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堕胎,我转身嫁别人你疯什么》 001夺走我做母亲的权利,直接离婚! “夫人,拿掉你的孩子,是傅总的意思。” 豪华的私人医院内,楚韵心如死灰的躺在病床上,盯着发灰的天花板,嗓子眼疼的,像是生吞了无数根针一般。 结婚这三年,她扎了无数针,吃了无数药,受了数不清的疼痛,才拥有了这个孩子。 “那李唯儿的孩子呢?” 这一问,医生愣住,拿着止血钳的手悬在半空,“傅总说,要给李小姐用最贵的进口安胎药。” 呵。 楚韵不再选择挣扎,任凭泪水划过脸颊一直流到心窝窝里,又疼又难受。 那一刻,楚韵终于明白,傅庭州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想要她生的孩子。 她这个正妻,从来都比不过傅庭州养的三。 “好,我知道了。” 楚韵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停止跳动,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哽咽一声,随后闭上眼睛,默默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 下午三点半,楚韵从麻醉中醒来。 她不敢乱动,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小腹,发现它平坦的可怕。 瞬间,楚韵的心碎裂成了好几块,寒意上头时她才意识到,宝宝,真的被拿掉了! “对不起,宝宝。你才和妈妈在一起两个月,妈妈是废物,没本事保护你。” 楚韵喃喃自语,两行泪夺眶而出,打湿了她耳边的碎发。 吱呀—— 听到动静,楚韵抬眸,就看到傅庭州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身形顷长,剑眉星目,仅是一件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便气场全开。或许是因为总裁的位置坐久了,那双眼睛里从不曾有过笑意。 面对自己刚做完人流的妻子,傅庭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对我动这种歪心思?自找苦吃。” “我...庭州,为什么你就这么狠心,连个孩子都不肯给我?你就真这么绝情?”楚韵咬牙,深吸一口气,眼眶里的红血丝快要溢出来。 一口烟圈吐出,傅庭州翘起二郎腿。 他冷言:“我可以跟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生孩子,但唯独不是你楚韵。” 这句,委屈的楚韵半天没吭声。 她可是傅庭州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就算傅庭州不爱,怎么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傅庭州冷哼,深邃幽暗的眸子中流露出几分不耐烦,“等李唯儿把孩子生出来,你就负责养大。她的身份不好,对孩子成长有影响。” 身份不好? 原来傅庭州也知道,他找了个小三生孩子。 “我不养,傅庭州。”楚韵冷冷回答。 听到被拒绝,傅庭州直接将剩下的半截烟踩得粉身碎骨,他嗤笑:“你没有资格拒绝我。别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嫁给我的,忘记了?” 楚韵难受地深吸一口气,十指捏得吱吱作响,三年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当时在毕业旅途中,楚韵意外救了落水傅老太太,老太太为了报恩,非要把傅庭州和楚韵两人介绍认识。 一开始,傅庭州对楚韵各种嘘寒问暖,上下班车接车送,每一个节日甚至节气都会准备礼物... 几个月下来,楚韵忍不住动了心,爱上了年轻多金又对自己无限好的傅庭州。 可两人刚领证不到一个月,傅庭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夜不归宿,经常摔家里的碗筷,不给楚韵好脸色看。 “楚韵,原来当时我奶奶落水,是你在背后推的!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为了钓金龟婿,居然拿我奶奶的性命做赌注!” “不是我,庭州!” 楚韵突然被人陷害泼脏水,她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而且,她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在傅庭州眼里就是坐实了罪名,却不敢承认。 于是剩下的时间,傅庭州便自顾自,开始了对楚韵的报复。 “傅庭州,我已经累了。” 楚韵靠在床头上,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这三年来,每每谈到这个话题时,傅庭州都会一股脑的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楚韵身上。 他从不会给她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 “今天别出院。”傅庭州极其不耐烦的翘着二郎腿,随后吩咐医生陈云,“你准备一下,晚上给她做结扎手术。” 陈云怔住,拿着病历道:“傅总,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做了结扎之后,以后再也没办法恢复。” “我就是要这样的结果,让她彻底死了这条不该有的心!”傅庭州突然提高音量,语气严肃的警告楚韵。 这句话,成了压死楚韵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从没想到,傅庭州居然真的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让她结扎,让她这辈子都失去当母亲的机会! 很长一段时间,楚韵的心一直在怦怦跳,她尝试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让想说的话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傅庭州,我们离婚。” “开什么玩笑?我奶奶现在身体什么状况你不知道?要是离婚,你觉得她老人家能受得了? 再说了,你当初用卑鄙手段接近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将来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傅庭州气笑了,起身指着楚韵的鼻尖,让她不要胡闹。 而且,傅庭州一直深信,离开了他的楚韵,压根无法独自在社会上生活下去。 然而楚韵,已经对傅庭州失望到了极点,她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平静的像一幅挂在墙壁上的画,没有一丝神情。 三分钟后,楚韵才开口:“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还有比失去孩子更大的惩罚吗?” “楚韵,我看你是几年不出去上班,在家好吃好喝待的脑子出问题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 砰! 傅庭州夺门而出,扇出的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把楚韵劈成两半。 “夫、夫人,要不这样,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再给你结扎,这样你以后就算是想要孩子......” “够了,不要再叫我夫人。我已经决定和傅庭州离婚。” “......” 楚韵当晚就出了院。 几个佣人见到她回来,故意挡在前面,用扫帚将灰尘扬到她的鞋子上。 “夫人,你怎么故意往我扫帚上走啊,没看到我在扫地?” “是吗?”楚韵心里,早就压不住了怒火,反手一拉,就夺过了佣人手上的扫帚。 “啪!” 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楚韵的一巴掌扇了懵了逼,愣在原地。 以前,楚韵爱着傅庭州,会在他面前注意形象,知道他喜欢温柔的女性,她就一直收敛锋芒,做个忍气吞声的小女人。 但现在不一样,楚韵已经决定停止对傅庭州的爱,这段感情怎么产生的,她就怎么收回来! 这段婚姻,楚韵要亲自结束! 002离开 凌晨两点半,楚韵坐在偌大的双人床边上,手掌贴在小腹,感受早已不存在的温度。 她千辛万苦才盼来的宝宝,就这样被亲生父亲杀死了。 一滴泪潸然而下,楚韵吸了吸发酸的鼻子,随后费力起身,拉开身旁透明展示柜。 里面虽然挂满了各式高定礼服,还有放置整齐的各种珠宝,名义上是傅家送给楚韵的。 可实际上,在没有得到傅庭州的允许之前,楚韵压根就不能碰里面的东西。 楚韵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痛彻心扉,自己现在过的到底算是什么日子? 以前,虽然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普通的打工人,可也从没让楚韵受过任何委屈。 大学毕业之后,楚韵成功考到了教师资格证,她以为会有一份稳定且体面的工作,可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在工作和傅庭州之间,楚韵选择了傅庭州。 【叮咚】 楚韵打开手机,是李唯儿发来的一张b超单,上面显示宝宝的情况很健康。 李唯儿正是傅庭州名义上的秘书,背地里的情人。 【今天傅总陪我去做孕检了,宝宝很健康,还是个男孩。你说生下来,会不会是个迷你小傅总啊?】 呵。 楚韵恨不得现在就扇这个贱人两巴掌,同时,她也想扇自己! 因为楚韵和李唯儿是大学舍友,李唯儿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听说楚韵嫁了个有钱老公,这才来求情下话,让楚韵帮忙给她找工作。 一来二去,李唯儿就进了傅庭州的公司。 楚韵回了个带有警告的微笑,随后发了一个问号。 李唯儿故意挑衅,又发了句语音:“你的宝宝呢,哦,我忘了,现在它应该变成一滩烂血,被冲进厕所了吧?” “他变成厉鬼,来索你和傅庭州的命了。” 楚韵咬紧牙关,手指死死凝聚在一起成了坚硬的拳头,她打开语音毫不犹豫地将李唯儿骂的狗血淋头,骂到李唯儿受不了,主动挂断了语音。 十五分钟后,楚韵冷静下来。 她捂着凹陷下去的小腹,看着昏暗的灯光洒满诺大空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愈发觉得,这不是家,这是囚禁飞鸟的牢笼。 于是,楚韵决定先离开牢笼,再谈离婚之事。 但是楚韵自从做了傅夫人,之前的朋友都不怎么联系了,找她们帮忙也不现实。 思索片刻,楚韵想到了发小江景。 于是,楚韵立马给江景打了电话。 “阿景,你现在能过来接我吗?我要和傅庭州离婚了!” “啊?凌晨三点你俩离婚?是不是傅庭州又去他那个秘书那过夜了?那好吧,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先收拾一下东西。” 收拾东西? 楚韵差点气笑,她在这个家,除了一些日用洗漱品之外,什么都没有! 草草装完牙刷和两件护肤品之后,楚韵便坐在床边上等江景过来。 五分钟后,一楼大厅传来了熟悉且冰冷的声音,还有女人哭哭啼啼的告状声。 “傅总,你都不知道,今天夫人说我们地打扫的不干净,还拿扫帚扇我脸...傅总,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楚韵站在二楼扶梯处,垂眸望去,就看到傅庭州一张阴冷的脸。 傅庭州眉目紧锁,浑身冷气将这里的温度变成了零下三度,他抬头,正好和楚韵四目相对。 “滚下来,道歉。”傅庭州冷言。 道歉? 楚韵没吱声,拎着包迅速下楼,直接无视了傅庭州,绕过他走到了大门口。 “站住!给我滚回来道歉!”傅庭州在身后呵斥一声,目光紧紧盯着楚韵。 “道歉?呵,傅庭州,我们离婚!”楚韵步子迈得很快,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离婚?”傅庭州嘴角一扬,显然是不相信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闹脾气!你以为假装离家出走,我就会着急,会说些好话挽留你?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扇大门,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他的斥责与怒骂,听的楚韵又气又无奈。 他傅庭州自己都绝情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会天真的以为,楚韵是在闹脾气? 天底下,没有母亲会拿孩子当闹脾气的筹码! “傅先生,从你拿走我孩子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是傅夫人。” 一声傅先生,让傅庭州愣住。 这是他从没听到过的称呼,这让他感觉...很是陌生,连带着语气,也平静了几分。 “楚韵,我和李唯儿已经说好了,等她的孩子生下来,我就带回来让你养。你不是一直想当母亲吗?我实现你的愿望还不行?” 傅庭州握紧楚韵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闻言,楚韵心脏猛烈抽搐一下,她简直不敢相信,傅庭州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她咬牙问:“傅庭州,你是神经病吗? 我在和你说离婚的事,你呢?让我去养你和小三的孩子?傅庭州,我受够了,离婚,明天就离婚!” 话音刚落,傅庭州一下子摊开手,怔住,“好啊,离。但我告诉你,离婚之后,你一分钱都不要想拿到!滚!” “哦。” 他没想到,楚韵居然这么平淡的说了声哦。 不过,傅庭州依旧充满自信,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楚韵的后背,似乎笃定了楚韵压根不会走出这扇门。 傅庭州甚至准备好了,如果楚韵想清楚,转身给自己道歉,那么就奖励她一个拥抱,算是对打掉她孩子的补偿。 然而,门外的一声车鸣击碎了傅庭州的幻想。 他亲眼看着,楚韵头也不回的上了那辆宝马车。 车子扬长而去只剩尾气停留在门口时,傅庭州才反应过来,楚韵这次没开玩笑。 “砰!” 客厅内摆放的古董花瓶,被傅庭州狠狠砸向门外! 他立马让身边所有的佣人都滚开,随后拨打楚韵的电话。 “对不起,您已被对方拉黑...” 傅庭州不死心,又给楚韵发了微信,结果消息刚一出,就看到了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艹!楚韵,你还真的敢! 车上,楚韵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江景打开空调,担心的看了楚韵一眼。 “要在我这里住几天,等傅庭州来接你吗?” “这次我真的决定放手了,你还不知道吧,他让私人医生,打掉了我的宝宝。” “什么——啊!” 一个突然的急刹车,差点让楚韵从车里飞出去。 江景一边将车停在路边,一边道歉,“抱歉,刚刚太激动了!这傅庭州,怎么能这么畜生!这婚,必须离!你要是不离,都对不起你还没出生的孩子!” 就在这时,李唯儿居然给楚韵打来了电话。 003有人想上位 “她一个小三,敢给你这个正主打电话?”江景骂了一句,随后夺过楚韵的手机,按了接听。 可两人没想到,手机那头是傅庭州的声音。 “楚韵,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立马回家!” 傅庭州习惯了命令别人,对于楚韵,更是没有任何好脸色。 楚韵一个眼神,江景就明白了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嗤笑道:“我也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拿着户口本来和我们家小楚离婚!” “你是谁?” 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傅庭州语气立马变得十分差劲,在他的认知里,楚韵身边不允许有任何其他男人出现。 江景故意说道:“我是她男朋友,你俩赶紧离婚我好上位啊!” “你...好,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马让楚韵接电话!” “前夫哥,你没有任何资格命令我女朋友!老老实实准备户口本离婚吧,拜拜!” 江景没等傅庭州回复,就挂断了电话,随后将李唯儿的号码也拉到了黑名单中。 “噗呲...” 楚韵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声。 “阿景,你说傅庭州,现在会不会被气得吐血啊?啊...谢谢你,我好久没有开心过了。” 江景挠挠头,继续开着车,“肯定会,他那么傲慢一个人,估计当场吐了两口老血!就当是给你报个小仇了,气死他!不过,估计那个小三,应该已经开始哄他了,真是狗男女,啧啧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想到李唯儿这会正抱在傅庭州怀里时,楚韵又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为什么李唯儿可以这么幸运,能得到傅庭州全部的爱与陪伴? 而自己三年,都捂不热傅庭州的心。 与此同时,李唯儿正依偎在傅庭州胸口处,镶满钻的美甲勾勒着他的腹肌。 “傅总,别生气了。那个贱人,居然早就出轨了!亏你还对她那么好,让她坐稳傅夫人的位置,要我说,早就该让她卷铺盖滚蛋了! 对了傅总,我今天去医院检查,我们的宝宝一切都好,很健康呢!” 李唯儿声音娇软甜美,让傅庭州火气消了几分。 他摸着李唯儿的头,压声道:“刚刚吓到你和肚子里的宝宝了吧?抱歉。我这几天要去处理楚韵这件事,估计没时间陪你,这张卡里有两百万,算是这几天我不在的补偿。” 闻言,李唯儿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傅庭州,默默将卡塞回了他的口袋。 “傅总,我不想要你的钱,我想要你的爱。这两百万,我不要,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李唯儿这番话,瞬间让傅庭州感动几分。 “你不像楚韵,她是个唯利是图贪财的女人。要不是我奶奶...你等我跟她离婚,我就娶你。” “不要。我知道我身份不好,娶我会让别人看不起你,傅总,我心甘情愿为了你一辈子生活在地下。” 看着李唯儿真挚的眼神,傅庭州对楚韵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他温柔抚上李唯儿的脸,“乖,等我回来。你值得拥有比楚韵更好的东西。” 这晚,傅庭州压根没睡着。 甚至到私人医院去看望傅奶奶时,她的精神状况都不是很好。 傅奶奶观人细致,一眼就看出傅庭州不对劲,于是直接开口问:“小楚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奶奶...” 傅庭州咬住内唇,纠结一番,还是没有把楚韵“出轨”这件事说出口。 “我问了陈云,下周一我就能出院。到时候把你叔叔他们都叫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坐坐,还有小楚,你也带上。我怪想她的。” “奶奶,楚韵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可能来不了。” “撒谎。”傅奶奶一巴掌拍在傅庭州脑袋上,“我前几天听陈云说了,小楚她呀,怀孕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我都七十岁了,想不到还能抱上重孙! 你放心,到时候我让厨房做点清淡又有营养的,保证让小楚吃得开心又健康!” 傅庭州怔住,他清楚,绝对不能把真相告诉奶奶,不然奶奶好不容易才好转的病情,一定会再次恶化。 “我...好,奶奶,你专心治疗,到时候我一定会把楚韵带回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好好的吃顿饭。” 傅庭州这人,明明说的话十分违心,可在脸上,居然一点不情愿都不看不出来。 临走时,傅奶奶又特意嘱咐了他一句:“奶奶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风声,你坐在这个位置上,遇到这种事很正常,但是奶奶相信你,一定会坚守本心,我们傅家的男儿郎,一生只认准一个女人!” “好,我知道了奶奶。” 傅庭州没敢转身看傅奶奶,直接走进了电梯。 次日一早,怀春小区门口。 楚韵刚下楼买了两份豆浆油条,就被一辆突然出现的宾利挡住了去路。 一看车牌,是傅庭州的。 她正打算无事绕道走,傅庭州便急匆匆从车上下来,将她拽进了车中,随后锁了车门。 “等我去取户口本。”楚韵扭头不看傅庭州,淡淡道。 对于楚韵这种冷漠的态度,傅庭州实在是不习惯,以前那个呼之欲来的楚韵,现在像是死了一样。 但傅庭州没多说什么,直接步入正题,“不是离婚。下周一陪我去参加家宴,奶奶出院了,到时候装得恩爱一些,别让奶奶看出破绽。” “让李唯儿去呗,反正她肚子里现在有你的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傅家人。” 楚韵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傅庭州。 “我没和你开玩笑。”傅庭州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又开始了冷漠命令,“下周一晚上六点,你说个地方,我让司机来接你。你这次和我去家宴,表现好的话,我就原谅你出轨这件事。” “傅先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出过......” “砰、砰砰...” 楚韵话到一半,突然发现江景正在敲打车窗,于是她将车窗摇了下来。 江景趴在车窗上,挑衅般地看了眼主驾上的傅庭州,随后淡淡道:“前夫哥,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这个万年老二上位啊?” 004不让我走? “我给你十万,滚蛋行不行?”傅庭州似乎连眉毛都在发火,一张脸臭得要死。 而江景则丝毫不在意,他的头几乎要伸到车里,“不行,快离婚,我要上位!” 哔哔—— 鸣笛瞬间,傅庭州一脚猛踹在油门上,得亏江景反应快,要不然今天脑袋得留在车座子上。 车窗外风吹得极快,傅庭州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油门上,丝毫不顾及副驾驶上晕车的楚韵。 超速行驶了十几公里之后,傅庭州终于舍得踩了刹车。 楚韵胃里酸胀得厉害,她立马拽开车门,朝着路边的绿化带跑去,大早上的什么都没吃,只能吐些酸水出来。 “本来还想着,你要是表现好的话我就原谅你,让你继续坐在傅太太的位置上,现在一看,算了吧。” 傅庭州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韵眼睛一瞥,就看到了他漆黑发亮的皮鞋。 “谁稀罕一样,傅庭州,从你拿掉我孩子的那一刻,我们两个之间就玩完了!” “我只是不想我的骨肉,继承到你的劣质基因而已,要不然他生出来,也和你一样满嘴谎言,唯利是图怎么办?娘胎里带着的东西,可不好纠正。” 身后,是傅庭州点烟的咔哒声。 楚韵面对傅庭州这种傲慢要死的态度,早就无心与他争论。 她擦干净嘴,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是啊,所以离婚。我这种劣质人,怎么配做你的傅太太?” “喂。”傅庭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马将抽了两口的烟踩在脚下狠狠蹂躏,他扯住楚韵的胳膊,“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就跟我道歉,傅太太的位置我继续给你。” 楚韵觉得这男人怕不是有精神分裂,上一秒让自己滚,现在又把自己摁在傅太太的位置上。 “我说过了,我现在不稀罕傅太太的位置,我要跟你离婚,请傅先生你不要再浪费时间ok?” 话音刚落,楚韵的手机响了,是傅老太太打来的。 傅老太太似乎很高兴,迫不及待道:“小楚啊,下周一过来老宅看看奶奶呗?自从奶奶生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奶奶可想你了。” “我...”楚韵欲言又止,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傅庭州,那继续参加家宴似乎很不合理,她正在犹豫要怎么拒绝时,傅庭州一把夺走了手机。 楚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傅庭州已经笑呵呵的应了下来,“好啊奶奶,小楚正在给我煮早饭呢,忙得接不了电话。你放心吧,下周一我们一起过来,小楚说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喏,你已经答应了奶奶。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家。” 傅庭州一脸轻蔑地将手机丢进了楚韵的包里,随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那双修长又漂亮的手,在光的照耀下多了几分温暖的血色。 车里,楚韵听着窗外风吹的呼呼声,心里五味杂陈。 她能看出来,傅庭州嘴上说着各种赶她走的话,可实际上一点都没打算让她离开。 楚韵想不通,既然傅庭州不爱,也误以为她出了轨,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或许,傅庭州只是想让自己来当挡箭牌,好让他可以和李唯儿在背地里安全在一起,甚至他们的孩子,也能平安长大,楚韵这样想。 “我答应陪你去家宴,参加完我们就离婚。”楚韵看着车窗外,淡淡道。 傅庭州没回答,默默将车速又提升了几个码数。 明明只是离开了傅家几天,楚韵却觉得这里的变化翻天地覆。 原先摆放在大厅的古董花瓶全都不见了,还有那些名贵的画,也都被换成了书法作品,中间的楼梯扶手被修缮过,就连头顶的吊灯,也是全新的。 楚韵一边疑惑地上楼回原来的房间,一边观察周围的女佣。 她们的面孔非常陌生,全都是新来的。 合上门的瞬间,楚韵听到了女佣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上一批的女佣得罪了夫人,全部都被傅总赶走了。我们可要好好表现,不能被开除。” 切。 楚韵拉开被子,冰凉的脚钻了进去,她想,一定是该死的傅庭州又在发疯! 在傅家的这几日,傅庭州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楚韵没主动给他发过信息,更没有打过电话。 直到晚上六点整,楚韵在门外听到了熟悉的鸣笛声。 一上车,傅庭州就先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韵。 他蹙眉,“那几个佣人没给你拿礼服?还有给你准备的珠宝呢,怎么不戴?” 楚韵一脸淡漠的坐在后座上,手里紧紧捏着手机,目光吝啬到一点都不给傅庭州,她说:“拿了,不想穿,也不想戴。” “不合你心意?” “单纯不想用你买的东西而已。” 傅庭州被怼的无话可说,他重重发出一声鼻音,示意司机把车开快点。 到老宅之后,傅庭州主动牵起楚韵的手。 虽然,楚韵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排斥傅庭州掌心的温度,但由于今天场合特殊,她便做足了表情管理,没露出什么马脚。 傅庭州和楚韵算是最后一个到的。 傅家人知道他平时很忙,再加上他在傅老太太这里最得宠,所以压根没人敢说他。 一见他和楚韵来了,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迎了过来。 傅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苍老的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若隐若现,她干咳几声,楚韵连连小跑过去蹲在了她身侧。 “奶奶,我也好想你,你身体怎么样了?” 见到楚韵来了,老太太别提多高兴,她握紧楚韵的手,让傅庭州过来推轮椅。 “奶奶见到你,身体就好了。对了,奶奶知道你怀孕,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些清淡好消化的东西,你待会儿可要多吃点,别饿着我的宝贝重孙!” 傅庭云听到这话,立马跑过来给楚韵拉开了坐椅,“啊?嫂嫂怀孕了?那还站着干什么,奶奶,快让嫂嫂坐下来休息,干活这种事让我来就行!” 明晃晃的客厅里,楚韵脸烧得疼,她和傅庭州四目相对,最终抿唇低眉坐了下来。 正在楚韵左右为难之时,傅老太太突然开口说道:“正好今天庭云也在,你就去给你嫂嫂把把脉,看看小重孙怎么样。” 傅庭云自信的拍拍胸脯,“放心吧奶奶,我这十几年的中医可不是白学的,我这就给嫂嫂把脉看看!” 话毕,楚韵的手赫然悬在了半空,周围的空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宁静。 她看到傅庭云,正笑呵呵的挽起袖子,朝着她走来。 005家宴 “我...” 那一瞬间,楚韵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要是拒绝傅庭云,一定会被傅家人怀疑为难。 可要是不拒绝... 楚韵心里清楚,就算是今天她把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口,傅老太太,包括傅家所有人都会无比坚定的站在傅庭州这边,谁让她是个外人呢? 时间在此刻像是被定格,就在傅庭云手指触碰到楚韵手腕的瞬间,傅庭州用最快的速度,一把将楚韵拉到了他的怀里。 只听见傅庭州淡淡道:“允许你碰你嫂子了?” “这...”傅庭云立马缩回手,回到自己座位上,“奶奶你看大哥,我给嫂嫂把把脉,他也能吃醋!” 傅庭州微微挑眉,轻蔑的眼神看向傅庭云,“要碰,就去自己找个老婆。哦,差点忘了,你小子母胎单身二十七年了,真是我们傅家的‘耻辱’啊!” 不得不说,傅庭州在转移话题这方面很有天赋,三言两语就让在座的人开始谈论起了傅庭云。 楚韵看在眼里,抿起了下唇。 掌心传来独属于傅庭州的温度,明明他的掌心那么烫,可楚韵心里却冰冷得很。 “怎么了,不开心吗?” 楚韵一哆嗦,傅庭州的鼻尖贴在她的脖颈处,发出的炽热气息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见楚韵不回答,傅庭州又伸手挡着嘴,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乖,今晚听你的早点回去,笑一笑好不好?” 啧。 分明傅庭州是在说悄悄话,可是音量又那么大,似乎是故意给别人说的一样。 而周围的人,也十分配合地开始打趣。 “看来嫂嫂是真的怀孕了,哥哥你别太宠了!” “哪有啊,傅哥以前就很宠嫂嫂的好吗?” 傅老太太见状,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她拍拍傅庭州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我们早点结束,让你们两个早点回家过二人世界!” “啊,不用。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多陪陪奶奶你啊。”傅庭州边说,边握紧楚韵的手放在大腿上,轻轻摇晃,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一刻也不愿意分开般。 “小楚,你觉得呢?”傅庭州侧头,笑着看向一旁强颜欢笑的楚韵,使了个眼色。 楚韵很配合,立马点头说了声对。 “哇,哥哥嫂嫂好幸福啊!我以后也要找一个爱我的老婆。然后一起秀恩爱,羡慕死你们!” 看着傅庭云满眼都是羡慕的目光,楚韵顿时觉得一股酸楚上了鼻腔,在某个瞬间,她真的希望这一切要是真的就好了。 明晃晃的水晶吊灯之下,傅庭州笑得那样自然,他小心翼翼地给楚韵夹菜,遇到烫的还会在嘴边轻轻吹几下。 这样的温柔,楚韵只有在家宴的时候才配拥有。 而李唯儿,每天都能拥有。 突然,楚韵抬眼就看到傅庭州拿着折好的纸巾过来,轻轻在她嘴角处擦拭,柔软细腻的触感就像是他的手一样光滑。 此刻,她和傅庭州的距离是那样近。 那一刻,楚韵承认,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傅庭州的温柔,像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但很快,楚韵就反应过来,她必须清醒些,再清醒一些!必须明白这并不是傅庭州的真实面目。 “谢谢你,很好吃。”楚韵稳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平静地朝傅庭州道谢。 刹那间,傅庭州脸上划过一丝震惊,他没说话,又给楚韵夹了块青菜。 家宴结束后,傅庭州打发走了司机,自己开上了车。 “你今天在给谁要脸色?” 不出三分钟,傅庭州便恢复了真面目,冷漠的话犹如弯刀,割人心肉。 楚韵依旧保持平静,“我配合的不好吗,傅先生?” “给你准备的珠宝和礼服为什么不用?你是看不起还是?你今天穿了一身廉价的垃圾过去,虽然他们表面上不说,但背地里会怎么说我,你知道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傅庭州眉毛几乎拧巴在一起,手指捏紧方向盘吱吱作响。 楚韵有些难受,虽然她早就预料到了傅庭州会因为这件事跟她算账,但真正面对时,她还是差点没忍住酸了鼻子。 尤其是,她刚刚体验了一回傅庭州的温柔。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还是...” “嘟嘟...”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傅庭州的话,他扫了眼手机屏幕之后,让楚韵帮他打开接听,顺带打开免提键。 手机那边,是令人恶心的李唯儿的声音。 “傅总,今天家宴结束了吗?你可以过来陪陪我吗,小区今天停电了,我一个人好害怕。” “正在往回赶,你怀孕了就不要再熬夜,先睡吧。” 听到傅庭州说“怀孕”二字时,楚韵的指甲恨不得全部嵌进肉里,滴出鲜血来。 为什么傅庭州要拿走她的孩子! 就在楚韵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时,傅庭州将车停在了路边。 随后,傅庭州冷冷说道:“你自己打车回去,我要送你过去的话时间来不及,她怕黑,不想让她等太久。” “好,好。”楚韵心想,你傅庭州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点在这个路段,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来的出租车? 但楚韵并没有在傅庭州面前求情下话,让他送自己回去,她利索地拎起包包打开车门,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句:“傅先生,我已经答应陪你参加完家宴了,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和我离婚。” 傅庭州留下一句“回来再说”,便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段难闻恶心的汽车尾气。 当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只有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风吹动皮肤的时候带来无限凉意时,除了无尽的悲伤将人吞噬之外,什么都没有。 楚韵没忍住,又想起了那个只陪了自己短短两个月的宝宝,瞬间,她感觉像是憋不住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在了心脏的位置上。 楚韵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心里生出一股寒意,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抱着胳膊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样,一步一步踩在马路上慢慢地走着。 她想,就这样走回去也不错。 直到—— 耳边传来了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006救了个人 楚韵毛骨悚然,浑身的每一个器官都变得十分敏感,她抱紧胳膊,朝声音的方向扫了一眼。 并未有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楚韵以为自己可能听错时,那救命声又传来了,而且这次十分清晰。 该死!楚韵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心想着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没处理干净的抛尸现场。 往前走了大约五十米之后,楚韵又突然心一软,心想着万一是什么遇到困难的人呢?比如骑车摔进绿化带之类的... 而且这地方人烟罕迹,很难碰到人,要是因为自己没有出手帮助,而让一个人失去鲜活的生命...楚韵想了想,觉得良心上有些过不去,于是决定折返回去帮助他。 楚韵顺着声音的来源,在一处绿化带旁边停了下来。 她又害怕又犹豫,正在纠结时,绿化带突然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啊! 吓得楚韵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等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楚韵才蹑手蹑脚从朝那边走去,这次,他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绿化带里面的沟壑中,救命声,就是他喊的。 在确保周围没人,男人身上没有危险武器之后,楚韵才轻轻说:“那个,你怎么了,我帮你报警吧?” “你是谁!” 听到楚韵的声音,男人立马费力的抬起头,使上浑身力气撑住地面爬了起来,他的白色衬衫上全是血,虽然看上去状态很不好,但眼神中的狠厉依旧难以掩藏。 “谁派你来的!”男人摇摇晃晃的手指着楚韵的鼻子骂,“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但我告诉你们,休想让我站在你们这边!” 这时,楚韵才在微弱的路灯下看清了男人的脸。 这男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脸色极其惨白,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他的眼梢微长,眸子黑的如墨水一般;那张形状极其好看的嘴唇,也和他的脸色一样白,毫无血色。 楚韵现在特别害怕,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圣母心泛滥,她恨不得给自己扇几个大嘴巴子! “我路过的大哥,我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过来看看...那个,我帮你报警吧!” 楚韵握紧手机,生怕男人追上来,于是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立马撒腿就跑! 刚跑了没几步,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耸肩往后一看,刚刚的男人晕倒在了马路边上,头似乎是碰到了凸起的水泥板上,流了一滩血。 “啊!” 楚韵咬咬牙,左顾右盼之后,发现周围实在是没有人,于是她心一狠,帮男人叫了救护车。 ...... 这晚,楚韵回到傅家时已经精疲力竭。 她脚腕疼得厉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守夜的女佣听到动静,立马小跑过来。 “夫人,你的脚怎么了?啊,夫人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洗脚。” 楚韵还没张口说话,女佣已经到了盥洗室。 不出三分钟,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被端在了楚韵脚底下。 女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脱下楚韵的鞋子,袜子,在看到她脚上摩出的几个大血泡时,女佣又忍不住伤心起来。 “夫人,一定很疼吧?等给洗完脚,我就帮你上药!” 楚韵吃惊的厉害,这是她三年以来,从未在傅家有过的待遇,她张大嘴巴垂眸看着女佣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洗脚,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为什么仅是一夜之间,傅家佣人对楚韵的态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楚韵冷笑一声,想也不用想,这是傅庭州的命令。 她不懂为什么傅庭州要这样做,总不能是因为,这是拿掉她孩子的补偿吧! 真可笑。 回到偌大的双人床时,楚韵枕着胳膊,难受得怎么都睡不着。 她在想,这个时间点,傅庭州是不是正抱着李唯儿睡得香? 他也会和自己一样,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整晚地做噩梦吗? 很显然,傅庭州并不会。 快要天亮时,楚韵的手机响了。 是江景打来的。 “怎么样啊,和傅庭州离婚没?” 楚韵吸了口气,“没有。” 江景咂嘴,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一样,他道:“算了算了,他那个老赖估计一时半会你也离不了,对了你今天下午有时间过来找我,我有重要事情。” 至于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江景并没有在电话里说。 直到楚韵收拾好,打车到了江景的公司楼下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江景是要给自己介绍工作。 “你待会直接进去面试,不要怕,hr我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 “啊?”楚韵站在楼道内,抱着胳膊,一脸担心的看向江景,“可是阿景,我已经三年多没上班了,这家公司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我...我没信心。” “嘘。我小姨是人事部的经理,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你待会去面试就是走个流程。你千万要记住,把自己装成在别的公司干过的老油条,千万不能紧张让别人看出破绽!” 江景小心翼翼地嘱咐完,又把楚韵拉到了旁边的角落。 他说:“想要离开傅庭州,你得先经济独立是不是?不然就像人家说的,你离开傅家都得饿死在大街上!记住了,你没钱,别说是傅庭州了,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看得起你!” 楚韵觉得,江景这话说得一点问题没有。 在感谢完之后,楚韵便在江景的带领下,进了hr办公司。 恰巧这一幕,被在顶楼的季晏礼看了个一清二楚。 季晏礼,正是云鼎集团的总裁,整个燕城最神秘最有权势的男人。再加上他英俊无比的样貌,更是成为了燕城无数名媛的梦中情郎。 “那个女人,是谁?”季晏礼盯着楚韵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一旁的人事经理顺着季晏礼说的方向一看,瞬间被吓得不敢大声吸气,她心想,难道帮自己侄子朋友开后门的事情,被季总发现了? 这可不好! 正当经理在想编个什么样子的理由时,季晏礼突然开口了。 “让她来我办公室。” 007新的上司,居然是他! 正当楚韵和hr交谈时,人事经理急匆匆走了进来。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眼楚韵,接着严肃道:“你就是新上来面试的楚韵?跟我来,我们总裁想亲自见见你。” “啊?” 楚韵愕住,瞬间心砰砰跳个不停,什么啊,云鼎的总裁居然要见自己? 难道自己被江景开后门的事情,被人家发现了? 可是这样,似乎也不需要劳烦人家总裁亲自说吧。 于是,楚韵便半信半疑地跟着人事经理进了总裁办专用电梯。 “季总,人带来了。” 前脚刚踏进来,楚韵便双眸一亮,这间办公室装修得跟宫殿一样,不光宽敞明亮,还有数不清的古董名画摆在周围,最中间甚至有一处用于表演节目的舞台。 楚韵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紫禁城的皇宫。 而季晏礼则是穿着一身高定法式西装,慢悠悠地坐在檀木椅上品咖啡。 “季、季总您好!” 楚韵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时间紧张得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她左顾右盼,最后又低下头,抿唇盯着地面。 季晏礼目光极快地扫了她一眼,随后淡淡道:“来面试的?” 光是这几个冰冷的字,就让楚韵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本人虽然是重本毕业,但从未踏入过职场,更没有进过这样的集团...面对季晏礼的询问,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楚韵心想,下一步季晏礼肯定要问一下基本情况和工作经验,而她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这样的话...估计这次的工作要泡汤,搞不好还会连累江景! “不说话?”季晏礼寒冷的声音响起,惊得楚韵立马站直。 楚韵吞吞口水,目光依旧盯着地板,她的手指全部拧巴在一起,“我是燕华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有教师资格证,这几年一直在别的小公司打工,给别人当助理,其他的没怎么干过...” 楚韵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道要怎么去编剩下的履历,只希望待会季晏礼戳穿自己的时候,能留一些情面。 然而,季晏礼给了楚韵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看来你是有做过助理的经验了?嗯,很好,明天过来上班当我的助理。” 啊? 楚韵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正好和坐在檀木椅上的季晏礼四目相对。 瞬间,楚韵怔住。这个季总,怎么长得这么像昨晚那个快要死在马路牙子上的男人? 而且,季晏礼的手腕上有明显的绷带绑着,额头上的伤口虽然被头发遮住,但还是能看出里面有些发紫的皮肤。 这... 楚韵抿唇,食指和拇指勾住衣角,她能感觉到,季晏礼的眼神明显就是将她认了出来。 只是,季晏礼没说破。 而楚韵,并没有因此而松下一口气,她在想季晏礼昨晚说过的话... “怎么,不想?”季晏礼语气明显变得不悦,或许是伤口有些崩开的原因,他的发丝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那一瞬间,楚韵突然觉得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离开傅庭州的机会? “好,季总,我明天就过来。”楚韵弯腰给季晏礼鞠了一躬,随后才走出总裁办,这一行为,倒是勾起了季晏礼的几分兴趣。 楚韵刚坐电梯到一楼,江景便迫不及待地从大厅方向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着急说:“小楚,小楚。啊啊啊对不起啊!我真是对不起你啊!我该死我该死,不该挑这个时候给你走后门的!啊啊啊!你打我吧!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啊!!” 楚韵一脸懵地将江景扶了起来,“啊?怎么了阿景?” 只见江景捂着胸口,像是古希腊戏剧中失去爱人的寡妇,一脸痛苦道:“我真不知道季总他今天回国了啊!你知道吗,这个人就是我们云鼎的总裁啊!他平时非常正直,非常严肃,最讨厌的就是走后门的人! 我...前两年有个走后门上来的经理,被他知道后直接让人打断了一条腿,丢出了云鼎!小楚啊,快让我看看季总有没有打你!” 听到这儿,楚韵叹了口气,她推开江景的手,抱着胳膊道:“我要是告诉你,我被他录取成助理了呢?” “啊?” 江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但在看到楚韵拿出来的总裁办进出卡时,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紧接着,江景朝楚韵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就知道,有钱人就爱看美女,估计是季总一看到貌美如花的你,立马就心动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啧啧啧,好事啊!小楚,我可是听说季总一直单身呢,他能主动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还有,我告诉你,论实力季总就是燕城的皇帝,他傅庭州算什么呀,都排不上号的。你抓紧跟傅庭州把婚离了,投入季总的怀抱吧!” 对于投入季晏礼怀抱这件事,楚韵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光是一个傅庭州,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要是再来一个,岂不是剩下的半条也不想要了? 不过,总的来说,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一份工作,还这么高薪,楚韵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 当即,她就决定回傅家收拾东西,搬进云鼎这边安排的员工宿舍。 拉开柜子时,楚韵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有点搞不懂自己,在这个傅家分明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干嘛还要回来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收拾西北风吗? 正当楚韵拿好身份证,手刚握住卧室门把手时,门从反方向被傅庭州拉开了。 “送你些礼物。”傅庭州单手倚在门框上,眉毛微微挑起,一副高傲的模样。 “是离婚证吗?”楚韵歪着头问。 瞬间,傅庭州被噎住,但他还是忍住了火气,吸了吸鼻子指着门外说:“出来看看,都是这个季度上的新款。” 008生气 一转头,楚韵就看到一排排路易·威登、夏奈尔、范思哲、迪奥、gi、prada、瓦伦蒂诺、guess、乔治·阿玛尼的高奢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摆在过道,旁边的女佣手里端着红色丝绒盒子,盒子里是璀璨的珠宝。 “你这是干什么?”楚韵问。 只见傅庭州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喜欢礼服的话,这些里总该有看上的?我说了,出门在外,你穿廉价的垃圾就是在丢我的脸。” “是吗?我在穿之前需要和以前一样写申请吗?五百字还是八百字呢?呵呵。” 楚韵迅速收回目光,直接绕过这些衣服到了一楼大厅。 傅庭州见状,立马跟过来。 “别给脸不要脸,这些东西是我买给你的,你穿的时候不需要写申请。” “那我也告诉你傅先生,我现在最想要的礼物是和你的离婚证,而不是这些‘宝贝’衣服。” 楚韵看着傅庭州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心里莫名多了一股复仇的爽感,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看这个男人生气,也是一种乐趣。 见傅庭州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楚韵便先开口:“我找到工作了,从今天开始要去员工宿舍住着。 至于离婚的事,你要是担心奶奶会受不了的话,就去找个能让奶奶接受的方式告诉她。我出于人道主义和奶奶这些年对我的好,决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不管你是否跟奶奶说清楚了,我都会找律师向你发起离婚诉讼。” 显然,傅庭州压根就没把楚韵的话当成一回事。 直到现在,他依旧保持着独属于他的高傲,“开什么玩笑?像你这种在家什么都不用干的女人,还能找到工作?你会做什么啊?连基本的ppt对你来说都难如登天吧。” “爱信不信,反正我是要走了。” “楚韵,闹够了没有!” 傅庭州蹙眉,楚韵固执的要求磨干净了他最后一丝耐心,“我知道你想不通孩子这事,但我也说得够明确了,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你必须好好受着。 还有,我答应过奶奶不会跟你离婚!” 楚韵冷哼,一副早就看穿傅庭州真实面目的失望感,她转身背对他,“你不和我离婚无非就是担心,你和李唯儿的孩子出生之后会被骂是小三生的野种,会下贱到连傅家族谱都上不了而已。 傅庭州,说到底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人! 你少拿奶奶道德绑架我,这些年奶奶对我的好我心知肚明,就算是和你离婚了,我也会每个月去看望她老人家!” 砰的一声,楚韵夺门而出,只给傅庭州留下了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艹! 傅庭州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被楚韵狠狠羞辱了一番! 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胆子变得这么大! 一旁的女佣被傅庭州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她耸肩低头,声音小小的问道:“傅总,那这些衣服和珠宝要退掉吗?” “烧了,全都给我烧了!再把楚韵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给我一起烧了!要是我明天回来看到她的东西还留在这里,你们几个全部给我卷铺盖滚蛋!” 傅庭州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几口冰水下肚他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手机铃声响起,李唯儿给他打来了电话。 “傅总,肚子里的小宝宝想爸爸了,傅总能过来陪陪宝宝吗?” 傅庭州二指揉了肿胀的眉心好久才开口,“听话,我现在有点忙,晚点过来陪你!” 这样一说,李唯儿瞬间不高兴了,“什么事情,能有傅总的宝宝重要呀?”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听到李唯儿娇滴滴的声音后,傅庭州就算再怎么生气,都能立马压制住火气,但这次不一样。 傅庭州只感到了无尽的烦躁,一股正在猛烈燃烧的火把像是在炙烤他的皮肤,李唯儿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 “我特么说了在忙,滚啊!” 瞬间,李唯儿被吓得哭了出来,她不停地啜泣,问傅庭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得到的,却是傅庭州冰冷的一个“滚”字。 躺在沙发上许久,傅庭州不仅没有感觉到心情好点,反而更糟糕了! 他粗暴地给助理李然打了电话过去。 “你现在去给我查查,燕城到底是哪家公司录用了楚韵!一旦查到,让他们立马开除楚韵,否则直接让他们公司倒闭!” “好的好的傅总,我这就去。” 这边的傅庭州差点被楚韵气个半死,而一旁的楚韵则是心情大好。 因为她到云鼎的员工宿舍之后惊讶的发现,这里的条件居然这么好! 员工宿舍居然是独栋二层小公寓,里面的家具准备得非常齐全,连做饭的煤气灶和锅都有,最最重要的是这宿舍单人单栋! 而且地理位置也很不错,去云鼎上班甚至都不需要打车或者坐地铁,只需要出小区门口,左转步行一百米就能到云鼎的大门了。 “叮咚!” 楚韵听到门铃响了,立马跑过去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夏款灰色西装和制服裙的成熟女人。 李白桃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一些东西,“呼,累死我了。快接住啊,这些都是集团给你准备的东西,啊,我的手好酸要断掉了!” 楚韵点点头,立马接住李白桃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调味品,还有插座,还有电池,还有洗洁精之类的最基本生活用品。 “这些东西,是集团准备的给我的?”楚韵觉得不可思议,她暗暗想,怪不得都想出来工作呢,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好! 李白桃接过楚韵递来的饮料,喝了几口,又指着厨房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我们集团出于员工身体健康问题的考虑,取消了中央厨房配置,让员工自己做饭吃,健康划算。我们每个月都会给住在宿舍的员工补充基本生活物资,还有米面粮油,节假日还有海鲜之类的。” “我的天,真是谢谢你啊李姐,我真的,我真....”楚韵激动得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她像是小时候考了全校第一的孩子般,激动得只知道拍手了。 “客气什么,咳咳咳,又不是所有员工都有你这样的待遇。你现在是季总的助理,当然要享受最优的待遇了!” 李白桃刚刚走出去没几步,又突然折返回来,“对了楚韵,明天下午季总要去谈生意,据说要带上你,你记得穿得正式点,不要穿那种不三不四的衣服!” 009尴尬 深夜,楚韵辗转难眠。 失去的孩子,傅庭州冷漠的抛弃,还有季晏礼那张带着血的脸庞...这几个画面像是电影一样,一直在她脑海中轮流播放。 她想,今天季晏礼直接让自己上来当助理,一定是认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季晏礼没有说出口?或者说,他是有别的原因才让楚韵当了助理。 这些问题像是带刺的藤蔓一样,楚韵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被勒紧,疼得厉害。 她索性不再去想,转过身喝了杯有助于睡眠的酸枣粉。 次日一早,楚韵便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上了昨天李白桃送她的职业西服和包臀裙。 出门时,她朝镜子里看了一眼。那一刻,和煦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半边脸上,与另一边形成了完美的明暗分界线,嘴上涂的浅色口红也跟着好看了不少。 就连楚韵自己,也觉得像是新生了。 到云鼎之后,李白桃教了楚韵一些简单的基本操作和文件处理方式,楚韵很聪明,一学就会。 短短的几个小时,楚韵便已经掌握了她这个职位所需要的操作。 下午三点,楚韵已经准备好了笔记本和圆珠笔,在李白桃的指引下,上了总裁专用车。 季晏礼和她坐在同一排。 车速并不快,可楚韵的心却一直不停地乱跳,她手指不受控制的抓紧裙摆,紧抿下唇,时不时从车窗倒映出的影子来观察季晏礼的表情。 不得不说,季晏礼这张脸长得实在是精美绝伦。哪怕倒映的模样上有不少其他画面,也能清晰地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楚韵打心眼里,偷偷称赞了季晏礼的帅气。 “拿笔记本做什么?”季晏礼突然开口问。 楚韵连忙将目光从车窗处收回,抱紧怀中的笔记本,“啊,是李经理让我带的,她说我是新人,要多做一些笔记好好学习才能更好地胜任这份工作。” “李白桃?” “对,就是李经理,她...” 楚韵话音未落,车子突然被一辆从后方极速行驶的宾利别了一下,要不是司机反应快,差点酿出了一场车祸。 “啧。”季晏礼不悦地蹙眉,正要让司机追出去问问时,突然发现身边的楚韵头撞在了副驾驶的后座上。 “喂,你没事吧?”季晏礼问。 说有事吧,其实压根就没啥事。但是楚韵完全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刚刚司机急刹车时她没来得及反应,整张脸就贴在了副驾驶后座上。 雪白的坐套上,瞬间被楚韵印了一个吻。 啊! 楚韵觉得又羞又尴尬,第一次跟着季晏礼这种身份的人出来谈生意,没想到居然给人家的宝贝车弄脏了! 此刻的楚韵,多么希望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头撞坏了?”季晏礼看到楚韵半天没动静,便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一拍。楚韵立马一个激灵,低着头慢慢把脸从副驾驶座位处拿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楚韵心里产生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有些颤抖,心想着第一个工资还没领到手,就要先给季晏礼赔点钱了。 抬头的瞬间,季晏礼看到了车套上完整的口红印,也看到了楚韵窘迫的表情,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女人一直不抬头,是因为这个。 “不用你赔钱。” 季晏礼淡淡说完,没再继续看楚韵,转头就让司机继续开车。 而在季晏礼抬手的瞬间,楚韵看到了他手臂深处的绷带,上面似乎又渗出了些血。 楚韵太过于入迷眼神,让季晏礼发现了她,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心,似乎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两人都已经确定,对方就是那天晚上在马路牙子见过的人,但两人都十分默契,谁都没有说出来。 * 楚韵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履历上造假,明明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一天的班都没有上过,却非要说之前给别人当过助理。 这下好了,真要面对的时候,楚韵只能束手无策,偷偷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在互联网上查遇到某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这次谈合作的地点在一处郊区的私人高档高尔夫球场。 这里建筑面积保底有两千平米,上面的青草都是从德国进口的种子培育的,听说光是保养这些草坪,每年就要花费一百多万。 楚韵踩在柔软的青草上面,心想这哪是踩的草坪啊,这分明踩地就是金钱! “啧。” 季晏礼戴着墨镜,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哼闷,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迟到。 乙方姗姗来迟了。 楚韵倒是觉得这是一个能让她喘口气的机会,她刚刚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连忙临时抱佛脚,学了不少经济上的专用词汇和知识。 “季总,仓廪的总裁到了,在门口呢。”管家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给季晏礼汇报。 “让他进来。” “好的季总,对了,我刚刚看到仓廪的总裁似乎带上了他的妻子。” 听到“仓廪”二字时,楚韵的心猛烈地颤抖了一下,这正是傅庭州的公司!而且管家后面那句“妻子”,让楚韵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来说,楚韵和傅庭州还没有领离婚证,算得上是合法夫妻,难不成他傅庭州,真把上不了台面的李唯儿带出来了?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 当傅庭州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朝这边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李唯儿时,楚韵的呼吸几乎要在这一刻停止。 因为,楚韵将李唯儿微微隆起的孕肚看得清清楚楚! “季总,幸会。”傅庭州直接朝季晏礼走来,边走边伸手,似乎是想要和季晏礼握手。 然而季晏礼的手动都没动过,直接给傅庭州来了个下马威。 傅庭州见状,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他拉着李唯儿的手解释道:“傅总,我妻子怀孕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临时带她去医院看了下,所以在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真是抱歉。” “哦。” 季晏礼极其平淡的哦了一声,但凡是个有心眼子的,都能听出来他这是生气了。 正当傅庭州要继续往下道歉时,他猛地抬头,看到了在一旁拿着笔记本站着的楚韵。 010对她的特殊 瞬间,楚韵的脸黑到了极点,她死死攥着笔杆,力气大得似乎要在笔记本上硬生生戳出一个窟窿来。 而傅庭州很明显地慌了一下。 他身体微微后退,觉得浑身像是被冰块包裹住了一般,体温急速下降,他此刻的模样在楚韵眼里颇为可笑。 呵呵。 楚韵深吸一口气,好一个傅庭州,和他结婚三年,他除了家宴以外,从来没有一个场合是带着楚韵的,而现在两人还没领离婚证,他就迫不及待的领上小三来参加这么重要的商业会谈了! 眼睛再一转,李唯儿微微隆起的腹部像是一根生锈的钉子,狠狠插进了楚韵耳朵眼睛里。 要是楚韵的宝宝还在,估计她的肚子也和李唯儿的差不多大了。 “傅总,要开始记录吗?”楚韵收起烂成一摊子的情绪,她决定在此刻为了自己,为了能保住这份工作,不把自己和傅庭州的事情说出来。 这点上,傅庭州和楚韵有绝对的默契。 傅庭州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让季晏礼知道他和楚韵的真实关系,这次的合作指定要泡汤。 “嗯,你坐旁边就好。” 季晏礼看了眼楚韵,心情似乎有了一些好转,他修长如玉的手搭在腿上,摆出一副肆意妄为的态度。 而傅庭州则恭恭敬敬的坐在季晏礼对面,他这样谦卑的模样,楚韵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来,堂堂的傅家大少爷傅庭州,也会在燕城有不敢得罪之人? “生意场上,你带女人来干什么?” 季晏礼没好气地说了句。 没等傅庭州开口,李唯儿率先主动开口道歉,那捂着胸口的模样还带着点娇羞,似乎是在担心其他男人把她看光一样。 “啊,对不起季总。您也能看出来,我怀孕了。怀孕的女人最没有安全感,我只是不放心我老公,所以才哭闹着让他带上我。季总,我这就离开,我去球场外面的等候区等你们结束。” 呵呵。 楚韵这才见识到李唯儿的手段,她那双泛红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加上娇滴滴的撒娇和道德绑架,哪个男人看了不心软?怪不得把傅庭州迷得三年都没回家。 然而,季晏礼却一点面子都没给。 他冷漠道:“不放心他?你的意思是我这里不正规?” 瞬间,楚韵眼中划过一丝闪光,这个季晏礼,怎么这么会怼人! 傅庭州连忙喊来司机,让他带着李唯儿先到车上去,随后又向季晏礼赔礼道歉。 “季总,家妻不懂事,您多担待些。” “又不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担待?你想道德绑架我还是?” “我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季总您别放在心上。对了,今天约您过来,就是想谈谈关于这次投资的问题。”傅庭州发丝间已经冒出了一层虚汗,楚韵能清楚的看到,他这会早就紧张得不行了。 这一切,让在一旁拿着笔记本专心记录的楚韵又气又觉得可笑。 气的是傅庭州公然称李唯儿为妻子,可笑的是此刻的傅庭州在别人面前卑微得像一条狗! 随后,季晏礼和傅庭州便开始了关于投资的谈论。 听得一旁的楚韵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尴尬地咬唇,看来准备还是做少了。 在她仓促记笔记的过程中,季晏礼没忍住扫了她好几眼,每次都会被她这副带着点可爱的模样给逗笑。 他何尝看不出来,楚韵毫无工作经验呢? 而季晏礼的笑,都精准地落在了傅庭州眼里,他想不通,像楚韵这种什么都不会,在家当了三年被人看不起的家庭妇女的人,怎么能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季晏礼身边的人? 傅庭州猜错,一定是楚韵用身体换来了这个职位。 加上季晏礼这种身份的人最看重面子,压根不会和有夫之妇混在一起,所以楚韵才这么着急和自己离婚吧... 很快,傅庭州就在心里确认了这个肮脏的想法。 楚韵在他心里,又被贴上了一层拜金出轨女的烂标签。 傅庭州想,这个女人欠他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他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放楚韵走! 他要把这些楚韵这些年欠他的,对不起他的,全都百倍十倍地拿回来! 谈到一半,季晏礼突然不想说话了,他靠在椅子上,光滑发亮的皮鞋踩在细嫩的草坪上,点了支烟。 “看来你还没做好准备,连话都说不清楚,就跟我谈投资?给你十分钟,去组织一下语言再来跟我说。”季晏礼吐出了一个烟圈,淡淡道。 这下,楚韵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是可以稍稍休息一会儿了。刚刚季晏礼讲的东西实在是过于专业,有些词汇她在电视上都没听过,所以记笔记时格外吃力。 傅庭州低头,他那双充满傲慢的墨色眸子,此刻发白得有些像蜡烛燃烧完滴出的白色蜡液。 但那双眼中,依旧充满了危险,他正半眯着眸子,像是一头狼盯住猎物一样的,盯住了楚韵。 “记了些什么,我看看?” 季晏礼夺过楚韵的笔记本,他老早就想看看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楚韵瞬间脸烧了起来,她觉得很是自愧不如,季晏礼拿着笔记本翻来翻去,时不时蹙眉。 这一幕,让楚韵想起了读书时老师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批改作业一样。 窘迫,慌张,还不能跑。 两人眉眼之间的来往,让一旁的傅庭州咬紧牙关,他气得浑身颤抖,可又不能在季晏礼身边表现出来,于是他故意干咳几声,说道:“季总对您的助理还真是细心,专门指点她的笔记。不过,这位助理是新来的吧,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提到楚韵时,季晏礼眉毛明显上扬不少,语气也好了很多,“嗯,今天第一天跟着我上岗,很多东西都不熟悉,是应该好好教教,你看看,她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哈哈。” 在所有人,尤其是傅庭州的印象里,季晏礼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笑过。 该死的。 傅庭州气懵了,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咬紧后槽牙,真想立马扯住楚韵的头,在她脸上狠狠地扇几巴掌,看她还敢不敢勾引季晏礼了! 011离开他 这个机会,终于让傅庭州逮到了。 在季晏礼合上笔记本的瞬间,楚韵如释重负,连连说想去一趟洗手间。 季晏礼点头,朝傅庭州淡淡说:“那就半小时后再谈,我的助理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这句带着点亲切的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季晏礼对楚韵有意思,在楚韵转身走时,他的目光留恋了几分。 都是男人,傅庭州还能看不出季晏礼的心思? 之前的江景演技太拙劣,傅庭州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他并不怎么在乎,可这次的季晏礼实在是不一样。 瞬间,一股带着嫉妒,吃醋,愤怒的情绪凝固在一起,像是带刺的链条般锁住了傅庭州的心脏,他疼得厉害。 于是,在楚韵刚从洗手间出来时,傅庭州便找准机会,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 “好啊,这么着急和我离婚,原来是傍上季晏礼了。” “傅庭州,你疯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楚韵掐得生疼,楚韵挣扎好几下都没能甩开。 看着楚韵难受,喘不上气的可怜模样,傅庭州心里莫名生出一种爽感,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更加用力了几分,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楚韵的下巴捏碎。 直到楚韵实在受不了,慌张一口咬在虎口处时,傅庭州才吃了痛,将手收回。 “疯子!疯子!”楚韵喘着粗气,连续骂了两声才扶着洗手池勉强站稳。 傅庭州步步紧逼,浑身散发的炽热气息似乎要沸腾周围的空气,“说,季晏礼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我傅庭州愿意出双倍!” “呵。” 这话给楚韵气笑了。 “季晏礼没给我钱,是我自己主动去云鼎面试的,结果一下子就面试成功了!傅庭州,在你眼里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一个靠出卖身体才能获得工作的女人?我告诉你,我可没有你眼里的那么不堪!” 楚韵就差指着傅庭州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她一口气说完,掌心沾了些冷水敷在额头上让自己保持冷静,“傅庭州,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不可能。” 那一刻,刺眼的阳光照在傅庭州的脸上,是那样的阴冷,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垂下几道光影,像是给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任何人都无法透过他的眸子来窥探里面埋藏的真实情感。 只有傅庭州自己知道,他还不想和楚韵结束。 “别闹了。回去好好在家待着,你缺钱的话我每个月给你十万的零花钱,你要是觉得家里太无聊,我就给你在仓廪安排个职位。” 说完,傅庭州微微挑起眉毛,他伸出手想要去抚摸楚韵那张受了惊吓的小脸,却被楚韵一巴掌打开。 他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说些软话,再开出一些完美的条件,楚韵就会像只小兔子一样乖乖听话。 就像,从前那样。 或许,是因为傅庭州冷静下来的缘故,楚韵也跟着安静了不少。 但楚韵的态度一点都没变。 “傅庭州,你现在说这种话是在挽留我吗?呵,我承认,我之前太爱你了! 爱到可以为你去死,爱到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出轨,爱到天真地以为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看在原地千疮百孔的我! 可当你让陈云拿掉我孩子的那一刻,我就清醒了!我不再是那个在你面前唯唯诺诺,不会做出任何反抗的女人了!我们之间,只有结束。” 楚韵双手扶在窗台处,今天的阳光十分明媚,她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高尔夫球场上的盈盈绿草和在空中小巧灵活自由飞翔的鸟儿。 楚韵忍了这么久,头一回在傅庭州面前说出这种话,她像是得到解脱一样,没忍住流下两行眼泪。 而身后的傅庭州,有些怔住。 爱他? 像楚韵这样唯利是图的人,真的会真心爱上一个人? 某一瞬间,傅庭州看着在窗台处悄悄抹眼泪的楚韵时,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不知道傅庭州是出于什么心理,一向遇事从不喜欢解释的他,竟然在此刻开始手足无措的解释。 “今天李唯儿哭着闹着求我,说我要是不带上她的话,她就割腕自杀...我,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楚韵,你理解一下吧。” “我理解,我理解。”楚韵抹干净了眼泪,喘着粗气点头,她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大闹跟傅庭州吵架了,她的心早就成了一块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寒冰。 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精致的妆容早就被眼泪冲花了,看上去像是落魄马戏团上无人观赏的小丑。 楚韵哑笑两声,自顾自从包里掏出睫毛膏补了补,又拿出口红涂在毫无血色的唇上。 涂完,楚韵吸了吸酸得不行的鼻子,在心里告诫自己绝对要忍住,千万不能让眼泪再次落下来弄花了脸。 “看在三年的夫妻情谊上,我不会告诉季晏礼我们的真实关系,算是对你最后的帮助。” 楚韵转身时,看都没看一眼傅庭州。 “楚韵,去跟季晏礼说辞职,他不是什么好人,在燕城惹上他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傅庭州的语气依旧强硬,但和之前比起来,意外的多了几分恳求。 楚韵冷了他一眼,“你是好人,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你看看我现在是什么下场?傅庭州,别忘了我之前给你说过的,一个月时间,就一个月,多一天都没有。” “楚韵!” “唔!” 刹那间,楚韵感觉整个身体悬空了,心脏猛烈地颤动,傅庭州像是人形枷锁般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 充满侵略性的吻如烈火般徐徐燃烧,霸道的力量似乎要将楚韵整个人硬生生咬碎了吃下去。 傅庭州似是发了疯,他将楚韵的双手高高举起,用上半身狠狠抵住楚韵,让楚韵动弹不得,只能像是猎物一样被他在此刻完全拥有和享受。 第一次,傅庭州觉得楚韵好甜,甜到发腻。 而在不远处的角落,李唯儿正好从门外进来,看到如蛇般缠绕的两人时,她连忙找了一间没人的洗手间,躲了进去。 012设计陷害 足足五分钟,傅庭州才舍得松开手。 楚韵一刻也等不及了,她连忙趴在窗台上,猛地拉开窗户,贪婪无比地吮吸新鲜空气。 而在此刻的傅庭州终于冷静下来,他看着镜中发丝凌乱,面色绯红的自己,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不可思议。 甚至西装领口处,还蹭了些楚韵的口红。 楚韵喘着粗气,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指着傅庭州,恶狠狠骂了一句:“疯子!” 那一瞬间,傅庭州愕然看到了她湿润的眼眶中即将落下来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傅庭州觉得自己不敢继续往下看楚韵的眼睛了,他连忙整理好着装,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先过去,你好好收拾一下,别让季晏礼发现异常。” 楚韵背对着他,没说话。 等到身后彻底没动静时,楚韵才忍不住发出几声哽咽,她的指甲狠狠嵌进掌心,像是在惩罚刚刚没有逃走的自己一样。 水哗啦啦地从银制水龙头中流出,正好遮盖了楚韵的哭声。 那一刻,楚韵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 她恨,她好恨傅庭州。 咔嗒——咔嗒—— 一阵十分有韵律的高跟鞋声音从身后响起,楚韵以为是别的女人过来补妆了,于是连忙收拾好了自己的化妆品,让开了路。 可身后的女人只是发出了淡淡的鼻音。 楚韵觉得不对劲,一个转头就看到李唯儿抱着胳膊,趾高气扬地站在窗台旁边。 “你来干什么?”楚韵没给她好脸色。 李唯儿胸口处略微起伏,能看出来她这是在强压怒火,“楚韵,我的男人好亲吗?” “你的男人?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没有骚的慌?李唯儿,我今天不拆穿你们,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仓廪,影响到奶奶。 现在倒好,你跑来过跟我说这种恶心的话?你哪来的脸?” 李唯儿恬不知耻,伸出手故意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装作一副忧愁的模样来刺激楚韵,“宝宝,爸爸怎么能亲别的女人呢,你说爸爸是不是坏爸爸?” 李唯儿时不时,还要斜眼扫扫楚韵。 分明是小三,却要摆出一副正主的模样来欺压在楚韵身上。 “啪!” 楚韵毫不手软,冲上去就赏了李唯儿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李唯儿压根就没想到过楚韵会动手,她捂着烧红的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楚韵,你特么疯了!” “贱人,你在这显摆什么呢!不就是怀了个孩子?你以为有傅庭州护着你,我就不敢打你了?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欺负到我头上?” 楚韵说着,巴掌已经扬了起来,正要落在李唯儿脸上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季晏礼的。 “还没好,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楚韵连忙调整好语气,“没事季总,我不熟悉这里的路,刚刚走丢了。我现在马上过来!” 正当楚韵要挂断电话时,李唯儿突然像是脱缰了一样,朝着楚韵狠狠扑了过来! 手机,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敢打我,还敢勾引我老公,我今天就毁掉你的这张脸!” 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季晏礼又正好开的是免提,李唯儿嚣张跋扈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响亮。 季晏礼冷笑,一股怒火形成可怕的气场,在他周围环绕。 他轻蔑地扫了眼傅庭州,似乎是在警告,“不去看看?” “好,季总。”可以看到,傅庭州很明显的慌了神,他现在已经大概能清楚,楚韵在季晏礼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而且...... 该死的,这个李唯儿到底在胡闹什么! 傅庭州面色沉重,跟在季晏礼身后一言不发,此刻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李唯儿千万不要做出过分太过分的事情! 毕竟,在季晏礼手里,他傅庭州可保不了人。 刚一到洗手间门口,季晏礼就看到楚韵正在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她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扯坏,露出的小半截胳膊上还有鲜红的指甲抓痕。 “谁欺负了?”季晏礼声音冷冷的问。 楚韵叹了口气,她没想到季晏礼会亲自过来,甚至身后还会跟着一个傅庭州。 正在犹豫要怎么说时,洗手间内部的台阶上传来一声惨叫。 “啊——” 几人连忙看去,就看到李唯儿捂着肚子趴在台阶上,屁股下面还有一滩血。 见到这一幕的傅庭州瞬间失智,他大步朝李唯儿跑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 “老公,老公。我的肚子好疼,刚刚楚韵推我,我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肚子...肚子撞在了台阶上。” 闻言,傅庭州的目光瞬间狠厉起来,他朝楚韵看去。 楚韵努力保持呼吸平稳,没回答,就是静静的看着李唯儿演戏,看着李唯儿栽赃给自己。 分明刚刚楚韵只是扯着李唯儿的头狠狠扇了几巴掌,给了她一些教训而已...压根就没有推过她。 这下好了,这李唯儿居然还想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陷害楚韵! “楚韵,给个解释!” 那一刻,傅庭州瞬间觉得楚韵这女人的心冰冷到了极点,他之前只不过是说了句让楚韵去养李唯儿的孩子,这楚韵居然就起了杀心,想要直接害死孩子! 害死他的孩子,就是不爱他! 看来刚刚楚韵口口声声说过的爱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罢了! 而楚韵丝毫不慌,她淡漠的眼神从李唯儿身上划过,最后看向季晏礼。 “季总,我没有推过她。” “好,我信你。” 季晏礼这人喜欢清净寡淡,他在商界这么多年,这种场面大大小小见识过无数次,一眼就看出了李唯儿是装的。 于是,他随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丢给了楚韵,“先凑合穿,走吧。” 楚韵知道,当季晏礼说出这句话之后,任凭傅庭州再怎么想要给李唯儿“报仇”,都没可能了! 正好现在楚韵也累得不行,她前脚刚迈出一个步子时,傅庭州就突然冲了上来,揪住了楚韵的衣领。 “楚韵,要是让我知道真是你推的,你就跪下来给我道歉!” 013拆穿 那一刻,楚韵惊了。 她愣是怎么都没想到,傅庭州居然会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情,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这么难堪。 分明上一刻还在用霸道的方式挽留,下一秒又开始不做任何判断地听信李唯儿的话。 呵呵,楚韵算是才明白,原来傅庭州这人不光渣得离谱,就连脑子都不太好使。 “放开我!” 楚韵单手握住傅庭州的小臂,可因为男女力量的悬殊实在过大,她往下拉了半天,傅庭州的胳膊动都没动一下。 直到季晏礼看不下去,冷冷质问道:“你要对我的员工做什么?” “季总,这女人推了我的妻子,我现在要去带我的妻子去医院看看,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傅庭州说得振振有词,那一刻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李唯儿是他货真价实的妻子,甚至就连楚韵,也在眼睛模糊的瞬间认定了这个说法。 真是没想到,傅庭州居然能为李唯儿做到这种地步! 但季晏礼并不是吃素的,而且在商谈时,给对方带着的员工难堪,就是变相地给对方老板难堪。 季晏礼自然接受不了傅庭州这样说。 “我带了私人医生,现在就给你的妻子看看。”季晏礼嘴角不自然的上扬,眸子轻蔑地半眯,他挥挥手,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便从对面的医疗室快步走了进来。 “季总好。” “去吧,看看是什么情况。”季晏礼扫了眼坐在台阶上捂着肚子不起来的李唯儿。 瞬间,那几个一米八几的威猛男医生,撸了撸袖子就朝着李唯儿走去。 楚韵的目光也跟着看去,那一刻,她看到李唯儿明显的往后躲了一下,似乎是在害怕医生的靠近。 “别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有私人医生,不需要你们,我...不要碰我!”李唯儿求助地看向傅庭州。 傅庭州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欺负他的女人。 “季总,你这是干什么?”傅庭州眉目间已经燃起了不悦,但他还是有些委屈季晏礼,所以声音并没有很大。 季晏礼歪头,挑衅地看着他,“不相信我的医疗团队?他们几个,都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当初协和医院花重金想要他们几个,但可惜,他们还是选择了我。 所以,你到底在质疑什么?” 季晏礼又看向楚韵,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朝着楚韵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楚韵不懂,季晏礼的笑是什么意思。 但不出三秒,楚韵懂了。 “呃,季总。” 其中一个白大褂医生起身朝季晏礼喊了一声,他手里还拿着一团带着血的毛巾。 季晏礼挑眉,“嗯?” 医生有些无语道:“季总,我能说其实这位小姐身上最大的伤口,是摔在台阶上时,手肘处磨破的皮肤吗?而且,伤口已经愈合了。” “那医生,你手里拿的带血毛巾,是什么啊?”楚韵颇为疑惑,谁会随身携带毛巾? 很快,医生的话给了几人答案。 “哦。季总,刚刚这位小姐死活不肯挪动身体,我们以为她骨折了,便想将她拉起来,刚拉起来的瞬间,带血的毛巾就从她的裙子中掉了下来。” 医生说完,戴着医用乳胶手套的双手扯开了毛巾,随后,他在毛巾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一个椭圆形的塑料制品。 “血包,里面的是人造血浆,还剩半罐子没用完呢。”医生说完,又用毛巾包好了血浆袋,折叠整齐递到李唯儿手上,“来,这位小姐,你的东西收好了,下次可不要乱丢!” 这一举动,无疑是当面拆穿了李唯儿的台,还告诉了所有人李唯儿拙劣的计策。 “呵。” 楚韵看着李唯儿一声不吭,却又红得能滴出血的脸时,忍不住冷笑一声。 而傅庭州的脸色,比李唯儿的还要精彩。 “傅总,我真是抱歉啊。没看出来‘您的妻子’会随身携带人造血浆呢。她平常是喜欢看宫斗剧吗,这么喜欢用孩子当筹码,去陷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 楚韵不明意味地笑着看向傅庭州,那一瞬间,她承认现在傅庭州这副落魄又羞愧又不敢言的模样,让她心里很爽。 同时,楚韵还不忘记给李唯儿补刀:“建议你有空多看看书,以后不要再用这种十几年前老掉牙的套路来陷害人了。你干的这事,让我想起了十多年前看过的狗血言情小说,里面的恶毒女配,好像和你一样没脑子。” 楚韵抱着胳膊说话时,季晏礼的目光全在她身上。 季晏礼冷哼一声,他心想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看上去唯唯诺诺乖巧得很,可一旦被欺负了,居然这么伶牙俐齿。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楚韵说够了,便整理好衣服站在了季晏礼身后。 “要我的员工道歉吗?”轮到季晏礼开口了。 傅庭州一张脸早就黑得能滴出水了,他感觉后脑勺上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棍子,有些神志不清,手臂上的肌肉不断紧绷,青黑色的血管像是蜿蜒的蟒蛇一般缠绕在他的小臂上。 他抬头,正好对上楚韵的目光。 那一瞬间,他除了恼怒之外,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楚韵,可是...... 傅庭州不认为自己错了。 他只是太在乎李唯儿肚子里的孩子了,所以才会这么冲动。 “我,对不起,我向你的助理道歉。楚小姐,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对不起”三个字,说出来好像是烫嘴一样,傅庭州咬紧牙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三个字勉强说出口。 “既然真心实意道歉,为自己的错误买单,都让傅总感觉如此艰难,那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的项目也可以终止了。毕竟,我们云鼎可不喜欢人品不佳的合作方。” 季晏礼冷冷说完,便让管家直接送客。 “季总,合作的事情我想再争取一下。” 傅庭州这一刻真的慌了,他知道这次拿不到云鼎的投资意味着什么,他本以为,季晏礼不会在这种女人之间的小事上投入情绪,从而影响到工作。 但是傅庭州猜错了,当季晏礼冰冷的车窗毫不犹豫地摇上去时,留下的只有一阵不带温度的风。 014我的妻子 车上放着一首八十年代的金曲。 曲子节奏十分温婉,让楚韵的心跟着安静了不少。 楚韵其实对于季晏礼直接取消和傅庭州合作的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她打开笔记本,又摁着计算器算了半天,最后面露愁容的说道: “季总,您这次去取消和仓廪的合作...我粗略算了一下,我们好像要亏一千多万呢。真对不起,季总,这件事好像是因我而起,要是我聪明一点,早点发现李唯儿的端倪就好了。” 季晏礼毫不在乎,他浑身舒展的靠在车座上,扭了扭脖子,“你算的不错,我们的确会损失一千多万,看来你在经济学这方面挺有天赋。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次仓廪的损失,是我们的五倍之多。还有,你有什么好自责的?就算你提前看出了李唯儿端倪又如何?你又不能直接揭穿她,和她打一架?像她这种人,你不必理会,她自己会按耐不住爆的。” “总的来说,今天还是谢谢季总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都...我肯定要被那两个人欺负了。” 楚韵无奈地叹了口气,车窗外吹来的晚风让她的碎发在耳边起舞。 季晏礼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但其实,季晏礼一直有个疑问,他思索片刻,决定亲自问问楚韵。 “你和傅庭州认识吗?还有李唯儿...” 这个问题,让楚韵心里一咯噔,她抿唇,决定只撒40%的谎。 “之前我去仓廪面试的时候,见过他们两个。当时就闹了一些不愉快,后来我就再也没去过仓廪,再也没见过他俩了。” 楚韵撒完谎,表面上一副自在坦然的模样,可手指早就紧张的在车座附近不停地打圈。 心思细腻的季晏礼发现了这点,但他没点破,反而继续顺着楚韵的话说。 “这些年仓廪的效益一直不好,我估计他们撑不了几年,你不去仓廪来我这里,是对的。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楚韵摇摇头,“什么问题?” 转头,就看到季晏礼揣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有没有感觉李唯儿是个小三?” “我...”楚韵咬咬下唇,忍着尴尬的笑意,“我的感觉和你一样,季总。” “嗯,传闻傅庭州三年前就和一个神秘女人结婚了,整个燕城到现在,谁都不知道他的神秘老婆是谁,这就说明他家里人对他的老婆隐私保护得很好,不想让他老婆参与到商界来...而他今天居然敢正大光明的带着一个怀孕的女人出来,除了小三,我想不出那个女人会有第二种身份。” “季总,你分析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我想一定是你说的这样!” 楚韵带着几分拍马屁的意思,连连夸赞季晏礼。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季晏礼也并非看起来的那样凶狠,不近人情...相反,她觉得季晏礼是一个很好说话,还喜欢八卦别人的有趣总裁。 重要的是,季晏礼有脑子。 如果跟在他身边工作,说不定能学到很多东西,能很有效地提升自己。 想到这里,楚韵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跟在季晏礼身边,做他的助理,为自己好好奋斗!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此刻,金灿灿月亮已经高高悬挂在了燕城中央。 洒下的月光如天然薄纱一般,盖住了燕城的灯红酒绿。 楚韵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记性不好,容易忘事。 等她回到宿舍,舒舒服服地泡完热水澡,躺在床在透过玻璃窗户看星星时,心情好了很多。 在想到傅庭州和李唯儿的所作所为时,楚韵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她只感到,无尽的好笑。 她想,所以李唯儿这三年来,就是靠着这些傻子看了都不信的手段,来把傅庭州留在身边的? 真是愚蠢的男人啊! 深夜,楚韵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白天傅庭州强吻她的画面就会在脑海中,如电影一样反复播放。 她连忙下床,到客厅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随后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大口喘气。 楚韵一遍又一遍地拍打胸口,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恶心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居然是傅庭州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傅庭州这个名字时,楚韵的心情又变得差了很多。 铃声足足响了三四遍,楚韵才受不了接听了电话。 “你在哪里?” 傅庭州的声音带着几分很明显的醉意,楚韵开了免提,能听出来这会傅庭州大概率在酒吧之类的地方。 “宿舍,怎么了?” 傅庭州冷笑,“呵,我不信。我猜你一定是在季晏礼的家里,是不是!你和他睡在一块了!所以,所以他今天才会帮你!” 楚韵气的笑了几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傅庭州是个爱无理取闹的男人。 “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可不要污蔑我。另外,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到底是谁在刻意陷害。傅庭州,我今天没有在季晏礼面前说出我们的关系,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可你的‘妻子’不懂事,非要搞出这一招来搅黄你的生意。” 瞬间,手机那头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哗啦声,傅庭州又开始砸酒瓶子了。 他似乎是对楚韵的这句话很不满意,他朝着手机话筒处大声喊道:“我的妻子,从来都只有你!” “闭嘴吧,傅庭州。这些年来你都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呵,你以为我还会像之前一样信你的鬼话?闭嘴吧,闭嘴吧,李唯儿才是你的妻子。” 楚韵捂着胸口,在深夜时,人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情感也变得格外敏感。 “楚韵,你爱信不信,反正自始至终,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人!” 这一刻,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插在了楚韵的心脏上,她疼得厉害,疼得蜷缩在了角落。 如果...如果傅庭州能早些说出这句话,会不会... “不,绝对不可以!”楚韵朝自己胳膊内侧最柔软的细肉上狠狠掐了一把,剧烈的疼痛感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 “傅庭州,我们早就结束了。” 015清醒 结束? 凭什么结束! 傅庭州不服气啊,他跪在碎裂的玻璃渣子上,胸口闷得像是被一块巨石堵着。 看着电话被挂断,傅庭州身体没支撑住,双手摇晃着跌在了地上,瞬间,那些锋利的碎渣滓刺穿了他掌心的皮肤,鲜血从溃烂的皮肤中流出,像是熔浆一般艳得可怕。 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的缘故,傅庭州摊开手,缓缓用指甲扣下嵌在掌心的玻璃碴,居然什么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等李唯儿急匆匆赶到包厢时,傅庭州的双手,衬衫早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看上去十分吓人。 “傅总,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做傻事,不要吓唬我和肚子里的宝宝啊!” 李唯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傅庭州面前,她试图将傅庭州拉起来,可不管怎么用力,傅庭州都一动不动,像是死人一样。 “傅总,求求你说句话啊!傅总你不要这样,真的很吓人!我承认今天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嫉妒楚韵了,我才一时糊涂。” 李唯儿哭哭啼啼的,看着一振不振的傅庭州,生怕他真的死了。 约莫五六分钟,傅庭州才有了些反应。 他深深吸了口气,深得似乎要把肺都吸出来,“我们结束了吗?” 瞬间,李唯儿脸色一变,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傅庭州心里还有楚韵。 但是现在的傅庭州,一双眼睛早就腥红得可怕,模糊的甚至看不清自己在哪里,自然也看不清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于是,李唯儿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她抽泣几声,学着楚韵的语气道:“怎么,你还对我念念不忘?” 平常李唯儿和楚韵的声音就有些像,加上现在傅庭州醉了酒,又看不清东西,脑子里还想的全是楚韵,就误把面前的李唯儿当成了楚韵。 “没有,我恨你。”傅庭州道。 李唯儿半眯起眸子,握住傅庭州的手,“我也恨你,我告诉你傅庭州,我早就和季总在一起了,至于你,呵呵。我永远都没有爱过你,呵呵。傅庭州,你就死了这条心!” “小楚,别走!” 李唯儿挣脱傅庭州的手,在看到傅庭州如此慌乱紧张一面时,她的心跟着狠狠痛了一下。 为什么,她李唯儿到底是哪里比不上楚韵了?为什么傅庭州要对楚韵念念不忘? “滚!” 李唯儿假装楚韵,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犹如一把弯刀,击碎了傅庭州薄弱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像是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蜷缩在地上用胳膊把自己抱了起来,随后将头埋进膝盖,浑身颤抖。 瞬间,李唯儿震惊了,她眸子一低,居然看到傅庭州在哭! 当傅庭州愿意为了楚韵流下眼泪时,李唯儿已经百分百确定她要输了,但她还是不愿意放手。 当初拼死拼活,伪造日记本,收买景区的保安,又花了所有的积蓄拿去整容隆胸,又偷偷在t上扎了孔,好不容易才怀上傅庭州的孩子...... 如今,只差一步她李唯儿就能成为傅太太,过上一辈子都不用打工,不用看人脸色的豪门太太生活,她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手! 等傅庭州哭得差不多了,李唯儿觉得时机也可以了,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再靠声音假装成楚韵。 她需要的,是做回她自己。 “傅总,你不要再难过了,楚韵她已经走了,我是小唯呀傅总。” 温柔的声音在傅庭州耳边响起,他费力的睁开双眼,但依旧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人。 他只听到,是李唯儿说她来了。 “小楚...走了?”傅庭州不可置信地问。 李唯儿咬着下唇,几乎要咬破嘴唇,“是啊傅总,刚刚她和云鼎的季总一起走了,两人抱在一起,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呢。” “骗子。骗子!”傅庭州没忍住,那双本就充满热泪的眼眶,又止不住落下两颗滚烫的泪珠。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有点印象,刚刚楚韵的确亲口在他耳边说了滚。 刹那间,傅庭州难受的喉咙发痒,疼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只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环绕住了他。 温暖的像是给了他一个家。 “傅总,别担心。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楚韵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但是我愿意啊。我李唯儿可以对天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永远陪着你。” “小唯...谢谢你。” 傅庭州说完这话之后,头里突然难受地厉害,他无法再继续控制四肢,整个脊椎骨一软,重重倒在了李唯儿的怀里,一动不动。 李唯儿吓坏了,连忙掏出他的手机给陈云打了电话。 陈云开车赶来之后,直接带着另外两个医生将傅庭州抱进车里,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医院。 ...... 这个晚上,对于楚韵来说也不好过。 楚韵蹲在墙角,抬头看着逐渐变模糊的月亮,当地平线上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时,她所期盼的天明终于到来。 那一刻,楚韵想起之前在傅家,傅庭州夜不归宿和李唯儿卿卿我我时,她也是如现在这般,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默默仰头盯着地平线,期望太阳可以快些升起来。 当太阳升起时,悲伤也会随之消失。 当傅庭州在电话里说出那些话时,楚韵承认她的心脏还是跟着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有一瞬间,她的确想去酒吧把傅庭州接回来。 可是,这个想法的苗子刚冒出来,楚韵便一把掐死了它。 楚韵明白,当傅庭州在那天凶狠地拿掉她宝宝的那一刻,他们两人之间彻底画上了落幕的句号。 虽然,这对于楚韵来说是个非常不完美,甚至失败的结局...但,但她还年轻。她才二十七岁,她风华正茂,她有的是时间和力气,去重新给自己规划一段人生。 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 楚韵一晚上没睡着,黑眼圈深了不少,她用冷水洗去了昨夜的伤痕,再次抬眼时,镜子里是一个全新的她。 楚韵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说:“永远都不会回头。” 016家庭变故 早上十点,天气意外的好。 因为她现在的职位是总裁助理,所以办公室被安排得和傅庭州的很近。 都在三十一楼。 楚韵穿戴整齐地站在电梯里,身边站着有其他两个部门的女生。 她们在十六层出去之后,电梯门虽然关上了,但声音还是能让电梯里面的人听到。 “你听说了吗,这次季总可看中新招的助理了,什么好资源都给她,就连李白桃也被派去在宿舍伺候人家了。” “嘘,我可听说季总这次回国,压根就没有招助理的打算,这个楚韵好像是突然出现的,感觉有点像季总包养的地下情人,按捺不住想要出来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别说了别说了,要是让别人听到我们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就不好了,我可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小人。” 这些话,被楚韵一字不落地听得清清楚楚。 楚韵的心情瞬间变差了不少,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因为这两人说的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她楚韵一个大学毕业之后就没上过班的普通女人,一夜之间成了云鼎集团总裁的贴身助理,还这么年轻,无论是谁看到了都要说几句闲话。 楚韵叹气,整理了耳边的碎发,她知道现在冲过去跟别人争论自证清白是最愚蠢的行为,她心里清楚,要想堵住这些人的嘴,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工作,用实力来证明一切。 “季总早上好。” 楚韵来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隔壁的总裁办给季晏礼泡上一壶新茶。 季晏礼最喜欢的是一种名为【蓝天玉叶】的茶叶,这种茶叶产于河南信阳,拥有极其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和淳厚的口感,而且价格极其昂贵,单单是这一小盒,就要整整一百五十万。 而且,这种茶的冲泡要求极其苛刻,不光对水质有要求,还对温度的把控也有要求...楚韵跟着李白桃学习了三四天,才能勉强独立的冲泡一壶。 刚把茶水倒到玉瓷杯中,季晏礼就脱下外套坐在办公椅上了。 “不错,才这么几天,你就学会泡蓝天玉叶了。” “是李经理教得好。” 楚韵低头,眼睛盯着地板。 季晏礼抿了一口茶,二指悠闲自在地在桌面上敲打,他看着楚韵低头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嗯,对了。今天下午开始你暂时不用来办公室了。” “啊?” 楚韵惊讶的抬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昨天和仓廪谈合作失败了,所以季晏礼要开除自己? 正在楚韵将所有不好的结果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后,季晏礼才缓缓开口。 “昨天看了你记的笔记,我眼睛疼。所以我专门从市场营销部调来了一个老师,这几天你就去他那里报到,让他好好地教教你。” 季晏礼说完,就给了楚韵一张电梯感应磁卡。 他补充了一句:“以后就用我的专用电梯,你是我助理,不需要去和别人挤在一起,耽误你工作的时间。” “啊?”楚韵小心翼翼地接过磁卡,掌心传来冰凉的温度与内心的燥热形成了对比,瞬间,她觉得季晏礼是一个很好的领导。 “谢谢季总,那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去收拾一下东西,你这几天不在,估计也没人去你的办公室。” 时间一直到下午,楚韵跟着李白桃一起去了营销部专用的办公室。 一进去,就看到营销部经理李夏荷在等着了。 “你就是季总的小助理?真年轻漂亮,来吧,废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季总交代了,要用最快的速度让你学到真东西。” 李白桃看着楚韵愣住,便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 楚韵立马反应过来,朝着李夏荷走去,“李经理,感谢你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教我。” “嗯,不客气。” 李夏荷讲的知识虽然十分专业,但大多都很简洁,所以听起来并没有很吃力。 到下午六点时,楚韵已经掌握了经济基本的运行形势。 等李夏荷走后,楚韵又回到了工位上,她拿出笔记本,打算把今天讲的知识再总结一下。 笔记刚整理到一半,电话响了。 一看到显示名称是“妈妈”时,楚韵的心情瞬间烂了一大半。 她叹了口气,接了电话。 “小楚,今晚有时间吗,我炒了两个你喜欢吃的菜,你回来吃饭啊。” “我没时间,我要加班。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吃饭,是因为家里的生活费又用完了?说吧,这次要多少钱?” 楚韵知道,她的原生家庭一点也不幸福,甚至可以说是很垃圾。 原本她是个独生女,可是七岁那年爸爸出了车祸,妈妈带着她二婚,又和二婚的男人生了个儿子,自此楚韵不幸的生活就开始了。 妈妈和后爸除了能保障楚韵基本的生活物资以外,基本上从不会给她多余的一分钱。 长大之后,楚韵不光要自力更生,还要每个月按时给家里打生活费。 有时候,甚至要给那个弟弟一些钱来买衣服买鞋子。 一来二去,楚韵就不想回那个全是吸血鬼的家了,而爸妈似乎也很知趣,除了要钱以外,其他时候根本不会主动让楚韵过来吃饭。 云霞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小楚,这次不是要生活费了,你下班赶紧回来吧,家里出了大事!” 楚韵不相信,在她的认知里,后爸和妈最看重的就是钱。 只要和钱有关系的,就是比命还要大的事。 “你说清楚,不然我不来。” 在楚韵的再三逼问下,云霞才说出了实话。 “小楚啊,你弟弟在学校,把同班女同学的肚子......弄大了,那女生的家长要求我们赔偿三百万,我和你爸都是打工的,哪里来的三百万啊....” 这话一出,楚韵剩下不多的好心情也瞬间烟消云散,“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出那三百万?” “也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你先回家,我们一家人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处理吧,求你了,快回来吧,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楚韵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冷静几分钟后,楚韵突然意识到,如果只是弄大了别人的肚子,怎么可能要赔偿三百万,三百万,足够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了! 难道... 017拿出三百万 “到底是什么事,说。”楚韵一脸无奈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云霞和后爸李刚惆怅的模样。 见两人迟迟不开口,楚韵更加肯定了刚刚的想法,李耀祖犯的错一定不止这么简单。 “不说我走了。” 见到楚韵真打算要走,云霞连忙起身拉住她的胳膊,“你弟弟他为了那个女生,还把同班另一个男同学给打了,鼻梁骨断了,对方家长不依不饶,非要三百万。” 楚韵气的有些头晕,“那个男生呢,现在在哪里?” 李刚连忙喊:“哦,他啊,他在icu!” “icu?”楚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连忙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下,“鼻梁骨断了能进icu?你们两个,直接说李耀祖把别人打死了不行吗?” 云霞努努嘴,一副对方家长事多的厌恶表情,“我看他脸上流了那么多血,不就是鼻梁骨断了?这么点小事,非要住什么icu,一天就要好几万,什么金贵的太子爷,这不明摆着坑害我们这种老实人?” “是啊,我看他们就是欺负我们老实人,我们耀祖在学校本本分分的,男孩子调皮一点也很正常...可,可对方家长就是不肯放过我们,非说要三百万,要不然就报警把我的宝贝儿子,你的宝贝弟弟抓起来。” 李刚单手掩面,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别人把他儿子打进了icu一样。 这张丑恶的嘴脸,看得楚韵想吐。 她紧抿双唇,脉搏跳动的速度达到了顶峰,一口压在心口的话爆发出来:“够了,李耀祖今年满十八了吧?已经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件事我管不了,我也没有三百万,就这样,我要走了。” “小楚!”云霞咬紧牙关,死死扯住楚韵的胳膊,“你弟弟今年高三了,高三!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知道高考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吗!你是他的亲姐姐,你怎么能不为你弟弟的未来考虑!” “咋?你还指望李耀祖一个模拟考200来分的人,给你考个清华北大,还是燕城状元?” 楚韵一句话,便怼得云霞和李刚说不出话。 眼看楚韵不吃软,云霞和李刚又开始了另一种方式。 云霞深吸了几口气,大步走到厕所,从最底下的抽屉拿出一个木质盒子放在桌子处。 这盒子,楚韵认得。 里面是她爸爸的骨灰。 “你想干什么?用我爸的骨灰来威胁我,让我给李耀祖这个浑蛋出三百万?” 楚韵毫不客气的质问,此时她的心脏跳动剧烈,跟着肺部也开始紧缩,每吸一口气,都要疼得颤抖一下。 而云霞则是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她收回骨灰盒,“小楚,妈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出这三百万,我就把你爸的骨灰给你,你把它带回你爸的老家,自行处置。” 楚韵气的双眼直冒星星,她感觉喉咙里像是被扎了一根钢针,又烧又疼,可是看到爸爸骨灰盒的瞬间,她的眼眶又忍不住湿润起来。 要不还说是亲妈最了解女儿呢,云霞看到楚韵表情的变化,立马接着说。 “我知道你这几年没工作,没钱,但我知道你老公是傅庭州啊,仓廪的总裁是吧?这些年你一直不带他来见我们,不就是怕我们找他要钱?现在我们家出了这样的大事,正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你去找他要三百万。” 楚韵没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离了。” “离了?”李刚不可置信地盯住楚韵的脸,“离婚他给你分了多少财产?” “我净身出户,没钱。”楚韵没好气道。 “净身出户,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让人家白睡三年?”李刚情绪激动的,唾沫星子溅了楚韵一脸,要不是云霞连忙拉住他,估计厚实的巴掌下一秒就要打在楚韵的头上。 云霞和李刚,一人白脸一人红脸。 云霞一脸惆怅地握住楚韵的手,“小楚,三百万对傅庭州来说不算什么,你就放心大胆跟他要。这件事关乎你弟弟的未来,他的未来就是我们全家的未来。另外,我向你保证,等你弟弟这件事解决了,我就让你带走你爸的骨灰。” “我说了,和傅庭州离了,离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回去加班了。” 楚韵走得很及时,要是再晚一秒,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就要冲破眼眶的禁锢,如潮水般涌出。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 楚韵像小时候害怕打雷那样,蜷缩在衣柜的角落,这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能让她有几分安全感。 每当这时,楚韵才会把白天积攒的情绪发泄出来。 这晚,楚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是大清早,傅庭州的电话吵醒的她。 “过来一趟。”傅庭州语气冰冷,是直接在命令楚韵。 楚韵嗓子疼得几乎说不出话,她哽咽了几下,“不来。” “不来,你妈昨晚给我打电话了,要三百万是吧?你过来跟我面谈,我要是心情好了,就把这三百万给你。” 瞬间,楚韵浑身一哆嗦,她简直不敢相信傅庭州口中的话,“我不过来,另外,这三百万不需要你出,我自己能解决!” 电话那头傅庭州一声冷笑,“怎么,难道你还想找季晏礼要这三百万?” “我...我也不会找他要!反正你不用管,以后我妈再给你打电话,你就直接拉黑。” 楚韵冷冷说完,气得胸口疼。 “呵,楚韵,别这么嘴硬。”傅庭州依旧不依不饶,“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这笔钱,我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你现在乖乖听话过来找我,我就给你三百万。”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需要你的钱,不需要!还有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没等傅庭州回复,楚韵便气地挂了电话。 接着,楚韵拿出笔记本,开始计算。 她现在的工资是每个月两万,这三百万,她的不吃不喝不消费,存12年半! “什么东西!” 楚韵骂了一嘴,正要起身去上班时,身子不小心刮到了桌子,一张藏在笔记本的泛黄照片滑落在地面上。 018傅奶奶的要求 看到那张照片时,楚韵怔住。 这是一张楚韵和爸爸的合照,当时楚韵只有五岁,穿着碎花纱裙,梳着双马尾骑在爸爸的脖子上,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全是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自从爸爸去世,这张照片就被楚韵藏了起来。 以前每次生活压力大,喘不过气时楚韵总会拿出这张照片,在爸爸面前诉苦。 可是现在时间一长,楚韵所经历的磨难太多,这张照片所拥有的能够治愈她的魔力,似乎在开始消失。 “我们家小楚,是最棒的女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到时候,就是你保护爸爸了!” “好,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会保护爸爸!” 幼年时和爸爸的玩笑话在耳边响起,楚韵的心里像是被狠狠插进去一把刀,疼得她握紧照片,半天没从地上站起来。 在那个瞬间,楚韵突然意识到,即便是现在的自己有多么麻木,可那份爸爸曾经给她的爱,一直在心底。 尽管,这份爱已经消失了太久。 楚韵深深吸了口气,她轻轻拭去照片上的灰尘,将照片装进钱包里,随后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爸爸的骨灰拿回来,一定不能让他继续在那个没有温度和爱的家里受苦。 可是三百万,楚韵要怎么拿出来? 眼下傅庭州,似乎是唯一能帮助楚韵的人。 可是,楚韵死活都不同意。她发过誓,一定会和傅庭州彻底断干净关系,永远不会收傅庭州的一分钱! 这一整天,楚韵在上班时精神状况都不好。 李夏荷讲的东西,她听得七七八八,没记住几个重点。 李夏荷很担心楚韵的状况,但当面问人家又不说,思来想去,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季晏礼。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周末不用过来。” “好。” 楚韵双目无神的点点头,一下班就回了宿舍。 好巧不巧,刚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傅奶奶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傅奶奶让楚韵赶紧来一趟医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虽然楚韵和傅庭州在离婚的风口上,但楚韵一直念着傅奶奶的恩情,所以楚韵拖着疲惫的身子,打了辆出租车就到了医院。 刚从电梯出来,陈云就站在电梯口,像是专门在等楚韵。 “夫人...呃,老太太这几天病情加重,精神状况也不好,你那个...待会进去注意点说话方式,不要说容易让她血压升高的话。” 楚韵点头,她还没有蠢到在傅老太太面前说和傅庭州的事。 “小楚啊,你终于来了,快让奶奶看看。”傅老太太背靠着床头,心疼地拉住楚韵的手摸来摸去,“你怎么又瘦了,按理来说,你怀孕了不应该是胖点才对吗?你这...是不是庭州那小子不给你做好吃的?” “不是,奶奶。自从我怀孕之后,我就吃不下东西,饭还没端上来,我光是闻到味道就想吐了。” 楚韵面无表情地在老太太面前撒谎,她尽量控制情绪,生怕露出马脚。 “三年了,你肚子里终于有了我们傅家的骨肉。小楚啊,这个东西给你,你收下,算是我对你的认可。” 傅老太太一脸慈祥地拿出一枚精致的玉镯,戴到了楚韵手上。 楚韵知道这镯子,是傅家传了好几代的,价值连城,千金不卖。 她心里一咯噔,蹙眉道:“奶奶,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见楚韵不收,傅老太太当即就不高兴了,她假装变了脸,“不收,就是不把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 无奈,楚韵只能“被迫”收下这枚镯子,这会她心虚到了极点,不敢想象要是让傅老太太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看到镯子戴到了楚韵漂亮的手腕上,傅老太太这才再次露出了笑容,她轻轻拍着楚韵的手背,“小楚啊,过几天庭州的爷爷要回来了,你记得一定要和庭州一起过来。” 关于傅庭州的爷爷,楚韵从没见过。只是听说老爷子年轻时上过战场,还立了不少功,是位极具德高望重的老人。 傅老太太温柔地看着楚韵,“这老头,总算回来了。我经常在电话里跟他提起你,他也很喜欢你。到时候他要是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他肯定说,他怎么能有一个这样漂亮温柔又懂事的孙媳妇儿。” 看着老太太满眼的期盼与兴奋,楚韵实在是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 伤害傅老太太的事,楚韵做不到。 “对了,小楚。你和庭州结婚三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爸妈?之前你说他们一直在外地忙生意,没时间过来。现在你怀孕了,该让他们过来看看你了吧?” 傅老太太突然的话,让楚韵有些不知所措。 她可不敢想,要是云霞和李刚见到傅家的场面,不知道要怎么狮子大张口一波。 “奶奶,我爸妈他们...” 傅老太太打断楚韵,“要不这样,过几天庭州的爸妈也会从国外回来,到时候你们双方父母见个面?好,就这样决定了。” 没给楚韵回答的机会,傅老太太便又继续说了起来,“你爸妈现在在哪个城市?我让管家去安排私人飞机接他们,给他们安排最好的住宿,你放心,我们傅家一定不会给你丢人!” 越说,楚韵越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看着手腕上透着清冷光晕的镯子,瞬间觉得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枷锁? 两人的对话,在门外的傅庭州听了个一大半。 当傅庭州直接推开门,迈着轻快有力量的步子进来时,楚韵整个人都慌了。 那一刻,楚韵害怕傅庭州在奶奶面前说出三百万的事。 然而,傅庭州给足了楚韵面子,他外套一脱,坐在了楚韵身边。 随后,傅庭州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了楚韵肩膀处,笑着说道:“爷爷终于回来了,好几年没有见到他,我都快想死了他了!奶奶放心,到时候我和小楚一起过来!” 傅奶奶不忘补充一句:“把小楚的爸妈也接过来,我们一家人见个面,吃个饭。” “好。”傅庭州坦然地答应下来,随后捏了捏楚韵的肩膀,在她发烫的耳边轻哼,“跟我出来。” 019诸事不顺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有些发灰的楼道内,楚韵低头站在傅庭州面前,她知道傅庭州肯定要说三百万事。 果不其然,傅庭州深吸一口气,薄唇一张,“楚韵,到现在还这么嘴硬?” “我嘴硬什么?我不需要你的三百万。” “呵,你妈已经告诉我全部了。我知道你弟的事,你弟打的那个人死了,从icu直接拉出去火化了,你知道不?”傅庭州摁着楚韵的肩膀。 楚韵一惊,瞪了傅庭州一眼。 紧接着,楚韵为被打死的人感到一阵伤心,她吸了吸鼻子,“那就让他去坐牢好了,要么一命抵一命也行,反正他已经十八岁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傅庭州没料到楚韵会这样说,他挑起楚韵的下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楚韵,他可是你亲弟弟,你让他一命抵一命?” “不然你去抵也行!” “你!” 傅庭州一下子被楚韵怼得说不出话,他一时间想不通,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冷血到这种地步,居然可以对自己的亲弟弟不管不顾。 傅庭州正想继续往下说,楚韵直接开口打断他。 “傅庭州,刚刚奶奶说的你都听见了吧?过几天爷爷要回来了,我决定答应奶奶去看爷爷。但请你记住,我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而不是你!” “呵,楚韵,你知道我奶奶为什么要你一定过来吗?因为三天后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到时候燕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 你最好准备些能拿得出手的礼物,要不然闹了笑话,我可不会管你。” 傅庭州笃定楚韵一定拿不出像样的礼物,他单手插兜,正等着楚韵跟他说软话求他。 然而,楚韵口气一点都没松。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奶奶,就一定会做好准备。” “你!” 傅庭州显然是没想到楚韵会这样说,他自嘲一笑,随后又不停点头,朝着楚韵拍手鼓掌。 “好,算你有骨气。到时候我妈也会来,楚韵,我看你要闹什么样的笑话!” “那就拭目以待吧,傅先生。” 楚韵刚转身走了没几步,感到被无视的傅庭州心里生出窝火,他突然加快步子,抓住了楚韵的手,抵在墙上。 他面色难看,眉毛拧巴在一起,“楚韵,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要是现在求我,我就出钱替你准备爷爷的寿礼。” 傅庭州心想,自己都把说得这么明白了,这楚韵总不能还这么不知好歹,继续嘴硬下去。 然而在这点上,傅庭州还是失算了。 楚韵推开傅庭州的手,挑起眉毛一笑,“傅先生既然想看我的笑话,又却主动说想帮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楚韵其实懂傅庭州想要她服软,可是,她偏偏不,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对这个男人服软? “楚韵,你让我很失望。”傅庭州叹了口气,那双漂亮眸子黯淡了几分。 楚韵嘴角微微一勾,“你又何尝不是呢?傅先生。” 看着楚韵头也不回地走进奶奶的病房,傅庭州气得一拳头砸在墙上。 指关节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傅庭州火气直勾勾往上冒,他咬牙,在心里暗暗发誓: 如果楚韵在爷爷寿宴那天送了便宜货,丢了他傅家的脸,他就把这个女人抓起来,狠狠地打一顿,打到她住院! ....... 第三天,正好是云鼎培训结束的日子。 楚韵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通过了李夏荷为她准备的考核,这让季晏礼对她刮目相看了几分。 这天下午,楚韵带好了给傅老爷子准备好的礼物,还专门去市中心给傅庭州的妈妈买了套价格昂贵的水乳。 虽然和傅庭州的关系已经破裂,但楚韵并不想牵连到长辈。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你在墨迹什么?” 傅庭州把车停在了宿舍门口,一脸的不耐烦。 楚韵拿着左右手都拿着礼物,累得不行了,她懒得跟傅庭州争论,放好礼物后直接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傅庭州扫了一眼包裹严实的寿礼,看着上面布满灰尘,脸上瞬间露出厌恶的表情。 “呵,楚韵,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丢人!” “放心吧,我自有把握。” 傅庭州气得摁了两下喇叭,狠狠踩在油门上,车子像是要悬空一样,吓得楚韵连忙系好安全带。 傅庭州鄙夷道:“那么脏乱差的包装,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埋汰东西!楚韵,我可警告你,你是我的妻子,你送的东西就代表我送的,你要是让我在寿宴上出了丑,我有你好受的!” “傅先生,麻烦你专心开车好吗?”楚韵懒得继续跟傅庭州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 她心里当然清楚,这件寿礼绝对是拿得出手的! 路程走了一半,风吹得傅庭州火气消散不少,他将车窗摇了上去,看了眼在副驾驶上玩手机的楚韵。 “喂,你爸妈要去接一下?我可以配合你骗一下奶奶,就说是专门坐私人飞机去接了。” 楚韵想到他们就来气,这几天因为李耀祖进局子,有人透露说不是无期就是死刑的事,云霞和李刚没少给楚韵打电话。 期间云霞还说什么要把楚韵爸爸的骨灰冲进下水道。 楚韵气的浑身颤抖,咬牙骂了句:要是真这样做,这辈子都不要想从她这里拿到一分钱。 这话一出,云霞和李刚才安分了下来,还把楚韵爸爸的骨灰收好放下了。 楚韵暗暗庆幸,得亏这两人不知道她的公司和宿舍,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楚韵喝了口冰凉的矿泉水,调整好呼吸才开口,“就说他们有事,实在来不了。对了,我爸妈有没有继续给你打电话要钱?” “没有。” 很快,车子穿过密集的树林,一直到了郊区山脚处。 楚韵还没下车,就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三层的巨型大山庄。 山庄的大门是精雕细琢的檀木色,门楣上镶嵌的家族徽章显得这里庄严而神秘;踏入别墅,宽敞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尊白玉雕成的喷泉,水珠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如钻石般的光芒。 虽然楚韵之前在电视上见过不少富丽堂皇的山庄,但像这么豪华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傅家,这些年来真是发达的要死。 刚走进去没多久,傅老太太就和几个年轻女人走了出来。 老太太一见到楚韵,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了,“小楚,来了?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庭州的母亲,你的婆婆:盛晴岚。” “婆...婆婆好!” 楚韵怔了片刻,才像盛晴岚问好。 盛晴岚并未给予回复,而是极快地上下打量了楚韵,最后发出一声不太满意的沉重鼻音。 这让楚韵尴尬得不行,瞬间红着脸埋下了头,没再继续说话。 另外几个女人在心里都已经看清,盛晴岚压根就没把这个儿媳妇放在眼里。 “原来是晴岚的儿媳啊,我们还以为是新招的佣人呢,哈哈。” 几个女人捂嘴嬉笑,纷纷看向傅庭州,“小傅,几年没见,眼光可是变差了不少啊。” 傅庭州尴尬地笑了一声,“是有些拿不出手,还望几位姨姨不要笑话。” 听得楚韵气死了,红着脸没说话。 只有傅老太太,连忙握紧楚韵的手,替她解围道:“晴岚,你儿媳妇问你话呢,你的中耳炎是不是还没好,听不清东西?” 闻言,盛晴岚佯装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牵起傅庭州的手,笑道:“是啊妈,这都三年没回来了,现在有些水土不服,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说说,我刚刚怎么就没听清你们说的话呢?” 楚韵见状,立马沉住气又问了一遍:“婆婆你好,我是楚韵。” “哦。”盛晴岚极其敷衍地翻了个白眼,就连身上穿着的白色高定旗袍也在此刻多了几分刻薄,她挽起傅庭州的手,“真是的,妈三年没回来,你居然偷偷结婚了。你这小屁孩,背着妈妈偷偷长大了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让楚韵尴尬又丢人,她知道这是盛晴岚的下马威,所以不再讨好似的跟在盛晴岚屁股后面。 “奶奶,我先进去放点东西。” 傅奶奶没继续留人,点头应允。 楚韵提着准备好寿礼,刚到台阶处时,正好和迎面走来的李唯儿撞了个满怀。 “哎呦,哪来不长眼的狗!”李唯儿骂骂咧咧地抬头,正好和楚韵四目相对。 020心惊胆战 “不是狗,是人。” 还没等楚韵抬头,盛晴岚就已经走到了她们身边。 李唯儿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地看向楚韵,又朝着盛晴岚撒娇。 “啊,姨姨。原来是人啊,我还以为是养的大狗呢。这么不长眼,都吓到我肚子里的宝宝了!” 楚韵气不过,直接开口:“不是你卡视线盲区朝我冲过来的?” “怎么,现在成我的错了?”李唯儿气得跺脚。 现在有盛晴岚给李唯儿撑腰,她狂得很。 好在此时,傅老太太及时赶过来,将楚韵拉到自己身边。 “小楚,没关系奶奶刚刚看到了,你不是故意的。走,你刚来还不熟悉,奶奶先带你去转转。” 傅老太太给了楚韵台阶,楚韵立马心领神会,反手挽起老太太的手臂,“好,奶奶。” 盛晴岚冷哼一声,轻喊了一句:“等一下。” 接着,盛晴岚挽着李唯儿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到几人面前开始介绍: “庭州,这位就是在你小时候,我时常跟你提起的李叔的女儿,你从来都没见过的。 我这次回国,本想去与他叙叙旧,没想到他居然去世好几年了。那天我正好遇到了小唯回家,见她一个人住着,有些心疼,就把她带了回来。” 傅庭州有些愣住,在现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和李唯儿是什么关系。 他捏了把冷汗,给了李唯儿一个眼神,接着又朝楚韵看去。 傅庭州真的怕了,要是此刻楚韵直接戳穿他和李唯儿,后果不堪设想。 在傅老太太的身边的楚韵,早就敏锐地发现了傅庭州惊慌却依旧假装镇定的样子,看上去滑稽极了。 但楚韵并没有选择拆穿,抬头就回了傅庭州一个微笑。 楚韵心想,反正这次寿宴结束就要离婚了,何必在此刻去揭穿对方,去闹不必要的是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傅庭州松了口气之后,李唯儿便笑着走来,挤开楚韵,主动挽起了傅庭州的胳膊。 李唯儿朝着盛晴岚笑着说:“阿姨,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这几年一直都在庭州哥哥身边工作,庭州哥哥对我可好了,自从我怀孕之后,他就给我挂了职,让我在家好好休息呢。” “啊?真的是这样吗?小唯,你在仓廪上班,这么厉害?”盛晴岚眉开眼笑,要不是傅老太太轻轻咳嗽了几声以示警告,估计盛晴岚激动得要抱住李唯儿。 李唯儿笑着掐傅庭州的胳膊,时不时还要故意看一眼被冷落的楚韵,“庭州哥哥,其实我才刚怀孕不久,我可以工作的,你这样显得我好没用呀!” 这话一出,傅庭州瞬间两眼一黑,发丝间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知道,李唯儿这么做无疑是在对楚韵蹬鼻子上脸,是想把楚韵彻底惹毛。 傅庭州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又悄咪抬头看了眼楚韵。 在看到楚韵笑着点头时,傅庭州松了口气。 心想:算是个识相的女人。 于是,傅庭州就放心大胆地开始跟李唯儿演戏了。 “我这也不是为了你好,要是给你安排过量的工作,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岂不是要我负责?啧,我可负不起这责。” 傅庭州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可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挽着李唯儿的手也没有松开。 直到傅老太太朝他屁股上打了一拐杖:“臭小子,光顾着别人锅里的饭,怎么也不瞧瞧自己碗里的是不是凉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傅庭州赶紧去管管被冷落的楚韵。 “是是是,奶奶。我这不是和妈妈一起在叙旧吗,哎呀,我没忘记自己的媳妇,你就不要再打了。” 傅庭州笑着朝楚韵走来。 楚韵的掌心处,突然传来了独属于傅庭州的温度,她还是和之前一样不习惯,猛地往后躲了一下,却被傅庭州那双大手禁锢得无处可逃。 “老婆,我们一起进去见爷爷吧。” 楚韵点头嗯了一声,那一刻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而现在的楚韵,不能打退堂鼓,也不能给傅庭州难堪,只能选择去配合,想着寿宴一旦结束,她就立马离开。 看着傅庭州紧紧握住楚韵的手走在最前面,最开心的自然是傅老太太。 她笑着朝盛晴岚说道:“你看看,这两人走在一起多般配啊,这小楚不管是身高还是容貌,都和我们家庭州顶配。” “妈,我怎么听说庭州和楚韵结婚,你在背后出了不少力。”盛晴岚不满意楚韵,更不满意傅老太太撮合两人的事。 傅老太太却摇摇头,笑着说:“晴岚啊,这小姑娘心地善良,没什么心眼子,适合当媳妇。还有啊,庭州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小楚已经有身孕了,两个月过一点点,陈云检查过了,宝宝很健康。” “什么?”盛晴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确认了一遍。 傅老太太点头,“是真的,你呀就准备好当奶奶吧,我这个老婆子,要当上太奶奶咯。” “怪不得你把祖传的手镯给了她!妈,你真是糊涂啊!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万一她是骗婚的呢!”盛晴岚看着楚韵手腕上一晃一晃的镯子,心里急得发痒。 “小楚是好孩子,我相信她!而且我已经问了陈云,这事千真万确!” “我...我不信!”盛晴岚急得差点跺脚,但傅老太太没再理会她。 而一路上,只有走在后面的李唯儿心里乐开了花。 她听着傅老太太对两人的夸赞,心里眼里全是讥讽。 李唯儿心道: 要是让你们知道,傅庭州亲手让陈云给楚韵做了人流,会是什么精彩的场面? 想到这里,李唯儿原本充满嫉妒的心里,多了几分异常的高兴。 ...... 傅家有家规,每次老爷子举办寿宴时,第一个环节就是送礼。 寓意礼到福气到,家庭和和又美满。 盛晴岚作为儿媳妇,按照规矩她要第一个送。 这不,她穿戴白色修身高定旗袍,用红木盘端着一串精美的菩提手串上来了。 “爸,这是我在泰国时,专门去他们那边的寺庙求的菩提串,这可不是普通的菩提,是那位叫龙婆坤的大师亲自开过光的。” 老爷子年纪大了,对佛家之事打心眼的崇拜与尊敬,盛晴岚送的这礼物,可谓是一下子就送到他的心坎上了。 尤其是底下人一听到“龙婆坤”这个名字时,看盛晴岚的眼神中全是崇拜与羡慕。 按照规矩,现在应该是傅庭州的小姨来送,可是盛晴岚却反常地朝着老爷子道:“爸,你这次回来想必也知道庭州结婚了吧?我看啊,这下一个不如就让她来送。 一来让我们大家认识认识她,二来也能看看,她作为我们傅家的儿媳妇,对您这位老爷子有多敬重呢,哈哈。” 这样,表面上是想充当一个好婆婆,把儿媳妇自豪地展示给别人看,可但凡有点心眼,都能知道盛晴岚不就是想让楚韵出丑吗? 她盛晴岚送的菩提串,整个亚洲才不过有三个。这样的实力,就算是楚韵拼尽全力拿出最好的东西,都会显得廉价无比,廉价就代表着对傅老爷子的不尊重。 楚韵心里一咯噔,好一个婆婆,刚一来就给她下马威。 不过楚韵也不在乎了,她刚刚在手机上看了眼日期,今天已经是十五号了,距离和傅庭州约定离婚的日子,还有半个月。 同时,楚韵也在庆幸,还好马上就要和傅庭州离婚了,要是像以前那样,还不知道要在盛晴岚手里吃多少苦头。 作为对傅老太太恩情的回报,楚韵深呼吸一口,默默从桌子上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上来。 打开盒子的瞬间,屋子里瞬间弹出一道刺眼的金光。 021不知规矩 等到光芒结束之后,众人惊奇地将头伸了过来,这才看到,看似平平无奇的盒子里,居然装着一只造型精美,款式独特的彩陶瓶。 彩陶瓶并不大,但其上面精美繁密的花纹使它看上去价值不菲。 傅老爷子从年轻时就对文物情有独钟,尤其喜欢本国历史。而且老爷子退休之后,又专门成立了团队,专门研究祖国的物质文化遗产。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彩陶?”傅老爷子见到彩陶瓶的瞬间,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他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桌前,细细端详。 “是啊,爷爷。奶奶跟我说您最喜欢这种有历史文化的东西,所以我专门为您准备了这只彩陶瓶,希望您能够喜欢。” 楚韵站在一旁,弯着腰讲话的模样十分乖巧。 从傅老爷子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他简直高兴坏了。 “好、好孩子,真是用心了,这是我这几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孩子。” 傅老爷子说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也没从彩陶瓶上挪开,一双苍老的手想要伸出来去触碰它,可是又担心会损坏上面的花纹,于是又默默将手收回。 众人看到楚韵居然能送出如此合傅老爷子心意的礼物,纷纷鼓起了掌,纷纷称赞。 “老爷子真是好福气,能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孙媳妇。” “是啊,长得好看,身材好,知书达理,还知晓老爷子的喜好,真是个好孙媳妇!” 听着众人的夸赞,楚韵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可就在她一个不经意的转头时,就看到对面的盛晴岚和李唯儿站在一起,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得要死,像是谁欠了她们八百万。 盛晴岚脸色难看,楚韵能理解,毕竟这份礼物实在是太合老爷子心意,抢了她的风头。 而李唯儿就不太好理解了。 看她的样子,分明是什么都没准备,白来的。 就在楚韵的右眼皮不自觉跳了几下之后,李唯儿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直接朝着彩陶瓶走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唯儿直接对着彩陶瓶指指点点:“这彩陶瓶,怕不是假的。我可是听说现存的彩陶瓶极为稀有,而且因为它的年代过于久远,加上难以保存,就连很多著名的博物馆都没有这东西。 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想问问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李唯儿这一举动,一来是在质疑楚韵,想让楚韵下不来台;二来也是在打傅家,傅老爷子的脸。 就算这彩陶瓶真是假的,李唯儿一个外人这样当众指指点点,不就是十分没教养刁蛮任性的表现? 瞬间,傅老爷子的脸黑了下去,但因为他是这里辈分最大的一位,直接朝小辈发火,又显得没有气度,所以老爷子又在佣人的搀扶下回到了椅子上。 楚韵全程没有说话,一脸淡定的看李唯儿撒泼,不停地打傅家脸面。 她心里明白,这是有盛晴岚在给李唯儿撑腰,要不然,李唯儿哪来的胆子?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是被我说对了。呵呵,楚韵,你什么家庭条件我不知道?这彩陶,应该是你之前在夜市摆摊时做的吧?你当时好像一个卖三十还是四十,我记得我还照顾过你的生意呢。” 李唯儿一脸得意洋洋,抱着胳膊站在彩陶旁边,正在等着看楚韵出丑。 瞬间,众人一阵唏嘘,他们谁都不知道这李唯儿是什么来头,但看到她能一直站在盛晴岚身边,便误以为她也是傅家的某个不曾露面的千金。 楚韵依旧淡定得很,她抬头眼睛一转,发现傅庭州就站在老爷子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她心里一笑,压根就没指望傅庭州会在此刻帮自己说两句好话。 而且,楚韵有十足的信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彩陶瓶的真假,毕竟——这可是她去世的父亲偷偷留给她的传家宝,是楚家代代相传的,怎么可能有假? “我在大学的时候,确实因为学费问题,在夜市上摆摊卖自己做的彩陶。” 楚韵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想看看李唯儿的反应。 要是李唯儿继续不依不饶,那么楚韵就顺着她往下说,让她今天把能在傅家惹的人全部惹完。 但是,愚蠢的李唯儿并没有看出这是楚韵在将计就计,专门为她设置的圈套。 李唯儿还天真地以为,终于能在盛晴岚的撑腰下,美滋滋的朝楚韵报仇了。 于是李唯儿清清嗓子,当着所有宾客面说道:“所以说,楚韵,傅爷爷的八十大寿,你就拿出在夜市上只卖三十块钱的垃圾,来糊弄?我可听说,陶瓷这类东西不能送假的,送假的就意味着折寿。” “折寿”二字一出,傅老爷子纵然是脾气再好,也忍无可忍。 要不是傅奶奶眼尖,在身后偷偷摁住了傅老爷子,估计老爷子要直接被气地吐出一口鲜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韵,此刻楚韵像是聚光灯下被审判的小丑,只要有一步走错,就要被赶出舞台。 “但我没说过,送给爷爷的东西是假的。实不相瞒,各位,这彩陶瓶是从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我的父亲去世之后,就将它传给了我。” 与李唯儿的聒噪不同,楚韵在说话时非常端庄淡定,一点也没有气急败坏的样子。 “所以说,这是你家的传家宝?” “是的,我父亲是雁南大学的历史系教授:楚山河。这彩陶瓶,是他生前最喜欢,最视为珍宝的东西。所以我才在今天把它拿了出来,献给我最敬重的傅爷爷,还希望爷爷能笑纳。”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有孝心的好孩子!”大厅内响起一阵掌声,众人纷纷笑着看向楚韵。 就连傅庭州,也跟着一起拍了几下手。 “呵,谁信啊?”李唯儿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好不容易才安静点的大厅,“楚韵,你爸不是在荣华市场杀鱼的屠户吗,什么时候成雁南大学的教授了,你就算是撒谎也不能这么撒吧?” 楚韵还没来得及张开嘴,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性。 男人扶了扶眼镜,淡淡道:“傅老爷,很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 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们说的彩陶了,不如就让我来看看吧,我在这方面很有研究。” 022道歉 “呀,林老师你来了?”傅老爷子见到林建国,一下子激动得眼睛一亮,脸上重新挂起了笑意,“林老师在学校忙完了?来,快给林老师看看。” 林建国在文物研究这方面的专业程度,在燕城是出了名的。 连续好几次上过国际新闻,就算是不对文物这方面有研究的,也都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 “这位小姐,我看你的眉眼颇为眼熟,像是我的一位故人。” 林建国一边查看彩陶,一边朝楚韵扫了眼。 楚韵笑着鞠躬,“是吗?希望林老师好好的看看。毕竟,我父亲传给我的东西就这样被人污蔑成假货,我心里很难受,我父亲在天上看到了也会很难过。” “哦...你的父亲?”林建国越看楚韵,越觉得眼熟,当他摸到彩陶上熟悉的花纹时,瞬间想起来了。 他连忙转头问楚韵,“你的父亲,是不是叫楚山河,我记得他是雁南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吧!当时他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我可是他的忠实粉丝呢,看了不少他指导出版的历史书。只可惜,天妒英才,哎.......” 林建国说的这些话,被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楚韵是什么来头,但这位林建国他们可都是熟悉的很。 “啊,原来是楚教授的女儿,怪不得这么有涵养!”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楚教授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媒体不发达,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 楚韵连连点头,情绪已经有些激动,“林叔叔,其实我认识你的,我小的时候跟着爸爸在雁南大学玩,还进过你的办公室,我还记得在你办公桌旁边,也放着一个漂亮的彩陶呢!” “小丫头记性真好,不像我啊,年纪大了差点没认出你,这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了,估计要被气到,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让大厅的众人都羡慕不已,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要靠近林建国,想和他打上交道,可没想到,居然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打上了。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盛晴岚的已经彻底变了脸色,那张原本就刻薄无比的脸,在此刻像是被轮胎碾压过一样,臭得要死。 她犀利的眼神看向一脸茫然的李唯儿,气得牙痒痒。 心道:真是个蠢猪! 而在此时,傅庭州也从傅老爷子身边下来,站到了楚韵身后。 他在背后轻轻戳了戳楚韵的后背。 楚韵知道,傅庭州的意思就是想让她收手,给李唯儿一个台阶下。 可是,李唯儿从一开始当面指出彩陶是假货时,就已经注定了她今天要走上绝路。 林建国检查完彩陶,又推了推眼镜,随后摆摆手笑着走向傅老爷子,“老爷子好福气啊,这是千真万确的甘肃马家窑彩陶,距离现在差不多有五千多年。像您孙媳妇送的保存这么好的,目前现存的估计只有这一个了。 至于它的价格吗,林某实在是不敢估量。” “什么?”傅老爷子一听到这话,瞬间高兴的拍了几下大腿,连着身边的傅奶奶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见傅老爷子亲自下来,缓缓走到楚韵身边,主动拉住楚韵的手,“好孩子,谢谢你送给爷爷的礼物,爷爷很喜欢。来,孩子,站累了吧,跟爷爷坐在一起。” 傅老爷子让佣人取来一把椅子,放在了自己旁边,让楚韵挨着他坐。 高兴的事情讲完了,现在得讲讲不高兴的。 盛晴岚作为把李唯儿带到这里的人,今天李唯儿犯了这样的大错,她自然脱不了干系。 为了表态,她直接冷眼看向李唯儿,语气严厉:“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李唯儿一脸的委屈,周围人嘲笑的眼神像是一块又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贴在她的皮肤上。 傅庭州佯装干咳几声,朝着李唯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道歉,之后好帮着她在老爷子面前说些好话。 可这李唯儿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她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可是盛阿姨,不是你教我这样说的吗?我又看不出这东西的真假,你说假的我才站出来....为什么现在你要我道歉啊?” 这话,无疑是把盛晴岚一脚踹进了火坑。 傅老爷子凌厉的目光看向盛晴岚,瞬间没了一丝好脸色,“盛晴岚,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寿宴,你带个外人来也就算了,可你现在居然教外人使坏,故意刁难我傅家的孙媳妇,故意刁难我这个老头?” 瞬间,众人低下头,纷纷在私下说起了盛晴岚的闲话。 盛晴岚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为了自己的面子再三考虑之后,她大步走上前。 “啪!” 一个十分响亮的巴掌重重落在了李唯儿脸上,瞬间,她的脸就像是猴屁股一样又红又肿。 连着扇了李唯儿几个重重的巴巴掌之后,盛晴岚扑通一声,跪在了傅老爷子面前,磕了个头。 “对不起爸,是我没管教好这孩子,才让这孩子乱说胡话。” 李唯儿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盛晴岚会突然变脸来打自己,她被打得又羞又疼,实在是没脸继续站在这里。 于是李唯儿起身,手背擦了擦眼泪,直接朝着大厅外跑去。 “小唯!”傅庭州也是急眼了,看着李唯儿头也不回地朝着花园的水池处跑去,他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伤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立马跟着跑了出去。 “啊?傅少爷为什么要追上去啊,他们很熟吗?” “没看见那女人怀孕了,傅少爷又这么着急,我看啊这里面并不简单,说不定...” 宾客的闲言碎语还是传到了主家耳里,尤其是楚韵,在看到这种情况下,傅庭州居然还跟条狗一样的出去追李唯儿,她的心又疼又气! 傅庭州,你真是个蠢猪! 楚韵咬紧牙关,在心里骂了十几句,恨不得冲上去就把傅庭州拽回来! “盛晴岚,管管你的好儿子!”傅老太太气得头疼,她本以为今天会高高兴兴的给老爷子过个寿宴,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乱子! 大的不懂事,小的看样学样也跟着不懂事! “你们都回去吧,今天的寿宴就到这里。” 傅老爷子直接气得转身,拄着拐杖就走了。 023是非不分 愣是谁也没想到,在燕城这么有威望的傅家,今天居然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在送走所有宾客之后,傅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所有信息,千万不能让任何一家媒体知道。 要不然,傅家可不单单只是在圈里丢人这么简单。 “小楚,你跟奶奶过来一下。” 楚韵听到傅奶奶在叫自己,于是跟着她一起上了二楼的房间。 一进去,就看到傅庭云也在。 “嫂嫂,那个...大哥他...真的是对不起你啊今天,本来是我负责确认宾客名单的,可是我没想到怎么突然多了个李唯儿。”傅庭云挠头,一脸抱歉。 “和你没关系,别多想。” 楚韵嘴上毫不在乎的说着,可眼睛却不自觉朝着窗外瞟去。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将花园看得清清楚楚。 在花园中心的天使水池中,傅庭州正抱着浑身被水打湿的李唯儿,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看得楚韵有些气恼。 “小楚,你在看什么?”傅奶奶走了过来,顺着楚韵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傅庭州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李唯儿温柔擦水的一幕。 瞬间,老太太脸色一僵。 “庭云,去把你大哥叫上来。” “好,我这就去。” 楚韵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窗台边,看着傅庭州无比温柔地安慰李唯儿,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楚。 “奶奶,如果有一天我和庭州离婚了...” 楚韵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奶奶一下子打断,“小楚,奶奶知道你是因为你婆婆这事才有这样的想法,哎。 盛晴岚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大,目中无人。当时要不是庭州的爸爸执意要娶她,我们是坚决不会让她进门的。不过你放心,就算是现在她回来了,也欺负不了你,你身后有我和你爷爷站着呢。” “可是奶奶....”楚韵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傅庭州拿掉她孩子这件事说出来。 楚韵很害怕,傅奶奶会因为这件事而受不了打击,从而出现什么意外。 “奶奶,你找我?” 很快,傅庭州便满脸疲惫,浑身滴着水的出现在了门口。 傅奶奶一看到他,先是变脸,随后又小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耳朵骂道:“你这小畜生,刚刚冲过去追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你这么做,那些外人会怎么看你,你爷爷会怎么看你?知道的知道她是你的秘书,你妈朋友的女儿;那不知道的呢? 不知道的全以为那是你养的小三!” “奶奶!”傅庭州大喊一声,又气不过地将头扭过去,“你怎么总是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在我心里小唯就是妹妹一样的存在!我这个当哥哥的,照顾一下妹妹怎么了?” 这话听得楚韵直接翻了个白眼。 傅庭州吸了吸鼻子,又不服气地说道:“小唯她家境不好,从小没人教过她人情世故之类的,她一直都很天真。我妈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谁能想到她这么单纯,居然就信了!” “哦,所以这就是她刚刚把爷爷寿宴搅成混水的理由?傅庭州,就算她再怎么蠢,也应该知道礼貌这两个字怎么写吧?” 楚韵听着傅庭州的无理取闹,耳朵实在是疼得不行。 她摆摆手,“好了,傅庭州。我现在很累,已经不想再跟你吵架了,奶奶也在这里,你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吧。” “行啊,本来也就是你的错,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傅庭州轻蔑无比的态度,让楚韵更是火冒三丈。 但是看着傅奶奶和傅庭云都在这里的份上,楚韵咬牙,指甲嵌进肉里还是忍住了。 等到下午些,这个房间里只剩下楚韵一个人了。 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趴在窗台处看着花园里自由飞翔的蝴蝶。 刚刚傅庭云偷偷跑过来给楚韵报信,说是盛晴岚因为这事,直接被禁足两个月,而李唯儿因为傅庭州极力护着,加上她有身孕,而且她并不是傅家的人,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呵呵。 楚韵心想,如果没有傅庭州极力袒护,傅家都有能把李唯儿从这个世界上弄消失的本事。 就在楚韵发呆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傅庭州冰冷的声音。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 这个“她”明显指的就是李唯儿。 楚韵冷哼一声,心想这个傅庭州现在出现,不就是为了给他的李唯儿出头? 果然,傅庭州板着一张脸,语气十分不好说道:“楚韵,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装聋作哑?” “怎么了,又成我不懂事了?” “小唯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很正常。刚刚在爷爷那里,你直接承认彩陶是你伪造的不就行了?你倒是好,非要一股脑地证明你是对的,不光害得我妈被禁足,还差点让小唯...” 听着傅庭州的这些话,楚韵只感觉脑子里嗡嗡的。 “是我的错了?呵呵,傅庭州,我没想到你这人这么双标啊。到底是谁先欺负的谁,是谁没有脑子的直接在寿宴上大闹?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小唯,但是麻烦你长点脑子行不行?” 楚韵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傅庭州那副臭脸令她想吐。 而傅庭州却依旧不依不饶,扯住楚韵的胳膊道:“去,现在就给我妈道歉。小唯的事暂且不用你道歉,等她恢复得好一些了你再道歉。” “凭什么?李唯儿她配吗?傅庭州,我们现在还没离婚,我可是随时去起诉李唯儿和你!要不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你以为我还会站在这个地方跟你讲这么多废话?” 楚韵瞬间觉得口干舌燥无比,要是再说下去,她估计要被直接气晕。 “你知不知道,小唯刚刚因为你的事跳到水池了!你要记住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要是那孩子出事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看着傅庭州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楚韵瞬间觉得委屈的不行,一股热泪卡在眼眶里,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一把推开傅庭州的手。 “去告诉奶奶,现在就去!告诉奶奶我的孩子早就被你拿掉了,现在李唯儿肚子里的才是你的种!” 见到楚韵情绪失控说出这样的话,傅庭州顿时有些紧张,他立马捂住楚韵的嘴,“小点声,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被禁足的盛晴岚早就偷偷溜了出来,趴在两人的门缝处偷听了半天。 024推倒 “够了,傅庭州,我已经受够你了!” 楚韵足足缓了好几分钟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看在我曾经爱过你三年的份上,这件事我会一直替你保密。还有十四天就是我给你的离婚期限,你记得提前跟奶奶说好。 你是直接承认你出轨了,还是什么理由我都不在乎。傅庭州,我已经受够你了!我以前真是瞎了狗眼,居然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说这话时,楚韵已经没了之前的歇斯底里,现在的她安静得可怕。 从失去孩子到现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的心便判若两人。 直到这一刻,楚韵才真正明白,原来要看清楚一个人是这样简单,只需要他不停地伤害你,伤害到一定地步,你就自然而然看懂了。 听到“离婚”二字,傅庭州就止不住的烦躁,这个词像是带刺的仙人掌般,直接拍在了他脸上。 “我奶奶都把祖传的镯子给你了,你还想着跟我离婚?”傅庭州的语气中充满质问。 楚韵淡然一笑,默默将手中的镯子取了下来,塞到傅庭州手中,“给你,等我们离婚之后,你就亲手把镯子还给奶奶。” “楚韵,你真要跟我离婚?” “嗯,那不然呢?你觉得我会像那些肥皂剧里的女主角一样,永远在你身边小鸟依人,永远百依百顺,就算你再怎么伤害我折磨我甚至想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我也依然笑着在你的怀抱里?” 楚韵抱着胳膊,眼神冰冷的看向地面,“傅庭州,请你不要固执地以为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也许三年前你这样对我,我真的会心一软,觉得你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从而原谅你。 可现在,早已不是三年前了。我对你的爱,早就被你消耗干净了。” “呵呵。”傅庭州依旧傲慢,那张脸上看不出一丝吃亏的模样,“连我和别人的孩子都接受不了,怎么说爱我?三年前,不是你故意推我奶奶下海,又假装救了她,以此来认识的我,让我娶你?” 原本,楚韵还想解释一下这件事的真相。 可是现在的楚韵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字:累。 她已经不再想要去弄清当年的真相,她只后悔为何会在这样劣质的人身上浪费大好年华。 “傅庭州,你找陈云看看脑子吧。” 楚韵留下淡淡一句,转身离开了房间。 傅庭州莫名被骂,显得十分不爽,他记得明明是来找楚韵,让楚韵给盛晴岚和李唯儿道歉的,怎么现在... 他被骂了一顿,还这么难听。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傅庭州实在是想不通。 “楚韵,你给我站住!” 前脚,傅庭州的手刚刚扯住楚韵的胳膊,后脚楚韵就因为重心突然改变,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斜,重重摔在了楼梯上。 傅庭州伸手想要去拉一把楚韵,可没想到弄巧成拙,左脚勾住了右脚,不光自己摔倒,还连带着楚韵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啊!” 楚韵脚踝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时间让她止不住流起眼泪,在楼梯口蜷缩起来。 而傅庭州,因为楚韵给他当了人肉垫子,所以并没有什么大事。 “喂,没事吧?” “疼,好疼......”楚韵疼得满头大汗,尤其是脚踝连接小腿的位置,像是被狠狠钉了一根钉子一样,连骨头都被打成了渣渣。 “事真多,你要是不跑不就行了?”傅庭州厌恶地看向楚韵,一脸嫌弃的味道几乎要从他的毛孔中溢出来。 而就在这时,傅庭州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他立马换做一副很担心的模样,将楚韵公主抱了起来,声音温柔地问道:“小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来,我带你去涂点药。” 傅奶奶连忙走过来,就看到楚韵浑身是汗地被抱在傅庭州怀里,立马跟着说道:“庭州,奶奶跟你一起去,我房间还有一些专门治跌打损伤的药膏,你给小楚涂上。” “好。” 好不容易,楚韵才被傅庭州放到了椅子上。 “来,抬脚,我要开始给你脱鞋脱袜子,你的脚扭了,我碰到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住。” 楚韵的不情愿全都写在了脸上,她嘴上没说什么,配合着抬起了受伤的脚,可是在心里,早就骂了一百遍傅庭州是猪头。 傅奶奶看着傅庭州这么担心楚韵,在他身后踱步了好一会,最后忍不住问道:“庭州,你有没有跟小楚解释清楚,和李唯儿的事情啊?不是奶奶话多,只是同为女人,奶奶知道,虽然在你眼里李唯儿只是个妹妹,可...” 傅庭州打断了奶奶的话,“奶奶,你就放心好了。要是我真的和李唯儿有什么事的话,早就有了啊。她都当了我两年的秘书了,而且人家现在有男朋友了,也怀孕了。奶奶,你还不放心吗? 对了,她的男朋友,小楚也认识。” 听到傅庭州这么一说,傅奶奶半信半疑,她狐疑地看向楚韵,“小楚,真是这样吗?” 楚韵忍着脚踝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又忍着傅庭州恶心且拙劣的演技,朝傅奶奶说道:“是啊奶奶,这李唯儿的男朋友我不光认识,还很熟悉呢。” “啊!” 傅庭州突然用力一狠,棉签在楚韵肿起来的脚踝处差点被弄断,疼得楚韵尖叫一声。 “嘘,现在要开始上药了,别乱动。” 楚韵明白,这是傅庭州故意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真相,所以才用这种恶心的手段来堵住楚韵的嘴。 不得不说,这招还真有效。 楚韵疼得满头大汗,咬住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傅庭州用绷带给楚韵包扎完之后,佣人突然轻轻扣响了房门。 “那个,少爷。刚刚大夫人让我给你带个话,说是想要见见你,让你过来一样。” “好。” 楚韵不明白,盛晴岚这个时候把傅庭州叫过来是要干什么,但最起码现在不用看到令她恶心的傅庭州了。 就在傅庭州走后不久,季晏礼突然给楚韵来了电话。 025坦白 “周末过得怎么样?”季晏礼在电话那头问道。 楚韵抿唇,没想到像季晏礼这样身份的总裁,居然还会亲自打电话询问下属这种问题。 楚韵自然是不能说实话。 “季总,我这两天回老家了,不在宿舍。” “嗯,李白桃跟我说了你不在宿舍。对了,你老家是哪的?” “啊...”楚韵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撒谎了,她是土生土长的燕城人,于是她连忙把江景的老家供了出来。 季晏礼听完,语气中带了点笑,“听说你们那的枣很出名,现在正好是枣成熟的季节,方便给我带一点吗?” 季晏礼一个总裁,都这样开口了,楚韵也不好拒绝,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声好。 等挂完季晏礼的电话,楚韵又开始向江景发微信求助。 【阿景,你从老家回来了吗?能不能给我带几斤你老家的枣,大概五斤左右就可以,我付钱。】 江景很快回复: 【你不是红枣过敏?干嘛,别告诉我你要给傅庭州补身体,不卖不卖。】 楚韵叹了口气,直接给江景发了条语音过去。 “是季总,刚刚给我打电话要这个,我想起来你老家的枣很出名,这才找你。” “原来是季总要的啊,你早说不就行了?季总要一百斤都没问题,对了,你现在是季总的助理,可别忘了在他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让他提拔提拔我,给我涨工资啊小楚。” 刚把江景的语音听完,楚韵就听到门外传来皮鞋踩地的声音。 匆忙将手机收起来抬头,就看到傅庭州脸色很是奇怪。 楚韵心想,一定是盛晴岚在傅庭州面前说了什么话。 但具体是什么,楚韵懒得去问。 “楚韵,你真的想好要和我离婚了?”傅庭州突然开口问。 楚韵愣了愣,随后喝了口水,“嗯,是啊。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既然没有,为什么还要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呢,你说是吧?” “我不知道。”傅庭州说这话时,漆黑的眸子中似乎带了点忧愁,他看向楚韵时,眼睛总是不自觉往下飘。 这下楚韵算是明白了,盛晴岚把傅庭州叫过去,估计就是直接摊牌了,她这个做婆婆的不喜欢楚韵,让他们赶紧离婚。 这话,正好合了楚韵的心意。 “没事,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上次陪你参加家宴,这次参加爷爷的寿宴,送了爷爷我爸留给我的彩陶...我感觉我对奶奶的恩情已经还完了。” “难道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 “不然是看你的?” “.......” 傅庭州不再说话,转身朝着窗台走去。屋外的天空像是水洗过的一样蓝,那些清脆的鸟叫声点缀了周围无聊的空气。傅庭州点了根香烟,烟圈不停地往上飞,最后在快要接近太阳的时候消失。 楚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 她总觉得,傅庭州只是嘴上说着离婚离婚之类的话,可真当她提出离婚之后,傅庭州又似乎显得那样不乐意。 楚韵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奇怪的人。 “傅先生。”楚韵轻轻唤了一声。 “嗯。”傅庭州转身,单手插兜,“怎么了?” 那一刻,和煦的阳光照在傅庭州的半边脸上,明暗相交的分界线之下,他的那张脸上多了几分阴郁。 楚韵没多看,只是淡淡说道:“能给我准备只轮椅吗?我现在受伤了没办法自由行动。另外,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上班。” 傅庭州愣了愣,盯着楚韵的脚看了好一会。 分明是他弄的,但他心里却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可以,不过你就这样去上班,季晏礼看到了不会心疼?” 一听到傅庭州这样说,楚韵又觉得很不舒服,她解释说:“季晏礼只是我的老板,他为什么要心疼我?”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随便就招一个不认识的人当助理?楚韵,也许你自己相信你的谎言,但我不会信。” “爱信不信,我才不要继续解释。傅庭州,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还有十四天了。” 说完这句,楚韵看到傅庭州一把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得粉身碎骨,随后转身向楚韵走来。 傅庭州并没有回答楚韵的话,而是转身就去了过道,顺带“贴心”地给楚韵关上了房门。 ...... 从傅家老宅回到云鼎宿舍后,楚韵的脚已经好转了许多。 虽然不用继续坐在轮椅上,但走路时需要借助拐杖。 楚韵知道自己职位的重要性,所以并没有选择请假,而是直接拄单拐,费力的去了云鼎。 刚到助理办公室,就看到江景早早地站在这里等着了。 他手里,提着两包新鲜无比,还挂着叶子和水滴的枣子。 “小楚,不是你腿怎么回事啊?怎么脚踝这里还缠了这么多绷带?”江景连忙上前扶着楚韵。 楚韵连连摆手,“别提了,都是让傅庭州给害的!我跟着他去了老宅,结果呢,他跟个猪一样,要气死我了!哇,他这人的罪行,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那就慢慢说,对了,我要先赶紧下去了。我这个地位,要是被人抓住偷偷来你办公室,上报给总监,我就要被罚工资了,啧啧。我走了啊小楚,下班给我打电话,我来背你下去。” “好,多谢!” “你呀,我就说四个字:身残志坚!” 江景刚说完,一只手刚握住门把手,却突然发现不管怎么用力,这门就是拉不开。 就在江景以为门坏了,用尽全身力气一拉之后,一阵风吹得他刘海瞬间炸起。 定睛一看,是季晏礼在握着门外的把手。 “啊...哈哈哈。”江景瞬间像是被塞了一口狗史,他企图笑着打哈哈来蒙混过关,“哇塞哇塞,季总!早上好啊季总,今天的太阳如此明媚,今天的季总如此帅气,今天的我如此‘幸运’!” 楚韵能看出来,江景都要快被吓哭了。 “季总好。”楚韵连忙帮问了声好,想要帮江景解围。 026小鹿乱撞 季晏礼抬眸,就看到楚韵拄着单拐靠在办公桌上,一脸的疲惫,桌上还有两袋新鲜的枣子。 季晏礼瞬间脸色一变,朝着江景冷冷说:“哪个部门的?先回去上班。” “好的季总,多谢季总。” 江景像是个脱缰的野马,季晏礼话一出,他便跑的比谁都快。 “季总,你要的枣子我给你带回来了。” 楚韵正要往前走几步,季晏礼却主动快步走来,他没看枣,目光全在楚韵的脚踝处。 “为了摘个枣,从树上掉下来了?” 楚韵没敢说出真相,所以就硬着头皮道:“啊,我是不小心才...不过没关系,我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看季总,我现在能上班了。” “啧。” 季晏礼蹙眉,脸色沉重起来,他拉开办公椅,让楚韵坐在上面。 “你要干什么呀季总?”楚韵有些担心的问道。 季晏礼没回答,留下一句等他。 楚韵虽然不知道季晏礼要去做什么,但现在也只能乖乖在椅子上等着。 因为刚刚季晏礼出去时,顺手拿走了她的单拐。 很快,季晏礼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医疗包。 “季总,你这是?” 楚韵一头雾水地看向季晏礼,直到季晏礼打开医疗包,蹲在她脚下,单手捧住她的脚。 “啊,季总!你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好!” 楚韵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浑身止不住一颤,手指抓紧垫子。 季晏礼却异常的冷静,他将楚韵脚踝处的绷带一层层掀开。 随着厚厚的绷带被不断掀开,一股药味和皮肉腐烂的臭味融合在一起冒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办公室。就连楚韵自己,也忍不住被这股味道冲得想吐。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季晏礼,害怕他闻到这股味道。 “谁给你缠的绷带,这技术也太差了!有的地方都没捋平,这样缠上去捂着,你脚上的肉不烂掉才怪!”季晏礼一边骂,一边解开楚韵脚踝处剩下的绷带。 楚韵当然不能说是傅庭州缠的,她只能咬咬牙,“季总,我这是自己缠的。没弄过这玩意,不是很会,哈哈。” “笨。”季晏礼随口说了一句,随后拿出碘伏,沾在医用棉签上,轻轻将楚韵受伤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处。 楚韵一下子感觉浑身烧起来了,像是有一块烙铁在她心脏处狠狠按压,冒出了滚烫的白烟。 “皮肤都烂了,再缠几天就准备截肢。” 季晏礼涂碘伏的手很轻,可说话的嘴像是淬了毒。 “季总,我的脚不干净,会弄脏你的裤子。”楚韵惊慌得一动不敢动,她屏住呼吸,感觉身边所有东西都静了下来,此时就算是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她也能清晰无比的听到。 与楚韵的料想不同,季晏礼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嫌弃的表情,他等脚上的碘伏干了之后,又开始涂一种白色药膏。 疼得楚韵满头大汗,但她死死咬住内唇,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季晏礼不是瞎子,早就看出来楚韵一直在逞强,但是他也没办法,毕竟他也只是个业余的,不会用麻药。 所以,他只能快一些,再快一些。 “你这块的皮肤已经被捂烂了,给你涂了药,绷带什么的就不要继续缠了,就这样放着。晚上下班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麻烦您的季总,我朋友说晚上下班会来接我。” 楚韵埋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在拒绝季晏礼之后,她总有种愧疚的错觉。 好在季晏礼不在乎,“哦,刚刚的那个毛头小子?还想扣他几个月绩效的,既然是你朋友,那就不处罚了。” “谢谢季总。”楚韵低头抿嘴,余光偷偷观察季晏礼。 季晏礼的个子就算是在北方,也算得上是很高,一米九几,快接近两米。虽然浑身上下都是肌肉,但因为是脂包肌,所以看上去并不壮,而是很有型。 那张脸更是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缺点。 楚韵最喜欢看季晏礼的眼睛,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盖住,形成一道好看的光影在眼睑处,显得朦胧且充满神秘感,似乎有无数的秘密藏在那里。 “怎么盯着我的脸发呆?” 季晏礼突然开口说话,吓得楚韵本能地扭过头,立马用双手捂住脸。“没有,季总。你看错了。” “也许。” “......” “对了。”季晏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拿着文件的手悬在半空,身子转向楚韵,“你有男朋友吗?” “我...”楚韵心想,到底是要实话实说呢,还是要撒谎? 实话实说的话,搞不好要被季晏礼误以为成人渣吗,从而被炒鱿鱼;撒谎的话,好像被抓包之后也会被当成人渣。 算了,楚韵咬咬牙。 反正在季晏礼这边已经撒了不少谎了,再多一个又如何呢。 “没有啊,季总。”楚韵面不改色地说。 “是吗,为什么我之前听有人说,你好像都结婚了。” “啊?我结婚?这怎么可能呢?季总,我单身好几年了,你这是听谁说的?” 表面上的楚韵淡定无比,一副气恼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立马要将造谣的小人抓出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季晏礼说出这话时,她的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 季晏礼看她急眼的模样,像只被惹炸毛的小兔子,甚是可爱,于是便将手中的文件放了下来。 “早上上电梯时意外听到有人说这事,不清楚是谁。不过看你总是独来独往的样子,应该没有男朋友,更没有结婚。” “是啊,季总。这肯定就是谣言,我要是有男朋友或者结婚的话,干嘛还要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宿舍啊?” 楚韵喝了口凉水冷静,眼睛焦急地转了几圈,最后盯着白花花的瓷砖地面,没再说话。 “这水很凉,不要喝。” 突然间,季晏礼出现在楚韵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皮肤接触的瞬间,楚韵感觉季晏礼的身上好烫。 “没关系季总。” “听话。” 季晏礼一只手握住楚韵的手腕,另一只手顺势将水杯拿走,放在身后的桌面上。 两人此时贴得极近,从远处看,像是季晏礼紧紧把楚韵揽在怀里。 楚韵耳根烫得厉害,心里止不住的小鹿乱撞,她不受控制的吞了吞口水,头稍微往后一靠,就贴在了季晏礼温暖的胸口处。 027心动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了下来。 楚韵的听觉被无限放大,耳朵靠近季晏礼胸口时,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像是鼓声一般清晰有节奏。 或许是季晏礼的衣袖划到了楚韵的胳膊,她突然感觉皮肤好痒。 刚想要伸手去挠时,季晏礼居然伸手,握住了楚韵的手腕。 “季总,你...” “我取下东西,你挡到我了。” 看着季晏礼慢悠悠地将水杯再次取出,转身去饮水机旁边时,楚韵突然感觉心里空空的。 甚至,还莫名有些失落。 刚刚的角度和触碰,楚韵还以为季晏礼是要从后面抱住自己。 “下周有时间吗?”季晏礼原本在笔记本电脑前敲打,突然转过头看向楚韵。 楚韵连忙回答:“有啊,季总。” 季晏礼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朝楚韵看来,“下周末有个拍卖会,你陪我去参加。” “拍卖会?可以啊季总,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参加过这种,到时候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没事,你只是陪我去。要是上面有你想要的,可以跟我说,我拍给你,就当是你周末加班的报酬。” “啊,不用不用的季总,这太贵重了。” 楚韵摆手说完,继续看起了桌子上关于经济学理论的书。 季晏礼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哼笑着朝楚韵这边扫了眼。 那一刻,温暖又和煦的阳光打在她身上,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暖洋洋的。而且楚韵的五官本就精致无比,稍微化些淡妆点缀之后,完全就是一副油画美人。 季晏礼见过不少燕城的名媛,可是像楚韵这样美的纯天然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只白色蝴蝶从窗外飞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楚韵手握的笔头上,季晏礼好奇的歪着头看去。 楚韵并没有驱赶那只蝴蝶,而是在指尖上沾了些蜂蜜水,随后轻轻靠近蝴蝶。 蝴蝶闻到香甜味,吐出长长的口器开始吮吸那美丽手指上的蜂蜜水,微微煽动的翅膀似乎带来了一阵清凉的风,吹在季晏礼的脸上。 等季晏礼回过神时,他惊讶地发现文档上已经被指头不自觉打了两三页空格。 季晏礼觉得这一切有些恍惚,他关闭文档,再次回头看向那只蝴蝶时,却发现映入眼帘的是楚韵那张微微泛红的脸。 那一瞬间,季晏礼心跳了一下。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觉得这种感觉奇妙无比。 “季总,季总?” 楚韵的声音吵醒了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季晏礼。 季晏礼连忙坐起,微微喘了几口气,他有些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居然看楚韵看到睡着了。 “季总,时间到了,我先下班了。对了,您今天一直在我的办公室,我要锁门吗,还是您亲自?” 季晏礼还有些恍神,他喝了几口冰水试图清醒,“你先回,我等会再说。对了,你要是不方便坐电梯,我可以...” 季晏礼话音未落,锐利的眼神就看到了早已在门外面等待的江景。 于是,季晏礼又换做一副严肃的语气,“去。” “好,季总再见。” 在电梯时,江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样,左看看右看看。 他发出一声惊叹:“这就是总裁专用电梯吗,看起来好高档啊,小楚,这是我第一次坐!季总对你真好啊,专属电梯卡都给你了。” “只是一个电梯而已,阿景这么激动干什么?” 江景摇摇头,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道:“你还不知道吧,季总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平时就算是那些顶尖客户坐了他的电梯,他也会在晚上让保洁做全面消杀。” “洁癖,季总有洁癖?”楚韵瞬间想起,白天季晏礼把自己手上溃烂的脚捧在掌心,小心翼翼上药的模样.... “是啊,季总洁癖的都有点变态了,啧啧啧,现在你才上了几天班,估计没发现。等以后你要是在他身边久了,你就会明白,季总的洁癖发作起来有多恐怖。” 江景的这些话,让楚韵心里更加的小鹿乱撞了,她默默在想,一个洁癖如此严重的男人,居然会丝毫不在乎她的脚,这...... 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突然从楚韵脑海中冒了出来,但仅仅只是刚冒了一点点,楚韵就瞬间抿紧下唇,不让它继续冒出头。 “喂喂喂,喂喂?” 江景在楚韵面前摇晃了好几下手掌,楚韵才反应过来。 “你在傻笑什么?小楚,自从我发现你跟在季总身边上班之后,你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 楚韵捂着嘴,没回答江景的问题。 江景一脸的疑惑,电梯门开之后,他一边扶着楚韵,一边偷偷观察楚韵的表情。 他发现,楚韵的确会偷偷地笑。 “你恋爱了?”江景问。 “没有。” “不信。” “真的没有,我可是马上就要拥有离婚证的女人了,笑一笑不行吗?”楚韵反问。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不是不行。 不过,江景还是觉得这里有奇怪的地方,他一脸愁容地看向楚韵,“哇,太惊讶了小楚,我以为你会因为和傅庭州离婚这件事,哭得死去活来,我甚至都准备好,等你伤心欲绝想要上吊的那天,立马冲过来救你。” “好奇怪啊,阿景。” 江景将钥匙插进去,打开宿舍门,又把楚韵扶到了沙发上,坐在了她旁边,胳膊肘抵在大腿上问道:“奇怪什么?” 只见楚韵整个上半身都靠在沙发上,头高高扬起,盯着发白的天花板,“其实我也以为我会哭得死去活来,但是并没有。 我觉得这一切好安静,安静得像是我生命中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天。 阿景,我好像真的已经不爱傅庭州了。” 闻言,江景鄂住,他知道当一个女人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时,那她大概率是真的不爱了。 作为好朋友,江景真心实意地为楚韵感到开心。 “那很好啊,小楚。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季总挺好的?”江景问。 “嗯,大家都说季总很高冷,不讲人情,可是我和他这段时间相处,我觉得他很温柔,是一个很好的人。” 看着楚韵回答的天真烂漫,完全一副刚刚恋爱的感觉,江景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小楚,咱们都是普通人,季总那个阶级的我们还是不要太靠近的好,你看看傅庭州,就是一个活例子。” 028拍卖会 一连好几天,傅庭州都没有给楚韵打过一个电话,来过一条短信。 楚韵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季晏礼的电话倒是来了。 “在你宿舍门口,出来。” 楚韵想起来,这是季晏礼说今天要带她去参加拍卖会,于是连忙穿了长到膝盖的裙子,还有一双平底凉鞋匆匆出门。 坐到副驾驶时,楚韵才发现今天的司机居然是季晏礼。 “给司机放假了,相信我的车技吗?”季晏礼仔细地观察路面情况问。 楚韵今天的好心情,是从看到季晏礼开始的。 她抿唇,笑着夸赞:“当然相信了,我很荣幸能坐在季总的副驾驶上。对了季总,我待会跟你过去,需要说些什么吗?” 季晏礼听到被夸,嘴角自然而然地往上勾了勾,“你跟在我身边就好,就说是我的女伴。” “好。” 虽然楚韵已经低下了头,但季晏礼依旧能从后视镜看到一部分楚韵的脸。 那张原本只涂淡色唇膏的嘴,今天格外的红,明艳得不像话。 看得季晏礼心里一震。 这场拍卖会,还是和往常一样,以做慈善为主。 主办方和买家会自愿拿出一部分钱捐给山区的孩子以及支持女性独立事业扶持。 帮助山区孩子,楚韵了解过一些,之前在大学时,她还趁着寒暑假去山里当过支教老师。 这女性独立事业,她就有些不懂了。 这个词听着新鲜得很,楚韵之前只在网上刷到过,点开一看,里面基本上都是一些网红在分享自己的事业,还有不少宝妈为了事业而放弃老公孩子照顾家庭的。 这种帖子下面,基本上都是骂人的。 “季总,什么是对女性独立事业的扶持啊,还有这样的基金会吗?” 季晏礼点头,“嗯,这是我朋友在去年创办的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想要创业却家境不好身上没钱的女性,给她们提供一些资源和金钱支持。” “可是真要创业的话,不是可以去银行贷款吗?” “这不一样,有些银行看你是女性,觉得你没能力,所以申请下来的钱少得很。我这边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你创业失败了,我们也会继续为你提供支持,并且,我们是无偿捐赠,不需要你在将来有一天还钱。” 听完这话,楚韵心里对季晏礼多了几分打心眼的敬佩。 她没想到,季晏礼私底下居然会做出这种有意义的事。 “现在好多公司依旧不要女员工,季总,你真的是一位好总裁。我看云鼎里,就有好多女员工,她们都好强。” “嗯,我一直认为女性在管理这方面很有天赋,所以云鼎的高层里,十有八九都是女性。” “原来是这样...” 等到拍卖会现场时,已经有佣人在等候季晏礼的车了。 楚韵刚从车上下来,佣人就贴心地给她递过来一件小披肩。 “楚小姐,里面开着空调会有点冷,这件披肩您先穿上吧。” 在得知这是季晏礼提前准备的时,楚韵看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好感。 他真的,好贴心。 这次的拍卖会并非对外公开,所以来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燕城最顶端的一些人物。 楚韵和季晏礼坐在二楼单独开设的包厢里,从这里往下看,正好能将一楼展示厅看得清清楚楚。 “季总,你今天要拍什么东西啊?”楚韵小心翼翼地观察这里的各种装饰,心里发出了好几声惊叹。 季晏礼点了支烟,“不知道,你要是有喜欢的就说,我拍给你。” “不用季总,太贵重了。”楚韵低下头,她可没办法承受季晏礼送的这样的大礼。 季晏礼却毫不在乎,他吐了口烟圈,看向楚韵,“怎么,你这是为我省上钱了?”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这里的东西都太贵了,我有点不配。” “东西是东西,人是人。就算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也比不过一条鲜活的人命。” 楚韵觉得季晏礼这话扯得就有些远了,什么人命不人命的,听起来怎么还有些瘆人。 “下一件藏品,它来自遥远的甘肃,距今已经有八千多年的历史,而且现存保护完整的极其罕见......这件彩陶瓶,起拍价为一千万!” 听到彩陶瓶,楚韵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了过去,她想起爸爸留给她的那只,于是忍不住朝一楼展示厅看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展示柜上摆着的彩陶瓶,不管是花纹还是款式...都和楚韵爸爸留下来的那只一模一样。 可是楚韵记得,她不是前几天才把这个送给了傅老爷子吗,怎么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楚韵不可置信的往前挪了挪,目光灼灼地盯着彩陶瓶,她想亲眼看看,到底是谁提供的这件藏品。 楚韵心里紧张得很,其实她早就猜到了,极有可能是傅庭州做的。 但是..... 人应该不会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吧,楚韵心想。 可是当楚韵亲眼看到大屏幕上显示的明晃晃的三个大字:傅庭州时,她瞬间被气得两眼一黑,眉毛拧巴在一起。 恰巧此时,刚好有人出价。 “一千二百万!” 紧接着又有人跟价。 “一千三百万!” 季晏礼便以为,楚韵是喜欢这件彩陶,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看到彩陶快要被人拍走,又紧张的不行。 于是季晏礼笑笑,直接叫来了佣人。 很快,佣人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一楼,举起加价牌道:“两千万!” “两千五百万!” “三千万!” “四千万!” 见周围的富豪都开始加价,佣人有些紧张了,季晏礼从二楼给他使了个眼色,佣人立马心领神会,举着牌子大声喊了一句:“五千万,五千万!有没有人要跟的!” 瞬间,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二楼看来。 “季总,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这个彩陶瓶眼熟得很...五千万,我的天哪....” 楚韵紧张得不行了,她不敢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陶瓷瓶。 在转头的一瞬间,楚韵正好和在一楼展示厅的傅庭州对上目光。 029又是你? 那一刻,楚韵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还有心酸,无奈,几种不好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楚韵明白,是傅庭州将她送给爷爷的东西卖到了这里。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傅庭州要这样做,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报复?这个理由听起来不太有可能。 “怎么了?”季晏礼察觉到楚韵异样的神情,于是也跟着往下扫了眼。 瞬间,他嘴角扬起,“原来今天傅庭州也在,看来你对他还挺感兴趣。” 楚韵立马回过神,着急回答:“怎么会季总,我对这种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嗯,这个彩陶不合你心意?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拍些珠宝首饰给你,反正今天很闲。” 一听到季晏礼这么说,楚韵心里便更紧张了。 她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大方,除了爸爸以外,季晏礼是第二个。 之前在傅家,连佩戴珠宝都需要提前给傅庭州打报告... 楚韵心里咯噔咯噔,等她再往一楼展厅看时,傅庭州早就不见了踪影。 季晏礼和傅庭州一样,身上都有些霸道。 但不同于傅庭州自私的霸道,季晏礼的霸道是为了你好,要是他觉得一样东西或者是一件衣服特别适合你,便会不顾你的阻拦,强行把东西买给你,而且还不允许你拒绝。 一个下午结束,楚韵指头上戴了宝石戒指,手腕上戴了紫水晶手串,脖子上是一条款式简约却价值不菲的费洛洛项链。 楚韵盯着这些小玩意看了好半天,总觉得这些东西和之前她在夜市摆摊时,看到隔壁摊位上摆的那些义务小饰品没什么区别。 但是价格,能在义务买个厂。 “哇,季总。这么多东西都是你送给我的?可是,我没有钱来送你相同价值的礼物。”楚韵将头埋得很低,鼻尖几乎要碰到,面前冒着热气的茉莉拿铁。 季晏礼单边眉毛微微扬起,看向一脸娇羞的楚韵。 他翘着二郎腿,淡淡道:“你们女人不就是喜欢这些金银珠宝吗?你是我的助理,给你买点让你心情好了,以后工作也能更加卖力,是不是?另外,我送别人东西都是心甘情愿,从来没想过要收回礼。 要是你给别人送东西,想到却是能收到什么样的回礼,那这就不要送东西,而是叫买卖。” 虽然,季晏礼的第一句话让楚韵感觉不舒服,她觉得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这些虚实的东西,在生活里,大部分女性都是勤劳踏实,认真赚钱的。 可是,在这个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勤劳靠自己的女人,在收到礼物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喜欢,是惊讶,是心满意足。 这是女人的天性。 包括楚韵,她在面对如此昂贵精美的珠宝时,难免会忍不住心里澎湃,会忍不住觉得季晏礼又大方又好。 “谢谢季总。”楚韵垂眸小声道。 季晏礼点头,过了会又突然开口提醒道:“别把咖啡当饭喝饱了,晚上我带你去参加晚宴。” “晚宴,有很多好吃的吗?”楚韵话一出口,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巴,她意识到自己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里,居然说出了这种没礼貌的话。 而季晏礼并没有在乎,相反的是他很喜欢这种,楚韵在他身边很自然,不娇柔做作的模样。 和那些名媛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有啊,很多好吃的。正好你的脚好了,可以吃些辣口的。连续这么久吃清淡,馋坏了吧?” “啊...哈哈哈。”楚韵尴尬地笑了笑,“季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的?这几天总吃小米青菜萝卜粥。” 在这点上,楚韵认为季晏礼一点都没撒谎。 刚从迎宾区到酒店大厅时,一股浓郁的食物香味就已经钻进了楚韵的鼻子中。 要不是季晏礼在身边,她得注意一下形象,不然早就冲过去大快朵颐了。 季晏礼还是和在拍卖会时一样,因为身份尊贵,所以举办方专门给他安排了单独的包厢。 他这人有一个习惯,从不在外面吃东西。 而楚韵和他恰恰相反,因为楚韵的厨艺很一般,不管怎么学做出来的东西都只是勉强能吃,所以楚韵但凡手里有点钱,就喜欢拉着江景一起下馆子。 说是晚宴,楚韵可看不懂这些商界大佬们在说什么做什么,她的目光全部放在周围几排的晚餐供应区。 既然季晏礼都放开话,让她随便吃,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油炸小酥肉、清蒸黄河大鲤鱼、酥酪丸子、红烧小排骨、铁板肉番茄、翡翠娃娃菜嫩汤、椒香牛肉、嫩滑白斩鸡....... 要不说是国际大酒店呢,明明看着是同样的菜,可这里做出来的味道,是别处的一百倍,一千倍。 楚韵左手拿着餐盘,右手拿着食物夹,眼花缭乱,完全不知道要先吃哪一个。 就在这时,那道红烧小排骨映入眼帘,楚韵看着色泽红润的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正要伸手去夹时,一道黑色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傅庭州。 本来到现在,楚韵已经把傅庭州偷卖彩陶的事情忘了,但现在一看到他,楚韵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傅庭州先是盯着楚韵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盯着她手中的盘子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单手插兜淡漠道:“这里的食物,都是摆着看的,就你见过世面在吃,还吃这么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猪?” 这人一说话,嘴里就像是公共厕所在喷米田共。 楚韵瞬间冷脸,“傅庭州,都要离婚的人了,你怎么还能像个鬼一样地缠着我?我真是,来来来,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你知道那天我妈把我叫到房间里,跟我说了什么吗?”傅庭州将楚韵拉到了一处没有人的角落。 楚韵抱着胳膊,面对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此刻她心里除了厌恶之外,别无任何情绪。 楚韵冷冷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傅庭州明显感到很意外,他架住楚韵的肩膀,“不,你想!” 030误打误撞 “我真的不想,大哥。” 楚韵摊开他的手,后退了好几步,“傅庭州,我怎么觉得你这人好像是有神经病呢? 之前我爱你的时候,你对我不闻不问,你夜不归宿,出轨,让别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现在倒好,我不爱你了,你却跟条哈巴狗一样的过来纠缠我,嘴上说着离婚让我净身出户,我同意了啊,于是你又变脸,开始耍无赖,反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拖离婚时间。 我有时候夜里睡不着就在想,是不是你要拖到李唯儿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才肯和我离婚?” 楚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听得傅庭州一愣一愣。 他眉目间染上一层不悦,手臂上青筋暴起,但还是忍住了没动手。 “楚韵,我真是给你脸了。你手上的东西,还有脖子上的,全是季晏礼给你买的?呵呵,还说你们之间没一腿,楚韵,我告诉你,我们还没有离婚,你这是婚内出轨,我可以去告你!” 楚韵嗤笑,她简直不敢相信傅庭州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笑道:“傅庭州,就算是去告婚内出轨,也是我先告吧?你和李唯儿的孩子都好几个月了。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笑没笑?” “我是我,你是你!男人自古以来三妻四妾都很正常,但你们女人不一样,你们女人这辈子只能有一个男人,不然.......” “不然什么?”楚韵问。 “不然就是脏,和那些外面站街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傅庭州说的振振有词,仿佛这就是一条真理一样。 这下,楚韵算是明白了:傅庭州脑子有泡,这泡还是铁疙瘩做的,戳不破。 “好,好。”楚韵抱着胳膊又后退了几步,她将餐盘放回原位,早就没了吃东西的心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傅庭州,别忘了明天下午两点,民政局门口见。 明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 与此同时,在三楼包厢的季晏礼,正看着一瓶饮料。 这是前不久楚韵带回来的,但她只喝了一口,就说实在是不好喝,有一股怪味,随后又出去吃东西了。 饮料这东西,季晏礼从没喝过。 他越看越觉得好奇,于是忍不住拿起尝了一口。 一喝,他惊讶地发现这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虽然是苦的,但咽下去之后嘴里就开始回甘,还有一丝淡淡的果香味。 于是,季晏礼一边琢磨一边喝,没一会儿就把饮料喝得一干二净。 “那个,季总。”佣人突然敲响了包厢门。 “怎么?” “我刚刚看到楚小姐和仓廪的傅总在一块,他们两个好像还挺亲密的,您要过去看看吗?” 季晏礼一怔,但转念一想楚韵之前去过仓廪,所以并没有多想。 “不用,你上去开两间房。今天太晚了,给楚韵一张房卡,让她睡我隔壁。” “啊,好的,季总,我这就去。” 这边佣人刚开好房间,到大厅时,正好看见楚韵和傅庭州还在说话,于是便在一旁悄悄等候。 其实这会都是傅庭州不停的在说,而楚韵一直抱着胳膊,不耐烦的看着他。 楚韵实在是无奈,她随意扭头活动活动脖子,在一个不经意间,她在饮料区看到了李唯儿。 果然,现在傅庭州真是把李唯儿当成了一块宝,不管在哪里都会带上。 楚韵觉得这李唯儿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干什么坏事一样,于是她的眼神悄悄朝李唯儿看去。 只见李唯儿指缝里像是夹着一种白色小药片,趁人不注意偷偷放进了打开的饮料里。 这饮料,和之前楚韵拿走的,那瓶巨难喝无比的一模一样。 李唯儿放完药,就将饮料拿了起来,随后又鬼鬼祟祟的离开了这里。 楚韵蹙眉,她记得自己刚开始来这里时,就隐约看到一个像李唯儿的身影在饮料区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放什么东西。 当时楚韵没在意,但现在,楚韵可以确定了,李唯儿应该是来这里放了两次。 给这些富商下药吗?楚韵心想,这好像也不可能,因为饮料区有监控,很容易就能抓到人.... “楚小姐,这是我们季总给你的房卡,他说今晚太迟了,不方便回去,就让您和他今晚住在一起。” 佣人的声音打破了楚韵的思考,等她回过神时,就发现李唯儿不见了,傅庭州也不见了。 楚韵没继续把心思放到他们两个身上,结果房卡天真的问了一句:“我和季总睡一起?” 佣人:“.......” “不是,两间房。你和季总一人一间,楚小姐你不要多想,我们季总从来不潜规则下属。”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真是误会季总了呢!谢谢你啊,我的房间在几楼?”楚韵尴尬地笑着捋了捋头发。 佣人面无表情:“十八楼,1899。” “好的,谢谢。” 楚韵坐上电梯到十八楼时,心里还在想李唯儿到底在干什么。 直到她将房卡插进去,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终于知道了答案。 是椿.药。 楚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季晏礼抱在了怀里,并且他的力气极大,两条胳膊死死的将楚韵禁锢在怀里,楚韵难受的浑身吸不上气。 炽热的吻像是雨点子般落在楚韵的脸上,她本能的想要推开季晏礼,可她的力气,在季晏礼眼中就像是欲情故纵的撒娇。 “季总,你是不是喝了我在包厢放的饮料!” 季晏礼没回答她,只是一昧的在她身上不停亲吻,两只手也是一点都没有闲下来,没出一会儿的功夫,楚韵就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扑通一下,楚韵被季晏礼一下子丢到了床上,她立马扯来被子盖到自己的露出的部位上,然后用脚抵在季晏礼的腹肌上,不让他进行下一步。 可是此时的季晏礼满脸通红,浑身都烫得像是烧红的炭火,理智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楚韵,对季晏礼来说,就是一头鲜艳美丽的“猎物。” 这一刻,楚韵似乎懂了,估计是李唯儿觉得这段时间,傅庭州又来找她,所以李唯儿不放心,想要找机会和傅庭州更进一步....... 可是,谁都没想到,这瓶带椿的饮料,最后误打误撞被季晏礼全喝了。 怪不得,怪不得李唯儿会第二次出现在饮料区.... “把你给我,我对你负责。” 寂静可怕的深夜,这句话像是恶魔的低语般钻入了楚韵的耳中。 她微微抬眼,就被季晏礼顶天立地的状态吓得吞吐了吞口水。 031“趁人之危” 翌日,楚韵是在浑身酸痛中睁开眼的。 因为她昨天只是抿了一小口下了药的饮料,所以药效根本没发作。 但这样也有坏处:楚韵把昨晚和季晏礼那啥的过程,记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楚韵感觉天都要塌了,她双手捂住脸,浑身抖了抖。 足足深呼吸五分钟之后,楚韵才从指缝里偷偷看了在一旁熟睡的季晏礼一眼。 啊! 该死的! 季晏礼胸肌上,还有胳膊,还有脖子上,都是红彤彤的咬痕,不必多说,这些肯定全是楚韵的杰作。 楚韵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她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季晏礼常年单身,估计还是个黄花大伙子。 而楚韵,就这样“趁人之危”给人家吃干抹净,简直太不是人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顺着窗户钻进屋中,最后落在季晏礼熟睡的半边脸上,他的鼻梁本就高得很,此刻整张脸明暗分明,看上去就像是西方油画中色彩丰富的油画。 帅,是真的帅,不需要解释。 楚韵转念又一想,季晏礼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尤其这种身份的,就算是一直单身,也不可能是黄花大伙子吧? 肯定,像季晏礼这种身份的男人,身边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围着。 这样一想,楚韵心里的一丢丢愧疚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既然大家都不是盛开的大黄花,那昨晚的事,就当成是成年人互相合理解决生理需求吧。 而且,楚韵感觉一点都不吃亏。 这个季晏礼,长得帅也就算了,力气和手段也是应有尽有,和他做这种事,完全就是一种享受。 很快,楚韵就轻轻的穿好内衣,内搭,裙子,光着脚蹑手蹑脚走到了洗手间。 她打开水龙头,朝着镜子看了眼。 发现自己面色格外的红润。 这一刻,楚韵心里酥酥麻麻的,她记得上次和傅庭州做这种事时,是刚结婚的那会。之后的三年里,她一直在独守空房,忍受无穷无尽的寂寞。 以前楚韵不懂那句“男人是女人最好的补品,胜过所有的护肤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经历过和季晏礼的一夜之后,她比任何人都懂。 洗完脸,楚韵砰砰乱跳的心才安静下来不少。 她坐在床沿处,看了眼手机。 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糟糕!楚韵猛然想起,今天可是周一啊!早上八点就要去上班打卡! 楚韵瞬间慌了神,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她想,自己是在和季晏礼在一起,再说什么说,考勤部的也得给她划个出差吧.... 就在楚韵打算给李白桃打个电话说明情况时,季晏礼突然打了个哈欠,随后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楚韵,你怎么在我床上!”季晏礼一脸惊慌地问,“不是,你怎么没穿裤子?” “呃,季总.......” 楚韵瞬间脸红的低下头,十指不停地扣动,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可在心里又忍不住吐槽一句:季晏礼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男人吗? 事实证明,季晏礼并不是这种男人。 他不光认,他还认得比谁都快! 在片刻回想之后,季晏礼瞬间尴尬地干咳两声,他抿唇握拳道:“昨晚,是我强迫你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一开始季晏礼冲过来抱住楚韵乱亲的时候,的确有几分强迫的意思,但很快,楚韵的腿先软了,她细腻光滑的腿主动架在季晏礼宽壮的肩膀上,随后...... “没有强迫,是我看季总你太难受了,所以才......” “哦,这样吗?” 季晏礼似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觉得楚韵这人从骨子就单纯得很,怎么能知道男女之间的这种事呢? 看到季晏礼沉思,楚韵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可能以为是自己主动下药勾引的他.... 毕竟,想要成为季晏礼女人的不在少数。 “季总,其实......” “楚韵,其实.......” 两人异口同声,又尴尬地笑着让对方先说。 楚韵不确定季晏礼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匆匆道:“季总,其实我下午要请个假。” 看到楚韵主动岔开话题,季晏礼便以为她是害羞的不好意思说,于是就顺了她的意愿,也岔开了话题。 “请假怎么了?”季晏礼问。 “啊,我家里有点事要处理,季总。刚刚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我爸进医院了,让我回来看看。” 楚韵面不改色地撒谎,只有在心里,她无比清楚的记得今天是和傅庭州约好离婚的日子。 季晏礼点头,“半天够吗?不够把这周给你请出去,放心工资照常发。” “不用季总,半天就够了,我能处理好。” 楚韵每次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但只要对方相信她的谎言之后,她就会莫名感到心虚,就仿佛下一秒这个拙劣的谎言要被拆穿一样。 看到楚韵有些紧张,季晏礼便不再看她。 楚韵正在收拾东西时,季晏礼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该下床了,于是他习惯性地踹开被子,直接光着腿跳到了床下。 哐当一声,季晏礼春光无限。 而恰好,楚韵在此时将身子转了过来。 “季总,要不你先把内裤穿上?”楚韵立马屏住呼吸,脸涨红得像是一口气吃了一大勺子朝天椒酱一样。 一阵凉风刮过,季晏礼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就连心脏跳动的频率,也跟着下降了不少。 “楚韵,你现在就回家去看看你爸,请假的事情直接给李白桃说,让她通知考勤部。” “啊,好的季总。那你先忙,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走了,再见季总!” 楚韵几乎是慌里慌张的逃离酒店的,她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宿舍。 刚一回宿舍,江景就敲响了房门。 “小楚,季总他真不是东西啊!啊,我要死了!” 看着江景一脸苦相的看着自己,楚韵连忙问:“怎么了阿景?” 只听见江景一把鼻涕一把泪,“季总他扣了我三个月的绩效啊,他怎么能这样,这个可恶,心狠手辣的男人!他不是答应了你,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扣我工资绩效的吗!” “啊?那要不我帮你再继续问问季总?”楚韵让江景先坐在沙发上,随后给他倒了杯热水,“下午我要去干一件大事。” 江景蹙眉问:“什么啊?” “和傅庭州领离婚证。” 032告密 “那我陪你一起去,当你的新婚哥,你俩一领完离婚证,我转身就拉着你去结婚登记区,吓死他这个龟娘养的。” “不用,我估计傅庭州倒是又要死皮赖脸一波,他这人有神经病。” “确实神经,他自己婚内出轨,让小三怀孕,巴不得踹掉你,现在你清醒了,他倒是好了开始死皮赖脸了。” 江景愤愤不平,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给傅庭州一个大嘴巴子。 楚韵斜靠在沙发上,咬了口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苹果,蹙眉道:“阿景,你说傅庭州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小说男主了?” “此话怎讲?” “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差点要了我半条命。但他却依旧能笃定我就是离不开他,好像只要他稍微一回头,我就能立马回心转意,乖乖回到他身边。你看过那些言情小说吗,那些男主都是跟他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全宇宙中心的。” 楚韵说完时,苹果已经吃了一大半,她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沙发对面葛优瘫的江景。 “阿景,你觉得呢?” “我不爱看小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知道,这傅庭州指定是脑子有泡。而且,作为你的好基蜜,我对你人间清醒看透男人的精神非常欣赏。”江景点着头,给楚韵竖了个大拇指。 中午两人都不想做饭,于是楚韵就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 吃完之后,江景去上班,楚韵则是打车去了民政局门口。 左等右等,楚韵站在路边看了无数辆汽车从身边经过,也没看到傅庭州的那辆。 眼看这样已经过去了很久,楚韵的耐心终于被耗得差不多了,她打开手机,给傅庭州打了一通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楚韵气的直接挂断,深深呼出一口气。 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这个傅庭州就是想耗着不离婚,眼看着耗不下去了,现在又开始玩消失这套了。 倏地,楚韵想起一件事。 既然是傅庭州关机不接电话,那就给李唯儿打过去。 傅庭州这么爱李唯儿,整日和李唯儿腻歪在一起,楚韵就不信,她还不能通过李唯儿联系到傅庭州了。 “哟,你干嘛给我打电话?”李唯儿声音里充满了厌恶与不耐烦。 楚韵开门见山:“别废话,傅庭州在你这吧,你把电话给他,我有事要跟他说。” 想都不用想,李唯儿自然不会给。 “不给,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给傅总转交。” “好啊,那你告诉他,让他现在就来民政局门口,我在等他离婚!” 楚韵利索地说完,心里舒畅了不少,她本以为李唯儿在听到这件事之后,会立马开心的告诉傅庭州这件事。 然而,李唯儿的反应却出奇的平淡,她冷笑道:“楚韵,傅庭州不在我这。跟你说实话吧,今早起来我就发现他不在我床的另一侧上,我还以为他又忍不住去找你了。” 楚韵很是意外,按理来说,昨晚傅庭州的确是和李唯儿在一起的,可是... 还没等楚韵继续问,李唯儿就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李唯儿笑着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季晏礼。 她嘴角轻蔑地勾起,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看向季晏礼,“怎么样,季总?我就说了我没有骗您。您的助理楚韵和傅庭州,就是夫妻关系,他们还没有离婚。” 季晏礼坐得端正,明亮的阳光照在他后背上,显得高贵又霸气。 “所以。你今天借着仓廪的名义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我的助理和傅庭州是夫妻关系?” 李唯儿伸长脖子点点头,“那当然了,这个楚韵平时就喜欢勾搭男人,靠男人上位,我这是看云鼎和仓廪有合作,所以不忍心季总上当,这才专门跑一趟来告诉您真相。” 季晏礼认真的在听李唯儿说的每一句话,他双手搭在膝盖处,身子不自然地倾斜。 “楚韵和傅庭州是夫妻关系,那我问你,你和傅庭州又是什么关系?” 季晏礼的这句,无疑是给了李唯儿暴击。 瞬间,李唯儿脸色一慌,她抿唇狡辩道:“是楚韵之前先出轨的,出了那个叫什么江景的,好像也在云鼎上班吧! 所以傅总气不过,这才和我......” “说完了吗,这位小姐?”季晏礼很不耐烦地看向李唯儿,犀利的眼神像一把刀,似乎随时都会砍在李唯儿身上。 这下,李唯儿真是慌了,她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有些心里发毛。 这季晏礼,怎么和傅庭州不一样,这么难骗? “看在仓廪的面子上,我这次就放过你,要是日后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说我员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季晏礼这人从不对女性动手,他能忍气吞声的这样和李唯儿说,已经是所能承受的极限。 李唯儿原本还在高高兴兴的,以为季晏礼能像傅庭州一样乖乖听话,立马开除楚韵,可事实却告诉她,季晏礼明显就是站在楚韵这边的。 李唯儿气不过,凭什么好男人都栽在楚韵身上了,一个傅庭州,一个季晏礼...... 临走时,李唯儿还是没能沉得住气,转头朝着季晏礼喊了一声: “季总,那个楚韵可不是什么雏女,她早就被傅庭州睡烂了,她就是一辆公交车!” 说完这句,李唯儿心里才舒服了不少。 不过,她也害怕季晏礼会喊保安抓住自己,狠狠教训一顿,所以她用了最快的速度,直接离开了云鼎。 而此时的楚韵,正在着急地往傅家私人医院那边赶。 就在不久前,楚韵还在路边上焦急地等傅庭州过来离婚,没想到人没等到,却等到了一通傅奶奶的电话。 “小楚啊,你赶紧来医院看看,庭州他出车祸了,这会在急诊室抢救呢,你....你快过来吧,我一个人承受不住啊......” “夫人,你终于来了。快跟我到医疗室。” 陈云早就在电梯门口焦急地等着楚韵了。 楚韵一脸懵,“等我干什么?你不是在救傅庭州?” “是,可是现在傅总失血太多了,我们医院储存的血不够了,已经紧急从别的地方调了,但是最快也要四个小时才能送到。所以...” “所以什么?”楚韵的右眼皮跳了几下。 陈云叹了口气,喊来两个护士摁住楚韵,“所以先要从夫人你身上抽点。” 033看清真面目 “从我身上抽血?陈云,你这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楚韵不停地质问,身后的两个护士力气极大,楚韵被压得胸部紧紧贴在办公桌上,动弹不得。 陈云扶了扶眼镜框,“没办法,夫人你也知道,我们这种私人医院最稀缺的就是新鲜血液,尤其是o型血.......谁让你的血型刚好和傅总匹配呢?” 话音刚落,护士已经合力将楚韵胳膊的衣服扒开,简单迅速地用碘伏消毒之后,黑色针头便直接扎进了楚韵的血管中。 那一瞬间,楚韵感觉浑身像是被电击了,胳膊那块又疼又肿。 虽然她被压在办公桌上起不来,但正好眼前有一面镜子,只要睁开眼睛,就能从里面无比清晰地看到两百毫升的大针管正在逐渐变得丰满起来。 那一刻,楚韵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 陈云蹙眉,揣着下巴观察情况。 他淡淡道:“傅总失血太多了,一管子不够,你们几个再抽三管子。” “陈医生,这样一共抽四管子,就是八百毫升,这样的话夫人身体会受不了的,要不先抽少抽点,要是实在不够了再抽也不迟啊!”一旁的护士看到楚韵的嘴唇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瞬间有些心疼。 哪知陈云丝毫不在乎,“你不想干了就自己去提交辞职报告,别浪费我的时间。” 闻言,护士只得乖乖闭嘴。 抽完四管子之后,陈云才让护士们松开手。 接着,陈云从头顶的柜子里取出一瓶满当当的葡萄糖水,一把扯开拉环,递到楚韵面前,“喝吧,补充点。看你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刚刚,对不起。” 楚韵没说话,气得将头扭了过去。 “夫人,你这也不能怪在我头上啊。你知道我只是个医生,没有上面的允许,哪敢这么压着人抽血啊? 我......我承认是一次性抽得太多了些,可是我也没办法。对不起,对不起。”陈云一边单手扶额叹气,一脸无奈地翻阅着病例。 “不是你,还能是谁?”楚韵没给陈云好脸色。 陈云也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谁打电话把你叫来,就是谁呗!跟我没关系啊,我,我,我不知道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瞬间,楚韵心头一颤,是傅奶奶打电话叫她过来的! “奶奶人呢?”楚韵立马红着眼问。 “在抢救室门口等着呢,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去的好。现在老夫人情绪不稳定得很,要是心脏病什么的复发了,你可逃不了关系。” 面对陈云的“善意”提醒,楚韵直接选择了无视。 她没有选择为难陈云,因为心里清楚,陈云也只不过是个打工的,为了三瓜两枣听老板的话是再正常不过的。 等到抢救室门口,傅奶奶果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她双手捏着拐杖,全神贯注地盯着抢救室门口,生怕一只苍蝇飞进去打扰了对傅庭州的抢救。 “奶奶今天喊我过来,是为了让我给傅庭州输血吗?”楚韵这会有些头晕,她不想拐弯抹角问得委婉些。 傅奶奶转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干涸的泪痕,失去光泽的眸子周围被红血丝深深覆盖。 她仿佛生吞了一瓶胶水,胶水粘住了她的喉咙和嘴巴,想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必须得用极大的力气才能让气顺出来。 “小楚,难道你就不应该给庭州输血?” 这话一出,楚韵瞬间感到了一股责备的情绪。 “我为什么要给他输这么多血?奶奶,刚结婚那会我就和你们全家人说过,我是贫血啊!你知道吗,刚刚陈云让护士抽了我四管子血,整整八百毫升,我刚刚差点死了!” 今天的傅奶奶,和平常完全是两个人。 她没有了和蔼的笑意,看着楚韵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我听说,今天庭州开车是为了去找你,所以才出的车祸。”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傅奶奶眼里,这件事是楚韵的错。 “这和我...”楚韵想要反驳,却被傅奶奶一把打断。 “小楚,我真是看错你了,平时我看你和庭州恩爱得很,怎么现在庭州出了车祸,你就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呢?如果庭州现在需要移植器官,你就要第一个做匹配啊...可是为什么只是要你献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血,你都这么不乐意? 难道你真的如庭州所说,就是一个......算了,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难听。 丫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可是你的老公,你的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 楚韵气笑了,在这一瞬间,楚韵才算是彻底看清了傅家人的真面目。 也终于明白什么叫血浓于水。 平日看着傅奶奶对楚韵可好了,像是对待亲孙女一样,甚至两人吵架的时候,傅奶奶也会不分对错的一股脑站在楚韵这边。 可真正遇上事的时候,楚韵一个外人算是什么东西? 楚韵笑自己太傻。 原来这二十多年来,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拿她当过真正的家人对待。 亲妈和后爸,为了弟弟可以拼命;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自己好的傅奶奶,结果也有伪装被撕开的一天。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楚韵痛苦的蹲在地上,她胳膊紧紧抱住膝盖,眼睛已经开始有些模糊,逐渐看不清瓷砖上的花纹...... “我受不了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奶奶,我和傅庭州已经准备在离婚了。而我的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在我怀孕两个月的时候,被傅庭州亲手打掉了! 我们一直以来恩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不同于楚韵的歇斯底里,傅奶奶显得异常平静。 她呼吸平稳,那双写满风霜的眼睛轻轻闭上,在地上重重地捣了一下拐杖。 “你这丫头,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我真想用剪刀剪开你的肚皮,把你的良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我不就是让你给庭州献点血,你却要编出这样拙劣的谎言来欺骗我?” “够了,你这不是要我献血,是摆明了要我的命!我现在,也看清了你们傅家人的嘴脸!” 那一刻,惊恐、无助、焦急、绝望、害怕等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死死钉在楚韵的心脏上,她摇摇晃晃扶着墙站了起来,双腿艰难地迈开步子。 楚韵心想,这里是傅家的地盘,她得先离开这里! “来人,把楚韵给我抓起来!” 034出手相助 然而,压根就不需要有人过来摁住楚韵。 楚韵她自己,早就因为被抽了太多血和刚刚的情绪激动,晕倒在了墙角。 “老夫人。” 陈云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楚韵,脸色冷漠。 “老夫人,交给我就好,我先带她下去,输点葡萄糖。” 傅老太太很放心陈云,毕竟她在很多年以前,亲眼见证过陈云的忠诚度。 于是她摆摆手,“嗯,要是庭州没有血用了,直接抽她的就行,要是庭州需要什么器官的话,直接把她的取出来换上。” “好的,老夫人。”陈云面不改色地将楚韵拦腰抱起,刚走没几步,身后又传来傅老太太的声音。 “陈云,我问你,现在楚韵肚子里还有孩子吗?” 陈云一愣,嘴角微微勾起,他看了一眼怀里可怜的楚韵,淡淡说道:“有的,老夫人。而且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宝宝。” “怀的男宝宝?” “是啊老夫人,是男宝宝。我之前给她做b超的时候,专门查了一下。” 傅老太太听到陈云这么说,瞬间表情复杂起来,她面露愁容地问:“其他医院调过来的血什么时候能到?如果快的话,就先不要抽楚韵的血了。” 陈云回答:“估计很快就能到了。” “那你就不要再抽她的血,让她好好休息,给她开些安胎药。” “好的老夫人。” 回到办公室之后,陈云从里面反锁了房门。 他给楚韵输了一些葡萄糖,还有其他的营养药剂。 在确保楚韵回去之后身体机能不会出现太大问题之后,他才摸出楚韵的手机,摁在她食指上指纹解锁。 在电话簿里,陈云看到了一个备注是江景(一辈子好基蜜)的人。 于是,陈云想都没想就给江景打去了电话。 “是江景吗?楚韵现在出了点事,你马上来傅家私立医院来接,速度快点,最好开车过来。” “什么?我家小楚怎么出事了,还在傅家医院!是不是傅庭州干的,对了你是哪位啊!” “我是这的医生,刚给她输完液,现在她很虚弱,需要人照顾。不要废话了,直接来十六层医生办公室找我。” 江景火速开着二手小轿车赶到了这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带她离开,等她醒之后自然会把这件事原模原样地告诉你。” 江景看陈云的样子,倒也感觉不像是什么坏人,于是就听了陈云的话,打算先带着楚韵离开。 刚走没两步,江景又被陈云扯住了肩膀,“从后门走,你直接走正门,会被别人看到。到时候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后门在哪里?” “跟我来,我给你指路。” 五分钟后,江景带着楚韵成功离开了傅家医院。 他没有耽搁,直接拉着楚韵飞奔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足足过了好几个小时,楚韵才缓缓睁开眼睛。 还没完全看清楚东西,鼻腔里先传来了肉的香味。 楚韵猛然从躺着的沙发上坐起,就看到面前的餐桌上摆了一大堆热气腾腾的肉菜。 “呼,小楚。你可算是醒来了!你这么久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我差点还以为是那个叫陈云的骗我!” 江景双手衬着抹布,将一盘重新热好的清炖排骨端了上来。 这几个小时,他一直在不停地做菜热菜,为的就是楚韵能在醒来后吃一口热的。 “陈云?你怎么会知道陈云?” 楚韵一头雾水,转头,嘴里就被江景塞进去了一块踢掉骨头的排骨。 接着,江景一边给她盛汤,一边开始讲之前发生的事。 听完,楚韵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在这事上,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陈云。 “对了小楚,你今天下午怎么,你不是和傅庭州离婚去了?” 楚韵喝了一大口汤,又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她语塞好几分钟才组织好了语言。 “傅庭州出车祸了,他奶奶.......” “什么?原来这老太婆也不是个好东西啊!我就说,不是一样的人不进一家门!” 江景气得差点把碗摔在地上,“死老太太要点b脸吧,我看她之前对你那么好,还把祖传的镯子送给了你,结果呢,她tm是才是最坏的那个!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人还是老得坏!” “本来我要在流产的那天就跟傅庭州离婚的,可我当时脑子犯蠢,心也跟着软了。想到这老太太平日对我不薄,照顾有加,还经常帮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才给了傅庭州这么多宽裕的时间,结果呢.....” 楚韵越说,越觉得喘不上气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又喝了一口江景递过来的汤才舒服了不少。 “阿景,这是我心软善良的报应!” 江景连忙安慰:“善良又不是错,你既然能看清傅庭州是渣男,能果断地选择不爱了,就已经比大多数女人强了。今天这事,在我看来是老天爷在帮你,让你彻底看清傅家一家人的嘴脸,让你不再傻呵呵地对那老太婆心存愧疚!” 楚韵冷静下来之后,觉得江景说得很有道理。 “对了,那傅庭州现在出了车祸,你要怎么办啊?只能继续跟他耗着了?” “我也不知道了,估计应该是这样。哎,我今年来真是倒霉得很,你看我,遇到的都是什么人。” 楚韵刚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居然是傅老太太打过来的。 “来,我帮你接!”江景一把夺过楚韵的手机,“我倒要看看,这死老太太要跟你说什么!她要是敢再让你去给傅庭州抽血的话,我就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骂一遍,让她死了之后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楚韵在一旁静静地吃菜,看着江景滑动了接听键。 “小楚啊,你现在在哪里,奶奶过来找你好不好?” 035谎言(上) “你找楚韵干什么?”江景毫不客气地问。 傅老太太听到陌生男性的声音,瞬间变了语气,“我找她有事,你把电话给她。” “我家小楚在哪里和你们傅家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们,今天的事我可都听说了,你们不知道她贫血?” “我知道,但我今天也是太心急了,所以才.....庭州是我最疼爱的孙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啊,你能接小楚的电话,应该是她的家人吧?” 江景感觉很不耐烦,用嘴型朝楚韵淡淡说了句:事多。 随后又朝着电话里说:“啊,我是她哥,有什么事你们傅家冲我来就好,我不怕事。别看我们一家人都是老百姓,比不上你们这群有权有势的,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吃素的!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再敢欺负我的小楚,就给我等着!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们一句,我这人三十多了,没老婆没孩子,唯一的牵挂就是小楚这个妹妹了,你们傅家懂的,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怕坐牢,也不怕死刑。” 听完江景这么说,傅老太太语气明显软了下去。 “我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想给小楚道个歉,白天是我太心急了,希望她不要怪罪我这个老太婆。” “她不怪罪你,我就不会了?亏小楚说在傅家你对她最好,结果呢?” 江景反问的傅老太太说不出话。 “挂了吧,不想听见她恶心的声音。”楚韵在一旁小声道。 江景点头,正要挂断时,傅老太太又突然补充了一句: “麻烦你转告小楚,今天庭州抢救成功了,但是双腿出了点问题,陈云说可能要坐一段时间的轮椅。” “小楚又不是医生,跟她说干什么?” “我是想让小楚把工作辞了,然后来照顾傅庭,毕竟他们是夫妻,小楚过来照顾也合适。” 江景拿着电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你想着吧。” 随后,江景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我就说这死老太太没安好心吧?让你免费给傅庭州当保姆,啧啧啧。傅家是要破产了请不起护工了还是?” 江景不停地吐槽着。 楚韵跟着叹了口气,手肘压在大腿面子处,无奈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我跟她说了和傅庭州离婚,还有孩子被打掉的事,但是她不信。” “要不你做份体检报告给她?” “没用,按照傅家的性子,估计只会相信陈云他们。除非,这个体检报告是陈云来做。” “你觉得陈云会给你做吗?” “我不知道,但是陈云今天帮了我,而且他给我的感觉是,他似乎也比较厌恶傅家的人。” 楚韵坐在沙发上,感觉胃里有些难受,她盯住窗外朦胧的夜空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阿景,我觉得我和傅庭州这事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现在他成残疾了,确实难说啊。” 楚韵摇摇头,“傅老太太认为这事是我的错,上次傅老爷子寿宴之后,圈内人基本都知道我是傅家的儿媳了,我要是离婚,丢的是傅家的脸面。” 江景纳闷,“你管傅家丢不丢人干什么,早点跟傅庭州离婚,早点解脱。” “不,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傅家不会轻易放过我。现在他们一方面讨厌我,另一方面又不想让我跟傅庭州离婚。我得想个办法,有没有谁能帮我?” 江景点头表示赞同,他突然开口:“你找季晏礼啊!傅家虽然在燕城有些地位,但季晏礼是什么人啊,燕城皇帝级别的!你要是能得到季晏礼的庇佑......就算是来十个傅家这样的,你都能一脚踩死!” “可季晏礼凭什么帮我?” “如果你能成为他的女人,他就不得不帮你了!” “别胡说,我还没和傅庭州离婚呢,怎么能去成为他的女人。再说了,季晏礼到现在一直以为我是单身呢,我这么做岂不是骗他?” 江景的这番话,让楚韵想起了那晚和季晏礼在酒店发生的事,瞬间她又羞又臊,连忙将头埋进膝盖里。 “你管这个干什么?你先和季晏礼好着,再慢慢和傅庭州离婚呗,万一到时候傅家为难你,你也可以......嗯,让季晏礼给你撑腰。” 楚韵不说话了。 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季晏礼很有好感,但她自己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情感。 是崇拜,还是羡慕,还是真心实意地喜欢? “喂。”江景戳了戳楚韵的胳膊,“我能看出来,你喜欢季晏礼。另外,季晏礼也应该是喜欢你的,要不然怎么第一天见面就让你当助理,还....你说是不是?” “好吧,我觉得也是。” 楚韵向来心直口快,既然被江景看穿了心思,她便不再选择隐瞒。 “我是挺喜欢他的,他很优秀,对我很体贴温柔。但我很怕他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骗他。要是让他知道我其实结了婚,岂不是要把我......” “结过婚怎么了,反正你和傅庭州马上就要离婚了。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离婚这事正常得跟吃饭喝水一样。” 对于江景的话,楚韵肯定还是要考虑一下。 毕竟楚韵觉得,自己在法律上,和傅庭州还是夫妻关系,如果主动去和季晏礼坦白关系,实在是太对不起人家了。 第二日一早,楚韵就回了宿舍。 她身体实在是吃不消,就又在李白桃那里请了两天假。 直到第三天早上,楚韵才去了云鼎。 刚到办公室,楚韵就看到季晏礼已经坐在电脑旁边看文件了。 见到她来,季晏礼直接开口问道:“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楚韵点点头,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我爸身体挺好的,就是一点小问题。现在已经出院了,季总。” “这几天你都在医院?” “是啊季总,我一直在医院守着我爸。” “哦。”季晏礼抿茶,扫了楚韵一眼,他知道楚韵这是在撒谎,但是并不想拆穿,“你真的单身吗楚韵?” 季晏礼又问了一次。 他想,如果这次楚韵能和他坦白说实话,他就选择不去计较楚韵之前的谎言。 可是,楚韵却选择了再一次欺骗。 “对啊,我单身季总。” 036谎言(下) “真的?”季晏礼眉毛微蹙,食指不停地敲打桌面。 而楚韵一点慌张的感觉都没有,她十分自然地拿起一份文件,随后打开,笑着回答:“是啊,我一直都是单身,这个问题我记得季总您之前不是问过了吗,哈哈。” “可能是我忘了。” 季晏礼淡淡说完,目光又落在了电脑处。 但季晏礼的心思,可一点都没在工作上。 他的余光时不时往楚韵身上飘去,平时看人眼光狠毒辣的他,居然在此刻看不出楚韵身上有任何端倪。 好一个天生就会撒谎的女人,季晏礼心想。 虽然,季晏礼并不像傅庭州那样会蠢到去相信李唯儿的挑拨离间,但他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满嘴谎话的女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楚韵要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 尤其是在他知道真相以后,依然选择欺骗。 季晏礼食指敲打桌子的节奏越来越快,心脏也跟着加速跳动,他不禁开始想,或许楚韵从那天晚上接近自己时,就已经开始撒谎。 再想到自己前几天和这个女人睡过,季晏礼更觉得这像是一场高手的预谋。 或许,季晏礼并不了解真实的楚韵。 “听说仓廪的傅总出车祸了,你知道吗?”季晏礼问。 “我不知道啊季总,怎么了?”楚韵一脸懵逼地问。 “没什么。” 季晏礼惊叹于楚韵的演技高超,他突然有一种自己之前都是在被戏耍的感觉。 这一刻,季晏礼看楚韵的目光逐渐变了味。 他决定给这个欺骗自己的女人来一点小小的“惩罚。” 下午三点半,李白桃将楚韵叫到了办公室。 “楚韵,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商业合作要谈,季总说是要锻炼一下你独自接业务的能力,所以今晚你收拾一下去吧。” 听到这儿,楚韵还有些开心,她想,难道是通过这段时间的工作考核,季晏礼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能力? 一定是这样的,楚韵心想。 “是我一个人吗李经理?还是说有别的同事可以和我一起去?” 李白桃想了想,她记得季总只是交代让楚韵去就行了,不要让管理层跟着,于是道:“哦,你可以喊一个我们公司的人去,管理层不行啊。” “那我可以和江景一起去吗?” “可以。” 楚韵之所以叫上江景,一来是有信心拿下这次的合作;二来是想要带带江景,让江景多拿一点奖金。 可是,当两人晚上到了李白桃给的地点时,纷纷傻了眼。 “呃,小楚,怎么是这个地方啊?你确定这里是谈合作的地方?” 江景站在门口,脖子伸长往里面看了看。 只见里面一片灯红酒绿,还有能闪瞎人眼睛的灯光,以及各式各样的流行金曲。 “这不是红灯区吗,在这里谈合作?”江景实在是不敢相信。 楚韵也觉得有些奇怪,她为了今晚的合作顺利,特意穿了白衬衫黑色包臀裙,为了显得正式一点,还特意戴了一副黑色边框眼镜。 “可能是合作方喜欢这种吧?往常谈合作的地方不都是对方来的吗?季总应该也不知道吧!不过我们就是去谈合作的,又不是去做那啥的,走吧。” 江景挠挠头,“那好吧,如果待会进去情况不对劲,我就拉着你我们赶紧跑。” “好。” 金色传说宫宴,1889房间。 楚韵和江景特意在门口整理好了着装,才轻轻扣响包厢门。 服务生开完门,楚韵一进去,瞬间就感觉难受得很。 中间的沙发上,坐着几个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边上是几个穿着时髦,烫着羊毛卷,浑身上下穿金戴银的胖女人。 几人的目光朝着楚韵和江景看了过来。 瞬间,楚韵心里发毛得很,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李白桃给错了包厢号。 刚想拉着江景一起走,其中一个稍微瘦点,拇指戴着玉扳指的男人就站了起来招呼他们。 “云鼎的人是吧?你们季总交代过,快来!” 见状,楚韵和江景走也不是,去也不成。 最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沙发上。 江景怕这帮男人对楚韵动手动脚,便将楚韵挤进了沙发角落,自己则是坐在她身边守着。 “几位老板们,我把这次合作的资料带过来了,你们可以看看,再决定合作。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我提,我们可以商量做一些调整。” 楚韵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摊开放在了桌子上。 然而此时的包厢内灯光五彩斑斓,压根就看不清文件上的字。 几个男人被楚韵的天真逗笑,“小妹妹,第一次参加这种吧?还不知道规矩?” 听到这话时,楚韵瞬间猜到了,这肯定是要潜规则的意思。 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纯,试图躲过一劫。 “我不知道啊,是我们季总让我过来的。” “没关系,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就让我们几个过来教教你。” 几个胖男人乐呵呵的,眼睛盯着楚韵的双腿中间看。 江景咳嗽了几声,“几位老板,你们要是想喝酒的话,我来陪就好。这位呢,她酒精过敏,而且很严重,喝一点就要晕倒送医院。” 听到江景这么说,坐在侧面的几个老女人瞬间来了兴趣。 她们朝江景挥了挥手,“帅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妨过来陪我们几个姐妹喝点?” “啊,这...” 江景瞬间脸色尴尬,他咬咬唇,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而一旁的楚韵,则是明显感到了不对劲。 这些人做的事,还有说的话题,一点都不像是正经谈生意的,反而像是......做那种事的。 但又因为是季晏礼安排的今晚,所以楚韵打算再给他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在洗手间,楚韵拨通了季晏礼的电话。 “季总,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正经谈生意的,我有些害怕。” 季晏礼淡淡地回复:“生意场合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你之前跟着傅庭州的时候,没参加过这种?” “我没有跟过傅庭州,季总。” 楚韵话刚说完,季晏礼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等楚韵再拨过去时,已经显示对方无法接通。 该死....... 楚韵手刚搭在门把手上时,就听到包厢内的江景传来了一声剧烈的惨叫声。 037进局子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楚韵立马跑出洗手间。 等她赶到时,江景正在被两个强悍的女人架在中间,不停地灌酒。 剩下的一个女人拿着抽了一半的烟头,只要江景喝酒的速度慢一些,她就会用冒着火星子的烟头烫在江景的小臂处。 而周围的几个男人,像是在马戏团看猴子一样拍手大笑。 “你们几个给我住手!” 楚韵虽然害怕得心里发毛,但她还是鼓足勇气站了出来,直接将胖女人手里的酒杯夺走,一把摔在桌子上。 短短的四五分钟,江景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下肚,此时的他已经开始了翻白眼。 “哟,好大的胆子啊,你这丫头没一点教养,你们云鼎就让你这种野人出来谈生意?” 被夺走酒杯的女人恶狠狠盯着楚韵,红色鲜艳的指甲格外渗人。 “没教养的话,就让我们几个调教调教好了!” “好啊,看这女人细皮嫩肉的,还是个泼辣子,尝起来不知道得有多香!” 男人们纷纷附和起来,撸起袖子就朝着楚韵坏笑着走来。 那一刻,暗蓝色的灯光照在他们凶神恶煞的脸上,露出的舌头像是蛞蝓一样恶心地在唇边游走。还没到楚韵跟前,那身令人作呕的臭水沟味就强行钻入了楚韵的鼻腔。 他们,活脱脱像是变态杀人犯! 楚韵孤身一人,不害怕是假的,她不停地往后靠,直到后背贴到冰凉的墙壁,才被迫停下步子。 楚韵感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绷得紧紧,她呼吸急促,双腿不受控制地抖动。 她害怕死了,想不通为什么季晏礼会让她独自面对这样的人。 “云鼎对我们几个还真是好,送来一个帅哥一个美女,这服务真的好周到,哈哈哈哈!” 为首的光头男人说话时,脸上的刀疤一颤一颤,在黑黢黢的包厢里格外瘆人。 楚韵手指紧紧贴着墙壁,力度大得似乎要把指甲都倔断。 而与此同时的季晏礼,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云鼎最高层,俯视整片燕城的夜景。 他心里五味杂陈,夜色为他英俊的脸庞加了几分阴郁。 其实季晏礼这人,从那晚认识楚韵到现在,一直对她很有好感。 在季晏礼眼里,楚韵是那样独特,那样纯真,那样...擅于欺骗。 季晏礼看了一眼手机,直到现在楚韵都没再给他打来一个电话。 这倒让季晏礼有些失望。 从一开始,季晏礼就清楚今晚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 所以季晏礼今晚下班之后没回家,直接在云鼎站着等楚韵的电话。 只要楚韵给他打电话,亲口说出真相,他就立马让那些人停止,然后开车去把楚韵接回来。 可一直到现在,除了刚开始的那一通电话之外,季晏礼的手机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动静。 呵。 季晏礼较起了真,他今晚倒是要看看,楚韵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会给他打电话,亲口道歉说出她已婚的事。 ...... 酒吧包厢内,楚韵被这几个男人扯坏了外套。 她蹲在地上,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刚刚还是小辣椒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小妹妹,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样子,像你这样没有诚意的,很难能在这种场合吃得开。”光头男人舔着下唇,弯腰朝楚韵扑来。 就在此时,楚韵终于找到了机会,她举起刚刚藏在沙发后面的酒瓶,对准光头男人的眼睛狠狠砸了下去! “砰! “啊啊啊啊啊啊!!!!”” 酒瓶爆裂的瞬间,男人的眼睛也跟着爆裂,眼球直接从眼眶中掉了出来,仅靠一根细细的肌肉组织带着,在脸上左右摇晃。 “来啊,怕你们?” 楚韵这时才笑着站了起来,她左手挥着果盘中的水果刀,朝着男人们指去。 “我不怕死,我告诉你们,我一点都不怕!来啊,下一个是谁,不怕死的就过来!” 楚韵疯了。 但她心里清醒得很,她知道对付这样的人,就要找准对方的弱点狠狠打击,然后拼命。 虽然女人身体素质比不过男人,在打架这方面也不如男人,但面对一个拿着刀发疯的女人,谁都会害怕! 果然,在楚韵歇斯底里发疯了五分钟后,包厢里安静得跟刚刚死了人一样。 被打爆眼球的男人已经被同行的人送往了医院,剩下的人则是守在包厢,生怕楚韵跑路。 很快,警察来了。 整个包厢的人全部被带到派出所。 “是谁先动的手?”警察冷冷问。 楚韵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直到这时她才冷静下来,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她想,还好刚刚自己足够疯,闹了足够大的动静,要不然今晚轻则失身,重则小命呜呼。 “是他们,他们扒我衣服......” 此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 季晏礼还在办公室等,等地抽光了小半盒烟。 “砰、砰。” “进来。”季晏礼不耐烦道。 得到应允后,李白桃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季晏礼开口。 “季总,今晚您安排的事情,在交接这方面出了点问题。” 季晏礼瞬间意识到不对劲,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袭来。 李白桃深呼吸一口,才继续往下说: “今晚原本安排了两拨人,一拨是专门要债的,另一拨才是要和楚韵.....楚韵她走错了包厢,进了要债的那里。我发现之后连着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 “你说什么?” 季晏礼一拳砸在桌子上,巨大的声音吓得李白桃往后缩了好几步。 就在季晏礼刚想出去找人时,楚韵的电话打来了。 季晏礼不敢犹豫,立马接听。 “喂,是季总吗?我现在在城北派出所,我打人了,你能不能过来接一下我?” 其实楚韵压根就没想着季晏礼会在这个点来接自己,毕竟她认为和季晏礼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只是楚韵实在是没人可以打电话了,所以才硬着头皮给季晏礼打了过来。 “我马上来。”季晏礼道。 我站在吕婷的背后看了一会儿,吕婷的牌技实在是太臭了,臭到我都不忍直视,而亦白和孟冰等人的目光一直不离那‘裂缝’,我告诉他们,在那‘裂缝’前,我已经布下法咒,别说闯入,只要有东西靠近,必定会被我发觉。 一个个蜀山弟子,控制不住身躯,在半空斜飞,全因修为只有炼气期,没有御气飞行的本事,只能在心中自求多福。 风雨雷电四人各自身形一晃,围成一个数尺见方的正方形,严阵以待。 孛鲁等了两天时间,也没发现宋军的动静,估摸着宋军到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饥渴难耐了,假如他们撑不住很可能会发动突围,宋军大阵四周的蒙古军随即在他的命令下,入夜之后加强了对宋军大阵的监视。 “不会,但是这是一个触发点,你让世家看到了威胁,朝堂上,世家的势力已经被李世民清洗一空,正欲借此契机给李世民施压,奈何你偏有生得此举!”崔思楠道。 天门道人脸色本就甚是红润,听得玉玑子这么说,更是胀得满脸通红。 翌日,许子陵们准备去一趟鸿胪寺,但是刚一入宫,便被李世民的内侍带去找了见了李世民。 传言当年黄巢起义,便是为了得到苏眉,冲冠一怒,这才揭竿而起。而令黄巢万万意想不到的是,朱温暗地里也喜欢苏眉。 玉虚子对自己的这般举动,她自然早已察觉,更有不少应对之法。可是要她对门中前辈出手,她的心中,却是有些迈不过那道坎。 身在空中,思绪随风飘荡,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的双足悄然落地,他有力的手也慢慢自她腰际松开。 楚风感知敏锐,当然看得出,这些白雾只是热气而已,应该是身体散热遇到冷气造成,若是换做一个温度正常的地方,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顶多是接近的时候,感到一阵阵热微风。 这样奇特的打扮,在精灵国度中,无疑受到了不少的关注。不过他们那充满目的性的目光却是让楚羽浑身打了个寒颤。 看着眼前这个无论长相,还是穿着都也梦中一模一样的少年,不正是现在他的这张脸吗? 砰!拳与剑罡正面相遇,于靖奕只觉得柳五拳头带来一股异常浑厚的力量,至强中蕴含至阴之力,又是极其清灵纯净,如寒泉坚冰,刚柔并济,差点震散自家的昊天剑罡。 然而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因为难度太高了,钱辰没有十足的把握。 看到这个岛已经按照自己的要求步入正轨,墨辰为了让这些r国人更死心塌地的为他干活,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将掠云舟取了出来。 灵罩灵芒虽然柔和,却不通透,从外面看去完全不能窥清半点,只有阵阵细微的痛苦呻吟从中传出,显然灵罩只是隔开了窥视而没有隔开声音。 对于楚羽来讲,她目前接受的可算的上大人的工作,让这些十六十七左右的孩子参合进来,可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她没有思考太多,便用自己的一套说辞打算支开这三人。 038报复 这次的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季晏礼成功把楚韵带回云鼎时,已是早上六点半。 楚韵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披着季晏礼的西装外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季总,这次真是谢谢你啊,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季晏礼一晚上没睡,好看的眼睛周围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黑眼圈,他有些好奇,为什么楚韵不来质问质问自己昨晚的事。 正想着,楚韵就开口了。 “季总,这次的合伙人真的很差劲,他们想潜规则我,还扯我衣服,我...” 季晏礼看向楚韵,突然感觉有几分愧疚。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解释一下时,楚韵又开口了。 “我知道,季总你肯定不认识这次的合伙人,又想锻炼我,所以才让我去。” 季晏礼愣住,拿着水杯的手悬在半空,他很惊讶楚韵的话里居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抱歉季总,我搞砸了这次合作。我...你把我和江景保释出来,花了不少钱吧,我还把那个男人的眼珠子打爆了,估计要赔好多钱了...” 看着楚韵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季晏礼瞬间有些后悔昨晚做出的事。 他看着楚韵,声音低沉道:“没花多少,不用在乎。至于那个男人,是他先动的手,而且是他不小心摔倒撞在了桌角,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完这话,楚韵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立马坐直,咬唇紧张地看向季晏礼。 “季总,按你的意思,不是我打的他,而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所以这件事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季晏礼点头。 “天哪!”楚韵脸上的忧郁瞬间消散,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连连惊叹了好几声。 “季总,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季总!昨晚你那么冷漠,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季晏礼问。 楚韵摇摇头,“没什么,是我误会你了季总。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真的特别好,我特别喜欢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句‘喜欢你’悄悄落在了季晏礼的心脏上。 他瞬间有些恍惚,开始不确定眼前这个爱撒谎的女人,所说的这句话是否真实。 在某一瞬间,季晏礼看向楚韵时,原先在心里压着的怒火,已经不能感受到了。 季晏礼开始怀疑自己,明明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可当楚韵骗了他,他选择惩罚之后... 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吗,反而有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愧疚感。 “季总,你这是怎么了?” 楚韵看季晏礼的脸色发青,双目无神,忽然有些担心。 季晏礼回过神,正好对上出于那双天真无邪的漂亮眼睛。 “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也休一天假,昨晚没睡。” 留下这句,季晏礼就走了。 只留下楚韵一个人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懵逼。 昨晚的事,对楚韵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她自己也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自己,居然能在危急时刻这么有种。 楚韵一个人回了宿舍,她太累了,一碰到被子就睡着了。 等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 和江景打了通电话报完平安之后,楚韵就站在阳台上看夕阳西下。 这几天,傅家没有人给她打来过电话。 楚韵看着远处黄澄澄的夕阳,瞬间感叹了一声自己命运多舛,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和傅庭州离婚。 清凉的晚风温柔拂过她的脸颊,就在楚韵觉得有些累,想要回去时,手机响了。 一看,是傅奶奶打来的。 楚韵因为上次的事,对傅奶奶没了好感,她不情愿地按了接听。 “小楚啊,奶奶知道你生气,所以专门让你清净了两天没来打扰你,你现在还在生奶奶的气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失望。” “奶奶也是一时心急,你知道庭州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说,有多重要。” “我知道。” “小楚,你把工作辞了吧,回来照顾一下庭州吧,现在庭州的状态很不好,他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疯狂地砸东西,打佣人...就连我进他房间,他都要恶狠狠的让我滚。” “我要是来了,傅庭州岂不是要连我一起打?抱歉,这我还真来不了。” 楚韵挂断电话,顺带关机。 对于傅庭州这次的车祸,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一方面楚韵觉得这是傅庭州罪有应得,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傅庭州有些可怜。 但总的来说,罪有应得的感觉大一些。 翌日清晨,楚韵刚出宿舍门不久,提着包走在马路上。 突然的,楚韵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还有奇怪的脚步声。 她心里有些发毛,现在这个点,这条路上车子和行人都不多,要是真遇上什么事,连个帮忙报警的人都没有。 楚韵不知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但她的步伐再快,也比不过面包车。 就在楚韵听到身后的奇怪声音消失,误以为自己安全之后,真正的危险才开始降临。 那辆停在她身边的面包车,从里面冲出好几个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将楚韵直接打晕,绑起来扔进了后备箱。 整个过程干净利索,只用了一分钟。 “傅总,那晚在包厢里打我们人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阴暗的房间里,傅庭州坐在轮椅上,那张原本充满血气的脸此刻阴白的很,眉目紧锁,犀利的眼睛盯上人时,仿佛要把人杀穿。 傅庭州冷哼,他早就不耐烦了。 “之前和云鼎合作去要债,没想到云鼎的人居然出尔反尔,钱没要到,还打了我们仓廪的人!呵呵,好一个云鼎,真以为老子怕他!” “砰!” 水杯在地板上炸开,玻璃渣子溅了一地,吓得底下的男人瞬间不敢说话了。 傅庭州手臂上青筋暴起,咬牙喊道:“把她给我带上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很快,楚韵就被两个黑衣男人压着推到了傅庭州脚底下。 傅庭州嘴角不自然地勾起,睨了眼趴在地上的女人,随后用另一只还能动的脚踩在了她的头顶。 “来,抬起头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傅庭州大声喊。 类似于青山绿水的地方,似乎也只有刚才那一段,山谷再往里,是一个个枯倒的树木,废弃许久的田地,以及散落的砖石碎片。 原本她以为秦天在最后一刻动了仁慈之心,但现在她明白秦天不过是让她死得更痛苦。 说着李尘指挥着星语捡起地面上散落的机械装置,这可都是任务道具,当然越多越好。 当然,这也跟巫师的性格有关系,他们都是马大哈,傻大胆,少有精明的人。 但大卫的报复也很及时,剩下的药液一滴都没浪费,全泼在了他的脸上。 秦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沓钱,整整一万块,扔到了王福的面前。 张强等待片刻依然没有人上台,顿时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三人所在的位置。 又是一个面包,李尘也是使用了不少食品,没办法,持续的沙尘暴减血,真的有些恐怖。 大卫去过法国和瑞典的魔法集市,相比较于这里更宽敞,更热闹,毕竟那里的人更多。 她就是要拿捏住这一点,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还能把慕容烈玩弄在股掌之间。 一路走,一路看,长空截时而轻声咳嗽两声。如此吓死刘全了,实在无法想象,以殿下的修为居然会咳嗽?也不知道殿下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些不服气,觉得顾南是靠偷袭打败了他,那等顾南知晓端木家所在,带他过来后就再没有这种想法了。 “是吗?”张仁心念一动,寻思着是不是该让张风适当的吃些苦,这样应该对他日后的成长有很大的好处。自己平时太忙,有些疏于对张风的开导,这会儿想起来也确实怕张风会成为一朵在温室里长大的花。 福利院的孩子,身体健康的,大部分都让人领养走了。留下的,大部分是有某种缺陷。 继续前行,一条潺潺的河流穿过了一座高大宏伟的建筑,白色石墙,淡青色瓦砾,四周墙角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高大的山庄门口,挂着巨大的金字牌匾,藏剑山庄四个大字,散发着庄重朴素的味道。 突然,长空星宇心念一动,悄无声息的声波振荡神通术探扫而出。 比如银河天一直传言藏着的那名天魔,就是转世成为一具僵尸,随后才一路修行上来。 “竟然是星主么?”赵老二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们兄弟俩毕竟只是超凡者,面对强出自己两个大境界的对手,终究还是有些心虚的。 大军一回到许昌张仁就疾奔回家中,心急火燎之下自家大门都差点给他砸破。等大门一开他谁也顾不上,直接就奔婉儿地房间去了。家中那几号人对他这些不着调的举止早就见怪不怪,相顾一笑就跟上去了。 他开车来到新街口,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下了车,迈步向张阿彪家走去。 故而全都倾囊相授,倾家荡产也要让幼年时期的无名不受半分委屈。 帝神界中,所有界灵排列好一道禁制,漫天黑云翻滚,侵袭而下与万仙阵绞杀在一处。刹那间,便有几百上千个界灵被黑云沾染化作飞灰,余人面色难堪,各个口中喷出精血死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