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轻尘》 1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你好,我叫月如水,请多指教,我是你的邻居。”十岁的小女孩笑得一脸天真。 “呃,你好。”一个男孩明显被月如水的的热情给吓着了。 “你叫什么名字?”说着,月如水把自己的一张笑脸凑了上去。 看着突然放大好几倍的脸,男孩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不稳,身体向后栽去。一双软软的小手却拉住了他。 “小心!”月如水低呼。小小的个子硬是拉住了高她半个头的男孩。 “谢谢啊。”男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暗琉辰,请多指教。” “没问题。哈哈。”月如水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瘦小的胸脯,保证道。 暗琉辰突然有些无语。 “暗琉辰,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和一个人长得有些像啊。”月如水一脸严肃地盯着暗琉辰,仔细打量着他。 “啊?没有啊。”暗琉辰无辜地回答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和那个,那个工藤新一小时候长得好像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月如水一下子蹦起来,伸出手,揪了揪暗琉辰的脸,“真的,真的好像啊。” “工藤新一,那是谁?” “呵呵,那是我的偶像,一个聪明绝顶,帅的绝顶的神探!”月如水的兴奋之情全写在脸上。 “是吗?他有我帅吗?有我聪明吗?”暗琉辰不甘心地问道。看着月如水这么兴奋的谈论一个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呛。 “这个嘛,终归是你帅一些,至于你聪不聪明嘛,我就不知道了。”思量了半晌,月如水以专家的口吻说道。 “暗琉辰?这名字好绕啊,要不然,我就叫你新一怎么样啊?”略带撒娇的意味,月如水蹭到暗琉辰身边,说道。 “新一?”这么亲热?听起来就有火。 “嗯,新一。我就当你认了哦。新一——”月如水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暗琉辰没开口。 “你应我一声啊。”月如水急了。 还是沉默,沉默是金。 “你在不答应,我生气啦。”此时月如水恨不得揍他两拳。 真的要答应吗?暗琉辰心里纠结着,真的要顶着另一个男生的名字吗?算了,就暂时顶一下吧,以后找机会把这个叫新一的找出来,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然后自己,嘿嘿,取而代之! 打着这个如意算盘,暗琉辰不情愿地开口,小声地应道:“嗯——” 暗琉辰永远不会想到,自己这一顶,就顶了一生。 2 “新一,你过来帮我啊,帮我在这儿搭一个秋千!就在这树下面。”一个十四五岁的女生朝着对面的人家叫道。 “来啦。”大门打开,一个神情慵懒的男生走了出来,揉着眼睛,不满地抱怨道:“真是的,一大早,乱叫什么嘛。”话虽说着,却是径直走向那颗大枫树,“就是这儿,对吧。” “嗯。”女生笑着答道。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 ================================================================================ “新一,你快过来,我做了吃的。”隔着电话,女孩大叫道。 “不会有毒吧。”男生有些迟疑。 “不吃算了!哼。”“啪”的一声挂掉电话,却在下一秒,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不是不吃吗?”看着这个狼吞虎咽的男生,女孩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大小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有眼不识泰山,行了吧?”心满意足地吃掉最后一块菠萝派,男生开口讨好道。 “谁叫你吃完的?”臭小子,趁自己一不注意就全吃了,嘱咐过他,只准吃两块的。“给我吐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啊,谁叫那东西太好吃啦。”双眼水汪汪地看着发飙的女生。双腿却慢慢朝门口移去。 “臭新一,站住!” “饶命啊——” 庭院中,是两个人追逐的身影。 ================================================================================ “新一,明天去游乐园庆祝我拿奖好不好?” “明天吗?” “嗯。” “好,明天去给你庆祝。你说的话就是一切。”无比宠溺的口气。 “新一,记得提醒我啊,免得我忘了。”末了。女孩不忘补上这一句。 男生欲哭无泪,“你这什么记性啊?好好好,到时候,我叫你。” 七年,就在两人的打闹中,过去了。 3 大街上 喧闹的人群中,月如水突然问道:“新一,你爸妈和我爸妈去国外多久啦?” “应该,有三年了吧。” “他们倒是逍遥得很呐。”愤愤的说道:“把咱俩丢在这儿,自己却是满世界乱跑。” “那群家伙——”暗琉辰一想起来那四个人暧昧的眼神就满头黑线。 “新一,要是我有一天建立了一个黑帮,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月如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问出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笨蛋,这有可能吗?”翻翻白眼,暗琉辰并没有把月如水的话放在心里。 “谁说不可能的?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琉月。” “琉月?” “嗯,琉月。” “好啊,到时候我就来当你的副帮主,哈哈。” “行啊。”月如水眨眨眼睛。 暗琉辰看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女生,七年了,这七年,她出落得越发冷艳,但对自己,一如十岁那年。不曾改变。如果说她真的要建立一个黑帮,她,有这个能力。想想当初也真是可笑,自己竟然为了一个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人郁闷了那么久。直到她抱着《名侦探柯南》的光碟来找他。这七年间,她从来没叫过自己的真名,而是固执地叫着“新一”,而自己,也慢慢的习惯了。有时候,有人叫自己的真名,听起来倒像是在叫一个陌生人。 “新一,发觉没有,你现在好受欢迎啊。”看着周围的手机闪光灯,月如水无奈地摸摸额头。真是的,每次都这样。 “呵呵,谁叫我长的帅嘛。”嬉皮笑脸地开着玩笑。 “自恋。” “那也得有自恋的资本啊,是不是?” “是啊,你帅得很,帅的人神共愤,帅的毁天灭地,你满意了吧。” “是啊,我太满意了。” “你——”郁闷,“等一下,现在是红灯。” “嗯。” 4 月如水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冲。突兀的站在大街中心。有些不知所措。 “嘟嘟——嘟。”喇叭声不停的在耳边响起。月如水想闪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生了根似的,无法挪动。 “让开,让开,刹车坏了,快让开。”司机把头伸出车窗,拼命地喊叫道。撞鬼了,刹车突然就不灵了。 看着冲向自己的卡车,月如水傻眼了。不会吧,没这么衰吧。可是,眼神飘向路旁的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男生,新一,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我好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很舍不得。 暗琉辰只觉得自己身边好像一下子就空了。下一秒,就看到月如水出现在了路中央。一辆卡车不受控制的冲向她。那一刻,他的心猛然揪紧。在自己的大脑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本能性的动了起来。 一边的路人只看到在卡车冲向女孩的瞬间,一道黑影冲了上去。接着,入目的就是妖冶的红,红的骇人,红的心碎。 “喂,新一,新一,你醒醒啊?新一,新一,新一——”月如水的心像是被重重锤了一下。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像幽灵一般出现到暗琉辰身边。双手轻轻抱起暗琉辰的身体,将他紧紧靠在自己的胸前。衣服上,顿时开了一朵血莲。 就在卡车撞上她的一瞬间,暗琉辰一下子冲上来,狠狠地推开了她。接着,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笨蛋,你哭什么啊。咳咳,这是你的胸部哦。”暗琉辰勉强睁开双眼,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到月如水的耳朵里。依旧是熟悉的,戏虐的口吻。只是这时,听起来却是如此的遥远。遥远的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 “你才是笨蛋,谁叫你冲上来的?谁叫的啊?”月如水不管暗琉辰的调侃,不顾一切的哭着。咒骂着,心底,是痛彻心扉的撕裂。“为什么,为什么要冲上来,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笨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啊?笨蛋,傻瓜,笨蛋——”凄厉的声音在这阳光明媚的天空下,显得格格不入入。 暗琉辰看着月如水,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尽力将自己的嘴巴凑近月如水的耳旁,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月如水听完这句话,神情一下子震惊了,继而,就是决堤的泪, 暗琉辰将手伸向裤带。接着,颤颤巍巍把一样东西拿了出来,递给月如水。 “笨蛋,这是你。咳咳咳,你的奖品。” “新一,答应我,不许离开我。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看着暗琉辰手中的东西,月如水就要崩溃了。“别闹了,我想睡。我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5 “新一,你不要睡啊!救护车,救护车,救护车在哪啊?”看着暗琉辰半闭的眼睛,毫无血色的双唇,月如水的眼睛一片模糊。 “医生,医生,快来啊。”整条大街弥漫着月如水的眼泪所蒸发出来的空气,好苦,苦的让人不敢再看这一幕。 ================================================================================ 医院。 “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师无可奈何地开口,“他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小姐,小姐?”护士伸出手,在月如水的眼前晃了晃。却突然惊呆了——月如水此时的眼睛如同沾满了灰尘的玻璃,没有神彩,没有焦距,没有感情,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不去理会医生护士的话,月如水神色恍惚地走进手术室。看着躺在床上的,毫无生气的暗琉辰,轻轻抚上那张俊脸。不顾医生护士的惊讶,将自己的唇轻轻印上暗琉辰冰凉的薄唇,让他们的唇瓣没有一丝缝隙。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月如水将自己的唇凑近暗琉辰的耳畔,轻轻说出了三个字:“我也是。。。。。。”只是,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好好照顾他。”沙哑地开口,“他若有事,我要你们陪葬。”没有冷漠的口气,却让人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医生护士惊在一旁。 “过会儿,各国的医学专家都会赶来,你们去做好准备。”一字一句的吩咐道。新一,我一定会拿回你的命。你不许有事。那些人,一定能救活你。 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月如水跌跌撞撞的出了医院。身上,还沾染着暗琉辰的血。 “这女孩究竟是谁?这么大口气。”医生喘了一口气。语气中带有一丝轻蔑,“专家?她不会是傻了吧?” “不是啊,医生,她,好像是月氏的小姐。”护士突然想起前不久看过的关于月氏的报道。 “什么?”医生大惊失色。双腿发软,那里面那个,身份也一定不简单。月家的小姐,她的确是有说这种话的本钱。 “那,我们怎么办?” “快,立刻准备。快去报告院长。”医生摸了一把汗。下次不能再乱说了,要不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月如水回到家,双腿一软。瘫坐在草坪上,双肩微微颤抖,却没流下一滴眼泪。过去的一切,就像电影的回放镜头,不停地倒带,重复。 那个帮自己搭秋千的他。 那个陪自己去游乐园的他。 那个和自己抢吃的他。 那个嬉皮笑脸,像痞子似的地盯着自己的他。 那个帮自己过生日会比自己还高兴的他。 。。。。。。。。。。。。 只是,这一切,只能是回忆了。只能是回忆了。。。。。。 坐在秋千上,月如水看着暗琉辰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一个类似水晶的手环,约摸有一寸宽。晶莹剔透,加上一个戒指,戒指上镶着一颗银色的类似钻石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月如水也不知道。戒指和手环被泪珠似的银链连接了起来。手环上刻着精美的蔷薇雕花。美的让人窒息。手环和戒指是一体的。就像,就像自己和新一。 戒指上所镶的东西沾上了暗琉辰的血。月如水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了,“啪嗒,啪嗒”向下掉。 “新一。。。。。。”对着这份礼物,月如水喃喃自语。慢慢的把它戴在了手腕上。倚着大树,闭上了眼睛。新一,除非你醒,否则,我绝不要再醒来。因为,清醒着的我的身边,没有你。带着执着的信念,月如水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这时,那份礼物却突然发光,暗琉辰的血,月如水的泪,都被戒指上的东西吸了进去。 6 一阵清风拂过,树上的枫叶仿佛没有了生命力一般,随风飘落,悠悠的落在月如水的头发上,脸上,身上。很快覆盖了月如水小小的身影。此时的月如水,宛若披了一件带血的嫁衣。 这时,院子里却突然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欣长,另一个,则像一个几岁的小屁孩。看着被火红的枫叶覆盖的身影。 “哥,为什么女神会这样子啊?”小屁孩问道。 “这是个意外。”欣长的身影无奈地拍拍额头,“照计划应该是女神出车祸,此时应该是她躺在医院,只要女神没有意识,我们的事就好办了。可是,那个叫暗琉辰的男生,纯属意外。” “一定要用车祸吗?女神好可怜哦。”小屁孩嘟着红润的小嘴,不满地说道。 “要不能怎么办?若是平常人,要脱离这个时空,只需要我们施点神力即可。 可是,女神不一样。她是尊贵的神,拥有无人可比的神力,我们,根本动不了她,即使她的神力现在没有觉醒。我们依旧无法动她。所以,我们必须依靠一个媒介,而车祸,就是最好的媒介。”欣长的影子似乎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可下一秒,眼神就暗淡了下去:“但是——偏偏冲出来个暗琉辰!可恶。” “哦,难怪你叫我对那辆车和女神做手脚。哥,要是以后女神知道我们这么算计她,我们会死得很惨的。”小屁孩光是想都打了个冷颤。 “呃,那个,咱暂时不考虑。”欣长影子满头郁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虽然说没撞着女神,但是女神对这件事的反应却比我们预先想的好的太多了。没想到,咱们那个冷酷如冰的女神,竟然因为一个男子而变成这样。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我就去施法,让女神离开这个时空。” 说罢,迈步向着月如水走去。却没想到,在接近月如水一米开外的地方,他就已经承受不了月如水带给他的压迫。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在草坪上。 “哥!”小个子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冲过去,拖起他哥的身体就向后拽。直到感觉脱离那道压迫,才停了下来。 “累死我了。”小孩子坐在草坪上喘着粗气。 “阿索,我们,好像低估了女神的力量。”看着那抹沉静的身影,欣长的男子突然发现,他们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们的这个女神。她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阿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般来说,阿索叫阿加的名字就说明他现在很严肃。 “阿索,我看,除非女神自愿离开这个时空,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拿她怎么样!隔着那么远,我已经承受不住女神的力量,更别说靠近她了。但是女神的力量明明就还没有觉醒,怎么能?” “她自愿?怎么可能?”阿索的眉头紧紧的皱到一起。像弯弯曲曲的毛毛虫。 “但是女神必须去!这是女神的宿命!”阿加低声怒吼着。 “暗琉辰,暗琉辰,暗——”阿索的眉头忽的舒展,一拍手,“有了,我知道了。女神的力量是由暗琉辰而来!她要暗琉辰活!她要守护他!所以,只要暗琉辰活,女神就可以听我们了的。” “暗琉辰?但是,他只是个人类,被车撞的那么严重,有的,也只是那副躯壳。他的魂,早已四分五裂。怎么救得活?” “我们是救不活,但是,有人行啊。”说着,朝月如水的方向努努嘴。 “你是说女神?” “嗯。” “那我们——”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暗琉辰的生命冻结住,等女神觉醒之后救活他。” “冻结生命?” “对。”阿索俨然一个指挥者。 “好,我们快去医院,现在暗琉辰的时间用一点少一点,如同一盏快要油尽灯枯的油灯。” ================================================================================ 医院 “终于救回来了,但,会成为一个植物人,但毕竟是活着的。” “是啊,月小姐一定会很欣慰的。” “对了,赶紧通知月先生和暗先生,恐怕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 “对啊,对啊。” 各国专家的话说的倒是轻松,只是眉头却皱的死死地。月小姐,要的是活人,不是植物人!但他们真的尽力了。一切,只能看老天爷了。 与此同时,角落里,出来两句简短的对话。 “任务完成!” “收工,回去。” 7 “女神,你听我说,暗琉辰不会死了,但若要他醒过来,女神,你需要到另一个时空,只有这样,才能救他。女神,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有意识的,若你听进我的话,就允许我送你去另一个时空。可好?”阿加站的远远的看着月如水,根本没有一点反应。他不甘心,试着前进了几步,发现已没有压迫。立刻欣喜地说:“女神,那我开始了。” 阿加双手合十,手心处渐渐迸发出光芒,月如水被整个光芒所包围,周围树叶翻飞!气流翻涌。半晌,光芒渐渐弱了下来,周围寂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月如水依旧躺在树下。 “阿索,现在我们只要看好女神的这幅躯壳就行了。” “是啊。” “希望女神在那边一切顺利。” “嗯,我们无法探看那个时空,可是女神的神力会渐渐觉醒的。不用担心。” “那现在怎么办?就把女神的躯壳放在这吗?” “当然不行?” “送到医院吧。就让她的躯壳和暗琉辰的躯壳呆在一起吧。我们暗中保护就行。” “好。” “女神真的能回来吗,阿加?” “女神,嘿嘿,阿索,我打赌女神不会回来了。“ “什么?”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女神在那个时空会遇见更多的男子,她会忘了暗琉辰,她会爱上别人的,她现在对暗琉辰,不过是依赖而已,因为在这个时空,女神的身份比较特殊,朋友更是没几个。所以暗琉辰对她而言,很重要,但绝非男女之情。” “真的只是这样吗?”话中有着迟疑。 “要不然咱们打个赌,要是女神在那个时空没有爱上任何人,到时候,女神回来,我去把咱俩的做的事全揽我身上,免你责罚,怎样?” “好啊,要是我输了,任你处置!”阿索眉毛一挑,稚气未脱的脸上写着笃定。说实话,他挺喜欢暗琉辰的,那样一个比天神还俊美的男子。对女神爱到骨子里的男子。 8 “女神,只有到另一个时空,你才能救回暗琉辰,所以,就让我送你离开吧。”一个声音久久回荡在月如水的脑海中。 “谁是女神?”月如水质觉得脑子一片晕眩,仿佛置身于一个大漩涡之中,但随后听到的话让她清醒过来,“新一,你说可以救新一,对不对,去哪儿,只要能救新一,我哪都去,只要能够救他……。” “女神,您只要到另一个时空去就行了,在那儿,你的神力会慢慢觉醒。时机一到,您就可以回来了,就可以救暗——不,救新一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诱惑说道。 “新一,我要拿回你的命……”月如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小姐,小姐。”听着耳边的呼唤,月如水艰难的睁开了眼,尚未看清眼前的事物。眼泪却先涌了出来。痛,好痛,月如水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挖了一大块,痛得不能自已。为什么?为什么会心痛?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小小的身躯痛苦地蜷缩成团,眼睛一片刺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东西。心里突然空了一大块,空荡荡的感觉。总感觉少了一样东西。她忘记了什么?老爸?老妈?管家?家对面的叔叔阿姨?不对,她一个都没忘啊。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丫环看到这个样子的小姐,早已脸色惨白,慌慌张张冲了出去。边跑边大声嚷嚷着:“老爷,小姐,小姐出事了!”因跑得太过急促,等她跑到大厅时,脸色有些泛红,说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小,小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夜铭冀“倏”的转身,衣袖带翻了桌上的茶盏 ,只听得“啪”的一声,茶盏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厉声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只是小姐一醒就开始哭,还捂着胸口。”丫环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老爷,饶命啊!” 不等她说完,夜铭冀早已跑了出去。待他赶到月如水的小院时,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小院外,早已围满了家丁,丫环,却无一人敢进去。谁都知道,小姐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是十条命,他们也抵不上啊。 夜铭冀的眼神一紧,快步走了进去,顾不上呵斥下人,径直推开了房门。一眼便看见那个在床上痛得打滚的小人儿。那哭声,正是月如水所发出的。 “雪儿,乖,雪儿不哭,你再哭娘亲会不高兴的……”夜铭冀的声音哽咽了。将月如水一把捞入自己的怀中。拂儿,你看看我们的女儿啊,你为何要离我们而去啊?拂儿!就在昨天,他亲手葬了他的妻子,雪儿的娘亲。雪儿在灵堂之上就晕了过去,本想着小孩子不记事,可谁想到,她竟然一醒就开始哭。 月如水不停地挣扎着,她痛,痛得要命,那种痛,就像是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突然,她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感到怀中的人儿不再挣扎,夜铭冀低头一看,大为失色,“快,快去找大夫,快,快啊。”他已经失去了拂儿,不能再失去雪儿了。 “大夫,雪儿如何?” “大人不必担心,小姐只是伤心过度,加上身子虚,这才会晕了过去。待老夫开张方子,每日两次,数日便好。” “有劳了。”夜铭冀点点头,转身吩咐道,“春雨,跟着大夫去抓药。” “是。” 9 下人们悄悄地走了,心里,却不禁为小姐的命运难过,才五岁,娘亲就没了,可怜啊。大人,也是一个痴情汉啊。整个天朔的人都知道,当今丞相,只有一房夫人,且,如视珍宝。他可是天朔女子心中的好男人啊。可惜啦。。。。。。 夜铭冀的大手爱惜地抚上那张俏丽的小脸,却看到她的眉头皱了一下,接着一声嘤咛。月如水醒了。夜铭冀大喜过望,欣喜地说道:“雪儿,你醒了?” 月如水狐疑地盯了他一眼,这什么话?她当然醒啦,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会看啊。“嗯。”这就算是应了夜铭冀一声。一手撑着床,月如水坐了起来。使劲甩甩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想起来了,她是被人给送到这儿的,还说什么时机到了,她自然就会回去。而且,似乎她还是一个神呢,似乎,她的神力会在这儿,慢慢觉醒。虽然不怎么信这话,但看如今的情形,科学,也不能百分百相信啊,那些科学家,还真是有一大堆是浪费国家资源的呢。亏她每年给国家上交那么多税。简直是在养一些酒带饭囊嘛。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只是——月如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醒来,会心痛得要命,会痛不欲生,就像,就像自己的一部分被活生生地抽离自己的身体。 夜铭冀看着自己的女儿忽而皱眉,忽而展开笑颜,不禁慌了,“雪儿,你怎么了?你别吓爹爹啊。” 原来他是这身体的爹啊。月如水瞅着他,长得挺好看的,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墨绿色长衫很好地衬出了他的身形,眉宇间有着飒爽之气,一头乌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散的意味。而且,皮肤着实有些好,看不到一丝皱纹。这古代人比现代人还懂得养肤之道啊。 “我没事。”垂下眸子,月如水掀开锦被,打算下床,却被夜铭冀给拦住了,“雪儿,大夫说你身子虚,不宜下床走动,回去躺着吧。” “不用了。”月如水摆摆手,自己给自己穿上鞋子,“我想出去走一走,我一个人就行了。”该死的,这古代的鞋子就是没有现代的休闲鞋穿起来合适。 “雪儿,你——”话中透着迟疑。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的。”说着,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穿过一道道回廊,月如水在一个亭子边依水坐了下来。双眼静静地看着远方。老爸老妈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不在了。想着,又撇撇嘴。那两个没良心的,跟家对面的叔叔阿姨正在环游世界呢,哪有空管自己啊。再说了。月如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看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魂穿了,自己原来的那具身体,大概还在二十一世纪吧。应该是植物人吧。没有灵魂的躯体,不是植物人是什么? 10 现代,医院 “小一这个臭小子,身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弱了。还住进医院了。”古晚枫在医院的走廊上,笑着打趣道,“还让医生把我们叫回来。真不让我这个当妈的省心。”听着月丫头每天新一,新一地叫,现在他们也被传染了。 “对啊,月丫头呢,这两个人,还真是会胡闹。”茗希恋跟着说道。真是两个会折腾人的小东西,他们都到希腊了,一个电话就把他们给催回来了。 “暗兄,你说是不是这两个孩子有进展啦。”月寂楚的眼中尽是憧憬之情,难得啊,他们故意去全球环游,为的,就是给这两个人创造机会。看着他的样子,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个月氏的总裁,商场上的冷面杀手。 “我看,很有可能哦。”狡黠地转了转眼珠。 两个年近中年的,虽然说,看不出来吧。就带着奸笑,朝着病房走去。后面的两个女人,也是谈笑风生。 布鲁尔看着渐渐走近的四个人,心揪成了一团。该怎么说呢。当时他们打电话,只是说暗琉辰生病住院,请他们回来一趟。现在,是瞒不住了。 “晚枫啊,怎么医生全站在那儿啊?”茗希恋有些纳闷,成堆的医生站在病房门口,一脸凝重。“而且,好像布鲁尔也在啊。” “不知道,小一那臭小子,生个病至于把各国的专家请来吗?” “我看啊,八成是那月丫头干的。还真是心疼小一啊。看来,咱们的计划成功了。” “嗨,布鲁尔,你怎么在这儿啊。”暗乘风笑着打了声招呼。布鲁尔他们认识,好像还是月丫头和小一以前救过他一命呢。所以,这个全球知名的医生跟暗家和月家的关系甚为亲密。对两家的要求,也是尽力满足。 “是月小姐吩咐的。” “希恋,看,我没说错吧,果然是月丫头叫来的。” “先生,夫人。”布鲁尔不得不出声,“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说着,拧开了门,门缓缓打开,古晚枫的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随着那扇门的开启,她竟然觉得门的背后,是无边的黑色地狱,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将人带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布,布鲁尔,告诉我,怎么回事?”当门完全开启时,看着床上插满仪器,戴着氧气罩的暗琉辰,四个人仿佛被电击了了一般。还是暗乘风最先反应过来,颤抖着嘴唇,不可置信地问道。 “少爷,他是被车撞了。”布鲁尔深深地低下了头,“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头颅内——” “够了——别说了!”古晚枫尖叫着抱着自己的头,“他没死,对吗?” “是,只是,会成为一个植物人。” “布鲁尔,还有醒过来的希望吗?”茗希恋抱着古晚枫,一脸痛苦。 “基本上——没有。”少爷这次被撞得,真的很严重。要想醒过来,除非是有神仙相助,但,这有可能吗? “那也就是说还是有一丝希望的。”月寂楚略微思索,突然,他发现一件事,“月丫头呢,她怎么没在这儿?” “对了,月丫头呢?”古晚枫渐渐冷静下来。现在暗琉辰出了这种事,月丫头没理由不在这儿啊,那丫头,可是把暗琉辰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都重。怎么现在不在这儿。而且,如果说真有人能唤醒暗琉辰,那也只有月丫头一个人。 “我们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月小姐。”布鲁尔也很纳闷,月如水和暗琉辰是那种把对方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这一点,他见识过。月如水绝对不会丢下暗琉辰,绝对不会,这点他可以用生命来担保。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病房里,是一片诡异的安静。都在想,月如水此刻不在这儿,会在哪儿呢? “布鲁尔医生,月,月小姐在这儿!”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打破了僵硬的氛围。 待到他们冲出病房,看到的也只是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月如水。茗希恋一下子懵了。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就在刚才,医生告诉她那个被她视为女婿的不二人选的孩子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现在,她的女儿像一个睡美人一样安静地倒在医院的走廊上。 “月丫头!” “月儿!” “月小姐!” 刹时间,医院充斥着悲鸣。 “布鲁尔,月,月丫头怎么样?”月寂楚早已体力透支,虚弱地看着布鲁尔。 “很奇怪,月小姐并没有受伤,但是她却一直没有苏醒。”布鲁尔摇摇头,“她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昏迷?”暗乘风不解。 “换句话说,月小姐,现在也是一个——植物人。”布鲁尔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接着说道,“她可能是受了什么打击,才会昏迷过去,才会没有一点意识。” 所有人都缄口不言,一言不发地望着月如水,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能对月如水造成打击的,这天底下,恐怕只有暗琉辰一人吧。 “先生,夫人,我看我们把月小姐和暗少爷安排在一个病房吧。” “布鲁尔,就听你的。我相信,这两个孩子,不管他们的灵魂现在飘在何方,为了对方,他们就是拼死,也会回来,也会醒过来的。”古晚枫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守在对方身边的。”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们,等着他们醒来。”茗希恋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红着眼眶说道。 “布鲁尔,你安排吧。” vip病房内,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射了进来。照在月如水和暗琉辰如玉的脸庞上。看起来,像是透明的一样。让人怀疑,那是两个不小心坠落凡尘的天使。现在两个天使都睡了,安安静静地,守着对方睡了。。。。。。 11 “扑通”一声,石子扔进湖里,激起阵阵涟漪。如同月如水的心绪。月如水想了半天,还是没搞懂自己为什么会心痛。撇撇嘴角,自嘲地说道:“长这么大,还从没有痛成那样过。竟然痛得哭成那样,真够丢脸的。”原本只是想干嚎几声,缓解一下痛楚的,谁知道一嚎就不可收拾了。摸摸胸口,那里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只是还是有着隐约的感觉。 抬起右手,月如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手环,大小刚好。咦,这古代首饰的做工和现代不相上下嘛。这质地,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水晶呢,而且是那种浅绿中泛银的水晶。但是,水晶有这样的吗?还刻着蔷薇花,这时代,有蔷薇花吗?当眼光顺着泪珠似的银链向上时,月如水的眼光一凝,那是一个戒指,说戒指也不太合适,比戒指要宽一些,简单的银白色,上面镶着颗银色的,看上去倒像钻石,又倒不像的月牙形饰品。在月牙的中间,可以依稀辨别出里面有一个红点,红的妖冶,有几分,血的感觉。红点之外,有一抹透明的纯色包裹着它。保护着它。月如水看到这一红一白,熟悉的痛又涌了出来。 眼角,冰凉的泪珠滑落。 小手捂住胸口,月如水扶住亭柱,站了起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低咒一声:“该死的,这贫血到哪儿都摆脱不了啊。” 咬牙忍痛,月如水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思量着:这副身板还真是,弱不禁风。现在,只有好好调理一下了。不管做什么,都得把革命的本钱保住啊。想到这儿,月如水叹了一口气。胸口的痛感已经好多了。这大概是宿疾吧。倒霉,假若自己不穿过来,估计这身体的主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对了,我穿越过来,那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到哪儿去了?”月如水睁大双眼,看着头顶上的纱幔。越想心里越过意不去,不会自己一来,就把别人赶跑了吧。 “女神,不必担心,这具身体在你进入之前就没有灵魂。”一个声音传到月如水的耳边。 “什么?没有灵魂?你是谁?”警觉地问道。 “不必找了,我并不在这儿。知道你一定会问,所以这是我在送你来这儿时顺便留下的话,这具身体是为了你而创造,在你进入之前,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所以,你就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是吗?”还是有一丝疑惑。 “是的,女神,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交谈了,从这以后,你就只能一个人在这个时空生活了。” “等等,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时机到了,你自然就能回来了。”声音停顿了一下,“还有,女神,你手腕上的手环并不是这个时空的……”带着未知的意味,声音逐渐消失。 “不是这个时空的?难道是我的?是谁送我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摸摸手环,月如水轻声说道。 12 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月如水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好了大半。终于,在日上三杆之后,她恋恋不舍地起床了。打开房门,呼吸着新鲜空气。真是神清气爽啊!丫环端着清粥,进了房。看着月如水的背影,焦急地说道:“小姐,你快进来啊,当心着凉。” “嗯。”说着,回到桌前,心满意足地喝起了清粥。味道不错的。 丫环看着月如水,神色中岂是一个诧异能形容的。这小姐自从醒了之后,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步,每天都赖在床上。而且,小姐这几天说了多少字,她现在都能扳着指头数出来。小姐原来只是文文静静的,但是对人却是极有耐心。现在,只要有谁跟她多说几句,就满脸的不耐烦。昨天还把老爷给轰出去了。说什么老爷像八婆。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夫人去世对小姐的打击,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月如水喝完粥,胡乱地擦了擦嘴,挥挥手,“把东西端下去吧。” “是,小姐。”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月如水躺回床上,阖上双眼。半晌,又猛地睁开。就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翻身起床,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月牙色衣服,立刻动手开始穿。月氏有几家影视公司,她也看过一些古装,会穿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月如水自嘲一声:“还真是挺漂亮的。”这是实话,只是在古代,长得太过于漂亮,不一定是好事。而且这张脸,其实有几分自己的神韵。 看着自己的一头青丝,月如水皱皱眉头,从铜镜边取过一条白色缎带,将头发束住。接着,走出小院。 月如水不是一个路痴,再说,府里也就这么大,逛着逛着也就到大厅了。途中的下人看到月如水,自觉地让出一条路。谁都知道,自从小姐醒来之后,性情大变。惹不起,他们还躲不起吗? 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月如水小小的身体就快被椅子给遮完了。她在等,在等她那个爹下朝。沉寂了这么多天,该好好活动活动啦。 夜铭冀身着官服,急匆匆地步入大厅。一听他的雪儿在这儿,立刻就赶过来了。他的雪儿,终于肯出房门了。 “爹爹。”月如水乖巧的喊了一声。 “雪儿……。”夜铭冀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一下子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爹爹,雪儿想出府去。”其实月如水到现在为止连这个身体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对那个,并不关心。 “好啊,待爹爹换了衣服,就陪你出府。爹爹带雪儿到街上去玩儿,可好?” “好。”她就是要到街上去。 13 大街之上,夜铭冀抱着月如水,俊男,小美女,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看,那不是丞相吗?怀里那个是他的女儿吧,长得真漂亮啊。” “是啊,上月丞相夫人去世了,这小小姐还真是可怜呢。” “那小小姐叫什么名字啊?真是个可人儿。” “好像叫夜复雪,听说小小姐出生时,一个晚上,下了两场雪呢。” 听到商贩的对话,月如水勾起了唇角,原来叫夜复雪啊。还是丞相之女啊。这个身份,不错。 “爹爹,雪儿想下来。”奶里奶气的声音。 “好啊。”无比宠溺地揉揉月,不,夜复雪的头发。 夜复雪翻翻白眼,脚一触地,就朝前奔去。她很想看看这古代的街市是什么样的。像跟泥鳅一样,一钻就不见了。夜铭冀一下子看不见夜复雪,顿时慌了神。 “雪儿,雪儿,快出来,别跟爹爹玩捉迷藏啊。” 人来人往,就是没有一个人应夜铭冀。 “雪儿,雪儿!”早知道就该带些人出来的。夜铭冀急得满头大汗。不顾一切地分开人群,却还是没有见到夜复雪的身影。 夜复雪此时正在一个面具摊前玩的不亦乐乎。却突然感觉背后有道目光盯着自己。敏锐的她,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大哥,你看那个小女娃,长得还真不错啊,卖到青楼去,值不少钱啊。”路旁,一个长相猥亵的男子打量着夜复雪,不怀好意地说道。 “是啊,走,跟上去。” 夜复雪的眸子一眯,人贩子?在二十一世纪,因为某些原因,她可是专门训练过的,听力,也是常人的几倍。转了转眼珠,夜复雪扔下面具,一蹦一跳地朝前方跑去。这些人,她还没有放在眼里。 夜复雪忽快忽慢,后面的两个人被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却又碍于这是人群聚集的地方,不敢动手。 福来酒楼 夜复雪看着牌匾,走了进去,后面两个人尾随而至。 夜复雪的眼睛朝四周看了看,最终定格在墙角的一桌上。 “大哥,别管了,动手吧,到时候就说这是你闺女。” “好。” 两个人渐渐逼近夜复雪,夜复雪神色一凝。朝着墙角那桌奔去。一脸烂漫,张嘴便道:“爷爷!”说着,也不管那桌上人的反应,将自己的小脑袋朝他怀里蹭去。 后面两个人悄悄对了对神色,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酒楼。 夜复雪的余光看到两人离去,不禁冷笑起来。想卖本小姐,只怕你还没那个本事。正打算离开那个怀抱,却感觉脑袋晕晕的,眼皮子重的抬不起来。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这是夜复雪失去意识之前惟一想说的。 “这孩子,够聪明的,我要了。”满头银发的老人一脸奸笑。抱着怀中的小女娃走了出去。也没人会去阻止,爷爷抱孙女有什么奇怪的啊。 天朔三十五年 丞相爱女夜复雪神秘失踪,无人知其下落。丞相大动肝火,全城挨家挨户地搜索,依旧没有下落。夜复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三个月后,丞相纳楚氏为妾。将其女视若己出。更名夜絮盈。传闻夜絮盈的背影酷似夜复雪,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014 半年后,绝山 “少主。”黑衣人对着来人恭敬地叫道。 “嗯。”夜复雪应应声,不征得宫殿里面的人的同意,便推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黑衣人看着夜复雪的背影,摇摇头。这个小主子还是老脾气啊。 夜复雪走进殿内,看见那两个老家伙,拳头不自觉地握了握。 “还给我。”夜复雪神色冷凝,语气强硬,伸出手,对着眼前两个老头说道。 “什么啊?闲云,你拿了小一什么东西吗?”野鹤一脸无辜。 “我没有啊,小一,你丢了什么吗?”闲云更是水汪汪地看着夜复雪。 夜复雪眼里尽是鄙夷之情。两个老头子,大把年纪了,还装清纯。 “我的手环,还我。”夜复雪已然不耐。末了,她补充一句:“不然我毁了这座宫殿。” “小一啊,大师父教你这么多武功,你怎么你能拿来破环师傅的房子呢。”闲云苦口婆心地教育道。这小孩子就是不懂事啊。 “就是就是,你想当初你大师父辛辛苦苦带你上山,你不能恩将仇报啊。”野鹤紧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还不还?”辛苦?笑话,如今她这具小身体,根本没什么分量,抱着她上山辛苦什么啊? “再问一次。还不还?”危险的气息包裹了闲云、野鹤二人。 “还,还,还还不行吗?”闲云不甘心地从衣袖中掏出手环,递给夜复雪。不放弃地问道:“小一啊,这手环,对你真这么重要?”看她这个紧张劲儿。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嘛。 “不知道。”夜复雪带上手环,回答得干净利落。她确实不知道,只是早上起来感觉手腕上少了东西,心里就一阵惶恐,除了眼前这两个人,没人能进她的房间。所以,顾不上什么,她就冲过来了。她不记得这是谁送给她的。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手环,她不能失去。 看着夜复雪陷入沉思,闲云也不再过问,而是用一种特别的眼光打量着她。这个孩子,当初被他带回来后,不哭不闹,一点也不急,好像不是被人拐的不是她一样。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小一。这孩子生来讨人喜爱,野鹤云游归来后,一眼就喜欢上她了。缠着要小一当他徒弟。野鹤善用毒,却也是神医。普天之下,他说自己的医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想当他徒弟的人,不计其数。偏偏小一不领情,只是答应叫他一声师父,却不肯跟他学医。这孩子天性聪颖,当初自己曾在她面前舞了一套剑法,本来只是逗逗她玩,问她看清楚没有。这小家伙一声不吭,径直从地上捡了根枝条,从容地舞了起来。当时野鹤看见,那叫一个激动啊,“师兄,你后继有人啦。”这孩子,不仅学会了那套剑法,而且比自己舞得更有神韵。简直就是一个奇葩!想着想着,闲云的脸上满是笑意,还是自己的命好啊,掉下来个这么好的徒弟。浑然不觉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 夜复雪看着陷入回忆中的闲云,转开眼,这老家伙,中风了。 “除了手环,还有,我来跟你们说一声,我要回家了。”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什么?”夜复雪的话彻底打碎了闲云的美梦。闲云的一张脸立刻变黑。他都快忘了。这半年来,除了教她练功,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家事。他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孤儿。可是现在,她跟自己说,她要回家! “小一?你不是孤儿?”野鹤也很惊讶。 “我从来没说过。” “那你为什么不说?”闲云的话中有着震怒。 “你们从来没问过我。” 闲云哑然。 “我不是不回来了,我只是想回家呆一阵子。”夜复雪耸耸肩,“我都消失半年了,我爹肯定急坏了。”其实这个爹挺不错的,这么久没见。怪想他的。 “你爹是谁?”野鹤好奇地问道。 “不用你管。”大大咧咧地挥挥手。 “小一,你的真名不叫小一对不对?”闲云皱眉看着夜复雪。 “是。”没有任何犹豫,坦然地看着闲云。 “那你叫什么名字?”野鹤抱起夜复雪,一脸疑惑。 “以前你们没有过问过我的家事,现在最好也不要问,不管我是谁,你们都是我的师父,而我,也是你们的徒弟,这点不会改变,是不是?”夜复雪眼光灼灼地看着闲云、野鹤两人。 “是。”野鹤放下夜复雪,“小一啊,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想回来,随时可以。这里可以是你的家,只要你愿意。” “嗯,我知道。”大方地献上一个甜甜的笑。 “那大师父、二师父,我走了。过阵子我会回来的。”夜复雪知道,这是自己的承诺。 “嗯,那你路上小心点。” “好。”说完,夜复雪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等一下!”久久未出声的闲云却突然叫住了夜复雪。 “什么事?”不得已停下脚步。 “刚才我跟你二师父正商量着绝山弟子外出行事总不能师出无门啊。你也来参谋参谋,我们叫个什么派啊?”闲云笑眯眯地看着夜复雪的背影。 夜复雪一时怔忡,“琉月。”几乎是条件反射,夜复雪轻声念出这两个字。随即她转过身,捂着胸口,扯出一个笑,朗声说道:“琉月,琉月宫!”声音长久地回荡在大殿之中。 “好,好!就叫琉月宫!”闲云拍桌而起。眼中是说不尽的赞叹。琉月宫这个名字他无所谓,可是就在刚才夜复雪说出“琉月宫”时的神色,却是有着凛然之气。确实是可造之材啊。 野鹤则看到夜复雪捂在心口上的手,担心地问道:“小一,又开始痛了?” “嗯。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冷汗顺着额头流下,这半年,自己经常心痛,野鹤曾给自己看过,却也是束手无策。因为她根本就看不出哪有毛病。 “我走了,你们别担心啊,虽说我只是个五岁半的孩子,但是,也是你们的徒弟啊。走了”扬起一抹调皮的笑,夜复雪离开了宫殿。 “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美啊。”野鹤不禁感叹道。 “放心吧,这孩子,那倾城美貌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的。”闲云看着越来越小的身影,说道。 “师兄,要不要派人跟着小一看看,看看她究竟是谁的女儿?” “你觉得可能吗?那孩子的警觉性,比谁都高。”幽幽叹道,“随缘吧。” 从此,江湖上出现一个神秘门派,唤作琉月宫。其宫中之人,武艺均无人能敌,与琉月宫为敌,只有一条路可走——死,琉月宫一跃成为武林神话。只是其宫主,却无人得见。 015 “你会武功吧。”夜复雪闭上眼睛,靠在马车上。 “呃,是。”马车内,另一名长的漂亮,但眼神中却有着抗拒,大约有七八岁,但衣衫褴褛的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应道。 夜复雪下山时,碰巧看到一伙地痞流氓在欺负她,情急之下,大喊着“捕快来拉,捕快来拉。”那伙流氓这才仓皇逃开。夜复雪叫她一起上了马车,说是有话对她讲。 “那你为什么不打他们呢?” “我不想惹事。”淡淡地回答道。 “所以,任他们欺负吗?” “我——”女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有家人吗?” “我爹在我还未出生时就病逝了,我娘,也在两个月前去世。”语气中可以听出她的难过。 “那,你跟我回去好吗?” “你?”女孩的话中有着犹豫。 “如果你愿意,就跟我回家,只要你信我。”突然睁开眼,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女孩看着这个笑容一时失神。还以一笑:“我信。”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我娘没有给我起名。” “那,就叫青鸟吧。” “青鸟,青鸟。”女孩展颜一笑,“好,从今以后,我就是青鸟。” “嗯。”夜复雪重新阖上眼,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到家了。马车内一片静谧。 终于,在接近天黑的时候,夜复雪回到了龙城。 “车夫爷爷,谢谢你。”夜复雪跳下车,对车夫报以一笑。当初找车夫,她可是花了心思的。 “没事,没事,小姑娘,你要小心点啊。”车夫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不放心的的叮嘱着。 “嗯。”夜复雪应着,拉着青鸟进了城。 “青鸟,呃,我不习惯叫人姐姐,就青鸟吧。”夜复雪愣愣地说道。 “好。小姐。” “我不是小姐。”夜复雪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 “我说是就是。”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随你吧。”夜复雪摇摇头,“我们先住客栈,明天,回家。” “是。”青鸟很淡漠,话不多,所以夜复雪才要了她。 翌日 阳光不吝啬地洒在街道上,清风拂面,天子脚下,连空气似乎都干净很多。夜复雪和青鸟绕了半天,终于绕到了丞相府。 “小姐,你是——”青鸟看着巍峨的丞相府,有些不可置信。 “我是丞相的女儿。”夜复雪望着青鸟,“你不会不跟我进去了吧?” “不会。”青鸟看着夜复雪嘟着小嘴,不禁笑了出来。 “青鸟,你能带我从墙上飞进去吗?”夜复雪偏着脑袋想了想,“那样会好玩点。”下了山,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武功的,青鸟,也不例外。 “可以。”虽然说不怎么能搞懂她想的是什么,不过,翻墙就翻墙吧。青鸟和夜复雪来到偏僻处,青鸟抱着夜复雪,纵身一跃,进了丞相府。 循着记忆,夜复雪拉着青鸟躲着下人,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小院。正悠闲的躺在床上,享受一下时,青鸟说道:“外面好像有人在吵。” “那,就去看看吧。”夜复雪笑了。 两人躲在门后,看着小院外的情景。 016 “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了。”春雨不知如何是好,“老爷说过,任何人不能踏足这个小院的。” “哼,爹爹现在上早朝去了,娘也上街去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就算爹爹知道,他那么疼我,不会有事的。”夜絮盈气不打一处来。以前爹不准她进这小院,娘也说过不可以。今天好不容易两个人都不在家,她自然得过来瞧瞧。可偏偏这丫环守在这儿不肯让她进去。气死她了。 “小姐,真的不可以啊。”春雨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姐,脾气真是够冲的。跟在老爷面前简直就是两个样。 “让开!” “小姐,不行。” “你让不让?”夜絮盈的眼里渐渐盛满了盛怒。这半年丞相对她的宠爱,早就让她高傲地不知天高地厚。 夜复雪好笑地看着撒泼的夜絮盈。“我这爹真够可以的,从哪儿弄来的女儿啊。脾气这么冲。” “小姐——”青鸟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觉得我爹够绝情的?这么快就忘了我。”挑眉,望向青鸟。 “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青鸟还是点了点头。丞相的美名天朔无人不知。爱妻如命,视其女为宝。但是现在,竟然有另一个夜小姐耀武扬威。 “你仔细看看,那个夜小姐的身形是不是和我的有些像?” 青鸟仔细看看,确实如此。 “我爹对我娘的爱,对我的爱,我很清楚。”若非见了春雨的反应,夜复雪也不敢如此肯定。不让人踏足以前她住过的小院,这也是想念她的一种方式吧。这个夜小姐,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小姐,不要啊。”春雨的一声惨呼打破了夜复雪的冥想。 “青鸟,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啊?”嘴角噙着危险的笑,夜复雪问道。 “小姐说是,便是。”青鸟低下头。 夜絮盈拿着软鞭,不客气地朝春雨身上打去。鞭鞭见血。却突然被一个笑意盈盈的声音所打断:“府里可是不准许用私刑的哦。” 夜絮盈停下看着从小院中走出的两个人影。神色更是恼怒:“不是不许人进去吗?”手下的鞭子更是不留情。春雨听到那个声音,浑身一颤,这,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夜复雪和青鸟渐渐走近,青鸟一把抓住鞭子,狠狠一拉,夜絮盈狼狈地摔在地上。夜复雪快步走到晕倒的春雨面前,蹲了下来。青丝遮住了面庞。 “你,你们是谁?敢动本小姐,我让爹爹杀了你们!”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周围的下人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 “笨蛋,还愣着做什么,把她们给我抓起来!”夜絮盈在搀扶下站起身,指着青鸟和夜复雪喝道。 “是。”正当所有下人打算动手之际,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我看你们谁敢?” 所有人僵在原地,这个声音—— “一群饭桶,还不快给我动手!”夜絮盈听到那个声音,不禁打了个寒颤。 众人听到这个夜絮盈的呵斥声,这才反应过来,朝青鸟和夜复雪涌来。 青鸟退到夜复雪的身旁。做好了战斗准备,尽管她只有七岁,但她从三岁就开始习武了。 “青鸟,帮我照顾春雨,有些账,我得跟这个夜小姐算算。”夜复雪低沉的话语传到青鸟的耳边。她点了点头。 夜复雪站了起来,缓缓转身,慢慢将自己低垂的头抬了起来。夜絮盈也愣了。她没想到,这个女孩竟是如此之美,挺拔的身姿,傲然的气势,一张脸蛋上仿佛集了天地之间最杰出的作品在上面。玉肌赛雪,吹弹可破。青丝随风起舞,使得她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而下人的动作也随之停止,这张脸,他们怎么会忘,这就是他们看了五年,半年前神秘失踪,害得王爷朝思暮想的小姐啊! “小——”夜复雪将食指放在嘴边摇了摇,扼住了下人们呼之欲出的话。 下人们识相的闭嘴,虽然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回来的,但是现在,看样子,小姐是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也夜絮盈了。他们早就看不惯她了,老爷面前一个样,在下人面前一个样。还真以为自己是谁啦? 下人们突然没了动作,而且都站到夜复雪那边去了,夜絮盈看到这个情景,突然变得惶恐:“你,你们,想干什么?”夜复雪步步向前,夜絮盈被逼得步步后退。最后无力的靠在假山之上,她被夜复雪的气势吓住了。明明看起来比自己小一两岁,却为何有如此逼人的气势。 “夜小姐,想不想尝尝鞭子的滋味啊。”夜复雪沉下嗓音,在夜絮盈耳边低语道。 “你,你——”夜絮盈的眼睛猛然放大,过了好半天,她哆哆嗦嗦指着夜复雪道:“你怎么敢?” “要不要试试?”捡起地上的鞭子,“啪——”的一声打在夜絮盈的脚边。 “啊——”夜絮盈抱头一下子蹲了下来,“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啪——”又是一声鞭响,同样打在夜絮盈的脚边。 “啊——”庭院中尽是夜絮盈的惨叫。下人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谁叫她平时那么趾高气昂的?活该,小姐这几下还真是打的过瘾。一些侍女也帮着青鸟照看着春雨。青鸟腾出位置让给那些人,自己也看起好戏来。 “夜小姐,鞭子的滋味如何啊?”邪魅的话语传入夜絮盈的耳中。她浑身哆嗦,不能言语。 就在此时—— 017 “盈儿。”夜铭冀回府了。 “爹——”夜絮盈欣喜地抬起头,忘乎所以地叫了起来。眼中露出一丝狠辣,你们这些人,等死吧。 “哦?回府啦。”谁知夜复雪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夜小姐,去和你爹诉苦吧。我看你也挺惨的。”说着,扔了鞭子,回到那群下人当中,本来就小,一混进人群就找不出来了。下人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就这样杵在那儿。 夜铭冀大步流星地走入庭院,就看到一团人影朝他冲了过来,一头撞进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哦,怎么了。”夜铭冀笑道。心口却是一阵痛,他的雪儿。 “那群下人欺负我!”嘟着小嘴,手指着那群下人。 “怎么欺负你了?”夜铭冀并没有当真。 “他们,他们拿鞭子打我。呜呜呜——” “什么?”夜铭冀眉毛一挑,一张脸阴云密布,望向下人:“是谁敢这么大胆?” 下人们摇摇头,他们哪敢啊。 “还不快站出来,不然没人杖责五十。”阴沉的语气让所有人惊了一跳。夜絮盈躲在夜铭冀的怀中,一脸狠辣。 却依旧无人应答。 “五十,太多了吧。”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 青鸟站了出来,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你是府上的丫环?”夜铭冀不记得府上有这么小的丫环啊。 “应该——是吧。”小姐是丞相府的,她是小姐的,应该也是丞相府的吧。 “是你打的小姐?” “是。” “你可知罪?” “不知。” “大胆!” “我确实不知,请明示。” “身为丫环,竟敢对主子动手,还不知罪?” “她不是我主子。”青鸟揉揉鼻子。 “什么?”夜铭冀勃然大怒,府中的下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青鸟是我的,夜小姐自然不是她的主子。”声音透着稚嫩,却霸道地宣示了她的所有权。 下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道。夜复雪坐在台阶上,把玩着狗尾巴草。转过头,对着夜铭冀甜甜地笑了。 “爹爹,就是她,就是她打的我。”夜絮盈离开夜铭冀的怀抱。大声嚷道。 “夜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哪打你了,我打伤了你吗?”夜复雪无害的笑了一下,继续玩她的狗尾巴草。 “这些下人全都是看到了的。” “哦,是吗?”夜复雪疑惑的望着众人,“我打了夜小姐吗?你们看到了吗?” 众人捂着嘴偷偷地笑,这小姐,太能演了。集体摇摇头,“没看见。” “听见没有。”夜复雪挑衅地望了夜絮盈一眼。 “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夜絮盈正打算重归夜铭冀怀抱,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爹爹,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啊? “爹爹,爹爹。”夜絮盈试图吸引夜铭冀的注意力,确实徒劳无功。 夜铭冀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的雪儿,此刻就在他的眼前。还冲着他笑呢。压下心头的冲动,踉跄的走了几步,沙哑的喊出了心中呼唤已久的名字“雪儿” “呵呵,爹爹,雪儿想你。”甩掉狗尾巴草,夜复雪站起来,朝着夜铭冀跑去。 夜铭冀张开大手,一下子抱起他这个宝贝女儿。喜极而泣。 “雪儿,雪儿,我的雪儿,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夜复雪亲呢地蹭着夜铭冀的脸庞。 “爹爹,你想雪儿没有?” “想,爹爹,每天都想啊。”睡觉都在想啊。 “爹爹,放我下来。” “好啊。”这是府里,不怕她丢了。 夜复雪迈着步子,慢慢走向石化的夜絮盈。 018 “我不介意你当我的姐姐,也不介意你的娘当我的娘。”夜复雪凑到夜絮盈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无意与你为敌,我希望你能当我的好姐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你必须得记住,做人,不要趾高气昂的,这些你眼中的下人,你一个也动不得。” “为什么?”她不服。 “想想你进丞相府之前的生活。”幽幽叹道,“你和我都不是高人一等的人,明白吗?若是不明白,只要记住我的话,我保证你依旧过你的小姐生活,否则,这一切,对你而言,都将只是回忆。” “为什么,为什么爹爹对你那么好,你一回来就彻底忽视了我。”她不服。 “这并没有什么好怨的,我问你,你究竟是想要爹爹的宠爱还是丞相小姐的身份?” “我——”两个都想要。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的,但是你有权选择两个都拥有。”夜复雪笑道,“只要改掉你的坏脾气,所有人,都会喜欢上你。包括爹爹。” “你叫夜絮盈是不是,我不习惯叫人姐姐,我只有叫你的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我不介意。” “那就好。不要再动任何歪脑筋,今天的事就是一个教训。从今以后,你只需要好好学习琴棋书画,做个有内涵的女子,而不是像个泼妇一样。丞相府给了你足够的条件,能不能成为人中之凤,就看你自己的了。”夜复雪神秘一笑,“我相信,只要你照着我的做,今后找你提亲的人定会踏破门槛的。” “我才不想嫁呢。”夜絮盈一下子羞红了脸。 “那我就不管了。” “夜复雪,你很美你知道吗?”夜絮盈怔怔地盯着夜复雪。 “我知道,但你也很漂亮。”夜复雪停了一下,“怎么,嫉妒吗?” 夜絮盈没想到自己的心意被夜复雪猜得一丝不差。“是。” “嫉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夜絮盈,你知道吗,有些东西,并不是越漂亮,越名贵才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 “适合自己?”夜絮盈好好琢磨着夜复雪的话。 “以后如果你不想叫我的名字,就叫我妹妹吧,虽然我不会叫你姐姐,可我愿意做你妹妹。” “妹妹——”夜絮盈低语着。 “嗯。”夜复雪退后一两步,笑了。 当天所有人都没听清这两位小姐说了什么。但是在老爷抱着原来的小姐离开之后,现任小姐成深思状。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从此,丞相府有了两位小姐。大小姐自从被二小姐教训后,脾气大改,认认真真地学起了琴棋书画,待人极为和气。与二小姐的关系更是打得火热。简直比亲姐妹还亲。让人大跌眼镜。 019 二小姐回来在家呆了数月之后,再次失踪。就在全府人急得不可开交之时,二小姐的侍女青鸟亲口保证,二小姐还会回来的。半年之后,二小姐又回来了。数月之后,又消失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形成了习惯,扳着指头数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习惯。 天朔四十三年,武林各派集齐人马,趁着两位宫主闭关修炼,大肆进攻琉月宫,大败而退。据知情人透露,各派人马杀到半山腰时,突然从山上走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一身白衣,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而翻滚。青丝飞舞,风情万种,风华绝代,身姿绰约。脸上的白纱不禁让人遐想。那女孩却是满身杀气,双眼如同千年寒冰,瞬间就能将人冻僵。那一战,女孩一人对抗众多门派之人,未杀一人,却废了在场所有人的武功。 琉月宫至此再无一人敢上门挑衅。而且从那以后,除了琉月宫之人,任何人也靠近不了绝山山脚。琉月宫,似乎被一个强大的力量包围住了。那里,成为了武林禁地。 同年,十三岁的夜复雪回到府中之时,脸白的就跟白纸似的,晕倒在了门口。昏迷了三天三夜,从此,再也没有神秘失踪过。 ================================================================================ “小一啊,你也太逞能了,那些门派鱼龙混杂的,”野鹤的头上已是大汗淋漓,“你也身受重伤啊。” “小一,你这次伤势极重,我和你二师父给你吃了一种药,这药可以保住你的命,但是你这两年会暂时的失去武功和内力。也就是说,这之后的两年,你和平常人无异。所以,你要当心些。” ================================================================================ 躺在软榻上,夜复雪想着当时闲云、野鹤对她说的话。还有一年了。一年之后,什么都恢复正常了。 “妹妹,吃药啦。”夜絮盈端着碗药,冲着小院过来。 “你啊,慢点。小心摔着。”夜复雪着实有些无奈,每个月都要喝,娘说是什么补身体的。苦死了。 “知道拉。快喝吧。”夜絮盈吐了吐舌头,“娘说这是最后一碗了,以后就不用喝了。” “真的?”夜复雪带着疑问的眼光眼也不眨地端起药就喝了下去。 “还真佩服你,这么苦的药,喝了这么久都不嫌烦。”“没事,这是娘的心意嘛。”楚氏是个信佛之人,心地淳厚,温柔婉约,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有加。 “絮盈,我听青鸟说今天又有人来提亲了?” “那些人,长的油光满面的,看着就恶心。”夜絮盈鄙夷的下着结论。 “看,当初我说的话没错吧。”如今丞相之女夜絮盈可是天朔公认的第一才女兼美女。提亲的人不计其数。 “那是因为外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夜絮盈戳戳夜复雪的小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夜复雪不许任何人说出她的存在。除了府中之人,无一人知晓这丞相府还有一个夜复雪。 “呵呵。”夜复雪干笑着,她几乎不出小院的。 “絮盈,你那个相好的怎么样了?”调皮的笑笑。 “死丫头,什么相好的啊?”夜絮盈一下子红了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青鸟可是告诉了我的。”夜复雪看着夜絮盈娇羞的小脸,笑吟吟地说道:“你怕什么,这事府上的人可都是知道的,爹打算让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现在就等着他来提亲了。”夜絮盈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呵呵,好事啊。” 夜絮盈喜欢的人叫上官云,样子长得不赖,一表人才,文采和人品都很出众。家世清白,是上官绸庄的少掌柜。她特地让青鸟去查然后告诉她的。她可是很宝贝她这个姐姐的。 两个人在院中谈笑风生,清风拂面,院中的桃花洋洋洒洒的在空中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香。两个女孩子嬉笑打闹,给院中增添了不少生机。 夜复雪却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这武功虽然使不出来,但这听力还没坏,扭头一看,笑道,“青鸟,你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收起笑脸,夜复雪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 “不——”听完青鸟的话,夜絮盈惊恐的往后退,“我不要进宫!我不要!” “圣旨已经下来了,召小姐三日后进宫。”青鸟垂首,向夜复雪说着。 “是个问题啊。”夜复雪盯着夜絮盈,“告诉我,你想进宫吗?” “怎么可能,云说他下个月就来提亲了,怎么办?”夜絮盈无助地看着夜复雪,不停的抽噎着。 “好办,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到宫里去?” “不要。”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要想清楚,进宫就会有更多的荣华富贵,权力。而且听说那个皇上长得可不是一般的好看。”“但是我不爱皇上。我不爱他,他长得再好看也没用。我爱的是云。” “青鸟,你把上官云找来。就说他的小姨子有事找他。” “是。” 020 半柱香后,青鸟带着上官云来到了小院。 “你是上官云?”只听青鸟说过,却从没见过。俊朗的外表,一袭白色的长袍,腰间吊着翠绿色的坠玉。确实不赖。 “你是?”看着软踏上的背影,上官云很是疑惑。 “我是你的小姨子,我未来的姐夫。”夜复雪把玩着桃花花瓣,转过身来说道。 上官云愣了,他一直以为他的盈儿已经够美了的,没想到,还有更美的。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出落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素之绚兮。肤若凝脂,不是任何粉黛,却赛过世间任何女子。这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为何自己不知道,丞相府中有此女子。 “我的准姐夫,你再看我姐可就生气不嫁你了哦。”调侃的声音荡在上官云的耳边。他回过神来,自知失态,一下子窘红了脸,“在下失礼了,请姑娘见谅。” “你听没听我说啊,我不是什么姑娘,我是你小姨子。” “小姨子?”上官云已然回过神来。 “云——”夜絮盈冲出房间,一下子抱住上官云,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盈儿——”上官云无比爱惜地摸着夜絮盈的青丝,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就算眼前这个女子再怎么美,也抵不上他的盈儿。而且,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子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然,仿佛睥睨天地。让人不禁望而生畏,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宫里来了圣旨,要她三天后进宫。”夜复雪好心的帮夜絮盈说道。 “什么?不许,我不准!盈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皇上也不行!”上官云手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 “很好。”看来他的确是爱夜絮盈。 “你明天就来我家提亲,顺便就成亲。”不容置疑的下达着命令。 看着夜絮盈欲言又止的神情,夜复雪摇摇头,“你们成了亲之后,上官云,你带着絮盈,离开龙城。到罗瑾国去。我知道你们家在那儿也有很多产业。”罗瑾国是天朔的邻邦。是个富饶的地方。和天朔的实力不相上下。 “为什么?”上官云还是不明白。 “别问那么多,你照着我的做就是了!”夜复雪突然捏碎了花瓣,一甩衣袖,厉声说道,“你想要和絮盈在一起,就照着我的办!” “可——”上官云还想说,夜复雪的反应严重刺激了他的自尊心。 “云——”夜絮盈拉拉他的衣袖,冲他摇摇头,“听雪儿的,她说的,绝对不会错。” “雪儿,我要是成亲了,宫里该如何交代?毕竟圣旨今天已经来了。”“这你放心,圣旨上写的是丞相府小姐,并未说明是谁,咱们丞相府可不只有一位小姐。到时候,我进宫去。”皇宫吗?正好,让她看看勾心斗角。想着,夜复雪的嘴角噙起一抹笑,很邪恶,很嚣张,也很危险。 “不行!皇宫有多险,你知道吗?我不会让你为我这样做的!”夜絮盈拉住夜复雪,就像怕她随时会消失一样,“我不会的!” “呵呵,姐,你觉得皇帝真的是贪图你的美色才召你进宫的吗?”这是夜复雪第一次叫夜絮盈姐姐。 “难道不是?” “哼。”夜复雪一声冷哼,“不得不承认,这个皇上虽然年轻,暴戾,残忍,却是一个明君。但是先帝重臣仗着自己的地位,认为这皇帝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胡作非为,恃宠生娇。更有甚者,与藩王勾结在一起。这对皇帝而言,无异于芒刺在背,所以,皇帝要铲除这些势力。爹虽然不站在哪一派,却也不是皇上的人,皇上对他自然就有猜忌。加上听说他甚是心疼女儿,而你又是第一美人,自然会想到把你扣在宫中,以此来牵制爹。让爹别有非分之想。” “这是,阴谋?”夜絮盈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 “我现在去找爹,所有的事,我来处理。”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院落。青鸟紧随其上。 “盈儿,她是谁?怎么对朝中之事如此明了?”上官云看着夜复雪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是我妹妹,一个独一无二的奇女子,似乎所有事,都难不倒她。我总觉得,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和皇上一拼。”抱着上官云,夜絮盈柔声说道,她的妹妹,为了她,踏进了深宫之中的争斗。 “她的确是个奇女子,能一眼看透皇上的心思。她是你妹妹,为何我不知道?”上官云不解。 “她不让我们说出她的存在。”夜絮盈苦笑道。 上官云还是不放心,丞相会听她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爹娘会听她的。”别人不知道,可整个丞相府的人都明白。真正在这个家做主的,是夜复雪。所有人愿意誓死效忠的,也是夜复雪。 021 第二天 ,丞相府 红色将整个丞相府装点得喜气洋洋,但是夜复雪却觉得心口有些闷,还很痛。她好像,不喜欢红色,这如血一般的颜色。似乎红色,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的回忆。摸摸手环,心口总算舒畅了一些。 “上官云,记住我说的,好好照顾我姐。她虽然会有些大小姐脾气,但是却心地单纯。”趁人不注意找来上官云,夜复雪叮嘱道。 “放心,我会的。”话虽轻,却分量十足。 “走吧,离开龙城,如果不离开,我怕我的所作所为会伤害到你们。”喃喃自语道。目送着迎亲队伍离开,夜复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爹,记住我说的了吗?” “嗯,爹现在就去。”夜铭冀看着自己一脸漠然的女儿,一阵悲怆,他的女儿,为了所有人的生存,亲手将自己推进了火坑。 “娘,你现在立刻去收拾东西,明天我走之后,立刻动身。” “雪儿,跟娘一起走吧。”楚氏摸着夜复雪的小脸。泪眼婆裟。 “娘,你放心吧,皇宫,是女人的地狱,但是,不是我的。”夜复雪望着天际。出了神。 “爹,到时候你们去山里,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不要再过问朝堂之事,好好安享天年。”夜复雪看着夜铭冀,“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的,幸福的生活。” “雪儿——”他已经开不了口了。如此沉着的女儿,他还能说些什么? “快去吧,皇帝八成已经知道姐姐嫁出去这件事了。” “好。”夜铭冀不忍再看,挥袖走了出去,“备轿,进宫!” 022 “丞相大人,你接到朕的圣旨了吗?” “禀皇上,微臣接到了。” “那你为何今日嫁女儿?”南宫炎把玩着琉璃酒杯,听不出他的态度。 “臣女早已与对方定下婚约,本就打算今天成亲,何来为何?”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夜铭冀的心头一阵苦涩。 “那你把朕的圣旨当什么了?”稍微一使劲,琉璃酒杯粉身碎骨。 夜铭冀的心里已经毫无波澜,雪儿已经做出了那么的牺牲,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皇上有所不知,臣膝下有两女,只是众人不知而已。” “哦?”南宫炎挑眉。 “明日臣女自当进宫。” “那样最好。”随便他哪个女儿,他无所谓。南宫炎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老狐狸,你就看我慢慢将你瓦解了吧。 “皇上,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说。” “臣的身体现在一日不如一日,望皇上答应微臣的辞官之请。” “丞相大人,你哪不好啊,待朕宣御医来为你看看。”这老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招,说道,“来人,宣御医。” 夜铭冀额上冒出一丝冷汗,幸好早有准备。 “御医,丞相如何?” “启禀皇上,丞相大人脉象紊乱,急火攻心,确实不宜在劳神费力。再这样子下去,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丞相明年就只能躺在床上批改公务了。” “此话当真?” “微臣不敢有所欺瞒。” “下去吧。” “是。” 夜铭冀心头窃喜,看来雪儿的药起作用了。那丫头,让自己在路上吃下那药,果然没错。话虽如此,夜铭冀却不敢有半分松懈,一脸沉重地望着南宫炎,无比诚恳地说:“望皇上体谅微臣,准许微臣辞官。” 南宫炎确实有些惊讶,这老家伙,看不出来,真的快不行了。这些先帝旧臣,思想迂腐,却又极得朝中人心。尤以夜铭冀为首。虽然他从未明确表态他站在谁那边,但终究是一根刺。若是与他人勾结,后果不堪设想。既然他要辞官,那就辞吧。一个没权的老头子,他南宫炎可不会怕。让暗卫监视他便是了。他女儿在宫中,想他也不敢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朕就准了。”慵懒地挥挥手,“退下吧。” “是。” “等一下。”南宫炎叫住了夜铭冀。 “皇上,什么事?” “你那个女儿,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夜复雪。”“下去吧。” “是。” 023 天朔四十五年,丞相夜铭冀辞官,带着夫人隐居山林,谁料半路上马车受惊,双双坠崖身亡。同年,夜复雪入宫。 “青鸟,知道我为什么让上官云带走夜絮盈,让我爹辞官诈死吗?”看着院中的荷花池,夜复雪无比惆怅地问道。 “不知。”青鸟愕然,诈死?难怪听到老爷出事,小姐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是皇宫,是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如果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不只我一个人受罚,还会连累全家。换句话说,因为有丞相府,所以我会被束手束脚。我不喜欢被牵制。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丞相府消失,让别人,没有威胁我的筹码。” “小姐,你——” “知道为什么留下你吗?因为我知道,我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你,所以,我让你和我一起进宫。” “小姐,青鸟不会离开你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的。” “好了,咱们别在这儿伤感了。都进宫一个月了,该出去好好转转了。”挥挥手,夜复雪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反正都已经解决了。现在,好好看看这个皇宫。反正,她迟早要离开这儿的。在武功没恢复之前,就把皇宫当成自己暂时的家吧。 只能说这皇帝对她太好了。给了她这么一个清幽的院子。院子中竟然还有荷花池。要想进得房内,必须得从那莲花池上的桥经过。而且这儿树木繁茂,倒是一处好地方。可是对金碧辉煌的皇宫而言,这儿,只能说——寒酸。进了宫,皇帝没来过一次,也没有给任何封号,就这样把她扔在这个院子里。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冷宫嘛。 最夸张的就是皇帝竟然派了两个侍卫守在小院外,生怕她跑了。不许她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不过这也替她省了不少麻烦。进宫之后,皇帝对其不闻不问,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皇帝的妃嫔也对她这个小角色不感兴趣,除了开头几天有几个要来看看被堵在门外之后,再无一人来过。 她这一个月,也是安分守己,不出房间。可是狮子打盹儿醒了,总得出去活动活动吧。 “小姐,皇上不准我们出去的,门外还有人守着呢。” “呵呵,是啊,但是是皇帝不让我出去,不是我自己不让我出去啊。我想出去,就算皇帝又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夜复雪起身,朝着小院外走去。 “青鸟,你就在这儿呆着,我去找点人,帮我搭一个秋千。” “啊?” “别啊了,我走了。” 打开小院大门,两把刀挡住了夜复雪的去路。 024 “夜小姐,皇上有旨,你不能出小院。”侍卫不带任何感情说道。尽管惊讶于夜复雪的美貌,却还是无动于衷。 “你们叫什么名字。”不去理会那侍卫的话,夜复雪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 “属下叫逆流。” “属下叫流落。” “你们这名字,真够怪的。”就像词语接龙。 逆流,流落满头黑线,怪?这是什么话? “逆流,流落,皇帝下旨说我不能出小院是吗?” “是。” “那道旨是对你们下的,还是对我?” “是给属下的。” “那也就是说不是给我的,我不必遵守。对不对?”夜复雪咄咄逼人的说道。 “这——”逆流不知如何应答。 “夜小姐,你不必遵守,但是我们得遵守。”流落出声道。 “那你们就遵守啊,你们守好你们的门,我出我的院子。井水不犯河水。” “恕难从命。”流落不为所动。 其实夜复雪也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道理,想了一下,她换了种方式。 “这道旨让我不能出小院,这旨是下了,但是我并没有答应啊。”夜复雪靠在门边上,说不出的妖媚,“既然我没答应,那我就不必依照旨意而行事。” “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这夜小姐的思维确实与常人不同。圣旨岂容她答不答应。 “哼,我可没有为难你们,到时候皇帝问起,就说他的圣旨我既然没有答应,我自然不会听他的。”说着,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青鸟在院内看得瞠目结舌,小姐真是——有魄力啊。 逆流和流落怔怔地站在那儿,谁也没有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 “逆流,我们为什么把她放出去了?” “不知道。” 两大帅男颓废地坐在门边,不知如何向皇上交代。怎么就让她出去了呢? 半个时辰之后,夜复雪带着几个人搬着家伙进了小院。逆流和流落一脸为难。 “小姐,皇上说——” “反正你们抗过旨了,还怕什么?”夜复雪看着这两个人,笑道。 025 “师傅,麻烦你们就在那颗树下搭一个秋千,就在那荷花池边。”领着人马进了小院,夜复雪大声嚷嚷着。自己还亲手搬起东西来。俨然一个打下手的学童。逆流和流落看到这一幕,有些无语,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像她这样? “师傅,这要怎么弄啊?” “哦。把它吊起来就行了。” “哦。” “师傅,要不要喝茶啊。” “拿来吧。” “青鸟,端茶过来。” 青鸟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家小姐和一群木工打成一片。白皙的小脸此刻已是像个大花猫一样。干净的衣服也弄的黑一团,白一团的。汗水顺着脸部曲线滑下,可她浑然不觉,在那儿干得不亦乐乎。 直到太阳落山,秋千才基本上完工。所有人擦了一把汗,真是够累的。把师傅送出小院。夜复雪的脸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逆流有些痴了。流落咳嗽了几声,总算是让他拉回了思绪。不自在的红了一下脸,逆流将眼光转向别处。 夜复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秋千,这是仿照二十一世纪的秋千做的。一米来长。还有靠背让人靠。刷上了白色的漆。秋千绳是用这院中大树的藤蔓做的,夜复雪试过,十分坚韧。连刀都不一定砍得断。秋千架子做的十分稳固,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之上。坐在秋千上,双脚刚好可以伸进荷花池中。凉丝丝的,舒服极了。秋千顶上做了个架子,上面布满了大树藤蔓,就像流苏一样自然下垂在地上。绿意袭人。这些大树藤蔓,完全掩住了秋千。再加上这秋千本就在荷花池的角落边,一点也不引人注意。不知情的人,绝料想不到那里面有一个秋千。 “小姐,你怎么把那些人叫来的啊?”像她们在宫中没权没势,那些人怎么会乖乖的来? “呵呵,我人缘好啊。”神秘地笑笑,夜复雪朝着门口走去。他们当然会来,她可是打着皇上的旗号把他们叫来的。木工哪知道宫中的情况。皇上有旨,自然就会赶来。哪顾得上这小院的主人是谁。 “流落,反正我也出去了,要抗旨你们也抗了。以后我要到哪去你们就别管了。” “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今天的事你也别去跟皇上说,我还想多几天清静日子呢。” “是。”听她的口气,明显就不希望皇上来嘛。 “那就好。”打着哈欠,夜复雪进了院中。 “青鸟,帮我准备洗澡水吧,好热啊。” “是。”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夜复雪沾床就睡。青鸟看着她甜美的睡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从没见过哪家小姐像她一样,跟着木工一起干活。 026 当阳光照在夜复雪的脸上时,她总算是醒了。梳洗之后,无比兴奋地来到秋千面前,坐了上去,轻轻地荡着。似乎在秋千上,她可以感受到一些温暖。秋千,怎么总觉得,自己家里也有一架秋千啊。心口又开始痛了。痛得久了,夜复雪也就麻木了,木然的等着痛觉消失。 “青鸟,你把门口那两个人叫过来。” “是。” 自己不能用武功,万一有危险,也不能只指望青鸟。她得看看这两个侍卫,能不能保护好她。 “夜小姐,何事?” “你们两个,就在这儿,打一场。”云淡风轻地放下这句话。 “这,不行。”流落想都不想,断然拒绝。 “我不是让你们自相残杀。只是点到为止。”夜复雪自顾自地说着,“我得确定,你们两个能保护好我。” “这点请你放心。”逆流避重就轻的回答。 “放心?如何放心?我这条命我可是看得很值钱的,万一丢了,那就太划不来了。”夜复雪的语气逐渐凌厉。 逆流和流落皆是一惊。从来都看着这小姐笑嘻嘻的,为何她一不笑,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没让你们用剑,就用地上的树枝打吧。”似乎笃定了逆流和流落会听自己的话,夜复雪坐在秋千上,一脸安然。 “那,好吧。” 说着,两人捡起一根枝条,打了起来。夜复雪看着他们的打斗,对着青鸟问道:“你觉得如何?” “两人武功都很好,只是不懂得隐其锋芒,性子太过急躁。”若是长期作战,必会体力不支。讨不了一点便宜。 “青鸟,看来你大有长进啊。”不去看那两人的打斗,夜复雪一脸欣赏的看着青鸟。 “这也是小姐的功劳啊。”这些年,夜复雪虽未习过武,却常常在不经意间,提点自己。自己的武功,眼光,越来越精进。夜复雪常常弄来剑谱让她练习。以她如今的武功,打败眼前这两个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那是你自己的悟性。”夜复雪看着缠斗的人影,一声大喝,“停下来。” 两个纠缠的人影立刻分开。 “青鸟,你去跟他们说说,再监督他们好好练练。我出去转转。”说着,跳下秋千,出了门。 逆流和流落看着离去的人影,有些傻眼,这,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专心点。”说着,青鸟也捡起枝条,冲着两人而去。 …… “师傅,我来帮你洗菜啊。” “师傅,我来帮你烧火啊。” “姐姐,我来帮你洗衣服啊。” “姐姐,我来帮你晾衣服啊。” “来来来,我帮你剪这些枝条。” “呵呵,我来帮你扫地吧。” 那天,宫里各个地方都出现一个热心的丫头,顶着张大花脸,所有人都只当是一个没事可做的丫环。既然是帮自己的,自然也笑脸相迎。那丫头也极会和人相处,所有人打心眼里喜欢她。 夜复雪只是因为想到处转转,做那些事无非是图个新鲜。玩了一天,当她推开门,回到小院之时,不禁笑了出来。 “逆流,流落,你们不会连青鸟都打不赢吧。竟然打得躺地上去了。” 地上的两人只顾喘着粗气,哪管得上夜复雪的问话。 而青鸟一身青衣,拿着枝条,站在内堂门边,除了脸色有些微红,一切正常。这对比,太明显了。 “逆流,你们,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夜复雪蹲在地上,捂着肚子,不顾形象的笑了出来,“青鸟,你太棒了,哈哈。” “流落,觉不觉得当男人当到这个份上,有些耻辱啊。呵呵” “你们怎么连青鸟都打不过,你们可是两个人啊。我的天哪。” 接二连三的话从夜复雪嘴里冒了出来,精彩,太精彩了。看来自己给青鸟的剑谱,她是好好练过的啊。那些剑谱,可是当年她从琉月宫里拿回来的。 “逆流,这夜小姐绝对是个恶魔。” “是啊,我们输了,她也不用这样损我们吧。”哭丧着一张脸,逆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青鸟,你跟他们说说,他们问题在哪儿,我先进屋了,再笑下去,我就得抽筋了。”夜复雪恶作剧似的掐了掐那两人帅气的面庞,从地上的人的旁边绕了过去。 027 从这以后,夜复雪依旧时不时出去帮别人干活。逆流和流落的生活却是一成不变。上午跟青鸟对打,下午听青鸟上政治课,练剑法。虽然很惊讶青鸟的武功,但他们也并不想跟青鸟学剑,毕竟,两个大男人跟着一个女子学武功。那多没面子啊。可碍于夜复雪的威慑,每天他们都乖乖地上课,等着夜复雪傍晚验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这阵子,逆流和流落已经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了。皇上?还是夜复雪?至于皇帝下的旨,他们早就扔到九霄云之外去了。夜复雪出入小院如入无人之境。整个人就像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每天很早就出门,傍晚一身脏汗地回到小院。然后验收他们一天的学习成果,接着沐浴,睡觉。 难得的一天好天气,夜复雪心情大好。 “逆流,你过来。” “是。”逆流苦着一张脸,准没好事。 “你去找个铁匠,叫他照着这幅图给我把东西做出来。然后拿给我。” “这什么啊?”逆流看着纸上所画的架子,不太明白。 “你别管,去找人做就行了,你叫他快点。记住,别让人知道了啊。” “哦。”逆流拿着图纸出去了。 “流落,你也过来。” “什么事?”流落依旧是面无表情。 “你一天苦着张脸干什么啊?好像谁欠你似的。” “我——”流落说不出来了。 “好了,懒得管你。你去御膳房,去找一些炭来,再拿一些菜过来。” “啊?” “你去就是了。记住,炭要拿木炭,菜你就荤素都拿一些。再去找师傅要点油,盐之类的调料。”她之前在御膳房,见过里面有木炭。 “哦。”流落也走了。 “青鸟,去打一盆清水过来。” “拿来干嘛啊?”今天小姐有些奇怪。 “洗菜啊。去吧。” “是。” 呵呵,好久都没吃过烧烤了,在这儿烤一下,应该不犯法吧。大不了关上门烤就是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028 青鸟打来了水,流落也提着大桶小桶进了院子。只有逆流迟迟未归。 “逆流估计还得等一会儿,你们过来,我们来把这些菜洗一下。”朝着流落和青鸟招招手,“今天不用练剑了。” 流落千年不化的脸上终于有了激动的神情,“真的,不用练了?” “你很想练吗?”洗着莲藕的夜复雪抬头反问道,“快过来帮忙。” “好好好。”流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只要不练剑,什么都好说。 等到把所有东西收拾干净,夜复雪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吐出一口浊气,“青鸟,流落,你们也歇歇吧,过来喝杯茶,逆流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小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逆流抱着堆铁架子回来了。 “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轻抿一口茶水,夜复雪笑着对逆流说道。 “曹操是谁?” “没有,随口说说。”夜复雪放下茶杯,挽起袖子,一个人开始捣鼓起铁架子来,“逆流,你休息一下吧。” “哦。”实在搞不懂这位小姐,想法奇奇怪怪的。 青鸟三人坐在大堂内,看着夜复雪一个人忙乎,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自古以来,哪有主子干活,下人休息的啊? “嗯,终于弄好了。”拍拍身上的尘土,用袖子随手擦了一下脸。夜复雪心满意足。 “你们把椅子搬过来。”冲着坐着的三人叫道。 “是。” 坐在椅子上,四个人刚好围着烧烤架成一个圈,夜复雪兴致勃勃地拨弄着木炭,看着这些炭逐渐变成诱人的红色,然后熟练地串菜,再把菜放上烤架。再刷油,撒盐……轻车熟路地忙活着。 “青鸟,你家小姐究竟在干什么啊?”逆流实在忍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 逆流识相的闭嘴,就算是青鸟知道,她也不会说的。 渐渐的,香味愈发的浓烈,孜然粉刺激着大家的味觉细胞,逆流使劲吞了吞口水,好香啊。 夜复雪的口水也快流出来了,看来这技术没退步嘛。牛肉上“嗞嗞”地冒着油珠,那声音刺激着大家吃东西的欲望。袅袅的青烟带着香味向着四处飘散,逆流看着烤架上的食物,沙哑的问道:“可以吃了吗?” “好了,给。”夜复雪停下手里的动作,“自己拿来吃吧,小心烫着啊。” “知道了。”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刹时间,整个小院内就只听见那“嗞嗞”的烤肉声以及院中之人的打闹声。香气弥漫,飘出了好远好远。小院之外 “什么味道?”太监灵敏的嗅了嗅。 “是啊,什么味道?好香啊。”扫地的宫女扔下扫把,随着香味而去。而宫里的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放下自己手里的工作,追随着香味而去。不自觉的,双脚就到了夜复雪所住的小院门口。一时之间,小院之外站满了人。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人闹得正欢。 “小姐,这串我要啦。”青鸟不平的嚷道。 “逆流,你给我放下你手里的牛肉,不然我让你把你吃的全都给我吐出来。”夜复雪一手吃着东西,另一只手指着逆流的鼻子,嘟嘟囔囔地骂道。 “不给。”说着,逆流一口把牛肉给吞进了肚子。 “臭小子,你找打是不是。” 趁着那三个人骂的起劲,流落不发一语,双手却没有停下来,一张嘴塞得满满的。 “小姐,别说了,你看流落,都吃了好多了。”还是青鸟清醒些。 “流落,你太不仗义了。”逆流抛个白眼给流落,“不够兄弟。” 谁知流落一点反应也没有,夜复雪也不去理他,径直吃着自己的。逆流见状,也不说话了。美食当前,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咕咚。”门外的人情不自禁的吞了下口水。每个人都挤着想往里看,逆流进门本来就没关紧。哪禁得起这么多人的压迫?很不幸的,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门“砰”的一声被破了。 宫女太监趴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山。冲着里面的人讪笑着。 “呃——”青鸟有些无语了,“小姐,你这东西还真吸引人啊。” “是,是啊。”夜复雪被那些人给吓着了,晃了晃手里的烤土豆,试探的问道,“你们,要不要,吃点?” 一听这话,宫女太监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喂,逆流,流落,咱先别吃了,你们来给他们烤吧,我们改天在吃吧。”踢踢那两个吃的欢的男人,夜复雪头疼的说道。 “啊?——哦。” 结果那一天,为了满足宫女太监,夜复雪四个人完全成了为人民服务的。当所有人都散去之时,夜复雪恨恨地说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弄这东西了。”对没见过烧烤的古代人而言,这对他们的诱惑太大了。要是再弄一次,一定会把皇帝招来的。 谁料到,第二天,夜复雪所住小院就在宫女太监的宣传中出了名。夜复雪长叹一声,“我的好日子,看来到头了。”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帝?她可不怕。 029 大殿之上,南宫炎慵懒地躺在龙椅上,其实说龙椅也不太合适,那东西有一米来长,睡个人都绰绰有余。神色中有着一丝玩味。 “缺子,今天那群奴才在议论什么?” “禀皇上,他们是在说夜小姐所住的小院。” “哪个夜小姐?”这后宫里的人太多了,他怎么会记得住。 “就是丞相之女,夜复雪。” “她?”南宫炎眼中出现了一丝狠戾,“怎么了?” “奴才也不太清楚。” “那我们就去看看。”看看这夜复雪玩的是什么把戏。 “遵旨。” 小院 “青鸟,我去秋千上睡觉,呆会儿要是有人来,若是我没醒,你就说你没看见我到哪去了。” “是。”怎么会有人来嘛。 “逆流,流落,你们今天去好好守你们的门。” “是。” 说完这些,夜复雪坐上秋千,藤蔓很好的隐藏了她的身体。斜靠着秋千靠背,夜复雪的一条腿自然下垂,看着满池的荷花,夜复雪出了神。青鸟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涌出一阵酸涩。小姐的眼神很迷离,很飘忽,似乎看的不是这荷花,而是透过这荷花在看其他东西。以前在丞相府时也常常这样,看着满院的桃花,怔怔不语,一坐就是一上午。连人进小院都不知道。 “属下参见皇上。”逆流,流落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双双给对方使了个眼色——还真让夜小姐说对了。还真是有人来,而且,还不是普通人。 “起来吧。”南宫炎不带感情地说道。 “是。” 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不要出声,南宫炎自己推开了小院的门,青鸟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收敛神色,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皇上。”顺便用余光瞟了瞟秋千,里面的人就算是没有睡着,也是毫无反应。 “你家小姐呢?”环顾整个院子,都只看见这一个侍女。 “奴婢不知。”想起夜复雪的交代,青鸟将头埋得更深,定了定神说道。 “逆流,朕记得朕下过旨不准这小院中人离开小院,是不是?”听起来虽是询问,却让逆流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 “那人呢?” “属下不知,夜小姐确实未离开小院。”就算是皇帝在眼前,逆流也不敢说出夜复雪就在荷花池边的秋千里。 “那人在哪?”南宫炎敏锐的感觉到这三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一处——荷花池边。 “缺子,你去那儿看看。”南宫炎话一出,院中之人皆是一惊。怎么办?“是。”缺子领了旨屁颠屁颠地朝荷花池边跑去。 “皇上,这儿有一个人!”缺子兴高采烈地汇报道。 “哦?”南宫炎提步向着秋千走去。他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青鸟等人的心口上,如坐针毡。青鸟揉着自己的衣袖,揉出了褶子。 夜复雪确实没注意到南宫炎来到小院,但是缺子的话却让她拉回了思绪。不等南宫炎过来,她就自己下了秋千,把秋千往后一推,站在秋千之后的缺子很不幸的,被这秋千一推,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一声闷哼。 “砰——”的倒地声吓到了夜复雪,她不是有意的,她没想到后面有人啊。 “呃,你没事吧。”蹲下身子,拍拍缺子的脸,夜复雪好心的问道。 “嘿嘿,好多星星。”缺子伸出手胡乱抓了一把,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你就好好睡睡吧。”夜复雪一脸欠揍的笑。 “夜复雪,转过身来。”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夜复雪拍拍自己的脑门,怎么把正主给忘了。 听话的转过身去,一挑眉,明知故问的笑着问道:“你是皇帝?”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一旁的太监狐假虎威地发起彪来。 “你还不是没跪。”撇撇嘴,夜复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依旧笑吟吟的同南宫炎对视着。 之前听人说过天朔的皇帝长相不一般,现在总算是明白“不一般”在哪里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这个皇帝,就像罂粟花,明知很危险,却还是让人欲罢不能。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是毁灭,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朝他飞去。这个皇帝,邪魅,妖娆。 南宫炎同样怔怔盯着夜复雪。他对美色并不敏感。后宫的美人,一抓一大把。但是眼前这个女子,这绝世的容颜,不施粉黛,却让人深陷其中。眸子之中似乎是洞察一切的了然。青丝被她随意用缎带绑着,还有几缕飘在额前。那慵懒的神情,勾人心魄。 “你是,夜复雪?”毕竟是南宫炎,再陶醉也只是瞬间。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谁?”夜复雪耸耸肩,“你好啊。”基于礼貌,还是应该打个招呼。 “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怎能直呼皇上为‘你’!”又是一个聒噪的声音传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避过南宫炎,夜复雪看着太监,一脸迷惑。 青鸟真的佩服她家小姐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了,对着皇上,还敢这么放肆,这天下,有哪个女子敢像她一样? 怎么觉得,夜小姐的眼中,有一丝算计。逆流的心里涌过这样一个想法。 030 “你该说,该说——”太监说不出话来了。说“臣妾参见皇上”?她又没有受封。说,说“奴婢参见皇上”?她是丞相府的小姐,自然不是普通奴婢能比的。说“臣女参见皇上”?她又是皇上下旨送进宫的,理应是皇上的女人。太监头大了。 “呵呵,你还真打算说啊。”跟着南宫炎进了大堂,不等他的允许,自己坐了下来, “你就别在这儿浪费你主子的时间了,他的时间,可比我的宝贵多了。”说着,话锋一转,“皇上,有事吗?” “听说昨天你这小院很热闹啊。”冷冷地看着依旧满脸春风的夜复雪。 切,知道就知道了啊,还听说。“嗯。” “你难道不记得朕下的旨了吗?”语气越发的危险。 “反正都抗了,皇上,要怎么办随你吧。”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脸坦然。 “大胆!”南宫炎一声怒喝,夜家人,果真不识时务。 “放肆!”夜复雪条件反射的拍桌而起,不客气地回吼了回去。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所有人呆呆地看着夜复雪,桌上的茶盏受不了她的冲击,倒了,在桌上滚来滚去,就是不落下去。众人的心也是提在线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天底下,有谁敢对皇上说“放肆”二字。可是这夜家二小姐,还真的是不识抬举。空有一副皮囊。大家看着南宫炎的脸色,企图看出一丝微妙的变化。青鸟也是吓得脸色苍白。 “你刚才说什么?”南宫炎的眸子危险的盯着夜复雪。 “呃,那个,长这么大,还没被骂过,嘿嘿,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而已。”摸摸自己的脑袋,夜复雪不好意思的说道。心里却是一片冷然。 “……”南宫炎沉默着。 “……”夜复雪也沉默着。 “……”满屋子的人也跟着沉默着。 偌大一间屋子,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有点意思。”南宫炎的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谢谢夸奖。”夜复雪依旧笑着。 “从今天起,你给朕搬到御神宫旁边的冰舞宫去,朕对你,很感兴趣。”抬起夜复雪的下颚,逼她正视自己的眼睛,话中有着残忍。 “是。”夜复雪垂下眸,心一冷,这个皇帝,还真是把自己推入了火坑啊。 第二天,夜复雪入住冰舞宫的消息传遍后宫。 “那个狐狸精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有资格住进冰舞宫!”风情万种的一个女子尖声叫道。 “妹妹别慌,她虽是住进了冰舞宫,却没有受封。”另一名女子别有意味地说道。 “没错,现在我们的目标应该一致,皇上让她住进冰舞宫,却不封她个头衔,这其中,大有深意。”一个虽是美丽,眼中却尽是狠辣的女子说道。 景色大好的御花园中,几名女子围坐在亭中,策划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一阵风吹过,带来了阵阵凉意。 “小姐,没想到这冰舞宫竟和小院的布置差不多啊。”青鸟的眼中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是啊,这皇上花了不少心思啊。”连她的秋千,都原封不动地搬来了。还好,这冰舞宫中也有荷花池。据说这冰舞宫是新建的,在建房时,这院子中常常冒出水来。所以干脆给开成了荷花池。总的还行,这儿和小院比,除了大点,辉煌点,还真没什么不一样。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问题。”青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的警觉是对的。”轻轻荡着秋千,“皇上让我入住冰舞宫,还特别‘关照’我。却没有给我一个封号,也就是说,我在这宫里,除了这冰舞宫,什么也没有。入住冰舞宫,得到皇上的‘特别关心’,应该是后宫每个女人的梦想,现在却被我插了一脚。那些女人应该是对我恨之入骨。南宫炎,他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世间上,最可怕的莫过于女人的嫉妒。加上我没有任何头衔,那些女人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青鸟,你信不信,就算是我被那些女人给害死了,现在我爹已经不在了,我没有任何靠山,南宫炎的眼睛眨也不会眨一下的。他只想折磨我而已。” “小姐,为什么?我们没有得罪皇上啊。” “谁知道啊,他脾气怪呗。”将小脚浸在水池之中,夜复雪闭上了眼睛,一脸悠闲,“青鸟,别慌,到时候有什么情况再说吧,随机应变就是了。不必有什么顾虑,我既然敢住到这儿来,我就有把握保护你,逆流和流落。”逆流和流落也是倒霉,没被调回去,继续跟着她,到了这冰舞宫。 “逆流,你听见了吗?” “嗯。”逆流站在门外,一脸凝重,“她说,她要保护我们。” “这个女子,果真不一样。” “那我们呢,听她的还是——”逆流没有再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就像她说的,到时候有什么情况再说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031 “逆流,要是有人找,你就说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探看。”走到宫门外,夜复雪轻声说道。 “是。” “嗯。” “呵呵,我觉得有人来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痞子似的拍拍流落的肩膀,夜复雪一脸奸笑地关上了宫门。 逆流和流落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抚了抚额头,这些妃嫔真是有空啊。 “参见柳妃娘娘。”再怎么,别人也是主子。 “平身吧。”柳妃冷声说道。 “是。” “开门,我要进去。”一脸的不可一世。 “恕难从命。” “大胆!”随着柳妃一起而来的芊妃厉声喝道。 “柳妃姐姐,看来这里面的主子可是不待见我们啊。这架子还真大啊!”玉妃瞅着柳妃,不怀好意地挑拨道。 心高气傲的柳妃哪受得了这刺激,“开是不开?信不信我让皇上斩了你!” “柳妃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探看。”流落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是皇上下的旨?”柳妃怔了一下,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是。” “那好,我去找皇上。”说着,带着随行的侍女,三位妃子离开了冰舞宫。 她们一走,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夜复雪绝美的容颜露了出来。 “柳妃?她是谁?” “她是邻国的公主。其实后宫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被送来和亲的公主,然后就是大臣之女。” “柳妃是现在最得宠的一个,且她是那么多公主中地位最高的一个。所以也是最傲慢的一个。”逆流接着流落的话补充道。 “真是,你们皇上的艳福还真不浅。”看那个柳妃,虽然性子有些急,但是很懂得轻重。 “那个,嘿嘿,我们做属下的不好说。”逆流笑着开口道。 “夜小姐,我看你还是进去吧。”流落好心开口道。 “嗯,估计待会儿那些女人就要杀过来了,我先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她们还会回来?”逆流好奇地问道。 “要不要打赌?输了你给我扎两个时辰马步。”夜复雪噙着笑,调侃道。 “不要不要,我信就是了。”逆流陪着笑,连连摆手。两个时辰,那还不得出人命啊。 御神宫 南宫炎专心致志地看着公文。缺子上前一步,“皇上,柳妃,芊妃,玉妃求见。” “宣。”她们来干什么?不是该去找那女人茬了吗。柳妃可不是好打发的。难道出什么事了?“是。” 三道明丽的身影进入殿内。 “臣妾参见皇上。”三个如是娇莺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平身吧。”南宫炎站起身,走近那三个女子。眼看着这邪魅的男子慢慢走近自己,柳妃的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芊妃不安的绞着手绢,玉妃低下了头,脸上,三个女子不约而同的飞上了红霞。 “爱妃,有事吗?”搂住柳妃的纤腰,热气喷洒在她的耳畔,激起她一阵阵颤栗。芊妃和玉妃眼中尽是怨恨之色,却也无可奈何。 “皇上,还有人在呢。”一声娇嗔,柳妃挑衅似的看了看一旁的两位女子。 “怕什么?”勾起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让柳妃瘫软在她怀里。 缺子在一旁看着这些女人,心里就是一个鄙视啊。突然想起现在住在冰舞宫那位主,她似乎,对皇上不感兴趣啊。 “说吧,什么事?”突然松开手,柳妃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芊妃和柳妃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柳妃扯出一个苦笑,这个男人,这个自己从小就爱慕的男人,这个让自己费尽心机成为他妃子的男人。还是一样绝情啊。这一刻,他可以将你宠上天,下一秒,也许他就让你就尸骨无存。 “皇上,臣妾想去看看那位住进冰舞宫的妹妹。”柳妃特别加重了“妹妹”两个字。 “妹妹?朕可没说,她是朕的妃子。”凤眸上挑,南宫炎慢慢的说道。 “皇上——”柳妃的话中有着欣喜,芊妃和玉妃也是一阵窃喜。看来她们猜对了! “朕只是让她住进冰舞宫,并没有给她任何身份。”看着一群窃喜的女人,南宫炎只觉得反胃。如果这群女人不是特别笨的话,应该会懂得他这话的意思。 “臣妾明白了。”柳妃满面春风,福了福身子,“但是——” “但是什么?” “那冰舞宫的侍卫说,您下旨任何人不得探看。” 柳妃一脸为难。 难怪,原来吃了闭门羹。那个女人,竟然用自己的以前的旨来压她们。 “那道旨作废。”挥挥手,南宫炎说道。敢随便推翻自己圣旨的君王,可不多见。 “臣妾明白了。” “你们,可以好好款待款待,这位,夜小姐。”南宫炎的眼中,是毁灭。既然夜家只剩她一个人了,自然得好好折磨折磨。 “臣妾领旨。”带着微笑,柳妃退出了大殿。 “柳妃姐姐,怎么做?”玉妃,芊妃同时问道。 “没听见皇上说吗?”柳妃高傲地看了看那两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自然是好好‘款待’啊。” “妹妹明白了。”看着柳妃的眼色,朽木终于开窍了。 “那,走吧,去看看,这冰舞宫中的——夜复雪。”传闻中天朔第一美人的妹妹。 032 “皇上说了,那道旨意作废。”气势汹汹的来到冰舞宫跟前,柳妃不客气地说道。 “是。” “开门。” “是。”对视一眼,逆流和流落打开了宫门。 一踏进去,柳妃等人就看到了倚在门旁,闲散慵懒的夜复雪。她的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笑,看着她们进来之后,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很美。柳妃之前在宴席上,见过夜絮盈,那名女子也很美,但她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因为她有自信,她比夜絮盈更美。但是眼前这个女子,莫名的让她害怕,她不仅是美,而且美的直接,美的霸道。 夜复雪一眼扫过三个妃子,唯独在柳妃身上多停留了一下。她比夜絮盈还要漂亮。这是夜复雪看到她的第一想法。另外两个,夜复雪直接忽视掉。 “大胆!见到柳妃还不下跪!”善妒是女人的天性,同是女人,玉妃看不到夜复雪的美貌,只想着挑她的刺。 “呵,你是想说我见到你们三个还不下跪吧。”一声嗤笑,夜复雪依旧倚在门旁。 “你——”玉妃没想到夜复雪把这话放到台面上来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是又如何?难道你不该下跪吗?”芊妃反唇相讥。 “当初我见到皇上没下跪,除非你们的地位比皇上还高,否则,我凭什么给你下跪?”夜复雪饶有兴致地打着太极。 “那你的侍女呢?她也可以不跪吗?”玉妃接着上阵。 青鸟没想到自己突然被点名,忙说:“奴婢——”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青鸟,你是我的。”夜复雪看着要下跪的青鸟,缓缓说道。言外之意就是说,其他人的话,你可以无视。 “是。”青鸟垂首答道,依旧站得跟青松似的。 “夜复雪,你放肆!来人,夜复雪和其侍女无视宫纪,拖下去,各重打三十大板!”不等柳妃开口,玉妃已下令。 夜复雪看到柳妃的眉头此时也皱了一下。呵呵,这个女子真是沉得住气呢。 “是。”太监上前。 “不用了,青鸟的板子算我身上。”拍拍身上的尘土,夜复雪还是优雅地笑着。 “小姐——不行!”小姐的身体,六十大板,会要了她的命的。 “闭嘴!”一直笑着的夜复雪突然喝道,吓到了众人。 “小姐——”青鸟还是不肯。 夜复雪看向玉妃,笑道:“这位娘娘,这样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玉妃巴不得夜复雪被打死。这么一个女子,留着也是祸害。 “麻烦你把我的侍女给压住,免得她又做出什么不合礼教的事。” “这没问题。”玉妃一挥手,几个太监钳住了青鸟,青鸟不敢使用武功,就眼睁睁的看着夜复雪被拉出去。 “喂,你们两个,去给我监督那些奴才。”玉妃指向逆流和流落。 “是。”逆流和流落现在也是无计可施。只好跟着那些太监去了禁闭室,去监督太监行刑。 青鸟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却没说出一个字。只是眼中已满是泪水。六十大板,小姐会被打死的。不可以,不可以的。若非之前夜复雪交代在宫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外人面前使用武功,现在她早就一剑解决这些人了。 “你们给我压住她。”玉妃看着不停挣扎的青鸟,冷笑道。 柳妃心里心知肚明,玉妃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夜复雪再不济,也是后宫之人。玉妃当众处置夜复雪,无非就是给众人一个下马威。让大家知道,谁才是后宫真正的主人。只是此时,她不想和玉妃争吵。刚才看到夜复雪,她心中的傲气荡然无存。她突然想知道,夜复雪会是怎样的反应。她,十分好奇。 禁闭室里冰舞宫并不算太远,依稀可以听到夜复雪的惨叫声。夜复雪的叫声,就像一把刀,深深挖在青鸟的心上。青鸟发誓,此生绝不背弃夜复雪,夜复雪,将是她生存的意义所在。 伟大的小姐 奄奄一息的夜复雪是被逆流和流落满脸凝重架着回来的。玉妃看到夜复雪还有一口气,不禁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作罢。一挥袖,怒气冲冲地出了冰舞宫。芊妃也跟着离开。柳妃神色莫测地看了夜复雪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也跟着走了。此时的阵势,俨然玉妃才是叱咤后宫的主子。 “小姐,小姐——”青鸟好似疯了一般,一摆脱太监们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冲了上去。抚着夜复雪冷汗涔涔的俏脸泪水潸然而下。 “呃,青鸟,你别哭嘛。”逆流看着此时的青鸟,嬉皮笑脸的开了口。 “混蛋!你还笑得出来。”青鸟看着逆流的脸气就不顺。 “青鸟,你真的别哭了。”没想到流落的话中也带着笑意。 “你们,想找死吗?”青鸟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 “呃,你别生气啊,流落,去把宫门关上。”逆流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一只手架着夜复雪,一只手捂着肚子,估计笑得抽风了。 “好。”流落关好宫门回来之后,看着快没气的夜复雪,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青鸟,你知道吗,你家小姐,太牛了。我的天啊。”逆流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那是当然。”快没气的夜复雪却突然中气十足的冒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看看我是谁。” “小,小姐,你没事?”青鸟转动着夜复雪的身体,一脸惊讶。 “青鸟,收起你的眼泪吧,我还没死呢。”悠哉乐哉地喝着茶,夜复雪的得意不言而喻。 “逆流,这怎么回事?我明明听到小姐的惨叫的。”抹了把眼泪,青鸟杀气腾腾地盯着逆流,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哈哈,事情是这样的。。。。。。” =============================================================================== 当夜复雪被压到禁闭室后,随行的太监在禁闭室外守着,逆流和流落因为要监视行刑,所以没离开。当两个执行的太监看见夜复雪,很是吃惊。但更多的欣喜。 “小姐,你不就是那天请我们吃东西的那位小姐吗?”一个太监高兴地说道。 “呃,嗨,你们好啊。”夜复雪一下子兴奋起来,“那天的东西好吃吗?” “恩恩恩,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太监眉开眼笑。 “那改天我再请你们吃啊。”夜复雪无害的笑着。 “好啊好啊。”两个太监忙不迭地点头。完全忽视了一旁的两个监工。 逆流和流落满头黑线,这算是什么事啊,行刑的,受刑的都坐在行罚的长凳上,欢天喜地地谈论着那天的食物叫什么名字,该怎么做,要用哪些材料。夜复雪还说什么时候再给他们开小灶,让他们吃的痛快。 “怎么还没有行刑?”门外的太监没听到动静,催促道。 “知道了。”两个太监赶紧应了声,回过头来又问,“小姐,你犯了什么错啊,六十大板,这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没什么,得罪了一个娘娘。”夜复雪苦着张脸牵强地笑着。 “没事,我哥俩儿会帮你的。你别担心啊。”太监憨厚地摸着脑袋笑了笑,悄声对着夜复雪说道,“我们还指望着你的烧烤呢。” “呃——你们怎么帮我?” “我们会重重举起,轻轻落下的,你放心吧。” “算了,那样我还是得挨打,你们听我的,你们就打在那张垫子上,我配合着叫几声就行了。”夜复雪笑眯眯地指着挂在墙上的垫子提议道。 “那可有两名监督行刑的,这可不行。”太监顾忌地看了逆流和流落一眼。 “逆流,流落,你们站哪边?”夜复雪恶狠狠地看着那两个人,好像在说要是你们跟说不跟我站同一阵线,我非废了你们不可。 “当然是你这边的。”两人谄媚地笑道。 “公公,听见了吧,就照我说的做吧。别忘了你们的烧烤哦。”阴险地笑了笑。 “好嘞。”两个太监真的就乖乖被夜复雪洗脑了。 夜复雪悠闲地站在一旁,端着杯水,配合地惨叫着。那叫声,听得逆流和流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后夜复雪就装着奄奄一息的样子让逆流和流落给架了回来。 ================================================================================ “所以说,小姐,你没挨板子?”青鸟被逆流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夜复雪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的冷汗?”指了指夜复雪满脸的冷汗,青鸟问道。 “这啊,是我朝自己脸上抹的水。”夜复雪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小姐,太好了,刚才吓死我了。”青鸟恨不得抱起夜复雪在原地打转。 “安啦。”拥住青鸟,拍拍她的后背,夜复雪柔声安慰道。 “小姐,要是那两个太监没受过你的好处,你会怎么办啊?”流落很好奇这个问题。 “问题是他们受了我的好处。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我会让你们把那两个太监给弄晕,把那板子打他们身上。”夜复雪随口说道。 “小姐,你太牛了。”逆流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或许逆流和流落都没有发现,他们是称夜复雪为“小姐”,而不是“夜小姐”。 “那个娘娘又是谁啊?够刁蛮的。”青鸟调整好情绪,突然想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那是玉妃,她旁边的是芊妃。”逆流如实回报,“最漂亮那个,是柳妃。在宫中,这三个妃子是最得宠的。” “那个玉妃估计是想从我开刀,来树立自己的威信。”夜复雪面瘫似的还在笑,却将目光转向御神宫方向,“这南宫炎,也太狠了点吧。” 听起来好像只是抱怨,却隐藏着锋芒。 “逆流,流落,你们把耳朵凑过来,照我说的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惜,玉妃犯着我了,那她就得吃些苦头了。”幽幽的声音让青鸟打了个冷颤。 “是。” “你们今天晚上……” “这,可以吗?”流落有些不放心。 “可以的,不会出事的,放心吧。”夜复雪勾起笃定的笑容。 “好,我们知道了。”逆流邪恶地笑了笑。小姐,真够绝的。这招都能想出来。 “两位,加油噢,我能不能雪耻就看你们的了。”像模小狗一样摸了摸二人的头发,夜复雪调侃道。 逆流和流落好想哭——这小姐,我们是人,不是小狗啊! 报复 逆流,流落离开之后,青鸟有些心不在焉的。 “青鸟,怎么了?”夜复雪询问道。 “没什么,小姐,您为什么一定要让老爷辞官呢,这样一来,你便没了后盾,像今天这样的事,还可能发生。” “你以为我让我爹辞官他就会辞吗?”夜复雪坐在秋千上,笑着反问道。 “呃。”青鸟不明白了。 “现在朝廷已经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皇帝看不过我爹,那么这个朝廷自然也容不下我爹。他本就有了归隐的想法,只是恰好我在那个时候说了出来而已。”双脚在水里拨动了一下,“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考虑后果,这样的性子很容易惹出是非来。我并不想因为我一个人,把整个丞相府赔上。”那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啊。 “所以只要老爷从世人的眼中消失,丞相府中的人悉数散尽,那你做事就不用惧怕什么了。”青鸟抢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聪明。”夜复雪的脚泡在水里,冰冰凉凉的,就像她的心一样。 “但是你这样做,小姐,这对你是最不利的。”没有了后盾,小姐只会任人欺凌。不敢想像,如果小姐真的挨了那六十大板,结果会怎么样。 “没事儿,青鸟,你就别瞎操心了。”只要一年,只要一年过了,她就会离开这里。现在,只是暂住而已。 “小姐,刚才你跟逆流和流落说的是什么啊。”青鸟也很识趣地叉开了话题。 “这个,保密。”夜复雪神秘笑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御神宫 “那里情况怎么样?”南宫炎靠在龙榻上,端着杯酒,逍遥自在。 “不出皇上所料,夜小姐什么事也没有,现在正在荡秋千。” “下去吧。” “是。”侍卫退了出去。 南宫炎眯起狭长的凤眸,不知在算计着什么。这个小东西,会怎么反击呢?他拭目以待。 天幕上终于披上了黑色披风,夜,在皇宫中,徐徐降临。 皇宫的假山之后,两个人影在窃窃私语。 “流落,准备好了吗?” “嗯。” 两人换上一身黑衣,悄悄潜入了玉妃的寝宫——绮云宫。 绮云宫的守卫并不是很严密,像逆流,流落这样的人想要带个人出绮云宫,又不引人注意,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玉妃被逆流下了药,此刻睡得昏昏沉沉。逆流扛着她,在流落的掩护下,悄悄回到了冰舞宫。然后照着夜复雪所说的做了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流落,下次我再也不干这勾当了。”想起进入玉妃寝殿时,玉妃姣好的身材在薄被下被他一览无余,逆流就觉得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当时差点鼻血就流出来了。丢脸死了。 “呵呵,活该。”流落难得的笑了笑。 “走,睡觉。”这个小姐,真够磨人的。 “嗯。” 人影逐渐的消失,冰舞宫,仍旧一片寂静。夜复雪和青鸟早已沉沉睡去。 “天气真好啊。”打开门,夜复雪伸了个懒腰,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小姐,你起来啦。”青鸟揉揉眼睛,突然,她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指着墙角的一棵大树,“小,小——” 哪知夜复雪却突然调转视线,走向另一边,摘下了一朵荷花。花瓣上还沾染着露水,晶莹剔透,有些像她左手上的手环。露珠在花瓣上滚来滚去,夜复雪将花凑到自己的鼻子下面,一股清香迎面扑来。 “青鸟,过来闻闻。” “小姐,是,是玉——”青鸟还处于震惊之中。 “你想要玉?”夜复雪装起了糊涂,冲青鸟眨眨眼。 青鸟立刻反应了过来,一下子笑了出来。 “笑什么?”夜复雪将荷花交给青鸟,自己又坐在了秋千上。 “呃,没什么,小姐,这荷花很香啊。”青鸟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是啊。” 逆流和流落早已守在门外,看着宫中二人的反应,也跟着笑了出来。 主仆四人就在大清早的,一起傻笑。 夜复雪找了些书来看,青鸟打扫了一下屋子。逆流和流落在门外站得跟青松似的。一个 上午,眨眼就过去了。 吃过午膳,夜复雪进屋去睡了一会儿。还没睡着,就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 “青鸟,怎么了?” “小姐,玉妃失踪了,大家正在找呢。”青鸟的话中含着浓浓的笑意。她特别加重了“失踪”两个字。 “哦。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去,叫上逆流他们,一起去。”夜复雪一下子有了精神。 出门时,夜复雪突然问道:“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 “没有啊,只是虫子罢了,没事儿。”众人仔细听了听,交换了一下神色,统一摇头。 “哦,那走吧。” 冰舞宫中一下子静得可怕,清风吹过,在冰舞宫墙角,一个女子被吊在树上,拼命的挣扎。无奈嘴被堵上了。只听得“呜呜呜——”像极了悲鸣。 凑热闹 “玉妃娘娘,您在哪啊?” “娘娘,您快出来啊!” “娘娘——” 御花园中,所有人乱作一团。南宫炎坐在亭中,看着众人焦急地寻找,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急。 “呃,这皇帝,自己妃子丢了好像一点都不急啊。”双手环胸倚在假山上,打量着亭中那位,夜复雪有些兴奋。 废话,一个大帅哥,看着能不兴奋吗。 这时,芊妃缓步走了过来。 “你你你——”眼尖的芊妃看着倚在假山上的夜复雪,一双美眸盛满了震惊。被打了六十大板,她怎么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娘娘,你好啊。”夜复雪也笑着迎了上去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怎么没事?”语气中有一丝懊恼。 “呵呵,我身子骨结实,躺一天就好了。”夜复雪看着芊妃那种变化莫测的脸,心里乐翻了天。 芊妃的心里确实不甘心,好不容易玉妃失踪,她巴不得那个女人被人给杀了,没想到这个夜复雪又冒了出来。 “娘娘,皇上来了哦。”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夜复雪好心提醒道。 芊妃背对着亭子,自然没注意。一听这话,立刻转身,不耽误一秒钟,立刻跪了下来。 “臣妾参见皇上。”低着头,娇弱的身躯在风中摇摆。看得夜复雪都涌起了保护她的冲动。 “起来吧。”南宫炎看也不看她一眼,随意地说道。 “谢皇上。”娇滴滴声音响起,夜复雪的鸡皮疙瘩紧急集合,刚才的怜悯之心灰飞烟灭。 “皇上,玉妃妹妹失踪,这可如何是好啊。”无比娇柔的声音,眼中却闪露着算计的眼光。 “这不用你担心。”南宫炎的心情现在也不太好。 听出了南宫炎逐渐发冷的话语,芊妃不敢在放肆。笑话,要是她不会察言观色,怎么会活到今天。 南宫炎的眼光全被对面的女子所吸引。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下,上面斜插着一根玉簪用来固定。一身湖绿色的纱裙,就像坠落人间的精灵。嘴角有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突兀地,南宫炎跨步向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倏地将夜复雪拉向自己的怀里。青鸟目瞪口呆,逆流和流落一下子黑了脸,芊妃的怒火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喂,南宫炎,你想干什么?”夜复雪只觉得自己好镇静。 “你也是来找玉妃的?”南宫炎在夜复雪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这在旁人看来,实在暧昧极了。 匆匆赶来的柳妃看到这一幕,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两人暧昧至极的画面,心,疼的流血。 “不是,我是来凑热闹的。”夜复雪一点也不避讳。 “小东西,这么大胆。”南宫炎搂住夜复雪的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道。 “喂,我不是东西。”闷闷的声音从南宫炎怀中传出。 听到这话,南宫炎不禁笑了出来。一旁的柳妃早已傻了眼,皇上,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 “喂,你别笑了。”本来就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再笑,这些女人都要流鼻血了。就算看不到,她现在都可以想到芊妃满脸陶醉的神情了。 “小东西,玉妃是不是在你那里。”不是询问,这是一个肯定句。 “我不是东西,她是在我那儿,谁叫她打我的。”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南宫炎的热气喷洒在她耳根,弄得她怪痒痒的。夜复雪不自在地动了动脑袋。 察觉怀中之人的不耐,南宫炎有些气恼,赌气似的抱得更紧。 “你不没被打着吗?” “那又怎么样,我看她不顺眼总行了吧。”早该料到的,这皇宫中,有什么能瞒过南宫炎的眼睛。 “那你闹够了没?”南宫炎都很惊讶今天自己的耐心出奇的好。 “够了,我现在就去把她放了。”双手抵在南宫炎胸前,一使劲,挣脱了南宫炎的铁钳。 丫丫的,她都快喘不过气了,抱那么紧干嘛啊。 愤愤地瞪着南宫炎,夜复雪脸色潮红,胸口因剧烈的呼吸而一起一伏,浑然不觉自己此时有多诱人。 众人集体石化,他们看到的,只是皇上突然抱住了夜复雪,一直抱着,然后还是夜复雪把皇上推开的。呃,难道他们皇上舍不得松手? “青鸟,我们回去。”舒舒情绪,夜复雪无比镇定的说道。 小姐,你太强悍了,这种情况下,脸不红,心不跳,还能这么淡定。小姐不是人……青鸟已经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了。 “青鸟!”夜复雪加重了语气,总算把神游的人给拉了回来。 “哦,是。” 就这样,夜复雪带着三个人,不征得南宫炎的同意,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打道回府。 直到看不见人影,芊妃才反应过来,立刻扭着水蛇腰贴了上去。 “皇上,你看她,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嘛。”双手搂住南宫炎的腰,芊妃死死缠在南宫炎身上。 “放手。”就像冷风吹过,南宫炎脸上再不见刚才的邪魅,而是一脸寒冰。小东西,真是放肆,竟然敢推开他! 芊妃一惊,立刻松了手,心中全是不甘。柳妃看了,心里冷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去冰舞宫。” “是,是。”太监颤颤巍巍地回答道。这样的皇上,好可怕。 狼狈 等回到琉月宫,宫门一开,夜复雪立刻尖叫起来,做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指着墙角,惊讶的看着拼命挣扎的女子:“那,那不是玉妃吗?” “玉妃,你怎么了?”急匆匆的跑过去,夜复雪站在树下,一脸不解,“你在练功吗?” “呜呜——唔”玉妃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双腿在半空中拼命的蹬着。 “青鸟,小姐太能演了,要是这事不是我亲手干的,我都会相信小姐很无辜。”逆流凑到青鸟耳边,小声的议论道。 “我有同感。”流落也凑了过来。 “和着这事就我不知道是吧。”青鸟不怀好意地说道。 “小姐说的嘛,别找我们发火啊。”逆流想着办法应付青鸟。 “你们别闹了,快看。”流落出声制止道。 “逆流,你快点,快把玉妃放下来啊。”夜复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小姐,你可以再逼真一点。 纵身一跃,逆流跳到了树干上,拿下了堵在玉妃口中的手帕。一只手打算抱住玉妃,给她解绳子。 这俗话说的还真没错:站得高,看得远。玉妃就算是被饿得,晒得头晕眼花,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朝冰舞宫赶来的南宫炎。脑子中飞快的闪过一个主意,既然自己都被吊在这儿了,何不利用一下。让皇上亲眼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引起皇上的怜惜之情。让皇上亲自来救自己。 想着,玉妃大喝一声:“住手!” “娘娘,有事吗?”逆流解着捆在她手腕上的绳子,什么也没注意到。 “放肆,本宫是皇上的人,岂容你乱碰!快放手,本宫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让你碰我的!我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玉妃相信自己的声音南宫炎一定能听到。所以她大义凛然的喊了出来。 “……”逆流无话可说,整个动作一僵,当场傻眼。 “这个玉妃,碰都碰了,还装什么贞节烈女啊。”夜复雪话中的讽刺不难听出。青鸟和流落只是在一旁窃笑。 不过,当看到南宫炎越来越近的身影之后,夜复雪明白了。 “逆流,你下来,既然玉妃不让你碰,那你就遵命。”眨眨眼睛,夜复雪狡黠地笑了笑。 “是。”他还懒得去抱那个玉妃呢。那绳子,绑的时候都没想到那么难解。 “皇上驾到。”太监的声音响起。 玉妃两眼放光,不顾手腕上的勒痕,在半空之中哭的那是个梨花带雨。 “呜呜——皇上,救命啊。”顺便性的,装模作样地踢了两下。 “逆流,那绳子你都快解开了吧。”看着玉妃在半空之中挣扎,夜复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嗯。” “呃,那咱们退远点。”说着,夜复雪双手一档,四个人全都远离那棵大树至少一丈远。 很不幸的,本来就很松的绳子,在玉妃的“挣扎”之下,选择放手,绳子放手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 “砰——”玉妃连人带绳地摔在地上,这地可是青石板,那么高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只脚已经踏进宫门的南宫炎也是被这巨响震愣了一下。刚才玉妃的话,他全听到了。不过他没傻到当真。没想到现在——嘴角抽了抽,这小东西,真会折腾。 “咳咳咳——“玉妃落地,地上的落叶都被震得飞了起来。夜复雪等人的眼睛顿时花了。 “你们信不信,玉妃这一摔,没两个月绝对下不了床。”驱散着眼前的落叶,夜复雪笑了笑。 “信。”三个人毫不怀疑这个说法。 南宫炎快步走了进来,随行的宫人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眼。愣在当场。 玉妃呲牙咧嘴的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毫无形象可言。 芊妃捂着嘴偷笑,活该。 柳妃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唯有夜复雪,一脸紧张的跑过去,推了推玉妃,关切的问道:“玉妃,你没事儿吧?” 大概玉妃真的摔得头晕眼花了。居然把夜复雪幻看成了南宫炎,声音也幻听成了南宫炎的。说时迟那时快,玉妃一下子抱住夜复雪的大腿。 “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眼中犹如滔滔江水啊。 “呃,什么情况?”夜复雪囧了。 所有人,包括南宫炎也愣了。 青鸟一脸傻笑:“流落,我听错了是不是。” “呵呵,是啊,我也听错了。” “还有我啊。”逆流更是傻笑。 “皇上——”见“南宫炎”没有反应,玉妃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哭得更加惨烈。 夜复雪被玉妃一扯,一个不稳,“吧唧“坐地上了。苦笑不得的看着玉妃抱着自己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干脆环胸坐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玉妃。 “哎呦,玉妃,你可看清楚了,那是不是皇上。”芊妃刺耳的声音传来。 玉妃一怔,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看清那张是谁的脸之后,鼓起全身的力气,举起右手,用左手支撑着自己的整个身子。想也不想,就朝夜复雪脸上挥去。夜复雪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反应,这个,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看来她低估了发疯的人的攻击指数。 不会吧,在现代没人敢打她,在古代活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敢打她,没想到,现在就要被这个女的打,想起来真还不甘心。 夜复雪冷冷地看着玉妃,一动不动,因为她知道,玉妃打不着她。 “小姐——” “小姐——” “小姐——” 三道不同的声音,却是喊着同一个名字。 南宫炎的眉头皱了皱。 失忆了 “玉妃,你现在最好回去找御医给你看看,要找我算账等你好了再说。你再这样下去,我保证你一辈子都别想再从床上起来了。”夜复雪玉臂一抬,轻松扼住了玉妃的手腕。顺便加大了力道,直接将玉妃拽到自己跟前,小声的,一字一句地忠告道。 “我,我——”玉妃一听自己可能再也起不来了,顿时慌了神。一时喘不过气来,一头晕了过去。 “皇上,你还是赶紧送玉妃回宫让御医看看吧。”甩开玉妃的手腕,任由她趴在自己跟前,夜复雪事不关己地说道。 “来人,送玉妃回宫。”对着旁人吩咐道,南宫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冰舞宫。没有丝毫的留恋。 芊妃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柳妃站在外面,迟迟未走。 “要进来吗?”夜复雪看着外面的人影,问道。 “不了。”轻轻摇头,柳妃快步离开。 “小姐,吓死我了,我以为那玉妃真会打到你的。”青鸟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 “没事。”她是没了武功,可她的空手道没废啊。她可是空手道冠军呢。每次拿了冠军,她总是会和……去游乐园庆祝。 和,和谁?怎么记不起来了。夜复雪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到底是和谁?为什么她不记得了? 夜复雪脚步不稳地走到秋千当前,跌坐在上面。胸口一阵窒息。现在她相信,自己确实忘了一些事。可是,别人如果失忆,回忆往事的时候,都是头痛,可为什么,她是心痛。心都快碎成渣子了。 “小姐,你没事吧?”流落看到夜复雪脸色不对,语气有些急促。 “怎么了?”在那收拾绳子的逆流闻声跑了过来。紧张兮兮地看着夜复雪。 “小姐——”青鸟一脸愁云。又来了,小姐以前是说过自己有时会莫名奇妙的心痛,可这是很久以前了,怎么现在又犯了? “我好像是失忆了呢。”夜复雪的声音很小,小的可怜。没有人听见夜复雪呢喃了什么。 “小姐,小姐!”青鸟看着神游的夜复雪,加大了音量。 “啊?”夜复雪惊了一下,“什么事?” “没有。天色不早了,小姐,用膳吧。”青鸟笑笑。 “嗯。”苦涩地笑了笑,摸摸心口,已经不痛了。 “逆流,你去把南宫炎叫过来,就说我请他用膳,当是感谢他。” “是。”虽然不知道皇上来不来,可他去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青鸟,别去准备菜了,今天我们蹭皇上的。”这个语气,好像充满生气的夜复雪又已经回来了。 “是。”有好戏看了。 惊人一抱 “皇上,逆流求见。” “宣。”南宫炎头也不抬地说道,他对玉妃之事毫不追究,也并没有让人去查玉妃为什么会在冰舞宫,还刻意压下了宫人的议论。那个小东西,还有什么事要找他? “属下参见皇上。”跪在地上,逆流有些心虚。 “免礼了,什么事?” “我家小姐说请皇上过去用膳,当是感谢你。”逆流没想太多,这些话脱口而出。 “哦?”南宫炎眉毛一挑,“逆流,看来比起我,你更愿意跟在你家小姐身边是不是?”南宫炎特别加重了“你家小姐”四个字。 “……”逆流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怎么忘了,他是皇上的人啊。但是小姐——一想到那张脸,那张时时刻刻都挂着浅浅笑意的脸,逆流的心乱了。 大殿之上,气氛凝固的可怕。 “皇上——”逆流艰难的开口,却不想再说下去。说什么,说他宁愿背叛皇上,也不愿离开小姐? “下去吧。”南宫炎心中已然明了。既然不再是他的人,也就没有留在世上的必要了。 “是。”逆流出了大殿,鼻尖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皇上的气势,真是吓人。 “小姐,皇上没说他来不来。”逆流想着南宫炎刚才的眼神,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嗯。”夜复雪没有一丝的诧异。 冰舞宫中,重归寂静。 借着脚力,秋千在空中轻轻飘荡,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赤脚泡在水中的夜复雪,看起来仿佛是不小心掉入这个尘世的女子,不沾烟尘。冰舞宫没有多余的奴才,所以看上去有些空旷,和,清冷。冰舞宫里,常常都是一片沉寂,但并不尴尬,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青鸟三人现在不敢在宫中明目张胆的练剑,这不比小院,离南宫炎的御神宫太近了。所以现在夜复雪都是告诉他们练剑的心法,让他们自己下去好好琢磨。 ……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青鸟奇怪的看着夜复雪。 “书上写的。”想了想,“你们好好研究研究。” “是。” …… 南宫炎如果不来的话,恐怕这沉寂还将一直下去。 “皇上驾到。” 又是那句话,夜复雪有种把太监的嘴封上的冲动。 南宫炎觉得,自己在这冰舞宫中,是最感受不到自己的威严的。因为有个女人,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依旧眼色迷离地看着荷花池。 “小姐,皇上来了。”青鸟叫了声。 “哦,来啦。”夜复雪总算是缓过了神,“皇上,一起吃饭啊。” “嗯。”南宫炎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很反常。明明不想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这儿。 “坐吧。”坐在桌旁,夜复雪的神色始终有些恍惚。 “你要朕吃什么?”南宫炎的眼角使劲抽了抽。 “呵,忘了说了。”夜复雪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桌子,“皇上,我们的伙食有些寒酸,恐怕不合你的胃口,要不你让御膳房传膳过来吧。” 小姐,你能说的再坦白一些吗?青鸟好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南宫炎盯着夜复雪看了好一晌,妖孽一笑:“好啊。” 琳琅满目的食物被端到桌上。青鸟他们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公然和夜复雪同桌而食。毕竟,多了个皇上。 “玉妃怎么样?”其实夜复雪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一桌子菜,现在谁都没动过。 “去看看吧。”泛起弧度,“我没什么胃口。” “你——”眸间的打量之意不溢于言表,看到夜复雪离开的背影时,勾起唇角:“你没穿鞋子。” “啊?”夜复雪这才注意到脚下冰凉的触感,“也好,就这样吧。”让自己清醒一下。说着,朝门外走去。 南宫炎无奈地摇摇头,放下碗筷,紧跟上去。 “啊——”突然感到自己被凌空抱起,夜复雪一声惊呼。 “别吵。”南宫炎一脸嫌恶,怀里,却把夜复雪抱得稳稳的。 “……”夜复雪噤声。抱就抱吧,也挺好的。夜复雪不再挣扎,安安静静地靠着南宫炎的胸膛,闭上了眼睛。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青鸟,那桌子上的菜你们吃吧。” “是。”青鸟呐呐的应道。尚未搞清眼前的情况。 青鸟傻傻地看着南宫炎抱着夜复雪离开,问道:“跟不跟啊?” “我觉得,算了吧。”流落也傻眼了。 “那菜怎么办啊?”逆流木木的扔出这句话。 “逆流,你就不能有出息点吗?”青鸟没好气的说道,“就知道吃。” “我们吃吧。”流落想了想,“应该不会有事的。” “嗯,就这样吧。”别把菜浪费了。逆流打着小算盘。 “那就这样吧。”青鸟也没什么好主意。反正小姐也说了,而皇上也没说什么。 有个鬼娘 一路之上,南宫炎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稳稳地抱着夜复雪走在去绮云宫的路上。后面的太监诚惶诚恐地跟着,脸上除了诧异,就是震惊。夜复雪没兴趣知道那些太监的表情,她现在只觉得好累,好想休息。将头歪在南宫炎的怀里,夜复雪莫名的安心。那个什么失忆,等到时候再说吧,她可不想再纠结了。 “到了。”南宫炎轻轻把夜复雪放下来,那表情,一旁的宫女石化了,忘记了下跪——皇上什么时候这样过? “在干什么?”南宫炎一声冷哼,宫女被吓得趴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啊!”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没了小命。 “玉妃呢?”夜复雪没心情看这场戏。 “在床上。”宫女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夜复雪,又赶紧收回了目光。好美的女子!她是谁? “嗯。”夜复雪转过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嘱咐,“南宫炎,你就在这儿等我,别进来。” “嗯。”他也不想进去。 “带我去见玉妃。”夜复雪的脸上有了一丝倦容。 “这——”宫女看了一眼南宫炎,不知道该不该听这位小姐的。 “耳朵聋了吗?”冷眸一扫,宫女立刻弓着腰将夜复雪迎了进去。 南宫炎站在门外盯着夜复雪,好像在决定着什么。 “混账,给我叫皇上过来,听到没有!”还没进去,就听见玉妃的大呼小叫。夜复雪使了个眼色,宫女们全退了出去 。 “玉妃,你好了没有?”调笑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贱人,谁让你来的!”玉妃趴在床上,不敢动弹,只好恶狠狠地骂道。 “你还真是不知道知恩图报啊。”夜复雪的眸子冷下了几度。 “知恩?笑话,我这样还不是你这个贱人造成的。”玉妃毫无风度,“等本宫好了,定要让皇上斩了你!” “我本来是要来跟你说这件事的。看来你没兴趣知道事情的真相啊。”故意叹息一声, “那我走了。” “等等。”果然,玉妃唤住了打算离开的夜复雪,“什么真相?” “想听吗?”夜复雪扯了下嘴角。 “说。” “那好,我跟你讲。”夜复雪坐了下来,“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阴惨惨的口气,夜复雪继续说道,“我娘死后,因舍不得我,便化作鬼魂缠上了我,想让我随她而去。那阵子,我体弱多病,连郎中都回天无力了。后来幸得一大师,他为我娘超度,这才救了我。” “然后呢?”不愧是古代人,对鬼神之说毫不怀疑,玉妃的芊芊玉手慢慢收紧。 “然后?那大师见我娘如此舍不得我,便给她下了一道符,让她可以在阴间看到我的一切,还说,她的爱感动上苍,所以上天让她可以守护在我的身边,一旦有人对我不利,她就可以任意处置那人。”夜复雪深深地看了一眼发抖的玉妃,讥讽的笑了,“玉妃,你还记得那六十大板吗?” “你,骗人!”玉妃虽是有些怕,但是理智还在。 “呵,普通人被打了六十大板还能安然无恙地,甚至不用看大夫,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吗?”夜复雪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 “你……”玉妃确实被震到了。 “以前小时候有人骂我,第二天被人发现他被人割了舌头,那舌头就放在他的枕边;还有人想要打我,结果他的双手在一夜之间全废了,听说,鲜血淋漓,把床上弄得到处都是。啧啧,想起来还真是恐怖。”夜复雪说起来两眼含笑,“我很感谢我娘这么帮我,其实我都跟她说过了让她手下留情,她就是不听。” “你,你见过你娘?”玉妃的话打着哆嗦。 “嗯,在月圆之夜,偶尔可以看到。”夜复雪点了点头,“想看吗?” “我,我……”玉妃变的结结巴巴。 “玉妃,好自为之哦,我娘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翩然一笑,夜复雪离开了内室。 她的娘是鬼,她的娘会来报复自己,她根本就是一个恶魔!是她的娘把自己吊上树的,是她的娘把自己从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去的。想到这儿,玉妃失控了:“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引来了宫女。可是玉妃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狼狈地趴在床上,眼里尽是惊恐。绮云宫一片混乱。 “你干了什么?”南宫炎也听见了那声尖叫。 “没事儿,只不过吓了吓她。谁知道她胆子那么小。”夜复雪挠挠耳朵。她真么想到,这么一个要渲染力没渲染力,要恐怖没恐怖,要多狗血有多狗血的故事,玉妃居然真的被吓到了。 “走吧。”南宫炎倒是有些饿了。 “嗯,你抱我?”夜复雪挑衅似的笑笑。 “好啊。”话音未落,夜复雪已经在他的怀中。夜复雪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这情景,真的很暧昧。 暧昧 幸好所有人都被南宫炎遣走了。南宫炎抱着夜复雪,原路返回。 “你现在还有胃口吗?”低下头,看着那张绝美的小脸,南宫炎冷声询问。 “呃,嗯,我饿了。”眼波流转。敢情这皇上饿了呀。 “嗯。”南宫炎得到答复,改变路线,朝御神宫走去。 刚才摆了玉妃一道,夜复雪已经没了倦意。加上她的双手搂在南宫炎的脖子上,夜复雪还想好好试试电视上那暧昧的情节呢。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南宫炎,答应我。”夜复雪把头贴在南宫眼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 “什么?”南宫炎的眸子骤然缩紧。 “放过逆流和流落。”逆流和流落是他的人,连夜复雪自己都感觉到逆流和流落现在有些偏向她了,更何况南宫炎。南宫炎绝不会留对自己不忠心的人在身边的。所以,照这样下去,逆流和流落就只有一条路可选——死。 “……”南宫炎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答应我。”夜复雪的神色很是疲倦,她的心,确实很累。 “我——答应你。”南宫炎回答得很艰难。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那就好。”夜复雪安心了。她相信,南宫炎会说到做到。 “还有!”夜复雪又想起来一件事。 “还有什么?”南宫炎难得的宠溺一笑。 “南宫炎,我爹已经不在了。”夜复雪的语气低沉下去,“我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大可不必大费周章的默许你那些妃子来找我的麻烦。我说,我爹从未有过叛逆之心,你信吗?” “你管得太多了。”女子不应知道这么多事。 “答应我!”夜复雪一下子揪住了南宫炎的衣领,语气急促。 “……”南宫炎没有说话。但是看他的神色,夜复雪松了一口气,他不会再追究了。 “传膳。”抱着夜复雪坐到龙榻上,冷冰冰的声音在正殿响起。 “遵,遵旨。”缺子瞪着牛眼睛出去张罗去了。 夜复雪的眼有些晕了。偌大一个御神宫,华丽地让人咋舌。巍峨的柱子都被镶上了鎏金,刻上了金龙。殿顶上也刻着两条龙,纠缠在一起,显然,殿顶上的龙更加霸气十足。惟妙惟肖。明黄色的帘幔随风飘扬,整个大殿中,有着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强势。 “南宫炎啊,你这里可比我那儿好多了。”夜复雪有些不平。冰舞宫因为新建,里面的装潢其实很简单,朴素。夜复雪没什么意见。可是看到这里的华丽,还是忍不住自卑了一下。自己在现代的家也没这样啊。 “那把你那儿也弄成这样?”南宫炎揶揄道。 “好啊,我不介意。”夜复雪只当是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夜复雪闭上了嘴,南宫炎也没有开口,大殿,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夜复雪还坐在南宫炎的大腿上,双手搂在南宫炎的脖子上。一张俏脸和南宫炎的俊脸,挨得,实在有点近。 南宫炎受不了这气氛,低下头,很凑巧的,两个人的嘴唇,很亲密地结合在一起了。 夜复雪皱眉。 南宫炎震惊。 两个人都忘了反应,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这一突发状况,把南宫炎男性的本能全给激了出来。双臂将夜复雪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撬开了夜复雪的贝齿,索性直接攻城掠地,肆意掳掠着她的芳香。 夜复雪睁着眼睛,和平常一样。就像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吻了一样。 “小东西,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时候,最好把眼睛闭上。”低沉的嗓音诱惑着夜复雪。 夜复雪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此时她的样子,就像一颗诱惑着人去品尝的鲜桃。让人垂涎三尺。 大殿中,弥漫着暧昧。 诱惑 南宫炎的眼中已是一片情欲。双手已经覆上了夜复雪的娇躯。夜复雪猛地睁开眼,相比于南宫炎,夜复雪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冷淡。夜复雪敢打赌,要是她出去跟人说现在她清醒得很,估计没人会信。但这是真的,南宫炎吻自己,夜复雪无所谓,她有一条底线,只要不触碰那条底线,南宫炎,随他怎么样。吻就吻吧。可是,自己真的一点波澜都没有啊。 “皇——”缺子来的很是时候。 南宫炎终于松开了夜复雪,夜复雪的红唇已然红肿,却是更加诱人。南宫炎清清嗓子,将夜复雪放在了龙榻上,看着夜复雪拍着胸口,出气不匀,脸色绯红,南宫炎很是得意。因为夜复雪垂着头,所以南宫炎看不到她的眼神,如果看到,估计会觉得自己很失败。因为夜复雪的神色实在太平静了,就像一汪湖水,最多也只能激起波澜。可是夜复雪,是连波澜都没起啊。没有娇羞,没有兴奋,没有惶恐,没有得意。什么都没有。 将御膳放好,缺子看着南宫炎一脸愠色,很识趣,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下了,正当他也打算离开时,一个声音把他叫住了。 “喂,公公,那天你没摔出毛病吧。”夜复雪的语速还有些不匀。 “哪天?”刚说完,缺子就想起来了,她指的是自己被秋千给打到地上的事啊,“哦,奴才想起来了,已经没事了。” “哦。”夜复雪端起一杯茶,南宫炎嘴角抽了两下——那是他的茶。 “你叫什么名字啊?” “缺子。” “噗——”茶水不客气地被喷了出来,“瘸子?” “回小姐,是缺子,不是瘸子。”知道夜复雪为什么会笑,可是缺子也很无奈啊。这个名字,是皇上给起的啊。 “谁给你取的名字啊。”夜复雪哪壶不开提哪壶,“真够变态的。” 南宫炎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缺子心里猛敲小鼓,完了完了,这夜小姐,还真会没事找事。 “瘸子啊,谁给你取的啊?”夜复雪平复了一下子情绪,可是话里的笑意却是更加的浓厚,“这人脑袋绝对有问题,你腿又没问题,干嘛叫瘸子?” 南宫炎的脸像是抹了锅灰。 缺子哪敢回答,看着皇上瞬息万变的脸,他只有祈祷的分。希望皇上不要怪罪啊。 “是不是那人是个瘸子,看你正常看不顺眼啊。”夜复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又或者是那个人很想把你变成瘸子啊。”夜复雪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看到南宫炎的脸色。 “那你觉得他该叫什么?”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一下子冒了出来。 “呵,反正不是瘸子就好。像小白,小黑,小花,这些名字怎么看也比瘸子好啊。” “那就叫小白吧。”南宫炎一锤定音。 “是,奴才谢皇上赐名。”呜呜,小白,怎么听也是狗的名字啊。不过,自己本来就是皇上的狗嘛。这么一想,缺子,不,小白一下子就平衡了。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啊。可是皇上,好像没生气啊。真奇怪。小白退出了正殿,在外面守着。大殿又变得冷清起来。 “南宫炎,快吃吧。凉了对胃不好。”夜复雪还是吃了些菜。 “嗯。”南宫炎听话地拿起了筷子。 “南宫炎,看着我。”夜复雪抓住了南宫炎的手腕。 “什么?” “作为一个皇上,你今天很反常诶。”特别还是残酷,暴戾的皇上。 “嗯,有点。”南宫炎承认,自己今天确实有些反常,“你要不要我吃饭?” “唔,吃吧。”夜复雪松开了手。 南宫炎摇摇头,不去理会夜复雪,自个儿吃起来。 不愧是贵族,吃个饭,真够慢条斯理的。夜复雪倚在鎏金柱上,看着夕阳慢慢坠落下去,摸摸红唇,还是有些肿啊。 走上台阶,翻上龙榻,夜复雪整个人都躺在了上面。好在龙榻够长,够宽。夜复雪蜷着身子,背对南宫炎,睡在了龙榻里面。龙榻的边沿,南宫炎正坐在那儿吃着饭呢。 “吃完了再叫我。” “嗯。” 夜复雪瞪大眼睛,看着墙面,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无力的闭上了眼。 “唔,小东西,睡了。”让人收走了东西,南宫炎才注意到夜复雪已经睡着了。大掌,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夜复雪白皙的小脸。 “还真诱人啊。”轻轻抱起夜复雪,南宫炎嘀咕道。夜复雪的睡颜很恬静,乖巧。再无了白天的玩世不恭。 南宫炎抱着夜复雪,走进了内殿。 清醒 “唔——”感到有什么东西束缚了自己,夜复雪不舒服地动了两下。惺忪的睡眼迷蒙,本能地想伸手遮住射入眼眸的光线。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昨天,她好像睡着了。那,这是哪儿? 低头一看,一双有力的臂膀正将自己紧紧地搂在怀中。夜复雪清醒了。扭头,看到那张放大无数倍的俊脸,狠狠咬出几个字:“南宫炎,你给我醒过来。” 南宫炎眉头一挑,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看来已经醒了好久了。 小手想扳开圈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却发现那双大手加大了力道。夜复雪干脆不扳了,扭过头,不冷不热地讽刺道:“你后宫三千,什么时候沦落到只能抱着我不放了。” “生气了?”南宫炎一开口,所有热气悉数喷洒在夜复雪的脸蛋上。 “嗯,有点儿。”夜复雪的答案无疑让南宫炎惊喜。他对夜复雪,有一种莫名的征服欲,但下面的话,泼了他一盆冷水,“如果你再不放开我的话。” “唔,真不乖啊。”话虽这样说,手却是松开了。 夜复雪立刻起身,审视了一下自己,嗯,衣服都没有脱,身体也没什么不适的,看来没事。 看着夜复雪警觉的样子,南宫炎扯了扯嘴角。 “唔,吃也吃了,睡也睡了,我走了。”话一说夜复雪就有点后悔了,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暧昧啊。 “不想直到昨晚发生了什么是吗?”南宫炎下了床,身上只穿了件裘衣。夜复雪拿起南宫炎的衣服,好心的递过去。 “没兴趣。”反正也没什么,“这衣服,你自己穿吧。真搞不明白,一个皇帝,怎么你身边好像只有小白一个人啊。” “只是那些人来的晚,走的早而已。”南宫炎自己穿上了衣服。 “朝九晚五?”上学吧。 “什么?” “一种制度,呃,讲不大明白。不用问了,没多大意思。”敢情这皇帝还挺体恤奴才的嘛。夜复雪不知道,不是南宫炎体恤他们,而是南宫炎几乎是不用人伺候的。而且,呆在这个皇帝身边,很危险,皇宫中人人都知此事。呃,或许,夜复雪是个例外。 “嗯。” “你要上朝吧,慢慢去,我回冰舞宫了。”打了个哈欠,夜复雪懒洋洋地朝宫外走去,“不用找人送我了,就这几步路。” 南宫炎苦笑不得的看着夜复雪离去,他什么时候说要人送她了?不过,刚才,确实有这个打算。 朝中官员今天上朝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有一个重大发现。以前皇上上朝从来都是抿着唇,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今天,貌似心情不错嘛。 下了朝,换过衣服,南宫炎让小白跟着,径直去了冰舞宫。 失踪 本以为在离冰舞宫不远处,就会听到里面的打闹声。没想到,都到了宫门口,里面却没传出一点声音。逆流和流落也没守在门口。 南宫炎的心里冒起了问号。 “皇,皇上?”看到推开门的南宫炎,逆流失声叫了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炎扫视一圈,眸子顿时冷了几分。 青鸟坐在台阶上数着地上的蚂蚁,逆流靠在大树下,眼睛半眯,流落则看着一池的荷花发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 “我们在等小姐啊。”青鸟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皇上,小姐呢?” “她没回来?”南宫炎有些诧异,“她一早就离开御神宫了。” “走了?”青鸟撇撇嘴,“那小姐肯定是溜达去了,过会儿就会回来了。”青鸟冲逆流他们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用担心了。 南宫炎听了,也舒了口气,既然她待会儿才会回来,那,就给她点惊喜吧。头一次,南宫炎为一个女子花这么多心思。 “你们昨晚一直守在这儿?”南宫炎坐下,抿了口茶。 “是。”流落算是三个人里面精神最好的了。昨晚逆流在院子中走了一夜,青鸟跺脚跺了一夜,而他,也在院子中,站了一夜。 南宫炎不得不佩服夜复雪。竟然能让这些人这样担心她的安危。夜复雪,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到底,有什么魔力? “去调一批人过来伺候,这冰舞宫只有四个人,终归太过冷清。”转头,南宫炎的神情有些动容地对着小白说道。 “是。”小白有些惊讶。 “再把工匠找来,把冰舞宫重新修整,就照着御神宫的样子来。” “……是。”小白瞪大了眼,吞了吞唾沫。有些不敢相信。 “往后这里的膳食,跟朕一样。”又是一枚重磅炸弹。 “……”小白憋了憋,还是开了口,“皇上——” “没听见吗?”南宫炎今天的心情好,说起话来,就算是有些微怒,也比较和气。 “奴,奴才不敢。”赶紧低下头,“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青鸟看逆流,逆流看流落,流落看青鸟,三个人面面相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的态度,还真是——诡异。 甚至于—— 逆流有些汗颜,皇上竟然亲自在这里监工。 工匠们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一说错话,一做错事,惹得皇上不高兴,自己的脑袋,就和自己分家了。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工作效率直线上升。冰舞宫本来就挺精致的了,现在最多就是再加工一下,给它弄得更金碧辉煌一些。逆流他们也一齐上阵,青鸟站在一旁,脑子有些短路,还没反应过来。 “小姐怎么还没回来?”青鸟看着快要高挂头顶的太阳,嘀咕道。 逆流早就歇了手,看着冰舞宫翻了个样,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如果说以前的冰舞宫是素雅的,精致的。那现在的冰舞宫,是辉煌的,独特的。不张扬,却有一种,一种,隐忍的霸气。这点倒是和小姐的性子挺像的。 “隐忍的霸气?”听见逆流的评论,流落抽了抽,“你可真会用词。” “……”逆流就像没听见一样,自动把流落的话忽视了。 南宫炎看着焕然一新的冰舞宫,嘴角满足地笑了。柔柔的,暖暖的。他说过,会给她一座和御神宫一样的宫殿的。现在,虽然不是完全一样,倒也是不相上下,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小白一时看傻了眼。皇上,竟然在笑?还,笑得很温暖?奇迹啊!小白激动地两眼泪汪汪。他打小就跟在皇上身边,看着皇上长大,皇上从小就是冷冰冰的,可是现在,他竟然笑了。激动之余,还是感叹了一下:这夜小姐,真有魄力啊。连皇上都被收服了。 “怎么还没回来?”已经正午,却还是不见夜复雪的踪影。南宫炎凝眉,事情,有点不对劲。 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夜复雪早上那张笑脸,似乎,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一丝算计。 “立刻下令,在宫里给我仔细的找,就是把皇宫给我翻过来,也要把夜复雪给我找出来。”南宫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讨厌这种感觉。说话语速极快。 “啊——是,属下这就去。”逆流接到命令,立刻和流落带人离开了。 南宫炎走的时候一脸阴沉,小白双腿发软,这,怎么回事啊,才多大功夫啊,皇上怎么,又变回来了。 青鸟也意识到,出问题了。 小姐,你在哪儿啊?快回来啊。 志在必得 夜复雪虽然进宫有阵子了,但因为她一直闭门不出,皇宫中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无奈之下,逆流一群人只好拿着她的画像,四处搜索,问人。皇宫中,禁军忙忙碌碌,一片混乱。也因为这样,夜复雪在皇宫中,彻底出了名。 南宫炎坐在主位上,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门外。眼神中暗波汹涌。夜复雪,很好,你很好。居然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南宫炎的手攥着夜复雪的画像,揉成一团,他似乎,对她,太放纵了。 “可恶!”芊妃“砰”地一声打翻了桌上所有的茶盏。陶瓷碎片,顿时铺满一地。宫女太监无不吓得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 “那个贱人,不见了还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的,凭什么啊?”锐利的声音划破空气,让人不由地心寒。 芊妃一张美丽的容颜已然扭曲,一眼望去,她的眼中,满是妒忌与恨意。 皇上亲自抱了她。 昨晚她在御神宫留宿。 今天皇上亲自监工整修冰舞宫。 调派人手到冰舞宫去服侍她。 她的膳食和皇上一样。 她不见了,满皇宫的找。就算是玉妃,也没享受到这待遇。 …… 一条又一条的传闻传到了芊妃的耳朵里。无疑使她绷紧了自己身上的神经。玉妃那个笨女人,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变得一惊一乍的,看来不能找她了。那么,就只有——柳妃。 …… 当从柳妃的寝宫回来之后,芊妃的脸色,不是一个差字能形容的。原本艳丽的妆容,此时却显得有几分狼狈。 …… “柳妃姐姐,那个贱人现在得宠,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吧。”芊妃一脸谄媚。 “哪个贱人?”柳妃故意装糊涂。 “夜复雪,那个狐狸精。”芊妃恨恨的。 我看你才是狐狸精吧。柳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怎么了?” “难道你没听说吗?” 怎么可能没听说,出动禁军,拿着画像,每个地方挨着挨着地找,这么大动静,她又不是聋子瞎子。 “听说了又怎么样?”柳妃心知肚明,芊妃此次来,是想和自己合作。可是她,哼。妄想拉她下水,做梦去吧。 “难道你不担心吗?”芊妃倒是有些诧异柳妃的反应。 “后宫三千,皇上愿意宠幸谁就宠幸谁,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做妃子的来管。”柳妃说的很是轻松。但只有她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是多么的艰难。 “你走吧,本宫要休息了。”柳妃下了逐客令。“……”最终芊妃也只是冷哼一声,离开了柳妃寝宫。 …… 夜复雪,你最好永远消失。心里恶毒的诅咒着夜复雪,芊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以致于整个寝宫里的人都离得远远的。谁都知道,这个主子,现在心情很不好,她可是一个刻薄,刁蛮,狠心的人啊,现在惹恼了她,保不定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皇上那边怎么样?”芊妃没好气地问道。 “皇上没有动静,午膳也没动。”太监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没有用膳?”芊妃眉心一拧。一个想法在她脑中诞生。 今天晚上,她会让皇上,要了她! 暗月山庄 暗月山庄 “庄主?”看着坐在上位上的人,闻讯赶来的高离失声叫了出来。 “嗯?”喝着茶的女子抬起了头。不是别人,正是早上就开始失踪的——夜复雪。 “吃惊吗?”夜复雪笑了出来。 “不,不是。只是没想到,庄主会突然出现。”就算隔着层面纱,高离也能想象得到面纱下那动人心魄的美。 “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高离默了,顺路? “唔,山庄变化不大嘛。”看着大厅的摆设,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啊。 “是,属下不敢随便布置山庄。” “不用。这山庄,当初是照着我的意思来的,我又基本上不来这儿,如果你们不喜欢,就把它改了吧,你们觉得好就行。”夜复雪笑着摆摆手。 “山庄最近有事吗?” “没有,一切安好。” “那就好,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她都出来一天了,宫里,应该,不会太乱吧。 “庄主,你不过目一下账目吗?” “不用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你会告诉我的,到时候我会解决,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夜复雪说的很笃定。 “是。”说的也是,暗月山庄倒是出过几次大问题,可是每次到了庄主那儿,再大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想想当初,一个十岁的女孩,就带领着他们这群人,打下了暗月山庄这片天下。现在的暗月山庄,无人敢犯。天下间,受过暗月山庄恩惠的人不计其数,愿意效忠的也不计其数。山庄的实力范围也因此,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随时随地,都有一大批人听候山庄的差遣,随时随地,都有人愿意为了庄主效命。 “高离,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威胁你们的吗?” “记得啊,您当时可是把剑比在我们脖子上,说什么如果我们不听你的差遣,那就去听阎王的吧。”当时大家都是年轻气盛,谁愿意去听一个十岁的女孩的。可是这个女孩却打败了所有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没有人比他们更懂。索性就跟着夜复雪学起了经营,直到成为现在的商场龙头老大。 “其实也挺好的,做生意,总比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来得好。”夜复雪摊摊手,耸耸肩,有些感慨。 “是啊。这样安定的生活,其实,也挺好。”如果不是她,恐怕他们现在早就因为某场打斗葬身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 “对啊,可以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不是很幸福吗?”夜复雪拍拍高离的肩膀,“走了。” 湖蓝色的纱裙被风撩起了裙角,青丝飘散,怎么看,怎么美。 “庄主,你可真够洒脱的。”高离摇头苦笑。偌大的山庄,除了刚开始那会儿,还真没见她怎么操心过。你见过明明身为一庄之主,但是有时候一年半载都不会到山庄的吗?有这样的庄主,山庄没没落还真是奇迹了。 “高离,庄主到底是什么人啊?”从门外进来的斩风看着逐渐消失的人影,叹了口气,“还是迟了一步。”他接到消息就已经快马加鞭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可没胆子现在追出去,只好在这里空抱怨了。 “不知道啊。”除了知道她叫月,他们对他们这个庄主,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斩风,没事的,管她是什么人,只要记得,她是我们的庄主就对了。”高离显得很认命。 “嗯。”斩风闷闷的回答道。 雪月楼 当夜复雪从暗月山庄出来之后,看了看天色。还有点时间,再等会儿回去。 雪月楼是天朔最大的青楼,它和普通青楼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不仅提供女人,还负责供应男人。雪月楼从中间砌了堵墙一分为二,一边是给男人的,一边,则是给女人的。两扇门一个朝南开,一个朝北开,互不干扰。男人不能走到男宠的入口,女人也不能涉足男人所处这边。这是进雪月楼的规矩。 雪月楼这座楼阁修建的很是漂亮,里面的装饰更是让人睁不开眼。全是上等货。耀眼夺目,辉煌异常。能进雪月楼的,不是达官,就是显贵。不过,偶尔也有例外。 夜复雪站在雪月楼前,凝思很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雪月楼的规矩:白天就算门是开着的,也一概不接客。 当夜复雪踏进去的时候,底楼实在是空旷的可怕。勾唇一笑,这和晚上,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有人注意到了夜复雪,一声惊呼,所有姑娘都从楼上冲了下来。 夜复雪关上了雪月楼的大门,所有的姑娘也都围在了她的四周。 雪月楼中的女子本就和普通的妓女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不是普通的庸脂俗粉可以比的,她们的眼界,也比普通人高很多。在雪月楼,她们如果不想接客,不会有任何人勉强。她们想走,也不会有任何人拦着。可以这样说,在雪月楼,她们的权力,不会有人干预。这更像是她们的一个家,想留便留,想走边走,不会有人去约束你。所以那些风尘女子,大多都愿意一直呆在雪月楼,这里没有普通青楼的勾心斗角,争宠,而且,只要你进了雪月楼,你的利益,雪月楼都会给你保障。哪怕你不接客,只要你不走,雪月楼也养你一辈子。你想嫁人,雪月楼帮你找夫家。简直可以说,所有人,在这里过的赛神仙。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她们自然而然地把夜复雪当成了一个无路可走的,打算投身雪月楼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有个长的温婉,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站了出来,柔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夜复雪笑着反问道。唔,真漂亮呢,就像一朵还没沾染上任何污泥的荷花,让人觉得舒服。 “姑娘,白荷姐姐先问你呢。”此话一出,一个长的乖巧的女子立刻遭来白眼。 “呵呵,白荷啊。”夜复雪忍俊不禁,这里的人,都挺可爱的啊,“很适合你。” “请问姑娘芳名?”白荷再次问道。 “我找沐娘。”夜复雪答非所问。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收起了嬉笑的神情,严肃地看着夜复雪。她一身湖蓝色的纱裙,青丝及腰,上面插着根玉簪,玉簪看起来质地不差,相反,好的不得了。这样的人,会是走投无路的吗?神色淡淡,似笑非笑,眉宇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只是一张脸看不到全貌——被面纱遮住了。但可想象,那面纱下的脸,该是多美艳绝芳华。一时间,这么多美女,竟然看痴了。 “我找沐娘。”夜复雪提高了声音。 “请问姑娘找沐娘何事?”白荷自知自己刚才失态了,连忙回过神来。 “没事。”夜复雪笑笑,“但你得让她来见我。” 好大的口气,沐娘,雪月楼的老板,想见她的人不计其数,可是真正见到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而且还是求了好几次,才见到的。这个姑娘,竟然大言不惭地要求沐娘出来见她?不是她去见沐娘,而是沐娘来见她! “姑娘,这恐怕不能。”白荷委婉地拒绝了。 “哦——”夜复雪一副我了解的样子,“那我就不强求了。”说罢转身就走。 白荷不解了,既然她想见沐娘,为何又不多等一会儿,多求一会儿。为何不见她沮丧? “等等——”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很是急切。 众人无不惊讶,唯有夜复雪,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翩然转过身来,笑着看向冲下楼的人影。 …… “听见了吗,刚才有个姑娘,说要见沐娘呢。”一个侍女在房外悄声说道。 “啊?沐娘是她能见就见的吗?这不是做梦吗?”另一个侍女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不过那姑娘好美,比咱们这儿的花魁还漂亮啊。” “真的啊?” “当然,可惜带了面纱,看不清全貌。” 侍女没了声音,但是沐娘却突然惊醒,找她?很美?面纱?难道是——想到这儿,沐娘跌跌撞撞就冲下了楼,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 “沐,沐娘?”白荷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像牛眼睛那么大。 “不介意请我到阁楼上去坐坐吧?”夜复雪的声音很是亲切。 “当然。”沐娘报以一笑,“求之不得。” …… “这姑娘和沐娘是什么关系?” “我头一次见沐娘这么失礼呢。” “沐娘竟然亲自请她上去?闻所未闻啊。” “这情形,见所未见。” 楼下唧唧喳喳地吵个不停,阁楼中,确实一片静谧。 “参见少宫主。”关上门,遣散了侍女,沐娘立刻跪了下来。 “你早就已经脱离了琉月宫,所以说,我也就不是你的少宫主了。现在的你,是雪月楼的老板。”夜复雪倒也不阻止,只是拿个杯子,在手里捧着,“帮我倒杯茶吧。” “是。”沐娘恭敬起身。 “沐娘,你现在过的可真是逍遥啊。” “那也是少宫主的大恩大德。” “那么多年的事了,别提了。”夜复雪摆摆手。 沐娘心潮涌湃,怎么可能忘记,当初就因为她,整个琉月宫差点毁于一旦。若不是少宫主及时出现,恐怕现在她就是琉月宫的大罪人了。 “属下不敢忘。”沐娘说的是实话,“当初如果不是少宫主揭穿了那人的真面目,沐娘恐怕现在还被他耍的团团转。若非少宫主大发慈悲,放我离开琉月宫,说不定,我早就被两位宫主处死了。若不是当初少宫主给我指点,也不会有现在的雪月楼。” “你也别气了,虽说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可他不也被你杀了吗?”夜复雪没放在心上,“再说了,我当初说了的,你开雪月楼,每年我都是要分红的。”如果不是靠着雪月楼,还有以前爹的一些产业,她也不可能建立暗月山庄,她承认,她很厉害,可还没厉害到白手起家。 “别说分红,就是你把这雪月楼要了,沐娘也是心甘情愿。”沐娘笑了出来,“若不是少宫主的经商策略,雪月楼也不会名声大噪。” “沐娘,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哪天我无家可归,你就收留我吧。”夜复雪笑着顺着沐娘的话接了过去。只是她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在后来成真。 “那我就走了,以后有空再过来。” “嗯。” 当夜复雪在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大摇大摆地走出雪月楼时,已接近傍晚,夜复雪不得不加紧步伐,真是的,还真就在外面待了一天了。 什么花样? “娘娘请留步,皇上说了,他谁也不见。“小白拦住了款款而来的芊妃,话说得很是委婉。 “哦。本宫知道。”芊妃难得的温顺,“但是皇上已经一日未进食了。本宫担心皇上,特做来一些点心,给皇上送来。” “这——”小白有些为难,“皇上说了,不让人进去啊。” “本宫送了点心之后,即刻便走。”芊妃仍是温言细语。 “不如就由奴才送进去吧。”小白灵光一闪,“娘娘就把点心交给奴才吧。” 芊妃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思量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还是本宫亲自去吧。” “对不起,娘娘,您不能进去。”小白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芊妃。 “大胆!”任是芊妃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受不了了,更何况,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娘娘恕罪,只是奴才实在不敢违抗圣旨。”小白抹了一把汗,拦妃子还真是一个苦差事。 芊妃静默不语,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把食盒递给了小白:“等皇上吃了,你就来告诉本宫。” “是。” 小白将食盒提进了御神宫,芊妃就真的等在外面。 “什么事?”南宫炎的语气不太妙。 “禀皇上,芊妃娘娘做了点心给皇上。”小白如实禀告,“她还说,如果您吃完了,让我告诉她一声。” “就说朕已经就寝了。”南宫炎根本没有闲情吃东西,夜复雪,到现在还没找到。如果再找不到,他就要派人到宫外去了,他不明白,夜复雪到底是怎样从宫里消失的,竟没有一人看见,也没一人阻拦。 “是。”小白将食盒放在了一旁,走了出去。 “娘娘,皇上已经就寝了。” “什么?”芊妃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也就是说,皇上没有吃那些点心。可恶,她预料到了所有情况,却没料到这个。 “请娘娘回去吧,奴才实在不敢打扰皇上。” “……”那把食盒还给我啊。芊妃在心中叫嚷着。 “娘娘,您怎么了?”看着芊妃欲言又止的样子,小白看起来很是关心。 “——没事。”揉揉太阳穴,皇上从来不吃隔夜的东西,应该不会有问题。想到这儿,芊妃叹了口气,真是功亏一篑。就算不甘心,芊妃也只能打道回府,没关系,这次不行,还可以有下次! 小白挠挠头,搞不明白,转身,依旧守在宫外。 …… “她去了御神宫,还做了点心?” “是,娘娘。”一个太监垂首回道。 “她又想打什么算盘?”柳妃喃喃自语。 “不过——” “不过什么?” “皇上好像已经就寝了,芊妃没能进去。” “呵,那个笨女人,活该。”柳妃舒了口气,“下去领赏吧。” “是。” …… 小白百无聊赖地守在外面,直打瞌睡,又不敢睡,这感觉,太痛苦了。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地望向远处。可是,当她看清一件事后—— 眼睛越瞪越大,嘴巴越长越大,整个人仿佛遭雷击了,呆若木鸡,救世主啊,救世主终于来了! ===================== 学校这几天有问题,暂时不能住校,所以我想,如果没问题的话,一天或许能有一到两更 不对劲 “接着!“大殿中,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 南宫炎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条件反射地抬头,一伸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女子扔来的东西。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越变越青,手攥着东西越攥越紧,恨不得把它给捏变了。 “喂,脸色别那么难看嘛。”夜复雪无所谓地笑笑,走上台阶,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南宫炎旁边。 南宫炎没有说话,一双眸子紧紧锁定着夜复雪。神色复杂。 夜复雪心虚地缩缩脖子:“别这样看着我啊。” 南宫炎终是放过了夜复雪:“你怎么拿到这个的?”夜复雪扔给他的,是他的金牌!只有他有的金牌! “嘿嘿,今天早上给你递衣服的时候,”夜复雪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确定南宫炎一把抓不到自己之后,才继续开始说,“顺手牵羊来的。” “顺手牵羊?”南宫炎眼皮一抽,小偷吗? “不牵,难不成它自己跟我跑啊!”夜复雪又有些忘乎所以了,“白痴也知道啊。” “白痴?”南宫炎眼睛一眯,嘴唇微张,“你再给我说一次!” “嘿嘿,别生气啊,生气就不乖了。”夜复雪不知死活的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南宫炎,“放心,我没拿它做坏事!只不过用它出了宫去玩玩。”说着,夜复雪举起两指,补充道:“我发誓!” “你出宫了?”难怪,守宫门的侍卫在中午已经换了岗,自然不知道她出去了。 “恩啊。”看着南宫炎的神色有些缓和,夜复雪又坐了回去,“别说,这令牌就是管用,我把它一亮出来,侍卫乖乖让路!”夜复雪厚颜无耻地宣传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敢不乖吗,皇帝的令牌,除非他不想活了,才会傻到去拦住夜复雪。 “所以啊,我就正大光明的出去了。”嘿嘿笑了两声,“又正大光明的回来了。” “今天皇宫因为你闹翻了天。”南宫炎将令牌随便扔在桌案上,不喜不恼。 “对不起啦。”吐吐舌头,“让侍卫多做做运动是好的。”夜复雪说得好像自己为皇宫做了多大贡献似的。 “你这是什么歪理?”南宫炎失笑。 “好了,我不都回来了吗,大不了,我以后出宫跟你说一声嘛。” “你还想出宫?”南宫炎声音骤高,把夜复雪吓得颤了颤。 “我——不出去了就是了。”撇撇嘴,夜复雪自知理亏,倒是很快认错。 “嗯。”对她的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南宫炎的怒火消了很多。 “我听小白说你还没吃饭啊。”夜复雪看到了那个食盒,“喏,吃点这里面的东西吧,不然对胃不好。”闻了闻,“谁做的?技术挺好的。” “拿过来吧。” 夜复雪像个标准的宫女一样,将所有的点心都摆在了桌案上,恭敬地鞠了个90°的躬,说了声:“皇上,请用膳。” “你不吃吗?”南宫炎难得的关心了下。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夜复雪摆摆手,“南宫炎,你怎么不问我出宫干了什么了?” “没兴趣。”很酷的甩出三个字,南宫炎吃了几口点心,却是越吃越慢,最后,筷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 偶妈咪好吓人,呜呜呜~~·~~~· 被下药了? 夜复雪没注意到南宫炎的反常,依旧用一只手摩挲这下巴,一脸正经的分析起来:“嗯,——玉妃失踪,她宫里的人绝对是不敢惊动你的,我估计她们是找了一上午都找不到才来告诉你的,那我呢?应该差不多吧,应该是青鸟她们找了一上午都找不到才来告诉你的吧,那照这样算,宫里的人最多找了我一下午,也没多长时间。” “不过,还是挺对不起那些人的,忙了一个下午。”夜复雪自顾自地推敲着,她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来逃避自己今天给大家带来的麻烦。她承认,她并不想那么麻烦别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欠了别人什么似的。 “嘿嘿,不过现在好了,没事了。”或许可以让青鸟送点东西给那些人。夜复雪估量着,自己宫里的东西够不够用呢? “夜——复——雪。”沙哑的声音从南宫炎的嘴中溢出,抬起眸子,凝视着夜复雪,那双眸子中,一片血红,布满了情欲的颜色。 该死的,是春药。 南宫炎的神色有一丝挣扎,但也只是一小会儿,很快,那脸上是明明白白的妥协,还有一丝,——笑意。 “呃,什么事?”夜复雪一个转身,纱裙飘扬,青丝飞舞,衬着月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朦胧虚无的意境,眉眼中,尽是风情。 “你——过来。”南宫炎用自己仅剩的一丝清明,费力地朝夜复雪招招手。 “喂,你没事吧?”夜复雪终于察觉了有些地方不太对,“你的眼睛,怎么了?”说着,上前用手摸了摸南宫炎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生病啊?不会是红眼病吧。”说着,夜复雪就被自己的想象力雷了一下,红眼病?有可能吗?估计那细菌在现在还没出生呢。 “我,要你。”南宫炎就听的自己脑海里“嗡”的一声炸开了,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夜复雪那双手,冰冰凉凉的,这无疑让南宫炎的自制力加快了灭亡的步伐。 “什么?”夜复雪难得的迟钝了一下,但,却是迟钝在最不该迟钝的时候了。 你能想象你突然被一个人抱起来,然后狠狠扔在床上,接着,再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上的感觉吗?而且,这个男人,似乎还有发疯的迹象。 很不幸的,夜复雪全都尝到了,就在那几秒之间,全给经历了。 “你干——唔”嘴巴被堵上了,狂热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在夜复雪的眼睛上,唇上,脸上,脖子上,锁骨上,再慢慢向下……夜复雪立刻闭上了眼,再猛然睁开!眸子中,一片澄澈! 南宫炎的手在夜复雪身上下游走,微用点内力,“嘶啦——”纱裙很不客气地跟夜复雪说拜拜。不过还算它讲点义气,还给夜复雪留了点东西在身上。 洁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微寒的空气使夜复雪的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夜复雪被冷风一吹,立刻反应过来:“喂,南宫炎,你不会,——被下药了吧?”谁干的啊,有够龌龊的。 靠之——看她出去了怎么收拾那人。夜复雪在心里把下药的人咒了不下八百遍,一时忘情,竟忘了自己的处境。直到——南宫炎的大手插进了她的头发,忘情的吻着她的眉眼。 该死的,再不回过神来,还不真被吃啦!暗咒一声,夜复雪脑子飞快旋转,同时也扼住了南宫炎不安分的手。 只是,这力量,——有点悬殊啊! ========== 话说,阿雪会不会被吃呢? 底线 夜复雪拼命扳开南宫炎禁锢着她的手,叫道:“不可以,南宫炎,我才14岁!”南宫炎听了,果然不动了。夜复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这年龄该嫁人了。”南宫炎没头没脑地吐出这句话,“不然以后没人要你。” 夜复雪欲哭无泪,什么意思啊?简直是强词夺理,天朔的女子都是16才出嫁的! 南宫炎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夜复雪心里打起了鼓,完蛋了,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没戏唱了! 南宫炎灼热的吻落在夜复雪的耳垂上,弄得她痒痒的,不自在的扭了几下。南宫炎顿时倒抽冷气,快速起身,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衣服几下子就被他扒拉在地上散落着。 夜复雪也也眼明手快地在南宫炎起身的同时动了起来,“哧溜”一下子滑下了床,南宫炎眸光一紧,立刻伸手抓她,夜复雪微微一蹲,躲过了南宫炎的毒爪,就势一滚,再将自己身下南宫炎刚才脱下的衣服一抓,脱离了南宫炎的控制范围。紧接着玉臂一抬,南宫炎宽大的衣服就被她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些动作就发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南宫炎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夜复雪一连串的动作,她的反应,敏捷的出人意料。 夜复雪拍拍胸脯,使劲呼了几口气,小脸绯红,幽怨地看着南宫炎,幸好,他下面还没脱。不然真就糗死了。不过,这家伙,身材倒真的是不错啊。六块腹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麦色的肌肤呈现出迷人的色泽。估计是女人都想靠上去。现在的南宫炎眼神阴郁再加了几分迷离,墨黑的发丝随意散在后背,还有几缕荡在他的眸子前面,平添了几分性感。夜复雪咂舌,怎么自己还有心情欣赏他的样子啊?这人做得,真是太失败了!不过,话说,这还真是一枚大帅哥,要是在现代,哪怕他什么都不会,就靠这张脸,也能红透半边天啊。 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夜复雪一脸警觉地瞪着南宫炎,始终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果断地朝外面大声喊道:“小缺子,进来!”话一说,夜复雪又走神了,就是嘛,小缺子,比小白好听多了,明天给他改名字! 小缺子没听清楚夜复雪叫的什么,可他听见了“进来”两个字,连爬带滚的就冲了进来,然后,等看清楚了,就傻了。 南宫炎赤裸着上身,站在床榻上,面色冷的可以掉渣了,出气不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夜复雪套着南宫炎宽大的衣服,像是一只灵敏的小鹿,敏锐地关注着周围的一草一动。只是发丝凌乱,有几分狼狈。 再看看地上散落的衣服,以小缺子丰富的经验,要是再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就真是个傻子了。 “小缺子,去叫一个妃子过来!”夜复雪知道,要是正常的男人吃了春药,要是严重了,是会死人的,她不能帮南宫炎,但是这后宫中能帮他的大有人在! “什么,什么妃子?”小缺子的思维现在是被夜复雪牵着走,夜复雪的话,已经让他吃不消了。 “去,去找柳妃!让她赶快过来!就是拽,也给我拽过来。”眼前浮现出柳妃那张脸,虽然娇纵,虽然偶尔会嫉妒,会耍耍心计,但是本性不坏! “快去啊!”看着小缺子还愣在原地,夜复雪吼了出来! “是,是是。”小缺子惊慌失措地被夜复雪吓去找柳妃去了。柳妃的寝宫离这儿是有点远的,不跑快点根本就来不及! “你还行吧?”看着南宫炎的样子,夜复雪担心出声。 南宫炎的眸子冷冷扫过夜复雪:“去冰舞宫。” “干嘛?” “不要让那些女人脏了这里。”御神宫里,从来没有留宿过妃子,本来会有一个的,可她却将自己推给了别人!南宫炎的盛怒不言而喻。 “我扶你吧。”看着南宫炎走个路都有些晃悠,夜复雪善心发作,上前一步,搀住了他,“那,就去冰舞宫吧。”你倒真不怕把我那儿弄脏了。 南宫炎刚才被夜复雪一闹,欲火早就没那么旺了,现在夜复雪又靠上来,那温温的体温刺激着南宫炎的感官。 他长腿一压,将夜复雪抵在了床柱子上,唇压了下来,狠狠地蹂躏着,似乎在报复,在惩罚。夜复雪的气儿越出越少,双腿越来越软。她根本就对这个一窍不通! 当南宫炎松开夜复雪的时候,夜复雪差点就瘫到地上了。南宫炎冷哼一声,披上外套。不再看夜复雪,晃晃悠悠地朝冰舞宫走去。 他生气了?不知怎么的,夜复雪心里有些堵得慌,她有些歉疚,但是,如果真要她和南宫炎那个,她实在做不到!她的底线——就是身体的融合! ========= 看小说就是误事啊。。。。偶走了,上学了 喜欢他,不爱他 夜复雪最终还是跟了出去,不过没有再扶南宫炎了,而是在后面看着他,跟着他。直到他们进了冰舞宫。青鸟他们依旧站在院中,虽然都困得直想打瞌睡,却还是固执的守在院中。 南宫炎直接将他们无视,径直走进了宫里面。 青鸟等人呐呐的看着他进去,没反应过来。直到—— “青鸟,给我找身衣服。”夜复雪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话也不想多说,“什么都别问我。” “逆流,你去御神宫,你去把柳妃接过来,用轻功,越快越好。”以小缺子的脚程,估计还没到呢。逆流的轻功很好,等他回来,半盏茶还有剩呢。 “流落,你进去,看着下他。”这个他,自然就是南宫炎了。 三个人对于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可置信,小姐怎么一身狼狈?压下疑问,所有人都照着夜复雪的话去做了,院中,只剩下了夜复雪一个孤寂的身影。 柳妃被拽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层轻纱,身子曼妙,一览无余。她的脸色被涨得通红,估计飞了一路把她吓到了,说话有些哆嗦:“你,大胆!”果然是公主,再怎么骂人,也就只能想到这个词了。 夜复雪已经换好了衣服,刚才她听见了南宫炎的低吼,就像野兽的孤鸣,听得她椹得慌:“皇上在里面,召你侍寝。” 说着,不等柳妃反应过来,就让青鸟把她半推半带地送了进去。 接着,夜复雪一挥手:“都休息吧。”她已经无暇去顾及其他人了,今晚的事,太震撼了! 她就坐在秋千上,半靠着,就那样睡了过去。 青鸟几个人已经一天两夜没睡觉了,现在整个神经松弛下来,是在疲惫极了。青鸟,逆流,流落三个人,靠在大树下,睡得那叫一个香! 至于宫内的事嘛,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去过问,也没人受打扰。 至于这起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小缺子,此时还在“扑哧扑哧”地赶着路,想起夜复雪的怒吼他就头皮发紧。把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晕头转脑的,结果,一头撞假山上了。整个人“砰——”地倒在了草丛中,厚厚的草把他遮得严严实实的。巡逻的侍卫赶来之后,四处查看了下,愣是没看到他,还自言自语道:“明明有声音的,怎么就没有了呢?”摇摇头,潇洒离去。留下小缺子一个人在寒夜里,在草丛里——不省人事。 当朝晖洒在夜复雪脸上时,她迷茫的睁开了眼。顿觉有些刺眼,赶紧用手遮了下。轻手轻脚地跳下秋千,不去打扰青鸟他们,几个家伙,现在睡得正熟呢。正巧,柳妃这时也出来了,低着头,看着地上。身上似乎有着淡淡的愁绪。昨天晚上,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一场噩梦,南宫炎在她的身上不停的发泄着,在他的眼里,没有看到丝毫的柔情,有的,只是残酷!丝毫不顾她的感受,一个晚上,她不知道晕厥了多少回。 “你穿这衣服挺好看的。”夜复雪偏头,话说得有些小声。 “不好意思,我昨晚的衣服——”柳妃一惊,抬头,看着眼前沐浴在朝晖中的女子的光辉,有些失神。她承认,她确实有几丝炫耀的意思。 “没事,我这衣服你穿的挺好的。”夜复雪就像没听到一样,没放在心上。 柳妃的脸色有些奇怪,夜复雪了然。 “你有事跟我说?” 柳妃点头。 “出去说吧,别把青鸟他们吵醒了。”说着,夜复雪向着宫外走去。 柳妃紧随而后。 御花园 “说吧,什么事?”昨晚青鸟拿给夜复雪的,是一件雪纺纱裙,下摆是烟绿色的,让人耳目一新。站在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夜复雪这身,别有一番味道。 “为什么?”柳妃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昨晚,要让我——?” “没有为什么啊。”夜复雪的手触到了花瓣上的露珠,微笑,“反正,这件事,对你而言,又不是什么坏事。” “你对皇上,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柳妃不解,照夜复雪之前的表现来说,她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把自己叫来啊。 夜复雪的手顿住了,收起了笑容。良久,才悠悠地说道:“我喜欢他。” “那有为——”柳妃更不明白了。 过了几秒,夜复雪又接着说道:“但,不爱他。” ======== 这下真没了 你是故意的 当夜复雪回到宫里的时候,宫里还是一片寂静,该睡的都还睡着。 夜复雪蹲在逆流他们跟前,摇摇头,轻笑。一群笨蛋,她不回来他们就不休息了吗? 推开门,夜复雪蹑手蹑脚地走入房间。坐在床沿,看着睡在床上的男子,心里不觉有一丝震惊。闭上的眸子,没有了白日里的霸气,残酷。对,残酷。夜复雪不会忘记,这是一个残酷的皇上,即使在她面前,没有看他残酷过,那并不代表他不会。其实,除却那双眸子里的情绪,南宫炎是一个极其精致,妖孽的人,一举一动,都足以让一个女人甘愿拜倒在她的脚下。怎么她就没感觉呢? 南宫炎的眉头即使是是睡着,也是紧紧的皱着。夜复雪鬼使神差伸出自己的左手,试图将那些褶皱抚平。报以一笑,即使是南宫炎看不见。 声音少见的温柔:“抱歉。”抱歉,不该拿你的金牌;抱歉,不该私自出宫,让你到处找;抱歉,昨晚的事。 其实,照理论上来说,接受南宫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夜复雪总觉得,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在抗拒着,在叫嚣着——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而且,在昨晚,她明显感觉到左手手腕上,原本不怎么紧的手环,猛地缩紧,将她的手腕生生地,紧紧地贴住。像极了一个恋人,拼命想拉住另一个即将离开的恋人的手!夜复雪不禁自嘲地笑笑,这什么思维啊,恋人?怎么可能?她可不记得她在现代有过什么恋人。 抬起左手,夜复雪专注的盯着手环,确实是比以前紧了些,不是她的错觉。手环上的泪珠似的银链,依旧熠熠生辉,中指上的月牙指环依旧美得不可方物,手腕上的剔透手环,还是一样,夺人瞩目。只不过,有些东西,确实变了。以前要取下手环很是容易,不要大师父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取下来而自己毫无察觉。只是现在,要取下来,恐怕得费点劲了,这样也好,在夜复雪的潜意识中,她一点都不想把手环摘下来。 将手缩回广袖之中,夜复雪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南宫炎身上,有些失笑。昨天晚上他到底干了多久啊?以他的体力,就是几天几夜也没问题吧。怎么还在睡?今天的早朝看来不用上了。 很久之后,夜复雪都觉得自己是个乌鸦嘴。 因为就在她想完之后—— “啊——”她突然就被扯入一个怀抱,出声低呼。她本来就是坐在床沿的,被这样一扯,整个人都趴到了南宫炎身上。夜复雪的脸一下子红得彻底。南宫炎的眸子中,有怒气,有贼笑。一个翻身,将夜复雪压在了自己身下,然后狠狠地欺压上她的唇。动作那叫一个迅速,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夜复雪胸口的氧气越来越少,脸色越来越红,丫丫的,被亲了这么多次,怎么就没学会换气呢?夜复雪很好奇这个问题。没办法,既然和南宫炎kiss没感觉,她还不如想点其他的来打发时间。 要是南宫炎知道夜复雪此时的想法,他估计会觉得自己很挫败。 两只手有气无力地推着南宫炎,“唔,唔——”夜复雪很憋屈,氧气不够,动作也就没有杀伤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吃豆腐。 南宫炎松开了她,倒在床上,一只手侧撑着头,另一只手摩挲着夜复雪的脸,那感觉,真的很好。看着夜复雪狼狈的样子,南宫炎笑得很是得意。可是每每看到夜复雪的眼睛,南宫炎就有一种感觉,那双眼睛在骗他!这个莫名的感觉让他生气,让他心里很不舒坦。 调匀了呼吸,夜复雪用一只手枕着头,侧过身,背对南宫炎,自个儿生着闷气。 南宫炎从后面轻轻搂住她,日光从窗户上透进来,在夜复雪的身后投下一片小小的阴霾。夜复雪心里很不爽,却也不挣扎。 “你是故意的。”闷葫芦似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小孩子在赌气。 无聊的问题 “南宫炎,你是故意的。”夜复雪不满的再强调了一遍。 南宫炎深邃的眼光落在夜复雪的脸上,满脸笑意,却未达心底。夜复雪,终归太聪明,聪明得,让他有想要毁灭她的冲动。 “你昨晚上,是故意的。”明眼人仔细想想也就都清楚了,“以你的功力,怎么可能察觉不了自己中了春药,就算没有察觉,等那感觉上来的时候,你明明可以用内力将它逼出体外,但是你没有,再退一步说,就算你中了春药,就算你不能把它排出体外,你的意志,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春药掌控,否则,你也不配坐在天朔至高无上的位子上。”夜复雪的眼中闪过讥诮,南宫炎没有漏掉,“所以说,昨晚,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你的默许下发生的。” 天朔的皇上,冷酷的帝王,要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春药给降服了,那么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要死多少次了。 南宫炎,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误的暗示吗? “是又如何?”南宫炎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丝毫没有真相被揭穿的尴尬,惊慌。 “我又敢如何?”夜复雪忍住笑反问道,“难不成还掴你两巴掌?”我敢吗? “你敢!”南宫炎扼住她的手腕,半真半假道,“如果你敢,我就被你扔荷花池里去。” “我当然不敢。”夜复雪偏过身子,正对南宫炎,鄙夷的扯扯嘴角,“你可真够厚脸皮的。” “敢说这话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我岂不是很荣幸?” “应该是这样。” “真够自恋的。”小声嘀咕一句,夜复雪很认真的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没有真的把我怎么样。 南宫炎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冷哼一声,翻身下床。 夜复雪侧躺着,开着玩笑说道:“你现在应该去上早朝,现在去还不晚。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和我纠缠一些无聊的问题。” 南宫炎侧头,夜复雪的三千青丝全都披散于胸前,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的味道,娇媚逼人。 但是夜复雪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南宫炎所有的欲望。 ======== 红眼病暴发,我们全被学校赶回家了。偶现在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我老爸老妈)浴血奋斗啊! 走,出去逛逛! 夜复雪已经不记得那天南宫炎的脸色是怎么样的了,她只知道,南宫炎走了之后,青鸟他们集体醒了过来,摸摸自己的肩膀,打了个寒战,不约而同的冒了一句话: “好冷——” 夜复雪的脸色一下子跨了下来,南宫炎,你的冰冻指数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比我家的空调还管用。 距那天的事已经过了一个月,夜复雪脸上的喜悦是掩不住的。总体算算,她进宫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总的来说,过的不赖。一年有十二个月,减去三个月,还有九个月。也就是说,九个月之后,一切都会回到原位。这宫里的事,和她也就没有交集了。 柳妃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来找过她。所以ok。 芊妃嘛,暂时还没打上交道,上次的春药,应该是她的杰作,只是她可能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而已。倒也奇怪,南宫炎竟然一声不吭。 夜复雪估计,南宫炎这人要么不生气,一生气就会天翻地覆。毕竟芊妃也是个公主,不好随便处置。不过,要是真的惹怒了南宫炎,后果是可以预见的——芊妃所在的国家,消失:芊妃,消失! 至于玉妃,夜复雪的脸上扯出一丝讥笑。挺会装的。 她不会真的傻到认为玉妃是真的被她给吓住了。 那个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的故事,呵,玉妃不是笨蛋,就算当时确实有些被自己唬住了,也只是一霎那的事,现在,她只是在装傻,她应该在找一个时机,一个对付自己的时机。 不过想想,她竟然现炒现卖编了一个那么狗血白痴,漏洞百出的故事去吓唬玉妃,倒也确实够幼稚的。 还鬼呢,别说玉妃不信,就是在街上随便找个人他也不会信啊。 这宫里最厉害的,最出风头的,最得宠的妃子也就是这三个了。这三个都没人来招惹她了,其他人,自然也没那个胆子。她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日思夜盼的希望南宫炎会到她们宫里去而已。后宫之中,有件事必须得承认——所谓的妃子,就是一群可悲的女人。 夜复雪挥挥手,不去想那些事,在心底呐喊:啊,时间啊,过得再快一些吧!阿门……一想完,夜复雪就笑了,自己在干些什么啊,无聊也不用这样啊。 南宫炎最近在忙紫玉国的事,没空理她,换句话而言,她没有见南宫炎,已经有一个月了。就算两座宫殿隔得很近,但是南宫炎不来,她也不去,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 不过嘛,夜复雪扭头看了看宫里的装潢,还有宫里的宫女太监,抿唇一笑,没想到,他还把那话当真了。说不定以后,我还真该好好报答你。 “青鸟,逆流,流落。出去逛逛。”夜复雪走到荷花池边,冲青鸟打了个招呼,“嘿,所有人听着,一起出去逛逛!” 此话一出,所有人愣在当场。 虽然知道这个主子很好伺候,也知道这个主子脾气和常人不一样,更知道这主子的想法很不一样。 但是,夜复雪的这个提议,还是把他们震惊了。 没有哪个宫的主子会用这么豪迈地,随和地跟一大群下人说“嘿,一起出去逛逛。” 那感觉,就像这冰舞宫里的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尊卑贵贱,大家都是哥们儿,不用顾忌什么礼仪,什么规矩。就像在大街上,一个大男人,拍着他们的肩膀,无比豪气地说:“哥们儿,走,去喝杯茶。”只是——眼前的主子,这么漂亮的一个主子,能和男人挂上边吗? 不得不说,夜复雪的这番话,感动了纯情的宫女太监们,震惊了经验深厚的老宫女。 青鸟几个还算是镇定的,只是习惯性地,嘴角抽了两下。 “没听懂吗?”夜复雪双手环胸,打趣似的看着一群人形形色色的表情。 “是,是。”所有人忙不迭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 宫女们放下了水壶,太监们放下了扫帚,老宫女放下了手里的刺绣,集体起身,一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朝御花园走去。同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感叹:看看其他宫里面的宫人们在做些什么,再看看他们在做些什么。这差别,这待遇,实在不能比啊。 夜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小姐,她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情,心情好了就跟他们开几句玩笑,心情不好,冷颜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可却让他们心生胆怯。这样的小姐,这样一个富有灵气的小姐,怎能让他们不喜欢? 夜复雪的出现,就像一米阳光,暖暖的射进他们早已被权势,利益,勾心斗角蒙蔽的心房,他们不保证会忠心耿耿的跟着夜复雪,相信,夜复雪也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忠心耿耿。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侍奉夜复雪这段期间,好好照顾她的起居,毕竟,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皇上对夜小姐的喜欢,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怀着复杂的心情,宫女太监们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屁颠屁颠的跟着夜复雪出门了。 夜复雪闪过一丝心疼,这宫里,哪容得下什么纯情?这些人,都是为了活命。现在,恐怕还在担心自己的未来吧。毕竟,她的未来,间接地,也就是他们的未来。夜复雪晃晃头,天各有命,虽说她一直不怎么信这句话,但是,这句话,搁在古代,倒真的是很贴切。“那就走了哦。”夜复雪玉臂一挥,所有人有说有笑的,围成一团的,打打闹闹地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 前面不够刺激?ok ,这章之后,偶家阿雪就要爆发了!忍了那么久,写了那么多伏笔,总算要见天日啦,哈哈哈 调味剂 “在现代,这叫什么呢?”夜复雪坐在亭中,看着在花园中打闹的一群人,一只手撑着脑袋,偏头,作思索状,沉吟片刻,“唔,好像是踏青吧。” 到这儿久了,现代的好多东西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青鸟,你不去玩吗?” “不去。”青鸟摇头,淡淡一笑,“我守在这儿就行了。” “那你们呢?”夜复雪把头偏向另一边,逆流和流落靠着柱子,站得风流倜傥。 “没兴趣。”逆流很酷的吐出三个字。 翻翻白眼,夜复雪看向流落:“你呢?” “没兴趣。”难得的,两个人说出了一样的话。 夜复雪一笑置之,算了,懒得管呢。 宫女太监们在夜复雪的允许之下,玩得不亦乐乎。平日里,御花园岂是他们能随便放肆的地方,不过,有这么个主子撑腰,倒也就不怎么怕了。 夜复雪,给了他们一次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过的快乐时光。 追追蝴蝶,摘两朵花,在地上打几个滚儿,真的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泥土的芬芳深入心脾,夜复雪心情大好。 御花园中,姹紫嫣红,笑声不断。 夜复雪捧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一旁的湖水。静谧的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种梦幻的蓝色,微风袭过,水面上,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像是一条又一条的项链在水面上依次排开,实在是美极了。水草在湖边氤氲着,发丝一般,轻轻地从水的身体里穿过,轻柔无比。大概因为天气还早,湖面上,泛着淡淡的白烟,恍若仙境,让人沉迷。 夜复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顿时,新鲜的空气将她的身体悉数填满。很难得的感觉,通体舒畅,排出了浊气,人也精神一振,感觉,真的不赖。在二十一世纪,有这么新鲜空气的地方,已经很少了。夜复雪不知道,她是该说自己倒霉,穿越回这么一个古代,还是该说自己幸运,能呼吸到这么舒服的空气。 “夜,夜小姐。”一个小宫女,一脸羞涩,似是被夜复雪微笑的样子给震住了,说话有些结巴。 “呃,什么?”夜复雪看着眼前的小宫女,再看看亭子外,一大群人都盯着这里,笑着开口,“有事吗?” “我,我,我们——”那小宫女愣是半天没把话说明白。 “至于这么结巴吗?”夜复雪一脸溺笑,揉了揉小宫女的粉颊,“我又不会吃了你。” 青鸟掉了一滴冷汗。 其实算起来,冰舞宫里面,就数夜复雪最小,偏偏弄得她比谁都大似的。真是——无语。 小宫女的脸红得更加通透,手背在背后,神情忐忑,眼睛不时瞟向亭外。亭子外的人,拼命朝她打着手势,做着口型。 “去啊,快去啊。” “给她啊。” “快点阿。” …… 小宫女满脸绯红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夜复雪,生怕冒犯了她。 “夜小姐,我,我们刚才在池边摘了一朵睡莲,想要送给你。”天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多激动,嘴唇颤抖着,几乎让她失控。 说着,她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那手上,赫然是一朵白中泛粉的睡莲,娇艳欲滴,很是可人。 “谢谢。“夜复雪点点头,眼神中很是惊喜。漂亮的花,谁都爱嘛。 “夜小姐,能不能——”小宫女却不打算直接将睡莲拿给夜复雪。 “还有什么?”夜复雪偏头,眼角一勾,顿时秒杀不少人。 “我能不能,帮你把它戴在头上?”宫女的话越说越小声,她的头,低的越来下面。 夜复雪愣了。她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在头上戴一朵花的,那样子,夜复雪狠狠摇了摇脑袋,太可怕了。 “算了,这朵花,我谢谢你们。”夜复雪话锋一转,“只是这戴在头上嘛,还是算了。” “哦——”小宫女的语气有失望,也有欣喜。众人也是叹了口气。 夜复雪惊悚,至于么,不就是一朵花吗。虽说那花不大,戴头上绝对合适,但是,她可一点也不喜欢。 小宫女退下,夜复雪把玩着睡莲,倒是自得其乐。这睡莲真的很漂亮,夜复雪用手比划了一下,说不定可以绣一朵在袖口上。 御花园俨然已成为宫女太监的天下,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而事实证明,老天爷在你最开心的时候,往往会给你一味调味剂,而且,调味剂的滋味,一般来说,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很涩。 众人跟着夜复雪在湖边站着,吹着湖风,平静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御花园啊,这是御花园啊。平时能随便玩吗?能在御花园里摘花吗?能在地上打滚儿吗?回答是——不能,所以说,激动啊。 “啊——太子,请自重。”一道凄厉的女声夹带着瓷器打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无助,惊恐!夜复雪脸色骤变。 找死 三十米开外,大树之下,不堪入目的一幕正在上演。 没有人再笑出声来,夜复雪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戾气,所有人打了个寒战。青鸟大惊,小姐,生气了! 夜复雪的眼中波涛汹涌。良久,朱唇轻启:“逆流,给我拿把弓箭过来。” “是。”逆流不敢造次,匆匆忙忙地去取弓箭。 夜复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点,拳头越攥越紧,咬牙,近乎一字一顿:“他是谁?” “紫玉国大太子,性情暴戾好色,没什么才干。紫玉国的王驾崩在即,国内分成两股势力,一股是支持二太子的,还有小部分是支持大太子的。他此番来,是想请天朔助他一臂之力,好让他登上王位。”流落飞快地像夜复雪汇报着他所知道的资料,“他叫战雷天。” “王位?”夜复雪讥诮,“他做梦!” 当逆流把弓箭交给夜复雪的时候,他好像有点明白夜复雪想要做什么:“小姐,这把弓箭你拉不开的。”以他家小姐这副身板,这弓箭,她绝对拉不开。但是这已经是皇宫里张力最小的了。 夜复雪置若罔闻,一声冷喝:“全部退下!” 青鸟不放心,却不敢上前阻止,此时的夜复雪,惹不得!这是现在所有人的共识。 夜复雪瞅着手上的弓箭,手腕一动,弓在夜复雪的手上完美旋转了360°。 青鸟的手心沁出了汗,要是小姐强行拉弓的话,她的手会废了的!想到这儿,青鸟不顾一切,一把扼住了夜复雪的手腕:“小姐,你想射什么,我来帮你!” 夜复雪抬眸:“让开。” “不让。” “让开。” “不让。”青鸟咬着下嘴唇,倔犟的不肯松手。逆流和流落都松了口气,就算青鸟不出手,他们也会上前阻止的。两个人同时扼住了夜复雪的手臂。 “青鸟,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弱。”夜复雪眼底闪过动容,“立刻给我放手,这是命令!” 青鸟从没见过夜复雪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跟她说话,不觉有些愣了,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而逆流和流落也不知所措,两两对视,极不情愿地松了手。 夜复雪勾起一抹倾国倾城的笑,眼底却泛着冷意。战雷天,你找死! 站定,举弓,上箭,做出了拉弦的架势,动作利落干脆,一气呵成。冷风拂过,树叶飘零。所有人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青鸟他们做好了后续准备。将随身所带的药攥在了手心里。 远处的战雷天心里“噌”地生出一股不安,手下的动作不觉慢了下来。 站起身,警觉地四处看了看。 夜复雪触及那双贼眉鼠眼之后,眼光一动。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骇人的力道,拉弦,放箭!在那一刻,时间静止。 所有人都没想到,夜复雪要为那个宫女出头。 也没有人想到,夜复雪拿箭去射的,竟是战雷天! 更没有人想到,夜复雪的射术如此精湛!她竟然拉开了那把弓!而且毫发未伤! 青鸟是高兴的,没受伤,那就好。可是,看着远处,眼里挂上了一抹担忧,这样做,不会出事吗? 你没事闲逛什么啊(2更) 莲步轻移,夜复雪带着大队人马向着大树下走去。 地上打翻的果盘,衣衫不整,泫然欲泣的宫女,很自然地让夜复雪联想到这样一幅画面:宫女端着果盘款款走来,没事可做的战雷天起了色心,趁着无人,预想霸王硬上弓。 下流,无耻! 等到夜复雪立在战雷天跟前,战雷天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脸上是明明白白的惶恐。 脑子里,那震撼的画面一遍遍的,重复上演! …… 战雷天站起身,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一下子就对上一双眼睛。冷若冰霜!带着浓浓的杀意,以及不屑一顾。 但是那张脸,却是美的不可方物。 战雷天的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却看见了她拉开的弓弦。 接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箭风划破空气,呼啸而来,来势汹汹,不可抵挡! 这些还算是好的,最可怕的,是那支箭的力道以及它的精确度! 箭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穿过他肩部的衣衫。箭尖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神经高度紧绷。那箭虽没伤他一分一毫。却把他吓得够呛。 战雷天自问自己也是一个健壮的男子,却硬生生的,被那支箭往后一带,整个人的背都紧贴着树干,箭的末端,白色的翎羽在空气中战栗,“嗡嗡”的余声震得战雷天耳朵生生地疼。 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战雷天被钉在树干上了。 。。。。。。 夜复雪搀起宫女,一言不发。 “谢,谢谢,夜小姐。”经她上次出宫一闹,谁不认识夜复雪?宫女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止不住的颤抖。 “走。”夜复雪很不给面子的赏了她一个字。 那宫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狼狈逃走。夜复雪翘唇,接下来,就是这个战雷天了。 “紫玉国大太子?”夜复雪翘首,眼里的鄙视写得很是清楚。 战雷天总算是个太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胆量。听见一个声音,宛若天籁,却又是那么遥远。 “没错。”就算是被钉在树干上,战雷天仍是不知收敛。心里却谋划开了,刚才听见宫女叫她夜小姐,那她应该不是这天朔皇帝的妃子,应该是哪个妃子的姐妹。这姿色,举世无双啊!战雷天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为啥南宫炎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呢?他一定要把这个讨回去!有这一个,已经抵得上几百个了。 夜复雪手里的睡莲已经被她蹂躏地片片散,瓣瓣碎了。夜复雪很扭曲的扯开一个笑。 “太子,你说你没事在这儿瞎转悠什么?”战雷天错愕的瞪大了眼。 逆流失笑。 “这儿又不是你家,你自己也该知道些分寸啊。”夜复雪的样子活像是个刁横的大小姐,“我正练射箭呢,你说说,你没事在这儿当我的靶子干嘛啊。” “我是想射这树上的毛毛虫的。”夜复雪嘟起小嘴,“你看看,全给你给搅了。” 毛毛虫? 老天,要是有谁能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看见树干上的毛毛虫,他流落膜拜他。 小姐,你撒谎真不用打草稿的。 我服了! 这话他们这些人可都听的懂,意思也就是说,这战雷天,就是小姐要射的毛毛虫。 “嘿嘿,夜小姐,对不起啊。”可怜的战雷天,一心只想着要讨好夜复雪,完全忽略了夜复雪话里的意思,以及,他现在的处境。 试想一下。 一个健壮的男人,被一支箭牢牢地,就像待宰羔羊一样,衣衫半敞,狼狈不堪,偏偏他还一脸谄媚,低声下气地像只哈巴狗地讨好一个可人儿,完全忽视了自己的难堪。 另一个女子,一脸恼意,一只手狠劲儿地戳着被钉在树干上的男人的脑袋,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就像一个大家长,教训自己的孩子:“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这个场面,非一般的震撼。 战雷天的喜悦战胜了恼意,任由夜复雪欺负。 看夜复雪说的差不多了,正欲开口。 “嘘——”夜复雪竖起手指,在嘴角一比,“别出声。” 比不上天朔的宫女 “太子,你既然有兴趣当我的靶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不等战雷天反应过来,夜复雪迅速推到了五米开外,一声冷喝:“不许动!” 说着,弓箭又搭上一支箭,闭上左眼,夜复雪说得无比轻松:“太子,别动哦,我的技术可没多好。” 战雷天有些吓了,他不不想连美人的手指头都还没碰到就挂了。心急火燎地张口道:“既然夜小姐技术不好,那就由本太子来教你好了,你让人先把我弄下来吧。” “你自己下来啊。”夜复雪说的自己一脸无辜,“不是没射到你吗?” “呃,这个,我——”战雷天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天知道那箭射的多吓人,从没见过乱射还带这样的。箭杆到现在还贴着他的皮肤,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万一他自己拔箭,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办? “别动哦,我要射了哦。”像是在安慰战雷天,夜复雪诡异一笑,“放心,我不射你,我射你头上的毛毛虫。” 毛毛虫? 他头上? 战雷天有些哆嗦,那个脏东西,在自己头上? “别动哦,再动它就朝你领口里钻了。”不满地嘟起小嘴,“那样我就不好射了,还得把你衣服扒下来。” 宫人们像是在看戏一样看着夜复雪的表演,目瞪口呆!天啊,夜小姐,太厉害了! “射了哦——”夜复雪突然闭上了眼睛,她的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所有的人,闭上眼睛?要是把那太子射死了怎么办? 战雷天本就怕死,刚才他也只当是夜复雪和他调情,所以也没太在意,现在竟然看见夜复雪不知死活地闭着眼睛真把他当靶子,羞愤交加,不由怒喝出声:“大胆!你可知道本太子是谁?别给脸不要脸,你最好从了我,否则本太子诛你全家!听到没有,识相地,快把本太子放下来!” 逆流一听这话,手里的剑不由握紧了几分。敢骂小姐?不想活了是吧! 流落青筋暴起,找死! 青鸟的眼里怒火越来越盛,给脸不要脸! 夜复雪闭上眼,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刚才她所看到的一幕。 …… “啊——太子,请自重。”宫女凄厉的声音穿透耳膜。 “小美人,今个儿你就从了我吧。”战雷天一脸淫笑,慢慢将宫女逼向树下,笑得让人厌恶,“本太子让你尝尝什么叫醉仙欲死。” “不要啊,太子,不要啊。”宫女步步紧退,脸色苍白,瞳孔猛然放大。 战雷天纵身一跃,就将宫女压在了身下,两个人开始了拉扯。 宫女在哭泣。 战雷天在狞笑。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的宫女晕头转向。 …… 夜复雪冷笑,倏地睁开眼,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射了出去。 这时,吹来了一阵风,树上的树叶,有一片飘飘洒洒地飘落下来。 但是—— “嗖——”箭尖穿过树叶,硬生生将它钉在了树上。 不偏不倚,箭尖刚好插进战雷天头顶的树干上,几乎是贴着他的头发,射进去的! 战雷天双目暴睁,毫无血色,他几时这么狼狈过? “逆流,把箭拔出来。”夜复雪看也不看战雷天,转头吩咐道。 逆流以为夜复雪射中,纯属侥幸,就算射进去了,力道也一定不大。 想着,随手一拔,却是脸色骤变。 这箭射进树干,几乎是入木三分!就算是男人,也未必有这个力道! 那么远的距离,还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小姐,你牛! 逆流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突然觉得,他家小姐,不简单! 逆流理了理神色,两只手一起抓住箭杆,后脚微退,站稳了重心,将箭狠命地往外拔,俊脸涨得通红,却是无济于事。 流落青鸟不解,上前帮他,三个人一个抓一个,跟那支箭较上了劲。 最后,这箭是拔出来了,三个人却也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青鸟原本想讽刺逆流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战雷天双腿打颤,确实在拼命稳定自己的情绪。 “看来还不是一草包嘛。”夜复雪的口气高高在上,“还是有些骨气的。” “可惜,这里不是紫玉国!”带着浓浓的宣判意味,“而你,也比不上天朔的一个宫女!” 宛若魔音,夜复雪的话,重重敲在战雷天的心上,让他不寒而栗! 这个人,真的只是官家小姐吗? 怎么,一句话,就把他的底气都吓没了? 疯狂 “你可知道本太子是谁?”战雷天以为夜复雪没有听见他的话,再次懊恼的重申了一次。 “知道。”夜复雪一扬头,回答得掷地有声,“紫玉国太子,一个好色的色狼,一个什么都不会——” “——却还想登上王位的草包!” 战雷天的脸色青白交加,牙咬的“咯咯”响。 宫女们听见了这话,捂嘴偷偷笑着,对着战雷天指手画脚。眼里全是轻蔑之情。 战雷天再不济,也是紫玉国的大太子,从小,也就没受过什么罪。仗着他母后的势力,日子倒也过得潇洒。 却未曾想到,在天朔,竟然遭到这番羞辱。 何时,连宫女太监都可以笑话他了? 何时,一个弱弱的官家女子,也可以对他趾高气昂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但是,战雷天忘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所以说,他做的事,也不是君子干的出来的。 譬如说刚才,譬如说——现在—— 夜复雪让逆流拔掉的,是射在他肩部那支。 箭被拔出来,被逆流扔在了地上。 谁都没有看见战雷天是何时将那支箭捡起来的。 也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冲过来的。 所以说,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战雷天,举着箭,满脸疯狂,朝着夜复雪狠狠地扎去! 青鸟的心猛然收缩。 逆流的剑“哐当”掉在地上。 流落的脸上,显出一种近似崩溃的神情。 湖面的寒气,沁入到了每个人的心底。 风吹得更加肆意,树叶争先恐后地逃离树的怀抱,仿佛那对它而言,是一个噩梦,它要逃离! 时近秋日,秋风已有些偏凉,大殿上的南宫炎突然觉得背上有股寒气冒出来,不觉有些烦躁。 却看见缺子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 …… “不——”青鸟这一声,叫得撕心裂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她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她一直保护着的小姐,会受到这样的威胁。 夜复雪从来都知道,一个人的底线绝对不可以去触碰。 从来都知道! 但是,她总是忍不住去碰别人的逆鳞,她喜欢看到别人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何况,她有那个资本。不管在哪里,不管,是月如水,还是夜复雪! 看着战雷天气鼓鼓的样子,夜复雪的气消了大半,作为一个太子,战雷天还是有他最起码的骄傲。 那就是他的自尊。 俗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刚才她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心里气也再正常不过。 不由得,夜复雪的脑子里想起在二十一世纪,她一张嘴巴,把别人恨不得找个龟壳躲起来。那时候,人见人怕。在公司里,不管是谁,远远看见她这个总裁,几乎就是落荒而逃,不分对象,不管是扫厕所的大妈,还是公司的董事,都躲得远远的。 突兀地,一段对话生硬地插入夜复雪的记忆中,只有对话,没有任何影像,就像收音机一样。 …… “干嘛见我就跟见鬼似的。” “谁叫你不几积口德的。” “……貌似,也有你的份吧。” “我那叫真知灼见,你那叫无理取闹!” “。。。。。。是吗?真知灼见啊——” “那是!。” “我觉得,我的手有些痒呢。我都一个星期没训练了——” “喂……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办公室哦——” “呵呵,我不介意把这里当成道馆的——臭小子,找打!” “……不许打我脸!” “去死吧!” …… “去死吧!” “去死吧!” “去死吧!” 这句话,不停地在夜复雪的脑中萦绕,心口,无端端的开始泛疼,夜复雪瘪瘪嘴,眼眶中突然的一片晶莹。 好后悔,好后悔说了那句话,为什么,那么后悔? 她怎么可以那样说?怎么可以?浓浓的自责,包裹了夜复雪…… 办公室? 她和谁? 夜复雪变得茫然,这种感觉,十年来,不停地重复,重复!就像一场浓雾,时不时地汹涌而来,却又突然地,离你而去。你甚至感觉不到它曾经来过,若不是心口真切的痛,夜复雪会以为,那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青鸟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夜复雪身上,虽然小姐不会武功,但她的反应,却一向比别人好得多。说不定,她能躲过去! 可当她触及夜复雪的黑瞳深处时,却突然发现,那双黑瞳空洞的可怕,黑漆漆的,仿佛一个失明之人。 小姐,失神了! 那,该怎么办? 人确实有那个时候。 因为太过于专注某件事,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声音,还是人的动作,都会被自动过滤。 夜复雪就是那样。 哪怕她的眼睛是看着战雷天的。 哪怕她的耳朵好好的! 强大的本能 战雷天已经笃定夜复雪就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官家小姐,也打定主意要杀了这个给他耻辱的女子。 从其他人的反应可以看出来,她不会武功。 虽说在皇宫里杀人会惹出些麻烦,可是天朔的皇帝绝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跟自己撕破脸的。所以说,这个女人,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夜复雪仍旧处在茫然中,声音一遍遍地在她脑中。那个声音,让她心痛,却又让她不由自主的翘起唇角,不听使唤地,不由脱口而出——臭小子。 却又突然顿住—— 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如此对一个人说话? 从来没有人,能让她用这种口气说话! 箭已经被战雷天高高举起,他发疯似的扑过来! 生死存亡就在那一瞬间! 南宫炎在湖的对岸恰好看见这一幕,浑身突兀的紧绷,该死的,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 很奇怪,他只是咒骂,也的确是有些生气,却并不心痛。 他想起那天早上,夜复雪对他说的: 南宫炎,你又不爱我,所以说,谁给你解毒都是一样的。 是,你的确是不爱我。 爱这个词,对你对我,都太奢侈。 你只是宠我而已。 你也只可以宠我而已。 你可以宠我,惯我,疼我,让我,唯独不可以爱我! 我可以赖你,顺你,靠你,喜欢你,唯独不会——爱上你! 南宫炎,你说我是不是有些放肆啊,其实我觉得我是有点自恋的,我不确定你会不会爱上我,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呵呵……但我在想,这样会不会激起你的占有欲,然后——呃,我的想象力丰富吧!安拉,我说着玩的,皇上,去上朝吧。。。。。。 当时他对那番话不屑一顾,却点了点头。 他确实不爱夜复雪,只是把她当是一个玩物。虽说这玩物有些个性,却没强大到让他可以爱上她。 正如她所说的,女人,可以惯着,宠着,却绝对不能爱!何况,他不会爱。 所以说,南宫炎根本不打算出手相救,嘴角噙笑,双手环胸,小家伙,你的命,没那么容易丢的吧。 如果你不死,我就替你报仇。 可是如果—— 那我就不管了。 夜复雪是空手道冠军,再加上这辈子学的武功,再外带点她那啥特殊身份,她的反应力,绝对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 她的反应力,在她清醒的时候,会被她刻意控制,换句话说,在她最没有意识的时候,才是她最危险的时候,她的身体会产生本能的反应,不加思考,纯属条件反射。这是她在现代练成的,那几年,在她亲自制定的高强度训练下,每一天,她都必须保持最警醒的状态,没有一刻松懈过,就像一根皮筋,时时刻刻地绷紧,幸好她够韧性,没断!到后来,这种能力被她训练到恐怖的地步。 睡觉睡熟了照样赤手空脚可以把偷袭的人三招拿下,打得半死不活。和人说话的时候照样可以一个擒拿手揪住悄悄接近自己的人。 就算她的脑子对危险没有反应,她的身体却已经做好了准备并进行反击。 所以说,当战雷天咆哮着刺向她的时候。 夜复雪突然凌空跃起,一记旋风腿,腿风凌厉,直接扫掉了战雷天手里的箭。落到地面之后,脚尖一踮,再一次腾空,一记双飞踢,将愣怔怔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箭的战雷天踢出五米开外。 战雷天被踢飞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声闷哼,胸腔一阵喧嚣,吐出一口鲜血,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复雪。 那是夜复雪本能的反应,其力道,一个普通人,挨下来不死算是奇迹,像战雷天这种多多少少学过点武功的人来说,也是够呛,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夜复雪收回了腿,落回地面,神情仍是呆滞状,充分说明,刚才的事,她真是一点都没意识到。 青鸟如获大赦,整个人一下子冲了过去,狠狠抱住了夜复雪,哭的泣不成声,话说得断断续续:“……幸好,幸好没事……小姐,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我会被你吓死的……你要是真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啊!小姐——” 逆流重重出了口气,一下子瘫坐到地上,思维全无,惊吓过度,他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流落摇着逆流的肩膀,兴奋得不能言语:“逆,逆流,她,她没事,她没事啊,哈哈,太好了,没事,没事!” ======= 待会儿还有,没有存稿,现炒现卖,绝对新鲜。 大家要多留言啊,我就觉得太冷清了,我伤心啊(☆_☆)期待哦,我不求推荐,但我希望有更多的人给我动力,吼吼,加油剖! 亲昵的两人 青鸟松开手,又再次紧紧的抱住夜复雪,双手颤抖着,抓住她的肩膀,却看到夜复雪还是茫然的表情。 “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夜复雪被青鸟摇得头晕,发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乌丝一样的秀发倾泻而下,夜复雪早上只是简单地用簪子将头发挽了起来,这簪子一掉,头发一下子全散了,大概挽得太久,头发散下来,以一种极为自然的弧度,蓬松地披散在夜复雪的身后。美得像个妖精! 以前的夜复雪是不食烟尘的,出落得像仙女,但是现在,披散着头发,浑身散发出天生的妖娆,南宫炎微笑,小家伙,真是让人惊喜呢。 夜复雪呢喃开口:“青鸟,你别摇了,我头晕。” 青鸟见夜复雪回过了神,自是高兴万分:“小姐,以后别这样了。”这样的事要在来几回,她真会被吓死的。 “他,怎么回事?”指了指趴在地上呻吟的战雷天,夜复雪问得有些白痴。 青鸟的脸色变了几变。 “是我打的?”夜复雪有些明白了。 青鸟点点头。 “我为什么打他?”一个更没营养的问题被夜复雪问了出来。 青鸟被夜复雪的话弄得想去撞墙,“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了。”夜复雪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箭,微笑,“不过,现在,我想起来了。” 该死的,竟然敢杀她,战雷天,你真当我吃素的啊。 要是连你这种人都可以把我给over了,我不白活了两辈子吗? 自不量力! 气氛僵固不下,夜复雪不说话,就是走远了点,面朝湖面,她想一个人整理一下思绪。没夜复雪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乱动,他们还沉浸在夜复雪刚才的反应中,不能自拔。 战雷天不是闷哼几声,却不敢再吵到夜复雪,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女子,他对付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 南宫炎很“及时”地走了过来。 战雷天好像看到了救星,挣扎着爬起来。不由暗自抱怨道:怎么这儿就没有其他的奴才了?都没人扶他一下。 他却忘了,如果这里真有什么守卫,还轮得到他放肆吗? “皇上。”战雷天颔首,以示尊敬顺带咳嗽了几下,假惺惺的咳出点血来。他就不信,他都这样了,南宫炎还不处置那个女人。他非得让她家破人亡不可! “我——”战雷天洋洋得意地打算恶人先告状,却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南宫炎看也不看他一眼,捡起地上夜复雪掉落的簪子,径直走向夜复雪。 “受伤没有?”轻轻从背后拥住夜复雪,南宫炎将自己的头蹭在夜复雪的肩头,用极具诱惑的声音,缓缓问道。 夜复雪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南宫炎的手上,略微偏头,语气出奇的平静,温婉地笑笑:“没事。” 混着青草的芬芳,夜复雪发丝间的香味传入南宫炎的鼻尖,他使劲嗅了嗅。 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夜复雪开玩笑道:“南宫炎,你好像小狗啊。” 说着,轻轻扳开他的手,发丝向后一甩,转过身来。 发丝整个从南宫炎脸上拂过,弄得他忍不住用手去抓那些发丝,可是,发丝却一根一根从他指间溜走。 夜复雪偏头,笑颜如花。头发披散在右肩,夜复雪蹲下身,捡起那朵不成样的睡莲,比在头上,笑着问南宫炎:“漂不漂亮?” “唔,花很漂亮。”南宫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夜复雪,“人不行。” “切!”夜复雪一跺脚,作势欲走。 却被南宫炎一把拉了回来,重新禁锢在怀里:“别走嘛。” “无赖!”夜复雪笑骂。 “你喜欢。”南宫炎笑着接过话茬。 “是啊,我喜欢。”伸出手,夜复雪摸上南宫炎那张精致的脸。今天他没有换下龙袍,明黄色的龙袍衬出了整个人的霸气与妖孽,张牙舞爪的金龙肆意翱翔,却无一人敢提出异议,没有人能束缚住他,也没有人敢去束缚他。这就是南宫炎,穿着龙袍的,尊贵的南宫炎,天朔的皇上,“现在我才知道,南宫炎,你真的长得好漂亮。” “漂亮?那不是用来说我的吧。” “谁说男人不能漂亮的?” “我堂堂七尺男儿,岂容漂亮二字?”南宫炎假怒,箍紧了夜复雪。 夜复雪无奈道:“好吧,我漂亮,行了吧。” “小家伙,你真是让我欲罢不能呢。该怎么办呢?”南宫炎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将自己的下巴在夜复雪的头顶上摩挲,邪佞地开口。 “今天晚上我大方点,把我的床让一半给你。”夜复雪做出一副很慷慨的样子,笑着说道,“放心,上次的床单已经换过了。” …… 两个人拥在一起,无比亲呢,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缺子抽抽鼻子,有些激动。上次大晚上的,在草里躺了一晚上,受凉了,到现在还没好呢。青鸟和流落他们站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副美图,失笑。没想到啊———— 至于战雷天嘛,成石化状。 侍从们识相地看向一边,各司其职。心里却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夜小姐,惹不得,且不说她有皇上撑腰,就她刚才那两下,十个他们也抵不住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听命,做好份内的事,不要再打什么心眼了。 种满植物的泥土有一种最醇厚的芬芳,吸入身体中,仿佛整个人都傍地而生,说不出的惬意。让人身心一舒。 “小姐和皇上,站在一起,好配啊。”青鸟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背后是湛蓝的湖水,脚下是软软的青草,身旁布满了怒放的月季,红的,黄的,美极了。 而中间的那一双人,男的让人惊心,女的令人动魄。仿佛天地绝配,站在一起,就可睥睨天下!这一幕,实在太冲击人的眼球,以致于,每个人都看愣了。 “别动,我帮你把簪子插上去。”不舍的松开那具温热的躯体,南宫炎一只手挽起了夜复雪的头发。他不喜欢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十分不想! “呵呵,你确定你会弄吗?”夜复雪抓住了那只魔手,“我的头发会被你扯光的。” 南宫炎的手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耳根不自然地晕红了一下。 “我自己来吧,用不着这么麻烦。”接过簪子,夜复雪随意地把头发盘了上去,然后插上簪子。 然后转过头去看南宫炎。 夜复雪因为太过随意,有好多发丝还掉落在耳畔,却更具灵气与俏皮。一双瞳仁,如同湖中之水,水波漾漾,明媚十足。 南宫炎拥住她,不语,慢慢地走向众人。 “小家伙,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呢?”这句话在夜复雪听来,很是正常,但却让战雷天,止不住地颤栗。 ================== 话说回来,今天偶很勤劳。加油!今天就到这儿了,我为明天的准备去。吼吼!为革命而奋斗^_^o~ 努力! 住我那儿吧 “唔,随便。”夜复雪说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 “太子,怎么办呢?”南宫炎抵眉,似笑非笑地睨着战雷天,“我的小家伙生气了呢。” 战雷天被南宫炎的神情震住了,那表情,比哭还难看:“对,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 刚才就被夜复雪吓得够呛,原本以为这皇帝一定会为自己撑腰,所以还有点底气,怎么会想到,自己惹了最不该惹的人啊。 “小家伙,他刚才对你说什么了?”南宫炎用自己大掌,环绕着夜复雪。夜复雪身上的清香被他悉数吸入,神情很是宠溺。 夜复雪的鼻尖充斥着南宫炎的阳刚之气,耳畔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嘴角不由一勾:“不想说,那让我恶心。” “是吗?”南宫炎危险地笑着,“太子,看来,你是没搞清楚状况是吧。” “那就让他们教教你吧。”随意一招手,侍从立刻跟了上来,“带太子去暴室逛逛,然后请太子回国。” “太子,这是刚从紫玉国传来的八百里加急,朕想,你应该会有兴趣。”南宫炎将手中的奏折交给侍卫,“等太子逛完暴室,再给他看看。” “是。”侍卫机械地回答道,然后架起瘫软的战雷天,朝暴室走去。 一路之上,是战雷天的哀嚎。 “皇上,饶命啊——” “不要啊——” “我是紫玉国的太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放开我——南宫炎,你就不怕等我登上王位攻打天朔吗?南宫炎——今日的耻辱,我会百倍奉还的!” 南宫炎眉心一拧,夜复雪察觉到了,冲着远去的侍卫叫道:“把他的嘴堵上,太吵了!” “你信他能打下天朔吗?”南宫炎像小猫一样蹭着夜复雪的头发,口气有些不爽。 “呵呵,我不信。那个草包,不是你的对手。”夜复雪双手捧着南宫炎的脸,脸上含笑,“要是紫玉国真的打来了,我来替你守好天朔!” “南宫炎,我不想玩儿了,回宫吧。”夜复雪耍赖似的吊在南宫炎的脖子上,“你抱我。” 南宫炎刮了刮夜复雪的鼻子,夜复雪笑着挣扎了两下。南宫炎拦腰抱住夜复雪,稳稳当当地御神宫走去。夜复雪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嘴角含笑,牢牢箍着南宫眼的脖子,生怕他一个不爽把自己给扔地下。 “南宫炎,以后宫里多安插点侍卫吧。别让今天的事再发生了。” “你还要在御神宫里面,多安排点宫女,御神宫那么大,就你一个人,太冷清了。”想想都有些心疼。 “那你搬过来吧。”南宫炎笑言。 “不要,那地方,不适合我。”夜复雪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你到我那儿住吧。” “不怕我把你吃了。” “你说呢?”夜复雪笑得像个恶魔。 “。。。。。。” “唔。还有。。。。。。”夜复雪一说就说上了瘾,将平时自己看不惯的地方,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南宫炎没有说话,缺子却在一旁冷汗直冒。 青鸟紧随其后,不说话,嘴角却止不住的抽搐。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御花园一片寂静,假山后面有个黑影,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 下午来了 酝酿 绮云宫 气氛有些恐怖,大家做事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玉妃半躺在软塌上,眼眸微阖。精致的妆容却显现出恶毒的意味。 一个太监正在为他捶腿,夹带着,时不时向玉妃禀告两句。 玉妃的脸色越来越黑,嘴角却越翘越高。 夜复雪,这是你自己找死! 宛若一条毒蛇,玉妃吐出了那危险的信子。 夜复雪一路上聒噪得没完,说着一些自认为很具建设性的建议。 南宫炎听得很仔细。 “没问题。”这就是南宫炎给夜复雪的答复。 夜复雪有些不满的撅嘴:“真够冷淡的。” 南宫炎不说话,但他不可否认,怀里这个小家伙,让他雀跃,仿佛这是他最大的财富。 夜复雪轻叹一口气,沾染着快乐的笑颜:“南宫炎,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一直都这样。” 南宫炎的身体绷了绷,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道,脚步走得更快了。 夜复雪认输,瘪瘪嘴,不再说话。 在御神宫的内殿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南宫炎把夜复雪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坐到案前继续批改奏折。夜复雪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翘起两条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两只手不安分地扯着床头的帐幔。玩累了,干脆一蹦一蹦的跳下床,跑到南宫炎的身旁,钻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跟着南宫炎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奏折。 南宫炎倒也不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挑选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奏折来看。 夜复雪看得直打哈欠。当皇帝就是不好,太累了。 “你给战雷天的奏折里写了什么?” “紫玉国的王已经病危,断气就是这两天了。战镜然已经开始行动了。”南宫炎也不隐瞒,直言相告。 夜复雪囧了一下,断气?这,说的可真不客气。 “战镜然?就是那个二太子?” “嗯。战镜然和战雷天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很聪明,而且对于治理国家,也的确是有一套。只是他的母亲出身卑微,所以一直被打压,这两年奉命出征,凯旋而归,这才冒出头的。” “是个危险人物。”夜复雪皱眉,“南宫炎,如果要是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你会帮战雷天的吧。” “怎么说?”南宫炎放下奏折,抱着夜复雪坐到床上。自个儿枕着夜复雪的大腿躺了下来。 夜复雪也不拒绝,任由他睡在上面。垂下头,正对着南宫炎的黑眸,双手梳理着他的头发,一脸严肃地分析道:“紫玉国物资丰富,是仅次于天朔和罗瑾国的又一个大国。如果能拥有紫玉国,无疑会让天朔实力大增,但是如果打仗的话,天朔一定会赢,但是会元气大伤,这划不来。” 南宫炎的眼睛眨了眨,泛过一丝幽光。 “但是现在,紫玉国里面正闹内讧,而战雷天又请你帮他。这是一个好机会,正因为战雷天不济,所以说他是傀儡皇帝最好的人选。以你的手段,控制他不难,通过他,你可以一点一点地吃掉紫玉国。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大获全胜。” “真是聪明的小家伙。”南宫炎的脸上很是愉悦,“你看,朕为了你,把紫玉国都放弃了呢。” “别这样说,说的我欠你八百块似的。”夜复雪撇撇嘴,“但我不喜欢你那样做。” “嗯?” “如果事情真的向你所计划的方向发展,你们这场局,你会是最大的赢家,但是对紫玉国的老百姓而言,却绝对是一场噩梦。”夜复雪的手停住,有些自嘲的笑笑,“战雷天那样一个皇帝,就算只当三个月,也会民不聊生的,与其这样,我倒不如希望你去攻打紫玉国,虽然那样会流血,会受伤,但那只是暂时的,但如果让战雷天登上王位,他们受的苦,将会是战争所带来的几倍。”这种事,在中国古代,早就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如果姬发早点带兵反商,鹿台之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哭声;如果项羽他们早点起义,长城脚下,就不会有堆成山的白骨。 “我可以变相的理解为你是在说朕是一个明君吗?” “当然可以,我就是那个意思!在你的统治下,他们的生活,绝对会比他们现在好。”夜复雪送上一个大笑脸,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小家伙,为什么龙城里面,从来没有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丞相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夜絮盈。所以说,所有的光环,都是罩在夜絮盈头上的,为什么?” ======== 下午,接近傍晚再来 痛啊—— “这很正常。”夜复雪缓声说道,“在我五岁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丞相的女儿叫夜复雪。我五岁那年,在街上跟我爹走丢了,当时天又下雨,我受凉了,发高烧,被一家人家收留,当时烧的厉害,醒了就忘了一些事,就在那人家里住下了。我爹又找不到我,就以为我出事了,估计就放弃找我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娶了楚氏,楚氏带着夜絮盈,所以说,我在大家的记忆里逐渐被淡忘,到后来,大家只记得丞相有个女儿叫夜絮盈了。大概过了半年,收留我的那家人家里出了点事,他家儿子腿摔瘸了,一时之间,那家人的生活就过得有些困难。我就帮他们做点杂事,那次不小心,被门槛给绊倒了,头一下子磕在桌角,那一撞,倒让我把事给想起来了。后来我就回到了丞相府,也给了那家人一些钱,至少他们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不愁问题了。那个时候,身体不太好,整天都在床上躺着,风水师说我不宜见人,所以说,我回来的消息也就没人知道,我也没见过除了丞相府之外的任何人,我甚至连小院都不出的。” “实在看不出来你身体哪里不好。”听了一大转,南宫炎鄙夷的下了个结论。 “废话嘛,我的身体养了这么多年,杂草也成宝了。”夜复雪拍了拍南宫炎的脸,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南宫炎,社么时候我们一起出宫去玩儿吧。”夜复雪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虽然你的事比较多,但是出去玩玩,也不是不行嘛。” “嗯。”这一声,南宫炎算是答应了。 “嘿嘿,今天一看战雷天,我才知道,你长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夜复雪看着那俊挺的鼻梁,又想歪了。 惊天地?泣鬼神? 怎么听都不像赞美的话好不好。 南宫炎太阳穴“突突”地跳。 闻着夜复雪的体香,南宫炎的眼皮子越来越沉,这气氛,想不睡都难。 看着南宫炎闭上眼,夜复雪窃笑,其实,她也算说了实话是不是?她确实是在五岁的时候失踪的,她也确实是不知道他爹什么时候娶的楚氏,在十三岁之后,也确实在床上躺了好久,也就确实没出过小院了。 南宫炎,抱歉,我不认为向你说实话是一个聪明人的行为。 夜复雪的腿有些发酸,却不敢动一下,南宫炎睡得很香,但是不太熟。一动他准得醒过来,他这种人,晚上睡觉都睡不好的,大白天里,比谁都容易犯困。 只手撑着下巴,夜复雪咂咂嘴,这张脸还真是越看越好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宫炎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夜复雪哀叹,大哥,起来吧,吃过午饭再睡行不?我饿了! 老天不长眼,下棋去了,没听见夜复雪的呼唤。 不得已,夜复雪推了推南宫炎,起来吧,我饿了。 南宫炎的双眸猛地一睁,迅速抓住了夜复雪的手裸,力道很重,夜复雪一声“痛”拉回了他的思绪。 “没事吧?”南宫炎有些懊恼,他不是故意的。 “我饿了。”没去理会南宫炎的问题,夜复雪可怜兮兮地说道。 “噗——”南宫炎失笑,“那就传膳。走,去吃吧。” 南宫炎翻身下床,身姿之优美,夜复雪自叹不如。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 “走啊。”南宫炎发现夜复雪还保持着那姿势坐在床上,转身等着她。 “我腿麻了。”夜复雪哭丧着脸,“动不了了。” “真是一个麻烦的小家伙。”南宫炎头疼的回到床头,“我抱你。” 她简直把他吃定了! 缺子去传膳,夜复雪被放在椅子上,南宫炎蹲下身,托起她的腿,轻轻的揉着:“好些没?” “好多了。”夜复雪难得的脸红,“技术挺好的。南宫炎,要是你不当皇帝,去做这个一定能发家。”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 “——不对啊,就你这张脸,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给你钱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南宫炎有些薄怒。 “面首啊——啊!————”某人白痴地脱口而出,南宫炎猛地使劲,夜复雪痛得眼泪花都掉下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嘛。” “呜呜——南宫炎,别弄了,我好了,好了,不麻了,不麻了——你放手啊,放手啊。”夜复雪举白旗了,南宫炎却不肯罢休,专往人的痛穴揉,夜复雪大声惨呼,两条腿不安分地踢着,双手不安分地摆着,椅子“吱呀吱呀”摇摇欲坠。 “南宫炎,放手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南宫炎,你个混蛋,放手啊。” 南宫炎充耳不闻,该死的,面首?什么时候他被人这样说过,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 “青鸟——救命啊——呜呜,青鸟!”夜复雪实在抵不住了,扯着嗓子吼着,震得青鸟抖了抖。 青鸟就站在旁边,却是一脸为难,后来干脆转身就跑,边跑便扭头说:“小姐,我去御膳房看看。” “逆流,流落,把他给我拉开——啊!”识相地,夜复雪立刻转移目标。 “呃,流落,这天儿挺好的啊,出去晒晒太阳吧。”“恩恩恩,吹吹风,走。” 两个人比兔子还射得快。 “你们——啊——喂——”夜复雪哀嚎,可恶! 其他的宫女太监早就被打发下去了,正殿上,没有一个可以帮她的人。 夜复雪自认倒霉,认错:“南宫炎——我错了,啊——我再也不说了,呜呜,放开我啊。你最好了——啊,别玩了,好痛啊。” 没有效果。 “哇——”夜复雪最后直接嚎啕大哭,“痛啊——” 整个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泪水夹带汗水,看起来,嗯——不怎么雅观。 南宫炎听见这哭声,很仁慈的,停下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夜复雪。 夜复雪立刻缩回了脚,整个人团在椅子上,不停的啜泣,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成串流下,止都止不住。 “南宫炎,坏蛋——”小脑袋扬起来,眼睛哭的肿成了核桃,带着哭腔,夜复雪牙咬的咯咯响。 “谁让你那样说的。”南宫炎有些心疼了,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坐着,略带责备。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夜复雪有些理亏,但是他的惩罚,也未必太重了吧!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专攻痛处,真缺德! “那——我们扯平了。”南宫炎最后,只能想到这么一句话。 “想得美!”夜复雪狠抽了两下,“我要报复!” ========== 唔,偶好勤劳,加油噢,说不定,还会有,不保证啊。 丢人丢到家了 这句话是夜复雪用近乎咬出来的声音说出来的。 此仇不报非君子。 就算不是她什么君子,也不是人能随便欺负的。 她不伸出爪子不代表她没有! 夜复雪眯眯眼,肩膀轻轻耸了一下。 然后整个身体,狠狠地向后撞! 南宫炎一声闷哼,两个人顺着椅子“砰——”地倒在了地上。 南宫炎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和大地亲密接触。夜复雪很好,整个人都是压在南宫炎的身上。 “南宫炎,你个混蛋!”夜复雪压在南宫炎的身上,一双柔荑毫不客气地掐在南宫炎的脖子上,看着南宫炎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大度的缩回了手,也学着南宫炎的样子,双手环胸,坐在南宫炎的腰上,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睨着他。 “小家伙,这么狠啊,要是再不松手,我这一条命就没了。”南宫炎有些无奈,“好了,你仇也报了,起来吧。” 这样,很丢脸。 而且,他很难受。 “你觉得,就这样就可以了吗?”夜复雪抹了把脸,“你把我整成那样,我可向来不喜欢吃亏的。” “别玩了。”南宫炎此时特像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语重心长地对一个小孩子说:“乖,别玩了,请你吃糖啊。” “没门!”夜复雪一双手在南宫炎的身上地掐着。只是不太用力。 南宫炎像是在讨好一个小孩子,跟夜复雪打着哈哈。 夜复雪有些挫败,怎么她就狠不下心呢。 南宫炎笑得很是得意,干脆用手枕着头,悠闲地躺在地上,看着夜复雪懊恼的神情。他觉得很好玩。 夜复雪盯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心里一股气啊,“蹭蹭“往上冒。 在确定自己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之后,夜复雪手摸到南宫炎的腰间,阴笑着开口:“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南宫炎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没听过。”南宫炎很老实的回答。 南宫炎尚处在迷惑中,夜复雪却很不客气的一把揪在了腰上。 “嘶——”南宫炎倒抽一口冷气,牵强的扯着笑,稳稳地拿住了夜复雪的手,笑话,他的肉都快给拧掉了。小家伙,真舍得使劲。 一个翻身,把夜复雪给压在了地上,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别动!” 夜复雪不满,挣扎了两下。 南宫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有些搞笑。夜复雪一看,乖乖的,立刻就不动了。乖乖,再动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夜复雪的脸上,夜复雪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别扭的把头偏向一边,不耐的说道:“起来啦!” 她承认,对于报仇这档子事,她不在行。她不干了还不行吗! “等一下!”该死的,他也想起来啊。可是—— 两个人趴在地上,大眼瞪小眼,格外滑稽。 “皇——”事实证明,缺子永远是最会挑时间当炮灰的。 南宫炎立刻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处境,迅速拉着夜复雪爬起身来,不自在的清清嗓子,狠狠的瞪了缺子一眼。 缺子心里直呼冤枉,苍天啊,大地啊,为啥倒霉的总是我呢? “送进来吧。”说到这儿,南宫炎才想起,好像每次和她在一起,都是为了吃。不禁掉下一滴冷汗。 夜复雪真的觉得很丢脸,坐在椅子上,什么挑剔的话也不说了,埋头刨饭,就差没把头摁进去了。 这顿饭夜复雪吃得出奇的快,一口菜,她可以刨三口饭。吃饭的速度,不是常人能比的。 吃完之后,立刻下桌,朝内殿跑去。 哇——丢人丢到家了! 动作顺畅连贯,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事先排练过了? 南宫炎真的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夜复雪狼狈逃走。 缺子在把头偏在一旁暗暗发笑,皇上什么时候那么失态过? 回过头却看到南宫炎冷飕飕的目光,不由缩缩脖子,不敢再笑了。 真是不公平! 看穿了缺子的想法,青鸟一个眼神递过去。 我家小姐是你能比的吗? ……呜呜呜 缺子惨败。 “南宫炎,陪我睡觉。” “好啊。”某皇上真的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跳上床,搂住那具温热的身子,神情温柔的可以溺出水来。 夜复雪整个儿蜷缩在南宫炎怀里,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不是她嗜睡。 这只是当年的后遗症,比起以前,已经好太多了。 临睡之前,用仅剩的一点意识,突然想到:好像每次和南宫炎见面,不是睡觉就是吃饭。真是像——猪。 夜复雪被自己的比喻征服了。 还真是一头猪啊。 悲惨啊! 南宫炎并没有睡意,他静静地搂着夜复雪,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没有防备,没有猜测。 “唔。”夜复雪不老实地翻了个身,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吊着南宫炎。 南宫炎头大了! 这睡姿,真是——特别! “皇上,柳妃求见。”缺子小心地走了进来,禀告道。 南宫炎眉心皱了一下,她来做什么? ========== 明天再来 深思 南宫炎轻手轻脚地拉开夜复雪吊在自己身上的爪子,不敢太用力,这小家伙,睡得太香了。 已经走出了几步,南宫炎立刻又倒了回去,轻轻地,在夜复雪头上印下一个吻,像羽毛一样,轻柔。 这才一脸萧瑟地走了出去。 缺子眼神复杂地看了夜复雪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两个人,谁都不爱谁。 却表现出一种我们都很相爱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是,心里,很不好受。 万一,真的动心了,怎么办? 皇上的爱,夜小姐能受得了吗? 虽说缺子平时有些臭屁,有些爱美,有些聒噪,但有些事,却比谁都看得通透。挠挠脑袋,缺子觉得这不是自己该考虑的,傻兮兮地扯开唇角:那是他们的事,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要伺候好皇上而已。 赶紧猫着腰,一步一步紧跟着南宫炎出去了。 夜复雪睡得很安稳,估计做了个美梦,眼睛都笑成月牙了。 “新一——”天真的声音,听起来,飘渺不可琢磨。 夜复雪依旧双眼紧闭,裹着被子,像是蚕蛹一样,很是可爱。 “什么事?”南宫炎坐得极不安稳,一脸不耐。 那神情分明就是说,有话快说,没话快滚! 柳妃鼓足勇气,抬起头,说:“禀皇上,臣妾是来找夜小姐的。” “找她?那来我这儿做什么?” 柳妃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随后平息:“臣妾听说,她在您这儿。” 柳妃的心里,不是一般的难受。 以前即使不爱,也会对自己柔情万分的男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来过。 想着想着,眸子里,不自觉地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分外使人怜爱。 南宫炎却视而不见,就算见了,也是毫无感觉。 “柳妃,你要适可而止!”南宫炎狐疑地盯着她,语气却很凌厉,像无数把尖刀,呼啸着向柳妃刺去。 “皇上,您是在担心臣妾伤害她吗?”柳妃哭得笑了出来,绝望,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我的心在滴血,你就看不见吗?” “娘娘!”缺子冷着脸,冰冷冷的,“不得放肆!” “闭嘴!”柳妃一声厉喝,“还没轮到你说话!” “皇上,你就这么担心她吗?”甚至不允许人去接近她。柳妃高傲的性子,让她说出了与她心里完全不符的话,“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南宫炎一脸深思地瞅着柳妃。没事上他这儿吼什么? 柳妃,虽然娇纵,但向来知道分寸,吃错药啦? 近两年,确实,他很宠她,她在自己面前也偶尔会有一点小小的放肆,他倒也不在意,只是今天的反应,似乎特别强烈。 “柳妃,你累了,回去休息吧。”南宫炎还是挺慈悲的,但他的下一句话,却是更加直接,“小家伙在睡觉,你说话,小点声。” “皇上,你有必要这样来侮辱我吗?”当着她的面,亲昵的叫着另一个女子,就不会考虑一下她的心情吗? 不过,经南宫炎一说,柳妃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皇上,请让臣妾见夜小姐一面。”柳妃盈盈一拜,自嘲的笑笑,“皇上,对于我会伤害她这件事,你大可放心。她的命,硬得很。” “不行。”南宫炎不假思索就拒绝了,“她在睡觉。” “那臣妾等她醒过来。”柳妃不依不饶。她必须得见她。 “不行!” “皇上,你不觉得你前后的态度,差异有点大吗?”暗示她们给夜复雪一个下马威的是他,现在疼夜复雪疼到骨子里的还是他! “朕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缺子惊异的发现,皇上的脾气,好的太多了。以前别说是柳妃这么放肆,就是有哪个妃子在他面前多说几句,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就是刑罚。 夜小姐的魔力还真不是盖的。 柳妃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苦笑,皇上,你真的变了。 但是,有用吗? …… “我喜欢他。”那个女子听了一下继续说道:“但不爱他。” “有区别吗?”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嗯,有区别,我可以喜欢上很多人,爱,却只能爱一人。”那个女子笑得倾国倾城,语气无比的愉悦,“你爱他?” “……” “那你就爱吧,没人跟你争。”女子抽抽鼻子,摘下一朵花,递给她,“我对你的后宫没兴趣。” “至于你的皇上——”女子的眼神很通透,“你应该很清楚,他和我一样,不会爱上人的。” “所以说,你尽可放心。” “所以说,别把我当成假想敌。” …。。 都不爱,两个人却近似于玩火的疯狂。那么亲昵,真的,就不会产生情愫吗?柳妃真的不知道,但她明白一点,夜复雪,正如她所说的,不要把她当成假想敌来对付,那样,惨败的,只会是自己!同样的,如果谁有了夜复雪的帮助,很多事情,都会简单很多!所以说,她得让夜复雪为她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与其让玉妃为所欲为,倒不如让夜复雪先发制人! =========== 实在憋不出来了,今天椹得慌,就到这儿吧。拜——- 终究还是怀疑 “柳妃,有事是吗?”夜复雪突然出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发青,整个身体不听话地哆嗦,她竭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撑在柱子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醒了?”南宫炎大步跨了过去,神情有些愉悦,想要拉夜复雪。 夜复雪微微一侧,躲开了。她不想被别人看出她有哪些不对。 南宫炎的神情有些异样。 “怎么了?” 夜复雪摇头,走到柳妃身边。低声说道:“扶住我,回冰舞宫。” 柳妃立刻就听出了不对劲,马上亲昵的就挽住了夜复雪的手,实际上,却用自己所有的力气撑起了夜复雪。 “我先走了。”背对着南宫炎,夜复雪的脸更加苍白,“我的事,你别管。” “皇上,臣妾告退。”同样背对着南宫炎,柳妃的话中,却夹杂着一些东西。失望?伤心?洒脱?无所谓? 南宫炎没兴趣知道。 他能察觉得到夜复雪有些不对,但是既然她都不要他插手了,他也就懒的管了。 “缺子,战雷天怎么样?” “回皇上,他在暴室被吓晕了,现在应该正在回国的路上。”真是个没用的东西,都没用刑,只是让他去参观了一下,就被吓得呕吐不止,两眼翻白。 “他的那些侍从呢?” “也送回去了。” “宣右相和霖将军进宫。”南宫炎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等战雷天回去,也只是死路一条而已。但是战镜然,是个问题。得早先做好准备。 “是。”缺子立刻去传旨。自从上任丞相夜铭冀死了之后,皇上就把丞相之位分成了两个。左相主内,右相主外。皇上,真的很会用人。 “来人,把青鸟叫过来。” “是。” …… “青鸟参见皇上。”青鸟简单一拜,心里却在打鼓,叫她来做什么?还不让她跟小姐说。真够奇怪的。 “青鸟,你学过武功?”南宫炎打量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是,奴婢学过。”青鸟一惊,难道,有什么事吗? “那你家小姐呢?”南宫炎也不废话,直入正题。 “小姐?”青鸟一听,未加思索,“扑哧”笑了出来,“我家小姐的身体,怎么可能学武。那还不要了她的小命啊。” “她失踪过?” “失踪?”青鸟摇头,“没有啊。”每次失踪都回来了嘛。 南宫炎眉毛一挑,身上又开始冒寒气。 “不过——”青鸟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就又加上了一句:“我是在小姐五岁半的时候随她回府的。好像,在小姐五岁的时候,是失踪了半年。” 南宫炎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你小姐的学识是谁教的?”如果说是夜铭冀的话,那么这个人,就非除不可了。那番紫玉国的利害,不是谁都可以分析得出来的。 “没人教啊。”青鸟虽然性子较淡,但同夜复雪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小姐身子虚,老爷就没让她学东西了。小姐无聊,所以就随便翻书看看。” 南宫炎微诧,没人教?夜复雪,竟然没人教? 南宫炎收起疑惑,继续套青鸟的话:“你小姐没出过丞相府?” “嗯。没出过。”在十三岁之后,青鸟暗自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南宫炎挥挥手,青鸟一肚子疑惑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什么,“噔噔”的跑回去:“皇上,青鸟有一事不明。” “说。” “皇上,您为什么不给我家小姐一个名分呢?”青鸟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这样小姐在宫里,什么都不是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南宫炎都快忘了,自己一直没给夜复雪一个名分的。 看见南宫炎陷入深思,青鸟悄悄退了出去。 南宫炎确实是在深思,不过,却是别的事! 今天早上夜复雪那两脚,腿风之凌厉,反应之迅速,连南宫炎都乍舌。那个力道,不是一般的重,还有树上的箭孔,入木三分!他不敢相信,那样一个人,竟然不会武功。如果真是那样,只能说,夜复雪,他的潜力实在惊人!对青鸟的话,南宫炎不全信,也不全都不信,他持保留意见。 如果夜复雪不背叛他,这样的日子倒可以继续下去,但是,如果——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南宫炎终究还是南宫炎,温柔过,体贴过之后,还是那个多疑,冷酷,绝情的南宫炎。 冰舞宫 “说吧,什么事?”夜复雪靠在床头,嘴唇已经泛白,话说得有些有气无力。 “你怎么样了?”柳妃不说其他的,急匆匆地抓住夜复雪的手,却惊恐的发现,那双手,病的可怕,一股恐惧,自心里蔓延。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会?怎么会? “宿疾罢了。”夜复雪摆摆头,勉强扯出一个笑,“麻烦帮我倒杯水。” 一口温水下去,夜复雪感觉好了很多,控制住自己的哆嗦,夜复雪问道:“找我什么事?” “合作,好吗?” ========== 我简直是在自虐。大家看我这么勤劳,留言吧,^*(- -)*^今天就到这儿了。真的。 太仁慈 “什么意思?”夜复雪将杯子交给柳妃,看着她放在桌子上以后,缓声道。 “我仔细想过了,与其和你成为敌人,不如做个朋友。”柳妃是认真的,夜复雪这个敌人,她可不敢树。 “不怕我降低你的身份吗?你可是个公主。”夜复雪笑得有些蛊惑,这公主,吃错药啦? 不得不说,夜复雪和南宫炎两个人,在某些方面,还真不是一般的相似。 “我可不认为的身份比我低。”说到这儿,柳妃不禁问了出来,“但为什么所有人知道的是夜絮盈而不是你呢?” 不愧是南宫炎的妃子,这问题,简直一模一样。 “我不认为我有义务告诉你。”夜复雪的耐心因人而异,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体,很不舒服。 柳妃有些尴尬地顿住了,夜复雪见状,解释道:“柳妃,别介意,我这人就这样。” “没事。”柳妃摇摇头,“希望你能答应我。” “出事了吗?”一般没什么事,像柳妃这么高傲的人绝不会开出合作的条件的,“很重要?” “是。” “针对你的?” “这个……”柳妃有些犹豫,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不是!” “哦?——”夜复雪的神情总算是有些正经了,轻咳几下,“那,是我?” 她的事,和柳妃有什么干系? “是。”柳妃抬头望向她,“是你的事。” “柳妃,既然你都说了,是我的事,那我想,就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夜复雪显得很是超脱,“你何必来告诉我呢。”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柳妃下颔微抬,以一种漠然的态度,看着夜复雪,说道:“我想,这件事,你会有兴趣。” “柳妃,你高估我了。”夜复雪八风不动,“如果说,这件事关系到我的性命,那一定很危险。我并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月如水,不喜欢欠别人的。 夜复雪,同样! “你——”柳妃蓦然震住,她想过夜复雪无数种回答,却独独没有料到这个,急忙开口:“如果真的和你的性命攸关呢?” “生死各安天命。”夜复雪简单地表明自己的想法,“而且,就如你所说的,我的命,硬得很。” 那么多武林门派,你绝对想不到他们的手段会有多卑鄙,暗器,毒药,阴招损招,无所不用其极,她在明,他们在暗,明显处于劣势。她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不杀一个人,估计连菩萨都得拜她为师了——太仁慈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想想当初,差点就丢了半条命。想到这儿,夜复雪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彪悍的生命力,虽说受了伤,也的确是很重,但都没在要害,看来她的命,老天爷还要不起。 至于事后绝山山脚下的,武林里所传说的什么保护层,那不过是她用现代的化学知识再加上点古代药粉,配成的瘴气。唉,愚昧的古代人啊…… “你再考虑一下吧。”柳妃也不逼急了,再给夜复雪倒了杯水,走出了门,“保重。” “谢谢关心,慢走。“夜复雪客套地回了句,眼神却有些阴郁。 柳妃,你是想,让我帮助你吧,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啦,只是,我不想卷入你这后宫。就好像我对你说的,我对它,不感兴趣。 就算夜复雪是神,也无法阻止命运轮盘的转动,后宫的旋涡,慢慢向夜复雪蔓延,慢慢地,将她吞噬…… 夜复雪闭上眼,平息了自己的想法,专心地感受着内力在自己体力运行,内力很弱,几乎感觉不到。也只有夜复雪被心痛折磨得要死不活的时候,才可以勉强感觉到一些。内力在体内运转,慢慢地,整个身体开始逐渐回温,心房也变得暖暖的,嘴唇渐渐恢复了红润,脸色也渐渐正常。 夜复雪对自己的身体着实感到无奈,真是,宿疾啊—— 那一天,夜复雪处于昏睡状态,甚至连南宫炎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南宫炎看到夜复雪睡得正香,只当她是嗜睡,也就没有多想,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叹了口气——夜复雪,最好不要骗我。 同样是皎洁的月光,在玉妃看来,却是莫大的讽刺。 夜复雪,明天,比会死得很难看。 受宠是吗? 如果,让皇上看见你和侍卫私通,会怎么样呢? 夜复雪,我很期待。 你摧毁我的尊严,我要你百倍偿还! 玉妃自然不会忘记,后宫嫔妃,若敢与人私通,死罪一条。 夜复雪,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我会救你,然后,好好地,折磨你! 急。。。。。。。。。。 这篇文已经和原稿脱离太多了,如果再写下去,不知耽误我的时间,也会耽误大家的。所以我就不打算写了。 呃,这不是弃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打算重新来过。只是在原文上修改,太过麻烦。而且我极度的和这号犯冲。我打算重申请一个。重发一篇文。这人物嘛,大郅不会变。剧情,会改。 (我都对自己无语了额) 我就是跟大家说一下,要是有意见,留言,我斟酌斟酌。 大家不要骂偶哦,反正看的人也不是特别多。我觉得,就算改了,大家也会容易接受的。 新文的名字嘛,还没想好。 时间嘛,估计在国庆。 好了,报告完毕。 我灰溜溜的退场。。。。。。。 新文来啦 《痞痞皇妃醉倾城》 链接:http://。readnovel/partlist/103735/ 简介:穿了?没关系,她适应力强的连小强都要拜她为师。搞什么飞机啊?刚一醒来,丞相爹,漂亮娘就殉情了,得,让后妈来照顾吧。后妈,你不用管我了,免得哪天你突然心血来潮,把我给剥皮拆骨了。呃,还有一姐姐啊,来来来,有什么不懂妹妹教你。好说歹说,她也就这么长大了。得,后妈挂了,跟着姐姐到皇宫里混吧。姐,跟姐夫说一声,要是再这样下去,他这国就没了。战争?我不想杀人,在二十一世纪,我的双手沾染血腥,在古代,我不想。姐,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替你守护你所想要的幸福。所以说,宣战吧…… 多去捧捧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