上的客气都维持不了。 梅霜本来对禹承德有情,可在被禹承德推出去挡罪,被禹承德嗤骂后,这份感情消失了,无影无踪。 可她已经得罪了江雪,孙府是呆不下去了,她也已经是禹承德的人了,除了嫁给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禹承德是个一心想要攀高枝的人,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娶了一个婢女为妻,恶心得想吃了苍蝇一样。 禹承德巴不得梅霜得了重病暴毙,这样他就不用娶婢女为妻了。 三日后,梅霜穿了火红的嫁衣,在江雪和秀兰的目送下,由侧门离开了生活十多年的孙府。 禹承德雇了八抬大轿,和一个不算好的仪仗队,但吹吹打打还算热闹,去接梅霜的时候,禹承德的脚步沉重无比,但离开时却轻快了很多。 因为,梅霜带了足足有一万两的嫁妆银子,是江雪给置办的,都是现银,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禹承德的眼,连带着他对梅霜的态度也热络了许多。 禹承德想总算有了件令人满意的事情,有了这一万两,能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梅霜坐在花轿里神色变幻莫测,她有些羞愧,有些后悔,又有些庆幸。 羞愧的是她背叛了江雪,江雪还给了她这么大一笔银子做嫁妆,后悔的是江雪说如果她是正经出嫁,嫁妆会比这还要多,庆幸的是有了这笔银子傍身,她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秀兰看着花轿走远,好奇地问身边的江雪:“小姐,您为什么特意要掀开那个嫁妆箱子?不是说财不外露吗?刚才围观的有好多人,这下不少人都知道梅霜有一万两的现银了。” 江雪点了点头,神秘一笑:“是啊,财不外露,要是被人家给惦记上了,将银子给盗走,那可就太可惜了。” 秀兰瞪大了眼睛,轻呼一声,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声道:“小姐,您是故意的?” 江雪笑了笑没有言语,目光望着梅霜离去的方向,梅霜啊梅霜,拿着这笔巨额的银子,可一定要睡个安稳觉啊。 梅霜下了花轿才发现禹家冷清至极,门外没有张贴囍字不说,连一条红丝绸都没挂,梅霜紧紧怀抱着嫁妆箱子,迈步走进了禹家大院,这个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跟随着不可一世的禹承德来到禹家正厅,梅霜发现,禹家连一个宾客都没有请,当梅霜问出心头的疑惑时,坐在上首的禹母讽刺道: “娶的又不是什么金贵小姐,还请什么宾客,我禹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梅霜抬眼朝禹母望去,花白的头发,眼帘密布的皱纹,眉间有一深深的竖线,口鼻间悬着一条横纹。 从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还称得上是个美人,但受了太多苦,灵动的美人摇身一变成了个挂着刻薄像的老太太。 梅霜来禹家没打算受气,她跟禹承德都撕破脸了,还怕禹母的阴阳怪气不成? 梅霜讥讽道:“要是没有我,你的儿子就得蹲大狱,老太婆,少在我面前拿腔捏调,姑奶奶我不吃这套。” 禹母一拍桌子,瞪着眼厉声道:“反了你了,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给我跪下磕头!没拜过高堂你还不算我禹家的儿媳妇!我可不认!” 梅霜撇了撇嘴,说话毫不留情面:“你不承认也没有,我和你儿子已经领过结婚证了,我就是他禹承德的妻子,高堂?我还不稀罕拜呢!” 梅霜说完抱着箱子就走,她宁愿自己去摸索新房在哪,也不愿意在这听禹母训教。 禹母气的浑身直哆嗦,见梅霜不是软柿子,只能将矛头对准禹承德,大吼道:“你瞎了还是聋了!你就让她这么跟我说话?” 禹承德无奈道:“娘,你就忍忍吧,她手里握着一万两银子呢,咱先把银子拿到手,再慢慢合计怎么收拾她。” 禹母眉心一跳,惊喜道:“当真?你不早说,唉,算了,反正我是打心眼里不待见她,装也装不出个好样子,你哄好她就行了。” 禹承德不知为何,总是盲目自信,他选择性忽略了之前对梅霜的伤害,认为梅霜只是在同他怄气,只要他肯低下头哄一哄,梅霜就会跟以前一样拿银子供他花。 但梅霜是个聪明人,同样的当她不会再上第二次,无论禹承德怎样对她示好,温言耳语低声下气,梅霜都紧紧捏着银子死不撒手。 一文都不愿意给禹承德和禹母花,禹承德急的上火也没有办法,眼瞧着家里有一大笔银子不知道被梅霜藏在哪里,他就吃不下睡不着的。 几日后,禹府遭了贼,梅霜分散藏起来的银两几乎全都被那贼人拿走了,留下的,就只有梅霜本来就有的二百多两银子。 梅霜和禹承德神色癫狂的报了警,几乎将来办案的警察给生吃了,大声嘶吼着命令警察把被盗走的银子给找回来。 贼人连个脚印都没留下,更是没人看到贼人的模样,怎么可能抓得到凶手。 那头梅霜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巨大的落差,那一万两白银可以说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突然没了,梅霜整个人变得有些神经质。 这头江雪望着那一万两白银,眼睛眨也不眨将银子捐给了善济堂。 江雪打发走梅霜,这个世界的任务大致就算完成了,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离孙玉龙出事还有一年的时间。 为了以防万一,江雪得多在这个世界待上一段时间。 星澜倒是很高兴,平日里他忙着尽主神的职责,江雪又忙着在各个世界奔波做任务。 好不容易,他有了能正儿八经跟江雪谈恋爱的机会,哪怕是在任务世界,也得把握住才行啊。 星澜爱的十分高调且张扬,送珠宝首饰,请看话剧歌舞,吃饭散步兜风,那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星澜最轰动的举止,是在江雪生日那天,登报对江雪示爱。 秦家的太子爷爱上了在服装界崭露头角的设计师,这一消息在东宣城传的沸沸扬扬,成了各大报纸八卦版块的头条。 孙玉龙不是很赞成江雪跟星澜在一起,理由是地位悬殊太大,万一星澜将来欺负了江雪,孙玉龙豁出命也伤不到人家。 秦家树大根深,人家拔根汗毛都比孙家大腿粗,秦家女儿秦明珠还是总统夫人呢。 孙玉龙很是惆怅,他家江雪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人物啊。 星澜一听他未来的老丈人怕他欺负江雪,赶紧揣着大包小包的礼,把姿态放的极低去拜访孙玉龙。 孙玉龙瞅着堆了满屋子的名贵礼物,再看看满脸堆笑开口闭口叫叔叔的星澜,内心稍微有些松动,这小伙子看着还不错嘛。 孙玉龙也不拐弯抹角,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江雪这么一个女儿,她娘走的早,是我一个人拉扯大的,我活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我女儿能幸福。” “不求她嫁的多好,只求她找到一个真正疼她爱护她的人,我到了地下也江雪她娘有个交代。” 孙玉龙看星澜听的认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幽怨道:“说实在的,我本来是想让江雪招赘的,你这,唉……” 星澜想了想,兄弟三人他是最小的,大哥二哥都已经成家生娃了,他爹娘早就抱上孙子了,秦家又不指着他传宗接代。 那他入赘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吧。 星澜热切地握住孙玉龙的手,诚恳道:“叔叔,如果这是个硬性要求,我可以入赘的。” 孙玉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呢,他嘴唇抖动着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这,你秦家名门望族,入赘,不合适吧。” 星澜点头眼神坚定:“合适的合适的,只要能娶江雪,我跟您姓孙也行。” 孙玉龙沉默了,他扭头对着一旁笑的跟一朵花一样的江雪,苦着脸小声道:“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星澜靠着自己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和死缠烂打的本领,成功哄得了孙玉龙的欢心。 孙玉龙勉为其难的表示,可以把江雪嫁给星澜,但是入赘就不必了,星澜愿意,秦家可不一定愿意,哪怕秦家愿意了,孙玉龙也不愿意。 这么金贵的上门女婿,他老孙家可承受不起。 秦家人从报纸上得知了星澜对江雪大肆追求的事情,一家子人炸开了锅,多方打听江雪到底是何方神圣。 哪怕从秦明珠嘴里听说了一些江雪的事情,秦家人仍旧不满足,他们强烈要求见江雪一面。 他们要近距离观察一下,江雪有什么特别之处,身上有何种魔力,能让他们家有榆木疙瘩之称的老三铁树开花。 星澜在征得江雪同意后,跟秦家人敲定了见家长的日子,秦家一个个的都推掉了手里的工作来看江雪,就连秦明珠也特意赶过来凑热闹。 深情不敌万两银完 秦家能坐上东宣城的第二把交椅,靠的不是祖宗福荫,而是一家子的眼光独到和长远谋略。 江雪面对秦家时不卑不亢,进退有礼,言谈间见解独树一帜,周身自有气度,很容易就赢得了秦家的赞赏。 之所以能面对上位者还能神色如常应对自如,靠的是江雪穿梭了这么多世界得来的诸多经验,见识,是谁人都夺不走的底气。 当然,还有星澜一心向着江雪,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秦家人很快就接受了江雪,他们本来对江雪就没有敌意,星澜是老幺,政务上并不需要星澜去支撑,所以如果星澜愿意成家,只要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儿,秦家都是同意的。 可星澜偏偏不开窍,丝毫不近女色,就在秦家都以为星澜要孤独终老了,突然出现了一个江雪,撬走了秦家的留守儿童,秦家其实是欢喜的。 得知秦家同意后,孙玉龙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高兴的是星澜有担当可以给江雪一个未来,难过的是好不容易养大的水灵白菜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 江雪跟星澜说明情况以后,商定好两年之后再成婚,要等孙玉龙平安度过这道坎,脱离了原剧情的结局,江雪怕横生变数让孙玉龙再次死于非命。 江雪凭借着一系列高定礼服,在东宣城声名大噪,开始每月只做一套礼服,专心看顾孙玉龙,把孙氏布庄做大。 孙玉龙很开心,江雪经常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不允许他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去染坊,也不允许他爬到架子上,生怕他有危险。 孙玉龙心里美滋滋的,一切照办,这是闺女心疼他呢。 布庄在江雪和孙玉龙的用心经营下,通过不断的推出新的布料花色,以及引进最先进的织布机,和学习新的技术。? 在布庄自身实力过硬后,终于赢得了第一布庄的名头,了了孙玉龙一桩心愿。 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在江雪的看顾和精心调理之下,孙玉龙的身体比之前还要硬朗,一直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星澜心心念念盼了两年,终于等到江雪点头说可以下聘,欣喜若狂的星澜直接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作了江雪的聘礼。 江雪成亲那日,秦家宴请了诸多名流,各家报社杂志都来争先恐后地报道这场盛大的婚礼。 孙玉龙含着眼泪送江雪出嫁,他给了江雪一半孙氏做嫁妆,另一半等离世后也悉数归于江雪名下。 接亲的是一队黑色的汽车,依照当时汽车的稀罕程度来说,排场不可谓不大。 送嫁妆的队伍亦是一眼望不到头,秦家向围观的群众怕喜糖喜钱,大家嘴里都说着吉祥的话,恭贺江雪和星澜这对亲人。 一双枯黄的手缓缓从地上捡起了地上的红布袋子,手的主人正是梅霜,不过两年的时间,梅霜就苍老了许多,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变得形同枯槁。 梅霜慢慢地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上好的奶糖水果糖和巧克力,还有六文钱。 剥开糖纸,将糖块放到嘴巴里,真甜呐,几乎甜到心缝里去。 梅霜看着这场豪华的婚礼,再想想自己那简陋凄凉的婚礼,干涩的眼眶里流下了两行热泪。 望了望一骑绝尘的婚车,梅霜捏紧了手里的红布袋,转身离开了。 江雪婚后还是操持着布庄的大小事宜,她和星澜为了不在这个世界留下牵挂,决定不要孩子。 在这个对女性还不算太过宽容的年代,黑锅当然得由星澜来背。 秦家人催生无果后对江雪有些许不满,当得知毛病出在星澜身上时,那份不满立即化为歉疚。 他们觉得对不起江雪,对江雪的态度好上加好,对江雪格外纵容有求必应,只期望江雪不要因此离开星澜。 江雪有星澜和秦家人的保驾护航,在这个世界过的顺风顺水,秀兰一直跟在江雪身边,表示自己终身不嫁。 江雪劝了几次,给秀兰张罗了几次相亲,终以失败落幕,江雪想着婚恋自由可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就不再跟秀兰提起此事了。 直到星澜的副官实在按捺不住了,向江雪求娶秀兰,江雪这才发现,秀兰为了所谓的“小姐对我有恩,我要伺候小姐一辈子。”竟然想辜负幸福的机会。 秀兰其实对副官也有意,可她着实不肯离开江雪多番拒绝了副官的追求,好在副官是个愣头青,一直不肯放弃秀兰。 江雪在问清秀兰的心意之后,表示即便秀兰嫁出去了,也可以跟在她身边,秀兰终究被江雪说服,含泪答应了副官,当然,是幸福的眼泪。 江雪给了秀兰一大笔陪嫁,让秀兰身着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副官,秀兰红着眼眶问江雪为何对她那么好,江雪温柔一笑答道: “因为你值得。” 副官父母早逝,他是一个人赤手空拳挣来的前程,很知道疼人,秀兰一嫁过去就是当家娘子,两口子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恩爱有加。 某一天,江雪和已经显怀的秀兰在街上闲逛,彼时副官已经连升几级成了警察厅一位部长,秀兰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官太太,穿着打扮开始贵气起来。 “小姐,刚才有个人一直盯着我们看,我瞧着那人好像梅霜。”秀兰轻轻唤了一声正在看拨浪鼓的江雪,江雪平静道:“可能是吧,管不相干的人做什么?你肚子里的宝宝才是要紧的。” 秀兰面露担忧:“小姐,可是那个人好老啊,头发都是灰白色,面色蜡黄蜡黄的,奴婢,我记得梅霜不是这个样子的。” 江雪垂下眼帘挑选手摇铃,声音听不出喜怒:“兴许是看错了,只是一个和梅霜长相相似的人罢了。” 秀兰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对江雪的话表示赞同,梅霜今年才二十多岁,那个沧桑的人怎么可能是梅霜,定然是她看错了。 江雪和星澜从慈爱院收养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男孩儿,男孩儿懂事又孝顺,长大后继承了孙氏布庄,娶了秀兰的女儿为妻。 江雪嫁出去以后,曾经跟孙玉龙提起过让他续弦的事,被孙玉龙严词拒绝了,用孙玉龙的话来说就是。 他要娶早就娶了,为何要在即将闭眼的时候娶后老婆?那他到了地下岂不是要被江雪她娘指着鼻子骂他不忠,还怎么要求江雪她娘下辈子也嫁给他? 江雪听了甚为动容,从此再也不提让孙玉龙续弦的事,她在孙玉龙病重的几年一直在病榻前精心伺候着,在孙玉龙阖然长逝后,和星澜携手离开了这个世界。 番外:春葬梅 梅霜今日去集市捡菜叶子的时候,遇见了江雪和秀兰,回来后,梅霜用藏在鞋底的铜钱买了一包耗子药。 江雪还是那么明艳动人,秀兰,连从前不如她的秀兰都穿金戴银,翻身成了主子。 梅霜再看看自己,破衣烂衫,形销骨立,被禹家,被禹承德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禹承德和禹母合起伙来,半偷半抢拿走了梅霜仅剩的二百多两银子,之后对没有钱财傍身的梅霜动辄打骂。 梅霜再厉害再强悍,双拳最终还是难敌四脚,她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禹母和好吃懒做的禹承德,拼命压榨着梅霜。 命她出去做工,然后,抢走她辛辛苦苦挣来的工钱。 梅霜想过要逃跑,也付诸过行动,可是她的户籍攥在禹承德手里,她哪里都入不了,只能在东宣城里逃窜,可哪怕她躲得再偏僻,禹承德都能将她找到,之后是肆意的谩骂和毒打。 梅霜被打怕了,她不再想着逃跑,只能麻木地沦为禹家的赚钱机器。 梅霜的身体每况愈下,没有人肯用她了,禹承德还是不肯放过她,出去捡破烂也不能让她在家里只坐着喘气。 梅霜揣着耗子药回家的那天,禹承德见梅霜两手空空,揪住梅霜杂草一样的头发就是一顿打,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子打死你这个贱货!要不是我被逼着娶你!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你给老子去死!竟然敢空手回来!” 梅霜双眼空洞,她早就不知道反抗的滋味儿了,可是当禹承德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梅霜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秀兰,你们两个都是孙江雪的丫鬟,可是同人不同命,你在垃圾堆里刨食,人家秀兰现在可是官太太了。” 梅霜发疯一样掀翻了禹承德,拿起桌子上的刀子恨恨扎向禹承德,咆哮道:“我本来会比秀兰过的更好,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禹承德扭动着身子,梅霜扎偏了一点,扎在了禹承德的胳膊上,禹承德吃痛一把将梅霜拽倒在地,梅霜扑向禹承德的下体,用牙齿将他的命根咬了下来。 禹承德疼得脸都扭曲了,他不敢相信梅霜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捂着血肉模糊的两腿间,面色发白阴沉,惨叫道: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梅霜露出挑衅的目光,对着禹承德挺了挺肚子:“我怀孕了,我肚子里是你禹家最后的香火,你敢动我吗!” 禹承德疼得渗出冷汗,扭曲着脸,质问道:“你休想骗我!”梅霜嗤笑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骗?” 禹承德咬牙道:“等你生下孩子,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梅霜对着禹承德阴森一笑,露出黄色的牙齿:“不必了,你禹家要断子绝孙我才能满意。” 梅霜说要拿出耗子药服下,很快便七窍流血而亡,禹承德爬着上前,探出梅霜已经没有了气息,看看自己的胯下,再颤抖着摸了摸梅霜的肚子。 禹承德狠心用刀子剖开了梅霜的肚子,发现里面的确有一个初具人形的胎儿,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一 “春妮儿,别挖野菜了,你爸爸回来了,你快回家去吧!” 一个妇人站在半山腰冲着江雪大喊,江雪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依旧将野菜根茎挖出放到身后的背篓里。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整了整背篓的袋子,转过身来露出激动的笑脸,兴奋地挥舞着小铲子喊到: “哎,花婶儿,我这就来!” 江雪一边跑一边大声的笑着,其实她很尴尬,但是此情此景,不用这种方式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激动,那多少有点不合适。 江雪刚跑到花婶儿身边,就被她一把拽住,飞快地朝家里跑去。 等回到家时,院子里站着一对儿时髦的男女,男的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女的身穿白色洋装带着珍珠耳环,踩着红底高跟儿鞋。 贺家新看江雪来了赶紧冲着她招了招手:“好孩子,这就是你爸爸妈妈,他们来接你回城里,你快叫爸爸妈妈啊!” 说话的人是江雪的爷爷,旁边站着的是江雪的奶奶刘春华,刘春华有些不舍,但为了江雪好还是狠心开口道: “快,怎么这么不懂事,叫爸爸妈妈啊,当心他们走的时候不带你。” 江雪装作羞怯的样子,躲到了贺家新和刘春华的背后,用蚊子哼哼的声音道:“爸爸,妈妈。” 西装男也就是江雪的便宜老爹贺文俊,淡定的点了点头:“乖,到爸爸这里来,你都长这么大了,来让爸爸看看你。” 江雪听了没有动,刘春华一把将江雪从身后拽了出来,推到贺文俊面前,训斥道: “你这丫头,跟你爸爸有什么眼生的。” 江雪乖巧的低着头望贺文俊身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暗自腹诽,怎么不眼生,她今年都四岁了,可是第一次见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贺文俊摸了摸江雪的脑袋:“乖,跟爸爸妈妈回城里好吗?城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比在乡下好多了。” 江雪抬起头懵懂地看着贺文俊,疑惑道:“爷爷奶奶呢,爷爷奶奶一起去吗?” 贺文俊顿了顿摇摇头:“不,只有春妮儿跟爸爸妈妈回去,但是爸爸跟你保证,等有空了,回随时带你来看爷爷奶奶。” 江雪闻言摇了摇头:“爷爷奶奶不去,我也不去了,我要陪着爷爷奶奶。” 旁边身穿洋裙的陈美含诧异的看着江雪,有些疑惑道:“城里比乡下要好多了,为什么不跟着我们走呢?” 江雪把目光转向陈美含,这就是她那个比便宜爹还便宜的,那个自称是她亲妈的,后妈。 江雪甜甜一笑:“你就是我妈妈吧,你,你长得可真漂亮,我以后也会像你一样漂亮,真好。” “我走了,爷爷奶奶太孤单了,我要陪着爷爷奶奶。” 刘春华悄悄摸了一把眼泪,对着江雪狠狠道:“谁要你陪,我巴不得你走呢,你走了我就轻省了,跟个皮猴子一样,照顾你累死人了!” 贺家新叹了一口气,对江雪轻声道:“春妮儿,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没有办法再照顾你了,你就跟爸爸妈妈走吧。” “城里的教育更好,你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爷爷脸上才有光啊。”? 江雪被轮番劝着,终于答应跟着贺文俊和陈美含离开,她收拾好行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生活了四年的小山村,到剧情由此展开的大城市中去了。 路途遥远,陈美含是带着司机来的,豪华版的房车让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变得不再难熬。 江雪一上车就睡着了,当然她是装的,她跟贺文俊和陈美含实在是没有话说,只能装睡。 而且她也想听一听贺文俊和陈美含现在的真实想法。 陈美含看江雪睡熟了,放下了手中的报表,对着正在看手机的贺文俊小声道:“哎,这个孩子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贺文俊抬起头:“怎么个不一样法?你原先以为她是什么样的?” 陈美含想了想,掰着指头道:“邋遢,没礼貌,吵着要走,或者愤怒,生气,反正不是什么好印象。” “你想,一个被爷爷奶奶养大的孩子,从来没见过爸爸妈妈,这个孩子能有多好。” 贺文俊饶有兴趣,看着陈美含问道:“现在呢?” 陈美含看了一眼江雪,小声道:“干净,懂礼貌,还很孝顺知道感恩,你爸妈把她教育的挺好的,就是这名字不好听。” 贺文俊赞同的点点头:“不如你给给她取一个吧,反正回了家是要重新给她上户口的,正巧把名字给她改了。” 陈美含有些犹豫,她摇头道:“我起不合适吧,还是由你这个作爸爸的来取吧。” 贺文俊皱了皱眉,朗声道:“你以后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取名字是你该有的权利。” 陈美含撅起了嘴:“要不是我不能生,我才不要当你私生女的妈妈。” 贺文俊抱歉一笑,安抚地拍了拍陈美含的手:“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她的存在,我跟你说过,我也是前两年才知道的。” “我前女友生下来把她交给了我爸妈抚养,我爸妈怕影响我,一直没有告诉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我发誓。” “而且我知道后就立即告诉你了不是吗,我们也决定不认她了,没想到你不能生,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陈美含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要不是想着养她总比养别人的孩子强,我才不要替你养女儿呢!” 贺文俊小声附和道:“是是是,还是我老婆大人有大量,要不我怎么总说我是三生有幸才娶了你这么一个好老婆呢。” “你就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以后她就是你的孩子了,等于给了她一个新生。” 陈美含手指微微晃动,稍加思索道:“就叫她江雪吧,我以前想过要生一个女儿就叫江雪。” “好,就叫江雪。” 江雪就这么悄悄听着,贺文俊嘱咐陈美含千万不要表现出后妈的样子,一定要摆出亲妈的姿态来。 陈美含虽然满口答应,但她心底怎样的,谁也不知道。 江雪眯了两个小时,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轻声道:“爸爸妈妈,我肚子饿了。” 贺文俊冲着陈美含努了努嘴,陈美含立即递给江雪一块面包和一瓶牛奶,柔声道: “先凑合着吃一点,填填肚子,等到有饭店的地方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江雪接回来乖巧道谢:“谢谢妈妈,我知道了。” 陈美含揉了揉江雪的脑袋:“跟妈妈客气什么,妈妈给你找了一间特别棒的幼儿园,我们到了就能上。” “姥姥姥爷也在家等着你呢,他们都想见一见你呢。” 江雪笑的很甜:“春妮儿也想见一见姥姥姥爷呢,他们一定跟妈妈一样温柔好看。” 陈美含笑颜如花,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江雪的嘴脸,轻声道:“春妮儿这个名字不好听,妈妈给你取了一个新名字,你以后就叫雪,好不好?” 江雪开心地点了点头:“好,江雪好听,回头我告诉爷爷奶奶,我有一个好听的新名字了。” 贺文俊看江雪跟陈美含相谈甚欢,微不了察的松了口气,他毕竟是理亏的那方,如果江雪能讨得陈美含的欢心那自然是极好的。 除了中间因为吃饭短暂的停留了一次,车子一直在疾驰,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江雪终于跟随着贺文俊和陈美含来到了b市。 车辆径直开向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别墅群,陈美含牵着江雪的手走进了装修豪华的别墅。 陈伟杰和李丽红早就得了陈美含的消息,准备好了江雪的房间和夜宵,等到江雪一来,立即笑脸相迎。 “哎哟,这就是江雪吧,看我外孙女,长得真好看,来,饿了没有,姥姥姥爷给你准备了牛奶粥,快来喝一碗。” 江雪站定笑着道:“姥姥姥爷好,谢谢你们,我肚子还真有一点饿了呢。” 李丽红亲切的拉住江雪的手往餐桌走:“跟姥姥姥爷还客气什么,坐吧,粥现在喝着刚刚好。” 江雪是个小孩子,自然不会那么多话,也困的快,喝了粥就去睡觉了,望着粉嫩嫩的房间,和蓬松柔软的床,江雪忍不住赞叹,哇,真的是小公主的房间。 江雪洗漱过后,打开衣橱,里面是漂亮的小衣服还有睡衣,不得不说陈家人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 以后她还要在陈家生活很长时间,还要和陈家人好好相处才行啊。 说实在的,陈家对委托者是很不错的,委托者最后下场不好,全都是自己作的。 以前遇到的委托者都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甚至死于非命有冲天怨气,但这个委托者是罕见的,自己作死。 总的来说,委托者就是一个作天作地的小作精,生生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但委托者之所以这么作,跟陈家人也脱不了干系,他们让委托者以为自己是亲生的,让委托者以为是他们亏欠了她。 陈家人纵容着委托者花样作,后来,在陈美含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陈家人慢慢放弃了委托者,到最后冷漠地看着委托者把自己给作死。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二 这次的委托者是个罕见的赎罪型,她付出一半的灵魂之力,希望能让被她坑害的人能有一个好结局。 委托者贺江雪,原名春妮儿,她是个不被期待的小孩,她的妈妈钱金秋在跟她爸爸贺文俊分手以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钱金秋不能把孩子打掉,但她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妈带孩子,所以她住到了贺文俊的父母家。 当钱金秋把委托者生下来,舒舒服服的坐完月子,跟贺文俊的父母要了六万块钱,跟委托者断绝了母女关系,在委托者刚满一个月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了。 委托者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爷爷贺家新跟奶奶刘春华对她很好,但他们怕儿子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影响成家,就一直没告诉贺文俊委托者的存在。 当委托者渐渐会说话,懂事后,贺家新跟刘春华编造了一个谎言,说委托者的爸爸妈妈在赚大钱,等赚够了钱,就回来接委托者。 善良的村民在老两口的恳求下保守了这个秘密,他们对抛弃了委托者的钱金秋只字不提,还帮着哄闹着要爸爸妈妈的委托者。 贺文俊是这个小山村里飞出去的凤凰,是第一个大学生,争气的他很快就在大城市里站稳了脚跟。 贺文俊忙的没有功夫回来看父母,日常除了汇钱,就只能通过打电话来了解父母的近况。 贺家新从来没有提起过委托者,还是在一次通话中,贺文俊偶然间听到了小孩子叫奶奶,吵着要爸爸妈妈回来的哭声。 疑惑之下追问,贺文俊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一个女儿。 那时贺文俊已经跟公司老板的女儿陈美含谈恋爱,两个人情投意合打得火热,横空多出来一个孩子,让贺文俊一时间慌了手脚。 但贺文俊还算靠谱,也聪明,知道撒了第一个谎就刹不住车了,立即告诉了陈美含委托者的存在。 陈美含得知了消息后虽然免不了哭闹,但是因为贺文俊的坦诚,和实在放不下这份感情,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陈美含和贺文俊结婚的时候,贺家新和刘春华作为男方的父母并没有到场。 一是去了就瞒不住向委托者撒谎的事,二是双方家境太过悬殊,骨子里的自卑让贺家新和刘春华放弃了参加独生子的婚礼。 为此,贺文俊一直心里有愧,经济上很宽裕的他跟陈美含商量好以后,每月都给贺家新打六千块钱,包含了委托者的抚养费。 等委托者长大上学以后,贺文俊会负担起委托者的学费和生活费,等以后委托者结婚了,贺文俊也愿意出资给委托者置办还算丰厚的嫁妆。 但是贺文俊没有打算认委托者这个女儿,陈家家大业大,他其实算是招赘上门的,并没有多大的话语权,认回女儿会让陈家人心里有疙瘩,贺文俊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陈家的独生女儿陈美含不能生育,吃药打针,甚至试管婴儿都做不了,万般无奈之下,陈家人想起了委托者,这个现成的外孙女。 于是委托者就来到了陈家,自以为陈家是她真正的家,陈美含就是她的妈妈,以为他们这么有钱还把自己扔在乡下给爷爷奶奶照顾是亏欠了她。 委托者开始了作天作地的生活,陈家不愿意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也因为没有孩子而把她当成亲生的疼爱。 被纵容的委托者越发张狂,后来把陈美含好不容得来的亲生女儿给差点害死,陈家人才寒心说出了事实,委托者接受不了打击,开始疯狂报复陈家人。 最后那个娇娇软软,喜欢跟委托者撒娇的妹妹,替委托者死了,望着痛不欲生的陈家人,委托者选择跳楼自杀。 委托者要求好好对给了她很多很多爱的陈家人,最重要的是那个被她害死的妹妹,希望妹妹这次能有个健康的身体,一辈子开心幸福,委托者要保护她的妹妹,一辈子。 江雪回忆完剧情托腮沉思,等于说她这次的任务,主要就是为报恩而活,为妹妹而活,要披荆斩棘替妹妹扫清一切障碍。 也不算难,照顾好一个娇娇的小女孩儿嘛,江雪是得心应手的。 第二天清晨,江雪洗漱好下楼,李丽红正在餐厅等她,笑眯眯的招手让江雪过去,给江雪准备极为丰盛的早餐。 江雪谢过后乖巧的吃着,应对着李丽红的询问,爱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啊,平时喜欢干什么啊…… 李丽红越跟江雪聊下去越觉得这个孩子懂事可爱,想想江雪度过了没有爸爸妈妈的四年不禁有些心疼,她摸了摸江雪的脑袋轻声道: “乖乖,你有没有爸爸妈妈,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看你,你会不会埋怨他们。” 来了来了,江雪放下手里的牛角包,认真且坚定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说: “想爸爸妈妈,但是不怨他们,爷爷奶奶说,他们是因为想给我一个好生活才在外面这么辛苦的,他们每个月都给我打钱的。” “我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比村子里的小朋友们要好,全部都是是花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挣来的钱。” “他们很努力的在爱我,我为什么要恨他们?” 李丽红是个泪窝子浅的,她听江雪一个四岁的孩子能这么懂事,眼圈当时就红了,悄悄摸了摸眼泪,疑惑道: “那我怎么听你妈妈说,她第一次见你时你在挖野菜?我还以为你没有钱吃饭呢。” 江雪笑成了一朵花,摆摆油乎乎的小手:“怎么会呢姥姥,我每天都有肉肉吃,是爷爷奶奶喜欢吃野菜,但他们年纪大了,腰不好不能一直蹲着,我才跟村里的小朋友一起去挖的。” 李丽红那纸巾给江雪擦手,感叹道:“你这孩子还真是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孝顺老人。” 江雪笑嘻嘻的看着李丽华,嘴甜道:“我以后也会孝顺姥姥姥爷的,将来挣了钱也给姥姥姥爷买好吃的。” “你这丫头小嘴真甜,好了,吃完饭没有,姥姥送你去上幼儿园。” “好了。” 陈美含早就在小区的幼儿园里给江雪报好了名,她和贺文俊要忙着去给江雪上户口,一大早就走了,陈伟杰忙着公司的事情,所以送江雪去上幼儿园的事,就落在了李丽红身上。 “陈夫人,你这是?” 一个贵气的妇人来送孙子上学,看着李丽红牵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手,有些疑惑,她记得陈家刚嫁过女儿没几年,什么时候添了一个这么大的孙女了? 李丽红睨了一眼这个爱八卦的贵妇,握紧了江雪的手,落落大方道:“哦,我外孙女,江雪,叫奶奶好。” 江雪眨巴着大眼睛,对着贵妇甜甜叫了一声奶奶好,贵妇皱了皱眉,也不顾江雪在场,小声嘀咕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外孙女,你女儿不是不能……” “外孙女身子骨不太好,一直养在乡下,这不壮实了就接回来了,算命的大师说不能声张,我们就没对外宣布。” 李丽红立即出声打断了贵妇,小心地看了一眼江雪,见江雪正忙着跟贵妇的孙子打招呼玩,没有注意到大人的对话,这才松了口气。 贵妇住了嘴,但对李丽红的说法嗤之以鼻,陈家的女儿刚结婚两年,哪来一个四五岁的孙女,这一看就是掩人耳目的说法。 但是贵妇虽然好奇心重了些,却不屑于搬弄口舌是非,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谁家还没有点秘密了。 江雪挥手跟李丽红道别,开始了她的幼儿园生涯,她一个不知芳龄几何的人,装起小孩子来勉强还算合格,是那种老师喜欢的听话安静的小孩子。 陈家人本来还以为江雪会不适应哭闹,但是江雪一直都很乖,多次受到幼儿园老师的表扬,让陈家人啧啧称奇。 陈美含一开始并不是真心想接纳这个孩子的,给老公养前女友的孩子,试问哪个女人能不膈应,能心无芥蒂? 但本来就喜欢女孩子的她怎么能招架的住江雪的刻意卖萌,左一个妈妈,右一个妈妈,水汪汪的大眼睛,孺慕的眼神,和软糯糯的童心,很快就融化了陈美含的心。 陈美含慢慢开始把江雪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会带她出去玩,会问她在幼儿园过的开不开心,会见到漂亮的衣服发卡毛绒玩具第一时间想到要买给江雪。 甚至母女两个还会跟一般的母女一样,时不时有一次小小的置气,然后很快和好。 陈美含还会特意抽空去幼儿园参加亲子活动,听江雪暗搓搓的跟别的小朋友炫耀自己的妈妈漂亮,因为争论谁的妈妈更漂亮而把对方气哭。 看着被老师训斥但却不服气的江雪,陈美含突然觉得,白捡了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李丽红早就被江雪给收服了,至于陈伟杰,只要陈美含高兴,他就高兴,爱屋及乌的对江雪也很好。 贺文俊本来就是江雪的亲爹,对江雪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江雪去了陈家短短半年,就跟这些疼爱她的人处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三 江雪在幼儿园里待了大半年,她装懵懂无知的小朋友实在是装的身心俱疲,且对着一群天马行空不知所云的小朋友,江雪表示实在是和他们融不到一起啊。 在刻意的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后,幼儿园老师注意到了江雪这个“天才女童”,惊喜地发现江雪要比一般的四岁小孩聪明很多,跟陈美含说了这件事。 于是陈美含带江雪去检测了智商,确定了江雪确实智商比较高(废话,她都活了多久了!)惊喜的把江雪从小班跳到了大班。 江雪表示…… 就这?她是不想再待在幼儿园了好嘛? 于是江雪在大班耐着性子又待了一个月,表示自己学会了大班小朋友应该掌握的全部课程,要求去上小学。 陈美含:???!!! 贺文俊:???!!! 他们万万没想到,江雪不不仅聪明而且好学,但以四岁半的年纪去上小学,着实有点太早,便让江雪先凑合着玩,好歹等过了五岁以后,在去上小学。 江雪眨巴着大眼睛对着桌子那头,语重心长,且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的陈美含与贺文俊,要求道: “那爸爸妈妈能给我请个家教吗?我想在家里先学习小学的课程。” 陈美含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让自己平复一下兴奋的心情:“好,妈妈这就给你安排上。” 陈伟杰对江雪的超常表现很重视,要陈美含好好培养江雪,将来成为栋梁之材。 李丽华则是持相反意见,她认为趁着年纪小就该享受童年,这么小就上这么多课实在辛苦。 老两口经常拌嘴,李丽华说陈伟杰不知道心疼江雪,陈伟杰说李丽华不知道为江雪的未来考虑。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观点,但都是为了江雪好,江雪心里很温暖,明白了为什么委托者那么作,陈家人在被伤透心之前都能把委托者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甚至陈伟杰立下了遗嘱,要把名下的公司股份一份为二,平分给委托者和妹妹。 可惜,最后这两个外孙女都死了。 江雪对着争论不休的陈伟杰和李丽红说明,自己是真的想要多学习一点东西,这才让老两口和好如初。 在快过年的时候,江雪终于过了五岁的生日,可是学期都已经要结束了,江雪只能等到过完年再去上小学。 江雪求着陈美含提前办理好了退园,趁着年前回老家找爷爷奶奶去了,等临近过年的时候,李丽红和陈美含每天都夺命连环call催着江雪回b市。 贺家新和刘春华相当欣慰,他们庆幸没有告诉江雪陈美含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件事,更感激陈家人能对江雪视如己出。 江雪对爷爷奶奶相当不舍,她在婴儿时期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是爷爷奶奶把她拉扯大的,两个老人照顾孩子有多辛苦自然不必多说。 即便再不舍但该走还是得走,这次回去江雪就要给陈美含调理身体,再有个一年陈美含就差不多要怀上妹妹了,只能放假了再来看爷爷奶奶。 江雪临行前用积攒下来的的零花钱,给爷爷奶奶包了大红包,说是过年不能回来,红包提前给了,用命令的口吻让爷爷奶奶不能推辞。 贺家新跟刘春华捏着厚厚的红包,知道江雪是把自己全部的钱都留给他们了,忍不住老泪纵横,这个孙女真的没有白养。 对着江雪千叮咛万嘱咐,老两口把江雪送到了村口,陈美含派来接江雪的车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刘春华回家后望着空落落的院子,有些失神,抹了把眼泪看着同样提不起劲儿的贺家新,两个人相顾无言,唯有叹息在房间里回荡。 过年的时候,江雪被陈美含介绍给了自家亲戚,对于江雪的身世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态度也算和蔼可亲。 收了一大堆红包的江雪摇身一变成了小富婆,江雪贯彻着要对陈家人好的信条,花光了压岁钱给陈美含买了包,给贺文俊买了皮带,李丽红是金镯子,陈伟杰是茶叶。 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投桃报李,陈家人怎么可能不喜欢。 过完年江雪就进了b市最好的小学,年仅五岁的她一插班生的身份成了一年级生,班上的学生看江雪年纪小,好奇之余对她颇有照顾。 第一次年级考试的时候,江雪轻轻松松就得了个第一,以0.5之差打败了隔壁班的万年第一楚星河。 要强的楚星河小朋友,回家偷偷哭了鼻子,被自己的弟弟,五岁却老气横秋的楚星澜给鄙视了:“自己考不过别人,还有脸在这哭。” 楚星河擤了擤鼻涕,对着弟弟瘪着嘴道:“隔壁班来了一个插班生,她跟你一样的年纪一样的聪明,就是她把我的位置给占了。” “你们俩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都这么聪明,不对咱俩吃的是一样的,唉,你说那个女生吃什么长大的?我打听打听,让爸妈也给我买一点。” 星澜冷漠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急切的追问:“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楚星河挠了挠头:“好像是叫贺江雪。” 星澜松了口气,终于等到江雪了,他都在幼儿园里待的快抑郁了,星澜跑的飞快去了书房,推开门就喊: “爸,我要转到楚星河的学校去!” 楚辞正在画图纸的手一抖,抬起头扶了扶滑落到鼻梁的眼镜,淡定道:“好,我明天就去办。” 对于这个智商超乎常人的儿子,楚辞早就有了免疫力,星澜做任何举动,楚辞都觉得很正常。 三天后,星澜就背着书包笑眯眯的出现在了江雪的教室,这回江雪一眼就认出了星澜。 至此以后,一小的年级第一就被江雪和星澜给承包了,贺江雪和楚星澜这两个名字,成了一小学生的噩梦。 这一年的时间,江雪通过自己多个世界得来的经验和技能,不断为陈美含调理着身子,妹妹是一定会来的,但是得健健康康的来啊。 约莫着差不多了,江雪开始要求陈美含给她生一个妹妹,陈美含无奈拒绝,不是她不想生,是她实在没有生育的能力。 陈美含看着渴望的江雪,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妈妈有你一个就够了,多个妹妹你的衣服玩具好吃的都要分给妹妹一半呢。” 江雪拍了拍胸脯,豪气道:“都给妹妹也可以,妈妈,就给我生个妹妹吧,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疼爱妹妹,会做个好姐姐的。” 李丽华苦笑一声,要是她女儿能生早就生了,这辈子她都不会有亲生的外孙女了,但是幸好还有江雪,能让她享受天伦之乐。 陈美含还是不松口要生孩子,江雪轻轻摸了摸陈美含的肚子,小声的温柔说到: “妹妹快来,妹妹快来,姐姐会好好爱你的,爸爸妈妈姥姥姥爷都会爱你的,但是姐姐是最爱你的。” 说要,江雪一本正经的把耳朵贴在陈美含的肚子上,装模作样地不住点头:“嗯嗯,好的好的,我会告诉妈妈的。” 江雪直起身子,将头搁在陈美含的膝盖上,严肃道:“妹妹刚才跟我说了,她正在收拾行李,下个月就过来。” 陈美含好笑的看着江雪,附和道:“好好,妈妈知道了,我们就等着妹妹来好吗?” 陈美含并没有把江雪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一个月后,她突然恶心干呕,浑身乏力又很容易困,陈美含想自己并没吃错东西啊,纳闷之余猛然间想起了江雪的话。 都说小孩子是很准的,莫非? 陈美含将目光移到了平坦的小腹上,旋即有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她没有生育的能力。 但是,万一有奇迹出现呢? 陈美含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决定买个验孕棒试一试,反正没怀孕对她也造不成打击,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陈美含激动地发不出声音,她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子上涌,她还是不敢相信,一连拆了几个验孕棒试验,结果都是两条杠。 陈美含拼命平复心情,哆嗦着去了医院检查,忐忑的守在医院等了半天。 “恭喜你,你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陈美含激动地哭了出来,她先是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小声啜泣,后来干脆放声大哭,她有自孩子了。 陈美含想起了江雪,离她所说的妹妹来的时间,正好是一个月,陈美含笑了起来,这个孩子是江雪带给她的。 当陈美含宣布怀孕的消息时,陈家人都傻了,只有江雪率先跳了起来,高兴地大喊:“妹妹来了,我要当姐姐喽!” 陈美含笑意盈盈的看着江雪,柔声道:“是啊,你把妹妹给念叨来了,就要变成姐姐了呢。” 陈美含私下跟李丽红和陈伟杰说,她认为她之所以能怀孕,是因为江雪给了她福气,所以即便是她生下孩子,他们也要对江雪跟以前一样好,两个孩子要一视同仁。 李丽红和陈伟杰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们也知道陈美含是不可能怀孕的,但在江雪说妹妹要来时,陈美含真的怀孕了。 他们难以对这件事情作出合理的解释,但对于江雪,他们的确心存感激,绝不会因为有了亲生的外孙女就冷落了江雪。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四 陈美含怀孕后,江雪比任何人都要上心,千叮咛万嘱咐陈美含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吃,让陈美含都有些吃肚子里宝宝的醋。 李丽红也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陈美含,为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陈美含把手上的工作都暂停了,安心孕育这个小生命。 江雪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系统里兑出来一枚保胎丸,悄悄放在了陈美含的燕窝中,有了这个保胎丸,妹妹一定会身强力壮。 十月怀胎一眨眼就过去了,期间江雪一直坚定的叫陈美含肚子里...... 看着叶枫沒有丝毫后退的与自己对峙,凌风无情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师父!!”柱间与扉间张口大喊,百年的时光已逝去,他们也都死去,但是没想到死了之后,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授业恩师。 “想学吗。”她笑着看我。温柔如水。我看着那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倏地想起了扎进我肉里的刺疼。连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而且上海马超并没有什么坏毛病,为人干净利索,工资也不低,在战门里面的权威也相当不错,年龄跟她之前似乎也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所以久而久之,馨蕾也放下了对上海马超的繁育。 宋婷婷都这样说了,难道这两杯酒还能喝死他不成,索性不多说了,直接又跟宋婷婷干了两杯。 赵索面上还带着受惊的苍白,人已经以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灵巧蹦了起來,挡在段穆恒和段锦容身前。 想到这儿,王杰心中有了主意,既然如此,那自己可就要试上一试了,虽然雷坤等人比较难缠,难道自己就是软柿子了吗? “这是某的意思,其他的粮商当然不会同意李刺史这个价格,我们不是亲家吗?某也不想让你为难不是”,程仁义笑眯眯的说道。 手里的剑,精准的刺中魔兽的心脏,手上巧劲一动,将魔兽体内的内丹取出来。 五年后。当雷雨从深层次的修炼中。苏醒过來后。体内突然涌现出一道磅礴、从未如此强烈的混沌之气。与外界的混沌之气。溶为一体。相互交溶。 只见原本长着一副标准东方面孔的宋勉,此时头上挂着几道黑白色的阴影,下巴拉的长,前面两颗大板牙暴露在外,一双死鱼眼直直的瞪着前方。 “我就想知道,王晟现在怎么样了。”何大壮说明来意,也放松了警觉。 他们并没有被南宫枯给吓到,而是有恃无恐,他们七大种族,每一个势力都有自己的底蕴,根本不惧任何人,连南宫家族的老祖也不例外。 大军班师回朝经过街道之后第一件事是要去皇宫跟皇帝亲自报道、接受封赏和恩赐,然后才能各回各家整理干净自己脱下铠甲换上官服,然后去参加晚上的庆功宴。 说起这个,张元还真没吃午饭呢,于是他乐呵呵的去了孙姨的麻辣烫店里,留下满脸怨气的阿布罗休在擦着地板。 和之国的大部分学校过了这一天,就会结束第二学期放上大概两周的寒假,等到一月七号左右开始第三学期。 澄净的阳光,不比世外的那片幽暗的高天,它们温润而又美好,它们静静地绽放在大地上,轻轻地抚摸着万事万物。 或许此时的他,才展现出真正的面目,之前那一副人在如菊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 一声惘为,犹如狮吼,天地变色,是一片音浪,将天穹上的乌云震碎,亦将那清冷的空气,搅得一片燥热。 这面令旗悬浮在空中,散发着璀璨夺目的黑色光芒,而这黑光之中竟然隐隐约约传出一种莫名的呼唤声。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五 陈美含想了想自己今年三十八岁,已经算是个大龄产妇了,她默默地往旁边一挪,将身后的李丽红拽了出来。 李丽红看了看江雪紧皱的眉头,再瞅瞅贺江宝试卷上的一片红色大叉,一咬牙一跺脚,把门又重新关上了。 陈美含凑到李丽红耳边小声道:“妈,我们就这么放弃了?不再挣扎一下?一会儿江宝那儿我们怎么交代?” 李丽红抚平旗袍的有些褶皱的下摆,手指优雅的搭上旋梯的扶手,施施然下楼去,丢下一句:“是你怎么跟江宝交代,我会告诉江宝她姥姥我已经尽力了。” 陈美含:……感觉被妈妈抛弃了怎么破 贺江宝在江雪的独断专制下,高中三年都笼罩在学习,学习,往死里学习的阴云里。 当历经千辛万苦拿到q大的录取通知书时,贺江宝忍不住老泪纵横,仰天长啸:天呐,我终于自由了,上了大学,我能谈恋爱了! 贺江宝觉得自己比脱缰的野马还要欢腾,到了大学可以肆无忌惮的看帅哥,可以毫不掩饰的流哈喇子时,身后传来江雪幽幽的声音:“你才十六岁,未满十八岁禁止早恋。” 贺江宝:我感觉自己不会再快乐了…… 贺江宝上辈子死于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就因为姐姐惹下的祸事,成了刀子的亡魂。 因为上辈子身体不好,走一步喘三喘,常年需要卧床,一点小病就要住院的贺江宝没能像一般人一样正常上学,堪堪上到高二便退学了。 当然,也没有谈过恋爱,所以贺江宝这辈子有两个心愿,考上q大,谈一场绝美恋爱,要跟中一样有浪漫的桥段。 q大已经实现了,至于谈恋爱嘛,贺江宝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江雪,咽了咽口水,默默安慰自己,还有两年,再等两年就可以了,好饭不怕晚呐。 成功把贺江宝送进了心仪的大学,江雪暂时可以休息下,专心写自己的,断更了这么久,底下留言的读者已经快要等疯了。 江雪拿到文学硕士的学位后,没有再攻读下去,她参考自己游走多个世界的经验,联合自己的专业功底,决定当一名作者。 扑街了两本书后,从第三本开始渐渐有了名气,有了固定的粉丝读者和收入,时不时的能收到一些土豪作者的打赏,对于没有经济负担的江雪来说已经足够养活自己了。 真正让江雪声名鹊起的,是一本讲述了帝后携手共进打天下,从年少深情走到两厢猜忌的,名唤长歌行。 因为超多的点击量和高居不下的热度,长歌行作为年度大ip,被出版社和剧组先后看中,江雪一举拿下了九位数的天价版权费。 在签约仪式上,江雪露面,对镜头笑的明媚可亲,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她,在等某个人上钩,从而主动送上门来。 “哎,钱姐,你看这个女作家长得跟你好像啊。” 钱金秋正忙着给新做的指甲拍照,被一旁的小姐妹打断有些不悦,皱着眉道:“什么?别什么歪瓜裂枣都拿来跟我比。” 小姐妹也不生气将手机举到钱金秋面前:“喏,就是这个女的,她眉眼之间跟你好像啊!简直就是年轻版的你,钱姐,这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吧。” 钱金秋拧了拧小姐妹的嘴,柳眉倒竖:“我呸!老娘还没结婚哪儿来的女儿!”说着将目光投向手机屏幕,钱金秋愣住了。 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钱金秋猛然间想起,自己的确生下过一个女儿,这么多年没见过没联系过,钱金秋早就将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钱金秋因为那醒目的“青年作家的天价版权费”标题,耐着性子看完了整段新闻播报,得知那女孩儿姓贺,今年正好是二十三岁。 姓氏,年龄都对的上,再加上跟她年轻时如出一辙的脸,钱金秋忍不住怀疑,电视上这个身家过亿的新晋女作家,就是她二十三年前抛下的女儿。 过亿啊,过亿。 钱金秋死死盯住屏幕中女孩儿的脸,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认真专注的样子把一旁的小姐妹吓了一跳:“哟,钱姐,这该不会真的是你女儿吧?” 钱金秋没有理会,她拿起手提包转身就离开了美容院,她要回去找一找自己的破手机还在不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忘了那个小山村叫什么名字。 钱金秋将出租屋翻了个底儿朝天,终于在顶柜的铁盒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翻盖手机,怀着忐忑的心情充上电,成功开机后钱金秋送了一口气。 在跟贺文俊的短信联系中,钱金秋成功找到了那个小山村的名字,白水村,她赶紧上网搜查路线,订购去白水村的车票,哪怕转再多次车,她也得去一趟。 钱金秋终于坐上了最后一趟直达白石村的汽车,她捏紧了手里的提包,拼命祈祷贺家新一家子还没有搬走。 哪怕他们搬走了,村里也要有人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否则,她就白辛苦跑这一趟了。 钱金秋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疾速倒退的树木陷入了沉思: 从白水村离开后,她就跟贺家彻底断绝了联系,这二十多年来她一路摸爬滚打,想过人上人的生活,想嫁给一个有钱人当上阔太太。 可是她命不好,遇见的人都是精明的很,对她从来都是玩玩的态度,没有一个人肯认真对她。 她为了上位,甚至不惜给人家当小三,她以为对方的妻子会大吵大闹,夫妻离心后离婚,可是人家原配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男的玩腻后抛弃了她。 她年岁大了,容颜渐渐衰老,比不上年轻小姑娘青春靓丽,慢慢地没有男人愿意养着她,她的青春饭已经见底了。 她享福惯了吃不得苦,生性又懒散,所以只能靠着以前的积蓄过活,勉强维持着原有的生活水平,一边使劲儿保养自己,一边拼命搜寻下一个多金男。 钱金秋按了按额角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中指上亮闪闪的钻戒,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她几年前得来的,如今她都是在吃老本。 眼看积蓄就要见底了,钱金秋却还没找到下家,这可愁怀了,幸好,她看到了那条采访,给了困境中的她一点希望。 钱金秋想如果那个女孩儿是自己的女儿,那自己十月怀胎生下她,给了她生命,要她个几千万不算过分吧。 车子到站,钱金秋踩着细跟高跟鞋,一路打听,十分幸运的得知了贺家还在白水村,钱金秋迈着激动地步子,一路疾走来到了村民给她指的地方。 原先的平房小院子,已经变成了一个两层半高前后有小院的别墅,钱金秋眼珠子开会乱转,贺家还真是变得有钱了呢。 钱金秋整理好仪容,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满面红光的刘春华,刘春华看到来人是钱金秋,笑意立即退却,眉目浸染寒意。 刘春华死都不会忘记钱金秋的脸,在她伺候钱金秋坐月子的时候,钱金秋是如何挑三拣四刁难她,又在那么艰苦的时候狮子大开口要了六万块钱,将年幼的江雪丢下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来干什么!”刘春华没好气地问道,她作势就要关门,钱金秋一把拉住大门,赔笑道:“阿姨还认识我吗?我是钱金秋,我给您生了个孙女呢。” 刘春华哼了一声:“老婆子还不瞎,更没有神志不清糊涂了,我当然认得你,抛下才一个月的女儿拍拍屁股就走了,哪个女人会跟你一样狠心。” 钱金秋哭丧着脸,哀怨道:“阿姨,我那时候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说一说我女儿的事,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钱金秋一只脚绊着门,大力挤了进去,刘春华也不好把钱金秋赶出去,横了她一眼就往屋里走去,扯着嗓子喊到:“老头子,你看谁来了!” 贺家新正在看报纸,以为是江雪回来了,赶紧放下报纸往外走,笑眯眯道:“上个月不是刚回来过,怎么……” 贺家新的好心情再看到钱金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给我走!” 钱金秋仍旧端着笑脸,歉声道:“叔叔,您何必那么大的气性,我可是给您生了一个孙女呢。” 贺家新板着脸:“你还提她做什么,那是我贺家的孩子,跟你早就没关系了。” 钱金秋将散落的卷发捋到耳后,笑眯眯道:“瞧您说的,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身上留着我的血,怎么会没关系呢?” 刘春华啐了一声:“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钱金秋,你可别忘了,在当年你用六万块买断了你和这块肉的血缘关系,你已经不是她妈妈了。” 钱金秋清楚的记得这件事,六万块在当年是一笔巨款,贺家实在拿不出这笔钱来,但是她咬着牙就是不肯松口,否则就要将女儿高价卖给别人,女儿是她生的她有权处理。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六 贺家为了留住孙女,在村里四处借钱,又卖了两亩地才凑够了六万块给钱金秋,钱金秋拿着钱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襁褓里嚎啕大哭的,不是她的女儿一样。 但这种事钱金秋能承认吗?承认了还怎么有脸往下提要求? 于是钱金秋假装冥思苦想了一番,捂着嘴笑道:“阿姨,都那么久的事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啊,这次来是想看看我女儿的,这么多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妈妈。” 贺家新气得面红耳赤,喝道:“不记得?钱金秋你还真是会装傻,那么大一笔钱你给我来了一句不记得?” “你这个掉进钱眼里的女人连钱的事都不记得,会记得孩子?我告诉你,想见我孙女,没门儿!” 刘春华补充道:“我孙女有妈妈为什么还要想妈妈?钱金秋,你不会真以为她会认你吧,我告诉你,她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钱金秋对这样的回答毫不意外,她在心底里早就问候了贺家新和刘春华的祖宗,但面上还是恭敬坚持,有些痛心道: “我说了,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抛下孩子,我现在只想跟她相认,弥补她,把这些年她缺失的母爱补给她。” 刘春华并不吃这套,她叉着腰质问道:“你早干嘛去了?她小的时候需要人照顾陪伴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她长大了,开始挣钱了你来认女儿,钱金秋,你把人当傻子糊弄呢?” “还母爱?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 钱金秋听到挣钱了眉心微微抖动,她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疼痛让钱金秋双眼含泪,她哭诉道: “我之前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怎么有脸来认女儿,现在不一样了,我的条件好了,我能给她好的生活,这才敢过来相认。” “我没有一刻不想我的女儿,常常想她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的眼泪都快因为她而流干了,叔叔阿姨,我真的什么都不图,我就想见一见我的女儿,看看她现在长什么样子,过的开不开心。” “至少,你们先让我看看我女儿的照片吧,二十三年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求你们了。” 钱金秋看了看鹅卵石铺的小路,她咬牙跪了下来,坚硬的石子儿硌的她膝盖疼痛至极,钱金秋低着头目光狠毒。 只要确定了那个作家是女儿,现在这点屈辱和疼痛跟几千万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刘春华到底是个嘴硬心软的老太太,她看钱金秋态度确实诚恳,犹豫着掏出了手机,调出江雪的照片,别过脸递了上去。 钱金秋立即双手接了过来,嘴里不住道谢,将照片放大了仔细观看,一颗小黑痣都没有错过。 那个身家过亿的作家真的是她的女儿!钱金秋欣喜若狂,对刘春华跟贺家新的态度更热络了,软磨硬泡想得到江雪的联系方式。 这次刘春华没有心软,她跟贺家新合力将钱金秋赶了出去,他们不允许钱金秋去打破江雪幸福美满的生活。 钱金秋倒也不急于一时,知道了自己有个有钱的女儿,又知道贺家的地址,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每天都来,迟早会问出女儿的联系方式。 钱金秋甩着满头精心打理的卷发去县城找了宾馆住下,每一天就坚持贯彻一件事,去贺家要女儿的联系方式。 钱金秋表示,为了那一大笔钱,她扎帐篷住在贺家旁边也是甘心的,要钱,她是认真的。 在接下来属于两个女人的斗法中,刘春华说钱金秋生而不养没有资格认女儿,钱金秋则坚称女儿是她生的,给了女儿宝贵的生命,她有权利认回女儿。 刘春华气得七窍生烟,对厚脸皮的钱金秋无计可施,刘春华在跟贺家新多次商量过后,趁着夜深了钱金秋不在,给贺文俊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贺文俊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之大吵醒了一旁睡着的陈美含,陈美含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大半夜的,谁打的电话?” 贺文俊捂着手机对陈美含严肃道:“老婆,钱金秋去找咱爸妈了,她说想认回江雪。” 陈美含的睡意全无,她坐起来打开了昏黄的台风,瞪着眼睛对贺文俊道:“做梦!江雪是我女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贺文俊见父母和老婆都在气头上,双方夹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贺文俊先让陈美含不要生气,然后再安抚父母:“我知道了,我会和美含商量对策的,你们别着急,她再去时不要理会就是了。” 挂了电话,贺文俊对着陈美含歉疚一笑,陈美含幽怨的瞪着贺文俊,义正言辞道:“谁都别想夺走我的女儿,江雪是我的女儿,明明就是我的女儿。” 贺文俊将陈美含揽在怀里,肯定道:“是是是,江雪是你的女儿,谁都夺不走。”顿了顿又道:“可是钱金秋是个难缠的主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陈美含往贺文俊胸口上轻轻锤了一拳,生气道:“你惹的祸,自然是由你来想办法。”忽然,陈美含又想到了什么,怒道:“你还没有跟我讲过,为什么你们俩会分手?” “那个女的当时都怀孕了,你还要跟她分手,你是不想负责任吗?你别是个渣男吧?”陈美含推开贺文俊,狐疑的看着他。 贺文俊苦笑一声捏了捏陈美含的鼻子,解释道:“你想哪儿去了,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跟钱金秋分手是因为她不仅骗了我,还劈腿被我发现了,那时候钱金秋还不知道她怀孕了。” 贺文俊开始慢慢跟陈美含讲,他跟钱金秋这个爱慕虚荣贪财拜金的女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不算美好的往事。 贺文俊那时候大四在外实习,在一个聚会上认识了钱金秋,当时拉着贺文俊一起去的都是些世家公子富二代什么的。 通常来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钱金秋便理所当然认为贺文俊也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硬件都一样的条件下,当然要挑个软件优秀的。 钱金秋在一群人中相中了样貌最为出挑的贺文俊,立即展开了倒追,那时贺文俊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儿经得住一个美女的主动求爱,两个人见了几次面就走到了一起,并且坦诚相见。 钱金秋是贺文俊的第一个女人,她骗贺文俊说第一次给了贺文俊,贺文俊曾发誓要好好珍惜钱金秋。 可是随着深入了解,钱金秋发现贺文俊并不是刻意装穷考验她的富二代,她跟贺文俊去老家看过了,贺文俊家里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家境只能算一般。 钱金秋立即对贺文俊冷淡了,并开始脚踏两只船,在吊着贺文俊的同时给自己找下家。 贺文俊一开始疑惑不解,为什么钱金秋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温柔小意变得胡搅蛮缠,动不动就是要礼物直白些就是要钱。 但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贺文俊硬是打三份工满足钱金秋的过分要求,直到,他在两人的爱巢里将钱金秋和另一个男人捉奸在床。 贺文俊当即就选择跟钱金秋一刀两断,他给钱金秋的东西还有钱也不要回来,只让钱金秋当天就离开出租屋。 钱金秋自以为钓到了金龟婿,冷笑着收拾行李离开了贺文俊,还告诉了贺文俊残忍的真相,她不是大学生,她早就辍学进入社会了。 她以为贺文俊是富二代才会跟他在一起的,钱金秋临走时还骂贺文俊是穷鬼,被戴绿帽子是活该。 贺文俊受了刺激,发狠劲儿努力工作不断充实自己向上,一心想要赚大钱证明自己,被公司老板也就是陈伟杰赏识,将女儿陈美含介绍给了他。 而钱金秋出轨的对象虽然是个富二代,但只是尝尝鲜而已,人家有家世好样貌好的未婚妻,怎么会看得上钱金秋。 钱金秋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她还发现自己怀了孩子,算算时间也不知道是富二代的还是贺文俊的。 钱金秋本来想不管不顾将孩子赖在富二代头上,以孩子要挟嫁入豪门,但人家经历的事多了,压根不肯吃这一套。 富二代直接告诉钱金秋,先别说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即便是他的他也不会认,大不了到时候打官司,耗也耗死钱金秋。 钱金秋万般无奈下,只能选择做手术,她可不想生孩子耽误她的前途,可去医院时医生告诉她,她流产的次数过多,要是再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年少无知让钱金秋付出了代价,比起丢命来说,生下这个孩子成了钱金秋最好的选择,可是得给孩子找一个爹啊。 钱金秋不想嫁给一穷二白的贺文俊,贺文俊也绝不会娶她,孩子可以生,但她绝不会养。 钱金秋瞒着贺文俊去了白水村,住到了贺家,对着贺家新和刘春华声称怀了贺文俊的孩子,要求他们照顾她生下孩子。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七 贺家新刘春华都是老实巴交的厚道人,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虽说见过钱金秋一面,但却没听贺文俊也没跟他们说钱金秋怀孕的事情啊。 老两口想要给贺文俊打个电话问问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要是贺文俊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就得负起责任跟人家结婚,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有名分的生下来才行。 钱金秋怎么可能让贺家新两口子打这个电话,一打不就露馅了,贺文俊知道她跟别人搞在一起的事,指定不会认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实在的,就连钱金秋也拿不准孩子到底是谁的,但只有贺家人淳朴好骗,只能算到贺家人的头上。 钱金秋撒了谎,骗贺家新两口子说贺文俊始乱终弃,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勒令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忍心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便谎称打掉了孩子偷偷跑出来了。 钱金秋一个小姑娘家哭的凄惨,说自己走投无路才想到了来这里,哭诉贺文俊知道了肯定不会承认的,让他们看在她怀的是贺家血脉的份儿上,让她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贺家新不知道个中缘由,但人家都挺着肚子找到家里来了,贺家新想这事儿多半错不了,就是儿子对不起人家姑娘。 老两口把钱金秋安顿了下来,因为觉得是自家亏待了人家,好生照顾伺候着钱金秋,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让她干过活。 钱金秋一直装的可怜兮兮,直到生下孩子才露出了真面目,说她不要孩子,孩子以后就给贺家了,但是贺家得补偿她六万块。 贺家新砸锅卖铁四处借把钱给了钱金秋,当贺文俊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时,钱金秋早就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了。 贺文俊叹了口气,看着听得入神的陈美含,点了点她的脑门有些好笑:“我怎么感觉你在听戏一样?” 陈美含拍开贺文俊的手,急切道:“后来呢,江雪是你的孩子还是那个富二代的孩子?” “自然是我的,”贺文俊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对很感兴趣的陈美含道:“我让我爸妈剪了一撮江雪的头发寄给我,我做了亲子鉴定,她还真的是我的孩子。” 陈美含点了点头:“那钱金秋给你一个孩子,要了你六万块钱,并不亏,但说了断绝关系,怎么突然又要来认女儿?” 贺文俊目光深邃,肯定道:“她一定是别有用心,老婆,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江雪上了电视采访?” 陈美含哪能不知道,她还特别骄傲的在公司大肆宣传自己的女儿有多出息,有几个作家能在几年之内就挣到九位数,都抵得上公司一个季度的收入了。 贺文俊看着陈美含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婆,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啊,江雪她跟钱金秋长得特别像。” 陈美含恍然大悟,随即朝着站在斗柜前的贺文俊扔了一个枕头,娇喝道:“我说你怎么总看着女儿叹气,你是想起了你的老情人吧!”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怕有一天江雪和钱金秋碰上面,那可就尴尬了。”贺文俊接住抱枕严肃道:“这也是我当初反对江雪接受采访的原因。” “我想,钱金秋肯定是看到了新闻,才想到要认女儿的,她这次来绝对是为了骗女儿的钱。” 陈美含眼睛一横:“她敢!她有什么脸面来要钱,又有什么资格要钱,她是生了江雪没错,可是她一天都没养过她,还拿走了断绝关系的钱,她凭什么来抢我女儿!” 贺文俊走过去轻轻拍着陈美含的后背,安抚道:“她自然没有资格,可她那个人一贯不要脸,我也怕江雪知道了受打击,所以我们要想个应对之策。” 陈美含依偎在贺文俊怀里,坚定道:“不管钱金秋想要什么,我只肯定一点,我绝不会让她去打扰江雪的生活。” “你明天跟爸妈说,让他们把钱金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跟她谈。” 贺江宝是偷偷起床想要去楼下吃夜宵的,走到贺文俊和陈美含的房间时发现有亮光,平常这个时间他们早睡了。 贺江宝听到说话声,一时好奇把耳朵贴在了门缝上,这一听不要紧,贺江宝两辈子的认知尽数破碎。 江雪不是她的亲姐姐,两个人同父异母,江雪还有个坎坷的身世和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信息量有点大,贺江宝有些恍惚,她摇晃着走到了江雪门前,敲门后听到江雪慵懒的声音,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江雪正坐在电脑桌前码字。 贺江宝仔细地上下观察着江雪,发现她们两个确实不太相像,她比较秀气小巧,江雪更偏明艳,贺江宝鼻子一酸,看着江雪泫然欲泣。 江雪皱着眉看贺江宝上演了一出梨花带雨的戏码,她想不通贺江宝在干什么,莫非是因为自己禁止她谈恋爱的事而哭鼻子? 江雪暗暗清了清嗓子:“咳咳,姐姐也不是不让你谈恋爱,是你年纪太小,姐姐怕你被骗,这么的,等你满十八岁了,姐姐介绍一沓帅气的小哥哥给你认识。” 贺江宝:…… 贺江宝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江雪,哇哇大哭,眼泪鼻涕糊了江雪一身,江雪满脑子问号不知所以,贺江宝哭够了,鼻子眼睛都是通红,她带着浓厚的鼻音坚定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贺江宝说完颇有些悲壮的夺门而去,江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对贺江宝的话深以为然,她俩当然是亲姐妹,只不过不一个妈罢了。 哎,等等,贺江宝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江雪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该不会是钱金秋已经联系上贺文俊跟陈美含了吧。 江雪挠了挠头,本来想抢在陈美含前面搞定钱金秋的,这一次又要被抢先了吗? 原剧情中,委托者一直籍籍无名,只是个花家里钱出去挥霍的败家子,钱金秋是无意间在一个酒吧里偶遇了委托者。 相似的容颜和对得上号的年纪,让钱金秋确定那个出手阔绰的女孩儿就是自己的女儿。 几近身无分文的钱金秋盯上了委托者,钱金秋刻意借着容貌相似这件事说自己和委托者有缘,虚情假意的关心,和血缘的相互吸引,让委托者很快就卸下了心房。 在钱金秋的套话之下,委托者将心中的烦恼对钱金秋和盘托出,钱金秋这才知道贺文俊娶了一个有钱的老婆,一家子飞黄腾达。 更重要的是,贺文俊和他老婆从来没有告诉委托者,她不是二人亲生的。 委托者本就不喜欢多出来的妹妹,觉得贺文俊跟陈美含乃至一家人都更喜欢妹妹,从而不住地闹腾,给他们添麻烦。 要是委托者知道了,她不是陈美含生的,她会不会把她认为的一切不公正的待遇都归咎于此,会不会搅和的天翻地覆? 钱金秋通过套话得知了陈美含公司的地址,她径直去找了陈美含,要求陈美含给她两千万,否则就告诉委托者事情的真相。 陈美含考虑到委托者的脾气秉性和行事风格,怕她得知后变本加厉闹腾的更厉害,且小女儿那个身体受不得刺激,陈美含只能自认倒霉,给了钱金秋两千万。 可是钱金秋拿到了钱,并没有按照约定的那样保守秘密,相反,钱金秋见不得她当初抛弃的人过得比她要好,蓄意挑拨了委托者和家人的关系。 钱金秋故意诱导委托者,妹妹没了,一切都会是委托者的,所有人的疼爱都是委托者的,但只要妹妹在一天,妹妹就会占据一切,委托者只能生活在妹妹的阴影之下。 委托者在疯狂的嫉妒之下失去理智,将妹妹从二楼楼梯上推了下来,妹妹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半个月才救回一条命,从此以后妹妹身体更差了。 委托者也从寒心的陈家人和不怀好意的钱金秋口中,分别听到一样的消息,陈美含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委托者受不了这个打击,这等于推翻了了她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她差一点就疯了,甚至到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江雪叹了一口气,不是每一个母亲都是爱孩子的,有的人眼中就只有自己。 钱金秋生下孩子给贺家抚养,不愿意养孩子没有错,要钱跟孩子断绝关系虽然有些过分,但也算不得大错。 可钱金秋不该为了钱,为了心中的嫉妒,毁了替她养育孩子的陈家,更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钱金秋谁都不爱,她只爱自己,只爱钱,尤其是爱钱,江雪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她这些年的稿费版权费,各种奖金加起来的钱,足够喂饱贪财的钱金秋。 可惜啊,江雪一分钱都不会给钱金秋,还要让钱金秋尝一尝那种希望破灭,所带来的深刻绝望。 江雪这一次不会再让陈美含去面对钱金秋,她会自己亲手解决钱金秋这颗定时炸弹,她要脱离原剧情,提早引爆。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八 贺文俊拿到了钱金秋的联系方式,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钱金秋娇媚的声音:“哟,文俊,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还惦记着人家呢。” 贺文俊眼角有些抽搐,他开的是免提,再看一看旁边脸色铁青在发飙边缘的陈美含,贺文俊赶紧跟钱金秋说清楚: “少跟我来这一套,钱金秋,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你当初拿走了六万块钱已经跟女儿断绝关系了,现在又来认女儿。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 钱金秋躺在宾馆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手指卷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道:“那么久的事你都记得,还真是小心眼,不就六万块钱嘛,那我还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呢。” 贺文俊有些恼怒:“不就六万块钱,钱金秋你这话说的到轻巧,那可是二十三年前的六万块!都够买一套房子了!” “你看我父母老实就骗他们,钱金秋,你也不怕遭报应。” 钱金秋轻笑一声,避重就轻娇嗔道:“一直叫人家的名字做什么,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你再这样人家可要当作你对我还念念不忘了。” 贺文俊气得说不出话来,陈美含夺过电话恶狠狠道:“我呸,你真是不要脸,当着我的面就敢勾引我老公,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觉得害臊!” 钱金秋有些意外随即又释然,贺文俊是吃软饭的嘛,这种时候怎么会没有妻子坐阵,钱金秋声音轻柔:“你就是贺文俊的老婆吧,你替我养大了女儿,我得谢谢你。” 陈美含后槽牙咬得嘎巴直响,怒道:“谁替你养女儿了,我养的是我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钱金秋满不在乎回击道:“你的女儿?是你生的吗?从你肚皮里爬出来的?你不会真以为养了她几年,她管你叫了几声妈,她就真的是你的女儿了吧。” “我告诉你,她身上留着我钱金秋的血,要是没有我钱金秋,她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钱金秋挑衅道:“一旦她知道了我才是她的亲生母亲,你猜她会怎么做?” 陈美含拧紧眉头,大声道:“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认你的!” 钱金秋吹了吹指甲,微笑道:“那可不一定,你看有多少养子养女长大了离开养父母,千方百计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去孝敬亲生父母照顾亲生父母,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你!”陈美含气结:“你绝对不是真心来认女儿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话终于说到了正点上,钱金秋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可以不认女儿,你们也可以当她一辈子的父母,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陈美含贺文俊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条件?” 钱金秋摊开了手掌,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故作镇定道:“五千万,我要五千万,拿到五千万后,女儿我就彻底放弃了。” 陈美含愣住了,贺文俊掏了掏耳朵,哈?他们没听错吧?五千万?连五百万都不是,张口就要五千万,钱金秋是想钱想疯了吗? “五千万?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钱金秋听贺文俊他们没有立即答应,有些急切道:“我过分?五千万而已,你们当我不知道吗?我女儿自己就能挣上亿!” “我作为她亲生母亲只要五千万,这个要求已经十分低了。”钱金秋又威胁道:“我一旦认回女儿,要的就不止这五千万了,你们也会失去她。” “你们两个最好仔细掂量一下。” 贺文俊了然,他对着陈美含眨了眨眼睛,两个人心中有了注意,由陈美含代表发言:“五千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得考虑好再给你答复,就这样吧,我们想好以后会给你打电话的。” 嘟嘟嘟—— 钱金秋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有些傻眼,她也不指望贺文俊他们能一次就答应她的要求,可是他们不讨价还价吗? 直接说考虑一下就挂断电话,钱金秋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很别扭。 可钱金秋除了耐心等待也别无他法,如果贺文俊不同意给她钱,那她就直接去找江雪要,她给了江雪生命,区区五千万算不得什么吧。 陈美含站起来关上了架在桌子上的摄像机,她拿下来看了看画质和声音,嗯,清楚,都录进去了。 贺文俊叹了一口气:“唉,我早就说过了吧,钱金秋是冲着钱来的,这可怎么办?咱们要是不给,钱金秋会不会去找江雪说……” 陈美含打断了贺文俊的话,她的语气温柔又坚定:“当然不给,别说五千万了,连一分钱钱金秋都没有资格拿。” “那怎么办?江雪知道了会不会接受不了?”贺文俊有些犹豫,虽然江雪从小就优秀,但是再聪明也是一个小孩子,他怕江雪会受到打击。 陈美含望着贺文俊微微一笑:“所以,我要抢在钱金秋之前告诉江雪真相,我的女儿我知道,我相信江雪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贺文俊一想也是,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亏欠江雪抛弃江雪的都是钱金秋,他们细心呵护着把江雪抚养长大,何错之有? 错的明明是钱金秋,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差一点就被钱金秋牵着鼻子走了,还给她钱,呸,做梦!先把这些年亏欠的抚养费结算一下。 陈美含跟贺文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尽量不伤害江雪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个人说完紧张的看江雪的反应,没想到江雪一脸淡定从容:“哦,你们说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 贺文俊陈美含:!!!??? 怎么会?他们明明瞒得严严实实的,是谁走漏了风声? “两年前我回老家的时候,爷爷奶奶说话不小心被我听到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不是妈妈亲生的。” 江雪注视着紧张不安的陈美含,轻轻握住了陈美含的手,认真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在我心里和户口本上,我的妈妈都叫陈美含,你才是我的妈妈,我也只认你这一个妈妈。” 陈美含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听到江雪这么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把抱住江雪,呜咽道: “好孩子,好孩子,妈妈就知道,妈妈就知道。” 贺江宝躲在门缝外看了个清楚,她冲进去泪流满面:“呜呜呜,姐姐,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你不要给别人叫妈妈,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三个女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发泄完情绪,江雪擦了擦眼泪:“爸妈,你们不许给那个女人一分钱,让她来找我,我自有办法应对她。” 陈美含不太赞同:“你还是一个小孩子,这件事就交给爸爸妈妈处理吧,既然你已经明确表达了不想认她,我跟爸爸会请最好的律师,这场官司我们轻松就能打赢。” 江雪摇了摇头坚持道:“她是冲着我来的,当然要由我来解决她的问题,爸爸妈妈,你们说我从小到大哪件事儿让你们操心过?” 陈美含跟贺文俊一时卡壳,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像还真没有,不光没有还过分优秀,学业恋爱挣钱按部就班,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还帮着贺江宝上了q大。 总的来说就是优秀的一批,比他们做父母的不知道强多了。 陈美含贺文俊不再反对,他们一口回绝了钱金秋的要求,声明一毛钱也不会给她,将钱金秋全权交给了江雪处理。 钱金秋鼻子都气歪了,她本来想乖乖的拿了钱就走,这下好了,不搅他们个天翻地覆她就不叫钱金秋! 在江雪的授意下,陈美含“不小心”透露了江雪上班的地点,江雪是一家大型文学网站的签约作家,她平时不需要坐班只要按时交稿就好,为了引钱金秋上钩,江雪硬是逼着自己早起去上班。 钱金秋到底b市后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公司位置,她收拾停当打扮好,迈着自认为优雅高贵的步伐,去了江雪公司前台。 “你好,我想找一下贺江雪,请问她在吗?” 前台小姐姐态度很好:“请问您是?” 钱金秋拢了拢蓬松的卷发,俏皮地眨了眨贴着浓密假睫毛的眼睛,鲜红的嘴巴微张露出一口洁白的烤瓷牙:“我是她妈妈。” 前台小姐姐看了看钱金秋,觉得她跟江雪真有几分相似,便给江雪打了一个电话:“贺作家,您妈妈来找您,方便的话请您下来一趟。” 江雪停下手里敲击键盘的动作,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睛,温柔道:“好的,我就来。” 江雪下楼前照了照镜子,假的齐刘海衬的她呆萌可爱,黑框眼镜和丸子头让她学生气十足,有一种涉世未深很好骗的感觉。 江雪拉了拉身上的简洁的休闲服,对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才慢悠悠的按电梯下楼。 江雪来到公司大厅,装模作样看了一圈,走到前台小姐姐那里,放大了音量疑惑问道:“我妈妈没来啊,是不是叫错名字了?” “女儿,妈妈可找到你了!”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九 钱金秋听见了江雪说话,立即拎着包冲了上去,一把攥住了江雪的胳膊把她拉向自己:“江雪,我是妈妈啊!” 江雪转过身探究地看向钱金秋,笑了笑有些羞涩:“阿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女儿。” 钱金秋仔细观察着江雪,发现江雪平日的装束跟电视采访上相差甚远,一改光鲜亮丽就是个不扎眼的普通人。 钱金秋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很好拿捏的样子,她拿出多年来混迹各个金主之间的演技,动容道: “妈妈怎么可能认错人,你看你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孩子,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啊,妈妈找你找的好苦啊!” 说道动情之处,钱金秋还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江雪冷眼看着钱金秋自我表演完,这才有些慌乱道: “阿姨,你可别乱说,我有妈妈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 江雪一边说一边开始挣脱,钱金秋哪能让江雪跑了,紧紧拽着江雪:“孩子,我真的是你妈妈。” 江雪惊恐不安:“阿姨,我真的不认识您,您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钱金秋看江雪不肯相信她,使出了杀手锏:“你出生在白水村,爷爷叫贺家新奶奶叫刘春华,你爸爸叫贺文俊,贺江雪,我真的是你妈妈。” 江雪隐藏在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闪过一抹幽光,她嘴角微微弯出细小的弧度,震惊中夹杂着一丝防备,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钱金秋松开了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她得意的暗笑,这才是她期待的反应,钱金秋一副体贴的慈母模样:“这里人多耳杂,你跟妈妈出去说。” 江雪的纠结直白的写在脸上,她犹豫了半天,在钱金秋好说歹说之下,才愿意跟钱金秋出去说话。 钱金秋费了一番口舌,说的口干舌燥,她径直拉着江雪去了附近的咖啡厅,问都没问江雪要喝什么,直接点了两杯冰咖啡。 钱金秋一口喝下去半杯,缓了缓心头的躁郁,这才有心情重新扮演慈母,她看江雪不喝热情道:“快喝啊,这么热的天气,喝一杯冰咖啡最舒服了,跟妈妈客气什么。” 江雪礼貌地摇了摇头:“谢谢阿姨,但是我在生理期,而且我不喜欢喝咖啡。”江雪是想告诉钱金秋,不要在她面前演得这么亲密,她们压根半点都不熟。 钱金秋愣住了,她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想起来问江雪:“那你喜欢喝什么,妈妈再给你点。” “不用了,我并不是来喝东西的,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对我家人这么了解的。”江雪直勾勾的盯着钱金秋。 钱金秋眼神飘忽,大声道:“因为我差一点就嫁给了你爸爸,你是就是我和贺文俊的孩子,我在白水村生下了你。” 江雪怒道:“你胡说,你从哪里知道了我们家的信息,你这个骗子,我妈妈才不是你。” “我说过,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看。”钱金秋从包里拿出了化妆镜,递给江雪:“你照镜子看看,我们两个长得多像啊,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江雪接过来直接将镜子扣在桌面上,平静道:“阿姨,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您不能单凭这一点就口口声声说是我妈妈。” “您可能是失去了女儿,精神上有些错乱,这我可以理解,阿姨,祝您早日找到女儿,我还有工作要做,就先离开了。” 钱金秋见江雪起身当即就慌了,把江雪按到座位上急促道:“你这孩子,我都说了我是你妈妈,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江雪眉头紧锁,客气且疏离:“阿姨,咱们素不相识,您突然说是我妈妈,这我能信吗?我有一个很疼爱我的妈妈,您再不放手我就真的报警了。” 钱金秋急坏了,她怕江雪不肯认她,那五千万不就打水漂了吗?电光火石之间,钱金秋想起了贺文俊。 “你先坐,你别急着走,这样吧,我给贺文俊打一个电话,你一听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妈妈了,”钱金秋紧拽着江雪的手,江雪手腕已经出现红印了她还不肯松手。 江雪半信半疑的坐下,轻轻搓着手腕等钱金秋拨通电话。 “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想要认江雪我们就法庭见!” 电话那头传来贺文俊的咆哮,钱金秋看向一脸震惊的江雪,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江雪是我钱金秋生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我有权利认回我的女儿。” 贺文俊电话开着免提,他对旁边的陈美含递了个眼神,陈美含翻看着文件点了点头,贺文俊这才说道: “女儿的确是你生的,但是……” 钱金秋眼疾手快的挂断了电话,贺文俊的作用只发挥到这里就够了,再说就是对她不利的话了。 钱金秋慈爱的看向江雪,温柔中带着几分委屈:“听到了吧,我才是你的妈妈,女儿,你白白叫错了那么多年妈妈,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你妈妈。” 江雪一副被惊得失了魂儿的样子,不住地摇头:“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是我妈妈?” 钱金秋正打算安慰江雪一番,顺便挑拨一下江雪和陈家人的关系,把江雪的心拉拢过来。 钱金秋计划装一段时间无微不至的母亲,引发江雪对亲生母亲的深厚感情,这样她不但能得到五千万,以后没钱了还能再跟江雪要。 可是钱金秋刚把嘴巴张开,江雪蓦然间抬起了头,锐利的目光直逼钱金秋,质问道:“既然你是我的亲生母亲,那你为何这些年全无音信?” 钱金秋早就想好了说辞,她红着眼眶哽咽道:“我是逼不得已的,我当年怀着孕被你爸爸抛弃,我舍不得打掉你,又没有能力养你,只能把你托付给爷爷奶奶照顾。” “女儿,妈妈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要挣钱给你一个好的生活,现在妈妈有这个条件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钱金秋握住了江雪的手,目光里全是温柔慈爱,看起来颇为可信,江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手抽回: “阿姨,我对您一点印象都没有,何来亏欠一说,我过得很好,我的妈妈很疼爱我,我不需要您的补偿。” 江雪冷淡的样子让钱金秋方寸大乱,钱金秋眼眶一红线珠样的眼泪成串落了下来,语气甚为无奈隐忍: “妈妈知道你恨妈妈抛下你,妈妈真的是有苦衷的,你就让我补偿你,好不好?妈妈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妈妈吧。” “补偿?怎么个补偿法?”江雪十指交叉眼睛微眯:“阿姨,你不觉得您的母爱,您的补偿,来的太迟了吗?” 江雪不打算和钱金秋虚以委蛇,也不愿意陪钱金秋上演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她不惧怕钱金秋会提出来的威胁。 钱金秋能做的无非也就是道德绑架,搞臭江雪的名声而已,真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钱金秋也占据不了上风。 先不论钱金秋会不会以弃养罪判刑,哪怕法院真的判决江雪需要赡养钱金秋,也得等到钱金秋六十岁。 江雪能等,可钱金秋能等吗?就算钱金秋愿意跟江雪耗着,江雪也不过每月给最低的赡养费罢了。 而且想要赡养费可以,得先把这些年欠下来的抚养费缴一下。 钱金秋拭去腮边的眼泪眼神飘忽,暗骂贺文俊的老婆也不知道给江雪灌了迷魂汤,让江雪这么向着她说话。 气归气,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钱金秋铁了心要跟江雪这个女儿认亲,钱金秋可听说了,江雪的书每卖出一本都有钱拿,这要是多写上几本,那后半辈子都不愁了。 钱金秋看江雪的眼神无比热切,双目简直冒绿光,仿佛她面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颗金灿灿的摇钱树。 “不迟,不迟,怎么会迟呢,妈妈一直都在你不知道的角落爱着你,女儿,你一定一定要给妈妈补偿你的机会,妈妈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的。” “是吗?”江雪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那你给我一个肾好了,我的肾出了问题,还没告诉爸爸呢,正巧,你是我的亲生母亲,配型肯定没问题。” 钱金秋一愣,江雪肾有问题?采访怎么没提到?钱金秋眼珠子一转,这八成是在考验她,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她一定要拿到五千万! 钱金秋神色关切:“好端端怎么会有问题,要注意身体啊,别说是一个肾了,你就是要妈妈的心,妈妈也愿意给,你可是妈妈豁出命才生下来的宝贝啊。” 江雪露出感动的神色,一把回握住钱金秋的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感激道:“难得你能这样想,我本来还想要到哪里去找到合适的肾,说实在的我正在为难呢。” “我还这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我真的不想死,既然你愿意捐肾给我,那我们先去配型吧,我想尽快移植。”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十 江雪站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钱金秋,激动道:“我们快走吧,我这就给我主治医生打电话。” 钱金秋稍稍有些迟疑,她看江雪的架势好像是要搞真的,心底有些犹豫,她知道一个肾也能存活,可身体会受到损伤,而且保不齐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出问题…… 江雪冷眼看着钱金秋踟躇不决,脸色故意一沉:“怎么,您反悔了?也是,我们二十多年没见过面,彼此间跟陌生人无异,没有这么多情分让您为我捐肾。” 听得江雪的话音儿不对,钱金秋立即站起来摆手:“怎么可能呢,妈妈是心疼你吃了这么多苦,一时间有些难过而已,走,我们这就去医院。” 钱金秋想江雪大概还是在诈她,哪有这么赶巧的事,她刚找到江雪要认女儿,江雪肾就出了问题。 再者说了,万一是真的,这配型也不一定能配得上,不能落话柄。 其实,钱金秋有一个阴暗的想法,如果江雪的肾真有问题,一直等不到匹配的肾,江雪死后留下的遗产,她这个当妈的,理所应当占一半吧。 钱金秋这么想着,隐隐有些兴奋,自觉挽上了江雪的胳膊,亲热的跟江雪并肩快步走,江雪默默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带钱金秋去她一早打点好的医院。 “恭喜贺小姐,两位肾脏匹配,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什么!?”钱金秋手中补妆的粉饼跌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她等了两天,这两天她每时每刻都在向老天祈祷千万不要配型成功,她那么诚心诚意,老天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钱金秋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她急切道:“医生,你会不会是搞错了,确定是匹配的吗?” 医生皱了皱眉,这个病人是怎么回事?质疑他的专业素养吗? 医生冷着脸沉声道:“女士,检测结果是不会出错的,的确是匹配的,您和家属商议一下移植的事情,我就先回避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一脸惊慌的钱金秋和稳如泰山的江雪,江雪走到钱金秋面前:“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尽快开始移植?” 钱金秋看着江雪苍白的脸,从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钱金秋很纠结,肾很重要,五千万也很重要,她哪一个都舍不下。 钱金秋纠结了半天还是选择拒绝移植,万一,她是说万一啊,万一江雪死了,她等着继承遗产就能成为富婆,何必要再付出一个肾呢? “江雪啊,妈妈仔细想了一下,移植的事你还是找你爸爸吧,妈妈这些年奔波劳碌,身体也不好了,给你一个肾妈妈只怕自己也活不成了。” “乖乖,你总不会要妈妈的命吧?” 钱金秋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垂着眼根本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江雪平静地问道:“这么说,你不愿意给我捐肾了?” 钱金秋否认:“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的身体不允许……” “你不必跟我说这么多,坦白点讲,在我遇到生命危险需要你付出一个肾救我的时候,你不愿意,是不是?”江雪打断了钱金秋,坚持问下去。 钱金秋攥紧了手,低着头小声道:“是,可是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你要谅解妈妈,妈妈少了一个肾也是活不了的。” “好,捐是情分不捐是本分,我不怪你,你说了要弥补我,这样吧,我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后续也要一直吃抗排异药,你不给我肾,给我点钱总可以吧。”江雪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我要一百万作为救命用的医药费,你说过你现在条件好了,一百万应该拿的出来吧。” 江雪死死盯着钱金秋,钱金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要是能拿得出一百万,怎么会打江雪的主意。 钱金秋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别说一百万了,连十万她都拿不出来,她就算想打肿脸充胖子去借一百万给江雪,那也得有人借给她才行啊,所以钱金秋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江雪嗤笑一声对钱金秋毫不客气道:“我生病了不肯救我,拿钱你也不愿意,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补偿?你想拿什么补偿我?” 钱金秋辩解道:“妈妈是没有办法的,我身体不好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但我是爱你的,真的,妈妈是爱你的,妈妈是要补偿你的,妈妈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 钱金秋走进拉起江雪的手,诚恳道:“你别怕,妈妈会陪着你度过这个难关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雪抽出手一脸不屑,她直言不讳:“我已经长大了,早就过了需要人陪的年纪了,而且我一直有人陪,我不缺爱。” “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我,要么给肾,要么给钱,其余的皆是空谈。” 钱金秋见江雪张嘴闭嘴都是要钱,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她看了就来气,明明自己有一个亿,什么病治不好,却偏偏来问马上就要身无分文的自己来要钱,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钱金秋越想越气,觉得江雪就是在无理取闹刻意为难她,头脑一发热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你有上亿身家还会缺一百万吗?你要说没钱我可不信!” 江雪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钱金秋神色得意,她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是在电视上看到你的,你现在挣了这么多钱,我这当妈的怎么也得分一杯羹吧。” “要不是妈妈把你生下来,你哪儿有机会挣到这么多钱,你有病也不用怕,你挣得钱足够支付医药费了,又何必盯着妈妈的仨瓜俩枣?” “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尽快通知你爸爸来配型,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把她也叫上,小孩子少个肾没什么的,人只有一个肾照样能活。” 江雪安静的看着钱金秋在喋喋不休,替她安排着该找谁捐肾,怎样说服人家,甚至隐晦地提到了遗嘱的事情,钱金秋的意思是,万一江雪死了,这遗产可得有她钱金秋一份儿。 不,是一大份儿,作为亲生母亲,钱金秋认为江雪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所以,她理性占大头。 江雪调大了录音笔的音量,声音刻意显得有些颤抖:“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钱?要不是在电视上看到我,知道我现在有钱了,你根本就不会想起我,是这个意思吗?” 钱金秋见江雪戳破她的目的,也不再隐瞒了,破罐子破摔,从包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红色的指甲鲜艳欲滴,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钱金秋坦言: “我看你也不是好唬弄的样子,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很缺钱,非常非常缺钱,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亲妈,你发达了总不能忘了我吧。” 钱金秋轻轻抖落掉在真丝衬衫袖口的烟灰,望了一眼江雪飞快地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的脚尖:“我本来是想跟你要五千万的,没想到你生病了,我好歹是你妈妈,也得为你考虑考虑。” “这样吧,我只要三千五百万,”钱金秋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体贴道:“余下的那一千五百万,就给你治病用吧。” 不知道的人见了这幅场景,恐怕还以为是江雪欠钱金秋钱呢。 江雪讥笑道:“我凭什么要给你钱?你连一百万都不愿意给我,我凭什么要给你三千多万?” 钱金秋并不恼怒,她抻了抻有些褶皱的衬衫下摆,笑眯眯道:“自然凭我是你的亲妈,生恩大于天啊!” 江雪关掉了录音笔,拿下黑框眼睛,漆黑的眼瞳凝视着厚颜无耻的钱金秋,看得钱金秋心里直发毛。 江雪突然冷笑一声,对着错愕的钱金秋劈头盖脸道:“你坐完月子就抛下我走了,月子里你一天都没照顾过我,你走的时候还要走了六万块钱。” “钱金秋,你是生了我,可你没养过我,而且你拿了钱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你二十多年都没想到我这个闺女,现在我有钱了,你就想来坐享其成。” “钱金秋,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钱金秋被江雪说的恼羞成怒,站起来指着江雪的鼻子骂道:“放屁,谁教你这么说的,你爷爷奶奶吗?他们在胡说八道!你是我女儿,这关系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老娘辛辛苦苦怀你十个月,又冒着生命危险把你生下来,你欠老娘一条命你知道吗!” “你有一个亿,老娘只要三千五百万而已,拿了钱我立马就走,你这个女儿我以后可以不认,难道你的命还不值三千五百万吗?” 钱金秋觉得自己有理,气焰再嚣张她都不觉得过分,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江雪,更生气了,直接走到江雪跟前儿推了一把,恶狠狠道:“你聋了!我再跟你说话呢!那个女人怎么教你的,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 江雪眼睛泛着寒光,她注视着钱金秋一字一顿严肃道:“你没有资格提起我的爷爷奶奶,更没有资格提起我的妈妈,你不配。” 江雪瞧着钱金秋气急败坏的样子,唇瓣轻启:“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有病,我只是为了试探你而已。”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十一 江雪预想中的愤怒并没有出现,钱金秋先是一怔,而后拍手大笑显得十分高兴,当然,她高兴并不是因为江雪没有病,而是…… “没病好啊!没病就不用花钱了,你就还按照五千万给我,啊,就这么定了!我这就把卡号发给你。” 江雪有一刹那的失神,转念一想原剧情中钱金秋更奇葩的事情都做了,这种反应也是情理之中的。 钱金秋喜滋滋地翻包找卡,江雪懒得搭理她抬脚就走,钱金秋余光瞥到江雪的动作,踩着高跟鞋冲到门口拦住了江雪,钱金秋疾言厉色道: “钱还没有给我,你要去哪里?!” 江雪眼皮都不抬一下:“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钱金秋鼻子都气歪了,威胁道:“贺江雪,你可是知名作家,不会连五千万都拿不出来吧,我告诉你,要是我拿不到钱,我就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怎样一毛不拔不赡养亲生母亲的!” “赡养你奶奶个腿!”陈美含的咆哮声从门外传来,她刚接到江雪的消息就往这赶,正巧听到钱金秋没脸没皮的宣言,愤怒的陈美含一脚就踹开了门。 江雪知道陈美含的脾气,一早就躲到了一边,钱金秋则被隔着门一脚踹倒了地上,她穿着黑色的半裙都翻到了大腿根,披散的卷发遮住了脸,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钱金秋撑着地站了起来,一手拉裙子一手将头发扒拉到脑后,双眼喷火去看是谁踹的她。 陈美含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女强人范儿十足,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光,看得钱金秋眼馋至极。 钱金秋已然落魄了,身上的装扮虽然也是大牌,但已经是去年的款式了,对比陈美含的私人定制,多少有点自惭形秽。 钱金秋不想落于下风,她挺直了脊背,昂着头不屑道:“我还当是谁呢,就是你捡了我不要的男人吧,看在你帮我养大了女儿的份儿上,你刚才的无礼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陈美含没有理会钱金秋,她走到江雪面前,柔声道:“都说了别跟她来这套,医生那里没有露馅吧。” 江雪摇了摇头:“没有,我只说了需要配型检测,没说谁需要动手术。” “那就行,幸好院长是咱家一个亲戚,要不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好了,我们回家吧,姥姥给你煲了你最爱喝的汤。”钱金秋拉着江雪的手抬脚往外走。 钱金秋牢牢把持着大门,警惕道:“你们去哪里?先把钱的事情给谈妥了,否则一个都别想走。” 陈美含那个暴脾气也就面对自己家里的人温柔,她能惯钱金秋这个臭毛病吗?直接拽着钱金秋的头发拉到了一边,将钱金秋抵在墙上放狠话: “我警告你,少来打扰我们一家人,你再骚扰我女儿,我会动用我全部的力量让你在b市呆不下去。” “哦,对了,想要钱,可以,尽管去告我们吧,到时候法院判多少我们给多少,多一个子儿你都别想要!” 陈美含送来了钱金秋的衣领,帅气十足地往门外走去,钱金秋是个欺软怕硬的,看陈美含态度强硬,便把目光转移到了江雪身上。 钱金秋跪着来扯住江雪的衣袖,声泪俱下:“女儿,妈妈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要饿着肚子睡大街了。” “看在我生了你的份上,五千,不,两千万就好了,我只要两千万,以后绝不会再打扰你了,我发誓!” 江雪睨了一眼钱金秋,弯腰将钱金秋扶到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一脸期待的钱金秋,江雪勾了勾嘴角:“钱女士,要赡养费早了点吧,而且在你要赡养费之前,先把这些年欠下来的抚养费补一下。” “否则,免谈。” 江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钱金秋追赶不及刮花了自己的真丝衬衫,这是一件血贵的衬衫,钱金秋捏着脱线的地方,怨毒的盯着江雪离去的背影。 你无情休怪我无义,这一切都是你逼我做的。 【新晋作家嫌贫爱富抛弃生母,为了巴结有钱养母无道德无底线!】 这个帖子在钱金秋爆料的电视台运作下,席卷了各大网站头条,打开电视,是钱金秋素面朝天痛哭流涕,指责江雪不认她的脸。 钱金秋在跟电视台的通力合作下,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一心为女儿好,害怕打扰女儿生活,一直默默支持女儿关注女儿的慈母形象,而江雪成了只认钱不认人的不孝女。 陈美含气的把电视机都砸了,不停打电话找人,要这个为了博眼球博流量,歪曲事实误导民众的无良电视台付出代价。 江雪嘛,手中握有多重证据,丝毫不慌,她在讨论度达到最高,民怨沸腾,从最受人喜爱的作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在自己的实名制微博上先后放出了录像和录音。 当初录的时候,江雪就没打算在法庭上用,而是考虑到了钱金秋卑鄙的为人和无耻行径,提早做了准备而已。 触底反弹,江雪自证清白后,钱金秋的名声彻底臭了,全国人民都知道钱金秋是个惟利是图的伪善之辈,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钱金秋妄图通过舆论压迫江雪低头的办法没有奏效,但是钱金秋仍然不肯放弃,她的捉襟见肘让她选择了孤注一掷,上法院告江雪,要求江雪承担起赡养她的的责任。 收到法院传票的时候,江雪发了微博,评论里清一色的在骂钱金秋无耻,感叹江雪怎么摊上了这样奇葩的母亲。 几乎是在全国人民的关注下,案件开庭了,当钱金秋大言不惭要求江雪每月给她不低于十万的赡养费时,法庭上诡异的沉默。 江雪出示了钱金秋当初要走六万块钱后,写下的断绝关系的书面证明,这还是当初钱金秋怕贺家翻脸要求她尽母亲的义务写下的,没想到成了一项关键的证据。 最后在双方律师的争辩下,这件受人瞩目的案子落下了帷幕。 钱金秋的要求被驳回,且因其具备劳动能力,江雪在其六十岁之前无需向钱金秋支付赡养费,在六十岁之后,考虑到钱金秋未曾抚养过江雪,江雪每月只需支付两千五百元的赡养费。 钱金秋不服气,这跟她想的差远了,她不断骚扰江雪要求江雪支付赡养费,向法院申请上诉,统统以失败收场。 钱金秋败诉后需要支付给律师一大笔诉讼费,这让她不得不向银行申请破产,她负担不起b市高昂的房租,只能离开。 临走前钱金秋去见了江雪最后一面,她一改从前的伪善可亲,对着江雪破口大骂,说江雪不事亲母,一定会遭报应的。 江雪听了这话把准备好的信封又放回了包里,信封里有两万块是给钱金秋当路费用的,就当了结最后一丝丝的母女情分,可惜钱金秋到底是不配啊。 星澜从封闭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钱金秋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他为没有帮上江雪的忙而愧疚,一有空闲了就黏江雪黏的很紧。 江雪码字他就在一旁安静工作,江雪一伸懒腰他赶紧按摩捶肩,削水果热牛奶殷勤的不得了。 江雪也很喜欢这种无声的陪伴,暂时忘记了做任务的紧迫感,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解决了钱金秋这个大麻烦,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等着江雪。 这一次江雪选择了跟原剧情中截然不同的道路,她不再是高中肄业,而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也不再混迹酒吧夜店做个啃老的无业游民,成了有行走的印钞机之称的作家,甚至赶在陈家催婚之前,早早找到了一个极为优异的男朋友。 陈家人虽然疼爱江雪,但江雪毕竟跟陈家隔了一层,身为一个拖油瓶,又加上委托者的报恩需求,江雪十分有自知之明。 不仅能管好自己,还能把陈家真正的掌上明珠贺江宝培养的同样优秀,半点不让陈家人操心。 江雪盘算着这次她不是夜色酒吧的常客,李阳不会再跟原剧情中那样跟她在酒吧结识,但该来的总会来的,哪怕人生轨迹改变,该出现的人也还是会出现。 江雪不能主动去找李阳,她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等待李阳的出现。 李阳是个跟委托者一样的富二代,但与委托者不同的是,李阳是家中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李家比陈家更富裕,李阳是个实打实的出生在了终点的人。 委托者和李阳都是酒吧常客,结识于夜色酒吧,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很快就谈起了恋爱,李阳贪图委托者貌美,迷恋委托者身上颓废又狠厉的气质,而委托者纯粹是为了刺激陈家人获得关注。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所以委托者腻了以后果断甩了李阳,结果个性偏执,被李家纵容的无法无天的李阳,在挽回委托者无果后,决定对委托者痛下杀手。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十二 委托者从未提及自己有个妹妹,李阳派去的人错把贺江宝当成了委托者绑了回去,李阳将错就错给委托者打了电话,要她过来亲眼看着妹妹因为她的错误选择送命。 委托者立即赶了过去,看到妹妹哭的惨兮兮瑟瑟发抖,委托者心软了,妹妹一向喜欢她,甚至委托者把妹妹从楼梯上推下来,差点害死妹妹,妹妹都不恨她,还告诉全家不许责怪委托者。 妹妹对委托者而言,是小天使一样的存在。 更何况这个时候委托者已经知道了真相,她不是陈家的孩子,却靠着陈家享了这么多年的福,还想要害死陈家的亲生孩子。 委托者已经知道错了,可她就是嘴硬,也低不下头承认错误,只能故作叛逆和陈家人僵持着。 委托者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妹妹死? 一向骄傲的委托者放下了全部的自尊,跪下来求李阳放过妹妹,她愿意跟他永远在一起,或者她愿意替妹妹去死。 可这时李阳已经对委托者失去兴趣了,他一心想要委托者付出代价,又看到委托者这么紧张这个妹妹,李阳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妹妹? 当着委托者的面,李阳毫不犹豫地割开了妹妹的喉咙,喷溅的鲜血和妹妹恐惧的表情,定格在了委托者的记忆中,成了委托者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妹妹死了,作为杀害妹妹的凶手,李阳因为背后庞大的背景,以精神分裂症为由,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李家安保强大,委托者无法接近李阳,更无法为妹妹报仇,在陈家人无声的指责中,在过大的心理压力下,委托者选择跳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委托者并不要求报复李阳,她认为妹妹的死是怪她,要不是她招惹了李阳,妹妹也不会死,这一次只要保护好妹妹,不遭受生命威胁就好。 江雪不是个自找麻烦的人,委托者不要求的,她从来不主动去做,可万一李阳把她惹毛了,或者触碰到她的底线了,她一样不会放过李阳。 在贺江宝的期待中,她终于迎来了十八岁生日,陈家给她办了盛大的成人礼,江雪大手笔送了贺江宝一颗六克拉的粉钻,切割完美是从欧洲拍卖行买回来的。 陈美含嗔怪江雪太娇惯贺江宝,贺文俊倒是乐见其成,他等同于陈家的上门女婿,江雪只是他贺文俊的女儿,跟陈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在贺江宝出生后,贺文俊多少有些尴尬。 所以江雪越有出息,对贺江宝越好,贺文俊越高兴。 贺江宝感动坏了,她没想到她随口一提的粉钻漂亮,江雪就给她买了一颗,对她也太好了,上辈子的姐姐跟这辈子的姐姐,简直判若两人呐! 满了十八岁,贺江宝因为可以谈恋爱了而感到无比开心,还喝了人生中第一杯红酒,可贺江宝没想到红酒和葡萄汁根本不是一个味道,难喝的不得了,喝完还头晕。 不胜酒力的贺江宝半杯下肚就头重脚轻,看人都有重影了,不行,她得上楼躺一会儿。 贺江宝撑着楼梯扶手摇摇晃晃的往上挪,脚下一个不稳人就往后倒,考虑到楼梯高度,贺江宝想完了,这一摔最起码是个脑震荡,自己的成人礼竟然是这样收场的,贺江宝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吧?” 嗯?贺江宝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后脑勺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反而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贺江宝吸了吸鼻子,那人身上有好闻的森林气息,强壮有力的臂弯让人十分有安全感,这种跌进男人怀抱的俗套桥段,贺江宝在和电视剧中都看过,一点都不稀奇。 等等,男人? 贺江宝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眼睛顿时睁得跟铜铃一样,抬头朝男人望去,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挺拔的鼻梁架着银边眼睛,眉眼深邃…… 咕咚,贺江宝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不能再往下看了,美色误人啊。 贺江宝红着脸离开了男人的怀抱,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道:“谢谢,我没事,我是要往楼上去的,没注意脚下踩空了。” 贺江宝想和这个大帅哥多说几句,两辈子了,甜甜的恋爱也该轮到她了吧,把握机会就上啊,go,go,go! “你是江宝吧?” 温柔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贺江宝惊喜地点头,帅哥竟然知道她的名字,看来有戏啊! 楚星河上前搀住贺江宝轻声道:“我是星澜的哥哥楚星河,你是不是喝酒了?你连路都走不稳怎么上去?我扶着你吧。” 咔擦,贺江宝的心碎了,星澜的哥哥,这个大帅哥明明看着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能是星澜的哥哥呢? 星澜比她大七岁,这个楚星河岂不是比她更大,贺江宝有些心塞,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大帅哥,不光是自己姐夫的哥哥,还比自己大那么多。 两个人之间代沟都不止一条,还怎么谈恋爱? 贺江宝突然就有些颓,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任由楚星河将她扶上了楼,连道谢都忘记了,径直回房间郁闷去了。 楚星河没发觉异常,他是来找星澜拿u盘的,他毕业后留在了q大任教,星澜的实验结论可以作为他课堂上的参考。 楚星河走到了后花园,看着腻歪在江雪身边的星澜,他撇了撇嘴,谈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他弟弟多高冷一个人啊,再看现在,要是人类有尾巴,他弟弟绝对能摇的很欢快。 “你妹妹好像喝醉了,我扶着她上楼了,她自己回房间休息我也不好跟着,你最好上去看看。” 楚星河接过u盘对着江雪提醒道,江雪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蛋糕,提起裙角往室内走,星澜赶紧提醒:“快去快回啊。” 楚星河冲着星澜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一会儿见不到你女朋友是不是浑身不得劲儿?要不要我这个当哥的给你挠挠?” “不用了,你有这闲工夫说我,不如想想自己都二十七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妈又给你安排了几场相亲,你去见了吗?” 星澜的反击让楚星河默默放下了撸起来的袖子,他幽怨的看了星澜一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陈家。 关于自己为何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情,楚星河也百思不得其解,首先来讲他长得不错,其次工作不错,家世也好,人品那也是杠杠的,怎么就不招小姑娘喜欢呢? 楚星河为了赶上自己那个天才弟弟,一心扑在学业上,上学的时候还有人给他表白啊,递情书啊,送个小礼物什么的,怎么成了教授行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相亲也是,对方跟他接触过几次,都说他没情趣愚直,最后全都不了了之,当然他表现的也的确是不好,那不是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表达嘛。 楚星河冥思苦想,觉得他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情都得赖他弟星澜,要不是上学的时候为了能撵上星澜,忽略了那些追求他的小姑娘,说不准这会儿他孩子都有了。 贺江宝正窝在一床的毛绒玩具里长吁短叹时,江雪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你怎么样了?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门没锁。”贺江宝扯着喉咙回答,她这会儿正需要江雪开导她呢,江雪推门进来,看着小脸红扑扑的贺江宝,皱了皱眉道:“喝了多少?高兴也得悠着来,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着呢。” 贺江宝扬起脸无奈道:“半杯而已,姐,酒一点都不好喝,你们怎么能喝的那么香,之前可把我馋死了,自己一喝才知道是这个鬼味道。” 江雪坐下来摸了摸贺江宝有些发烫的脸,轻笑道:“别看你满十八岁了,可还是一个小孩子呢,酒有人生百味,你现在无忧无虑的,怎么能品味到酒的好喝之处。” 贺江宝坐直了身子,往江雪身边挪了挪,抱紧了怀中的小熊,一脸严肃地问江雪:“我现在就有烦恼,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谈恋爱?谈恋爱又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每天都特别开心?” 江雪诧异的望着贺江宝,贺江宝脸上浓浓的求知欲让江雪没忍住笑了出来,江雪帮贺江宝把滑落到脸颊的发丝掖到耳后,打趣道: “这么急着谈恋爱啊,你可得好好挑挑,姐姐要替你把把关的,我妹妹这么好,可不能被坏小子给骗了。” “姐,”贺江宝拉着江雪的手撒娇:你快跟我讲讲,你跟姐夫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取取经。” 这还真不好讲,江雪跟星澜都已经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经历了不同的世界,有过不同的感情体验,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完。 江雪按照这个世界的青梅竹马走向,简单给贺江宝说了一下,贺江宝立即投出了羡慕的眼神:“哇,那么好,我也想有一个青梅竹马,陪着我一起变优秀,支持我保护我,鼓励我,这也太浪漫了吧。” 贺江宝的眼神中都是憧憬,江雪点了点贺江宝的鼻子,柔声道:“为什么非要别人来鼓励你,你也可以做付出的那一方啊,自己掌握主动权不是更好吗?”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十三 贺江宝对江雪的话半知半解,江雪说的一大串的恋爱感悟,在贺江宝的耳朵里变成了: #@~*.&%$主动出击%¥&*#好! 贺江宝想了想刚才大帅哥的脸,握紧了拳头,不就比她大了那么点,她活了两辈子,前后加起来都奔四的人了,还能被这点小困难打倒吗? 江雪望着贺江宝突然放光的双眼有些错愕,想想楼下还有一堆宾客,便嘱咐了贺江宝多休息,下楼去招待宾客了。 说是贺江宝的成人礼,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交际场合,江雪因为有自知之明,从不插手陈家的生意,所以甚少参加这种场合,她早就认定了陈家的一切未来都属于贺江宝。 今天来参加成人礼的都是陈家的生意伙伴,以及潜在的客户和投资人,虽然有陈美含和陈伟杰招待,但江雪这个做姐姐的,总得替贺江宝周旋一下。 陈美含很自豪的跟人介绍了江雪,对方听说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是江雪创作的剧本,还颇有兴趣地打听了未播出的剧情。 就在江雪跟在陈美含身边,露出得体的笑容跟人打招呼时,江雪不经意间的一瞥,在不远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个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文弱书生气质的人,分明就是李阳! 江雪记得李氏并不在此次的宴请名单上,她在陈美含和贺文俊拟定名单的时候特意去瞧了,怕的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李阳。 贺江宝在原剧情中,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就惨遭李阳的杀害,这个节点尤为重要,避不开的话,惨剧有可能再次上演。 江雪为此千防万防,忍着不去找李阳算账,想要避免他们在这个时候见面,看来还是逃不过原剧情的牵引。 李阳端着酒杯乖巧地跟在父亲后面,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合,明明每个人心里都在算计如何从对方那里取得利益,面上却还要装出热络真诚的样子。 真真是可笑至极。 李阳是被父亲求着来的,因为他到了要为李家绵延子嗣的年纪,却一直没有固定的女朋友,父亲想借着这次宴请,为他物色一位家世相当的对象。 李阳并没有被家中逼婚,他在外人面前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样子,只有家里人知道他骨子里的偏执,他们不敢,也不能逼他。 李父跟人介绍着自己的儿子,优秀,未婚,没有女朋友,希望别人身边有合适的女孩儿能给李阳牵线。 这么挨个儿嘱托,很快就走到了今天的东道主,陈美含身边,江雪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静等着李阳的走近。 “陈总,许久不见,您的小女儿都长成大姑娘了,这是犬子李阳,这是?”李父跟陈美含客套后,注意到了陈美含身后的江雪,看江雪年龄跟李阳相仿,心底不禁起了些想法。 陈美含眼神在李阳身上扫了一圈,见李阳相貌堂堂举止儒雅,赞叹了一句李家教子有方,陈美含把江雪拉到身前,含笑道: “这是我的大女儿贺江雪,你们还是头一回见,江雪这是你李叔叔。” 江雪笑了笑:“李叔叔好。”李阳本来低着头,听到江雪的声音抬眼望去,这一望便移不开眼了。 江雪今日穿着黑色的小礼服,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漂亮的脊背,盘起头发露出了修长的脖颈,皮肤白皙无瑕,在李阳眼里,这是一百分的装扮。 李阳一改沉默寡言,眼神像是锁定猎物一般冒出精光,主动朝江雪伸出了手,朗声道:“李阳,初次见面,不知贺小姐能否赏脸跳支舞。” 江雪蜻蜓点水一般握了握李阳的指尖,温言婉拒:“贺江雪,真是抱歉,我男朋友恐怕会吃醋的。” 有男朋友了?无妨,从别人手中把猎物抢过来更有成就感,李阳轻笑一声:“冒犯了,只是你男朋友醋意未免太大了。” “在乎我罢了,李先生,不介意的话,我要去招待客人了,您自便。”江雪不想跟李阳有过多的纠缠,最好永远不见面不联系,这样才能避免两人的孽缘再次发生。 李阳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他紧紧盯着在人群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江雪,嘴角扯出一个诡谲的弧度。 李阳能感觉到,江雪对他异于常人的防备和疏离,李阳自认为伪装的很好,那江雪为什么会在初次见面就如此防备? 李父对李阳从陈美含那里,要走了江雪的联系方式这件事喜闻乐见,好不容易李阳起了兴致,李父是想极力促成这件事的。 李父在生了李阳之后一直无所出,李阳又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生来如此,心理有些扭曲,性子偏执的很,不能成为李家合格的继承人。 平日里李阳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甚至还有些文弱,但稍有不顺心的地方,李阳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李家第一次发现李阳不对劲是在李阳五岁的时候,李阳养了一只黑色的牧羊犬幼崽,李阳对它很喜欢,说是同吃同住都不为过。 可当牧羊犬对除了李阳之外的人表达出眷恋后,李阳眼中流露出的愤怒吓坏了所有人,他举起凳子疯狂地砸向了那只牧羊犬,一下又一下,直到它不再动弹。 李阳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转天又养了别的宠物,随后李阳的情况愈演愈烈,李家开始带着李阳辗转国内外看心理医生。 吃药治疗都不见起色,李阳又十分抗拒心理医生的接近,李家只能放弃,事事顺着李阳,由着他不务正业。 李阳混迹各大酒吧夜店挥霍无度,这些都无所谓,李家只求他能尽快找到另一半,为李家生下一个正常的继承人。 李父并不觉得江雪有男朋友是问题,如果李阳真的对江雪情有独钟,李父不介意出手解决了江雪的男朋友。 李父打听过了,江雪的男朋友家只能算做书香门第,在b市的势力远远不及李家,任何人都不能成为李家的阻碍。 江雪从陈美含那里得知了联系方式泄露的事情,她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换掉电话号码,大家都在b市,只要李阳有心,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更何况,那天李阳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儿,江雪知道自己被李阳盯上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江雪瞒着贺江宝和陈家,花了大价钱从安保公司给贺江宝请了六个最顶级的保镖,有他们在,江雪能稍微放点心。 给贺江宝请保镖的本意是为了保护她,绝不是为了监视她,但是由于保镖需要给江雪汇报贺江宝身边的风吹草动,所以江雪一不小心得知了贺江宝的秘密。 保镖一开始只是说贺江宝对一个男人穷追不舍,江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那个人是李阳,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万一贺江宝跟李阳扯上关系,那事态就糟了。 江雪请保镖弄清楚那个男人是谁,结果让江雪啼笑皆非,江雪万万没想到那个让贺江宝鼓起勇气倒追的男人,竟然是星澜的哥哥,楚星河。 回想起生日宴上贺江宝奇怪的举止,江雪便有些释然了,原来贺江宝那天是对楚星河一见钟情了,所以才会问她恋爱的事情。 江雪想了想,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鼓励了这场恋爱,她发誓她是无心的,但楚星河为人真的很不错,贺江宝能追到楚星河也挺好。 贺江宝在q大上学,楚星河也在q大任教,近水楼台先得月,江雪默默支持贺江宝勇敢追爱,不干涉不参与,只是默默支持。 贺江宝在q大无意间看见了楚星河的身影,她多方打听才知道楚星河是别系的教授,贺江宝坚信,这是二人的缘分。 要不然她怎么发了狠劲儿,一鼓作气考上了q大呢,也许是老天的安排,一段甜甜的恋爱在等着她呢。 贺江宝开始卯足了劲儿去追楚星河,小礼物,爱心便当,时不时地蹭一堂课,在楚星河面前刷刷存在感,力争早日拿下这个自己一眼看中的大帅哥。 楚星河的心情跟贺江宝的兴奋截然不同,很复杂,相当复杂,有一个美女追自己,本来是可以拿到星澜和父母面前炫耀的事情。 例如:看,我不是没市场,我很受小姑娘欢迎,还有人倒追我呢! 但是,尴尬的是,贺江宝跟他差了几岁暂且不提,还是江雪的妹妹,自己准弟妹的妹妹,这让楚星河怎么答应? 楚星河很为难,他不忍心伤害贺江宝,可又不能由着贺江宝为不可能的事情努力,所以楚星河一咬牙一跺脚,严词拒绝了贺江宝。 贺江宝第一次被拒绝的时候并不气馁。她也没指望楚星河能这么快就答应他,依旧对楚星河十分热络。 楚星河快郁闷死了,贺江宝元气满满的可爱样子,直接戳中了他的心,贺江宝再努努力,他就要坚守不住了。 但是两个人中间夹杂着年龄,江雪和星澜的恋爱两条横沟,楚星河还是觉得二人不妥,他年纪大了脸皮厚无所谓,但贺江宝年纪小涉世未深,见过的人少,兴许只是一时兴起呢?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十四 楚星河把贺江宝约了出来,打算把事情跟贺江宝说清楚,贺江宝却以为这是一场约会,精心打扮了一番。 结果,楚星河盯着贺江宝犹如花瓣般粉嫩的唇瓣,再看看贺江宝的剪水秋瞳,拒绝的话到嘴边鬼使神差的变成了: “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现在年纪太小,还是学业要紧,恋爱的事,等你毕业了再说可以吗?” 贺江宝对这种回答有些诧异,她都是大学生了,想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贺江宝有些丧气,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氛围中,没有立即回答楚星河。 楚星河莫名有些紧张,握着杯子的指尖都是发白的,看贺江宝良久都没有回答他,不禁有些失落,楚星河想贺江宝大概真的是一时兴起。 幸好没有答应她啊,楚星河自嘲的轻叹了一口气,这要是二人在一起后分手了,他肯定很难走出来,毕竟他可是个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的,老男人啊。 贺江宝不知道楚星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变相拒绝她还是要答应她?等等,楚星河刚才好像说了不是不喜欢她,双重否定即为肯定,那就是喜欢她了! 贺江宝望向楚星河,双眼亮晶晶的,急切道:“你是说,我大学毕业了,你就同意跟我在一起,我没理解错吧?” 贺江宝紧紧盯着楚星河的双眼,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楚星河要是有一丝犹疑,她都能看出来。 楚星河不知怎的,胸口好像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他松开了握着杯子的手,正色道:“是,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 “好,一言为定!”贺江宝伸出了小拇指:“拉钩,谁撒谎就穿肠烂肺!”楚星河有些惊愕,但还是笑着勾上了贺江宝纤细的手指。 不到四年的时间而已,贺江宝愿意等,她活了两辈子,头一次遇到能让她小鹿乱撞耳根发烫的人,她不愿意放弃。 楚星河亦愿意等,他在跟贺江宝拉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疯狂跳动,犹如雷鸣击鼓一般让他方寸大乱。 也许,他早就沦陷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星澜近日发现楚星河没事总是发呆傻笑,被父母催婚也不羞恼,真是奇了怪了,星澜本来想深究一下楚星河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的,但是江雪告诉他的一件事,让他彻底转移了注意力。 星澜气炸了,李阳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江雪起不轨之心,星澜为了防止位面崩塌,把自己的主神之力压制的低的不能再低,唯恐破坏了这个世界的法则。 但是身为一个主神,星澜拔一根汗毛下来,都能让一个小小的李家湮灭,更别提对付一个李阳了。 星澜遵循着江雪对他的嘱托,不伤及无辜,不随意处置人的性命,但李阳明知道江雪是他的女朋友,还舔着脸凑上去,他稍稍教训一下,不为过吧。 李阳因为祖辈积德,福报都投在了他身上,所以气数很不错,暗害这种事,星澜不屑去做,他只稍微动了动手脚,拿走了李阳的气运而已。 星澜认为这一点都不过分,他又没动手打李阳,也没过多插手干预剧情,只拿走了一丢丢气运,李阳不过变成了一个倒霉蛋而已。 也不过是些喝凉水塞牙,嗑瓜子都是臭的,非常招狗咬,饭里永远有苍蝇诸如此类添堵的小事罢了。 比起在主界杀伐果决的狠厉,星澜认为自己已经是相当仁慈了。 李阳一直不间断地骚扰江雪,幸而江雪躲在陈家大宅里不出门,陈家安保森严,这才避免了跟李阳碰面。 李阳偏偏越挫越勇,酒吧不去了,夜店活动也停歇了,就一门心思守在陈家大门口,等着江雪现身。 陈美含可不知道李阳是个变态,她见李阳在家门口徘徊,以为李阳是要跟江雪讨论出版的事情,还热情的招呼李阳进来。 毕竟当初李阳要联系方式借的就是想出版江雪的由头,李家名下也确实有公司在做这件事。 李阳因为有陈美含的带领,如愿以偿地再次进入了陈家,他直白的要求见江雪,陈美含也没有多想,让李阳在楼下等着,她去叫江雪下来。 江雪一听李阳来了面色阴沉,推托自己蓬头垢面不好见外人,让陈美含替她拖一会儿,她收拾一下再下去。 江雪给星澜打了电话,在星澜赶到以后,这才下楼直接坐到星澜身边,亲密地挽着星澜的手臂,对双眼冒火星的李阳道: “李先生的来意我已经听我妈说了,很抱歉,我早就跟别的公司签好合同了,目前也没有再开一本新书的打算,让你白费心了。” 李阳盯着江雪挽着星澜的手,双眸幽深看不出情绪,缓缓道:“呵,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但贺小姐,你不再考虑考虑别家吗?说不定别家能给你更优厚的条件,也更适合你。” 江雪和星澜都听出了李阳的言外之意,江雪拍了拍处在爆发边缘的星澜,沉声道:“不必了,我的这家很好,我打算这一辈子的合同都签在这,李先生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和我男朋友一会儿还有别的安排,就不送李先生了。” 李阳咬紧了后槽牙,他狠狠地盯住星澜,眼中泛出森然冷意,李阳站起身来像个君王一样俯视着星澜,忽然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心情愉悦地告辞了。 星澜压根不把李阳的挑衅放在心上,如果他愿意的话,随意打个响指就能灭掉李阳,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之下,李阳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但只要涉及到江雪,星澜都很小心眼,恶作剧一般,他悄悄调大了李阳的倒霉程度,他要星澜吃吃苦头,成为b市里最倒霉的人。 要是他还不能解气,就让李阳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倒霉的人,这件事情绝妙的地方在于,李阳一生会灾祸不断,痛苦不堪却从不危及生命。 也就是说,李阳直到生命的结束那一刻,一生都在走霉运。 星澜的诅咒见效很快,李阳刚出了李家大门,他的车就爆胎了,没办法李阳只能选择坐出租车,可刚一拉车门,整个车门就都掉了下来。 看着凶神恶煞的出租车司机,再瞅瞅手里光秃秃的门把手,李阳发誓,他虽然因为在江雪那里受了挫有些气急败坏,但他绝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门给拉坏。 司机刚换的新车,不依不饶的勒令李阳赔钱,这么点小钱李阳根本不在乎,潇洒地掏出卡让司机随便刷,司机看李阳这么爽快心情好了一点。 但是,李阳的卡偏偏消磁了,司机的脸又黑了下来,李阳确认以后拿出了手里准备扫码转账,可是手机明明还有一半电量却关机了怎么也打不开。 李阳只能借司机的手机给管家打了电话,还被当成了诈骗电话挂断了,李阳心气儿越发不顺,又打过去痛骂了管家一顿,管家这才赶过来替李阳收拾残局。 李阳直接让管家给了司机能再买一辆新车的钱,为了泄愤他抄起路边的板砖就砸向了出租车,一直砸到板砖断成两截,这才喘着粗气罢休。 李阳坐着管家的车离开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刚才发火的样子,被路人拍了下来传到了网上去。 李家在b市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李阳也跟着李父出席过几次活动,他的身份在网上很快被人认了出来,大家都在讨论李阳为何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说什么的都有,但呼声最高的有两个,一是花式炫富,二是有狂躁症,无论哪个都破坏掉了李阳对外树立起来的谦谦君子形象。 李家因为这次负面新闻,股票小幅跌了一点,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李家开始买水军紧急公关,把民众的注意引到别的事情上去。 但即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李家都不敢禁足李阳,唯恐他又发狂犯病,但李家奇怪的是,李阳自己选择了闭门不出,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其实,不是李阳不愿意出去,只是他最近不知怎么了倒霉的不行,出去不是车爆胎就是遇到百年难遇的大堵车,手机手机没信号,钱包钱包找不到。 别说去接近江雪了,李阳认为自己能不能成功抵达陈家都另当别论。 可就算是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霉运也没有离开李阳,大家吃的是一样的饭,偏偏李阳不是吃到石子儿就是吃到头发,要不然就是食物不熟还带着血丝。 就连躺着一动不动,吊顶上的水晶灯都能掉下来差点将他给砸死,李阳真的是郁闷至极,他发火发的都没力气了,只能接受李父的建议,去拜一拜能给他转运的大神。 李阳吊儿郎当的跟着虔诚的李父,跪在蒲团上接受大神的目光洗礼,大神只望了李阳一眼,就摇头说李阳已经耗尽了一生的运气,接下来只会霉运不断,谁都没有办法破解。 李阳不信这个,对着大神讽刺了一番扭头就走,李父无奈起身跟大神告罪后想要去追李阳,大神盯着李父慢悠悠说了一句: “我可保你再生一子,你可愿用一半家财来换?”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完 李阳之所以能在家中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全因他是家中独子,哪怕有个女儿李家都不会为难至此。 可惜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李家唯这一根独苗苗。 李家家大业大,还真算得上有皇位要继承,怕李阳那个偏执狂做出什么傻事,只能处处纵容。 李父打算在李阳结婚生子后,好好培养自己的孙子,至于李阳,李家为他收拾了这么多年的烂摊子,该做的都做了,已经尽全力了。 有了正常的继承人后,李阳虽然还是李家的一份子,但不会再享受到这么好的待遇了。 当李父听到大神说他能再得一子的时候,李父心动了,一半的家产换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赚但绝对不赔。 李阳往外走了有一段距离,见李父没有跟上来,想都不想便大声呵斥着李父,李父眉心抖动,长吁了一口气,同意了大神提出的条件。 大神让李父把一半家产捐出去,尽数办好后,李夫人便能有孕生下一子,李父向山区捐出最后一笔钱后,时隔二十多年,夫人终于再次有孕。 李父对大神感恩戴德,当他带着夫人去找大神还愿的时候,李父惊奇的发现那间落座在半山腰的竹屋,连同大神一起不见了,连个痕迹都没留下,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除了神明显灵,李父想不到更好的说辞。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大神,是星澜化身的,他知道李氏在b市的实力雄厚,李阳一人独享了李氏的全部资源,有嚣张的资本。 所以星澜削弱李氏的力量,又给李氏送了一个孩子,李阳不再是冠上顶珠,李家人也被李阳折磨的不轻,往后李阳的日子可不会那么滋润了。 李阳因为霉运缠身,出门动辄就有生命危险,这一年来几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平日里他对父母也不甚关心,压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李父宣布李家再添一子时,李阳都傻了,他没想到他妈妈老蚌生珠,以四十八岁高龄再次生育。 李家把李母怀孕的消息瞒得死死的,特别是对李阳来说,一点风声都未透露,所以李阳看着怀抱着幼小的婴儿,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的李母时,不安又茫然。 他多了个弟弟,意味着李家不会再围绕着他转了,他可以被替代也就失去了叫嚣的资本。 李阳想的不错,有了弟弟以后,李家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很快李阳就由众星捧月的月亮,变成了黯淡无光的石子儿。 星澜动用神力给了李家一个孩子,虽然对江雪的任务有所助益,但江雪并不是很开心,她一向是单打独斗的,她害怕会对星澜产生依赖性。 江雪还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任务,万一在哪次任务之中星澜没有陪着她,哪她不就傻眼了。 李阳没了李家的特殊对待,又倒霉的不得了,李李父生怕李阳把这霉运传到新得的儿子身上,直接把李阳送到国外去了。 李父有了新的指望后,对李阳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送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对双方都好。 李父的意思是,李阳花多少钱都可以,最好定居在国外不要再回来了,省的又回国霍霍,李父还得给跟在他后面擦屁股。 李阳在外国老老实实待了两年,当听到江雪要结婚的消息时,李阳决定回国,揣着从黑市买来的木仓。 江雪这一次有很认真的在跟星澜谈恋爱,所以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星澜求婚的时候,江雪还是感动的落泪了。 星澜用一半的神格化成了戒指向江雪求婚,这相当于把身家性命都交付给了江雪,这谁顶得住啊,江雪连矜持都没有矜持,直接就答应了。 楚家虽然比不得陈家做生意那么有钱,但星澜的爸爸楚辞是屡屡获奖的工程师,妈妈徐婉也是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家底还是很丰厚的。 陈美含给了江雪两家公司做嫁妆,多的江雪怎么都不肯要,说是要留给贺江宝,陈美含沉默着答应了。 对于江雪,陈美含有些许的愧疚,她认为比起陈家对江雪的养育之恩,江雪对陈家的恩情更重。 比如在江雪教导下出落亭亭玉立的贺江宝,比如江雪的懂事,从不试图插手公司的事情,还督促贺江宝好好学习将来好继承家业。 有了亲生女儿后,陈美含虽然一如往昔的爱江雪,但难免会偏向自己的亲女儿,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比起江雪把她当成亲生母亲敬爱孝顺而言,陈美含总觉得自己对江雪做的不够好,而一晃江雪就要嫁人了。 陈美含再不舍也得打起精神安排婚礼事宜,宾客名单,甚至来不及跟江雪好好说说话,直到婚礼前夕,推掉了所有工作的陈美含才有机会跟江雪来一场母女间的悄悄话。 陈美含跟江雪说了很多很多,主要是谢谢江雪照顾贺江宝,以及表达对江雪的愧疚,可江雪拥抱了陈美含。 江雪说要是当初没有陈美含把她带走的决定,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候,陈美含感动的哭了。 母女两个抱着哭做一团,导致第二天婚礼时,陈美含的眼睛都没能很好的消肿。 江雪穿着陈婉设计的婚纱,在曼妙的钢琴曲中缓缓向星澜走去,当贺文俊把江雪的手放到星澜的手掌心时,砰,响起了第一声枪响。 那是掌声也没有盖过去的枪响,开枪的人正是阔别多年的李阳,李阳举着枪要求江雪不能嫁给星澜。 星澜罕见的翻了个白眼,他攥紧了江雪的手,示威一样对着李阳展示了手指上的婚戒,李阳果然气急败坏,持着枪恐吓星澜把江雪交出来。 李阳来婚礼现场闹事,并不是因为对江雪还有余情,念念不忘什么的偶像剧情节,而是想要把江雪带走,关起来慢慢折磨死。 李阳认为他二十多年来一直过的顺风顺水,自从遇到江雪,在江雪这里受挫以后,他的运气就急转直下。 从天之骄子随心所欲,到被家族放逐国外处处受限,这一切的转变,李阳都归咎到了江雪身上。 他这么倒霉,江雪却能在这里风风光光的举行婚礼,嫁给心爱的人白头偕老,这怎么可以呢?江雪得跟着他一起下地狱才行啊。 李阳扣紧了扳机,黑黝黝的枪口指向星澜,就先让江雪尝到失去心上人的痛苦开始吧。 星澜被枪指着面不改色,他有把握李阳不会击中他,果然枪响过后,星澜身后的鲜花装饰被子弹打散,而星澜毫发无伤。 李阳气急败坏的瞄准星澜连开了三枪,可没一枪落在星澜头上,李阳嘶吼着见鬼了,目光忽而看到了躲在远处的贺江宝。 李阳记得江雪对这个妹妹很是疼爱,那杀死贺江宝也是一样的,都能让江雪感到痛苦。 当枪口瞄准贺江宝的时候,江雪心里猛一紧,可楚星河眼疾手快的把贺江宝扑倒在地,躲过了李阳的射击。 楚星河数过了,那是最后一发子弹,他把贺江宝从地上扶起来,确认过贺江宝无事后,冲到李阳面前一个回旋踢将李阳掀翻在地。 随后赶来的警察带走了李阳,李阳还在叫嚣着他没有杀人,而且有李家在他不会坐牢,等他走个过场出来,他一定要江雪死。 星澜表示,那你就别想出来了。 李阳因为非法持枪危害公共安全等多重罪名,被判了十三年,李家这次丝毫没有为李阳打点的意思,安静的不像话,好似李阳不是李家的孩子一样。 倒是江雪上下打点了一下,把李阳调到了关押着很多凶犯的监狱,相信李阳那个性子,一定会吃到足够多的苦头。 楚星河和贺江宝因为婚礼上的那一扑,提前确认了关系,楚星河害怕真的失去贺江宝,当天就跟贺江宝表明了心迹。 楚星河本来害怕双方家长反对,但家长们十分开明,表示亲上加亲是好事,让他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楚星河这才送了一口气。 其实陈美含是有一点点介意年龄差的,奈何贺江宝喜欢的不得了,楚星河又足够优秀,陈美含只能顺着女儿的意思来。 贺江宝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楚星河,在婚礼上互相告白的时候,贺江宝说她对楚星河是见色起意,要是楚星河没有长得这么帅,也许他们就不会走到一起了。 楚星河:感谢爸妈给我生了一张帅气的脸…… 江雪跟星澜照旧选择了不生育,贺江宝跟楚星河则是生了两男两女,让两家人很是热闹,所以星澜和江雪就被饶过了。 李阳在监狱服刑的第六年秋天,死于一场犯人之间的打架斗殴,消息传来的时候,江雪正在筹备自己的新书,并没有过多关注。 李家人忙着精心养育自己的小儿子,仓促地给李阳办了葬礼后,也将这件事抛诸脑后,李阳的死,没有一个人为之惋惜。 江雪和星澜在这个世界上一直活到寿终正寝才离开,两个人拉着手,死在了一个和煦的春日午后,一辈子都过得很幸福。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一 “宁儿又怎么惹你了?你为何罚她跪在院中,这么热的天,你是要将她晒死不成?我叫她起她也不肯起,说是要求得你的原谅,你还不快去叫宁儿起来!” 江雪刚进入任务世界睁开眼,就被锦衣华服的男子劈头盖脸一顿呵斥,江雪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敢妄下结论不动也不吱声。 吴白元见江雪不动弹,眉头紧皱大声道:“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快去让宁儿起来,否则我十日都不到你院中来!” 江雪拽了拽手帕,呀呵,威胁谁呢?不来就不来,谁稀罕你? 不对,江雪脑袋瓜飞速运转,男子拿这件事情来威胁她,莫不是委托者是个仰人鼻息,时刻担心自己要失宠的设定? 罢了罢了,还是先稳住眼前这个猖狂的男子,等有了记忆再想应对之策吧。 江雪撑着椅子站起身来,身后的丫鬟立即机灵的过来付出了江雪的手,小声道:“夫人,您罚李小姐跪两个时辰,现在才一刻不到,您这是……” 江雪挑了挑眉,夫人?从这个称呼来看,她还是有点地位的嘛,江雪还没说话,吴白元便抢先斥责道: “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难不成你想干涉夫人的决定?连翘,你好大的胆子!” 连翘垂下眼微微俯身,平静道:“连翘不敢。”江雪敏感的注意到,男子说话的时候加重了夫人这个词的发音,可见夫人这个称呼对委托者很重要,是可以被拿捏的存在。 江雪搭上了连翘的手,轻声道:“算了,走吧,老爷都心疼了,先去找李小姐吧。” 吴白元哼了一声抬脚就往门外走,急吼吼的唯恐那个宁儿多晒一会儿,江雪在催促声中只能也紧赶慢赶的往前走。 “宁儿,快起来吧,她都同意你起来了。”吴白元一个箭步冲到了跪在院子中的女子身边,疼惜的用身体帮女子遮挡烈日。 江雪站稳了仔细观察着跪着的女子,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口一点点,纤细的腰肢,身穿白纱衣,在看到男子的时候眼眶泛红,眸子含了两汪清水,真真是我见犹怜。 “姐姐,真的不怪罪宁儿了吗?宁儿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那是你做给元哥哥的,姐姐要是还生气,宁儿可以一直跪着的,真的。” 女子看到江雪面上闪过一起惊恐,情绪消失的很慢,足够男子看清了,果然男子回过头用警告的眼神盯着江雪,示意江雪识相点赶紧让女子起来。 唉,江雪怎么能看着绿茶,呸,美人受苦呢,她暗暗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妹妹知错便好,起来吧,日头毒辣,我看妹妹这一会儿就被晒黑了不少,肤色都没有之前白皙了。” 女子一滞,赶紧摸向了自己的脸,又好像想到什么一样放了下来,稳了稳心神这才得体道:“姐姐大人有大量,宁儿不胜感激,宁儿这就回屋闭门思过,哎哟……” 女子挣扎着站起来向江雪道谢,但是一歪倒在了男子怀里,娇声道:“跪的时间太久了,膝盖痛,脚下没力气了,元哥哥能送我会回房吗?” 吴白元一万个愿意,他直接将女子拦腰抱起,向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离开。 江雪觉得自己好尴尬,她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是这个男子的正牌夫人,但就这么被男子当成了透明人,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啧,肯定是个不受宠的夫人。 连翘等着吴白元他们走远了,看着江雪站着不动,还以为江雪是在暗自伤神,扶着江雪柔声道:“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李小姐的性子,何苦跟她争,到头来苦的还是您自己。” 江雪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故作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对着连翘吩咐到:“罢了,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得赶紧接受记忆才行啊,不然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太难受了。 回去的路上,从连翘的话语间能听出,男子不常来江雪的院子,而江雪则是时刻都盼望着男子的亲近。 好一个痴情女子薄情郎的展开。 不来有不来的好处,江雪能放心屏退下人,专心接受剧情和记忆。 “我@*~#《$&》” 江雪接受完记忆震惊了,她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到合适的词儿去形容委托者,她本以为委托者是个靠男子恩宠过日子的人,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委托者竟然是个公主! 还是最得宠的公主! 刚才的男子是她的驸马吴白元,呸,什么破名字五百元,名字破,人更破。 女子则是吴白元的红颜知己李乐宁,两个人勾搭成奸,害死了委托者。 委托者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吴白元之所以能对着委托者颐气指使,全仗着委托者对他的爱意。 委托者怕失去吴白元,对他处处纵容,甚至让他纳了李乐宁为妾,在大庆朝,尚了公主后除非公主不能生育,驸马是不能纳妾的。 委托者为了吴白元打破了这个规矩,可吴白元还是不知足,委托者到死都没有把吴白元的心给捂热。 想想都生气,加上天气炎热江雪真是火冒三丈,她自己动手将所有的门和窗户打开,又让连翘端几个冰盆过来。 窝在冰盆中间江雪的心情才逐渐恢复平静,想着该怎么能对付吴白元和李乐宁这对儿狗男女。 委托者的要求简单粗暴,让他们俩死,但是不能轻易死去,得吃尽苦头才行。 下绊子这件事情,江雪表示她还不是很在行,但是整人她很有一套。 江雪盯着铜盆里飞速融化的冰块,这么热的天,冰块金贵着呢,这都是她身为公主的分例,加上父皇知道她害热,特意多给了一些,可不能浪费了。 比如李乐宁那里,她一介白丁借助在公主府里,能收留她就很给吴白元脸面了,冰块这种奢侈品,就不要用了吧。 再比如吴白元那里,虽然身为驸马有个五品官的虚职,但还是不要铺张浪费,屋子里的冰用完就不要再添了吧。 “夫人,老爷差人传话说,李小姐身体不适,让夫人去请一位御医过来给李小姐医治。” 连翘低着头过来传话,江雪摇了摇手中的团扇,眼睛一瞪:“以后叫我公主,不许再叫夫人,李乐宁算什么东西,也配御医来看?” “去告诉吴白元,只有府医爱看不看!” “夫,公主!”连翘惊喜地抬头望向江雪:“您想开了?” 江雪扔下手中的团扇,灌了一杯冰镇的桂花酸梅汤,畅快的出了一口长气,这才答道:“是啊,鬼迷心窍这么长时间,是该清醒了。” 连翘激动的眼含热泪,答应了一声,一路飞快地跑着去给吴白元回话。 “你没听错?夫人真的这么说?” 吴白元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惊疑不定的望着腰杆子直挺挺的连翘,连翘微微侧身行了个礼,朗声道: “回驸马的话,公主说了,既然一家子都住在公主府里,且她的身份比您尊贵,以后还是按照公主的称呼来比较好。” “公主说了,李小姐只是个平民,御医是王孙贵族家用的,来看李小姐不合规矩,若是李小姐瞧不上公主府的府医,就在外头另寻一个高明的大夫也成。” “奴婢把话带到了,就不打扰驸马爷和李小姐了,奴婢告退。” 连翘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吴白元,吴白元就不相信江雪敢这么对他,站起身来就想去找江雪一问究竟。 李乐宁一把拉住了吴白元,泫然欲泣道:“姐姐怎么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是不是宁儿的错,是宁儿惹了姐姐发火,宁儿这就去找姐姐认错,让宁儿跪死在太阳底下,宁儿也甘愿。” 李乐宁如水的眸子望着吴白元,深情道:“只要姐姐能跟元哥哥和好,不再生元哥哥的气,宁儿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 吴白元看着李乐宁惨白的小脸,再听听李乐宁处处再为他考虑,内心感动的无以复加,抑制不住感情,冲动地一把抱住了李乐宁,心疼道: “我哪里舍得你受苦,分明是那个泼妇不讲理,怎么能让你去求她,她要赌气便赌,休想让我去向她低头。” 李乐宁害羞的躲在吴白元怀里,内心畅快的不得了,公主深爱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了她而神魂颠倒,和公主分居长达半年之久,这让她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公主尊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这个孤女死死压制着抬不起头,只要她稍微对吴白元露出一点好脸色,吴白元就能为了她跟公主拼命。 李乐宁约莫着差不多了,一把推开了吴白元,别过脸羞怯道:“元哥哥,别,别这样,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不好,公主还在生我们的气呢。” 李乐宁红扑扑的脸娇艳欲滴,看的吴白元心猿意马,他咽了咽口水坚定道:“我不怕,看见就看见了,我心里真正爱的人是你。”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二 在大庆皇城根儿下,一阵风能刮倒一打世家子弟,吴白元一个五品参议的儿子,属实是不冒尖。 若不是委托者对吴白元青眼有加,央求父皇赐了吴白元一个太子冼马的职位,无真才实学又不屑于苦读科考的吴白元根本无法入仕。 更遑论同在官场奋斗了半辈子才得了五品的吴父比肩了。 按理说,吴白元尚了公主,君臣有别,一家子不说恭恭敬敬,最起码也得客客气气吧。 可惜那吴家家偏不,非要摆公公婆婆的款儿,对委托者挑肥拣瘦给她脸色看。 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吴家此举不亚于找死,要不是委托者体念心上人的父母,从心里孝敬爱护他们,委托者的父皇早就把欺负女儿的这一家人给砍了。 吴白元更是混蛋,当初委托者刚瞧上他时还未对他情根深种,委托者的种种示好,吴白元可不推不拒。 吴白元但凡表露出自己已有心上人,委托者一个矜贵的公主,总不会强取豪夺了他去,可是吴白元没有。 然后,就有了今日的场面,吴白元搂着怀里梨花带雨的李乐宁,口口声声诉说着爱意,言谈举止间尽是对委托者的不屑一顾。 在吴白元眼里,委托者是上赶着嫁给他的,说实在的,能让一个公主对自己倾心至此,吴白元很是受用,这让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刚成亲的时候,委托者随着吴白元住在吴家,两个人度过了一段还算和美的日子,哪怕有公婆不知好歹的刁难,委托者都觉得日子是甜的。 但人是永不知足的,总是肖想着自己还未得到的。 在委托者觉得自己幸福无比的时候,她从天堂堕入了地狱,而这件事的导火索,就是吴白元的贪心。 当初娶委托者的时候,吴白元心里已经有了李乐宁的存在,但李乐宁对他若即若离,吴白元心里没底儿,没有明确地对李乐宁表达过爱意。 一边是不知道什么态度的跟他门当户对的李乐宁,一边是权势滔天对他情根深种的委托者。 吴白元衡量再三,决定成为驸马。 如果李乐宁家中没有出意外落魄,也许吴白元能忍着内心的遗憾,老老实实当一个称职的驸马,可惜没有如果。 李乐宁同为五品官员之女,李家和吴家是世交,李乐宁生的好,一向是眼高于顶的,一般人瞧不上眼,一心想做个侯爵夫人或者世子妃。 吴白元虽是她的青梅竹马,皮囊也俊秀,可惜家世普通入不了李乐宁的法眼,李乐宁知道吴白元是喜欢她的,她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一直吊着吴白元。 李乐宁她爹因病亡故的时候,李家一下子就落败了,树倒猢狲散,偌大的李家就只剩下了李乐宁和李夫人,母女两个相依为命。 李夫人心理承受力差,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李乐宁忍着心中的怨气收敛了尸身,看着空荡荡的李府恨老天不公。 为何不等她找好了高枝再出事?现下落败了,自己一个孤女,哪里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里去。 李乐宁整点家财的时候,在梳妆盒里发现了一枚沉寂在角落的白玉环,李乐宁记得这是吴白元给她的,说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李乐宁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就去房牙那里把李府给卖了,揣着打点好的细软和不菲的银票,投奔吴白元去了。 送上门的美人吴白元怎么忍心拒绝,更何况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吴白元没有跟他的妻子委托者商量,擅自把李乐宁留在了吴家。 委托者一开始是有些生气,但见李乐宁一个孤女没有依靠实在可怜,跟吴家又是世交总不能坐视不理,以后出一份儿嫁妆银子把她嫁出去就是了,她也不差这点钱。 委托者把李乐宁当作妹妹来养,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首饰,只要委托者有的,李乐宁都会有一份儿。 委托者万万没有想到,她掏心掏肺喂出来的,不过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吴父吴母比起委托者这个打骂不得的公主,更喜欢知根知底的李乐宁,对待二者的态度天壤之别,加上李乐宁暗地里的挑唆。 委托者第一次跟吴父吴母发生了争吵,一气之下搬出了吴家住到了自己的公主府,吴白元站在了吴父吴母这边,由着委托者一个人住在公主府。 开始李乐宁还挺高兴,能把公主从婆家赶出去,李乐宁觉得自己魅力四射,认为自己单靠着美貌心智也能逆风翻盘。 但是过了几天她就发现,吴父吴母没了委托者蹉跎,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对她有些微词了。 虽说是寄人篱下,但李乐宁可不愿意这个受闲气,而且委托者一走,就没人送她一些名贵的衣裳首饰了,想想委实痛心。 于是李乐宁撺掇着吴白元从吴家搬了出来,带着她一起住到了公主府,李乐宁又过上了理想中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委托者逐渐发现了李乐宁和吴白元之间的不对劲儿,她意识到吴白元并不是把李乐宁当亲妹妹的,而是当作了情妹妹。 委托者没有大气到对一个情敌那么好,但身为公主的尊严,让她不屑于搞小动作,只是疏远了李乐宁而已。 委托者是个不善女红的人,她为了亲手给吴白元做一件外衫,指腹上布满了针眼才勉强做好。 样子不甚好看,却是委托者一针一线缝制的,委托者满心欢喜的拿到书房想要给吴白元试试,可同在书房中李乐宁“笨手笨脚”的打翻了砚台,正巧全洒在了那件外衫上。 李乐宁赶紧瑟缩着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委托者发誓,她分明看见了李乐宁嘴角一闪而逝的,得逞的微笑。 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和妒意,让委托者发了好大的火,吴白元将哭的差点晕厥的李乐宁护在身后,对着委托者斥责道: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堂堂公主,还心疼这一件衣服不成,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了,你何苦这般咄咄逼人,你看宁儿被你吓得都要背过气去了!” 委托者气的失去了理智,勒令李乐宁要是还想留下来,就给她在院子里跪两个时辰,否则就滚出公主府。 李乐宁等的就是委托者的发火,她当即就挥泪而去,直挺挺的跪在园中,仰着头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吴白元心头悸动不已。 就在这个节点,江雪来了。 江雪捋顺剧情,望了望窗外渐渐西落的日头,轻轻打着手中的扇子,这会儿李乐宁跟吴白元应该已经捅破了窗户纸,李乐宁也舍得给吴白元一点甜头尝尝了。 果不其然,在吴白元深情地对李乐宁表达过爱意,两人来了一个温存的拥抱后,李乐宁蜻蜓点水一般,在吴白元脸上落下了一个香吻。 吴白元得了吻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他的心狂跳着想要拥吻李乐宁,却被李乐宁侧身躲开,李乐宁颤抖的声音饱含着复杂道: “元哥哥,你对我很好,我知道,我,我也,可是,元哥哥,你已经是驸马了,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我只怪当初我的胆怯和错误决定,将你拱手让给了他人,元哥哥,我好后悔啊,” 李乐宁适时挤出了两行清泪,泪珠盈于长睫,鼻头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这是李乐宁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的表情,她相信这一定能戳中吴白元的心。 吴白元果然心疼坏了,他用袖子拭去李乐宁的眼泪,有些急切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拱手相让?” 李乐宁止住了哭泣,定定地望着吴白元,哽咽道:“你知道吗?当你跟公主议亲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我一心想要长大后做元哥哥的新娘,可元哥哥转头却娶了别人,我不是没想过跟元哥哥说清楚的,但对方是公主啊。” 李乐宁掩面而泣:“我怎敌得过公主,怎敢跟公主抢人啊。”李乐宁移开双手泪眼朦胧的看向吴白元:“而且娶公主,比娶我要对元哥哥好,为了元哥哥,我愿意舍弃心意的。” 轰—— 吴白元觉得李乐宁温柔的话语,好似一道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开,震的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也就是说,他有机会能娶到心爱的人,结果,因为种种,他们竟然错过了? 吴白元心头涌起强烈的后悔,以及对江雪的恨意,要是没有江雪的干涉,他就能跟李乐宁双宿双飞,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现在呢?他跟江雪已经分房睡有两月之久,他不爱江雪,也不想接近江雪。 他心爱的人,为了他垂泪痛哭,搞成现在这个局面,都是江雪害的。 吴白元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了江雪身上,却忘记了,他当初本有机会跟江雪说清楚的,但他贪恋富贵,选择了隐瞒。 吴白元对江雪不满达到了顶点,他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心上人,一股热血往头上涌:“宁儿,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三 李乐宁一惊,吴白元是什么意思?她拧眉道:“可是你已经娶了公主了,元哥哥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要休了公主?” 休公主?吴白元没那么傻,江雪是大庆最受宠的公主,身为驸马,他能得到的好处不言而喻。 吴白元双手搭在了李乐宁的肩膀上,深情道:“我是想休了她,可是我怕皇上怪罪下来,要了我一家老小的命,我只能忍着她。” “宁儿,你嫁给我,做平妻好不好,我保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只把公主当成一个摆设,我绝不到她房中去。” “宁儿,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的,别错过这个机会,好吗?” 李乐宁当然不愿意了,驸马的平妻?怎么可能?大庆不许驸马纳妾,驸马四十无子才能纳妾用作生子,连妾都不许有,更别提平妻了! 李乐宁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不用她开口拒绝这件事情,江雪自然容不下她,恰好她需要得到吴白元的愧疚,所以李乐宁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然后,李乐宁怯生生地问道:“姐姐能答应吗?她要是不许,元哥哥可别同姐姐置气,我们终究是差了点缘分。” 吴白元执起李乐宁的手,坚定道:“她必须答应,况且要不是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宁儿,我本想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现在只能委屈你做个平妻了。” 李乐宁依偎在吴白元怀里笑的甜蜜,但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为人知了。 吴白元陪着李乐宁用了晚膳,吃饱喝足后又跟李乐宁下了几盘围棋,待到圆月高悬的时候,这才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找江雪说事。 江雪正在灯下看着游记,连翘在一旁给江雪打扇,吴白元径直走进屋子,一屁股坐在了江雪对面。 看着悠然自得的江雪,吴白元就想起了自己被她破坏的姻缘,说话自然语气重了些,但他往常也是这样,所以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吴白元盯着沉声道,江雪放下手中的书卷,将纱衣往上拢了拢随意道:“何事?” 吴白元握紧了拳头,笃定道:“我要娶宁儿为平妻,你安排一下。” 江雪挑了挑眉,平妻?呵,这回怎么还升了一级,原剧情中李乐宁可是以妾室的身份嫁给吴白元的。 莫不是李乐宁又对吴白元说了什么,感动了吴白元,这才给李乐宁申请了一个更高的职位? 江雪不语,面上似笑非笑,看的吴白元有些恼火:“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江雪收起了笑容,她这回可是个公主,国富力强深受皇上宠爱的公主,能让吴白元这个渣男欺负到她头上吗? “注意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驸马,因为本宫一向对你宽宥,所以你就忘了君臣有别吗?”江雪冷冷地望着吴白元,态度极为强硬。 吴白元脸上青红交加,君臣有别,她都嫁给自己了,还再说君臣有别?这般肚量真真不如李乐宁。 吴白元没有吭声,他停顿了片刻,没有接江雪的话,而是直截了当道:“我要娶李乐宁,还请公主成全。” 吴白元自信满满地等着江雪的慌乱,他一向称呼江雪为夫人的,只有在生江雪气的时候,才称她为公主,她不喜欢自己对她这样生分,这才勒令公主府的下人叫他老爷,叫她夫人。 江雪轻笑一声稳如泰山,反问道:“平妻?驸马难道不知大庆律例?你连纳妾都不能,还想娶平妻,驸马也太异想天开了。” 吴白元被江雪的直言不讳而弄的措手不及,他惊愕的望着江雪,江雪从未这样对他说话,难不成是还因为白日的事情生气? 至于吗?不就是一件衣服,到现在都未消气,心眼简直比针尖还小。 吴白元不想哄江雪,但是为了能娶到李乐宁,他愿意委屈自己放下身段。 吴白元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语气也很温柔,要是眉宇间没有若隐若现的不甘愿就更好了。 “大庆律例让我不能娶宁儿为平妻,但是你可以。”吴白元凝视着江雪,让自己的目光尽量散发深情:“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由你出面,这件事一定能办成。” “我为什么要办?给自己的夫君娶平妻?给自己添堵?”江雪看傻子一样看着吴白元:“驸马要是热昏了头,就去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再来跟我说话。” 吴白元有些羞恼,他盯着一脸淡然的江雪,总觉得江雪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己没有那么热络了,眼中的深情好像也不见了。 “你就这么容不下宁儿吗?宁儿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她怎会给你添堵!”吴白元愠怒道:“少拿律例说事,你就是想掩盖自己是个妒妇的事实!” 江雪表示,她跟这种脑子有坑的人说不到一起去,得,江雪也不逗吴白元了,直接道:“我若是容不下李乐宁,会由着她住在公主府,吃我的,用我的,最后还要抢我的男人?” “既然你铁了心想要李乐宁,我可以成全你们,但平妻想都不要想,我可以去求父皇,让李乐宁给你做妾。” “前提是,李乐宁自己愿意。” 吴白元只听到了他想听的,例如“抢我的男人”“李乐宁做妾”他就知道江雪是爱他的,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才生气,吴白元松了一口气。 至于做妾,只要能娶李乐宁,吴白元不在乎这些,他相信李乐宁也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 吴白元得了江雪的准信儿转身就走,他迫不及待地去找李乐宁,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连翘看吴白元快步如飞,肉眼可见的愉悦,对江雪的决定有些担忧:“公主,您就这么轻易答应驸马纳妾了?您不怕驸马纳了李小姐,跟您更是离心?” 江雪用银剪绞断了分叉的灯芯,重新盖上灯罩拾起了看了一半儿的游记,轻声答道:“无妨,他的心本就不在我身上,何来离心一说,你也莫慌,李乐宁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人,她断然不会答应给一个五品小官做妾的。” 江雪丝毫不担心这件事能成,她笃定李乐宁不甘愿做妾。 现在的李乐宁还是一身傲气,野心勃勃想要借着公主府的跳板觅得高枝,她怎么会做妾。 又不是到了原剧情那样走投无路,只能委身于吴白元的时候。 吴白元去找李乐宁的时候,李乐宁已经洗掉妆容卸去钗环,准备就寝了,她听到吴白元在门外小声唤她,急匆匆坐到了铜镜前。 乌黑柔顺的秀发披散着,有种清婉的秀丽,只是脸颊少了些颜色不够动人,李乐宁淡淡扫了一层胭脂,整理好仪容,这才给吴白元开门。 “元哥哥,什么事这么着急?宁儿都已经睡下了。”李乐宁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双眸弥漫着一层水汽,瞧着天真可爱。 吴白元欣喜道:“宁儿,她答应了,她答应了,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李乐宁闻言如坠冰窟,她脚下有些不稳,扶着门框不敢置信地问道:“姐姐答应了我给你做平妻?” (江雪怎么能答应,她根本不想嫁给吴白元!) 吴白元褪去兴奋,他有些迟疑道:“不,不是平妻,她只能同意你给我做妾。” 做妾?!太好了!李乐宁一下子活了过来,她稍稍酝酿了一下,豆大的眼泪立即夺眶而出,控诉道:“做妾?元哥哥,你竟然要我做妾?” “妾是奴才秧子,如果只有做妾才能嫁给元哥哥,宁儿宁愿去死,下辈子再同元哥哥在一起!” 李乐宁说完转头就要去撞柱,亏得吴白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吴白元紧紧抱住李乐宁,失声责怪道: “你干什么,你不要做傻事!宁儿,做妾也没什么的,只要我们相爱,一切都不是问题的。” 李乐宁使劲儿挣脱了吴白元的怀抱,哭的惨兮兮:“不,不一样,妾处处低人一等,生的孩子也要低人一等,妾还能被主母发卖,宁儿不做妾,宁儿不做妾!” 吴白元看李乐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心疼坏了,赶紧哄李乐宁:“好好好,不做妾,宁儿不哭了,我再去跟她说,你不哭,哭的我心肝儿都是颤的。” 吴白元舍不得李乐宁受委屈,更见不得李乐宁哭,他趴在床边耐心地哄睡了李乐宁,李乐宁睡着后眼睫毛还挂着泪,梦呓道“不做妾,不做妾。” 吴白元见状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在李乐宁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小声道:“放心吧,元哥哥不让你做妾,如果不能娶你,元哥哥就把你嫁给世间最好的男子。” “是我想岔了,我的宁儿这么好,万不该做妾受人轻视。”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走远,吱呀的关门声后,黑暗中本该熟睡的李乐宁,忽地睁开了双眼,她抬手拭干眼角的泪痕,面前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吴白元最后说的那番话,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她卖了老宅孤注一掷的投奔,就是为了这个。 她李乐宁这么好,应该嫁给世间最好的男子啊。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四 吴白元有心要替李乐宁争一争,他是真心喜欢李乐宁的,年少慕艾,感情刻骨铭深。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吴白元不想让李乐宁嫁给别人,他如今享受着泼天的富贵,李乐宁与其跟了别人前途未卜,不若跟着他共享荣华。 毕竟除了他自己,他最爱的人就是李乐宁了。 吴白元跟江雪分房而睡,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愿意,他随时能回江雪的屋子,所以他从李乐宁的院子出来时,直接去了江雪那里。 往常江雪总会给他留一盏灯,可现在院子里漆黑一片,江雪的房门紧闭,吴白元见状有些不悦,他抬手重重地叩门,连翘将房门打开飞快地行了个礼: “驸马爷,公主已经歇下了,您若是有事还请明日再说,更深露重,驸马爷请回吧。” 吴白元背着手皱了皱眉,迈步想往里走,随口道:“我今日歇在这里,你去给我打些水来洗漱。” 连翘仍旧拦在门口,她虽面色恭敬但说的话却让吴白元火冒三丈:“回驸马爷的话,公主吩咐了,她习惯一个人睡了,请驸马爷仍旧去竹苑安置。” 吴白元眼神幽暗,嘴角紧绷:“她当真这么说?” 连翘眼皮都未抬一下,低着头称是,吴白元脸色阴沉,死死盯着连翘似乎想生吞了她,半晌才挤出一句:“我知道了,明日我再来。” 吴白元拂袖离开,他原本是想放些狠话的,但转念一想他还有求于江雪,将心头的愤懑压了下来,默默回竹苑生闷气。 江雪并没有睡着,她思索着明日进宫一趟,去找父皇拉拉家常,顺便表示一下自己现在已经不稀罕吴白元了,让太子哥哥没必要给予吴白元特殊待遇。 连翘回屋给江雪添了些冰块,江雪坐起身来轻声道:“连翘,你跟着我多长时间了?”连翘不假思索道:“回公主的话,已经有十二年了。” 连翘六岁被指派给了委托者,她比委托者要小一岁,但相比任性妄为的委托者,成熟稳重的连翘更像年长的那个。 原剧情中连翘就一直在提醒委托者吴白元不是个良人,可委托者执意要嫁给吴白元,连翘也是最先发现吴白元和李乐宁之间不对劲儿的人,但是委托者不肯相信。 委托者被吴白元和李乐宁害死的时候,连翘怀疑委托者的死有蹊跷,她在搜集线索的时候被吴白元发现后杀害,尸身被吴白元封在了枯井之中。 其实连翘哪怕不疑心委托者的死,吴白元也不会让连翘活着的,委托者身边的人,吴白元一个也未放过。 江雪看着忠心不二的连翘有些感怀,她起身从妆奁里寻了一只分量十足的牡丹金钗,插在了连翘的发髻上,柔声道: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犯浑时对你多有责骂,你莫怪我,往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连翘哪里会怪罪江雪,只要江雪能醒悟,不再像中了蛊一样对吴白元伏低做小地讨好,连翘就欢喜的想要点爆竹庆贺了。 第二日清晨,吴白元早早来寻江雪,江雪正忙着梳妆预备进宫请安,见到吴白元过来了只淡淡的打了招呼。 吴白元看江雪态度冷淡,一时间竟有些心虚,但回想起昨晚痛哭的李乐宁,他下了决心,语气和软的去跟江雪谈平妻之事。 “本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驸马爷若真心想娶李乐宁,我这便回宫禀明父皇,你我和离,你娶李乐宁为妻也使得。” 江雪在连翘的搀扶下站起身,她特意戴了一个点翠镏金的花钿,赤金镶嵌的东珠耳坠,杏色的宫装上绣着银色的凤凰花纹。 唇上抹着大红色的口脂,眉毛微微上挑,顾盼生姿,明艳逼人。 吴白元喜欢李乐宁那样温柔的女子,向来打扮的出尘脱俗,吴白元嫌弃委托者的穿金戴银,说那样俗气至极。 委托者为了讨吴白元欢心,舍弃了喜欢的华服红唇,穿上了素衣着淡妆,逐渐变得不像自己。 委托者这么努力,努力到可以舍弃自己,可惜还是比不过李乐宁在吴白元心里的位置。 按吴白元的话来说,委托者只是在东施效颦而已。 江雪不在意吴白元的看法,再加上委托者五官生得立体大气,妥妥一朵人间富贵花,是极适合浓妆的,自然是怎么美怎么来了。 这样华丽的造型,反而让一向看惯了清丽佳人的吴白元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凝视着气场强大的江雪,吴白元似乎才意识到,他娶的是一个公主。 江雪能说出和离的字眼,让吴白元心头一颤,向来是非他不可,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的江雪,怎么突然间提到了和离? 吴白元不爱江雪,但他绝不会和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只凭借自己的力量,他是无法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的。 吴白元是有野心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舍弃了心爱的人,去娶不爱的公主,为的就是娶公主带来的好处。 吴白元计划最少要当上正三品的官,甚至更高,他如今才是小小的五品官,与他理想中的位置差很多,他怎么可能和离? 他要借着江雪的势,平步青云。 吴白元瞳孔一缩有些慌乱,他喉咙里干涩的很,费力挤出了一句否决的话:“好端端地提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做什么?宁儿不愿意做妾,我才来同你商量的,罢了,我再去同宁儿说吧。” 江雪正色道:“本宫同意她做妾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抬举了她,一个孤女也敢同我共享男人。” 吴白元见不得江雪如此贬低李乐宁,出声为李乐宁辩解道:“宁儿不是这个意思,她最是胆小本分,怎敢跟公主抢人?” 江雪睨了一眼吴白元,嗤笑道:“这么说,李乐宁对你无意,是你一厢情愿了?” 吴白元也不能当着江雪的面承认他思慕别的女人,只能嘴硬道:“我是看宁儿一个孤女,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无亲人依靠,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我是想要名正言顺地照顾她一辈子,这才想娶了她的。” “呵,照顾?怎么照顾?照顾到床上去,照顾到一个被窝里去?驸马,你心里究竟怎么想大家心知肚明。”江雪可没心思跟吴白元在这弯弯绕绕,直截了当道: “你惦记李乐宁本宫知道,你若是能哄得她给你做妾,本宫乐得成全你们让你们双宿双飞,你们也少来本宫面前晃悠,惹人心烦。” “从前本宫糊涂拿你当个宝贝,为你舍弃了一身傲骨,可是现在本宫觉得你不值当了,吴白元,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本宫随时都可以换了你。” 江雪扶了扶发鬓,迈着优雅的步子出了公主府,吴白元失魂落魄地跟着江雪,直到江雪上了马车走远,吴白元都未挪动脚步。 他想不通江雪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他,前几日,江雪还打夜为他缝制衣服,这转天就不爱他了? 李乐宁,就这么让江雪耿耿于怀吗? 吴白元不能失去驸马的身份,既然江雪容不下李乐宁,他只能选择放弃。 李乐宁听吴白元答应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假模假样地掉了几滴眼泪,“痛苦”地答应了吴白元。 江雪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跟吴白元和离,她要在李乐宁成为吴白元的小妾后,看着吴白元和李乐宁分崩离析感情破裂,让他们两个受尽磋磨再提出和离。 到时候她独自美丽,吴白元和李乐宁得在彼此怨怼中一起走向灭亡才行。 宫门口的守卫看到江雪的马车直接放行,这个点皇上还在上早朝,江雪便先去找皇后蹭早膳。 委托者的母妃跟皇后是闺中密友,后来一起嫁给了皇上,委托者的母妃因病早逝,委托者几乎是皇后拉扯大的,和皇后关系极为亲近。 皇后白芷温柔端庄,是当之无愧的国母,她正忙着吩咐手底下的宫女给阖宫分发例银的时候,宫人通报江雪求见。 白芷喜出望外:“快快让她进来。”她有一段时日没见江雪了,虽说她还在生江雪的气,但架不住心头的疼爱,这么一阵不见,还怪想江雪的。 “给母后请安,母后近日来身子可好,女儿可想死你了。”江雪一进门就给白芷行礼,白芷扶起江雪嗔怪道:“少来这套虚的,你这丫头最是不拘礼的,是不是又要求母后帮你办什么事?” 江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扶着白芷在榻上坐定,蹲下来殷勤地给白芷捶腿,撒娇道:“母后可是冤枉女儿了,女儿是想母后想得紧,来看望母后的,觉没有别的意思。” 白芷拧了拧江雪的鼻子,笑道:“来的这样早,可用过饭了?”江雪头摇得像泼浪鼓:“没呢,女儿惦记着母后小厨房的碧粳粥,特意空着肚子来的。” 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江雪爱吃的菜,江雪一口气喝了两小碗粥,白芷注视着江雪大快朵颐的样子,忽然感慨道: “你还是这样打扮好看,这才像你。”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五 江雪停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棉帕擦了擦嘴角,对满脸疼惜的白芷道:“母后,女儿知错了,往后,我定然不会叫母后再失望的。” 白芷微微一怔,眼底浮现一抹喜色:“你是说?”江雪点了点头:“女儿想清楚了,吴白元不值得我去委曲求全的,可惜女儿明白的太晚了,惹得母后生气了。” 当初委托者执意要嫁给吴白元,白芷是死活不同意的,她之所以反对,不是因为吴白元家是个小官之子,也不是因为吴白元身无官职,而是她知道吴白元根本不爱委托者。 白芷出身高门大户,又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吴白元根本就是为了趋炎附势,言谈举止间甚至还表露出娶委托者是逼不得已的。 委托者是白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宫里所有人都宠着委托者,委托者看见的都是美好的一面,从来不知道人心险恶。 白芷怎么可能放心把委托者嫁给狼子野心的吴白元,可是委托者又是哭闹绝食,又是说白芷要毁了她的幸福,伤透了白芷的心。 可即便是如此,白芷都没有放弃劝诫委托者,最后委托者要悬梁自尽,白芷舍不得委托者受苦,这才勉强同意了。 现在听到江雪这么说,白芷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她慈爱道:“做母亲的哪里会真的生孩子的气,只要你能想通,母后就放心了。” “你记着,你是公主,你不需要对任何人卑躬屈膝,往后啊,你可别再为了那吴白元蹉跎自己了。” 江雪起身跪了下来,扬着脸恳切道:“母后,女儿想跟吴白元和离。” 白芷一惊,和离?她赶紧把江雪从地上拽了起来:“是不是那个吴白元欺负你了?!” 江雪拍了拍白芷的手,摇头道:“没有,再怎么说女儿也是公主,他依仗着我,怎么敢欺负我。” “那你怎么要和离?我记得你喜欢他喜欢的要死要活的,你们成亲才不到半年吧,怎么会闹着要和离?” 白芷不太相信江雪的话,依照往常的表现来看,吴白元对江雪的态度再差,江雪都甘之如饴,一副死都不要离开吴白元的样子。 若不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江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白芷探究的看着江雪,她怀疑吴白元动手打江雪了,霎时间心里的火苗噌一下就冒出来了,气愤道: “他是不是打你了?!” 江雪哭笑不得,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母后想哪里去了,他怎么敢打我?” (打是不敢打,直接下毒药死我了。) 江雪顿了顿,让自己的脸上挂上了愤怒且心碎的底色,落寞道:“吴白元跟我说,他要娶那个住在我府中的孤女为平妻。” “他敢!他以为他娶的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吗?身为驸马他连妾室通房都不能有,竟然妄想娶平妻!”白芷的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腕间的白玉手镯都出现了一道裂纹。 白芷气的差点骂脏话,她目露凶光恶狠狠道:“你府里的那个狐狸精是谁?胆敢勾引驸马,看我不将她充为军妓!” “人家可看不上吴白元,她只是吊着吴白元罢了,她一心想要嫁给王公贵族,只是把吴白元当做跳板而已。”江雪轻抚着白芷的后背给她顺气儿,坦言道: “吴白元明知我大庆律例,却还是动了这样的心思,更敢理直气壮地同女儿提出来,他想坐享齐人之福,也得看女儿答不答应。” “若是他不能守着女儿一个,女儿也不稀罕他,踹了他便是。” 白芷观察江雪的神色不似作假,高兴地拍掌叫好:“这才是公主该有的样子,跟他和离,等你父皇下了朝,母后同你一起去说这件喜事。” “再等一等,不急,女儿遭受了吴白元许多冷眼,还为他受了许多委屈,得一一讨回来才行。”江雪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和离了,就没办法折磨狗男女了。 白芷没想到这一层,她对江雪刮目相看,连连夸赞江雪长大了,知道谋划了,江雪撒娇卖乖说是白芷教得好,母女俩其乐融融。 等皇上下朝的时候,江雪踩着点去御书房见了这位对她疼爱有加的父皇,皇上江凌刚坐下喘口气,江雪就推门进来,看江凌一脸疲惫,江雪又是揉肩又是捶腿,让江凌放松了不少。 江雪简短阐述了一下自己想要和离的心思,江凌那是一百个同意,他觉得吴白元根本配不上自家闺女,和离好,和离可太好了。 “之前跟父皇说的,升一升吴白元官职的事就算了吧,他没有才情,难当大任。”江雪特意提起了这件事,因为再晚两天,江凌就要下旨给吴白元升官了。 江凌满口应下,当初冼马的职位都是江雪求来的,那个吴白元嫌弃官职小,从来都是点卯就走,一点都不上心。 其他人介于吴白元驸马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把属于吴白元的公务给分摊了,让太子好生为难。 说到太子,江雪还得嘱咐他几句,她急匆匆跟江凌道别,去了东宫。 太子并不在,太子妃陈韵如接待了江雪,陈韵如已经有孕五个月了,肚子圆滚滚的,比寻常五个月的肚子要大很多,太医说是怀有双生子的缘故。 陈韵如害怕自己生下来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儿,那样的话,其中一个就得送到外头去养,母子分离,这叫陈韵如怎么受得了。 陈韵如日夜都在向上苍祈祷,她没做过坏事,以后也不会害人,她不求龙凤呈祥,只求老天给她一对儿双胞胎女儿。 这样的话没有议储的烦恼,两个孩子都能在她跟前儿长大。 因为太子是白芷的儿子,委托者养在白芷膝下跟太子很亲近,所以连带着跟陈韵如关系也很好。 陈韵如在跟江雪说话的时候很随意,表露出了自己的担忧,有原剧情的加持,江雪知道陈韵如最后生下了龙凤胎,忧心忧虑的对孕妇和胎儿都不好,为了宽慰陈韵如,江雪小小的剧透了一下。 “嫂嫂大可放心,你这肚子里怀的是我的侄儿侄女,你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呢。” 陈韵如知道江雪是在哄她开心,但还是笑道:“那就借妹妹吉言了,如果真的是龙凤胎,那可就太好了。” 江雪笃定道:“是呀,老神仙给我托梦了,说他送了一对儿金童玉女给嫂嫂,女孩儿屁股上还有一颗小红痣呢。” 陈韵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好了很多,她轻轻抚了抚肚子,温柔道:“好,那我就听妹妹的,儿女双全呢。”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让我听听。”太子江风议完事来看陈韵如,听说江雪来寻他,江风只当是江雪又为了让他多照顾吴白元而来。 当江雪说明来意的时候,江风有些震惊,但还是答应了,他本就因为顾全江雪的嘱托有些难做,手底下的人都有颇有微词,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是不是出问题了?”江风有些好奇,江雪起身告辞:“是有些问题,我不瞎了,看清了吴白元的为人。” 江风一滞,感慨道:“你要是早一点恢复视力多好,现在你都嫁给他了,也只能这样过了。” 江雪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没有告诉江风他要和离的事情,江风知道后一定会给吴白元脸色看,到时候就露馅了。 江雪今天出门前的那番话是为了敲打吴白元,让他有危机感,吴白元会因为这番话担心几日,但绝不会相信江雪是真的要跟他和离。 毕竟,在吴白元看来,江雪的态度转变,都是基于他要娶李乐宁这件事,他不娶了,江雪就会再度投入他的怀抱。 不能怪吴白元盲目自信,委托者之前爱吴白元爱的深刻又卑微,很难相信这样的感情突然就消散了,只能推诿是嫉妒作祟。 江雪回府后刚坐下来,李乐宁就要求见,说是来给江雪赔罪,江雪闲着也是闲着,看李乐宁表演打发时间也算一件趣事,便准了李乐宁进来。 “姐姐,宁儿对不住你,求你大人有大量,别怪罪宁儿。”李乐宁一进门扑通就跪下了,眼圈通红,含着两包眼泪泫然欲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要换做一般男子,恐怕早就将李乐宁扶起来好生安慰了,可江雪是女子啊,不光是女子,李乐宁还是她的情敌,江雪会心软才怪。 “本宫可不记得哪位母妃生了你这么个妹妹,李小姐还是莫要乱攀亲戚的好。” 李乐宁的脸青红交加,江雪这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李乐宁有些羞恼,但她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低下头应是: “公主说的对,是民女唐突了,还请公主恕罪。” “怎么,在你眼里,本宫是个动不动就生气的人吗?李小姐,你倒是说说看,自从你投奔了驸马,本宫待你如何?”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六 李乐宁自投奔吴白元的那天起,先头虽是住在吴家,但一应吃穿用度,花费的皆是江雪的银子,更别提如今住在公主府了。 李乐宁再心高气傲,说到底不过是个小门户出来的,她会的,算计的,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哄骗得住同样没见过世面的吴白元。 所以在原剧情中,李乐宁多番受挫,几次攀高枝不成,即使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奈地嫁给了吴白元为妾,那是她能奔到的最好的前程了。 李乐宁不够聪明,或者说,蠢笨如猪,她自以为握住了吴白元,就掌握了整个公主府。 可李乐宁忽略了,她栖身之地之所以唤作公主府,是因为其真正的主人,是大庆的公主。 李乐宁想借公主府作为跳板,一跃跻身于上流阶层,却跟抽风一样,站在了委托者的对立面,勾引吴白元,成了委托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委托者怎么可能帮李乐宁达成所愿,且委托者自有傲气,哪怕急于拜托李乐宁,也不愿意隐瞒李乐宁跟吴白元有私情的事实。 所以李乐宁恨透了委托者,联合吴白元一起把委托者送上了西天。 江雪想要是李乐宁一开始投奔吴白元的时候,就认清现实抱对了大腿不作妖,委托者定会给李乐宁寻一门好亲事。 李乐宁生得漂亮,又有公主做媒,再不济也能嫁给一个五品官做正妻,风风光光的做个正头娘子,总比做妾好。 可是李乐宁太蠢了,她自己亲手掐掉了这条好走的路。 江雪俯视着跪在地上作胆小状的李乐宁,语气不甚友好:“本宫看你往日里巧舌如簧的,怎么这会儿哑巴了,难不成驸马不在,你连话都不屑于跟本宫说?” 李乐宁低着头眼珠子来回转动,她惶恐道:“公主待民女极好,民女感恩戴德,民女无以为报,只能日夜向上苍祈祷公主凤体安康,长乐无忧。” “那你为何还要勾引驸马?你明知驸马本就对你有意,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他,撩拨他?”江雪眼神如利剑一样,冰冷而凌厉。 李乐宁身躯颤抖面部表情失控,眉毛高挑鼻孔微张,眼睛圆瞪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声音不自觉提高: “我没有!公主,民女怎会有这种想法,我只把元哥哥当作我的亲哥哥,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误会?李小姐,你一进来就向本宫请罪,为的是什么?”江雪低头欣赏着自己水葱一样的指甲,若是能涂上丹蔻,柔若无骨的玉指定会更加好看。 李乐宁一怔,她咬住嘴唇望向高高在上的江雪,衣着华丽繁复满头珠翠,尊贵的地位仆人如云,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这是她梦想中的样子。 李乐宁垂首不语,她藏在云袖里的手紧攥着,指甲在掌心留下深刻的掐痕,她怨恨命运不公,为什么江雪是公主,而她只是一个平民? 李乐宁每每望着哪怕身穿素纱衣,也显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江雪,就嫉妒得发疯,恨不得跟江雪互换位置。 论家世论长相,李乐宁都比不过江雪,她唯一强过江雪的地方,就是拥有吴白元的爱。 李乐宁不稀罕这个,更不爱吴白元,可架不住江雪像着了魔一样爱着吴白元,李乐宁为了找心理平衡,就疯狂勾着吴白元宠着她护着他。 看着江雪为此嫉妒,生气,李乐宁心里才畅快些,公主又怎么了,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 李乐宁是故意气江雪的,可是她不能承认,也不会承认,所以李乐宁将事情都推到了吴白元头上。 李乐宁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姿态放的极低,无措又惶恐:“公主恕罪,元哥哥,不,驸马爷,他突然说要纳宁儿为妾,宁儿当时吓坏了。” “宁儿只把驸马爷当兄长,而且宁儿虽是孤女无人替宁儿撑腰,但宁儿哪怕赴死也绝不做妾。” “宁儿已经拒绝驸马爷了,驸马爷也只是把宁儿当妹妹,看宁儿一个人孤苦伶仃,怕宁儿遇人不淑,这才萌生了这个想法。” “驸马爷心里只有公主一人,请公主原谅驸马爷,宁儿不敢也不愿破坏你们的感情,请公主饶过宁儿吧。” 李乐宁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板上内心复杂,有得意,有担忧,有屈辱,种种情绪投在眼中,汇成了怨毒。 “宁死不为妾?希望你牢记说过的话,来日可莫要违背自己的誓言,起来吧。”江雪声音冷淡,她摆了摆手,伶俐的宫人立即将李乐宁扶了起来。 李乐宁的表情瞬间转化为感激和愧疚,她张了张嘴还想对着江雪说几句违心的溢美之词,却被江雪接下的话语震慑,整个人都僵住了。 “李小姐,你巴巴的跟着住过来,无非是想借着本宫的手,寻得一桩好姻缘,你懂得为自己筹谋是好事,可你的那些小心思未免用错了地方。” “你要知道,本宫是公主,跟我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本宫可以把一个人捧到天上去,也能把一个人踩到泥泞处,李小姐,这一点你从吴白元身上还看不出来吗?” 江雪只轻轻望了李乐宁一眼,不带有任何情绪,但多年上位者的气场,让李乐宁遍体生寒牙齿微微打颤。 李乐宁突然觉得自己那些阴暗的小心思,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她在江雪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宁儿没有,我……”李乐宁想辩白几句,可是江雪根本不在意她要说些什么,直接打断了她:“过去的事,本宫并不想追究,本宫只想告诉你,你指望错人了。” “吴白元无人脉无地位,驸马也不过是个虚职,怎么能助你一臂之力?”江雪理了理鬓边的流苏,慢悠悠地对着一脸窘迫的李乐宁道:“你想攀附高枝,本宫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当真?”李乐宁急切道,她顾不得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伪装了,吴白元又不再她装给谁看,她只想紧紧抓住眼前的机会。 江雪微微颌首,平静道:“半个月后,镇国公夫人在府中设宴,你可随本宫一道赴宴,在宴会中有何际遇,全是你各人造化,可别说本宫没有给你机会。” 李乐宁眼睛攸地明亮,镇国公府设宴,来的一定都是达官贵人,若是她能得到某位世子王孙的青眼…… 李乐宁尽力压制住内心的兴奋,让自己看起来得体:“宁儿谢过公主,公主大恩大德宁儿真是无以为报。” 江雪看着虚伪的李乐宁,突然萌生了一种恶趣味,她看着李乐宁的纤纤玉指正色道:“若你实心实意地想报答本宫,就手抄十卷金刚经吧,三日后我要去安顺寺一趟,正巧供奉在佛堂。” 李乐宁总不能说不愿意,她应了下来,回院子后就开始奋笔疾书,十卷金刚经,可有得写呢。 “公主,您怎么能带她去赴宴,您明知道李小姐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到时候她出了丑,会连累公主丢面子的。”连翘忍不住出声劝诫江雪。 江雪卸下头上的沉重的花钿,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让连翘给她换一个简单轻巧的发式。 江雪透过铜镜都能看连翘的担忧,连翘眉头紧皱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江雪笑了笑,出言宽慰连翘: “我知道你的担忧,你认为我不该抬举李乐宁是吗?”连翘疯狂点头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三下五除二给江雪绾了一个同心鬓。 江雪照着镜子赞叹了连翘的绝佳手艺,轻声道:“我是想让李乐宁知道,有些人,哪怕有心抬举,也不过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至于丢不丢人的有什么要紧,谁敢当着我的面笑话我给我添堵。” 连翘眉眼这才舒展开,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公主说的是,让她丢丢人也好还真当自己是仙女呢,谁都得捧着她,也就驸马爷那个眼睛上糊了屎的,才认为她是个宝贝。” “啊呀,公主,奴婢无心的。”连翘快人快语,过完瘾了才发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说了驸马爷的坏话,有些不安地看向江雪。 “噗哈哈哈,被屎糊了眼睛,说得好,还是你形容的贴切。”江雪一直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吴白元,连翘的话很是贴切。 连翘松了口气,往常她说吴白元半句不好,江雪都不准,现在终于恢复正常了:“公主,您这是对驸马爷死心了吗?” 死不死心的谈不上,毕竟江雪压根就没对吴白元动过心,但要是现在回答连翘问题的是委托者自己,大概会这么说: “被屎糊住眼睛的有何止吴白元一个,你家公主也深受其害,不过,我眼前的屎被我嫌臭洗掉了,现在耳目清明,自然不会再迁就吴白元了。” “连翘,你交代下去,咱们的人没必要对吴白元太过客气,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当然了,不要做的太明显让吴白元生疑窦。” “啊,从前让他们受了许多委屈,你通知账房,阖府上下每人多发两个月的月银。” “是!”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七 吴白元受到了江雪的和离警告后,一连两日都未朝李乐宁院子里去,虽说他告诫自己要放下对李乐宁的感情,但是情难自制,他如何控制得了。 吴白元只能尽量不与李乐宁碰面,李乐宁可没发现异常,她这两日正忙着给江雪抄写金刚经,写得手腕都抬不起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吴白元。 李乐宁紧赶慢赶,终于在江雪马车离开前,将佛经递到了江雪手中,江雪翻看了一下,开始的字迹还算工整娟秀,越往后越潦草。 江雪不动声色将佛经跟自己抄写的几卷分开放置,对着略微有些羞赫的李乐宁道:“你有心了,本宫要出门了,这便不送你,宴会是寿宴,有才艺表演,你若有心展示,最好早做准备。” 李乐宁脸上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对着江雪盈盈一拜,扭着弱柳扶风的腰身回院子排练起舞蹈来,李乐宁要借着这次宴会惊艳众人,她有信心能做到。 “公主,东西都收拾好了,李小姐抄写的佛经要带上吗?”连翘拿起装着佛经的檀香木盒,小声询问江雪。 江雪摇了摇头:“心意不诚,就别扰了佛祖清净吧。” 安顺寺香火一向鼎盛,江雪此去并不是烧香拜佛的,她是去蹲人的,平国候老夫人孙文昭今日要来上香,她蹲的是老夫人二十三岁还未成亲,爱好游走在花丛中的幼子。 “娘,您拜佛去,我也无旁的事,我在殿外等您成吗?” 孙文昭剜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小儿子,没好气道:“我此番是来给你求姻缘的,你不跟着我一起拜拜,在殿外晃荡个什么劲儿?” “哎,您又提这个,缘分到了儿子自然会娶亲的,您快去吧,可别叫佛祖等急了,儿子就在这喝茶等您。” “你,唉,迟早有一天被你给气死!”孙文昭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走入殿中,这已经是她第无数次来给小儿子求姻缘了,也不知道这姻缘什么时候来。 “哎,小姐,这有人了。” 江雪看着在凉亭里喝茶的星澜,疾步走过去坐在了星澜对面,星澜皱了皱眉:“小姐,我都说了,这有人了,你上别处坐去。” 江雪没有理会,直接抓起星澜的手,食指快速在星澜手心画符。 “哎,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星澜眼神突然变得清明,看着对面的江雪惊喜道:“媳妇儿,你来了!” 江雪横了星澜一眼,幸好她提前支开了连翘:“注意你的言辞,我还没和离呢,倒是你,人设做得不错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真是潇洒。” 星澜摸着头嘿嘿一笑:“假象假象,不弄成这副不靠谱的样子怎么逃得过家里的逼婚。” “你何时和离啊?我好上门提亲去?” 江雪起身:“早着呢,任务没做完怎么和离,好了,我得去添些香油钱,你自己在这坐着吧。” “一起,一起。”星澜赶紧跟了上去:“我懂得,跟你保持距离,绝不给你添麻烦。” “佛祖在上,信女孙文昭在此诚心恳求,请佛祖保佑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星澜,让他能早日成家。”孙文昭双掌合十,跪在蒲团上虔诚祈祷,身侧忽然多了一个人,孙文昭睁开了双眼。 “你不是不来吗?”孙文昭看着跪在蒲团上的星澜有些惊奇,来了几年了,星澜可是第一次进殿。 星澜余光瞟着伏身的江雪,朗声道:“我觉得娘说的有理,我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求一求姻缘也好。” 孙文昭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想话嘛,她记得过几日她的老姐姐要设宴,这得带着星澜同去,万一能撞上一件好姻缘呢。 时间一晃就到了赴宴的时候,江雪曾表示过,李乐宁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李乐宁便毫不客气,要的全是名贵的物件儿。 李乐宁深知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即便是装扮隆重,身上也是素色居多,雪色纱衣绣着精致的玉兰花,腕间一对儿响铃银镯,凌云鬓上带着珍珠头面,步摇垂下穗玉流苏,行走起来环佩叮当,舞起来更是风姿绰约。 李乐宁这几日饮食尤为注意,身量清减了不少,下巴比先前还要尖,一双杏眼顾盼生姿楚楚动人。 同去赴宴的吴白元眼睛都直了,他和李乐宁坐的并不是一辆马车,他只能频频掀开帘子往后面看。 几日未见,吴白元觉得李乐宁更美了,要不是顾忌着江雪在场,他都要直接坐到李乐宁的马车上去了。 江雪闭目养神并不在意吴白元的举止,她静静等着好戏上演。 原剧情中,吴白元逼着委托者带李乐宁来赴宴,李乐宁也是今日这身装扮,自以为很美,却被宴会上的人嗤之以鼻。 他们府中想装单纯扮可怜的妾室通房们,早八百年都不做这种打扮了,大家都是吃过看过的人,李乐宁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言而喻。 大庆并没有女子热孝一说,李乐宁早就出了孝期,她这身一身白得好似带孝的装扮,并没有好的说头。 况且这次宴会是镇国侯老夫人五十岁寿诞,李乐宁穿一身白是什么意思?镇国府的人不将李乐宁赶出去就不错了,对她怎会有好脸色。 江雪之前已经跟李乐宁说过是寿宴了,她可不会那么好心再次提醒李乐宁,她是来报复李乐宁的,她得推着李乐宁一步步走向毁灭,可不来当拯救李乐宁的活菩萨的。 “公主,到了。”连翘打开帘子扶着江雪下来,吴白元见状也伸出了手,想让连翘扶他下来,可是连翘扶着江雪直接往镇国侯府走,眼神都没给吴白元一个。 大庭广众之下,吴白元有些尴尬,他只能悻悻地收回手,憋着气自己踩着小板凳下来。 吴白元觉得他之前想得没错,下人们果然是怠慢他了,对他的态度远远不如从前恭敬了,他回去后得找江雪好好说道说道,让她训斥这帮玩忽职守的下人才行。 李乐宁迈着小碎步紧跟在江雪身后,她端着姿态,想模仿出江雪身上的凤仪天成,可气势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江雪的贵气是委托者自带的,那是金尊玉贵养起来的公主啊。 吴白元打从李乐宁一出现,双眼就黏在李乐宁身上移都移不开,他退了半步跟李乐宁并肩走着,想寻个机会跟李乐宁说话。 李乐宁见吴白元凑过来烦透了,要是别人看见了,误会她跟吴白元的关系,耽误了她的好姻缘,吴白元负的起责任吗? 李乐宁绞着帕子内心纠结,她终于还是赶在了吴白元开口之前,大步走到了江雪身侧,装作询问的样子: “公主,今日会来很多人吗?都有谁过来啊?” 江雪瞄了一眼脸上隐隐带着兴奋的李乐宁,罕见的耐心道:“老夫人寿诞,来的人自然多,都是些与镇国侯府交好的,大抵是些家世相当的。” 李乐宁咧开了嘴角,她一定得把握住这次机会才行,能不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全看这一次了。 镇国侯老夫人许寒霜因为今日过寿心情甚好,她坐在正厅跟一些老姐妹唠家常,见到江雪来了,笑眯眯地起身行礼: “老身参见公主。”江雪哪能受这个礼,侧过身去一把扶住了许寒霜:“老夫人请起,您是我的长辈,行礼可要不得。” 许寒霜笑呵呵道:“礼不可废,公主能来是肯给老婆子脸面,老婆子可不能托大。” 江雪扶着许寒霜坐定,连翘递过来一个木盒,江雪把木盒打开露出一串鲜红的玛瑙手串,颗颗饱满纯净,颜色极为喜人。 “晚辈知道您钟爱玛瑙,特意晕了这手串来,老夫人看可合眼?” 许寒霜接过来仔细端详,笑成了一朵花,直接带在了手腕上:“这玛瑙极好,公主有心了,老身欢喜得很。” “老夫人喜欢就好。” 李乐宁见气氛融洽和睦,跃跃欲试,她从袖口处掏出了一枚香囊,快步走到了许寒霜面前,递过去殷切道: “老夫人,这是我特意为您绣制的香囊,用的是龟鹤延年的图案,恭祝老夫人长命百岁。” 李乐宁自觉这番话说的极为妥帖,且亲手绣制的香囊要比那些金啊玉啊更显得有心思,于是李乐宁扬着脸等着许寒霜的夸赞。 许寒霜满脸的笑意在看见李乐宁一身素缟后消失,她拧紧了眉头有些不悦:“这位瞧着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李乐宁没想到许寒霜会问起她的家世,没有事先准备好说辞,况且她爹娘都没了,这家世也实在拿不出门,一时间竟然窘住了。 李乐宁向江雪投去求助的目光,江雪只当做没看到,她才不要替李乐宁作答,万一答的不好,李乐宁绝对会怨恨她,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为什么要替一个仇人去做? 许寒霜看李乐宁低头不语,心头有些不满,长者问话,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答,这个姑娘还穿着一身白衣来参加寿宴,真真是不知礼数。 “是老身唐突了,彩雀,接过这位姑娘的贺礼。”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八 李乐宁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恭谨地将香囊交给了镇国侯府的下人,她弯腰垂首轻轻脚步挪动移到了江雪身后。 李乐宁觉得许寒霜是看不起她,她的香囊都递到许寒霜手边了,许寒霜一探手就能接过来,可这个老虔婆偏偏不接,反而让身后的下人过来拿。 江雪的贺礼许寒霜可是亲手接过来,并立即戴上了,怎么到了她这就区别对待? 李乐宁咬紧了后槽牙,还不是因为江雪是公主,而她只是个孤女,亏许寒霜还是侯夫人呢,竟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主儿! 李乐宁眸子幽深,手指用力地攥住帕子,锦帕上的蜻蜓点荷的图案都纠在一起,李乐宁的嘴角却仍旧噙着温柔的微笑。 江雪稍稍侧身,转头看见了李乐宁交错在一起的手指,她知道这是李乐宁心生怨怼时的小动作,李乐宁心眼儿也忒小了些。 许寒霜未见过李乐宁,问一问李乐宁的来处再正常不过了,不管李乐宁出于什么心理不做答,对许寒霜一个长辈来说,未免有些不敬。 许寒霜年长且最是注重礼数,李乐宁的作法有三处不妥,一是一身带孝似的装扮参加寿宴,二是那枚锦囊,三是方才对许寒霜的询问拒不作答。 用亲手缝制的绣品聊表心意没错,但得亲近的一家人,例如许寒霜家中的女眷送才合适。 李乐宁一个外人,与许寒霜素不相识,表的什么心意?一个外头卖几两碎银的锦囊拿来当寿礼,着实有些寒酸。 江雪没打算替李乐宁出头,只是李乐宁是她带来的,她总得对许寒霜解释一番才行。 “老夫人,这是借住在我府上的李乐宁,她爹娘都没了,只识得吴白元一个,算是吴白元的妹妹。” 许寒霜脸色稍缓:“是这样啊,怨不得一身白,能为爹娘带孝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有心了,可怜的孩子,坐吧。” 李乐宁面上闪过一丝窘迫,她并不是在为爹娘带孝,只是白衣衬她,她为了美才选择这么装扮,但许寒霜误会了也好,她还能给许寒霜留个好印象。 李乐宁福了福身,乖巧地谢过许寒霜,知趣儿地走到末尾的空位坐下,而江雪则是被许寒霜安排在了上首。 望着与自己相隔甚远的江雪,李乐宁忍不住流露出了羡慕的眼光,她也想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别人奉为上宾,而不是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李乐宁想要嫁高门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她祈祷着今日能遇见一位如意郎君,她会使劲浑身解数去抓住他。 女宾随着许寒霜在内院,男宾则是由镇国侯丁伯阳在外院,吴白元最讨厌这种场合,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在吴白元眼中,除他之外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巴结镇国侯府才来凑这个热闹,根本不是真心为侯夫人贺寿。 吴白元在这三五成群寒暄攀谈的人中格格不入,他不屑于跟这些人为伍,走到哪里都是特立独行,还为没人打搅他的清净而沾沾自喜。 殊不知,在其他人眼中,吴白元才是那个被人耻笑的,区区五品小官要不是还有着驸马的身份,吴白元压根就没资格出现在这里。 吴白元往常都是用鼻孔看人,自命不凡又无真才实情,连冼马的工作都做不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中途溜号称病不去是常有的事,朝中哪个人看得起他? 吴白元还常常对着那些高阶官员大放厥词,说他们若非世家子弟,根本无缘入仕,都是沾了祖宗的光。 官员们被吴白元如此羞辱,心里哪儿会不恼怒,吴白元自己才是靠着裙带关系才混了个小官,何来的脸面说他们。 要不是看在江雪的面子上,他们早就跟吴白元翻脸了,所以在寿宴上看见吴白元,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打招呼,大家都把吴白元晾在那里将他视为空气。 星澜知道江雪会来参加这次的寿宴,跟随母亲孙文昭一同来参加,想在寿宴开始时见江雪一面,没成想先在外院碰上了吴白元。 星澜应对着前来跟他寒暄的友人,暗地里观察着吴白元,星澜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下来,觉得委托者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 吴白元五官平平算不上出众,只白皙的肤色算得上长处,整个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罢了。 星澜将眼神移开,跟相熟的朋友们说了会儿话,丁伯阳便宣布寿宴开席,请大家到后花园落座。 江雪这头也开始往后花园走动,李乐宁紧紧跟在江雪身后,面上是掩饰不住地兴奋,她伸长了脖子不住往男宾那边张望,被其他人瞧见了,捂着嘴偷偷笑话她都不知。 两人一席,李乐宁被安排跟江雪坐在一起,这让李乐宁感到很满意,跟公主同坐无异于给她镀了一层金。 宴席的菜式很丰盛,但李乐宁心不在此,她没滋没味儿的吃着菜肴,眼神偷偷瞄着朝着对面男宾,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身上,护国公世子傅玉宸。 李乐宁眼睛一亮,她注意到傅玉宸的座位在上首,周围的人也对他颇为客气,便把傅玉宸当成了主要的攻略对象。 江雪瞧着李乐宁明显精神一振,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起了连翘递过来的冰桃蜜露,好戏即将开场了呢。 宴席进行了一半,有人提议表演些才艺来助助兴,一些同样怀揣着小心思的女子,顺势而为,表演了他们精心准备的才艺。 李乐宁为了大轴出场,眼巴巴的等着无人再表演,这才自告奋勇为许寒霜跳上一舞祝寿。 许寒霜点头应允,她本误以为李乐宁是白衣带孝,对在水榭中央翩翩起舞的李乐宁萌生的那一一丁好感消失殆尽。 许寒霜望了望满座的高门子弟,人老而精的她哪里还不明白李乐宁的小九九,又一个借机表现自己的人罢了。 李乐宁柔软的腰肢和纤细的手臂舞动着,雪色的纱衣随动作摆动飘然欲仙,傅玉宸捏着酒杯目不转睛地望着李乐宁,小腹一紧神色莫名。 一舞罢了,李乐宁香汗淋漓,双眸弥漫出一层水汽,脸颊红若飞霞娇艳欲滴,吴白元都看呆了,他忘却了对江雪的惊艳,重新把李乐宁奉为心头的女神。 李乐宁装作不经意把目光投向了傅玉宸,看傅玉宸直勾勾的看着她,李乐宁心头一喜,娇羞地别过头重新回到了江雪身边。 傅玉宸小声吩咐随从去打听李乐宁,星澜望见了默不作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李乐宁,就要倒霉了呢。 护国公世子傅玉宸,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生的一表人才,却是个山中狼色中鬼,院中妾室通房无数,祸祸了许多姑娘。 傅玉宸的名头在达官贵人的圈子中都烂透了,他也就哄一哄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子,李乐宁就是其中一个。 原剧情中,李乐宁为了抓住傅玉宸的心,与傅玉宸无媒苟合,最后被玩腻了的傅玉宸抛弃,以残花败柳之姿委身吴白元,当然,吴白元并不知情。 江雪跟星澜隔空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笑而不语,当李乐宁在傅玉宸起身离开后,紧接着寻了个借口离席时,江雪并未阻拦。 李乐宁一溜小跑想去跟傅玉宸制造个浪漫的邂逅,左寻右找始终未见傅玉宸的踪影,她只能不甘心地往回走。 李乐宁低着头满面懊恼,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温润的声音传来:“姑娘,你没事吧?” 李乐宁抬起头,是傅玉宸!李乐宁又惊又喜,慌忙摇摇头:“无碍的,没撞疼公子吧。” 傅玉宸收起手中的折扇,温柔道:“自然无事,我见姑娘在这徘徊了许久,姑娘可是丢了东西,兴许我能帮上忙。” 找的就是你啊!李乐宁在心底呐喊着,她羞怯地低下了头,编造了一个谎言:“被公子瞧见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一枚簪子不见了,找了几趟都没找到,罢了,可能是缘分尽了。” 傅玉宸闻言不语,他打量着李乐宁,发现李乐宁并没有起舞时好看,身姿如同瘦马,却不如瘦马身段窈窕容颜姝丽,只能算得上小家碧玉。 傅玉宸的兴致消了一半,但聊胜于无,他许久没有尝过新的滋味儿了,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风味,况且他打听到了李乐宁不过是个孤女,好打发的很。 “姑娘看得通透,在下佩服,席上吃了几杯酒有些昏热,我正要去芙蕖池吹吹凉风,不知姑娘可愿赏脸一同前往?” 李乐宁巴不得立即答应傅玉宸的邀约,但她身为女儿家,对第一次见面的男子太热络了总归不好,万一被误会成轻浮的女子,那就不妙了。 李乐宁抑制住心底地兴奋,装作矜持道:“同去倒无妨,可我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还请公子告知。” “护国公世子傅玉宸。” 傅玉宸捕捉到了李乐宁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他嘴角真切地浮现出笑意,这个状况更好得手了呢。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九 芙蕖池开的正好,水灵鲜翠,站在池边感受着阵阵凉风,李乐宁心下稍松,她偷偷瞄着长身玉立的傅玉宸,心狂跳似要蹦出胸口。 傅玉宸晾了李乐宁一会儿,在李乐宁面露焦急的时候,这才悠悠开口:“姑娘今日一舞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世间竟有这般出尘绝艳的女子,你让这满池芙蕖都黯然失色。” 李乐宁脸颊绯红,她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双目流转生辉,轻声道:“公子谬赞,公子天人之姿,才是真真的人中龙凤呢。” 傅玉宸和李乐宁相互鼓吹了一番,这才慢慢进入了正题,傅玉宸拱了拱手诚恳道:“今日能在此跟姑娘相遇,真乃人生一大幸事,恕我冒犯,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未曾,未曾婚配。”李乐宁按耐不住心头的悸动,她先头已经矜持过了,傅玉宸问这话明显就是对她有意,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李乐宁睫毛忽闪,杏核一样的眼睛望向傅玉宸,含羞带怯问道:“公子呢?可有婚配?” 傅玉宸家中十几房妾室未有正妻,不是他不想娶,与护国公府门当户对的人家哪个不知道傅玉宸的丑事,又怎会把姑娘嫁给他。 家世不好的护国公府有看不上眼,傅玉宸的婚事就这么一直拖着,所以未曾婚配这几个字,傅玉宸说起来毫无压力,毕竟他是真的没有娶妻嘛。 李乐宁喜不自胜,认定了傅玉宸就是她的良人,在虚假的郎有情妾有意下,李乐宁和傅玉宸约定好三日后在梧桐馆见面。 宴会结束后,李乐宁直到回到公主府面上的喜色都藏不住,江雪有剧情加持一点都不好奇,但吴白元可急死了。 吴白元亲眼看见李乐宁跟傅玉宸一前一后的回来,李乐宁脸上明显的娇羞和傅玉宸脸上的笑意,这两个人绝对有鬼。 一路上吴白元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也不在乎江雪的脸色了,回府后,吴白元顾不得和李乐宁约定好的避嫌,径直去了李乐宁的院子。 李乐宁正对着铜镜欣赏自己的美貌,有了傅玉宸的夸赞,本来就对自己极度自信的李乐宁,越发认为自己是天仙一般的存在,凡人都配不上她。 见到吴白元来了,李乐宁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但她不能表露出对吴白元的不耐烦,还是迎了上去惊喜道: “元哥哥,你怎么来了?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看过宁儿了。”还没等到吴白元回答,李乐宁又苦着脸道:“我们不是说好,不能再这样单独见面了吗?” “元哥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你不能惹得公主不开心,快走吧。” 吴白元哪里还在意这个,他死死盯住今日分外美丽的李乐宁,眼中的占有欲都快溢出来了,浑身燥热难忍,嗓音干涩道: “宁儿,今日跟你一起返回宴席的那个男子是谁?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李乐宁装作疑惑道:“什么男子?宁儿中途只是去如厕,并未见过男子,元哥哥在说什么?” 吴白元对李乐宁的话向来是坚信不疑的,听李乐宁否认他心里舒服了不少,兴许只是巧合吧,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虽然他这辈子不能娶李乐宁,但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看到李乐宁投到别人的怀抱中去,那样他会嫉妒的发疯的。 吴白元深情地望着李乐宁,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朗声道:“宁儿,你知道今日你那一舞有多惊艳吗?你太美了,我多想把你藏起来,让你只为我一个人跳舞。” 李乐宁笑颜如花,她柔声道:“元哥哥喜欢宁儿的舞,宁儿很高兴,宁儿给元哥哥再跳一次。” 一曲舞毕,吴白元双目几欲喷火,他慢慢接近李乐宁,伸出双臂想要抱住李乐宁,李乐宁见吴白元为她着迷很是得意,但她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不能让吴白元再占她的便宜了。 “元哥哥!”李乐宁的一声惊呼让吴白元清醒了过来,他望着躲到一旁的李乐宁有些心痛,难受道:“现在,我连抱一抱你都不能了吗?” 李乐宁逼着自己留下了几滴眼泪,摇头坚定道:“元哥哥,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宁儿是个女子,以后要嫁人的,请你对宁儿尊重一些,我不想以后看到我的夫君就想起元哥哥的脸。” 吴白元怔住了,他身躯摇晃了几下,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道:“宁儿,你,你要嫁人?” 李乐宁赌气一般用直接用袖子擦去眼泪,如同一只叫嚣的小兽梗着脖子道:“难道元哥哥能娶别的女人,宁儿就不能嫁给别人吗?你要看着宁儿一辈子孤苦无依才高兴吗?” “元哥哥,宁儿也想找一个良人,和和美美子孙满堂的度过此生,那个人不再是你,也不能是你了,元哥哥,求你了,别再逼我了。” 吴白元对着激动控诉的李乐宁不知所措,他自知理亏,只能慌乱地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碰李乐宁,只把她当亲妹妹看,李乐宁这才平静下来。 吴白元出了李乐宁的院子,整个人怅然若失,但是他先抛下了这份浓烈的感情,也无颜为自己辩驳,他在今日,彻底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 吴白元心底不痛快,只能从江雪身上找补,甩着袖子去了江雪的院子,用命令的语气道:“许久未曾回家了,你收拾收拾东西,随我一块去看看爹娘。” 有些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江雪这几日不过是对吴白元说话的态度软和了一些,吴白元就故态复萌对着江雪颐气指使起来。 江雪正忙着卸去钗环,一听吴白元这么说,把沉甸甸的金头面又带了回去,去吴家啊,也好,她来了之后还没见过吴父吴母呢。 是时候让吴家知道,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他们处处迁就了。 “好,我让连翘带些上好的补品,你先去歇息吧,等我收拾停当了叫你。” 吴白元见江雪态度殷勤一如往常,哼了一声去竹苑休息了,江雪对着连翘吩咐道:“拿两盒人参虫草就行,其余的都不带。” 委托者往常去吴家恨不得拉上两大马车的东西,补品布料衣裳首饰,吃食摆设小玩意儿,为了讨好吴父吴母费尽心思。 现在,可去你的吧! 江雪之所以答应的痛快,是因为她今天是去找场子的,吴白元还当她会老实做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呢。 开玩笑,今日她就让吴家人见识见识,苛待公主要付出的代价。 马车上吴白元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注意到马车上空落落的,等到了吴家后,吴白元才开口道:“让他们把东西卸下来跟着我们一起进去。” 吴白元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从公主府带来的礼物在门口堆满,在迎接路人艳羡的眼光洗礼之后,才带着抱满礼物的丫鬟小厮进府。 吴家的左邻右舍谁不夸赞一句吴白元好本事,能让一个公主甘愿为了他舍弃尊严,像一个寻常女子那样洗手作羹汤站规矩孝顺父母。 吴白元不爱公主,但他喜欢公主能满足他的虚荣心这一点。 “不用卸,连翘拎着就行。”江雪笑眯眯地回答,吴白元这才发现马车上只搁置了两个精致的礼盒,吴白元皱起了眉头,调门拔高: “你就带了这两样东西?这怎么拿得出手?快,让府里再送些过来。” 江雪装作惊讶的样子:“哎哟,这还少呐?这可是番国进贡的百年老参和冬虫夏草,最是补身子的,是公主府里顶好的东西了。” “驸马要是嫌少,你那可有什么好东西?尽管让你的小厮取过来,咱们等着便是。” 吴白元脸色不悦,他能有什么好东西,但看江雪摆明了不想再去拿,他也不想在门口跟江雪争辩这个,他嫌丢人,只能沉声道: “算了,今天就先这样吧,回去后差人送过来也行。” 江雪没有搭腔,吴白元有些尴尬兀自迈步进门去了,江雪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吴家不大,几个转弯就到了内院。 “爹娘,儿子来了。” 吴父吴子平正端着紫砂壶喝茶,见吴白元跟江雪来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用茶壶磕了磕桌子,大声道: “夫人,元儿回来了!” 吴母毛平卉正让人给她量尺寸做新衣裳,听到毛子平的吆喝赶紧大步往外走,她惦记着没会都拎过来的好东西,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好看的布料,她正巧拿来做衣裳。 毛平卉见到吴白元笑开了花,目光再移到江雪身上,脸色立即冷了下来,不耐道:“你来了。” 江雪笑了笑没说话,毛平卉直接翻了个白眼,随即眼睛习惯性地朝桌子上瞟去,往日江雪一来那里总是堆的像小山一样。 可就这么一瞟,毛平卉的火气噌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没看到能让她满意的小山,桌子上只孤零零摆了两个盒子。 毛平卉鼻孔张大,冲着江雪嚷道:“就带了这么点东西,打发谁呢?!”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十 江雪扶鬓轻笑,耳上的掐丝如意坠微微摆动,温柔道:“婆母说的是哪里的话,叫花子才用打发,本宫这是孝心一片呐。” 毛平卉中年发福,脸上很有些横肉,她性格较吴子平来说要强势些,在吴家最见不得有人反驳她。 江雪言语间的奚落让毛平卉陡升怒意,带着硕大的红宝石戒指上的手指向江雪,唾沫横飞:“你竟然敢说我是叫花子!你这是什么态度,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吴子平端着茶壶并不说话,江雪这次拿的东西与原先相比天差地别,他虽然也心生不满,但他身为一个男人总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吴子平默许了由毛平卉出面教训。 有时候,沉默即是态度。 江雪一脸淡然,用帕子捂着嘴嗤笑一声,毛平卉对江雪的笑声不明所以,恼怒道:“你笑什么!” “婆母上赶着要认叫花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江雪叹气道:“婆母好歹也是官夫人,何必如此自我贬低。” 毛平卉表情扭曲,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冲着江雪大声嚷道:“你少胡沁!我看你出去住了几日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去,去屋外给我站规矩,不站满两个时辰不准进屋!” 站规矩,可能吗?从前委托者为了讨吴白元的欢心,真心把毛平卉当作了婆母,对毛平卉要求的晨昏定省,以及动不动要求的站规矩从来没有反抗过。 破晓前鸡都未叫,委托者就得起来给毛平卉请安,毛平卉这个时候绝不会起,委托者只能伴着依稀可见的晨星候在门外。 晚饭时伺候毛平卉吃完了才能坐下用饭,睡前还要到毛平卉屋子里站一个钟头,要是毛平卉心气儿不顺,就会找茬让委托者最少两个时辰的规矩。 而委托者的讨好对象吴白元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等委托者倾诉心头的委屈时,吴白元只会说委托者是放不下公主架子,寻常人家的媳妇儿都是这么过来的。 委托者怕因为这些事和吴白元之间更生分,只能忍住心头的委屈。 这些委屈委托者从未对他人提及,连最疼爱她的江凌和白芷都未说过,因为一旦他们知道了,吴家人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敢如此磋砣公主的,吴家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他们仗着的无非就是委托者对吴白元的爱。 吴家吃她的用她的,靠着她荫庇,却还如此苛责她,实在可恶至极。 委托者可以忍,江雪不能,她不爱吴白元,更不是个在自身实力强横的情况下,还要受窝囊气的人。 “本宫要是不去呢?”江雪脸色平静,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吴子平还是凭借着在官场浸淫多年的敏锐直觉,发现了江雪与往常有很大的不同。 “不去?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当你是谁?你是我吴家的媳妇儿,我是你婆婆,我说的话你敢不听!” 毛平卉观察力没有吴子平那样敏锐,且因为长期压制儿媳有些忘乎所以,她仍旧冲着江雪大呼小叫。 江雪眼神变得冰冷,她指尖点着桌面,反问道:“本宫的父皇是天子,本宫是他最小的女儿,你说本宫是谁?” 江雪下巴微扬,直勾勾的盯着毛平卉,掷地有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恐怕是婆母你吧,给了你三分颜色就像开染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自吴白元娶了江雪之后,毛平卉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落过面子,她的确忘记了江雪公主的身份有多尊贵,猛然想起来心底是有些发怵。 可目光触及一旁风流倜傥的吴白元,毛平卉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有儿子在呢她怕什么,江雪是离了她儿子就活不下去的。 即便是她训斥了江雪几句,得罪了江雪,江雪又能拿她怎么样?她这个儿子一贯孝敬,江雪要还想和她儿子好好过下去,她说什么江雪都得受着! 毛平卉的头抬的比江雪还要高,趾高气扬道:“我是你婆婆,当然有资格训斥你,元儿,你说是不是?” 吴白元同样不想参与这场女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他不能不向着母亲,但江雪对他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吴白元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出声为毛平卉说话。 吴子平见状赶忙出言解围:“行了,你少说两句,孩子不论拿多少东西都是心意,夫人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吴子平暗暗给毛平卉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又冲着江雪和蔼道:“你娘越老越糊涂,你大人有大量别同她计较。” 江雪面无表情也不搭话,吴子平有些尴尬,他干笑了两声问道:“这回来可要住上几日?我让人把房间给你们收拾出来。” “住。” “不住。” 说住的是吴白元,他这几日需要冷静一下,在公主府他总会想到李乐宁,他得离李乐宁远一点,慢慢对李乐宁死心才行。 说不住的是江雪,她看见吴家人待在吴家都浑身不适,更别提住下了,江雪站起了身子:“既然驸马要住下,本宫就先回去了。” 吴子平出声劝阻:“你跟元儿怎好两府别居,一同住下吧。”江雪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我们分房睡已经许久了,分府也没多大区别。” 吴子平一愣,目光看向一旁有些不自然的吴白元,心道可能是小两口闹了矛盾,江雪心里有气变化才那么大,稍微松了一口气。 吴子平见江雪抬脚要走,想了想自己的仕途,虽说此时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提醒了一句:“我上次跟你说的,我官职调动的事,你可同你父皇说了?” 江雪闻言转头去瞧说的理所当然的吴子平,忍不住冷笑一声,吴子平不提这茬她倒忘的一干二净了。 原剧情中吴子平对委托者多番暗示了,他的官职现在太小,身为公主的公公,这么小的官职未免有些不够看,让委托者跟她江凌说说给吴子平升官。 委托者照做了,可吴子平到最后也没能升官,一是吴子平的确不是当官的材料提上来怕难以服众,二是江凌本身就对吴家不满,更怕助长了吴家的歪风邪气。 吴家对委托者没把事情办成更加不满了,就连一向对委托者面上还过得去的吴子平,都开始对委托者冷眼相待。 吴家没能在委托者那里升官,更别妄想通过江雪达成目的。 “公公那么通情达练的人,自然能靠着自己的实力升官,你不想被别人说是靠着裙带关系才上位,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吧。” 江雪毫不留情面的说完,便搭着连翘的手昂首阔步离开了,吴子平向来没有情绪波动的脸青一阵才一阵精彩的紧,可惜江雪没有看到。 “老爷!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吴家的人!”毛平卉义愤填膺:“你升官了,她出去不是也有面子吗?” “亏她还号称是最受皇上疼爱的公主呢,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毛平卉把矛头又对准了吴白元:“你是怎么管教她的!不敬公婆不知礼数!” 吴白元还未开口,吴子平就大声呵斥毛平卉:“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大吼大叫成什么样子!都是你平日太苛责她了,才让她跟我们离了心。” 毛平卉没想到吴子平会怪罪到她头上,她哪里肯依,当即就开始反驳:“我哪里苛责她了,不过是教她怎么做个称职的儿媳罢了,我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毛平卉说起自己的婆婆就恨的牙痒痒,她打从一进门起就活在婆婆的阴影之下,直到生下了吴白元才有所好转。 毛平卉巴不得自己的婆婆早死,可她婆婆偏偏压迫了她足足二十年,赶在江雪进门前才驾鹤西去。 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毛平卉受了那么多欺负,好不容易翻身怎么可能会放过江雪,把自己在婆婆身上受到的罪,一五一十的都返还在江雪身上。 毛平卉由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加害者。 吴子平斜睨了毛平卉一眼,嗤笑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穷秀才的女儿罢了,江雪可是金枝玉叶,你们之间有可比性吗?” 毛平卉瞪着眼睛,掐着腰对吴子平吼道:“现在看不起我了?当初聘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要不是老娘给你生了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儿子,你能跟公主攀上亲吗?” 毛平卉最恨人家提及她的身世,她婆婆就是看不起她的出身才肆无忌惮的欺负她,毛平卉之所以欺负江雪,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她是穷秀才的女儿没错,江雪是公主也没错,可是江雪这个金贵的公主,不照样得对着她这个穷秀才的女儿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吗?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吵的我的脑仁都是疼的!我回家图的就是一个清净,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吴白元扯了扯头发,终于忍不住发了火。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十一 吴子平冷着脸看向发火的吴白元:“你有什么烦心事需要清净?”吴子平皱着眉道:“你是不是跟江雪吵架?” 吴白元?闷声道:“不用你们管,我回屋去了,别打扰我。” “站住!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毛平卉拦住了吴白元:“江雪今日让我和你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怎么行!” 吴白元望了望附和毛平卉的吴子平,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到椅子上嘟囔道:“是有那么一件事,江雪现在对我冷淡了许多,你们以后在她面前还是稍微收敛一些比较好。” 吴子平捏紧了手中的紫砂壶,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江雪在毛平卉那里受了那么多委屈对吴白元的感情都未变,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才让江雪有这么大的转变? “说来听听,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吴白元便一五一十地向吴子平和毛平卉说明了,他是怎样向江雪提出娶李乐宁为平妻被拒,又退而求其次变成纳妾,被李乐宁拒绝的事情。 吴子平越听脸色越阴沉,等到吴白元说完,吴子平气的将自己心爱的紫砂壶砸在了地上,站起来直接扇了吴白元一耳光。 “爹!你打我做什么?!”吴白元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吴子平,毛平卉同样不满:“儿子又没做错什么,是那个江雪小气,你打他干什么?” “打你!我恨不得打死你!”吴子平气的浑身发颤,他指着吴白元怒道:“你个混账东西,你糊涂啊!” “你以为你娶的是谁?虽然我们家平日里对江雪多有怠慢,但她毕竟是个公主啊!亏你还为太子冼马,你对大庆律例难道不清楚吗!” “平妻!你怎么说得出口!”吴子平咬着牙扬起了巴掌,他想在给吴白元一耳光,但是事已至此,打吴白元也没用了,吴子平不甘的放下了手。 吴白元捂着脸辩解道:“我后来改成纳妾了,而且最后不也没将事情办成吗?” 吴子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我且问你,江雪是不是打从你说娶平妻那天就对你冷淡了?” 吴白元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是这样,他点了点头,吴子平恨道:“公主不能生才允许驸马纳妾,你这是在咒江雪不能生啊!” “而且你提谁不好,偏偏提李乐宁,江雪能不生气吗!女人家可以为了男人受委屈,但是男人为了别的女人给她委屈受,哪个女人能忍?” “更何况江雪还是个公主,我的儿啊!你真是作孽啊!你为什么不跟爹娘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你提出娶李乐宁,再加上你和你娘之前对她一直都不好,所有的矛盾集中到一起爆发,你看看她今日的态度。” “公主这是对你彻底死心了,如果她到皇上面前说些什么,我们吴家就完了!别说摘乌纱帽了,说不定连脑袋都一起摘了!” 吴白元被吴子平这么一分析,自己又想了一番,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得罪了江雪,关键还没达成目的,没能得到李乐宁。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吴白元慌了,他顾不得红肿着的脸,对着吴子平焦急道:“那怎么办啊,爹,我没想到这一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吴子平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紫砂壶,摸了个空才发现了地上的碎片,他叹了口气也顾不得痛心了,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严肃道: “把李乐宁给赶出府,跟江雪跪下认错,说自己是被李乐宁迷惑,一时间鬼迷心窍才办了这么蠢的事情。” “加倍对江雪好,一定要百依百顺,对她处处体贴,把你的臭脾气给我收一收,务必要把江雪给我哄回来!” 毛平卉挺喜欢李乐宁的,但是在这一刻,如果李乐宁出现在毛平卉面前,毛平卉一定会狠狠揍李乐宁一顿。 毛平卉认为都是李乐宁搞的鬼让自己的儿子犯了愚蠢的错误,还让自己应得的礼物缩水了一大截。 呸,不要脸的骚蹄子,她说李乐宁怎么偏生投奔了吴白元,原来是存了心要勾引祸害自己的儿子,真是个白眼儿狼! 毛平卉喜欢李乐宁没错,但只要一牵扯到自身的利益,毛平卉便把李乐宁放到了敌对的位置,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毛平卉丝毫没有往吴白元痴缠李乐宁那方面想,在毛平卉眼里,吴白元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连配江雪这样的公主她都觉得可惜呢。 吴白元不太赞同吴子平的话,他推脱道:“爹,宁儿是个孤女,除了我她没有别的依靠,把她一个弱女子赶出去她怎么活啊。” 吴子平吹胡子瞪眼睛,厉声道:“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女人!她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究竟是要她还是要你的命,要吴家!” 吴白元一震,他低着头左思右想,最后闭上眼睛无奈道:“好,我听爹的,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好好静一静,回到公主府以后,我就,我就,将宁儿赶出去。” 吴白元说这句话似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不愿意再跟提出这么残忍的要求的吴子平待在一起,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屋去了。 吴子平望着吴白元魂不守舍的背影,心情十分沉重,喃喃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李乐宁住在我们家。” 毛平卉还在咬牙生气,恨不得活剐了李乐宁,听到吴子平的话,毛平卉翻了个白眼:“尽会放马后炮,你之前不也很喜欢李乐宁,那么爽快就让她住进来了。” 吴子平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痛欲裂沉声道:“我跟李兄是世交,他唯一的女儿求上门来,我总不能不管吧。” 吴家在江雪走后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江雪倒是过了几天清净的好日子,她知道吴子平的性子,在她表现出对吴白元的疏离之后,吴子平肯定会教训吴白元一顿,但是江雪没料到吴子平把事态看的那么严重。 吴白元回公主府后对江雪的态度一改从前,时刻黏在江雪身边跟她如影随形,把江雪烦的够呛。 江雪知晓吴白元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挽回她,让她能跟以前一样对待吴白元,为了摆脱吴白元这个跟屁虫,江雪装作有所松动的样子,让吴白元喘了口气。 吴白元没能按照计划那样跟江雪同榻而眠,江雪始终不松口让他回正院,吴白元就只能还窝在竹苑歇息。 但这样也好,他就能伺机去找李乐宁了。 吴白元回到公主府的第五日夜里,趁着夜深人静,确认江雪早早歇下了,吴白元蹑手蹑脚去了李乐宁的院子。 李乐宁跟傅玉宸打的正火热,他们自宴会一别后每天都在见面,已经发展到了在无人之处可以纵情亲吻的地步了。 李乐宁躺在床上想起了和傅玉宸在一起的亲密行为,再想想傅玉宸说的爱她,李乐宁就兴奋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吴白元来敲门小声叫李乐宁的时候,李乐宁满脑子都是她嫁到护国公府后,傅玉宸对她爱护有加,她过上了绫罗绸缎一呼百应的日子,心里正美下意识地就答应了吴白元。 “宁儿,你没睡就好,快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乐宁从床上坐起来,神色有些不耐烦,吴白元又来干什么?她上次都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吴白元还来纠缠她,脸皮怎么这么厚! 应都应了再装睡已经来不及了,李乐宁穿鞋下床穿上外衣,磨磨蹭蹭把门给打开,吴白元一进门就结结实实把李乐宁给抱了个满怀。 李乐宁都有傅玉宸这个高枝了,怎么可能由着吴白元再占她的便宜,李乐宁自然是拼命挣扎,她的语气惶恐不安: “元哥哥,你,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吴白元把不断挣扎的李乐宁抱的更紧了,他把头埋在李乐宁的长发上,贪婪地嗅着李乐宁的发香,动情道: “宁儿,再让我最后抱抱你吧,过了今天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李乐宁停止了动作,疑惑且警惕的问道:“什么意思?” 吴白元终于舍得放开李乐宁,却还是扶着她的肩膀,面露痛苦和不舍,话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般无力: “宁儿,我对不住你,你可能得搬出去住了,但是,宁儿,你放心,我已经给你找好住处了,我给你找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已经付了两年的租金了,奴仆我也给你置办好了。” “宁儿,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先在那里安心住下,我一有空就去看你,你不必担心银子的事情,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我会定期给你送的,宁儿,对不起,原谅我吧,我是被逼无奈的。” 吴白元看李乐宁低下了头良久不说一句话也不动,吴白元一下子慌了神,他手足无措,紧张道: “宁儿,你别这个样子,别吓我,就算你搬出去了,我还是会照顾你的,宁儿,你说话啊!”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十二 李乐宁开始有些震惊,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吴白元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想不到吴白元会赶她走。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愿意,留在公主府吃喝不愁,运气好了还能从公主府出嫁,最好是由江雪这个公主亲自送嫁才算风光。 但李乐宁转念一想,她留在公主府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搭上高枝,现在她已经跟护国公的世子傅玉宸好上了,其实再留在公主府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而且住到外面随时都能跟傅玉宸见面,趁机卖可怜赢得傅玉宸的疼惜,让感情加剧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乐宁知道江雪不喜欢她,更不想让她留在公主府跟吴白元朝夕相处,那她也许能因此跟江雪达成一笔交易。 她离开公主府,等到她出嫁时由江雪出头来操办她的婚事,到时候她有公主送嫁,嫁进护国公府后也不会无端矮了一头。 李乐宁权衡利弊,觉得离开公主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她必须得表现的伤心一点,让吴白元觉得是亏欠了她,这样她才能从吴白元身上捞到更多好处。 “元哥哥,你要赶我走?”李乐宁身躯一震往后退了半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仰着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像是被背叛一样望着吴白元。 “你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哪怕你不能娶我也会为我寻一个好人家嫁出去,元哥哥,你不要宁儿了。” 吴白元对李乐宁的哭腔根本招架不住,他慌忙解释:“元哥哥怎么会不要宁儿呢,宁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我但凡有一点办法,就绝不会让你独自住到外头去。” 李乐宁开始小声啜泣,吴白元怎么安慰都不见效,在李乐宁噙泪追问下,吴白元将吴子平对他交代的不可外露的话和盘托出。 在吴白元心里,李乐宁不是外人,他说完后羞愧的低下头:“宁儿,你明白了吗?若是只有我自己,我怎么都不会把你舍下,可还有我爹娘在,我总不能看着他们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能享福了,却要因我而受苦。” “宁儿,对不起,我会尽力弥补你的。” 李乐宁用手指轻轻拭去眼泪,袖子遮挡的一瞬间,她的面上的表情变了,眉梢眼角都是对吴白元的鄙夷。 李乐宁认为,吴白元明明就是自己贪生怕死舍不得荣华富贵,却偏生要装作孝子的模样,口口声声说为他爹娘考虑。 还号称如何如何爱她,这不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即把她给抛下了,吴白元还真是虚伪,幸好她没有选择他。 傅玉宸家世好模样好待她好,这才是配得上她的男人。 李乐宁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故作坚强道:“原来是这样,宁儿知道了,让元哥哥为宁儿舍下一家人的确是不可能,宁儿谁也不怨,只能说宁儿命苦,注定要如浮萍一般漂泊无定。” 吴白元怎么忍心看着李乐宁这样,他赶紧温言软语的哄着,赌咒发誓他不会丢下李乐宁不管,而且给李乐宁租的院子极好,小巧别致又清静,让李乐宁安心住着,一切花销由他来负责。 李乐宁的神色这才有所好转,她想了想跟吴白元说还是由她自己出面去找江雪辞行比较好,让吴白元再容她一日,等她收拾好行囊,后日一早便离开。 吴白元哪里会不答应,他看着李乐宁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心都要碎了,他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动摇,赶紧嘱咐李乐宁早些休息,去竹苑给李乐宁找银票了。 李乐宁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在吴白元走后点亮了烛台,借着还算明亮的烛光盘算着自己的家底,思索着明日跟傅玉宸见面的时候,该怎么提起这件事才对她比较有利。 次日到了约定好的见面时间,李乐宁一早就在梧桐馆等着,她今日为了营造无辜被抛弃的形象,特意擦了些粉,嘴上只抹了点淡粉色的口脂,整个人看上去娇弱憔悴,别有一番病美人的感觉。 傅玉宸打着扇子推开了雅间的门,他来时就计划好了,再过两日一定得将李乐宁给拿下,要不是顾及李乐宁在公主府住着,他早就行动了。 他傅玉宸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又不是柳下惠,接触几次就亲了个嘴儿摸摸手而已,怎么能叫他满足呢。 “傅公子,你来了,我,有话要跟你说。”李乐宁见傅玉宸来了,眼睛里立即蒙上了一层水雾。 傅玉宸眉毛微挑,他注意到李乐宁的装扮较之前几次还要素净,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他喉头发紧。 “何事?”傅玉宸坐下来笑道,他的眼睛在李乐宁的脸上胸脯上腰肢间来回移动,他真想撕开这层外衣,看底下掩藏着何种春光。 李乐宁将手搭在了傅玉宸的手背上,怯生生道:“傅公子,我厚颜问你一句,你对我可有意?” 傅玉宸还没得手怎么可能会说无意,他反握住李乐宁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李乐宁白皙柔嫩的手背,肯定道: “乐宁,我对你如何,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们这些日子的相处总不是作假,我心悦你,我以为你知晓我的心意的,你这样问我,让我心里好生难受。” 李乐宁面上添了几分喜色,她没有将手抽回,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傅公子,我要从公主府搬出来了,为了你。” 搬出来?傅玉宸拧了拧眉毛,关切道:“为何,是与公主闹矛盾了吗?”傅玉宸心底暗喜,如果李乐宁脱离了公主府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李乐宁怎么可能说实话,说她是被赶出来的,说江雪压根就不待见她吗?她又不是个傻子。 她跟公主府关系必须亲昵,江雪也要待她如同亲姐妹一般,这样在傅玉宸面前,她才有面子有底气,不至于出身低被傅玉宸看不起。 “当然没有,姐姐待我极好。”李乐宁摇头否认:“是我自己要搬出来的,姐姐拦不住我只能由着我去了,她还体贴地为我置办了院子,说怕我这个做妹妹的在外面受苦。” 傅玉宸有些失望,他疑惑道:“那你为何要搬出来,住在公主府不是挺好的吗?” “因为你,傅公子。”李乐宁定定地望着傅玉宸,嘴角浮现出笑意,表情温柔而坚定:“我跟吴白元虽然亲如手足,但毕竟不是血脉相连,他对我而言始终是个外男。” “以前情窦未开,我可以把他当做亲哥哥,但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懂得了情爱,得避嫌才是。” “我爹娘虽然故去了,但他们教我的道理我一直铭记在心,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君应该一心一意,守身如玉白才行。” 李乐宁杏眼圆睁,眸子里尽是风情,看着傅玉宸意有所指,她大胆表白过心迹后,心跳加快期待着傅玉宸的回答。 傅玉宸一滞,为了他?夫君?李乐宁这是认真了不成,他可只是想玩玩而已,李乐宁别说给他当妻子了,就是当个妾室都不够格,连护国公的门槛都够不着。 “你如此待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乐宁,我不会辜负你的。”傅玉宸的谎话张口就来,他不介意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李乐宁,还没得手他不会轻易放弃,不能白白跟李乐宁耗了这几日。 傅玉宸决心差人去公主府好好打听打听,他在女人丛中流连了这么久,李乐宁的那点子小心思他轻易就能看破。 他总觉得李乐宁和公主府的关系算不上好,这也是他明知李乐宁栖身在公主府也敢与之接触的原因。 傅玉宸认为没有那个女人会把自己丈夫的青梅竹马当成亲妹子对待,公主也不能例外,所以李乐宁是在撒谎。 傅玉宸跟李乐宁亲热了一番,他的手大胆地探进了李乐宁的衣襟,李乐宁没有阻止他,傅玉宸离开后还怀念着那嫩滑的手感。 李乐宁得了傅玉宸的准话,更认为她和傅玉宸的事情是板上钉钉,回公主府后直接去找了江雪谈判。 “你说什么?”江雪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放下手中修整花枝的银剪,冲着李乐宁讶然道。 李乐宁轻甩锦帕按了按鼻尖浸出的薄汗,耐心重复道:“我知道你心里深深地爱着吴白元,然而吴白元对我有意,你讨厌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可以离开公主府,从此和吴白元保持距离,但我有一个条件。” 江雪单手托腮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李乐宁,原剧情中李乐宁没有离开公主府,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江雪敛眉轻笑,决定先探一探李乐宁的口风:“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李乐宁坐直了身子,脚后跟发劲儿,手指不自觉揪着帕子,略带有一丝紧张:“我嫁人时要从公主府出嫁,由你来当我的娘家人。” 说实话,李乐宁盘算的很好,但当她真正同着江雪的面说这些时,她心里着实有些没底儿。 李乐宁屏气凝神注视着江雪,希望吴白元在江雪心里有足够的分量,能让江雪答应她的条件。 “凭什么?”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十三 江雪对着异想天开的李乐宁嗤笑一声,下巴高高扬起,冷声道:“李小姐在公主府住了这么久,吃穿用度皆是公主府的开销,你决意要走时竟然不是来道谢的,而是来同本宫谈条件的。” “李乐宁,你还知晓脸面为何物吗?” 李乐宁俏脸一红,她手下用劲恨不得揉碎手中的锦帕,她低着头嗫喏道:“我自然是要道谢的,但我认为还是把正事办妥后再道谢比较好。” 李乐宁的声音娇娇柔柔,听着语气毫无波澜,半点都不像是被伤了自尊的人,但盯着脚尖的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阴狠。 李乐宁自己心理建设了一会儿,再抬起头脸上已然挂着明媚的微笑:“公主人美心善菩萨心肠,肯收留宁儿这么久,宁儿真是感激不尽。” 这下,你满意了吗?李乐宁说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江雪哼了一声算作回答,而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李乐宁以为江雪在考虑要不要答应她的请求,故而保持安静没有说话,殊不知江雪根本不care她的话,是在想别的问题。 江雪指腹轻轻摩挲着袖口的花纹,回想着每一个能让李乐宁提出要搬到外头住的细节,冥思苦想后,江雪推断原因只可能在两个人身上。 一是吴白元,二是傅玉宸,这两个对李乐宁而言最重要的男人。 要么是吴白元受了吴子平的敲打让李乐宁搬出去,要么是傅玉宸色欲熏心为了幽会方便让李乐宁搬出去,除此外不可能再有其他原因了。 李乐宁还真是有些小聪明,知道借着这个机会来同跟她谈条件,从公主府出嫁?李乐宁想的美。 那等同于昭告天下,李乐宁是她江雪罩着的人,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就足以对李乐宁另眼相待了。 不得不说李乐宁挺会盘算,可惜小算盘打得再响也没用,江雪不吃这一套。 李乐宁等了半天也不见江雪出声,她心里实在不安只能率先打破僵局:“怎么样,公主考虑好没有?” “考虑?什么考虑?”江雪拿起银剪绞掉了花瓶中旁逸斜出的栀子花,李乐宁急的往前探了探身子,音调不自觉拔高:“我从公主府出嫁的事情啊!” 江雪撂下剪子,金属与木头相撞的闷响声让李乐宁心头一颤,江雪接过连翘递来的湿手帕擦了擦沾染了些许碎屑的手,缓缓道:“本宫刚才就说了,凭什么?” 李乐宁轻咬唇瓣,颇有些志得意满:“凭公主爱吴白元而吴白元爱着我,只要我在公主府一日,吴白元就不会对你有真心,我离开了,公主才有机会。” “难道对于夫君的爱意,还不足以让公主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吗?” 江雪眉毛高挑冲着李乐宁勾了勾嘴角:“不足以,你愿意住就住着,本宫有的是银子,不怕多养你一个闲人。” 李乐宁惊疑不定,她噌地站起身来质问道:“公主难道能忍受丈夫喜欢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又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见吗?你就不怕我们生出些什么事来?!” 江雪欣赏着自己的插花,漫不经心道:“能啊,吴白元喜欢你阖府上下谁不知道,本宫倒不介意吴白元将你收入房中,只是。” 江雪扫了不知所措的李乐宁一眼,轻笑一声:“李小姐看得上他吗?只怕宴会后你已经找到目标了吧。” “李小姐脖子上还挂着鲜红的吻痕呢,看来你与那位郎君进展神速,已然肌肤相亲了,还要恭喜李小姐得偿所愿呢。” 江雪手指微微抬起指向李乐宁的左侧,李乐宁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衣领松开了,脖子和锁骨上遍布红痕,李乐宁赶紧拢好衣衫羞愤交加,对着江雪奚落道: “我有两个男人的爱慕,公主有什么?你的丈夫不爱你反而倾心于我,公主,我真是可怜你。” 李乐宁骄傲的抬起头,看江雪的眼神煞有介事的带了几分怜悯,江雪神色自若摊开手掌:“本宫是公主,自然是拥有人人都想要的权利了,不然你怎么会求到本宫这里来呢,男人嘛,腻了换掉就可以了,爱不爱的有什么要紧,本宫开心就好。” “倒是李小姐,”江雪啧啧了两声“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小心一朝翻船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你!”李乐宁柳眉倒竖脸色涨红,得亏她知道身份有别保有一丝理智,要不然她非得对着江雪大骂一番才成。 “宁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吴白元的声音刚响起,李乐宁就迅速调换成谨小慎微的状态,速度之快让江雪都咂舌。 吴白元去李乐宁的院子送银票没找到人,他问了府中的下人,这才知道李乐宁来找江雪了,吴白元怕江雪欺负李乐宁,一路小跑就过来了,这会儿还有点喘气。 “宁儿是来向公主辞行的,公主这段时间来对宁儿照顾有家,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小误会,但错都在宁儿身上。”李乐宁一脸诚恳,言辞好像是发自肺腑那般说的真真的。 “宁儿离开后,元哥哥千万要和公主好好相处,用心爱护公主,莫要再因为宁儿跟公主置气,否则宁儿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吴白元缓过劲儿后感动坏了,他忍着内心的冲动没有将善良单纯的李乐宁拥入怀中,多好的姑娘啊,哪怕要离开还惦记着让他和江雪和好。 吴白元暗自伤神,为什么他不能拥有这么好的李乐宁呢?李乐宁那么好,好到他根本就容不下别人,更别提间接逼走了李乐宁的江雪了。 吴白元捏紧了拳头,心道:对不起,宁儿,我让你失望了,我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要求,不去恨江雪已经让我用尽全力了,往后的日子我也无法爱她,只能尽力做到和她相敬如宾。 吴白元喉头涌上千万句想对李乐宁说的话,但终究汇成了一个嗯字。 李乐宁小心地看了江雪一眼:“公主,宁儿明日就要走了,不知道公主能不能赏脸和宁儿一起吃一顿饭,就当作告别。” 江雪咧了咧嘴:“不能!” 李乐宁立即低下了头,小声道:“是宁儿痴心妄想了。” “你跟宁儿吃一顿饭怎么了?连这么一点请求你都不答应吗?亏宁儿还一直把你当作姐姐看待!”吴白元一看李乐宁受委屈了,神色激动地想替李乐宁主持公道。 李乐宁赶紧拉住吴白元的手臂,带着哭腔劝阻:“元哥哥你别这样,是宁儿唐突了,宁儿一个没身份的孤女,怎配跟公主同坐在一张桌子上。” 江雪指尖轻轻点了点额角,啧,那天寿宴上跟她坐在一张桌子的人,难道不是李乐宁吗? 江雪望着来回拉扯的两个人,悠悠的说了一句:“李小姐平日里一定很爱喝绿茶,连翘,去库房里寻两罐上好的碧螺春给李小姐,就当做辞别的礼物吧。” 李乐宁不知江雪此话何意,但她知道江雪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但当着吴白元的面她也不能发火,只好福身道谢。 吴白元看着居高临下的江雪就生气,明日李乐宁就要离开他了,他也顾不得这许多拉着李乐宁就离开了正院。 “宁儿,这是三千两银票你先收着,你千万不要亏待自己,我会定期给你送银子的。”吴白元将他手里的银票都给了李乐宁,他用到银子的地方不多所以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钱。 李乐宁神色感动推拒道:“宁儿住处都是元哥哥一手包办的,已经够麻烦元哥哥了,怎好意思再要元哥哥的钱。” 吴白元坚持道:“我说了会一直照顾你的,给你你就拿着,千万别跟我客气,你一客气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远了。” 李乐宁最终还是收下了,说实话李乐宁觉得三千两并不多,搁在以前她或许还认为这是笔不小的钱,可自从她认识傅玉宸之后,这钱突然就不值钱了。 梧桐馆一桌酒菜动辄就要二三百两,吴白元给她的这点钱去梧桐馆吃几次饭就没了,更别提干其他事了。 李乐宁走的时候只有吴白元一个人去送,江雪正忙着在凉亭里作画,她刚提笔运气,连翘便来禀告她说有人在暗地里打听李乐宁跟公主府的关系。 不用说,那人自然是傅玉宸,江雪想都不想就让连翘放出消息:差,极差,非常差。 江雪捏着笔杆瞄上了停留在花枝上的小翠鸟,心想只怕李乐宁刚安顿好,就要被傅玉宸哄去了身子。 这次李乐宁独个儿住在外头,于原剧情中偷偷摸摸跟傅玉宸幽会相比方便的多,傅玉宸那个色胚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也许,这次的进度会比原剧情中要快很多,傅玉宸那个浪荡子玩够了便会抛弃李乐宁,而李乐宁走投无路,很快又会投入吴白元的怀抱。 然后,两个人开始对她下慢性毒药月见,这种药是李乐宁偶然间在一个风尘女子那里得到,仵作验不出来只会当作心竭而亡。 江雪停下笔,一只栩栩如生的翠鸟跃然纸上,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李乐宁何时会被傅玉宸抛弃? 有一点小期待呢。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十四 吴白元自李乐宁搬出公主府后,为着同江雪赌气一连五日都是去过正院,他也不去任职整日就坐在竹苑里悲春伤秋。 江雪跟江风说过不必再给她面子迁就吴白元,所以东宫很快差人来点吴白元,那公公字字珠玑,说的虽是关心吴白元身体是否有恙的话,但却别有所指。 不想干就滚蛋。 吴白元再蠢笨也听得出这是江风的意思,他怎敢得罪未来的皇上,只能推诿说身体近日不适未来得及告假,现在已经大好可以就职。 到了司经阁后,吴白元发现他向来空荡的案上,抄注文籍堆得像小山似的,吴白元不悦地环顾四周正在忙碌的同僚们,沉声道:“这都是谁的,怎么都堆到我桌子上来了?还不快拿走。” 吴白元昂首挺胸干等了半天,并没有人来把这些碍眼的书卷给拿走,大家都忙着手里的事情,连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吴白元。 吴白元有些尴尬,他和这些人的关系并不好,他看不上这群只知道死读书的人,与他们向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冼马的工作枯燥无味,说白了就是个管书籍文卷的,吴白元心不在此,总是坐一会儿就走了,他跟其余人并不相熟。 偌大的司经阁内,吴白元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他现在桌子被占虽有些怒气,但也拉不下脸来去找个人一问究竟。 吴白元静下心细细琢磨,兴许是他能长久地些歇息,而他们却得在这里从早忙到晚,心生嫉妒见不得他好,这堆积如山的书卷定然是他们给他的下马威。 他可不能装作若无其事把此事揭过去了,现在忍气吞声,他们认为自己怕了他们,以后还不得骑在他脖子上拉屎。 吴白元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他拿出了俾倪众人的态度,大袖一挥将案上的书卷尽数推到了地上,撩起衣衫坐定得意洋洋的看着众人。 然而,纵使吴白元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没有人搭理他,吴白元正纳闷的时候,过来了一个小太监冷脸对吴白元道: “吴大人这是何意?您许久未来司经阁,堆积的公务自然比旁人多了些,您此举莫不是对太子不满?” 吴白元惊讶万分,指着一地狼籍不可思议道:“这么多都是我的?”小太监点头不语,吴白元站起来有些恼怒: “那你为何不早说?偏要等我丢到地上了才告知,而且我不在这几日就不会把这些分给其他人来做吗?就非要等着我回来?” “吴大人又没有问小人,小人怎敢与大人搭话,别的大人也有公务在身,他们是为太子做事的,不是为吴大人做事的。” “您耽误了这许久,还请尽快把文卷给整理好,太子那里还等着批阅。”小太监不想与吴白元多言,噼里啪啦说完一躬身立即退了出去。 吴白元呆愣了一会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观望四周总觉得那些伏案疾书的大臣们,在偷偷笑话他,明明没有人看他,他却还是如芒在背。 吴白元恨恨地垂眼看向满地的书籍,拳头紧攥,他才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丢人弯腰去捡,吴白元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殿下,吴白元吴大人求见。” 江风听到太监的禀告后换了一份文书细看,头也不抬道:“让他进来吧。” 吴白元进殿后草草给江风行礼:“下官吴白元见过太子殿下,下官这回来是想跟太子谈论一下司经阁内制度不妥帖的地方。” “哦,说来听听。”江风抬起头颇有兴致的模样,吴白元见江风态度不错便放下心来,背着手开始控诉他受的那些委屈。 “所以,下官认为,司经阁有必要进行整改,还望太子殿下能多加考虑。”吴白元晃着脑袋明显对他提出的见解十分自得。 江风轻笑一声将文书搁在一旁,指尖点着桌面,注视着吴白元神色变得冷冽:“吴白元,你无故缺席多日,且素来有这个毛病,先前是别人帮你分担公务,可你不但不知感激,还对着别人冷言讥讽。” “现在大家不愿帮你了,你又在这里恶人先告状,如果你对冼马的位置不满,孤这就革了你的职,你另谋高就吧。” 吴白元错愕:“革职?太子殿下不帮着我反而向着他们说话,我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因为些外人找自家人的麻烦?” 江风摇了摇头,他跟吴白元说了这么多,吴白元竟然只在乎革职的事情,他真不知道他那个妹妹当初看上了吴白元拿一点。 江风嗤笑道:“一家人?别以为你娶了孤的妹妹,就可以在东宫里为所欲为,要么老实任职,要么给我滚出去!” 吴白元最终还是回去捡起了那一地书籍,他弯腰的同时分明听见了嘲笑声,吴白元捏紧了手里的书册,今日的耻辱他记在心里了,日后定要将丢掉的自尊和骄傲一一捡回来。 晚间吴白元回公主府朝着江雪发了好大的火,他问江雪是不是跟江风说了什么才让江风如此待他,说江雪卑鄙。 江雪真是无力吐槽了,她都不知道吴白元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脑子,亦或脑子里都是浆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冲着她大吼大叫。 江雪没有理会吴白元,直接让人把吴白元给赶了出去,吴白元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但他无可奈何。 自那天以后,司经阁的人知道风向变了,开始一致针对起吴白元来,吴白元本就跟他们有矛盾,对他们明里暗里地挤兑更是难以忍受。 吴白元认为自己不愁吃喝有花不完的银子,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他一怒之下辞去了官职,气得吴子平差点中风,动用家法将吴白元打得修养了快一个月才缓过来。 吴子平拉着老脸去求江雪再给吴白元寻份差事,江雪怎么可能再为了吴白元的前途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她最终的目的可是整死吴白元。 吴白元不同于吴子平的焦急不安,吴白元认为他和江雪之间就是因为一个李乐宁才生分了,现在李乐宁已经走了,他跟江雪和好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吴白元放心的很。 吴白元没了官职,又没有李乐宁在侧,养好伤后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哄回江雪,他在养伤期间细细回想,司经阁的那些人和江风都是因为江雪对他的态度变了才跟着改变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江雪给哄回来,虽然吴白元很不想承认,但他经此一事明白了,只有江雪一心向着他,他才能有好日子过。 吴白元想通了以后,对江雪殷勤的很,江雪刚一说渴他就端茶倒水,一说累他就赶紧捶肩揉腿,对着江雪嘘寒问暖狗腿的很。 江雪对这一切照单全收,她不冷不热地应对着吴白元的关心,给吴白元能赢回她芳心的假象,得先让吴白元受一番折磨才行啊。 吴白元这日为显诚意亲自去新来的点心铺子,排队给江雪买她随口一提说想吃的点心,吴白元美滋滋地站在队伍中,他认定江雪马上就要投入他的怀抱了,到时候他得要个比太子冼马更高的职位才行。 “元哥哥!” 吴白元听到了熟悉的清甜声,他赶忙回头,是李乐宁!多日未见吴白元发觉李乐宁身上多了一种成熟妩媚的韵味,较之以前出落的更美了。 吴白元也顾不得排队了,快走了几步冲着笑意盈盈的李乐宁惊喜道:“宁儿,真是巧能在这里碰上你,我太忙了没顾得上去看你,你最近还好吗?” 李乐宁噙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道:“元哥哥,宁儿一切都好,许久没见元哥哥了,不知元哥哥可有时间去我哪儿坐一坐?宁儿有许多话要跟元哥哥说呢。” 吴白元想了想对他态度有所好转的江雪有些犹豫,但再看看李乐宁如水蜜桃一般的容姿,他暗暗吞了吞口水,点心差人买就是了,好不容易遇见李乐宁,这么久没见他还真是挺想她的。 “好,你搬过去以后我还没有再去过呢,那院子一定被你布置的特别漂亮。” 李乐宁见吴白元答应了,暗戳戳送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跟吴白元并肩往小院走。 吴白元进门后仔细观察着屋内精致的摆设,感叹了一句不愧是他心爱的女人,李乐宁的品味就是好,李乐宁热情招待着吴白元:“元哥哥你坐,我去沏一壶你最爱的龙井茶来。” “你让下人去做就行,烫到了可怎么办。” “宁儿哪里这么娇气了,元哥哥好容易来,我怎能让下人招待你。” 李乐宁坚持亲力亲为,让吴白元深受感动,他幸福的等待着喝李乐宁亲手泡的茶,却不知李乐宁神色冰冷悄悄在茶壶里加了药粉。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标是整死驸马和绿茶完 李乐宁直勾勾的盯着吴白元将茶水一饮而尽,李乐宁这才心下稍安,看着脸色逐渐发红的吴白元,李乐宁刻意贴近了他呼气如兰。 后来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吴白元清醒过来时,李乐宁正赤着身子枕着他的臂膀安眠,吴白元扯了扯嘴角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但钻心的疼痛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吴白元掀开薄被,衬单上鲜艳的落红刺眼夺目,他努力使自己压抑住心头的兴奋和激动,衡量再三还是温柔唤醒了李乐宁。 李乐宁泫然欲泣,控诉吴白元不顾她的抗拒占了她的身子,吴白元模模糊糊记得他突然浑身难受扑倒了李乐宁,也记得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儿。 吴白元欣喜若狂,但他还是顾忌到了李乐宁的心情,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会对李乐宁负责,李乐宁又小声啜泣了一会儿才归于平静。 李乐宁静静趴在吴白元的胸膛上,听着吴白元诉说着对她的爱慕,李乐宁露出羞涩甜蜜的表情让吴白元心猿意马,忍不住低下头亲吻李乐宁。 李乐宁闭上眼睛回应着吴白元的吻,但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傅玉宸的脸,心里满满当当地全是恨意。 李乐宁搬到小院的第二日,傅玉宸就迫不及待的半哄半强迫和李乐宁共赴云雨,李乐宁为了抓住傅玉宸只能忍受他的无状。 而后一连半月傅玉宸几乎就住在了小院和李乐宁纵情享乐,尝过了就不稀罕了,傅玉宸很快就将李乐宁抛诸脑后。 李乐宁再去梧桐馆寻傅玉宸的时候,傅玉宸正忙着跟别的女人调笑,李乐宁深感被骗指责傅玉宸毁了她的清白,必须得对她负责。 傅玉宸张狂道可以纳她为第十六房妾室,李乐宁怔住了,第十六房?傅玉宸先前所说的洁身自好都是假的,说爱她也是假的,他不过是个骗子而已。 李乐宁搬出了江雪,搬出了公主府想威胁傅玉宸娶她,可谁知傅玉宸嗤之以鼻说早就打听清楚了,知道李乐宁是被赶出来的,跟江雪一点都不亲近。 李乐宁绝望了,她孤身一人根本无法应对有权有势的傅玉宸,但她已经没有了清白之身,一个人孤立无援,她该如何在这个世间存活下去? 李乐宁想到了吴白元,深爱着她将她当做珍宝的吴白元,李乐宁后悔当初没有答应给吴白元做妾,现在再反悔还来得及吗? 李乐宁有自信她一招手吴白元就会过来,但问题是她不再是处子,在吴白元那里会露馅的。 李乐宁费心打听了几日,终于在一座青楼中寻得了一位手握密药的妓子,名为春艳的助兴药能让人身热情动,在迷糊间成就好事,事后李乐宁只割破手指伪造落红便可。 为了这药李乐宁花了五百两银子,春艳到手后,李乐宁将目光投到了妓子宝贝的放在木匣角落的玉瓶中。 妓子说瓶中的药为月见,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之所以称为月见是因为它能让人在一个月之内心竭而亡,查不出死因。 李乐宁想起了江雪,若非江雪带着她去了寿宴她不会认识傅玉宸,更不会搬出公主府丢了清白又被抛弃,她落到如今这步田地都怪江雪。 月见售价三千两,李乐宁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银子算什么,她只想要江雪死。 吴白元跟李乐宁温存一会儿后,动身回公主府再次向江雪提出了要娶李乐宁,江雪自然答应下来了。 吴白元诧异之余赶紧置办一番,让李乐宁风风光光进了门,驸马无故纳妾的消息在满朝遍野传的是沸沸扬扬,每个人都在猜测吴白元会有什么下场。 要不是江凌和白芷提前收到了江雪的信儿,恐怕吴白元这会儿已经被押解到大殿上等候发落了。 傅玉宸知道纳的是李乐宁之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但他不得不感叹李乐宁这么快就能找到人接盘的好手段。 吴家在吴白元执意纳了李乐宁后,提心吊胆的过了很长一段日子,但始终为等到江雪的责难和江凌的圣旨,一家子人放心下来,祈祷吴白元能知道分寸笼络住江雪。 但是李乐宁进门后吴白元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他跟李乐宁一同安置在竹苑里,同吃同卧,江雪就是个隐形人。 李乐宁安分守己一段日子后,对江雪的杀心愈演愈烈,她借着向江雪请安的由头,往点心上撒了足量的月见,而这一幕刚巧被吴白元看到。 “宁儿,你这是做什么!”吴白元一把夺过了玉瓶,李乐宁身躯一抖滚烫的泪水就夺眶而出,她瘫坐在地上对着吴白元吼道:“我不能忍受跟别的女人分享你,元哥哥,宁儿心眼太小了,我想要独占你,所以,我只能狠心给公主下药了。” 吴白元震惊之余竟然有些喜悦,李乐宁那么善良一个人能为了他去杀人,这得有多爱他,鼓了多大的勇气啊。 “那你也不能害她啊,杀公主是死罪,这毒药一验就验出来了,到时候不光是公主,你也得跟着送命!”吴白元扶住李乐宁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阻着。 吴白元不关心江雪的生死,他在乎的只有李乐宁,若非怕事情败露李乐宁有危险,他才不会阻止。 吴白元抱得美人归后,也觉得江雪是他和李乐宁之间横跨的一条鸿沟,况且江雪让他受了那么多委屈,丢了官职被人耻笑失去了自尊和骄傲,被父亲毒打,还得伏低做小哄她逗她开心。 吴白元对江雪的怨恨不比李乐宁少,如果不用考虑后果,李乐宁想杀江雪,他会磨好刀递过去的。 李乐宁敏锐的捕捉到了吴白元的心意,她眼睛一亮激动道:“不会的,元哥哥,这药无色无味,而且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只会一点一点损害她的身体,她在一个月后才会心竭而亡。” 李乐宁反手抱住吴白元将头埋在他怀里,小声蛊惑道:“元哥哥,不会有人知道的,她没了,我们两个做一对神仙眷侣不好吗?” 吴白元有点心动,他架不住李乐宁的哀求一狠心一跺脚,决定照李乐宁的意思去做。 谨小慎微的他先回吴家寻了个不起眼的下人喂了月见,一个月后那下人果然死了,吴白元悄摸请了仵作验尸,得出的结论正是心竭而亡。 吴白元这才放心下来,他将月见下在了江雪的炖燕窝中,亲自给江雪端了过去,江雪看到熟悉的黄釉盖碗松了一口气,可算等到这一天了。 江雪请系统确认过吴白元和李乐宁杀意后,抬手便将盖碗给打翻在地,在吴白元惊惧的眼神中掏出了一条肥嘟嘟的小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虫子塞进了吴白元口中。 吴白元的嗓子传来膈应的滑腻感,他用食指使劲儿扣着喉咙,把午饭都吐出来了也不见虫子,他高呼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江雪拍了拍手,微笑道:“放心吧,本宫可没你那么狠心直接下毒,这是结怨蛊,你吃的是子蛊,连翘这会儿估计已经喂李乐宁吃下母蛊了。” “你放心,这蛊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的,只不过两蛊之间互相吸引又各有作用,你呢会一直想要跟李乐宁欢好,停个半会儿不接触就浑身难受,比死了还要难受。” “但李乐宁因为身怀母蛊,会对怀有子蛊的你十分抗拒,你一碰她她就会痛的死去活来,看你们两个谁先把谁折磨死吧。” 江雪冲着震惊的吴白元眨了眨眼睛,轻笑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呢,这个蛊哪怕你开膛破肚也拿不出来的,它会在你身体内四处游走。” 吴白元瞠目欲裂想上前跟江雪拼命:“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江雪夸张地捂住嘴巴惊呼道:“本宫是毒妇?你靠着我当了官,过上了锦衣玉食的风光日子,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我都同意你纳妾你还想杀我,吴白元,你倒说说,到底是谁狠毒?” 一脚踹翻了扑过来的吴白元,江雪抬头看了看天,朗声道:“今日阳光真好,适宜和离,吴白元,本宫这就放你自由,跟着你心爱的李乐宁双宿双飞吧。” 李乐宁被连翘塞了虫子在肚里,她恶心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却唯独不见那只虫子,李乐宁不懂事情是如何败露的,她冲着连翘声嘶力竭问缘故。 连翘俯视着瘫在地上的李乐宁,讽刺道:“李小姐,你不要忘了这是公主府,满府上下都是公主的耳目,你以为你那点歹毒心肠能瞒过去吗?” “李小姐,明日过后你的元哥哥就是自由身了,你们就回吴府相亲相爱吧,别脏了我们公主府!” 江雪和离书一写,吴白元想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他和李乐宁一起被赶出了公主府,吴白元虽然对李乐宁有了一丝怨恨,但他毕竟是深爱他的,再加上体内的蛊虫作祟,他一刻也离不开李乐宁。 李乐宁被吴白元一碰浑身就像万蚁蚀骨般疼痛,但她身娇力弱拗不过吴白元,每回都让吴白元得逞,好在吴白元看她又哭又叫实在可怜,也愿意为了她忍一忍。 两个人就这么相依为命痛苦不堪的活着,直到傅玉宸跟吴白元透露了,李乐宁跟傅玉宸的密辛。 吴白元这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被李乐宁当作猴耍,他一直是李乐宁逼不得已的选择,吴白元的信念崩塌了。 他为了李乐宁失去了一切,闹到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而李乐宁一直在骗他,利用他。 吴白元哪里还会怜香惜玉,一有需求不顾李乐宁的泣血求饶,甚至怀着报复李乐宁的心理,听着李乐宁的惨叫他甚至心底升起种种快意。 吴白元此后便以折磨李乐宁为乐,李乐宁被变得不成人形,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生生被吴白元折磨致死。 李乐宁死后母蛊跟着死了,吴白元体内的子蛊躁动不安,吴白元得不到发泄浑身气血逆行而亡。 吴白元和李乐宁的死后,系统判定任务完成,江雪知会了星澜一声后,两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一 叫醒时嘉禾的不是清晨的鸡啼,或者街角的贩卖声,而是刚出炉满院飘香的油饼,时嘉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趿拉着布鞋推开房门直奔灶间。 筲箕上叠着几张油汪汪的大饼,抹着刚炸出来的喷香瓜豆酱,时嘉禾抄起一张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烫的油饼在嘴里打转都不舍得吐。 时嘉禾冲正在锅台前忙碌的江雪夸赞道:“还是姐做的好吃,比咱娘的手艺强多了。” 江雪铲出了最后一张饼,扭头对时嘉禾笑道:“少拍马屁,要是被娘听到了仔细她又揪你的耳朵。” 时嘉禾狼吞虎咽,含糊不清道:“听到就听到,娘做的饭就是没姐做的好吃,你看她昨晚那道红烧鱼嘛,又腥又咸,幸好我机智说跟同学在外面吃过了,这才躲过一劫。” “姐你还做什么好吃的了,我都快饿死了。” “好你个小兔崽子!”何淑然来给江雪送剥好的花生,她把端着的箩筐放到了地上,一手掐腰一手拧着时嘉禾的耳朵,怒道: “你竟然敢骗老娘,你说我做饭怎么难吃了,江雪你起来,今天我非得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尝尝我的看家本领!” 时嘉禾哭丧着脸赶紧赔不是:“娘,娘,疼,耳朵要掉了,我说错了说错了,娘做的饭天下第一好吃。” “夫人呐,做饭是个辛苦活怎么能让你操劳呢,让闺女和我做就成,你只管歇着。”时成宣正在刷牙,一听到何淑然要下厨火急火燎的赶过来阻止,江雪举着锅铲拼命点头附和。 何淑然幽怨的望着摆明了在糊弄她的爷仨,松开拧着时嘉禾耳朵的手哼了一声回屋去了,江雪冲着时成宣竖起了大拇指:“还是爹厉害。” 时成宣叼着牙刷甩了甩头发,神色骄傲小声道:“那是,我跟你娘在一块大半辈子,还能摸不清她的脉门?闺女你这两日辛苦些,等爹盘完货带你上鼎香楼吃荷叶鸡。” 江雪笑着答应了,时嘉禾指了指自己:“我呢?不带我去吗?”时成宣一脚踹在时嘉禾的屁股上,没好气道:“带带带,你小子就知道吃,还不快点收拾收拾自己,一会儿上学该迟到了!” 时嘉禾美滋滋地跑开了,时成宣也继续去洗漱,江雪搅动着锅里的蜜枣粥,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这就是她在这个任务世界中的家人,难得和睦互相关爱的一家,如果不是多了一个胡作非为的重生者,这一家子会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委托者时江雪,爹娘恩爱有加,下有一小三岁的弟弟时嘉禾,姐弟和睦,家中开了一间粮油铺子,算是出身富庶。 江雪来的节点尚早,一切都还未发生,那个重生者也还未经历奇遇,时家的日子过的平淡又和美。 时嘉禾今年十三岁还在上学堂,而江雪却待在家中每日绣花制衣,围着锅台转,这个时代已经有女校了,时成宣和何淑然本想把江雪送到女校读书,可江雪拒绝了。 原剧情中委托者也不曾读书,而且女校教的东西与男校不同,尽是些禁锢女性思想的,不能教江雪东西,还不如在家里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打发时间,静静等待剧情展开。 时家父子俩吃完东西便出门了,何淑然收拾着碗筷看着在描花样子的江雪,突然间笑出了声:“闺女,你这苦练绣花是为了给自己绣一身好看的嫁衣吗?赵家那小子什么时候来下聘?” 江雪抬起头大方道:“早呢,再等两年,女儿还小,娘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啊?” 何淑然白了江雪一眼:“娘巴不得你不嫁人呢,要不是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娘又是我的手帕交,我才不放心把你嫁给他。” 江雪微笑不语,何淑然说的赵家小子是委托者的青梅竹马,也就是现在的星澜。 星澜在警署当差,是个小小的一等警士,赵家跟时家熟识结亲是水到渠成的事,一年后两家正式定亲,到时候任务才会开始。 星澜便是其中的关键人物,一个被重生者骗的家破人亡,连累未婚妻一家受苦的悲惨人物。 委托者的愿望是惩治那个害人不浅的,重生者伪装的先知,顺带拯救一下被欺骗的未婚夫。 江雪倒是觉得这次的任务很轻松,星澜还用拯救吗?先知那个连高仿都称不上的假神仙,会骗得到星澜这个实打实的主神才怪。 说到底,这次的任务就只剩下让那个先知露出真面目,防止更多的人欺骗。 江雪描好花样捏起了笸箩上的银针,选了个黛青的颜色穿针引线,袖口随着江雪的动作滑落到手肘出,露出了戴在腕间的白玉莲花镯。 这个镯子可是个重要道具,江雪轻轻抚摸着泛着温润光泽的莲花镯,这镯子是何淑然的传家宝,代代由母亲传给女儿。 何淑然不喜欢这些金啊玉啊,早早把本应出嫁才给的莲花镯给了江雪,通体白润的玉镯上刻着一朵盛放的莲花,有一种沉静内敛的美。 这莲花镯的玉料不金贵,哪怕雕工精细这镯子也算不得值钱,但这却是那个先知耍尽手段也要夺去的。 原因无他,这莲花镯内藏了一个空间,不产仙泉灵兽草药五谷,而是生了一座金矿,打眼望去遍地黄金。 守着这么一座金矿几辈子吃喝不愁,谁不想要?更何况为黄白之物招摇撞骗的先知,他重生后的主要目的一是杀死星澜,二是取得莲花镯。 江雪这次不急着发家致富赚取银两,反而悠哉的在家里绣花看书研发美食,仗的也是这莲花镯,守着一座金山何苦去卖力气赚取碎银? 江雪在接受完剧情后第一时间滴血认主,哪怕先知真把这莲花镯骗走了也没用。 有了这么多金子自然是要造福家人的,但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江雪时不时捡些零星金块,去系统里兑一些这个时代的银钱,悄悄投在自家铺子的钱箱中。 江雪本意是多搁点钱不让时成宣太辛苦,但时成宣对不上账总是盘货清点,反倒比以前更忙了,不过痛并快乐着,铺子多卖钱时成宣总是高兴的。 一上午的功夫手脚麻利的江雪已经绣好了最后几节墨竹,剪短多余的丝线这长衫便算做好了。 明日便是中秋了,天气渐冷,时家三口的秋衣江雪已经做好了,这件靛青的长衫是给星澜预备的。 江雪正想着何时给他,星澜可就提着一篓子螃蟹来了,他先跟何淑然客套了几句,直奔着江雪而开,笑道: “过节警察署发了两篓子螃蟹,这螃蟹个头大膏肥黄满,你肯定喜欢。” 江雪将刚做好的长衫递给星澜:“喏,不能白拿了你的螃蟹,这衣服就当作回礼了。” 星澜接过来就往身上比划,不住地夸赞江雪,江雪横了星澜一眼:“适可而止啊,再夸我也没有旁的要给你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啊,”星澜宝贝地把衣裳叠好,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锦盒:“这是我娘给你的,说衬你的肤色。” 江雪打开一看是条红色的碧玺手链,她抬头看了看一旁的何淑然,何淑然点头江雪这才收下,轻声道: “又叫荀姨破费了,你们中秋那天可要宴客?无事的话那天来我们家吃吧,我来做顿螃蟹宴。” 星澜还真不知道,在这个电话并不普及莫年代,他只能腿着回去问一问自家爹娘。 “无事,当然无事。”荀青香果断答应,未来儿媳妇的邀约她怎么能错过,没有女儿的她一向喜欢江雪,巴不得让江雪赶紧嫁过来。 赵和光中秋那天本打算找几个好友一起喝点小酒的,但迫于荀青香的淫威,再加上跟老友时成宣喝也是一样的,也点头答应下来。 星澜拎着剩下的一篓子螃蟹去时家找江雪汇报了这个消息,江雪望着那两大篓螃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话好像说大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第二日时成宣关了铺子,时嘉禾放假休息,一家子蹲在水池边早早就开始拾掇那两大篓螃蟹。 赵家三口拎着大包小包也尽早过来帮忙,但说到底他们就是些打下手的,真正掌勺的还是江雪。 香辣蟹,清蒸蟹,盐焗蟹,年糕炒蟹,蟹粉酥,蟹黄包,海鲜螃蟹粥,江雪使劲了浑身解数,做了满桌的螃蟹宴。 配上赵和光带来的花雕酒,滋味儿那叫一个鲜美,两家父母酒酣耳热之时,将星澜和江雪的婚事定了下来。 江雪举着筷子有些错愕,早了点吧,不是一年以后才订亲吗?江雪求助地看向星澜,星澜虽然高兴,但知道江雪的顾虑,安慰她还是照着原剧情中来,一年以后再正式登门提亲。 但不管怎么说,这顿螃蟹宴过后,星澜就是江雪的未婚夫了,他们两个也能在时成宣和何淑然的默许下,时不时地来一场浪漫的小约会。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时间终于来到了原剧情中星澜下聘的这天,正是这天过后,星澜和先知产生了交集。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二 赵家只有星澜一个孩子,定亲对象又是知根知底十分满意的江雪,荀青香直接撸起了手腕上传给赵家儿媳的翡翠手镯,添到了原本就丰厚的聘礼中。 星澜已经跟江雪在不同的世界成婚多次了,但每一次他仍旧悸动,跟江雪交换过信物后,星澜满怀喜悦按照原剧情中那样走了南边的小路。 小路上果然有人在寻衅滋事,星澜一眼瞧见了那个挨打的人正是先知陈乐志,他自然要上前去阻止,星澜亮出警证刚喊出警察二字,打陈乐志的人便全跑了。 陈乐志双手抱膝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墙角,他被打的鼻青脸肿,鼻血流的到处都是望着星澜畏惧道: “警官大人,我没有闹事,是他们先打的我,不要抓我,我交不起罚金的。” 星澜观察着眼前破衣烂衫,布鞋露出脚趾浑身脏兮兮,头发比鸡窝还乱一脸胆怯的陈乐志,怎么也联想不到陈乐志日后凶神恶煞的先知形象。 “他们为什么打你?” 陈乐志诧异地望向星澜,这还是头一个没有对他破口大骂还询问他状况的警官,陈乐志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那些人是包子铺的伙计,之所以打他是因为发现他这几天一直在偷包子。 “不知道,也许是看我这个叫花子不顺眼吧。” 陈乐志没有选择说实话,他是没上过学,不识得几个大字,但他又不傻,同着警察说自己偷东西不是找死吗? 陈乐志看星澜很有同情心的样子,故意把自己说的很可怜,希望星澜能放他一马,他不想在被关起来了,劳改所里没有一个好人,他根本玩不过他们。 星澜照着原剧情那样,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陈乐志:“身上的伤去找个大夫看看,洗个澡换身衣裳,挺大一大老爷们有手有脚的去找份工作,何必要邋里邋遢地乞讨为生。” 陈乐志仰视着星澜惊疑不定,但饥寒交迫促使他顾不上这是不是个陷阱,伸手把钱接了过来。 接钱的时候,陈乐志注意到了星澜修长的手,修剪整齐的干净指甲,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长出了一大截,指甲缝里藏污纳垢,手背脏兮兮。 陈乐志突然感到很自卑,他攥着纸钞将手藏在破洞的袖子中,低下头冲星澜小声道谢。 “我叫赵星澜,再遇上麻烦了可以去警署找我。”星澜说完这次见面的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陈乐志望着星澜挺拔的背影和意气风发的姿态,捏紧了那一小叠纸钞。 出手大方有同情心,长得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那个赵星澜一辈子一定过得顺风顺水,没经历过挫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陈乐志撑着墙缓缓站直了身子,他用袖子擦去鼻血苦笑一声,为什么别人能拥有这么好的人生,而他却要这么狼狈不堪只为了能填饱肚子? 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他也想向赵星澜那样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他也想心怀善意乐善好施,给别人温暖和关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遇到了一个好心帮助他的人,他说不上多感激对方,反而怨天尤人,甚至嫉妒对方。 陈乐志自己都讨厌这么卑劣的自己,可他从小父母双亡,在街上流浪着长大,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冷言和嘲笑,受了太多讥讽,他早就没有单纯和善意了。 他连自己的心,自己的血都捂不热,更别提温暖别人了,。 陈乐志得了赵星澜的名字,现在他只想借助赵星澜的善意和同情心,通过赵星澜之手活得像个人。 陈乐志按照赵星澜吩咐那样买了一套最便宜的衣裳鞋袜,他去澡堂洗澡的时候老板捏着鼻子嫌弃他脏不许他进。 陈乐志早就料到如此,他拿出买衣服省下的钱出了双倍的价钱,且在老板的注视之下,只用淋浴不泡大池,这才将自己洗涮干净,换了整洁的衣衫。 将自己的旧衣服扔到了澡堂门口的垃圾堆上,陈乐志回过头死死盯住清华池几个大字,再望望市侩的澡堂老板。 陈乐志发誓,他若一朝得势必定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统统踩在脚底下。 星澜给江雪传信儿说陈乐志已经出现了,江雪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想想今日不仅是陈乐志结识星澜的日子,更是陈乐志和华清池老板结怨的日子。 因着华清池老板没让陈乐志泡大池,陈乐志在成为先知以后,靠着巧舌如簧的嘴,把华清池说成了一块穷凶极恶之地,华清池无人敢光顾很快就倒闭了,老板欠了一屁股债还不起,最后抛下自己的妻儿抹脖子自杀了。 江雪认为华清池老板是有些看人下菜,但也迫于无奈啊,陈乐志那个形象出现,要是老板大咧咧就让陈乐志进去了,那澡堂里的其他人多膈应啊。 老板总不能为了做陈乐志一个人的生意,得罪其余的客人吧,都是为了生计,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说不上谁对谁错。 但陈乐志是个小心眼,爱记仇,睚眦必报的人是肯定的,不光有仇必报,还恩将仇报。 赵星澜对陈乐志有恩,陈乐志却因个人原因恨上了赵星澜,最后不光害死了赵星澜,为了以绝后患还害了赵家和姻亲时家。 陈乐志,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心烂肺之人,这样的人却在害死了这么多人,夺得莲花镯后,靠着莲花镯里的金矿过上了好日子,呼风唤雨受万人崇拜。 这让那些枉死的冤魂如何安息?陈乐志得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才行。 星澜一连几日都没再看到过陈乐志,直到半个月后星澜当值在警署守夜,陈乐志才再次出现在星澜面前。 陈乐志剪了寸头,露出了额头上的刀疤,穿着整洁拎着几盒子点心,来感谢星澜对他的帮助。 星澜推诿着跟陈乐志客套了几句,陈乐志透露他现在在码头上给人扛大包,这半个月下来也能挣些钱糊口,但他身体着实吃不消。 陈乐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知道有些麻烦赵警官,可是我也就认识您一个好心人了,您能不能给我寻个别的活计?” “钱多钱少无所谓,只要能吃饱饭,有个地儿睡觉就成。”陈乐志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歉意地望向星澜:“您听,我这身子是以前落下的亏空,干不得重活,可我又没有旁的门路,您行行好,给我找口饭吃吧。” 星澜眉毛微挑,陈乐志还是跟原剧情中一样过来投奔他了,星澜先宽慰了陈乐志一番,让他保重身体要紧。 接着提议让陈乐志留在他身边,他正巧还缺一个副手,薪资不多,但警署管吃管住。 能留在星澜跟前儿对陈乐志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他赶紧答应下来,对星澜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赵警官,多谢多谢,您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星澜笑了笑让陈乐志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过来报到,陈乐志还是不住道谢,一步三回头做足了姿态才离开。 星澜的笑容在陈乐志走后瞬间消失,他到底不是那个真正善良天真的赵星澜,他一眼就能穿陈乐志的小心思,也知道陈乐志以后会干出什么事。 要是在主界,遇上陈乐志这种人,星澜一般就直接湮灭以绝后患,但这是在小世界中,身为主神他不能干涉这个世界中的大致走向,否则这个世界的法则很有可能崩塌。 而且陈乐志重生的命运是既定的,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定点,不管他和江雪怎么阻止,陈乐志终究是要重生的,他们只能改变陈乐志重生以后的事情。 星澜对这个世界的剧情只是了解个大概,所以每当有重要的节点要发生的时候,都需要江雪提醒,星澜则要忍受心头的不爽严格执行。 比如说现在的,陈乐志说星澜每日公事繁忙太过辛苦,他知道一个好地方能带星澜放松一下,星澜不想去,可是剧情使然必须跟着去。 陈乐志带星澜去的是一个私密赌场,他想要星澜染上赌瘾。 陈乐志跟在星澜身边的时间越长,他对星澜的人生越加羡慕,良好的出身,优秀的家庭氛围,警校毕业顺利当上警察,甚至还拥有一个门当户对貌美温柔的未婚妻。 星澜跟陈乐志完全是云泥之别,星澜是洁身自好的白云,陈乐志是肮脏不堪的泥泞。 陈乐志知道星澜对他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但陈乐志就是看星澜不顺眼,他不喜欢工作时受星澜指派,对着星澜点头哈腰,更不喜欢星澜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施舍。 为什么星澜能拥有那么完美的人生?即便星澜是白云,陈乐志也要用自己的满身淤黑,把他变成一朵乌云。 星澜跟着陈乐志来到了烟雾缭绕的赌场,原剧情中,第一次来到赌场的赵星澜在赌场和陈乐志的操作下,一晚上大杀四方连赢了好几把,赚了不少钱尝到了甜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星澜想着多赢些钱又不干涉剧情,为了气陈乐志和赌场老板,把把翻倍把把赢,最后赢到陈乐志脸都绿了。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三 星澜连着赢了几日,陈乐志的脸越来越绿,他跟赌场老板说了是宰肥羊,没成想让星澜牌技高超让赌场吃了血亏。 赌场老板已经给陈乐志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星澜不把之前赢走的钱吐出来,陈乐志就得好好掂量掂量是断手还是断脚。 星澜在陈乐志的盛情邀请下,跟着陈乐志又去了赌场,这一次他按照原剧情那样不仅输光了所有的钱,还赔进去不少。 陈乐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运气好保全身躯的同时,奋力劝星澜加注翻盘。 星澜瞟了眼恨不得从他口袋里直接掏钱下注的陈乐志,面露难色犹豫道:“这都输了这么多了,我看我的好运气算是到头了,今日还是算了吧。” “赵兄此言差矣,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逆风翻盘,我在市井混迹多年,见过绝处逢生的例子比比皆是。” 陈乐志看着星澜尚鼓的荷包,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劝道:“赵兄是我的恩人,我自然是盼着您好的,还能害了您不成,赵兄要是信我就接着来。” “要是不信,”陈乐志话锋一转:“权当是我看不得赵兄输钱多管闲事了,赵兄一切由心。” 陈乐志一副被星澜的不信任而失落难堪的样子,星澜转了转手中不多的筹码,望着陈乐志倏忽一笑:“信,我怎么会不信你。” 星澜打开钱包里面还剩一小沓纸钞,跟几锭碎银,星澜尽数拿出来递给陈乐志,朗声道:“陈兄,这是我仅剩的钱了,劳驾替我兑成筹码,我听你的,咱再赌一把。” 陈乐志喜上眉梢接过来转身便走,星澜望着陈乐志明显轻快的脚步,装作沉溺其中的样子继续下注。 星澜信陈乐志才怪,陈乐志这个心理扭曲的人分明是见不得他好,想要他沾上赌瘾,断送他的大好人生。 来赌场是陈乐志死皮赖脸磨着带他来的,说是消遣放松,但哪个真心待你好的朋友会带你去赌博? 赌红眼倾家荡产欠一屁股债都是小事,更可怕的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陈乐志对赵星澜真真算得上恩将仇报,赵星澜从泥泞中将陈乐志拉起,陈乐志却将赵星澜从云端踹到深渊。 今夜赌场一别后,陈乐志这个遭雷劈的东西就真的要被雷劈了,而后得以重生的陈乐志凭借比旁人多出来的记忆,自封为先知开启开挂的人生。 当然,是以毁了赵星澜和时江雪的人生为基石。 星澜如愿陈乐志所愿输光了所有钱,当陈乐志提议身无分文的星澜向赌场借贷翻盘的时候,星澜果断拒绝了陈乐志。 星澜看了看怀表,这个节点离开已经可以了,不枉费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输赢率,在时间快到的时候一口气输光了所有的钱。 陈乐志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星澜态度坚决,陈乐志只能作罢,好在他能从赌场老板手里拿到一小笔佣金,便暂且放过了星澜。 星澜给江雪报了信儿,江雪推开槛窗站定,仰头看了看高悬在苍穹的娥眉月,呢喃道:“就要开始了呢。” 陈乐志跟星澜分别以后又拐进了赌场,赌场老板给了他一块碎银,陈乐志攥着银子回去的路上兴奋不已,这来钱可快多了。 他盘算着过几日得再找个由头,带着星澜这个冤大头去一趟,他通过这些日子对星澜的了解,知道星澜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且十分好骗。 你说说,不坑他坑谁? 陈乐志哼着小曲拐过街角闻见了一股香味,他这会儿肚子松泛,加上有了闲钱,顺着香味来到了面摊上要了一碗牛肉面。 面条劲道有嚼劲,牛肉软烂入味,面汤清亮鲜美,配上爽脆的小油菜,淋上醋和辣椒油,陈乐志吃的大汗淋漓连汤都给喝干净了。 夜间有些凉,陈乐志的汗被风一吹化作了寒意,他打了个冷战瑟缩着膀子往住处走,发现他惯走的左巷今儿个多了几只在垃圾堆里翻食的野狗。 陈乐志因为小时候被野狗咬过,对护食又凶残的野狗格外发怵,陈乐志看野狗警惕地对他呲牙威胁,他果断选择走旁边偏僻狭窄的小路。 面摊老板正忙着捞面浇汤,抬头给人算账时突然看见了一道紫色的闪电,接着是一声闷雷,面摊老板疑惑着跟客人嘀咕: “好端端地怎么响起旱雷了?” 客人:“嗨,兴许是老天爷要劈死哪个恶人吧。” 陈乐志以前光听过有人被雷劈,权当做一桩笑谈,这雷电怎么会直勾勾的朝着人劈呢?它又没长眼睛。 直到陈乐志自己就被雷给劈的浑身冒烟,他两眼一发黑就朝地上倒去,在晕过去之前陈乐志才相信,他听过的遭雷劈事件都是真的。 “嘶,真他娘的疼!” 陈乐志从晕眩中醒来,他以手撑地缓缓坐了起来,没防备的摔在洋灰地上让他后脑勺鼓了一个大包。 陈乐志摸了摸鼓包疼的呲牙咧嘴骂了声娘,他的脑瓜子嗡嗡响直犯恶心,用手扶着墙一步步挪回了住处。 躺在床上陈乐志只觉得浑身难受,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他挣扎着想起身,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似乎想抓住什么,可头一歪双手垂下去忽然没了气息。 停了约摸五分钟,双眼紧闭脸色青紫的陈乐志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苍白的嘴唇逐渐恢复红润。 “呃——” 陈乐志猛然间坐了起来,像个得救的溺水之人大口吸气,直到嗓子发疼发甜才缓过来,陈乐志抓了抓头皮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的脑袋里似乎多了很多东西,一些不是他,却又是他的记忆。 陈乐志一夜都没有睡着,日上三竿,街上嘈杂声不断的时候,陈乐志终于理清了思绪。 他重生了! 陈乐志仰天长笑,没想到这样的奇遇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原来他这么多年受的苦难折磨都是有回报的。 他比旁人多了一世记忆,处处抢占先机,那这一世怎么着也该轮到他发财了! 陈乐志起身穿衣,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警署,对着替他打掩护的星澜满口道谢:“昨日回去的路上跌了一跤,睡的有些沉,来迟了,还请赵兄多包涵。” 星澜正忙着誊写文件,他抽空抬头发现陈乐志明显稳重内敛了许多,端的是个老奸巨猾的样子,微微一笑心里有了底儿:“不妨事,身子要紧,可去看过大夫了?” “嗨,我是苦惯了的,看什么大夫浪费钱,睡一觉什么都好了。”陈乐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星澜,眼底暗暗略过一丝嫉恨。 “无事便好,哎,你听说了吗,昨夜响起的一道旱雷好像把一个人活活给劈死了。”星澜明知道陈乐志是因为被雷劈才得以重生的,他承认自己有些恶趣味,问这就是想看陈乐志如何作答。 陈乐志不自然地笑了笑,装作不敢置信的样子质疑道:“怎么会,雷哪儿有专往人身上劈的,更别提把人劈死了,肯定是哪个好事之人又编瞎话呢。” 陈乐志顿了顿又道:“如果真有人死了,咱们早就接到消息了,这都快一上午了不也没人报案吗?” 陈乐志眉头紧皱惊讶道:“难不成赵兄还信这个?” “一说一乐罢了,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稀奇,说不定那人死而复生了。” 星澜脸上带着笑,就是单纯和陈乐志说几句闲话的样子,陈乐志却觉得明明星澜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他却有一种所有秘密都被看透了的感觉。 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扔在大街上给人围观那样手足无措。 陈乐志不识得几个字,在警署里也就是个打打下手干些卖力气的活儿,他趁着星澜忙的时候,悄摸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着星澜,发现星澜还是跟以前一样憨直,刚才的锐利眼神似乎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陈乐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是他多想了,星澜只不过歪打正着戳穿了真相,才让原本就心虚的他这么惴惴不安。 陈乐志的确是死了,也的确生气是被雷劈死的,但现在活着的,在这个躯壳里的也是陈乐志。 只不过,是活到六十岁因病逝去的陈乐志。 陈乐志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他不知道什么是重生,只能用被雷劈后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整个人生来进行自我说服。 陈乐志望了望正在忙碌的星澜,后槽牙咬的紧紧的,他恨星澜,特别,特别恨,他一定要改变未来的走向,绝不能未来的事情发生。 陈乐志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好的命,一生顺遂无忧,娶妻生子升官发财全部人都是水到渠成。 甚至,娶的妻子还身怀巨富。 那可是一座金矿啊!不是别的,是金子,金子啊! 有了这座金矿别说自己吃喝不愁了,后代子孙辈辈都是有钱人! 这些个好事凭什么都让星澜一个人遇见了,他陈乐志就活该受一辈子穷吗?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四 陈乐志自认为,在他已经可以预见的一生中,他并没有作什么大恶。 虽然刚开始他因为一时想不开试图拉星澜入歧途,但星澜态度坚决,他最后没有得逞只能死心。 陈乐志在活到六十岁的那段记忆中,他和星澜的关系一直维持的不错,真不真心先不说,至少表面他们就是异性兄弟。 星澜心眼实,对陈乐志那是真真切切的好,陈乐志对星澜也是做足了面子工程,知道后来星澜平步青云,陈乐志还在原地踏步之后,事态渐渐变了。 陈乐志本就因为过早的进入社会,受了太多磨难,心理和正常人稍稍有些不同,极其容易嫉恨比他过的好的人。 星澜的节节攀升让陈乐志心理逐渐失衡,让陈乐志彻底恨上星澜的,是星澜在醉酒之后不小心吐露的秘密。 星澜的夫人时江雪握有一座金矿,陈乐志一开始不信,以为星澜是在异想天开,直到星澜借着酒劲儿为了证明自己,拿出了一块跟葫芦那么大的金块。 陈乐志傻眼了,随即铺天盖地的嫉恨笼罩了陈乐志,为什么,凭什么星澜可以有这么好的命? 家世比他好,样貌比他好,职位比他好,取得老婆也漂亮,甚至,老婆还自带金矿。 陈乐志觉得全天下的好事儿都让星澜一个人碰上了,而他却是全天下最倒霉的那个。 后来他跟星澜关系维持的一直都比较好,不仅是他能在星澜哪儿占便宜,更因为星澜心眼实在,是真切地拿他当兄弟,当朋友。 星澜醒酒后忘却了自己吐露过的秘密,陈乐志却不能忘,他知道星澜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所以他一逮到机会就对着星澜诉苦,哭穷。 星澜后来如陈乐志预想的那样,拿钱帮他开店,他守着店赚了一些钱娶了老婆,有了自己的小家,日子过的也算红火,可陈乐志还是不满足。 星澜拥有一座金矿啊,他不用费力就能跻身于世间最富有的人群中,居于金字塔顶端? 而他呢?虽然他挣的够养家糊口,但那全是他辛苦劳累的卖命钱,跟星澜那样赚钱好比呼吸般简单能比吗? 陈乐志嫉妒星澜,可为了能从星澜身上谋取利益,他不得不忍受内心的不痛快跟星澜维持关系。 陈乐志立即像一条泥鳅那样窜了 陈乐志这一生都在煎熬中度过,连死前都像着了魔一样想跟星澜交换人生,在雷电和可怕的执念双重作用下,陈乐志带着记忆重生于二十岁那年。 陈乐志回想完自己悲惨的一声,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星澜,等到星澜刚刚忙完合上笔盖,陈乐志立即凑了上去小心道: “赵兄,听说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不知道有没有幸能见一见弟妹。” “陈兄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见一见倒是无妨,只是我这未婚妻比较内向,轻易不出门的,等我问一问她的意见再回你成吗?”星澜回答的一板一眼,他面上平静实则内心早就炸开了锅。 (见我媳妇,你想得美!你就没安好心!) 陈乐志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是我太冒犯了,但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我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所以才想见一见你未来的妻子的。” 陈乐志又想打感情牌,他记得星澜心软一向吃这套的,等到星澜答应他和时江雪见面,他一定要暗地里套套话,问出那金矿的所在。 哪怕不能据为己有,分一杯羹也是好的啊。 “好说,好说。”星澜敷衍着陈乐志起身去警务处交文件,陈乐志已经按照这个世界的定点一样重生了,江雪莫任务已经可以开始实施了,不用严格按照原剧情来办事了。 星澜便不想再惯着陈乐志了,也不稀罕跟陈乐志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交朋友,陈乐志看星澜不接茬有些纳闷,但看到星澜确实忙碌,便没当回事儿。 江雪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专心致志开始等着陈乐志觉醒发力,好见招拆招,不出意外的话,陈乐志很快会在人群中展现出他的预知天赋,从而被人称为先知。 陈乐志靠着一系列都说准的事件,让民众心甘情愿地将他奉为神明在世,他借机敛财赚的盆满钵满,还报复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包子铺老板,清华池老板都在陈乐志的复仇名单上。 这一次江雪把许久不见踪影的523给拽了回来,她细细问了清楚,陈乐志的重生是这个任务世界的定点不假,但却是因位面法则的失误造就的。 也就是说,陈乐志的重生虽然是必然的。不可逆的,但他重生后的事情便不再受法则干涉。 陈乐志做了太多的坏事,他借着重生的奇遇装作先知,害了无数的人,一系列连锁反应因为陈乐志的重生而产生。 而这些人本来的人生轨迹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本该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却因法则失误而造就的陈乐志人生尽毁。 法则为了弥补这些人,订正这个错误,特意求助了系统,对江雪放宽了限制。 江雪这次不光要救下赵时两家人,还要救下那些被陈乐志害死的人,比如包子铺老板,华清池老板,在陈乐志建立灵门后被坑害的信徒等。 任务算不上简单,可因为有位面法则的偏帮,也算不上难。 陈乐志今日一整日都未与星澜说上几句话,他本想带着星澜再去一次赌场,可星澜一下班就说家中有事情,蹿的比兔子还要快跑了。 陈乐志只能一个人在街上晃荡打发时间,他闲逛到一个报摊前面时,有几个老头正在吵架争的是面红耳赤,谁都不肯让步。 陈乐志瞧着有趣,就立在一旁多瞧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可就让陈乐志给瞧出名堂来了。 原来,这几个老头正在因为明日的报纸,会刊登他们哪个人喜欢的京剧大师的采访而吵架。 可惜啊,这几个老头吵的都快打起来了,却没有一个人说对。 陈乐志清了清嗓子走了过去,高声道:“几位大爷先别吵,听我一言,光明报明日的确要刊登你们感兴趣的采访,可是你们说的都不对。” 老头一:“咋个不对,你小伙子知道什么!” 老头二:“去去去,别在这里瞎掺和,有你说话的份儿嘛!” 老头三:“就是,你一个愣头青又不听京剧,你知道个屁啊你!” 陈乐志不羞不恼,他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是,我是不听京剧,可是我知道这明日是谁的采访,大爷们可愿意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老头们异口同声道:“我们当了半辈子的京剧迷了,各个京剧大师的脾气秉性都门儿清,难道还会输给你这个毛头小子不成。” “咱们也不赌多,五毛钱怎么样?”陈乐志竖起手掌:“要是我输了,我给每位大爷五毛钱。” 陈乐志顿了顿又道:“要是我赢了,大爷们一人给我五毛钱。” 老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了点头:“那有什么不敢的,你说,明日是谁的采访?” 陈乐志轻笑一声,背着手故作深沉:“是兰大师,兰亭之。” “不可能!”老头一激动反驳:“兰大师早就退隐了,他从不轻易露面,你小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老头二嗤笑一声:“要是你说准了,别说五毛钱了,我给你两块都成!” 老头三附和道:“就是,小伙子,牛皮可别吹打发咯,到时候输钱的可是你!” 陈乐志一脸坚定:“绝对是兰大师,不信我们等着瞧,明日我们还这个时间在这里见面,到时候谁毁约谁是王八蛋!” “好,好好。” 三个老头觉得遇见了一个傻子,跟他们打赌,他们早就退休了,每天就是听听京剧看看报纸,那一项都是他们的强项,哪里容得下一个小伙子在这里叫嚣。 老头们把自己的争吵先放在了一边,他们决意明天先看了陈乐志的笑话再说。 可是,当拿到第二天的光明日报时,三个老头傻眼了,报纸用了整整一版面刊登了兰亭之大师的采访。 兰亭之大师退隐多年,架不住对京剧的热爱,决意重新出山,他虽然不能唱了,但是他愿意教。 兰亭之大师之所以答应报社的采访,不光是为了宣传国粹京剧,还为了让人知道他重新出山的事情。 三个老头早早聚在了一起,讨论陈乐志是怎么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得出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陈乐志是光明报社的记者,知道内幕消息。 陈乐志惦记着和老头们的赌约,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老头们惊掉下巴的表情,下了班就快步往报摊赶。 “大爷们,怎么样,愿赌服输,拿钱来吧。”陈乐志得意忘形地朝着虎视眈眈的老头们伸出了手:“我说的对吧,就是兰亭之大师。” 老头们怒目而视:“你小子耍诈!”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五 陈乐志收回手皱起眉头:“何出此言?你们莫不是想要赖账?昨日可说好的愿赌服输!” 老头们对着陈乐志怒目而视,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炮轰陈乐志,看陈乐志低头不语,老头们得意洋洋高昂着头训斥道: “小伙子,以后少招摇撞骗,也就是我们几个心善不愿同你计较,这要是换作几个不饶人的,非得好好同你掰扯掰扯,让你赔钱不成。” “说完了吗?”陈乐志抬起头面有愠色:“报社工作?兰亭之的亲戚?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我要有一份报社的体面工作,有兰亭之这种大拿亲戚,我会落魄至此?” 陈乐志摊开手扯了扯自己洗的发白的衣服,冲着老头们讥讽道:“看我的穿着打扮也该知道我是个勉强混温饱的人,怎么可能有别的门路。” “光明日报是晚报,你们出去扫听扫听,看他们是何时采访的兰亭之,我又是什么时候跟你们说的。” 陈乐志哼了一声,冷冷道:“明日我们还在这里见,要是你们错了。”陈乐志缓缓盯着这三个老头一字一顿道:“我要你们每个人三块,要是我耍诈,我给你们一人五块!” “赌,还是不赌?” 呀呵,老头们看陈乐志如此猖狂,也不给陈乐志留余地了,为了让陈乐志大出血长个教训当即答应下来。 其中一个老头有拐着弯的亲戚在光明日报工作,他拉下脸去问了人家,这才得兰亭之是在中午的时候突然答应了采访,报纸是紧急加印出来的。 老头们傻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了让陈乐志替他们解惑乖乖给了钱,陈乐志占着唾沫点了点纸钞,突然觉得挣钱好像也不是一件难事。 陈乐志对兰亭之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在上辈子,兰亭之出山的报导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后续采访的时候兰亭之有提到这件事,他想不知道也难。 “嘿,你真是神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有预知能力?我们该叫你什么,先知小哥?”老头们一脸探究的望着陈乐志。 先知?这名字倒不错,陈乐志把钱揣到上衣兜里,故作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嗨,玩笑话罢了,你还当真了。”老头一打趣道:“行了小伙子,我们还赶着去南湖公园钓鱼,就不跟你说了。” “钱我们也已经给你了,就当作交个朋友,我们还赶着去南湖公园钓鱼,有缘咱们再见吧。” 南湖公园?陈乐志摆了摆手,既然收了这几个老头不少钱,他就赠送他们一个消息吧:“这几日不要去南湖钓鱼,会出事的,要是你们信我就莫去。” 老头们面面相觑,陈乐志说准了兰亭之的事但又没有合理的解释。他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听从。 后来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几日不钓鱼也没什么要紧的,便耐着性子等了。 “南湖湖水突然暴涨,岸边垂钓的鱼友不慎被卷入其中,五死三伤,伤亡惨重。” 老头们这下彻底服了陈乐志,开始对周围的人宣传陈乐志的事迹,他们一开始戏称的先知,变成了陈乐志的代号。 “哎呀,先知小哥,可找到你了!” 陈乐志这日休息,警署发了工钱他刚出门想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还还没走到饭馆被一个烫着头发穿着旗袍的大姐围住,硕大的金戒指和翡翠项链再彰显着她的有钱。 “找我?”陈乐志疑惑不解:“做什么?” 大姐涂着红指甲油的手理了理啥披肩,笑道:“我听说你算东西算的特别准,我是特意来向你求教的,但是我不白让你辛苦。” 大姐从小挎包里掏出了两锭银子,对着陈乐志晃了晃沉声道:“我儿子被一个农家女缠上了,我们李家可是大户人家,怎么能娶个上不得台面的媳妇儿。” “可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我儿子就是不肯跟那个小娼妇分开,我李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烦请先知给我瞧瞧,他们两个到底能不能成。” 大姐摸了摸脖子上的翡翠项链,骄傲道:“若是先知能做法让他们两个分开,我一定不会亏待了先知,多少银子都使得。” 陈乐志大脑飞速运转,看着那两锭银子他没有办法不心动,这银子少说也得有三两,一两能换五十块钱,早知道一碗牛肉面一块钱,这…… 陈乐志抬起头让自己的面部肌肉尽量放松,以免露出贪财的表情吓跑了这个金主,他故作深沉道: “原是如此,这位大姐也是爱子心切,劳烦问一句,您儿子和那姑娘的姓名是?” “我儿子叫李嘉豪,那小娼妇叫白文欣,先知可得替我好好算算。”大姐神色有些焦急,她是真不想让儿子娶了那个农家女。 陈志文一惊,李嘉豪和白文欣?他赶忙问道:“可是坐拥广文大厦的李家?”大姐点了点头神色倨傲:“正是。” 陈志文狂喜,真是老天助也! 他只是比旁人多了一世记忆,多活了几十年,这才知道了许多轰动一时的大事件,他又不是半仙儿,哪里真的能掐会算知道普通人的事情。 陈乐志本来还担心这银子赚不了,这下可妥了,这李嘉豪竟然是广元大厦的继承人,不用说,白文欣就是那个车祸身亡的情人了。 前世白文欣被醉酒的司机相撞,又被逃逸的司机生生拖了百米才咽气,死状极惨。李嘉豪冲冠一怒为红颜,上下打点让司机被判了死刑。 广文大厦的继承人和农家女无疾而终的爱情,这段凄美的故事被大众口耳相传,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夫人莫急,待我细细算来。”陈乐志装模作样的伸出右手掐算了一番,突然他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唉,夫人呐,只怕您这儿子要和那白文欣修成正果了。” “什么!”大姐厉声喊道:“不行,我儿子不能娶她!” 陈志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手指掐算道:“我倒是可以替你儿子化去这段姻缘,但是这对功德损伤较大,您看…...” 陈志文眼神飘向大姐的挎包,大姐立即领会,从包里又掏出来一根金条,连声道:“先知若是能帮我拆散他们两个,我给大师一根金条!” 陈志文眼睛都直了,舌头有些打结:“不,我,不是说故意要钱,只是我先祖教导,不能平白泄露天机,必须得收些财帛做补偿,否则会遭到反噬的。” 大姐满不在乎道:“只要我儿子能拜托那个农家女,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陈乐志点了点头,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和喜悦,闭上眼睛双手交错结了个奇怪的指印,装神弄鬼的哼了几句自己都不知是何意的咒语,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对着大姐严肃道: “我已经施法破了二人的姻缘,大姐你要注意,五日后的下午无论用什么大方,都要留你儿子在家中,万万不可出门,否则你儿子不光会和那白文欣走到一起,还会有血光之灾。” 大姐不住点头把陈乐志的话记在心里,把金条递给了陈乐志,陈乐志却拒绝了:“不急,若我做法起效,一切都验证了,大姐再来谢我。” 陈乐志比谁都想要钱,但他必须得忍住,他要看看这一次事情还会不会照着他记忆中的去发展。 若是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生财的门路…… 星澜这几日都没有被陈乐志纠缠,他问了江雪才知道,陈乐志很快就要因为广元大厦继承人一事而扬名,开始被人追捧。 江雪不能插手这些既定的事,她只能管那些在陈乐志的作用下本不该发生的事情,白文欣的事情她就不能管。 哪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她眼前,她也不能去拯救,救人后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是这个世界已经出错的位面法则所承受不住的。 五日后下午六点,白文欣死于闹市街头,隔天大姐给陈乐志送来了两根金条,并连声向陈乐志道谢,还透露了要将陈乐志介绍给其他人。 陈乐志盯着两根分量不轻的金条笑出了声,可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两根金条就这么开心未免也太没有出息了,星澜可是有金矿傍身呢! 陈乐志不是个能吃苦的,重获一世机缘,他也没打算脚踏实地卖力气去赚辛苦钱,他要好好利用自己比别人超前的记忆,日进斗金。 陈乐志辞去了警署的工作,对于星澜,对于那座金矿,他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陈乐志发现可能是他贸然领星澜去赌场,让星澜输了一大笔钱的缘故,星澜对他明显没有以前亲近了,也多了一丝戒备。 用其中一根金条买了一座幽静的宅子,陈乐志找人题了一个灵字挂在门前,凭着白文欣在大姐那打出的名气,经由大姐介绍,开始对外卜卦。 陈乐志只接待人傻钱多的土豪和财大气粗的高门大户,用含糊不清故作高深的话术打发他们,很快积攒了不少钱财。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六 钱包日渐充盈,陈乐志也有了底气,他现在能拿出较高的姿态去见星澜了,他现在名气渐显,不必再对着星澜低三下四赔小心了。 陈乐志斥巨资给星澜在钟表行买了一块怀表,镀金镶嵌黑曜石配上丝绒礼盒,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样子。 星澜打开看了看将盒子又推了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陈乐志佯装生气:“你对我有再造之恩,如今我有能力报答你了,区区一块怀表有什么不能收的,再贵重有你对我的恩情重吗?” “赵兄莫不是看不起我,瞧不上这块怀表?” 星澜笑了笑,声音清朗:“怎会,这怀表品质上乘很是难得,让陈兄破费了,我只是帮了你一点小忙,当不得你这么贵重的谢礼。” 星澜并不想收陈乐志的礼物,陈乐志摆明了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呸,他怎么能说自己是鸡呢,反正陈乐志没安好心。 陈乐志一再坚持,星澜只能收下束之高阁,此后陈乐志时不时地就来警署给星澜送礼物,小到好吃的点心,大到价值不菲的表链袖口。 星澜没有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一说,他仍旧不待见陈乐志,可介于剧情需要,面上还是日渐对陈乐志亲近了许多。 陈乐志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再次提出了想要见见星澜未婚妻的要求,这一次,江雪告知星澜答应下来。 地点就定在鼎香楼,赶在星澜休息的时候见面,上午星澜去接江雪的时候,江雪正对着镜子细细打扮,涂脂抹粉是必然的,但浑身上下未着一点首饰。 何淑然念叨着见外人得隆重打扮,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翡翠圆镯要给江雪带上,江雪推诿不过只能顺从。 跟星澜并排出了门,江雪立刻把翡翠圆镯撸下来收在空间里,而后掏出了一坨金疙瘩递给星澜,星澜双手反转金疙瘩变成了成对儿的手镯耳坠和金钗。 江雪接过来尽数套在身上,对着星澜转了个圈认真道:“你看我是不是浑身都发着金光?” “是是是,一看就是家里有矿的人。”星澜握住江雪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前往鼎香楼,陈乐志早早在雅间候着了,门一被推动他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这一世陈乐志还是第一次见江雪,他发觉江雪跟他记忆中有所差别,原来的江雪打扮的总是很素雅,首饰带的也少。 像今天这样佩戴着全套的金首饰,哪怕是在江雪年老时也未见过,陈乐志心下一惊,难不成,这次江雪提前发现了手镯的蹊跷? 陈乐志把目光投向江雪的手腕,没见到那只被他刻在骨子里的,熟悉的白玉莲花镯,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子。 陈乐志有些慌乱,那个玉镯江雪从不离身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发现了手镯的奥秘? “这是弟妹吧,真的是端庄大方,赵兄还真是好福气,来,快坐。”陈乐志急也没用,他不可能一见面就问江雪玉镯哪里去了,这会儿他们还不认识呢! 江雪朝陈乐志微笑着点了点头当作见礼,陈乐志提壶倒茶给星澜和江雪倒茶,朗声道:“我叫陈乐志,比星澜年长些,你就叫我一声陈大哥吧,不知弟妹如何称呼?” “时江雪,陈大哥对我家星澜多有照顾关爱,本该我们请陈大哥吃饭的,我以茶代酒谢过陈大哥。”江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陈大哥托星澜送我那些首饰我收到了,让陈大哥破费了。” 陈乐志见江雪提到首饰这茬,赶紧顺嘴往下说,生怕这篇翻过去了:“什么破费不破费的,星澜就是我亲弟弟,你自然也不是外人,来,这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 陈乐志推过去一个木盒,盒子里装着一只青玉手镯,陈乐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弟妹满身的金饰,想来是喜欢黄金的,可惜我不知道弟妹的喜好,给你买了一只玉镯,下回,下回一定补上。” 江雪落落大方的接过来直接套在了手上,柔声道:“谢过陈大哥,玉镯就很好的,我本就有一只带惯的玉镯,是我娘临出门前硬要我带上她的压箱底的金行头,我只得把我那镯子给取了下来。” “平日里谁会戴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又不是地主老财家的女儿。” 陈乐志面露喜色,难不成镯子的秘密还没有被发现?陈乐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哈哈干笑了两声,紧张地看着江雪道: “能得弟妹青眼的镯子一定不凡,改日可一定要戴上给我开开眼。” 江雪眼睛都未眨一下立即答应:“嗨,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莲花镯子,掉在地上都没人捡,陈大哥想看当然是没问题的。” 陈乐志仔细观察着江雪的神色,见她的表情坦然,一点都没有紧张那莲花镯的意思,看来是尚且没有发现莲花镯里的金矿。 陈乐志放心下来,跟江雪又寒暄了几句,起身去吆喝小二上菜,江雪和星澜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了陈乐志一早就发现了莲花镯的秘密。 饭后江雪要先行离开,她退下一只金镯当作给陈乐志的回礼,陈乐志执意不收,江雪便笑道:“就当给未来嫂子的吧。” 陈乐志听江雪这么说想起了他上辈子的老婆荀青香,一时间有些晃神,再回过神来江雪已经留下金镯走了。 陈乐志长吁了一口气,拿起来金镯喃喃道:“金镯子,她从前最喜欢,可是到死我也没能给她买上一对儿。” 星澜停下了筷子故意道:“陈兄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陈乐志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些痴言罢了。” “弟妹家境看起来颇为殷实啊,为人也大方知礼,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啊。”陈乐志的重点不在于夸赞江雪,而在于试探江雪的家境,若是星澜回答有异,那金矿就还有被发现的可能。 星澜自然是知道陈乐志的小心思,他敬了陈乐志一杯酒,从容说道:“她家中开了一间粮油店,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我图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她的家世,自然要对她好的。” “倒是陈兄你,如今你也算事业有成,怎么不想着成家?”星澜眯着眼睛问道。 成家? 陈乐志又想起了荀青香,她那一对儿甜甜的梨涡,说起话来总是温温柔柔的,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双儿女也可爱懂事。 可是,成家,还是算了吧。 他这辈子注定会有钱有势,他能找到更好的女人,拥有更好的未来,荀青香,这辈子已经配不上他了。 陈乐志摇了摇头:“不过是替人算卦,挣得几个钱罢了,一点都不稳定,拿什么给人家幸福,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星澜也不再多言,他夹了一筷子酱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等着陈乐志主动跟他提起要他去卜卦的事情。 果然,没吃两口菜,陈乐志就踌躇着跟星澜提起了让他再次去赌博的事情:“赵兄,我看你有偏财运,是个能发横财的人,还是寻个时间,我们哥俩一起去赌场再消遣消遣。” 星澜搁下筷子,望着有些忐忑的陈乐志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冲着陈乐志询问道: “说来我还没有问过陈兄,你不是说你是孤儿怎么突然又成了家传的算命大师,还有了先知的美称?” “我可是好奇的紧呐,不知道陈兄可愿意为我解惑?” 陈乐志早就料到了会被星澜质问,他将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嗨,我家就是算命先生起家,之所以落得个家破人亡就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 “我爹临死前嘱咐我莫要再走了他的老路,要做个普通人活着。” “我本想藏起一身本领,一生安贫乐道,谁知道那天我差点死了,这才幡然醒悟,于其孤苦一生,不若用自己的本领体面活着,哪怕短寿也比窝囊活着强。” “差点死了?”星澜配合问道,陈乐志点了点头无奈道:“你还记得那天的旱雷吗?那被雷击中的就是我,亏得祖宗保佑我才捡回来一条命。” 陈乐志眼神坚定,沉声道:“就是那次以后,我觉得好不容易活一场,得一展拳脚活的畅快才行,我就拾起了家传的本领,办成了现在替人卜卦为生。” “所以啊,一开始我让你去赌场就是因为算到了你在这方面有财运,哪怕一时间输了钱,输的再多,你最后也能赢回来。” 陈乐志对着星澜苦口婆心,一副我都是实打实的为你好才说的样子:“我这算是泄露了天机,听不听,怎么做全在你,但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话。” 星澜激动拍桌答应:“好,陈兄一心为我,我怎能不听呢,待我去家中取些银钱出来,我们晚上就去赌场大杀四方!” 原剧情中,陈乐志就是这样哄骗了赵星澜,一步步将赵星澜推入了深渊。 可是,星澜毕竟不是正主赵星澜,他可不是和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他,会让陈乐志如愿吗?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七 江雪卸去了满身的金饰,连同陈乐志给她的青玉手镯一起收进了空间里,她回到家里将那只翡翠镯子还给何淑然,从首饰盒里拿出了那枚白玉莲花镯带上。 江雪仔细端详着腕上的莲花镯,若是搁在首饰铺卖,不是那种能让人一眼相中的类型,顶多算是古朴有韵味。 可就这一枚小小的镯子,能让陈乐志茶饭不思,施计害得赵星澜染上赌瘾,让赵家家破人亡,让时家典当了所有值钱的物件儿去救赵家。 委托者时江雪为救赵星澜求到了陈乐志跟前儿,陈乐志授意他老婆卜雅菡骗走了时江雪的莲花镯。 陈乐志得了这玉镯立即成了巨富,有钱又有势力,他目的达成露出了真面目,悄悄找人害死了赵时两家人,七条性命无一生还。 江雪摸着玉镯上凸显的莲花纹路,目光幽深,她不知道陈乐志是怎么得知莲花镯的秘密的,她接受了剧情才知道里面藏着一个金矿。 镯子的主人都不知道,陈乐志是怎么知道的? 江雪总觉得陈乐志的重生有蹊跷,委托者直到害死都不知道镯子的秘密,而陈乐志却直奔镯子而来。 江雪有理由怀疑,在陈乐志重生之前,委托者和赵星澜是安安稳稳度过了一生,而后无意间发现了镯子的秘密,赵星澜没把陈乐志当外人告诉了陈乐志。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陈乐志那个心性一定是想要把镯子占为己有,可始终没找到机会,到死都不甘愿。 然后,陈乐志机缘巧合得以重生,抢在委托者和赵星澜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要把镯子给夺走。 不然,陈乐志怎么要先行把赵星澜给毁掉?赵星澜跟委托者的感情深厚,委托者可能见死不救吗?她必然是要用尽浑身解数去帮助赵星澜的。 赵星澜有陈乐志这么一个被人称为先知的朋友,不求陈乐志求谁? 到时候别说是一个不打眼的莲花镯子,陈乐志就是要金银珠宝,委托者也得给啊。 在江雪的判断中,陈乐志的主要目的就是能名正言顺的得到莲花镯。 成为先知是误打误撞尝到了甜头后顺势而为,坑害赵星澜是为了让委托者心甘情愿地献出莲花镯。 今日吃了这顿饭,陈乐志就要跟赌场的老板做局给星澜下套,让赵星澜血本无归,因为陈乐志是个渐有名气,说准了几桩大事件的先知,又是赵星澜视为知己而信任的人。 赵星澜听信了陈乐志所说的绝处逢生,一直输一直赌,瞒着家人借了高利贷,直接把整个赵家都赔了进去,造成了悲剧的开端。 江雪合上首饰盒停止了发散思维,挽着何淑然去听折子戏了,至于今夜这悲剧开端,有星澜在,陈乐志作不了妖。 陈乐志喊星澜去赌场,自己也不好干看着不玩,他近日攒下来不少钱,也陪着星澜去玩上几把做做样子,输赢什么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星澜得一直输。 华灯初上,星澜如约出现在赌场门口,陈乐志殷切地替星澜开门打帘,进去后满屋子的烟雾缭绕人声鼎沸,陈乐志冲着赌场老板眨了眨眼睛。 星澜耳聪目明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小动作,但他勾了勾嘴角没放在心上,将拿来的钱尽数换了筹码,一出手就是十倍加注。 开始的时候星澜一直在输,陈乐志和赌场老板脸色掩不住地喜悦,陈乐志还假意安慰星澜:“不要紧,下一把,下一把一定能翻盘。” “当真?”星澜质疑道:“要是下一把还不能捞回本,我这么多年的积蓄可就全没了!” 陈乐志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信誓旦旦道:“我还能骗你吗,放心大胆下注,要是你输了,我给你出钱让你接着来!” 星澜乐了,豪爽道:“好,我就信陈兄的好,一把全押!”星澜将筹码都推到了大那边:“全部买大!” “买定离手!” 赌场老板亲自负责星澜这一桌,他晃动着手里的筛盅,他开赌场多年,出老千的技术出神入化,他将筛盅立在赌桌上,不开也知道摇的是小。 赌场老板自信的打开筛盅,定睛往桌上去瞧,张嘴就道:“四个……” 嗯?!赌场老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分明摇的是四个一,怎么变成了四个六?! “太好了!我赢了!陈兄,你真是神,果然是逆风翻盘!”星澜大手一拢,将桌子上的筹码尽数拢到自己这边,拿出一个布袋子边装边夸陈乐志: “还是陈兄对我好,知道我一定能赢,这下好了,我不光把本赢回来了,还足足赚了三倍,走,陈兄,我请你吃酒去!” 星澜站起身就想走,赌场老板可按捺不住了,这人明明是来给他送钱的,怎么赢了赌场一大笔钱走了?这怎么行! “站住!你一定是出老千了!”赌场老板大喝,勒令打手们将星澜和陈乐志团团围住,他走过来冲着星澜狞笑道:“哪儿有一赢钱就要走的道理?” 陈乐志有些慌张,他倒不是怕挨打或者赔钱,只是生怕赌场老板把他们勾搭的事情说出来,要是被星澜给知道了,他以后再想算计星澜可就难了! 好在这回是赌场老板亲自操刀,他只把陈乐志当成了牵头想要从中得利的人,这样的人赌场老板见多了,没有把陈乐志给抖落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从头到尾都没碰这筛盅一下,何来的出老千一说?”星澜盯着赌场老板嗤笑道:“赢了钱不让走,您这赌场的格局未免也太小了,合着就许在您这输钱不许赢钱,您还是个只吃不吐的主儿。” 星澜环视四周,其他人暂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目光都聚集到了星澜这边,星澜眉毛轻挑高声道:“您要真是这般行事,以后谁还敢来您这里玩?” 赌场老板望了望其余人,他们分明就是在等他一个交代,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能承认这一点,可星澜确实是赢走了不少钱,损失着实不小…… 赌场老板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小哥运气好,是今天的大赢家,我跟您开一个小玩笑罢了,我拦住你是为了代表赌场给你贺喜。” 说实在的,赌场老板自己心里也犯懵,他明明是摇了四个一出来,怎么就成了四个六,除了星澜踩了狗屎运,他想不出别的答案。 “阿忠,去,带着这位小哥把筹码给兑了,另外多给这位小哥一百块作为贺礼,要是谁还能像这位小哥一样好运,我们万金坊同样有礼相赠!” 赌场老板看周围人明显不信他的这个说辞,担心客源流失,一狠心又多给星澜加了一百块钱,观望的人这才安下心来继续下注。 赌场老板松了口气,在星澜去兑筹码陈乐志落单的时候,冲着陈乐志恶狠狠道:“以后不要让我在赌场里再看见你,这样的客人我宁愿不要,你带着他去霍霍别的赌场去吧!” 陈乐志哪能不答应,即便是老板不说他以后也不会带着星澜来这个赌场了,天知道刚才老板和星澜对峙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陈乐志差点就得心脏病,以后还是直接带着星澜去赌比较好,不用担心事情会败露,这么刺激的事情,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星澜如约请陈乐志喝酒,言语间抑制不住地兴奋,追问陈乐志明日还能不能赢钱,想让陈乐志再带着他去赌场,夸陈乐志的嘴巴是开过光的灵验极了。 陈乐志觉得自己酒杯中的酒都是苦的,他都郁闷死了,他明明是想让星澜输裤衩都没了,怎么星澜就真的逆风翻盘赚了一大笔钱呢? 陈乐志有些丧气,对于星澜的提议哪里还有心情,只能糊弄星澜这几日没有财运了,等再有运气了,他会主动去找星澜的。 星澜面上带笑送走了明显有心事的陈乐志,收起笑容转过身将赢来的钱沿路分给了,那些在寒夜里赤着脚衣不蔽体的乞丐们。 江雪知道星澜的这番操作后笑出了声,她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陈乐志回家后,会是何等的懊恼和自我怀疑。 陈乐志回家后做分析由盘算,只能把这一切归咎到是星澜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人哪里会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他缓了几日,狠狠宰了那些富人一把,打起精神又带着星澜去赌了。 往后星澜可没那个闲情雅致再跟陈乐志玩,他一直下注一直赢,每次都赚的赌场老板脸都绿了才罢休。 开始陈乐志还不信邪,一连带星澜去遍了城中的赌场,直到所有的赌场都把逢赌必赢的星澜拉入了黑名单才罢休。 陈乐志真是气的肝疼,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嘴是不是真的开了光,可他自己去赌了几次,每回输的都是一个子儿都不剩,真真是让人郁闷的不行。 靠赌博坑害星澜这招已经行不通了,陈乐志只能放弃这条路,把坏主意打到了星澜的家人身上。 陈乐志提出了上门拜访星澜的家人,星澜带着他进赵家的时候,陈乐志在看见星澜母亲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荀青香?!他上辈子的老婆?她怎么在这?!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八 荀青香看直勾勾盯着她的陈乐志有些不自在,她尴尬一笑轻声道:“你就是我们星澜所说的那位朋友吧,来,快坐,天气冷了喝杯热茶。” 荀青香的笑容让陈乐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连嘴角的梨涡都一模一样,陈乐志失神坐下,他闹不明白,荀青香本该是他日后的老婆,怎么成了赵星澜的母亲? 陈乐志抬起头仔细端详着荀青香,发现她跟他记忆中的有所不同,年长了许多,周身气质也不同,他的荀青香朴素无华,这个人举手投足都是气势。 会不会只是容颜相似?他的荀青香今年按说应该才十九岁,眼前这个虽然保养得当,却也得四十岁上下了。 陈乐志左思右想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稳了稳心神试探道:“晚辈看伯母很眼熟,长得跟我一位故人极为相似,你们许是亲戚呢,她叫荀青香,不知伯母可听过她?” “啊呀,巧了,我也叫荀青香。”荀青香理解了为何刚才陈乐志会盯着她看了,原来是把她认作故人了,只是这人竟然和她同名同姓还真是有缘。 荀青香起了兴致:“你这位故人现在身在何处啊?我还真想见一见跟我名字和长相都相似的人呢。” 陈乐志身上忽然没了力气,心底仿佛也空了一块一样,他强撑精神着答道:“我跟她失去联系已经很久了,若是还能见到她,定然带着她来一起拜访伯母。” 星澜可不知道这一茬,他本就只知道大致的剧情,对陈乐志重生的记忆更是不了解,又怎么能想到由于法则出了错,荀青香这次阴差阳错远离了陈乐志,成了赵星澜的母亲。 陈乐志跟荀青香客套了几句,婉拒了荀青香留他在这吃饭的邀请,逃也似的离开了赵家。 陈乐志寻了一个小茶摊坐下,望着街上涌动的人群,一片树叶掉到了陈乐志的肩膀上,陈乐志拿起来看着树叶枯黄的脉络,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分外的冷。 荀青香这一次怎么提早出生了?怎么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虽然说陈乐志这一世没打算再度娶荀青香为妻,但是看着她嫁给别人,还成了他要加害对象的母亲,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陈乐志抓了抓头发烦躁至极,他上辈子亏欠了荀青香不少,这辈子他该怎么面对已为他人妻他人母的荀青香? 看荀青香的样子,她这一辈子过的很好,至少比跟着他的时候好。 可是怎么会呢?上辈子赵星澜的母亲明明是另外一个女人,怎么会变成荀青香呢? 陈乐志有些彷徨,他还要骗赵星澜吗?以后对着荀青香那张脸,他还下得了手吗? 要是他就此作罢,荀青香无疑会过的更加幸福,可是他但凭着这个狗屁先知的名头,是无法赚下他想要的巨额财富的。 那可是一座金山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远远比这辈子不可能再跟他有任何联系的荀青香要重要。 陈乐志做好了决定,荀青香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已经被他放弃的女人,这辈子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何必要心慈手软? 赵星澜还是要害的,否则怎么能取得莲花镯,趁现在时江雪还未发现镯子的玄机,陈乐志必须得加紧脚步。 在陈乐志的记忆中,通过赵星澜的透漏,时江雪是在跟赵星澜成婚以后,偶然间被茶杯上的缺口划破了手指,血滴在莲花镯上这才发现了镯子内藏着的金山。 现在离赵星澜和时江雪成亲的日子已经不足半年了,莲花镯每留在时江雪身边一天,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危险。 陈乐志绞尽脑汁去想计划,打算利用即将发生的大事件,来彻底打响自己先知的名头,有了可信度和号召力,行事起来多少方便一点。 如果他一直加害不了赵星澜,那就试一试从直接从时江雪身上下手,他就不信了,到时候他成了名气斐然的大师,他说的话时江雪会不听。 陈乐志联系了几个把他供养起来以求庇护的土财主,告诫他们十一月十三日那一天不可往西边去,尽可能躲在家里避祸,那一天西边有大事情要发生。 过了半月到了十一月十三日这天,他们依照陈乐志的话暂停了一切生意往来,躲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然后,他们在收音机里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百星大楼塌方,死伤无数,现场惨叫哀嚎不断,昔日最热闹的百星大楼成了人间地狱。” 百星大楼正是在西方!而他们中恰恰有人在这日有要去这个地方洽谈业务的,因为陈乐志的话才躲过一劫捡回一条命。 陈乐志收到了他们不菲的答谢金,先知的名头在上流阶级广为人知,陈乐志收获了一批忠实信徒。 然而,让陈乐志真正一战成名,为老百姓所熟知崇拜的,是他预言的股市泡沫事件,十二月股市低迷,数亿资产蒸发。 听从陈乐志的人及时抛售收手没有收到低迷股市的影响,甚至小赚一笔,不信的人几乎赔了个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陈乐志在大众面前彻底打响了名号,正式成立了灵门,笼络了一大批信徒,这些人非富即贵,每个人都向陈乐志供奉了一大笔钱,他们称陈乐志为先知大人。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陈乐志就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说是前呼后拥被人奉若神明都不为过。 陈乐志奠定了大业基础,这才腾出手来,再去跟赵星澜联络,陈乐志认为他现在也算有钱有势一呼百应,就连警察署署长都是他的门徒。 他肯屈尊将贵跟赵星澜一个警士联络,把赵星澜一如往前的当作朋友,赵星澜还不得对他感恩戴德。 可是,陈乐志怎么也没想到,赵星澜对他的态度还不如从前热络,说不上冷言冷语,但面上的疏离遮都遮不住,摆明了就是不想搭理他。 陈乐志鼻子都气歪了,认为赵星澜不知好歹,他本来想在留赵星澜一段时间的,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半个月后城中会出现一桩灭门惨案,凶手逃亡了两年才被抓,这一次,陈乐志打算让赵星澜替那位凶手背黑锅。 时江雪肯定会求到他跟前儿,到时候他借机把莲花镯给要走,当作给赵星澜洗脱罪名的报酬,然后把真凶的名字给说出来,让赵星澜得以无罪释放。 等他一得到莲花镯内的金山,他立马找人灭了赵星澜和时江雪以绝后患。 陈乐志自认为定好了万全之策,也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了,他如今一呼百应,想整谁易如反掌,陈乐志不禁想起了那些在他落魄是欺辱他的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华清池的老板,陈乐志对外扬言华清池是块凶煞之地,嘱托民众最后不要往华清池去,以免煞气入体伤了根基。 陈乐志此话一出,热闹的华清池立刻没有人来光顾,时刻注意着华清池动向的江雪,知道了陈乐志展开了他的报复。 从这一刻起,陈乐志已经在通过他的喜恶影响这个世界的秩序,接下来的事件都是可以挽救弥补的了。 江雪雇了几个穷苦老百姓去华清池洗澡,他们本就不信这个,且江雪肯出钱请他们泡澡,何乐而不为呢? 去华清池泡过澡的这几个人,接下来的这几天都分别遇到了涨工钱,升职,做成了一笔大买卖等好事。 老百姓之间藏不住事,大家一五一十的传开了,逐渐有大胆的人愿意去华清池试试水,江雪挑了人最多的时段,掐诀在华清池幻化了一条水龙出来。 水龙在华清池内盘旋了两圈,龙须龙尾活灵活现,发出一声龙吟后散去,重新化为水没入池中。 华清池有水龙庇佑,是个祥瑞之地的流言飞速传开,对于水龙的形象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老百姓们早就忘记了陈乐志的话。 华清池一时间人满为患,都是想沾一沾祥瑞之气,若是能有幸再见一见水龙那就更好了。 华清池老板可算露出了笑模样,之前那段时间没有客人的亏空一下子就补回来了,他终于不用担心关门歇业的事情了。 陈乐志知道后又恼又气愤,水龙?这世界哪里有龙?那华清池老板还真是精明,知道这样造势洗白,那些说见了水龙的人,定然是吗老板请来的托! 可事已至此,眼看他说的凶煞已经被水龙顶替取代,急也没用,但最起码他让那个看不起他的华清池老板一连几天都没有客人,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就暂且放过他吧。 还有曾经殴打过他的包子铺等着他去收拾呢,想当初他不过是偷吃了几个包子,包子铺的伙计就追了他两条街打他,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现在也该让他们尝一尝被人拳打脚踢的滋味儿了。 这回陈乐志亲自出马,他赶在早上人最多的时候,去包子铺要了一笼肉包子,坐下来细嚼慢咽吃着,趁人不备捡起了脚边的小石子儿。 当陈乐志刚用筷子撑开包子皮,打算将石子儿塞进包子里的时候,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你想干什么!”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九 包子铺老板收到江雪的匿名纸条时还有些纳闷,他一个小小的早点铺子又不是什么大买卖,还会有人想要想要害他? 但万一是真有人想要整他,他一个卖入口吃食的,名声一旦烂了买卖就做不下去了,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老板按照江雪纸条中所说,连续几天排了两个伙计在人流高峰时,盯着店里形迹可疑的客人,可一连几天都无事发生。 就在老板把这当作一个恶作剧要放弃的时候,伙计把试图往包子里塞石子儿的陈乐志逮了个正着。 “好啊你,安的是什么心?你是哪个对家派来要整垮我的,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真是无耻!” 包子铺老板对着陈乐志破口大骂,陈乐志偷过几次包子,老板对陈乐志有些印象,但他现在已经认不得陈乐志了。 从前陈乐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如今端的是一派光鲜亮丽,外表大大的不同,只有心还跟以往一样龌龊。? 做贼心虚陈乐志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他被人抓了个正着底气有些不足,说出的话磕磕巴巴不成句子。 包子铺老板是个暴脾气,见陈乐志说不出个所以然,直接让伙计揍了陈乐志一顿扔到店外去了。 陈乐志气坏了,自从他被人叫做先知,大师以后,他还是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若是不报,枉费他重活一世。 陈乐志捂着屁股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包子铺老板啐了一口,赶在老板再度出来对他挥拳相向前,一瘸一拐的走了。 江雪蹲点了几天,见陈乐志没有得逞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个爱早起的人,一连几天六点不到就在拐角处等着陈乐志出现,这回儿还真有点困了。 江雪买了一些早点哈欠连天的往家走,她这几天主动承担起时家买早餐的任务,这本来是时嘉禾的事儿。 江雪揽下来时嘉禾可高兴坏了,对着江雪直吹彩虹屁,可现在陈乐志对包子铺的刁难也算是化解了,这任务又要落到了同样爱赖床的时嘉禾身上了。 江雪想到时嘉禾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鼻子会皱出两道沟来叫苦连天的样子,江雪脸上就不自觉浮现出一抹微笑。 即便陈乐志还有后招,可包子铺老板已经起了警觉心,再往后怎么应对就是老板自己的事情了。 江雪慢悠悠的回去吃早点补觉,接下来她只要抢先在陈乐志之前,向警署检举灭门案的凶手即可。 要一步步瓦解陈乐志在民众之间的信任度,让陈乐志显露出真正的嘴脸:贪财,奸佞,唯利是图。 陈乐志回到家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给门下的一个权贵打了电话,拐弯抹角说明包子铺得罪了他,但是他又不好出面,想由这个权贵出面给包子铺一些教训。 权贵满口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却没有按照他答应陈乐志那样去做,他虽然跟着身边的朋友一起入了陈乐志门下,但陈乐志至今没有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利益。 股票,他不玩,塌楼事件他也不参与,更别提之前跟他毫无联系的广元公子情人事件了。 权贵是走仕途的,他每回想问一下陈乐志zhengzhi动向,陈乐志都含糊其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权贵一点帮助都没有。 所以权贵对陈乐志并没有全然信任,陈乐志的吩咐也没有放在心上,权贵事多转眼就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包子铺老板躲过了一劫。 半个月后,月亮刚刚悬挂在树梢上,各家各户渐渐飘出了饭菜香,饭店酒馆高朋满座,街上熙熙攘攘,处处灯火通明,城中一派繁荣的景象。 可一桩灭门惨案即将在这如水的夜色遮掩下上演。 陈乐志派人跟星澜联络了,告诉星澜有急事相告,要星澜去博文街27号见面,江雪正巧跟星澜待在一起。 她本来以为陈乐志只是要跟星澜拉进关系而已,没放在心上,星澜想看陈乐志又要作什么妖,欣然答应赴约。 可是等星澜已经出门好大一会儿后,江雪猛然间想起,博文街27号?!那不正是发生灭门惨案的地方吗! 陈乐志为什么要把星澜约在哪个地方见面?!江雪担心星澜惹上麻烦,心里一慌手下就没个轻重,往绣绷上扎的绣花针不小心扎到了手指上。 米粒大的血珠渗出来滴在了绣布上,江雪一吃痛,脑子反而清醒过来,灭门案,陈乐志,凶手,星澜,莲花镯…… 江月噌地站起身来,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慌乱:“糟了!陈乐志要把星澜变成灭门案的凶手!” 江雪拔腿就往外跑,她心里不住地祈祷星澜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千万不要急着赶到,要不然,一切就全完了。 江雪一路飞奔,还没出自家这条街,在鼎香楼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江雪喘着粗气心突突直跳疾步走了过去。 “哎,姐,你怎么来了?”时嘉禾今日因为在课堂上捣蛋,被先生留下来罚他打扫厕所,所以回来的比平日晚了些。 时嘉禾回家路上正巧遇见了他准姐夫星澜,那不得停下来说几句话吗,一来二去就绊住了星澜去博文路赴约的脚步。 时嘉禾说完情况低下了头,小声道:姐,你可别告诉爹娘我又被先生罚了,回家后我替你刷一个月的碗成吗?” 江雪这会儿怎么看时嘉禾怎么可爱,她上前揉了揉时嘉禾的脑袋,柔声道:“不用姐姐不说,姐姐还要请你吃饭,走,就去鼎香楼吃。” 星澜看江雪脸色通红气息不稳,就知道江雪一定是有急事找他,但同着时嘉禾的面,星澜也不好多问。 直到时嘉禾被江雪打发走,去叫时成宣跟何淑然一同过来吃饭时,星澜才有机会问出口: “我看你行色匆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你别急慢慢说,等吃完饭我再去找陈乐志也不迟,让他等一会儿也不碍事的。” 江雪灌了一大杯雪梨茶才缓过劲儿来,她径直站起身来打开雅间的门,吩咐门口伺候的伙计道: “劳驾小哥替我跑一趟,去前街找一门口挂着灵字的人家,告诉他赵公子有事今日无法赴约,还请他见谅。” 江雪递过去五块钱,轻声道:“这个给小哥喝茶,别嫌少。” 伙计接过来忙不迭应道:“嗨,您太客气了,我这就去,话保准给您带到,放心吧您嘞。” 江雪重新将门掩上坐定,望着星澜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今天你哪儿都不能去,就待在这里吃饭,等到人最多的时候,我们还要挪到下头去吃。” 星澜摸了摸脑袋,不知江雪此举何意,但是乖乖答应下来没有多问,反而是江雪按捺不住自行跟星澜解释起来: “你还记得陈乐志众多出名的事迹中,有一桩追凶案吗?” 星澜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这跟他赴约有什么联系吗? 江雪拧了拧眉毛,神色严肃道:“灭门案就发生在今日,地点就是博文街27号,陈乐志让你赴约的地点。” “你是说?他要把变成凶手?”星澜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差点就上当了,真是吃了主神不能有详细剧情的亏啊! 不过,星澜看到江雪为了他一路狂奔,心里甜滋滋的,他温柔的看着江雪问道:“你是在担心我中了招,被关起来受苦,是吗?” 江雪跟星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早就习惯了星澜的存在,也慢慢卸去防备试着依赖星澜。 星澜对她很好,她很知足,可爱都是相互的,双向奔赴的爱才有意义,才能长久。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惹上牢狱之灾,你是我男人,我当然要保护你了。”江雪瘪了瘪嘴指指肚子撒娇道:“我跑的太快,差一点就岔气了。” 有江雪这句话,星澜受再多苦也院子,他含笑坐到江雪身边,伸出手掌轻轻的给江雪揉了揉肚子,心疼道: “小傻瓜,你男人可是主神,怎么会吃苦头呢,我纵使用不了多大的神力,也不至于让你来保护我,往后可别这样了,比起我受苦,我更觉得你哪里不舒服才是对我的折磨。” 星澜低下头亲了亲江雪的脸蛋,他捧起江雪的脸,正准备来个缠绵悱恻的吻时,时嘉禾推开门兴高采烈地进来喊道: “姐,姐夫,我把爹娘带......” 时嘉禾愣住了,时成宣跟何淑然直勾勾地盯着星澜捧着江雪脸的手,以及星澜微微嘟起的嘴。 啧,这两个人感情还挺好,到底是小年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亲密接触的机会,时成宣何淑然说不上来生气,毕竟人家俩已经订婚过了,再过几个月闺女就是人家的人了,但看到自己的闺女被占便宜,心里还是不大痛快。 江雪手还勾在星澜的脖子上,她没想到时嘉禾他们回来的这么快,看到他们一脸“我家的白菜被猪拱走了”的表情,江雪真是尴尬的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了三室一厅。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十 星澜倒是神态自若,他松开江雪顺带着将江雪松散的发鬓重新挽好,站起身来将时成宣何淑然迎进来淡定解释道: “江雪刚才眼睛里进了沙子,我帮她清出来。” 时成宣何淑然能怎么做?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星澜早晚是他们的女婿,就当作是在吹沙子吧。 菜刚上齐,脚程快的伙计就赶回来跟江雪回话:“小姐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我多说几句小姐可别嫌我话多,我瞧着那人的脸色有些不好,还悄声骂了几句,不是个好相与的,小姐多留心。” 江雪道过谢又折回了雅间,何淑然有些疑惑:“你神神秘秘干嘛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 “保密,是女儿自己的事情,娘你别问。”江雪冲着何淑然撒娇耍赖,何淑然特别吃江雪这一套果然不再多问了。 菜吃的差不多了,江雪提议去楼下大堂看鼎香楼晚间特有的变脸表演,自然是没有人反对这个提议,几个人坐到十点多才回。 陈乐志没能顺利把星澜引到凶案附近去,在家里发了好大的脾气,茶杯茶壶摔了一地,晚上吃饭时把桌子都给掀了还打了伺候的仆人一巴掌。 就这陈乐志都没能解气,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浪费了,只要赵星澜出现在凶案附近,他就有十足十的把握颠倒黑白,把赵星澜送进大狱去,可赵星澜偏偏不去!为什么不去?! 陈乐志特意问了跑腿的伙计,伙计说了是受一个小姐吩咐,仿佛是要一家人一起吃顿饭,那人还能有谁,肯定是时江雪一家! 陈乐志气的牙痒痒,赵星澜跟这个时江雪的感情还真是好,为了时江雪一句话,定好的约说毁就毁,半点都不顾及君子风度。 还有那个时江雪,简直就是克他的,好好的计划被时江雪给毁了! 陈乐志急火攻心,硬生生长出了满嘴燎泡,他用针一个个挑破舔了舔渗出的脓液,暗暗决定改变策略。 陈乐志发觉他之前都是在舍近求远做无用功,干嘛非得先整死赵星澜呢?时江雪一个弱女子,家中又无权无势,不比赵星澜好对付? 他要的是藏着金山的白玉莲花镯,而那个镯子在时江雪身上又不在赵星澜身上,他在赵星澜身上费那么多劲儿干什么? 陈乐志都怀疑自己的脑袋之前是被驴给踢了,怎么偏偏就抹不过弯儿来呢?陈乐志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尽做些无用功。 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陈乐志就打算让自己的名气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去忽悠江雪更有把握,江雪也更容易上当不是。 星澜第二日去警署上班的时候,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脸色煞白的来报案,人抖的跟筛子一样,结结巴巴道: “不,不好了,死人,死人了!” “一家,一家四口都死了!警官,赶,赶紧,去去看看吧!” 星澜跟着验尸官和一些同事去了案发现场,结合验尸官简单的勘察后推断,凶手并不是随机选择加害对象的变态杀人狂,而是跟这家人有着深仇大恨。 一家四口均被麻绳牢牢捆住,中年夫妻中女的被刺瞎了双眼,捣烂了耳朵后被一刀毙命,男的身重数刀,被砍去了双手失血过多而亡。 剩下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壮男子被刺了多刀毙命,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三个男子的生殖器都被剪刀剪下来,被踩了个稀巴烂。 警察署当即把这件案子定性为恶性凶杀案,紧急采集证据搜捕嫌疑人的同时,面向百姓们征集目击者,能提供有用线索的奖励五百块。 警察署忙的不可开交,星澜一连几日连轴转干脆住在了署里,好不容易有了个能回家歇歇,拿些换洗衣物的空档,星澜先去时家看了看江雪。 “需要我帮忙吗?我知道凶手是谁的,如果我不说,这件功劳可就要被记在陈乐志的身上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当作是你破的案。” 江雪沉静地望着一脸疲惫的星澜,星澜摆了摆手,声音嘶哑道:“算了吧,冒领军功的事情只有小人才能做的出来。”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不是说了陈乐志害人之心起了以后,有一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那你怎么没有阻止这桩惨案的发生?” 星澜对此有些不解,江雪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任务者,仍旧保留着一份善心,从来没有过力所能及却见死不救的情况。 虽然他是个主宰一方大世界的主神,但对这些不同小世界的不同法则要求,以及做任务的限制,了解的并不如江雪这个金牌任务者多。 星澜化成了一个好奇宝宝,请江雪给他解答疑惑,江雪听了垂下眼睛,平静道:“那是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陈乐志而生的,是既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这一家四口的死,是必不可免的,他们是自己找死。”江雪眼睛中闪烁着幽光,她对着星澜询问道:“男人的生殖器不见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星澜摇了摇头,江雪握紧了拳头:“因为他们就是仗着比女人多了一根东西,犯下了兽行。” “你不让我告诉你凶手是谁,但即便我不说,陈乐志也会为了巩固他先知的名头说出来的,明日我会去劝凶手自首。” 江雪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她握紧了茶杯冰凉的手掌心才微微有了暖意,她眼眸平静如水,可似乎又藏着汹涌的暗流,望着星澜沉声道: “可在此之前,先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对儿父母双亡的兄妹,兄妹年岁尚小,姨母借着照顾他们的由头,一家子搬到了兄妹俩的家中,从此兄妹两个变成了姨母一家的佣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年,哥哥终于长成了大小伙儿,有了赚钱养家的能力,为了给妹妹更好的生活,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把妹妹托付给了姨母一家照顾,自己定期寄钱来。” “哥哥知道姨母一家有自己的私心,对妹妹不算太好,只是面上过得去,可哥哥除了姨母意外没有别的亲人可以托付,他想着只能先委屈妹妹两年,等他回来就把鸠占鹊巢的姨母一家给赶出去。” “哥哥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两年后回来,妹妹却已经香消玉损了,他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可这一切都没有用了,妹妹已经死了,换不回妹妹。” “姨母跟哥哥说妹妹是得病死的,还说为了给妹妹看病他们花了一大笔钱,如果哥哥有钱最好能还给他们,哥哥不想欠姨母的人情,只能把积蓄给了姨母一半。” “哥哥收拾妹妹遗物的时候,发现妹妹用小刀刻在床板上的暗语,那是只有兄妹两个能看懂的暗号,所以才得以保留下来。” “哥哥按照妹妹暗号里说的那样,在家中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妹妹的日记本,然后,哥哥的世界崩塌了。” “哥哥死都不会想到,妹妹在他走后经受了怎样的折磨,姨丈打她骂她,最后两个成人的表哥对已经发育的妹妹起了色心,不顾妹妹的哭求,玷污了妹妹,姨丈知道后不但没有斥责反而加入进来,妹妹成了他们三个的玩物。” “姨母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哪怕妹妹跪在地上求姨母帮她,姨母都当作看不见,在三人欺辱妹妹的时候,姨母就好似聋子瞎子一般。” “妹妹每一天都想死,每一天都盼着哥哥能回来带她离开这个炼狱,没等到哥哥回来之前她不能死,等待哥哥的回来成了妹妹心里唯一的光亮,妹妹受了再多的折磨也吊着一口气挣扎活着。” “妹妹日记本里写到,如果她没能等到哥哥回来,她绝不是自己寻死的,而是被折磨死的,请哥哥原谅她,请哥哥一定为她报仇。” 江雪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她心底泛起一股寒意,声音有些颤抖:“凶手就是那个哥哥,他为了给妹妹报仇,杀了犯下滔天罪行的一家四口。” “这并不是因为陈乐志而发生的,不可横生变数,害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而且,”江雪的眼神十分坚定:“如果我真的能改变,我会救下那个妹妹,而不是这四个恶魔。” 星澜听完了江雪讲述的前因后果,内心有些复杂,星澜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也是个极其护短的人,他可以理解哥哥的做法,但他绝不会同哥哥一样,把那么疼惜的人留给山中狼。 在星澜看来,比起过上更好的生活,妹妹更想有哥哥陪在身边,哥哥并没有考虑到妹妹的心情,他认为妹妹的死,哥哥也要负些责任。 星澜看出了江雪的心情低落,抱住江雪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是我不好,让你想起这些让人痛心的事了,我会尽快抓住他的,你别去冒险让我担心。” 江雪将下巴抵在星澜的肩膀上,伸开双手回抱他轻声道:“他不危险,他只是为了报仇没有伤害过别人,而且我知道他在哪里,也有把握说服他。”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十一 灭门案过去了五天,舆论不断发酵,百姓终日惶恐不安,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惨遭毒手的人。 报社杂志的记者每日都将警察署围个水泄不通,争先恐后想拿到灭门案的独家报道,舆论越演越烈,上头为了安定民心不断施压,勒令一个月内破案。 警察署署长派出了几乎全部的力量排查访问,连着六日一无所获,署长病急乱投医萌生了去找陈乐志询问真凶的想法。 署长拎着大兜小兜的礼品,封了不菲的答谢金去拜访陈乐志,陈乐志倒是没想到署长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他不禁有些拿架。 陈乐志本想立即告诉署长凶手是谁的,但他转念一想,这是一个为自己造势的好机会,故意推诿了一会儿,说自己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去寻找才能找到凶手。 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了署长凶手是谁,就不能让署长知道他起的作用有多大了。 越难得的才越被人重视,不是吗? 署长也没有说什么,赔着笑脸回去等消息了,陈乐志看到车队离开自得的很,仿佛觉得功成名就已经在向他招手。 他就好比从前的国师,能在这个逐渐觉醒自由意志的国度里呼风唤雨,乃至能轻易掌握别人的生死。 有了警察署署长的上门求助,陈乐志对星澜一个小小的警士更不放在眼里了,他也不想要在放低姿态跟星澜去拉进关系了。 陈乐志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应该匍匐在他的脚下,这是他的时代,否则,为什么只有他才有这个机遇呢。 至于什么时候把凶手是谁透露给署长,陈乐志表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全由他的心情。 因为如果他不说凶手是谁,警察署两年都破不了案,所以警察署能不能尽快破案都得看他心情好不好。 陈乐志都设计好,等警察署在他的帮助下破案以后,他一定要找几家有名的报社来采访自己,被万民所崇拜。 星澜在被江雪说服以后,该调查案件还是调查但稍微松了口气,他相信江雪的能力,江雪说能劝得凶手自首那就一定能。 江雪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去鼎香楼里买了满满一食盒饭菜,去春秋阁买了一壶上好的白酒一并带上,径直去了城外的临江河。 费劲儿找了好几个桥洞,江雪终于在一个极其偏僻的桥洞下,找到了脏兮兮的齐渊。 齐渊正和衣而眠,脚边是一个硕大的包袱,里面装着换洗衣物和一些干粮,足够他避过这次风口浪尖在悄悄离开到外地去。 “齐渊,齐渊!”江雪站在离齐渊一丈处唤他,齐渊一连几天都未合眼,在桥洞下胆战心惊的过了几日,他担心随时会被人给发现根本无法入眠。 这是困的身体实在是扛不住了才睡过去,这一睡就有些沉,轻易睁不开眼睛,但齐渊始终是怀着心事,再江雪再次大声唤他的时候,他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齐渊眼睛还未全部睁开,迷迷糊糊之间把后背靠在桥洞的墙壁上,从裤管里拽出了困在小腿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对着江雪。 齐渊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让他得以清醒,他凶神恶煞的看着江雪喝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这是我的地盘!” 江雪往后退了一步,放下手里的食盒摊开双手高举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她轻声道:“齐渊,你先吃一顿热乎饭,余下的我们慢慢说。” 齐渊有些震惊,双手紧握着匕首往前走了两步逼近江雪,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不,这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快说!” 齐渊没有办法不产生怀疑,这城中知道他的人特别少,连左邻右舍街坊四邻对他们家的事情都不了解。 自从小时候姨母一家来了,家就不在是他和妹妹的了,邻居们都以为他和妹妹早就搬走了,房子的主人变成了姨母一家。 姨母怕街坊们嚼舌根,限制了他和妹妹的外出,他还好随着年岁渐长隔三差五还能偷偷跑出去,妹妹几乎从来没有出过门。 这个没有人情味,相互之间不认识,漠不关心的安城里,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唯一的妹妹和狠毒的姨母一家都死了,根本不会再人知道他齐渊的名字。 这个人到底是谁?! “先吃饭吧,这几天你还没有吃过正经的饭菜吧,这是我特意在鼎香楼里给你带的,有你最爱吃的肘子和炒茭白,你吃完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江雪的态度始终很平静,她不怕齐渊会发狂,她知道齐渊不是个坏人,即便齐渊真的对她起了杀心想要伤害她,她也有自保拿下齐渊的实力。 齐渊见江雪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本来还想在扮凶吓唬江雪,但食盒散发出的肉香和饭菜香,让齐渊口腔间疯狂分泌口水。 他快一个星期没有吃过热乎乎的饭菜了,他带了很多的干馒头,饿了啃两个馒头,渴了就喝点河水勉强填饱肚子。 齐渊警惕地看着江雪,江雪为了让齐渊放心又往后退了一些,轻声道:“你放心吧,我是一个人来的,如果我真的想害你,我第一时间就喊人过来抓你了。” 她知道人是我杀的!这是齐渊的第一反应,但他觉得江雪说的有理,如果江雪真的想对他不利,也不会孤身一人来寻他,还给他带饭菜。 齐渊想即便真的有埋伏,他也认了,他杀了人这是事实,是该付出代价,枪毙也好,蹲监狱也好,都是他应有的下场。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齐渊飞快拿起了地上的食盒,又退到远处,揭开盖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顾不得用筷子直接用手拿起肘子啃了起来。 肘子香到他的舌头都快化了,齐渊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大肘子吃下了肚,抄起一旁的酒瓶喝了两口酒,齐渊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谓叹。 进入了深秋天气寒凉桥洞下更是阴冷,喝了酒齐渊才觉得自己几乎要冻僵的身子暖和过来,他拿起筷子慢慢吃光了剩余的饭菜。 齐渊打了个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所谓地对江雪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不会不知道我犯的事儿吧?” 江雪点了点头:“知道,轰动安城的灭门案,你就是那个凶手。” “知道你还敢过来?”齐渊目露凶光:“你要是一个人来才有鬼,把你的同伙都给叫出来吧,警署也是,竟然派一个小女子来接近我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手。” 齐渊呲牙吓唬江雪:“他们就不怕我杀红了眼,把你也给杀了?” 江雪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没有同伙,也不是警署派来的,我说了我是一个人来的。他们还没有找到你。” 齐渊纳闷了:“警署的人都找不到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找我做什么?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是受你妹妹之托,前来寻你,你妹妹希望你去自首。”江雪撒了谎,对于齐渊而言能说服他的只有他的妹妹。 齐渊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双目猩红走到江雪面前对她怒目而视:“撒谎!我妹妹她早就……” “你妹妹死了,对吗?”江雪沉静地望着齐渊抢先道,拨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她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被人指着。 齐渊一怔旋即暴怒:“那你还打着我妹妹的旗号来骗我?不许你提起我妹妹!” 江雪凝视着齐渊不发一言,直到齐渊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这才开口道:“你妹妹齐漾,比你小四岁,如果她今年还活着的话,会是十六岁。” “可惜,她在你离开安城半年后,就死在了你姨母一家的折磨之中,齐渊,你替你妹妹报了仇,没有人说你做的不对。” 齐渊的瞳孔不断放大,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嘴唇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脸色青白交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江雪叹了一口气,违心道:“我是受你妹妹齐漾之托,她托梦给我说很担心你,她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前去自首。” “自首?”齐渊震惊道:“不可能,我妹妹不会说这样的话,自首就是去送死,她怎么会让我去死?” “一定是你在骗我,我妹妹不可能这么说的!”齐渊有些失控,他的拳头砸向桥洞,手背立刻变得血肉模糊。 江雪垂下眼帘,睫毛投出一片阴影,镇定道:“如果我是在骗你,你妹妹的事情我怎么会了解的这么详细?” “她想到了你不会相信我,有一首童谣能替我证明。”江雪抬起头盯着一脸迷茫痛苦的齐渊轻声道: “她说,有一首只属于你们兄妹之间的童谣,是你们两个一起编的。” “天黑了,狼来了,娃娃没人疼爱了; 天亮了,娘来了,娃娃终于得救了。” 齐渊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他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那是只有他和妹妹知道的童谣,世界上再无第三人知晓。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十二 姨母来了之后,齐渊和齐漾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他们被赶到了破旧的柴房,无数个日夜,他们望着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争论到底哪一颗才是爹娘变得。 齐渊为了哄齐漾,编了这首童谣,齐漾改动了一下,把第二句变成了天亮了,娘来了。 在小小的齐漾眼中,黑夜是那么的可怕,虽然天上的星星有一颗可能会是爹娘变得,但怕黑的齐漾还是不喜欢夜晚。 对齐漾而言,娘来了才是最好的,有娘在,她和齐渊就不会受这么多苦,有娘在,日子苦也甜。 齐渊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拼命擦去了满目的泪水,哽咽着问道:“我妹妹她,还有没有跟你说别的,她有没有提到我,有没有恨我?” 齐渊把头埋在膝盖上,泪水擦都擦不尽,他索性也不再管了,剧烈的咳嗽后喉咙里传来一阵猩甜,声音有气无力: “她有没有怪我把她一个人丢下了,要不是我,她也不会遭遇到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把她害死的。” 齐渊伸出手掌左右开弓用里扯着自己的脸,嘴里不住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她的。” 江雪上前锢住了齐渊的手臂,沉声道:“没有,齐漾她不恨你,你又不知道会发生这一切,齐漾的死怎么能怪在你头上。” “我本来该保护她的,要是我还在她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齐渊的眼眶红肿,脸上的指印清晰可见,痛苦道:“不然,她怎么没有来找我,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托梦,她一定是恨我的。” “没有,你妹妹她没有。”江雪坚决否定道:“她不恨你,她之所以不托梦给你,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害了你,她没有脸面见你。” “她后悔了,她说她不该让你给她报仇的,这样害你也赔上了性命和前途,应该让你找警察把坏人绳之以法的。” “她很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她。”江雪蹲下来拍了拍齐渊的背轻声低语:“她说她知道逃亡的滋味儿不好过,你这几天吃了很多苦头,也知道你内心受了很多煎熬。” “她让我劝你自首,至少你能不再为了杀了姨母一家而滋生心魔。” 齐渊抬头看向江雪,江雪目光沉静,柔声抚慰他:“自首能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被判了死刑,齐漾说是她对不起你,下辈子她来做姐姐,她会弥补你的。” “我不要她弥补,本来就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就算她不说,我也会替她报仇的,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 齐渊的状态很不好,他从来没有害过人,更别提杀人了,他一口气杀了四个人,要是能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但手刃亲人加上对妹妹的极度愧疚,让齐渊的心理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而这个时候,江雪委托523的事情终于办好了,江雪收到523的消息后,站起身来对齐渊朗声说道: “你想不想,再见一见你的妹妹?” 亿万个世界中,523拢起了齐漾还未转生的魂魄,凝聚到一起投到了齐渊眼前,齐渊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看到那一团光影是齐漾的模样,脚步不自觉走进又停住,他不敢靠近,也没有颜面去见齐漾。 “哥哥,你瘦了好多,也长高了。”因为有523的加持,齐漾还保有自己的意识,她看到了阔别两年的齐渊,心脏被揪着一样疼,眼眶有些酸涩可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哎,漾漾,你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么,那么……”齐渊说不出话来,他才走了半年齐漾就死了,半年的时间齐漾根本没有多大的变化。 齐渊想到这一点悲从中来,泪水根本止不住,他拼命眨着眼睛想控制自己的眼泪,可无论他多努力都无济于事。 “哥哥,你别伤心了,你哭了,漾漾心里也不好受,漾漾要走了,你要记得,一定要好好活着,要去自首,千万要活着。” 523只能争取让齐渊和齐漾见一面,齐漾说完要紧的话就化作白光消散了,临消失前齐漾小声对江雪说了一句谢谢。 在原剧情中,齐渊因为逃亡时恐惧愧疚不安,长期生活在高度紧张之下,心理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等齐渊被缉拿归案的时候,他说出了姨母一家的恶行,以及妹妹所经受的苦难,灭门案下隐藏的心酸隐情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 百姓们由一开始对齐渊的残忍深恶痛绝,对死去的姨母一家的同情,变为了对齐渊的惋惜,对姨母一家的唾弃。 因为这暗含的隐情,齐渊并没有被判死刑,而是被判处了终身监禁,可齐渊在入狱后两个月,扛不住心理上的折磨,将自己溺死在了水盆里。 水盆怎么可能溺死人,只不过是齐渊想死的决心,战胜了人类的求生意志而已。 江雪并不以大众的道德标准看待事物,在这件事情中,她私自认为齐渊没有错,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选择跟齐渊走一样的路。 所以,江雪觉得齐渊不该死。 监狱中有心理治疗师,她会让星澜帮忙让人多加注意齐渊,请心理师给齐渊疏导心结。 剥夺自由已经够了,齐渊没有必要为那一家人渣付出生命的代价。 江雪的同情心作祟让她耗费了自己库存的宝贝,去换523满世界地搜寻齐漾,她想借齐漾的亲自献身,说服齐渊去自首。 一是不让陈乐志得逞,而是这次能保住齐渊的性命。 齐渊还没来得及跟齐漾正式道别,齐漾急匆匆出现又急匆匆消失,齐渊想到妹妹到死都没能穿上心心念念的粉色洋装,一个大男人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发泄完心中的痛苦之后,齐渊决定听从齐漾的话去自首,他跳到河里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清爽整齐,求江雪带着他去买洋装。 齐渊没有问江雪死去的齐漾怎么会再次出现,每个人都有秘密,江雪能让他再看一眼妹妹,跟妹妹说了两句话,哪怕是耗尽阳寿他也愿意,更别提保守江雪的秘密了。 江雪带着齐渊去成衣店买了一身特别漂亮的粉色洋装,齐渊抱着衣服又哭又笑,在一个十字路口念着齐漾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一把火烧掉。 齐渊看着冲天的火光,和过往驻足的人群,对着江雪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沉声道: “谢谢你,我的心愿已了,我现在就去自首,就不用你陪同了,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江雪闻言点了点头,抬脚准备离开,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嘱咐道:“你记得你妹妹说过的话,要活着,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记得她了。” 齐渊没有言语,他望了望江雪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你好,我叫齐渊,我是来自首的。” 警察署署长办公室内,署长正来回踱步,为灭门案迟迟找不到真凶而发愁,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一下子推开。 署长心情本就不好,这下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他刚想对这个不知道礼数的警长破口大骂,谁知道那警长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署长,灭门案的凶手来自首了!这回正押在审讯室,您快去看看吧!” 还有这等百年不遇的好事?署长赶紧撒丫子往审讯室跑,看到审讯室里的确坐了一个人,署长这段时间一直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齐渊交代了他是如何用药把姨母一家给迷倒,用麻绳捆起来,嘴里塞了布头防止喊叫,之后挨个杀死的。 所有的细节手法都对的上,凶器工具丢在哪里通过齐渊的指认,一一找了回来,已经可以确定齐渊就是灭门案的凶手。 灭门案耗时十二天破案,警察署本来想要面对民众宣布此案告破,但署长突然想到了陈乐志,他对陈乐志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署长下令全署上下对齐渊自首的消息守口如瓶,驱车去找了陈乐志,再次为了灭门案一事登门拜访。 署长询问陈乐志此案什么时候能破,陈乐志故弄玄虚了一番说还不到时机,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告知署长凶手在哪里。 署长呵呵一笑,直接抬屁股走人,他已经断定了陈乐志是个忽悠人的骗子,以后再也不会跟风信陈乐志的话了。 就在要将齐渊定罪的时候,齐渊说出了他杀害姨母一家的原因,警署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按照齐渊所说找到了埋在院子里的齐漾的尸身,和齐漾的日记本。 齐渊的话被证实是真的,他之前的定罪被推翻,经过警察署和高等法院的共同协商,齐渊被判处二十六年有期徒刑。 星澜在齐渊入狱后托关系给齐渊指派了一名心理治疗师,经过治疗师的检查齐渊的心理果然出现了问题,好在发现的及时调解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一些。 灭门案正式尘埃落定,警察署发布了结果和其中隐藏的内情,各家报社纷纷报道灭门案之下的悲剧,在社会上引起了天翻地覆的讨论。 陈乐志毫无意外也看到了这则报道,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不可能!”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十三 陈乐志命仆人买了市面上所有的报纸,他发了疯似地翻看着每一张,每一份,它们无一例外用最大的版面报道着灭门案被侦破,凶手被顺利缉拿归案。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明明齐渊逃亡了整整两年才自首,这还不到一个月,案子就破了?这不应该! 陈乐志给警察署署长打了电话,署长一改之前对陈乐志谦逊迎合的态度,虽然隔着电话见不到面,陈乐志根据署长讽刺的语气都能想象出,其神态之倨傲: “怎好劳驾先知屈尊降贵给我打电话,忘记告诉您了,这案子没有跟您说的那样难破,您也不必耗费您的神功去替我卜算了。” “哦,对了,您可得注意一些,最近上头要对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进行打压,我可不希望会在警察署里见到先知。” 陈乐志直接将电话摔在了地上,不解气一样又踩了几脚,恨恨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这么说话!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滚,都站在这里干什么,统统给我滚!”陈乐志扭过头对着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仆人吼道,陈乐志觉得他们几个看见了他的丑态,羞耻夹杂着恼怒跟慌乱在心底生成一种奇异的感觉,把他们统统赶了出去。 仆人们瑟缩着脖子退下了,陈乐志歇斯底里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遍,陈乐志搞不清楚老天是在玩他还是怎么样。 为什么给了他非一般的机遇,又不给他大展拳脚的机会? 陈乐志发了好大一通火,望着满目狼籍累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双目充血,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齐渊明明两年后才自首,这桩灭门案在齐渊自首之前成了安城一桩悬案,被安城时不时地就提及讨论一番,所以陈乐志记得很清楚,不可能会有错。 可是,为什么事情这一次没有按照他记忆中走?齐渊为什么在一个月内就投案自首?是谁在捣鬼? 陈乐志猛然间一惊,难道说有人跟他一样,也重生了?! 陈乐志额间渗出汗珠,一颗心突突狂跳,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许一切都能解释的通,那么,这个重生的人会是谁? 赵星澜,还是时江雪? 陈乐志想来想去,觉得还两个人都有可能,否则,他曾经精心给赵星澜布置的圈套,赵星澜怎么会没有跳进去? 还有时江雪,在见他的时候感觉对他甚为熟稔,还取下了从不离身的白玉莲花镯,现在细想,时江雪戴的满身金饰似乎别有意味。 到底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重生了? 陈乐志经历了不小的挫败,他跟能让他功成名就的灭门案擦肩而过,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也没用,在他记忆中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要么没有这么轰动的案子,要么没有能造成很大影响力的事件。 陈乐志不能再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登上神坛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灭门案是他最好,也最后一次可以封神的机会。 “啊!该死!该死!该死!”陈乐志仰天长啸,他心底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他已经认定这世界上不再是只有他一个重生者。 他的计划,筹谋全部是被另一个重生者破坏的,另一个人在阻止他拥有更好的人生。 陈乐志笃定,这个重生者就在赵星澜和时江雪中间,两个人把他当成猴子一样戏弄,毁了他精心编织的局。 现在哪怕不为了莲花镯,陈乐志也不会放过他们两个,等等,莲花镯,陈乐志心头一慌,如果赵星澜和时江雪其中有一个重生者,那莲花镯都极有可能保不住了。 想要从时江雪手中夺得莲花镯只会难上加难,陈乐志顿时整个人都像没了精气神一样。 重生以后,对陈乐志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拿到莲花镯里的金矿,如果得不到,光凭着他弄虚作假骗来的钱,根本就支撑不起他向往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那他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他已经记不得还发生过什么大事情了,底下那帮信徒因为他这次没在灭门案中展现出先知的力量,已经对他有所动摇了。 陈乐志一想起这帮摇摆不定的人就咬牙切齿,他们也不想想在股票低迷那次要是没有他出手相助,他们恐怕赔的连裤衩都不剩了,更别提毫发无伤还小小赚一笔了! 一群不知道感恩的王八蛋! 陈乐志推开门,仰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趁着他现在还有威信,手底下那帮人虽然动摇,但还算听话,陈乐志决定借着他们的力量为自己造势。 再不济也得狠狠宰他们一顿发一笔横财,不能等到他们都跑了再后悔,也不能让他们从自己这里白白占了便宜去。 至于时江雪手上的莲花镯,陈乐志左思右想,智取是不可能了,豪夺倒可以操作一下。 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得到莲花镯,陈乐志就算拼尽所有,冒再大的险也愿意做。 江雪并不知道陈乐志已经改了主意,她倒是很惊奇,在原剧情中这个节点,陈乐志的妻子卜雅菡已经出现了,并跟陈乐志取得联系了,怎么这会儿还没见动静? 要说这位卜雅菡跟陈乐志真是天生一对儿,跟陈乐志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就让委托者感恩戴德的,自愿把莲花镯取下来给了陈乐志。 赵星澜被冤枉入狱的时候,陈乐志已经成了人人都尊敬的先知,在安城里谁不卖这位先知几分薄面,委托者为了救赵星澜求到了陈乐志跟前儿。 陈乐志先是跟委托者表态,他也不相信赵星澜会杀人,他本想卜算真凶替赵星澜洗刷冤屈,但没有赵星澜至亲至爱的求问,他不能违背老祖宗的预定擅自发功。 委托者一听赶紧对着陈乐志跪下了,哽咽着连声求陈乐志还赵星澜一个清白,陈乐志满口答应下来,但话锋一转为难道祖宗有规矩,不能白白替人卜算,否则会折寿的。 委托者哪里敢让陈乐志去冒险,她表示陈乐志肯帮忙已经很感谢了,怎能让陈乐志为救赵星澜而担风险,她会回家凑钱来给陈乐志,哪怕砸锅卖铁也会筹到谢金。 陈乐志等的就是委托者这一句话,她冲着卜雅菡使了个眼色,卜雅菡立即道赵时两家现在日子难过,怎能让委托者为难,她瞧着委托者手腕上的镯子就不错。 陈乐志也附和道意思意思就行了,他和赵星澜是好兄弟,怎么能收太多,一个镯子足矣。 委托者看了看手腕上母亲交给她的家传玉镯,想都不想痛快撸了下来,这玉镯虽是家传,但毕竟是个死物,哪里有赵星澜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重要? 陈乐志得了心心念念的莲花镯,告诉委托者问凶需要一段时日,等他算好了就会立即告诉警察署的人,帮助他们捉拿真凶还赵星澜一个清白。 陈乐志在委托者走后,立即认主了莲花镯,看着镯子内果真有一座望不到头的金山,高兴地不能自已。 但他还是硬生生让赵星澜坐了四个月的牢才说出齐渊的名字,赵星澜被放出来的时候,还对着陈乐志感恩戴德,说要好好报答陈乐志。 结果赵星澜出狱后不到一月,赵时两家就被陈乐志以永除后患为由雇佣杀害,因为陈乐志的威名和权贵之间相交甚好,这件案子被当作了普通的流窜入室抢劫杀人案处理,最后不了了之。 陈乐志有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作为妻子的卜雅菡自然跟着陈乐志享尽了荣华富贵。 本就因为生的漂亮才被陈乐志看上的卜雅菡,有了金钱的堆砌,成了安城的不老女神。 哪怕陈乐志日后有了别的女人,助陈乐志拿到金山的卜雅菡始终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卜雅菡是个追逐名利,贪图享受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男女风月,只要陈乐志给了她应有的待遇,她才不在意陈乐志养了多少女人,卜雅菡一生都过的很幸福。 江雪不知道这一次,没有达到那么高成就,也没有了金山傍身的陈乐志,还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但有一点江雪可以肯定,即使没有陈乐志,卜雅菡也会找到新的高枝,卜雅菡那样的女人绝不甘心委身于凡夫俗子。 江雪跟星澜商定,要把成亲的日子给提前,打陈乐志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成亲以后有些事情做起来也方便很多。 星澜不用耗费不多的神力,让两个人互通消息,他们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沟通,江雪有预感,陈乐志被刨了灭门案这个活,接下来一定会有大动作。 江雪说想提前成亲的时候,时成宣唉声叹气不舍得江雪出嫁,何淑然则感叹女大不中留,幸好两家离得近,江雪即便是嫁出去了也能时常看到她。 能把江雪提早娶回家,星澜很高兴,赵家也很高兴,两家商定好后,托人给看了一个黄道吉日,定在了下月二十六成婚。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十四 陈乐志正忙着利用他先知的名头,编造一些莫须有的灾殃给信奉他的门徒,要是想化解就得出一大笔钱请陈乐志做法。 其中有人傻钱多的,想都不想就把银子双手奉上,其余的有想再考虑看看的,但一看人家都给了钱化解灾难,自己不给好像是掏不起那个钱一样,面子上过不去跟随着大流也交了。 陈乐志创建的灵门,门下有信徒六十名,每个人都非富即贵家底雄厚,所以有些人见多识广并不是很好蒙骗。 陈乐志每回只找四五个人,而且单独约见,告诉他们在xx日xx地的时候,他们会有xx之灾或者xx难。 对方一听当然是心慌了,毕竟,陈乐志之前说几个大难的时候说准了,赶紧求陈乐志帮忙化解。 陈乐志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再委婉提一下谢金的事情,大家都是聪明人,而且钱财对他们来说是最容易付出的东西了。 破财消灾的道理他们懂,很爽快地把钱给了陈乐志,陈乐志见他们如此好哄骗,摆明了就是一头头待宰的肥羊,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六十名门徒陈乐志一个都没有放过,每个人都说了同样的话,甚至到了最后直接狮子大开口,明码标价去“消灾解难”。 可是陈乐志忽略了,这些人中不乏有相识的,他们生意上有往来,平日里也多有接触,在一起聚一聚闲谈几次,把陈乐志叮嘱的不能告知给第三个人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陈乐志骗钱的事情就这样暴露了,这些人耐着性子大胆违反了陈乐志所交代的话,陈乐志不让出门的时间出门了,陈乐志不让去的地方去了,结果根本就无事发生,他们验证了,陈乐志就是在骗钱。 陈乐志被他们一个个找上门来堵着要钱,那些钱对他们来说虽然算不得什么,但做生意的哪里肯吃亏,他们可不愿意当冤大头。 一开始,陈乐志还想给自己辩解几句,但他再巧言善辩也敌不过六十张嘴,何况他们已经把陈乐志当成了骗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逼着陈乐志把从他们这里要的钱都给吐出来。 陈乐志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达官贵人也有不好的地方,一旦他们翻脸,背后的势力就足以整垮他。 这还是他们顾忌着陈乐志之前说准了几件事,要不然,他们早就把陈乐志给拆皮去骨吞入腹中了。 陈乐志攥在手中的钱还没捂热就被要走了,甚至还赔上了不少,他以前富有时买的那些文玩摆件儿,都被他们给顺手牵羊拿走了。 陈乐志的家底儿被掏了个干净,他没有工钱发给仆人们,脾气又那样坏,谁愿意白白伺候他,一个个都卷了能拿的东西跑路了。 曾经门庭若市辉煌至极的灵门,一下子就衰败下来,那个无所不能的先知如昙花一现般,迅速退出了舞台,还被人当作笑话一样提起。 陈乐志看着这座变得空荡荡,穿堂风过去还有回音的宅子,一种无力感陡然从心头升起,他本来还有不少的东西,及时收手的话,那些家底也够他富裕的过一辈子。 可他现在除了这个宅子一无所有,什么名,利,都没有了,还成了一个笑话,这究竟是为什么? 陈乐志很不解,他只是想过上好的生活,他有错吗?他为什么不能是人上人,他为什么非得作为一个市井小民活着? 这世界上有钱有势的人那么多,怎么多了他一个就不行呢? 陈乐志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错的是别人,是这个世界! 忙活了大半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再看赵星澜还是活的好好的,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一切,然而让陈乐志最羡慕的还是那个金山。 陈乐志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时江雪的莲花镯身上,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他只能孤注一掷。 陈乐志这一次越过了星澜,直接去找了江雪,他沿着记忆来到了时家叩响门环,开门的恰巧正是江雪。 江雪隔着门缝就看清了来人是陈乐志,她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门,她发现陈乐志变得死气沉沉的,前些日子意气风发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大哥,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是星澜告诉你的吗?”江雪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微笑,半掩着门并没有要把陈乐志让进来的样子。 陈乐志笑了笑朗声道:“时这个姓氏并不多见,打听着就过来了,许久不见你跟星澜还怪想你们的,找个时间一起坐坐吧。” 陈乐志伸长了脖子往门里面望,试探道:“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陈乐志雇了一辆马车,如果江雪点头说她是一个人在家,陈乐志就会立即掏出袖子中的迷yao,把江雪给迷昏了弄到车上去,寻个僻静的地方把莲花镯给拿走。 陈乐志这么想着,目光移到了江雪的手腕上,那里空荡荡的,莲花镯呢?陈乐志险些问出了声。 幸好何淑然见江雪去了一会儿还没回来,直接到前门来寻江雪:“谁呀?怎么还不回来,你这嫁衣得赶紧绣好,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这位是?”何淑然瞧着陈乐志眼生,江雪没想到何淑然会直接把她下月成婚的消息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陈乐志的面。 陈乐志瞳孔一缩失声道:“成亲?”随即佯装责怪道:“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和星澜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大哥?” 陈乐志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们是故意瞒着他,想悄悄成婚,他们已经开始对他有所防备了。 江雪惊讶道:“哎呀,星澜没跟陈大哥说吗?我还以为他告诉你了呢,估计星澜也以为我已经告诉你了。”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请陈大哥?娘,这为是跟星澜交好的陈乐志陈大哥。”江雪举止自然地介绍着:“陈大哥这是我娘。” “娘,快去取一份请柬给陈大哥送来。” 何淑然点点头转身回了后院,江雪笑意盈盈地看着脸色明显不好的陈乐志轻声道:“日子定在了下月二十六,陈大哥可一定要来啊。” “那是自然,我不光要去,还要给你和星澜备上一份大礼庆贺你们新婚。”陈乐志嘴角勾起,咬着后槽牙,他一定会备一份让赵星澜和时江雪永生难忘的大礼。 江雪眼角微微抖动,她怎么听都觉得这实在不是好话,何淑然把喜帖送过来,陈乐志接过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 听到关门的吱呀声,已经拐弯的陈乐志又折了回来,他盯着时家的大门细细观察了时家周遭的情况,定下了一个孤注一掷的计划。 陈乐志回去就将宅子卖了,换得了一根金条和几锭银两,他聚集了几个要钱不要命的狂徒,打算在江雪成亲前夜,直接对时家动手。 江雪的嫁妆跟聘礼全部分给那几个人,他只要那枚白玉莲花镯。 星澜从江雪那里得知了陈乐志去时家的消息,他认为陈乐志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对陈乐志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一定要千防万防。 他无意间听警察署署长透露过,陈乐志被人当作骗子,全部的家当都被人给拿走了,星澜怎么想都觉得陈乐志会为了得到镯子会不择手段 星澜叮嘱江雪一定要注意安全,宁愿把镯子砸碎也不能让它落到陈乐志手里。 江雪表示:妥妥的,我已经滴血认主了,只要我不死,陈乐志就算把镯子拿走也得不到金山。 在江雪飞速地赶制嫁衣之中,日子过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江雪成亲的前夜,不知怎的,江雪望着屋内屋外到处都是红彤彤喜气洋洋的样子,突然有了一种要大结局的赶脚。 何淑然舍不得江雪出嫁,一直拉着江雪说话,回忆往昔,江雪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团子,变成了现在亭亭玉立就要嫁人离开家里的大姑娘了,说到动情之处,何淑然还抹了一把眼泪。 江雪正柔声安抚着何淑然,哪知何淑然突然两眼一闭就倒在了榻上,被下迷烟了,一定是陈乐志搞的鬼,这是江雪的第一反应。 江雪意识有些模糊,可她不能倒下,陈乐志用迷烟说明时家人的安危暂时无碍,可万一陈乐志得手后起了杀心怎么得了。 那莲花镯此时就在她手上带着呢,何淑然说她们何家的女儿都是带着这个莲花镯出嫁的,一定要江雪带上。 江雪当机立断从系统兑了一颗辟毒蛋出来,借着晕倒用袖子掩着吞了下去,耳目立即恢复了清明。 “陈哥,都倒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声如洪钟的大嗓门响起,陈乐志的声音传来,不紧不慢道: “哥几个把准备好的麻绳拿出来,辛苦把他们全部捆上,捆的结结实实的,万一他们醒了咱们也好对付。” “嗨,陈哥放心,这药从前是捕黑瞎子的,黑瞎子被剁掌取胆的时候都没醒,更别提人了。”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害人不浅的先知完 陈乐志经受了这么多挫折,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这次还不成功他就没有活路了,所以他不能承担一丝风险。 陈乐志亲自绑了江雪,他拿出别在腰带上的匕首,对着江雪的眼睛狠狠刺了下去,再快要刺中时又猛然收手。 锋利的刀尖紧贴着江雪的眼皮划出一条血痕,江雪纹丝不动眼球都未颤动半分,陈乐志这才放了心。 “辛苦哥几个陪我这一场,我跟这家人着实有着深仇大恨,这家的财物哥几个拿去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个女人!” 陈乐志回过头来对着其余五人拱手抱拳,姿态放的很低面上带着对他们的感激,和对江雪咬牙切齿的恨意。 那几个人本就是为财,他们之前打听过了,时赵两家都颇为富庶,所以当陈乐志找他们并言明他分文不要的时候,他们一口便答应下来。 他们都是有案底的人,踩过点以后就制定好了计划,等夜深之后家家户户都灭了灯,用之前猎熊用的迷烟将时家人给迷倒。 他们的反应跟陈乐志的担心截然不同,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迷烟相当有信心,哪怕现在拿锯子生生把时家任何一个人的腿锯下来,时家人也不会醒。 大门一关,这就是他们的天地。 听陈乐志这么一说,几人也不同他客气,径直去搜刮值钱的物件,金银首饰自然不必说,那精巧的小摆件也能卖不少钱呢。 时家的嫁妆加上赵家的聘礼,够他们花销一段时间了。 陈乐志等他们几个去了旁的屋子,把门小心关好,踢了踢被挪过来的时成宣时嘉禾父子,又将榻上昏倒的何淑然掀倒在地。 陈乐志把江雪拽过来,目光落到了她左手手腕上的镯子中,白玉莲花镯,他终于要得到它了。 陈乐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将莲花镯从江雪手上取了下来,他望了望四周,依稀听见他的几个同伙在争执如何分东西,陈乐志松了口气。 拿出匕首划破了手指,将滴落的鲜血抹在莲花镯上,陈乐志的心突突狂跳,静静等着变化,等着金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在陈乐志的记忆中,喝醉的赵星澜说起时江雪镯子里有一个异度空间时,陈乐志是不相信的,直到赵星澜拿出了硕大的尽快,陈乐志才半信半疑。 现在,陈乐志自己就有了一番奇遇,明白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道理,莲花镯内含藏着金山的空间虽然稀奇,但由不得他不信了。 陈乐志等了半晌,那镯子却全无动静,他没有进入到镯子内部的空间里,预想中的金山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他眼前的还是只有昏迷不醒的时家四口,他还是身处装点着红色的江雪的闺房,这怎么可能? 陈乐志下意识就排除了金山是假的这个可能,他不愿意相信这个惨痛的消息,镯子必须是真的,金山必须是真的! 难道是血滴的不够多吗? 陈乐志狠心划破了手掌心,涌出的鲜血将莲花镯都给染红了,陈乐志忍着钻心的痛意往外不断地挤鲜血,嘴里念念有词: “吸收啊!快给我吸收!吸了老子的血,老子就是你的主人了!把我带到你的空间里去!把你的金山给我!快给我!” 可是不管陈乐志怎么努力,那莲花镯就是没有丝毫反应,就跟普通的玉镯没有两样,全然是一个死物。 陈乐志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声,他高举起被染成红色的玉镯,压制不住心头的怒气想要将它砸在地上。 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硬是收回了手,陈乐志的余光瞥见了双眼紧闭的江雪,他心底多了一丝期待。 难道说必须要用江雪的血才能开启这个镯子吗?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陈乐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江雪的面前,拉过江雪的手就准备划上一刀。 江雪可是不能忍了,在陈乐志往莲花镯上滴血发怒的时候,江雪悄悄从放在镯子空间里拿出了小刀,用小幅度的动作割破了绳子。 当陈乐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手上时,江雪抬脚狠狠踹向了陈乐志的裤裆,在陈乐志捂裆哀嚎的时候,江雪迅速隔断了绑着腿的绳子。 江雪快速站定对着疼的直不起腰的陈乐志沉声道:“陈大哥,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可非君子所为啊,您想要我那镯子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陈乐志的五官疼的都皱在了一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摔在地上溅起水花,他面无血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雪惊怒交加: “你明明中了迷烟,为何没有晕倒!”陈乐志脑子中紧绷着的弦断了,他指着江雪肝胆欲裂:“是不是你,你就是另外一个重生的人?” “所以你才会有所防备,是你在背后搞鬼坏了我的好事,我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要怪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江雪眨了眨眼,嘿,这陈乐志把他当成重生者了,不过陈乐志说的也没错,在某种意义上,她的确算是重生了。 “陈乐志,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害你的是你沟壑难填的贪欲。” 陈乐志忍着疼痛直起了腰,对着江雪亮出了匕首,凶狠道:“少他妈废话,你我心知肚明就别在这里兜圈子了,快点把你的血滴在镯子上,带我到里面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江雪摊了摊手无奈:“杀我?谁给你的自信?你试试,看你的刀子快还是我的拳脚快。” “少废话,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你的血给我滴在镯子上!否则你爹娘和你弟弟的命,就别想要了!”陈乐志拽过躺在地上的时成宣将刀尖对准他的脖子,对着江雪威胁道:“快点,我这刀子可没长眼睛!” 江雪的表情变得沉重,她对着陈乐志扯了扯嘴角,点头答应:“好啊,你不就是想要金山吗?我给你!” 她果然知道!陈乐志双目弥漫出熊熊烈火,大声喝道:“快一点!” “陈哥,怎么了,我艹!这娘们怎么醒了!”剩余的五个人听到了陈乐志的怒吼,赶紧跑过来,推开门就看见了陈乐志在和江雪对峙。 “没关系,不就是一个臭娘们么,让我去宰了她!”其中一个人说着就抽出了背在身后的大砍刀。 江雪眉毛微调,笑道:“哟,聚齐了,正巧,一起去吧,带你们开开眼。” 江雪挥了挥手,陈乐志和那五个人瞬间就到了玉镯空间,偌大雄伟的金山晃花了他们的眼,他们笑着叫着拼命往自己口袋里尽可能地装金子,江雪悄悄退了出去。 将时家人扶到床上盖好被子,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场面,坐下来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品着清幽的茶香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江雪把空间里的时间流速给大大加快了,在镯子里待一分钟就是一年,一炷香就是三十年,在空间里他们用不着吃喝,就让他们慢慢欣赏欣赏那座惹人喜爱的金山吧。 香炉里的香燃尽,江雪才慢悠悠进入了空间把已经有些疯癫痴傻的陈乐志和那五个人放了出来。 五个有案底的人在江雪把他们再度送入空间的威胁下,写下各自的罪状去了警察署自首,而陈乐志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已经不太认得江雪了。 江雪用精神力检测了陈乐志的状态,确定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力了,直接拎着陈乐志的衣领将他扔到了大街上。 做完这一切,系统突然提示江雪任务完成,而明日就是婚礼,江雪犹豫了一番还是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这次星澜擅自顶了赵星澜的位置,并不是从前他捏造出来的人物或者顶了死人的位置,对赵星澜而言并不公平。 星澜一早就说了,等江雪任务完成,要把真正的时江雪和赵星澜换回来,还他们原本幸福美满的结局。 江雪跟星澜说了一声,两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次日清晨,清脆的鸟啼将时江雪给唤醒,她脑子里多了些模糊的记忆,但能再度回来她是很高兴的。 时江雪看着满绣的嫁衣,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她抬手去摸腕间的玉镯滑落至小臂,玉镯? 时江雪心念一动进入了空间,她惊奇地发现金山不见了,只剩下一座假山那么大,但足够花一辈子了,上面附着一张纸条: “金山我收走了,你的灵魂之力就免了,金山就当作这次的报酬吧。” 时江雪喜极而泣,她的灵魂之力能留下来了,她还有来生!时江雪出了空间,奔向了她的爹娘,她回来了! 赵星澜对这一切并不知情,星澜对他的记忆稍稍动了一些手脚,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去娶时江雪的时候,经过了重重考验,时江雪终于坐上了花轿。 时成宣何淑然望着远走的接亲队伍眼眶通红,时嘉禾秉承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还是没忍住掉了两滴眼泪,趁着没人注意赶紧用袖子抹了抹。 过了火盆,拜了天地,送入洞房,被亲友们打趣的绣红了脸的赵星澜心狂跳着揭开了时江雪的盖头,人比花娇的时江雪望着赵星澜莞尔一笑: “星澜,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姑奶奶,你就嫁给我吧,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的!珠宝首饰洋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子跟在一个容貌艳丽身姿窈窕的女人屁股后面,作摇尾乞怜状:“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卜雅菡晃了晃手上硕大的钻戒,嫌弃地看着男子讥讽道:“就你那点子身价还想娶我?都不够我买一套翡翠首饰的,起开,我已经答应了禾商大厦老板的求婚,你少往我跟前儿凑!” 男子哑然垂头丧气地走了,卜雅菡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往新买的花园洋房走,一拐角撞上了疯疯癫癫的陈乐志,卜雅菡挥着手捏着鼻子斥道: “哪里来的臭乞丐敢往姑奶奶身上撞,你知道姑奶奶这身衣服多少钱嘛!卖了你你都赔不起!还不快滚!晦气!” 陈乐志呲着牙咧嘴笑道:“小看我,爷可是有一座金山的人,嘿嘿,整个安城,爷最有钱,爷有金山!” 陈乐志手臂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自顾自地往前走,卜雅菡眉头紧皱啐了一口:“呸,疯叫花子,还金山呢,尽会做白日梦!” 陈乐志走着走着,不自觉走到了赵家,正巧荀青香和时江雪挽着手出来,陈乐志一个箭步冲到了二人面前,流着口水指着荀青香嬉笑道: “你,你是我媳妇儿,媳妇儿。”又指着江雪凶狠道:“你,你拿了我的金山!坏人!” 时江雪望着疯疯癫癫头发长到打结满身脏污的陈乐志,鼻子一皱拉着荀青香望后退了两步,荀青香早已不记得陈乐志了,把他当成了寻常的疯子,大声唤来了巡逻的警士把陈乐志给赶走了。 时江雪跟荀青香继续往前走,荀青香明显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有时江雪扭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瑟缩在街角的陈乐志。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赵星澜升迁成了高级警长,他买了时江雪喜欢的那家糖炒栗子,兴奋地赶着回家告诉时江雪这个好消息。 赵星澜转角在街边发现了围的满满当当的人群,他踮起脚尖勾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冻死了一个人,赵星澜叹了口气理没有凑这个热闹继续往家里赶。 赵星澜没看到的是,那个满身冻疮,衣不蔽体,头发眉毛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蜷缩在墙角被冻死的人,正是陈乐志。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一 “叮咚,收获管承业五点好感,得到一点分值,请宿主自由支配。” 娇媚的声音在吴雅雯脑海中响起,吴雅雯接过管承业递过来的卡,低着头小声道谢: “谢谢管少爷,等我赚到钱,我一定尽快还你。” 管承业望着脸红到耳根和脖子的吴雅雯,听到吴雅雯如泉水般清甜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闷声道: “不用了,你之前被我妹妹欺负,就当做我管家给你补偿吧。” 吴雅雯抬起头眼神坚毅,直接把卡塞到管承业手中:“管少爷,我虽然穷,但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不接受你拿钱来践踏我的尊严,我要的是管令姿的道歉不是钱。” “如果你不是借钱给我,我不能收,我自己会想别的办法的,就不劳烦管少爷了。” 吴雅雯说完对着管承业点了点头,腰杆挺直迈着大步离开了咖啡厅,管承业望着吴雅雯离开的背影,心底对这个执着的女孩儿又多了一丝欣赏。 “叮咚,收获管承业五点好感,得到一点分值,目前有两分可以支配,请宿主自行选择如何分配。” 系统音再次响起,这回吴雅雯没有忽视跟它进行了对话:“怎么才两点分值,这够干嘛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说的那种地步啊。” 吴雅雯撅起了嘴巴有些不满,系统态度倒是很好:“宿主请有耐心,只要您坚持做任务,您将会获得崭新的面貌和人生,大把优质男随您挑选,到了一定的级别甚至还能更改出身呢!” 吴雅雯有些心动,她是个相貌平平身材微胖的姑娘,在一次溺水中意外绑定了这个名为娇宠人生的系统。 根据系统的说法,只要她不断累积别人的好感度,她就的人生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是朝着好的方向改变。 吴雅雯一开始不信,嗤笑这不知道又是哪里新生的诈骗手段,系统为了自证清白,让吴雅雯瞬间掉了二十斤肉。 留在吴雅雯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她清晰可见的下颚线的时候,系统又把这份馈赠给收了回去。 吴雅雯前一秒摇摆在宽松的裤管里的纤细小腿,立即变得粗壮把牛仔裤给撑的紧绷,吴雅雯彻底相信了。 吴雅雯开始听从系统的话,一点点给自己赚取好感度还成分值改变自己的现状,刚才就是在系统颁布任务后,吴雅雯顺利完成获得的奖赏。 吴雅雯看了看基础面板,上面显示着自己基本分类的各项分值,有些许羞愧的叹了口气: 容貌:50分 身材:50分 财富:20分 气质:30分 魅力:30分 智力:50分 这还不算什么学习能力,交际能力,人缘等等更高级的类别。 百分制的评分系统中,吴雅雯的各项分值就没有及格的,有的还特别低。 吴雅雯有些头痛,五点好感换一点分值,她猴年马月才能达到六十分的及格线呢? “加在容貌和气质上吧。”吴雅雯作出了决定,要攻略下系统派给他的一个个对象,没有一张美丽的脸怎么成事?气质也尤为重要。 男人可都是视觉动物。 “好的,容貌和气质各加一点,等宿主每项达到及格线后,就会获得额外的奖励呦,宿主请继续加油,胜利就在前方!” 系统为吴雅雯加油打气了一番,吴雅雯没有心情听这个,她迫不及待跑到了镜子前照自己的脸,发现她的五官有了微小的改动,十分自然却比以前好看了不少。 吴雅雯捏了捏自己只剩少许赘肉的肚腩,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她不想把分值浪费在身材上,一直在运动节食,已经初见成效了呢。 吴雅雯摸了摸逐渐变得清秀的脸,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得出类拔萃,从前看不起她的人,都给她等着。 “雯雯,吃饭了!”周云霞扯着嗓子喊吴雅雯吃晚饭,吴雅雯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来!” 吴雅雯往饭桌前一坐,看到满桌子的菜怒气值立即升了上来,筷子一摔对着周云霞吼道:“我不是说了我在减肥吗?你怎么做那么油腻的菜?红烧肘子,炸带鱼,炸茄盒,我怎么吃?” “我晚饭要吃水煮青菜,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周云霞慌忙解释道:“雯雯,我看你这段时间瘦的厉害,想着给你补一补,这都是你爱吃的菜,你要的青菜我做了,我这就给你端上来。” 吴雅雯这才收了声,闷头吃完了青菜碗筷一推把门重重一摔回屋去了,周云霞捏着刚刚解下来的围裙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我底子这么差都要怪我爸妈,个子小又长得丑,家境不富裕生什么孩子,连带着我跟着一块受苦。” 吴雅雯对她的父母极其不满,她把自己原先的不幸福,人生的不顺利都归根到了她父母身上。 吴雅雯常常想,如果她有一对儿俊男靓女的父母,家境优渥,那她哪里还需要辛苦做任务去改变自己的人生。 没错,都怪他们! 吴雅雯把留下来的作业写完,敷上面膜做了一会儿运动早早进入了梦想,她不能光靠着系统,她自己也得努力一点才行。 这样省下来的分值就能分配在别的地方了,她的外貌只能靠着系统去改变,身材是她唯一能够掌握的事情了。 吴雅雯进入梦乡的时候,江雪才刚刚进入这个任务世界,她摸了摸胸前的一马平川,腿间鼓囊囊的,有喉结声音低沉有磁性。 得,她这回又接了个男委托者的活。 江雪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就是不知道星澜会怎么办,是变成一个女的,还是仍旧当个男的,两个人发展一段社会主义兄弟情? “少爷,您的床已经铺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换成了灰色系的床品,枕头的厚度也调整过了,有事情您再叫我。”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着江雪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江雪淡定的应了一声,在管家的带领下去了卧室。 一推开门,这满目的性冷淡风,似乎就在彰显着主人有多高冷,江雪走到了衣帽间,忽略琳琅满目的服装配饰,走到了全身镜前仔细端详自己现在这张脸。 啧,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每一处都很完美,连脚趾甲都是饱满圆润的。 江雪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赞叹着委托者容貌好,家世看着也很不错,简直就是投胎小能手啊,这还有什么烦心事要委托吗? 江雪走出衣帽间望了望松软的大床,似乎在招手对着江雪喊道:“快来啊,快躺到这里来,咱们一起睡觉啊。” 这么盛情的邀请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江雪甩开拖鞋就扑到了床上,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开始接受剧情。 这回一开始就是委托者的要求说明:“一定要固守本心,绝对不能受吴雅雯那个女人的迷惑,我是苏家的唯一继承人,怎么能跟那么多男人共同分享一个女人!” 嚯,这剧情展开很刺激吗?难不成是个女尊世界? 江雪抱着好奇心继续往下接受,呵,这还真不是个女尊世界,而是被一个横空出世的系统搅乱的世界。 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系统绑定了一个不起眼的女生,从而在这个世界掀起了惊涛骇浪。 系统名叫娇宠人生,顾名思义会把系统变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吴雅雯就是在系统的助力下走向了人生巅峰。 从一个丑小鸭,变成了最稀有的白天鹅。 吴雅雯在系统的安排下攻略下一个个多金帅气的男子,这些人以前根本不会注意到吴雅雯,却在吴雅雯有系统的加持下,像疯了一样对吴雅雯着迷。 可谓是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你不爱我我爱你,你打我骂我拒绝我我爱你,你坑我害我算计我我也爱你,你把我变得家破人亡众叛亲离我还是爱你。 吴雅雯踩着这些男人一步步上位,最后由自卑的小女生蜕变成了高傲的女王,而这些男人们,合吴雅雯眼缘的,被吴雅雯纳入了后宫。 吴雅雯美名其曰:“你们都爱我,都离不开我,可我对你们每个人都有感情,选择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我也会不开心,会心痛的。” 那些把吴雅雯奉为神祗的男人们,怎么舍得吴雅雯不开心,吴雅雯眼圈刚一红,眼泪还没有出来的迹象,男人们纠结了一下果断答应了,成为吴雅雯背后的男人之一。 而委托者极其不幸运,就是吴雅雯后宫团之一,委托者某天在跟另外一个男人为了吴雅雯争风吃醋打架的时候,不慎被推落到了楼下,不知怎地脑子突然清醒过来,看清了吴雅雯的真面目。 委托者一个肛裂,呸,刚烈的汉子,接受不了沦为别人的后宫团,两眼一闭吞药自杀了。 吴雅雯在系统影后光环的加持下,假模假样地为委托者掉了几滴眼泪后,把委托者给忘的一干二净。 毕竟,拜倒在她石榴裙底下的男人,太多太多了。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二 江雪接受完剧情摸了摸下巴,啧,系统啊,她也有系统呐,不知道吴雅雯的娇宠人生系统,跟她的系统比谁更厉害。 “我可是多位主神共同创建,行得正坐的端光,可不是那种害人的系统可以比的。” 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传来,江雪精神一振八卦道:“害人,什么害人?吴雅雯过的可好了,可以说是无冕之王,系统哪里害她了?” “哼,吴雅雯是得利了,那也是因为她对那个破系统而言有价值,否则她早就被抽干了气运弃如敝履。” 系统对江雪的发问嗤之以鼻,江雪怀疑它要是有眼睛的话,绝对会赏自己一个大白眼。 “你再看看那些被吴雅雯着迷的男人们,他们本来能在各自的领域大展拳脚,个个都是人中翘楚,对这个世界有着突出的贡献,因为那个小破系统,对吴雅雯如痴如醉,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系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真以为系统要的是好感度吗?它要的是这些男人身上的气运!” 卧槽,那可是最卑劣的系统啊。 江雪虎躯一抖震惊道:“吸收气运的系统?这种系统在许多年以前不是被主神们联手灭了吗?” “难免有漏网之鱼,上面说要趁机把这个系统给收了,等时机到了我会通知你的。”系统冷冰冰对着江雪下令:“哦,对了,作为你帮着剿灭毒系统的奖励,那边给吴雅雯发布什么任务你都能听到。” 江雪本来想着这次又得额外做白工,脸皱成了一团,系统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以后,它的机械音也变得温柔好听起来了呢。 能听到吴雅雯那边的动静,对完成任务而言绝对是事半功倍。 江雪美滋滋的钻进被窝,你别说,这鸭绒薄被真是轻便又暖和,委托者是个极其挑剔的,佣人们都精心伺候着,吃穿住行都严格按照委托者的喜好来,唯恐这位大少爷发火。 这床铺的太过舒服了,江雪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女佣打开门小心地唤醒了江雪: “少爷,您该起床了,早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车已经在候着了,今天是您转去帝国大学的日子,时间还充裕,造型师已经在等您了。” 江雪坐起来喉咙有些干,她手一抬女佣就递过来一杯温度正好的苏打水,唔,这么体贴也不知道是实践了多少次才得来的经验啊。 洗漱过后江雪漫步走到了衣帽间,苏家的专属造型师已经为江雪精心挑好了服饰,动作轻柔地给江雪吹了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头,又喷喷上了一款特调的男香,这才算打扮好。 江雪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转学而已,干什么要兴师动众,大概,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吧。 吃了几个面包片子一杯咖啡,江雪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刚才吃了个寂寞,她冲着管家委婉表达还是中餐好吃些,管家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出了门一辆八位数的豪车正等着自己,江雪觉得哪怕它外形再低调,她看着也是金光闪闪的,啊,金钱的味道。 江雪一只脚刚迈进帝国大学,这个让她疯狂吐槽名字的学校大门,就听到娇宠系统再给吴雅雯颁布任务: “叮咚,新的攻略目标出现,苏景曜,苏氏集团唯一继承人,个人身价高达数十亿,初始好感为零。” “初次颁布任务:跟苏景曜有有肢体接触,完成后,奖励一点数值。” 江雪听完沉默了,啧,她这么有钱吗?肢体接触?她得想办法躲开才是,以防不经意间着了吴雅雯的道。 吴雅雯一口答应下来,不就是肢体接触嘛,摸苏景曜一下就行了,这么容易的事情就能得到一点数值,稳赚不亏啊。 “系统,苏景曜长什么样?他现在在哪里?你得给我他的信息我才能完成任务啊。” 娇宠系统:“这就为宿主呈上攻略对象的基本信息,请您稍安勿躁。” “苏景曜,十九岁,身高一米八六,体重六十公斤,有洁癖,不喜欢生人靠近,为人高傲,喜欢甜食。” “这是苏景曜的照片,他现在正在往逸园楼走,任务时效为三个小时,请宿主把握机会哦。” 吴雅雯看着面板上苏景曜的照片,感叹这也是一位极品帅哥,看着就是贵公子的模样,清俊冷傲。 换成从前,这样的人吴雅雯想都不敢想,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系统,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觉得不在话下。 苏景曜虽然是吴雅雯现有的攻略对象里最优异的,但吴雅雯相信,以后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只会越来越优秀,苏景曜最后也会泯然于众人。 吴雅雯给自己打了气,决定立即前往逸元楼寻找苏景曜,苏景曜不喜欢跟生人接触又如何,她假装摔倒往苏景曜身上一歪不就行了,她就不信苏景曜一个大男人会躲开自己。 然并卵,吴雅雯还真是猜对了。 江雪老远就看见了疾步朝她走来的吴雅雯,早就起了警惕之心,等吴雅雯走近的时候,江雪将四肢都收拢起来,小幅度往前迈步。 江雪正视前方,余光紧随着逐渐向她贴近的吴雅雯,近距离一看,吴雅雯被系统改造的比她原本的样子好看不少。 皮肤白皙,头发黑亮,五官比例正正好,身材也消瘦了不少,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清秀的小美女了。 吴雅雯眼睛瞄着江雪,她发现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红晕,但她还是没忘了要紧事,看江雪没注意到自己,吴雅雯假装脚崴了一下,朝着江雪扑过去: “哎哟!” 吴雅雯连扑到江雪怀里后的说辞都想好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脚下,谢谢,谢谢。” 第一次接触,吴雅雯不打算要江雪的联系方式,或者以蹩脚的理由请江雪吃饭,被当成那种钓金龟婿的女生可就糟了。 吴雅雯要给江雪留下个好印象,道了谢赶紧走人,还要作出一副怕打扰到对方的样子,对江雪避而远之引起江雪的注意,为下一次见面做铺垫。 可是,吴雅雯没想到,她做了万全的准备,第二次见面说什么她都开始酝酿了,江雪却没有接住她,而是不经意似地往右侧转身躲过了继续目不斜视的阔步往前走。 吴雅雯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她为了装的像一点,这一跤可是半点不含糊,吴雅雯的下巴重重的磕在地上,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淦!她的下巴肯定破皮了,手和膝盖也好疼,她精心护理的皮肤啊,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又得浪费数值修复了!她挣个数值她容易嘛! 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吴雅雯越想越气,愤怒已经冲昏了吴雅雯的头脑,她望着江雪离去的背影大声喊到: “喂,你长不长眼睛啊,有人摔倒了你看不见吗?!” 江雪就跟听不见一样,加快了脚步,她才不想被吴雅雯这个女人给缠上,紧走了几步掏出卡刷了一下,逸元楼的大门应声而开,江雪疾步走了进去。 吴雅雯因为膝盖破皮行动有些迟缓,一路冲着江雪叫嚣让他停下来:“停下来,喂,停下来!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吴雅雯眼睁睁看着江雪进去,等她挪到的时候江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吴雅雯气到跺脚却无计可施。 逸元楼不同于普通的教学楼,他们开设的课业也跟普通学生的教学不一样,进出需要门禁卡,只有那些顶级富豪和高官子弟有资格入内。 吴雅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儿怎么会有逸元楼的门禁卡? 吴雅雯再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罢,她还要赶到自己的教学楼去上课,她好不容易考上了帝国大学,就是想在这里找到一个多金男改变自己的阶级,缺课多了可是会被帝国大学除名的。 吴雅雯恨恨地望着这道把她关在门外的豪华玻璃门,给她等着,在不久后的将来这道大门必将为她敞开! 吴雅雯一瘸一拐的往教室里挪,半道上遇见了管承业,管承业神色关切:“这是怎么了,摔跤了吗?” 吴雅雯冲着管承业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故作坚强道:“我今日起的晚了一些,怕迟到了老师怪罪,走的有些急,没有注意脚下跌倒了,不碍事的。” 管承业语气中夹杂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心疼:“下回小心些,你先去医疗室涂些药,老师那里我会帮你说的,你不用担心,身体要紧。” “要我送你去吗?” 吴雅雯连连摇头,感激道:“不用不用,这些管少爷,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老师那里就麻烦管少爷了。” “同学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你也不必开口闭口叫我管少爷,叫我的名字就好了。”管承业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吴雅雯红着脸点了点头,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医疗室走。 管承业看着吴雅雯的倔强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即惊觉自己不对劲儿,他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望着吴雅雯的背影傻笑? 难不成,他喜欢上她了?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三 管承业摇摇头,想把自己脑袋里不合乎常理的念头给甩出去,他怎么会喜欢吴雅雯,她只是个其貌不扬的,普通人家的女儿。 他注意到吴雅雯,还是因为自己的妹妹管令姿欺负吴雅雯,他作为兄长不能看到妹妹这么有失风范的行为,丢了管家的颜面。 管承业出面制止管令姿欺负吴雅雯,这才认识了吴雅雯,他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一来二去跟吴雅雯有了交集。 等管承业得知了吴雅雯经济上有困难,负担不起即将展开的游园活动时,管承业对吴雅雯施以援手。 他是想直接把钱赠送给吴雅雯当作赔罪,却没想到吴雅雯是个十分有骨气的人,竟然拒绝了。 管承业承认他很欣赏吴雅雯,但喜欢?恐怕谈不上,应该是萌生了些许好感,也许是他身边缺乏吴雅雯这型的女孩子,一时起了兴趣吧。 管承业摇了摇头,管家虽然富有,但离顶级家族还有着不小的距离,他还没有资格进入逸元楼就是管家实力不够的证明。 他这样的人家,是逃不过跟门当户对的人联姻的,既然不能跟人家女孩子有未来,以后还是少跟人接触的好。 万一给了吴雅雯飘渺的希望,那就不好了。 “叮咚,获得管承业十点好感,得到两点可自由分配的数值,好感值达到五十点,开启攻略对象的喜欢值,管承业目前对宿主的喜欢值为3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娇宠系统的声音在吴雅雯脑海中响起,吴雅雯正忍着疼由着医生给她涂药膏,她今日穿的可是短裤,膝盖上青紫一片挂着血痕。 药蜇的吴雅雯呲牙咧嘴,越疼她越恨江雪,等她攻略下来江雪,把喜欢值给刷满,她一定要往死里折磨江雪,身心俱痛那种折磨。 吴雅雯上好药小心往教室挪动,管承业的好感度可真好刷,跟他说了两句话就涨了十点,没从江雪那里得到的数值在管承业这里加倍补回来了,吴雅雯说不开心是假的。 但有什么用呢? 管承业只是一个初级攻略目标,而且家里也不算太有钱,连逸元楼都进不去,也就在普通人眼里管家算富豪,可真正论起来,管家也不过是上流社会的吊车尾。 有了娇宠系统的吴雅雯是看不上管承业的,她只想靠着刷管承业的好感度,一步步变得离自己的梦想更近,攻略下更优秀的对象。 “系统,把数值全部加在容貌上!”吴雅雯决定先把自己的脸变得漂亮再说,她要变成万人迷,迷倒众生! “好的,宿主您现在的容貌值为53分喏,等您达到六十分就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美女了呢,到时候系统会奖励您冰肌玉骨的呦!” 娇宠系统的柔媚的声音让吴雅雯平静不少,她好奇问道:“什么叫冰肌玉骨?” “冰肌玉骨顾名思义就是您的皮肤会变得像冰那般光滑剔透,美人在骨不在皮,玉骨会重塑您的骨相,锁骨就不必多说了,您的指尖都会变得十分完美呢!” “是这样啊,那我可得多努力,管承业对我的喜欢值怎么才三十点,这也太少了吧。”吴雅雯惊喜过后仍有疑问,好感度都有五十,不是等价换算吗? 娇宠系统相当有耐心,给吴雅雯解释道:“好感跟喜欢是两回事哦,喜欢值达到五十就已经到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您的地步了,请宿主继续加油哦。” “好吧,我知道了。” 吴雅雯答应后,脸上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系统又重新调整了吴雅雯的五官,有了细小的改变却不引人瞩目。 “哟,快看这是谁来了,我们吴大小姐又受伤了,这次我可是连碰都没碰你,我看你还怎么赖到我头上。” 吴雅雯进到教室,管令姿就注意到了吴雅雯腿上的贴布,管令姿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阴阳怪气地嘲弄着吴雅雯,故意要在众人之前落吴雅雯的面子。 管令姿如今十分讨厌吴雅雯,现在在大家眼里,包括在她哥哥管承业眼里,都是她主动去找吴雅雯的麻烦,跟吴雅雯过不去。 拜托,他们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一贯眼界高于顶的她怎么会把吴雅雯放在眼里? 想起那天的事管令姿还是很生气,她的包包落在教室里了,车钥匙和手机可都在里面呢,包包也是全球限量的,她怎么可能不回去拿。 可管令姿一进门就看见吴雅雯在翻她的东西,管令姿最讨厌别人不经她允许动她的东西了,当即上前一把将吴雅雯推开。 管令姿发誓,她绝对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就是把吴雅雯可恶的爪子从自己心爱的包包上拿开而已,可没成想吴雅雯竟然跌坐在地上。 正巧这时候教室里来了其他人,吴雅雯泪眼汪汪的质问管令姿为什么要打她。 管令姿真是开了眼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冤枉她,管令姿懒得跟其他人解释,又不屑于跟吴雅雯争辩,但她不能白白担了这个罪名。 管令姿直接给了吴雅雯一个耳光,冷漠道:“下次你要还偷翻我的包,可就不是一耳光这么简单了。” “我没有,你含血喷人!”吴雅雯捂着脸泪水涟涟,耸动肩膀的委屈样子让管令姿看了都差点信以为真。 管令姿是富家千金,吴雅雯是平头百姓,大众都是偏向弱势群体的,围观的人很快就认定是管令姿在找茬收拾吴雅雯。 在他们的认知里,吴雅雯是不敢挑衅管令姿的,毕竟管家的实力不容小觑。 管令姿哪受得了这种冤枉气,她不顾形象结结实实修理了吴雅雯一顿,又被前来寻她的管承业看到。 管承业呵斥了管令姿,把吴雅雯从地上扶起来柔声赔礼道歉,管令姿看到哥哥不管不顾相信了一个外人而不是她这个亲妹妹,气不打一处来。 自此二人这梁子全是结下了,管令姿还真的想别人传的那样,开始处处找吴雅雯的麻烦,看到吴雅雯委屈巴巴的样子,管令姿就作呕。 吴雅雯没有理会管令姿,她现在可以直接从管承业哪里获得喜欢值了,不必再通过激怒管令姿让管承业心生愧疚来获取好感了。 管令姿已经是废棋一个了,不值得她在其身上花费精力了。 管令姿看吴雅雯不吭声,冷笑一声不再开口,跟吴雅雯吵架简直是自贬身价,但她就是见不得吴雅雯那副恶心的嘴脸。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还让哥哥也向着她说话,哼,虚伪,总有一天大家会看清吴雅雯吴雅雯的真面目的! 管承业看吴雅雯不与管令姿起争执松了一口气,对温柔坚韧的吴雅雯又多了一丝好感,咦,他怎么觉得吴雅雯跟刚才比更漂亮了呢? 管承业仔细看着吴雅雯的脸,有种越看越好看的意思,他瞧着并没有什么变化啊,怎么一眨眼好看了那么多? 管承业的心脏砰砰直跳,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难道说,他真的喜欢上吴雅雯了?管承业望着吴雅雯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咚,获得管承业十点喜欢,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吴雅雯翻来手中的课本有些疑惑,她什么都没做啊,这十点喜欢哪里来的? 吴雅雯这么想着目光就往管承业那里投去,她发现管承业正望着她出神,心念一动,将碎发掖到耳后冲着管承业回眸一笑。 这回吴雅雯清楚的看见了管承业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她满意地回过头专心记笔记。 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吴雅雯的脖颈上,雪白的脖颈上有着细小的金色绒毛,头发被染阳光染成了金黄色,认真听讲轻咬指尖的小动作,让一直注意着吴雅雯的管承业心动不已。 管承业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脑海里浮现出吴雅雯的一举一动,他突然觉得吴雅雯分外的可爱迷人。 他,好像沦陷了。 “叮咚,获得管承业十点喜欢,五点数值,喜欢值达到了五十,恭喜宿主拿下第一个攻略对象,请宿主继续努力,将他牢牢握在手心中哦,等喜欢值达到70,管承业就甘愿为宿主做任何事了呢。” 吴雅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管承业怎么也想不到,他靠着脑补就给吴雅雯送了五点数值,吴雅雯都忍不住赞叹管承业的纯情跟天真。 得了这五点数值,吴雅雯打算回去再加,众目睽睽之下,不好突然改变,当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时,吴雅雯又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叮咚,跟苏景曜发生肢体接触的任务失败,扣除一点数值,请宿主不要气馁,努力提升自我,争取早日拿下苏景曜哦!” 吴雅雯知道失败要扣除一点数值,她接受惩罚但不免有些心疼,苏景曜真是她的煞星,系统跟着她三个月了,这还是头一次被扣数值,真是让人火大。 吴雅雯拉上包包拉链咬紧了后槽牙,苏景曜,你给我等着! 与此同时,在逸元楼里听商业管理的江雪无端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 “哪个小人又想算计爷?”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四 逸元楼a室坐着十来个不同企业的继承人,年纪大都是十九岁上下,男俊女靓,个个都是未来的霸总。 讲台上的老师头发花白,年近半百精神矍铄,讲的东西都是干货,对得起帝国大学的重金聘请。 同学们听得认真,时不时在笔记本上敲打两下,江雪倒兴趣缺缺,她穿越了这么多世界当过无数回霸总,拯救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更是数不胜数。 这个老师虽说有点东西,但教江雪还差点。 江雪摸出手机开始清理委托者的关系网,以及剧情中能让吴雅雯发生剧烈改变的事件。 委托者苏景曜,家中独子,苏家的财产在整个q国能排到前三十,不然也不会入了娇宠系统的法眼被列为攻略对象。 苏景曜性子孤傲,不喜与人来往,他坚信世界上没有牢靠的感情,所以除了父母,苏景曜没有朋友,更没有恋人。 苏景曜狂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不光是靠着苏家雄厚的底蕴,苏景曜自己就是个商业奇才。 在学校的模拟商战中,只要苏景曜愿意,他永远都是第一名。 然而,这一切在遇到吴雅雯以后都变了,自从苏景曜抱住了摔倒在他身上的吴雅雯,他稀里糊涂的就对吴雅雯情根深种。 只要吴雅雯在,苏景曜眼里就容不下别人。 当苏景曜成了吴雅雯的后宫团之一时,苏父苏哲文和苏母孙玉珠坚决反对,他们劝说苏景曜不成,便去找吴雅雯商量。 老两口对这个背后有着庞大势力的女人毕恭毕敬,恳求他们放过自己唯一的血脉苏景曜,吴雅雯当时没说什么,回去就找她的男人们掉了几滴眼泪。 吴雅雯从来都是这些男人的宝贝,他们不舍得让吴雅雯受半点委屈,苏哲文和孙玉珠这下可捅了他们的肺管子。 这群把吴雅雯当命爱护的男人们,联手打击苏氏,让苏氏从q城里叱咤风云的家族,变得不光破产还背上了一身的债务,永无翻身的机会。 苏哲文和孙玉珠割断了煤气管自杀身亡,苏景曜不光不为父母吊唁哀痛,反而怨恨父母不该找吴雅雯的麻烦,在父母死后竟然没有一次去墓碑前看望过他们。 没了苏氏带来的光环,苏景曜自身再有能力也入不了吴雅雯的眼,他在吴雅雯后宫团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吴雅雯早就不把苏景曜当回事儿了,她纠缠在后来居上的男人们中间,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司宏浚,钟立轩,曹子昂。 这三个男人可以说是任务世界中当之无愧的男主角,每个人都富可敌国,跺跺脚整个q国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吴雅雯在攻略下他们以后,各项数值飞速攀升,不光替自己重塑外貌,甚至还为自己更改了身世。 吴雅雯不再是卡车司机和文员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名门望族最受宠的小公主。 娇宠系统强悍就强悍在它不光能改变吴雅雯,还能随着吴雅雯的改变去篡改他人的记忆,吴雅雯变成什么样,在别人的记忆中,她就一直是那个模样。 连吴雅雯的亲生父母都不记得,吴雅雯是他们的女儿。 吴雅雯的人生达到了巅峰,美貌,家世,能力,无数个爱慕她甘愿为她付出所有的男人,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委托者苏景曜在争风吃醋中不甚跌下楼,摔坏了脑子却意外清醒过来,娇宠人生系统的蛊惑不再有用。 苏景曜眼中本该是绝世美女的吴雅雯,变成了一个满身横肉,五官被肉挤得堆积在一起的肥婆。 原来,娇宠系统并没有改变吴雅雯本身,而是用从这些男人们身上吸收的气运,使了障眼法,瞒过了吴雅雯,更瞒过了其他人。 清醒过来的苏景曜想想这一路走来,他不知办了多么愚蠢的事情,还间接害死了父母,就为了讨这么一个满脸痤疮胖成球的丑女人欢心? 苏景曜接受不了现实,怀着对父母的愧疚吞药死在了他们墓碑前,年仅二十三岁。 纵观苏景曜的一生,没有朋友只有家人,再者就是公司手下,商场合伙人,关系网一点都不复杂,所以江雪不用费多大的功夫。 至于让吴雅雯得利最大的几个事件,江雪都一一记录下来,只要娇宠系统一发布任务,江雪死命也得完成。 如果系统判断的没有错,娇宠人生是一个靠吸取别人气运不断升级的系统,越往后越难消灭。 娇宠人生附在吴雅雯的身上把这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一群能影响历史进程的大老爷们,将事业前途都抛诸脑后统统不管不顾了。 好像世界上没有比讨吴雅雯欢心更重要的事情,整天跟在吴雅雯身后摇尾乞怜当舔狗。 江雪简直是没眼看啊,吴雅雯的后宫团里不乏科研大佬,医术神手等顶尖人才,生生因为娇宠人生系统和吴雅雯的贪心全都荒废了。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请同学们在模拟器里完成我布置的任务,下周同一时间交上来。” 老师说完后直接走出了教室,同学们合上电脑准备离开,唯有江雪一脸懵逼,作业,什么作业? 江雪伸手拽住了其中一位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男生:“哥们儿,布置的什么作业,我刚走神了,没注意听,麻烦给我说一下。” 许浩南挑了挑眉:“曹老的课你都敢走神,真是服了,在模拟器里用一亿虚拟货币开个公司,什么都行,一个星期后按照盈利排名,前三名可以上一节曹老的小课。” 江雪道谢,她瞧着这人有些面熟多问了一句:“我叫苏景曜,你是?” 许浩南合上了手里的电脑,咧嘴笑道:“哦,苏氏的继承人,听闻你是商业奇才,久仰久仰,我是许家的,许浩南。” 江雪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刚回国对这个学校也不太了解,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要是我有问题了,还能向你讨教一二。” “讨教不敢当,交流,交流,来你扫我,咱们微信联系。”许浩南掏出了手机,他对着江雪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我先走了,我下午还有击剑跟高尔夫要上。” 江雪双手插兜看着许浩南的背影,发出了惊叹声:“卧槽,这就是那个逃离了吴雅雯魔爪的男人,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许浩南本来也是吴雅雯的攻略对象之一,但许浩南异常的坚定,对自己的小青梅叶琉月矢志不渝,吴雅雯试了多少次都没有攻略下来,只能选择放弃。 江雪佩服许浩南的同时有些怅然,要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跟许浩南一样坚定,娇宠人生系统和吴雅雯哪里还能作妖。 逸元楼里的课程跟普通人不同,里面的学生早早就修完了必要的课程,来帝国大学是为了深造。 他们忙着打理家族企业,没有那么多空闲出国学习,帝国大学高薪聘请了国内外顶级专家,来为这些富家子弟授课。 所以他们只有每周一三五上午来上课,其余时间皆是自我安排,就像江雪下午还有围棋课和国际象棋课要上。 江雪刚迈出逸元楼的大门,吴雅雯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朝着江雪理直气壮道:“同学,撞了人就想跑!你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呢!” 娇宠系统给吴雅雯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失败了,但吴雅雯不肯轻易放过江雪,她知道江雪是十分优质的攻略对象,她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引起江雪的注意,然后再慢慢挽回形象。 前后有反差更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一段感情的展开通常都是起源于好奇。 江雪眉目间散发着森然冷意,她夹杂着怒气沉声对吴雅雯说到:“哪里跑来的丑八怪在这大放厥词,我撞你?要是跟你走在同一条路上,我不绕道走就是你的荣幸了,还撞你?” “碰到你我都嫌脏!我看你是穷疯了到处讹人吧!” 江雪的话有故意激怒吴雅雯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要在娇宠系统前维持委托者傲娇毒舌的人设。 不管什么系统大都见多识广,性格改变的话,让它瞧出破绽就不好了。 吴雅雯果然气的双目喷火,正要对着江雪破口大骂时,娇宠系统突然颁布了任务: “叮咚,发布最新任务:获得苏景曜的道歉,成功后得到一点数值并开启苏景曜的好感度,失败后扣除一点数值,宿主是否要接受任务?” 吴雅雯想了想还是赚数值要紧,咬牙把怒气咽到肚子里:“接受。” “任务时效为24个小时,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哦。” 江雪自然也听到了这个任务,她有些纠结,是该顺着娇宠系统的指令配合吴雅雯完成任务,还是拒绝到底呢? 江雪左思右想,本着打击吴雅雯自信心的目的,毅然决定配合,不成功开启好感度,吴雅雯怎么能在她这里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折呢? 道歉可以,但却不能那么简单就让吴雅雯得逞。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五 吴雅雯深吸了一口气对江雪勉强挤出微笑,尽量让语气放的和缓:“这位同学,我承认我一开始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说的话有些过分,但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更伤人吗?” 江雪态度依然冷漠:“我说的句句是实话,你要是觉得伤人那是你心理素质不行。” “你!”吴雅雯双目几欲喷火,压制着怒意肩头微微颤动,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苏景曜是攻略对象,先完成任务再说。 吴雅雯换了个路子,她紧咬着下嘴唇眼中泪光点点,望着江雪委屈道:“你说我是丑八怪,这还不够伤人吗?” 江雪睨了一眼吴雅雯,煞有介事的目光在吴雅雯身上来回扫动,吴雅雯不自觉挺直了脊背绷紧脚尖,想在江雪面前展现出最好的姿态,让江雪收回刚才的话。 可惜事于违愿,江雪冷哼一声,讥讽道:“虎背熊腰大饼脸,腿粗如杠腰粗如缸,塌鼻子小眼睛,你要不是丑八怪,世界上就没有丑八怪这一说了。” 其实吴雅雯已经不能称之为胖子了,她努力减肥是有成效的,在娇宠系统的蒙蔽下,吴雅雯的面容也是一个清秀佳人,怎么说也不算丑,江雪是成心气吴雅雯的。 吴雅雯胸中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这任务她都不想做了,苏景曜她也不想攻略了,她现在只想暴打苏景曜一顿,让江雪消失! “同学,你说的话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撞把我撞倒是事实,你看,”吴雅雯指向自己的膝盖:“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我不是骗子,更不要你的赔偿。” 吴雅雯还是舍不得那数值,放弃任务被扣一点,等于损失了两点,多不值当啊,苏景曜说的话就当听不见吧。 吴雅雯眼神微闪,她总算是给苏景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来日方长,有系统的加持,她肯定能拿下苏景曜的! “我只要你一句道歉,只要你道歉了,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吴雅雯一脸真诚的看着江雪,她双目如水般柔和,眼中仿佛藏了千万种情绪。 江雪嗤笑一声:“呵,不知道在哪儿磕的就想赖在我头上,口说无凭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吴雅雯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嘴巴一撅气鼓鼓道:“我受的伤就是凭证,而且你将我撞倒以后我还喊你来着,我在你身后追着你喊,你理都不理我!” 江雪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道:“哦,早上是你啊,我还当帝国大学跑进来一只喜欢乱叫的疯狗。” 吴雅雯已经被江雪气的麻木了,她攥紧了拳头,沉声道:“你记得就好,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道歉!” “凭什么,我说了空口无凭,你我各执一词无法决断,你腿上的伤可不能拿来当证据!” 江雪眉毛高挑,注意到吴雅雯手上暴起的青筋和通红的面颊,这就生气了?吴雅雯现在的功力可不够深啊。 吴雅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说怎么办?”她就不明白了,她不要钱不要物的就要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上下嘴唇一碰的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江雪弯腰凑到吴雅雯耳边,轻声低语:“同学,你不会忘了,在帝国大学这样的地方,除了教室和洗手间,每个地方都装了摄像头吧。” 吴雅雯瞳孔一缩,摄像头!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吴雅雯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她不能露怯让苏景曜看出破绽,否则真看了摄像头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吴雅雯腿上的伤是怎么来得,她自己心里门儿清,所以当江雪提出查看监控录像的时候,吴雅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吴雅雯宁愿放弃这个任务,也不想在监控里看到她故意往苏景曜身上扑却没得逞后的丑态。 “算了,一点小事而已犯不着去调监控,你不愿意道歉就算了,就当我没提过吧。”吴雅雯装作大方的样子快速说完,扭过身子就准备离开。 江雪绕到吴雅雯身前拦住她,严肃道:“谁允许你离开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说我撞了你,让我给你道歉,我一说查监控你扭头就走。” “同学,你这是很明显的做贼心虚啊。”江雪紧盯着吴雅雯,眼神中的蔑视和怀疑让吴雅雯有些羞恼。 吴雅雯轻咬嘴唇跺了跺脚:“谁心虚了,我只是不想太麻烦而已,不要乱说!” “吴雅雯,我找了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 管承业自从确定了他对吴雅雯的心意后,更加想保护吴雅雯,不让她为难,他知道吴雅雯很想参加游园会却负担不起,是一路找过来给吴雅雯送卡的。 管承业发现吴雅雯跟一个陌生男子在说话,心底泛起一阵淡淡的酸意,他快步走到了两人中间,对着吴雅雯轻声询问: “怎么了站在这里,这位是?” 江雪一眼就人认出了管承业,原剧情中吴雅雯的第一个攻略对象,也是对吴雅雯最死心塌地的男人之一。 管承业就是那个被吴雅雯害的家破人亡的男人,唯一的妹妹管令姿被吴雅雯抢了未婚夫,心高气傲的管令姿受不了这种屈辱割腕自杀了。 后来管承业竟然能罔顾妹妹的亡魂,好无芥蒂地跟在吴雅雯屁股后面求翻牌,把整个管家送给吴雅雯挥霍一空。 这样的男人,不由得江雪叹一句:真是世上少有的大傻* “苏景曜,原来她叫吴雅雯啊,她应该是你女朋友吧,你来的正好,和我们一起去看监控做个见证。” 江雪抢先在吴雅雯之前开口,管承业来的巧,能让他看一看吴雅雯的真面目也是不错的。 管承业听江雪说吴雅雯是他的女朋友有些雀跃,清咳了一声将吴雅雯护到身后,小声询问吴雅雯: “什么监控?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怕我会为你撑腰的。” 吴雅雯感动的望向管承业,她不急着澄清她不是管承业女朋友的事情,现在关键的是接着管承业替她出头赶紧拜托了这件麻烦事。 吴雅雯声音有些哽咽:“没事,是我错了,竟然想让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向我道歉,我们快走吧,承业,快带我离开这里。” 吴雅雯这声娇滴滴的“承业”,可谓是叫到了管承业的心缝里,管承业挺起胸膛对着江雪恶目相向: “苏景曜是吧,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怎么好意思?快跟吴雅雯道歉!” 江雪按了按眼角微微摇头,这个管承业不问前因后果直接站到了吴雅雯那边,看来这会儿已经被吴雅雯给收服了,也不知道还有救没有了。 “你女朋友往我身上泼脏水,硬说我撞了她,我说看监控她又不愿意在这装可怜,”江雪看着管承业似笑非笑:“哥们,不是所有人都吃你女朋友这一套的。” 江雪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联系一下保卫科,告诉他们我现在要去看逸元楼前的监控,让他们给我准备好。” 江雪挂了电话眼睛在管承业和吴雅雯身上游走,末了定在吴雅雯身上:“你当爷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诬陷的人吗?不管你愿不愿意,心底在怕什么,这个监控我看定了!” 吴雅雯眼睛来回乱转面露焦急却不敢言语,她扯了扯管承业的袖子,意思是她不想跟着去保卫科看监。 可管承业没能领会吴雅雯的意思,他抬起下巴高声道:“看就看,我相信吴雅雯她是不会骗人的!” 吴雅雯眼睛瞬间瞪大,蠢货!谁让他擅自答应的!完了,全完了,不光任务完成不了,她在管承业心里的形象也要破灭了! 眼看着拒绝不了,吴雅雯决定把损失降到最低,她小声对管承业道:“承业,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不行,你自己去她欺负了你怎么办,我得陪着你一起,不要怕,我会给你撑腰的,出了事我给你扛着。” 管承业哪里放心吴雅雯独自前往,那个苏景曜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他得跟着,不能让苏景曜欺负了吴雅雯。 吴雅雯怎么说都没用,管承业就是要跟着去,到了保卫科门口吴雅雯急的出了一身汗,她绝对不能让管承业看到监控! 就在管承业的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急促的电话铃响起,管承业接完电话脸色就变了,赶紧对着吴雅雯道歉: “对不起啊,我家里有点急事得马上过去一趟,你自己能行吗?”管承业看着吴雅雯满脸愧疚。 吴雅雯巴不得管承业赶紧滚蛋,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他又不会吃了我,你快去忙吧。” 亲眼看到管承业离开,吴雅雯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重新落回胸腔里,她出了汗浑身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吴雅雯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江雪,她做好了被揭穿的打算,快速在心里想着应对之策,拼命打腹稿。 吴雅雯记恨上了江雪,她盯着江雪查看监控记录的背影,目中燃起熊熊烈火。 苏景曜,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六 看监控对吴雅雯来说简直是大型修罗场,视频里显示江雪压根就没碰到吴雅雯,反倒是吴雅雯自己像喝醉酒一样往江雪身上倒。 保卫科的人见惯想借这种方式跟有钱人搭上线的,看吴雅雯的目光里不自觉地就带上了鄙夷,让吴雅雯心如针扎难自处。 “苏少爷,您看,多亏了有监控才能还您一个清白,您呐,以后可得小心点,您洁身自好可架不住那阿猫阿狗往您身上扑。” 保安对江雪说话的语气是露骨的谄媚,这样的差别待遇让吴雅雯气不打一处来,她恨江雪不肯事息宁人,更恨自己的身份和江雪有些云泥之别才处处被人看轻。 吴雅雯丝毫不觉得是她用了下作手段,才被人瞧不起,她就认为是保安趋炎附势踩高捧低。 “你说谁是阿猫阿狗,你一个看大门的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吴雅雯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保安脸上去了,她叉着腰凶相毕露:“你知道什么你就在这里瞎说!” 保安可没功夫搭理吴雅雯,他像没听见一样对着机器一顿操作,片刻后递给江雪一个u盘恭敬道: “苏少爷,视频已经给您拷到里面了,您收好。” 江雪露出了赞许的表情,这个保安很会来事儿嘛,那她也不能差事儿,她现在这个身份最不缺的就是钱,而人家对他恭恭敬敬也是有所图,所谓无利不起早嘛。 江雪拿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尽数给了保安,朗声道:“辛苦大哥,这就当作我请大哥喝酒。”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应该的应该的。”保安自然是要推诿一番的,江雪没说话直接把钱放到了桌子上,转过身对着吴雅雯眯起了眼睛沉声道: “这才叫证据,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吴雅雯眼睛眨巴眨巴,唇瓣微张牙齿咬住了下嘴唇,眼波流转眉头紧蹙,有些委屈为自己辩解道: “我无缘无故摔倒了,当时旁边就你一个,我不怪你还能怪谁?可能是我被石头给绊倒了吧,一场误会而已,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 “哟,这位同学,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帝国大学的保洁做的可是相当到位,道路不说一尘不染也是半点垃圾都没有,你说的石头更不可能出现了。” 保安哼了一声对着吴雅雯翻了个白眼,讥笑道:“自己心怀不轨不敢承认就找别的借口啊,敢作敢当动不动?真不知道你这个头脑是怎么考进来的。” 说得好,江雪要不是顾及着委托者的身份,这会儿肯定得替保安大哥鼓掌叫好。 “你!你就是看着他是有钱的人才帮他的,你这是故意诋毁!”吴雅雯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她抓心挠肺恨不得上前撕烂保安的嘴,她在跟苏景曜说话,保安是个什么身份也敢评判她? 江雪面色一沉:“好了,我没功夫在这里陪你唱戏,惹怒了我的后果你承受不住,这次就算了,要是还有下次,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江雪起身就走,吴雅雯还没要到江雪的道歉赶紧上前去拦:“你不能走,你还没跟我道歉呢!”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现在的形式,嗯?”江雪冷眼看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的吴雅雯,怒道:“要我跟你道歉,你太异想天开了吧。” “我冤枉了你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之前对我说了很伤人的话,为什么不对我道歉,你们有钱人就这么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吗?”吴雅雯的态度理直气壮,江雪都以为自己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江雪玩味一笑,冲着吴雅雯高抬起了下巴:“你不说我都忘了,现在才想起来,你说的对,我是得跟你道歉。” 吴雅雯兴奋起来,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你快跟我说对不起!” 在江雪眼里,此时的吴雅雯就是个智障少女,江雪轻轻开口:“我为我之前说你是丑八怪的事情而道歉,我错了,你不光是丑八怪,还是个愚蠢至极的丑八怪,真是对不起啊。” “你,苏景曜!”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得到一点数值,开启苏景曜的好感度,当前好感度为-100,请宿主努力让好感度早日变成正数哦。” 吴雅雯震惊了,还有负好感度呢?还负一百?有没有搞错!吴雅雯气急败坏地问系统:“你确定吗?怎么可能负一百?这也太低了吧!” 娇宠系统:“没错哦,根据系统检测,苏景曜现在对宿主您是极度厌恶的,您后期可以通过做任务来赢得苏景曜的好感度哦!” “我£¥&#%*@”吴雅雯大骂了一统才消气,虽然她完成了任务,但怎么感觉这么憋屈呢,被骂了一顿,还得知了负一百的好感度,简直是心态爆炸。 吴雅雯把获得的五点数值全部加在了美貌上,她对美貌的执念深的可怕,越美丽吴雅雯才越有自信。 管承业沉浸在被称为吴雅雯男朋友的喜悦中,陪父亲去参加招商会都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被父亲发现后呵斥了一顿,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管承业的好心情。 第二日管承业特意打扮得比平常更潇洒,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笑意盈盈地朝着吴雅雯走了过去: “雯雯,昨天那个人他没有欺负你吧。” 雯雯?吴雅雯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管承业,她敏锐地发现,不止对她的称呼,管承业的装束也变了。 难道说管承业还把昨天被认成她男朋友的事放在心上? 吴雅雯以前还对管承业有所向往,但现在她可看不上管承业,她的目标是更好的男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吴雅雯决定先发制人,等管承业说出口来就晚了,她如果拒绝管承业,管承业的喜欢值一定会大跌。 她还需要靠着刷管承业的喜欢值获得数值呢,再有两点数值她就能得到冰肌玉骨了,目前管承业对她来说还有用,所以得笼络着他才行。 “承业,昨天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假扮我男朋友,我也不会那么快就脱身的,你走后我们就各自开了,监控也没看成,可能是他做贼心虚吧。” 吴雅雯语速飞快,望着管承业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和感激,管承业闻言上扬的嘴角拉了下来,假扮?他还以为…… 管承业有些懊恼,他也太理所当然了,他喜欢吴雅雯就以为吴雅雯也喜欢他,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管承业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吴雅雯可以算是他的初恋,一是父母管的严二是他自己也没那个心思,空闲时间都在帮着家里打理生意,对感情方面管承业是白纸一张。 “啊,没事就好。”管承业有些失落,但他还是没忘了主要目的,递给吴雅雯一张卡:“拿着吧,就当我借给你的,你不是很想去游园会吗,慢慢还给我就好。” 吴雅雯纠结了片刻还是接过来了,她需要去游园会结识更多的潜在攻略对象,但游园会需要交一大笔钱,她的家庭条件绝对负担不起,只能先用管承业的钱了。 吴雅雯发誓,这笔钱日后她绝对会还给管承业的,她双目柔情似水,握住管承业的手轻声道: “承业,谢谢你,不光为我解了围,还助我度过燃眉之急,我一定会多打几份工,尽快还给你的。” 管承业看着吴雅雯白皙柔若无骨的手有些脸红,他应了一声逃也似地离开了,心里不住默念:吴雅雯不喜欢我,我不能给她造成困扰。 “叮咚,得到管承业十点喜欢,得到两点数值。” 吴雅雯唇边绽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她就知道刚才那个举动能让管承业动心:“全部加在容貌上!” “恭喜宿主容貌达到六十分,奖励冰肌玉骨,请宿主再接再厉,达到七十分时奖励宿主魅惑幽兰。” “魅惑幽兰是什么?”吴雅雯对自己身体发生的改变很满意,她能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骨骼和皮肤都完美至极。 娇宠人生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它靠从吴雅雯身上吸收气运恢复伤势,对有用的人而言,它的态度一向很好: “宿主可知道呼气如兰?获得魅惑幽兰以后,您对男人而言会变得特别有魅力,呼吸体香全部都是馥郁的兰花香,再加上容貌加持,很少会有男人能拒绝您的诱惑,到时候攻略对象也会更加容易。” 吴雅雯的眼睛一亮,那这个魅惑幽兰还真是个好东西,她可要尽早达到七十分拿下这个技能。 “对了,忘记告诉宿主了,您获得冰肌玉骨后变成了狂吃不胖的体质,前段时间的瘦身辛苦您了,请尽情欣赏美食吧。” 娇宠系统恶趣味地告诉了吴雅雯这个假消息,它有能力真的给予吴雅雯这些东西,但它一样都没有给。 容貌,气质,技能等等全部是假的,不过是简单的障眼法而已,它通过吴雅雯吸收过来的气运少的可怜,当然得紧着自己用。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七 娇宠系统是主神们联合剿灭毒系统时脱逃的,它穿越了时空缝隙,辗转来到了这个低级位面。 娇宠本来看不上矮矬丑的吴雅雯,但它逃亡耗尽了太多能量,只能跟它第一个见的人类缔结契约。 好在吴雅雯自己有野心,不择手段完成了它颁布的任务,让它成功获得了一些气运,但这远远不够。 它需要获得更多气运,等到它恢复了一半的实力,它会马上离开这个低级位面,这里有大气运的人太少了,还是高级位面能满足它的胃口。 吴雅雯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园游会的事情,她的家境一般,但由于她是家中独女,父母会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当吴雅雯要钱的时候,周云霞和吴强体谅闺女上的是贵族学校,好不容易参加集体活动不能亏待了女儿,一咬牙一跺脚给了吴雅雯一万块钱。 这一万块钱是吴强辛苦一个月货车才能赚来的钱,但对吴雅雯来说根本只是杯水车薪,她认为她现在变得这么漂亮,只有那些大牌衣服才配得上她,这钱还不够她买两条漂亮裙子。 吴雅雯思前想后,把主意打到了管承业身上,有管承业这个富裕的爱慕者在,还需要她花钱吗? 吴雅雯给管承业打了个电话,娇滴滴地表示她想为游园会添置几件衣服,想请管承业做参谋问管承业有没有空跟她出来逛街。 管承业当然有空,他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吴雅雯,吴雅雯的一颦一笑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终于体会到了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没空也得说有空,管承业偷偷推掉了下午的品茶课,精心收拾好自己开车去接吴雅雯逛街,一见到吴雅雯,管承业的目光就仿佛被胶水黏在了她身上一样,再也移不开了。 吴雅雯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裙,这是一个更容易显黑显土气的穿着,但在吴雅雯身上反倒衬的她清新脱俗。 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修长的颈部线条,盈盈一握的腰肢,连腿部的曲线都那么完美。 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眉毛浓密睫毛卷翘,眼睛明亮有神,玫瑰花似的唇瓣上涂了一层淡淡的唇蜜,嘟嘟唇分外诱人,让人禁不住想咬上一口。 管承业眼神有些炙热,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吴雅雯这么美? “叮咚,收获管承业十点喜欢,喜欢值达到七十点,得到两点数值。” 吴雅雯勾了勾嘴角,按照系统所说的,管承业已经对她情根深种了,再努力点把管承业给套牢了才是王道啊。 “承业,谢谢你陪我逛街,你真好。”吴雅雯朝着管承业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轻易就拨乱了管承业的心弦。 管承业直接带吴雅雯去了他常去的店,吴雅雯一连试了十几套衣服,每一套管承业都觉得十分惊艳,对着吴雅雯连连夸赞,让吴雅雯羞红了脸。 在吴雅雯换回自己的衣服时,管承业直接刷卡买单,他听妹妹提起过,女人都喜欢出手大方的男人,他希望得到吴雅雯的欢心。 “啊,你把单给买了?我穿不了这么多裙子的,我,我把钱还给你。”吴雅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张大了嘴巴,她手忙脚乱地拿出了包包里的一万块钱塞到管承业手里。 管承业轻声一笑,这家店里的任意一件衣服都不止一万块钱,他买这些衣服可花了二十多万呢。 再说了他怎么能要吴雅雯的钱,是他擅自带吴雅雯来这么贵的地方来,于情于理都得他买单才是。 “好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些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美衣当然要配美人了。”管承业望着含羞带怯的吴雅雯悸动不已,他很想张开双臂将吴雅雯搂在怀中一亲芳泽,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管承业要是知道在几天后的游园会中,吴雅雯靠着他给买的衣服,一连斩获了三个攻略对象,不知道他的肠子会不会悔青。 江雪可是把这场游园会当作了重点关注对象,她让管家帮他错开了时间,提前把手上的一些合同跟交接任务处理完,准备潜心参加游园会,去破坏吴雅雯的攻略行动。 原剧情中吴雅雯就是在游园会里认识了那三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男人,每一个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成了她最忠实的拥趸。 这三个男人身上有些很强的气运,是娇宠系统所需要的,所以当这三个男人一出现后,娇宠系统颁布的所有任务都跟这三个男人有关。 攻略这三个男人有些难度,娇宠系统为了鼓励吴雅雯给了她许多技能,为吴雅雯以后攻略更多的男人奠定了基础。 江雪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三个人掉入吴雅雯编织的陷阱之中,得不到气运的娇宠系统会日渐虚弱,它下的障眼法也会消失。 吴雅雯看到了样子还不如原来的自己,还会听从娇宠系统的摆布吗?看到了吴雅雯的真实面目,那些被攻略下来的对象还会爱她吗? 吴雅雯之前减肥吃水煮青菜吃的脸都绿了,系统跟她说了狂吃不胖以后,吴雅雯就每天让周云霞给她做些大鱼大肉吃,油炸膨化高糖食物可一点不忌嘴。 周云霞使尽了浑身解数去给吴雅雯做好吃的,她满脸幸福的看着吴雅雯一扫而光,却不见吴雅雯长肉。 周云霞纳闷之余把饭菜都给吴雅雯加倍,吴雅雯的胃口越来越大,吃完饭还能吃不少的零食甜点,但看起来还是清瘦的模样。 殊不知,在障眼法之下,真正的吴雅雯因为胡吃海塞不忌口,已经有了三层肥肚腩,双下巴都快飞出天际去了。 随着暑假来临,期待已久的游园会终于来了,帝国大学的游园会涉猎五个国家,去不同的大学观摩学习,逸元楼的人是不参与的,带有任务的江雪除外。 江雪苏家继承人的身份在这次游园会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多的是上来递名片自我介绍想要跟苏氏达成合作的人,这样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江雪很欣赏认真把名片给收了起来。 当然除了这些走事业路线的人之外,还有些想通过婚姻走捷径的,对着江雪抛媚眼献殷勤的,江雪统统拉入了交友黑名单。 “叮咚,检测到苏景曜跟宿主处在同一架飞机上,现在开始颁布任务:请宿主跟苏景曜搭上话,并让他亲口说出你的名字,任务时效为24小时,成功后奖励五点数值失败扣除五点数值,宿主是否要接受任务?” 江雪闭目养神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五点数值啊,她还真值钱嘿。 吴雅雯皱了皱眉,她瞄了一眼身侧带着耳机已经睡着的管承业,放下心来闭上眼睛开始跟系统交流:“他的数值怎么这么高?是不是难度比较大?” 娇宠系统:“是的呢,还请宿主自行判断是否要接受任务。” 吴雅雯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在起骚动的时候就知道苏景曜也参加了这次游园会,她知道苏家有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 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男人们对着苏景曜阿谀奉承求合作的机会,而那些眼高于顶的女人恨不得钻进苏景曜的怀里。 拿下苏景曜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一想到苏景曜对她负一百的好感度,吴雅雯就有些发怵,万一失败了可得扣除五点数值呢。 罢了,富贵险中求,吴雅雯咬牙答应了,五点数值啊,抵着她做两次任务了,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吴雅雯顾忌到管承业还在身边,决定下了飞机后找个时间单独去找苏景曜,就算是激怒苏景曜,让苏景曜对她破口大骂,她也得让苏景曜说出她的名字! 江雪一听吴雅雯接受了,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这一回主动权可就全掌握在她的手中的,五点数值吴雅雯是扣定了。 游园会花费不菲,一切待遇都是最好的,先行到达的h国早就给帝国大学的学生们准备好了豪华套房,每人一间各自休息为明天的游学做准备。 吴雅雯悄摸记下了江雪的房间号,趁着管承业不在敲响了江雪的房门,江雪正等着吴雅雯呢,听到敲门声后晾了吴雅雯一会儿,等吴雅雯第二次敲响的时候,才慢慢挪过去给吴雅雯开门。 江雪先把房门给关上以后才开口,她可不想跟吴雅雯独处,房间里可没有监控,万一吴雅雯使什么阴招,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你是谁?我不招妓,做生意到别处去。”江雪双手抱胸冷淡地看着一袭奢家白裙的吴雅雯,这个牌子不便宜,想必是管承业给吴雅雯买的,这么快就捕获了一个后宫团成员,吴雅雯还是挺厉害的。 吴雅雯有些窒息,江雪的话把她的思路全给打断了,招妓?!开什么玩笑,她才不是女支女呢! 吴雅雯探究地盯着江雪,想从她眼里看出刻意讥讽的意思,但终究是一无所获,对方好像真的把她当成陌生人了……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八 吴雅雯不知道骂了江雪多少遍,脸上却带着温婉的笑容,嘴角微微翘起:“苏同学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吴雅雯啊,你忘了,我们之间还发生过一些误会。” “我看到你也在这次游园会活动中,就想着过来跟你打声招呼,毕竟不打不相识啊,总不能装作没看见你。” 吴雅雯将散落到胸前的头发撩至一边,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她自认为这番话天衣无缝,既表达了她不计前嫌的大度,又说明了她此行的目的。 她和那些蜂拥而上想要巴结苏景曜的人才不一样,她只是单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江雪眉头紧皱,薄唇微张嫌弃道:“不认识,说完了吗?不要打扰我休息。” 吴雅雯的笑意还没有退散,蓦然间僵在了脸上,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眼珠子瞪的比铜铃还大,失声质问道: “不认识?!我们还一起去过监控室,我是吴雅雯啊,那个自己跌倒却以为是你推倒的吴雅雯。” 吴雅雯竖起做了裸色美甲的纤纤玉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往江雪面前凑近了些,急切道:“你再看看,是我,是我啊!” 江雪仰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表情嫌恶掸了掸莫须有的灰尘,冲着吴雅雯冷声道:“离本少爷远一点,浑身的脂粉味呛死个人,本少爷不和丑人打交道,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要不是看在你好歹算是个女人的份上,本少爷的拳头早就落在你身上了。”江雪斜睨了一眼吴雅雯转身欲走。 吴雅雯赶紧伸手拽住了江雪的手腕,焦急道:“我是吴雅雯啊,你怎么能不记得我!”江雪的脸色变得阴沉,她甩开了吴雅雯呵斥道: “脑子有病就快去看,少在本少爷面前装疯卖傻,美女的名字少爷我都记不住,更别说你这个丑女了。” 吴雅雯低下了头,紧握着拳头长长的指甲嵌进了肉里,这是苏景曜第二次羞辱她了。 口口声声说她是丑女,她现在哪里丑了,这次同行的人论外貌有几个比得上她?苏景曜的眼睛难道是摆设吗? “我可以走,但是我希望你能记得我的名字,我叫吴雅雯,苏景曜,叫一次我的名字,好吗?” 吴雅雯惦记着五点数值,忍着心头的怒意逼着自己含情脉脉地样子望着江雪:“只要你叫出我的名字,我马上就离开,好吗?” “神经病啊,二话不说让人过来喊你的名字,死变态!”江雪震惊地看着吴雅雯认真道:“有病就去治好吗?虽然你长得丑,但也有活着的权利。” 吴雅雯这下真的火了,她千辛万苦把自己变漂亮,竟然还有人敢说她丑,不能忍,忍不了了!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你长得才丑,瞎了你的狗眼了说姑奶奶长得丑!你有没有审美?你这个憨批!” 呦呵,生气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江雪不急不恼,对着吴雅雯咧嘴一笑:“不仅人丑性格还不好,我看哪个人会喜欢你。” 江雪说完扭头就回房去了,房门重重摔上,差点砸在了紧随其后想跟着进来的吴雅雯脸上。 “你,苏景曜,你个垃圾,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吴雅雯捂着鼻子压低嗓音趴在门缝上狠狠道,要不是怕大声吼叫会惊动了其他人,她早就跟苏景曜顶起来了! “雯雯,你在这里干什么?”管承业洗完澡去敲吴雅雯的房门,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打电话吴雅雯也不接,异国他乡的管承业有些担心吴雅雯,顺着一路找了过来。 吴雅雯心头一慌赶紧转身,管承业不会听到什么吧? 不,不会,吴雅雯紧接着就否定,她的声音那么小苏景曜能不能听清都难说,更别提离她有一段距离的管承业了。 管承业顶多能看见她趴在苏景曜的房门上,这好搪塞的很。 吴雅雯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朝着管承业快走了几步委屈道:“我想出来找点东西吃,可是我不记得我住在哪个房间里,正在一个个看呢,可是我瞧着每间都像,又都不像。” 管承业心底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脸上浮现出笑意,揉了揉吴雅雯的头发:“真是个小迷糊蛋,你就在我隔壁住你忘了,走我带你吃东西去,吃完我送你回去。” 吴雅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佯装懊恼:“我真是太笨了,幸好有你在,我就可以放心把事情全部全给你了。” “接下来这几天,我得好好跟着你才行,你啊,休想把我给甩开。”吴雅雯挽起了管承业的胳膊,跟管承业靠的很近,笑语嫣然的样子直击管承业的红心。 “叮咚,获得管承业十点喜欢,得到两点数值,请宿主自由分配哦。” 娇宠系统的声音在吴雅雯脑海中响起,吴雅雯撇了撇嘴没有回应,分配个鸡毛啊,苏景曜的任务眼看是完不成了,挣得这一点数值还不够扣的呢。 以后只要是跟苏景曜有关系的任务,她统统不接,一点数值挣不着不说,挨了骂还得倒扣,这笔买卖半点都划不来。 “你布置的任务我完成不了,你直接抵扣了吧,余下的先欠着,等我挣到数值了再补给你。”吴雅雯没好气的对着娇宠系统说到。 吴雅雯现在一想到苏景曜,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不想攻略苏景曜了,等她有能力了,她要将苏景曜踩在脚底,狠狠地践踏他的尊严,以报今日之辱。 娇宠系统:“不行哦,宿主,如果您任务完成不了,数值是要立即扣除的,您确定无法完成任务吗?这边建议您再努力努力哦。” 立即扣除?怎么个扣除法?她又没有那么多数值。 “啊,是这样的,数值不够的话就从您的其他地方扣除哦,比如说扣除三点气质,三点外貌等。”娇宠系统很贴心地替吴雅雯解答了疑惑。 吴雅雯有些不舍得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分值,但她现在一想起自己要接近苏景曜就浑身不舒服,左思右想,吴雅雯觉得还是从管承业身上转来一点数值比较好。 管承业带吴雅雯吃的是浪漫的烛光晚餐,在吃意面的时候,酱汁沾到了管承业的嘴边,吴雅雯眼睛一转,想出了一个能让管承业方寸大乱的计划。 “看你,都吃到嘴巴上了。”吴雅雯探过身用手指轻轻擦掉了管承业嘴角的酱汁,然后把手指直接放到了嘴巴里,将酱汁一口吃掉。 然后,吴雅雯用天真的目光看着满面通红已经僵住的管承业疑惑道:“承业,你怎么不吃了?” 吴雅雯的举动直接刷满了管承业这个纯情少男的喜欢值,吴雅雯现在不光能抵扣掉任务失败的数值,还富裕了一点。 管承业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如洪钟,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管不顾地握住了吴雅雯的手,眉宇中尽是深情对着吴雅雯大声表白道: “雯雯,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做我女朋友好吗?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对你好的。” 经过娇宠系统的提示,吴雅雯知道现在她不管怎么对管承业,管承业对她的爱意也不会减弱了,态度放松了不少。 吴雅雯挣脱后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不敢置信:“怎么会?你怎么可能喜欢我?我这么普通,你却是那么的优秀。” 管承业眼神坚定,认真道:“雯雯,我不许你这么妄自菲薄,你很好,特别特别好,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我忍着没有说出口罢了。” “你的倔强,你的天真可爱,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雯雯,我是真的喜欢你,请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吴雅雯满脸感动,眼睛中泛出晶莹的泪花摇头拒绝道:“对不起,承业,我不能答应你,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但是我只是把你当作一个爱护我的大哥哥,当作我的兄长,我不喜欢你,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吴雅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地往下掉,她的鼻子很快就红了,抽抽搭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红通通的双眼愧疚地望着管承业不停道歉。 管承业本来因为吴雅雯的拒绝有些伤怀,但看到吴雅雯哭成这个样子,对吴雅雯的心疼很快就占了上风。 是他自作主张要喜欢吴雅雯的,怎么能惹得吴雅雯伤心呢?吴雅雯不喜欢他并没有错,他是爱着吴雅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委屈的,结果害吴雅雯哭的这么厉害的却是他。 管承业慌了手脚,他笨拙地拿着纸巾给吴雅雯擦着眼泪,心疼道:“雯雯,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你不用觉得抱歉,我愿意陪在你身边,直到你爱上我或者到你找到心爱的人为止。” 吴雅雯睫毛上挂着泪珠,她扑到了管承业怀里放声大哭,长发遮挡下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上翘的弧度。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九 管承业回到房间里忍不住想,他明明是去向吴雅雯告白的,怎么到最后却成了吴雅雯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了? 管承业闷头想了半晌,得出了一个结论:美人泪真是一个厉害的武器。 吴雅雯把管承业彻底攻略下来后,有些得意又有些茫然,苏景曜她是放弃了,新的攻略对象又迟迟没有…… “叮咚,检测到新的可攻略对象,宿主是否接受任务?” 没有攻略对象就不能获得气运,娇宠系统比吴雅雯还要着急,可这个时候天上掉馅饼,一下子出现了三位身怀有大气运的人,娇宠系统眼睛都绿了。 “什么任务?对象又是谁?”吴雅雯眼睛一亮起了兴致,娇宠系统急切道:“一共有三位可攻略对象,请宿主自行挑选。” 娇宠系统把司宏浚,钟立轩,曹子昂的基本信息和全息图展现出来,吴雅雯仔细翻看着,越看嘴角咧的越大。 这三个男人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家世了可甩了那个讨人厌的苏景曜一条街,只要她能拿下其中任意一个,那她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吴雅雯挑挑拣拣选中了司宏浚,司宏浚如天神一般清贵俊美的面容,成功让吴雅雯流下了口水:“就他了!” 娇宠系统:“颁布任务,跟司宏浚共枕而眠,有负距离接触,成功后奖励十点数值。” 负,负距离?那岂不是要…… 吴雅雯有些纠结,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她想留给最优秀的爱人,但是吴雅雯转念一想,这世界上能比司宏浚还要好的人,只怕是凤毛麟角。 司家可手握着半个q国的矿产啊。 “接受。” 娇宠系统满意于吴雅雯的识趣儿,可司宏浚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依照吴雅雯现在的样子根本提不起司宏浚的兴趣。 娇宠系统馋司宏浚的气运,有舍才有得,一咬牙分出了一点能量,将障眼法又给加强了,吴雅雯现在的相貌直接长在了司宏浚的审美点上。 娇宠系统又附送了魅惑幽兰和名qi,势必要让吴雅雯成为司宏浚的心尖尖,多吸收点司宏浚的气运。 “为了能让宿主更好的完成任务,奖励已经提前奉上了呢,还请宿主努力哦!” 吴雅雯一听雀跃不已,快步走到了全身镜前,只一眼吴雅雯就呆住了,镜子里的人真的是她吗? 波浪长发及腰,眉目中尽是风情,嫣红的小嘴妩媚撩人,前凸后翘已经不足以形容她如今的魔鬼身材了,要是还有人说她丑,那绝对是在嫉妒她。 吴雅雯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许久,脚都麻了也不舍得从镜子前走开,她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令人窒息,如果她是男人,只一眼她就会爱上自己。 “叮咚,请宿主立即前往顶楼酒吧,寻找机会完成任务,任务时效性为二十四小时。” 吴雅雯回过神来径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出来,细闪的面料会让她在灯光的照耀下顾盼生辉。 吴雅雯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她现在自信的很,别说司宏浚了,一口气拿下三个攻略对象,她都觉得没问题。 司宏浚是临时决定来h国的,这里有个不错的项目值得他特地跑一趟,他之前一直在s国,那里的女人不对他的胃口,不愿意将就的他整整素了半个月,憋的浑身都是火,安顿好后就直接来顶楼猎艳。 司宏浚选中了一个穿着红色鱼尾裙的女人,依司宏浚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的功夫一定特别好,他急需这样的女人来泻火。 司宏浚刚抬起手准备让鱼尾裙过来,吴雅雯的出现立即夺走了他全部的目光,司宏浚改了主意,他要这个女人! 吴雅雯刚出现在酒吧就成了全场的焦点,男人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对着吴雅雯大献殷勤,吴雅雯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将这些人拒之千里。 她是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没错,但那些男人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也来敢跟他搭讪妄图一亲芳泽。 呸,连她的脚趾头他们都不配碰。 司宏浚捏起酒杯走了过去冲着吴雅雯邪魅一笑,将嘴巴贴到吴雅雯耳边诱惑道:“美女,能不能请你喝一杯酒。” 呼出来的气弄的吴雅雯心里痒痒的,她矜持地点了点:“不胜荣幸。” 明灭的灯光,喧嚣的音乐,周围人肆无忌惮的亲吻,几杯酒下肚,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啃在了一起。 司宏浚没有当众表演的癖好,他将吴雅雯拦腰抱起,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回到了房间。 “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十点数值,您每当和司宏浚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就能得到十点数值呢。” 娇宠系统拼命吸收着司宏浚身上的气运,看着自己正在逐渐恢复实力,娇宠系统的心情大好,随即,它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能让吴雅雯同时攻略三个男人,每个都负距离接触,那它得到的气运肯定会更多。 “卧槽!糟了,糟了!”江雪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她伸手抓了抓拱的乱蓬蓬的头发,发出了一声惊呼。 昨天气完吴雅雯后,她回房间直接睡着了,完全忘了司宏浚他们三个这几天也要到h国来了! 在她睡着之后,不会发生些什么大事吧? 523被他爹娘召回去了,江雪只能去问系统了,她用被子蒙住头闷声道:“系统,昨天没发生什么大事情,对吧?对吧?对吧?” 系统:“呵呵,吴雅雯和司宏浚已经滚过了,娇宠系统也吸收了不少气运,不知道这算不算大事。” 江雪:…… 呜呜呜,老马失蹄啊! 江雪掀开被子下了床,不要紧,才一个司宏浚而已,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只要能保证钟立轩和曹子昂不被攻略就行了! “系统,给我来两瓶清明露!”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一瓶十万积分,你确定要吗?” “要,我可不能让吴雅雯得逞。”江雪义正言辞:“我不能让这个世界乱套啊,我就是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系统毫不留情的拆穿:“我看你是为了将功赎罪,少作出一副光伟正的样子来,虚伪。” 江雪:…… 损失了二十万积分,江雪手里多了两个绿色的小瓶子,她瞧着这两个翠油油还没有大拇指大的清明露,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贪睡真是害人呐。” 揣着这两个瓶子,江雪踏上了寻找钟立轩和曹子昂的旅途,只要往他们的眼睛上一抹,任何障眼法都对他们不起作用。 对着满脸横肉的吴雅雯,这俩挑剔的要死的贵公子能下的去嘴就怪了! 司宏浚悠然转醒的时候,吴雅雯因为初经人事的不适和疲累还在睡梦之中,司宏浚单手撑起脑袋欣赏着吴雅雯的睡颜,他破天荒的亲了吴雅雯一口。 司宏浚对吴雅雯十分满意,不光是因为吴雅雯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完全是他的菜,更因为她身怀名qi,让他食髓知味。 对于做床伴来说,这个女人是最好的选择。 吴雅雯醒来后正巧看到司宏浚盯着她,吴雅雯想起昨夜的事情有些害羞,她别过脸有又被司宏浚给扳了回来,一个侵略性的吻让吴雅雯差点喘不过来气。 司宏浚掐着吴雅雯的腰又要了她两回才罢休,吴雅雯香汗淋漓躺在司宏浚的臂弯里媚眼如丝,手指轻轻在司宏浚胸前打转,娇媚的声线带有一丝沙哑: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吴雅雯,你呢?” 司宏浚点燃了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眼圈恢复了平日的理性:“司宏浚,你,我很满意,包你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要多少,我都可以满足你。” 吴雅雯收回了手指,按照系统说的那样,在司宏浚脸上落下一吻,轻笑着摇了摇头:“帅哥,一场欢好而已,包,你还不够格,我可不会为了那一点子破钱,就只守着一个男人。” 娇宠系统一眼就看穿司宏浚是一个很有征服欲望的人,越有挑战越难得到的东西,司宏浚越喜欢。 跟吴雅雯的那一夜,不过是让司宏浚先尝到一点甜头罢了,司宏浚对吴雅雯沦陷的越深,娇宠系统能吸收到的气运才越多。 听吴雅雯这么说,司宏浚果然勾起了嘴角,有意思,他还是第一回遇见不要钱的女人,司宏浚掐灭了烟头沉声道: “一点破钱不够,那一个亿呢?跟着我,我给你一个亿。” 司宏浚发现吴雅雯美则美矣,但气质不佳,也没有强大的气场,不像是上流社会出身,应该是空长了一副美貌的平民。 他出价一亿,普通人不吃不喝攒上一辈子也凑不够这么多钱,他就不信吴雅雯不动心。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十 吴雅雯嘴角弯起露出勾人心魄的笑容,她轻轻挑了挑司宏浚的下巴,自顾自起身,随手拿起架子上的睡袍裹在身上,遮住曼妙的月同体。 海藻般的头发如绸缎倾泻在肩头,大v领下的锁骨精致迷人,吴雅雯脚尖轻轻点地,声音娇媚迷离: “有些女人,是钱收买不到的,昨夜很愉快,再见。” 吴雅雯转过身后脸上的表情立即变了,她的心跳加速强迫着自己没有加快脚步,等关上门后,吴雅雯朝着自己的房间飞奔而去。 直到打开了浴室的花洒,温暖的水流顺着肩背落至脚踝,吴雅雯才松了一口气,不满地对着娇宠系统嘟囔道: “你刚才干嘛不让我答应,那可是一个亿啊!” 娇宠系统有些无奈,它都说了有三个攻略对象,吴雅雯是聋了吗?区区一亿而已,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家伙。 如果吴雅雯答应司宏浚,他们之间平等的关系就变了,司宏浚有了绝对的控制权,他只会把吴雅雯当作玩物,玩腻了一脚踢开,还怎么赢得司宏浚的好感度,它还怎么吸收气运? 何况还有钟立轩和曹子昂呢,吴雅雯被司宏浚包了,依照司宏浚的性格,一旦确认了吴雅雯的归属权,哪怕是作为床伴的女人,他也容不得别人沾染。 钟立轩和曹子昂跟司宏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也不会碰司宏浚的女人,那还玩个屁! 而且对方开价区区一亿,吴雅雯就想就把自己卖了,真是下贱。 娇宠系统对吴雅雯充满了鄙夷,但它还是得对着吴雅雯好言相向,它还指着吴雅雯吸收气运疗伤呢。 “一亿对司宏浚来说只是九牛一毛,难道你想让他认为只需要花一丁点钱,不用对你上一点心,就能得到你吗?” 娇宠系统又道:“如果能花钱买你,你觉得司宏浚还会尊重你吗?而且你还有两个攻略对象,他们一点都不比司宏浚差,你确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吴雅雯穿上浴袍坐在梳妆台前吹着自己的头发,她听系统这么一分析,觉得它的非常有道理,还有两个人呢,她总得见一见再做决定。 “系统,司宏浚对我的好感度现在是多少?” 娇宠系统见吴雅雯上道了,态度有所和缓:“有30的好感度,司宏浚是个冷心冷肺的,30已经很不错了,依着你现在的样子,只要保持神秘,对司宏浚若即若离,拿下他是迟早的事情。” 吴雅雯淡淡地应了一声,的确,她现在的皮囊太美了,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了她的诱惑力,那,骂她是丑八怪的苏景曜呢? 吴雅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蠢蠢欲动,而此时的司宏浚枕着手臂眼睛微眯,他本来只把吴雅雯看成一个难得的尤物,作为床伴豢养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吴雅雯的举动让他起了很大的兴趣,用钱买不来?司宏浚偏偏不信这个邪,在这个金钱帝国,没有钱买不来的东西。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江雪像个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窜,没看到钟立轩和曹子昂的身影,这两个人还没来吗?她可得在他们见到吴雅雯之前,给他们抹上清明露。 江雪也不好一个个敲门,系统那个死样有不肯告诉她钟立轩和曹子昂的位置,她只能下楼去前台试着问问看。 江雪刚走到电梯前,吴雅雯就扭着水蛇腰过来了,吴雅雯眼尖地看到了江雪,顾不得多想跟着江雪一起上了电梯,她清了清嗓子想引起江雪的注意,但江雪鸟都不鸟她。 吴雅雯急了直接站到江雪面前大声道:“苏景曜,你不会现在还想装作不认识我吧!” 江雪扭过头斜睨了吴雅雯一眼,吴雅雯赶紧挺直了脊背骄傲地抬起了头:“你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更丑了,你这个丑八怪离本少爷远一点,大早上就碰见你,真是晦气,你别是跟踪狂吧?” 江雪皱着眉和嫌弃的表情再一次惹怒了吴雅雯,吴雅雯涨红着脸冲着江雪破口大骂:“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我长得这么美你还敢说我丑,遇见你才是晦气!你这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臭傻逼!” 江雪扯了扯嘴角,正巧电梯门来了,她信步走出去对着吴雅雯冷声道:“不要被假象给迷惑了,吴雅雯,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吗?” 吴雅雯气的跳脚,她不攻略苏景曜了,苏景曜倒记起她的名字来了,这个王八蛋就是来气她的,她就长这个样子! “等老娘拿下了司宏浚,我一定要他搞垮你们苏氏,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在姑奶奶我面前叫嚣!” 吴雅雯低声道,盯着江雪背影的眼睛里都是怨毒,吴雅雯还做着靠征服男人俾倪天下的美梦,却不知,她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江雪刚跟前台确认过钟立轩和曹子昂还未曾入住,但已经预约了今日的酒店,江雪闻言直接在大厅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极好,既不引人瞩目,又能直观地看到门口的进出人员,她今日就是在这死等,也得见钟立轩和曹子昂第一面。 基于原身的性格爱好,江雪在这蹲守的半天时间里,一口气干掉了一盘小蛋糕,吃的她都腻了,连喝了两杯清咖才压了下来。 “两位先生这边请,办理过入住以后,您的行李稍后会给您送到房间去的。” 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江雪抬头一眼就瞧见了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钟立轩和曹子昂,妈呀,可算来了。 江雪瞅准时机和他们上了同一班电梯,趁着钟立轩和曹子昂低头用手机发消息的时候,她拿出了清明露,拽开塞子倒在掌心,装作脚滑的样子将手掌按在了他们眼上。 “areyououtofyuormind!”钟立轩一把推开江雪,脸色阴沉怒道:“该死!” 曹子昂虽然也不满但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声音有些冷冽道:“先生,初次见面,你不觉得你的举动有些不太得体吗?” 江雪见得手了心里乐开了花,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血糖低有些头晕,真是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钟立轩摸了摸眼睛,没觉得有任何不适,便不再搭理江雪,曹子昂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江雪抢在他们之前下了电梯,立在门口低头对着钟立轩和曹子昂赔不是。 而这一幕刚巧被和管承业并排同行的吴雅雯看见,吴雅雯正纳闷不可一世的苏景曜怎么会做出这种举动,眼神往旁边一瞟恍然大悟。 这不是钟立轩和曹子昂吗,怨不得苏景曜这么卑躬屈膝,苏氏在他们两家面前根本不够看,苏景曜也是个看人下菜的的主啊。 吴雅雯想着这两个人是她的攻略对象,刷一波存在感很有必要,她迈着自信的步伐撩起精心烫的卷发,在经过钟立轩和曹子昂面前时,冲着他们抛了个媚眼。 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吴雅雯满意地走开了,她还赶着去参加游园活动呢,等她下午回来腾出时间再将这两个人逐一击破。 江雪悄摸闪到了一边,观察着钟立轩和曹子昂的反应,只见钟立轩好像才回过神来一般,对着曹子昂艰难地开口问到: “曹子昂,你看见了吗?那个女人,她刚才是冲着我们抛了个媚眼吗?呕……” 曹子昂胃里有些翻腾,他活了二十年,头一回见到这个品种,那个女人不过一米六的个子,得有一百八十斤吧,还穿着系带高跟鞋,鞋子都要被撑爆了好吗? 那条裙子是奢家的,码数明显不对,她是怎么塞进去的?!两侧都开线了,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她怎么好意思出门?! 曹子昂按了按太阳穴,他有点晕眩,他瞧着那女人还十分自信,她身边的男人神色自若,甚至看那女人的眼神还流露出痴迷。 这世道怎么了?人的审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吗? “大,大概吧,好了,别想了,就当做是奇观吧。”曹子昂费力地挤出了一句话:“司宏浚还等着我们呢,我们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了一天,快走吧。” 钟立轩强忍着心头的不适,他想不明白,女人这种柔情似水的生物都该是姿容艳丽,身材曼妙的。 哪怕身材不好,长相差点,你穿着最起码得体吧,得有自知之明吧。 刚才那个女人竟然全都不占,又肥又丑又矬,还敢对着他抛媚眼,她以为她是谁?! 钟立轩一路上都在跟曹子昂吐槽,直到司宏浚听见门铃响来开门才住了嘴,三个人同去考察项目,敲定了合作方案后,有了闲聊的时间,钟立轩又跟司宏浚说起他遇到的极品丑女。 司宏浚忍俊不禁:“这样的女人可谓是百年难遇,偏巧让你跟曹子昂遇上了,噗哧,还媚眼,人家这是看上你们了啊。” 钟立轩和曹子昂脸都绿了,被这样的女人盯上,他们宁愿去s国分部受苦,也不想跟她有所接触。 司宏浚舔了舔嘴角:“我倒是遇见了一位极品美人儿。”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十一 “身材,长相皆是一流,连那个地方都很不错。” 司宏浚捻了捻手指,他的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吴雅雯的体香,他明天就要离开h国了,今日掘地三尺他也要将吴雅雯给找出来。 钟立轩眼睛一亮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兴奋道:“在哪里遇见的,让我也饱饱眼福,说不定还能尝尝她的滋味儿。” 曹子昂不重女色,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宏图伟业,女人对他来说只是闲时消遣,不能给他事业助力的女人,他是不会浪费精力和感情的。 曹子昂名下的房产里,常年住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等他厌烦了,一套房子一笔遣散费就能将人打发了。 金钱与肉体的交易省心省力,何苦还要自己去猎艳? 曹子昂对司宏浚口中的极品美女不感兴趣,他脑子里还萦绕着那个女人壮硕的身躯,接下来的几天,恐怕他对女人都将兴趣缺缺。 钟立轩可就不一样了,他是三个人中换女人最勤的,女人对他来说是必需品,按照钟立轩的话来说,没有什么压力和烦恼是美女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说明那女人不够美。 刚才谈了一桩生意,又遇见了一个让他万分恶心的丑女,钟立轩急需一个美女作奖励,来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司宏浚眼皮一抬冷哼道:“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可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末了,司宏浚有道:“这个女人可跟一般女人不一样,我出价一亿她都不肯跟我,若是你能拿下她,我还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我名下的产业,除了x矿和船业你随便挑。” 钟立轩嗤笑一声:“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司宏浚,你是吃了经验少的亏,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你就瞧着吧,只要我能见到你口中的那个美女,小爷我必定将她拿下。” “既然你说随便挑我就不客气了,你那个医疗器械公司我挺感兴趣的,事成之后可归我了啊。” 司宏浚摸了摸下巴点头答应下来,他丝毫没有吧钟立轩的话放在心上,他虽然说不上久经情场,但也是个眼光毒辣的,吴雅雯绝非一般人。 这个时候,钟立轩和曹子昂还不知道,令他们做噩梦的丑女,跟司宏浚眼中的美女是同一个人…… 吴雅雯和管承业参加完游园活动回来,管承业试图邀请吴雅雯去餐厅坐坐,可吴雅雯一口回绝了他,踩着黑色的细带凉鞋摇曳生姿地回房去了。 管承业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他多想了,吴雅雯那么美丽,是帝国大学建校以来最美的人,怎么会看上他呢? 吴雅雯值得更优秀的人,而他只要默默守护着吴雅雯就够了。 “宿主,司宏浚已经开始调查您的背景了,如果您真正的家世暴露,恐怕会被司宏浚看轻,到时候他可能会用手段逼迫您就范,您攻略起来可就难了。” 娇宠系统检测到司宏浚对吴雅雯起了莫大的兴趣,吴雅雯虽然被它施了障眼法,在人眼中,记忆中吴雅雯都是这么漂亮,但吴雅雯的家世真的是个硬伤。 对于实力雄厚司宏浚来说,他想要一个平民出身的女人易如反掌,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就不会付诸真感情,气运也不会转移到吴雅雯身上被它吸收。 娇宠系统想到了一个主意,实施起来并不难,前提是得到吴雅雯的首肯,它焦急道:“到时候,您攻略司宏浚比登天还难,又失去了攻略其他人的机会,您就会失去现在的容貌,变回原本的样子了!” 吴雅雯一听果然慌了,她连连摇头,她不要变回以前的样子,她已经做美人做习惯了,她享受成为众人的焦点,接受别人惊艳目光的洗礼。 她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真那样的话,她会发疯的! “那怎么,系统,你有没有办法能帮帮我?”吴雅雯哀求着系统:“你那么神通广大,你一定会有办法帮我的。” “求求你帮我保住现在的容貌,我要和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在一起,我要过人上人的生活!我不要再回到那个狭小穷苦的家庭中去了!” 娇宠系统等的就是吴雅雯这句话,它特意沉默了一会儿,在吴雅雯急促的喊声中,装作为难的样子对吴雅雯说到: “是有那么一个办法,但你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你愿意吗?” 吴雅雯疯狂点头,下巴上的肉抖动着泛起涟漪,而她自己对这一切根本就不知情。 在系统告知的她狂吃不胖的谎言后,她毫无节制吃的那些高油高糖食物,而恣意生长的一一坨坨肥肉,好像没有长在她身上一样。 吴雅雯不大的眼睛被肉挤的只剩下一条缝,她的嘴唇有些外翻,鼻翼因为肥胖引起的呼吸不顺而张大,她急忙道:“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你能让我保持现在的美貌。” 娇宠系统声音沉重道:“剪断你和你父母之间的联系,将这份血脉亲情化作力量,去扭转你在世人眼中的印象。” “什么意思?”吴雅雯不太理解,这跟她父母有什么关系? “我能用你父母对你的爱和血缘羁绊,给你捏造一个高贵的出身,在世人眼中你会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司宏浚也调查不出来。” 看着吴雅雯兴奋的神色,娇宠系统话锋一转:“但是,你以后就不再是你父母的女儿了,他们不会记得你,你们不再有血缘关系,而且你也没有真正的父母,你有的只是不会被拆穿的,捏造的家世而已。” 吴雅雯呆愣了片刻,她想了想不能给她优渥生活的父母,再想想跻身上流社会,得到司宏浚等人的爱慕,成为人人追捧的女神…… 这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吗?傻子才选前者。 “我同意,”吴雅雯坚定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娇宠系统得逞了,比气运更加宝贵的,是真挚的爱,吴雅雯父母的爱女之心,抵得过五个人的气运,再吸收几个人的气运,它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司宏浚动用了手里的人脉去打听吴雅雯的底细,最后得知她是珠宝大王的独女,怪不得如此有底气,看来他的科技公司,钟立轩是要不走了。 司宏浚推迟了行程,在前台那里甩了一张支票,问出了吴雅雯的房间号。 “咚咚咚——” 吴雅雯在猫眼里看到了司宏浚的身影,她脸上出现了笑容,看来她的背景通过了调查,不枉费她跟父母断绝了关系。 “叮咚,颁布任务:跟司宏浚负距离接触,最少三次,由于您透支了数值,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后将受到针刑。” 吴雅雯对娇宠系统颁布的任务不屑一顾,她才不会失败了,送上门来的猎物,怎么会跑走呢?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吴雅雯打开房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司宏浚闪身进入一把搂住吴雅雯的腰将她抵在墙上,用脚带上了门。 “因为我有钞能力。”司宏浚邪魅一笑低头吻住了吴雅雯,带有侵略性地舌头缠住吴雅雯的舌头吸吮,吴雅雯身子一软瘫在了司宏浚的怀里。 在吴雅雯的低声求饶中,司宏浚这才满足地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从吴雅雯身上的吻痕和青紫的瘀伤中,足以说明司宏浚对吴雅雯身体的渴望。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开启新的攻略对象,请和钟立轩达成耳鬓厮磨,任务时效二十四小时,失败接受雷击惩罚。” 吴雅雯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耳鬓厮磨好,要是要求她跟钟立轩负距离接触,她恐怕是用心而无力啊。 司宏浚习惯性地点燃了香烟,拍了拍吴雅雯的屁股,轻笑道:“改变主意了吗?只要你跟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吴雅雯翻了个身扯住被子盖住身体,娇媚地横了司宏浚一眼,眼中皆是风情,略带沙哑的嗓音有种别样的性感: “想得美,我什么都不缺,天下男人千千万,我才不要只守着你一个。” 司宏浚眼神幽暗,面色中带走一丝怒意,沉声道:“看来是嫌弃爷没把你伺候舒服啊,再来。” “不要,”吴雅雯一巴掌拍开了司宏浚的咸猪手,她昂起头对着司宏浚娇喝:“你情我愿的时候可以,现在我想要休息了,请你马上离开。” 司宏浚讶然,合着,吴雅雯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人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这性格对他的胃口。 “叮咚,收获司宏浚二十点好感,目前好感度为五十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听到节节攀升的好感度,吴雅雯知道该怎么对付司宏浚了,她将司宏浚的衣服扔到他身上,指着门毫不客气道: “现在,马上给我离开。” 换做别的女人敢这么对司宏浚说话,司宏浚早就让她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了,但是对于吴雅雯,司宏浚似乎有着莫大的包容心。 他不仅不生气,还乖乖穿戴整齐走了出去,临走前强行跟吴雅雯交换了联系方式。 司宏浚的推门离去其脸上餍足的表情,刚巧被钟立轩看在了眼里……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十二 钟立轩等司宏浚消失在拐角处才从从墙后走出来,他到房间前记下了号码,打电话确定了房间的主人是一位姓吴的小姐。 司宏浚说的那个极品美女似乎就姓吴,钟立轩想起他和司宏浚打的赌,抓了个帅气的发型敲响了房间的门。 吴雅雯从监视器里看到了钟立轩的脸,她有些震惊,钟立轩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他们只匆匆见过一面而已。 紧接着吴雅雯自己寻了个合理的解释:钟立轩和司宏浚的势力不相上下,司宏浚能找到她,钟立轩自然也能。 吴雅雯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钟立轩只见了她一面就一路追查到这里,可见她在钟立轩的心里已经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攻略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拽了拽衣服领口露出旖旎风光,吴雅雯噙着微笑打开了房门,她凹出s型的曲线作慵懒状,想把最好的身姿展现给钟立轩看。 “美女,你……”钟立轩看着房门缓缓打开,露出泡妞专用的招牌微笑,嘴角还没完全扬到以往的弧度,笑容生生里面的女人给吓了回去。 卧槽,这不是那个绝世丑女吗! 钟立轩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他僵硬地转过头去看房间号,1163,没错啊,司宏浚就是从这个房间里出来的,而且司宏浚身上明显带着欢好后的痕迹。 但是司宏浚怎么会看上这个丑女,天塌了钟立轩都不会相信,司宏浚那货对女人的水准要求特别高,司宏浚可是素了半个月都不愿意碰不够格的女人啊! “请问,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钟立轩的脸都绿了,他强忍着胸口翻腾的恶心沉声询问。 也许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钟立轩打死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司宏浚口中的极品美女。 吴雅雯显然是会错了意,她以为钟立轩是在打听情况,好方便做些什么事,吴雅雯魅惑一笑往前探了探身子,露出胸前一片雪白呼气如兰: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住。” 钟立轩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就她一个人?! 钟立轩看着眼前的女人,额头和下巴上长着脓包和密集的粉刺,脸上的油光都能照人了,一看就是内分泌失调的样子。 被肉挤到几乎看不见的眼睛,扁塌的鼻梁外翻的厚嘴唇,泛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头下直接就是雄壮的肩膀,压根没有脖子这回事儿。 好死不死的,还穿着一个吊带裙,浑身的肥肉一览无遗,腰间堆叠着不止三层肥肉,钟立轩上下打量着,他觉得这个女人胳膊比他的腿还粗。 吴雅雯看钟立轩痴迷地望着自己,娇俏地捂着嘴巴发出银铃般的小声,冲着钟立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看到丑女的搔首弄姿,钟立轩再也忍不住了,他弯腰干呕起来,该死的好奇心驱使他拿出手机给司宏浚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马上,立刻,到1163房间来!rightnow!” 吴雅雯可不知道自己在钟立轩眼里是什么形态,她压根没往是她把钟立轩弄恶心这方面想,看钟立轩脸色难看的很,吴雅雯有些关切地问到: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先来我房间里坐坐,我打电话叫个医生过来。” 钟立轩打了个寒战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去这个死肥猪的房间里?他宁愿原地爆炸好吗? 钟立轩没有理会吴雅雯,吴雅雯见钟立轩不说话,有些气恼,她如今自持貌美很有些脾气,她现在处处顺心顺意,去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的,哪里被这样冷落过? 吴雅雯想摔门把钟立轩关在外面,但想到完不成娇宠系统布置的任务要受雷击,脸色同样不好的立在门口,她要等钟立轩叫的人过来再做打算。 司宏浚挂了电话抬脚就往外赶,1163房间是吴雅雯的,还真让钟立轩那个小子给找到了。 钟立轩的本领他是知道的,几乎没有女人能逃过钟立轩的伪装,他得赶紧过去防止钟立轩对吴雅雯下手。 司宏浚脚步加急赶到1163,看钟立轩站在房门外面后,司宏浚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吴雅雯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块不小的位置。 司宏浚眉毛高挑,眼神里暗含了两分怒意,冲着钟立轩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司宏浚?!”吴雅雯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钟立轩打电话叫来的人竟然是司宏浚,钟立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钟立轩一把拽住了司宏浚的衣领,鼻孔都在用力低吼道:“你说的那个极品美女是不是她?啊。是不是她!” 吴雅雯眼含春水望向司宏浚,在司宏浚心里,她已经是可以对朋友夸赞炫耀的存在了吗?看来攻略进行的很顺利啊。 司宏浚拂开钟立轩的手,面上多了几丝不耐烦,他走到吴雅雯身侧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对着钟立轩厉声道: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是兄弟你最好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钟立轩眼珠子都快黏到司宏浚的脸上了,他从司宏浚脸上没有看出一丝异常,司宏浚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堪堪搂住死肥猪的水桶腰呢? 还他妈一脸享受的模样,司宏浚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你说,她是你的女人?”钟立轩指着吴雅雯的手指都在颤抖:“司宏浚,你是不是疯了!” 看到两个男人剑拔弩张为自己争风吃醋,吴雅雯心头别提有多得意了,她活了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体验,而且还是两个在q国叱咤风云的男人。 吴雅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没有出言劝阻的意思,这样的高光时刻,她得好好享受才是。 司宏浚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中弥漫着冷意:“钟立轩,你不要太过分了!吴雅雯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钟立轩都快吐血了,谁要这个又肥又丑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肉墩啊?!全世界哪怕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他宁愿搅基都不跟她在一起! “司宏浚,你是中邪了吗?你好好看看你身边这个女人?一个二百多斤的肥猪,丑的要死,你说她是你的女人?!你脑子瓦特了?!” 钟立轩要不是看在司宏浚是他多年的老友,有很深的交情在,他才不会多管闲事,但对着这样的女人,司宏浚是怎么下得去嘴,还夸她是个极品美女?钟立轩还真有些好奇。 “够了!用这么恶毒的话去诋毁一个女人,我看你才是得了失心疯!” 司宏浚这下彻底怒了,他刚把吴雅雯归拢到他的羽翼之下,钟立轩就如此落他的面子,还当着吴雅雯的面,这让司宏浚怎么能忍? 司宏浚捏紧了拳头朝着钟立轩挥去,钟立轩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司宏浚的拳头,一脸不可思议地质问司宏浚: “她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你说,快给我说!” 司宏浚望着钟立轩不容置疑的样子有些犹疑,他跟钟立轩自幼相识,钟立轩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钟立轩口口声声说吴雅雯是个肥婆,那样子不似作假。 可吴雅雯明明是个集魔鬼身材天使面容,于一身的美人儿啊,司宏浚心头疑惑,到底在钟立轩的眼中,吴雅雯是个什么样子的? 司宏浚描了一眼对着钟立轩怒气相向的吴雅雯,她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而且他将她的全身都看了遍,连她背后有几颗痣都知道,吴雅雯怎么可能是个肥婆? 就算他的眼睛会作假,难道手感也能吗?吴雅雯的细腰一点点,轻松就能握住,哪里是水桶腰的样子? 钟立轩看着司宏浚费力地搂着吴雅雯粗壮的水桶腰沉醉的样子,大吼了一声:“姓司的,快给老子说!” 司宏浚被钟立轩打断了联翩浮想有些不满,但基于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他还是认命地给钟立轩讲述他眼中的吴雅雯: “波浪卷发,瓜子脸,浓眉,深邃的欧式双眼,挺拔的鼻梁小巧上翘的鼻尖,饱满性感的嘴唇。” “曲线优美的脖颈,傲人的双峰,浑圆挺翘的屁股,修长笔直的双腿。” 钟立轩茫然了,他眼中的吴雅雯根本不是这样的,司宏浚说的,跟他看到的是一个人吗? “老曹,你快来1163,司宏浚疯了。”钟立轩哆哆嗦嗦拿出手机,费力地按下曹子昂的电话号码,钟立轩不能相信同样的人在不同眼里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是他疯了,就是司宏浚疯了,这两种可能性比起前者,他更愿意相信后者。 吴雅雯本来对有一个说她是丑八怪的钟立轩不满,但听到司宏浚这么夸赞她,吴雅雯内心雀跃不已,司宏浚这么向着她,她拿下他是板上钉钉的事。 吴雅雯不知道为什么钟立轩会把她形容的那么丑陋,肯定是爱而不得才想毁掉她,幸好,钟立轩的谎言太过蹩脚,她这么窈窕的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用说就击碎了钟立轩的谎言。 男人争风吃醋起来,智商真是直线下降呢。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十三 曹子昂打了个哈欠穿上了外套,按照钟立轩给他的地址找了过来,然后,本来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的曹子昂,把眼睛睁到了此生最大。 司宏浚搂着丑肥婆跟钟立轩在对峙?!那个让他恶心的一天没吃饭,晚上做了噩梦,对着他抛媚眼的肥婆?! 司宏浚搂着肥婆?! 曹子昂揉了揉眼睛,见眼前的景象分毫未变,他走过去的脚步变得有些虚软,一步步似乎踏在云端上摇摇欲坠。 “呃,你们,你们这是?” 曹子昂的语言苍白无力,眼睛在三个人身上来回乱瞟,肥婆怎么会跟司宏浚有联系?司宏浚还搂着肥婆的腰一脸保护她的样子。 妈妈诶,世界乱套了,他总算能理解钟立轩说的那句,司宏浚疯了的话。 钟立轩拽过曹子昂指着吴雅雯怒道:“老曹,你说,她是不是我们前天遇到的臭女人?” 曹子昂看了看司宏浚明显垮掉的脸色,但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问司宏浚: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司宏浚简直是怒不可遏,他松开吴雅雯将她护在身后:“你们两个干什么,你们什么时候有红口白牙说瞎话的毛病了,你们再说一句吴雅雯的不是,休怪我跟你们翻脸!” 吴雅雯崇拜的望着司宏浚高大的背影,被这样的男人保护真的是太有安全感了,从前这样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我们走!”司宏浚拉着吴雅雯的手,推开了钟立轩径直离开,钟立轩还在大声喊到:“司宏浚,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要是你知道你上的女人有多丑,你会剁掉自己的dick的!” “我说的没错,对吧!”钟立轩喘着粗气对着曹子昂质问,曹子昂点了点头,这波他站钟立轩,司宏浚怀里的女人,丑的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曹子昂有些纳闷:“司宏浚是怎么了,被人下药了?把一个丑女当宝贝。”接着曹子昂有些错愕道:“这该不会就是他说的极品美女吧!” 钟立轩还没来得跟曹子昂解释,跟吴雅雯房间挨着的管承业被几个人的争吵声吵醒,他推开门后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搂着吴雅雯离开,而男子怀中的吴雅雯笑的一脸明媚,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绝美微笑。 紧接着,管承业就听到两个男人在说他的女神吴雅雯有多丑,这分明是颠倒黑白,是赤裸裸的诋毁! 管承业上前就跟钟立轩和曹子昂理论起来,钟立轩正好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管承业简直是送上门的沙包,钟立轩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办他!” 管承业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拳拳到肉,脚脚狠烈,即便是钟立轩踩着管承业的脸碾,管承业都不肯听从钟立轩的命令说半句吴雅雯的不是。 钟立轩撒了气觉得没趣,叫上一旁吸烟观战的曹子昂离开了,而管承业已经被打的没有人形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游园会来的校友,他们原本是想拦,可有眼尖的认出了钟立轩是钟氏的太子爷,那可是钟氏啊,动动手指就能灭了他们的家族企业,谁会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于是等钟立轩离开后,才有人给管令姿打了电话大概说了情况,管令姿撂下电话就直奔父亲的书房。 当天夜里,管家的飞机就把一身伤的管承业给接走了,临行前管父还特意去找了钟立轩赔礼道歉。 世界上哪有挨打的人跟施暴的人认错的事情? 有的,只要施暴者捏死你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只要他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让你父辈几代人的努力毁于一旦。 管承业昏迷不醒,而他拼命维护的吴雅雯,此时正在司宏浚的房间里跟其共赴云雨。 司宏浚的手指抚遍了吴雅雯的每一寸皮肤,那完美的身躯享尽了造物主的偏爱,皮肤细嫩如上好的鱼肚肉,怎么会有人说吴雅雯丑? “吴雅雯,我再问你一次,跟着我,你愿意吗?”司宏浚的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情欲,他握着吴雅雯的双手十指相扣举过她的头顶,耸动着腰,低头轻轻啃咬着吴雅雯的锁骨。 吴雅雯微微战栗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思考了片刻终于吐出了一个“好”字,司宏浚听到吴雅雯答应了,动作变得更加猛烈起来,吴雅雯的喘声一波波叠高,满室春光。 “叮咚,获得司宏浚二十点喜欢,喜欢值达到七十点。” 吴雅雯嘴角疯狂上扬,她之所以答应司宏浚,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看钟立轩的样子攻略他是不可能的,曹子昂的态度也很难说,两个人都坚定不移地说她是丑女。 她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她不能做无用功,只得放弃攻略钟立轩和曹子昂。 那么,只剩下了管承业和司宏浚,傻子都知道选择更帅,更富有,更有权利的司宏浚好吗? 司宏浚满足后很快入睡,吴雅雯想着一些事情睡不着,例如,她该怎样才能一直跟着司宏浚? 毕竟,她的身世是系统捏造的,她并没有媲美城堡的家,也没有厉害的父母,她的亲生父母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这次游园会结束后,她该何去何从呢? “叮咚,于钟立轩耳鬓厮磨的任务失败,即将开启雷击惩罚,请宿主做好准备。” 万籁寂静的深夜中,娇宠系统的话如同惊雷在吴雅雯耳边炸开,她忘了雷击的事情了!这一听就不是难以忍受的惩罚。 吴雅雯对着娇宠系统哀求道:“能不能取消这次惩罚,我想完成任务来着,钟立轩都主动找到我了,可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直说我是丑女,根本不给我接触他的机会,我还怎么完成任务?” 说实在的,娇宠系统也是一头雾水,它明明施了障眼法,在任何人眼里吴雅雯都该是绝世美女的形象,但今天那个钟立轩口中的吴雅雯竟然是她的真实模样,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曹子昂也是,他也说吴雅雯是个丑女,这究竟怎么回事?是它的力量不够,障眼法开始失效了吗? 不行,它不能再为了吴雅雯浪费不必要的力量了,它要的是气运,既然钟立轩和曹子昂攻略不了,那就换个对象。 虽然一般人的气运不及他们俩,但多让吴雅雯攻略几个就是了,以次充好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气运真真切切转移到了它身上。 “我可以绕过你这一次,但你必须攻略其他男人,明天你要听我的安排,最少和五个男人完成负距离接触,否则,这雷击你必须得受。” 娇宠系统的声音一改之前的温柔,变得冰冷不近人情,吴雅雯让它损失了两个绝佳的气运来源,它怎么可能再对吴雅雯好言相待。 吴雅雯闻言立即拒绝:“不行,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随随便便和人负距离,我已经是司宏浚的女人了,我当然是要跟着他,我不会再攻略其他男人了。” “你敢反抗我?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难道你忘了吗?”娇宠系统的声音有些凶狠,吴雅雯瑟缩了一下,看着身侧熟睡的司宏浚仿佛又有了底气。 “的确是你给我的没错,但也是我通过自身努力去换的,少对我颐气指使,咱们两个之间是平等的!” 娇宠系统发出一阵冷笑:“平等?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谁才是主人!” 一道突然出现的蓝色雷电朝着吴雅雯劈了过来,吴雅雯没有防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蓝光之下,苗条的身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肥硕的身躯。 娇宠系统聚集能量惩罚吴雅雯的时候,维持障眼法的能量就不够了,吴雅雯的真实面貌显露了出来。 这一切,被醒来的司宏浚尽收眼底,司宏浚表情有些扭曲,那个坐在床尾的女人是谁?!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到我房间里来的!”司宏浚抬手打开了吊灯,在看清楚吴雅雯的真面目后,司宏浚愣住了,这不是钟立轩口中的女人吗? 吴雅雯浑身疼痛难忍,她觉得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烧,每一根筋都在抽搐,每一块骨头都像被万蚁啃噬,内脏像被重型卡车来回碾压一样,疼的喘不过气。 吴雅雯看着醒来的司宏浚泪眼朦胧的伸出手,哀叫着:“司宏浚,我好难受啊,你过来,抱一抱我好不好?” 司宏浚被满脸横肉的吴雅雯吓呆了,他将吴雅雯当成了变态,抄起台灯对着吴雅雯恶狠狠道:“你到底是谁?吴雅雯呢?你把吴雅雯弄到哪里去了?” 吴雅雯疼的眼泪直流,她忍着疼痛起身想走到司宏浚身边,困惑道:“你怎么了?我就是吴雅雯啊?” 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一阵风吹来吴雅雯披散的头发遮住脸,她略微侧身将头发掖到耳后,眼睛不经意间望挂在墙上的镜子前一瞟,吴雅雯的神色立即变得惊恐无比,发出了比受雷劈还要凄厉的尖叫: “啊——”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十四 镜子里的人是谁?! 吴雅雯见惯了自己的姝丽容颜,猛然间看到一张硕大丑陋的脸后惊惧交加,然而,更让吴雅雯觉得害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她突然间发现,她失声尖叫的时候,镜子里的脸也长大了嘴巴,就好像,就好像是她的照影。 吴雅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她把这几天的遭遇结合在了一起,钟立轩和曹子昂说她是个丑八怪死肥婆,司宏浚刚刚对她一脸戒备,她明明就站在司宏浚面前,司宏浚还问她去哪里了…… 吴雅雯的脚底泛起一股凉意直冲头顶,h国气候凉爽宜人,但此时此刻的吴雅雯如坠冰窟,她试着点了点头,然后,如同噩梦一般,镜子里的人也点了点头。 这,是她?镜子里的人竟然是她? 吴雅雯犹如溺水般喘不上来气,她的眼睛没有办法从镜子上移开,这个满脸横肉眼睛比绿豆还小,痘痘粉刺一个挨一个的人是她? “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脸,我的脸!” 吴雅雯抬手朝脸上拂去,她的皮肤光洁无瑕,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嫩,这不是她,绝不是她! 可往常细嫩柔滑的皮肤上摸着确实凹凸不平,这怎么可能呢?吴雅雯将双手举到了眼前,如水葱一样纤细的手指,变得跟胡萝卜一样短粗,白皙的肤色暗沉且极为不均匀,显得一双手极为丑陋。 吴雅雯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喘气声越来越大,倒不是因为她紧张,而是刚才娇宠系统惩罚吴雅雯时消耗过大障眼法失了效,所以吴雅雯能感觉到真实的自我了。 一米六二百多斤的身材,走一步喘三喘,过分的肥胖让吴雅雯内分泌失调越发的丑陋,她现在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司宏浚不知道眼前这个外貌可怖的女人,就是刚才跟他抵死缠绵的吴雅雯,他看向吴雅雯的眼神满是憎恶和嫌弃,而那样的目光,是吴雅雯最讨厌看到的。 “吴雅雯呢,你把吴雅雯弄到哪里去了?快说,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对于司宏浚的厉声追问,吴雅雯惨然一笑,指了指自己对司宏浚轻声道:“我就是吴雅雯,我在这呢。” “你放屁,就你这个模样也配冒充吴雅雯,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自己是什么鬼样子,你怎么好意思出门,你是怎么进到我的房间里来的!” 司宏浚对吴雅雯的说法嗤之以鼻,在司宏浚看来,眼前这个丑女人八成是嫉妒吴雅雯的美貌,一来二去魔怔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偷偷进来,想要取代吴雅雯的位置。 司宏浚之所以没有立即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是因为惦记着吴雅雯的安危,万一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嫉妒,暗害了吴雅雯,那可怎么得了。 吴雅雯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一步步朝着司宏浚挪去,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吴雅雯却觉得跟司宏浚隔着海角天涯,她迫切的想要到司宏浚身边去,泪眼朦胧凄凄道: “真的是我,我就是吴雅雯啊,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我们刚刚还躺在一张床上,你怎么能不认得我?” 其实不怪司宏浚不认识,依照吴雅雯现在的这副模样,哪怕她的亲生父母没有跟她断绝关系,站在这也是认不出来的。 司宏浚见吴雅雯越说越离谱,直接打电话叫来了安保部,几个彪形大汉合力才将吴雅雯给赶了出去,接着他们又按照司宏浚提供的线索,开始在整栋酒店搜寻吴雅雯的身影。 吴雅雯失魂落魄地走到了顶楼,吹着夜间的凉风,她赤着脚站到了天台边沿,风吹拂着衣角叠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然而,也只到这里为止了,再往上是几乎被撑爆的红色的真丝吊带裙。 望着底下的华灯街景,吴雅雯产生了纵身一跳一了百了的感觉,但是她终究是不甘心的,终究是怕死的,吴雅雯对着娇宠系统大声吼叫: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对你现在的样子满意吗?如果还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多攻略几个男人。” “否则,你就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吧!”娇宠系统笑的猖狂,它对着吴雅雯恶狠狠道:“你以为,司宏浚是真心喜欢你的?还不是因为你有着一副好皮囊?” “你看看他的反应,等他得知刚刚见到的才是真正的你,你觉得他还会爱你吗?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娇宠的系统的声音有着妖冶的魔力:“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视觉动物,吴雅雯,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迷人的外表都是我给你的,我随时有可能会收回来将你打回原形。” “听不听我的。你自己最好掂量一下。” 吴雅雯咬了咬嘴唇,她小心翼翼地争辩道:“就算你要将我打回原形,可我本来也不是这个样子啊!这根本就不是我!” 娇宠系统有些不耐:“吴雅雯,你自己胡吃海塞,吃成了这个球样,还怪到我头上来了,吃东西一点节制都没有,把饮料当水喝,热量多到可怕的巧克力熔岩蛋糕,你一个人能吃两个,不胖你胖谁?少把错推到我头上!” “可是,是你说我狂吃不胖的啊!”吴雅雯瞠目欲裂,怒吼道:“原来你是在骗我,你说的都是假的!” “你听我的话,我自然能保证你身材窈窕,你从我这得了好处就想跑,世间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 娇宠系统反问到:“钓到金龟婿你就不听从我的安排了,吴雅雯当初我们签订契约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瞧?你是为我服务的,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吴雅雯的脸唰一下白了,她轻轻摇头:“不,我不要听你的,你的要求太过分了,万一被司宏浚发现了,我该怎么办,他就会不要我了。” 娇宠系统哼了一声:“那是你的事情,天下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这一个,如果你还想做回美女,就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你就顶着这副丑样子过一辈吧!” 想了想,娇宠系统又补充道:“世上只有我一个这么厉害的系统,而像你一样的女人比比皆是,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脱离你去找别的女人,吴雅雯,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选择,过时不候。” 娇宠系统说的这番话只是为了恐吓吴雅雯,它是可以脱离吴雅雯寻找新的宿主没错,但那样需要消耗的能量太大了。 它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不说,最可怕的是进入休眠期再也醒不过来了,而且按照它这么久以来对吴雅雯的了解,吴雅雯绝对会答应的,这个女人的欲望太强烈呢。 果不其然,吴雅雯稍微思考了片刻就立即答应下来,说实在的,她并不爱司宏浚,她爱的是富贵跟权势,但在那之前她更爱自己。 得到这些的前提是她有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哪怕跟司宏浚一刀两断了,她也能火速找到下家,q国不行,还有别的国家呢,她就不信她找不到一个比司宏浚还要优秀的男子。 吴雅雯跟娇宠系统达成了协议,吴雅雯以后乖乖听话,娇宠系统给她美貌,以及消除今夜不愉快的记忆。 司宏浚从梦中突然惊醒,他立即转头朝着身侧看去,吴雅雯如花的睡颜美的令人窒息,司宏浚松了一口气,兴许是受到钟立轩的影响,他竟然做梦梦到了吴雅雯是个丑八怪。 幸好,只是一场梦而已。 江雪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听八卦的人说起司宏浚和钟立轩因为吴雅雯起了争执的事情,看起来司宏浚对吴雅雯是动了感情的,那么,她的报复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在原剧情中,害苏氏破产的主力军就是司宏浚麾下的公司,所以说司宏浚等于间接害死了苏景曜的父母,除了吴雅雯以外,苏景曜也要找司宏浚算账。 至于报复方式嘛,绝对不伤及性命,只是可能让司宏浚禁欲个两年而已。 江雪从刚联系上她的星澜那里,借了一件隐身衣,虽说系统商城里就有买隐身衣的,但星澜有她为什么还要浪费积分去买呢? 她如今跟星澜可没有那么客气,她迟早是要嫁给星澜的,东西哪里还分什么你我。 在原剧情中,司宏浚和吴雅雯只要睡在一起,早上起床必定要来上一发,所以江雪掐准了点,趁着客房服务去送早餐的时候,身披隐身衣跟在后面溜了进去。 刚出炉的面包香气扑鼻,司宏浚悠然转醒起床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他欣赏着吴雅雯的睡颜,越看气血越翻涌,抱着吴雅雯啃了一会儿直接提枪上马。 江雪捂住了眼睛,没眼看啊没眼看,但计划要紧,江雪通过指缝看到了司宏浚陶醉的表情,暗叹了一句就是现在,抄起清明露对准司宏浚的眼睛泼了过去。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成了被攻略的对象完 司宏浚正处在爆发的边缘,他掐着吴雅雯的腰陶醉的闭着眼睛冲刺,忽然觉得眼皮一凉,司宏浚倏地睁开了眼睛,他自然而然的朝着吴雅雯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司宏浚登时就被吓瘫了。 司宏浚活了这么久,在商海叱咤风云,是整个q国都称得上有脸面的人物,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他立即从吴雅雯的身上滚了下来,跌到了床底,表情像见了鬼一样,江雪看司宏浚的腿肚子直哆嗦,知道大功告成了,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摄手摄脚离开深藏功与名。 娇宠系统以后再想通过吴雅雯吸收气运,恢复实力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得通知系统,时刻注意娇宠系统的能量波动。 司宏浚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吴雅雯怎么变成了那个丑女?这怎么可能?他揉了揉眼睛看了几次,躺着的还是那个丑女。 司宏浚的心态有点崩,他刚刚是在跟这个丑女负距离? 吴雅雯正纵情享受呢,她还不知道司宏浚眼中的她已经变了模样,她哼了一声对着司宏浚撒娇道: “你干嘛啦,怎么突然不做了?” 司宏浚望着吴雅雯的姿态,被消除的记忆突然找了回来,原来那不是梦,钟立轩说的是真的,吴雅雯真的是个绝品丑女,那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司宏浚想他大概是中邪了,床上的吴雅雯扭动着身躯想让司宏浚过来,司宏浚仿佛看到一坨肥肉在献媚求爱,他一想到他曾经趴在这坨肥肉上,他就恶心。 司宏浚冲到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暗地,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打开花洒拼命冲洗着小司宏浚,觉得自己现在奇脏无比。 司宏浚脚步有些虚软,他出了浴室后发现吴雅雯已经穿好了衣服,娇媚的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司宏浚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房间里了,但是,他还是得问个清楚。 “你是不是对我下了降头,否则,我怎么会把你看成一个稀世美女?”司宏浚咬着后槽牙挤出了疑问。 吴雅雯心头一惊,难道系统没有帮她恢复容貌吗?她赶紧冲到镜子面前照了照,没错啊,是美女的样子啊! 吴雅雯转过身来语气有些嗔怪:“你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啊,人家不理你了!”吴雅雯迈着优雅的步伐进了浴室洗漱。 司宏浚从吴雅雯的举动中看出了古怪,他本想发怒,但顾忌着吴雅雯的手段,强忍着没有吭声,连行李都不要了,直接拿着钱包和手机去了钟立轩的房间。 三个小时后,一架直升飞机出现在了酒店停机坪,司宏浚和钟立轩曹子昂离开了h国,直接飞往t国去了,他们要去找高人看一看身边发生的怪事。 吴雅雯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只知道管承业离开了,但她压根没放在心上,管承业已经不是她的目标了,她也没有跟着游园会离开h国,她要紧跟着司宏浚,直到她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在娇宠系统的不断催促中,吴雅雯趁着司宏浚不在酒店,勾搭了两个男人,但他们都是一般人,那点子气运哪怕都吸干了也不够娇宠系统塞牙缝的,所以娇宠一再逼迫吴雅雯继续勾搭男人。 后知后觉的吴雅雯在两天都没有见到司宏浚的踪影,也联系不到他时,才发现司宏浚不辞而别了,连行李都不要了,像逃难一样离开了。 酒店的人已经告知吴雅雯退房时间到了,如果吴雅雯想要续住那就得缴一大笔钱,吴雅雯哪有这么多钱。 吴雅雯这个时候才想起了管承业,她给管承业打了电话,接的人却是管令姿,管令姿是知道她哥挨打就是因为吴雅雯,当即把吴雅雯抽骂了一顿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娇宠系统拒绝浪费能量替吴雅雯变钱,吴雅雯只能靠着仅剩的钱,买了一张最便宜的机票回国。 紧跟着吴雅雯的江雪也买了同一班航班,回国后江雪处理着公司事物的同时,也密切注意着吴雅雯的动态。 吴雅雯条件反射想回家,可拉着行李箱走到半道突然想起,那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吴雅雯有些茫然,偌大的q国,竟然没有一个真真切切属于她的地方了。 管承业和司宏浚都联系不到,吴雅雯身上的钱只能够她住两晚酒店,不过因为吴雅雯貌美,她很快被一个富商看上,住到了富商名下的酒店里。 娇宠系统需要的气运在普通人身上根本得不到满足,吴雅雯受制于娇宠,只能听从它的命令,辗转在那些达官贵人之间。 同一个阶层中没有秘密,吴雅雯的名头很快在上流阶层中烂透了,吴雅雯由一开始的被人追捧,到回来低三下四求人家,人家都不许吴雅雯爬床。 吴雅雯没能从这些人身上捞到太多的钱,她变卖了这些人送她的首饰和包包,勉强卖了一个两居室的小房子,好歹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吴雅雯找不到司宏浚,但她跟管承业同在一个城市里,总有见面的机会,可是再次见面时,管承业却不认识吴雅雯了。 当初挨钟立轩打的时候,管承业脑子里多了一个血块压迫住了神经,导致他损失了一部分记忆,而缺失的刚好是有关吴雅雯的一切。 吴雅雯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让管承业想起来,管承业还因为对吴雅雯的名声有所耳闻对她避之不及。 吴雅雯想依靠管承业的计划泡汤了,为了完成娇宠系统的命令,她只能终日在大街上游荡,等候娇宠对她发号施令,看那个男人身上的气运多,好带回小房子云雨。 娇宠系统检测气运值需要不小的能量,维持障眼法也需要消耗能量,长久下来收支根本不成正比。 娇宠左思右想决定冒险脱离吴雅雯,找一个本来就是美女的人替它搜集气运。 “感应到破系统准备脱离吴雅雯,请任务者赶快前往橡树咖啡厅。” 江雪刚合上文件夹就得到了消息,她二话不说立即驱车去了目的地,寻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点了个蛋糕慢慢吃些,其他的就交给系统自行解决。 吴雅雯并不觉得娇宠让她来咖啡厅有何异常,她只当是蹲守男人,双目失神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咖啡。 娇宠系统观察了半天,挑中了一个气质绝佳的短发美女,它招呼都不打直接脱离了吴雅雯,化作一丁点弱小的光团往短发美女飘去。 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它拽离了目标人物,娇宠系统感觉到了主神的气息,记忆立即回到了那次大战之中,糟了,是主神系统! 娇宠战时受的伤还没有恢复,脱离又消耗了不小的能量,它实在是太虚弱了,没挣扎几下,就被系统尽数吸收。 “好了,我回去复命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自己看着节点离开这个世界吧。” 系统冷漠且不带有一丝感情,江雪却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点了点头美滋滋地吃完了蛋糕,忽然对吴雅雯的下场有点好奇,决定亲眼见证过之后再离开。 没了娇宠系统的障眼法,吴雅雯庞大的身躯在咖啡厅里引起了瞩目,吴雅雯也发觉自己的肚腩顶着桌子,火烧屁股一样离开了。 吴雅雯拼命呼叫着娇宠系统,却没得到一丝回应,吴雅雯绝望的发现,她被娇宠给抛弃了。 吴雅雯脚步沉重地回到了小房子,她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哪里四面墙都是镜子,她看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躯,想想自己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瘫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吴雅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爸爸妈妈,她一路飞奔去了曾经那个家,但是一切已经面目全非了,她的爸爸妈妈因为一直没有孩子,专心忙着事业住着一套大房子,有美丽的花园,高档的汽车,甚至还养了一条狗。 周云霞推开房门,拿着狗盆来给毛毛喂食,却发现有一个臃肿肥胖的姑娘站在自家门前,周云霞蹙了蹙眉将狗盆搁在地上揉了揉毛毛的脑袋,走到栏杆前轻声道: “姑娘,你有事吗?” 妈妈,我是雯雯啊,这句话吴雅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看着眼前自信年轻优雅的周云霞眼眶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从前妈妈总是含胸驼背,为了她,为了家忙前忙后,没有时间打扮自己,到哪里都低着头懦弱的样子,现在的妈妈,真好。 吴雅雯想回到家里来,可是她跟这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往她掉眼泪的时候,妈妈总是手忙脚乱的哄着她,现在呢,妈妈的眼神里尽是陌生和探究。 吴雅雯擦干了眼泪,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吴雅雯扭过脸来,轻轻说了一句: “妈妈,再见。” 吴雅雯每天都在饱受着梦境的折磨,她梦到自己姿容出尘绝艳,她有着世间最好的东西,所有男人都为她着迷,就连苏景曜和钟立轩都对她摇尾乞怜,渴望她的爱,可梦醒之后,巨大的心里落差让吴雅雯几欲发疯。 吴雅雯卖掉了房子,加上完成任务时,男人们给的钱,吴雅雯去了很偏远很偏远的乡下,每日种种田浇浇花,坐在椅子上看落日余晖。 她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如果她当初没有和系统缔结契约,她现在过的有多幸福,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有一个温馨的家。 亦或者,如果她的梦境是真的那该有多好,虽然有一些人因为她牺牲了,但是那并不重要,只要她过的好就好。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夹缝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一 创世纪元221年,星际最高指挥使仲柏陨落,其在位七十六年,于一百二十一岁寿终。 指挥使世袭罔替,择优继位,仲柏育有三子二女皆为人中龙凤,五人内斗,后长子仲星澜夺得继承权。 仲星澜为第六任指挥使,与其未婚妻魏江雪举行盛大的婚礼,婚后育有二子二女,夫妻恩爱相互扶持,深受子民爱戴建树颇丰。 这是星际实纪的原始记录,直到仲柏二子仲星晖的灵魂被外来者顶替,历史就此改变。 仲星澜在内斗中身陨,未婚妻江雪一族战死,仲星晖掌握大权改为纪元明圣,此后,星际和平不在,战火连绵百年,子民苦不堪言。 仲星澜和魏江雪以灵魂为祭发出求救信号,愿付出一切阻止仲星晖登顶。 江雪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有些疑惑,然后,她抬头看向对面一脸期待的星澜问道: “这个任务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需要两个任务者?还有,你要亲自出马?” 星澜故作深沉地回应道:“身为主神,不能总是高高在上,要到基层中去,体会任务者的不易,至于两个任务者,那是系统要求的。” 系统:…… 系统表示不背这个锅,它是主神创造出来的,它去支配主神,玩儿呢? 江雪有些狐疑但还是答应下来,这次任务报酬给的很丰厚,难度也不算大,又有星澜的陪伴,不接才怪呢。 星澜眼睛死死盯着江雪完成契约,他高兴极了,他这些时日一直在挑选世界,眼睛都挑花了才选中了这个任务。 为的不是别的,正是仲星澜和魏江雪那场盛大的婚礼。 星澜无比确定江雪就是那个他想要携手一生,共享生命同分神格的人,他计划要求婚,要给江雪一场无与伦比的婚礼。 他希望他和江雪能获得许多人的祝福,原本他是想在主界举行婚礼的,可是他想了想哥嫂成婚时的繁文缛节,心头都是打颤的。 还是寻个普通的世界成婚吧。 星澜和仲星澜魏江雪达成了交易,他和江雪会直接顶替二人,等他们完成任务举行婚礼之后,仲星澜和魏江雪就能直接回来,就像他们不曾离开一样,历史轨迹也会复原。 这些举动都瞒着江雪,所以江雪用自己的躯体进入世界的时候有些诧异,她联想到星澜怪异的表现,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该不会,要向她求婚吧? 江雪脸有些红,嘴角不自觉就翘了起来,求婚呐,答不答应,要看他表现。 “大小姐,您的妹妹求见,说是想跟您进行一下模拟对战。”女仆官燕敲响了江雪的房门。 妹妹?魏柔雅? 江雪原本温柔的眼神变得凛冽,沉声道:“我知道了,让她去战斗室等我。” 江雪起身换了一身银色的作战服,头发用束圈高高扎起,额头上蓝色的星纹明亮而鲜艳,腕上银色的能量镯显示她的战斗力为r级。 “姐姐,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魏柔雅一见到江雪进来就奔了过去,亲热地环住江雪的手臂撒娇,完全就是一个娇俏少女的模样。 如果,她能隐藏好眼底的嫉恨的话。 江雪不露痕迹地挣开魏柔雅的手,径直做到了模拟器前,淡淡道:“我忙着处理护卫队的事情,刚刚腾出空,开始吧,一会儿我还要去一趟保卫部。” 魏柔雅的脸色有些不好,她嘴角下垂鼻子皱起,眉目中满是怨气,但这样的表情一闪而逝,魏柔雅坐到模拟器前语气轻快: “好啦,我知道啦,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我在你手下连五分钟都撑不到呢。” 魏柔雅带上头盔眼神阴狠,有一天,她会打败魏江雪,成为魏氏家族的骄傲,然后,将昔日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 江雪存心想试探魏柔雅现在的实力,她的操作还没有达到平日里的一半水平,即便如此,魏柔雅应对的还是很吃力。 “轰隆——” 魏柔雅驾驶的战舰被炸成了碎片,江雪脱下头盔看到了魏柔雅青筋暴起的双手,江雪笑了笑没当回事。 无论她怎样,魏柔雅都是会怨恨她的。 魏柔雅调整好呼吸舒缓了脸上僵硬的肌肉,这才离开模拟器对江雪半真半假的埋怨:“姐姐,你就不知道让着点我吗,我输的好惨啊。” 江雪额头上的蓝色星纹熠熠生辉,对着魏柔雅平静道:“那你永远不会进步的,好了,我该走了,你自己训练吧。” 魏柔雅甜甜的答应了一声,在江雪离开后脸色立即变了,她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她额间的星纹黯淡无关几乎看不清楚。 在星际里,以星纹深浅分实力高低,这意味着,魏柔雅是个趋近于废物的人。 魏柔雅看她努力了这么久,星纹颜色却没有一点变化,要想比得上魏江雪湛蓝的星纹,得等到什么时候? 魏柔雅气急败坏地将镜子狠狠掷在了地上,无数个细小的碎片映照出魏柔雅丑恶的嘴脸,她无声地宣泄过内心的怒火,走出战斗室对着门外候着的仆人柔声道: “我不小心把镜子给打碎了,麻烦你一会儿打扰一下,小心不要被扎到手哦。” 在其他人眼里,魏家二小姐魏柔雅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了,虽然实力低微,但人美心善,连对仆人都客气有加,所以魏柔雅很受人爱重。 不得不说,魏柔雅伪装的很好。 魏柔雅和魏江雪非一母同胞,魏江雪母亲出身显赫,是保卫部总督长的女儿,魏柔雅的母亲邢水悦只是个在酒馆当侍者的贫民。 邢水悦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趁着一次胜战庆功,在给魏英耀的酒中下了药,趁机爬上了魏英耀的床有了魏柔雅。 魏英耀因为妻子龚心宜生产时艰难,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要孩子,他们是年少夫妻感情深得很。 邢水悦确认自己怀孕后就辞去了工作专心安胎,她特意等肚子鼓起来时才登门要魏英耀负责,想着她怀着魏英耀的孩子,魏英耀怎么也会给她个名分。 可是魏英耀坚决不肯要这个孩子,他只承认龚心宜生下的是他的血脉,魏英耀给了邢水悦一大笔钱要她拿掉孩子,她却不百般不愿。 邢水悦又不傻,再多的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如果能进魏家她还愁钱花吗? 可惜魏英耀的态度很强硬,要么带着钱走,要么一分钱没有,总之,他不会要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更不会让邢水悦进门。 邢水悦无奈之下狠狠要了一大笔钱,独自生下了魏柔雅,既然魏英耀不肯娶她,那么魏柔雅对她来说只是个累赘。 邢水悦将还在襁褓中的魏柔雅丢到了魏家门前,拿着钱离开了l星系,魏英耀遍寻无果,只能将魏柔雅带到了魏家。 龚心宜是个心慈的,她知道错不在魏英耀,更不在魏柔雅这个孩子身上,便对魏柔雅视如己出,和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这件事有不少人知道,魏家人也没有刻意瞒着魏柔雅,所以魏柔雅一早就知道,她不是龚心宜的孩子。 一开始因为年纪小,魏柔雅并不觉得有什么,一家人待她都很好,可等她二十岁那年觉醒星纹的时候,在魏柔雅眼里一切都变了。 星纹越深实力越强悍,战斗力等级排行由低到高为a,b,c,d,f,s,r,o。 魏家出战士,魏英耀是大将军实力为最顶级的o级,魏江雪也是一名r级战士,魏柔雅满心期待她最少也是一名r级,可真相很残酷。 魏柔雅的星纹是极淡的蓝色,她只是一名a级战士,只比平民好那么一丁点。 魏柔雅不服,她和魏江雪都是魏英耀的女儿,凭什么一个天上一个底下? 魏柔雅可不管她的母亲是个没有星纹的平民,而魏江雪的母亲是一名星纹颜色浓烈的r级战士这点差异。 在魏柔雅看来,这就是不公平,这就是魏家亏欠了她,魏江雪的帮助在她看来成为的炫耀,龚心宜的关切对她来说是讽刺,而魏英耀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眼里只有魏江雪那个女儿。 她恨上了魏家的所有人,她不再把自己当成魏家的一份子,她因为训练无果星纹依旧黯淡心理逐渐扭曲。 魏柔雅恨魏家地位如此崇高却不能帮她改变现状,而诅咒魏家灭亡。 所以,当仲星晖勾搭魏柔雅的时候,两个人一拍即合,仲星晖按照他许诺的那样,使用秘术增长了魏柔雅的实力。 作为交换,魏柔雅偷出了魏家的战斗计划,让魏家在叛乱中覆灭,两个臭味相投的人结为夫妇,奴役了子民们数百年之久。 魏柔雅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白眼狼,魏家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一时心软,竟然会毁了整个家族。 江雪对魏柔雅半点好感也无,她会亲手揭开魏柔雅的真面目,将她赶出魏家阻止悲剧的发生。 江雪倒要看看,魏柔雅一个养尊处优的a级战士,没了魏家的保护,要如何在这个实力为尊的星际存活下去。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夹缝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二 星澜到来的这个节点,仲柏已经患了重病时日无多,仲柏的子女们对最高指挥使的宝座虎视眈眈,二子仲星晖还没有被异界灵魂顶替。 “星澜,我死以后,你的弟弟妹妹们就托付给你了,他们不懂事,你这个做大哥的可得好好照应着。” 病床上的仲柏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他的脸颊消瘦不似人形师全然没有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 星澜没有说话,他往仲柏身后垫了一个枕头,仲柏知道亏欠了这位长子,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好了,咳咳,你出去吧,我要歇一会儿。” 星澜听话的关上门出去,仲星月和仲星云立即围了上来,表情警惕质问道:“大哥,父亲跟你说什么了?可是交代了指挥使的位置要由谁来继承?” “没有,父亲只是让我照顾好你们而已。”星澜摇了摇头声音清冷,他是实话实说可惜 仲星月和仲星云不信: “你确定吗?你可不要趁着和父亲单独相处的时候,让父亲把位置给你!” 星澜冷笑一声,他绕过挡路的仲星月直接离开了,笑话,他会稀罕一个小世界里的小小指挥使的位置? 要不是答应了仲星澜,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仲星月和仲星云两个蠢女人,她们只是想要权势而已。 她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指挥使不光要掌握一个星际的子民,更得有傲人的实力做后盾。 她们俩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不说,等级才是d级,还敢肖想指挥使的位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星澜压根就没把这俩人放在心上,她们没实力没计谋,很快就退出了内斗,真正有威胁的是仲星晖和仲星夜。 被人夺舍的仲星晖自然不必多说,仲星夜实力强横生性狡猾,哪怕在仲星澜即位后,也时不时地给仲星澜找麻烦。 但是,仲星夜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当假仲星晖表现出强横的实力后,他很快夹起尾巴倒戈,对仲星晖展现出了绝对的臣服。 二人联手歼灭了仲星澜和他的手下,成了星际的新主人。 从仲星澜的记忆中看,顶替仲星晖的人应该是一个高阶修仙位面来的人,他使用的手段都是仙家法门,所以,星澜也能在这个世界动用神力。 他可是能移山填海,掌管世界秩序的主神,仲星晖哪怕是得道金仙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星澜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求婚,婚礼什么时候举行,一拐弯就遇到了满肚子坏水的仲星夜。 仲家的五个孩子母亲各不相同,仲星澜的母亲出身高,其余的都是因为长相出众被仲柏收入囊中,所以这几个孩子长得都极好。 仲星夜生得一双桃花眼,嘴唇削薄鼻梁高挺,他见到星澜哼了一声直接走过,仲星夜仗着他是最得宠的幼子,向来不把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仲星夜还赶着去仲柏跟前儿拍马屁,哄的老爷子把指挥使的位置给他,他才没有功夫在星澜身上浪费时间。 星澜也不稀罕搭理仲星夜,他来这的主要目的是跟江雪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求婚,结婚,其余的都是顺道的事情。 江雪却不同了,她主要是完成任务,顺带着和星澜谈一场恋爱。 江雪去保卫部视察的时候,魏英耀刚巧要找她说一些事情,就直接把江雪带到了办公室,江雪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父亲,魏英耀微微颌首道: “坐吧,我是想跟你说一下你妹妹的事情,她现在还是a级吗?” 江雪点了点头:“是,训练一直不起效果,恐怕,妹妹这一生都无法升级了。” 魏英耀叹了一口气,他对魏柔雅这个女儿实在没什么好感,他从不与她亲近,要不是龚心宜拦着,他会直接把魏柔雅送到收容所去。 在魏英耀看来,他肯把魏柔雅留在魏家,给她魏家二小姐的待遇,允许魏柔雅叫他父亲,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了,魏柔雅再要求别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魏柔雅毕竟是他的血脉既然生活在魏家,总不好一直对她视而不见,魏英耀知道魏柔雅实力底下,他也不指望魏柔雅为魏家争光,打算寻个合适的人家把魏柔雅给嫁出去。 魏英耀看上了一个武将,跟魏柔雅年龄相仿,家中关系简单,是个很有前途的人,魏柔雅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 等到将魏柔雅嫁出去以后,他也算尽职尽责了。 当魏英耀开口跟江雪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江雪佯装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父亲,我建议您先开口问一问妹妹再做打算,毕竟是她的人生大事,总得她同意才行,我当初订亲的时候,您也是先问过我的。” 魏英耀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能跟你比,你是爸爸最心爱的女儿,我自然要事事顾及你的感受。” 江雪笑了笑撒娇道:“我知道爸爸最疼我了,但柔雅也是爸爸的女儿,虽然她的出生有些不愉快,可她身子里毕竟流着爸爸的血,您多少疼疼她。” 魏英耀闷声不语,半天才挤出一句:“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你先不要告诉她,我会亲自去找她说这件事情的。” 江雪乖巧地带上门去巡视了,她并不是真心想替魏柔雅说话的,但是这样会激起魏柔雅的怒火,凡是能揭露魏柔雅真面目的事情,江雪都乐意去做。 魏英耀思来想去,觉得江雪说的有道理,婚姻大事还是两厢情愿的好,他决定是去找魏柔雅问个清楚。 魏柔雅见到魏英耀的时候有些意外,她对这个冷漠的父亲早就不抱有期待了,他轻易不来找自己,这次来是想干什么? “父亲,您怎么来了,您找女儿是有什么事吗?”魏柔雅的眼神中带着满满孺慕之情,样子就跟一个渴望父亲关怀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她是装出来的这点而已。 魏英耀嗯了一声兀自坐下,他环视着魏柔雅房间内的摆设,不禁对龚心宜更加愧疚,魏柔雅的东西全都价值不菲,有的比江雪的还要好,龚心宜是真心把魏柔雅当作亲生女儿养的。 “我找你的确是有事情,我给你看了一门亲事,你准备准备,明日见一见,合适的话就定下来。” 亲事?魏柔雅有些错愕,但随即又多了几分喜悦,她有些期待地问道:“不知道父亲替女儿看的是谁家的?” 魏英耀板着脸沉声道:“不是谁家的,是一个武将,他是s级战士,配得上你。” 武将?! 魏柔雅的表情有些失控,魏英耀竟然想让他嫁给一个武将?!那么多跟魏家门当户对的人他不选,偏偏选了最危险的武将? 武将地位是不低,可跟那些世族比起来根本不够看,还需要冲锋陷阵,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魏英耀安的是什么心?他想要自己年纪轻轻就变成寡妇吗? 魏柔雅的脸有些扭曲,她看向魏英耀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凭什么?都是他的女儿,魏江雪能跟指挥使的长子订亲,她却只能嫁给一个武将?! 魏英耀未免也太偏心了! “父亲,您怎么能把我嫁给一个武将!我可是魏家的女儿!是您的孩子!您把我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将,不觉得面上无光吗?!” 魏柔雅想起父亲从小对她就和魏江雪差别对待,心头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涌了上来,对着魏英耀质问。 魏英耀脸上阴云密布,他对魏柔雅可没有那么多包容性,他冷声道:“武将怎么了,我魏家就是武将出身,我并不觉丢脸,你要是不想嫁就直说,没有必要借着我的名头。” 魏英耀能当上大将军,靠的不仅仅是实力,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乃是一绝。 当初邢水悦挺着肚子上门装的楚楚可怜,他一眼就看出了邢水悦心术不正,哪怕龚心宜心软想让邢水悦进门,他都坚决不同意。 有这样的劣性根在,魏英耀对魏柔雅便多长了个心眼,他很快就发现魏柔雅也不是个善茬,心里的弯弯绕绕多得很。 魏英耀对魏柔雅更加疏远了,也提醒过龚心宜对魏柔雅要多长个心眼,可龚心宜说哪儿有母亲提防自己的孩子,加上魏柔雅伪装的一向好,所以她并不把魏英耀的话放在心上。 魏柔雅被魏英耀戳穿了小心思,恼羞成怒将心里的话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我当然不愿意,父亲,我和姐姐一样都是您的女儿,凭什么她能嫁给指挥使的儿子,我却要嫁给一个武将?!” “我知道您比较喜欢姐姐,可您也不能这样对待我,这一点都不公平!” 魏柔雅的双目猩红,她瞪着魏英耀有一种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把魏英耀吃了的感觉。 魏英耀冷笑一声,说的话毫不留情面,直扎到魏柔雅的痛楚: “江雪是r级战士,任保卫部第五科科长,作战经验丰富,她外公是保卫部总督长,母亲是装备部副部长。” “你呢,你除了是我女儿,还是什么?”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夹缝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三 “江雪的亲事是仲星澜亲自求来的,人家看中的不止我魏家,还有江雪自身的实力和她背后的龚家。” “你一个a级战士,战斗力低下,生得也不是十分貌美,你是我的女儿不假,但也只是我的女儿。” 魏英耀的话犹如一把烈火,将魏柔雅的遮羞布给燃烧殆尽。 魏柔雅怎么会不知道她和魏江雪的差距,她从懂事起就活在魏江雪的阴影之下: 魏江雪星纹是最高级别的湛蓝色 魏江雪是r级战士 魏江雪参加了保卫部 魏江雪在击退星际强盗中立了战功 魏江雪升为分科科长 魏江雪跟指挥使的长子订婚 魏江雪,魏江雪,魏江雪!!! 魏柔雅低着头眼睛里满是怨毒,凭什么,大家眼里只有魏江雪!在外人眼里魏江雪就是魏家的骄傲,她却是魏家的废物! 就因为,她没有一个优秀的母亲吗?就因为她是不被期待的孩子吗? 她也想有个好的出身,她也想靠自己的努力去赢得别人的尊重,她不分昼夜的努力,她废寝忘食的查找一切可以让她变强的手段,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虽然魏柔雅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绝望地发现,她可能一辈子也比不上魏江雪了,她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只有魏家二小姐这个身份。 魏柔的脸色由青变红再转为惨白,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眼泪夺眶而出: “父亲!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我,在我记忆中您从来没有疼爱过我,现在您又要这么贬低我去抬高您另一个女儿。” 魏柔雅的眼神中满是委屈和不甘,她盯着魏英耀的眼睛哽咽道:“父亲,您这样对我,您有把我当作您的女儿吗?您为什么不能疼疼我?哪怕,只有您疼爱姐姐的一半也好。” “我做错了什么,让您这么讨厌我?把我说的一文不名?” 魏英耀神色冷漠而疏离,他征战多年经手的战俘数不胜数,再狡猾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别提魏柔雅这个没有经历过磨难却自作聪明的人了。 魏英耀看的分明,他眼前这个控诉父亲的女儿以退为进,把矛盾转移到她这么多年所谓的委屈身上,是想博取他的同情,引起他的愧疚。 让他出面回绝了这门亲事,并为她选择一个不比仲星澜差的未婚夫。 可惜,魏柔雅这招在他这里根本就不管用。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可有哪里不对?”魏英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冰凉的触感让魏英耀神色更加清明:“我对你的关心的确少,可是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是为什么,不用我细说吧。” 魏英耀抬眼往脸色不忿的魏柔雅望去,沉声道:“可是我的妻子对你疼爱有加,甚至因为你觉醒后实力低微,对你比她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你姐姐更是对你处处关心,就算她在外征战,每到一个地方,抓住一个别的星系的战俘,她都打听着提升实力加深星纹的办法,你在家里娇生惯养着,全星际的好东西都有人捧了送到你的眼前,你还想如何?” 魏柔雅一滞,随即便张嘴争辩:“母亲和姐姐对我的确好,可我们是一家人,难道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父亲呢,你又为我做过什么?” “我?”魏英耀哼了一声:“你以为你吃的那些提升星纹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每一样都是我花了大价钱托关系给你弄来的,谁知道你吃了一点起色也没有。” 魏英耀眉宇间尽是冷淡:“我并不欠你,所以收起你那副作态,我不吃这一套,实话告诉你,你若不是我的女儿,那武将还看不上你,如果你看不上这门亲事直说,也省的我费力。” 魏柔雅有些震惊,看不上她?一个区区武将凭什么看不上她? 魏英耀起身凝视着魏柔雅,瞧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魏英耀直言不讳道:“你不要忘了,这是个实力为尊的时代,出身虽然重要但更让人看重的是个人实力。” “既然走不了战士这条路,就死了这条心,等你想清楚了,我会托人在外交部给你找一份工作,干的好了也能有不错的前途。” 魏英耀顿了顿坦言:“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能给你找到的最好的出路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父亲,我不嫁,我会向你证明,我一定能做一个优秀的战士!”魏柔雅朝着魏英耀离去的背影大喊,魏英耀没有停止脚步:“无需向我证明,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魏柔雅攥紧了拳头一口银牙几乎咬碎,额角的青筋暴起,魏英耀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是在说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魏江雪! 魏柔雅将目光投向手环上显示的a级,一股怒意突然从胸间升起,a级,她为什么是a级,又凭什么无法升级?! 命运为何要对她如此不公平!如果一辈子都要活在魏江雪的阴影之下,她宁愿死! 如果有办法能让她超过魏江雪,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能将魏家的人踩在脚底下,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魏柔雅的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掌心的血痕清晰可见,但腕上的手环很快修复了,魏柔雅想起她的手环还是魏江雪给她的,内心屈辱至极。 她一把拽下来扔在地上,可陨石碎片制作的手环连一个划痕都未出现…… 江雪照例完成了巡视的工作,近日星际边缘太平的很,强盗流民都少,她也有空闲的时间能歇歇。 但整个星际都高度关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仲柏的身体状况,以及指挥使的宝座会落到谁的手里。 仲星澜的呼声更高,能力也更强,但仲星夜最受宠爱,仲星晖实力平平,很容易被人忽略,仲星月和仲星云两个人根本不够看。 可是,等仲柏身陨之后,仲星晖的灵魂被一个异界的修仙人士夺舍,仲星晖突然爆发出超强的实力,最终夺得继承权。 不过江雪倒是不担心,星澜现在顶着仲星澜的位置,那指挥使的位置只能是仲星澜的,所以她只需要看着魏柔雅就好,只要魏柔雅一有背叛魏家的苗头,江雪就会立即采取行动让她付出代价。 星澜不是真正的仲星澜,他对仲柏没有感情,所以只有轮到他探病的时间他才会去,其余的时间里不是完成本职工作,就是在计划求婚,以及筹备婚礼各项事宜。 虽然他和江雪举行过几次婚礼,但那毕竟是别人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还是头一回,何况还是属于他们两个真正的婚礼,一定得重视才行。 星澜打算给江雪一个惊喜,他很早就开始拐弯抹角的打听江雪的喜好,在对江雪了如指掌后,他才开始计划一系列事情。 他有信心能给江雪一个梦想中的婚礼,他负责一切需要费心费力的事情,江雪只负责当一个美美的新娘,出现在婚礼现场就好。 仲柏卧病在床,星澜作为长子,哪怕跟江雪订了亲,也不好走的太近,江雪的工作又忙,进到这个世界以后,两个人还没有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说了几句话就得分开。 魏柔雅明面上妥协了,她去找了魏英耀低头认错表示愿意放弃当战士,魏英耀依言动用关系给她在外交部找了一份差事,而外交部的负责人正是仲星晖。 过了一段时日后,仲柏油尽灯枯眼看就要不行了,他召来了自己的子女打算安排一下后事,兄妹几人没有谁真正为父亲的死而难过,他们想得都是如何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仲星晖驾驶着飞舰往第一治疗大楼赶,突然他一道流光窜进了他的躯体,随即他的灵魂像被撕裂了一样,很快就化为碎片被入侵者吸收。 再睁开眼的时候,仲星晖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一个人,他皱着眉头望着自动驾驶的飞舰,努力吸收着原身的回忆,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开,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这个人跟他同名,是这个世界地位最高的人的儿子,而且他一来,高官爹就要死了,这不是给他让位嘛! 仲星晖是个渡劫失败的散仙,他在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儿,直接舍弃了肉身破碎虚空逃窜,最后夺舍了这具身体。 仲星晖表示,这个世界真是太对他的胃口了,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灵气,飞舰的主材料是万年玄铁而制,天材地宝更是随处可见,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不懂的修炼,暴殄天物啊! 现在他来了,这将是属于他的时代,他掌握了那么多修仙法门,对这些只知道用飞舰作战的原住民而言,根本就是降维打击嘛! 仲星晖笑的猖狂,他一点不觉得吞噬掉原身的灵魂抱歉,他会让仲星晖这个名字流芳百世的,原身应该感激他才是。 差点忘了正事,仲星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眼下最重要的,是继承指挥使的位置,身在高位好办事嘛。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夹缝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四 仲星晖走进来的时候,星澜敏锐地发现真正的仲星晖已经被夺舍了,星澜眯了眯眼睛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打草惊蛇可不是个好习惯。 “人既然都来了,我有几句话想交代一下,首先是你们最关心的继承者的位置,我打算把他交给我的……”仲柏的话说到一半就没有了声音,他张着嘴神色有些焦急。 仲星晖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在这个世界灵气充沛,一个小小的禁言术还是使得出来的,接下来就是用摄魂术控制仲柏,让他把指挥使的位置交给自己了。 仲星晖背在身后的手掌结印刚结到一半,就听见仲柏又气喘吁吁地开口道:“指挥使的位置交给长子仲星澜,你们要好好辅佐他,至于财产,你们兄妹五人均分。” 怎么回事?! 仲星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诧异地望着仲柏,环视在场的其余几个人万分狐疑,难道说,除了他还有人懂得修仙法门? 不,怎么可能,他都是误打误撞才来到这个世界的,非修仙世界出现两个修仙人士,哪儿有那么高的几率? 仲星晖立马自我否定,也许是他初来乍到,跟躯体融合的还不是很好,再加上原身没有修为所以法术才失灵的缘故。 “父亲,为什么给大哥,我觉得我才是最适合指挥使位置的人!”仲星夜拍桌大喊,一点都不顾忌随时都要咽气的仲柏。 仲柏呕出一口鲜血,气若游丝但坚定道:“胡闹,你是什么德行为父还不知道吗?别的我可以纵容你,连你想要的商部都交给你管理,但指挥使的位置,你们兄妹中只有你大哥能胜任。” “你们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还要为星际的未来做打算。”仲柏闭上了眼睛说出了最后的遗言阖然长逝。 仲星夜再恼恨也于事无补,法律部,护卫部,战斗部三大总督长亲临,有他们三个在,谁也改变不了仲星澜继位的事实。 仲星月和仲星云得了应有的财产便噤声了,她们对指挥使的意愿本来就不算大,有钱财作补偿也很好,二人还算满意。 心怀不满的只有仲星晖和仲星夜,两个人均打算在仲柏安葬以后,再对仲星澜下手。 星澜瞟了一眼仲星晖,仲星晖刚才的小手段他都看在眼里,比起仲星晖的还要掐诀才能施法比,星澜可就轻省多了。 他心念一动就破了仲星晖的禁言咒,还对仲柏施了金光罩,能抵挡一切法术攻击,仲星晖在星澜眼里,连菜鸡都算不上。 原剧情中,仲星晖就是用此法让仲柏没能说完遗嘱,在仲星晖施摄魂术的时候,仲柏因为身体损伤的厉害,没能撑住就死了。 仲柏留下了烂摊子,引发了仲氏兄妹几人对继承权和财产的争夺战,最后,仲星晖运用仙术和从魏柔雅哪里得来的魏家作战计划胜出。 星澜不想大费周章的去阻止仲星晖,仲星晖前期都是狗着发育,不劳民伤财,不杀人夺舍的,完全没有杀的必要。 后期哪怕仲星晖成长起来了,也完全不够看。 按照原剧情那样,仲星晖会在继任大典上公开挑战仲星澜,星澜打算在那个时候直接将仲星晖给拿下,省得仲星晖破坏他的婚礼。 至于魏柔雅,那就交给江雪全权处置。 仲柏的死让星际旗帜降下了整整一个月,人们因为额头间的蓝色星纹而崇尚蓝色,也认为蓝色能给逝者带来好运,所以仲柏的追悼会是一片蓝色的海洋。 身着蓝色长袍的仲柏被放到一座冰晶棺之中,仲氏兄妹合力盖上了盖子,念过追悼词后,一起将冰晶棺沉到了海底,这是星际最常见的葬法。 仲星晖瞧着冰晶棺眼睛都绿了,竟然拿寒冰精魄作棺材,要不是棺材里躺着的是他爹,他都想直接把棺材给抢走了! 不过,由此可见,这个世界的灵宝有多多,几乎遍地是宝贝啊,等他修炼一段时日,指挥使的位置就该换人了。 星际中并没有守孝的说法,所以仲柏一下葬,星澜只要完成继任大典,随时都能迎娶江雪。 当魏柔雅知道是仲星澜继承指挥使位置的时候,她几乎嫉妒的发疯了,这样一来,魏江雪就会是第一夫人,她永远也比不上魏江雪了! 魏柔雅无心工作,她冲出了外交部的大楼,在门口撞见了仲星晖,魏柔雅看到仲星晖肩头上有五颗蓝星,知道对方位高权重他惹不起,赶紧向仲星晖道歉: “实在抱歉,我有些失神,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 仲星晖死死盯着魏柔雅,直魏柔雅胆战心惊,他才勾起嘴角笑了笑:“你一直没有办法升级吧,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从a级变为o级,前提是你要为我办事,你愿意吗?” 魏柔雅瞪圆了双眼,失声道:“你怎么知道?!”随即又捂住了嘴巴,看下四周人注视的目光,小声问:“你是不是从别人哪里听说的?” 仲星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本君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你就说愿不愿意就行了。” 魏柔雅看向仲星晖,眼前这个人的级别比魏英耀还要高,应该不会骗她一个a级战士吧,只要能提高实力,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愿意,愿意!”魏柔雅眼神坚定语气急切,仲星晖这才满意,他信步往前走沉声道:“跟我过来。” 仲星晖之所以拉拢魏柔雅,是因为他发现魏柔雅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她是难得的空灵根。 空灵根对灵气容纳性很强,比起水火之类的灵根还需要转化,空灵根直接能把灵气化为己用。 只要他稍加提点,魏柔雅就能成为他成就霸业的好帮手。 魏柔雅的特殊体质让她不适合这个世界的修行方式,所以她才迟迟升不了级,如果放在修真界,魏柔雅绝对是令人惊艳的天才。 仲星晖简单教了魏柔雅吸收灵气的方法,魏柔雅便迫不及待的修炼起来,只见大量的灵气开始从魏柔雅的百会穴进入,她运行了几个大周天,额头上的星纹颜色肉眼可见的加深了。 魏柔雅睁开双眼,腕上的手环提示她已经升为b级,她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十年了,等级终于变了。 魏柔雅干脆利落地跟仲星晖缔结了主仆契约,当然,她并不知道仲星晖让她滴血的图案是用来干嘛的,只要能超过魏江雪,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主仆契约,仲星晖为主,魏柔雅为仆,主死仆亡,仆死对主无影响,仲星晖这么做是防患于未然,毕竟魏柔雅是天赋绝佳的天灵根。 万一那天魏柔雅的实力超过他了想要反水,他捏着魏柔雅的命门,魏柔雅一辈子都得听从他的驱使。 魏柔雅按照仲星晖教她的方式修炼,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花园里遍地的花草是灵药,只是不修行仙术的人不能吸收而已。 魏柔雅想要提升实力的欲望太强烈了,她拼命吸收着灵药,不断吸收着灵气,不管自己的经脉能不能承受得了,她迫切需要变强去证明自己。 更快,随着继任大典的日期将近,仲星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原先的巅峰,而魏柔雅也从a级一跃成为了最高级别的o级。 魏柔雅额头间的星纹比湛蓝色还要深上那么两分,魏柔雅很激动,她终于比魏江雪要强了,她谨记着仲星晖的吩咐,强忍着没有去找魏江雪炫耀。 她要在继任大典上,一鸣惊人。 仲星晖无意间的得知了魏柔雅是仲星澜未婚妻的妹妹,在魏家很不受重视,甚至可以说仇恨魏家。 当仲星晖决定在继任大典上,捎带手剿灭给予仲星澜支持的魏家时,魏柔雅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 仲星晖对魏柔雅很满意,魏柔雅是个有野心,手段又狠烈的人,十分合他的胃口,有这样的帮手在,他的霸业绝对可成。 即便魏柔雅用化妆品将星纹遮掩的暗淡无光,江雪还是能从魏柔雅无意间透露出的骄傲中看出端倪,江雪笑了笑没有多言。 先让魏柔雅得意几天又有何妨,魏柔雅修炼仙术又怎样,在这个能动用法术的世界,除却星澜之外,哪怕对上仲星晖,江雪也有把握将他给击败,魏柔雅根本就不够看。 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下,万众期待的的继任大典终于开始了,星澜对着子民们展示了他幽蓝色的星纹,o级的战斗力,宣誓为保护星际和平而奋斗。 在一片欢呼声中,法律部总督从红色的丝绒盒中取出了银色的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枚硕大无比的蓝色宝石,正当他预备交给星澜的时候,坐在一旁观礼的仲星晖突然出声: “慢着,我反对由仲星澜继承指挥使的位置,按照星际法,我可以对他提出挑战,如果他战败,将由我继承指挥使的位置。” 仲星晖站起来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蓝色披风,对着星澜挑衅: “你,可敢应战?”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夹缝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五 仲星晖的挑衅是蓄谋已久,他偷袭失败后,在魏柔雅的提醒下惊觉星际法还有这项规定,于是他默认了继任大典的举行。 在万众瞩目的典礼上打败仲星澜,得到指挥使的位置,没有比这更能证明自己实力的事情了。 这举动是为一箭双雕,既将仲星澜赶下神坛,又能震慑众人,即使那些不服他上位的人意图造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仲星晖,你疯了吗?!” 几个总督长满目慌乱,他们注意到台下观礼的民众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交换了一下眼神压低声音朝着仲星晖怒吼。 质疑法自从颁布以来从来没有实行过,历届指挥使都是实力最强横的人继承,所以这条星际法等同虚设。 今日若不是仲星晖提起,总督长们乃至民众都记不得这个条例。 “怎么?星际法第一百三十二条有明文规定,是我星际子民无需遵守法规,还是,”仲星晖似是漫不经心的望着星澜讥讽:“他仲星澜不敢应战?” 仲星晖的举动并没有让星澜脸上泛起一丝波动,他神色自若从法律部总督手中接过戒指,将它轻轻抛给江雪,这才转过身来对着仲星晖说了一句: “废话真多,来。” 仲星晖料定仲星澜会应战,他那些话不过是为了羞辱仲星澜,而且一开始他并不打算使用那些仙家手段。 他要用星际的机械战甲,仲星澜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打败仲星澜,这样的打击才更深刻,才称得上是毁灭性的。 可仲星澜这样猖狂的态度让仲星晖很是不喜,仲星晖眉头紧锁旋即又舒展开,不过一个蝼蚁罢了,让其得意一会儿也无妨。 毕竟,其寿将尽。 仲星晖扯了扯嘴角,面上浮现出凉薄的笑意,手掌上下翻转,腕间的手环抖动,金色的机甲瞬时便覆盖了他的全身。 那金色大气磅礴,刺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 习习微风拂过,仲星晖额前遮挡的碎发分至两旁,眉心的星纹俨然是最幽深的墨蓝色,边缘隐隐泛黑。 “天呐,那是至高星纹!” 台下有人惊声高呼,众人望着那墨蓝色的星纹出神,虔诚地将双指贴近胸口朝着仲星晖行礼。 至高星纹只在初代星际指挥使身上出现过,而那位指挥使,以一己之力统一星际,制定了星际法则,是被誉为救世主的存在。 那些被流放的星际强盗和激进派被赶出星际联盟,退居至星际联盟之外的星球,但他们在不断壮大,手段狠烈凶残,每每来犯给星际带来了不少困扰。 为维护星际和平而牺牲的战士数不胜数,民众们失去亲人朋友痛惜无比,他们虽然感激这现世安稳的日子,但更希望没有战乱。 时隔数百年又出现了至高星纹,这是不是意味着,至高星纹的主人,能平定战乱? 民众的眼神无比炙热的望着仲星晖,也许,仲星晖就是他们渴望的新任救世主。 仲星晖很享受这样崇敬的眼神洗礼,在他原来的世界,他就是个喜欢鼎盛香火的人。 奈何座下香火实在不丰,否则他也不会因为信仰之力匮乏而渡劫失败,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 江雪在仲星晖显露星纹的时候,下意识地望向了魏柔雅,果不其然,魏柔雅不再遮掩她的星纹,深蓝色的星纹鲜艳妖冶。 魏柔雅的双眼明亮,脸颊因为抑制不住的兴奋而泛红,脸上满是对作战的渴望,紧攥着拳头跃跃欲试。 江雪眼神幽暗,看来,这一场仗,是非打不可了。 江雪将戒指收起,调动起全身的注意力,星澜对付仲星晖,她看紧魏柔雅便是。 星澜的机甲是湛蓝色,如同浩瀚的海洋,纵使民众们在仲星晖露出至高星纹后,有倒戈支持仲星晖的意思,星澜也浑不在意。 他只想速战速决,搞定仲星晖这个不安分的因素,完成继任大典后,把星际外缘的威胁扫除。 然后,愉快地迎娶江雪,过上跟媳妇儿耳鬓厮磨的小日子。 星澜自持主神之威,纵然在这个世界发挥不出原来实力的万分之一,那也是主神,对付一个渡劫失败的散仙,自然不在话下,他要仲星晖死,仲星晖便不能活。 可是,凡是总有例外,而星澜遭遇的这个例外,是自他有记忆后,鲜有耳闻的,可以被载为主界史册的例外。 星澜和仲星晖开始交手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机甲撞击的声音,激光炮,镭射线什么的都是小场面,这场战斗平淡无味。 就在仲星晖想着仲星澜实力不过如此的时候,星澜玩儿腻了,他不想同着仲星晖浪费时间,仅仅一击,仲星晖胸前的能量石就碎成齑粉,金色的机甲应声而裂。 仲星晖瞳孔一缩,胸口闷疼,喉头涌出猩甜的味道,糟了,他要吐血了,仲星晖目光扫视台下众人,他不能在这些有归顺意图的人面前露怯。 那口血,仲星晖生生咽了回去。 “倒是有几分实力嘛,怪不得老东西想将指挥使的位置交给你。”仲星晖似笑非笑,眉毛高挑眼中平添了两分杀气,话音一转: “本座要开始认真了,不知道,这一招,你能扛得住吗?” 仲星晖双手结印嘴中念念有词,一把宝剑凭空出现,化为千百个分身带着破空的架势,朝着星澜呼啸而来。 眼看这招万剑归宗要将星澜穿成个马蜂窝,仲星晖露出狰狞的笑容,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这个胆敢伤他的人,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忽而,仲星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那面拔地而起的石墙,他的剑被石墙挡住掉落,剑身布满了裂纹。 他的剑毁了! 仲星晖双目赤红,那是他亲自打造的法器,用的是最好的陨铁,喂了他的精血,如同他的手臂一般,就这么毁了? 抬手召回宝剑,仲星晖看着密密麻麻的裂纹勃然大怒,他凌虚踏步行至星澜面前,眼中惊疑不定喝道: “你不是仲星澜,你是谁!可是修仙之人?” 民众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一个人,怎可不借助机甲凌空而立,又怎能凭空变出宝剑,石墙又怎会拔地而起? 这不是修仙之人又是什么? 星澜收起机甲神色平淡:“我的身份你不配知道,你并不是仲星晖,安分点,兴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仲星晖心间浮现出无数个念头,以刚才的情况来看,他眼前的仲星澜绝不是仲星澜本人,可能和他的情况一样,壳子是原本的,内里已经换了主人。 这该如何是好? 仲星晖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这个世界独有的一份儿,现在多了一个跟他一样的修仙之人,那...... 一样的条件,一样随之可见的天材地宝,他们两个究竟谁更高一筹? 更别说,对方还担了个未来指挥使的名头,原本的身份就要比他高一头,仲星晖有些犹豫,要不要求和平分星际,或者,干脆些一战到底? 魏柔雅坐在台下,将仲星晖的举棋不定尽收眼底,她的心高高悬起,她将全部的指望都压在了仲星晖的身上,如果仲星晖退缩了,她长久以来的努力和渴望就会化为泡影。 这样的结果,绝非魏柔雅所愿。 魏柔雅望向最前排的江雪,她发现哪怕这个时候,江雪的脸上都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坐的仍旧笔直,举止得体。 魏柔雅甚至觉得江雪嘴角挂着笑意,是对仲星晖的嘲笑,还是看仲星澜实力强横而露出的得意的笑? 魏柔雅的指甲在掌心留下深刻的红痕,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再也找不到能在万众瞩目之下,将江雪狠狠踩在脚下的机会了。 继任大典上,她必须跟江雪对战,为自己正名造势。 魏柔雅要让众人知道,她魏柔雅比江雪要强上百倍,她要将那些怜悯唏嘘的目光,统统还至江雪身上。 她会成为星际最闪耀的星星。 魏柔雅稳了稳心神,对仲星晖传递密音,这是主仆契约带给他们的联系纽带,她的声音焦急中带着体贴: “大人,民众已经开始怀疑您的实力问题了,您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再也不能赢过仲星澜的声望了,民众会以为您害怕仲星澜呢。” “大人,您可要三思啊!” 仲星晖接到消息后不露痕迹地望向民众,看见他们当真在窃窃私语,原本对他崇拜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质疑和好奇。 不妥,若是不能一战成名,往后夺位可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了。 仲星晖不想被人当作谋逆之辈,他继任指挥使的位置后,要建立庙宇供奉自己,享受这些人的香火,获得信仰之力使修为大增。 若是名声不好,这信仰之力怕是难得啊。 仲星晖权衡利弊后,决意与星澜对战,在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之下,如果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真是白白来此走了一遭。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夹缝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六 “本座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是一山不容二虎,道友,且用实力分高低。” 仲星晖一改之前的猖狂态度,眉宇间多了些许慎重,手指从腰间的多宝囊中掠过,右手执剑指着星澜,左手捏出混火决。 团团炙热的火球朝着星澜扑去,掉落的零星火点将坚如磐石的地面烫出坑来,若是落在人身上,下场的惨烈自不必提。 星澜眼皮都未抬一下,大手一挥那些个火球便化作青烟消散,而后,星澜咧了咧嘴:“该我了。” 散发着森冷寒意的冰箭足以万计,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星澜手指每每抖动一次,那冰箭就逼近一分。 仲星晖的双瞳已经失去了神采,他僵着身子不曾作出躲避的举止,并非是他不想,这冰箭瞄准的唯有他一人,躲,怎么躲? 哪怕飞天遁地这冰箭也不会放过他,仲星澜更不会放过他。 仲星晖咬破了舌尖才逼的自己没有失态,可纵使他没有流露出惊恐的表情,但瑟缩的脖子和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出卖了他。 仲星晖很不想承认,可是从这些冰箭组成的诛杀阵,以及他轻易就被化解的混火决来看,仲星澜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 魏柔雅并不知道仲星晖的心理活动,也不了解修仙人士差一阶便是天壤之别,看仲星晖呆立着不动魏柔雅有些着急,她想着她和仲星晖联手还抵不过一个仲星澜吗? 双拳难敌四脚的道理,魏柔雅铭记在心。 魏柔雅飞身至仲星晖身侧,她刻意束起了长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原本暗淡的星纹鲜艳夺目。 魏柔雅神色有些倨傲,是时候让江雪跌下神坛了,名震星际的女战士,该是她魏柔雅。 “天呐,那不是魏家的废物吗?你们快看她的星纹,这至少得是o级战士才有的星纹啊!” “还真是啊,难不成魏家找到了能提升实力的方法?我回头可得打听打听去,我家那小子星纹也暗淡的很呢。” 魏柔雅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原来他们对她有多怜悯,取笑,现在就有多惊讶多不解。 而这个谜团将在仲星晖继任指挥使的位置后再解开,就像仲星晖说的那样,她会成为星际女神,他们会站在权利最巅峰俯瞰众生。 魏柔雅目光崇敬地望向一旁的仲星晖,她的心跳飞速加快,这个男人会带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魏柔雅的名字会被后人歌颂,她将千古留名。 “大人,为何不挡下这次攻击,要不您歇着,让我来。” 魏柔雅自认为很体贴,却不料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正巧戳中了仲星晖的痛点,仲星晖对魏柔雅这个可以利用的空灵根态度一向和缓,这一次却勃然变色。 仲星晖本想训斥仲魏柔雅一番,但他转念一想,魏柔雅这个不知深浅地丫头正巧可以当作肉盾,魏柔雅因为天赋异禀修为跟他不相上下,有她跟仲星澜纠缠,他就可以脱身离开。 仲星晖活了上千年了,虽然他爱面子喜欢逞英雄,但与身陨相比,落点面子根本不值得一提。 “也好,我在一旁观战,也检验一下你这段日子修行的成果。” 仲星晖打好算盘心中有了底气,大不了,趁势不对他舍了这肉身去了便是,他能破碎虚空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星澜原先是想戏耍仲星晖一番,奈何仲星晖这个胆小鬼竟然推了魏柔雅出来挡刀,欺负女人星澜不屑做,更何况魏柔雅是江雪的任务,星澜可不想抢功,他收回术法退到了一旁。 江雪见魏柔雅按捺不住出了头,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踱步行至高台之上,本该有各大总督长环绕的高台之上空无一人,江雪站定后仰头对着魏柔雅沉声道: “魏柔雅,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仲星晖有反叛的嫌疑,你同他在一起,是要与星际,与魏家作对吗?” 魏柔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雪,神色中尽是鄙夷,她笑的猖狂恣意,语气狠绝:“反叛?大人严格遵循了星际法,何来反叛一说?” “此战未休,未曾分出胜负,指挥使的位置花落谁家还不一定,我支持大人,就像你和魏家支持仲星澜一样,有何不对?” 江雪眸子微闪,将碎发别到耳后,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轻声道:“你既然知道魏家支持仲星澜,还要站到仲星晖身边去,是想要脱离魏家吗?” 魏柔雅嗤笑一声,怎么,江雪以为这样说,就能吓到她了?以她现在的实力而言,别说一个魏家了,哪怕一双也不是她的对手。 “是又怎么样?魏江雪,少拿你这幅样子来压我,我看着就恶心,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魏柔雅了,我现在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混账!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说话!”魏英耀额角青筋暴起,他冲到高台上对着魏柔雅暴喝:“我魏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魏柔雅淡淡地瞥了魏英耀一眼,她不再渴望魏英耀的关爱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谈。 她甚至想让魏家覆灭一个不留。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是个不被父亲疼爱的孩子。 “狼心狗肺?魏英耀,你生了我就要养我,你以为我多想做你魏家的女儿吗?你给过我几分关爱?” 魏柔雅委屈地控诉着魏英耀,假模假样地拭了拭不存在的眼泪,继而嘴角上扬绽放出一个明媚的微笑,语气温柔至极: “实话告诉你吧,魏英耀,等大人得到了指挥使的位置,魏家是第一个要灭亡的家族。”魏柔雅捂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但是你放心,念在我住在魏家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下手会很快的,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你们就全都死了。” 魏柔雅微微摇头叹息:“没办法,谁叫我这么善良呢。” “你在发什么疯!”魏英耀不敢置信地望着魏柔雅,他自问魏家没短过魏柔雅一分,龚心宜更是对魏柔雅体贴有加,魏柔雅竟然想要灭了魏家满门? 魏英耀召唤出机甲,镭射光线对准了凌空而立的魏柔雅,他犹豫了再三还是没能做出攻击,他虽然不喜魏柔雅,但魏柔雅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伤害魏柔雅,他做不到。 魏柔雅可一点不含糊,她反手就是一击必杀,若不是有江雪及时给魏英耀加了防御术,魏英耀必死无疑。 即便如此,魏英耀还是受了伤,吐出了大口的鲜血,龚心宜上前扶住魏英耀,她没有看魏柔雅一眼,可江雪知道此时此刻的龚心宜有多寒心。 龚心宜亲手养大了魏柔雅,悉心教导多加照顾,把魏柔雅当作亲生女儿,魏柔雅却满心怨毒,想让她的女儿江雪去死,想灭了魏家。 魏柔雅目光触及龚心宜的时候,心底有丝丝波动,但很快被怨怼淹没,魏柔雅得意地冲着脚下的人群喝道: “大人和我的实力相信你们已经有所了解了,指挥使的位置已然是大人的囊中之物,跟随大人,大人是至高星纹的拥有者,以大人的实力定能带领星际再次走向辉煌。” “机会仅有这一次,最先投靠大人的,将成为未来的肱骨之臣,你们可要把握住机会,站错队伍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魏柔雅暗搓搓的向官员和民众表达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民众们有些犹豫不决,总督长和各个部长都是人精一样,更不会轻易战队。 所以,魏柔雅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并没有替仲星晖拉拢到什么人,除了本就对仲星澜继位而感到不满的仲星夜。 仲星夜率领商部向仲星晖投诚,而其他人仍在观望,多了一员大将的仲星晖并没有感到开心,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星澜,他不明白,星澜明明有能让他一击至死的能力,为何迟迟不动手? 星澜的表情越是云淡风轻,仲星晖心里越是紧张。 江雪确认了魏柔雅伤害事实已经达成,可以出手教训魏柔雅了,也不再藏着掖着,双手捏决腾空而起,双目如水沉静对着表情扭曲的魏柔雅道: “魏家有你实属不幸,魏柔雅,你不仁不义在先,可莫要怪我清理门户。” 魏柔雅瞠目欲裂,脸色涨红疯狂摇头,几近癫狂:“不,不,不,你怎么也会,你怎么也会,这不可能,不可能!” 魏柔雅的信仰仿佛瞬间崩塌了,她一直活在江雪的阴影之下,同为魏家的女儿,江雪要比她优秀的太多。 她会的江雪样样都精通,且处处压她一头,提起魏家旁人只会想到争气的魏江雪,谁能注意到她魏柔雅呢? 好不容易,她有了世上独一无二的仙术,她不再是普通人,她同这群凡夫俗子不一样,可江雪竟然也会。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处处压她一头,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魏柔雅双目猩红,神智已经不甚清明,今日,她拼尽所有也要将江雪斩杀,她们二人只能活一个!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夹缝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七 魏柔雅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她的仙术是仲星晖教的,仲星澜也是会仙术的,他怎么可能不教给身为他未婚妻的江雪? 这么想着,魏柔雅心头的恨意舒缓了几分,江雪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仲星晖可是夸赞过她是得天独厚的体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魏柔雅迫使自己放平心态,她不跟江雪废话,朝着江雪施了噬魂法,她期待着江雪能化为肉泥血水,从这个世间消失。 奈何,魏柔雅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江雪的赤金盾可是绝顶的护身法门,一击未中,魏柔雅不死心,接二连三地对着江雪施展各种阴毒的术法,都被赤金盾逐一挡下。 魏柔雅喘着粗气停了手,她下意识地看向躲在盾后的江雪,魏柔雅发现江雪看她的眼神带着嘲弄,那是她最恨的表情。 魏柔雅攥紧了双拳,厉声喝道:“你躲起来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出来跟我硬碰硬?” 江雪摇头轻笑:“不敢,我怕你死的太快。” “你!魏江雪,你欺人太甚!”魏柔雅的表情因为极度的气愤和强烈的嫉妒扭曲,可怖的面容上,涂的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控诉着在魏家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以及江雪带给她的伤害。 江雪耐着性子听完后掏了掏耳朵,表情无辜神色疑惑:“合着,我优秀是我不对了?魏柔雅你自己不行,就把怨气转移到我身上啊?” “我在外征战击退强盗的时候,几次都差点死在战场上,而你不过是在机械室模拟几次战斗,就在这里叫苦连天了?” 江雪夸张地指了指魏柔雅的脑袋:“哎呦,魏柔雅你的脑回路还真是常人不能企及啊。” 魏柔雅可不管这些,在她心里,没能跟江雪地位持平,那就是江雪的错,魏家的错,至于江雪为了那些付出了多少努力,流过多少血泪都能忽略不计。 江雪收起赤金盾,正了正神色朗声道:“现在,该我反击了,魏柔雅,你要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魏柔雅还没来得反应,一击雷电就劈中了魏柔雅,魏柔雅登时跌落在地上呕出了一大摊鲜血。 江雪并没有要了魏柔雅的性命,她要让魏柔雅活着,失去仙术,失去魏家的庇护,孤立无援的活着。 这是比死更适合魏柔雅的惩罚。 江雪唤来心腹将魏柔雅押了下去,那一击她用了十成的力气,受了重伤的魏柔雅且得些日子复原呢。 解决了麻烦之一的魏柔雅,江雪和星澜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了仲星晖身上,仲星晖深觉不妙,登时就要施法远遁,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爷不奉陪了,咱们后会无期!” 仲星晖化作一团光影疾速而去,星澜挪到江雪身边冲她咧嘴一笑:“不急,让他跑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处理魏柔雅?” 江雪替星澜拂去肩头的灰尘,温柔笑道:“毁了她的灵根将她赶出魏家,让她眼睁睁看着她最嫉妒的魏江雪坐拥一切。” 星澜颌首揉了揉江雪的脑袋,轻快道:“解决完仲星晖任务就完成了,我们再留一段时间好不好?” 江雪闻言望向星澜,看着星澜期待的样子,江雪不由地笑着点了点头,她对即将到来的那件事情隐隐多了几分希冀。 仲星晖绕来绕去发现自己始终没有离开继任大典的现场,他慌了阵脚,他就知道星澜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见识到了星澜的可怖修为,仲星晖不敢露面了,哪怕他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他也隐匿了身形躲在不起眼的角落。 仲星晖打算等星澜和众人离开后,直接舍了这肉身划破虚空而去,这个世界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江雪不像星澜那样有耐心,她眉头刚刚蹙起,星澜便心领神会,弹指一挥,仲星晖的身形显露出来,不受控制的朝着星澜飞来。 仲星晖已经放弃了挣扎和抵抗,他面无血色的脸透露出一股衰败的气息,仲星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是听天由命断送在此地,还是赌一把当着星澜的面元神出窍逃离,亦或是自爆金丹拉着星澜一起死。 仲星晖绝望的发现他遇到了一个死局,他不甘心赴死,哪怕有万人陪葬,他这般惜命的人也不想死。 可元神出窍后神魂薄弱,仲星晖怕他还没来得及撕裂虚空,就已经被星澜打的魂飞魄散。 “你到底是谁?你这样的修为,为何偏偏要和我过不去?不若我们两个联手,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为奴为仆我心甘情愿。” 仲星晖匍匐在地姿态卑微,他恨他现在这番没有骨气的话,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世界遍地是天材地宝,星澜的修为未必会一直比他强。 星澜跟仲星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仲星澜可不一样了,仲星澜明明白白的告诉过星澜,他要仲星晖死。 所以,星澜不会对仲星晖手下留情,他懒得同仲星晖争辩,直接抬掌朝着仲星晖拍去,这一掌下去仲星晖会化为齑粉,身魂俱灭。 仲星晖看星澜没有要放心他的意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一切小手段都无法达成。 就在掌印即将落在仲星晖身上的时候,陡然间山崩地裂,狂风大作雷电齐鸣,白昼漆黑如夜,沧桑浑厚的声音从云巅传来: “主神大人,恳请你留小儿一命!” 星澜收掌撤法脸色铁青,他把江雪拉至身后,声音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天道,你怎可口出妄言!你作出如此大乱会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地面上深不见底的裂缝落进去许多人,还有的人被飞石砸中稀里糊涂的送了命,星澜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天道是如何衍生命运,但他能笃定,刚才发生的事情决不在推衍之中。 这些死去的人,是因为天道的擅自变动而无辜丧命。 星澜执掌主界一方秩序,向来公平公正,对于这些因为一己私利而迫使世界动荡,造成万人丧命的事情最为痛恨。 所以,哪怕天道肩负着这个世界的重担,星澜也没有好脸色给它。 江雪倒是很震惊,小儿?她的眼神锁定迷雾中的仲星晖,星澜只要取仲星晖一人的性命,仲星晖是天道的儿子? 天道的儿子?! 江雪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制,她做任务者多年,跟不少世界的天道都有过交集,可它们是一群天地衍生的规则,肩负着一个世界的秩序,是无形的,哪里来的儿子?! 江雪扯了扯星澜星澜袖子,对着星澜耳语:“天道还能生孩子吗?” 星澜猛然间回头,江雪仰着头脸上是旺盛的求知欲,星澜一滞,这种事情。他该怎么跟江雪解释呢? 说实在的,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天道生子这件事情,他也就在古神注上看过。 星澜没有说话,他拍了拍江雪的手以示安抚,端起主神的架子沉声质问:“仲星晖是你的儿子?你既然能幻化出人身,还不快用人身来见我。” “是,遵大人法旨。”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就出现在星澜眼前,两鬓斑白,眼角布满了皱纹,看着就十分虚弱。 星澜曾在古神注上看过,天道妄动化而为人,其嗣不为天道所容,灭之。 如果仲星晖真的是天道的儿子,又怎会存活至今?天道看着如此衰败,莫非是用了什么手段,保住了仲星晖? 比星澜和江雪更懵的是仲星晖,天道?他只在修仙典籍中看过,他是天道的儿子,开什么玩笑,如果是真的,他下场怎会这般凄惨。 天道是他爹的话,在这个世界他该横着走才是,眼看他都要死了,才跑出来说他是天道之子,扯淡。 天道对着星澜拱手作拜:“见过大人,恳请大人能饶小儿一命,他尚未犯下过错,求大人网开一面。” 星澜板着脸质问:“你既然身为天道,自然知道这世界的原本走向,仲星晖手段凶残,害了无数人,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星际和平毁于一旦,他有多大的罪过,你心里最清楚,怎敢开口替他求情?” 天道叹息一声,仍旧为仲星晖开脱:“大人有所不知,这一切都要怪我,要不是我妄动凡心机缘巧合化成人形,又与一人类女子相爱生下孩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天道走到仲星晖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眼神复杂地看着仲星晖轻声道:“你长得像你的母亲,我们父子阔别三千余年,今日终于再次得见,儿啊,我是你父亲。” 仲星晖:???!!! 他今年满打满算拢共才一千二百多岁,他们三千多年没见? 仲星晖疑惑地望着天道,再看看神情肃穆的星澜,仲星晖挠了挠头,该不会是他们联合起来欺骗他吧? 星澜听天道说完恍然大悟:“你自仲星晖一出生,就将他送往了别的世界,他多次轮回后将身上来自天道的气息洗净,你才再次出手将他引回原本的世界。” 这个办法不可谓不精妙,虽然骨肉分离三千多载,但至少仲星晖能活下去。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夹缝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吧完 听了星澜的分析,仲星晖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嘛,得证大道的大罗金仙都不一定能撕裂虚空,他一个只剩元神的小小散仙又怎能办到。 合着,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好爹。 一个牛批哄哄,身为天道的爹。 仲星晖刚想支楞起来,但一想到他爹对星澜的态度恭谨,又老老实实作鹌鹑状,他爹身为天道都惧怕星澜,可见星澜来头不小,有他爹扛着,兴许他能躲过一劫。 等星澜说完,天道拱手称是:“大人说的正是,我自知此子为这个世界所不容,只能在他身上留下记号将他送了出去。” “大人,我知道晖儿将来会犯下法错,可这一切都还未发生,晖儿也未曾伤了谁的性命,求大人网开一面,饶过小儿吧。” 星澜沉默地注视着天道,古神注记载天道化为人形俊美异常,眼前的天道却是油尽灯枯的模样,全然没有媲美天人的身姿。 星澜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一起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是你引导着仲星澜和魏江雪发出了求救信号,亦是你牺牲了自身换来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你做了这许多,都是为了救下你的儿子?” 这样一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天道颌首,望着仲星晖的神色有几分动容:“大人,世界上本就没有仲星晖这个人,他只不过是我为了接回晖儿造出来的壳子,我拼尽全力查找到晖儿的下落,制定了接回晖儿的计划。”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将这个世界改造成适合晖儿的样子,在这里他拥有得天独厚的一切,轻轻松松就能够自保。” 天道叹息不止:“可我没想到晖儿的野心这般大,弄的这世界几近崩塌,我虽有了私心,但我毕竟是天道不能放任晖儿毁了这一切。” “于是我用法则之力帮助仲星澜和魏江雪联系上主界,请主界派人来拯救这个濒临毁灭的世界,我愿意散尽所有法则之力让这一切恢复原状,只求大人能成全我和晖儿,让我们留得魂魄转世去。” 星澜有些唏嘘,天道有了感情,有血有肉,它现在的思维完全是按照人类再走,会有私心的天道不是一个合格的天道,只能被替换。 这个天道提出的建议是不错,旧的天道一陨灭,新的天道便会自动应运而生,届时紊乱的世界会逐渐恢复平静。 天道的条件十分诱人,可星澜已经答应了仲星澜要取仲星晖的性命,总不好食言而肥,得问问仲星澜的意思再做决定。 仲星澜是个明主,他听星澜说明情况后权衡利弊,点头答应了天道提出的条件,仲星晖的确还未作恶,只要星际能恢复以往的和平走上正路,仲星澜表示过往种种都可以化为云烟。 星澜答应了天道提出的条件,天道生怕星澜反悔,他展开双臂第一次拥抱了自己的儿子仲星晖,轻声道: “你的名字叫晖儿,你母亲说希望你如朝阳一般光明,为父亏欠你和你母亲太多,但愿我们一家三口能投生到一起,再叙天伦之乐。” 仲星晖稀里糊涂的张开手想拥抱这位陌生的父亲,但天道很快化为光晕消散于天地之间,仲星晖垂下手心底空落落的。 星澜遵守诺言没有杀仲星晖,他依照江雪的样子,废去了仲星晖的丹田,任其自生自灭。 新旧天道更迭,新天道修复了旧天道的bug,将满大街的天材地宝收回,变为原本星际中的布置,伤亡的人统统恢复了原状。 民众们只会记得仲星澜顺利继承了指挥使的位置,这场战斗和仲星晖都被从记忆中抹去,而魏柔雅也被一并抹去。 仲星晖和魏柔雅还保有记忆,可惜只有他们俩会相信这些事情,随便说出来一件,都会被人耻笑。 魏家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所谓的二小姐,魏英耀膝下只有争气的魏江雪一个独女而已。 星澜正式成为指挥使的第一件事情后,就是直接率领着战舰跟江雪并肩作战,去歼灭那些被流放在星际边缘的强盗和反对派。 星澜的手段比前任指挥使仲柏还要狠烈,他急于搞定这帮人过几天清净日子,好沉下心来尽力筹备求婚和婚礼的事宜。 仲星澜的名头很快响彻了整个星际,谁人不知新任指挥使是个狠角色,不光处理政务是一绝,作战是更是一把好手。 当那些强盗退居更远的星球时,星澜选择了停手,他把怪都打完了,仲星澜回来的时候该干什么。 星澜在一片紫色的花海中向江雪求婚成功,星澜再三说明了这不是任务世界中的求婚,而是真正的现实当中的求婚。 江雪也再三表明了她知道后害羞地点头答应,星澜兴奋地抱着江雪转了几个圈儿,一枚小巧的蓝宝戒指戴在了江雪的手上。 星澜实在是急着娶江雪,求婚成功后三个月,他无事便往魏家跑催着江雪嫁给他,魏英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拍案决定一个月后举行婚礼。 早晚都要嫁给星澜,江雪对魏英耀的决定没有提出异议,星澜负责婚礼的一切,样样都不用江雪操心,江雪便还是每日参加训练,去保卫部巡视。 日子平淡而又充实,直到江雪在街上遇见了魏柔雅,魏柔雅被从魏家赶了出来,没了修仙术加持,魏柔雅又变成了那个弱小无能的a级战士。 魏柔雅在魏家养尊处优惯了,忽然孤立无援又吃不得苦,很快就沦落到了住避难所,那是收容穷苦人的地方。 从前魏柔雅不觉得她在魏家过的是什么好日子,直到现在她才领会到魏家有多好,可是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一切都回不去了。 说实在的魏柔雅不是没想过回魏家,可是不知怎地,魏家的人都不认识她了,旁人也都说魏家只有魏江雪一个女儿,可是,她明明也是魏家的啊。 魏柔雅想不明白,她一次次接近魏英耀,想找他当面对峙,但还没和魏英耀说上半句话就被护卫员拉开。 不管魏柔雅怎样跟人争辩,就是没有一个人记得大战的事情,也没有人记得仲星晖的事情,魏柔雅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疯了。 魏家回不去,魏柔雅的实力又低微,她只能做一些辛苦的活计来维持温饱,魏柔雅长得还算漂亮,有很多人向她献殷勤,嘘寒问暖送东西,所以魏柔雅的日子并不算难过。 魏柔雅多番努力也没能证明自己是魏家的女儿,她渐渐死了这条心,尽快使自己融入到了新环境之中。 不出意外的话,魏柔雅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嫁给一个同样实力低微的人组成家庭,魏柔雅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后悔没有嫁给那个武将。 江雪轻而易举就打听到了到了魏柔雅的状况,得知魏柔雅现在很安分,江雪便没有再给予魏柔雅关注。 倒是仲星晖,江雪怎么也打听不到他的踪迹,就好像他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过仲星晖没了修为,也知道星澜的可怕,是不会出乱子的。 江雪不再为这两个花心思,全心全意投入到即将到来的婚礼当中去。 星澜和江雪的婚礼如期而至,江雪穿着星澜亲手设计的婚纱挽着魏英耀缓缓走入礼堂,雪白的大拖尾婚纱缀着点点细小的钻石,在灯光的映照下宛如银河灿烂。 魏英耀把江雪的手交给了星澜,星澜的眼睛一刻都未从江雪身上移开过,他们念了这个世界的誓词以后,侍从送上了戒指托盘。 戒指似金如玉古朴典雅,交换戒指的时候,星澜和江雪小声地念了属于他们的誓词: “同分神格,共享寿元,以吾爱汝,至死方休。” 星澜把江雪揽入怀中,轻轻地在江雪鼻尖落下一吻,他终于娶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 岁月漫漫,有佳人在侧,方不辜负这万古绵长。 全文完。 《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带着主神去打怪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