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村姑社死逆袭,全球添堵》 第1章 搞破鞋被抓 “搞破鞋的,站住,再跑我开枪了!” 几个民兵追着一个村姑跑。 村姑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清水河。 正是夏汛期间,清水河水湍急,那村姑半天没有浮起来。 河对岸,几名军人向这边看来,为首的那名军官脱掉外套,“噗通”一声跳下了河,朝着村姑落水的方向游去。 岸边看热闹的村民问:“这是咋的了?” 一名没下水的民兵解释:刚才在芦苇荡里,发现了有人在搞破鞋,男的已经被抓住,女的跳河了。 这年头,搞破鞋可是要被送去劳改的,村民顿时升起了八卦之心,急切的问看清楚了是谁不? “男的是村里的知青,姓黄。女的不知道是谁。” “瞧着背影,像是叫谢晚的那个野种!” 秦牧野在水里揪住了谢晚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拖着她,游到了岸边。 民兵们赶紧上前道谢,秦牧野没空搭话,拍了拍地上的村姑的脸,试探着她的鼻息。 “完犊子了,没气了!” 秦牧野开始按谢晚的胸口,又捏着她的鼻子,往她嘴里吹气。 民兵们看到秦牧野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去拉他,“首长,这个女的搞破鞋,别脏了首长的嘴!” 秦牧野恶狠狠的一把推开拉他的民兵,吼道:“一条人命,胡说八道什么?” 经过秦牧野的急救,地上的谢晚总算喘气了。 谢晚最近迷上了看军旅电视剧,尤其是最近热播的一部,是全民男神演的。 谢晚天天对着手机舔屏,难免晚上就会做春梦。 可惜,春梦了无痕啊,她悠悠醒来就看见了一张男人的俊脸,剑眉星目,眼神坚定,线条硬朗,白色的衬衣湿漉漉的紧贴肌肤,胸肌线条完美! 啊?原来还在梦中?那还等什么呢? 谢晚一个鲤鱼打挺,双臂攀上了男人的脖子,双腿缠上了男人的腰,撅着嘴亲了上去! “啊!野种耍流氓啦……”人群发出了尖叫声。 谢晚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秦牧野黑着脸大步迈向清水河,扑通一声又跳进了河里,游向了对岸,与战友汇合。 谢晚环顾四周,懵圈了,这不是一场春梦? 捂脸,钻地,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穿到1973年的第一天,谢晚就严重社会性死亡,简称社死! 谢晚湿漉漉的就被押到了村委会关了起来。 “黄知青已经招了,是你想跟他搞破鞋,主动勾引的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耍流氓?要送去劳改的?” “不仅如此,你还当众对革命军人耍流氓,你就该被浸猪笼,点天灯!” 谢晚已经搞清楚自己穿书了。 她也叫谢晚,是一名兽医,今年二十三岁。 她看过一本七零年代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穿成了文中的那个同名同姓的背景板炮灰女配。 书里确实有原主跳河被男二救的桥段。 谢晚想到刚才的帅哥,咂吧了一下嘴,真是美味,可惜只碰了一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大队长总觉得这丫头不仅不知羞,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一点没有认错的态度。 谢晚被拉回了思绪,看到眼前的这群气势汹汹的人,头疼不已。 谢晚开始回忆书中情节。 原主似乎有个对象,叫黄建国,是个知青。 两人刚才在芦苇荡漾里约会,没干啥,就被巡逻的民兵抓住了。 黄建国没担当,说是原主勾引的他。 原主背上了搞破鞋的名声,被送去劳动改造。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原主这个傻子,为了保护黄建国,也不辩驳,一心只想为他牺牲,结果人家转头就将她忘了,跑去追求大队长的女儿任春梅去了。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搞破鞋,是那个黄建国耍流氓!” 谢晚才没那么傻,她直接反控黄建国耍流氓。 可惜,村民们似乎都不相信她的话。 就连原主的亲娘陶红妹都不相信,上来就“啪”的扇了她一耳光,嘴里骂道: “作死的瘟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黄知青会看得上你?” 原主是陶红妹跟前夫生得女儿,一出生,原主的亲爹就差点因为路线错误,被关了起来。 陶红妹火速跟前夫离了婚,撇清了关系,跑回任家村,不久就改嫁给了村里的鳏夫任铁柱。 谁知后来原主的亲爹又被证明是冤枉的,不仅被放了出来,还升官了。 这让陶红妹后悔不已。 她认为这都是刚出生的女儿方的,这个女儿就是个灾星。 谢晚身子被麻绳捆着,用头去拱陶红妹,将陶红妹拱翻在地。 “我没有搞破鞋,就是黄建国耍流氓! 是他约我去的芦苇荡,你要再敢打我,我就让我爹不给你寄抚养费!” 陶红妹本来想撒泼,一听谢晚提到她亲爹给的抚养费,立马不做声了。 谢晚知道黄建国接近原主,就是因为发现了原主有一个在部队当大官的亲爹。 黄建国被拉过来与谢晚对质。 谢晚一看到这个男的,就知道原主为何百口莫辩了。 黄建国此时虽然有些狼狈,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眼镜被打碎了一边镜片,但一张脸还是干净白皙的,长得文质彬彬,是一副标准的小白脸形象。 反观原主,瘦得都快成骷髅架子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两人确实很不般配。 黄建国眼神闪烁,不敢去看谢晚,他说: “我是个诗人,我去芦苇荡是找灵感,是这个野丫头突然跑出来抱住我,说稀罕我,还自己脱衣服……” “你胡说!明明是你约我的……” 黄建国身子一抖,咬牙冲着谢晚“呸”了一口: “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看不上谢晚,他抬头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大队长的闺女任春梅。 那眼神,仿佛在说,他要看上,也是看上任春梅。 村里喜欢黄建国的大姑娘不少,任春梅是其中最狂热的一个。 私底下,黄建国也没少撩任春梅,因为她爹是大队长。 任春梅接收到了黄建国的目光,心里一荡,脸有些红了。 她义无反顾的冲出人群,跑到她爹面前,替黄建国作证: “爹,黄知青喜欢的人是我,才看不上谢晚这个野种,你可不能冤枉了黄知青。” 大队长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一眼黄建国,武断的宣判: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谢晚对黄知青耍流氓,明天就把人送到劳改场去!” 谢晚大急,怎么就认定是她耍流氓了? 第2章 反咬一口 眼看着自己被定罪,谢晚想起了书中关于黄建国这个人的介绍。 她急中生智,大喊一声:“我怀疑黄建国是特务!” 特务这个字眼,在什么年代,都是个极其重磅的字眼。 刚才还喧嚣的院子里,突然就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自动退后,拉开与黄建国的距离。 “我是去芦苇荡抓特务的!我没搞破鞋。” 谢晚又强调了一句。 刚刚还在替黄建国松绑的任春梅,停了手,退后两步,扭头冲着谢晚喊:“你胡说八道!” 黄建国慌张的看着谢晚连连摇头:“我是清白的,我不是特务。她诬陷我!” 大队长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盯着谢晚质问:“你不要为了洗脱罪名胡乱攀扯,诬告他人,罪加一等。” 谢晚当然知道黄建国不是特务。 但是她记得书里说过,这黄建国的家庭成分可不大好,还有个姑姑在国外。 你不仁我不义,黄建国敢诬陷她,她就要让黄建国也尝尝被诬陷的滋味。 “我没有胡说,你们若是不相信,就去查查这黄建国,他姑姑在美帝国,他全家都是臭老九!” 那个年代,所有的知识分子,都被叫做臭老九,需要跟着贫下中农劳动改造。 黄建国听到谢晚提到他的家庭成份,还知道他姑姑在美国,心里一咯噔,脸色煞白。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谢晚为了脱困,抛出了原主那个隐形亲爹:“是我亲爹告诉我的,他让我盯紧了你这个坏份子,预防你在任家村搞间谍活动!” 谢晚这话一说,大队长不得不重视起来。 之前要随意处置谢晚这丫头时,只当她是任铁柱家的丫头,忘记了她还有个部队的亲爹。 陶红妹有些惊讶,木讷的问:“你爹什么时候跟你联系过?” 谢晚是真的想骂娘! 这个亲娘,又自私又蠢,不想着帮自己女儿洗脱罪名,竟然在这时候来拆台。 大队长也反应了过来,亲爹怎么样?谢晚那个亲爹,早就不要她了。 十几年前陶红妹抱着孩子跑回任家村后,那个男人就没有出现过。 正因为这样,谢晚才一直被村里人叫“野种”。 谢晚肯定是在胡说。 他爹就没来过任家村,怎么会跟她说黄建国的事? 大队长吼道:“谢晚,你少在这扯犊子,你耍流氓就是耍流氓,休想洗白自己。” 谢晚看见挂在村委会墙上的伟人画像,反应过来这年代说语录最管用。 她能记得的伟人的话少之又少,幸好还听过《实事求是》,赶紧用了起来: “主席教育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凭什么说我在扯犊子? 就是我亲爹告诉我的,我上个月偷跑到镇上给我亲爹部队打电话了,他那时候说的。 你不调查就给我定罪,你这是不听主席的话,你这是犯了主观武断的思想错误,需要被批斗!” 大队长紧张了。 这个年代不听主席的话,可是很大的错误,真被这丫头抓住把柄,他说不一定真要被批斗。 他赶紧纠正,“我何时说了不调查? 无论是你耍流氓的事,还是黄建国是不是特务这事,都需要狠狠的查!” 谢晚心里一松,只要他们肯查就行。 只要肯查,就不会明天急着把她送劳改场,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谁知道陶红妹又跑出来添乱,追问谢晚:“你怎么可能有你亲爹的电话?” 谢晚差点暴走。 这哪里是亲娘,这分明就是个恨不得她死的仇人,她冷笑道:“我爹每个月给我汇五块钱,汇款单上有电话号码。 你拿了我爹的钱,却不给我吃饭,你再乱插嘴,我就告诉我爹,以后钱都不汇给你了!” 陶红妹立即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她倒不是要害自己的女儿,她就是好奇女儿怎么跟前夫联系上了? 黄建国又被绑了起来,关进了一间黑屋子。 谢晚也没能逃脱,关在了他隔壁。 特务这事可不是一个村的大队长可以压得住的。 大队长急匆匆的跑到镇上去向革委会汇报,让革委会的人来审问。 村民们散了,门外有民兵把守。 谢晚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没人给她送饭,看来这一夜,只能这么饿着肚子干熬了。 现在她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过,就算明天革委会来调查,她也不怕。 她就要咬死了她是去抓特务的,即使黄建国不是特务,但他家有海外关系是事实。 这年代,有海外关系就有嫌疑,她盯紧黄建国,有什么错? 睡到半夜,谢晚被墙边的动静惊动,听见一个声音在说: “吱吱,这屋里有个妹子,不知道死了没有,死了就有肉吃了!” 谢晚吓得坐直了身子,屋里没有灯,她也看不清是谁在说话。 “吱吱,这妹子是活的,吃不成了。” 那个声音又说。 谢晚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扫视屋内,并没发现有人。 第3章 特异功能 谢晚最终发现,这是一只耗子在说话。 谢晚前世就能听懂动物说话,所以才选了兽医这个职业。 没想到穿书了,这项特异功能还在,这还真的是意外之喜。 谢晚没跟耗子沟通过,决定尝试一下,冲着墙角的耗子“吱吱”了几声,大概意思是说:“想吃肉,我有办法。” 这倒把那只耗子给吓了一跳,迅速从那个洞口逃跑了。 过了一会儿,可能没听到屋里再传出动静,耗子没抵挡住吃肉的诱惑,又钻了回来,全神戒备。 谢晚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却用极具诱惑的语气诱拐耗子: “吱吱,你别跑,这年头人都没有肉吃,你想吃肉,就帮我办事,我明天肯定给你带肉吃。” 耗子估计也是馋肉馋疯了,竟然真的没有再溜。 它不敢太靠近谢晚,踮着小脚尖探出一颗小脑袋问道:“你知道哪里有肉?” 谢晚知道个屁。 她虽然看过那本书,但书里也不会写谁家的肉放在哪里。 更何况,这年头肉真的是个稀罕物,平常百姓,每个月也就半斤肉的定量。 家里有了肉票,也舍不得用来买肉,都买成肥膘,熬成猪油。 但这不妨碍谢婉忽悠一只耗子。 一人一耗子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的谈判,最终耗子败下阵来,同意了帮谢晚的忙。 不仅这只耗子,这一夜,村委会的一窝耗子,在谢晚的指挥下,忙活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清晨,大队长来到村委会时,就听到留守的民兵说,谢晚要单独见他。 大队长姓任,叫任大壮。 谢晚被饿得眼冒金星。 她一见到任大壮开门进来,就喊道:“大壮叔,我饿了,我要吃豆浆油条!” 任大壮骂道:“想屁吃呢?哪来的豆浆油条给你吃?我叫人去喊你娘给你送饭!” 任大壮有些懊恼,昨天忙着去革委会,他忘记让陶红妹给谢晚送饭了。 陶红妹是谢晚的亲娘,按理说,他不提醒,陶红妹自己就该想到给谢晚送饭,但显然陶红妹并没有想到。 至于那个黄知青,自己有口粮,也该让他交粮票,安排人给他送饭。 任大壮准备出门叫个民兵去办这事,谢晚在他身后阴恻恻的威胁: “大壮叔,我就要吃豆浆油条! 钱寡妇家有油条,她还偷偷卖豆腐。 她家豆浆肯定不缺,你让她给我送来呗。” 任大壮惊得一个踉跄。 这丫头,怎么知道钱寡妇家有豆浆油条? 油条是他偷偷给钱寡妇送的。 豆浆也有。 钱寡妇偷偷磨了豆腐,去镇上黑市卖的事情,还是他给钱寡妇出的主意。 谢晚自然是从耗子这里知道的。 昨晚她可是让村委会的耗子出去打听了一夜,将村里能打听到的秘密,都打听了一遍。 农村耗子多,耗子们也有自己的关系网,村委会的耗子,吃的是公粮,在耗子中的地位超然。 其他各家各户的耗子,都要给它一点面子。 “大壮叔,你要找不来豆浆油条,我待会儿可要跟革委会的人说道说道了,我可没搞破鞋——搞破鞋的是你和钱寡妇!” 任大壮的冷汗都出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心知自己和钱寡妇的事,被这野丫头知道了。 这事要是暴露出来,不仅他这个大队长的职位得丢,搞不好他也得去劳改场。 有一瞬间,任大壮恨不得掐死谢晚。 但上午革委会的人会过来审问特务的事,谢晚此时不能出事。 任大壮心思变换了几次,终于换上了笑脸。 “你这孩子,想吃豆浆油条算多大个事儿啊?叔这就去给你整回来。” 谢晚得寸进尺,增加需求:“我还想吃腊肉,给我蒸一碗腊肉,切成薄片,也一起送过来。” 任大壮脸黑,心里却嘀咕:“这丫头怎么知道我家有腊肉?” 不到半个小时,谢晚就吃上了豆浆油条。 面前还放了一碗香喷喷的腊肉。 油条因为过了夜,已经不脆了。 谢晚掰了丢进热腾腾的豆浆泡着吃,味道还是不错的。 腊肉肥而不腻,切得薄薄的,晶莹透亮。 谢晚实在饿急了,狼吞虎咽很快就将两根油条一饭盒的豆浆,都消灭了。 腊肉她吃了几块,剩下的管任大壮要了油纸打包。 这具身体可能长期饿肚子,突然吃这么多,胃有点撑,谢晚打起了嗝。 “呃……大壮叔,我没搞破鞋,我真的怀疑黄建国是特务,才故意接近他的。” 任大壮其实不相信黄建国是特务。 但是他昨天去镇上革委会,革委会的高书记异常的兴奋。 镇上革委会好久没有抓到坏份子了,如果能够抓到一个特务,那可是大功一件。 黄建国是知青,又不是他们镇上的人,即使是特务,他们也不用担责任。 看到高书记兴奋的眼神,任大壮怀疑就算黄建国不是特务,都有可能被整成特务。 所以听谢晚这么说,他还是认真了起来。 “谢晚,你说黄建国是特务,还有什么证据?” 谢晚故作神秘的卖关子:“我接近黄建国,确实有所发现,但我不能现在告诉你,等革委会的人来了,我再说! 我是证人,还是抓特务的革命小将,大壮叔,你可不能继续关着我。 等革委会的查实了黄建国的事情,你冤枉革命小将的事,会挨处分的。” 任大壮也不是随便就能被唬住的。 看谢晚那副笃定的模样,他心里却直打鼓:莫非谢晚真的有证据,能证明黄建国是特务? 第4章 我的师长父亲 任大壮没有再将谢晚关小黑屋,允许她在革委会的院子里自由活动。 谢晚趁着没人看见,丢了两片腊肉在老鼠洞口。 小老鼠探头,将肉扒拉进了洞里。 谢晚还清了肉债,一身轻松。 革委会的高书记领着几个人,到了任家村。 黄建国的家庭成份已经查证。 黄建国的姑姑在漂亮国的事情,在他原籍的街道上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高书记几个电话打到对方的革委会,基本就搞清楚了。 他们家解放前是小资本家,正是需要被专政的对象。 黄建国的父母,多次被批斗。 黄建国下放到任家村做知青,可能想了什么办法,刻意的隐瞒了这些信息。 核实完情况后,高书记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即就带着人,杀到了任家村。 “我要先见见那位举报的小同志,她发现了隐藏在知青中的坏份子,可立大功了。” 高书记吩咐任大壮将谢晚带了过来。 看见蔫瘦的黄毛小丫头,高书记有些意外。 他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同志,是你发现敌特份子的?” 好嘛,这高书记比谢晚还积极的给黄建国定了性。 谢晚吃饱喝足了,现在正有精神。 她浑身一肃,昂首挺胸,笔直站立,向高书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学时,她参加过军训。 这军礼一行,谢晚浑身上下的气质都改变了。 这气氛一带,高书记和任大壮都站得笔直。 “报告高书记——主席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我的‘师长父亲’叮嘱我,必须密切的注意身边随时可能出现的敌特分子。 经过我的侦查,发现了黄建国的可疑。” 谢晚声音洪亮,一身正气,提到自己那位‘师长父亲’时,更是加大了音量。 师长父亲…… 师长父亲? 任大壮浑身一震,心肝儿都在颤抖。 高书记却像捡到了宝一样,看谢晚的眼神慈爱得像个老公公。 “这十几年,怎么从来没有看你亲爹来看过你?” 任大壮提出了疑问,关注点被带偏。 谢晚想到了昨日救她的军官,张嘴就开始胡诌,神秘兮兮的说: “大壮叔,低调,低调! 你没见昨日我一掉河里,我的师长父亲安排来保护我的人,立即就出现了?” 这牛吹得有点大,但谢晚不是很担心露馅。 昨日那名军官,被她“非礼”后就落荒而逃了。 谢晚觉得人家是不愿意暴露身份,肯定不会跑来任家村揭穿她。 任大壮信了,开始自动脑补: 谢晚的亲爹可能真的与她私底下有联系。 那些人隐藏在暗处。 难怪谢晚能知道他跟钱寡妇的事。 任大壮眼尾的余光开始东瞟西瞟,怀疑有人在监视着他。 高书记笑容可掬的赞叹:“原来是军人的后代,难怪革命的警觉性如此之高! 不知令尊尊姓大名,在哪个军区任职?” “报告高书记,家父是某某军区二师的,就在南城驻扎。” 高书记吓了一跳,充满了敬畏的问道:“您竟然是谢师长的女儿?那您怎么来了任家村?” 谢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莫测高深的笑了笑。 高书记与任大壮同时抬手,竖了根中指在唇边,齐声道:“低调,低调……” 谢晚颔首,一副夸对方懂事的姿态。 任大壮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将谢晚送去劳改,就腿肚子发软。 当初谢晚看书的时候就很鄙视原主。 明明有一个当大官的亲爹,虽然这个亲爹已经抛弃了她,可两人毕竟是亲父女。 狐假虎威原主都不会。 但凡原主当初理直气壮地抬出亲爹的职务来吓人,她也不会被草草的定罪,被送到劳改场去啊! 一番云山雾罩的沟通后,任大壮自发的美化了谢晚搞破鞋的事:“这孩子昨日在巴茅地与特务黄建国搏斗。 黄建国这个特务份子十分的狡猾。 他企图反咬谢晚一口,想通过抹黑这孩子的名声,来达到逃脱审判的目的……” 谢晚冲任大壮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这老小子够识时务,把她想说的话先说了。 话从任大壮的嘴巴里说出来,比她自己说更有信服力。 谢晚也乐得配合,给任大壮一个面子,反手吹捧道:“这还多亏了大壮叔火眼金睛,没有被敌特分子蒙骗。” 两人开启了商业互吹,高书记也很捧场的频频点头。 在谢晚的指点下,任大壮在黄建国的身上搜出了一支漂亮国49年后生产的派克钢笔。 这支钢笔精美无比,黑色钢琴漆的笔身,镶着金边,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晚之所以知道黄建国有这么一支钢笔,是因为书中黄建国后来把这支钢笔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书里面的女主。 这支钢笔是黄建国的姑姑托人辗转带回国,送给黄建国的。 “说,这支钢笔是不是你的上线,用来给你传递消息的?” 谢晚大义凛然的质问道。 黄建国吓傻了,头摇得像波浪鼓:“不是,这就是一支普通的钢笔。” 谢晚向高书记介绍这支钢笔的玄机:“高书记,我曾听黄建国吹嘘,这支钢笔是近年的新款。 大家想想,若不是为了传递消息,帝国主义近年生产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一个知青手里?” 高书记点头。 现在可不好买进口的东西。 黄建国肯定跟海外的人联系了,才会有这支钢笔。 不管传没传消息,这都是物证。 黄建国之所以胆子这么大,敢带着这支钢笔招摇过市,主要是笃定了任家村没人识货。 原书中也确实如此,直到黄建国将这支钢笔送人,都没人认出这支钢笔是建国后派克出的新款。 没想到谢晚竟然会知道这是派克的新款钢笔。 “谢晚,求求你,帮我跟高书记说说好话。 我不是特务,我没有传递消息…… 我错了,小晚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黄建国跪在谢晚脚下痛哭流涕。 谢晚一脚踹开了黄建国,为原主不值,竟然会喜欢这么个软骨头。 革委会的人开始对黄建国进行审问。 谢晚离开了审讯室。 高书记热情地将谢晚送出了村委会。 任大壮还亲自送谢晚回了家。 刚进院子,就看见一个庄稼汉操着锄头,向谢晚打来:“滚,我们任家没有搞破鞋的,以后不准你进我家的门!” 第5章 这个家没法待了 谢晚敏捷的躲开,藏在了任大壮的身后。 打人的是原主的继父。 “任铁柱,反了你了!” 幸好任大壮陪着谢晚回来了,他一吼就把任铁柱给震住了。 原主的这位继父,本来是村里的一位鳏夫,跟之前的老婆生了一儿一女。 陶红妹跟前夫离婚后,跑回任家村,很快就跟任铁柱结了婚。 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 对于原主这个继女,任铁柱是一点都不见外,动辄打骂,从小就逼着她干活,稍不顺心意,就不给饭吃。 原主在这个家,一直像个外人,活得比奴隶都不如,这才造成了原主怯懦的性格。 谢晚将这些账都记在心头,总有一天,她要跟这家人好好算这账的。 别看任铁柱在家凶得很,见到大队长任大壮,就如老鼠见到猫,被任大壮一吼,立即气焰就蔫了下去,缩到了一边。 任大壮不会放过这个讨好谢晚的机会,他大声说道: “谢晚没有搞破鞋,你们以后不准再冤枉她。 谁以后再敢冤枉谢晚,就给我抓到村委会去关禁闭!” 看见谢晚被放出来,一路上就有很多的村民跟着尾随到了任铁柱家。 此时听大队长任大壮这么说,不少的人都开始蛐蛐。 有胆子大的扯着嗓子问:“昨天她都跳河了,她怎么不是搞破鞋?” 任大壮一愣,他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心里也升起了疑虑。 但是如今黄建国是特务这事,看高书记的意思,已经板上钉钉。 她不能再去追究谢晚,免得节外生枝。 谢晚小声的在任大壮耳边解释:“昨天我想夺了黄建国的钢笔,作为证物,与他扭打了起来。 他见身份败露,想杀我灭口。 我便开始逃了。 我根本不知道追我的是民兵。 我只是逃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水里,不是自杀。” 完美! 这个解释谢晚早就想好了,只是还没有机会说。 她刚搬出自己的师长父亲,搞破鞋的事基本就解决了,她也就懒得说了。 这个解释任大壮一听就相信了。 任大壮大声的跟村民们解释了一遍。 当听说黄建国真的是特务时,村民们不敢置信。 “真的是特务?” “咱们身边竟然就有美帝国主义的特务,这也太吓人了!” 任大壮的闺女任春梅哭了。 她是真的喜欢黄建国,没想到黄建国会是特务。 任春梅是大队长的女儿,村里的孩子都怕她,平时她没少欺负原主。 “野种”这个名声就是任春梅喊出来的。 小时候,任春梅还经常纠集村里的其他孩子,殴打原主。 有一次将原主骗到后山,推进了一个套野猪的陷阱里,差一点害原主丧命。 任春梅不相信黄建国是特务。 她冲过来撕扯谢晚的衣服,撒泼扭打谢晚,嘴里骂道:“明明是你这贱人耍流氓,是你诬陷黄知青!” 谢晚才不会因为她是大队长的女儿惯着她! “啪!”的一耳光,扇在了任春梅的脸上。 谢晚还觉得不过瘾,又飞起一脚,将任春梅踹翻在地。 看见谢晚打自己的女儿,任大壮上前阻拦,差点没有控制住也要抽谢晚的耳光。 手都抬起来了,碍于她那位“师长父亲”,巴掌顿在了半空。 任大壮恼怒的吼道:“你凭什么打春梅?” 谢晚一点都不怕他。 “大壮叔,你可不能拉偏架。大家都看到了,是你家春梅先上来动手的。我揍她是正当防卫!” 任春梅实在没有想到,以前懦弱无能的谢晚,现在敢打她。 她趴在地上,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看见她的爹上前拦住了谢晚,冲着她爹喊:“爹,抓她去关禁闭!” 谢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任春梅,想到原主曾经被霸凌的那些情节,眼底露出深深的厌恶。 她扭头一本正经的对任大壮说: “大壮叔,我是在帮你教训不孝女,让她清醒了一下脑子,别被个特务迷惑了心智,给咱任家村招祸!” 任大壮一激灵,反应了过来。 自家的闺女确实该打。 跟敌特份子扯上关系,那是万劫不复的大罪,全家都有可能被牵连。 春梅这个死丫头,被个小白脸迷惑了,这时候了不想着跟黄建国撇清关系,竟然还敢帮他说话? 想到这,任大壮上前一步,一脚狠狠的踹到任春梅的腰上骂道: “你龟儿子个瘟丧,给老子滚回去!” 任春梅嚎得更凶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她爹,都会帮着谢晚那贱人揍自己。 村民和任铁柱家的人看傻了。 谢晚打了大队长的女儿,大队长都没有惩罚她,竟然还打自己的女儿? 这野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回过味来后,大家开始真的相信谢晚昨天确实是去抓特务。 谢晚没有跟黄知青搞破鞋。 谢晚松了一口气,这辈子不用再背着搞破鞋的臭名声了。 要知道原主可就是因为背上了搞破鞋的名声后,从此人人唾弃,到死都没有翻身的。 等到村民们都散了,谢晚这才有空仔细打量原主的这个家。 以前谢晚也到过农村,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破烂的土坯房。 任铁柱一家子,加上谢晚一共有七口人,挤在破破烂烂的三间土坯房里面。 院子也又脏又乱,地上的鸡屎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屎尿混合的臭味,让谢晚想作呕。 “看啥子看,你个瘟丧还不快点做事! 昨天就跑出去疯,院子也不打扫,尿桶也不倒!” 陶红妹抄起扫把,就要赶着谢晚去干活。 看到女儿平安无事的回来,陶红妹内心还是蛮高兴的。 家务事总算又有人做了。 在那扫把就要落到身上前,谢晚一脚踹倒了陶红妹。 这是原主的亲娘,可不是她的。 这个女人自私贪婪,对亲生的女儿毫无怜惜之情,出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替女儿出头,一心只想着从女儿身上榨取每一分价值,不揍一顿,谢晚难消心头之火。 刚才任大壮在的时候,怂得一声不吭的任铁柱,现在又威风起来了,提起锄头,就要向谢晚砸去。 “反了你了!老子打死你个瘟丧!” 谢晚拔腿就跑,这个家没法待了! 第6章 捡到宝了 谢晚暂时无处可去。 她在村里溜达,发现原主在这个村里,几乎是人人可欺的角色。 就连几岁的孩童,见到原主,都会抓起泥巴,一边扔她,一边口里骂着“野种”。 “也不知道穿过来,还能不能回去?” 谢晚心想,若是不能回去了,那她可不能继续在这村子里待着。 “要不进城找亲爹?” 可一想到书里亲爹对原主的嫌弃,谢晚又觉得即使去找了,很可能日子也不好过。 “不管了,城里总比这村子里好。” 谢晚决定等晚上,悄悄潜回任铁柱家,偷了亲爹的地址和陶红妹的钱,就离开这个村子。 路过钱寡妇家院子时,看见人家晾晒的衣服,谢晚顺手偷了一身。 现在她身上实在太脏了,谢晚有些不习惯,准备去清水河边洗洗。 谢晚沿着河,一路往下游走,出了村,在河边有个山坳的地方停下,观察周围没有人,脱了外面的衣服裤子,走进了河里。 原主不会游泳,但谢晚的水性很好。 这一处的河水不急,谢晚踩着鹅卵石越走越深。 对着河水照了照,看清楚了如今自己的样貌。 太瘦了! 脸上几乎看不到肉。 幸好五官长得还不错,眼睛大大的,玲珑鼻,樱桃小嘴…… “咦,跟我以前长得还挺像。” 谢晚穿书前,可是妥妥的大美女,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同样的五官,变得黑瘦干瘪了,就变成丑女了? “只要吃饱长肉了,应该能变回来。”谢晚安慰自己。 她清洗着身上的污垢,还将头埋进了水里,认真的洗起了头发。 洗完之后,谢晚神清气爽,拍着水,发现现在的河水真是清澈,能看见前方有不少的鱼儿在游。 谢晚一头扎进了水里,想摸条鱼,等会儿烤着吃。 突然,一只大手从背后伸来,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水里拽了出来。 谢晚以为遇袭,在水里挣扎,冒出水面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向对方的裆部。 “呃!”秦牧野发出一声闷哼,手却没有松开。 怕谢晚再挣扎,秦牧野一掌击向谢晚的后脖颈,将谢晚打晕,拖上了岸。 发现谢晚只穿了件背心和裤衩,还因为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又薄又透,背心上还破了个洞,露出一点嫣红,秦牧野红了脸。 他别开头,脱下身上湿漉漉的军装,盖在了谢晚的身上。 今天团里搞野战训练,刚才秦牧野好好的潜伏在那边山坳的一块石头后面,在望远镜中发现水里漂浮着个人,赶紧的冲了出来救人。 秦牧野眼睛虚开了一条缝隙,确定地上的女子身上盖好了,才去检查谢晚的呼吸。 “怎么又是她?” 秦牧野蹙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认出了谢晚——那个恩将仇报,对他耍流氓的村姑! 想到昨天好好的救人,却遭她非礼,秦牧野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又想到这终归是一条人命。 昨天听那些村民说,这村姑搞破鞋,所以跳河,难道昨天没死成,今天又跑这来跳河了? 秦牧野有些恼火。 怎会有人如此自轻自贱,不珍惜生命呢? 他决定摇醒这个村姑,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秦牧野在谢晚的脸上拍了几下,又掐住了谢晚的人中,谢晚总算睁眼了。 谢晚意识不太清醒,又以为在做梦。 梦见帅哥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个帅哥的脸,比她前世梦到过得校草之类的更阳刚,更帅气。 “醒了? 这位女同志,我必须严正的批评你! 蝼蚁尚且偷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杀,你想过那些为了革命,付出宝贵生命的先烈吗? 我们今天的生活,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你不珍惜,不好好的搞生产建设,满脑子黄毒思想,还屡次自杀,你对得起谁? ……” 秦牧野一生凛然正气,说得谢晚都有些惭愧了。 她确实满脑子黄毒思想。 就算此时,她依然望着秦牧野那一张一合的性感唇瓣,在回味昨天的触感。 秦牧野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谁自杀了?” 谢晚猛的坐了起来,身上盖的军装滑落。 上半身展露在了秦牧野的面前。 秦牧野慌忙起身,又闭上了眼睛,别开了头,急急喊道:“你还耍流氓,把衣服穿上!” 谢晚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背心裤衩,还都湿透了。 她套上了秦牧野的军装,恼怒的问:“你把我看光光了?” 秦牧野整张脸都红透了,解释道:“我那是为了救你,我并没有故意看。” 谢晚这下搞明白了,她抓鱼,被秦牧野当成又自杀,给救了上来。 “我不相信,你敢不敢告诉我名字和部队番号?”谢晚狡黠的问道。 秦牧野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名字和部队番号,以证清白。 当谢晚听到秦牧野这个名字时,觉得耳熟,稍加回忆,便想起来了秦牧野是谁。 那个又帅又酷却不幸牺牲在战场的男二号。 他可是女主的白月光,看到他牺牲时,谢晚差点弃书。 啊……捡到宝了。 谢晚立即换上了一副舔狗模样,解释道: “我没有自杀,我是在河里找东西。” 谢晚想起书中情节,秦牧野曾经在清水河边发现了一台老旧的发报机。 他顺藤摸瓜,在附近乡镇排查,最后查出了潜藏在附近的一伙沉寂多年的敌特份子,立了大功。 难道这事就发生在现在? 谢晚决定蹭一下这个功劳。 只要她有了这功劳,等进了城后,她那个亲爹,说不一定就肯收留她了。 “你在河里能找什么?”秦牧野不相信。 看见秦牧野扭着身子不敢看她的模样,谢晚觉得有些好笑,说:“我穿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我的衣服在那边,麻烦你给我拿过来一下。” 秦牧野不想管这个村姑了,但刻在骨子里的军人的素养,让他无法拒绝一个群众的合理要求。 他走向谢晚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了一堆衣服。 谢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这个男人大约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挺拔,军用背心显出性感的窄腰,露出的肩膀上肌肉紧致,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让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上辈子,她可没机会近距离的接触到这样的极品。 谢晚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如今干瘪的身材,竟然难得的升起了一丝自卑。 “我的丰乳肥臀啊!” 谢晚在心里哀嚎,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的让这具身体吃胖起来。 秦牧野拿了衣服回来。 谢晚让他转身,换上了从钱寡妇家偷来的那套衣服,将军装还给了秦牧野。 眼看秦牧野要走,谢晚如何肯放过,追出两步,拽住秦牧野的衣袖说:“等一下,我在抓特务,需要你帮忙!” 第7章 秦牧野 秦牧野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盯着谢晚。 谢晚站起了身,这才发现两人的身高悬殊十分的大。 原主今年只有十八岁,身高不足一米六,谢晚开始思考她是否还有再长高的机会。 “你昨天救了我,谢谢你。 我发现了一些特务的线索,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决定将功劳分你一半。” 原本就是秦牧野的功劳,谢晚一个准备去蹭人家功劳的人,竟然无耻的开口说,准备把功劳分人家一半。 谢晚一点都不觉得心虚。 等她强大了,想办法让秦牧野不要牺牲在战场,就算报恩了。 她如是打算着。 “不需要。”秦牧野略一思考就觉得谢晚一定是在胡说八道,转身准备抬脚继续离开。 谢晚急了,冲着秦牧野的背影喊道:“我昨天就是在与特务搏斗,才会失误掉到河里的。” 秦牧野再次停下脚步,转身问:“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谢晚说:“我昨天抓住的那一个特务分子,曾经在这附近徘徊,我怀疑他将搞间谍活动的工具藏在了这附近。” 秦牧野不淡定了。 他开始在大脑里分析谢晚说的话的真实性,怀疑的问: “你刚才就是在河里面找特务藏的作案工具?” 谢晚其实是在摸鱼。 可鱼没有摸到,谁又知道她到底是在找什么呢? “是的,我怕特务将作案工具藏在了水下,正潜水寻找呢,就被你给捞了起来,还将我打晕!” 谢晚十分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 秦牧野想到了谢晚放在河岸边的两套衣服,一套是脏的,一套是干净的。 谁会自杀时带着两套衣服呢? 看来刚才真的是他误会了。 “我水性其实很好的,昨天是因为我没有吃饭,饿急了才会溺水。” 看秦牧野嘴唇抿成一条线,满眼的考量,谢晚心虚的继续解释:“昨天……那个你……也是个误会!” 秦牧野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但他依然目光凌冽,显然他更关注特务的事情。 谢晚低头装乖巧:“我之前已经几天没吃饭了,饿急了,一醒来把你当成馒头,就一口咬了上去……” 秦牧野剑眉挑了挑。 馒头? 他竟然是被人当成了馒头非礼了? 不过知道了谢晚不是存心耍流氓,秦牧野看她的目光没那么凶了。 秦牧野是军人,对于军人来说,抓特务这种事,义不容辞。 他当下就问:“你准备让我怎么配合你找?” 谢晚还想问秦牧野怎么找呢。 书里只说的秦牧野发现了发报机,又没有说他具体在哪里发现的。 谢晚只知道特务是隔壁牛尾村的。 秦牧野如今人在这里,那发报机也许就在附近。 “我们一起在附近找找吧。”谢晚提议。 秦牧野看了看附近,野战训练的敌方的战友还没出现,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同意了谢晚的提议。 谢晚胡乱画了个大致的范围,假意开始搜索。 秦牧野也开始认真的找了起来。 看见谢晚总跟在他身后,他不解的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晚对自己找到发报机不抱任何希望。 她准备在秦牧野发现发报机的第一时间,假装是跟他同时发现的。 谢晚讪讪的说:“我之前已经找过一遍了,跟着你,看看你有没有新的发现。” 秦牧野不再理睬她,自顾自的四处观察。 两人溜达了一阵,毫无发现。 谢晚肚子饿了,拿出早上剩下的那包腊肉,拆开油纸包。 腊肉冷了后,油脂凝固在了一起。 谢晚也顾不得冷腊肉吃了会不会有问题,撕下一片放进了嘴里咀嚼。 味道还是不错的! 看见秦牧野回头看她,谢晚大方的将油纸包递给了秦牧野。 早上任大柱给的一碗腊肉,喂了两片给耗子,剩下的其实也没几块了。 谢晚说:“吃吧,这是我昨天抓到特务,早上大队长奖励我的。” 秦牧野并没有去接。 他觉得这个村姑不坏。 看她瘦得都快成骷髅架子了,可见长期吃不饱,竟然还愿意分享自己的食物,这样无私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对谢晚抓到特务的事,秦牧野更信了几分。 秦牧野从行军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坐在一块石头上,啃了起来。 谢晚已经将那几块腊肉吃完,眼巴巴的看着秦牧野手里的压缩饼干。 秦牧野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从行军包里拿了一块新的,递给了谢晚。 谢晚接过后,咧着嘴送了秦牧野一个大大的笑脸,狗腿兮兮的说:“谢谢大帅哥!” 秦牧野唇角又抽了抽。 这年头,还很少有人如此直白的夸奖男人的外表。 谢晚捧着饼干,像小仓鼠一样淅淅索索的啃了起来。 压缩饼干又干又硬,并不好吃,但这具身体实在太缺营养了,谢晚逼着自己努力的吃着。 一个军用水壶递到了她的面前,谢晚毫不迟疑的拿过来,就对着嘴灌了起来。 秦牧野突然耳朵动了动,起身拉着谢晚就往山坳的方向跑。 他们跑到刚才秦牧野隐蔽的地方,藏到了一堆乱石后面。 谢晚搞不清楚状况,匍匐在地上问:“怎么了?” 秦牧野一脸严肃,“嘘,别说话。” 然后将谢晚的头按到了地上。 前方河岸边,出现了两个士兵,袖子上绑着蓝色的袖标,是野战演习的敌方队员。 秦牧野举起了枪…… 谢晚趴在地上无聊的抠着地,手指突然一顿,她看到了泥土里的铁锈。 谢晚心中一阵雀跃。 原来发报机就藏在秦牧野潜伏的地方啊? 第8章 又认一爹 秦牧野用空爆弹解决掉了那两名蓝方的士兵。 他准备押着那两名士兵离开,去与其他战友汇合。 谢晚拉住了他,悄声说:“我找到了!” 那两名“阵亡”了的蓝方士兵,被秦牧野支到了一边。 两人很快就挖出了那台生锈的发报机。 真的有敌特分子潜伏在这附近? 秦牧野很震惊。 他不得不重新的审视眼前的这个村姑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发报机?” 秦牧野认真的询问起来。 谢晚忍不住要臭屁一下,她挺着干瘪的胸脯,挥着枯瘦如柴的小手,努力做出挥斥方遒的豪迈形象,朗声说: “咳咳……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姐,姐在江湖只是个传说!” 秦牧野没忍住,在谢晚的头上拍了一巴掌,嗤笑道:“小屁孩,跟谁在这称姐呢?” 确实,现在谢晚这副样子,干瘪得实在太像个孩子了。 谢晚讪讪的收回了举在半空的手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我叫谢晚,我的父亲叫谢大宏,跟你应该是在一个部队。 这发报机算咱俩一起找到的,我还可以帮你一起抓特务。” 秦牧野一怔,谢大宏?是他知道的那个谢大宏吗? 不可能,谢家人他都认识,没有谢晚这个人啊! 可能是同名同姓的吧。 看谢晚的样子,她爹应该只是个普通战士。 不过军人的后代,能有这样的革命战斗意识,也就合情合理的。 秦牧野对待谢晚的态度,又柔和了几分。 “好!我先将发报机带回去,向组织汇报。 你的功劳,我也会向组织汇报的。” 秦牧野相信这个事情,最后会落到自己头上,因为他还有一个秘密身份,是西部战区特勤队的队员。 “行,我就在村子里等着你,再查查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秦牧野不赞成:“你先不要打草惊蛇,敌特分子都很凶残,你一个妹子,斗不过他们。 我争取明天一大早就赶回来。” 【妹子,四川话,女孩子的意思。】 若不是正在野战训练,秦牧野必须向上级说明情况,他很想现在就留下来追查特务。 从谢晚能找到发报机看,秦牧野对谢晚的能力有了初步的认可,觉得有她在村里盯着,也算个权宜之计。 等秦牧野走了,谢晚在河边将自己的衣服洗了,晾在石头上,躺在岸边睡了一觉。 醒来后衣服已经干了,她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看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了。 她揉了揉肚子,觉得又饿了。 下河抓了条鱼,才发现自己没有火柴,根本点不了火烤鱼。 以前在视频里学过钻木取火,她以为很简单,可自己试了很久,还是失败了。 她干脆提着那条鱼,回了村子,直接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家人在吃晚饭。 看见谢晚进门,大队长面皮抽了抽,任春梅暴怒,就要冲过来打她,嘴里骂道:“你还敢到我家来?” 谢晚躲到了任大壮身后说:“大壮叔,你还是将你家春梅捆起来吧,看她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任大壮吼住了任春梅,转身问谢晚:“大侄女,你怎么来了?” 谢晚将手里的鱼一在任大壮眼前一举,“大壮叔,我饿了,家里不给我饭吃,你让婶儿帮我把这条鱼做了呗?” 任大壮想到她的“师长父亲”,一脸讨好道:“你这孩子,饿了就到叔家来吃呗,还带什么鱼?” 任大壮叫了他老婆去做鱼,他老婆误会了,以为鱼是谢晚送的,便没说什么。 一条鱼换一顿饭,不亏。 等到鱼做好,端上桌,谢晚已经吃了一碗任大壮家的饭了。 任大壮将鱼推到了谢晚面前,笑着说:“大侄女,吃吧!” 谢晚也不客气,一顿风卷残云,捂着盘子吃了起来。 大壮老婆变了脸,骂道:“哪有到别人家吃饭,把送的礼自己吃完了的?” 任大壮挥手:“滚滚滚,这里没你什么事……” 大壮家的人被赶下了桌,赶出了堂屋。 任春梅更气,她爹这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今天一直护着这“野种”? 任春梅在她娘耳边蛐蛐,“娘,你说谢晚这野种,会不会是爹跟陶红妹生的?” 大壮老婆一听,这还得了,立即就闹了起来,操起扫帚就进屋要打任大壮: “你个杀千刀的,什么时候跟陶红妹这个贱人滚到一起的?” 谢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这不妨碍她端起鱼盘,避开战斗,跑出了任大壮的家。 一条鱼其实没多大,谢晚蹲在任大壮家围墙外,没多久就吃完了,还顺便听明白了里面在吵什么。 “嘿嘿,竟然怀疑我是陶红妹跟任大壮生的,这大壮婶也太有想象力了!” 谢晚将吃完的鱼盘放在任大壮家门口,冲着里面喊道:“爹,我吃好了,去村委会住一夜啊?” 里面任大壮好不容易才跟自己老婆解释清楚,为什么要那么讨好谢晚。 结果谢晚一声“爹”,又让大壮媳妇重燃怒火,操起扫把劈头盖脸又打了起来。 “你还说你跟陶红妹没关系,那野种都叫你爹了!” 任大壮百口莫辩,一边逃一边喊:“我也不知道她发什么颠,要叫我爹,我倒希望我是她爹!” 任大壮希望的是自己能成为“师长”,但听在他老婆的耳朵里,就成了他希望跟陶红妹做夫妻了。 任大壮老婆没有追到任大壮,拿着扫把,就冲到了任铁柱家,揪住了陶红妹的头发撕打: “我ri 你个仙人板板,你个千人睡万人骑的臭婆娘,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跟我家大壮搞到一起的?” 【仙人板板,四川话,类似于祖宗的棺材板,骂人的话】 第9章 洗劫陶红妹家 任铁柱家的热闹,引来了村里人的围观。 大家联想到早上任大壮对谢晚的维护,对任大壮和陶红妹搞破鞋的事,不由得信了。 任铁柱一听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那还了得,也上前一起撕打陶红妹。 之前自己女儿被冤枉搞破鞋的时候,陶红妹没有站出来维护女儿。 如今她也尝到了被冤枉的滋味。 若不是任大壮被人及时喊来,陶红妹可能都要被任大壮媳妇和任铁柱打死了。 谢晚看着这一出闹剧,趁着混乱,溜进陶红妹的屋子去。 她翻箱倒柜,找到了她亲爹的地址和陶红妹藏起来的十块钱。 看见箱子底部有一块手帕,包得四四方方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藏着好东西。 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枚碧绿的翡翠戒指。 真想不到陶红妹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首饰。 谢晚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将戒指套到了自己手上。 她太瘦了,戒指有点大,谢晚找了根绳子,穿好挂在了脖子里面。 谢晚又偷偷的溜到了厨房,撬开上了锁的顶柜。 这个家还真是穷啊,柜子里没啥好东西,唯一能入眼的,只有半块腊肉。 谢晚拿了腊肉,趁着大柱媳妇还在跟陶红妹厮打,偷偷的溜走了。 她跑去了村委会,准备在那里对付一夜。 黄建国已经被革委会的高书记押回了镇上,现在村委会也没人。 谢晚翻墙进了院子,捡了块石头砸开了之前关押她的那间房子。 和衣躺在地上睡到半夜,她又被那支耗子吵醒了。 “吱吱,你是来给我送肉的吗?”耗子问。 谢晚将陶红妹藏起来的半块腊肉拿了出来,悬在半空,诱惑道:“我要你帮我再办件事,这半块腊肉,算是报酬。 事了后,腊肉才能给你。” 耗子早上才吃到两小块薄薄的腊肉,简直被香迷糊了。 一见谢晚手中有那么大的半块腊肉,什么条件都肯答应。 “牛尾村的耗子,你认识吗?”谢晚问。 耗子说:“吱吱,我们耗子能生,这附近几个村的耗子,都是一个太爷太奶,当然认识。” 谢晚吩咐道:“你帮我去牛尾村跑一趟,让你的那些耗子亲戚,帮忙找一找,有没有一个当过土匪的瘸子?” 谢晚只知道秦牧野抓的那个特务,是个瘸子,当过土匪,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让耗子先帮忙打探,是她下午就想好了的,所以她才会到村委会来过夜。 “找到了人后,你再打听打听,这个瘸子,经常与哪些人鬼鬼祟祟的往来,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耗子领了任务,出发了。 直到天亮才累得半死的跑回来,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谢晚。 谢晚说话算数,将那半块腊肉奖励给了耗子。 她则大摇大摆的跑到了钱寡妇家,要豆浆油条吃。 钱寡妇听到谢晚是上门来讨豆浆油条的,以为谢晚疯了。 谢晚皮笑肉不笑的说:“是我大壮叔让我来你这吃早饭的。 钱婶儿,你别以为昨天我娘替你背了黑锅,你跟我大壮叔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钱寡妇心里一惊。 昨天大壮老婆跑到陶红妹家去闹,她还庆幸了一番,后来听任大壮解释,才知道是谢晚发颠,乱叫他“爹”造成的。 没有想到,一大早的,这颠婆就找上门了。 钱寡妇哪敢再得罪谢晚,只得进屋舀了一碗豆浆递给了她说:“油条已经没有了,我给你溜个糖粑儿吃吧?” 谢晚没吃过,但听名字觉得应该不错,点头同意。 等那糖粑儿出锅,才明白就是面粉加了糖和水,用油炸出来的粑粑,一尝,外脆里软,甜甜的,非常好吃。 这年头,面粉也是挺金贵的,看来这钱寡妇靠着任大壮,日子过得相当富裕。 吃完早饭,谢晚出了村,赶往牛尾村。 昨晚谢晚已经让耗子打听到了,牛尾村有一个姓郭的瘸子,以前当过土匪。 并且,这个郭瘸子屋子后面还埋有金条。 一听金条,谢晚立即就确认了郭瘸子就是她要找的人,寻常的百姓家里,哪里会有金条,肯定是特务。 谢晚的二姨就嫁到的牛尾村,这个二姨对原主还可以,经常劝陶红妹不要虐待了亲闺女。 好几次在两村交界的地方,碰到没有饭吃的原主,还带着她回家,拿东西给她吃。 原主留下的记忆不多,却记住了这个二姨对她的好。 谢晚一进村,就被牛尾村的人认了出来。 当她是去见她二姨,都没当回事。 谢晚没有去她二姨家,先根据耗子的描述,找到了郭瘸子家。 郭瘸子因为长相凶狠,又瘸了腿,没有娶媳妇,不过跟好些个寡妇有染,据说都是花钱办事的。 他家就一座土坯房,位置偏僻,在村子的西头。 谢晚溜到那附近,蹲在草丛里等了很久,才看见郭瘸子出门。 等人走远了,谢晚溜到了房子后面一棵黄果树下,徒手开始挖掘。 没多久,她就挖出了一个小坛子,里面有五根金条。 “发财了!”谢晚很开心。 抱起坛子,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个铁箱子。 谢晚连着箱子一起挖出来,发现上了锁,她没有钥匙,打不开。 思考了一下后,她将箱子埋了回去,将泥土恢复了原状。 谢晚抱着那坛子金条,跑到了远处的树林里。 她现在还不能将金条带走,主要是不方便携带,找了个地方重新埋了起来,做好了标记。 做完了这些后,谢晚去她二姨家溜达了一圈。 她二姨家过得也很艰难,三个孩子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个个面黄肌瘦。 见到谢晚,二姨还是去厨房拿了半块红薯,塞给了谢晚说:“吃吧。” 谢晚没有接那半块红薯,倒不是她嫌弃,她估计这是陶红英自己的午饭。 她若是吃了,中午陶红英肯定就要饿肚子了。 “二姨,我已经吃过早饭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准备进城去找我爹了,等我有钱了,就给你寄粮食。” 陶红英抚了一下谢晚枯黄的头发,叹了口气:“你那爹,只要肯留下你,你去找他也行。 你娘当初是不仗义,见人落难,就跑了。可你那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要你娘说得过去,结果连你都不要,就是狠心的。 你去了,尽量忍着些讨好他。 只要他给你口饭吃,让他给你说门亲事,部队条件好的男人多,这比什么都强。” 谢晚觉得陶红英是真心替她打算,乖巧的点头,“嗯,二姨你放心,我一定嫁个当兵的,吃饱饭!” 从她二姨家出来,谢晚就直奔昨日遇见秦牧野的河边。 等到快晌午时,秦牧野还没出现,谢晚饿了,又下河抓了两条鱼。 这次她有火柴了,是在家里偷的,她还顺便偷了些盐巴带出来。 谢晚在地上找了一片薄石片,剖开鱼肚子,取了内脏,洗干净后抹上盐入味。 又去捡了柴火升起火堆,这才开始烤鱼。 没一会儿香味就散发了出来。 谢晚刚想吃,就看见郭瘸子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岸边,看见她手中的鱼,眼露凶光。 糟了,是偷他金条被发现了? 第10章 抓住特务 “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谢晚有些担心是自己挖金条的事,被郭瘸子发现了。 她抓了一根燃烧的柴火比划着,想阻止郭瘸子的靠近。 但郭瘸子的目标显然不是她。 郭瘸子始终盯着火堆上的两条烤鱼,谢晚心中暗叫冤家路窄。 当郭瘸子弯腰伸手去拿架在火堆上的烤鱼时,谢晚热血上涌,猛的挥舞着手中的柴火,向郭瘸子的头打去。 那根木柴足有小臂粗细,前端还在燃烧,打在郭瘸子头上,火星四溅。 郭瘸子痛了一下,转身怒视着谢晚,就要去抓谢晚,却闻到了焦糊味,他的头发被点燃。 就差一点,谢晚就被他抓住。 郭瘸子只得冲到河边,将头埋到了水里,即使他反应特快,头皮也被燎起了炮,头发也被烧掉了一大片,头顶黢黑。 这下,郭瘸子被激怒。 他从地上捡了一块比巴掌更大的鹅卵石,拖着腿迈着大步奔向谢晚。 谢晚已经将火堆上的两条烤鱼取了下来,她仗着腿脚利落,一边跑一边挑衅:“死瘸子,连老娘的烤鱼你都敢抢,你活腻了!” 郭瘸子腿虽然瘸,但行动的速度并不是特别慢,好几次都差点追到谢晚。 谢晚胜在灵敏,她一直在绕着圈圈,瞧见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爬了上去。 郭瘸子用手去薅她,薅不到。 谢晚得意的咬了一口,太烫,她干脆在两条鱼上都吐了口水,冲着下面的郭瘸子喊道:“哈哈,现在鱼上都是我的口水,略略略……” 郭瘸子对于这样的挑衅,更加暴怒,直接将手中的鹅卵石向谢晚砸去。 谢晚灵巧的避开,却悲催的从石头上摔了下来。 郭瘸子三两步冲过去,掐住了谢晚的脖子。 谢晚挣扎,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她逐渐软了下去。 可能郭瘸子也不想闹出人命,松了手。 见谢晚瘫在地上,郭瘸子突然就起了邪念,开始撕扯谢晚的衣服,扑到了谢晚的身上。 谢晚集聚起全身的力气,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从背后,敲向郭瘸子的后脑勺。 这一下,是谢晚在绝境拼尽了全力的一击。 郭瘸子的头被打破,他松开了谢晚,鲜血从他头上滴下来,凶性再次激发,又掐紧了谢晚的脖子。 谢晚觉得自己死定了。 她想,也许死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吧? 但她不想死得如此的难看…… 就在她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郭瘸子倒下了。 谢晚晕过去前,看见了秦牧野的脸。 等她再度醒来,发现身上又穿着秦牧野的军装,躺在卫生所。 秦牧野脸色十分难看的坐在床边,看见她睁眼,问道:“醒了?” 谢晚想到刚才濒死的绝望,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你怎么才来?你再晚点,我就被那个瘸子糟蹋了!” 秦牧野刚才看到了现场,自然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心里升起同情,难得温柔的安慰道:“那个瘸子已经被我和战友绑了,等你醒了了解清楚情况,就将他送公安。” 谢晚抽泣了许久,终于平复下来,跟秦牧野说了事情的经过。 “这郭瘸子就是潜伏的特务,我敢肯定!”谢晚说。 秦牧野没有当真,他觉得谢晚这是恨极了郭瘸子,想借着抓特务的事公报私仇。 秦牧野说:“组织上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我,我带了战友来,我们这几天,会在附近的村子排查,你就不用管这事了,好好休息!” 说完,秦牧野就想离开。 谢晚急忙问道:“你这是不想将功劳分给我?” 秦牧野面色冷了冷说:“发报机是你发现的,这一点我昨天已经向组织上汇报。 等特务抓到了,组织会对你进行表彰。 你只是个普通百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抓特务这种事,你还是不要参与。” 谢晚不干了,她已经发现了郭瘸子就是特务,这个功劳她要定了。 她不图什么表彰,她就是要这光环加身,多一层护身符,等进城后见到亲爹,能硬气一点。 “我说郭瘸子就是特务,我有证据,我带你去搜他家!”谢晚脱口而出。 秦牧野不得不重新审视谢晚的话,沉默片刻后,最终同意。 当在郭瘸子家后那棵黄果树下搜出来那只铁箱子后,秦牧野直接一枪打开了箱子上的锁。 箱子里有一支手枪,三个手榴弹,还有微缩照相机…… 跟秦牧野一起来的战士吴军惊叫:“这个家伙,还真的是特务!” 另外一名战士丁旺热情的冲着谢晚说:“大妹子,你这下可立大功了。\" 谢晚挑衅的看向秦牧野,高傲的“哼”了一声。 谁让秦牧野之前不相信她呢? 原本她还不想做得那么露骨,打算等秦牧野他们搜郭瘸子家时,装作无意的将秦牧野引到黄果树下,让他发现这箱子,如此更显得自然一些。 而且原书中这功劳也是秦牧野的,分他一半也是应该的。 如今,功劳都是她的了! 秦牧野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晚,他内心十分震惊,甚至起了向特勤队举荐谢晚的心思。 这个村姑,实在太厉害了,简直是反特的一把好手啊! 有了这些证据,郭瘸子是特务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几人回到屋子,开始审问郭瘸子,让他交代其他的同伙。 郭瘸子最初还矢口否认,说他也不知道树下埋着的是什么。 谢晚想到之前受到的伤害,怒从心起,扑了上去,对着郭瘸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揍。 战士吴军想上前拉住谢晚。 秦牧野拽了他一把。 丁旺机灵一些,悄声在吴军耳边说:“你傻啊,咱们不好刑讯逼供,但是大妹子是受害者,怎么打他都不为过。” 谢晚尽情的发泄着愤懑,打到后来,她还嫌弃手疼,抡起了一把斧头。 秦牧野怕她把人搞死了,咳嗽了一声。 谢晚气势汹汹的喊道:“今天我非宰了这个强*犯不可!” 郭瘸子这下害怕了,他已经被谢晚打成了猪头,含糊不清的对秦牧野等人说:“你们是军人,怎么能滥用私刑?快将我送到公安那去。” 秦牧野装作没听见。 他刚才看见谢晚跟他眨眼了,猜到了谢晚肯定是在恐吓郭瘸子。 谢晚表现得极度疯狂,在斧头快要砍到郭瘸子的脖子时,他终于崩溃了,喊道:“我交代,别杀我!” 第11章 进城 据郭瘸子交代,他是国军撤退时留下的暗桩。 他最初藏在山上当土匪,后来清剿土匪,就下了山,潜藏在了群众中。 他还交代了两个同伙,就在隔壁村子。 秦牧野立即带着几名战友一起赶到隔壁村,将人抓了。 将人都抓完了后,秦牧野带着犯人准备坐军车离开。 今天他们开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来,等犯人被押上车,秦牧野向谢晚道谢: “今天能抓到这些潜伏的敌特,谢晚同志你居功至伟。 我一回去就会给组织打报告。 组织一定会表彰你的功劳的。” 谢晚趁机说:“秦牧野同志,我能搭你们的车,一起进城吗?” 秦牧野误会了谢晚,以为她是怕自己抢了她的功劳,脸色冷了下来,保证道:“谢晚同志,你要相信我,这次抓捕敌特的功劳,都是你的,我绝对不会侵占你的功劳的。” 谢晚摆手,“秦牧野同志,你误会了。我想搭你们的车进城,是想去找我的亲生父亲。 虽然他抛弃了我,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是一名军人的后代。 我希望组织在表彰我时,能让我的亲生父亲旁听。” 说完,谢晚低下了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秦牧野一怔,他太了解这种希望被自己的父亲认可的心情了。 这一刻,他跟谢晚共情了。 他爽快的答应:“好,上车吧。” 军车太高,谢晚爬不上去,秦牧野举着她,将她托了上去。 其他的战士看见谢晚,都很热情。 他们知道就是这个妹子提供了主要线索,抓住的特务。 他们原打算在这附近驻扎几天,慢慢的找出特务,真没想到,还不到一天,就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在路上,谢晚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她中午烤的两条鱼,都被郭瘸子糟蹋了,她什么都没有吃到。 一块压缩饼干递到了谢晚面前。 谢晚感谢的冲着秦牧野笑笑,接过来吃了起来。 旁边的丁旺将自己的军用水壶递给谢晚。 谢晚却盯着秦牧野手上的水壶。 秦牧野神情滞了滞,也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谢晚。 谢晚接过了秦牧野的水壶。 丁旺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心里燃烧起了八卦的火焰,问道:“大妹子,你跟我们营长,早就认识了?” 谢晚咧嘴笑着:“是,秦牧野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 秦牧野看到她那不正经的模样,莫名的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她那恩将仇报的一吻。 秦牧野打了个寒颤,赶紧的挪远了一些。 这个年代的路况很差,十分颠簸。 谢晚被摇晃得好几次都差点被甩出老远。 借着惯性,她又被甩到了秦牧野身边。 秦牧野再挪,将位置让给她,然后她再被甩过去…… 秦牧野深深的怀疑,谢晚是故意的。 最后,秦牧野也懒得再挪了。 车上的战士们都累的睡着了。 谢晚也睡着了。 她的身体东倒西歪,头差点磕到护栏上。 秦牧野无奈,只好坐在了她与护栏之间,以防她磕破头,或者一不小心,飞出车去。 车开回部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秦牧野摇醒了谢晚。 “到了,你父亲在哪个连队?我送你过去。” 谢晚迷迷糊糊的拿出了她亲爹的地址。 秦牧野一看,不淡定了,问道:“你真的是谢师长的女儿?” 谢晚也清醒了过来。 她瘪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我爹就是谢大宏,不过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把我抛弃了! 我继父和亲娘都容不下我,常年不给我饭吃。 我没有办法,才想到来找他的。” 秦牧野看着谢晚明显营养不良的模样,又想到她抓特务的勇猛和智慧,心里五味杂陈,对谢大宏有了意见。 “走,我给你在招待所开个房间,你先住一晚。 等到明天,我陪你上门找他!” 秦牧野陪着谢晚去了招待所。 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谢晚没有介绍信,不能住招待所。 谢晚拍着自己的脑袋,很是懊恼。 她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的秩序,忘记了出门要开介绍信这回事。 “算了,我就在招待所外面墙边对付一夜吧? 这里是军区,治安肯定没有问题。” 谢晚可怜巴巴的说。 秦牧野摇头:“这不行,半夜会有巡逻队,你没有介绍信,会被抓的。” 没有办法,秦牧野陪着谢晚,半夜敲响了谢大宏家的门。 谢大宏住在干部宿舍区,家里有个小院子。 二人在院子外将铁门捶得砰砰直响,等了许久,才有保姆来开门。 一看秦牧野穿的军装,要找谢大宏,保姆以为是公事,不敢耽误,立即进去叫人。 谢大宏披着军装出来,看见秦牧野,面有不悦的问道:“秦牧野,什么急事不能先电话通知?” 第12章 父女首次交锋 从头到尾,谢大宏都没有注意到谢晚。 秦牧野指了指院子里说:“谢师长不请我们进去?” 谢大宏刚才被吵醒,脾气有点大,现在被凉风一吹,清醒了一些,想起了秦牧野深厚的背景,换上了笑脸,身子侧了侧说:“进来吧。” 谢大宏家住的是两层的小洋楼,他们被带到了一楼的客厅。 灯光下,谢晚看清了谢大宏的模样。 谢大宏年龄五十来岁,但看上去却比谢晚的继父年轻许多。 他个子不高,圆脸,不笑的时候,眼神犀利,但一笑起来,却像个弥勒佛一般,一看就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 谢晚的视线从谢大宏脸上移开,又好奇的打量起这间屋子。 客厅白墙上,挂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画像。 秦牧野指着谢晚介绍:“谢师长,这位是你的女儿谢晚,我只是执行任务时,碰巧将她带回军区,送过来。” 谢大宏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谢晚脸上。 没有激动,只有冷淡。 谢晚知道原主在此之前,就没有见过他亲爹。 陶红妹和谢大宏离婚的时候,原主还在襁褓之中。 谢大宏没有相认的意思,淡淡的说:“秦营长,你如何确定这是我谢大宏的女儿?” 秦牧野心里想骂娘,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不认识,问我拿什么证明? 秦牧野看向了谢晚。 谢晚早有心理准备,她不是原主,不会因为亲爹的冷淡而感到失落。 她从身上掏出从陶红妹那里偷来的汇款凭证,其中包括以前的收据存根,还有最新一个月寄来的汇单。 因为刚收到,陶红妹还没有来得及去邮局取,上面有寄件人谢大宏的地址。 “这是你每个月给我妈寄的抚养费汇款单。” 谢晚将凭证放在茶几上,往前推了推。 秦牧野瞟到了上面的金额是五块钱,唇角不由的又抽了一抽。 要知道谢大宏如今是副师级,每月的工资至少是两百块钱,却只给自己亲生的女儿五块钱的抚养费,真够抠的。 谢大宏看了那张汇款单后,脸色也不太自然。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对这个闺女是太凉薄了些。 其实刚才他已经认出了谢晚。 虽然他只在谢晚还是婴儿的时候,见过她一面。但是谢晚长得跟陶红妹年轻的时候很像。 谢大宏一生结过三次婚,陶红妹是她的第二任妻子,两人是经人介绍相识。 年轻时的陶红妹长得很漂亮,虽然只是个村姑,但丧妻的谢大宏还是娶了她。 只是没有想到结婚才一年,风向就变了。 谢大宏一直追随的一位老领导出了事。 谢大宏也被连累,成了右派,关了起来。 陶红妹为了划清与他的界限,在某些人的暗示下,写了检举材料揭发他。 陶红妹与他离婚,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带着孩子跑了。 幸好谢大宏运气好,有人保下了他,他被放了出来。 对于陶红妹出卖他的事情,谢大宏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才会对跟陶红妹生的这个女儿不闻不问。 若不是陶红妹上次抱着孩子来找,连五块钱的抚养费他都不想给。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跟你妈有协议,你跟她。 我每个月支付五块钱的抚养费,我已经尽到了责任。 你回去吧!” 谢晚心里一寒,这个亲爹还真够冷血的。 书里原主从劳改场逃出来后,跑到亲爹家,谢大宏一开始也是不肯认她。 原主无处可去,在谢大宏的家门外跪了一夜。谢大宏怕影响不好,才勉强让她暂时留了下来。 谢晚可不会给谢大宏下跪。 按理说她应该很有骨气的起身就走,但她不想这么便宜了谢大宏。 生而不养,视为仇! 谢晚暗下决心要给原主讨回公道。 但她得先想办法留下来。 谢晚身上气质陡然一变,她站起身,慷慨陈词道: “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 我妈将我赶了出来,我现在无处可去。 原本我可以选择自己饿死在外面。 但是伟人说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不想死的那么没有价值。 我就暂住一段时间,你若是不同意,我只能明天去你单位,让组织评评理。” 此时的谢晚,气势凌冽,言之有物,让屋里的两个男人,都有些侧目! 秦牧野动容了。 谢晚同志生世可怜,却不坠青云之志,时刻不忘主席的教诲。 他想到了眼前这个姑娘,吃不饱,穿不暖,还冒着危险抓敌特。 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秦牧野看向谢大宏的目光,多了层挑衅。 若是谢大宏敢将谢晚赶出去,秦牧野就敢明天带着谢晚去找师政委调解。 谢大宏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谢晚跟他的想象太不一样了。 有勇有谋,言之有物,根本不像个寻常的村姑。 难道真的是歹竹生出了好笋? 可惜了,是个女娃。 若只是个像陶红妹一样的没有见识的村姑,对付这样的谢晚,谢大宏得心应手。 只需要他表现得足够的冷淡,再吓一吓她,谢晚肯定就会灰溜溜的跑了。 可对付这样的谢晚,谢大宏觉得自己还需好好掂量掂量。 他问:“你读过书?” 谢晚说:“高小毕业,我娘不让我读了。但是我总自己偷偷学习,自学完了初中和高中的课程。”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不相信,觉得谢晚可能在吹牛。 自学完高中课程,这怎么可能? 因为停课,秦牧野都没有高中文凭。 但从谢晚的谈吐,谢大宏觉得这孩子即使在吹牛,也真的是读过书的。 读过书的,就不好糊弄了。 谢大宏眉毛蹙了起来,开始权衡是否要将谢晚暂时留下。 刚才谢晚的话里,有威胁的意思,而且威胁正中核心。 谢晚其实也是思考过的,法律上对遗弃罪的条款,是在97年才颁布的。 她不能告谢大宏遗弃,但好在现在的组织都是很有人情味的,她可以找谢大宏的部队。 父女俩都没有再说话。 秦牧野打破了安静,说道:“谢师长,不管怎么说,谢晚同志都是你的女儿。 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她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招待所,你总不能让她露宿街头吧?” 谢大宏已经放弃了将谢晚现在赶走的想法。 他说:“那就先住几天吧。” 第13章 拖油瓶 谢晚舒了一口气。 只要让她留下了,再想要赶她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牧野离开了。 谢大宏让谢晚跟保姆住一间房,对付一夜。 第二天早上,谢晚是被保姆叫起来的。 家里的人都去上班了,谢大宏也不在。 保姆给谢晚端来了早饭,稀饭馒头,还有一碟榨菜。 谢晚一边吃一边跟保姆聊天。 保姆昨晚可能偷听到了谢婉和谢大宏的对话,对谢晚的态度,礼貌中带着疏离。 谢晚猜她应该是不想惹事儿。 谢晚发挥起了自己话唠的特长,即使保姆不理她,她也拿着馒头追着保姆聊天。 “阿姨您贵姓?” “我姓周。” “阿姨,你在这家服务多少年了?” “已经5年了。” “阿姨,你家里的孩子呢?” 保姆没有回答她。 据谢晚观察,保姆在她提到孩子时,神情明显有了变化。 谢晚很善于和中老年妇女聊天。 她前世开的宠物店,养猫猫狗狗的,很多中老年妇女。 很快,保姆就被她软化了,还给她另外煎了两个鸡蛋。 “可怜的娃儿,瘦成这样,真是造孽哟!”周婶儿一边看着谢晚吃蛋,一边抹泪。 谢晚口述的凄惨童年,让这个老阿姨彻底的同情了。 吃完早饭,谢晚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报纸是个好东西,可以让她更好的了解当下的时代背景。 这时候,楼梯上有了动静,一名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从楼上下来。 谢晚记得一些原书中的情节,刚才又向周婶儿打听了不少这个家的情况,猜到了这个女孩,就是谢大宏第三任老婆带来的女儿范红霞。 谢大宏现在的老婆叫时芸, 也是二婚。 带着跟前夫生的一儿一女,嫁给的谢大宏。 儿子叫范勇,女儿叫范红霞。 两人结婚后,还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只有十二岁,叫谢星。 听周婶儿说,范红霞本来应该是下乡当知青,但是吃不了这个苦,自己跑回来了。 谢大宏正在给她联系工作。 谢晚听了这事儿时,心里冷笑,谢大宏还真是大公无私,替别人养娃那么起劲,自己的女儿却不闻不问。 范红霞也看见了谢晚,她昨晚睡着了,不知道谢晚的到来。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谢晚想起了书里描述的这个女人很是欺负原主,也没对范红霞客气。 “你家?我记得这个家应该是姓谢吧?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为何在我家?” 范红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柳眉倒竖,就要赶谢晚走。 “你是哪家的保姆来串门的吧?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就是我家,现在我命令你,滚出去。 以后不准再到我家来了!” 家属院里其他领导家,也雇有保姆。 范红霞误会了谢晚是别家的保姆,到她家来找周婶儿的。 谢晚操着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打量着范红霞。 这姑娘五官其实不难看,但长得一张马脸,一看就很刻薄。 看她身上穿着一条的确良的碎花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红色的塑料凉鞋,比起自己来,可是穿得好了太多。 她啧啧的开始感叹: “你就是我爸娶的小老婆带来的拖油瓶吧? 你想赶我走? 你要搞清楚,这个家姓谢,不姓范。 我不赶你走,已经算是给我爹面子了,去你房间,给我拿件干净的衣服来,我要穿。” 虽然谢大宏对范红霞兄妹不错,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故而范红霞非常介意别人说她是拖油瓶。 一听谢晚是谢大宏的女儿,范红霞有些懵了。 她此时并不知道谢大宏对谢晚的态度,突然气势就弱了几分,但谢晚要她的衣服,她还是不干的。 “你凭什么穿我的衣服?你想穿,就让你爸给你买。” 谢晚这也是不得已。 她没有衣服换洗。 虽然她身上有从陶红妹那里偷来的十块钱,但是陶红妹没有布票,所以她也没有。 她已经知道了,如今要想买衣服,得布票。 听周婶儿说,商店也没有成衣卖,只有布匹。 即使她搞到布票,也没法立即变出一身衣服来。 她什么都能忍受,就是无法忍受夏天不洗澡,不换衣服。 所以当看见范红霞年龄和身高跟她差不多,她才会动了找范红霞借衣服的心思。 “你的衣服,还不是我爸的钱买的,我借来穿穿怎么了?” 谢晚一边说,一边上楼。 她已经问清楚了,范红霞的房间在楼上第二间。 范红霞追着她上楼,不准谢晚进她房间。 “你滚,你爸都不要你了,你少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此时,范红霞已经反应了过来,她听她妈时芸说过,这个家是她们兄妹三人的。 谢大宏跟第一个老婆生的儿子,已经去参军,基本不会回来。 跟第二个老婆生的女儿,每个月寄五块钱,就打发了。 一个要进,一个不让进,自然两人就推搡了起来。 谢晚瘦归瘦,但原主长期干农活,力气还是有的。 这两天她又基本吃饱了饭,打起架来,自然比养尊处优的范红霞厉害。 很快范红霞就被她按在了地上。 她还狡猾,专门找范红霞腰上,肚子上这些不能示人的地方下手掐。 范红霞终于受不住了,开始求饶:“我投降,不打了,我借衣服给你!” 第14章 后妈一家 进了范红霞的房间,谢晚眼红了。 房间里各种家具一应俱全,衣柜、五斗橱、书桌、床都是红漆的。 拉开衣柜,里面满满的一柜子衣服。 谢大宏让她跟保姆住,继女却住这么好的房间,不行,以后这房间就是她的了。 谢晚将手伸进衣柜,范红霞一看她要拿的那条裙子,又不干了。 “这条裙子不行,这条裙子是我妈给我新做的,我都还没穿过。” 谢晚心想,没穿过正好,她还不想穿别人穿过的呢。 范红霞扫了一眼衣柜里的衣服,极其不情愿的从里面挑了一身旧军装塞给谢晚。 谢晚说:“军装也好,方便打架。 这身我要了,但是那条裙子我也要。” 范红霞用身子顶住了衣柜,勉为其难的说:“不给,除了那条裙子,其他都行。” 谢晚开始捏拳头了,手指被她捏得嘎嘣作响。 范红霞吓得脸色发白,她还是很害怕再挨打的。 现在谢叔叔和她妈,她哥都不在家,她打不过谢晚。 她眼睛一咕噜,计上心头,劝道:“这裙子适合重要场合穿,你现在穿可惜了,你还是穿军装吧。” 谢晚知道她在耍心眼,想等谢大宏和时芸回来再收拾她。 谢晚举起了手,威胁道:“你有种就一直守着它,信不信我可以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对于这种小姑娘,谢晚觉得一力降十会,不管她如何耍心眼,只要将她打服了,就没事了。 不过她也觉得今天穿这条裙子似乎不太方便,谁知道等其他人回来后,是否会有一场恶斗呢? 穿裙子可能会影响她的发挥。 “好,我暂时不要你这条裙子,你有新的背心和摇裤没有?” 【摇裤:内裤】 范红霞为了保住那条新裙子,只得又给了谢晚一条军用背心,和一条摇裤。 谢晚抱着这些衣服下了楼。 楼下有洗澡间。 她之前已经请周婶儿烧好了开水。 将几瓶开水搬进洗澡间,倒进一只木桶里,加了冷水,谢晚坐在小凳子上,开始洗澡。 之前在河里她虽然洗过,但是那时没有香皂和洗头糕,谢晚还是觉得身上很脏。 这下洗完,她终于觉得身上清爽了。 等她穿好衣服上二楼,发现范红霞已经将房间反锁了。 谢晚暂时放过了她。 她不能给谢大宏留下赶她走的把柄。 等到中午,谢大宏和时芸,谢星都要回来吃午饭。 谢星这个小孩子先背着书包进家门。 他对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十分好奇,问谢晚是谁。 谢晚跟这个孩子算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她弯着腰说:“我是你姐。” 谢星不信:“我姐是范红霞。” 谢晚像狼外婆一样开始忽悠小孩:“她姓范,算不上你真的姐姐。我俩一个爹,都姓谢,我才是你亲姐。” 谢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在这个家里,大哥姓谢,却早就离开了家,也很少回来,他没多少印象。 二哥和大姐都姓范。 他们俩是一伙的,经常联合起来欺负他,因为他姓谢。 而且父母都更宠他,二姐特别爱吃醋,小时候还背地里掐他。 他跟范红霞的关系很不好,这个同姓的姐姐,看上去比范红霞好一些。 谢晚既然想暂时在这个家留下来,必然要先分化一下这个家的几个人。 拉拢谢星,打服范红霞,是她暂时先制定的战略。 “你上几年纪了?以后功课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谢晚尽量表现得和善。 谢星并没有立即被她拉拢,“切”了一声,傲娇的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找周婶儿要吃的去了。 这时候时芸回来了。 谢晚有些意外,她想象中的后妈,应该是那种妖艳的狐狸精,但是时芸的外表,却并不妖娆。 她年龄大约四十来岁,比陶红妹的年龄更大。 皮肤倒是保养得不错,很白皙,剪着齐耳短发,穿着一身灰色的列宁装,看上去有点像学校的教导主任,有点凶。 时芸眼神锐利的落在谢晚身上,神情带着几分严肃的说:“你就是小晚啊,你的事你爸已经跟我说了。 既然进了城,就多玩两天,把这当自己家里一样。” 谢晚立即明白了,这是一个十分不好对付的角色。 若是用陶红妹的战斗力与之比较,陶红妹能得十分,那么时芸起码是九十分。 看她刚才一开口,就把谢晚的到来定性了。 当自己家,那意思就不是她家,这话说得,遇到个脑子不清楚的,都听不明白这是在赶人。 谢晚咧着嘴笑,“小妈放心,这里本来就是我家,我不会客气的。” 听到谢晚喊她“小妈”,时芸脸色挂不住了,周身散发着冷气。 “小晚,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解放后实行一夫一妻制度,我是你爸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若不想叫我妈,可以叫我时姨。” 听说这时芸现在在文工团当政工干部,果然很会说教。 谢晚笑笑,没有喊。 谢大宏回来了。 他目光看向谢晚,眉心蹙了蹙,说:“先吃饭,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四个人上了桌,时芸问周婶儿:“红霞呢?” 周婶儿看了一眼谢晚,迟疑了一下说:“在楼上。” 时芸起身上楼去叫范红霞吃饭。 过了一会儿,黑着脸下楼,站着质问谢晚:“小晚,你将红霞打伤了?” 谢晚就知道范红霞不下楼吃饭,是为了告她的状。 谢晚淡然的回答:“打架了,她说我爸不要我了。” 时芸没料到谢晚承认得如此爽快,她板起了脸教育谢晚:“即使红霞说话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该打她。” 谢晚“切”了一声说:“你让她下来跟我对质,是我打她,还是她跟我打架,自己打输了? 这性质可完全不同。” 不用时芸去喊,范红霞已经下楼了,她本来就是等着谢大宏和时芸回来给她撑腰。 她喊道:“是你先动手的!” 谢晚挺瞧不起这个怂包的,刚才怕挨揍,已经认怂,现在有人撑腰了,又支楞了起来。 “我先动手怎么了?这里是我家,你要赶我走,我还不能揍你了?” 原主也曾经住进过这个家,但是却被范红霞欺负,被时芸虐待,母女俩联手让谢大宏更加讨厌原主,最后将原主赶了出去。 谢晚可不是那么好欺负,她绝对不会让这对母子如愿。 第15章 亲爸的态度改变 时芸对谢大宏说:“老谢,小晚如此粗鲁,你该管管。” 谢晚不屑的看着谢大宏,问:“亲爸,你要管我吗? 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管过我,为了你小老婆带来的拖油瓶,你打算管我了?” 谢大宏刚要教训谢晚的话,被她堵了回去,只得改口说:“打人总之都是不对的。” 谢晚不理他,自顾自的开始夹菜。 桌上虽然没有肉,却有青椒鸡蛋,凉拌豆筋,清炒瓢儿菜,还有个番茄蛋汤,饭也是白米饭。 谢大宏家的生活,可比陶红妹家好得太多了。 谢晚不甩开腮帮子吃,都对不起自己。 谢大宏见谢晚不理他,讨了没趣,只好对时芸和范红霞说:“先吃饭,有什么吃完了再说。” 谢晚吃饭的速度很快,尤其是那盘青椒鸡蛋,几乎都被她赶到了自己的碗里。 范红霞鄙视的说:“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还要不要别人吃了?” 谢晚吞下了嘴里的那一口才回怼道:“我确实是饿死鬼投胎,谁让我亲爸的钱,都花在替别人养拖油瓶去了呢?” 一句话将在座的三个人都怼了,谢大宏心烦的揉了揉太阳穴。 谢星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似懂非懂。 他问:“那个谁,你不是说你是我亲姐吗?我爸怎么会不让你吃饱饭?” 他毕竟是小孩子,如此一问,谢大宏的面子更挂不住了,将手在桌子上一拍,吼道:“吃饭不准说话!” 一顿饭吃得暗潮汹涌。 一下桌子,范红霞就开始告状,说谢晚抢她衣服。 谢晚看着谢大宏和时芸问:“我可以不借她的衣服,你们给我准备好换洗的衣服了吗?” 谢大宏问:“你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谢晚讽刺道:“我都跟你说了,陶红妹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 我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才进城找你的,你觉得我会有换洗的衣服吗?” 谢大宏觉得陶红妹这女人实在是坏透了。 再怎么说,谢晚也是他的种,他每个月寄了五块钱。 在农村,一个孩子的吃穿肯定是够了的,没想到陶红妹把钱全都昧下了,一点都不肯花在这孩子的身上。 如果是以前,他也不一定会心疼谢晚,但是今天上午发生了一些事,让他的态度改变了。 他以商量的语气问时芸:“麻烦你给小晚准备些衣服换洗,实在没有,就借红霞的先用着。 你再给红霞添新的就是。” 时芸虽然不愿意,但她会做面子,不好当面反对谢大宏的意见,也扭头对范红霞说:“你的衣服借给小晚穿了就穿了,你吵什么吵?” 范红霞顿感委屈。 她原来以为她妈和谢大宏都会为她撑腰,结果都要她借衣服。 她气得跺脚,哭着往楼上跑。 谢大宏将谢晚叫到了书房,一脸严肃的问她:“你跟秦牧野,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将抓特务的功劳,都算到你身上?” 谢晚这下明白了,为什么谢大宏今天中午对她的态度,比昨晚好了太多。 原来真的是抓特务这件事起了作用。 谢晚说:“没什么关系。特务是我发现的,也是我帮他们找到证据的。 我住在任家村,早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自然要注意。 别忘了,你虽然不认我,但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军人的后代。” 谢晚这话说得既扎心,又暗搓搓的捧了谢大宏一把。 谢大宏想到了徐政委对谢晚的欣赏,心里竟然也升起了一丝为人父的自豪感。 原来今天上午谢大宏被叫到了徐政委的办公室,才得知谢晚立了功。 徐政委一再的夸他虎父无犬女,说还要为谢晚请功,开表彰会。 这次能抓住长期潜伏在南城的特务,组织上高度重视。 秦牧野向徐政委汇报了谢晚的功劳,并且高度的赞扬了谢晚反间谍能力和过硬的政治素养。 秦牧野甚至还举荐谢晚参军,说这样的反间谍人才,部队不吸纳,实在是可惜了。 徐政委解放前,曾经做过很长时间的敌后潜伏工作,听说了这样的人才,猎奇心起,说想见一见谢晚。 谢大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连连否认,说小孩子懂什么,肯定是误打误撞撞上的。 但是徐政委给他看了秦牧野的报告。 谢大宏觉得秦牧野肯定是因为昨晚看见了他要赶走谢晚,故意帮谢晚,才会将功劳都写成谢晚的。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秦牧野看上了他这个女儿? 谢大宏心里一动,若是这样,那他可要重新掂量一下这个女儿的价值了。 若是能与秦家联姻,那对他的仕途,大大有利。 所以他中午回来时,已经决定暂时留下谢晚了。 “你下午跟我去一趟部队。 有些材料,需要你签字作证。 另外,部队的领导想见你,你准备一下,不要给我丢脸。” 谢晚问:“你不赶我走了?” 谢大宏有些尴尬,板起脸说:“你是我女儿,这里是你家,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晚勾起了唇角。 果然如她所料,这个亲爹就是个现实的。 一旦发现她不是一无是处,反而能给他增加荣耀,就会留下她。 谢晚趁机提出条件:“我留下可以,但我要住范红霞那间房。” 谢大宏有些为难的说:“你何必去抢红霞的房间? 你大哥常年不在家,你就住他的房间。” 谢晚上午已经考察过了,谢大宏跟第一个老婆生的儿子谢常青确实曾经在这个家里住过。 但是他的那个房间早已经变成了杂物间。 谢晚才不要去住杂物间。 谢晚说:“我从小到大都住的柴房,我就想住一次窗明几净的房间,感受一下有爹是什么感觉。 若是我的心愿不能满足,我不能保证下午到了部队领导面前,会说些什么。” 谢大宏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脾气。 这个孩子,怎么那么难缠,竟然敢又威胁他。 偏偏他还只能接受威胁。 第16章 太狗了 谢大宏只能出去跟时芸商量。 不久,谢晚就听到了谢大宏跟时芸争吵的声音。 谢晚幸灾乐祸的笑了。 她想起了一句前世看见的话: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她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才怪! 呃…好茶的一句话,谢晚竖起了耳朵,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 希望谢大宏不是个耙耳朵。 时芸出了房间去通知范红霞搬房间的时候,脸上带着戾气,谢大宏只露了一面,冲着谢晚点了个头,谢晚眼尖,看清楚了谢大红脖子上有挠痕。 然后楼上就传来了范红霞歇斯底里的哭声。 不知道时芸最后是如何劝住范红霞开始搬家的。 周婶儿帮着收那间杂物间,其实收拾出来,这间房也能住人,就是小了一些。 范红霞红着眼圈将她的东西往杂物间搬。 谢晚非常友爱的装作去帮忙。 然后趁着谢大宏和时芸回房间后,悄声在范红霞耳边说: “现在知道这个家姓谢了吧? 后爹哪里比得了亲爹。 这些年是我的不对,我没来,让你产生了错觉,以为我爹会将你当成亲生的。 以后我会慢慢帮你纠正这错觉的。” 范红霞的马脸拉得老长,尽量忍着眼泪,她不愿意让谢晚看她的笑话。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颠覆她的认知了。 以前她以为谢叔是真的将她当成了亲生的,没想到亲生的女儿一来,就暴露了原形,她好恨! 谢晚继续挑唆,“你亲妈也不疼你,若是真疼你,怎么会同意你将房间让出来? 你亲妈眼里,你比起你弟弟和你哥,差远了,谁让你是女娃娃呢?” 范红霞不服气的回怼道:“你也是女的。” 谢晚认同的点头,顺着她说:“所以我亲妈也不待见我啊,在我后爹家,我的处境其实跟你差不多。” 范红霞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我妈跟你妈不一样。” 时芸刚才向范红霞保证,一定会尽快将谢晚赶走。 范红霞原本是相信她妈的话的,被谢晚一挑唆,有些不信了。 她脑袋里已经开始回想平时时芸对待她和谢星时的不同。 时芸总说弟弟小,让她让着弟弟,但其实,时芸就是偏心谢星。 还有她二哥范勇,时芸经常偷偷的塞钱给她二哥,不要以为她不知道。 她妈真的会为了她,赶走谢晚,得罪谢叔吗? 范红霞开始怀疑时芸是在忽悠她了。 范红霞最开始恨极了谢晚。 经过谢晚一番挑唆,将这恨意扩散,她恨上了谢大宏,恨上了时芸,甚至对她哥和弟弟,也滋生出了浓烈的嫉恨。 如此一来,对谢晚的恨意,倒显得没那么强烈了。 谢晚心里暗笑,范红霞就是个蠢的,原主被她欺负得被赶出家门,还真是太冤了。 范红霞经常冤枉原主偷她的东西,还找了一帮小混混欺负原主,却说是原主不检点,在外面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谢大宏相信了,打了原主一顿。 归根到底,是因为原主太弱,在谢大宏眼里毫无价值,谢大宏懒得为了她去得罪时芸,所以查都不查,就认定了都是原主的错。 如今就不同了。 谢晚有价值,谢大宏会替她撑腰,她都不需要去偷,谢大宏就会帮着她抢范红霞的。 谢晚心想:人还是得自强。让别人觉得你有价值,你才能立得住脚跟。 夏天的午休时间长,一中午,范红霞就搬好了房间,谢晚满意的霸占了楼上这间朝南的房间。 到了上班时间,谢大宏带着谢晚去了单位。 一路上,谢大宏不放心的叮嘱谢晚一些规矩,警告她不准乱说话。 谢晚左耳进右耳出,仔细的打量着军区的环境。 转过操场,在办公区前面的林荫道上,谢晚听见狗吠声。 她问谢大宏:“这里怎么会有狗?” 谢大宏说:“墙那边是狗场,养着几条功勋军犬。” 谢晚来了兴趣。她前世是兽医,本身也特别喜欢猫猫狗狗的,很想看一看这些狗狗中的战斗英雄。 谢大宏催促她快走,指着旁边的一栋三层小红楼说:“先去特事办,我上午答应了人家,下午一上班就带你过去。” 谢晚现在还不想激怒谢大宏,跟着他到了特事办。 特事办的裴科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对谢大宏道:“谢师长,这个案子上级特别重视,咱们顺藤摸瓜,有希望将南城潜伏的特务,一网打尽!” 谢大宏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拍了拍谢晚的肩膀说:“小晚,你就留在这里,配合裴叔叔的工作。 完事之后,请裴叔叔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在外人看来,谢大宏真的是一位十分慈祥的父亲。 谢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撇了撇嘴,强忍着恶心,配合他演戏,扮演着父慈子孝。 裴科长说:“谢师长,你放心吧,我们就问问你女儿一些经过,补齐了材料,就会放她离开的。” 郭瘸子等人的事,暂时在特事办处理,等材料齐全后,会移交地方公安部门。 裴科长让下属给谢晚倒了茶,请她坐在一张木椅上,然后开始公事公办。 裴科长问询,旁边有人记录。 “谢晚同志,根据秦牧野同志的报告,他是在清水河边遇到了正在寻找发报机的你。 请问,你是如何断定那里有敌特留下的发报机的……” 裴科长的问题一针见血,很多都是针对谢晚行动中的漏洞。 谢晚发现郭瘸子的过程,确实有些太不合逻辑。 谢晚总不能说是牛尾村的耗子帮她查到的吧? 此时就显出了黄建国的重要性了。 谢晚将事情的导火索都推到了黄建国的身上。 她说:“我先是对黄知青产生了怀疑。 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却对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村姑展开追求,这明显不合理。 经过我的一再试探,我发现他感兴趣的是我的亲身父亲。 我立即开始怀疑,黄知青是想经过我接近我的父亲。 也许他是为了刺探军情?” 这话半真半假,黄建国接近谢晚,确实是因为她有一个师长父亲。 说来也是巧了,这黄建国的家,跟时芸的娘家,在一条街上。 黄建国甚至跟时芸的侄女时钰算得上青梅竹马。 这时钰就是原书的女主,是个重生的。 知道黄建国下乡的地点是任家村后,告诉了黄建国谢晚的存在。 这些,估计革委会审问黄建国,黄建国都已经交代了。 正好跟谢晚的话对得上。 谢晚继续说:“主席说,敌人可能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但真正的英雄精神在于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人民。 于是,我开始了对黄知青的调查。 这一点我们村的大队长任大柱和镇上革委会的高书记可以替我做证。 黄建国已经落网……” 裴科长和记录员对谢晚肃然起敬。 裴科长说,会进一步跟革委会那边联系,争取并案处理。 谢晚知道黄建国完了。 她这也算是为原主报了第一个仇。 若是没有黄建国诬陷原主勾引他,原主也不会一辈子背上了搞破鞋的名声。 从特事办出来,谢晚被送到了谢大宏的办公室。 在这里,她看见了秦牧野。 第17章 文凭 秦牧野是谢大宏叫来的。 谢晚一进门,谢大宏的目光就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谢大宏怀疑女儿跟秦牧野关系不一般。 他故意安排了这次偶遇。 两个当事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秦牧野已经向谢大宏汇报完了工作。 他觉得谢大宏有些奇怪,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了他们营的武器装备的报废率。 秦牧野以为谢大宏会为难他,结果谢大宏不仅没有,还对他态度相当的和煦。 谈完工作上的事情后,还专程感谢了秦牧野将谢晚捎进了城。 就在这时,谢晚进来了。 看见秦牧野,谢晚还是很高兴的,冲着他露出了笑容。 秦牧野也是有些意外,怎么这个村姑才一日不见,突然就变样了呢? 虽然还是那么瘦,但看上去清清爽爽的,精神头也足,跟昨日所见的那副邋里邋遢的形象,判若两人。 “秦牧野同志,谢谢你。 裴科长说,会给我记功!” 谢晚是真的高兴,因为有了立功表现,她以后的路会变得好走许多。 她想跟秦牧野握手。 秦牧野却并没有伸手,而是退后了一步说:“如实汇报情况,是我的职责,谢晚同志,你无需道谢。” 谢晚收回了手,怀疑秦牧野不肯跟她握手,是因为还把她当女流氓。 她故意一本正经的说:“秦牧野同志,我再次为我将你当成了馒头的事道歉。” 秦牧野这几日,最不愿意想起的便是那日的事情。 那一天的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负担。 虽然谢晚解释她是饿极了,把他当成馒头,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亲嘴不是小事,秦牧野最近都无法直视馒头。 听到谢晚又提到馒头,秦牧野的耳根红了。 他支吾道:“你已经解释过了,不用再道歉。” 谢大宏观察着二人的互动,他断定,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这……这太好了! 在西南军区,别人或许不知道秦牧野的背景,他却是极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 这个女儿出息了,必须助力她一把,若是谢晚能嫁给秦牧野,那就太好了。 谢大宏心里打着小算盘,面上却不显,他若无其事的问了谢晚情况。 当秦牧野想回避告辞时他说:“秦营长,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麻烦你帮我将小晚送回我家。 她才刚来,还不认识路。” 谢大宏一脸正经,端着领导架子,以至于两个年轻人都没有发现他的老谋深算。 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秦牧野没有拒绝。 两人出了谢大宏的办公室。 在走廊上,碰到了徐政委。 听说眼前就是那个协助秦牧野抓特务的谢晚,徐政委很是热情,夸奖谢晚“英雄出少年”,还问道:“谢晚同志,你有志向参军吗?” 谢晚一怔。 她确实考虑过出路问题。 离运动结束,还有好几年,即使谢大宏愿意帮她,她也不好找工作。 参军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但是她觉得自己不太适合。 她对徐政委说:“徐同志,部队招女兵,条件应该很严格吧,我可能达不到要求。” 徐政委以为她是谦虚,指着秦牧野说:“招兵条件秦营长都知道,谢晚同志,你若是有意,可以请秦营长指点你。” 跟徐政委告别后,谢晚并没有将参军的事放在心上。 秦牧野却对这事很重视。 他认为谢晚的能力,若是浪费了,实在可惜。 秦牧野斟酌着说:“谢晚同志,我觉得你是当兵的好苗子。 部队招女兵确实比较严格,今年西南军区一共只招两百名女兵,比起男兵来,名额较少。 但是,谢晚同志,你有这一次的立功表现,又是军人的后代,希望还是很大的。” 谢晚举起了自己枯瘦如柴的胳膊,在秦牧野的眼前晃了晃说:“就我这小体格,去当兵,怕是体检都难过。” 秦牧野看了一眼那胳膊,又别开了头,安慰道:“你只是营养不良,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我们部队招的新兵,很多刚来的时候,也像你那么瘦。 吃饱了饭,多练练,就强壮了。” 谢晚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若是参军,将来某一天变成肌肉猛女的形象,不禁打了个寒颤,拼命的摇头:“我不想变得那么壮,我只要长胖点就好。” 秦牧野搞不明白谢晚的脑回路。 这年代,谁能抗拒长壮点呢?长壮点,活着的概率就会高很多。 秦牧野觉得谢晚肯定是没有信心。 他很实在的说: “谢晚同志,我觉得你其他条件,应该都符合,只是这次招女兵,要求初中文化,你高小毕业,有些问题。” 谢晚闻言也犯愁,她也希望有个文凭,好找工作一些,原主只有高小文化,只能去当工人。 谢晚叹了一口气。 秦牧野问:“你真的自学完了高中课程?” 谢晚笃定的点头,“只要给我机会考试,我肯定能拿到高中文凭。” 秦牧野想了想后说:“我帮你想想办法,听说南城高中已经复课,你只要能通过考试,就应该算高中在读文凭。” 【注:66年全面停课,69年中小学复课,71年高中开始复课】 一听可以读书,谢晚心思活络了起来。 她不是很想参军,虽然这个年代军人的待遇是最好的,但她知道自己的个性,绝对不适合纪律性单位。 但如果可以读书,搞个文凭,那就不一样了,她的路子肯定会变宽不少。 她相信这个年代的高中课程,肯定不会有多难,等到她拿到高中文凭,应该能让谢大宏给她安排一个工作。 谢晚兴奋的望着秦牧野说:“秦牧野同志,你真的能帮我联系高中?” 秦牧野并不知道谢晚的打算,他以为谢晚同意参军了,那么帮她联系高中,是为部队吸纳人才,他肯定会尽力的。 于是,秦牧野点头保证,“我会帮你联系好高中的。” 这时,一墙之隔又传来了狗吠声,谢晚请求道:“秦牧野同志,你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隔壁的军犬?” 第18章 二黄 秦牧野也很喜欢狗,他带着谢晚去了狗场。 谢晚一看到那些雄赳赳气昂昂的军犬,眼睛顿时亮了。 操场上有战士在训练军犬。 谢晚认出来了,这些军犬,大部分是狼犬,尤其以莱州红犬和昆明犬居多。 这两种犬种性格傲娇,外形匀称威武,嗅觉灵敏,扑咬凶猛,即使在丛林中,也能行动自如。 据说在几年后南部边境的那场自卫反击战中,立下过汗马功劳。 秦牧野望着那些军犬,目光中有敬意,向谢晚介绍道:“这个狗场的军犬,不少都立过军功,是名副其实的军功犬。” 可能秦牧野经常来,狗场的训导员似乎都跟他很熟,有人跟秦牧野打招呼:“秦营长,你又来看二黄了啊?” 秦牧野四处打量,没有看见二黄,问道:“二黄今天没有训练吗?” 那名训导员说:“二黄这两天精神不太好,不肯吃东西,还拉肚子。” 秦牧野一听就急了,也不管谢晚,就直奔二黄的狗舍而去。 谢晚自然跟着他。 到了狗舍,看见一条黑色的昆仑犬无精打采的趴在笼子里。 秦牧野蹲下身,满脸怜惜的将手伸进笼子去摸二黄的头。 “兄弟,你怎么了?”秦牧野的声音很温柔,若是不看,还以为他在对着钟情的女孩子说话呢。 二黄偏了偏脑袋去蹭了蹭秦牧野的手心,但它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站起来,冲着秦牧野摇尾巴。 “真的病了?”秦牧野不安的问。 他打开了狗笼,将二黄放了出来,扒拉着二黄,检查二黄的身体,没有发现伤口,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感冒了?”秦牧野自言自语。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说:“不是感冒,二黄应该是肚子里有绦虫,必须给它杀虫。” 秦牧野扭头,才发现谢晚站在他身后,反应过来他是陪谢晚来狗场的。 刚才他一听说二黄病了,就将谢晚给忘了。 “绦虫?是猪身上长的那种绦虫吗?你确定?”秦牧野问。 谢晚也蹲了下来,她嘴里发出很低的声音,趴在地上的二黄却像听懂了一样,张开了嘴,一边哈气,一边伸舌头。 看过二黄的舌头后,谢晚确定了,二黄就是感染了绦虫。 “得给它喂吡喹酮或者阿苯达唑。”谢晚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两种药卖。 秦牧野大感意外,看谢晚的眼神都泛光了:“你会给狗看病?” 谢晚撒了个谎:“以前附近村里有个老兽医教我的。” 秦牧野已经见识过谢晚的本事,她会抓间谍,那么她会给狗看病,似乎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了。 秦牧野立即就相信了她。 “麻烦你将药名和如何治疗的方法写给我,我去搞药。” 谢晚说:“你去哪里搞药?我可以陪你去吗?万一没有这两种药,我可以看看那里有没有替代品。” 秦牧野先带着谢晚去了卫生所,没有找到这两种药,然后,秦牧野又借了一辆吉普车,两人赶往了市医院。 坐在车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秦牧野仿佛在专心开车。 谢晚则是有些晕车。 她前世是不晕车的。 但如今的路况颠簸,吉普车里又总有一股很大的汽油味,谢晚只能强迫自己假寐,来抑制胃部的翻涌。 幸好市医院并不远。 下车的时候,谢晚终于忍不住了,跑到路边狂吐了起来。 等她吐完,想用衣袖擦嘴,一块雪白的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晚接过,擦完之后不好意思的说:“等我洗干净,再还你。” 进了医院,秦牧野带着谢晚找到一位熟人赵主任,打探这两种药。 赵主任拿着药名去药房问,他们站在走廊上等。 这时,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姑娘看见了秦牧野,激动的奔跑了过来,热情的问:“牧野,你是来找我的吗?” 秦牧野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淡淡的说:“不是。” 这个姑娘一怔,这才发现了站在秦牧野身边的谢晚,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问秦牧野:“这位是?” 秦牧野为二人做了介绍。 “谢晚同志,这位是时钰同志。” “时钰同志,这位是谢晚同志。” 谢晚和时钰同时看向对方,目光中都露出惊诧。 谢晚震惊是因为时钰就是原书中的女主。 时钰明显也知道谢晚这个人。 谢晚知道,时钰是她后妈时芸的侄女,在原书中是个重生得,谢晚警惕了起来。 时钰愣了一下后,热情的伸出了手,“小晚妹妹,很高兴见到你!” 谢晚直愣愣的问:“有多高兴?” 时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讪讪道:“就是…就是比较高兴。” 谢晚低头看脚尖,嘀咕道:“才比较啊?那就还是有一点不高兴。” 时钰手僵在身前:“…” 若不是知道谢晚就是个又蠢又没见识的村姑,时钰都以为谢晚是故意的了。 她狐疑的想:“谢晚怎么现在就出现了?她不是该在农场劳改吗?难道是因为我重生,时间线发生了改变?” 谢晚不愿让时钰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谢晚了。 她表现得很局促,那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畏畏缩缩的伸出了手。 秦牧野狐疑的看了一眼谢晚,没有点破。 时钰又说:“小晚妹妹,我们是亲戚,我是你妈妈的侄女。” 谢晚当然知道时钰说的妈妈,是她的继母时芸,不过她装傻,好奇的打量时钰。 不得不说,人家毕竟是女主,长得就是漂亮。 虽然也是柔柔弱弱的,却跟谢晚被饿出来的瘦,完全不同,她像朵小白花一般,亭亭袅袅,我见犹怜。 时钰觉得她的目光有些奇怪,问道:“小晚妹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晚摇头,憨憨的道: “没有……我听我妈说,表姐嫁给了城里供销社的一个二婚男人,每天被人打,我想看看你受伤没有……” 时钰诧异:“你表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谢晚低头扯着衣角,更加紧张的样子,说道:“我妈叫陶红妹,我表姐叫陶大丫,我妈没跟我说你进城了改名了的事。” 时钰脸上有些兜不住笑容了。 她不知道谢晚这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若是装傻,谢晚这就是不愿承认时芸是她妈,转着弯在讽刺她。 时钰不想在秦牧野面前破防,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姑妈是你后妈,不是你乡下那个妈。” 谢晚装做恍然大悟的模样,扭捏道:“哦,原来你是小妈家的啊!” 神踏马的小妈家的,骂谁呢? 时钰面色沉了沉,不想跟个傻子说话了。 她转头去问秦牧野: “牧野,你们谁生病了吗?你怎么会跟小晚妹妹在一起?” 秦牧野说了来找药的事,可他没有说谢晚会给狗治病,只说谢师长让他顺路送谢晚回家。 时钰不解:“你这顺路,也顺得太远了吧?” 秦牧野闭嘴,没有解释。 他在思考若是以后要吸纳谢晚同志进特勤处,从事反间谍工作,那么就要对谢晚同志的能力,尽量保密。 谢晚替秦牧野解释:“我……我没到过市区,才央求秦牧野同志带我到市区的。” 时钰心里升起了警觉,但想到谢晚前世傻得被整死的结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谢晚这个真傻子,不足为惧。 第19章 我会努力的! 时钰有前世对谢晚的刻板印象,谢晚的伪装也还算成功,时钰还是对谢晚放松了警惕。 时钰假装友好的挽住了谢晚说:“小晚妹妹,那麻烦你回家后,帮我给红霞带个话,我周末去她家找她玩儿,牧野,你也一起好吗?” 谢晚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太亲密,不着痕迹的抽开了胳膊。 听到时钰主动约秦牧野,谢晚记起了时钰确实跟秦牧野相过亲。 秦牧野推辞:“周末我还有事。” 时钰表情一滞,又自我化解尴尬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那咱们下次再约。” 她的语气带着对秦牧野的纵容和宠溺,如果不是谢晚知道原书中的两人并没有在一起,肯定会以为二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这时,赵主任拿着药回来了。 “秦营长,我只找到吡喹酮,不过是人吃的,这是进口药,医院存货也不多。” 秦牧野接过那两盒药,对赵主任道了谢。 赵主任看见站在一旁的时钰,笑着打趣:“小时啊,看来你跟秦营长处得不错啊,我可等着喝媒人酒啦。” 时钰露出娇羞的表情。 秦牧野却一本正经的说:“赵主任,我与时钰同志刚刚认识,并没有正式开始交往。” 时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牧野。 她表情有些恼怒,可能是没想到秦牧野会那么不给她面子。 赵主任年长,经历的事儿多,打圆场说:“革命感情就是从认识开始的,你们二人都那么优秀,多见几次就熟悉了。” 秦牧野没再说话。 时钰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能心急,这个大木头就是这个性格,这一世,我一定要拿下这块木头。” 谢晚一脸的八卦,好奇的看着面前三人的互动。 女主是重生的,原书中她因为知道秦牧野会早早的战死沙场,所以没有选择秦牧野。 谢晚有些同情秦牧野。 她想,看在秦牧野帮她的份上,得想个办法,不能让秦牧野死了。 时钰的想法,跟谢晚也差不多。 这其实已经是时钰第三世了。 她第一世活得很惨。 第二世重生开挂,也就是谢晚看的原书中的情节。 她确实是因为知道秦牧野短命,所以没有选择秦牧野。 但这一次,她改主意了。 时钰觉得自己已经熟悉所有的时间线,她可以阻止秦牧野去执行那次任务,这样秦牧野就不会死了。 上一世,她也是在秦牧野牺牲后,才知道秦牧野的家世竟然那么显赫。 让他死掉,实在太可惜了。 谢晚和秦牧野出了市医院,秦牧野想先送谢晚回家属区。 谢晚拒绝了:“我还是跟你去狗场吧。 既然二黄会感染绦虫,我想替其他的军犬也检查一下。 感染绦虫一般是食物和水源引起的,军犬们若是吃的一样的食物,我担心其他军犬也感染上了绦虫。” 秦牧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对谢晚很感激,“谢晚同志,辛苦你了!” 谢晚这次坐了副驾驶,晕车的感觉好了一些,摇头说:“不用谢,你若是能帮我联系到学校,那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谢晚还挂念着文凭的事。 她觉得这事指望谢大宏,还不如指望秦牧野更靠谱。 秦牧野真诚的说:“我会尽快帮你联系南城高中。 我再帮你找一些高中的教课书,你抓紧时间复习。” 两人回到了狗场。 谢晚先给二黄吃了药。 秦牧野跟狗场的负责人说明了情况。 负责人很紧张,这些可都是功勋犬,千万不能出事。 负责人让训导员将狗场的狗都带到了操场,排着队让谢晚检查。 因为谢晚是秦牧野带来的人,负责人没有怀疑谢晚的身份,还以为谢晚是秦牧野专门为二黄请来的兽医。 经过检查,谢晚发现有十条军犬感染了绦虫病。 谢晚问起了这十条狗的饮食。 经过追查,发现这十条功勋犬都吃过感染绦虫的生肉。 其他的军犬,没有特供的肉吃,反而没事。 谢晚用手指甲在一块肉上一犁,肉缝里边冒出来了白色颗粒状的虫卵。 “这就是绦虫卵,绦虫危害很大,一旦进入大脑和心脏,无论是人是狗,就都完了。 这样的肉,千万不能生吃。” 负责人看见谢晚犁出来的那些白色虫卵,头上冒出了冷汗。 “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会向组织检讨的。” 这年代,猪肉感染绦虫的不少,人也会继续吃,但出事的并不多,主要是因为人吃时,是煮熟了的,绦虫和虫卵,都已经被杀死。 谢晚留下了药方和治疗办法,就离开了狗场。 等到谢大宏接到汇报,赶到狗场视察情况时,只知道秦牧野带了一名兽医来给狗看了病,并不知道那名兽医,就是自己的女儿谢晚。 秦牧野送的谢晚回家。 在家属院门口,秦牧野问谢晚:“谢师长已经同意你留下了吧?” 谢晚点头,“这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估计得在院子外面跪一夜,才能进那个家门。” 秦牧野不好评判别人的父女关系,只说:“若是进了部队,就有宿舍了。” 谢晚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并不想那么快离开谢家,凭什么她要给时芸和范红霞兄妹腾地方呢? 谢晚举起了小拳拳,斗志昂扬的说:“秦牧野同志,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秦牧野以为她说的是会努力参加招兵,欣慰的点头,鼓励道:“加油!” 第20章 要钱 谢晚挥手跟秦牧野告别,进了家属院。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家属院里飘荡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谢晚刚才晕车吐过,胃里已经吐干净,立即感觉到了饥饿。 她快步回家,在院子里看见谢星在滚铁环,好奇的看了几眼。 这种游戏在电子设备泛滥的年代,已经很少看见了。 一个大大的铁圈,谢星用一根带钩子的铁杆引导着,使铁环一边滚,还不能倒,如此满院子飞奔着,十分有趣。 谢晚进了屋子,看见时芸和范红霞都在客厅。 时芸看见谢晚,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范红霞看见谢晚,更是像看见仇人一样,她讽刺道:“还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下午都在外面疯。” 谢晚懒得理她,跑到厨房去看周婶儿做饭。 谢大宏其实不是川渝人,但他在西南军区已经待了许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饮食。 所以谢家人的餐桌上,基本上都是本地菜。 周婶儿烧好热油,放了豆瓣,厨房立即被豆瓣炒香的味道笼罩,谢晚的唾液不自觉的分泌出来。 乡下很少有人敢这么用油的,做了豆瓣酱,也只能沾着吃。 爆好姜葱调料后,周婶儿开始往里面加水,等水开了,再往里面放裹了淀粉的肉片,滚了几滚,便起锅了。 原本还应该再泼一层油辣子,但显然即使是谢大宏家,也舍不得如此费油。 周婶儿只往里面加了一些素油辣子。 水煮肉片是经典的川菜,谢晚前世就非常喜欢吃。 闻着那香气,谢晚的口水已经快滴答到胸前,她舔着脸说:“周婶儿,我帮你尝尝味道……” 拿了双筷子,谢晚夹了一块,也顾不得烫,便放进了嘴里。 肉香、油香、辣子香,还有点麻……各种香味混合冲击着谢晚的口腔,她被辣出了眼泪,却舒服得长吸一口气,“周婶儿,你的手艺实在太棒了!” 周婶儿被她夸得很高兴,瞅了瞅厨房门口没人,小声的说:“那你多尝两块。” 谢晚一连偷吃了好几块,才将海碗里剩下的肉规整了一下,看上去像才出锅的样子,帮着端了出去。 谢大宏回来了,一家人开始吃饭。 除了那盘水煮肉片,桌上还有几道素菜。 一般人每个月就半斤肉票,但当兵每个月有三斤肉票,谢大宏是副师长,还有其他的途径,偶尔搞到点肉票。 但像今天这样吃水煮肉片,在谢家也属于“打牙祭”,看来是谢大宏私底下叮嘱了周婶儿,专门做的。 谢晚继续攻略那盘水煮肉片,可惜没夹两筷子,碗里就只剩下垫底的青菜。 范红霞不满的看着谢晚问:“怎么才这么几块?你是不是刚才跑厨房去偷吃了?” 谢晚一点不心虚的说:“我就帮周婶儿尝了个味道。” 时芸借题发挥,批评谢晚:“小晚,你既然住在了家里,以后就要懂规矩些。 一家人吃饭,要长辈先动筷。” 谢晚小声嘀咕:“我就尝尝味道咸不咸。” 谢大宏在发愁狗场的事。 虽然谢晚留了方子给狗场,但涉及到那么多的功勋犬,做为主管领导的谢大宏,还是怕出意外。 他心烦的皱眉说道:“孩子吃了就吃了,不就几块肉吗?” 时芸噎了噎,黑了脸。 她也没想到谢晚才来一天,谢大宏就开始偏心谢晚,竟然为了谢晚,特意叫周婶儿做了肉。 过了一会儿,谢星好奇的问谢晚,“你以后都要住家里了吗?” 谢晚笑着回答:“当然,我说了我是你姐,咱俩都姓谢。” 这话又刺激了时芸和范红霞。 时芸终于绷不住了,批评道:“小晚,你到家里住,时姨欢迎,但是希望你不要影响家里的团结。” 谢晚反讽道:“我怎么影响团结了,我说的是事实,要不你让范红霞改姓谢,不就完了?” 时芸还真的心动了。 因为她改嫁之后,也考虑过让范勇和范红霞两兄妹改姓,但她前夫的家人不同意。 谢大宏中午的态度,让时芸觉得两个孩子改姓是有必要的。 范红霞却不干了,嚷道:“我才不要改姓,我有爸!” 谢大宏斜眼瞟了一下范红霞,范红霞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寒颤,她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 饭桌上又安静了下来。 饭后,谢大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谢晚正要上楼,被叫住了。 谢大宏以闲聊的口气问谢晚:“小晚,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谢晚想了想说:“暂时想不到那么远,我想先读高中,高小文凭实在太低了。” 谢大宏点头,他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他可以想办法将谢晚的农村户口转到城里,但若是要跟秦家联姻,谢晚的高小文凭,确实是个硬伤。 “行,这事我帮你想办法。” 谢晚诧异,她没料到谢大宏会如此爽快的帮忙。 想到秦牧野的承诺,谢晚只好说:“秦营长说会帮我联系南城高中,若是他搞不定,你再出面吧。” 谢大宏一听秦牧野肯帮忙,顿时笑了,“有秦营长帮你,你肯定能进南城高中。” 谢晚也没在意谢大宏话里的深意,她淡淡的讽刺道: “人家秦营长看我有爹生没娘养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可得想办法谢谢人家。” 谢大宏觉得她这话刺耳,脸板了下来,训斥道:“小晚,过去不是我不想管你,是你判给了陶红妹。 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你既然已经回家,以后爸爸会管你的。” 谢晚觉得迟来的爱比草贱,没有当回事,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伸出手说: “爸,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给我点钱和布票,我明天要去买点生活用品。” 谢大宏的工资很高,还有津贴,加起来每个月有两百二十块钱。他交一百五给时芸做家庭开销,自己会留七十。 谢晚向他要钱,他没有吝啬,立即就给了谢晚五十块钱,说:“是该去买点衣服和生活用品。布票家里有,等会儿你叫你时姨给你。” 看见谢大宏对谢晚这么大方,时芸和范红霞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第21章 拦路 范红霞很冲的对时芸说:“妈,我也要读高中,我也要买衣服,给我钱。” 范红霞是初中生,想读高中很正常,但她是下乡知青私自跑回家的,街道办都在抓这些跑回来的知青,随时准备遣返。 她根本不可能现在去读高中。 谢晚是农村户口,反而不用当知青,通通关系留在家继续读书,也不违反规定。 时芸很是恼火,指桑骂槐的吼道:“你读什么高中?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要钱,要钱,我看你就是来讨债的!” 谢晚和谢大宏都听出了时芸话里的意思,谢大宏不悦的将手中的报纸摔到了茶几上,去了书房。 谢晚皮笑肉不笑的冲着时芸说:“时姨,你目光如炬,我还真的是来讨债的。” 说完,她也不等时芸反击,就噔噔噔跑上了楼。 回到房间,谢晚将房门反锁,舒服的躺在铺好凉席的床上,这才环顾四周。 范红霞将屋里的东西都拿走了,但家具都还在。 凉席和被褥枕头,是周婶儿帮忙给她重新铺的,有些旧,却是干净的,听说是她那位便宜大哥留下的。 谢晚并不计较,这条件,已经比她在任家村陶红妹家,好得太多了。 谢晚在谢家住了几天,脸上终于有肉了,皮肤也变白了一点。 时芸过了好几天,才拿了一点布票和工业票给她。 谢晚揣着钱和票,就去了市里的百货商店。 这家百货商店有三层楼,规模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谢晚在一楼看见了凤凰和飞鸽牌自行车,一辆要一百五十块钱以上,还要自行车票。 这可相当于现代的宝马和玛莎拉蒂了,谢晚看见谢大宏家停了两辆,一辆是时芸的,一辆是范红霞的。 “给继女买豪车,亲生女儿却不给饭吃,这爹可真够大方的。” 谢晚决定以后一定要忽悠谢大宏也给她买一辆自行车。 上了二楼,看见鞋柜。 谢晚低头去看自己脚上的那双胶鞋,橡胶底已经裂了,鞋面四个指头都露出来了,后脚跟也是烂的。 她必须买鞋。 现在是夏天,有卖塑料凉鞋。 谢晚一问价格,一双要2.2块钱。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也太便宜了 谢晚又去问旁边解放鞋的价格。 没想到一双解放鞋,也就两块八毛钱,不过要布票。 谢晚最后买了一双黄色的凉鞋,一双解放鞋。 这年代买鞋子,没有试穿一说,你穿多大码子,就买多少码。 营业员开好票,谢晚拿着票去收银柜台付了钱,又拿着收银条回到卖鞋的柜台,取了鞋。 这层楼就有垃圾桶,谢晚就在垃圾桶边,换上了新的凉鞋,将那双旧的胶鞋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想到她刚转身,就有一个大娘,来翻垃圾桶,拿起谢晚扔的那双旧鞋,翻看了几下,嫌弃的骂道:“穷鬼,怎么能将鞋穿得稀巴烂了才换!” 骂完大娘将那双旧鞋又丢回了垃圾桶。 谢晚倒是没有在意,她又去了卖布的柜台。 柜台上的布,主要是灰色、黑色、绿色,还有几种土花布,像范红霞穿的那种的确良花布,只有一匹。 相比于的确良,谢晚更喜欢棉布,透气。 买布都需要布票,时芸一共就给了谢晚三张布票,一张五尺的,两张两尺的,一张一尺的,也就是说她最多只能买十尺的布。 这种棉布的幅宽是一米五的。 谢晚来之前问了周婶儿,她做一条连衣裙,裙摆不大的话,大约需要四尺布。 谢晚打消了做裙子的想法,她两种花色各买了三尺布,准备做成衬衣,剩下的还能做内裤和背心。 每尺花棉布四毛五分钱,六尺,共计花了两块七毛钱。 剩下的四尺布票,她全买成了藏青色的棉布,节约点估摸可以做两条裤子。 谢晚打算得很好,如果不够裤腿就做短点,反正是夏天,当五分裤、七分裤穿也挺好。 买完布,谢晚又去日用品柜台,买了一盒百雀羚,花了两毛钱。 看见有散装的雪花膏卖,才二毛七一两。 谢晚觉得现在自己的皮肤状况实在太糟糕了,这年代又没有别的护肤品,想买点雪花膏回去抹,可惜她没带瓶子。 看附近没人,营业员偷偷的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空的罐头玻璃瓶,问她要不要,两分钱一个,不开票。 谢晚给了营业员两分钱。 显然这是营业员自己的空罐头瓶。 谢晚去付了百雀羚和雪花膏的钱回来,营业员给她装雪花膏的时候,多挖了一勺,冲她神秘的眨了眨眼眼睛。 谢晚也眨了眨眼,双方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在其他柜台又买了些别的必需品后,谢晚拎着东西离开了百货商店,她身上还剩下二十五块钱。 主要是她没有票了,即使身上有钱,也买不了想要的东西。 回家的路上,她路过书店,进去买了一本红宝书。 穿过来这几日,谢晚已经明白了,背熟红宝书,就多了一项求生的法宝,她打算从今晚就开始废寝忘食的背起来。 谢晚上了公交车,交了两毛钱,58路直达军分区,谢晚在车站下车,要走一段路才能回到家属院。 迎面几个年轻小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 身后还牵着一条狗。 现在既不是周末,又还在上班时间,路上的人不多。 几人却一字排开,大有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的气势。 谢晚想避开,却避无可避,她心想:“就在军分区内部路上,还能碰到劫匪,这可真是怪事了。” 这几名男青年都穿着军绿色的衣服,但没有领章和袖章。 为首的一名男青年比谢晚高一个头,一手牵着狗,一手提着根棍子,用棍子指着谢晚问:“你叫谢晚?” 谢晚心里一乐,这还是专门来堵她的,不用想到知道是谁叫来的。 在军分区里,她目前唯一得罪的,怕就只有范红霞和时芸母女了。 时芸肯定没有那么幼稚,那么这些人一定是范红霞叫来的。 看这些人的打扮和气质,想来就是这家属院里的军二代们。 谢晚想起了书里有过类似的情节。 原主刚来谢家时,范红霞为了将她撵出去,也找了一群大院子弟来恐吓原主。 原主不经吓,这伙人觉得揍一个村姑没意思,只逼着原主跳进了旁边一个污水沟里,就放过了原主。 为首的人叫徐兵,恰好就是谢晚见过的那个徐政委的小儿子。 徐兵是大院子弟里赋闲的这批人的头头。 徐兵跟范红霞同年,在一个大院多年,又是同学,关系非同一般。 这伙人要给范红霞出头,对方人多势众,理论上谢晚今天这亏吃定了。 第22章 二黄被策反了 范红霞还真是怂,自己打不过,就找外人来收拾谢晚。 徐兵打量完谢晚后,可能觉得谢晚太弱,自己动手有些胜之不武,便用木棍指着谢晚说: “你将手里的这些东西,主动放下,我就不为难你,你走吧!” 谢晚今天买的都是她的必需品,她才不愿意便宜了范红霞和这些人。 她警告道:“你们这可是在抢劫,被抓住是要吃花生米的,你确定要抢?” 徐兵犹豫了,他说:“老子才不稀罕你的东西,要不你配合一点,将东西都丢那边臭水沟里,老子也放你过去。” 上次把原主丢臭水沟,这次逼她将东西丢臭水沟,谢晚觉得这徐兵的套路还挺具有一贯性。 谢晚才不怕这些大院子弟,她昂首挺胸道:“我要是不丢呢?” 徐兵恶狠狠的说:“那我就只有帮你扔了,顺便你也下去洗个澡!” 一伙人向谢晚围了过来。 谢晚将手上的网兜放在地上,操着手,笑嘻嘻的威胁:“徐兵,你就不怕你爸知道后,将你腿打断?” 徐兵一愣,“你认识我?还认识我爸?” 谢晚捏着拳头说:“我不仅认识你爸,我还被你爸表扬过,他说我英雄出少年。 要不,你带着你的狗,跟我单打独斗。 我一个女的,你若是带着狗,都打不过我,那可就真的是笑话了。” 徐兵觉得眼前这个妹子大言不惭,看她那干瘦干瘦的模样,他怕是一只手就能将她打趴下,竟然敢让他带着狗一起上。 “不用狗,我一个人跟你打!” 谢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这是她刚才在商店买的。 谢晚摇晃着手里的糖说:“就我俩打没意思,加上你的狗,才有看头。 你若不想占我便宜,你就让这狗跟我一队。 我和这条狗,一起跟你打。” 徐兵和他的喽啰们笑得很狂妄,“哈哈哈,听说你是乡下来的,还真是没见识。 你以为这条狗是你们乡下的狗,给颗糖,就能听你指挥? 我这可是军犬,还是立过功的军犬,他才不会随便听别人的。” 谢晚装作刚知道对面是军犬的样子,脸上升起忌惮的表情,她讪讪道:“这样啊?那你可千万别松开它,你一松开它,我就好怕!” 听到谢晚有认怂的意思,徐兵等人更狂妄了。 徐兵本来就不屑跟一个妹子动手,计上心头,觉得用狗吓吓这妹子也好。 他坏笑松开了军犬的绳子,指挥着军犬说:“二黄,过去将她扑倒,别咬死了!” 是的,徐兵牵出来的,正是功勋犬二黄。 二黄是军区的团宠,徐兵一直喜欢得不得了。 前几天二黄生病了,徐兵听说后,每天都要去看二黄一次。 范红霞找到徐兵帮自己出头时,徐兵正好在狗场陪着二黄玩。 吃了吡喹酮,又按照谢晚的吩咐,每天泡杀虫水,二黄这两天已经大好了。 徐兵答应范红霞帮她出头,但他又舍不得二黄。 于是他就跟狗场负责人说,他要带着二黄在狗场附近溜一溜。 徐兵的爸是师政委,他又是真的喜欢二黄,狗场负责人觉得出不了什么事,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允许他将二黄带出了狗场。 徐兵等人都盯着二黄,看着它小跑着奔向谢晚。 那屁颠屁颠的模样,一点都不威风,反而有点呆萌。 徐兵觉得二黄肯定是因为生病,才会变成这样。 旁边一个人还有些担心,劝徐兵:“兵哥,二黄不会咬伤她吧?到时候怕不好交代。” 徐兵得意的悄声道:“二黄是训练有素的军犬,不会随便伤人的。” 其他的几名青年都兴奋得叫着加油,喊着:“二黄,咬她,咬她!” 二黄到了谢晚跟前,果然一个飞扑,扑到了谢晚身上。 只不过谢晚并未倒下。 她早有防备,搂住了二黄,将手里的糖塞到了二黄的嘴里,问道:“我这两天没来看你,你病都好了?” 二黄一口将糖吃了,汪汪的叫了起来。 谢晚说:“乖,你说要谢我,那你帮我个忙可好?” …… 看见二黄不仅没有咬谢晚,还一副跟谢晚很亲热的模样,徐兵等人傻眼了。 “她怎么也认识二黄?” “范红霞不是说她刚来没几天吗?” “她在跟二黄汪汪的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 …… 徐兵感觉到了不对劲,怕谢晚用什么乡下的土办法蛊惑住了二黄,二黄可不能出事,他着急的喊道:“二黄,扑她!” 二黄已经跟谢晚沟通完。 谢晚拜托它帮忙吓吓这些大院子弟,就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二黄转过了身,一改刚才呆萌的模样,浑身皮毛一抖,立即变得杀气腾腾,一双狗眼恶狠狠的望向了徐兵等人。 二黄向着徐兵等人的方向迈出了很有威慑力的几步。 徐兵喊道:“二黄,转过去,你的敌人在后边。” 二黄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开始奔过来。 徐兵又喊:“你回来做什么?” 二黄开始加速,此时它的身影,快如闪电,带着满身的杀气。 徐兵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喊一声,“不好,二黄被策反了,二黄疯了!” 二黄是他带出来的,他必须把二黄抓住,带回去。 徐兵着急的喊道:“二黄,冷静!” 在他喊的时候,二黄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一个起跳,飞扑,直接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二黄并未去咬徐兵,转头就开始扑徐兵身边的人。 那些大院子弟,吓得四下奔逃。 二黄穷追不舍,又一连扑倒了好几个。 谢晚也没有闲着,在二黄扑倒徐兵后,她就冲了过来,一脚踩在了徐兵的身上,抢了他手上的棍子,开始在徐兵的身上乱抡。 “叫你不学好,叫你欺负人!” 徐兵失去了先机,又失去了武器,被谢晚打了好几棍子,痛得呲牙咧嘴,抱住了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这个疯婆子,住手,知道我是谁吗?” 谢晚打得兴起,棍子都舞出了残影,教训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个怂包,仗着你爹的势,欺负弱女子,我今天打死你,也算为民除害了!” 谢晚在这边揍徐兵,另外一边,二黄已经将其他的大院子弟,追得没了人影。 当二黄迈着凯旋的步伐返回时,谢晚已经将徐兵揍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了。 谢晚这才放过了他,提着自己的东西,继续往家走。 二黄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谢晚问二黄:“要我送你回狗场吗?” 二黄很傲娇的“哼”着,“瞧不起谁呢?我自己能找回去。” 谢晚相信二黄会自己回狗场。 她在家门前跟二黄告别,承诺道:“我明天空了就去看你,你乖乖的自己回去吧!” 进了铁门,谢晚看见二黄夹着尾巴跑了,才将门关上。 上楼放好东西后,她又提着那根棍子,守在了院子里。 果然,没过多久,范红霞就偷偷的溜回来了。 一看见谢晚像个凶神一样站在院子里,范红霞开始发抖,强作镇定的瞪了谢晚一眼问:“你堵在这做什么?” 谢晚唇角抽了抽,邪魅的笑着:“你说我堵这做什么?” 第23章 认过书 范红霞心虚的说:“我怎么知道你的事,我俩又不熟。” 说完,她就想绕过谢晚进屋。 谢晚一把扯住了她,反手用那根棍子横在了范红霞的脖子上问:“范红霞,你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得住? 徐兵说了,就是你让他们去堵我的,还想抢我的东西。 我可以去报告公安抓你,你是教唆抢劫犯,呵呵,一颗花生米少不了你的。” 范红霞心里发慌,抢谢晚的主意确实是她出的,她只是没想到徐兵这些人那么没用,竟然失败了。 她嘴硬道:“抢你什么了?你什么东西都没丢,凭什么去告我?” 谢晚一收棍子,反手在范红霞的膝盖上一棍打下去,范红霞膝盖一弯,跪到了地上。 谢晚说:“你这是承认了是你干的了?很好,你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现在是上班时间,谢大宏和时芸都不在,范红霞自以为自己今日没在现场,谢晚不知道是她主使的,才敢回家。 周婶儿出去买菜了,家里根本就没人。 正是收拾范红霞的好时候。 谢晚不客气的将范红霞打了一顿。 她比较有分寸,棍子基本上都落在了范红霞的屁股上。 范红霞的哭嚎声,响彻大院。 不明所以得家属们,以为是家里大人在打孩子。 都是军人家庭,家里的男人一般都是暴脾气,大院里流行的管孩子的方式就是揍一顿。 所以即使听到哭声,大家也见怪不怪。 不过还是有人听出了这声音来自谢大宏家。 这就奇怪了。 大家都知道谢师长家是重组家庭,其他两个孩子是时芸带来的,谢大宏平时要打,也只打谢星,但这声音,听着像是范红霞的。 “老谢家这是怎么?” “红霞那丫头都多大了,老谢竟然下狠手这么打?” “老谢是继父,从来没有打过红霞,看今天这顿揍得,怕是红霞这孩子干什么非打不可的事了吧?” …… 因为谢大宏平时看上去实在是个太称职的继父了,没有人怀疑打人的有什么不对,一致觉得肯定是范红霞做错了什么特别大的事,才会挨打。 所以,家属院里没上班的军嫂和那些保姆们,都没人来劝。 范红霞是真的痛啊,她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被打肿了。 她终于受不住了,开始求饶:“我错了,别打了,我不该叫人去抢你东西。” 谢晚这才停了手,问道:“你光口头认错可不行,你必须将认过书写下来,免得你以后再犯。” 范红霞不想写,写了她就有把柄在谢晚手里了。 可是她不写,谢晚就要继续打。 没有办法,她只能同意了写认过书。 谢晚将她拉了起来,两人进屋,就在范红霞的房间,拿了纸笔,范红霞将事情的经过写了下来,承认了错误,还签字,按上了拇指印。 按拇指印的时候,没有印泥。 谢晚帮了范红霞一把,用她文具盒里的圆规,在她拇指上戳了个洞,直接用血替代了印泥。 谢晚对这份她监督指导下写的认过书很满意,她将认过书贴身收了起来。 她问范红霞:“徐兵他们会不会告诉家里人?” 范红霞摇头,“不会,他怕他爸再揍他一顿。” 谢晚说:“那好,我暂时饶你们一次,你们要是敢再搞什么,我就将这认罪书送到公安局。 你以为没抢到东西,就不用判刑了? 你们这叫抢劫未遂,虽然够不上吃花生米,但至少也会被送去劳改二十年。” 范红霞是真的害怕了,她想将认罪书抢回来,但她肯定抢不过谢晚。 谢晚说:“只要你以后不跟我作对,听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将这东西交出去。” 范红霞彻底的屈服了,低着头说:“我保证以后老实,绝对不跟你作对了。” 谢晚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范红霞的床上,指了指衣柜说:“我现在想看看你的诚意。” 范红霞这下倒不傻,她打开衣柜,将前几天谢晚看上的那条裙子,塞到了谢晚怀里说:“送给你了。” 谢晚满意的点头,夸了范红霞一句:“这就对了,你记得跟你妈和我爸说,这是你主动送我的。” 范红霞点头如捣蒜。 谢晚有些不放心范红霞身上的伤口。 范红霞保证,不会让时芸发现,若是时芸发现了,她就说是自己摔的。 谢晚估计时芸也不会真的扒着女儿的屁股看,放心了下来。 大院卫生所里,徐兵被他的狐朋狗友们送来治疗。 他们这伙人,从小就惹事生非,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卫生所的医生护士都见怪不怪了。 不得不说谢晚下手还是挺有分寸感的,徐兵的伤看着严重,但其实都是些皮外伤。 卫生所的张大夫是个中年妇女,给他一边上药一边唠叨:“小兵呀,你这又是去跟外面的流氓打架了吧? 要不要我告诉你爸,让他派人去将那些社会上的小流氓抓了?” 徐兵本来就疼,伤口再被酒精一刺激,就更疼了。 他哀嚎道:“张阿姨,求求你,千万别告诉我爸。 你一告诉他,他还得揍我一顿。” 这个亏,他只能暂时咽下了,等他伤好了,他一定要找那个臭丫头报仇。 第24章 家里和谐了 等谢大宏和时芸回家时,谢晚已经帮范红霞处理过伤口了。 屁股上肉多,基本没破皮。 但谢晚还是恶趣味的帮范红霞涂满了红药水。 现在范红霞那屁股,比猴子屁股更加的鲜艳。 饭桌上,谢大宏突然发现气氛跟前几天有些变化。 主要是继女范红霞跟亲生女儿谢晚之间,似乎关系变好了。 瞧,范红霞居然主动将肉让给了谢晚。 看见谢大宏和时芸奇怪的盯着她,范红霞小声的解释:“天太热了,我犯腻,不想吃肉。” 她可不敢说她刚夹了一块最大的回锅肉后,谢晚盯着她的眼神,就像狼一样,她害怕,才不得不夹给谢晚的。 谢晚坦然的吃了范红霞上供的肉。 她客气的回了范红霞一筷子腌萝卜,说:“红霞,天热你胃口不好,这腌萝卜爽口,你多吃点饭。” 时芸觉得见鬼了,用眼神质问范红霞怎么回事,范红霞羞恼的低下了头,差点将头埋进碗里了。 谢大宏却很高兴,他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红霞、小晚,你们是姐妹,以后就要这样团结友爱。” 谢晚趁机说:“红霞还将她的新裙子送给了我。” 时芸更加不相信了,她放下筷子,板着脸问:“红霞,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范红霞郁闷得快哭了,她一抬头,却看见谢晚手指给她比了个“二”,这是提醒她,抢劫未遂要判二十年的意思。 范红霞一抖,收起了满心的委屈,冲着时芸吼道:“我就送谢晚了怎么样?不就一条裙子吗?我嫌穿着不好看,才送她的。” 时芸被自己女儿吼了,倒觉得她正常了,狐疑的又拿起筷子,唠叨了一句:“怎么又不喜欢了呢?之前不是你吵着要做的吗?” 范红霞又顶了一句:“土死了,我要重做一条。” 时芸没有答应,要答应她也会私底下答应,当着谢晚答应,万一谢晚也要怎么办? 谢大宏说:“他们姐妹和好是好事,你在这疑神疑鬼的做什么? 难道小晚还能欺负了红霞不成?” 谢星却不太高兴两个姐姐和好了。 吃完饭,谢星悄悄的找谢晚告密:“那个谁,我今早还听见范红霞骂你土包子。” 谢晚咧嘴,看来这个便宜弟弟,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啊! 谢晚可不会被个小屁孩利用,她奸笑着问:“谢星,是不是范红霞得罪你了,你想利用我收拾她?” 谢星不肯承认,谢晚也懒得追问,自顾自的上了楼。 谢星的房间其实就在她的隔壁,小家伙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来敲了谢晚的门,说:“范红霞抢了我妈给我的十块钱,你若是能帮我要回来,我分你一半。” 有钱赚的事,谢晚自然答应,她保证道:“等会儿就去帮你要,你等着。” 谢晚拿了今天买的那些布,抱着下了楼去找周婶儿。 周婶儿愿意帮她做衣服。 拿着尺子出来在她身上比,记下了尺寸。 但是谢晚说的样式,周婶儿听都没听说过。 谢晚只得去旁边敲了范红霞的门,要了铅笔和纸,画了图样。 看见谢晚画的衬衣样式,小尖领,小v领,收腰,范红霞睁大了眼睛,惊诧的问:“你会设计衣服?” 谢晚不会,但她会画画,尤其擅长素描。她只需要将她前世见过的漂亮衣服样式画出来就行了。 现在的衣服样式都很朴素,小尖领有,但配小v形开胸的肯定是没有。 谢晚这件衬衣的设计很简约,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很洋气,范红霞心动了,她说:“等你做出来,如果好看,我能不能也做一件?” 谢晚倒不是那种吝啬的人,无所谓道:“随便你。对了,你把抢谢星的十块钱给我。你还真刑,怎么就那么爱抢劫呢?” 范红霞红着脸说:“钱没了,我给徐兵了。” 谢晚啧啧感叹:“你这就是买凶抢劫,罪加一等。 你身上还剩多少?我答应了谢星帮他要回来的。” 范红霞局促的从兜里摸出来一张两块的票子,给了谢晚说:“我就两块钱了。” 谢晚不满意,对她说:“你想办法,去把那十块钱要回来。” 范红霞不敢,谢晚教唆她:“我看那个姓徐的也是个要脸的,你拜托他的事,没办成,他好意思收你的钱? 你不去要也可以,你自己想办法把这十块钱填上,我明天就要。” 范红霞确实不敢去找徐兵要,她只能找了个理由,去骗她妈时芸的钱。 谢晚画完图纸,正看周婶儿裁衣服呢,范红霞给她做手势,悄悄的塞了十块钱给她。 谢晚很满意,当晚就分了五块钱给谢星。 谢星因为这件事情,对谢晚的好感度上升,虽然还是不肯叫她姐,但也不叫“那个谁了”,改成了直呼其名。 谢大宏出门遛弯,遇到好几个邻居家的军嫂,都用异常的眼光看他。 有一位话多的,还悄悄的跟他说:“谢师长,孩子是要管,但女孩子大了,最好还是不要再打了。” 谢大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怀疑是自己苛待亲生女儿的事在家属院传开了,回家后,对谢晚态度更加和蔼了。 第25章 时姐儿 第二天是星期天,谢晚睡到上午十点起床,下楼发现一大家子都在,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时钰。 时钰正在跟她姑妈聊天,范红霞坐在一边椅子上,屁股只挂了个边,显然是屁股上的伤还在痛。 “小晚妹妹起来了?我在街上买了油炸粑,大家都吃了,我特意给你留了两个,你快去厨房吃。” 谢晚觉得时钰对她热情得不正常。 她在厨房吃东西的时候,时钰竟然追到了厨房来找她聊天。 看见谢晚脖子上的绳子,时钰眼睛一亮,问道:“小晚妹妹,你脖子上挂的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谢晚心里一咯噔,她脖子上是从陶红妹那里偷来的翡翠戒指。 谢晚突然就想到了原书中时钰的金手指。 好像就是个戒指。 不会就是她脖子上这个吧? 但这戒指若是女主的,怎么又会在陶红妹的箱子里呢? 谢晚不想让时钰认出来,掩饰道:“没什么,就是个小荷包。” 时钰提出想看看,谢晚别扭的说:“太破了,不要了吧。” 说完,谢晚就捂着肚子说要上大号,溜进了厕所。 她在厕所里蹲了很久,确定时钰不会继续守在厕所外面,才溜出了厕所,悄悄跑到了周婶儿的房间。 周婶儿不在,但她屋子里有昨晚裁衣服剩下的一些碎布。 谢晚找了一块稍微完整点的,快速的缝了个小口袋。 她是兽医,给小动物缝伤口是家常便饭,缝个口袋迅速得很。 谢晚跑回了房间,将自己剩下的钱和票,都塞进了布袋里,就用原来那根绳子,挂回了脖子上。 这时,敲门声响了,门外传来时钰的声音:“小晚妹妹,我能进来吗?” 谢晚将戒指进了衣柜角落,才开了门。 “小晚妹妹,你光吃油炸粑,肯定口干,我给你冲了一杯麦乳精。” 时钰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心。 谢晚若不是天生警觉,可能都会觉得她是真的喜欢自己,把自己当成妹妹了。 这麦乳精可是很贵的东西。 谢晚在谢家并没有看见过,估计这是时钰她姑妈私藏起来的,也就是侄女时钰来了,才舍得拿出来冲给她喝。 时钰竟然自己不喝,端了上楼送给谢晚。 谢晚心中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为什么原书中并没有时钰从原主那里取得戒指的描述呢?” 谢晚伸手去接那杯麦乳精,不知为何,时钰像是没拿稳一般,杯子里的麦乳精洒了谢晚一身。 “小晚妹妹,对不起,烫着你没有,你快把衣服脱下来。” 时钰将杯子硬塞到了谢晚手里,伸手去脱谢晚的衣服。 谢晚肯定她是故意的。 好嘛,互相伤害吧! 谢晚将杯子中剩下的麦乳精全部泼回了时钰身上。 “小晚妹妹,你…”时钰懵圈。 这下好了,两人衣服都脏了。 “我也是不小心!”谢晚一脸无辜。 幸好麦乳精温度不高,都没有被烫伤。 拉扯间,谢晚的衣服扣子被扯开,露出了她胸前的布袋。 时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一把扯下布袋,嚷着:“呀,打湿了,小晚妹妹,你快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晒干。” 谢晚知道她不查清楚,不会罢休的,便让她查。 时钰拿着那布袋,跑到书桌边,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到了桌子上。 只有一把零钱和两张工业票… 时钰满脸失望,愣了许久,才转身冲着谢晚讪笑:“小晚妹妹,看我,好心办了坏事,你换衣服吧,我去楼下找红霞借衣服换。” 谢晚现在已经能确定时钰是想在她这里找东西了。 极大的可能,就是那个翡翠戒指。 将门反锁后,谢晚换上了范红霞给她的那条新裙子。 她拿出那枚戒指开始研究。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滴血认主。 她用针在手指头上扎了个小眼,一抹比蚊子腿更细的血色露出,谢晚抹到了戒指上。 没办法,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血太少了,谢晚舍不得。 等了半天,戒指毫无反应。 谢晚又对着戒指念各种稀奇古怪的咒语。 “芝麻开门,天灵灵地灵灵,妈咪妈咪轰,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巴拉巴拉小魔仙变身……” 谢晚念到唇干舌燥,戒指依然没有反应。 谢晚沮丧的骂起了原书的作者,为什么就不写女主是怎么开启金手指的呢? 谢晚没有办法,只好将戒指塞进布袋,挂回了脖子,藏进了裙子里。 她猜时钰应该不会再来扯她脖子上的绳子了。 谢晚收拾好后,下了楼,周婶儿正好买了菜进门。 看见周婶儿提着一条大草鱼,谢晚高兴的跑过去帮周婶儿提菜篮子。 周婶儿忙推辞道:“小晚你不用帮忙,我拿得动。” 谢晚放弃了菜篮子,乐呵呵的提着鱼去厨房。 路过范红霞房间时,碰见时钰推门出来。 时钰可能嫌鱼的腥味,习惯性的捂着鼻子避了避。 谢晚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低着头进了厨房。 时钰跟进来解释,“小晚,我不是嫌弃你,我是不喜欢闻鱼腥味。” 谢晚好奇的问:“钰姐儿,那你吃鱼吗?若你嫌腥,那中午你多吃点菜。” 时钰一点都不嫌弃做好的鱼,她可爱吃了,但她不好说。 时钰比谢晚大,但她听不得谢晚这种叫法,不解的问:“小晚妹妹,你又不是首都人,不要乱加儿话音。” 谢晚将草鱼丢进一个大的木盆里,准备帮周婶儿杀鱼。 只要她动了手做,等会儿她就有借口多吃一点了。 谢晚一边磨刀,一边不经意的问:“什么是儿话音?我们那块儿叫比自己大的女的,就叫姐儿。” 时钰没亲自去过任家村,不知道那边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口音。 但她还是觉得这么叫太恶心了,听着像旧社会的窑姐儿似的。 她努力的纠正谢晚的口音,“你叫我时姐,或者叫我钰姐吧。” 谢晚为难的挠头:“时姐……解屎,时姐……解屎,颠过来记,好记,我记住了,时姐!” 时钰所有的笑容都凝固了,脸黑得如墨汁,她觉得谢晚在骂她。 但是谢晚一脸的天真无邪,完全像个弱智,她生气的问: “小晚妹妹,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你这么恶心我?” 谢晚像被吓着了,手一缩,划开了草鱼的肚子,小声的解释道:“啊?我没有骂你啊,我就是记性差,要记什么都喜欢癫过来倒过去的读,才记得住。” 时钰深呼吸一口气,总算压制住了怒气,说:“既然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倒过来读了。” 第26章 钢铁直男 周婶儿在一旁摘菜。 她由衷夸赞道:“小晚真能干,这鱼杀得很熟练。” 谢晚心里嘀咕,因为鱼儿没有思想。 鱼和家禽是她下得了手杀的动物。 转头看见时钰还没离开,不解的问:“时姐,你不帮忙,蹲在厨房做啥?” 时钰是想从谢晚口中探话,她觉得谢晚的提前出现,太奇怪了。 而且那件东西,她也不确定现在在不在谢晚身上,她必须打探清楚。 时钰扬言自己要帮忙,本来想去帮周婶儿摘菜,谢晚却说:“时姐,你去帮忙把炉子里的碳掏一掏吧,这煎鱼要火大。” 时钰有些不愿意,掏碳花实在太脏了。 可她又不好拒绝,只得拿了火钳,将炉子里燃烧的蜂窝煤夹了出来,蹲在地上开始往外掏那些碎在炉子底部的碳花。 这活儿有点呛人,一不小心煤灰还容易搞一身。 等她掏完,刚换的衣服,又脏了,脸上也黢黑。 谢晚还指挥着她将蜂窝煤夹回去,放上新煤。 这些活儿是这两天谢晚跟周婶儿才学会的,周婶儿以为谢晚是正兴头上,也没阻止她在那指挥时钰。 时钰总算干完了,都没有来得及回屋换衣服,就开始跟谢晚聊闲话。 谢晚听懂了她的各种试探,无非就是在打探她为何现在就到了谢家,而不是被送去了农场。 谢晚想到若不是时钰告诉了黄建国原主的亲爹是谢大宏,黄建国也不会去勾引原主,原主上辈子就不可能背上搞破鞋的名声。 书里虽然写着时钰那是无心之失,但她观察时钰的心机,可不像那么无辜。 搞不好当时时钰就是为了给她姑妈出气,故意告诉黄建国的。 黄建国和时钰曾经是邻居,黄建国喜欢时钰,时钰却看不上他。 还有一种可能是时钰为了祸水东引,才告诉黄建国他下乡的地方,有谢师长的亲女儿,以黄建国想攀高枝的性格,时钰算准了黄建国会勾引谢晚。 可能对于时钰来说,这就是一步闲棋,却害了原主一生。 谢晚无论如何都跟时钰亲热不起来。 她乱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反正时钰也不知道她抓特务的事。 这个事如今暂时还处在保密阶段,就连谢大宏,都不会告诉家里人。 时钰没有探听到有用的信息,只得离开了厨房。 刚走出厨房,就看到谢大宏带着秦牧野走进客厅。 时钰忘记了自己现在一脸黢黑,飞奔过去,仰望着秦牧野问:“牧野,你是来找我的吗?” 秦牧野很耿直的问:“同志,请问你哪位?” 时钰去洗脸了。 谢大宏好奇的问:“牧野,听说你跟小钰在处对象?” 这事是谢大宏今天才听时芸说的。 谢大宏听了后,难免有些失落。 虽然时钰是老婆娘家的侄女,若是两人成了,以后他跟秦家,也算得上亲戚。 可侄女婿哪里比得了女婿亲? 不过谢大宏觉得谢晚跟时钰竞争,谢晚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惋惜一下算了。 没想到刚跟战友下完棋回来,就在院子外碰见了秦牧野。 秦牧野说是来找谢晚的,这又让谢大宏迷惑了。 这时候可不兴乱搞男女关系。 谢大宏也断定秦牧野肯定不会脚踏两只船。 他必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秦牧野一如既往的直接,解释道:“市医院的赵主任确实安排过一次我跟时钰同志相亲,仅此而已。 我二人只能算认识,并未确定关系。” 谢大宏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他扯着嗓子开始喊:“小晚,小晚,快下来,秦营长专程来找你了!” 他那洪亮的嗓子,怕是连隔壁翟师长家都能听清楚。 时钰也听见了,她从厕所跑出来,脸上还是湿的,对谢大宏说:“姑父,搞错了,秦营长应该是来找我的。” 说完,她还娇羞的扭了一下身子。 秦牧野一本正经的纠正:“不是,时钰同志,你误会了,我今天是来找谢晚同志的。” 刚好这时,谢晚也从厨房奔出来了,她穿着围裙,拿着锅铲,急哄哄的问:“秦牧野同志来了?”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但尴尬只属于时钰。 秦牧野本就是钢铁直男一枚,他觉得自己有事说事,没什么好尴尬的。 谢晚更不会尴尬,她吼了一嗓子:“我在跟周婶儿学做家常鱼,你等我一下。” 谢大宏乐了,拍着秦牧野的肩膀,邀请他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 秦牧野想推辞,但他确实有事找谢晚,只得留下。 时钰为了化解尴尬,只能去看范红霞。 范红霞看了一眼时钰的衣服,叫嚷道:“表姐,你不是吧,才借一套衣服给你,你又弄脏了?” 时钰为了表现自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解释:“我刚也在厨房帮厨,不小心弄脏的。” 范红霞被谢晚敲诈了两身衣服后,她也没多少可以换的了。 范红霞郁闷的嘟囔道:“你连鸡蛋都能炒糊,进厨房捣什么乱呢?” 谢大宏也说:“小钰,你帮着干活的精神可嘉,下次不要帮了。” 时芸在卧室,现在没人帮时钰,时钰突然觉得今日的谢家,似乎感觉全变了。 以前她到这里来,每次都如鱼得水,谢家人也都对她很好。 今天却仿佛走了背时运一样,诸事不顺。 她讪讪的溜回范红霞的房间,范红霞怕她穿了自己仅存的好看衣服,这才跟了进去。 谢大宏陪着秦牧野闲聊,两人谈的都是部队的事情,倒是还算融洽。 谢晚弄好了鱼才从厨房出来,已经脱了围裙。 她现在穿着范红霞那条崭新的碎花连衣裙,让秦牧野和谢大宏都眼前一亮。 在谢家养了好几天了,谢晚越来越白,脸上也开始长肉,虽然看着还是瘦,但瘦得不吓人了。 如此一来,她漂亮的五官就显现了出来。 谢大宏满意的点头,他就知道,陶红妹生的闺女,其他的可能不行,但样貌肯定不会难看。 秦牧野耳根又有点红了。 之前谢晚的外形,很难让人觉得那是个女人,最多也就是当个干瘪的孩子。 但今天这连衣裙一穿,女人味儿就出来了。 秦牧野一想到自己跟眼前的人有过肌肤之亲,就冒出了是不是该负责的想法。 这不能怪秦牧野,这年代的人的观念里,亲了嘴,除非耍流氓,是肯定该结婚的。 谢晚完全没有在意秦牧野变得有些不对劲的目光。 她走过去,拉了跟凳子,坐在了沙发对面,问道:“秦牧野同志,你找我什么事?” 第27章 饭桌上的风起云涌 谢大宏也竖起了耳朵听,一点都没有离开给年轻人留点空间的意思。 秦牧野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说:“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南城高中,你填好申请表,下个星期开学,就可以先去南城高中借读。 等你的户籍和粮食关系转进城,就可以成为南城高中高一的新生了。” 谢晚高兴的说:“秦牧野同志,你真是太耿直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谢大宏先拿起了那个文件袋,看完里面的表格后,确定了这是真的,他说: “小晚,你不用借读。你的户籍和粮食关系,我立即派人帮你去任家村办的。” 谢晚本来想说不用。 秦牧野从军用挎包里掏出几本书,也放在了茶几上,对谢晚说:“这些是我帮你借的教材,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 南城高中是重点高中,入学可能会有考试。 谢晚你必须达到初中毕业水平,对方才会招收。” 谢晚一点没觉得这个条件有什么不对。 她想来想着,学校若是真的要考核她的水平,她是不是应该随便提出跳一级? 谢大宏却有些不放心了,问道:“小晚,你真的自学完了初中课程? 需不需要爸爸找人帮你辅导一下?” 谢晚说不用。 不过她也不想过于自大,最好抓紧时间复习一下高中课程,说不一定真能说服对方,直接上高二。 如此一年后便能毕业。 【注:此时高中是两年制。】 那么让谢大宏派人去帮她转户籍和粮油关系,可以节约她复习的时间,谢晚便没有坚持自己回任家村。 秦牧野说完了事情,便起身准备离开。 谢大宏突然灵机一动,从身上掏出二十块钱和几斤粮票肉票,悄悄塞给了谢晚说:“小晚,人家秦营长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该好好的感谢人家。 去,带着秦营长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谢晚眼睛瞪得牛大。 她实在想不明白谢大宏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大方了? 她收下了那些钱和粮票,却对秦牧野说:“秦牧野同志,今天就在我家里吃吧? 今天的鱼是我做的,味道很不错的。 我过两天再在外面请你。” 秦牧野摇头,“不用你请我。” 看见谢晚眼巴巴的神情,他莫名就又心软了。 想着以后大家可能是革命战友,不能伤了战友的心,改口道:“我请你!” 这顿午饭,秦牧野还是留在了谢家。 主要原因是谢晚舍不得自己烹饪的那条草鱼,坚持要秦牧野尝一尝她的手艺。 谢晚发誓,她肯定不是想昧下谢大宏给的二十块钱。 桌上放满了菜。 因为家里有客人,谢大宏又临时让周婶儿加了两道菜。 一共八菜一汤,有鱼有肉,有荤有素。 最亮眼的,自然是桌子中间用瓷盆装的一大盆家常鱼。 因为这条草鱼很大,被剁成了块,裹了淀粉后,在油锅里炸过后捞出。再油炒香豆瓣花椒,加花椒、姜葱等调料炒香,加水煮过后,放入炸过的鱼块煮一段时间,放入蒜苗勾芡。 全面过程,都是谢晚在周婶儿的指点下操作的。 谢大宏先动筷尝了一口,大赞道:“没想到小晚还有这手艺,以后谁要是娶了我家小晚,可是有福气了。” 然后,他很自然的给秦牧野夹了一块鱼,笑着说:“牧野,快尝尝小晚的手艺。” 秦牧野在谢大宏和谢晚的注视下,认真的品尝了一口,如实评价:“味道不错!” 谢晚闻言,得意的眉飞色舞起来,招呼着大家快吃。 范红霞已经暂时放弃了找谢晚麻烦的念头。 现在只要谢晚不找她麻烦,她就阿弥陀佛了。 时芸白了谢大宏一眼,便开始给谢星和时钰夹菜。 谢星因为谢晚帮他讨回来了被范红霞抢的钱,也很给面子的夸了谢晚一句:“谢晚,你做的鱼还怪好吃的。” 时钰蹙了一下眉头,她觉得太诡异了。 谢晚为何在这个家有种被接纳了的感觉呢? 这完全不对。 前世谢晚在这个家,可是没有一个人待见她的啊? 尤其是姑父,前世他可没有这么喜欢这个亲生女儿。 现在看上去,他们还真的像一对父慈子孝的亲生父女。 餐桌上的氛围,暂时还挺不错的,大家下筷子的速度都不慢,偶尔闲聊两句。 谢大宏高兴,开了瓶五粮液,硬要跟秦牧野喝两口。 秦牧野推辞不过,只得喝了。 时钰卖乖,看见两人的杯子一空,就站起来帮他们倒酒。 谢大宏摆手说:“小钰,你也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忙活呢? 你快去坐着吃。” 时钰更觉心慌。 这两年自从她来了南城后,几乎每个周末都到谢家。 她偶尔还会住在谢家,在她看来,这里跟她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姑父怎么突然跟她客气了起来,还说她是客人。 时芸也意识到了不对。 她瞪了一眼谢大宏说:“小钰给秦营长倒酒,你瞎掺和什么? 秦营长,我这侄女性格大方,不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人,你放心的喝。” 说完,给时钰使了个眼色,时钰立即换到了秦牧野身边,给他斟酒。 秦牧野挡住了酒杯,客气的说:“不用,我下午还有事,不能再喝了。” 时钰劝酒,秦牧野坚持,时钰只好放下了酒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谢大宏指着坐在对面的谢晚说:“小晚,秦营长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敬秦营长一杯。” 谢晚觉得这是应该的。 她也不客气,起身去找了个空酒杯回来,拿起酒瓶,自己倒了一杯。 她给秦牧野面前的空杯满上,举杯说:“秦牧野同志,感谢你帮我联系学校,也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我先干为敬!” 秦牧野这下不好拒绝了,也干了面前的那杯酒。 谢晚豪迈的跨着大步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埋头苦吃。 五粮液的醇香,还在她的口腔中萦绕。 谢晚咂吧了几下嘴,酒气上涌,脸上泛起了红色。 时钰和时芸开始打听秦牧野到底帮了谢晚些什么事。 秦牧野不愿意居功,支吾两句敷衍了过去。 席间,时芸一直在撮合时钰和秦牧野。 谢大宏却在暗搓搓的拆台,想撮合谢晚跟秦牧野。 反而只有秦牧野和谢晚两个当事人,但没有什么想法。 第28章 恋爱报告 饭后,秦牧野再次要告辞。 谢大宏已经有了些醉意,他拦着秦牧野,将他拉到了一边。 谢大宏指着在帮周婶儿收碗的谢晚悄声说:“秦营长,你若是跟我家小晚投缘,明天就将报告交上来,我帮你给老徐。” 秦牧野顿时反应过来谢大宏说的是什么报告。 部队里处对象,确定恋爱关系,要向组织打报告申请批准。 谢师长说的,肯定是恋爱申请报告。 秦牧野本来也喝了点酒,现在整个脸烧得像鸡冠子。 他想否认,但一琢磨,觉得这肯定是谢晚的意思。 他俩有了肌肤之亲,女孩子脸皮薄,让自己的父亲来跟他说。 秦牧野望向了谢晚。 正好谢晚也看了过来,冲着秦牧野露出灿烂的笑容。 秦牧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秦牧野开启了思想斗争。 从谢晚抓住特务开始,秦牧野就挺佩服谢晚的本事,后来谢晚又救了那些军犬,秦牧野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 今天吃了谢晚做的菜,发现谢晚武能杀敌,文能安家,极其符合秦牧野心中革命伴侣的要求。 但两人毕竟没有开始处对象。 秦牧野有些迟疑。 他再看了一眼谢晚。 谢晚正好觉得嘴唇上油油的,以为没有人在注意她,偷偷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个小动作,落在秦牧野眼里,冲击感太强了。 他们是没有口头谈过关于处对象的事,但他们之前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处对象的关系。 既然人家女方已经主动提出了,秦牧野觉得自己若是拒绝,就是在耍流氓了。 秦牧野转头向谢大宏保证:“谢师长,我回去就写申请,明天就交到团里。” 谢大宏开心极了,他就知道秦牧野看上的是他女儿。 他乐呵呵的说:“不用交团里,直接给老徐吧。” 徐政委是师政委,报告交上去,可以立即批准。 秦牧野没有体会到谢大宏急切的心情。 他以为是因为谢晚立功的事,需要保密,交给徐政委,避免闲杂人去查谢晚。 谢大宏冲着谢晚喊道:“小晚,你不要收碗了,你送一下秦营长。” 时芸和时钰这下彻底看出了谢大宏在撮合谢晚和秦牧野。 时芸很生气,吼道:“要送也该小钰去送,你少在这乱点鸳鸯谱。” 时钰也委屈的望着谢大宏。 谢大宏心里叫着糟糕,他刚才得意忘形了。 在秦牧野的恋爱报告交上去之前,谢大宏不想横生枝节,他装模作样的解释道: “这不是因为小钰是客人吗,我怎么好叫客人帮我送客呢? 行吧,就让小钰送一下秦营长吧。” 说完,他悄悄的在秦牧野耳边说:“你毕竟跟小钰相过亲,还是跟人家说清楚的好。 暂时不要提你跟小晚的事,免得影响她们姐妹的感情。” 秦牧野之前对谢大宏有些意见,觉得他对谢晚太苛待了。 但是今日他发现,谢大宏似乎还挺为谢晚考虑的。 谢大宏说的话,也非常的有道理。 他确实应该先跟时钰说清楚。 故而当时钰红着脸送秦牧野出家门时,秦牧野邀请道:“时钰同志,我们再往前走走,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这里是部队的家属院,人多眼杂,秦牧野带着时钰走出了家属院。 两人找了最近的一个连队的操场。 秦牧野准备就在这里跟时钰说清楚。 因为是周末,操场上并没有什么人,显得十分空旷。 现在可是夏天,头顶上就是明晃晃的太阳。 空旷的操场上毫无遮荫的地方,也只有钢铁直男,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跟女孩子谈感情问题。 时钰一直跟在秦牧野的身后,她穿着范红霞借给她的长袖军装,汗水已经将背上湿透了。 她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还是觉得晃眼睛。 不过如此看着秦牧野的背影,更觉得他高大威猛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超出时钰的预期,尤其是谢大宏的表现,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姑父竟然想撮合谢晚和秦牧野? 这事前世并没有发生过。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两人站定,秦牧野刚要开口,时钰抢先说:“秦牧野同志,咱们也交往有一段时间了。 彼此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我想跟你确定下恋爱关系。” 秦牧野到了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 秦牧野脑子有些乱。 他蹙着眉头说:“时钰同志,咱们也就相亲时见过一次,彼此并不了解。” 时钰前世就知道秦牧野不解风情的性格,并未将他的话当回事。 她辩解道:“秦牧野同志,加上今天咱们已经见过三次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对你足够了解。 我有信心,咱们一定能够成为很好的革命伴侣。” 秦牧野眉头越拧越紧:“上次在医院只是巧遇,今天我也不是去找你了。我觉得自己对你还不够了解。” 时钰有种吐血之感。 她有点怀疑秦牧野跟谢晚是同类,都是智障。 怎么就听不懂人家话里的意思呢? 时钰被晒得实在难受,她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干脆挑明说:“秦牧野同志,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处对象。” 第29章 空间 秦牧野突然就像受到了某种恐怖袭击一样。 他惊慌的拉开了时钰的距离。 两人足足隔开了一米半。 秦牧野确定这样的距离应该不会被人误会后,才大声的说: “时钰同志,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不喜欢你。 我请你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这一点的。” 时钰隔空看着秦牧野,不敢相信,她都如此大胆的表白了,秦牧野竟然会说不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 前世她是大女主,所有的人都会受到一个奇怪的力量,向她靠拢。 时钰不理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时钰向着秦牧野靠近,秦牧野慌忙继续后退。 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一米五。 时钰没办法,只能扯着嗓子喊:“秦牧野同志,我知道感情是需要时间慢慢培养的。 你不要有顾虑。 我只是希望确定下恋爱关系,然后咱们可以继续慢慢了解。” 秦牧野现在满脑子都是,“谢师长实在是太英明了,我差点就闯祸了! 若是谢师长不提醒我,我以为不再约时钰同志,彼此就没关系了。 可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若她以为我在跟她交往,那可就糟了!” 为了不再犯错误,秦牧野决定快刀斩乱麻。 他非常严肃认真的向时钰敬了个军礼,声音洪亮的宣布:“时钰同志,我们从今天开始,只会是普通的同志关系。 我没有跟你进一步发展的打算。 若是我们相亲失败的事,对你产生了困扰,我向你道歉!” 革命军人,就是如此的果敢。 可时钰却像受了十万点暴击。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秦牧野会拒绝她拒绝得那么的干脆。 她前世一直被众星拱月,这一世,身边也不乏狂热的追求者,她竟然被秦牧野这个短命鬼拒绝了? 时钰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脸黑得可以拧出墨汁。 秦牧野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了。 时钰觉得屈辱,愤怒,抓狂! 这个臭男人,也太不留情面了。 她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谢晚帮周婶儿收拾完桌子后,抱着秦牧野带来的那些教材上了楼。 一下午她就关在房间里看书。 谢晚发现现行的教材,跟她原来学的差异太大了。 特别是文科的内容,不重新学一遍,根本不行。 一直学到深夜,她才合上了书本,下楼洗漱。 洗澡的时候,她将胸前挂着的那个布袋子取了下来。 洗完澡后,正想挂回去,心里一动,将里面藏着的那个翡翠戒指取了出来,在水盆泡了一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戒指在水中泛光,然后谢晚就被拉进了一个空间。 “下午滴血都没有反应,竟然泡水里有反应了?” 谢晚狐疑的审视着这个空间,一个声音嫌弃的说:“你那点蚊子血,也太抠了,都不够启动空间。 若不是爷爷我聪明,混了点水,蒙混过关,你都还进不来!” 谢晚一想自己下午确实只用针扎了一丝丝的血抹在戒指上,有些心虚。 她发现,这个空间,跟原书中描写的女主的金手指一模一样。 眼前是一大片黑土地。 边缘有一座黑瓦白墙的小房子。 房前有一汪泉水。 泉水流淌,先流入一个小池塘,然后流入那片土地间的沟渠中。 这就是原书中女主时钰的那个空间。 时钰果然在找这个翡翠戒指! 只是前世,这个戒指怎么会落入了时钰的手中? 原书里时钰在空间里面种了一些粮食。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因为时钰可以进入空间隐身,让时钰逃过了很多次的危险。 又因为时钰是重生的,在空间中存了大量的老物件。 等到改革开放后,她赚得盆满钵满,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小而美,很实用的空间。 但谢晚却不会表现出来欣喜,她撇着嘴嫌弃,“就这?一点都不高大上。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将就着用吧!” 果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骂道:“你懂个屁,这只是一部分,你若能找齐其他的部分,才不止这点功能呢。” 谢晚暗自高兴,端着架子问:“咦?你是空间器灵?你说这只是空间的一部分?那其他的部分在哪里?” 那声音说:“我不是器灵,我是你祖宗的一道残魂。 不孝子孙,快快给祖宗我磕个头!” 谢晚才不会相信,她觉得这器灵是在忽悠她,她威胁道:“如此简陋的空间,本姑娘不稀罕。 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出去就把戒指砸了!” 声音立即老实了,说道: “你谢家的一位祖上在地府当差,偷偷炼制了这套空间神器,藏在祖传的一套首饰中,赠予谢家子孙。 你凑齐这套首饰,自然空间的功能就能发挥到最大了。 而我,真的是你家祖上的一抹残魂,只有谢家子孙,才能与我对话。” 谢晚心中一动,问道:“我那位祖上,不会是叫谢必安吧?在地府当白无常的那个?” 声音很得意,夸奖了谢晚一句:“聪明!” 谢晚这就有些不理解了,她问:“既然只有谢家子孙的血才能开启,为何前世时钰能开启?” 残魂说:“不知道,也许是她用谢家子孙的血开启后,杀了那个谢家子孙,夺了空间。” 谢晚一阵胆寒。 这个戒指可能是谢大宏结婚的时候给了陶红妹,或者是陶红妹从谢大宏这里偷的。 那么原书那一世,戒指也是谢晚的。 却落到了时钰的手里,成了时钰的金手指。 想到原书中时钰确实是在原主死后,才开启了金手指,谢晚怀疑,原主就是时钰害死的。 因为时钰不是谢家子孙,故而她虽然强占了空间,却没能让空间升级。 一直到大结局,时钰的空间,都还是当下这个样子。 谢晚其实对现在空间的功能已经很满意了,至于那套祖传首饰,她得旁敲侧击问问谢大宏,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 谢晚不能在里面呆很久,出了空间,她突然就找不到那个戒指了。 她又闪身入了空间,问残魂戒指呢? 残魂鬼鬼祟祟的说:“没入你灵识了,免得你一不小心给真的打碎了。” 谢晚觉得这家伙就是怕自己用敲碎戒指来威胁他。 原书中这戒指可是一直都被时钰藏在身边的。 没有可以没入灵识一说。 不过如此谢晚也很满意,藏在灵识中,更安全,免得丢。 谢晚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就开始琢磨明天去买点种子,她也在空间里种粮食。 反正有原书的女主的套路在,她跟着学就行了,也无需太费脑筋。 不久,谢晚就幸福的睡着了。 她不知道,不远的部队营房那边,秦牧野却在辗转难眠。 白天时钰的表白,把秦牧野吓着了,他跑回寝室后,心里越想越后怕。 他觉得若不是谢大宏的提醒,他就极有可能犯作风错误。 人们会以为他脚踏两只船,乱搞男女关系。 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秦牧野一刻都不想等了,他立即在宿舍里开始打恋爱报告。 报告写好后,他怕夜长梦多,说不清楚,光速跑到指导员那里去签了字。 现在那份恋爱报告就放在他的抽屉里。 秦牧野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徐政委交报告。 第30章 种地 第二天一大早,秦牧野就将报告送到了徐政委的办公室。 徐政委看完报告,吃惊的问道:“秦营长,你跟谢副师长的女儿谢晚在处对象?” 秦牧野想了想,觉得他们亲过了,应该算在处对象。 于是,他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徐政委又问:“女方同意了吗?” 秦牧野想起谢大宏当面让他打的报告,谢晚还笑着暗示他,那肯定是同意了的。 女孩子都害羞,他总不能要求人家女孩子必须当面跟他说吧? “同意了的。”秦牧野肯定道。 徐政委看他憨憨的样子,笑了。 “秦牧野啊,秦牧野,你之前那样跟我夸谢晚同志,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你对象啊?” 秦牧野怕徐政委误会了,慌忙解释:“谢晚同志的能力确实很强,在公事上,我没有掺杂一点个人感情。” 徐政委笑得更起劲了:“还维护上了,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谢晚那丫头。” 秦牧野挠头,他是挺佩服谢晚同志的,但要说多喜欢,他没怎么感觉出来。 现在是大家先确定恋爱关系,秦牧野觉得,他欣赏谢晚同志,只要通过多接触,他应该会喜欢上谢晚同志的。 秦牧野说:“徐政委,我觉得谢晚同志的政治素养,觉悟和理念,都很适合与我发展为革命伴侣,我希望组织批准我们正式交往。” 徐政委哈哈大笑:“当然批准!谢晚同志的背景,才刚刚做过政调,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是反间谍英雄,配你小子,完全合适!” 说完,徐政委刷刷刷的签了这份恋爱报告。 这份报告将留在政工处留档,没有还给秦牧野。 但很快,谢大宏就知道了报告的事。 谢大宏这两天走路都带风,一回家就用一种极其慈爱的目光看着谢晚,看得谢晚毛骨悚然。 “小晚啊,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小晚,你的户籍和粮油关系,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下周你去学校报到,要爸爸送你去吗?” “小晚,这两天你有跟牧野见面吗?” …… 谢晚不知道谢大宏在抽什么疯,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她亲爸的主导下,正式成为了秦牧野的对象。 恋爱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男女双方同意的,但部队有部队的规定,谢晚不是部队的人,所以只需要秦牧野打报告。 当然也没谁不经女方同意就打报告的。 毕竟这只是一份恋爱报告,若是女方不同意,随时可以解除恋爱关系。 一般在报告生效的三个月后,部队会发函给女方的单位,进行政调。 谢晚之前已经被政调过了,连这一步都省了。 秦牧野又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故而谢晚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不管谢大宏发什么疯,谢晚正好需要他的支持,狮子大开口道: “爸,再给我点钱呗,我总要去买点学习用品,书包,参考资料之类的吧?” 谢大宏正看这女儿顺眼,自然不会拒绝。 但他这个月的零花钱,都已经给谢晚了。 他只能去找时芸要。 时芸当然不愿意,两人又大吵了一架,最后谢大宏还是搞到了一百块钱,偷偷给了谢晚。 谢晚拿了这些钱,便去了粮种店。 到了粮种店,谢晚才知道买种子必须用专门的种子票,而不是她以为的粮票。 谢晚没有种子票,她觉得谢大宏应该也没有,这玩意儿应该是发给农民的。 她问种子店的营业员,哪里可以搞到种子票。 这名营业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她像被戳到了一般,变了脸色,驱赶着她:“没有票就不能买,搞什么,那叫投机倒把,快走快走!” 谢晚觉得这个营业员肯定是倒卖过种子票,怕她是来暗查的,才会表现得那么激烈。 她先去了供销社,用谢大宏给的工业票买了锄头镰刀等农具,又转回了种子店蹲守。 谢晚在种子店门外,等到那个营业员下班,尾随着她,看她与同事分开后,才将她拦住,喊道:“大姐,等一下。” 张淑芬认出了谢晚,不高兴的问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回事?你还缠上人了?跟你说了我没有种子票。” 谢晚奸诈的凑近说:“大姐,说熟人指点我来找你买种子的。 不管有票没票,你帮我想点办法呗,钱好说。” 张淑芬将谢晚拉到了街角,鬼鬼祟祟的问:“谁跟你说的?” 谢晚神秘兮兮的说:“人家怕你知道了怪罪,不让我暴露她的名字。大姐,我家院子空着,我想翻了地种点粮食,你就帮个忙,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张淑芬左右打量,确定附近没有人跟着,这才相信了谢晚。 她说:“现在都下班了,我哪里给你搞种子去? 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五公斤陕玉652,是新品种,你若是要,就跟我走。” 【陕玉652,60年代后期和70年代开始推广的玉米新品种,逐渐替代了老品种辽东白和金皇后。】 谢晚想着反正也是第一次种,贵就贵点吧。 她问了价格,要10块钱一公斤。 她记得种子店里的玉米种子卖五块钱一公斤,张淑芬说那是老品种,新品种产量高很多。 跟着张淑芬走了好几条街,张淑芬让她在路口等着,自己拐进了一条巷子,过了许久,才背了个麻布袋子出来。 张淑芬问谢晚带口袋没,谢晚没带,张淑芬不耐烦的说:“麻布袋子两毛钱卖给你。” 谢晚一共付了张淑芬五十块加两毛钱,然后说:“大姐,谢谢,等我家种出了苞谷,我给你送点新鲜的尝尝。” 张淑芬一听,就觉得谢晚没那么烦人了,换了想脸,客气道:“那敢情好,有机会我帮你留心,再搞点蔬菜种子。” 谢晚道了谢,背着一袋苞谷种子走了。 一直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才将这袋种子收入了空间。 当晚,谢晚就进了空间开始翻地。 可惜她根本就没有种过地,她的那些种植常识,都是前世在视频里看来的,翻起地来,吃力得很。 谢家祖宗的残魂又开始嘲笑她:“你这么搞,猴年马月才能将地翻完。” 谢晚很是不服气,“不这么翻,难道你还有办法让锄头自己动起来?” 谢晚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锄头就自己飞了出去,落在了泥土上,自己锄了两下。 谢晚大喜,“真能自动锄地啊?” 刚说完,锄头就落到了地上。 声音响起:“爷爷我只是一抹残魂,可支撑不了两下,你得学会自己御物。” 谢晚挠头:“这是年代文,又不是修仙文,我到哪里去学御物?” 声音说:“没那么玄乎,这个空间已经认你为主,在这里,你就是戒内世界的主宰,你用意念就能御物。” 谢晚在那个声音的指点下,经过几次试验,终于学会了用意念控制空间内的所有物品。 如此一来,倒是省力了许多。 她盯着锄头,就能让锄头自己锄地。 时间长了,她发现就算她不盯了,锄头也能自己锄地。 空间里有十亩肥沃的黑土地,谢晚有些后悔只买了一把锄头。 一晚上她虽然速度越来越快,也只翻出来一亩地。 等她从空间出来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直接昏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中午起床,谢晚又跑出去,在供销社买了五把锄头回来。 当晚,她开始尝试同时驾驭两把锄头,然后三把,效率越来越高。 每天夜里在空间里翻地,上午睡觉,下午复习。 谢晚发现,她的精神力越来越强,就连看书的时候,也能一目十行了。 到了周末,她终于将空间里的十亩地都翻好了。 谢晚开始播种,才发现5公斤苞谷种子,只能种一亩多地。 她还剩下八亩多地,不知道该种什么。 第31章 第一次约会 周末的早上,时钰又来了。 谢晚还在睡觉,就被一阵阵的敲门声吵醒。 “小晚妹妹,起来了吗?我给你带了糖三角,还有豆浆,快下来吃早餐吧!” 时钰在外面喊,谢晚将头往被子里钻,企图隔离噪音继续睡。 无奈,时钰锲而不舍,谢晚又不敢躲进空间睡,大白天的怕被发现,气得冲着门怒吼:“叫什么叫,叫魂呢?” 门外总算安静了,谢晚想再睡,却已经睡不着了,只能下楼洗漱。 时钰被秦牧野拒绝后,越想越不对。 她感觉这一世有些事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她实在等不到半年后那次机会,再取谢晚的翡翠戒指了。 她担心那戒指会不出现,或者被其他人发现。 所以时钰一大早就来了谢家,希望再从谢晚身上,挖掘到一点关于戒指的信息。 看见谢晚下楼,时钰一脸歉意的说:“小晚妹妹,我不知道你起得那么晚,吵醒你了,对不起。” 自从知道时钰前世的金手指是从原主这里抢的以后,谢晚对时钰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若不是有些担心时钰的女主光环,谢晚都要甩开膀子跟她干了。 她没好气的说:“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时钰以为她只是起床气,讪笑着让开。 等谢晚从卫生间出来,时钰招呼着谢晚去桌子上吃早餐。 谢晚看在她带来的早餐确实挺有诚意的份上,脸色稍许好了些。 范红霞也在吃早餐,谢星还没起来。 谢大宏和时芸今天一起去朋友家做客去了,都不在家。 时钰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递给谢晚说:“小晚妹妹,听说你明天要去上学,这是送给你的开学礼物。” 谢晚在文具店看过,一个这样的笔记本要五毛钱,她觉得时钰送这礼还不如不送。 她转头问坐在对面闷头喝豆浆的范红霞:“我明天上学,你的礼物呢?” 范红霞翻白眼:“你上学,为什么我要送礼?” 谢晚手指头又比了个“二”字。 范红霞无语。 最近谢晚屡屡敲诈她,每次她不想理,谢晚就会比这个手势,代表着判刑二十年的意思。 范红霞不想再受她威胁了。 可她偷偷找人打听,教唆抢劫罪,还真的有可能被判刑二十年,遇到严打,甚至有可能直接吃花生米。 范红霞不得不屈服于谢晚的淫威,起身回房间,拿了一支英雄钢笔,放在了谢晚跟前。 这支英雄钢笔其实是别人送时芸的,属于比较贵的型号,时钰在商店看见过,要二十块钱呢。 时钰不理解的问:“红霞,你怎么把这支笔送出去了?” 范红霞本来就不爱学习,钢笔对于她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无所谓道:“要送我就送好的,让她这个乡下土包子见见世面。” 时钰有些眼红,她都没有这么好的钢笔,谢晚一个乡下人,怎么配用? 再看看自己送的那个笔记本,怎么感觉范红霞在打她的脸? 范红霞跟谢晚的关系,也让时钰觉得奇怪。 前世范红霞可是极其讨厌谢晚,连跟她同桌吃饭都不愿意的。 范红霞整天欺负谢晚,怎么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还过得去。 范红霞竟然会给谢晚送礼? 时钰的怀疑越来越深,她忍不住问谢晚: “小晚妹妹,你进城来,你亲妈没给你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谢晚知道她想问的是那个翡翠戒指,摇头说:“我亲妈穷得要死,她怎么可能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时钰观察谢晚的神色,不像说的假话,她又问:“那你进城带了多少行李啊?” 范红霞在一旁嗤笑:“就她,就差光着屁股来了,连衣服都是抢我的!” 谢晚觉得范红霞这话说得好,等于帮她打消时钰的怀疑了,也就没有怪范红霞语气中的冒犯。 时钰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一趟任家村。 那件东西应该还在任家村,在谢晚的亲妈手上。 她要想个办法,将那戒指,从陶红妹家偷回来。 时钰有心事,就没有在谢家吃午饭,提前离开了。 范红霞也去院子里找她的小姐妹玩去了。 谢晚刚想回房间继续复习,外面有人拍门。 谢晚出去一看,竟然是秦牧野。 谢晚见到秦牧野很亲热,毕竟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又帮了她那么多忙。 她热情的招呼着秦牧野进屋:“秦牧野同志,你怎么来了?” 秦牧野有些脸红。 在他看来,这是两人确认恋爱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 他可是问了好几位战友的意见,才下定了决心来邀请谢晚去公园的。 他说:“谢晚同志,你下午有空吗?” 谢晚以为他有正经事,点头道:“没事,有空。” 秦牧野鼓起勇气说:“我听说公园来了一批猴子,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猴子。” 谢晚满脸困惑,不知道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她突然就想到了书里秦牧野的另一个身份。 秦牧野是西南战区特勤队的成员,平时有抓特务的职责。 她觉得猴子肯定是个代名词,也许就是特务的代称。 上次她帮秦牧野抓到了特务。秦牧野曾多次赞许她抓特务的能力。 肯定是那个叫“猴子”的特务太难抓了,秦牧野这是在向她求助。 谢晚立即就膨胀了起来,谁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被人肯定啊? 尤其是这种对国家有贡献的事,谢晚义不容辞。 她兴奋的说:“秦牧野同志,谢谢你相信我,我进去换件衣服,咱们这就出发。” 第32章 抓猴子 谢晚换上了范红霞给她的那套旧军装。 在她看来,既然是去抓特务,肯定要行动方便,穿军装最合适。 秦牧野也没在意,只觉得谢晚同志果然朴素大方。 秦牧野骑了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谢晚侧坐在车后座,两人向着公园驶去。 路上,谢晚问秦牧野:“秦牧野同志,你能跟我介绍一下猴子的情况吗?” 秦牧野觉得谢晚一直在乡下,可能没有见过猴子,他言简意赅的介绍:“听说这批猴子是从西南热带雨林过来的,多是棕色,精瘦精瘦的,会爬树。” 谢晚颔首,她想到了此时越战还未结束,西贡的猴子受漂亮国支持,潜进境内,刺探军情,也是有可能的。 她暗忖:“那边的人长得确实挺像猴子的。 皮肤也大多棕色,精瘦,至于爬树,在他们那里属于基操。 只是没想到那些猴子已经那么大胆,敢深入内陆来。 哎,咱们现在帮河内候打败西贡猴子,赶走漂亮国,可再过几年……” 谢晚深深叹息,想到几年后那场跟猴子打的自卫反击战,情绪有点低落。 沉默了许久,谢晚才又问:“还有别的信息吗?” 秦牧野想了想补充说:“毛多。” 谢晚颔首,毛发重也算一项特征。 看秦牧野不再说了,谢晚觉得这肯定是为了保密。 谢晚不再追问,心里却暗自决定:“无论于公于私,我都要帮秦牧野抓到那些‘猴子’。 我上次蹭了秦牧野的功劳,也算还他人情了。” 路上有点颠簸,谢晚很自然的扶住了秦牧野的腰。 秦牧野全身肌肉绷紧,心脏扑通乱跳,骑得越来越快。 谢晚认定了秦牧野为了尽快抓到特务,在赶时间,即使屁股被颠得生疼,也没有吭声。 到了公园,秦牧野有军官证可以免票入园。 他给谢晚买了一张门票,看见门口有卖冰棒的,又给谢晚买了一根冰棒。 这种白色的冰棒其实就是糖水冻起来,谢晚舔了一口,觉得很凉快。 看见秦牧野额头上都是汗,掏了五分钱,坚持给秦牧野也买了一根。 秦牧野其实不爱吃甜食,他不好意思的说:“哪能让你花钱?” 谢晚大方的说:“男女平等,你请我,我请你,不是应该的吗?” 秦牧野笑着接过冰棒,心里甜滋滋的。 秦牧野寄存好了自行车,将谢晚带进公园,直奔猴山。 看见那些光着屁股在假山上乱窜的猴子时,谢晚思绪有些凌乱,不解的问:“秦牧野同志,你真的是带我来看猴子的?” 猴山围了一个大圆圈,中间是假山,假山上有几十只猴子。 有的在嬉闹,有的在吃东西,还有的努力在做着各种怪相,向游人讨要食物。 秦牧野很诚恳的点头:“你看,这些猴子是不是很活泼。” 谢晚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特么的大夏天谁高兴来看猴子啊? 早知道这猴子就是真的猴子,她还不如在家里面扇着蒲扇看会儿书呢。 谢晚皮笑肉不笑的说:“嗯,是很活泼。不过我觉得你比它们更活泼。” 不活泼能想到顶着烈日来看猴子这种活动吗? 谢晚左右四顾,发现可能是自己脱离时代了。 别说,顶着烈日来看猴子的人还挺多。 谢晚立即警觉起来了,也许,特务就藏在这些人群中。 她东张西望,看什么人都觉得可疑。 尤其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干瘦男人,谢晚觉得人家长得十分像猴子。 “也许,秦牧野说的猴子是一语双关。 搞特勤的人,肯定不能随便向我这个编外人员泄露行动方案。” 那个男人回望谢晚,谢晚为了掩饰,看向了猴山。 正好看见一只小猴子在母猴子的怀里,探着头张望。 谢晚听懂了小猴子在跟猴妈妈说:“妈妈,怎么外面的猴子都穿了衣服,我也要穿衣服。” 猴妈妈安抚小猴子:“他们没毛,才穿衣服假装成毛。 咱有毛,不用穿衣服。” 谢晚乐了,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正是猴子能听懂的话。 她说:“你妈骗你的,你屁股上没毛,露着腚呢!” 小猴子崩溃的哭了,嚷着:“我不要露腚,我要穿衣服。” 秦牧野听不懂谢晚发出的声音,问道:“你在跟猴子说话?” 谢晚立即警觉了起来。 她在秦牧野身边,太放松了,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特异功能。 谢晚摇头假笑:“我乱逗的,你听它们似乎就是这么叫的。” 为了掩饰,谢晚继续说:“其实任家村后面的那座大山里就有猴子。” 秦牧野恍然大悟。 难怪谢晚不高兴自己带她来看猴子,原来是他选错了项目。 他心里有些埋怨那些给他出主意的战友。 谢晚又去盯着那个眼镜男,她越看越觉得眼镜男鬼鬼祟祟的。 她拉着秦牧野向眼镜男靠近。 秦牧野脸更红了,虽然谢晚拉的是他胳膊上的衣服,但在秦牧野看来,这已经太亲密了。 “谢晚同志,咱们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来,行吗?” 秦牧野难得说话如此没有底气,声音低若蚊蝇。 谢晚秒懂。 肯定是眼镜男还有同伙,在这附近接头。 秦牧野同志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有道理,是自己鲁莽了。 她停下脚步,正好眼镜男看过来,谢晚为了伪装,挽住了秦牧野的胳膊,扭过头,冲着秦牧野灿烂一笑,低声说:“你说得对,是我心急了。” 啊? 口里说他说得对,怎么还更进一步挽上了? 看来谢晚同志是真的心急。 但…这样影响不好吧? 秦牧野脑中激烈斗争,最后还是没舍得拔出自己的胳膊。 算了,恋爱报告已经批准了,挽一下胳膊不算犯错误吧? 第33章 又立新功 那个眼镜男离开了猴山。 谢晚挽着秦牧野尾随着人家,时不时的装作看风景,跟公园里的其他情侣一模一样。 秦牧野虽然觉得进展快了点,但第一次恋爱的悸动如期而至。 他整个人都是飘的,若不是谢晚挽着他,他差点同手同脚。 眼镜男站在湖边,不久来了一个女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就上了船。 因为那两人年龄都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跟湖边谈恋爱的小年轻不一样。 谢晚更加确信这是特务在接头了。 她拉着秦牧野飞奔,租了一只小船,向湖心划去。 湖面上阳光刺眼,热气蒸腾,寥寥数条小船荡漾。 秦牧野双手划桨,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谢晚的脸上。 谢晚却死死的盯着前方。 眼镜男的船就在前面。 “秦牧野同志,划快点。”谢晚催促道。 他们的船离眼镜男的船越来越近。 谢晚看见了眼镜男从挎包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了那女的。 “快,人赃俱获,快撞过去!” 谢晚喊道。 秦牧野军人的素养和对谢晚的信任让他在听到人赃俱获几个字时,本能的执行了谢晚的话。 他们的船向着眼镜男的船撞了过去。 谢晚仗着水性好,一跃而起,跳到了对方的船上。 眼镜男和那个女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小船剧烈颠簸。 眼看就要翻船,谢晚一把抓住女人手中的那包东西,然后,三个人都掉进了水里。 “我拿到证据了!” 谢晚在落水的那一刻,将她以为的证物收入了空间,避免打湿。 然后她才去抓那个女的。 女的不会游泳,被谢晚勒着脖子,拖回了岸边。 秦牧野虽然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将那眼镜男抓了,也拖回了岸。 女人哭道,“我错了,不要将我送公安局!” 谢晚已经将那包东西拿在了手里,发现是一大包票。 肉票,粮食票,工业票,足足有上百张。 谢晚悟了——秦牧野同志带我来公园抓的,原来不是特务,是投机倒把份子啊? 算了,据说他们特勤队经常帮地方公安的忙。 投机倒把份子也行,好歹她也算帮到忙了。 那个眼镜男想跑,被秦牧野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有热心的群众看他两人穿的军装,帮着他们一起将那一男一女押到了公园附近的派出所。 还没审呢,女的就交代了。 她是帮假票团伙负责分销的。 谢晚缴获的那些票 ,全部是假票。 而那个眼镜男,就是南城最大的假票贩子李强。 “解放军同志,实在太感谢你们了,我们公安部门已经关注这个假票团伙半年了。 这李强善于伪装,又是地头蛇。 我们一直没能抓到他。 今天被你们抓获,真是太好了!” 派出所的同志一再的感谢两人。 所长兴奋不已,表示一定会借此机会将假票团伙一网打尽。 所长握住秦牧野的手说:“秦同志,谢同志,我们一定会向部队和上级有关部门汇报,绝对不会埋没你们的功劳。” 秦牧野指了指谢晚说:“这主要是谢晚同志明察秋毫,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了坏分子,我只是负责协助抓捕。” 谢晚很得意,同时她觉得秦牧野这人真的能处。 秦牧野同志一点不贪功! 明明是他带自己来抓坏份子的,却将功劳让给她。 秦牧野和谢晚全身都湿透了,做了笔录,留了联系电话,便离开了。 一路上,秦牧野由衷的夸赞谢晚:“谢晚同志,你真的是干特勤的一把好手,你太让人敬佩了!” 谢晚衣服湿得难受,也没心思继续吹嘘了,但心里实在是得意。 秦牧野将谢晚送回了家,分别的时候,秦牧野说:“谢晚同志,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南城高中办手续,入学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谢晚非常有信心的说:“没问题,我肯定能通过考试的。” 两人约好了明天的时间,秦牧野看着谢晚进了家门,才转身离开。 两人的第一次约会,便如此匆匆结束。 当然,谢晚还不知道这是约会。 时钰离开谢家后,坐了三个小时的公交车赶回了她家所在的资县。 时家在县城里,离车站很近,时钰却没有空回家。 她去了农机厂,在农机厂的家属区找到了一个叫郑虎的男人。 这郑虎是时钰的小学同学,顶替了他爹的工作进了农机厂,却因为打架斗殴,被开除。 郑虎跟一帮流氓混在了一起,因为打架够狠,成了资县小有名气的“大哥”。 刚见面,郑虎就眼睛一亮,痞里痞气的笑道:“小钰,你回来了?走走走,哥们带你找地方耍去!” 说着就要去搂时钰的肩膀。 时钰侧身甩开了郑虎的手说:“郑虎,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我有正事找你。” 郑虎从小就喜欢时钰,他被开除跟人打的那一架,其实就是为了时钰跟人争风吃醋。 但即使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郑虎依然无怨无悔。 跟别的妹子他也耍朋友,但心里喜欢的,依然是时钰,只不过他清楚时钰看不上他。 说白了,郑虎就是时钰彻头彻尾的舔狗。 跟谁郑虎都能凶,可偏偏时钰能凶他。而且时钰凶他,郑虎还会觉得很爽,也不晓得是什么毛病。 “郑虎,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时钰说。 郑虎依然嬉皮笑脸,“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要钱还是要票?我这昨天才搞了点布票,还有十块钱,都给你。” 时钰推辞:“我有工作了,不用你给我钱和票。 你帮我去一趟安县的任家村…” 时钰确实等不及了,思来想去只有请郑虎帮她去一趟任家村,看能不能从陶红妹那里,将翡翠戒指偷出来。 “那戒指是我姑妈的,被我姑父的前妻抢了你。 你若能帮我拿回来,我给你一百块钱 。” 时钰相信郑虎不会要她的钱,而且翡翠戒指这种东西如今不值钱,根本没人敢交易,郑虎一定会给她的 。 果然郑虎拍着胸脯保证,不就是一个村妇家里偷件东西吗,小意思,他肯定会搞定,不要钱。 “拿到了你回来陪我耍两天就行。”郑虎说。 时钰同意,反正郑虎说的耍,是真耍,没啥危险。 时钰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乘长途汽车返回了市内。 郑虎也带着人,连夜向任家村出发。 第34章 考试 谢晚并没有想到时钰在她这里找不到翡翠戒指,会大胆到找社会上的小流氓去任家村偷。 不过即使她知道,也不会阻止。陶红妹一家人的死活,谢晚不关心。 她临睡前进空间看了一眼,惊喜的发现那些玉米种子竟然已经发芽了。 正常环境下,玉米播种后至少要七天才会发芽。看来空间里的植物生长时间,比外面快得多。 谢晚给这一亩玉米地浇了水,然后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婶儿便将她叫醒。 谢晚下楼时,除了范红霞,一家人都坐在桌前吃早餐。 过了一会儿,秦牧野就到了。 谢大宏很高兴的招呼着秦牧野,“牧野啊,小晚的事,你费心了。” 面对谢大宏,秦牧野多了一些尊敬,认真的回答:“谢师长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谢晚同志的。” 时芸还不知道秦牧野和谢晚的事,她以为是谢大宏托付秦牧野帮的忙,心里酸溜溜的。 她已经警告过谢大宏了,她支持侄女时钰跟秦牧野处对象,结果谢大宏说时钰跟秦牧野不合适。 但谢大宏怕时芸闹,暂时也没告诉她,秦牧野已经给部队打了报告,要跟谢晚处对象。 两人因为这事,这两天闹得很不愉快。 时芸不怀好意的说:“秦营长,你怕是要白费力气了,小晚连初中都没有读过,她怎么可能通过高中的入学考试? 不过阿姨还是谢谢你。 你有空,多帮帮小钰,小钰那孩子,可爱学习了!” 秦牧野立即紧张了起来,他现在很担心别人误会,故正色道:“时阿姨,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跟时钰同志说清楚了。 我跟她不合适,没有继续交往的必要。” 时芸脸都白了,急忙追问:“哪里不合适了?你是不是嫌弃时钰的出生? 她是工人家庭,也是根红苗正。 还有我这个姑姑照顾她,她自己也争气,在市医院当护士,工作努力,我看跟你相当合适啊!” 秦牧野不想跟不熟悉的人掰扯,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谢大宏。 谢大宏立即就将时芸拉走了,在时芸耳边低声劝道:“人家年轻人谈恋爱的事,要看对了眼才行。 小钰虽然说也很优秀,但人家秦营长没看上,你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时芸开始发飙,揪住了谢大宏的耳朵,咆哮道:“说!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夫妻俩又差点打起来。 谢晚已经收拾好,懒得理这对夫妻,奔向秦牧野说:“咱们走!” 为了陪谢晚去办理入学手续,秦牧野今天特地请了半天的假。 两人到了南城高中。 学校今天开学,教职工都很忙。 他们等了很久,才等到教务主任钱成方忙完,接待他们。 钱主任看了介绍信和谢晚的资料后,笑呵呵的说:“教委的江主任跟我打过招呼了。 她说谢晚同学是自学的初中课程。 本来江主任的话,我们肯定是相信的,但学校有学校的规矩。 我这里有三张卷子,若是谢晚同学能及格。就可以办理入学手续。” 谢晚接过了三张卷子。 那是本市初中毕业考试的卷子,她问道:“钱主任,我不但自学完了初中课程,高中课程也基本上学完了。能不能给我一张高中毕业的试卷?” 钱主任有些惊诧:“同学,你只是高小文凭,可不能好高骛远。 我们高中的课程可是有物理和化学,你怎么可能都学完了?” 谢晚说:“学了,我保证做高中毕业的试卷,至少能及格。” 这是谢晚事先想好的,她已经上完大学,并不想在高中浪费太多的时间。 虽然不太相信,但钱主任看在那位江主任的面子上,还真的拿出了一套高中物理毕业考试的卷子,递给了谢晚说:“你先做做这一套试试吧。” 这时,学校政工处的主任田春苗捧着个茶杯,走了进来。 田春苗刚刚接了时芸的电话,她们俩人都是搞政工工作的,经常在市里开会时见面,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时芸说自己的继女谢晚今天到南城高中办理入学手续,但是这孩子只读过小学。 时芸在电话里说:“春苗,你是知道我家老谢这人耳根子软的,我怕他为了这个前妻的女儿,走后门,违反规定,到时候留下把柄给别人。 麻烦你帮我盯着点。 一定要按规定办,若是这孩子不符合录取要求,就一定不要录取。 这也是对孩子好,从小就弄虚作假,这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田春苗一听就明白了时芸的意思。 这段时间时芸没少跟她抱怨这个前妻的女儿到家里后,谢大宏有多偏心。 田春苗自己嫁的老公也是二婚,自然跟时芸同仇敌忾,所以她才会跑到教务处来监督谢晚办入学手续的事。 田春苗瞟了一眼谢晚,装作毫不知情,笑着对钱主任说:“老钱啊,这又是哪个领导塞进来的关系户吧? 咱们南城高中可是重点高中,虽然才复课,但你也不能什么人都收。 违反了学校的规定,那我可要向校长反映的哟。” 钱成方跟田春苗平时就不太对付,听她跑到教务处来阴阳怪气的,以为这是来找他茬的,回怼道:“不劳田处长关心,我们教务处向来都照章办事。 这孩子只有通过了相应水平的考试我们才会招收。” 谢晚已经被安排在了教务处一张空闲的桌子前,开始答题。 田春苗瞟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转头对钱成方说:“那就好,老钱你不要不高兴,我这也是怕你犯错误,好心提醒你。” 钱成方懒得理她,安排秦牧野坐到一边的长椅上等待,自己自顾自的开始办公。 田春苗无趣,端着茶杯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又逛回了教务处。 第35章 入学 90分钟的试卷,谢晚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答完了。 交卷后,钱主任叫了一位物理老师过来批卷子。 田春苗跑来盯着物理老师批卷。 她也不看卷子的内容,就对物理老师说:“张老师,你手可不能太松。 这初中物理如果都不能及格,那上了高中,肯定是学不动的。” 那位张老师抬头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田春苗,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两年,他们这些老师可被田春苗这些政工干部搞惨了。学校正儿八经的任课老师,没有不讨厌田春苗的,但却惹不起她。 卷子批完,张老师在卷子的顶部,用红笔写了个分数,然后对钱主任说:“相当不错,75分!” 钱主任也很意外,看着谢晚问:“谢同学,你还真的学完了?” 谢晚笑笑,点了点头。 田春苗冲着张老师喊:“怎么可能有75分?她不是才小学毕业吗?一定是你们的卷子太简单了。” 张老师不服气,将卷子递给了田春苗说:“这是我们学校以往的高中毕业试卷,怎么就简单了?” 田春苗惊呆了:“高中毕业试卷?不是初中毕业水平测试吗?” 钱主任这下有些解气了,冲着田春苗讽刺:“不是怕你说我放水吗?我故意提高了难度,怎么,人家孩子自学完了高中课程,还没有资格上高中了?” 田春苗看向谢晚,想起了时芸的托付,坚持道:“我不相信,一定是她事先就背了答案。 而且只考物理,这不公平。” 谢晚也算看明白了,这位叫田春苗的老阿姨,就是来找茬的。 虽然她不知道田春苗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她必须证明自己,让这个老阿姨闭嘴。 于是,谢晚对钱主任说:“钱老师,既然这位田老师不相信,那就让她随便哪一科,找人出题,只要是在高中教学范围内的试卷,我都可以及格。” 看谢晚如此有信心,钱主任也来了信心,他对田春苗说:“田处长,你若是不信我,那你就自己找人出题吧,或者往年的试卷,你随便挑一张,让这孩子做,这样总不会说我们弄虚作假了吧?” 田春苗自己肯定不会出题,她还真的去喊了一位数学老师,一位化学老师过来,要让人家当场出题。 两位老师都觉得麻烦,拿了以往自己出的卷子来给谢晚做。 谢晚继续坐在教务处作答。 田春苗这次寸步不离,就守在了教务处,她怕其他人帮谢晚。 秦牧野也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 他相信谢晚同志,所以对突然跳出来的田春苗,没有阻止。 看着谢晚下笔如飞,秦牧野思绪万千。 在他看来,谢晚自小被亲生的父亲抛弃,一直生活在乡下。 她还被继父一家虐待。 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她竟然坚持学习。 这样顽强的精神,让秦牧野不得不佩服。 在他的眼里,谢晚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想到了昨天在公园,谢晚在人群中轻易就发现了坏分子。 还拉着他果断的跟踪,对坏分子进行了有效的逮捕。 这样有文化有本事的同志,即使是女的,也必须推荐给组织。 秦牧野暗暗下决定,他一回到部队就向上级推荐谢晚同志加入特勤队。 到中午快下班前,谢晚做完了数学和化学两张卷子。 田春苗怕人换卷子,坚持要立即批改。 钱主任只好叫人将大家的饭,都从食堂打了来,也给谢晚和秦牧野带了两份便饭。 饭后,数学和化学两位老师开始批改试卷。 结果,数学85分,化学98分。 这下,田春苗彻底傻眼了。 钱主任故意问田春苗叫来的那两位老师:“根据你们的判断,谢晚同学达到了我们学校的什么水平?” 教数学的林老师,人比较年轻,如实说:“我这份卷子,囊括了高中数学知识的所有难点。 我觉得谢同学其实不用读高中了,她已经具有高中毕业的数学水平了。” 化学老师也说:“谢同学的化学,也达到了高中毕业水平,特别优秀,可惜了……若是将来能学医或者学化工就好了。” 钱主任问田春苗:“田主任,我为学校招收这样一位学霸级别的学生,没有违反规定吧?” 田春苗被打脸得很不爽,为了挽回颜面,她说:“光学习好还不行,我们招收学生,还得看政治素养……” 秦牧野只请了半天的假,不愿再让田春苗这个政工干部耽误时间。 他拿出了谢晚的入学申请资料,里面有谢晚的档案,说道:“田处长,你好。 我是西南军区二师7营的营长秦牧野。 我可以保证谢晚同志拥有极高的政治觉悟和素养。 谢晚同志的家庭出身毫无问题,她的父亲也是我们部队的高级军官。 若是田处长对谢晚同志的政治素养还有其他的问题,可以打电话去我们部队,让部队配合你深入了解。” 田春苗当然知道谢晚的出身没有问题,政治素养秦牧野一个军人出面为她保证,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心里暗暗责怪时芸,“谢师长派了个营长来给自己女儿办入学,你叫我来捣什么乱? 这不是得罪了谢师长吗?” 田春苗的气势蔫了,讪讪道:“秦营长,不好意思,我没有问题了。” 转头她对钱主任说:“老钱,你快帮谢同学办理入学吧,看你把流程搞的这么复杂,耽误了人家营长同志多少时间?” 钱成方气得快吐血,是他耽误的时间吗? 不是田春苗你没事找事,闹了一上午吗? 田春苗夹着尾巴溜了。 钱主任准备给谢晚办入学手续。 他问:“谢晚同学,既然你已经自学完了高中的课程,又何必再来读一遍高中呢?” 谢晚不好意思的说:“可我只有高小文聘,我想拿一个高中毕业文凭。” 钱主任为难道:“我们学校不能直接颁发毕业文凭。 你至少要在我们学校读一年高二,参加明年的毕业考试,才可以拿到高中毕业文凭。” 谢晚有些失望,但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直接读高二,一年后拿文凭,算是比较好的办法了。 秦牧野将钱主任请到了一边,悄悄的告诉了钱主任谢晚准备参加招兵的事。 他又说了谢晚同志是部队紧缺的特殊人才,希望学校能通融,直接给她颁发毕业证。 钱主任想了想,一咬牙道:“先让她办入学,直接读高二。 只要有部队发函,证明她是部队特招的军人,我们学校就可以给她提前颁发毕业证。” 秦牧野同意了这个方案。 他相信,以谢晚同志的两次立功表现,再有他的强烈推荐,特勤队一定愿意派人来考察谢晚同志。 只要谢晚同志通过了考察,由特勤队出面,部队一定会给学校发函的。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谢晚同志不会错过今年的招兵。 商量好后,钱主任给谢晚办理了入学手续,她直接被配到了高二3班。 谢晚并不清楚秦牧野跟钱主任商量的方案。 现在谢晚还不是特勤队的队员,秦牧野也不能将组织流程细节告诉她。 谢晚一心还想着在学校混一年,混到文聘就出去找工作。 “到校时间是八点二十,谢晚同学,明天不要迟到了。” 高二3班的班主任林明亮对谢晚说。 对于这样一位自学就能考高分的学生,林老师喜欢极了,主动要求将谢晚分配到高二3班。 第36章 狭路相逢 出了南城高中,谢晚对秦牧野再次道谢。 “秦牧野同志,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帮忙,我可能这四年都只能以高小文凭日子了。” 秦牧野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为什么是四年?” 现在是73年,根据谢晚的记忆,第一次恢复高考是在77年,也就是四年之后。 但谢晚不能直接这么告诉秦牧野,她说:“我只是觉得知识永远都是有用的。 祖国的富强和昌盛离不开科学技术。 我相信最多四年,国家一定会恢复高考。” 听了谢晚的话,秦牧野神情严肃,他非常的赞同谢晚的话,心中暗自决定自己也不能放松学习。 秦牧野要赶在下午上班前赶回部队。 谢晚说自己会回去,她想利用这剩下的半天自由时间再去一趟种子店。 两人就在校外的公交车站分别。 谢晚坐公交车到了种子店。 张淑芬正好在,她一眼就认出了谢晚,冲着谢晚使了个眼色。 谢晚了然。 她在种子店外等了十分钟,张淑芬溜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布袋子。 “这一袋是我收集的零零散散的种子,有好几种蔬菜的,你要就算你十块钱。” 谢晚打开布袋一看,里面果然是好几种不知名的种子混杂在了一起,重量大约两斤左右。 谢晚估计这应该是张淑芬每天扫地积攒的,或者从那些袋子里抠出来的,才会这么杂。 她给了张淑芬十块钱,说下次还有的话,她还要。 离开种子店后,谢晚突然想到,她的空间既然自己都能进去,那肯定能养活物。 何不在里面养点鸡鸭之类的,还可以下蛋来卖? 去了副食店,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活的鸡鸭卖。 谢晚看见有卖鸡蛋的,她不知道这些鸡蛋能不能孵出小鸡来。 再说她的空间里也没有恒温装置,估计是没有办法孵出小鸡的。 谢晚打算下个周末回一趟任家村,最方便的办法就是去薅大队长家的羊毛。 第二天一大早,谢晚坐公交车去上的学。 到了班级,竟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你怎么在这里?”徐兵见到谢晚,就像见到鬼一样。 自从上次抢劫谢晚不成,反而被谢晚揍了一顿,徐兵这段日子都很不好过。 他那一身的伤,终究是没能瞒过他爹徐政委。 徐政委以为他又是出去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打架了,将徐兵关在家里,一个星期没有放他出来。 若不是开学了,徐兵还在家里关禁闭呢。 谢晚也认出了徐兵,徐兵比她高一个头,谢晚昂头傲然的嘲笑道:“哟,这不是手下败将吗?” 一提到那天的事,徐兵就觉得窝囊,他狠狠的的说:“什么手下败将?是你耍诈。 说你是怎么认识二黄的?” 打死徐兵他都不相信二黄会因为一颗糖就被谢晚收买。 事后他还害怕二黄被谢婉给拐走了,专程去狗场看了二黄。 结果狗场的负责人说二黄自己回来的。 “二黄可是功勋权,他可以明辨是非,知道你是。在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二黄肯定帮我不帮你呀。” 徐兵色厉内荏:“谁做违法乱纪的事儿了? 我不跟你一个乡下丫头计较,你以后别犯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徐兵溜回了座位。 在谢晚眼里,徐兵就是个十足的中二少年,她也懒得跟他计较,坐到了自己的座位开始看书。 放学回家的路上,谢晚和徐兵正好同一辆公交。 两人谁都不想理谁。 到了部队家属区,谢晚下了车就没有看见徐兵了。 她在路上看到一片野杏子林,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可以移栽几棵杏子树进空间。 谢晚从空间里拿出锄头,挑了一棵小杏子树开挖。 挖完她将杏树丢进空间,一连挖了三棵后,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被我抓住了吧?你在偷杏子?” 徐兵跳了出来。 谢晚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就跟在自己身后的。 万一让徐兵发现她空间的秘密,那就糟了。 幸好,徐兵的关注点没有在她挖的那几个坑上,而是看着她手上的锄头问:“你偷杏子,还带锄头?” 谢晚面不改色的说:“杏都没有了,我偷什么? 我是看这片果林的杂草太多,在帮着除草呢。” 徐兵表示怀疑,“这片杏树林是部队的公家财产,哪里需要你来除草? 你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什么?” 谢晚知道徐兵来了,他也没办法再挖树苗了。 提着锄头就要走。 徐兵拦住了谢晚的去路,非要她说清楚。 谢晚明白了徐兵这就是在故意找她的麻烦。 “再不让开,信不信我揍你?” 徐兵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天被谢晚打的仇,他可一直记在心里。 不跟谢晚打一架,他这气怎么都顺不了。 但谢晚毕竟是女的,他也没脸主动找谢晚打架。 但若是谢晚先动手,他可就不会留情了。 谢晚看徐兵人高马大的,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她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往大路上走。 徐兵一直在她身后挑衅,两人不知不觉的就又走到了狗场外。 谢晚往狗场内走,徐兵在身后说酸话:“这里面养的可都是军犬,哨兵不会放你进去的。” 谁知门口的哨兵看见谢晚,热情的招呼道:“谢大夫,你又来看二黄了?” 谢晚笑着说:“嗯,我来看看其他几条感染了绦虫的军犬,恢复得怎么样了。” 谢晚进了狗厂,徐兵问那名哨兵:“你刚叫她大夫?” 哨兵跟徐兵也挺熟悉,说:“你不知道?就是谢大夫治好的二黄它们啊。” 徐兵郁闷了,心道:“难怪二黄会听她的话。 哼,看在你救了二黄的份上,老子今天就放过你!” 第37章 陶红妹死了 徐兵没有跟进狗场,直接回家了。 谢晚在狗场给那十条军犬检查后,对狗场的负责人说:“张连长,它们都恢复得不错。 以后狗场要注意卫生,特别是军犬们的饮食和粪便,一定要加强管理。” 张连长十分感激谢晚,若不是谢晚,但凡死一条功勋犬,他都要挨处分。 谢晚问张连长:“张连长,上次跟你说的准备的药箱,都准备了吗?” 张连长屁颠屁颠的跑回办公室,拿出来一个药箱,递给谢晚说:“谢大夫,谢谢你一直帮我们给这些狗看病。 这药箱,是给你准备的。 你放在我办公室,或者你拿回去,都可以。” 谢晚借着这次军犬生病,答应了以后当狗场的编外兽医。 条件是药物和器械,要狗场帮她准备。 张连长将这事报了上去,谢大宏这才知道,帮军犬看病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这么能干,谢大宏没有道理不支持,当下就批准了。 部队的领导们,还商议每个月补贴谢晚二十块钱,十斤粮票。 虽然只是个编外的临时工,但谢晚现在也是有工资的人了。 谢晚检查了药箱里的东西,很满意。 无论药品的种类还是数量,在物资如此匮乏的年代,都算不错的了。 尤其是看到里面有麻醉针时,谢晚咧嘴笑了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不仅可以用在狗身上,用来对付人,也很管用。 谢晚拿了一小部分用得着的药品和麻醉针,准备以后随身携带。 剩下的还留在药箱里,交给张连长替她保管。 谢晚出了狗场,准备给徐兵来上一针麻醉针,结果发现徐兵已经走了。 而远在安县的任家村,乱做了一团。 大队长任大壮,这段时间过得有些糟心。 因为谢晚发癫喊他爹的事情,他老婆跟他闹得不可开交。 大壮媳妇不仅冲到陶红妹家去闹了一场,将人家陶红妹打伤了,还天天在家跟他闹。 无论他怎么解释,这婆娘都不相信他跟陶红妹之间是清白的。 想将谢晚这丫头找来澄清,结果这丫头还跑了。 直到前两天部队派了人到任家村来给谢晚转户籍和粮油关系,才知道这丫头跑进城,找她亲爹去了。 那丫头有了亲爹,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爹”,才总算洗脱了冤屈。 谁知道,今天在家养伤的陶红妹,突然死了。 任铁柱家的人全都跑到了他家来哭,非说陶红妹是被他婆娘打死的。 任大壮带着人到任铁柱家一看,陶红妹是被人掐死的,就死在了她跟任铁柱睡的那间房子里。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进了贼。 任大壮一看这现场,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老婆干的。 “任铁柱,你少在这哭丧,这肯定不是我婆娘干的,我看倒有可能是你干的!” 任铁柱平时是怂,但他没干过的事,也不会承认。 此时任铁柱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村里人围得水泄不通,任铁柱嚎道: “我白天一直在地里干活,孩子们也都在地头上帮忙,一回屋,孩子他娘就死了,哪能是我干的? 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婆娘天天跑我家来闹,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任铁柱恨极了任大壮。 这段时间,他因为任大壮的老婆天天来闹,也信了任大壮跟陶红妹有一腿。 私底下,陶红妹没少被他揍。 但他还不想陶红妹死。 毕竟他穷,陶红妹若是死了,让他上哪再去找个婆娘? 所以他才咬死了,肯定是任大壮家的,杀了陶红妹。 村民们看热闹,各说纷纭。 有些人觉得是任大壮家的杀了陶红妹; 有些人觉得就是任铁柱自己杀了老婆。 各种谣言满天飞,现场都被毁得乱七八糟了,才有人想到应该报公安。 谢晚过了三天,才知道陶红妹死了。 是革委会的高书记,专程打电话到部队,告诉了谢大宏,谢大宏回家告诉她的。 听到这个消息,谢晚有些发愣。 原书中直到原主死,陶红妹都在,这是出了什么差错,陶红妹竟然死了? “小晚,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奔丧? 好歹她是你亲妈,你去看着她下葬,也算尽到心意了。” 谢大宏对陶红妹的死,其实也没多大感觉,但他在谢晚面前,还是装出了一副沉痛的模样。 如今,谢大宏是越来越看重谢晚这个女儿了。 昨天市公安局才发函给了部队,表彰了秦牧野和谢晚二人协助公安部门抓捕假票团伙的功劳。 谢大宏又一次与有荣焉。 而且这个女儿还直接上了南城高中的高二,一年后就是高中毕业生了。 他们全家都没有一个正儿八经读完高中的。 这个女儿在乡下,那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成长得那么优秀。 谢大宏难以想象,若是自己当初没有抛弃她,她会变得多么的优秀? 谢大宏觉得这肯定跟陶红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绝对是因为自己的基因优秀造成的。 所以谢大宏还真的开始后悔,当初不该抛弃了这个孩子。 现在他对谢晚的关心,多少还是带了几分真心。 谢晚当然不会因为陶红妹伤心,更不愿意为陶红妹尽孝。 陶红妹这个亲娘当得极其不称职,对原主这个跟前夫生的女儿,经常不给饭吃,还动辄打骂,在别人冤枉她时,不但不站出来维护,还跟其他人一起冤枉原主。 这样的亲妈,死了都算便宜她了,免得谢晚腾出手来,再收拾她。 谢晚本来就打算这个周末回一趟任家村。 主要是郭瘸子藏的那五根金条,她还留在郭瘸子家后面的那片树林里呢。 加上她的空间需要农作物种子和家禽,这些东西在城里不容易搞到,反而在农村,比较容易获得。 听谢大宏这么问,谢晚借驴下坡,顺势就答应了:“那就回去送送她吧。” 谢大宏想到了一件事,将谢晚带到了书房,关上门,悄悄的跟谢晚说:“小晚,你替你娘下葬后,记得搜一下你娘的遗物。” 谢晚心里一惊,大约明白了谢大宏想找什么。 第38章 回任家村 谢晚装作不懂的问:“我娘的遗物,肯定都被任铁柱收起来了。 她最多有几十块钱和一些破衣服。 我想要,任铁柱也不会给我呀?” 谢大宏有些犹豫,看了谢晚一会儿,基于这段时间对这个女儿的喜欢,还说说了实话: “你找一找你娘的遗物中,有没有一个翡翠戒指。 那是我们谢家的东西,当初被你娘给卷走了。” 谢晚心想:果然如此,她就猜到了肯定是陶红妹趁着谢大宏被审查时,将那戒指卷走的。 她问:“翡翠?我妈卷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都没找她要?” 谢大宏苦涩的说:“怎么没有找过她?她不承认拿了,说根本就没见过。 但我确定,就是她拿走了的。 她若是能留给你,我也就不计较了,反正现在这种东西也见不得光。 但她都死了,留给外人,我还是觉得不甘心。 毕竟这是你祖父留给咱们的东西。” 谢晚继续问:“咱家不是三代贫农吗?祖父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谢大宏摇头说:“……是贫农。 这戒指家里代代相传,再困难,祖上家训都不准卖,才留下来了。” 谢晚趁机问道:“爸,祖父就留下这个戒指吗?” 谢大宏一愣,笑着说:“你还想留什么?就这个戒指,咱家留着,都是冒了风险的。 破四旧时什么东西不查?也正因为怕人知道,我才不敢逼你娘交出来。” 谢晚还想问谢大宏知不知道那套首饰中的其他物件在哪,听他这么说,想来谢大宏这一支,也只得了这个戒指。 谢晚只得假意说道:“我查查,若是能找到,就带回来给你。” 谢大宏说:“小晚,谢家就你一个闺女,若是找到了,就给你当嫁妆,算爸爸补偿你的。” 谢晚这一刻,还真的稍稍有点感动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即使是父女,也没有纯粹的感情啊。 谢大宏不是没有父爱,只是他的父爱不会给一个无用的儿女。” 学校的课程谢晚听不听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她都会了。 第二天谢晚就跟学校请了假。 谢大宏让自己的司机送谢晚去任家村。 车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任家村。 村里人一看见有一辆吉普车进了村,都纷纷跟上去看热闹。 “这种吉普车,听说都是当大官的才能坐,怎么来了我们村?” “不会又是公安吧?” “公安的车不是这样的,这车是绿色的,一看就是部队的车,真没见识。” “在部队当官的,咱们村出去当兵的没几个,谁当大官了?” …… 一直到车停在了任铁柱家门口,车屁股后面已经跟了几十个人了。 就连大队长任大柱,都被惊动了。 当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谢晚时,村民们惊呆了。 “这是谁啊,长得真漂亮,你们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好洋气。” “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觉得这姑娘像是任铁柱家的那个野种吗?” “我也觉得像……哎呀,真的就是那个野种!” “她怎么会从大官的车里下来?难道她嫁了个大官?” “你们看野种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 “野种长胖了,变好看了。” “这丫头竟然一点都不丑,还很好看。” …… 任春梅也站在人群中,看见了谢晚。 对于谢晚的变化,任春梅充满了嫉妒,她张口就开始造谣:“这贱人肯定是进城去给人当小老婆去了,才会穿那么好。” 因为黄建国被抓,任大壮担心任春梅喜欢黄建国的事,被人抓小辫子,牵连到家里,紧急给她说了门亲事。 对方是县城供销社的一个职员,二婚带娃,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 最近村里便有人嘲笑她,是去给人当小老婆。 不知是谁说:“看野种现在的气派模样,让我嫁二婚的,我都干。” 村民们深以为然。 大家的八卦之心难以抑制,看见匆匆赶来的大队长任大壮,抓住他就问怎么回事。 “大队长,之前你婆娘还说谢晚那野种是你跟陶红妹生的,你把她嫁到城里去了?” 任大壮一个激灵,转身就给了问话的那村民一耳光:“这话哪能乱说的?” 任大壮胆寒,若是被谢晚的那位师长父亲听到了,非崩了他不可。 谢晚已经走进了任铁柱家的院子,看见了任家的老大任川。 任川二十一二岁了,长得不好看,像他爹。 他至今都没娶上老婆。 任铁柱家太穷,名声也不好,附近没人肯将闺女嫁给他。 任川曾经将主意打到过原主身上,反正两人也没有血缘关系。 原主不愿意。 陶红妹也不愿意,她还想将女儿嫁人时,要一笔彩礼呢。 任川看谢晚的眼神,像看猎物,让谢晚很不舒服。 但其实任川压根没认出来谢晚,因为谢晚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任川只要看见漂亮的大姑娘,都这眼神。 “你……你找谁?”任川问。 “陶红妹是下葬了吗?”谢晚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陶红妹。 任川被眼前的人的气势震慑,老老实实的回答:“天气大,怕臭了,已经埋了。” 屋里出来一姑娘,穿着件没补丁的衣服,是任家老二任二丫。 衣服是陶红妹的。 看来陶红妹死了,她的东西已经被这家人瓜分了。 陶二丫倒是认出了谢晚,捂住嘴惊诧:“老三,你回来了?你娘死了。” 这个家里,唯一欺负原主少些的,就是任二丫了。 毕竟她也是个“赔钱货”,没多少欺负原主的资本。 但任二丫也不是个善茬。 她自己偷奸耍滑,总是推原主出来顶缸。 原主挨的打,有一小半是替她挨的。 谢晚对她也不客气,冷着脸说:“我听说了。陶红妹埋哪里?我去看看。” 任二丫看到谢晚如今的穿着,突然就骂了起来:“好你个野种,果然是你偷了家里的钱。 你娘还冤枉我,你把钱交出来!” 谢晚离家出走前,确实偷了陶红妹十块钱。 可能因为原主懦弱惯了,陶红妹都没觉得原主敢偷她的钱,反而怀疑上了任二丫。 谢晚才不会承认:“什么钱?我不知道。” 没看见继父任铁柱,谢晚还有些奇怪。 这个时候,恰好大队长进院子了,瞧见谢晚,热情的冲上来打招呼:“小晚啊,你可算回来了! 你娘的丧事,我都跟他们说了必须等你回来,他们不听,已经埋了。 叔这就带你去墓地祭拜你娘。” 谢晚说:“大壮叔,上坟这事先不急,你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 第39章 任家人 任铁柱跟谢晚说了原委。 “你娘是被人掐死的。 公安已经来查过了,带走了任铁柱,怀疑是任铁柱杀了桃红妹。” “那天大家都在地里干活,你娘因为身上有伤,一个人在家。 村里的人都查了,都没有嫌疑。 只有你继父任铁柱,他中途回过家一趟,除了他,没谁了。” 谢晚有些意外,任铁柱有胆子杀陶红妹? 继续听下去,她才知道任铁柱被抓,是有原因的。 因为任铁柱身上有陶红妹新鲜抓出来的伤痕。 任铁柱在公安的审问下,已经交代。 他那天确实回过一趟家,据说他是怀疑陶红妹背着他偷人,跑回来抓奸的。 “任铁柱回来,并没有抓到奸夫。” 说这话时,大队长有些怨念的看了一眼谢晚。 谢晚莫名有些心虚。 “铁柱嫌弃陶红妹赖在家不出去干活挣工分,骂了几句,两人就互相抓挠了起来。 铁柱坚持,他走的时候,桃红妹还活蹦乱跳的,没死。 也不承认他掐过陶红妹……” 大队长将他知道的,一口气说完。 谢晚却觉得这事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这时候的刑侦手段还很简单,任铁柱确实嫌疑最大。 “任铁柱肯定会被枪毙!”任大壮笃定的对谢晚说。 谢晚皱眉,她不是很相信任铁柱会将陶红妹打死,毕竟她知道陶红妹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 这两口子打架,基本是五五开,各有胜负,不容易闹出人命。 不过任铁柱坐牢,甚至枪毙,谢晚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继父,不是个好东西。 任川和任二丫看见大队长捧着谢晚,都不敢嚣张。 任二丫拉住谢晚的手求道:“老三,你现在能耐了,你想个办法,帮帮爹。他肯定是冤枉的,他不可能杀了你娘。” 谢晚不为所动,她甩开任二丫的手,“他是你们爹,不是我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杀了我娘,我不找他报仇,都已经是相信政府,不私下报仇了。” 任二丫见自己说不动谢晚,将十四岁的任老四任河推了出来说:“老四,你快求求你姐,你跟她是一个妈生的,你说话管用。” 任河是陶红妹跟任铁柱生的。 这家伙之前是家里最受宠的,根本就没将谢晚这个姐姐放在眼里过。 他看见谢晚脚上的新胶鞋,眼睛放光,喊道:“臭野种,把鞋脱下来给我穿!” 他不仅想要谢晚的鞋,他还想扯谢晚的挎包。 谢晚飞起一脚,向任老四踢去。 任老四比她壮,这一脚只让任老四退了几步。 这下任老四疯了似的要打谢晚,口里喊道:“老子打死你个野种!” 幸好陪谢晚回来的司机小王帮忙,否则谢晚还真有可能被这莽子打一顿。 小王毕竟是部队出来的,身手肯定比任老四好。 小王几下就反剪住了任老四,迫使他半跪在了地上。 任川和任二丫想上前帮忙,被大队长带人制服了。 谢晚左右开弓扇到任老四脸上,骂道:“任河,你要再不学好,就像你爹一样,去坐牢!” 打得手累了,谢晚对任大壮说:“大壮叔,这一家子,都是坏分子。 队里若是不好好管教,将来出了事,可都是你的责任!” 任大壮之前就有些怕谢晚,现在知道她是真的认了亲爹,她亲爹还派了车和人陪她回来治丧,他就更惹不起了。 任大壮讨好的说:“小晚,你说得对! 这一家子都是坏分子,必须劳动改造。 从明天开始,我就叫民兵监督他们改造,必须把队里最累的活儿,分配给他们。” 这下,任家三兄妹吓着了。 任二丫嘴贱,问道:“大壮叔,老三真是你跟陶红妹生的野种?你这么偏心她?” 任大壮吐血。 他指着外面的军车,大声的说:“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见那是什么吗?那是部队的车。 人家小晚的亲爹是部队的师长,是大官,哪里轮得到我给她当爹?” 这下,村里人都听清楚了。 任家村的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欺负过谢晚。 一听谢晚的亲爹竟然是部队上的大官,吓得都不敢看她了。 任家三兄妹也愣住了。 他们知道谢晚的亲爹每个月都给她寄钱。 这钱都被陶红妹用来贴补任家了。 但他们不知道谢晚的亲爹竟然是当官的。 民不与官斗的观念在农村深入人心,任家兄妹再不敢闹腾了,缩成了鹌鹑。 谢晚懒得理这些人。 她进了陶红妹住过的房间看了一眼,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我妈的东西呢?” 任二丫说:“都在这了。” 谢晚翻了一下,装作生气的吼道:“你胡说,我妈的东西怎么可能才这么点,值钱的全都不见了,是不是你们偷了?” 任二丫吓得又开始嚎:“没有没有,她死的时候,本来就遭了贼。 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肯定是杀你妈的人偷了。” 一听遭了贼,谢晚心里一动。 她突然就觉得陶红妹的死,可能跟那枚翡翠戒指有关。 第40章 毒计 谢晚不动声色,出了屋子,黑着脸,去陶红妹的坟上烧了点纸钱。 任大壮邀请谢晚说:“小晚,你家乱七八糟的,今晚就住叔家吧? 那位王同志也一起,叔家里宽,住得下。” 谢晚想了想说:“也行,谢谢大柱叔了,正好我有事想请大柱叔帮忙。” 当晚,谢晚就住在了任大壮家。 任大壮的婆娘知道了谢晚的爹是部队的师长,也不敢再吵了,老老实实的给谢晚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任春梅不服气,在她娘耳边蛐蛐:“娘,你真信她爹是部队的大官? 别是俺爹骗你的吧?” 大壮媳妇儿又有点怀疑了。 不过看到停在家门外的吉普车,一巴掌扇到任春妹脸上:“瘟丧,你是非要挑唆得你爹跟我离心不可啊? 你看看那铁疙瘩,把你爹卖了,他也没本事整一辆出来啊!” 大壮媳妇总算聪明了一回。 任春梅都没资格进堂屋上桌吃饭。 看见屋里跟她爹平起平坐,大快朵颐的谢晚,任春妹嫉恨难当。 堂屋里,谢晚跟任大壮边吃边说话。 谢晚找了个理由,说城里的朋友想种些东西,问任大壮有粮种或者粮种票换没。 任大壮是大队长,管着队里的粮种分配。 任家村种水稻,很少种麦子。 如今才九月,还没到水稻收获的季节,去年的粮种都用完了。 任大壮给谢晚找了二十斤粮种票,谢晚要给他钱,任大壮坚持不要。 幸好她出发前,谢大宏给了谢晚一些粮票。 谢晚还是给了任大壮二十斤的粮票换。 谢晚又要小鸡崽子。 吃完饭后,任大壮在村里去逛了一圈后,带回来了五十只,用两个篾筐装着。 任春梅看着她爹对谢晚的殷勤,越看越气,跑出了家门,在村子里溜达。 她觉得,若不是谢晚,黄知青就不会被抓,她就可以嫁给黄知青,也就不用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了。 任春梅遇到了任川。 任川不太敢招惹任春梅,目光却忍不住往任春梅胸口的起伏看,看得他心急火燎的。 任春梅有些得意,她可不像谢晚那干瘪的丫头,胸前平得像空空的平坝。 “看什么看,再看我叫我爹,挖了你的狗眼。” “春梅妹子,那野种住在你家?” 任川兄妹在谢晚走后,一合计,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谢晚。 至少应该让她给点钱,怎么说任家也白养了她十几年。 只是可惜了家里没个大人,他们又怕谢晚身边的那个司机。 他们怕谢晚离开任家村,任川才会在大队长家外面徘徊。 任春梅听到任川问起谢晚,气不打一处出,冲着任川吼道:“你有空在这撩骚,不如搞定那个野种。 你爹不是想让你娶了那野种吗? 你要是娶了她,她那个当大官的亲爹,不就成你爹了?” 任川脑袋“轰”一下炸开了。 他仿佛看见了一条升天大道。 “春梅妹子,你得帮帮我!” 任川也顾不得怕任春梅了,他冲上前去抓住了任春梅问道:“你跟我说说,怎么搞?那野种连家都不回,我没机会下手啊!” 任春梅现在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她只想将谢晚打入尘埃,若是能让谢晚跟任川搞在一起,那比她嫁个三十几岁的二婚男都不如。 任春梅想了想,在任铁蛋的耳边蛐蛐起来。 任川有点犯怂,问道:“这么干,万一那野种告,我会不会挨花生米?” 任春梅蛊惑道:“不会。就说你爹娘已经跟你俩定过亲了。 你要真成了事,那野种怕背上搞破鞋的名声,也不敢啃声。 真要她嚷起来,你就说是她叫你去屋里的,我帮你作证。” 有任春梅这么说,任川精虫上脑,胆子大了起来。 两人又商量好了细节,任春梅就回家做准备去了。 第41章 反击 当晚谢晚就住了任春梅的屋子。 任春梅被赶去跟她妹妹挤一屋。 到了半夜,任春梅偷偷的爬了起来,打开了她家的院门。 任川被她带了进来,到了她平时住的那间屋子,两人推了推门。 门从里面栓上了。 任春梅又将任川带到了窗子下,现在是夏天,窗子都没关。 任春梅指了指窗子,暗示任川爬进去。 任川爬了进去。 屋里的谢晚已经被惊醒。 她看见了一个人影从窗子爬进屋,最初她以为是任春梅。 毕竟这是任春梅的房间,人家回自己房间,也许是想拿衣服或者什么东西,她也没做声。 但等她仔细听,发现窗外还有一个人。 谢晚立即意识到了不对。 她缩到了床角,闪身进入了空间。 从空间里拿了一把锄头,谢晚又出了空间。 正好看见那个黑影掀了她被窝,一看就是个男人。 谢晚一锄头敲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一声闷哼,人趴了下去,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是谁,但可以确定人已经晕过去了。 谢晚闻到了血腥味,立即将人抓进了空间看了一眼,发现是任川,气得要死。 幸好她反应快,估计外面没撒多少的血,血都流在了空间里。 谢晚有点担心她将人打死了。 虽然她是正当防卫,但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试了试,还有鼻息。 谢晚检查了任川的伤口,估计他暂时死不了,也就没好心到给他止血。 任川还有一个同伙,谢晚一猜就猜到了是任春梅。 没有任春梅帮忙,任川也不可能进得了大队长家院子。 谢晚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往外面看。 外面有月光,比屋里还亮堂点。 谢晚没有瞧见院子里有人,却听到了呼吸声。 她断定任春梅就躲在窗户下面。 特么的,这家伙是想听点刺激的吧? 谢晚轻轻的绕到门口,缓缓的拔开了门栓。 直到谢晚站在了任春梅的身后,任春梅都没有发现谢晚。 谢晚从空间里拿出上次在狗场取的麻醉针。 她捂住了任春梅的嘴,一针稳准狠的扎到了任春梅的身上。 任春梅只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 谢晚想了想,就明白了这两人歹毒的计划。 这是要毁了她啊! 叔可忍,婶儿可忍不了,非得给这两人个教训不可! 她将任春梅也收进了空间。 带着这两个人,谢晚溜出了任大壮家,将两人扒了衣服,丢到了芦苇荡里。 还故意将任春梅的鞋子,丢在了比较显眼的路上。 做好这一切,谢晚才返回任大壮家。 回到任春梅的房间,点了灯,将床上任川洒的那几滴血,用空间里的水擦干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壮媳妇起来做饭,喊任春梅帮忙,没看见任春梅。 问小女儿,任幺妹说不知道。 大壮媳妇发现了院子门没栓上,开始骂人:“这个死丫头,一大早就溜出去躲懒,回来看我不打死她!” 做好了早饭,大家都起来洗漱吃饭。 红苕稀饭加一个馒头,已经算很不错的早饭的。 谢晚像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的喝着稀饭,还告诉任大壮她上午准备去一趟牛尾村,看她二姨。 司机小王送她去的牛尾村。 谢晚带上了那两筐小鸡崽子。 在牛尾村口,谢晚下了车,请小王在村外等她。 她拎着两筐小鸡崽子进村。 走到僻静没人的地方时,才将这些小鸡收入了空间。 小鸡在空间里果然能生存。 谢晚在地上撒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苞谷粒,小鸡们就迈着小短腿自己撒欢吃了起来。 谢晚看见从张淑芳那里买的蔬菜种子,也已经发芽。 不过乱七八糟的,谢晚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些什么蔬菜。 谢晚到了牛尾村,先潜去了郭瘸子家后面的树林。 她之前做了标记,很容易就挖出了那五根金条。 将金条丢进空间,谢晚觉得自己终于算有点资产的人了。 可惜,这金条见不得光,只能等以后找机会换成钱了。 谢晚去了她二姨陶红英家。 陶红英一见到谢晚,就红了眼圈,哽咽着说:“你妈是个没福气的,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呢? 任铁柱这个杀千刀的,枪毙十次,我都不解恨。” 对陶红妹的死,可能也就陶红英这个亲妹妹,是真的伤心。 谢晚安慰了一会儿陶红英。 陶红英知道她现在进了城,跟着她亲爹,也替她高兴。 谢晚掏出十斤粮票,五十块钱,塞给了陶红英。 “二姨,我现在只有那么多,你收着。” 若是没有陶红英,原主可能早就饿死了。 所以谢晚要帮原主报恩。 陶红英吃惊:“小晚,你哪来这么多钱和粮票?” 谢晚说:“亲爹给的。” 陶红英坚决不肯要:“你爹给你的,你不要给我,你自己留着补身体。” 谢晚坚持:“二姨,我用不上,缺什么,我爸会给我买。 你拿着,给表弟表妹多买的吃的。 等我以后有了,再给你寄。” 陶红英的孩子都还小,家里确实也困难,在谢晚的坚持下,陶红英最后才收下了。 陶红英要留她吃午饭,谢晚还急着回任家村看好戏,坚决推辞了。 谢晚刚回任家村,就发现村里人脸上透着兴奋。 不用说,肯定是芦苇荡里的任春梅和任川被发现了。 据说两人都被捆到了村委会,谢晚也去了村委会。 在村委会外面,谢晚听到长嘴的刘翠花在绘声绘色的说今早她是如何在芦苇荡里发现任春梅和任川搞破鞋的。 “哎哟哟,我去河边洗衣服,捡到了一只鞋子,钻到巴茅地里一看,不得了哟…… 那两个人光溜溜的,那声音叫得才叫带劲……” 不得不说,刘翠花的口才很好,将一幅香艳的画面,描述得堪比小黄片。 旁边有不少的上了年纪的妇人,在追问细节。 刘翠花说得兴起,充分发挥想象力,将一些她不可能看见的细节,描述得玄之又玄。 谢晚看见这一堆人脸上的神情,个个面露潮红,便知道她们都展开了想象的翅膀…… 第42章 原来她才是野种? 幸好大壮媳妇冲了过来,抓住了刘翠花骂道:“刘翠花,你要是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刘翠花平时有些怕大壮媳妇,但现在她不怕。 她叉着腰回骂:“你们家春梅跟同族的堂兄在巴茅地里搞破鞋,叫得那个浪,还不准人说了?” 谢晚确定自己给这两人打的是麻醉针,而不是催情针。 所以对刘翠花的话,她很怀疑。 谢晚挤过人群,跨在门槛上站着。 她看见村里的民兵队长刘老栓,正一脸幸灾乐祸的蹲在大队长办公室外听墙脚。 其他几名民兵,围在一个被捆住的男人身边,偶尔踢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 刘老栓讨好的将谢晚迎进院子。 其他村民也想挤进去,却被民兵拦住。 刘翠花不服气,冲着刘老栓喊:“爹,任春梅搞破鞋是我发现的,凭什么谢晚能进,却不让我进去?” 刘老栓瞪了一眼老闺女,骂道:“滚外面摆龙门阵去,不要来烦你爹。 你那些证词,都翻来覆去说七八遍了。” 地上的男人,只穿了条裤衩,全身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只臭袜子。 这肯定是任川了。 谢晚蹲下身去瞅了一眼,发现任川的目光有些呆滞,即使看见了谢晚,也没多大反应。 谢晚狐疑:“不会是傻了吧?” 任川也算命大。 昨晚那一锄头打出来的窟窿,竟然止血了。 没看见任春梅。 但能听见任大壮的吼声和任春梅的哭声。 肯定是任大壮单独将任春梅拉进了办公室,正在教训任春梅。 谢晚笑着问刘老栓:“老栓叔,我刚才在外面都听翠花姐说了,真没想到,咱们任家村竟然出了这样有伤风化的事。 大壮叔有没有说怎么处理?” 刘老栓上次带头抓过谢晚搞破鞋。 后来谢晚成了抓特务的英雄。 刘老栓就一直躲着谢晚。 如今面对面,刘老栓在谢晚面前特别客气。 刘老栓靠近谢晚,悄声说道:“春梅是他自己家闺女,难道他还真的舍得送劳改场? 怕是你大哥要被枪毙了。” 谢晚不解:“他两人搞破鞋,怎么让任川一个人挨罚?” 刘老栓说:“听春梅的意思,是任川耍流氓,强了她。” 谢晚一脸的八卦,问:“两人成事了?” 刘老栓说:“那还能不成事? 翠花看见的时候,还干得起劲呢。” 谢晚愕然。 她发誓,她真的给他们打的麻药,不是催情针! 何况任川还受着伤呢。 怎么就成事了? 办公室里,任春梅不敢说是她自己算计谢晚,才会跟任川搞在一起。 她咬死自己在家睡觉,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在巴茅地,被任川给强了。 任大壮一巴掌扇到任春梅脸上,骂道:“你哄谁呢?昨晚你跟幺妹睡一屋,不是你自己跑出去的,谁能把你搞到巴茅地去?” 任春梅喊道:“是谢晚,是谢晚那个野种害我!” 任大壮莫名其妙,“小晚为什么要害你?” 任春梅咬定:“就是那个野种害我。 爹,昨晚家里就她和那个司机是外人。” 任大壮也有些怀疑了。 谢晚在窗外听见了,阴阳怪气的插话:“大壮叔,我昨晚可是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不知道。 你家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可要不得。” 任大壮一听谢晚的声音,赶忙推开窗子,隔着窗问:“小晚,你回来了?你别听春梅那丫头胡说,叔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谢晚说:“大壮叔,我刚才在外面也听大家说了一些。 大家都说是你家春梅不愿意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才会跟任川搞在了一起。 你想想,她那么大个人,不是她自己去的巴茅地,谁能将她从家里搬到巴茅地去?” 任大壮看了一眼谢晚的小身板,再看看长得壮实的任春梅,果断相信了谢晚的话。 昨天家里就一个人有可能搬得动任春梅,就是司机小王。 可人家是解放军战士,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再说,昨天小王跟他儿子睡在一屋子。 若是出去过,他儿子肯定知道。 任大壮确定了,就是任春梅自己跑出去跟任川厮混的。 任春梅看见了谢晚,恨不得杀了她,站起身便要冲出屋子去打谢晚。 可惜她身上被绑着,一脚就被她爹给踹了回去。 无论任春梅怎么骂谢晚,说是谢晚害她的,任大壮一点都不相信了。 任春梅骂的太难听,还被塞上了嘴。 “大壮叔,你准备如何处理任川和任春梅?” 任大壮有些为难。 任春梅再混账,也是他女儿。 他实在舍不得将女儿送去劳改。 若要说是任川强了任春梅,可两人是在巴茅地里被发现的。 连他自己都不信任川有本事从他家将任春梅偷出来强了。 强*罪肯定是要报给公安的,公安更不会相信。 让任川一个人背锅,不太现实。 他以商量的口气问:“小晚,那两个混账既然已经搞在了一起,叔只能成全他们,让他们结婚。” 谢晚可不愿意便宜了任川。 怎么的,任川想害她,最后还能捞着大队长的女儿做媳妇? 谢晚义正言辞的说:“大壮叔,这就是你不对了。 这两人光天化日下搞破鞋,是犯罪,你可不要姑息养奸。 你若是敢包庇他们,我就打电话给革委会的高书记,反映我们村有不正之风。” 任大壮怂了。 他哀求道:“小晚,他们一个是你的继兄,一个算是你远房堂姐,你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 谢晚不同意。 任大壮一咬牙,打开自己的办公桌的锁,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 他将谢晚请到了当初关过她的那间小黑屋单独谈。 任大壮将那个信封塞给了谢晚:“小晚,你若肯放过春梅,叔的这些钱和粮票,都给你。” 谢晚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至少有五六十块钱,还有各种各样的票。 看来任大壮这个大队长,当得还挺富裕。 谢晚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说:“行,我不打电话给高书记。 但是,大壮叔,你必须对那两人进行惩罚教育,否则即使我什么都不说,村民们也不干。传出去了,你一样脱不了干系。” 任大壮自然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但只要压住了谢晚,他自有办法对付村里的其他人。 安抚好谢晚,任大壮自己出去对那些村民说: “春梅跟任川,已经订了亲。 他们在巴茅地里干那事,确实有伤风化。 但他们是未婚夫妻,明天就要成亲,也算不得耍流氓。” 刘翠花不干了,她带头喊道:“大壮叔,你家春梅明明许的是城里供销社的周会计。 她跟任川还是同族的堂兄妹,都没出五服,这是乱伦,怎么可能定亲?” 大壮媳妇也不愿意让女儿嫁给任川这个穷瘪三。 她去扯任大壮的衣服,想说反对的话,被任大壮一瞪,恐吓道:“你不想春梅死,就给我闭嘴。” 大壮媳妇只能闭上了嘴。 任大壮说:“春梅不是我们亲生的,她是我跟媳妇在后山捡到的,所以她跟任川,算不上真的同宗同族堂兄妹。” 大壮媳妇更急了,明明是亲生的闺女,怎么就变成捡的了? 任大壮的声音不小,办公室里的任春梅也听见了,如遭雷击——她竟然是爹娘捡的? 呜呜呜,她一直嘲笑谢晚是野种,原来她才是个野种? 第43章 傻了? 谢晚都没空去看这一波热闹。 她等任大壮离开了小黑屋,就从空间里拿出一小块肉,放在了老鼠洞口。 这肉是昨晚她在任大壮家偷的。 才一小会儿,当初的那只老鼠,就探出了头。 “吱吱,你跑哪里去了,我跑遍了全村,都没找到你。” “你找我做啥?” “你不在,我都没肉吃。村里人的肉都藏得太严实了。” 小老鼠一边悉悉索索的啃着肉,一边跟谢晚说话。 谢晚进了城后,也找过老鼠聊天,发现其他地方的老鼠,都没有村委会的这只老鼠聪明。 “我妈死了这事,你知道不?” “你妈是哪位?”小老鼠没有将谢晚和陶红妹联系起来。 谢晚说了她家的位置。 小老鼠恍然大悟:“知道,就是老柳树下那家的女人啊? 她死了的事村里传好几天了。” “你帮我去村的老鼠中打探一下,我妈死的那天下午,我家除了任铁柱,就是那家的男人外,还有其他人去过没? 或者你问问那天下午,村里来过陌生人没。” 小老鼠吃了肉,满口答应了下来,两人约好了晚上在任大柱家见面。 等谢晚出来想看热闹的时候,发现任大壮已经将事情解决了。 他请了村民们明天喝任春梅和任川的喜酒。 并且向村民们保证,这两人既然犯了错误,就一定会挨罚。 等他们明天结完婚,就将任川送到劳改场去劳改一年。 从头到尾,都没有征询任川的意见。 若是谢晚在,估计能看出来,任川真的不太对劲。 任二丫也混在人群中,但她不敢冒头。 等事情都处理完了,任大壮才叫任二丫将任川领回家。 任川被松了绑,任二丫拔出他嘴里的臭袜子,任川一个劲的傻笑。 大家都以为任川这是乐疯了。 甚至村里有些单身汉,都有些羡慕任川娶到媳妇儿了。 回到家,任二丫才发现了不对劲。 “哥,你明天跟任春梅成亲,咱们该准备些什么?” 任二丫完全没有头绪,家里也没个大人,她只能问任川。 结果任川只会傻笑,还流口水。 “哥,你怎么了?” 任川突然就疯了起来,上窜下跳的喊着:“娶媳妇儿,娶媳妇,我有媳妇儿了!” 任二丫觉得她哥再高兴,也不至于高兴成这副德行吧? 跟任河一起,好不容易才按住了任川。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任川头上的伤口。 “这是任春梅打的?”任二丫大感不妙。 任川的行为越来越像个白痴,任二丫想带任川去卫生所看看。 任河阻止了她。 “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哥傻了。” 任二丫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若是任春梅知道了,就不嫁给哥了?” 任河点头:“对,既然哥是任春梅打傻的,就让她嫁给哥,伺候哥一辈子。” 这姐弟二人也是毒辣,愣是死死的瞒住了任川傻了的消息。 不过到了晚上,谢晚就知道了。 主要是耗子去打探陶红妹被杀的消息时,她家的耗子提供的消息。 谢晚呲牙:“真傻了?活该!” 想着任川傻了还能把任春梅给强了,可见这家伙有多禽兽,谢晚打了个寒颤。 两个都不是好人,正好凑对,谢晚这下放心了,害她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不过,耗子带来的消息里,说陶红妹死的那天上午,村里来了三个外乡年轻人,这引起了谢晚的注意。 提供消息的分别是村口和陶红妹家里的耗子。 村口的耗子说,那天上午,那三个外乡的年轻人进村时,鬼鬼祟祟的,一直避开人。 耗子描述了一下三人的外貌。 谢晚确定在附近没有见过这样的三个人。 陶红妹家的耗子则说,那天任铁柱跟陶红妹打完架后,陶红妹一个人在家睡觉。 然后家里就进了贼。 陶红妹醒了,嚷了两声,然后就没声了。 那些人在家翻了一遍,就跑了。 从这些信息里,谢晚确定了杀陶红妹的另有其人。 而且这些人是在找东西。 谢晚猜跟谢家的翡翠戒指有关,毕竟陶红妹也就只有这件贵重的东西了。 但谢晚还不能确定这些人跟时钰有关。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人在找翡翠戒指呢? 如今翡翠戒指归她了,背后的人早晚能猜到,谢晚感觉自己有危险了。 她没有将这些信息提供给公安的想法,因为她无法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 谢晚问那只村委会的耗子:“我以后都在城里生活,你是愿意继续留在村里,还是跟我走?” 那只耗子眼睛一亮,“吱吱,我也能跟你进城吗?” “当然,我说了收你当小弟的。 你若肯以后跟着我,我包你吃得比乡下好。” 谢晚很欣赏这只耗子的智商。 她在谢家也联系过大院的耗子,但是那里的耗子似乎一心搞吃的,一点都没有八卦意识,问不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谢晚决定将这只耗子带去谢家,促进一下部队大院的情报网络。 能做城里的耗子,当然没耗子拒绝。 那只耗子挥泪告别了它的七大姑八大姨,扬言等他在城里混出个名堂来后,就回来带他们进城。 谢晚听着耗子们话别,咧嘴忍住了插话的冲动。 她可没打算将任家村的耗子,都带进城,那样城里岂不是要闹鼠灾了? 最后,那只耗子被谢晚收进了空间。 进了空间后,那只耗子有些害怕。 谢晚闪身也进了空间。 然后,谢晚就有些傻了。 她发现自己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第44章 这也太伤风败俗了! 虽然大小和里面的东西都没怎么变,但是空间里那个房子,大门大敞开。 以前可是死死锁着,怎么都推不开的。 谢晚推门入内,发现房子有三个房间。 一间屋子里摆满了书,书上的字都是繁体字。 谢晚连蒙带猜,看懂了书名,这些书大部分都是医书。 还有一小部分是一些养气健身和拳脚功法的书。 对于那些医书,谢晚很喜爱。 她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完整版本的《金匮要略》和《黄帝内经》,有了这些书,她可以自学中医了。 谢晚又去推另外一间屋子的门,结果没有推动。 门被死死的锁住了。 旁边那间也是。 只开放了一间? 谢晚问残魂:“这是怎么回事?” 那道残魂似乎很虚弱,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自己琢磨,爷爷我快不行了,需要睡觉续命。” 谢晚琢磨半天,突然发现从郭瘸子那里偷来的五根金条不见了。 咦,不会是因为空间吞了她的金条,所以给她开放了一个房间的权限吧? 又找了一圈,确定那五根金条是真的消失了。 谢晚觉得用五根金条,换了那一屋子的书,似乎也算值得。 只是她现在又变回了赤贫而已。 谢晚出了房子,看见那只耗子正在玉米地里撒欢。 谢晚将耗子叫了回来。 “总叫你耗子,显不出你的与众不同,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耗子一听自己也能有名字,兴奋了起来。 因为这耗子老吱吱的叫,谢晚说:“你以后就叫小吱吧。” “谢谢大哥,以后我就叫小吱。” 小吱果然很通人性,当下就认了谢晚当大哥。 谢晚也不计较,大哥就大哥吧。 她拿了点空间里存的苞谷粒喂小吱,叮嘱道:“这里面的东西,你不要乱动。 那一堆吃的,是你跟小鸡的。 有空你帮我喂喂鸡,喂得好,我奖励你吃肉。” 小吱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五十只小鸡,感觉自己可能上当了。 难道,大哥是让我进来喂鸡的? 第二天便是任春梅和任川结婚的日子。 一大早任春梅就由她娘和她哥陪着,跟任川去镇上领了结婚证。 据说任川受了伤,人有些不清醒,手续是他弟弟任河帮他去办的。 这本来有些不合规矩,但镇上办结婚证的人,跟大队长家是熟人,也没怎么追究。 任大壮很有魄力。 他拿出了家里的存粮,拔了地里不少的蔬菜,又让人帮忙去买了十斤肉,发动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帮忙,愣是在任铁柱家,给任春梅和任川办起了喜事。 村民们都说任川太划算了,娶个媳妇,连婚宴都是老丈人给操办的。 谢晚没有去看迎亲,她上山了。 任家村后面有座大山,山上有不少的植物和动物。 谢晚觉得机会难得,她想找一些有价值的移栽到空间里。 小王想陪她,被她拒绝了。 她说:“王叔,我就到山上转转,中午前就下来。 咱们吃完午饭,就回城。” 谢晚在山上转悠了很久,很幸运,她挖到了一些川芎。 川芎是一种中药植物,常用于活血行气,祛风止痛。 谢晚比对空间里的中药图谱,希望能多找一些药材。 她想在空间里种药材,然后拿到药铺去卖,这也是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谢晚连土挖掘,将那株川芎移栽到了空间。 谢晚又继续往山上走,陆续发现了卷叶贝母,金银花,杜仲等好几种草药,都被她移栽进了空间里。 直到烈日当头,眼看要中午了,谢晚才下了山。 她叫上了小王,跑去了任铁柱家吃席。 看见任二丫站在门口迎客,谢晚包了一块钱的礼钱,递给了任二丫。 任二丫收了,看着谢晚欲言又止。 她有些想找谢晚商量一下,如今陶红妹死了,她爹被抓了,她大哥又傻了,家里就她最大,她心里慌得不行。 再怎么说,谢晚也曾经是他们家的人,而且看上去现在变得挺有本事的样子。 任二丫急需找个主心骨。 谢晚看出了任二丫有话跟她说,但她不想接这茬。 这家人的破事,以后她都不想再沾。 如果不是为了看任春梅的热闹,这顿婚宴,她都不想来吃。 因为这两人的结合,不太光彩,加上任川像是真的受了伤,一直躺着,所以婚礼的仪式很简单。 任河帮任川去大壮家迎的亲。 任春梅原本很抗拒嫁给任川。 但她已经被破了身子,也嫁不了别人了,只好认了。 好歹任川是村里的小伙儿。 她娘跟她保证,她是亲生的,以后她可以经常回家。 任春梅这才同意了结婚。 到了任川家,任春梅被送进了任川的房间。 外面已经开席,都是任春梅的兄弟和任河在帮着招呼客人。 任春梅也没脸出去。 她看着睡在床上的任川,就气不打一处出。 这个混账,让他去毁了谢晚这个贱人,竟然打晕了她,把她扛到了巴茅地强了。 任春梅恨死任川了。 是的,那晚谢晚捂住任春梅时,任春梅没看清是谁,就被麻醉针打晕过去了。 她其实也不确定袭击她的,是谢晚还是任川。 后来听她爹说,谢晚根本搞不动她,任春梅也开始相信,是任川临时起了心思,转头攻击了她。 任春梅迫于形势,虽然嫁给了任川,但是她心里的火气却没消。 她过去摇了摇任川,喊道:“混蛋,你给我爬起来,不要装死!” 任川之所以一直躺着,本来就是任家兄妹昨晚故意不让他睡,搞得他大早上开始昏睡,并不是真的晕过去了。 任春梅一摇晃,把任川给摇醒了。 任川是真的傻了。 他如今满脑子就一件事情。 看见了任春梅,顿时兴奋了,嘴里嚷着:“娶媳妇,我要娶媳妇……” 然后,他就扑倒了任春梅。 屋里的动静有点大。 外面可是坐着大半个任家村的村民啊! “这也太伤风败俗了!” “他俩已经结婚了。” “再结婚了,也不能还在吃席时就开始搞起来吧?” …… 村民们一边大口吃菜,抢着桌上的肉,一边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这样的喜宴,真特么太刺激了! 有些面嫩的,被那屋里的声音搞得面红耳赤,想走,也舍不得桌上的菜和肉,只能加快速度。 任大壮气得脸都青了。 他冲着刘老栓喊道:“吃过晌午,就把这两个畜牲,都绑到劳改场去!” 第45章 跟踪 司机小王实在受不了这荒唐的氛围了,拉着谢晚出了院子说:“小晚,咱们快回城吧。 你爸爸让我照顾你,这里实在不能再待了。” 谢晚也没有纠结,她上了车。 汽车驶离任家村的那一刻,谢晚心想,她大概再也不会回这里了吧。 时钰这两天有点慌。 郑虎找到了她,告诉她不小心掐死了陶红妹的事。 “死了?东西呢?”时钰急了。 郑虎摇头,“没有找到。那家人穷得要死,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样东西?” 时钰一听翡翠戒指没找到,更急了。 乱了,怎么这一世的事情都乱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这一次重生,做了什么,打乱了时间线吗? 时钰暂时没有空去理清头绪。 她责怪道:“你既然杀了人,怎么还跑到医院来找我? 快走,别被人看见。” 郑虎有些不高兴。 若不是为了给时钰找东西,他怎么会失手杀了人? 他说:“时钰,我这几天暂时不敢回去,你借点钱给我,我在外面躲几天,听听风声。” 时钰将身上的十块钱,五斤粮票都给了郑虎说:“我只带了这些,你快走吧。” 郑虎收了钱和票,刚要走,时钰又叫住了他问:“除了你,还有人知道这事不?” 其实跟郑虎去任家村的还有两人。 但郑虎怕时钰担心,没有说。 他摇了摇头说:“只有我知道。” 时钰稍稍放心了下来。 她相信,郑虎肯定不会出卖她的。 时钰心神不宁的下班,跑到谢家去打探消息。 得知谢晚回任家村奔丧去了。 陶红妹果然死了。 时钰心里很紧张。 她有些纠结,若是她去举报郑虎,自己其实可以摆脱杀人的关系。 只不过她在找翡翠戒指的事,就藏不住了。 不行,她不能举报郑虎。 但若是不举报郑虎,万一公安查到郑虎身上,自己知情不报,会不会受牵连? 而且,郑虎现在不敢回资县,没有收入来源,肯定会找她拿钱。 她会被郑虎缠上,这也是个麻烦。 时钰心神不宁的过了好几天,才等回来了谢晚。 对于她每天都到谢家,谢家人倒没有意外。 以前时钰刚进城时,也不是没有住过谢家。 谢家人以为她是在医院宿舍跟人闹了矛盾,才会天天往谢家跑。 谢晚到的时间,是傍晚,谢家人都在家,时钰也在。 谢大宏看见谢晚,想上前帮她接行李。 谢晚避开了。 谢大宏拍了拍谢晚的肩膀说:“小晚,你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爸爸。” 谢晚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感。 她想,若是原主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感动坏了。 可惜她不会。 还是那句话,迟来的爱比草贱,若不是这个亲爹的忽视,原主也不用死。 “爸,我累了,想上楼休息。” 谢晚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 谢晚一回家就发现了自己的房间,被人动过了。 这不像是周婶儿打扫卫生动的。 周婶儿不会翻她的柜子。 有人敲门。 一开门,是时钰又端着一杯麦乳精站在门外。 “小晚,你辛苦了。你肯定没有吃晚饭,我给你冲了一杯麦乳精。” 这一次,时钰倒是没有将麦乳精倒在谢晚身上,而是平稳的放在桌子上。 谢晚端起麦乳精喝了。 她确定现在在谢家,时钰肯定不敢给她下毒什么的。 别说,这年代的麦乳精的味道,挺好喝的。 跟后世谢晚喝过的乐口福的味道差不多。 寒暄几句后,时钰挑了个时机问谢晚: “小晚,杀你妈妈的凶手找到了吗?” 谢晚抬头直视着时钰的眼睛问:“时姐,我刚才并没有说,我妈是被人杀的。” 时钰紧张的神情一闪而过,支吾道:“没有说吗?那我一定是听姑父说的。” 通知谢大宏的是安县那边的公安,谢大宏说的,倒也说得过去。 “还没有抓到。”谢晚淡淡的说。 其实安县公安已经抓了任铁柱,外面的人都把任铁柱当成了杀害陶红妹的嫌疑犯。 但谢晚不打算告诉时钰。 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消息传递的慢。 若是凶手不知道已经有人顶罪,或许会露出马脚。 果然时钰听说还没有抓到凶手,脸白了一白,又追问到:“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谢晚故意低头,装作回忆的说:“听村里人说,我妈遇害那一天,似乎村里来了个外乡人。” 时钰一把抓住了谢晚的胳膊问:“什么样的外乡人?” 谢晚按照耗子告诉她的信息说:“似乎是挺年轻的……哦,对了,是个光头。” 时钰傻了,郑虎正是光头。 谢晚一直在观察着时钰的神色,现在她可以确定了,时钰跟陶红妹的死一定有关系。 时钰竟然伙同她人,杀了她妈? 虽然她这亲妈,非常的不是人,但到底是她妈,岂容别人随意杀害? 谢晚捏紧了拳头。 有一刻,她想一拳向时钰那张虚伪的脸挥去。 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她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既然时钰已经露出了行迹,她就要抓住她的把柄,让她付出代价。 “时姐,我有些累了,就不陪你说话了。” 谢晚在赶人,她不想再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时钰那张虚伪的脸,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时钰离开后,谢晚躺在床上,基本将事情猜出了个大半。 肯定是时钰为了找那枚翡翠戒指,让人去了任家村。结果那人碰见了在家养病的陶红妹,这年头入室抢劫也是重罪,那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害了陶红妹。 时钰肯定还会跟那人接触。 只要能知道那人是谁,就好办了。 时钰今晚住在谢家,谢晚决定明天开始跟踪时钰。 她进入空间,看见小吱正在鸡群里跑来跑去,偶尔有一只跑进菜地的小鸡,会被小吱赶出菜地。 “你们不准啄菜叶子,把菜叶子弄残了,老大进来,会说我没看住你们的!” 谢晚莞尔,看来这只耗子,还真的是与众不同,智商不是一般的高。 谢晚将小吱唤了过来,对它说:“我们已经进城了,这里是部队的大院,你可以出去逛逛,多跟大院的耗子交朋友。 累了就回来找我。不过你要小心,别被人抓去或者打死了。” 小吱一听已经进城了,也很是兴奋。 在它的想象中,城里肯定家家户户都吃肉,它终于可以解馋了。 一离开空间,小吱就爬上了桌子,顺着窗户,跑了出去。 谢晚在泉眼处接了一点空间里的泉水喝,甚是甘冽,喝完之后,一身的疲乏消了大半。 她去了那间书房,找了一本养气的书看了,学着里面的样子打坐。 既然她的老祖宗是地府的鬼差,放在这个空间里的书,肯定都是好的。 谢晚虽然相信科学,但她也相信华夏文明源远流长,这些养气修身的法门,肯定对身体有好处。 谢晚本就学过医,看那些经脉穴位,非常的亲切。 她跟着书里的内容,五心向上,想象着身体中的有一股气,顺着经络在运转。 不知不觉,她还真的感觉到了一股暖流在身体中若隐若现。 “难道这就是道家的练气?” 谢晚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一点都不困了,干脆打坐了一夜。 到了早上,小吱才回来。 看它肚皮鼓鼓囊囊的,谢晚也没有问它收获如何。 谢晚下楼时,发现自己精神百倍,走路都轻盈了几分。 谢晚和时钰坐的同一班公交到的市区。 谢晚在南城高中站下车。 然后她又上了下一班公交。 到了市医院,正好看见时钰从医院出来。 看来,时钰是去医院请了假。 谢晚猜时钰是要去找杀害陶红妹的那个凶手。 她想尾随时钰,可惜时钰骑着自行车,她用腿跟了一段路,实在追不动了,在路边大喘气。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将人跟丢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喊她:“谢晚,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第46章 偷听 徐兵骑着自行车,穿着军绿色的短袖,腰间一条两指宽的军用皮带,将短袖扎在军装裤里,绿色布书包斜挎在屁股后面。 他痞帅痞帅的一脚蹬地,得意的停在谢晚身边。 “嘿嘿,说,你不上学在这干什么坏事?”徐兵抬手要去揪谢晚的辫子。 “徐兵?快, 快载我一程。” 谢晚避开了徐兵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她指挥着徐兵朝着时钰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在追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快追吧,抓住杀人犯,功劳分你一半。” 徐兵本来就是中二少年,一听谢晚在抓杀人犯,立即将跟谢晚的恩怨,暂时抛之脑后了。 徐兵卖力的骑着车。 两人追了好长一段路,谢晚又看见了时钰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徐兵的后背说:“跟着前面那个女的,别被她发现就行。” 徐兵的速度放慢了一些,转头问:“你不会是在诓我吧?怎么是个女的?” 谢晚说:“她跟杀人犯有勾结,跟着她,应该就能找到杀人犯。” 徐兵这才继续卖力蹬车。 谢晚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问:“徐兵,你不在学校上课,怎么跑这来了?” 徐兵没好气的回答:“你还问我?你自己怎么不去学校?” 谢晚惊讶道:“你跟踪我?” 徐兵没说话。 徐兵还真的是跟着谢晚来的。 刚才谢晚在南城高中站换车的时候,正好被徐兵看见了。 徐兵一看谢晚又上了一辆公交,觉得奇怪。 他认为这是个抓住谢晚把柄的好机会,便骑着自行车,追了谢晚的公交车一路。 时钰七拐八拐,拐到一个巷子口,停了车,钻了进去。 谢晚叫徐兵停车,两人也跟上了,结果却在巷子口,被人给拦住了。 “交入场费,一人五毛。” 谢晚没反应过来,徐兵戳了她一下说:“快交。” 谢晚咬牙交了一块钱,有些心疼。 琢磨着时钰这是到了个什么地方,竟然要交钱。 “进去吧!”那人说。 谢晚和徐兵进了巷子,碰到的人,都戴着口罩,谢晚问:“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徐兵有些不屑的说:“黑市你都不知道?” 谢晚恍然大悟,这年代什么东西都要票,黑市的存在,就是让大家可以私下自由交易。 不过这是违法的。 谢晚空间里有口罩,是在狗场拿的。 她假装将手伸进书包,事实上却是从空间中将口罩取了出来。 谢晚分了一个口罩给徐兵。 徐兵侧目,“你准备还挺充分。” 两人戴上了口罩。 谢晚警惕的问:“大白天的,也没有人来查吗?” 徐兵说:“你以为这些人随便就能搞个黑市?肯定都是打好了关系的。” 谢晚缩在徐兵的身后,东张西望。 她看见有卖腊肠的,有卖鸡蛋的,还有很多人身前什么都没有,顾客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小声的蛐蛐说出自己要卖的东西。 听见一人问要不要粮种票,谢晚好想买。 可这时她发现了时钰。 时钰站在一个卖东西的年轻人面前。 重要的是,那个年轻人是光头。 两人说了几句话,时钰就走了。 那个光头跟在她的身后,也往巷子外走。 谢晚一跺脚,推着徐兵跟上:“走了。” 徐兵也正看黑市的卖家看得眼热,被谢晚一推,嘟囔道:“你不是吧?花了一块钱进来的,什么都不买。” 谢晚说:“买个鬼,正事要紧。” 他们尾随着时钰和郑虎离开了黑市。 前面的两人走了没多久,进了一个看着像窝棚一样的简易房子。 谢晚从空间里放出了小吱,让小吱进屋子偷听。 徐兵看见一只老鼠凭空出现,吓得跳脚,差点惊叫出声。 还好谢晚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但是他们还是发出了动静,窝棚的门打开,郑虎凶神恶煞的出来,喝道:“是谁?” 谢晚和徐兵已经退到了巷子转角外。 两人躲进了一户人家堆的垃圾废品堆后面。 郑虎出来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他们。 等郑虎重新转过巷子,听脚步声,应该回窝棚去了,谢晚才喘气。 她瞪了旁边的徐兵一眼,啐道:“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怕耗子?” 徐兵面色讪讪的,犟嘴道:“谁怕了?不过是那只耗子出现得太突然了,我才被吓了一下。” 谢晚对徐兵说:“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徐兵不解:“你不是说那可能是杀人犯吗? 咱们不报警,在这蹲着干什么? 而且我看那个女的,好像是你家的亲戚。 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谢晚没想到徐兵竟然认出了时钰。 她觉得如此也好,到时候抓到那个杀陶红妹的凶手,有徐兵作证,时钰也不好撇清关系。 谢晚说:“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若是现在报公安,公安也不会理我。” 徐兵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谢晚,“没证据你说人家是杀人犯? 到底他们杀谁了?” 谢晚说:“我亲妈。” 徐兵本来觉得谢晚在胡闹,一听是谢晚的亲妈,倒是认真了起来。 “你亲妈……死了?” 谢晚点头。 徐兵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陪她蹲在了垃圾堆后面。 夏天的垃圾堆有多臭,可以想象。 即使二人脸上蒙着口罩,但还是被熏得几欲作呕。 徐兵实在受不了才问:“咱们就这么守着,能找到证据?” 谢晚说:“我怀疑那个男人还有同伙在附近,所以咱们最好不要被发现。 他们可能都是亡命之徒,真打起来,我俩不是人家对手。 你等一会儿,我应该就能猜到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到时咱们再报公安,也更有说服力一些。” 徐兵既兴奋,又紧张。 一想到自己可能抓到杀人犯,就连恶臭,他都忍了。 过了一会儿,时钰和郑虎走了出来。 小吱也跑了出来。 这一次,小吱没有被徐兵发现,直接钻进了谢晚的空间。 谢晚用意念进入空间,从小吱那里听到了时钰和郑虎的对话。 从他们的对话中,谢晚知道了那个男人叫郑虎,果然是他杀了陶红妹。 时钰让郑虎逃离南城。 郑虎不太愿意。 郑虎觉得公安不一定能查到自己,毕竟自己跟陶红妹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虎想在南城再听听风声。 万一风声紧了,他再逃也不迟。 耗子的转述的话,让谢晚不寒而栗。 时钰说:“既然你没有在任家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么你帮我绑一个人。 很可能,东西在她那里。 只要能逼她交出那件东西,我什么都答应你。” 谢晚猜,时钰口中的那个她,肯定是指的自己。 时钰要绑架她? 第47章 合作 时钰要绑架自己? 谢晚觉得事情大了。 但她又觉得这是个人赃并获的好机会。 可惜后面两人说话声音太小,小吱没有听清楚。 但谢晚推测,他们要绑架自己,无外乎是利用她上学和放学的途中,或者时钰将自己约出去。 他们又跟了时钰和郑虎一段路,发现到了大街上后,两人就分开了。 谢晚猜时钰肯定是回去上班,跟踪她没有什么价值。 谢晚和徐兵跟着郑虎一路又回到了黑市。 他们看见了两个年轻人迎向郑虎,口中喊道:“虎哥,你跑哪去了?老大找你有事儿。” 谢晚又放出了小吱。 谢晚和徐兵没有再进黑市,怕引起怀疑。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小吱回来了。 谢晚才拉着徐兵回学校。 徐兵不满:“现在都快中午了,回学校不仅要挨批,还没有饭吃,回去做什么?” 谢晚想想也是,他俩今天算逃课了。 她自己倒是好办,反正她之前请了假,大不了跟老师说路上耽搁了。 但徐兵肯定是要挨罚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徐兵猛然反应过来,他们是仇人。 徐兵很生气的说:“你最好真的能抓到杀人犯,否则你害我逃课,我跟你没完。” 谢晚啧啧感叹:“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孩子,竟然害怕逃课?” 徐兵不肯承认自己是好孩子,犟嘴道:“谁怕了,还不是因为你上一次……” 他没有说完,但谢晚猜到了,肯定是上次他被自己揍了后,又被徐政委收拾了。 这段时间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谢晚不是小气之人,怎么说徐兵今天也帮了她。 谢晚豪爽的一挥手道:“既然学校没有饭吃了,走姐今天请你搓一顿好的去。” 徐兵扭捏:“不去!” 谢晚用激将法:“你怕姐请的是鸿门宴啊?” 徐兵受不得激将,跟着谢晚去了国营饭店。 谢晚点了一碗烧白,一碗青椒肉丝,一盘清炒藤藤菜,要了两大碗米饭。 一共花了八块二毛钱,一斤肉票,一斤粮票。 徐兵瞪大了眼睛,问谢晚:“不年不节的,你点什么烧白?你哪来那么多钱?” 谢晚笑道:“给你点的,吃吧!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徐兵有些不好意思了,拘束的坐下,嘟囔道:“你别想一顿饭就收买我。” 即使是徐政委家,也不可能顿顿吃肉。 徐兵毕竟是正在长身体的大小伙,面对这有肉有饭的大餐,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 两个人都埋头苦吃。 一番风卷残云,很快便将桌子上的菜和饭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之后,徐兵揉着肚子说:“说吧,还有什么想求我帮忙的,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帮帮你。” 谢晚摇头,“没了,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徐兵不干了,他原本以为谢晚既然要抓杀人犯,肯定会求自己帮忙,他正好拿乔,再摆摆谱。 谁知听谢晚的意思,不想带他玩儿了? 那可不行,他还指望着抓住杀人犯,立功让他爸对他刮目相看呢。 “你休想甩掉我自己单干! 你要敢甩掉我,我就去公安局报案!” 徐兵威胁道。 谢晚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的小屁孩。 后面时钰想绑架她,她有空间,可以随时躲进去,根本就不怕。 若有带上了徐兵,反而不太方便躲藏。 而且那帮人既然敢杀人,肯定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徐兵万一出个好歹,也对不起人家徐政委。 但看徐兵如此执拗的表情,谢晚也知道很难说服他放弃。 思考之后,谢晚决定与徐兵合作,两人一明一暗。 “我推测他们下一步会有所行动,我来做诱饵,你负责在暗处观察。 一旦发现他们做违法的事,你就报公安。 如此可以人赃并获。” 谢晚说了自己的计划后,徐兵十分不解:“ 你一个女的做诱饵,会不会太危险了? 万一人家想杀了你怎么办? ……” 徐兵化身好奇宝宝一连问了许多的问题。 谢晚都不准备回答,她吼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我就问你干还是不干,不干的话我就自己单干。 他们杀了我亲妈,我如此安排,自然有我的理由。 你必须答应我,你去行动听我的指挥,我才会同意加你。” 徐兵没办法,他实在太想参与进去了,只得答应了一切行动,听谢晚指挥。 下午两人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 到了放学的时候,两人坐同一辆公交车回部队家属区。 表面上,两人还是不说话。 但偶尔会有眼神交流。 在家属院门口,徐兵跟谢晚说:“我明早七点十分在这里等你。” 谢晚点头。 如此,两人开始一起上学放学。 原本以为肯定没有人能发现他们之间的同盟关系。 谁知到了第三天,范红霞却问谢晚:“你为什么每天跟徐兵一起上学放学? 你们是不是在耍朋友?” 谢晚一阵恶寒。 谁要跟个小屁孩耍朋友? 谢晚瞪了范红霞一眼,冷声问道:“你喜欢徐兵?” 范红霞红了脸,跳脚喊道:“是我先问你的。” 谢晚认真的说:“你觉得我可能跟你一样的品味吗? 都住一个大院,还是同班,你要让我避着他走? 那你还不如让他避着我。” 范红霞这才没有再追问谢晚。 但谢晚却问她:“你表姐这两三天怎么不来了?” 谢晚说的是时钰。 自从那日谢晚跟踪时钰后,时钰再也没有来过谢家。 这让谢晚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不知道时钰究竟准备什么时候绑架她? 范红霞说:“我妈说表姐这两天忙,约我周末晚上看电影。” 时钰确实让时芸给范红霞带了话。 谢晚琢磨,时钰周末约范红霞看电影,会不会到时也约自己? 范红霞只是个幌子? 第48章 引蛇出洞 果然,到了周末,时钰就来了谢家。 她约谢晚和范红霞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可能时钰觉得,若是她单独约谢晚,谢晚未必会答应。 范红霞怕被街道办的抓回去下乡,平时都不出大院。 一听可以晚上出去看电影,高兴得很。 毕竟晚上光线暗,大家不太会注意到她。 街道办的人,周末晚上也不上班,没功夫到处查谁家的知青偷偷跑回家了。 谢晚当然同意了。 为了今天,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她没有想到,吃过晚饭准备出发的时候,秦牧野会来找她。 谢晚和范红霞、时钰刚走出家门,就看见了秦牧野将自行车停在路边,背光站在路灯下。 “谢晚同志……” 秦牧野乌黑的头发带着湿气贴在额上,看得出来刚洗过头。他穿着雪白的衬衣,配着笔挺的军装裤,脚下皮鞋擦得铮亮。 见到谢晚的一瞬间,全身立即就站得笔直如松,有些紧张的喊了谢晚一声。 谢晚觉得,今日秦牧野比平时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秦牧野同志,你怎么来了?”她热情的迎了过去。 时钰也眼睛一亮,但听到秦牧野喊的是谢晚时,脚步一顿。 自从被秦牧野拒绝后,时钰十分的不甘心。 思来想去,时钰也想不出原因,最后归结为秦牧野喜欢上她的时机还未到。 时钰贪恋的看着秦牧野,心想:“他若是为那天的话道歉,我就原谅他。” 可是秦牧野根本就像没看见她一般,只专注的低头跟谢晚说话。 谢晚仰视着秦牧野,唇角带笑,心想:“秦牧野同志不会又要请我帮忙抓特务或者票贩子吧?” 秦牧野向谢晚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谢晚同志,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时钰目光像淬了毒一样在谢晚和秦牧野之前徘徊。 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吧? 谢晚却有些犯嘀咕:“今晚是引蛇出洞的大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秦牧野同志若是又请我陪他一起执行任务,我该怎么拒绝呢?” 两人走到了一边。 秦牧野拘束的说:“谢晚同志,沱江边晚上凉快,我想请你去那边走走,可以吗?” 谢晚皱眉,上次是看猴子,这次是吹风,秦牧野同志这是啥意思? 难道这次江边又出现了坏分子? 谢晚有些为难的说:“秦牧野同志,谢谢你想到我。但是今晚电影院上演的是《卖花姑娘》,票很难买的。 而且我已经先答应了时钰和范红霞……” 谢晚觉得自己这么说,思想境界太低了,这是因私废公,她又补充道:“秦牧野同志,我相信没有我,江边的事,你也一样可以完美处理的。” 秦牧野被拒绝,心里失落,喃喃道:“江边……没什么事……” 这时候徐兵的身影在前方路灯下闪了一下,看见徐兵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的样子,谢晚有些头疼。 她的注意力被转移,没有听清楚秦牧野的解释。 范红霞在后方喊:“谢晚,你快一点,晚了电影开场了!” 谢晚一着急,向秦牧野说:“秦牧野,咱们改天再约……” 说完,她就转身朝大门跑去追时钰和范红霞。 刚跑几步后,谢晚心念一动,又跑了回来,附在秦牧野耳边说了句话。 秦牧野原本在懊恼,他该早点来约谢晚同志的。 谁让他才刚刚从省城赶回来呢。 他都没来得及吃饭,洗漱了一下,就匆匆赶来约谢晚了。 战友们都提醒他,刚刚开始处对象,每周跟对象见一面,是必须的。 但他实在太忙了,他已经尽力了。 被拒绝,他也没什么怨言,只是看见谢晚跑掉的背影,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 谁知谢晚又跑了回来,跟他说了一句话,秦牧野立即就精神了。 他保证道:“好!” 谢晚又叮嘱了一句,才转身离开。 时钰一直远远在盯着谢晚和秦牧野。 心里的嫉恨如翻江倒海。 为了今晚的行动方便,谢晚穿的依然是从范红霞那借的那套旧军装。 这些日子,她长胖了一些,但背影依然显得纤细利落。 时钰又看了一眼一身碎花连衣裙的自己,她自信自己肯定比谢晚漂亮。 为什么秦牧野的眼中,却看不见自己呢? 虽然这一世的谢晚改变了很多,时钰之前也有所怀疑。 但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带来的改变。 今日时钰才发现,谢晚也变得太多了点。 她犹记得前世那个村姑临死前,都还是个傻呼呼的土包子。 可现在的谢晚,不仅在读书,还让谢大宏和秦牧野都对她很亲切,她整个人的气质,也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了。 会不会是因为谢晚已经提前得到了翡翠戒指? 时钰心中警铃大作。 虽然有了前世的经验,即使翡翠戒指已经认谢晚为主,她也有办法从她那里夺回空间。 但是有空间的谢晚,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时钰心里暗暗的盘算着今晚的计划。 若是翡翠戒指已经认主,就别怪她不给谢晚活路了。 第49章 绑架 时钰和范红霞骑着自行车,范红霞带着谢晚赶到电影院。 她们看的是一部朝鲜电影《卖花姑娘》。 一直到电影散场,都一切正常。 从电影院出来,时钰主动要求自己带谢晚。 范红霞当然愿意,但谢晚却做出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样。 时钰给范红霞挤了一下眼睛,范红霞立即开始装肚子痛。 谢晚说:“既然你肚子痛,那我来骑车吧?我其实也是会骑自行车的。” 范红霞立即就将自行车塞给了谢晚。 谢晚确定,范红霞并不知道时钰的计划。 她只是想偷懒。 时钰却有些着急。 突然,看到人群中一个穿绿色短袖的年轻人,时钰抓住范红霞,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范红霞立即红了脸。 她一把将自行车抓回自己的手中,对谢晚说:“我自己骑,你让表姐带你回去吧。” 说完,范红霞推着自行车,朝着那个男青年奔去。 谢晚郁闷。 徐兵那小子还是被时钰和范红霞发现了。 不是提醒了他一定要隐藏在暗处吗? 时钰对谢晚说:“小晚妹妹,我载你回去吧。 红霞好像碰到大院里的熟人了。” 谢晚只好勉为其难的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 她左顾右盼,看见范红霞缠住了徐兵在说什么。 时钰骑得很快,一会儿就看不到徐兵和范红霞的身影了。 一开始还有许多看电影一起散场的观众同行,渐渐的路上的人就少了。 部队家属区在城郊,离开市中心后,连路灯都逐渐稀少起来。 谢晚暗自感叹,看来今晚只能靠自己了。 幸好她有空间。 一轮明月照在路面上,道路两旁开始出现荒地和树林。 没有路灯,前后都没有行人。 “哎哟!”自行车突然向一侧倾倒。 时钰和自行车,一起倒在了路边。 谢晚慢一步,却滚了一下,砸在了时钰的身上。 “小晚妹妹,你快让一让,你压得我好痛。”时钰喊道。 谢晚心里有准备,全程戒备,所以刚才自行车一倾斜时,她就跳了车。 却在时钰倒地时,故意压了上去。 谢晚将屁股挪到了一边,也装模作样的捂着脚,哎哟了起来。 “小晚妹妹,你受伤了吗?” 时钰腿上被擦破了皮,又被谢晚砸了一下,实在是痛,却倒回来关心谢晚。 “哎哟,我的脚快断了!”谢晚叫得有些夸张,其实她什么事都没有。 时钰要给她检查,她尖叫道:“别碰我,我肯定是骨头断了!” 时钰暗自心喜,骨头断了好啊,这样谢晚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时钰站起了身。 她扶起地上的自行车,假意检查了一下说:“糟了,自行车也摔坏了,不能骑了。” 谢晚配合着她的表演。 “这可怎么办才好?” 其实这种小毛病,谢晚就会修。 时钰为难的说:“小晚妹妹,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骑回家叫人来接你?” 时钰想将谢晚一个人留在这里。 谢晚明白了她的计划。 看来,她的同伙,就在附近。 谢晚警惕的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树林,没看见人,却感觉到了有一处的茅草在晃动。 不能让时钰走,而且徐兵还没来。 谢晚拖延时间装可怜:“时姐,你别留我一个人在这,我害怕。” 时钰一边安慰她,一边已经将自行车推着上了路。 她说:“小晚妹妹,这里离部队不远,治安很好,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谢晚可不愿意让她跑了。 时钰若跑了,就算抓到她的同伙,她也可能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谢晚假装瘸着腿,快冲两步,拽住了时钰,“时姐,我跟你一起,你扶着我点就行。” 谢晚单腿蹦跳着。 树林之中,同伙问郑虎:“虎哥,现在出去吗?两个妞,都受了伤,咱轻松就对付了。” 郑虎记得时钰的吩咐,一定要等到她离开后再动手,压住了同伙,说:“再等等。” 时钰甩不脱谢晚,很是着急。 无论她怎么说,谢晚都不肯单独一个人留下。 时钰心一横,突然就生了歹念。 若是已经翡翠戒指认主,她原本就必须杀了谢晚。 谢晚希望她留下,那她就亲自送她上路吧! 时钰转身,对谢晚说:“小晚妹妹,我不留你一个人了,你松开我。” 谢晚松开了时钰,还装作委屈道:“你说话算话。” 时钰指了指旁边一棵树下说:“小晚妹妹,我们去那边坐着等吧。 红霞和大院里的那个徐兵,应该还在后面。 等到他们,我们也就能回去了。” 谢晚觉得她说得还挺合情合理的。 谢晚跟着时钰坐到了树下。 时钰从地上偷偷捡了一块石头。 目光瞟向身后的巴茅地,准备给郑虎打信号。 谢晚用眼尾的余光看见了。 她听到了那一丛巴茅后面的动静。 他们要动手了! 谢晚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她悄悄的将麻醉针握在了手上。 准备随时给时钰来一下。 擒贼先擒王,先控制住时钰,那帮人必定投鼠忌器。 夏日的空气本就闷热,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亮光从道路尽头出现…… 第50章 肯定来接啊 有车子经过。 时钰停止了动作,谢晚的手也暂时的收了回来。 就连树林里的动静,也停了下来。 本以为这辆车会直接驶过,谁知车子在看过去十米后,又倒了回来。 是一辆军用吉普车。 车子正好停在了时钰和谢晚的前方路边。 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位年轻的军人。 看他的军装,是一名营级干部。 军人问:“两位同志,你们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时钰和谢晚都没做声。 她们心里都希望这个军人不要理她们,直接将车开走。 但谁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表面上她们确实遇到了困难。 月光照在了军人的侧脸上,这是一张不逊于秦牧野的脸。 只是比秦牧野的五官更柔和,而且满脸的笑意,让人观之可亲。 时钰惊慌的丢掉了手里的石头。 “肖平安……”她认出了这人是谁。 肖平安向时钰和谢晚行了个军礼说:“两位女同志,这大晚上的,你们坐在路边,是自行车坏了吧? 你们要去哪里? 我可以送你们。” 时钰的表情很惊慌,瑟缩的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有些怕眼前的人。 肖平安注意到了谢晚身上的旧军装,笑得更加的和煦,向时钰伸出了手: “我叫肖平安,是刚到二师的,你们都是部队的军属?” “肖同志,你好!”时钰回答得很敷衍,却没有去握住那只手。 谢晚心里一咯噔。 “哦豁,男主出现了,看来今天的计划要泡汤了。”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原书的男主角会这时候出现呢? 谢晚回忆着原书中的情节,肖平安确实也在西南军区待过一段时间。 也是在这里认识的时钰。 原书中肖平安固执的爱着时钰,上演了一出霸道男主与善良女主的强制爱故事。 肖平安是真正的高干子弟,因为身份的悬殊,肖家人十分反对两人的婚事,两人几经波折才走到了一起。 他们的爱情故事被作者写得荡气回肠,结局甜得齁人。 如今谢晚了解真实的时钰远不是书中那人美心善的样子。 她有些怀疑,那些荡气回肠的分分合合,有多少是时钰的欲擒故纵? 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里,又有多少是时钰的算计呢? 这可是真正的大男主,谢晚觉得自己最好不要男女主一起得罪。 她主动握住了肖平安伸向时钰的手,舔狗兮兮的笑道:“肖同志,你好!” 肖平安礼貌的将谢晚拉了起来。 时钰这才自己站了起来。 肖平安热情的邀请她们上车,还自来熟的将自行车放到了车子的后面。 时钰与谢晚对视一眼。 两人心里其实都不想上车,但两人都不好说。 确实找不到借口。 她们不情不愿的向车门走去。 突然,道路上传来了自行车的铃铛声。 一个同样穿着军装的身影,从车灯照出的夜霾光影中飞速行来。 看见那个身影,谢晚兴奋的挥了挥手。 “秦牧野……” 秦牧野帅气的将自行车停在了吉普车的旁边。 “谢晚同志,我来晚了吗?” 秦牧野将谢晚护在了身后,看向肖平安,“是你?” 秦牧野的脸有点黑。 肖平安看见秦牧野,却脸上堆满了笑意,上前要去搂秦牧野的肩膀:“小野,原来你也在二师啊?” 这两人,看来是老熟人了。 时钰看见秦牧野,眼睛也亮了一下,然后看见秦牧野护着谢晚的样子,目光中闪过惊诧,而后惊诧变成了嫉恨。 还是肖平安健谈,他主动说:“小野,我也调到了二师。 本来应该早点到的,结果我开错了路,这么晚了才到。 正好在路上遇到这两位女同志的车抛锚了。 我先送他们回家,晚点我去宿舍找你叙旧。” 说完,肖平安打开了车门,邀请时钰和谢晚上车。 秦牧野一把拉住了谢晚的胳膊,对谢晚说:“我来了,我送你回家。” 肖平安和时钰同时看向了二人。 谢晚也不想上肖平安的车。 树林里还有人呢,她不知道这次计划失败后,那些人会不会跑掉。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好先让秦牧野将人抓了再说。 但谢晚不想将功劳分给肖平安。 听秦牧野这么说,她很自然的就挽住了秦牧野的胳膊,对时钰说:“时姐,你跟着肖同志先回去吧。我跟秦牧野同志一起走。” 肖平安好奇的指着谢晚问:“小野,这位女同志是你对象?” 秦牧野挑衅的说:“关你屁事!” 时钰抢着去拉谢晚:“小晚,这么晚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坐车回去吧?” 谢晚甩开了她的手。 为了甩掉时钰,谢晚指着秦牧野说:“我对象来接我了,你自己走吧!” 秦牧野闻言,将谢晚护得更紧了,看那气势,仿佛肖平安和时钰是人贩子一般。 肖平安“噗呲”一笑,对时钰说:“时同志,咱们还是不要影响人家小情侣谈恋爱了,上车吧!” 时钰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肖平安上了车。 树林里的郑虎和张三、李四看见车走了,路边还留下两个人影,商量了起来: “虎哥,有一个妞走了,但是还有个当兵的陪着那个妞,怎么办?” 郑虎想了一下说:“再等等,不行就撤。” 等到车灯消失,谢晚指了指树林里,对秦牧野说:“秦牧野,谢谢你真的来接我。 我现在来不及细说,树林里有几个坏分子,你帮我先抓人可好?” 之前在谢家门口,谢晚也是灵机一动,想到让秦牧野如果没事了,可不可以等电影散场,来接她一趟。 这不过是她为了保险,随口一说。 没想到秦牧野真的来了。 真是革命好同志啊! 她哪里想得到,人家秦牧野觉得是女朋友第一次让接,肯定赴汤蹈火也得来接啊。 第51章 抓人 秦牧野一听,又要抓坏分子? 他来不及深思,便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百分之一百的相信谢晚同志的判断。 谢晚同志说有坏分子,那就肯定有。 在谢晚的指挥下,两人向前走了一小段路。 准备从后方进行包抄。 两人趴在了郑虎三人的后方。 两人都穿着绿色的军装,这一刻,他们更像是战友。 “谢晚同志,对方一共三个人。 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就行了,你不要靠近。” 秦牧野表情严肃,嗓音低沉。谢晚心里一热,知道秦牧野想孤身犯险,确保她的安全。 前方的郑虎和张三、李四以为两人已经走了,站起了身,郑虎说: “算了,计划有变,咱们也走吧。” 张三却说:“虎哥,咱们就这么白蹲一晚上啊? 这条道人少,说不定等会儿还有落单的,咱们抢一个,有钱了也好离开南城。” 郑虎也想到了时钰之前让他暂时离开南城的话。 他身上没多少钱。 这段时间在南城找了个熟人,帮着看黑市,才能混口饭吃。 张三的提议让郑虎心动了。 这条路上的行人,很大可能是部队的家属经过。 这种人一般比寻常百姓有钱一些。 若是能抢到钱,他确实可以先去外地避一避。 于是,三人又蹲了下来。 秦牧野随手在路边捡了一根棍子,猫着身子靠近,一棍敲在了张三的背上。 张三倒地。 郑虎和李四向秦牧野扑去。 他们的手上,一人拿着匕首,一人拿了把菜刀。 秦牧野一个扫腿,扫掉了郑虎手中的匕首。 但李四的菜刀却即将落到秦牧野的身上。 电光火石间,一只耗子被丢向了李四,咬住了李四的手。 李四吃痛,手中的菜刀落地。 秦牧野趁机将李四也踢倒在地。 谢晚也没空着。 她主观的认为郑虎是这三个人中的老大,她一开始就盯紧了郑虎的光头。 在秦牧野将郑虎手中的匕首踹落在地时,谢晚突然从背后袭击,一针扎向了郑虎的背上。 郑虎转身一个飞腿,踢掉了谢晚手里的麻醉针。 秦牧野被张三和李四缠住。 郑虎一脚向谢晚踏去。 谢晚来不及躲避,只能缩进了空间。 郑虎不知道人是怎么消失的,他毛骨悚然,喊道:“有鬼!” 郑虎仓皇逃跑。 谢晚闪出了空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镰刀。 刚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她才进入空间的,只希望秦牧野没有看见。 这时郑虎已经跑出了好几步,谢晚追他不上,镰刀直接扔出去,扎到了郑虎的背上。 郑虎踉跄了一下,继续逃跑。 秦牧野解决掉了张三和李四,赶了过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后面就是个水库,此时郑虎已经跑到了岸边。 眼看要被追上,郑虎一头扎进了水库中。 谢晚想跳下去追。 秦牧野拉住了她:“不要,夏汛期间,水库很深,太危险了。” 谢晚说:“他背上中了我一镰刀,应该游不远。” 秦牧野跳下了水库。 谢晚心急如焚的在岸边等着。 过了很久,秦牧野才上岸说:“让他跑了。” 谢晚这才发现秦牧野的手上有伤口,被水一泡,已经泛白。 “你受伤了?”谢晚心里后悔,她太低估敌人了。 她以为这些人是时钰找来的社会闲散人员,肯定没多少战斗力。 谁知,他们打架是真的厉害。 两人回到刚才打斗的地方,张三和李四已经被秦牧野折了腿,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谢晚和秦牧野将两人拖到了路边。 谢晚这时候才假装从挎包里拿出药和绷带,给秦牧野包扎。 “秦牧野,对不起。我没预料到这三个坏分子这么厉害。 害你受伤了。” 秦牧野摇头:“不怪你。你怎么知道有三个人埋伏在树林里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底细?” 谢晚的信息来源,大多来自于耗子,不好说清楚。 她只道:“我刚和时钰车坏了,坐在这里,我感觉树林里有人。 这么晚了,躲在树林里的,我猜肯定是想抢劫路人的坏分子。” 秦牧野颔首:“这三个人,都带着刀具,肯定是坏分子。 把这两人押回去,审一审就清楚了。” 谢晚知道秦牧野是特勤队的,她也想借助秦牧野审出这些人杀害陶红妹的真相,于是提醒道:“秦牧野,你到时候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去过任家村。” 秦牧野:“?” 谢晚又开始编:“我亲妈在任家村遇害,被人掐死的。 今天我又碰到这样的事,我总觉得这中间或许有什么关联。” 秦牧野之前找谢晚时,她不在南城,谢大宏已经告诉了他陶红妹的事。 他闻言慎重了起来,认真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审这两人。”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秦牧野突然问:“刚才突然飞出一只耗子救了我,你看见了吗?” 秦牧野四处寻找那只救了他一命的耗子。 幸好小吱已经被谢晚收回了空间。 小吱正在空间里骂骂咧咧,“老大,你重色轻友,那么危险,你怎么能将我丢出去呢?” 谢晚汗颜。 她刚也是慌了。 看见李四都快砍到秦牧野了,手边又没有趁手的东西,突然就灵机一动,把小吱丢了出去。 路上终于又来人了。 范红霞和徐兵双双骑着自行车出现。 谢晚扯着嗓子喊:“徐兵,你给我滚进来!” 徐兵停了车,跑进树林,看见地上的两个歹徒,捶胸顿足:“你已经将人抓了?我来晚了?” 谢晚在得知时钰今晚要约自己看电影之后,就通知了徐兵。 徐兵也进了电影院。 他一直很兴奋的期待着今晚的行动。 谁知出了电影院,他被时钰和范红霞发现了。 范红霞缠住了徐兵。 徐兵几次三番的想甩开范红霞。 但一路上,范红霞一会儿摔了,一会儿又受伤了,各种作。 两人都是大院里长大的,以前关系也不错,徐兵总不好丢下范红霞不管。 如此,他才来晚了。 徐兵心里觉得遗憾,自己错过了抓坏分子的机会。 谢晚也很生气。 若不是今晚秦牧野突然来约她到江边吹风,她也不会想到请秦牧野来接自己一趟。 还是秦牧野靠谱。 徐兵这小子,果然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若是指望他,怕是自己要交代在这里。 在徐兵的帮助下,他们押着人回了部队。 秦牧野让谢晚先回家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 “我会联络公安来接人的,在这之前,我保证一定帮你审出来他们是否去过任家村。”秦牧野保证道。 谢晚相信秦牧野的能力。 第52章 你才耍对象! 回到家,谢大宏和时钰都等在客厅。 一见面,谢大宏就笑着说:“小晚,以后跟牧野有约会,记得提前跟爸爸说好回来的时间。” 显然谢大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晚也不想解释,只“嗯”了一声。 回来的路上,她警告过范红霞了,到家不准暴露她们抓了人的事,否则就把她的悔过书交出去。 范红霞觉得这可能是为了配合警方查案,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所以当时钰问她们怎么碰到了时,两人都敷衍了过去。 谢晚就是要暂时稳住时钰,等被抓的那两人交代后,再见机行事。 看能不能抓到时钰的把柄。 时钰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晚。 她为今晚的计划失败而遗憾。 肖平安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秦牧野和谢晚在处对象,更让她恼火。 “秦牧野竟然接受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不肯接受我? 肯定因为谢晚是谢大宏的亲生女儿,而我不过是侄女。” 时钰上辈子就深受肖家人的歧视。 她偏执的认为,秦牧野看上谢晚,没看上她,完全是因为家庭出身悬殊。 “秦牧野,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我要让你看看,谢晚是个怎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时钰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才是谢晚的克星。 她相信,只要那个人出现,一定可以整死谢晚。 第二天,谢晚放学的时候,刚走出校门,就看到秦牧野在学校外面等她。 跟在谢晚身后的徐兵问:“谢晚,你不会在跟秦牧野处对象吧?” 昨天的事后,徐兵懊恼了一夜。 今天一直都缠着谢晚,问她还有什么机会抓坏分子不。 谢晚对小屁孩没什么好脸色,啐道:“你才耍对象!你不知道高中生不能谈恋爱吗?” 徐兵挠头:“有这规定?” 这年代很多高中生都下乡当知青了,早早的结婚生子。 谢晚来自后世,她确实觉得十八岁就处对象,太早了点。 毕竟这个年代处对象,可都是直奔结婚而去的。 徐兵觉得谢晚肯定是在掩饰。 谢晚小跑到秦牧野身边,问道:“秦牧野,你怎么来了?你手上的伤换药了吗?” 秦牧野心里一暖。 谢晚同志没有先问案情,而是先关心他的伤。 “谢晚同志,我刚从市公安局出来,顺路接你放学。 路上跟你说说昨天那两个人的审问情况。” 谢晚跟着秦牧野去了一边,那里有部队的车停着。 徐兵想跟着,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握着的自行车把,跺了跺脚。 明天开始,他决定不骑车了。 谢晚上了车,秦牧野递给她一盒清凉油。 谢晚接过来,有些不解。 秦牧野说:“我上次看你坐车有些晕车。抹点清凉油就舒服了。” 谢晚俏皮的笑着:“没想到你还蛮细心的。” 秦牧野一边开车,一边说:“昨晚我先连夜审问了那两人,他们交代,他们确实准备实施打劫。 更重要的是,他们确实去过任家村。 并且,他们还去过你家。 但当时他们都负责在外面放风,人应该是那个逃掉的郑虎杀的。” 谢晚凝神听着,不由看了一眼秦牧野的黑眼圈。 只听秦牧野又说:“公安已经接手了这件事,也与安县那边联系了。 现在郑虎已经被通缉。” 谢晚松了一口气。 只要郑虎被抓住,应该能审出来他杀人的事实。 到时候,时钰在背后起的作用,应该就藏不住了。 她也算没有做无用功了。 若不是不能暴露翡翠戒指的事,她也用不着那么曲折。 她问:“那两个人有没有供出来,他们是受何人指使?” 秦牧野摇头,“他们都是郑虎的小弟。 据招供,都是郑虎安排的,他们只要听命行事。” 谢晚有些失望,这两人看来不认识时钰。 聊完了案子的事情,秦牧野送谢晚一直到了家门口。 下车的时候,被时芸看见了。 进家门的时候,时芸对谢晚说:“小晚,你怎么能抢小钰的对象?” 谢晚翻了一个白眼,回怼道:“人家看不上你侄女,关我屁事!” 时芸气得当晚又跟谢大宏闹。 时芸对谢大宏说:“你那女儿,不是判给了你前妻吗? 你让她住家里我无话可说,但是她处处欺负红霞和小钰,你也不管管。” 谢大宏跟时芸不过是半路夫妻。 要说感情有多深厚,也谈不上。 时芸的前夫也被打为右派,曾经跟谢大宏关在一起过,可惜那人没有挺过来,在狱中自杀了。 谢大宏被救出来后,念在狱友情分上,照顾了一下时芸母子。 时芸当时还是文工团的演员,气质和外貌都不错。 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谢大宏之所以会选择时芸,很大成分上是因为时芸在那个时候,没有跟自己的丈夫划清界限,表现得有情有义。 与谢大宏的前妻陶红妹一对比,谢大宏就觉得时芸的人品高出太多。 结果两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后发现,两人的性格都很要强,其实并不太合适。 谢大宏烦躁的吼道:“这是老子的家,我女儿爱住就住,谁也说不得什么。 小晚跟秦营长处对象,是组织批准了的,你要敢从中作梗,我就跟你离婚!” 时芸这才知道秦牧野已经给部队打了报告,是真的在跟谢晚处对象。 时芸觉得这都是谢大宏撮合的,心里很生气。 凭什么她的女儿就该下乡当知青,现在躲回城里,整天无所事事? 而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仅有书读,还找了秦牧野那么好的对象? 时芸说:“我不管,你必须给红霞和小钰都介绍个营级干部,否则我就跟你闹个没完!” 谢大宏觉得时芸烦死了,但当他第二天在部队见到肖平安时,突然就想到了时芸的话。 谢大宏觉得,将肖平安介绍给范红霞或者时钰都不错,于是他邀请了肖平安周末到家里吃饭。 当然,谢大宏也邀请了秦牧野。 第53章 你说我是你对象? 时钰最近过得很紧张。 她第二天上午就去黑市找过郑虎,没有找到人。 她又去了郑虎的临时住处,依然没人。 到了晚上,时钰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在路上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 时钰被捂住了嘴。 “时钰,别喊,是我!”郑虎放开了时钰。 时钰惊魂未定,凶巴巴的吼郑虎:“你吓死我了。” 郑虎说:“出事了,你给我搞点钱和全国粮票,我必须离开南城。” 时钰大惊:“怎么回事?” 通过郑虎的描述,时钰才知道昨晚在她离开后,谢晚和秦牧野竟然抓了郑虎的同伙。 听到张三和李四不知道她,时钰稍稍放心下来。 “你现在住哪里?我搞到钱和粮票就去找你。” 时钰心知,只有郑虎消失,她才是安全的。 她同意了给郑虎搞钱和粮票。 想到谢晚和秦牧野竟然能抓到郑虎的同伙,时钰心里更慌,她不知道谢晚到底知道多少。 幸好郑虎杀人,跟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只是叫郑虎去取翡翠戒指。 但她肯定也要治罪。 过了两日,谢晚在学校,突然被叫到了教务处。 钱处长指着两位穿着军装的军人说:“谢晚同学,这两位同志找你有事了解。 你今天的课不用上了,先跟他们去吧。” 谢晚被莫名其妙的带走,上了一辆军车。 一路上,她都有些紧张。 结果,她被带进了南城军分区。 在一座小楼里,她看见了秦牧野,才放心下来。 一位戴着上校军衔的团级干部与秦牧野站在一起。 “这位就是谢晚同志吧?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西南军区特勤队的队长楚江南。” 楚江南年龄三十岁左右,五官硬朗,皮肤黝黑,完全符合谢晚心目中的硬汉形象。 谢晚一听是特勤队的队长,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秦牧野。 秦牧野点了一下头,暗示她不用紧张。 楚江南笑着让谢晚坐下,他说:“谢晚同志,一个月前,你发现了敌特埋在清水河边的发报机,并且配合我们特勤队,抓住了潜伏在牛尾村的特务。 这对我们特勤队之后顺藤摸瓜,将潜伏在南城的特务连根拔起,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原本应该公开给你开个表彰会的,但考虑到你未来的生活和事业发展,秦牧野同志建议,将你的功劳计入档案,但不对公众公开。 所以,我今日特意到南城来见见你,对你的立功行为,当面表彰。” 谢晚挠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公开表彰自己。 不过能记入档案,应该也是有效的,她也没那么想在人前出风头了。 楚江南问了一些谢晚行动时的细节。 谢晚已经答过好几次了,自然应对自如。 包括在公园抓到假票贩子的事,楚江南都事无巨细的询问了。 谢晚也没多想,一一作答。 最后,楚江南问谢晚有什么想问的。 谢晚想了想问道:“帮助特勤队抓了特务,难道就没有点实质性的奖励吗?” 楚江南笑了,指着秦牧野说:“由于你现在还是学生,所以你的奖励,都已经交给了秦牧野,由他转交给你。” 谢晚这下放心了,她相信秦牧野同志肯定不会让她吃亏。 果然,出了军分区,秦牧野就给了谢晚一个厚厚的信封。 谢晚一看,里面有两百块钱,还有五十斤的粮票,十尺布票,还有几张工业票。 最让她激动的是,里面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两百块钱若是在后世,不算什么。 但在这个年代,也算挺多钱的了。 最可贵的是这些票,比钱更珍贵。 她进城时就孑然一身,虽然之前谢大宏给过她一些钱和票,添了些衣物。 但眼看过不了多久,就该天凉了,她压根就没有秋天的衣服。 还有许多的生活用品,她也缺。 总不能一直管谢大宏伸手吧? 虽然这个亲爹现在对他还不错,但是谢晚总觉得两人其实很生分。 若是她伸手多了,难保谢大宏最后会烦。 人情这东西,还是最好用在关键的时候。 有了这些钱和票,她就可以自己添置生活用品了。 还有那一张自行车票,更是珍贵。 谢晚早就想买一辆自己的自行车了。 谢晚兴奋的说:“秦牧野同志,你现在有空吗? 突然有了那么多的钱,我要想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 秦牧野笑着说:“今天下午我的任务,本来就是送你回家,当然有空。” 两人直奔百货大楼。 谢晚在一楼一眼就看中了一辆蓝色的飞鸽女式自行车。 相比起凤凰牌自行车,飞鸽自行车的女式款更漂亮。 谢晚问了一下价格,要一百八十块钱,加一张自行车票。 她有些迟疑了。 她刚刚才得了两百块钱,若是一下子花掉一百八十块钱,那岂不是就剩不下多少了? 她还想买好多东西呢。 谢晚对秦牧野说:“我们先去楼上看看别的吧。” 上了楼,谢晚看秦牧野低头沉默不语,似乎有心事,便对秦牧野说:“秦牧野,我知道你们男同志都不喜欢逛商场,要不你在那边等等我。 我买好东西就来找你。” 谁知秦牧野却说:“谢晚同志,你能先将那张自行车票,借给我吗?” 谢晚有些懵,她支吾道:“可是,我已经看中了这一辆……” 说到一半,她看见了秦牧野真诚的目光。 谢晚又心软了。 反正她的钱现在买自行车也太紧张了,不如先借给秦牧野,等过段时间她宽松一点,再来买自行车也行。 于是谢晚将自行车票给了秦牧野。 秦牧野拿着那张自行车票下了楼。 营业员看见秦牧野的军装,立即热情了起来,向他介绍道:“解放军同志,刚才你对象肯定是看中了这辆飞鸽自行车。 这款自行车货很少的,我们这也就只有一辆了。 您是买来结婚送给女方的吧? 你对象这么喜欢,你赶紧的去交钱吧。 一百八十块钱,一张自行车票。” 秦牧野让营业员开了票,直接去收银台付了款。 等到谢晚拎着大包小包下楼时,正好看见秦牧野推着她的梦中情车,有些傻眼。 谢晚心里有点酸,暗忖:“竟然是用我的自行车票,把我的梦中情车买走了,哼! 秦牧野,我看错你了,也不知道这车,是准备送给谁的。” 谢晚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路过秦牧野身边的时候,谢晚连脚步都没停。 秦牧野叫住了她,急切的问:“谢晚,我是买错了吗?” 谢晚这才停下脚步。 她气哼哼的说:“刚那个营业员都说了,这款百货大楼也只有一辆了。 我明明喜欢,你买了去送别人,还是用向我借的票,你……你也太不讲究了!” 秦牧野满脸的迷惑,“可这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啊……” 谢晚张大了嘴,不敢相信:“什么?买给我的?” 秦牧野说:“咱俩现在处对象,我也想不到该送你什么才好。 刚才看你喜欢这辆自行车,可惜我没有自行车票,所以才管你借了票买的。 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搞到票还给你。” 谢晚整个人都如在云中,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说我是你对象?” 第54章 你不会想对我耍流氓吧? 谢晚有种被砸晕了的感觉。 她确实挺觊觎秦牧野的美色,但是她没想过要跟秦牧野处对象啊! 她才十八岁,这会不会太小了点啊? 完了,肯定是她之前撩骚人家,一穿过来就亲了秦牧野,闯祸了。 这事不方便在百货商店谈。 两人一直到出百货大楼,都各自尴尬着。 秦牧野推着自行车,谢晚买的那些东西,都挂在了车上。 “秦牧野同志,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你。” 谢晚觉得无论处不处对象,都不能现在收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 秦牧野却心里一咯噔。 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战友们都教他,要想讨对象喜欢,快速拉近两人的关系,一定要给对象买礼物。 他刚才看见谢晚看那辆自行车的眼神了,又想到谢晚毕竟还是学生,没有工作,才会想到送自行车的。 可听谢晚的意思,这是拒绝了他的心意。 “谢晚同志,你不用还钱给我……” 秦牧野企图解释。 谢晚加快了脚步,秦牧野只好追着她走,还要保证自行车上的东西不掉下来。 两人到了停车的地方,秦牧野将东西放进了吉普车,又将那辆新的自行车架到了车后。 谢晚说:“其实我可以自己骑车回去。” 说是这么说,但她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秦牧野替她拉开了车门,用手护在车门顶上。 谢晚半个身子已经钻进副驾驶空间,突然觉得在车里说,可能更尴尬,猛的又退了出来。 因为动作突然,谢晚撞进了秦牧野的怀里。 鼻子正好磕在了秦牧野结实的胸膛上。 毕竟是夏天,秦牧野刚才将外套脱了,也只穿了件军用短袖。 谢晚杵在人家胸膛前,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将她笼罩,谢晚突然就觉得鼻子里有液体流出。 她流鼻血了! 她发誓,她是被撞的,而不是又被什么黄毒思想袭脑了。 谢晚感觉自己又社死了一回。 人家才刚说跟自己处对象,她怎么就一脸鼻血的站人家面前了呢? 秦牧野倒没想那么多,掏出手帕对谢晚说:“快捂住。” 这一打岔,至少缓解了尴尬。 谢晚还是老老实实的上了车。 她脑袋乱成了一团。 她时不时的偷看一眼秦牧野。 秦牧野让她仰在靠背上,问她带了清凉油吗? 谢晚说在书包里。 秦牧野去后座拿了谢晚的书包,找到清凉油,坐回了驾驶室。 他手上抹了一些清凉油,对谢晚说:“你往前一点,我帮你在脖子后面抹点清凉油,可能会好得快些。” 谢晚十分听话的往前挪了挪。 秦牧野一手扶住了谢晚的肩膀,另一只手的手指落在了谢晚的脖子上。 谢晚觉得酥酥麻麻的,心里有点慌。 秦牧野说:“我听人说,这里有个穴位,按压一下,对止血有帮助。” 谢晚无法思考,她在想自己的脖子现在白不白,好不好看。 可能是因为长期训练的原因,秦牧野的手指皮肤略显粗糙,揉在谢晚的皮肤上,触感跟自己摸完全不一样。 加上现在秦牧野身体侧倾,靠谢晚非常近,谢晚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不同于汗味,淡淡的,却让她莫名的躁动。 谢晚吸了吸鼻子,她怀疑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会流鼻血而死。 “秦牧野同志,可以了!”谢晚喊停了这莫名其妙的医疗救助。 秦牧野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从来未与女同志如此亲密接触过,他刚才确实是因为着急帮谢晚止血。 但真的开始按压穴位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有些不合适。 幸好,已经打过恋爱报告了。 谢晚一喊停,秦牧野立即就松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脸红得根本不敢看谢晚。 谢晚看见他脸红了,她倒是脸皮又厚起来了。 她装作休息,目光却在肆无忌惮的偷看秦牧野。 秦牧野发动了汽车。 车行在路上,两人暂时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谢晚感觉舒服了一些。 鼻血也止住了。 嗯……秦牧野真的很不错,做男朋友不亏。 谢晚想好了,她同意处对象。 快到部队时,谢晚让秦牧野将车停在了路边。 “秦牧野同志,你是因为上次我把你当成馒头的事儿,想对我负责吗? 大可不必。 若是你要我对你负责,那……我也需要考虑。” 谢晚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为好。 秦牧野一个硬朗的汉子,面对敌人时无比果敢,从无畏惧,此时,他却觉得有点心慌。 他想了一下后,低头直视着谢晚的眼睛,坚定的说: “谢晚同志,我是因为欣赏你的革命意志,觉得我们适合做革命伴侣,才决定跟你处对象的。 谢师长让我打恋爱报告时,我就想好了,只要你不反对,我随时可以打结婚报告。” 谢晚一下子就急了,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恋爱都没谈,怎么就跳到结婚去了? 那我岂不是太亏了?” 秦牧野认真的对谢晚说:“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谢晚同志,你不会想对我耍流氓吧?” 第55章 莲座持国天王神像 这是两个时代的人的思维方式的不同。 在后世,恋爱谈个七八年,不结婚的大把都是。 但在七十年代,恋爱可真的就是直奔结婚而去的。 一般大家只要确定了三观合适,看对了眼,就可以开始考虑结婚了。 谢晚的嘴惊吓得合不拢,怎么就成她耍流氓了? 她今天才知道自己处对象了而已。 她因为太慌,没有察觉到秦牧野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没有,没有,我没有对你耍流氓的意思。”谢晚急忙否认。 秦牧野又问:“谢晚同志,之前的恋爱报告,谢师长让我打的。 我没有当面问你,是我不对。 现在我慎重的问你,你愿意跟我处对象吗?” 谢晚毫不犹豫的点头:“那肯定愿意啊。” 秦牧野又问:“那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谢晚摇头:“不……” 秦牧野反问:“那还不算耍流氓?” 谢晚心虚,她现在确实仅仅是觊觎人家的美色,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似乎真的是在耍流氓。 啊…… 在谢晚看来,现在睡可以,结婚真的不行。 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她对秦牧野的性格、家庭、彼此的爱好等等,都不是很了解,两人之间,也没有爱情。 看见谢晚慌张的模样,秦牧野唇角一抽,突然就露出了笑容。 谢晚反应了过来,指着秦牧野问:“你在耍我?” 秦牧野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 “没有。谢晚同志,经过这几次跟你共同战斗,我跟你处对象的心意,是认真的。 至于你担心的感情,我认为我们可以结婚后慢慢的培养。 并且,我觉得我们之间,既然已经共同战斗过了。那这世上,就再没有比革命友情,更珍贵和坚固的感情了。” 秦牧野刚才确实有逗谢晚的意思,谁让谢晚第一次亲他,就说把他当馒头了呢? 谢晚却在腹诽:“既然是共同战斗的感情,咱们何不歃血为盟,结拜兄弟?” 谢晚试图跟秦牧野解释爱情。 但是她想到了如今大家都把谈论爱情,当成布尔氏乔亚的思想毒瘤。 男女之间,连爱这个字眼,在这个时代,都是羞于启齿的。 她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思忖后谢晚说:“秦牧野同志,我同意跟你处对象。 但是,我实在觉得自己年龄太小了。 我想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提高自己,报效国家上。 过早的结婚,陷入家庭,我有些害怕。” 如此一说,秦牧野就理解了。 “谢晚同志,谢谢你同意跟我处对象。 你放心,结婚的事,可以慢慢来。” 秦牧野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谢晚同志应该是还需要时间对他进行考察。 他相信自己是经得起考验的。 此时秦牧野的心情,跟他写了入党申请,等待组织考察时的心情差不多。 如此一来,两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回家的路上,秦牧野开车,谢晚时不时的偷看他,心里美滋滋的,又有几分得意。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起伏的胸部,又有些气馁。 最近她胖了许多,但是这身材嘛,却变化不太大。 谢晚决定今晚就进空间,好好的研究一下药方,看看有没有什么丰乳肥臀的方子。 她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了,总不能自己吃肉,让秦牧野啃排骨吧? 谢晚这两天有点飘。 天上砸下来个帅气的对象,还是个军官,让她时不时的窃喜,走路都带风。 她最后还是收下了秦牧野送的自行车。 不过她琢磨着人家既然送了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她总要送个相当的,才说得过去。 当秦牧野第二天还了她一张自行车票时,谢晚就有了主意。 她决定将这自行车票拿到黑市去,换一张手表票。 这样她就可以送秦牧野一块手表了。 到了周四,学校下午不上课,谢晚中午放学后,就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 在校门口,徐兵拦住了她。 “谢晚,你怎么又骑上自行车了?”徐兵眸光中带着些懊恼。 谢晚感到莫名其妙,“我骑车碍着你了?” 徐兵就是看谢晚天天坐公交车,他今天才故意没骑车,想跟着谢晚一起放学坐公交回家的。 谁知道他没骑车,谢晚却骑上了车。 徐兵郁闷的让开了道。 谢晚朝着黑市的方向骑去。 徐兵在后面看见她没有往回家的方向骑,心生怀疑,他觉得谢晚可能又要去抓坏分子。 正好这时徐兵的哥们丁江骑着自行车打后面来,徐兵抢了人家的自行车,就追着谢晚而去。 看见谢晚竟然又溜到了黑市,徐兵更加兴奋。 上一次,谢晚就是带他到黑市来跟踪坏分子的。 徐兵交了五毛钱,跟进了黑市。 谢晚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黑市交易,她还有些紧张。 她其实也是来赌个运气。 她原本以为,公安已经收押了郑虎的那两个同伙,应该顺藤摸瓜,清理了黑市。 谁知黑市还好好的开着,并没有被关停。 谢晚也注意查看了,没有看见郑虎的身影,她估计郑虎既然在逃,应该也不会胆子大到继续在黑市出现。 一个老农打扮的人,看见谢晚经过,涨红了脸,小声的说:“新米换旧米,换粮票也行。” 老农的旁边,有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面前放着几样老物件。 其中有旧的收音机,旧的搪瓷杯,大多是些生活用品。 还有一些旧书。 看来这个中年人应该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将家里的东西都拿来卖了。 谢晚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突然,放在角落里的一样东西,让她眼睛一亮。 那是一尊莲花座佛陀神像,佛陀手持琵琶,面相慈和。 谢晚记得这个青铜器。 原书中描述过,这叫“莲座持国天王神像”,时钰当初就收藏了这尊佛像,后来这尊佛像卖了好几百万。 第56章 发现郑虎 谢晚蹲下身,问这个中年人,“这个怎么卖?” 中年人听见谢晚问佛像的价格,一愣,抬头打量了一下谢晚,紧张的说:“一百块钱。” 谢晚那天在百货公司买了很多东西,但也只花了八十块钱。 她的奖金有两百块钱,加上在任大壮那里坑来的钱五十块钱,原本有二百五十块钱。 现在还剩下一百七十。 原本是够买这个佛像的,但是谢晚还想给秦牧野买手表,买了钱就不够了。 谢晚问:“我给你二十块钱,再给你五十斤粮票,可以吗?” 中年人大喜,五十斤粮票的价值,可是超过了一百块钱。 谢晚还肯再给他二十块钱,这买卖划算。 “行,你拿去吧。” 谢晚将部队奖励她的那五十斤粮票给了中年人,又加了二十块钱。 刚将那“莲座持国天王神像”握在手里,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徐兵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晚,嫌弃的说:“你买这破玩意儿做什么?” 谢晚一看是徐兵,有些无语,一猜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跟踪她来的。 “要你管!”谢晚将佛像收进了挎包,当然其实是放进了空间。 旁边那个用新粮换旧粮的老农突然问:“姑娘,你还需要这种佛像吗?我家也有。” 谢晚想老农肯定是刚看到她换给了中年人五十斤粮票,有些眼热了。 估计老农以为她喜欢佛像。 她说:“我不要一般的佛像,只要这种有些年代的佛像。” 老农说:“俺家真的有一个,是俺爷爷以前在地里捡的。 你要的话,明天来,我给你看看。” 谢晚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过农民在地里捡的,有可能是出古墓中出土的,看一下也不吃亏。 谢晚点头说:“可以,我明天来看看。 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粮票了,可能需要付钱或者用其他票换。” 老农心目中佛像就是个没用的玩意儿,对于谢晚说没有粮票了,用钱和其他票换,也没什么意见。 约好时间后,谢晚继续逛。 徐兵好奇的问:“你不是来抓坏分子的?” 谢晚翻白眼:“哪有那么多的坏分子?” 徐兵很失望,但还是继续叨叨:“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和粮票?” 谢晚耐着性子说:“我抓坏分子,立了功,部队奖励的。” 徐兵有些不信。 谢晚说:“不信你就回去问你爸,我立功的事你爸知道。” 徐兵这下信了,又兴奋了起来:“啊?抓坏分子还能赚钱啊?” 此刻,徐兵早将他跟谢晚的恩怨抛之脑后了。 谢晚终于碰到一个票贩子,因为自行车比手表更实用,所以也更紧缺。 当谢晚拿出自行车票跟票贩子换手表票时,票贩子还多给了几张布票。 “你连自行车票都有?也是立功奖励的?”徐兵在一旁看得咋舌,无比的羡慕。 谢晚又转了一会儿,没有看见什么入眼的东西,这才出了黑市。 时间还早,谢晚突然觉得不如去郑虎曾经藏身的地方看看,说不一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她问徐兵的意见,徐兵当然愿意去。 两人骑着车,凭着记忆,到了那个窝棚区。 这一片住的大多是流窜进城的外乡人,很多都是捡垃圾为生。 偶尔一两个衣衫褴褛的人,看见谢晚和徐兵,目光非常的冷漠。 谢晚有些庆幸徐兵陪她一起过来的,否则她一个人,还是有点害怕的。 找到了郑虎曾经住过的那个窝棚,还没有被人占据。 这里已经被公安搜查过了。 他们在窝棚里并没有发现什么。 谢晚放出了小吱,让它在附近打听一下。 这种垃圾遍布的地方,耗子尤其的多,想来消息来源也多。 过了不久,小吱回来,告诉谢晚,附近的耗子告诉小吱,后面林子里,死人了。 谢晚带着徐兵费了些时间才找到那个地方。 这片树林中也到处都是垃圾,平时应该很少有人来。 两人小心的迈过了许多脏东西,闻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味。 在一座飞满蚊蝇的垃圾堆旁,有大量白色的蛆在蠕动。 那里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呕…… 谢晚和徐兵都控制不住的反胃。 谢晚忍着恶心,多看了一眼,立即看到了死者是光头。 郑虎? 谢晚和徐兵狂吐不止。 他们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树林,徐兵一边恶心一边吐槽:“谢晚,你抓坏分子,怎么找到这么恶心的东西?” 谢晚也难受。 她只是个兽医,可没真的见过死人。 “这人就是那晚跑掉的那个打劫犯。” “啊?你确定是他?” “不确定,人都烂成这样了,应该死好几天了。但是那光头,真的很像那人。” 徐兵也只有跟踪时钰和郑虎的时候,远远的看过一眼郑虎,他想回去再看看。 谢晚实在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样恶心的场景了,她拉住了徐兵:“算了,让公安去查吧!” 两人骑车去了公安局。 第57章 灵气 南城公安局的王队长,一眼就认出了谢晚。 “谢晚同志,你又来了?” 从第一次在公园抓假票贩子时,王队长就对谢晚印象深刻。 谢晚将树林里发现尸体的事,告诉了王队长。 公安立即出警。 在现场,王队长看过尸体后,出来问等在外面的徐兵和谢晚:“你们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又碰巧发现了尸体?” 徐兵看向了谢晚。 谢晚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我和徐兵今天下午没课,骑着车到处逛,碰巧就看见了。” 徐兵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却没有戳破谢晚的谎言。 王队长看了看两人,笑道:“听说你们都还是学生,好好学习,现在处对象还太早了点。” 谢晚知道王队长误会了,不过她倒无所谓,徐兵倒是闹了一个大红脸,急忙解释:“我们没有!” 谢晚也说:“没有,我们是哥们。” 回家的路上,徐兵一直挺不好意思的。 到了家属区门口,要分开的时候,徐兵突然对谢晚说:“谢晚,我决定了,我认下你这个哥们了!” 谢晚在心里骂了一声:“中二少年!” 谢晚一路回家,都在思考,郑虎为什么会死了? 她并没有怀疑时钰。 时钰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郑虎却是个打架凶狠的地痞,时钰怎么可能杀得了郑虎? 郑虎一死,陶红妹的案子,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而时钰肯定能逃脱罪责。 谢晚把这归结于女主光环。 她心里提醒自己,以后对时钰,要更加的小心。 谢晚回到家,家里只有周婶儿在家。 谢晚进了空间。 她惊讶的发现,空间里的好些蔬菜,都长成了。 玉米地里,也结满了玉米棒子。 昨晚她才进来看过,这些菜苗,都还是幼苗阶段,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呢? 难道空间的种植时间被加速了? 之前张淑芬卖给她的这些种子,是各种种子混在一起的,她根本区分不出来。 现在长成了,大部分她都认识的。 有莴笋、白菜、豌豆、藤藤菜、黄瓜…… 谢晚将菜收割了,堆放在空间里。 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变质。 她还留了一部分做留种,如此一来,她下次就不需要花那么多钱去买种子了。 那一亩的苞谷,她也用意念收割了。 谢晚找到了她丢进来的那个“莲座持国天王神像”。 佛像并没有消失。 她还有些担心这佛像会像之前那五根金条一样,被空间给吞了,那她就太亏了。 这可是价值几百万的古董啊。 谢晚将佛像拿进了书房,放在了书案上。 空间种植时间加速,肯定跟这尊佛像有关。 谢晚忙完了后,开始打坐。 空间里这些修练功法,虽然不能像那些修仙小说中一样,修得仙法,但是可以强身健体。 谢晚每天都要打坐调息健身,坚持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这具羸弱的身体,越来越健康了。 最显着的变化是,她胖了,皮肤也越来越白皙,走路也比以前更轻盈。 她运行那些功法的时候,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有一些稀松的跳动因子,在涌入她的身体。 不会吧?这难道就是灵气? 之前她还奇怪呢,为什么她的空间没有灵气。 现在竟然有了。 难道也是因为那个“莲座持国天王神像”? 一旦放入“莲座持国天王神像”这种有灵性的古董,可以增加空间的灵气? 在有灵气的环境中打坐,效果跟之前完全不能比。 一夜之后,谢晚整个人都感觉到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全身舒服得不行。 尤其让她觉得惊喜的是,她感觉到了胸部阻滞的穴位,通达了。 胸部在微微发热,像是重新开始发育了。 她的丰乳肥臀,终于有希望回来了。 谢晚心中一动,既然如此,那明天那个老农如果还有佛像,那她就一定要买到手。 看看能不能让空间里的灵气继续增加。 第二天下午,谢晚装病逃课了。 当她赶到黑市时,那个老农正在焦急的四下张望。 看见谢晚来了,老农从怀里鬼鬼祟祟的掏出来一个小布包,塞给谢晚说:“姑娘,你看看,这个你要不要?” 谢晚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这竟然不是青铜器。 而是一座鎏金佛像。 她虽然不认识这是哪个佛陀,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也是一件古董,价值不一定低于那尊“莲座持国天王神像”。 “我这有十张工业票,还有十斤粮票,十斤油票,两张肉票,我再外加你五十块钱,可以不?” 谢晚拿出来的这些票,大多是之前任大壮贿赂她的。 老农很高兴,说:“够了够了。” 谢晚突然想到了既然他家能在地里找到这尊佛像,说不一定他们村有古墓。 她问:“大叔,你方便告诉我你是哪个村的吗? 你若以后还有这样的东西,我好再找你换。 或者你问问你们村其他人有没,有的话,你介绍给我。 我给你中介费。” 老农欢天喜地的告诉了谢晚她的地址,说他回去就帮她打听打听的。 谢晚离开黑市后,就直接回家了。 进空间一看,果然,空间里的灵气又浓郁了几分。 那个神像也没有消失。 谢晚大喜。 只是她觉得神像这种古董,实在是有些不好找,也不知道别的古董放进来,会不会有效果。 买了这两个佛像后,她只剩下一百块钱了。 她打听过了,一块当下最流行的上海牌的男式手表,大概要两百块钱左右。 她给狗场当编外兽医,每个月有二十块钱的津贴。 过几天,就到了发津贴的时间了。 给秦牧野买手表,她还差八十块钱,得想办法凑一凑。 谢晚将目光看向了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 谢晚问过周婶儿,一亩地的玉米,产量在八百到两千斤不等。 她这空间里土地肥沃,应该能产两千斤以上。 她该如何将这些玉米拿出去卖? 如何让这些玉米合理的出现,是个问题。 而且玉米棒子这么多,她又没法脱粒,怎么运输也是问题。 谢晚挠头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办法。 第58章 周末聚餐 次日是周六,如今都是单休,谢晚下午继续请假。 因为谢晚已经学完了所有的课程,任课老师也知道她的水平,对她的要求非常宽松。 谢晚提着书包准备走的时候,徐兵却追上了她问:“谢晚,你怎么又一个人溜了?” 谢晚拍了拍徐兵的肩膀说:“兄弟,我请了假的。” 徐兵昨天就想跟着谢晚跑,结果去请假,班主任不同意。 他郁闷无比。 谢晚笑道:“兄弟,努力学习吧,等你像我一样门门优秀,林老师就能同意你的假条了。” 徐兵对谢晚说:“昨天我求我爸给公安局的王队打了电话,了解咱们发现的那个案子的情况。 那个死者真的是郑虎。 具体如何死的,王队不肯说。” 谢晚叹气,她觉得以现在的刑侦手段,不一定能查出来什么。 她根本就没有抱希望。 谢晚离开学校后,去了收购站,打听清楚玉米的收购价格。 脱粒后的玉米,特级一斤的收购价格是0.15元。 她估计自己的一亩玉米有两千多斤,除去留种的部分,大概能卖三百块钱。 可惜,不能卖给收购站。 工作人员还严肃的批评了谢晚:“姑娘,你家种的玉米?难道不应该是生产队的吗? 私下拿生产队的玉米来卖,可是犯法的。” 谢晚吐血。 现在都还是集体经济,根本就明面上不允许私人种植。 她一旦拿到收购站来卖,就会被当成挖国家墙脚的坏分子。 谢晚无语,只能装了一麻袋,去了黑市。 在黑市,她的玉米棒子因为新鲜,品质好,很受欢迎。 她也不按重量卖,一律五分钱一根卖。 很快就把一麻袋玉米卖完了。 一麻袋的玉米,她还不停的作弊利用空间,往里加,也只卖了五块钱。 谢晚气馁的想,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蹲黑市卖玉米啊? 还是得想个办法,将这些玉米打包批量卖出去。 如今粮食匮乏,谢晚有成堆的玉米,却卖不出去,这事把谢晚愁得,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是周末,秦牧野和肖平安要到谢家做客。 谢晚一大早起床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今日这场聚餐,谢大宏存了心思,想将肖平安介绍给时钰或者范红霞。 这也是秦牧野和谢晚确定恋爱关系后,秦牧野第一次到谢家吃饭。 谢大宏对此很重视。 时芸看在谢大宏要给她女儿或者侄女介绍对象的份上,一大早也张罗了起来。 时芸带着周婶儿出去买了鱼和肉回来。 因为要准备的菜太多,看见谢晚下楼的说后,时芸难得的主动跟谢晚打招呼: “小晚,今天时姨也买了草鱼。 上次你做的那鱼不错,你帮周婶儿打个下手。” 谢晚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就帮忙。” 她跑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提了很多的菜,还有十来根玉米棒子。 时芸和周婶儿都不解的问她:“小晚,你到哪里去买的这么多蔬菜和苞谷?” 谢晚当然是在空间拿的。 空间种出来后,她自己还没有吃过呢。 正好趁着今天,拿出来大家吃点。 “我刚出去溜达的时候,看见一个农民推着车在外面卖的。 我看见这些蔬菜新鲜,就买了点。” 空间里的菜自然长得水灵水灵的,周婶儿看了心生欢喜。 如今马上要到秋荒蔬菜淡季了,市场上蔬菜品种很少。就连时芸看见这些水灵灵的蔬菜,也眼睛一亮。 时芸说:“小晚,一共多少钱,我给你。” 谢晚摇头,没有要时芸的钱。 这时,家属院里王团长的爱人来给时芸送东西,也看见了这些蔬菜,问时芸在哪里买的。 时芸将谢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王团长的爱人急匆匆的告辞,跑到家属院外面的路上去找了一圈,却没找到那个老农民。 王团长的爱人跺脚,站在家属院大门口,逢人就问可看见卖菜的老农了。 谢晚听说这事儿后,直抹冷汗。 谢大宏在客厅喊:“小晚,牧野来了,你出来一下。” 谢晚穿着围裙就出来了。 看见秦牧野提着很多的礼物,正跟谢大宏客套。 谢大宏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 “牧野啊,以后来家里不要带礼物了。” 秦牧野看见谢晚,唇角上翘,笑得很好看。 谢晚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个时代的节奏,什么都还没谈呢,怎么就见家长了? “你……你跟我爸先聊,我先去帮周婶儿做菜。 你喜欢吃辣一点的,还是不辣的?” 秦牧野朝着谢晚走去,说:“我帮你。” 虽然谢晚一再的推辞,但秦牧野脱了军装外套,跟进了厨房。 幸好谢家的厨房够大,站三个人也站得下。 周婶儿也知道了这是谢晚的对象,故意给两人制造机会,对谢晚说:“小晚,你跟秦营长一起,帮我把鱼先杀了吧?” 谢晚没有多想,就去抓水桶里养着的那条草鱼。 草鱼有些滑溜,又大,她一下子没有抓起来。 一只大手伸进了水桶,一把就掐住了那条鱼,提起来,丢进了水槽。 秦牧野说:“我来杀吧!” 谢晚转身将刀递给了秦牧野。 秦牧野用干净的那只手,去卷另一只手的衣袖。 谢晚看着那双手上好看的骨节,正发呆,秦牧野却将另外一只手伸到了谢晚的面前。 谢晚愣愣的没有反应。 秦牧野说:“小晚,帮我把衣袖卷一下。” 谢晚这才回过神来。 他有一只手已经抓过鱼了,若是去卷衣袖,肯定会把衣袖弄脏。 谢晚低着头,解开衬衣袖口的纽扣,将衣袖往上卷,手指不经意的就碰到了秦牧野的手臂。 秦牧野的手颤抖了一下。 谢晚的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咦,她反应了过来,刚才秦牧野没再叫她谢晚同志,而是叫她小晚了? 谢晚脸皮还是要厚一些,她抬头冲着秦牧野咧嘴一笑,“小野,你杀鱼吧!” 秦牧野一愣。 他今年24岁,可是比谢晚大了整整六岁,她竟然叫他“小野”? 看着谢晚俏皮的样子,秦牧野突然就很想在她的脑门上敲一下,问她怎么想的。 谢晚像是猜出了他的想法,操手站到了一边说:“那天我听那个肖营长这么叫你了。 你跟他以前就认识?” 提起肖平安,秦牧野脸色就不大好。 “我跟他不熟。”他淡淡的说。 谁知话音刚落,厨房门口就探进来一个头,肖平安笑道:“小野,咱俩可是在一个大院一起长大的,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还不熟?” 秦牧野冷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肖平安说:“谢师长请我来的啊。” 秦牧野没再说话,低头专心的杀鱼。 肖平安这人非常的自来熟,秦牧野不理他,他就找谢晚说话。 “谢晚同志,你想知道小野小时候的糗事,尽管问我。 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晚一想到肖平安是原书里的男主,就十分好奇他跟时钰将来的发展。 原书里肖平安也是一个好人,但既然他能跟时钰成一对,不知道真实的他,是好是坏? 在不了解之前,谢晚决定对这个男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肖营长,牧野自己的事,他以后会自己告诉我的。”谢晚客气的说,同时也拒绝了肖平安的套近乎。 肖平安有些无趣,退出了厨房。 第59章 分房 时芸让范红霞刻意打扮了出来,介绍给了肖平安。 但范红霞似乎对肖平安没有什么兴趣。 谢晚正好出来,听见了时芸在肖平安面前夸自己的女儿。 她这才明白了今天这场聚餐的目的。 只是她十分的好奇,为什么到现在,时钰都还没有出现。 以前每个周末,时钰可都是一大早就赶到谢家的。 一直到开饭,时钰都没有出现。 谢大宏热情的拉着肖平安和秦牧野喝酒。 谢晚今天主攻的菜式,不再是那些荤菜。 她第一筷子就瞄准了用空间里的蔬菜炒的几盘素菜。 清炒藤藤菜和凉拌黄瓜、凉拌莴笋、清炒豌豆癫都比市集里买的更加的清甜爽口。 看她一直夹素菜,秦牧野也跟着尝了一口。 秦牧野一开始吃,就停不下来了。 肖平安也很聪明,跟着落筷子。 这三人落筷如飞,跟范红霞和谢星盯着肉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大宏招呼秦牧野和肖平安:“别光吃菜,吃肉啊!~” 两人完全像没听见一样,依然如故。 很快,桌子上的素菜就被这三人吃完了。 肖平安感叹道:“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蔬菜。” 秦牧野难得没有反驳他。 谢晚有些怨念的看向这两人。 跟她抢,害她都没有吃够。 正好这时,周婶儿将玉米也煮好了,端了出来。 肖平安看见水灵灵的玉米,率先拿了一个开始啃。 “太好吃了,谢师长,你家的蔬菜和玉米是在哪里买的? 若是部队的蔬菜和玉米能这么好吃,我不吃肉都可以。” 谢晚心念一动,咦,若是能将那些玉米卖给部队,倒是个好去处。 吃过午饭,谢大宏就让秦牧野和谢晚出去玩。 如今天气也渐渐凉快下来了,两人去了江边。 谢晚趁机向秦牧野打听部队的伙食是如何解决的,粮食和蔬菜的采购途径。 秦牧野解释完之后,有些诧异的问:“小晚,你难道不知道你爸爸就是主管二师后勤的?” 谢晚:“……” 她还真的不知道。 但是她觉得以谢大宏老奸巨猾的样子,若是她跟谢大宏直接提收购玉米的事,谢大宏肯定会怀疑。 谢晚对秦牧野说:“牧野,我有一个老乡,他在荒山上开了一片地,种了些玉米。 就是你今天吃的那种。 你能帮我问问你们团的后勤,能卖给部队吗?这事我不想让我爸知道。” 秦牧野满口答应。 谢晚第二天给秦牧野送去了十斤样品。 秦牧野很快就给了谢晚答复,“我们团长说,这么好吃的玉米,又是老乡自己种的,数量也不多,我们团就能消化掉。” 谢晚大喜。 如今,她苦恼的是如何将这些玉米搬到秦牧野部队去。 秦牧野说可以帮她借一辆军用卡车。 谢晚高兴的一把挽住了秦牧野夸道:“牧野,你太给力了!” 秦牧野听不懂谢晚说的“给力”是什么意思。 谢晚瞎解释一通,秦牧野听明白了,是在夸他。 秦牧野好高兴。 第二天就去借了卡车,与谢晚约好了时间。 周末的早上,两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谢晚坐在副驾驶,看着秦牧野开车,好奇的问:“你连卡车都会开?” 秦牧野挑眉:“我之前在机动部队呆过很长时间,不仅卡车,连坦克我都会开。” 能听出来,他很骄傲。 谢晚自小对军人就充满了敬意,兴致勃勃的问了秦牧野很多关于部队的事情。 秦牧野听她有兴趣,又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招兵,便故意跟她说了很多在部队有趣的事情。 “你竟然十六岁就参军了?那你在部队已经八年了?” “嗯,我初中毕业就参军了。你不会嫌弃我文化低吧?” “不会,不过我觉得未来的战争,是科技战。你既然喜欢当兵,为了顺应时代,最好还是要多学习文化知识。” 秦牧野侧头看了一眼谢晚。 他觉得谢晚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这思想和见识,似乎也太超前了一些。 “小晚,你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秦牧野随口问道。 谢晚突然就有些紧张。她有些担心秦牧野发现自己秘密。 真正的谢晚,确实不应该懂这么多。 “我喜欢看书啊,而且我们村里也有知青点,我从他们那里学习到了很多。” 秦牧野本来就没有怀疑谢晚,听她这么说,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要向你学习,以后要多看书。” 谢晚指挥着秦牧野将车开到了附近一个叫广平村的后面。 这里离任家村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却跟任家村后面的山脉相连。 谢晚也是思考了很久,才选了这个地方。 正好之前卖给她佛像的那个老农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万一出了意外,她也好想办法搪塞过去。 谢晚让秦牧野将车停在了村外的山脚下。 “牧野,老乡们害怕,不敢被当兵的看见,怕被当成投机倒把的抓了。 要不你将车停在这里。 这附近的风景挺不错的,我听说那边山上还有个石窟,要不你去转转,过一个小时回来?” 秦牧野没有怀疑谢晚。 现在的人即使自己种的粮食拿出来卖,也确实很怕被当场投机倒把份子。 秦牧野体谅农民种田不易,按照谢晚说的,停好了车,离开了。 谢晚松了一口气。 看秦牧野真的走了,谢晚爬上了车后斗,从空间将已经收割好的玉米放了出来。 等秦牧野回来时,看见车斗里已经堆满了玉米。 秦牧野手里提着只野兔,显然是刚才在山上刚打的。 “等会儿到家,你把野兔拎回去,正好晚上给家里添个菜。” 谢晚看了一眼兔子,大约有五斤重。 她撇嘴:“可惜了咱们没地方做,要不我单独做给你吃。” 秦牧野听了这话,突然就想多了,他问:“要不我去申请个单独的宿舍,就说为结婚做准备?” 谢晚一脸懵逼:“啊?结婚?” 第60章 死因 秦牧野看谢晚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准备好。 他解释道:“现在师里房子紧张。 虽然营级干部可以分房子,但是也只针对成家了的。 我之前听团长提过,若是我有结婚的打算,最好提前申请。 因为好几位营长的家属,即将跟来随军,目前房子不够分配,要排队。” 谢晚明白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咱们先把队排上?” 秦牧野点头。 谢晚想想觉得有道理。 谁知道这队要排多久,反正只是打个报告,又不是真的马上就结,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你去打报告吧!”谢晚无所谓的说。 她也确实想有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这几天她也跟秦牧野见面很多次了,但碍于现在保守的风气,她是一点油也没揩到。 再这么相处下去,她感觉自己不是在谈恋爱,反而真的是在跟革命战友相处了。 秦牧野却激动了。 “小晚,你同意结婚了?那是不是代表我通过考察了?” 谢晚点了一下秦牧野的胸膛说:“还要继续考察,不过我觉得结婚不是最终目的,好好过日子才是。 就算结了婚,若是相处不好,不是还有那么多离婚的吗?” 秦牧野又搞不懂谢晚的想法了,他挠头:“小晚,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怎么会轻易离婚?” 谢晚吐了一下舌头。 这个年代,确实很少有人离婚。 “好吧,算我说错了。”谢晚不愿纠结这个问题,她很快就服软了。 两人开着车回到部队。 他们将这一车的玉米送回了部队的后勤处。 负责后勤的张干事看了这些玉米的质量后,十分的满意。 他说:“这一车算两百块钱,两百斤粮票,不知道行不行?” 谢晚当然愿意。 虽然她预估过脱粒后能卖三百块钱,少了一百,但是给她两百斤的粮票,这就很划算了。 买这些玉米的种子,谢晚花了五十块钱。 等于她一下子赚了一百五十块钱外加两百斤的粮票。 有了这两百斤的粮票,若是遇到上次那个中年人,她还能问问他家还有别的古董没有。 而且一下子就将一车的玉米棒子都处理,这可避免了她的大麻烦。 上次任大壮还给了她不少的种子票,她得再去种子点寻摸寻摸,看看有没有别的好卖的作物,可以种植。 若是空间里的十亩地都种满,她岂不是很快就能成万元户了? 张干事说:“谢晚同志,以后你老乡若是有多余的蔬菜和粮食,只要品质好,尽管送来。 现在粮食紧张,战士们的伙食很单调,我们会采购一些计划外的粮食、蔬菜、肉,改善一下战士们的生活水平。” 谢晚小心的问:“这不会犯错误吧?” 张干事笑道:“我们每个团本来就有一定的自主采购。 吃划拨粮本来就不够,平时也是我们自己想办法改善伙食的。” 谢晚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在空间种粮,又多了一层意义。 空间里如今还有了灵气,若是战士们吃了空间里种出来的食物,肯定战斗力会变得更强。 有了这两百块钱,谢晚直奔百货大楼,花了二百一十块钱,买了一块最新款的上海牌男士手表。 当她送给秦牧野的时候,秦牧野严肃的说:“小晚,你还是学生,我怎么可以收你这么贵的礼物? 但你买给我的,我还是很高兴。 这样吧,我把钱还给你,还是算你送我的。” 谢晚坚持:“既然我们处对象,你能送我自行车,为什么我不能送你手表?” 秦牧野的表情不太高兴:“非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小晚,你是不是不想欠我人情,才买的这块手表?” 谢晚觉得这又是观念的不同,嘟着嘴说:“秦牧野,你误会了。我觉得感情是平等的,送礼物只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 有来有往,才能长久相处,这有什么不对?” 秦牧野不理解,但尊重。 最后,在谢晚的死缠烂打下,秦牧野还是收下了这块手表。 谢晚亲自替他戴上后说:“哈哈,这就当定情信物,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秦牧野听了这话,心里那点不自在烟消云散。 他暗忖:“看来是得加快进度,早点结婚,以后我可以养她,我的工资都交给她。” 秦牧野很快就将结婚报告交了上去。 谢大宏知道后,乐得连续好几天都合不拢嘴。 他回家问时芸,“咱家还有多少存款?” 时芸跟他说有一千多。 谢大宏皱眉:“怎么才这么点?” 时芸跟他算:“你每个月的工资,你自己要留八十,交给我的也就一百。 家里人多,能存下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谢大宏说,“明天去取五百给我。” 时芸问他做什么用,谢大宏这才将谢晚即将跟秦牧野结婚的消息,告诉了时芸。 时芸一听就不乐意了。 虽然她也没说实话,家里的钱远不止一千多,但她认为家里的钱,没有谢晚的份。 但她不能这么说。 时芸说:“家里四个孩子,怎么说都要公平。 小晚一个人就花掉一半的积蓄,我不同意。” 谢大宏却说:“谢星还那么小,他用钱还得等十年。 你先给我拿五百,其他孩子要用钱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时芸坚决反对,就是不肯交出存折。 两人因此又大吵了一架。 过了几日,谢晚听说了郑虎被杀的案情进展。 消息还是徐兵去打听的。 “王队说,那人不是被杀的,是因为之前受了伤,发炎了,病死的。 法医检测了,没有发现别的人为伤口。” 谢晚记得那日在树林里,她确实在郑虎的背上砍了一镰刀。 这一点在公安局有笔录。 这岂不是变成了是她杀了郑虎? 第61章 挤一挤 谢晚有些不相信。 但之后公安局通知谢晚去了一趟。 证实了确实是如此。 但那晚郑虎和他的同伙是准备在小树林实施抢劫。 郑虎又带了凶器,谢晚被定性为正当防卫,并没有受到处罚。 郑虎的两个同伙,因为抢劫未遂,被判了劳改。 陶红妹的案子,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郑虎做的,任铁柱继续被关押中,仍然没有逃脱嫌疑。 谢晚好长时间没有看见时钰了。 有一天谢晚不经意的问范红霞:“你表姐以前不是天天往我们这跑吗?怎么最近不来了?” 范红霞说时钰病了。 谢晚悠闲的度过了一个月。 除了上学以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空间里。 她发现只有放入佛像的时候,可以让空间作物生长加速,然后,作物的生长时间又会慢慢恢复正常。 她独自骑着自行车去了一次那个老农的村子,可惜并没有收购到什么有价值的古董。 这一天也是周末,谢晚一下楼就看见了时钰和一个男青年坐在沙发上,时芸也激动的围着那个男青年嘘寒问暖。 范红霞和谢星则远远的坐在餐桌上,两人低头吃早饭,似乎都有点怕这个男青年。 谢晚下楼的动静,惊动了几人。 时芸目光瞟过谢晚时,就像滑过一层空气,视而不见。 时钰却堆满了笑意,热情的招呼着谢晚:“小晚,快下来。你还没见过你二哥吧?” 谢晚瞟了一眼时钰,没有看出她生过什么重病的痕迹。 那个男青年也穿着一身旧军装,不过衣服的扣子没有扣上,露出里面白底蓝条的背心。 他皮肤有点黑,看五官跟范红霞有几分相像,都是方脸。 男青年倨傲的抬头看向谢晚。 但目光落在谢晚脸上时,却露出了惊艳之色。 二哥? 范勇? 时芸的大儿子。 谢晚切了一声,径直走向餐桌。 她才不会认这个人做二哥。 原书中原主只是个配角,对她的事记录得不多。 但却经过时钰的回忆,提了一笔原主和这范勇之间的纠葛。 据说原主到了谢家后,因为范勇在时芸虐待原主的时候,帮她说了几句话,又给了她几块钱,原主便开始勾引范勇。 俩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谢大宏知道此事后,为此大怒,将原主赶出了家门。 谢晚如今已经知道,原书中很多情节,都不一定是事实。 背后可能另有隐情。 她自然不会相信原主会看上范勇,还主动勾引他。 很可能,这就是时芸母子设计的一个圈套。 谢星曾经跟谢晚说过,他这个二哥脾气不好,还经常打他和范红霞。 谢晚才不相信范勇对待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弟弟都粗鲁残暴,却能善待原主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时芸的回忆,肯定是带了倾向的,或者根本就是假的。 这个范勇,不会是啥好东西。 谢晚坐在了范红霞的旁边,拿了桌上的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谢家的早餐,大多是早上去部队食堂打的,稀饭馒头是常态。 谢晚是南方人,长期吃馒头有些吃不惯。 她啃得心不在焉,悄声问范红霞:“你哥怎么回来了?” 之前她就听说,范勇在云南那边的建设军团里。 范红霞声音也压得很低:“不知道,肯定也是跑回来的呗。” 谢晚“哦”了一声后,又看向谢星问:“你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勤快,平时不是要睡懒觉吗?” 谢星有些怨念的看了一眼谢晚:“还不是因为你!” 谢晚莫名其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星刚要说话,时芸走了过来,装模作样的对谢晚说:“小晚,你二哥回来,时姨跟你打个商量。” 谢晚预感准没好事。 果然就听时芸说:“之前你大哥走了后,就是你二哥一个人住他的房间。 现在你来了,占了红霞的房间。 红霞只能搬去了他们的房间。 现在你二哥回来了。 原本他跟谢星住也可以,但是谢星要读书,两个人住在一起怕影响他学习。 你看能不能你跟红霞住一起?” 原来是因为房间的事,想让她跟范红霞挤一挤,把房间让给范勇。 谢晚当然不会同意。 她秘密太多,若是跟范红霞住在一起,她还怎么晚上进空间修炼? 第62章 老子没瞎! “不行,我不习惯跟别人同住。”谢晚一口拒绝。 客厅那一头,时钰正在范勇耳边蛐蛐。 看得出来,范勇看向谢晚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时芸压着火气又劝了几句,谢晚始终不同意,时芸生气了,讽刺道:“听说你在乡下,连柴房都可以住。为什么现在就不能跟红霞挤一挤了?” 这话就刺耳了。 谢晚不客气的说:“就凭这是我爸的家,就凭我姓谢!” 时芸被怼得哑口无言。 时钰拉着范勇走到了餐厅。 时钰帮腔,对谢晚说:“小晚,红霞跟你现在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住一屋,也可以经常说说悄悄话。” 谢晚看见时钰就有点烦,她回怼道:“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时钰当面被拂了面子,委屈巴巴的去看时芸和范勇。 范勇眉头一皱,梗着脖子质问谢晚:“你是怎么跟我妈和时钰说话的?” 谢晚连头都懒得抬,完全不理睬他。 范勇是昨晚到家的,只不过他到家的时候,谢晚已经进了空间,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回到谢家,没了自己的房间,跟谢星挤了一晚,范勇本来就有些不高兴。 一大早时钰来,又话里话外的暗示了他,谢晚这个从乡下来的村姑,在家里经常作妖,欺负她和范红霞。 范勇对谢晚立即就生出了敌意。 不过刚才看谢晚长得还算漂亮,范勇才没有立即收拾谢晚。 范勇的性格继承了他妈,原本就暴躁,此时看谢晚不理人的态度,立即就被激怒了,冲着谢晚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谢晚这才抬头,一脸鄙夷的说:“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跟我冲老子? 有种你在我爸面前这么说一句试试? 你若是我老子,那你跟你妈又是什么关系?” 川渝地区自称老子,就是自称人家爸的意思。 范勇在谢晚面前自称老子,这既是对谢晚的侮辱,又同时侮辱了谢大宏和时芸。 尤其是谢晚最后那一句,问得十分的恶毒。 就连时芸听了,都不悦的瞪了一眼范勇。 范勇被气得脸都青了,指着谢晚说:“你果然奸诈。以前我不在家,你欺负我表妹,抢她男朋友,又欺负我妹,抢她衣服,这些事怎么算?” 谢晚拍了拍坐在旁边的范红霞问:“红霞,我欺负你了吗?” 范红霞埋头吃饭,嘟囔道:“你们吵架,不要带上我。” 这段时间,范红霞已经被谢晚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虽然她哥回来了,但是范红霞跟她哥的关系也就一般,而且她还不知道她哥能不能斗得过谢晚,故而她狡猾得没有表态。 谢晚得意的说:“看吧,你妹妹都没有觉得我欺负她,你在这瞎跳什么?” 范勇指着时钰说:“你抢我表妹的男朋友怎么算?” 谢晚笑了。 她将手里的馒头往盘子里一扔,问道:“你想怎么算?你表妹丑,人家看不上她,怪我咯? 你表妹又不是我生的,关我屁事!” 时钰闻言一副受伤的表情,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时钰去扯范勇的胳膊说:“表哥,算了……小晚妹妹无依无靠的,她见了我的相亲对象是部队的营长,喜欢上了,我让给她就是……” 谢晚看见时钰的惺惺作态,就像吃了屎一样恶心。 “时钰,你少在这里装,你跟秦牧野的事,人家已经上门来说清楚过了。 说白了就是看不上你,你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范勇觉得他表妹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拍桌子吼道:“你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这是想将谢晚撵出家门了? 谢晚看着范勇要动手的模样,心里有点犯怵。 她可以想象,以原主懦弱的性格,遇到如此暴力的范勇,以前一定被欺负惨了。 幸好她最近练了空间里面的功夫,真打起来,谢晚觉得自己未必会输。 她挑衅的望着范勇,轻蔑的说:“你是哪里跑出的杂碎?不过是这个女人带来的拖油瓶,你在我们谢家凶什么凶?” 范勇被激怒,迈出几步,一巴掌打向谢晚。 谢晚反应敏捷,她在范勇冲过来时,已经起身,闪身避开了范勇的一巴掌。 她躲到了范红霞的身后。 范勇一巴掌没打到她,更气,一拳挥出。 谢晚随手暗搓搓的在范红霞的背后一提。 范红霞本来是坐在凳子上的。 谢晚现在力气很大,她这一提,竟然就将范红霞提了起来,挡在了自己身前。 正好范勇的一拳,打在了范红霞的胸口上。 “哎哟!”范红霞痛惨了,“二哥,你打我做什么?” 范勇吼道:“我揍她,你站起来做什么?” 范红霞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就站起来了。 “她拉我的。”范红霞痛得快哭了。 谢晚装作一脸感激:“红霞,谢谢你替我挡着。 我就知道,你跟你妈和你哥,不是一样的人。” 范红霞糊涂了,刚才她真的是自己站起来替谢晚挡着的? 可她明明感觉到背后有股力量,将她拉起来的。 不过这段时间她跟谢晚确实关系缓和了不少,她也没那么讨厌谢晚了。 能让谢晚承她的情,总比她白挨一拳好吧? 范红霞没再指责谢晚,她也不敢对范勇还手,捂着肚子躲到了一边。 这时,谢晚看见了窗外院子里,出现了谢大宏的身影。 谢大宏每个周末上午都要去隔壁翟师长家陪翟师长下棋。 这是回来了? 谢晚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 虽然她现在也不乐意讨好谢大宏,但是谢大宏的态度,决定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现在范勇又回来了,姓范的一家人肯定要出幺蛾子赶她走。 她这时候最好让谢大宏继续站在她这一边,方为上策。 她冲着范勇小声的骂了一句:“拖油瓶,你敢动手打我?” 范勇被“拖油瓶”三个字再次刺激,又冲向了谢晚。 谢晚一边躲,一边将餐桌上的东西都掀到了地上,口中大喊道:“这是我爸的家,你们凭什么合起伙撵我出去!” 谢大宏在外面听到了声音,快走几步,冲进屋子。 正好看见范勇推搡谢晚的动作。 谢晚如今修习了空间里的功夫,原本能避开。 她是故意不避的。 她随着范勇的掌风卸力,往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为了将效果打满,她轻盈的飞了挺远,看在谢大宏的眼中,就是范勇将谢晚打飞了很远。 这得用了多大的力道啊? 谢大宏大吼一声:“住手!” 范勇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他刚才虽然生气,但毕竟这里是谢家,他还是收着力道的。 “谢叔,我……我就是吓吓她,我没用力。” 谢大宏怒目圆睁:“哼,没用力?” 他跑到谢晚身边,看见谢晚闭着眼睛,显然已经被打晕了过去。 谢大宏单膝跪地,着急的掐着谢晚的人中。 “小晚,小晚……” 谢晚自然是装晕。 范勇的拳头就碰了她一下,根本不疼。 但谢大宏掐人中是真疼啊! 她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红着眼圈喊了一声:“爸……” 谢大宏心里的一根弦突然就触动了。 他虽然心眼多一些,但也是铁骨铮铮的军人,锄强扶弱几乎是本能。 更何况眼前这个虚弱的人,是自己的女儿。 这一声“爸”,喊到了谢大宏的心坎里。 他那少的可怜的父爱,突然就被激发了。 他将谢晚抱起,放在了沙发上,急忙问道:“小晚,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谢晚扑进了谢大宏的怀里,嚎了起来:“爸,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时芸闻言急了:“谁打你了,你别乱说!” 范勇也慌张的解释:“我就是吓吓她。” 时钰也帮腔:“姑父,刚就是个误会。” 只有范红霞和谢星缩在一边没开口。 谢大宏一边拍谢晚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回头喊道:“老子没瞎!” 第63章 翡翠线索 谢大宏以前确实不喜欢跟陶红妹生的这个女儿。 也从来没有关心过。 但是这个女儿目前是他最争气的孩子。 不仅立过功,还上了高中,又有一个好对象。 他可听说了,秦家的那位,即将起复,伟人想让八大军区轮换,那位很可能会更进一步。 谢大宏冷着脸对范勇说:“小勇,给小晚道歉!” 谢大宏平时是一张弥勒佛脸,但他真发起怒来,这个家的人都知道,是相当恐怖的。 范勇对这位继父,也是心有畏惧。 他这次回来,本来就是因为工作组巡查各地建设兵团,他做了些事,怕被查到,回来避风头的。 他还指望着谢大宏将他调回二师,进正规部队呢。 此时他一点都不敢得罪谢大宏。 范勇心里虽然不愿,还是忍气小声的给谢晚道了歉:“小晚,……我,我不该动手。” 谢晚本来就是在装弱。 她要把时芸母子未来陷害她的路子堵死。 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对母子。 于是,她挤出一脸泪水,伏在谢大宏的肩膀上哭道:“爸,刚他们想赶我走,我说这是我爸的家。 时姨说我只配住柴房,还让我将房间让出来给她儿子,呜呜呜…… 爸,我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了吗?” 她这话说的极其诛心。 谢大宏原本因为范勇低头道歉压下去的火气,腾的又上来了。 他冲着时芸吼道:“这里是老子的家,你要是敢欺负我女儿,就给我滚!” 时芸平时敢跟谢大宏闹,但当谢大宏真的凶起来,她也只敢认怂。 她慌张的解释:“我没有赶小晚的意思。我就是想让她跟红霞挤一挤。” 谢大宏蛮横不讲理的说:“凭什么叫小晚跟红霞挤? 我的女儿,在这个家连个单独的房间,都不配有了吗? 要住柴房,你给我滚去住柴房!” 谢家就没有柴房。 只有院子里搭的一个堆蜂窝煤棚子。 在谢大宏的盛怒之下,时芸和范勇等人,还是认了怂。 但谢晚却看到了这对母子眼中的恨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谢晚此时脑子里也冒出了结婚的想法。 跟秦牧野过,总比跟这家人呆在一个屋檐下,要安全许多吧? 还有那个时钰,谢晚总觉得今日这事,多半是时钰在时芸和范勇耳边挑唆的。 谢大宏送谢晚上楼时,谢晚说: “爸,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谢大宏跟进了谢晚的房间。 谢晚继续装虚弱,半躺在了床上。 她斟酌后对谢大宏说:“爸,那个时钰很奇怪。” 谢大宏看谢晚没多大事了,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他不以为然的帮谢晚掖了掖被子,笑着说:“小晚,时钰不过是个小丫头。 你不能因为她曾经跟秦牧野相过亲,就针对人家。” 谢晚想让谢大宏跟时家人起芥蒂。 “有件事,我一直压在心里没敢说,就怕您说我胡思乱想。” “那你说吧,爸听着。” “爸,我怀疑时钰跟我妈的死有关系。” 谢晚虽然找不到证据让时钰接受法律的制裁,但她也不愿她逍遥自在。 她想,如果将事情告诉谢大宏,也许以谢大宏的本事,能查到点什么。 “我和徐兵都看见过时钰跟上次想在路边打劫的那个郑虎在一起。 郑虎的同伙交代,他们曾经在我妈死的那天,去过任家村,还去过我妈的家里翻东西。 我妈家那么穷,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偷? 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此话一出,谢大宏变了脸色。 谢大宏在谢晚回来后,就派人去查过。 陶红妹嫁的那家人,真的很穷。 那些人又不是任家村的人,跑那么远,去陶红妹家能偷什么? 谢大宏立即就想到了陶红妹偷的谢家的那个翡翠戒指。 陶红妹家值得偷的东西,只可能是那个翡翠戒指。 谢大宏有些狐疑的问:“可是我没有告诉过时芸翡翠戒指的事啊。” 谢晚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若不是爸你让我回去搜我妈的遗物里,有没有那个戒指,我都想不起一些事……” 谢晚将自己刚来谢家,时钰就多次想看她的随身物品,自己的房间也被人搜过等等事都告诉了谢大宏。 谢大宏的目光越来越阴冷。 他有个毛病,睡觉的时候爱说梦话。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说梦话的时候,暴露了那个翡翠戒指的事。 “他们找那个翡翠戒指做什么? 若是以前,或许还能值点钱。 但是现在,就算拿出去卖,也最多值个百把块钱,有这必要大费周章吗?” 谢大宏明显是完全不知道那个翡翠戒指的价值。 谢晚当然也不可能告诉谢大宏。 但她将自己的一些推测说了。 “爸,虽然咱家往上三代是贫农,但是既然能有翡翠戒指这样的传家宝,那肯定以前也是大家族。 你说咱家以前是不是有什么宝藏什么的?” 谢大宏呲牙:“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什么? 你爷爷和你爷爷的爷爷,就是地里刨食的农民。 哪有什么宝藏?” 谢晚想找齐那套首饰的其他部分,就必须了解谢家的历史。 她只能问谢大宏。 “爸,咱家的祖籍到底是哪里的?还有别的什么亲戚没有啊?” 谢大宏不疑有它,随口说道:“你自小不在爸身边长大,很多事可能不知道。 咱老家在闽南,你爷爷已经去世了,但是族里还有一些亲戚在老家。 等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回老家去给你爷爷奶奶上坟。” 谢晚想起了一句古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她姓谢,会不会她的祖上,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谢家? 她曾经看过一本网络小说中写过,那个谢家,在南北朝时期,鼎盛一时。 但是后来在唐宋时期,受到了其他世家大族的逼迫,族人中的很大一部分,正是迁徙到了闽南。 数百年后,很多族人四下分散,变得落魄,成为贫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既然如此,那这套首饰的其他部件,肯定还在谢氏其他族人手里。 她如果回一趟老家,应该能得到线索。 听空间里那个残魂的意思,若是能找到其他部件,空间还能再升级。 谢晚缠着谢大宏说:“爸,要不等春节时,我就陪你回家祭祖如何?” 谢大宏敷衍的说:“到时候再说,要看爸工作忙不忙。” 谢晚看出了谢大宏的敷衍,但她没有点破。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去一趟闽南,希望能找到那组首饰的其他部分。 在这之前,她要多存一点钱和票据,说不一定能花钱从族人的手中买回来。 第64章 踹门 时芸白着脸,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 时钰凑到她姑妈身边说:“姑妈,小晚毕竟是姑父的亲生女儿,咱们不能明面上欺负她,这会寒了姑父的心。” 时芸气恼的说:“谁欺负她了?不就是让她跟红霞挤一挤吗?” 时钰看了一眼范勇说:“要说表哥这脾气,也该改一改了。 就算要动手,也不能在家里啊。 这不是给别人送把柄吗?” 范勇听了这话,目露凶光。 今天这亏,他吃得很憋屈! 时钰看他的样子,蹙眉想道:前世谢晚可是个软性子,范勇一吓,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以前范勇也不是没打过谢晚,谢晚连状都不敢告。 今日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她不仅会躲了,还会告状。 看来让范勇使用暴力压服谢晚这条路,不一定有用了。 时钰提醒范勇说:“表哥,你也不要光想着动手,有些时候,还是要动脑子的。 这段时间,大家对小晚好一点吧,这样姑父才不会觉得我们欺负她。” 时芸和范勇都不愿意。 时钰却给他们分析利弊,“若是你们继续针对小晚,将来小晚无论出了什么事,姑父都会怀疑我们的。” 时芸这才松口说:“小钰,我听你的。 要说你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姑娘,秦牧野真是瞎了眼了。 他不选你,竟然要跟那个乡巴佬结婚,你姑父还想给她一大笔嫁妆,真是气死我了。” 时钰一惊:“什么?秦牧野跟谢晚要结婚了?” 时芸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时钰。 时钰白了脸,她握紧了拳头,深恨秦牧野有眼无珠。 不过她又想:“他们结婚也好,反正秦牧野也活不了多久了。 等他们一结婚,谢晚就成了寡妇,这才有乐子看呢。” 时钰相信没有自己的帮助,秦牧野一定会延续前世的命运,早早的死去。 时芸对时钰说:“你姑父准备给你介绍的那个肖营长,你之前也见过,但你最近生病,一直没有机会给你们安排相亲。 要不下个星期,我让你姑父再帮你约一下?” 谢大宏安排的上一次相亲,时钰没有出现。 肖平安和范红霞彼此都没看上眼。 时芸却对肖平安很喜欢。 特别是听说了他家里的背景后,就执意想介绍给时钰。 时钰一想到肖平安就头疼。 上一世,他们一直到结婚,都感情不错。 可是结婚之后,两人的关系却越来越恶劣。 肖平安看不惯她的很多做法,她也觉得肖平安很虚伪。 最后,在一件重要的事情上,肖平安甚至出卖了她,逼她去公安局自首。 这个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时钰这一世再遇到肖平安,她就想报仇。 可是她又怕肖平安。 现在的她,一点依仗都没有,是斗不过肖平安的。 她本来想傍上了秦牧野,也许就有资本跟肖平安斗了。 但既然秦牧野拒绝了她,她也只有延续前世的老路,先跟肖平安在一起,借助肖家的势力,先壮大自己再说。 总有一天,她要让肖平安后悔前世那么对她的。 做好了决定后,时钰同意了时芸的提议,“姑母,你安排吧,我觉得肖同志也不错。” 想到肖平安,时钰就不得不想起肖家人前世对她的为难。 然后,她突然就灵光乍现,想到了前世在秦牧野的追悼会上,她认识的一个人。 也许,那个人可以让谢晚没法嫁给秦牧野。 就算不能,时钰也想让谢晚尝一尝被婆家欺负的感觉。 离开谢晚后,时钰就去了邮局。 她凭借着前世的记忆,给一个地址发了份电报。 谢晚对此一无所知。 下午秦牧野来找她时,她还在楼上装病。 就连午饭,都是周婶儿给她端上楼吃的。 秦牧野听说谢晚病了,着急的得到了谢大宏的允许,便上楼敲响了谢晚的房门。 谢晚反锁了门,已经进了空间,根本就没有听到。 敲了好几次没有回应,秦牧野着急了。 他下楼问谢大宏:“谢师长,小晚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我敲门屋里没有反应。” 谢大宏不好说是范勇打的。 但他也很着急。 “小晚不会晕过去了吧?” 谢大宏找出了家里的备用钥匙,和秦牧野一起上了楼。 用备用钥匙也打不开,房门从里面反锁了。 “小晚,你睡着了吗?”谢大宏也着急的拍门。 秦牧野说:“谢师长,要不咱们撞门吧?” 谢大宏毫不迟疑的说:“好,你来撞!” 秦牧野请谢大宏让开,自己抬脚踹向了房门…… 第65章 对练 门被撞开,谢晚正赤脚站在床上。 好险! 幸好谢晚想到现在是白天,她自己进了空间,却让小吱守在了外面。 听到外面的人要撞门,小吱进空间将谢晚叫了出来。 谢晚还保持着在空间中站立的姿势。 “小晚,你做什么?干嘛不开门?” 谢大宏急切的问道。 谢晚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捂着头开始装发神经,“我……我怕!” 谢大宏不解“你怕什么?” 谢晚开始发挥演技:“我怕有人冲进来打我。” 秦牧野一听这话,就怀疑的看向了谢大宏,冷声问道:“谢师长,麻烦你告诉我小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谢大宏老脸有些挂不住,心里对范勇的厌弃加深了一层。 “牧野,你听我解释……” 当秦牧野听说了范勇对谢晚动手的事后,黑着脸对谢大宏说: “谢师长,我替我对象出头,若是冒犯了你的家人,还请见谅。” 说完,秦牧野安抚了一下谢晚,转身就出了房门。 听见秦牧野下楼的声音,谢晚一脸懵懂的问谢大宏:“爸,牧野这是去干嘛?” 谢大宏叹气:“肯定是去找范勇那小子算账了呗。” 谢晚又问:“爸,你不去阻止他?” 谢大宏面露狡黠:“我老胳膊老腿的,可拉不住年轻人。” 看样子,谢大宏其实也是想揍范勇一顿的。 “爸,秦牧野他是军人,打架会不会挨处分?” “这是家务事,只要不把人打残了,挨什么处分?” 谢晚放心了下来。 一只老狐狸,带着一只小狐狸,躲在楼上,侧耳倾听着楼下的动静。 秦牧野是在谢星的房间找到的范勇。 秦牧野一进屋,就拎住了范勇的衣服问:“就是你上午打了谢晚?” 范勇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莫名其妙道:“你谁呀?” 秦牧野说:“谢晚是我对象。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对她一个姑娘动手。 既然你这么喜欢动手,那跟我去院子里,我陪你练练。” 范勇拒绝:“我不去!” 他一看秦牧野的身材,就知道这肯定是练过的军人,他怕自己打不过。 可惜秦牧野才不会惯着他。 秦牧野拎着范勇的衣服,就将人拖出了房间。 一路上范勇开始喊:“你松手,你凭什么冲到我家耍横。” 秦牧野说:“我没有耍横。 我听说你也是在建设兵团当兵的,我就是想请你跟我对练一下。” 时芸中午吃完饭,就赌气出去散心去了。 谢星在客厅做作业。 范红霞本来在自己房间,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 姐弟俩人都认识秦牧野。 知道这是谢晚的对象。 听到秦牧野要和范勇对练,两人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他们吃瓜群众一般,各自找了根小板凳,准备去院子里观看。 范勇平时在弟弟妹妹们面前,是很凶的,有了这俩吃瓜群众,他再拒绝不打,就有些下不了台了。 他说:“打就打,谁怕谁呢?” 秦牧野更正:“我不跟你打架,我们这是对练。” 楼上谢大宏和谢晚也悄悄的趴到了窗边,正好能看清楚院子里动静。 谢大宏对谢晚说:“你这个对象,很有头脑。” 谢晚早忘记了装虚弱,兴奋的探头在外,冲着秦牧野喊:“牧野加油!揍他。” 楼下两人拉开了架势。 比拳脚范勇完全不是秦牧野的对手。 秦牧野原本第一招就可以将他制服。 为了给范勇教训,秦牧野相当腹黑的每次都留了余力,不将范勇打趴下,却每一下都打在范勇的痛处。 不一会儿,范勇就已经满脸都是伤。 身上也没了几块好肉。 看揍得差不多了,秦牧野才最后一脚,将飞扑过来的范勇,踹翻在地。 范勇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谢星特别兴奋,他从小不知道被范勇揍过多少次。 此时他根本顾不得亲疏有别了,坐在小板凳上,巴掌拍得噼里啪啦,还不停的喊“加油”。 范勇气得冲谢星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小子搞清楚,我才是你哥。” 谢星冲着他做鬼脸:“那是我姐夫。你以后要敢再打我,我让我姐夫给我报仇。” 他连谢晚都没叫过姐,现在倒是叫上秦牧野姐夫了。 秦牧野显然也被这声“姐夫”取悦了,冲着谢星善意的笑了笑说:“没问题,以后姐夫给你撑腰。” 架打完了,谢大宏这才慢悠悠的下了楼,装模作样的问:“咦,你们这是在切磋功夫? 小勇,你既然想调回正规部队,你这功夫可得认真练。 以后你要多跟牧野学习。 他可是我们二师格斗项目的冠军。” 范勇委屈的想向谢大宏告状,可是被谢大宏这么一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秦牧野揍完了范勇,回到楼上谢晚的房间。 “小晚,你别怕他,以后他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谢晚原本就不怕。 她刚才不过是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半天不开门,还站床上的事了,随意发挥装的害怕。 但她不能打击秦牧野的兴致,她一脸崇拜的仰望着秦牧野说:“牧野,你真厉害!” 秦牧野看着谢晚那张越来越可爱的脸,突然就心怦怦直跳起来。 他将凳子拉到了床边,坐下后,过了半晌才说:“小晚,我们的结婚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 谢晚对结婚报告的重要性,没有多大的直观感受。 在后世,两个人想结婚,各自拿着身份证就能结。 故而她只“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她就听到秦牧野说:“小晚,你如果在这个家住着害怕,要不我去催一催,咱们抓紧时间领证吧? 我听后勤的说,正好空出来一套房子,若是咱们着急结婚,可以先给咱们用。” 谢晚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问:“你不是说房子要慢慢排队吗? 部队那么多人,难道不应该排个一两年吗? 怎么就可以先给我们了?” 秦牧野说:“事急从权,部队也讲人道主义的嘛。 咱们要结婚,肯定会优先分给咱们呀。” 谢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正想捋一捋。 “刚跟范勇对练了一场,有点热。” 秦牧野解开了衬衣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了一线古铜色的胸肌。 她的目光立即就被吸引了。 她的脑袋开始宕机,盯着人家若隐若现的胸肌,开始咽口水…… 第66章 新房 这一日,谢晚刚刚放学回家,就看见了秦牧野等在家门口前。 秦牧野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在谢晚的眼前晃。 “小晚,咱们的房子钥匙拿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晚立即就兴奋了。 她丢了书包,拽着秦牧野就出了家门。 “怎么就拿到了呢?你不是说还要等很久吗?” “结婚报告批下来了,后勤那边照顾咱们,优先解决的。” 其实是谢大宏也打了招呼,秦牧野又很积极,自然就解决得快了。 谢晚没有多想,对房子的酷爱,几乎是刻在后世人的血液中的。 她正兴奋着呢。 秦牧野分的房子,也在这个家属区。 只不过那边都是筒子楼。 两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三层楼的房子,前面有个大院子,有小孩子在滚铁环,跳橡皮筋。 他们的房子在二楼。 上楼的时候,两人就引来了注目。 “秦营长,这就是你对象?” 一位瘦瘦的中年妇女跟秦牧野打招呼。 秦牧野笑着回应:“嫂子好,这是我对象,她叫谢晚……” 那位大嫂自来熟的拉着谢晚说话。 “小谢,我姓张,你以后就叫我张姐吧。 我男人跟秦营长是一个团的。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办酒时可别忘了通知我们。” 这张嫂子才说完,又有好几位军嫂主动凑了上来,热络的跟谢晚聊天。 谢晚也算是社牛了,但比起这个年代的军嫂们来说,她还是自愧不如。 她们真的是太热情了。 只上一层楼,短短的几步路,谢晚说话说得嗓子都有点冒烟了。 开门进了屋,门口还围了好几位嫂子探着头在往里望。 这房子就两个房间,不过外面有个能放下一张餐桌的小过道,可以当作吃饭的地方。 勉强算得上两室一厅。 房间已经被腾空,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墙皮有些泛黄剥落。 谢晚打量之后,已经在脑子里勾画要如何布置了。 这几乎是女人的本能。 一旦觉得这里可能是自己将来的住处,便会情不自禁的想着如何把屋子布置起来。 “这里可以放个大衣柜,这里可以摆张书桌……” 谢晚指着屋里的方位,小声的说着。 她没发现,秦牧野的脸上浮现起了奸计得逞的笑意。 “小晚,我管战友换了几张家具票,等周末,我们就去商店把家具买了……” “先不着急,这墙还要粉刷一下,地也最好再磨一下。” “还有家具,有些我想自己设计,买木头请人打……” 谢晚不能要求像后世一样对房子进行装修,但是她还是希望弄的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地面现在就是普通的水泥地。 谢晚想到了水磨石,地面不容易起灰尘,也想那么弄一下。 七十年代水磨石刚开始在国内流行,用的材料也比较简单,学校和医院已经开始应用。 谢晚的提议得到了秦牧野的认可,只是如今个人比较难找施工队。 谢晚之前看过一个视频,大约知道最简单的水磨石地面铺设的流程。 现在也不用大理石,只需要水泥加石英砂就可以铺了。 只不过打磨比较费功夫一些。 谢晚跟秦牧野一说,秦牧野侧目:“小晚,你怎么连这都懂?” 谢晚又忽悠:“以前村里有个人是干这个的,听他讲过。” 门口的张嫂子听说他们家要铺水磨石,好奇的问:“那得多少钱啊?” 谢晚不知道如今水泥和石英砂的价格,也估算不出来。 不过她觉得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秦牧野爽快的说:“东西我来搞,到时候小晚你就教我铺就行了。” 卫生间倒是单独的,可惜厨房是公用的。 张嫂子带着谢晚去看了厨房,指着一个空出来地方说:“以后你们家的炉子放这就行了。” 这个厨房因为要容纳一层楼的人做饭,显得十分的拥挤。 谢晚看过去,张嫂子指的地方,旁边有个水泥板子砌成的灶台,可以在上面切菜。 只是灶台下面已经堆满了蜂窝煤。 她若以后将炉子放这,难免就要蹭着人家的蜂窝煤。 谢晚问:“张嫂,大家都是将蜂窝煤放在厨房的吗?” 张嫂子有些不自然的说:“不是的,每家都是放在自家门外的过道或者家里的。” 谢晚看见了人群中一位胖婶儿抬头望天,唇角微扯,就知道了这些蜂窝煤,肯定是她家的。 果然,张嫂扭头对那位胖婶儿说:“李玉凤,你在秦营长他们搬进来前,把你家的蜂窝煤,搬走。” 李玉凤一脸的不高兴:“凭什么?” 张嫂子说:“这本来就是公共的地方,大家早就说好了不在厨房里堆蜂窝煤,你一个人不守规矩,本来就应该搬。” 确实,本来地方就小,若是大家都将蜂窝煤搬进厨房来,厨房连转身的地方都不会有了。 李玉凤“切”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这人还没住进来呢,张晓兰,你就开始拉拢人心了?” 眼看两人就要开始干起来,谢晚赶紧的拉住了张晓兰,劝道:“张嫂子,离我们搬进来,还有挺长时间的,咱们到时候再协调。” 张晓兰跟谢晚诉苦,“这个李玉凤,就是这么个性子,什么便宜都爱占。” 李玉凤听了,不乐意了,叉着腰开骂:“张晓兰,你说谁爱占便宜了? 你男人跟我男人,都一样是营长,你凭什么管我?!” 谢晚一看这阵仗,拉着秦牧野就开溜。 出了筒子楼,谢晚嘘了一口气说:“看来真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啊!” 秦牧野笑着说:“这些嫂子,大多都是从农村来的,正常。” 谢晚柳眉倒竖,扭头斜瞟秦牧野。 秦牧野立即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小晚,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晚“哼”了一声,提醒道:“秦牧野同志,我警告你,歧视农民兄弟,可是会犯阶级错误的。 工人和农民,如今可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核心阶层。 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辞。” 秦牧野被谢晚的模样逗笑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谢晚同志批评得对,是我没有做到谨言慎行。 不过我真的没有任何看不起农村人的意思。 我只是想说,这些嫂子从农村来,人都是特别善良淳朴的。 她们因为没读过书,解决问题的方式,可能比较简单粗暴。 你以后要好好跟她们相处。” 谢晚昂着头骄傲的说:“这一点不需要你担心。” 两人走了一段路,开始商量刷墙铺地买家具的事。 谢晚始终兴致勃勃。 但回家后,一冷静下来,谢晚就反应了过来。 她似乎是被秦牧野套路了。 第67章 银针 “这个坏蛋,看不出来,心眼还真多。 我几乎完全被他带着节奏走了。 按照他这进度,怕是要不了多久,我不想结婚,都不行了。” 谢晚总算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过她想想又觉得似乎不是很重要。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确实觉得秦牧野这家伙,长得好,性格不错,工作也不错,当老公自己一点都不亏。 看他这么热心的套路自己结婚,那肯定也是喜欢自己的。 既然如此,真到了不能拒绝的时候,那就结吧。 想通了这一点,谢晚开始趴在桌子上设计家具。 虽然秦牧野说商店可以买,但谢晚还是觉得现在的家具太笨重,收纳空间又少。 那个房子那么小,若是能做后世的组合柜,肯定能大大的节约空间。 现在她已经基本确定,她准备跟秦牧野共度一生。 对于他们未来的家,谢晚充满了热情。 周四下午没课。 谢晚背着书包骑车自行车,想在市里逛一逛。 徐兵骑着自行车别住了她,“你甭想甩了我一个人行动!” 谢晚头疼。 自从上次带着徐兵发现了郑虎的尸体后,这小子就像是被打开新世界一般,整天偷偷摸摸看侦探小说。 一有空就找谢晚讨论,还要拉着谢晚出去找案子。 谢晚对此根本就没有兴趣。 她不过是因缘际会碰上的那些事,顺手为之。 “我行动什么了?我逛街你也要跟?” 徐兵压根不相信谢晚是单纯的逛街。 “你去哪我去哪,你休息又甩掉我。” 谢晚扶额,好嘛,莫名其妙长出一尾巴了。 “我去百货商店买内衣,你跟不跟?” “你……你流氓!” 徐兵脸都红到了耳根,落荒而逃。 谢晚得意的哼了一声,“小屁孩,跟我斗,你还太嫩了一些!” 谢晚倒不是真去百货商店。 那里她也去过很多次了,里面大概有些什么东西,都心里有数。 等到宿舍收拾出来后,她再去买必需品也不迟。 她是因为最近总在空间里自学中医,想学针灸术,却没有工具,想去中药堂寻摸一套银针。 而且她空间里种植的那些川芎、卷叶贝母、金银花、杜仲,因为收的那两尊佛像,两次生长加速后,都已经成熟。 谢晚按照书上教的方法,夜里在空间中偷偷炮制了,准备拿到中药堂去卖。 到了中药堂,谢晚拿出那些中药材,问柜员这里收购药材不。 柜员眼皮都不抬的说,“出门左转,去那边的收购站。” 谢晚知道现在的商店,制度都比较僵硬,她也无奈,只好问柜员有银针卖没有。 柜员总算抬起了头,好奇的问:“你懂针灸?” 谢晚不愿跌面儿,大言不惭道:“懂一点。” 柜员年龄也不大,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目光上下审视着谢晚撇嘴,“你糊弄人的吧,这么年轻,你哪学的?” 谢晚觉得莫名其妙,怼道:“我自学的不行吗?” 柜员对她没了兴趣。 不过因为搭了两句话,也比刚才态度好了一点,说道:“前两年说那东西是封建残余,不准卖了。 你要找银针,只能想办法从那些中医世家寻摸了。” 谢晚觉得这小伙子话里有话,她从口袋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塞给小伙子说:“同志,请你吃的。你跟我说说,具体哪里可以换到呗。” 店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小伙子也不客气,剥开糖纸,将糖丢到了嘴里说:“看你是个敞亮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我家以前就是搞中医的,你学这个没用,我爹,我爷爷,学了一身本事,有什么用呢? 你要真想要,我家倒是还留着一套银针,你给我三十块钱,三十斤粮票,换给你。” 这价格应该算是相当的昂贵了。 谁叫现在这东西难买到呢。 小伙子如此开价,怕也是有点将谢晚当冤大头的意思,一般人肯定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 谢晚上次卖玉米,得了两百斤粮票,现在她一点都不缺钱和粮票。 听小伙子这么说,她立即就表示了同意:“行,咱们怎么换?” 小伙子愕然,他还等着谢晚还价呢。 这就答应了? “你帮我看一下店,我这就回家去给你取。” 小伙子飞奔去了后堂。 原来他家就住在这个中药堂的后面。 谢晚估计这个中药堂说不一定以前都是他家的,现在被公私合营了,这小伙子才能有资格在这当柜员。 谢晚在店里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小伙子怀里鼓鼓囊囊的回来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伙子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檀木盒子。 光看这个盒子,谢晚就觉得自己赚了。 盒面上雕刻有杨柳晓风残月,极其古朴,这根本就是个古董嘛。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已经变色的丝绸,展开后,整整齐齐的四十九根银针,锃亮如新。 可以看得出来,这套银针的主人,十分的爱惜,经常打理,才会没有被氧化。 谢晚问:“这套银针,你换给我,你真的能做主吗?” 一看这小伙子就不像是这套银针真正的主人。 小伙子眼神稍微有点犹豫。 而后见他一咬牙说:“当然能做主。这是我爷爷的旧物,我爷爷都不在了,他就我一个孙子,他的东西自然归我。” 听他如此说,谢晚这才将钱和票都给了小伙子。 小伙子接过钱和粮票后,很是高兴。 他指着门外说:“你刚不是要卖药材吗,你快点去,他们下班得早。” 谢晚将银针盒子放进了空间。 她用意念探进空间看了一眼,空间里围绕着这个盒子,灵气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 看来,这真的是一件古董。 第68章 买生药 谢晚从中药堂出来,直接去了收购站。 她空间里的那些中药,品质都是特别好的,一拿出来,负责鉴定的工作人员,就直接给了特级的分级。 “我们要登记这些中药材的来源。” “是我在大山里采摘的。” “产地。” “西林山。”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一眼谢晚说:“西林山里确实有这几种药材,但是这药材的品质这么高,倒是少见。” 谢晚说的西林山,就是任家村后面的那座山。 这些药材本来就是她从那里移栽的。 “这用的是古法炮制,是你自己炮制的?” “是的。” 药材跟粮食不一样,药材很多都生长在大山深处,只能靠个人进山采摘。 所以药材的收购,没有粮食收购那么多的限制。 农民也可以进山采摘了拿到收购站来卖。 工作人员做了简单的登记后,给谢晚按照每样药材的收购价格,计算了金额。 因为是第一次种植,数量很少,谢晚一共卖了十五块钱。 但药材的单价,已经远远的高于粮食了,卖起来还方便。 谢晚决定以后在空间大量种植药材。 谢晚问收购站的工作人员:“请问你们知道哪里可以买到药材种子吗?” 收购站的人摇头:“我们这里收的,有生药也有熟药。 但是却不收种子。” 谢晚突然就想到了个主意。 她问工作人员,一般老乡们来卖药,都是什么时候。 得知一般都是大清早后,谢晚决定明天过来看看。 当晚,谢晚就进了空间。 她捧着那套银针爱不释手。 这套银针既然是古董,说不一定传承了好几代人了。 谢晚在针盒上找到一个篆刻的印章,好不容易辨认出了上面的字——徐春甫。 谢晚吓了一跳。 她立即跑到书房里,找出一本《古今医统》,一看上面的印章,一模一样。 这套针竟然是明代大医徐春甫的? 徐春甫,明代医学家,字汝元,号思鹤,曾在太医院任职。 着有《古今医统》、《内经要旨》、《妇科心镜》、《幼幼汇集》、《痘疹泄秘》等着作,其中以《古今医统》影响相对较大。 这些书,空间的书房里都有。 谢晚想到了创造翡翠首饰这套空间法器的谢必安,据说生前就是明朝人。 空间里那么多徐春甫的医书,可见徐春甫在明朝时期名气有多盛。 难怪她将这个针盒丢进空间的时候,会引起灵气漩涡。 外面种植的水稻和玉米,也被加速生长了一大截。 谢晚怀着崇敬的心理,将这针盒奉在了案台上,恭恭敬敬的向针盒鞠了三个躬。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认真学习针灸术,方能不辱没了这套神针。 第二天谢晚就逃了课。 她一大早守在了收购站的门外。 看见一个农村妇女背着背篓准备进收购站。 谢晚拦住了人家:“大嫂,你背篓里面的生药能给我看一看吗?” 农村妇女看谢晚,一副学生打扮,也没有多大的警惕心。 “姑娘,你看它作甚?我还急着进去卖了药,换了钱赶去集市呢,你可别耽误了我的功夫。” 谢晚说:“大嫂,你背篓里面的生药有带根的吗?有的话我高价向你收购。” 农村妇女一听就卸下了背篓。 “有的有的,你自己选一选。” 谢晚看见背篓里主要是马齿笕。 马齿苋非常的常见,路边、菜园子里、山里如今几乎是随处可见。 这草药不值钱。 但谢晚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还是从背篓里挑了几株带根的。 “大嫂,我就要这几株,给你两毛钱可以吗?” 农村妇女高兴的说:“可以可以。” 她这一背篓马齿笕,卖到收购站,也只能卖一块钱左右。 谢晚才拿几株,就给了两毛钱,她赚了。 谢晚借着机会攀交情:“大嫂,你哪个村的?” “我江口的。” “你们那边还有别的中药生长吗?” “有啊,山里有大喇叭花(曼陀罗)、鬼针草、苦菜…… 反正挺多的,好多我都不记得名字,有些也不认识。” 谢晚说:“大嫂,要不这样,下次你帮我把你们那里的草药,整株连根拔过来。 每个品种一两株就可以了。 不管有用没用,我每个品种给你一毛钱,你看怎么样?” 农村妇女一脸惊诧:“啊?姑娘,你要这些做啥?” 谢晚编了个理由:“我正学习中要鉴别呢,只能看书,没有实物记不牢。 大嫂你就帮帮我吧。 我下个星期五一样的时间在这等你,行不?” 农村妇女一脸狐疑的问:“你真要?你不会我挖了来,又不要了吧?” 谢晚摇头:“不会的,我给你看我学生证。 要是我耍赖,你就上我学校找我。” 农村妇女一想,她们村的草药,起码有几十种,一样一株,岂不是就好几块钱。 “行,大妹子,我姓赵,我下个星期给你带来。” 谢晚谈好了赵嫂子,又拦了另外几个来卖药的老乡。 以同样的方法,约了人家下个星期将他们本地的草药,连根整株带来。 离开了收购站,谢晚原本准备回学校上课。 谁知路过中药堂时,稍稍缓了一下速度,就看见卖给她银针的那个小伙子,蹲在门口,一看见她,大喊道:“我总算等到你了!” 谢晚停了车,小伙子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谢晚。 谢晚迷惑:“你找我做什么?” 小伙子表情有些尴尬:“同志,跟你换的银针,你能还给我吗?” 第69章 传承 谢晚心里一咯噔。 她已经知道了那套银针是明代大医徐春甫的。 她肯定舍不得换回来啊。 “同志,咱们已经完成了交易,你现在又说要换回来,这样不好吧?” 小伙子快哭了:“同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若是不给换回来,我爸非打死我不可。” 谢晚有些不悦:“你卖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清楚? 我当时还问了你是否能做主的。” 小伙子哭丧着脸说:“这是我爷爷的遗物,平时也被束之高阁,我怎么想得到我爸会查看呢?” 谢晚不想还,她故意说:“这针我已经送别人了,我也没办法。” 小伙子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的蔫了:“完了,完了……” 谢晚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实在是喜欢那套针。 听这小伙子说,平时在他家也是被束之高阁,那么还不如给她用呢。 就在这时,从中药堂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几岁的 男人。 “徐怀仁,你不好好上班,跑外面去干嘛?” 那个小伙子惊惶的又拉住了谢晚,指着谢晚对中年人说: “爸,就是这个女同志,换走了咱家的银针。” 谢晚有些尴尬,但她又没偷,又没抢,正常交易,也犯不上心虚。 中年人一听是谢晚换走了银针,立即快步走了过来,急切的说:“姑娘,麻烦你一定要将那套银针还给我们。” 说完还深深的给谢晚鞠了一躬。 “叔叔,你不用这样。”谢晚十分为难。 中年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徐杏白,是个中医。 那套银针是我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卖。 姑娘,我加二十块钱,你换回来给我们行吗?” 谢晚还是舍不得,但她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中年人,怕就是徐春甫的后代子孙了。 若是强留下人家的传家之宝,似乎也不太地道。 谢晚犹豫着说:“徐叔叔,我想学针灸,好不容易才寻到这套银针。 我实在不想再换回来。” 徐杏白一听谢晚想学针灸,眼睛一亮。 这些年西医盛行,如今想学中医的人,实在太少了。 “姑娘,你学过中医?” “嗯,我一直在自学。” “我就是中医。姑娘,若是你不介意的话,能跟我回药堂聊一聊吗?” 谢晚一直只是在空间看书,也积累了很多的问题,一听徐杏白如此说,当然乐意。 回了药堂,两人坐在了看诊用的案台两侧。 一些老街坊还是更相信中医,偶尔徐杏白会在这里看诊。 “姑娘,那套银针的事咱们先不说,我能问问你自学到什么水平了吗?” 谢晚将自己看过的书一一报了名目。 徐杏白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她是真的看过这些书。 “我方便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中医的?” 谢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之前只学过兽医,是最近两个月,才找到这些书,便看入了迷。” 徐杏白眼中的光彩更亮了。 他试探性的问:“姑娘,你现在还是学生?你家是哪里的?” 谢晚怕人家追着她讨要银针,不肯说。 徐杏白见谢晚误会了,这才解释道:“姑娘,你别怕。 我只是想问问你,想不想跟着我学中医?” 谢晚张大了嘴,下巴都快错位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一直闭门造车,就缺个师傅指点,这师傅还自己毛遂自荐,砸到她面前来了? 徐春甫的后代,肯定医术不会差,她不愿意才是有毛病。 谢晚二话不说,手伸进了挎包,实际是从空间取出了那个针盒,双手奉上。 “您要是肯收我为徒,教我中医,这套针盒,就完璧归赵。” 徐杏白笑呵呵的说:“好,针盒你先拿着,免得你觉得我骗你。 等我教了你真本事,你再还给我不迟。” 谢晚突然觉得徐杏白这人,做事还真敞亮。 她保证道:“师傅,我一定会保管好这套银针的。 我现在想学针灸,先借来用用。 等我寻到替代的了,我就还给您。” 徐杏白也觉得谢晚这孩子不错。 徐怀仁一直悄摸摸的在柜台那边偷听。 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了,跳了过来,指着谢晚说:“你这个骗子,你刚才还骗我说把银针送人了!” 当面被人戳穿谎言,谢晚也有些尴尬。 徐杏白却站了起来,一脚踹到了徐怀仁的膝盖上,骂道:“你个败家子,连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都敢拿出去卖! 若不是……咦,徒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师傅,我叫谢晚,你叫我小晚就行。” 谢晚看徐怀仁被他爸踹得跪在了地上,正对着自己,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客气的说:“师兄,哪能让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呢?” 徐怀仁拍掉了谢晚的手,怨念深重的啐道:“谁给你行礼了?别叫我师兄!” 谢晚站直了去看徐杏白,徐杏白一脸嫌弃的又用脚尖踢了踢自己的儿子,骂道: “小晚有礼貌,叫你师兄,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 徐怀仁从地上爬了起来,溜到了一边,恼怒的说:“我怎么不配了?好歹我也跟着爷爷学了十几年,怎么着都比她有本事。” 徐杏白指着徐怀仁说:“大言不惭。你居然说自己配,那你俩比比。 《古今医统》是咱家先祖所做,你背来听听。” 徐怀仁哑了,他背不出来。 徐杏白看了眼谢晚,谢晚不厚道的开始朗声背了起来: “予尝谓造化者,万物之司命;君人者,三才之司命;典校者,文章之司命;将帅者,三军之司命;而医也者,又自天子以至庶人者之司命也……” 幸好昨晚发现了那套银针是徐春甫所有后,谢晚就看了一夜《古今医统》。 修炼了空间里的那些功法后,她的记性越来越好,基本能做到过目不忘。 等她背完序言,徐杏白满意的颔首:“小晚,可以了。” 徐怀仁脸色很难看,嘟囔道:“现在背这些书,还有什么用?” 徐杏白气得又想揍人,对谢晚说:“小晚,你告诉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背这些书有什么用。” 谢晚只说了两个字:“传承。” 徐杏白突然就红了眼圈,哈哈大笑:“对,就是传承。 小晚,你跟我进来。” 谢晚跟着徐杏白去了后堂。 “咱们这药堂,原来叫做春甫堂。 解放后才改的名字。 我们一家人都住在这后面的阁楼上。” 谢晚跟着徐杏白,穿过了一个四合院,这里住着几十户人家,可能以前这些房子,都是徐家的。 拐到最里面,爬上一个木质的楼梯,上了阁楼。 这里才是徐家父子住的地方。 “师傅,你们家……” 谢晚觉得既然是公私合营,那 至少应该给徐家后人留足居住空间吧,真没想到徐家竟然会住阁楼。 徐杏白惨淡一笑:“刚解放时还好,我家三代同堂,给留了两个厢房。 前几年,你师爷被批斗,拉去下放,去年过世了。 红卫兵来家里抄过几次,楼下也搬了人家进来,家里就剩我们爷俩了,挤挤也能住。” 谢晚没敢问师娘呢。 徐杏白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黑白照片说:“小晚,这就是你师爷。 没有香烛,你给他鞠个躬吧。” 谢晚抬头看见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的照片,跟她想象中的大医风范,气质相当符合。 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 徐杏白说:“我突然决定收你为徒,你肯定觉得奇怪。” 谢晚点头,她确实觉得徐杏白的决定来得有点突然。 她不相信仅仅是为了拿回那套银针。 徐杏白眼中噙泪,望着老人的遗照说: “我爹临终前,给我写了一封信,托人转交给我。 他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徐家的医术,断了传承。 他甚至叮嘱我,可广收徒,外姓亦无妨。 只有多几个传人,才不会让这治病救人的法门,毁在历史的动荡中。 这也是他在农场最后的日子,日思夜念的事情。 你师兄没有学医的天赋,也心不在此。 小晚,你想学中医,而且你还很勤奋,自学两月,就能有所进益,正是我在找的传人。” 谢晚的眼睛也红了。 她来自后世,她深知在这一场运动中,断了多少的传统文化的传承。 师爷的深谋远虑和拳拳之心,让谢晚动容,也为之心酸。 她郑重的说:“师傅,师爷,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一定将你们教我的医术发扬光大。” 谢晚跟徐杏白约好了,以后每个星期四下午,学校不上课,都到这里来学习中医。 等谢晚走后,徐怀仁一脸了悟的对徐杏白说: “爸,你真狡猾。 你收她当徒弟,就能不花钱将咱家的银针要回来。 高,实在是高!” 徐杏白气得眉毛乱颤,骂道:“你个龟儿子,我徐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市侩小人? 跟你明说,谁能继承徐家医术的衣钵,那套银针就会传给谁。 小晚若是真的能成气候,将来那套针我就传给她!” 第70章 神秘老农 到了周末,谢晚跟秦牧野约好了在宿舍见。 到了筒子楼下,看见院子里堆着十几袋水泥和石英砂,还有一大堆的沙子。 好几个孩子在沙堆里玩耍。 张晓兰在楼上喊她家孩子:“小刚,你们不要将秦叔叔家的沙子搞得到处都是。” 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抬头冲着楼上喊:“妈,你别喊,是秦叔叔让我帮他看着的。” 张晓兰看见了谢晚,招手喊道:“小谢,你来啦?吃早饭没?” 她这一嗓子后,楼上楼下都探出了头,好几个嫂子要叫谢晚去她们家吃早饭。 谢晚笑着一一婉拒。 上了楼,到了门口,谢晚看见秦牧野跟几个战友正在说哪些地方怎么弄。 秦牧野看见谢晚,嘴笑成了月牙形,“小晚,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叫你晚点过来吗?” 秦牧野知道周末谢晚要睡懒觉,叫她中午前过来,现在才早上八点多。 谢晚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来帮帮忙。” 那几个来帮忙的战友,全都在向谢晚行注目礼。 其中有两个还是谢晚认识的。 丁旺和吴军在牛尾村抓特务时,就见过谢晚了。 秦牧野一介绍,几个兵哥哥齐刷刷的冲着谢晚行礼:“嫂子好!” 谢晚羞得脸都红了。 她知道这几人都是跟秦牧野关系不错的。 她说:“你们都比我大,大家还是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叫我小晚吧。” 秦牧野招呼着大家干活,对谢晚说:“外面的墙我前两天已经利用晚上的时间刷过了。 今天就是给卫生间铺瓷砖,还有弄地面了。 我们人多,争取一天弄完。” 谢晚把自己知道的水磨石的铺法,都告诉了秦牧野。 秦牧野又去找人打听了,还去借了打磨工具回来,准备自己铺水磨石地面。 体力活谢晚也帮不上忙。 她说:“我去买菜给大家准备午饭吧。” 秦牧野从兜里抓了一把钱和票给谢晚。 谢晚说不用,看秦牧野坚持,也就不跟他争了。 谢晚骑着自行车出了家属院,直奔附近专门为部队家属区开设的菜市。 秦牧野给的票子里,有两斤肉票。 谢晚全买了半肥半瘦的带皮五花肉。 看见卖草鱼的,五毛一斤,不要鱼票,谢晚当下指着盆子里最大的一条“草棒”说:“给我称一下这一条。” 足足十八斤,营业员用草绳子串在鱼鳃上,递给谢晚时,鱼有她半人高。 有其他的顾客看见了,问谢晚:“姑娘,这么大的草棒,你家吃得完吗?” 谢晚笑笑说:“家里人多。” 拎着这条鱼,谢晚又去到副食店买了调料,去粮店打了一斤的油。 现在的油都是散装的,幸好她空间里有空瓶子。 谢晚没有买米,她觉得蒸饭太麻烦了。 她空间里还有玉米棒子,可以当主食。 回到家属区外面,谢晚避开人,从空间里抓出来几十根玉米棒子,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 她用麻袋装着,托在自行车后面,推入了家属区。 刚走几步,就碰到了王团长的爱人。 “小晚,你怎么买那么多的东西?” 王团长的爱人叫郑莉,跟时芸的关系不错,经常到谢家串门。 谢晚不待见时芸,倒也不会株连大院里其他跟时芸交好的军嫂。 更何况王团长是秦牧野的上级,上一次她卖玉米的时候,还帮了她的忙。 “郑婶儿,我买的菜。” 谢晚客气的打着招呼。 郑莉是个热情的性子,凑过来随手翻了一下那只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嘴里念叨着: “怎么买这么多?哎哟,这黄瓜真水灵,还有这藤藤菜,到这季节了,怎么还这么嫩? 小晚,你哪买的?” 谢晚指着外面说:“刚在市场外面碰到一个农民,推着车在卖,我就多买了一些。” 上一次郑莉在谢家见到这些水灵的蔬菜,就追到了家属院外面想买。 这下一听谢晚说那个老农又来了,当下就双腿生烟,边跑边喊:“小晚,不跟你说了,我也去买点。” 谢晚看着郑莉的背影,欲言又止。 哎…… 下次帮她带点吧。 谢晚回了筒子楼,这一车的肉和菜,立即引起了军嫂们的注意。 “小谢,你这是要开火做饭了啊?” “小谢,你需要蜂窝煤,就拿我家的。” “我家的锅借给你……” …… 谢晚原本还准备放下菜后,就再出去一趟,先把谢家那只多余的锅拿过来用用,再借点碗和蜂窝煤过来。 谁知这些嫂子们太热心,大部分做饭需要的东西,就在筒子楼里,就都借到了。 张晓兰的丈夫江营长跟秦牧野关系好,在谢晚离开后,也在帮着秦牧野干活。 谢晚干脆跟张晓兰说:“嫂子,你们家今天中午就跟我们一起吃吧,我直接借用你家的灶可行?” 张晓兰说:“你用你用,吃饭就不用了,我家自己弄。” 谢晚坚持,张晓兰最后说:“那行,我跟你一块儿弄。” 看见谢晚拿出来的这些蔬菜和玉米,大家都赞不绝口。 又有几个人要跑去集市外面买。 谢晚慌忙阻止:“大家不用去了,我走的时候,那个老农的一车菜已经快卖完了,现在肯定已经走了。” 谢晚本来就从空间里拿得有点多,每家分了几根玉米,送了两根黄瓜或者青菜。 筒子楼里像过节一样,嫂子们个个脸上都笑容绽放,直说小谢大方。 只不过,从这天以后,那个“神秘老农”的存在,就被传开了。 每到周末,家属区的军嫂们,就到处寻找那个卖菜的“神秘老农”。 第71章 为什么是我犯错误? 有了张晓兰的帮忙,谢晚一顿饭做得得心应手。 五花肉她就着蒜苗炒了个回锅肉。 那条“草棒”被剁成了块,做了家常水煮鱼。 因为鱼太大,足足装了三个脸盆。 还有各种蔬菜,几十根玉米。 到了中午的时候,大家都挤在张晓兰家吃的饭。 来帮忙的战友一共有六个,男人坐了一桌。 张嫂子的家人和谢晚坐了一桌。 江营长还拿出了两瓶“尖庄”,请战友们一起喝。 江营长给大家满上的时候说:“五粮液虽好喝,尖庄更有性价比。咱们老百姓,还是喝尖庄实在。” 秦牧野推辞说自己不喝酒。 被战友们群嘲了。 “牧野,你不会是当着小谢的面,就不敢喝酒了吧?” 秦牧野羞答答的拿眼神去瞟谢晚。 谢晚唇角一抽,这家伙的眼神,怎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啥时候不让他喝酒了? 谢晚只得硬着头皮说:“喝吧,可是别喝醉了。” 秦牧野立即笑眯眯的说:“我只喝一杯,保证不会醉。” 战友们又开始起哄:“这还没结婚呢,就成耙耳朵了!” 秦牧野冲着谢晚又飞了一个眼神说:“我家小晚只要乐意管我,我就高兴!” 众人哄笑。 谢晚涨红了脸。 该死的,这家伙这是故意借机在众人面前秀恩爱吧? 不过谢晚羞归羞,听了这话心里确实甜滋滋的。 吃过了饭,男人们继续干活。 一直到傍晚时分,活基本都干完了。 尤其是那水磨石的地面。 因为没有电动的砂轮,只能靠手工打磨。 若不是他们人多,一天时间还真的干不完。 现在就等地干了。 等战友们都走了,秦牧野锁了门,送谢晚回家。 谢晚将自己画的组合柜的图纸给了秦牧野。 “牧野,你帮我找一下木匠,打家具的钱,我来出。” “不用,我这几年的津贴都存着,完全够了。” 谢大宏已经告诉了谢晚,等她决定好结婚的日子后,就给她一千块钱当嫁妆。 谢晚琢磨着一千块钱打家具,买现在流行的“三转一响”,应该完全够了。 “不用,这钱是我爸出。” “谢师长现在对你挺好的。” “还行吧,不过我可没原谅他。” …… 两人边走边聊天,谢晚情不自禁的就挽住了秦牧野的胳膊。 秦牧野立即就身体紧绷了起来。 他话也不说了,僵硬的迈着步子。 谢晚说了好几句话,都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才反应过来。 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谢晚乐了。 她杵了一下秦牧野的胸膛,嘲笑道:“中午不是还脸皮厚得当众秀恩爱吗?怎么现在害羞了?” 秦牧野脸红到了脖子,倔强的反驳:“谁害羞了?” 两人正好走到一棵树下,光线昏暗,谢晚停下了脚步,指着秦牧野的嘴唇说:“没害羞,就让我亲一下?” 秦牧野紧张的四下环顾,然后说:“小晚,等领证后吧。” 谢晚知道现在的人封建,她切了一声,踮着脚尖,在秦牧野的脸上亲了一下。 秦牧野眼睛瞪得牛大,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 谢晚看见他这副样子,更加好笑,抬手勾了一下他的下巴,笑道:“傻了?” 秦牧野突然醒悟过来,拉着谢晚就躲到了树后阴影里。 谢晚以为他这是得了好处开窍了,要带着她躲树后来一场激吻呢。 她刚才不过是开玩笑。 真要来一场激吻,她也害羞啊。 不过心里好期待…… 两人挤在了树后,谢晚望着秦牧野,秦牧野望着外面路上。 谢晚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的吻落下。 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心想这家伙肯定还是没胆。 睁开了眼睛准备主动出击。 就听见秦牧野冲着她嘘了一声说:“别说话,有脚步声。” 等了一会儿,路上有两个人经过。 秦牧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谢晚将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了掌心之下,他心跳得好快。 “小晚,不要乱摸。” 秦牧野钳制住了谢晚的手。 等那两人走远了,秦牧野才长喘了一口气,对谢晚说:“走了,咱也走吧!” 谢晚懵了:“你拉我进来,就是怕人看见?” 秦牧野别扭的说:“小晚,咱们毕竟还没领证,被人看见了,是要犯错误的。” 谢晚气得跺脚:“那就领吧! 没个证,我亲一下我男朋友,跟做贼一样。” 秦牧野狂喜:“小晚,你同意领证了?” 谢晚刚不过是说气话,被他这么一问,又冷静了下来。 “领什么领?我还没毕业呢,等我毕业再说吧。” 秦牧野狡黠的问:“是不是只要拿到毕业证,就可以领证了?” 谢晚不疑有他,点头:“嗯,毕业就领证。” 秦牧野说:“这好办,下个月就要开始招兵了。 只要你选上了,学校就可以提前让你考试,颁发毕业证。” 谢晚惊诧:“还可以这样?” 这也太神速了。 谢晚有些反应不过来。 要不要参加招兵,她还没想好呢。 “秦牧野,我以后想学医的。” “正好啊,这次招的女兵,就有一部分是要扩充医疗队的。” “我学的中医。” “关系应该不大吧,而且你进入部队后,将来还能被举荐去军医大。” 谢晚一想也对,现在社会上的大学都只招工农兵大学生,进入部队,争取被推荐上军医大,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谢晚想通了要参加招兵。 她感觉自己又被秦牧野套路了。 谢晚点着秦牧野的胸脯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都算计好了的? 你就那么着急结婚吗?” 秦牧野有些心虚,他小声的说:“小晚,我还不是担心,咱们若是不快点结婚,我怕你犯错误。” 谢晚柳眉倒竖,质问道:“为什么是我犯错误?” 秦牧野眼尾上挑,眼中脉脉含情的说:“因为我发现你每次看见我,都想耍流氓啊……” 第72章 偷窥 谢晚回到家后,一个人躲进房间里,上下扑腾了半天,脸还烧得慌。 “哼,秦牧野,说我耍流氓?有种结婚后你不对我耍流氓!” 谢晚气呼呼的咬牙哼哼道。 她挠了挠头皮,觉得有些发痒,今天忙了一天,身上也汗津津的。 她下楼烧水准备洗头洗澡。 家里的人都睡了。 谢晚足足烧了三壶热水,放进了卫生间。 刚要进去洗澡,就听到楼梯上跑下来一人。 是范勇。 “这么晚了你洗澡?” 范勇光着个上半身,挡住了卫生间的门。 谢家这房子最不方便的地方,便是除了谢大宏和时芸住的主卧外,其他房间都没有卫生间。 其他人要上厕所,都得到一楼这个共用的卫生间来。 看范勇的样子,要上厕所。 大晚上的,谢晚也不想跟他起冲突,让开了路说:“你快点,我洗不洗澡关你屁事。” 范勇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谢晚等在了外面。 这几日说来也奇怪,时芸和范勇对谢晚的态度突然好了起来。 时芸不仅没有再对谢晚阴阳怪气,碰到的时候,还会关心她几句。 谢晚自然是不会给什么回应的。 但时芸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人前人后,都在扮演一个尽责的后妈角色。 今天晚饭的时候,甚至提议要带谢晚和范红霞去做一身冬装,怕天气凉了后,来不及做。 谢大宏对此非常的满意。 他认为是自己那日发脾气,和后来教育时芸,收到了成效。 就连范勇,见到谢晚虽然很少有笑脸,但是都客气了很多。 谢星还扯着谢晚的衣服蛐蛐过:“范勇这肯定是被姐夫揍怕了。” 谢家这几日难得的风平浪静起来。 谢晚却觉得时芸母子,肯定心里憋着坏呢。 范勇从卫生间出来后,目光在谢晚的身上打量了一下。 谢晚觉得那目光让她很不舒服,低声吼了一句:“看什么看?” 范勇“切”了一声,跑回楼上去了。 谢晚这才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好,开始洗头。 谢晚原本是可以进空间洗的,但是空间里有残魂,虽然那个残魂长期号称自己在睡觉,但她还是膈应。 所以谢晚从来没有在空间洗过。 卫生间里有一扇换气窗,对着外面的院子。 窗子开在墙的顶部,比人高,所以长期都是虚掩着的。 谢晚头发长,她先调好了水开始洗头。 谢晚洗完头后,刚想脱了衣服继续洗澡,目光扫过了那个换气窗。 虽然是晚上,但是外面有月光。 谢晚看见了窗子外的槐树。 突然一个念头就冒进了她的脑袋里。 万一有人爬到那棵树上,岂不是就能看到卫生间里的人了? 谢晚想到了刚才范勇的目光。 她心里犯膈应,躲到了视线死角放出了小吱。 小吱顺着换气窗爬出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了院子里有重物掉落的声音。 谢晚已经穿好了衣服,从空间里取了一根锄头,到了院子里。 看见地上的人影,谢晚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人影一顿乱打,口中大喊:“抓贼啦!” 地上的人是范勇。 他刚才突然就鬼迷心窍,一想到谢晚在卫生间洗澡,就抑制不住的心痒痒。 他住在谢家的时间可比谢晚长。 他早就知道爬上院子里的那棵槐树,就能看见卫生间里面的情况。 谢星已经睡着了,范勇蹑手蹑脚的跑到了院子里,爬上了树。 他看见了谢晚在洗头,可惜还没脱衣服。 光是看见谢晚弯着身子,撅着屁股洗头的样子,范勇就咽了无数次口水。 “这臭娘们人虽然讨厌,但是长得是真不错。比兵团那些女知青,更够味!” 他正趴在树上看得起劲,突然一只耗子从一边的树丫上扑到他脸上,抓了他一把。 范勇惊吓之下,摔下了树来。 谢晚的锄头毫不留情,范勇被打得哀嚎,喊着:“住手,是我,是我!” 谢晚装作没有听见,继续抡锄头。 直到谢大宏跑出来,脚踩在了范勇身上,谢晚才住了手。 “爸,我刚才在卫生间洗头,发现窗外有人趴在树上偷窥。 就是这个贼!” 范勇已经被谢晚打得面目全非,形似猪头。 谢大宏一时也没有认出来。 谢大宏一脚踹了上去,骂道:“竟然敢偷到老子家里来了,小晚,回屋里打警卫室,让他们来个人。” 地上的范勇喊道:“谢叔,误会,是我,别叫警卫。” 一旦叫了警卫,这事就闹大了。 谢大宏一听范勇的声音,也是一愣。 “小勇,是你?你这个畜牲,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 谢大宏这次真的怒极了。 自己的继子,居然偷看自己的亲生女儿洗澡?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这个师长,怕是都没有脸再在师里呆下去了。 谢大宏因为是继父,从来没有打过范勇。 但是这一次他忍不了了。 谢大宏一把抓过谢晚手里的锄头,就朝着范勇的身上抡去。 他也没问谢晚这锄头哪里来的。 谢大宏的力道,可比谢晚更大。 范勇被打得满院子滚,哀嚎声响彻大院。 时芸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跑了出来。 “老谢,住手,小勇再犯错,你也不能这么打他。” 谢大宏根本就不理时芸。 他一直打得范勇没了声,才停下了手。 时芸趴在范勇的身上,哭道:“谢大宏,你好狠的心。我儿子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打他。 你这是要将他打死了,我跟你没完!” 谢大宏啐了一口这对母子,骂道:“明天就带着你的混账儿子,给我滚出去。” 说完,谢大宏拉着谢晚回了屋。 “小晚,这件事情,爸爸一定替你做主。” 谢大宏气得大喘气。 谢晚问:“爸,这个范勇竟然是这种人,我之前听说,你要将他调回二师来。 你可小心了,他若是以后犯了错误,可是会连累你的。” 谢大宏瞪着眼说:“他还想进我们二师,做梦!” 通过这件事,谢晚已经完全能猜到前世原主是如何被时芸母子陷害的了。 肯定是范勇想猥亵原主,却反咬原主一口,谢大宏偏信时芸母子,才会将原主赶了出去。 范勇只要调不回来,就只能回兵团去。 谢晚绝对不允许他留在家里。 第73章 工作组 范勇是真的被打狠了,已经晕了过去。 最后是时芸将范红霞叫了起来,将范勇弄进屋的。 时芸还想带范勇去医务室。 谢大宏不允许。 “他做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还想出去丢老子的脸? 你要是敢带他去医务室,就带着你们姓范的一家人给老子滚。” 时芸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坚决不肯相信,非要说是谢晚陷害范勇。 谢大宏指着外面院子说:“他自己从那棵树上掉下来,小晚怎么陷害他?” 时芸还想狡辩:“也许小勇爬树是因为别的原因。” 谢大宏冷笑:“你自己生了个畜牲,少来玷污我谢家。 等他伤好点,就给我滚回兵团去。 若是他敢继续在家逗留,我就给兵团的领导打电话,治他一个逃兵的罪。” 谢大宏又看见了范红霞,指着范红霞说:“还有你女儿,明天也回知青点去。 街道天天来找,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 范红霞委屈得快哭了,哀求道:“谢叔,我不回知青点去。” 她跑过去拉着谢晚求情:“小晚,你帮我跟谢叔说说好话。 我可一直没有害你。 我还把我的衣服和钢笔都送你了……” 谢晚觉得范红霞最近是真的挺老实的。 不过她也不想帮范红霞,毕竟范红霞一开始还叫了徐兵来恐吓她。 谢晚甩开了范红霞的手说:“你哥这个畜牲惹了我爸生气,我也不敢劝。 除非你哥滚了,否则我爸的气消不了。” 范红霞这次是真的恨上了范勇。 都是他连累了自己。 时芸看这次谢大宏是真的铁了心,只能坐到地上撒泼打滚。 可无论她怎么撒泼,都无济于事。 谢晚回了自己房间,谢大宏也回屋睡觉了,根本就没人理睬她。 范勇晚上就开始发起了高烧。 时芸自己跑到了医务室,去求了值班的医生过来给范勇看伤打针。 第二天谢大宏知道了这事,没说什么,但却再次警告时芸,早一点将范勇送走。 白天谢大宏上班去了。 谢晚也上学去了。 时钰被时芸一个电话叫到了谢家。 “小钰,你快点帮姑姑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范勇醒来后,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爬到树上去偷窥谢晚洗澡的。 “是那个丫头故意陷害我!” 时芸气得点着范勇的额头骂:“她怎么陷害你,她能指使你去爬树?” 范勇一时也想不出对答,闭眼装睡。 时钰挺瞧不起范勇的,觉得他就是没脑子,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姑姑,要不就让表哥回兵团吧。” 时钰觉得范勇除了走,也没别的选择了。 而且他留下,还会继续连累其他人。 范勇急忙睁眼,固执的吼道:“不,我不能回兵团。” 时钰一下子就起了疑心,问:“表哥,你是不是在兵团那边出了什么事?” 范勇支支吾吾,“没,没有什么事……” 时钰说:“表哥,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最好说实话。 我们也好帮你。 若是真没什么事,你回兵团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现在姑父在气头上,是绝对不会帮你办调动的。” 范勇纠结之后说:“我真的不能回去。 听说中央派了工作组,下到各地的兵团查一些事。 我现在若是回去,就撞枪口上了。” 时钰不解:“中央派工作组到兵团查的事,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范勇最初不肯说,最后经不住时芸和时钰的一再追问,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范勇在兵团利用职位之便,迫害了好几位女知青。 他怕工作组查他,逃回的南城。 时钰听完这些事后,蹙眉说:“表哥确实不能回去。” 时钰有前世的记忆。 她记得前世范勇的确在谢大宏的帮助下,调回了南城。 虽然没能回部队,却被安排进了机械厂。 因为范勇已经离开了云南,临行前又恐吓过那些女知青。 那些被迫害的女知青,害怕被报复,也可能是羞于启齿,都没有将范勇的事说出去。 他的这些事情,倒是后来其中一位女知青成了名人后,范勇自己酒后说出来的。 时钰觉得,若是范勇回了云南,很可能事情的走向,就会发生变化。 时芸心急如焚,她一点没有考虑到那些被范勇害了的女知青,反而坚决的维护自己的儿子说:“小勇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 我再去求求你谢叔叔。 你也好好的给他认个错,就算给他下跪,妈也不让你回去。” 时钰摇头:“姑姑,按照你们说的情况,就算表哥和您服软,可能姑父都不会同意表哥留下的。” 时芸急了,抓着时钰的衣袖说:“小钰,咱家就你最聪明,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时钰想了想后说:“这事,除非谢晚松口,还有希望。” 时钰还惦记着谢晚的翡翠戒指。 但是她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谢晚身上已经起了巨大的变化,她怀疑翡翠戒指已经认主。 上一世的谢晚,是在临死前血液浸透了翡翠戒指,无意中才开启空间的。 当时他们正面临拐卖妇女的人贩子的追捕。 谢晚将她也拉进了空间。 后来谢晚死在了空间里。 自己抱着谢晚的遗体,出了空间。 然后她就发现,只要拿着谢晚的残肢,她可以自由的进出空间。 她切下了谢晚的一根手指骨,伪装成了一件骨饰,一直带在身边,从此空间便成了她的。 前世的事,已经很难再复制,她该如何让谢晚信任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再次将自己拉入空间呢? 时钰看向了时芸母子,若有所思。 姑姑和表哥虽然重要,可比起空间,时钰觉得还是空间更重要一些。 第74章 举报信 谢晚放学回家时,正好碰见了准备离开的时钰。 时钰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的提醒道:“小晚,这段时间你小心一些。 我害怕我姑妈和表哥,会狗急跳墙。” 谢晚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时钰竟然会提醒自己提防她的姑姑和表哥? 谢晚直觉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时姐,你既然如此说,那肯定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我爸那,说个清楚如何?” 时钰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我只知道,我表哥不想回云南,他们恨上你了。” 谢晚呵呵一笑:“他们恨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值得你专门提醒一下,你肯定知道他们的计划。”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猜的。 总之你小心一些吧,我先回医院了。” 时钰怕谢晚拉着自己去找谢大宏,或者在时芸和范勇面前暴露自己,着急的离开了。 谢晚不明白时钰为何要提醒自己。 不过时芸母子会算计自己,谢晚倒是早就想到了。 所以,她昨晚就吩咐了小吱,让它安排好几个小弟,随时监听时芸和范勇的动静。 小吱如今已经混成了家属院里耗子的老大。 谢晚连郑莉晚上磨着王团长,下个周末一大早跟她一起去找“神秘老农”这事都知道。 一回到房间,谢晚就将小吱放了出去。 到了晚上,她就知道了白天时钰在来看范勇时,他们三个人说的那些话。 听到范勇在建设兵团干的那些事,谢晚义愤填膺。 她曾经在网上看见过一个报道,这次工作组到各地审查,查出来的受害者,有上万人。 这些禽兽! 据说某省的一名妇科医生,在对被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进行体检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些被推荐的女知青,竟然全都失了清白之身。 而且大多都是发生在体检前不久。 谢晚还看过一个报道,说在新疆建设兵团,一名女知青,因为长得貌美,被兵团的连长看上。 女知青不肯就范。 这位连长就利用职权,给女知青分派了一个极其艰苦的工作。 每天要让她去检查二十几里地外的水库闸门。 女知青差点被活活冻死在路上。 被救回来后,实在是怕了,只好屈服。 这种例子,全国各地数不胜数。 若不是工作组下到各地彻查,不知道还有多少女知青,会继续受到迫害。 “不想回云南,竟然是因为做了龌龊事? 哼,这下可不用工作组查了,我就能给你举报了。 你都不用回云南,在南城就能会被抓。” 谢晚开始趴在桌子上写举报信。 写着写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考验一下谢大宏的政治觉悟。 于是,她不仅给工作组写了举报信,还给谢大宏也写了一封举报信。 为了不被认出字迹,她还特意用左手写的。 字虽然歪歪扭扭了一些,但内容应该能认出来。 第二天谢晚就偷偷的打听了范勇所在兵团的地址番号,将信寄出去给了当地的工作组。 给谢大宏的举报信,她也是通过邮局寄的。 她估计两三天,谢大宏就会先收到。 可惜的是耗子没有听到时芸母子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让谢晚比较好奇的是,时钰没有给时芸母子出主意害她。 谢晚绝对不认为时钰是好人,但她也猜不透时钰到底怎么想的。 连着两天,时芸母子都没有动静。 反而,时芸对谢晚极尽讨好。 甚至,时芸还买了一斤毛线回来,说是要给谢晚织毛衣。 谢晚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 她观察谢大宏的表情,似乎谢大宏对时芸的怒气,也逐渐平息,只是还不待见范勇。 谢大宏催了两次范家兄妹快点走。 时芸装可怜,说范勇的伤还没好,请他宽限几天。 范红霞吓得连着两天都不敢出自己的房间,就怕碍谢大宏的眼,将她送走。 看样子,谢大宏还没有收到那封信。 到了周四,谢晚下午不上课,去了中药堂找徐杏白学中医。 她回家已经很晚了。 得知谢大宏临时去省里开会去了,谢晚并未放在心上。 她照常进了空间修炼。 半夜,小吱突然进了空间。 咬着她的衣服吱吱乱叫。 谢晚自从上次秦牧野踹门后,就习惯了反锁门,每次进空间,也放了小吱在外面放哨。 她在空间里找到了一本驯兽的书,按照书上的方法,已经跟小吱建立了主仆关系。 如此只要有她授权,小吱只要在她身边,就能自由进出空间了。 一听有人在撬她房门的锁,谢晚也不出空间,吩咐了小吱几句,小吱便跑了出去。 虽然谢晚的门是反锁的。 但是范勇还是撬开了。 得知谢大宏要出差后,时芸就让周婶儿回家了。 整个家里就她们母子四人和谢晚。 范勇有恃无恐。 他妈说,只要谢晚跟那些女知青一样,毁在了他手里,谢晚就任由他拿捏了。 到时让谢晚改口,就说是她陷害的范勇,谢大宏就能让范勇留下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 以前这个房间是范红霞的,范勇熟悉这个房间的布局。 他向着床边走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床上的一个隆起。 范勇掏出了手上的一把匕首,掀开了被子,低声喊道:“不准喊,否则我杀了你!” 就在这时,无数的黑影扑面而来。 范勇的脸上,身上,脚上,都爬满了耗子。 他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范勇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惊叫声。 第75章 遭贼了 家属院的耗子大军,在小吱的指挥下,对范勇发起了惨绝人寰的进攻。 范勇的眼、口、鼻上,都爬满了耗子。 范勇连惨叫声,都再发不出来了,只能仓皇的四处乱撞。 楼下的范红霞听见了动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缩在被子里念叨:“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时芸去了谢星和范勇的房间,守着谢星。 谢星被惊醒,眯眯瞪瞪的问时芸:“妈,什么声音?” 时芸拍着谢星哄他:“没什么,估计是家里闹耗子了。” 她并不知道家里真的闹耗子了。 她只是在替范勇打掩护。 她以为,这动静是范勇制服谢晚时发出来的。 谢晚从空间出来,一锄头将范勇打晕了。 “小吱,收队! 告诉它们,明天我请大家吃肉。” 屋里的耗子一哄而散。 谢晚开了灯。 小吱威风凛凛的站在范勇的额头上。 “吱吱,我厉害吧?” “厉害,奖励你一块香肠。” 谢晚从空间里拿了一小块事先准备好的香肠丢给小吱。 小吱两只前爪抱着香肠,悉悉索索的啃着。 “你先别急着吃,咱俩来做个实验。” 通过今晚的事,谢晚觉得空间还是有不足。 遇到危险时,她固然可以躲进空间,但是当她再出空间时,还是在老位置。 谢晚觉得可以利用小吱弥补这个缺陷。 她拿出麻醉针,先给范勇打了一针,确保范勇不会醒来。 然后将范勇丢进了空间。 之前残魂将那个翡翠戒指藏在了谢晚的识海,谢晚已经学会了怎么调取。 她取出了翡翠戒指,交给了小吱,说:“等我进了空间,你叼着它,下到院子里去。” 谢晚在空间里等了一小会儿,再出来,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在院子里了。 也就是说,如果让小吱带着翡翠戒指移动,她藏在空间里也就能移动了。 这个发现,让谢晚玩兴大发。 “小吱,是不是这大院里谁家把钱和票藏哪,你都知道?” 小吱傲娇的昂头:“当然,虽然不一定所有人家藏钱的位置,我都知道,但附近几家独院的人家,藏钱的地方,我都一清二楚。” 谢晚扯着唇,笑得很邪恶:“那你就带路吧!” 谢晚又躲进了空间。 一夜之间,军区家属院十户高级干部的家里,都遭了贼。 王团长的爱人郑莉半夜起夜的时候发现,自家藏钱的立柜门开着。 她明明记得睡觉前关好了的。 郑莉开了灯,拉开抽屉,发现家里存的所有票和这个月剩下的几十块钱,都不见了。 “老王,快起来,家里遭贼了!” 徐兵正在酣睡,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 他跳了起来,开了灯。 徐兵最怕耗子。 他觉得刚才肯定是耗子想咬他。 他吓得有些不敢再睡了,抄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满屋子找耗子。 然后他就看见了地上落了一个工作证。 打开一看,云南某某建设兵团的,持有人是范勇。 “范勇的工作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徐兵跟范红霞关系不错,但范勇年龄比他们大,玩不到一起。 范勇最近也没来过徐家。 徐兵想不通这工作证是如何出现在自己房间的。 最近他看了不少侦探小说,他的脑瓜子立即开始运转,想了无数种可能。 他出了房间,四下查看。 闹出的动静,惊醒了他爸。 徐政委披着衣服出来吼道:“你半夜不睡觉,在屋里转悠什么?” 徐兵指着客厅桌上丢着的一根腊肉问:“爸,你觉不觉得家里进贼了?” 徐政委在解放前是在敌占区潜伏过多年的,警惕性高,他立即就觉察出了不对。 “家里进过人!” 徐兵把自己捡到的工作证递给了徐政委。 “范勇?就是老谢家的那个继子?他的工作证,怎么会在你手里?” 徐兵一说自己发现工作证的经过,徐政委就问:“你跟范勇有过节?” 徐兵心虚的摇了摇头。 其实是有点过节的。 范红霞喜欢徐兵。 徐兵知道,但他只把范红霞当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跟大院里其他的小子,没区别。 范勇不喜欢徐兵,更讨厌自己妹妹爱追着徐兵跑。 以前就找茬跟徐兵打过架。 这些徐兵可不敢告诉他爸。 “老谢家的孩子,应该不会做出过份的事情。”徐政委自言自语的说着,还是先去书房检查了一下,还好,他的配枪没丢。 这时,他们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声音是从王团长家发出来的。 王团长打了警卫处的电话,两个执勤的警卫,正在敲他家的门。 铁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很容易就传到了紧挨的徐政委家。 徐政委和徐兵都出来问怎么回事。 王团长站门口跟警卫说话,回了徐政委一句:“家里进贼了,丢了些钱和票。” 徐政委这才跑回屋,叫醒老婆,打开家里藏钱的地方查看。 “没了,怎么都没了?” 徐政委的老婆吓傻了。 家里可放着三百多块钱,还有不少的票啊! “真遭贼了?”徐兵也跟进了他爸妈房间。 “一定是范勇偷的,这个工作证就是证据!”徐兵肯定的说。 徐政委阻止:“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要乱说!” 但徐政委也没有阻止徐兵将那个在自己房间捡到的工作证,交给警卫处。 这一边的动静,很快又惊醒了旁边几家人。 逐渐发现丢了东西的人家越来越多。 值班警卫叫来了保安部的部长。 谢家的门被敲响。 时芸来开的门,她已经回自己房间睡着了。 被吵醒很是不快。 “张部长,老谢不在家,你半夜三更的来敲门,是什么意思?” 张部长也知道谢大宏开会去了。 他为难的说:“时芸同志,这么晚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你方便叫你家范勇出来一下吗?” 时芸心里一咯噔。 今晚她想让范勇害了谢晚,但这事她可不想公之于众。 传出去,这个家谁都没脸。 时芸估计此时说不一定范勇还在谢晚房间里呢。 她为难的说:“太晚了,你找他什么事?要不明天吧?” 张部长不好说,但徐兵跟在他后面,却不怕事,嚷着:“时阿姨,快把你家范勇叫出来吧,是不是他不在家,正在外面做贼呢?” 时芸很生气徐兵乱说。 发现遭了贼的几家人,都围在谢家门外。 因为有徐兵捡到的那个工作证,又有徐兵的添油加醋下,大家都有些怀疑范勇。 即使不是,他们也想上谢家问问,他们家遭贼没。 毕竟大家都知道今天谢师长不在家,也该关心关心。 时芸看见了门外站着那么多人。 她也不好再坚持,转身站在院里喊范勇。 范勇没有出现。 谢晚和范红霞倒是一起出来了。 时芸狐疑的看着谢晚问:“你们二哥呢?” 谢晚装糊涂,“他在自己屋睡觉,我怎么知道?” 看见谢晚像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时芸急了。 她楼上楼下的跑了一圈,都没看见范勇。 第76章 一丝光亮 谢晚已经走到门外去跟徐兵唠嗑。 “真遭贼了?啊,我去看看……” 谢晚装作惊慌的跑上楼,站在窗户上喊:“我这个月的二十块钱津贴,也不见了。” 时芸没找到范勇,听到各家都遭了贼,她相信肯定不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她也怕丢东西啊。 结果,她检查自己藏钱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丢。 谢晚和时芸又出了院子。 王部长问:“你们家也丢了东西?” 得知只有谢晚丢了二十块钱。 时芸什么都没丢。 周围的人对范勇的怀疑更深了。 徐兵阴阳怪气的说:“他当然不会偷自己亲妈的。” 就在这时,院外有人在喊:“什么人,站住!” 十几个人,同时看见了夜幕中走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这人一脸的血肉模糊,认不清是谁,径直朝着谢家的方向而来。 被喊停后,那人喉咙发出奇怪的声响,就是说不了话。 还是徐兵眼尖,借着头顶的路灯,认出了来人正是范勇。 “范勇?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范勇的脸上,到处都是抓痕,都是被耗子抓的。 刚才范勇在家属区的小树林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他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只记得自己撬开了谢晚的房门,然后就被无数的耗子淹没了。 再然后,他就晕了。 走回家的路上,范勇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噩梦。 当看见自家门前聚集了许多人时,他更觉得像是在做梦。 半夜三更的,这些人怎么可能都跑他家门口来了? 范勇这人因为骨子里的自卑,平时待人接物都表现得十分自傲。 他根本不理睬徐兵,也不去看那些围在他家门口的人,径直想回家。 可现在这种情况,保安部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至少要将事情查清楚。 尤其是徐兵,他是认定了范勇就是那个连偷十家的“江洋大盗”。 由自己亲手抓住“江洋大盗”,这是多么刺激的事情,徐兵按耐不住,一把就扯住了范勇。 “你先说清楚,你刚才去哪里了?” 范勇很烦徐兵,而且他现在全身都疼得要死,喉咙还像着了火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反手就推了徐兵一把。 徐兵不干了,固执的去拉扯他的衣服。 范勇身上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旧军装,就这样被撕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见了,范勇的腰上背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 而绷带之间,夹着好几个信封、荷包、甚至还有什么都没有包的大团结。 “这荷包是我家的!”王团长的爱人先喊出了声。 张部长也反应了过来。 上前架住了范勇,防止范勇跑了。 不管范勇是不是谢师长的继子,他做了违法的事,张部长就无需留情面了。 两个警卫也上前帮忙,押住了想挣扎的范勇。 张部长搜了范勇的身。 从他身上搜出来两个荷包,六个信封,还有一些卷成团的大团结。 徐政委也认出了其中一个信封,正是自己家的。 其他人,也陆续认领了自家的东西。、 徐兵得意的冲着大家说:“我就说了,肯定是范勇偷的吧? 爸,我这推理能力,能进咱们二师的侦察连不?” 徐政委看不得他在人前现眼,一脚踹到他屁股上骂道:“滚回去睡觉,明天你还上不上学的?” 徐兵躲过了他爸的佛山无影脚,又转到了谢晚的身边,跟谢晚吹牛:“谢晚,我也破了个大案了,你说他们会给我奖励吗?” 谢晚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却乐开了花。 那些东西自然是她和小吱偷的,然后绑在了范勇的身上,将范勇丢在了小树林里。 范勇的工作证,也是她故意丢到徐兵房间的。 算着差不多范勇该醒了,她特意叫小吱去叫醒了徐兵。 就知道以这家伙搅屎棍的性子,肯定能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范勇身上。 人赃并获,就算是谢大宏回来,范勇也休想洗脱罪名。 范勇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到自己身上的。 他前几天被谢大宏打,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 他已经习惯了这些绷带,所以刚才他醒过来后,并未去检查衣服里面有什么不妥。 他拼命的挣扎,想解释这些东西不是他偷的,“我没偷,我没偷……” 他无声的咆哮,可惜没有人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因为谢晚用空间里的草药,已经将他给灌哑了。 时芸跑到自己儿子身边护着,拼命的解释:“肯定搞错了,我家范勇才不会偷东西。 他刚刚明明在家……” 时芸的猛的抬头看向了谢晚,指着谢晚喊道:“是谢晚,是她偷的,是她栽赃陷害我家范勇!” 时芸是后妈,这一点家属院的人都知道。 为了保自己的儿子,如此空口白话的诬陷谢晚,就连平时跟她交好的郑莉,都看不下去了。 郑莉护在了谢晚的跟前,冲着时芸说:“芸姐,你这样是不对的。小晚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你不能这样污蔑她啊! 再说,东西都是从你儿子身上搜出来的,人家小晚好好的在家睡觉,还被你儿子也偷了二十块钱,你这么说,好意思吗?” 时芸想解释,她儿子明明应该在谢晚的房间。 但她不敢说。 难道她要说他儿子本来是要去强*人家的? 强*罪,可比偷窃罪判得更重。 谢晚委屈巴巴的躲在郑莉的身后。 她发誓,这个周末她一定要给郑莉送一大筐的新鲜蔬菜。免得郑莉拉着王团长满世界的找神秘老农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帮她说话。 尤其是徐政委,一脸严肃的批评时芸,还让王部长立即给在省城的谢大宏打电话。 请谢大宏开完会后,尽快赶回来处理他的家务事。 谢晚来到这个世界后,感受了太多的恶意。 原主的经历,也让她对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情感。 但看着那么多人在维护她,她突然就不安了起来。 今晚的闹剧,她只想到了惩罚范勇和时芸,她没有在意这些人丢了东西后的感受。 他们越是维护自己,谢晚就越是觉得羞愧。 她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些人的面孔和名字。 今晚被她骚扰过的这十家人,每家都送一筐新鲜蔬菜。 将来,她也会报答他们今晚的维护的。 东方破晓,夜幕散去,一丝光亮照进了谢晚的心里…… 第77章 兄弟 范勇被保卫部的人收押了。 看谢大宏的面子,保卫部的人并没有立即将他送公安局。 其他被偷的人家,也说这事等谢师长回来再处理。 这让谢晚有一点遗憾。 不过她也想看看这个亲爸,在大是大非面前,会如何反应。 时芸被大家教育得不敢再找谢晚的麻烦。 而且她心里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儿子。 毕竟那些钱和票,是她亲眼见到从范勇身上搜出来的。 时芸害怕范勇是因为怕工作组查到了那些女知青的事,打算偷了钱跑路。 因为已经天亮了,谢晚回屋也睡不着了。 她将自己房间的床单被褥,都拆了下来,拿到楼下去洗。 此时洗衣机还未应用于家庭。 谢晚只能用手搓。 她有些怀念后世的那些家用电器。 可惜她也不是学电机的,也不知道那些家用电器,是如何制造的。 周婶儿不在,也没人做早饭。 谢晚背了书包,拿了饭票,去了食堂吃早饭。 家属院的人早上都起得早。 昨晚的事已经传开。 一路上谢晚就迎来了一大波的关心。 好几位婶儿都要给谢晚塞煮鸡蛋,背后悄悄说着:“可怜的娃儿!” 看来昨晚时芸对她的指控,反而让谢晚跟时钰和范家兄妹划清了界限。 大家并未因为范勇的缘故,小看了谢晚。 只是不知道谢大宏回来,将会面临怎样的目光。 谢晚在食堂门口碰见了徐兵。 看见谢晚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徐兵急忙喊道: “谢晚,你这么早就去学校啊? 你等等我,我把打的馒头稀饭端回家,跟你一起走。” 说完,徐兵一路飞奔回家。 他拿了两个馒头,跨上书包就去找谢晚。 结果谢晚根本就没有等他。 徐兵骑着自行车一路追,一路骂:“还说是兄弟,等一下怎么了?” 谢晚不是故意不等徐兵的。 她今早有事,根本不会直接去学校。 上周五她约了那些卖药的农民,在收购站门口买整株的药材。 谢晚骑车到了收购站门口,那个赵嫂子已经来了。 “咦,小谢,你真的这么早啊? 我以为你还要再等些时候才来呢。” 赵嫂子卸下了背篓,露出了里面的草药。 谢晚一看,满满的一背篓带根植物。 有些她认识,有些她根本就不认识。 “小谢,按照你的要求,一样一株,都带根的,我还包了些泥土,包活。” “谢谢赵嫂子,一共多少株,我给你钱。” 一共是三十二株,谢晚应该给三块二毛钱。 因为其中的三株挺大,谢晚给了三块五毛钱。 赵嫂子很高兴,问谢晚:“你以后还要吗?” 谢晚说:“等我回去认全了这些,特别需要其中哪几种,再到这里来找你。” 赵嫂子说:“行,我每个星期五早上,都来收购站卖药。” 赵嫂子走后,陆续又来了几位上个星期跟谢晚约好了的农民。 谢晚一共收了三百多株带根疑似草药的植物。 当然其中有许多重复的。 虽然花了不少的钱,但这却省了谢晚自己满山遍野去寻找药材的时间。 而且,就算她自己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多的品种。 谢晚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八十多种不同的品种。 这需要她回去后一一的鉴别。 有些有种植价值;有些漫山遍野都有的,就没有在空间种植的价值了。 谢晚一直到了九点多才到学校。 这时第二节课都快结束了。 她刚进校门,就被戴着红袖章的田春苗给拦住了。 “为什么迟到?”田春苗是政工处主任,抓迟到这种事,其实不归她管。 但上一次时芸拜托她阻止谢晚入学,她不但没成功,还被谢晚打脸了,心里很不爽。 谢晚也已经知道了田春苗为什么总找她茬。 “田老师,我家里出了事,后妈的儿子被抓了,所以我来晚了。” 田春苗和时芸是好闺蜜,一听时芸的儿子被抓了,也没了心思教训谢晚,急急忙忙的回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谢晚等到下课时,才溜进了教室。 徐兵在斜后排怨念深重的盯着谢晚的背影。 发现谢晚一点都没有回头跟自己解释的意思,气鼓鼓的抱着自己的书包,走到了谢晚的同桌跟前。 谢晚的同桌是一位叫林玲的小姑娘。 徐兵对人家小姑娘说: “林玲,我跟你换个桌位。” 林玲这段时间跟谢晚关系处得很好,不愿意跟徐兵换座位。 但小姑娘有点怕徐兵,怯生生的说:“老师不让私下里换座位。” 谢晚正从书包里把东西往外拿,抬头瞟了一眼徐兵问: “你又犯什么神经?” 徐兵用白眼去睨谢晚,没好气的说:“我看不清黑板,跟林玲换,关你屁事。” 徐兵类似于班霸一样的存在。 大家都知道他爸是部队的高级干部。 他为人霸道而不失义气。 学习成绩一般,时不时的跟外班外校的人打个架,班的同学若是被欺负了,他还给出头。 说白了就是混子。 在谢晚来之前,徐兵觉得自己这么混着很威风。 认识谢晚之后,慢慢的就觉得自己威风不起来了。 而且这么混,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所以他最近都还挺老实的,就连老师都表扬了他好几次。 但他混子的余威仍在,林玲怕了,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晚看不过去,对徐兵说:“要换我跟你换。” 林玲一想,若是徐兵跟谢晚换,她就得跟徐兵做同桌。 林玲吓得忙说:“不用,不用,我换。” 徐兵坐到了谢晚的旁边。 他将书摔得砰砰作响。 谢晚实在无语,问道:“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徐兵这才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又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早上让你等我一下,你一声不吭的就溜了。 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谢晚觉得自己仿佛有点理亏。 除了对秦牧野有好感外,其实她对这个世界的人,内心一直都是封闭的。 毕竟对她来说,这里只是个书中的世界。 就像做梦,说不一定她哪天一睁眼,就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世界。 而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所以她没打算对这里的人,投入过多的感情,免得梦醒了,会难过。 但是昨晚的事情,让她的心打开了一条缝隙。 徐兵的控诉,谢晚不由的正视了起来。 她问:“你真的将我当做了兄弟?” 徐兵一听这话,更气了。 “合着你以为我在虚情假意? 你去问问,我徐兵对自己的兄弟,是不是都是义薄云天,两肋插刀?” 谢晚心里觉得小屁孩这是中二病又犯了。 但“义气”两个字,谢晚还是挺尊重的。 她难得正经的颔首说:“我懂了,以后我也把你当小兄弟。” 徐兵不满:“我问了范红霞,我比你还大几天呢。谁是小兄弟,你得叫我大哥!” 谢晚翻白眼,小屁孩,竟然想做她大哥,想得美! “谁大谁小,不能以出生日期算,得看谁本事大。 我成绩比你好,我立功比你多,所以,我才是大哥,不对,你可以叫我大姐。” 徐兵虽然不服气,但是也无从反驳。 谢晚确实本事比他大。 他嘟囔道:“我昨晚也抓贼了。” 等班主任发现徐兵擅自换了座位时,他说:“我成绩差,我要向谢晚同学请教问题。” 全班同学听了这话,像见了狗一样惊呆了。 徐兵主动说自己要学习,这还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班主任林老师对谢晚说:“谢晚同学,那你以后就多帮助一下徐兵同学。” 中午的时候,徐兵有些小兴奋的跟谢晚说:“今天早会的时候,你不在。 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动员了,说全国征兵马上要开始了。 希望我们高二的学生,年满十八岁的,主动报名参加招兵。 我要报名参军。 到时候,我在部队练两年,本事一定比你大。 你就等着叫大哥吧!” 谢晚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她却没有说自己也要参加招兵。 第78章 你对我有敌意? 谢晚放学时走出校门,看见秦牧野等在校门口。 “咦,你怎么来了?” “昨晚的事,我听说了,你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秦牧野推着谢晚的自行车,将车架在了吉普车的后面。 谢晚钻进了副驾驶,发现肖平安也在车上。 “小晚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肖平安笑得像个邻家大哥哥,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 谢晚蹙眉,她跟肖平安一共也只见过两面,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肖同志,你好!”谢晚礼貌而生分的打了个招呼。 肖平安递了个苹果给她。 “刚才我去市级医院看你表姐,她给的苹果。” 谢晚脑子一转,明白了肖平安为何要叫她小晚妹妹。 时钰就爱这么叫她。 看来这两人,终归还是相上了。 不过这也难怪,前世肖平安就排除万难也要娶时钰。 时钰是重生的,以她对肖平安的了解,要拿捏住肖平安,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谢晚扭头目视前方,没有去接那个苹果,留给了肖平安一个后脑勺。 “肖同志,咱们不熟,请你以后叫我全名。 我也没有表姐,咱们算不上亲戚。” 肖平安有些愕然,问道:“你对我有敌意?” 谢晚摇头:“没有,只是不熟。” 肖平安收回了拿着苹果的手说:“我跟小野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兄弟,听说你跟小野快成亲了,怎么说,你也算我弟妹吧?” 这一点谢晚倒是不好否认。 秦牧野钻进了车,横眉冷对,不耐烦的说:“肖平安,谁跟你是兄弟?” 肖秦两家以前确实是邻居,他们两人曾经关系也不错。 但是运动开始后,肖平安的妈妈,举报了秦牧野的母亲,秦父被牵连,隔离审查了很长时间。 幸好秦父战功赫赫,根基深厚,审查后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最终被降职调任到大西北。 为了保住家人,秦母主动要求跟秦父离婚。 秦父本不愿意,秦母以死相逼,最终两人离了婚。 秦母因是资本家的小姐出身,被下放农场,劳动改造。 秦牧野的兄弟姐妹,都过得不太好。 秦牧野因早早的被送到西南军区参军,才逃过了一劫。 一家人分隔千里,这都跟肖家人脱不了关系。 秦牧野跟肖平安,也因为这事,闹翻了。 这次在南城碰到秦牧野,肖平安主动的找到秦牧野说:“小野,我妈那人,素质低,她就是嫉妒你妈,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是我妈,这事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家,以后我会替她还债的……” 秦牧野一点都不领情。 今天也是肖平安从市医院出来后,看见秦牧野的车,硬挤上车的,让他带他一程回部队。 大马路上,秦牧野不想跟他拉扯,才不得不载了他一程。 谢晚问:“你为什么去医院?” 秦牧野说:“狗场定的一批药到了,我去看二黄的时候,张连长说自己走不开,让我帮忙取一下。” 谢晚明白了,可能秦牧野担心她,故意找了这事儿进城一趟,好顺路接她放学。 一路上,秦牧野问了昨晚的事,谢晚简单的说了一下。 秦牧野皱眉说:“那个范勇若是还回谢家住,小晚,你就搬到宿舍住吧。” 谢晚摇头:“他应该是回不去了。” 肖平安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想难怪谢晚对自己隐隐有敌意。 原来是因为她跟时钰的姑姑一家不对付。 肖平安想打听细节,问:“范勇就算会飞檐走壁,一夜之间连偷十家,会不会也太不合理了一些?” 这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 谢晚昨晚也是玩起兴了,一连盗了十家。 但她是有空间可以隐藏,又有耗子早打听清楚了各家藏钱的地方。 范勇一个普通人,就算身负绝世武功,怕也很难办到。 幸好这不合理的地方,被大家给忽视了。 也许有人想到了,但却觉得范勇可能有同伙,或者他也是早打听清楚了各家藏钱的地方。 谢晚怕露馅,不敢跟肖平安细说,敷衍道:“我也不清楚,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被吵起来才知道大家都在抓贼。” 秦牧野倒是意味深长的侧头看了一眼谢晚。 秦牧野没有怀疑谢晚,他只是觉得以小晚的反特侦查能力,不可能对这事一无所知。 小晚不说,肯定有小晚的理由。 秦牧野无条件的选择了相信谢晚,帮着她将话题岔了过去。 “肖平安,你在跟时钰处对象?” “怎么了?我听说你跟她也相过亲,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你就反对我们吧?” “我管你!我只是提醒你,看人不要光看外表,要看一个人的品行。” “小野,你这么说,是代表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若不是为了打岔,秦牧野才不会关心肖平安呢。 “随便你怎么理解,不关我的事!” 听着秦牧野和肖平安提到时钰,谢晚没有插嘴。 这两人是官配,她觉得其他人应该破坏不了。 秦牧野一直将谢晚送到了家门口。 刚站在门口,谢晚就听到了谢大宏的咆哮声。 “咦,我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牧野叮嘱谢晚:“谢师长可能心情不会太好,你若在家难受,就打电话到营部办公室。 我今晚值班。” 谢晚才不怕谢大宏,她抱着看戏的心态,迈进了家门。 第79章 低气压 谢晚踏进家门,咆哮声戛然而止。 整个谢家都笼罩在低气压中。 时芸和范红霞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大宏今天在省军区招待所,被警卫员叫醒,还以为有什么紧急军情呢。 结果,却是他的继子,将家属院的十户高级干部的家,都偷了个遍。 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谢大宏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从来没有如此丢人过。 他连开会都没了心情。 请了假,当即就返回了南城。 在保卫部,若不是张部长拉着,他会将范勇活活打死。 张部长将范勇写的交代材料给谢大宏看。 范勇拒不承认自己偷了东西。 他说自己在家睡觉,突然就遇到了一群耗子袭击,晕了过去,醒来就在小树林了。 范勇心里猜到了跟谢晚有关。 但他不敢说。 因为他也知道,强*罪,是可能被枪毙的,加上他本来在军团就有前科。 若是他供出了谢晚,很可能连着在云南的事情,都会被人查。 到时候他才是万劫不复。 谢大宏看了那份交代材料,更是怒不可遏。 “鬼扯,纯粹的鬼扯! 那些钱和票,不是他偷的,是耗子偷了嫁祸他的? 老子只见过耗子偷米偷油偷肉,谁见过耗子偷钱偷粮票的? 再说,他一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耗子能搬得动他?” 张部长拿到范勇的这份交代材料时,想法跟谢大宏一模一样。 他摇了摇头,安慰谢大宏:“谢师长,莫气莫气,我怀疑这孩子脑子受了什么刺激,要不找个治精神病的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谢大宏叉着腰吼道:“看什么看?他就是在装疯卖傻,想逃避惩罚。 老张,我跟你说,你不用看我的面子,该移交公安机关判刑,就移交。 我谢大宏养不出这样的种!” 这一刻,谢大宏深深的后悔,过去的十几年,就不该苛待了自己的孩子,反而费钱费力,替别人养孩子。 看看,种不好,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部长得了谢大宏的意见,又知道范勇不是谢大宏的亲儿子,也就不姑息了。 范勇在谢大宏回来一个小时候后,就被移交了公安机关。 证据确凿,盗窃罪是肯定逃不掉的了。 谢大宏气呼呼的回到了家,就找时芸算账。 时芸也没有办法反驳,被谢大宏骂得狗血淋头。 看谢大宏的样子,似乎是动了离婚的念头。 时芸只能伏低做小,不停的哭。 所以当家里人看见谢晚回来时,竟然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谢大宏唯一待见的人,怕只有谢晚了。 “爸,你别气,我最近在学中医,我给你把把脉。” 谢晚真的有点担心谢大宏被气死。 因为她还写了封举报信。 现在应该到了谢大宏的办公室了。 若是谢大宏再看了,万一被气出个好歹来,还真的就不妙了。 不管谢大宏以前如何,现在他对自己还可以。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有谢大宏保驾护航,自己可以过得舒服一些。 就算参军,有谢大宏在,自己被举荐上军医大的概率也会大很多。 所以谢晚是真的在给谢大宏把脉。 谢大宏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面色好看了不少,声音尽量放得温柔一些对谢晚说:“小晚,爸昨天不在,你没有受委屈吧?” 谢晚差点被欺负了,不过她自己已经替自己报仇了。 所以不算委屈。 谢晚摇了摇头说:“还好,就是我丢了二十块钱。 大家认领钱的时候,有一部分是现金卷在一起的。 我没好意思去认领。” 谢晚没丢钱。 保安部分完所有的赃款后,刚好少了二十块钱。 谢晚自然不会去认领。 张部长主观的认为,肯定是范勇就那么将那些钱藏在绷带里,半路可能掉了二十。 谢大宏也这么认为。 他冲着时芸吼道:“你儿子偷的,你还不快点替他补上?” 时芸不情不愿的回屋拿了二十块钱给谢晚。 谢晚收得心安理得。 为了真实性,她只说了二十,没说二百,已经很善良了。 “爸,你血压有点高,真的不能过份生气了。 你空了去医院看看,开点降压药吃。” 谢大宏心里一暖。 还是自己的闺女贴心啊! 他更后悔了。 以前是自己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宁肯给别人养孩子,也不去管自己的女儿呢? 此时,谢大宏从谢晚,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谢援朝。 晚上他偷偷的往西藏军区那边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大儿子的情况。 得知大儿子已经升了连长,谢大宏喃喃说:“还是我老谢家的种好。 是时候把援朝调回来了。” 部队有个不成文的传统,驻藏五年后,轮值调任的时候,一般都会升职调用。 谢大宏开始思考将儿子调回二师后,安插到什么职位。 至于时芸的儿子,关他屁事! 秦牧野在营部办公室值班。 电话响了。 他以为是谢晚打的。 电话那边传来了接线员的声音。 “是秦营长吗?有你一个黑省的长途。” 秦牧野有些激动。 这年头打长途并不容易,尤其是从北大荒打到南城来,还要转到他这,不知道要转多少线。 秦牧野等了一会儿,听到了那边他妈的声音:“小野,是妈妈……” 母子俩激动的互相关心了一下后,秦母严肃的问:“小野,我听说你在那边处了个对象,准备结婚?” 秦牧野有些惊讶:“妈,你听谁说的?” 秦母说:“这你别管。但是你若是要结婚,必须经过妈妈和你爸的同意。 那个姑娘是什么情况?” 秦牧野本来也准备向家里告知这事,他给父母分别写的信,还没有寄出去。 “妈,你听我说,小晚是个特别好的姑娘……” 听了秦牧野的介绍,秦母说:“恋爱中的年轻人,容易头脑发热,你说的话,我不能全信。 妈妈没法亲自过来见见这姑娘,我让你姐过去看看。” 秦牧野头大,急忙阻止:“妈,别让我姐过来。你要不放心,叫我爸过来都行。” 秦母强硬的说:“不行,你们男人的眼光,我信不过!” 秦牧野还想继续劝说,电话却断了。 第80章 离婚 秦牧野一想到自己的大姐,就有些头疼。 他大姐叫秦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已经成家。 因为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父母比较重视。 自小秦素就眼高及顶,目下无尘。 唯有他们几个弟妹,能入他大姐的眼,毕竟父母工作忙,这些弟妹都是秦素帮着拉扯大的。 秦牧野很怕秦素来一趟,把他的媳妇儿吓跑了。 琢磨着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对谢晚进行心理建设。 谢晚已经进了空间。 早上收的那些草药,她全部种进了地里。 现在她正对着中药图谱,一一鉴别。 有些实在认不出来的,她绘制了图,准备拿去给师傅徐杏白认。 辨识中药,本来就是中医学习中很重要的一课,如此一来,谢晚倒是一下子就掌握了八十多种中药。 这些还都是南城附近生长的。 她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到处走走,尽量把中药图谱里的药材收集齐全。 空间里有灵气,她相信在这里种植的药材,药效一定不会差。 就算不卖,将来她治病救人,随摘随取,也极其方便。 这已经无关经济,完全变成了一种兴趣爱好,就像有的人喜欢收集邮票,有的人喜欢收集印章一样。 谢晚在整理鉴别药材的过程中,一下子就发展出了收集药材品种的爱好。 周六她按时去上课。 看见了学校来了军代表。 校园里贴上了踊跃参军的宣传横幅。 谢晚趁人少的时候,领了一张报名表。 回到班上,发现不少的同学都在填写报名表。 参军其实是现在年轻人最好的出路。 这些高二的同学,毕业后不能考大学,只能参加招工或者下乡当知青。 招工名额少,家里有关系或者父母退下可以顶替的还好说,一般家庭想招工,十分之难。 大部分人都下乡当知青了。 招兵名额其实分配到每个地区,也并不算多。 但是招兵相对公平一些。 主要看身体素质、学历、政治素养和家庭成分。 军队待遇又好,只要不怕训练辛苦,许多男同学都是愿意报名的。 女同学报名的就少很多。 毕竟大家都知道每年招的女兵实在太少了。 一般只有家里有关系的,或者有特殊才艺的,才能被录用。 徐兵很积极,他已经填好了报名表,正在跟其他同学吹牛。 大家都知道他是肯定能被录用的,纷纷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看见谢晚手里也拿着报名表,徐兵瞪大了眼睛,嚷道:“不是吧,你是会唱歌还是会跳舞? 咱们男人参军是去打仗的。 女兵又不能打仗。 谢晚,你好好的汉子不当,去当那娘们兮兮的文艺兵,成何体统?” 女兵确实大部分都是文艺兵。 但谢晚肯定不会报名文艺兵。 徐兵这话,说得她哭笑不得。 什么叫好好的汉子不当? 她在他心目中,就那么汉子吗? 当然,这也代表着小屁孩挺看得起她。 “去去去,关你什么事? 我爱当什么兵,就当什么兵。” 徐兵切了一声说:“部队又不是你家开的,即使你爸,也不可能将你一个妹子,塞进战斗部队的。 你就歇了这心思吧。 哪天我要是在部队的文艺演出上,看见你又唱又跳的,我会瞧不起你的。” 谢晚懒得跟这小屁孩解释自己是要报名医疗兵。 她匆匆的填好了报名表,第二节课下课去交了。 谢大宏白天在办公室看到了那封举报信。 谢晚用左手写的字,跟狗啃的没多大区别。 谢大宏费劲的看完后,竟然没有太过生气。 因为他压根就没把范勇当自家人了。 谢大宏冷静的叫来了保安部长,让他将这封举报信,一同交给公安机关。 公安机关自然会联系云南那边的工作组核实。 谢大宏一回家,就向时芸提出了离婚。 时芸不敢相信:“老谢,我们结婚十几年了,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能跟我离婚!” 谢大宏冷笑:“你整天算计我的孩子,以为我不知道? 若不是你,援朝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去了西藏? 若不是你拦着,我也不会那么多年不管小晚。 小晚回来这些日子,你尽到过当妈的责任吗? ……” 谢大宏这人,骨子里是自私凉薄的。 谢援朝和谢晚的不幸,其实主要怪他自己。 但他此时把责任,都推到了时芸的身上。 这段时间家里闹出的事情,已经让谢大宏觉得足够丢脸。 他必须赶在范勇迫害女知青的事情曝光前,跟时芸离婚。 如此,才不会受到牵连。 无论时芸怎么说,怎么闹,谢大宏都铁了心,一定要离婚。 时芸不同意,谢大宏威胁她:“你若是不同意,我可以让你儿子被枪毙,你信不信?” 时芸害怕了。 她还不知道谢大宏已经知道了那些女知青的事。 但只要谢大宏打电话去建设兵团,举报范勇逃兵役,就可能牵连出女知青的事。 加上范勇的盗窃罪,范勇是肯定会被枪毙的。 谢晚一回家,就听说了谢大宏两口子要离婚的事。 哦豁,她的拆家计划,提前完成了。 从谢晚走进这个家的第一天,她就制定了拉拢一部分人,赶走一部分人的计划。 倒不是她多么的想鸠占鹊巢,而是她要给原主报仇。 时芸和范勇这两人,是将原主赶出谢家的人。 若不是被赶出谢家,原主也不会碰到拐卖妇女的人贩子,最后死得莫名其妙。 如今时芸母子也要被赶出去了,谢晚恨不得敲锣打鼓欢送。 范红霞将谢晚拉到了一边,哀求道:“小晚,求求你,你劝劝谢叔,不要跟我妈离婚。” 谢晚现在不恨范红霞,知道这姑娘就是怂包,但是她也不喜欢范红霞。 “要劝你去劝,你妈和你哥暗地里准备害我,你知道的吧?” 范红霞疯狂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那一晚,楼上传来那么大的动静,范红霞其实猜到了可能出了什么事,但是她并没有救谢晚的想法。 所以范红霞被她妈和她哥拖累,要一起被赶出这个家,谢晚也一点都不同情。 过了两天,谢大宏就跟时芸离了婚。 谢星继续跟着谢大宏,这一次,谢大宏没有再抛弃自己的孩子。 时芸带着范红霞搬出了谢家。 第81章 人情味 等到谢大宏和时芸真的离了婚,谢晚又觉得挺没意思的。 她前世的父母,就是离异。 她自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她和爷爷奶奶一个家。 这造就了谢晚对婚姻从来就不信任。 穿到这个时代后,她以为这个时代的人,对婚姻更加的忠诚。 事实上大部分人的婚姻,也确实是更牢固一些。 但人性的劣根性,任何朝代都存在。 谢晚开始恐婚。 她反省自己,真的要跟秦牧野结婚吗? 自己就真的那么喜欢秦牧野吗? 即使喜欢,又非要去领那张证吗? 把自己的命运,和一个男人紧紧的绑在一起。 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甚至大部分的女人认为,女人的一生,也就是看嫁得好不好。 但是谢晚不那么认为。 现在好,不代表将来能一直好。 前世的父母,也曾经相爱过,最后还不是分道扬镳? 现在的时芸和谢大宏,以前大家都觉得时芸嫁得好,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谢晚胡思乱想了一夜,也没有个定论。 她来自一个离婚率快接近百分之五六十的时代,也怪不得她恐婚。 周末,谢晚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 家里变得异常的安静。 周婶儿已经将早饭准备好,放在了桌子上。 “小晚,你自己吃,我出去买点菜。” 谢晚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给大院里那十家人送菜。 “周婶儿,你歇着吧,我出去买。” 谢大宏昨天给了谢晚一个信封。 “小晚,以后这个家就都姓谢了,爸爸工作忙,你多费点心。 这是爸爸的工资,你来管着家里的开销。” 谢晚打开信封一看,一百二十块钱,还有不少的票,还有一家人的购粮证。 谢晚为难:“爸,我报名了参军,怕是也管不了多久了。” 谢大宏吃惊:“你怎么没跟我商量一下? 报名表已经交了?” 谢晚点头。 谢大宏想了一下说:“参军好,爸爸去帮你活动一下,你肯定能选上。” 凭着谢晚曾经有过的立功表现,她多半是会被选上的。 但谢大宏愿意帮她,她也没拒绝。 谢晚现在管着家里的开销,虽然她已经给了周婶儿一笔买菜钱,但她要自己出去买,周婶儿也没反对。 谢晚推着自行车,先到集市去买了些肉。 然后她又拿出了麻袋,这次整整装了两麻袋的蔬菜。 刚推到大院门口,就看见郑莉推搡着王团长要赶到集市买菜。 郑莉看见谢晚自行车上驮着的两个麻袋,就着急了:“小晚,今天那个卖菜的老农来了吗?” 谢晚抹了一把冷汗。 幸好她记得这事,起了个大早。 她忙说:“来了,来了,但是我把他的一车菜,都买了。” 郑莉脸色有点不好看。 谢晚赶紧解释:“我上次听说郑婶儿你想买,所以帮你带了。 郑婶儿,你看看,有黄瓜、蒜苗、莴笋、豌豆癫、茄子、豇豆,你一样拿些回去。” 还没等郑莉上手,谢晚已经从麻袋里抓了一堆,垛在了地上。 郑莉看见那些水灵灵的蔬菜,笑开了花,“小晚,你太有心了,幸好你帮婶儿带了,要不我又去晚了。 家里天天吃牛皮菜,你王叔是个挑嘴的,都不动筷子。” 王团长在一旁咧嘴,小声抗议:“明明是你不动筷子。” 郑莉要给谢晚钱,谢晚死活不肯要。 “郑婶儿,这是送你的,谢谢你那天晚上护着我。” 王团长严肃的说:“小晚,你爸不在家,我们护着你是应该的。 菜钱必须给你,否则叔和婶儿就不要了。” 谢晚根本算不清这些菜到底多少钱,都是她空间摘的,她哪知道多少钱。 “叔,婶儿,这次不要给钱了。 我也没秤,改天我爸不在家,我到你家蹭饭好了。” 见谢晚如此说,郑莉和王团长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这些菜。 然后谢晚又推着自行车,一家一家的送菜,就说家里买多了,分大家一些。 那晚上被她骚扰过的十户人家,都送了。 大家都要给钱,但谢晚都没要。 这事之后,家属院里的这些军属都私底下议论:“谢晚这孩子是个感恩的,那晚咱们就帮她说了句话,看这孩子都记在心里呢。” 到了中午,便有好几家人将自己做的肉、包子、饺子之类的端来了谢家。 时芸在家时,谢家可没这么门庭若市,受军属们欢迎。 谢大宏见了,乐得呵呵直笑。 谢家本来就做了肉和菜,这么一来,菜就多了。 家里现在只有谢晚和谢星兄妹二人,加上谢大宏,周婶儿也才四个人。 根本就吃不了那么多。 谢大宏让谢晚打电话给秦牧野,让秦牧野过来一起吃饭。 谢晚知道秦牧野今天到外面找打家具的木头去了,不在部队。 “爸,他不在。就咱们吃吧。吃不完晚上继续热热也能吃。” 谢晚去厨房把周婶儿拉了出来:“以后家里没客人的时候,周婶儿就跟咱们一起吃吧。” 时芸在的时候,是不准周婶儿上桌吃的。 周婶儿推辞,说自己在厨房自己吃就好。 谢晚挽着周婶儿的胳膊说:“周婶儿,在我心里,你就跟家人一样,一起吧。” 谢大宏也没啥意见。 他贫农出身,对劳动人民还是一视同仁的。 谢星几乎可以说是周婶儿带大的,跟周婶儿感情也好。 周婶儿在一家人的邀请下,终于坐了下来。 周婶儿眼圈有点红,她觉得谢家人虽然少了,但却更有人味了。 第82章 谍网 这一天,谢晚拿着兵役机关和学校审核盖章后的《申请表》和《登记表》,带着户口本去参加体检。 指定的体检医院,是南城市医院。 谢晚体检很顺利,她前世是个近视眼,现在视力却出奇的好,不知道是否跟她修炼空间功法有关。 体检完谢晚碰到了时钰。 时钰热情的跟谢晚打招呼:“小晚妹妹,你要参军?” 谢晚不待见时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说:“时钰,以后咱们也算不上亲戚了,不要再姐姐妹妹的叫,听着怪腻味的。” 时钰一脸的坦然:“虽然姑姑跟姑父离婚了,但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嘛。” 谢晚真的有些奇怪,为什么时钰从外表上看,总是一副温和大方的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坏人? 若不是谢晚猜到了一些事,肯定也会被她的外表迷惑,觉得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难道这就是女主光环? “朋友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晚匆匆离开。 她真的不想跟时钰打交道,毕竟这里是书中世界,她不知道女主的光环,可以强大到什么程度。 看着谢晚远去的背影,时钰蹙紧了眉头。 她已经知道了范勇被抓和时芸离婚的事。 时钰大概能猜到是谢晚搞的鬼。 她很庆幸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参与。 现在谢晚一定是得了空间,根本不好对付。 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时钰不想惹谢晚。 并且她还要尽量得到谢晚的信任,等待时机。 时钰觉得即使没有空间,她靠着重生预知未来,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前世那个空间被时钰占有后,也就是个最低级的种植空间。 时钰以为谢晚现在的空间也一样。 时钰比较在意的是时芸跟谢大宏离婚的事。 这事前世可没有的。 谢大宏未来会升为正师长,又因为几年后那场战役,立了功,退下来之前,是军区司令。 这可是一大助力,结果被她姑姑给搞丢了,时钰觉得她姑姑真的很没用。 时钰劝过时芸,宁肯跟范勇断绝关系,也要挽回谢大宏。 可时芸现在一门心思到处活动救儿子,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幸好,她利用预知未来的能力,让医院的领导已经对她重视了起来。 张院长的小儿子本来会在不久前被一颗花生噎死。 她提前赶到几个小朋友分花生的地方,在张院长的儿子被花生噎住的时候,实施了紧急救援,救回了他一命。 张院长如今将时钰看作了儿子的救命恩人。 昨天已经暗示她,明年会举荐她成为工农兵大学生。 还有那些后世会值钱的古董,虽然没有空间,她一样可以买。 可惜的是那尊“莲座持国天王神像”,时钰去了黑市找那个中年人买,结果一直没有碰到那个中年人。 她还不知道那尊让她以后发家致富的“莲座持国天王神像”,已经在谢晚的空间里了。 谢晚走出了医院,才减慢了速度。 她放出了小吱,对小吱说:“你已经统治了家属院的耗子,也该搞点外联活动了。 这医院附近的耗子,你联系一下,选一个机灵的做小弟。 帮我盯着点时钰。” 为了方便小吱开展外联活动,谢晚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扔了根香肠给小吱做活动经费。 谢晚跟小吱约好明天放学来接它。 小吱很容易就找到了医院的鼠洞入口,将香肠费力的拖了进去。 谢晚站在医院后面围墙外,仰头看着头顶的黄果树,听见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今天医院来了好多年轻的两脚兽。” “我偷偷在一个窗户看了,啧啧啧,那些两脚兽都光着屁股。” “拉着窗帘呢,你怎么看得见?” “有缝啊。我听到穿白衣服的两脚兽说不要捂鸟,还以为是要抓我呢……” …… 谢晚灵机一动,从空间里抓了一把小鸡们吃的玉米粒,抬头对树上的几只麻雀说: “有鸟要吃玉米粒吗?” 头顶上的麻雀炸锅了。 “不得了,这只两脚兽会说鸟语,她一定偷听我们说话了。” 谢晚将玉米粒往树上扔,一只勇敢的麻雀振翅扑腾,咬住了一颗。 “这玉米粒真好吃……” 看谢晚没有带网子之类的捕捉工具,其他的麻雀也大了胆子。 有些飞下来啄掉落在地的玉米粒。 谢晚将一把玉米都撒了。 有两三只麻雀吃不完,还懂得叼了藏回窝里,看来智商不低。 谢晚问它们医院可有什么新鲜事。 麻雀们说了些在医院见到的生老病死的事,谢晚没啥兴趣听。 谢晚说:“你们帮我盯着一个叫时钰的医院护士。 以后我每个星期都来这里一趟。 你们将她身上发生的特殊的事情告诉我,我就每个星期给你们带一大包好吃的玉米粒。” 那只第一个抢玉米粒的麻雀说:“只要你说话算话,这医院附近,没有我们打听不到的消息。” 谢晚看这只麻雀头顶有一小撮白毛,记住了它的样子。 有了耗子和麻雀,谢晚突然觉得自己的谍网系统还可以继续壮大。 如果有一天,海陆空都有了她的谍网系统,是不是将相当于后世的天网了呢? 第二天谢晚来接小吱的时候,又来喂了一次麻雀。 那只带白毛的麻雀告诉谢晚,它已经认识了谁叫时钰,会盯紧这只两脚兽的。 小吱有些奇怪。 它磨磨蹭蹭一副不想走的样子。 “老大,我能在这里再住几天吗?” 小吱因为经常住空间,呼吸了空间里的灵气,又经常用空间里的泉水洗澡,早就脱离了普通耗子灰扑扑的形象。 它本来是只公耗子,一身毛皮黑亮柔顺,眼睛灵动多情,是耗子里不可多得的帅哥。 谢晚看它躲闪的目光,惊诧的问:“小吱,你不会在这里遇见了心动的母耗子了吧?” 小吱羞答答的低头,两只前爪对着手指,“嗯”了一声说:“她是我的白雪公主。” “是只白耗子?不会是人家医院做试验用的小白鼠吧? 你们似乎品种不同,能通婚吗?” 小吱抬头,一脸坚决的说:“爱情不分种族!我一定要娶她,连我们将来的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她白我黑,将来我们的孩子就叫白加黑。 老大,你不能拆散有情鼠……” 谢晚无语,连耗子都渴望爱情,想成家。 她穿个书,谈个恋爱,结个婚,似乎也没什么。 自己总不能比耗子还胆小吧? 第83章 看你能矜持到什么时候! 秦牧野带着战友们去木材厂拉了四根木头回来。 买到这四根木头的条子,是王团长想办法通关系给他搞到的。 谢晚听说这事后,对王团长一家更加感激了。 正好空间里的鸡也长大了,她找机会抓了两只公鸡,还送了一篮子鸡蛋到王团长家。 空间养的那些鸡有一半多是母鸡,每天能下二十多个蛋。 现在谢家人口简单后,倒是方便了谢晚经常把空间里的蔬菜和鸡蛋拿出来吃了。 反正她管着家里的开销,经常拿些东西回来,也正常。 周婶儿看确实比她买的更好,也习惯了周末谢晚去买。 谢晚前世虽然父母离异,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但是爷爷奶奶从来没有在经济上克扣过她,养成了她大手大脚的习惯。 原本她可以将这些鸡蛋拿出去卖,换些钱回来的。 但是谢晚一打听完鸡蛋的价格后,就没了兴趣。 让她花那时间去卖鸡蛋,她还不如将时间花在学医术上呢。 倒是郑莉吃了谢晚送的鸡蛋后,来问谢晚哪买的,说味道比集市上买的好,王团长吃了都觉得长力气,想再买一些。 谢晚只得又编故事忽悠了过去。 倒不是她喜欢编故事,而是她秘密太多,不藏着掖着,非被抓去研究不可。 人家王团长家对自己不错,谢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有了好东西,也乐意分享给对她好的人。 后来她又给郑莉送了几次,郑莉非要按市场价给她钱,她怕穿帮,也就收了。 新房子那边请了个木工师傅,按照谢晚画的图纸,已经开始打家具。 谢晚有空的时候就会去看看。 木工师傅对这一套家具图纸非常的感兴趣。 问谢晚以后他可不可以按照这图纸给别人家做。 谢晚觉得自己也不过是拿来主意,欣然同意了。 木工师傅高兴的承诺工钱少收他们一些,但做这套家具时,却极其认真。 秦牧野像是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主动要求给木工师傅打下手,学着做榫卯,弹墨线,锯木头,刨木头。 谢晚去看他的时候,正看见他穿着个背心,干得热火朝天。 十一月的天,已经挺冷的了,他穿这么少,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泛着水光。 谢晚的目光一落人家身上,就黏糊了起来。 秦牧野慌忙穿上了衬衣,活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 “小晚,这里灰大,你回家看书吧,晚上再过来视察。” 谢晚撅撇了一下嘴,心里不屑:“不让看是吧?有你求着我看的时候。” “爸说让你中午回家里吃。” 谢晚手里提着两个铝制饭盒,是给木工师傅带的饭。 “行,那你先在楼下等着,我马上下来。” 秦牧野跟着谢晚回了家。 “快去卫生间擦擦吧,看你这一身的味儿。” 谢晚装作嫌弃的说道。 秦牧野自己低头闻了闻,脸红了。 早知道中午要来谢家吃饭,他就不学木工学得那么起劲了。 秦牧野刚进卫生间,谢晚提了瓶热水进卫生间,指着一块毛巾说:“你先用我的毛巾。” 秦牧野拿起谢晚的毛巾,闻到一股香味,不好意思的说:“我怕给你弄脏了。” 谢晚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下午再出去买块新的。” 然后谢晚就站在旁边不动了。 秦牧野手里拿着毛巾,盯着谢晚,眼神复杂。 谢晚催他:“快点脱了上衣擦擦啊!” 秦牧野的脸越来越红,鼓起勇气说:“小晚,你能不能先出去。” 谢晚咧嘴笑着:“看你一眼,又不少块肉?” 自从秦牧野上次说怕她耍流氓后,谢晚就心里憋着股气。 她觉得自己很冤枉。 什么好处都没吃到呢。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耍流氓。 反正谢家现在人少,周婶儿还在厨房忙,谢大宏在隔壁翟师长家没回来,谢星也不知道跑哪玩儿去了,正是她下手的好时机。 谢晚不退反进,干脆关了卫生间,自己的背抵住了门,一脸的挑衅说: “你脱不脱,不是要我帮你吧?” 秦牧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谢晚。 说实话,谢晚现在人长开了,明眸皓齿,皮肤白皙,但身高也只刚刚一米六的样子。 她没有这个时代的人那份拘谨,原本又天性洒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就算现在刻意装流氓,大眼睛却扑闪扑闪的,十分灵动。脸颊上的苹果肌饱满的鼓动着,嫣红的小嘴唇一张一合,有点像商店里卖的那种会眨眼睛的洋娃娃。 秦牧野都看呆了。 小晚这副样子,好凶残啊! 但是又好可爱。 他猜到了谢晚肯定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很配合的解开了外套的扣子。 谢晚满意的点头。 “爷今天看上你了,你是逃不出小爷的五指山的。” 一边说着,她还挥了挥小爪子。 秦牧野憋着笑,将外套脱了。 谢晚继续装恶霸,从旁边拿了个梳子当道具,用梳子杵了杵秦牧野的衬衣说: “磨蹭什么呢?继续啊。” 脱个外套秦牧野没什么抗拒,但脱到衬衣,他突然就升起了羞耻感。 明明知道谢晚在开玩笑,他的手就是没法解开纽扣。 “小晚,别玩了,万一谢师长回来听见了,非把我赶出去不可。” 谢晚耳力好,她一直听着呢。 只要有人靠近,她肯定就会溜的。 “不要期待有人会来救你,小野,今天你就是我的盘中餐,不让我看到点真材实料,我是不会罢手的!” 说完,她主动上手,解开了秦牧野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这下秦牧野是真的绷不住了。 秦牧野觉得这么闹下去,真的有可能被未来的岳父抓住啊。 他急中生智,突然就将谢晚抱住,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然后箍着她不老实的双臂,抱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啊?秦牧野,你这是要反客为主吗?” 谢晚试图去捶秦牧野的胸膛。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谢晚被放在了门外。 等她反应过来再去推门,门反锁上了。 谢晚站在门外,醒过神来,恨恨道:“看你能矜持到什么时候!” 第84章 毕业 午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谢大宏拉着秦牧野陪他喝酒。 “小野,你们要结婚,通知家里了吗?” 秦牧野想到了他妈的那通电话,有点心虚。 “家里都知道了,我父母可能赶不过来。 我想在小晚入伍前,就把证领了。 就在部队把婚事办了。 我们家的人分散在各地,只能等将来有机会的时候,再补办。” 谢大宏也大致知道秦家的情况,他说:“只要你父母不反对,来不来,也没多大的关系。 如果方便,我想我们双方家长,最好还是通个电话,交换一下意见。” 秦牧野觉得谢大宏的提议非常的合理。 原本结婚双方家长是应该见个面的,就算不方便来,通个电话总是应该的。 但是,他妈…… 秦牧野只能寄希望于他爸了。 现在他爸应该已经收到他的信了。 吃过午饭后,秦牧野在谢大宏的注视下,拨通了大西北的电话。 今年我国的又一颗氢弹在大西北试验成功。 消息传到了国外,大量的敌特分子,涌入大西北,想要窃取更多的情报资料。 秦相毅负责的西北军区这一年忙死了。 边境线上,拦截各国潜入敌特分子的次数,多达几十次。 他周末也没有休息。 突然听到电话响,秦相毅以为又是哪里发现了情况,拿起电话,却听到了接线员说是来自西南军区的电话。 秦相毅前几天已经接过了老婆的电话。 虽然跟秦母已经离婚,但是秦相毅觉得那是时势所迫,老婆还是老婆,耐心的听了秦母一通牢骚。 原来是因为儿子找了个姑娘,想结婚的事。 秦相毅对儿子要娶什么样的姑娘,一点意见都没有,只要儿子喜欢就行。 就像当初他娶秦母一样。 秦母是资本家的大小姐,他不过是个穷当兵的,又怎么样呢? 男人嘛,只要自己有本事,娶老婆还是随心意的好。 秦牧野给他写的信,他根本就没时间看。 一听到儿子的声音,秦相毅就冲着电话喊道: “小野,你妈都跟我说了,你别听她的,想结婚就结,爸不反对。” “爸,我结婚您跟妈不能来,我未来岳父想跟你通个电话。” “应该的,应该的……你未来岳父怎么称呼?” 因为没有看信,秦相毅正要问问对方情况呢,电话那边就换了人的声音。 “秦司令,你好!我是西南军区二师副师长谢大宏……” 秦相毅跟谢大宏两人,曾有过数面之缘,但是没有过多交往,互相了解也不深。 不过一听女方同为革命军人的后代,秦相毅就更放心了。 俩人在电话里相谈甚欢。 谢大宏放下电话后,满意的对秦牧野和谢晚说:“你们下个星期就抽个时间,去把证领了吧。” 谢晚还有些别扭:“我还没毕业呢。” 经过上午卫生间的事后,秦牧野更着急领证了。 他提前透露道:“下个星期就公布招兵结果了,到时你就可以毕业了。” 谢晚坚持:“那也要等我拿到毕业证后,才去领证。” 参加体检的年轻人,都是初步政审合格人员。 待到体检合格后,负责招兵的机关,会联合基层人武部,对这些双合格人员,进行走访调查。 进行全面衡量后,预定批准入伍对象,在同等条件下,优先确定学历高的应届毕业生为预定新兵。 预定新兵名单,会张榜五天公示,接受群众监督。 部队大院特别热闹。 这一次有好几家的孩子,都报名参军。 除了徐兵和谢晚合格了,还有王林、翟涛等好几个同龄的十八岁少年,都要一同入伍。 女兵有加试才艺。 谢晚考了一场医疗常识,题目对她来说,太过简单,她轻松的就拿了第一。 这次全省一共招两百个女兵,一半都是医疗兵,未来将会分派到各个战斗单位,担任医务员和卫生员。 至于谢晚想当的军医,那必须得军医大毕业后,才有可能。 正式入伍时间是十二月一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南城本来就是第二野战师的驻扎地,附近几个城市招的兵员,都会在南城训练。 新兵训练后,谢晚才会到省城去集中进行医疗培训。 所以她暂时不用离开家,最多就是入伍后,住到新兵宿舍去,节假日,还是能回家的。 学校专门为这些即将入伍的同学,组织了一场毕业考试。 可能学校放水了,这次参加考试的同学,全部合格,都拿到了高中毕业证。 谢晚考完试,就没什么事了。 她原本想利用这段时间多跟徐杏白学点针灸技术。 徐杏白因材施教,知道谢晚学习自觉,一般的常识,都安排她自己看书。 谢晚到中医堂去时,便会教她需要动手动眼的技能。 可能因为受过灵气滋养,又修炼了功法的缘故,谢晚的脑子特别好,大多时候徐杏白教一遍,谢晚就会了。 如今她摸脉已经有了一点水平,普通寻常的病例,她能一摸一个准。 每当有病人到中医堂来看诊,只要谢晚在,徐杏白就会让她先上手。 谢晚还学会了简单的推拿、正骨,她手上力道不小,只要勤加练习,掌握这项技能只是时间问题。 倒是针灸术,需要胆大心细,心稳手稳,谢晚很花了些时间练习。 她问徐杏白:“师傅,我什么时候能给人针灸?” 徐杏白说:“起码三年后。” 谢晚也不反驳,更加勤奋的练习徐氏针法,每天都在背病案。 这一天谢晚从中药堂出来,准备回家。 在路上看见一群人围着,有人在喊快送医院。 “是羊癫疯,快找个东西给他咬着,否则舌头会被咬断的。” 一名提着箱子的年轻女性,站在一旁冷静的说道。 “前面就是中医堂,不如将他送到那里去吧?”好心的路人提议。 谢晚一听到中医堂,便停了车,钻进了人群。 一个男子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这个男子虽然面容有点扭曲,但是谢晚还是认了出来。 这不是之前在黑市卖给她“莲座持国天王”佛像的那个中年男人吗? 第85章 救人 看这男人的状态,似乎是癫痫病发了。 那名提箱子的年轻女性左顾右盼,最后折了路边的一根夹竹桃树枝,跑回来就要往中年男人的嘴里塞。 谢晚急忙抬手打掉了女人手里的夹竹桃枝。 女人一脸怒容,瞪着谢晚吼:“你干什么?” 谢晚也不示弱,回怼道:“我才要问你干什么?” 女人颐指气使道:“他这是羊癫疯,必要咬个东西!” 这一点常识,大多数人都有,遇到羊癫疯患者发病时,最好给他咬个东西,避免他自己伤了自己。 “要咬你也不能给他咬夹竹桃树枝啊,你想毒死他?” 夹竹桃有毒,却很少有人知道。 女人手里拿着那根树枝,呆住了。 “危言耸听……”虽然不服气,但女人还是丢掉了手里的夹竹桃树枝。 谢晚伸手进挎包,从空间取了截木头给中年男人咬住。 “你书包里竟然放了木头?” 女人好奇。 谢晚没有理她,而是捏住了中年男人的手,开始把脉。 确定了脉象后,谢晚心里便有数了。 她掏出了针盒,亮出了一卷四十九根银针。 “咦,这小姑娘会中医,这人有救了。”路人面露喜悦。 “你一个小姑娘,乱扎什么?别给人扎坏了。”女人冲着谢晚说。 听了她的话,路人打量谢晚,也觉得谢晚太年轻了些。 有人提议:“还是送前面中医堂吧。” 谢晚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说:“中医堂的徐医生今天不在。” 徐杏白被市里的一位领导的家属,偷偷的请走,治病去了。 “那个徐医生不在,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姑娘动手。还是送医院吧。”女人要动手去拉谢晚。 谢晚扎针需要安静,也怕这个女人在她施针的时候捣乱,她挥开了女人的手,一脸怒容的吼道:“滚一边去,别耽误我救人!” 此时,谢晚身上的气势凛冽,周围的人都闭上了嘴。 那个女人也被她吓着了,退到了一边,不过还是小声的嘀咕着:“我就在这看着,你若是把人医坏了,我就将你送公安局去。” 谢晚没再理这些人。 癫痫病的针灸急救法,她已经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却是第一次施针。 徐氏针法讲究下针如苍蝇探穴,行针如白虎摇头,紧提满按,退方进圆。 谢晚私底下用猪肉练习过无数次,第一次在人身上落针,还是难免会紧张。 她相信自己认穴不会错,也相信自己背的医案与地上的中年人的脉象高度相似。 她屏息凝气,在中年男人的几个穴位上,干净利落的扎了下去。 记得师傅说过,针灸术练到后来,医者会指尖带气,由针灌入穴位。 谢晚活动针尖时,意念引导,将自己身体的一股气机,通过银针,导入患者穴位之中。 中年男人停止了抽搐。 又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自己身边围着的一大群人。 “我这是又发病了?” 谢晚收起了银针,对中年男人说:“你这癫痫应该是头部外伤所致,还是早去医院就医吧,否则越拖越麻烦。” 中年男人没有认出谢晚。 上次谢晚戴着口罩呢。 他问:“姑娘,是你刚给我扎针的? 我这病能治好?” 谢晚也不敢打包票,她说:“你明天到前面中医堂去,让徐医生给你看看吧。 他说能治,那就能治好。” 路人们看中年人醒了,像是没事人一样,纷纷感叹:“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年龄小,还是有真本事的。” 其中有一个路人认出了谢晚,高兴的打着招呼:“小谢医生,是你啊!” 这个路人去中医堂看过病,徐杏白让谢晚先把的脉。 他向路人们介绍道:“这就是前面中医堂徐医生的徒弟。” 大家这下更放心了。 “难怪医术了得,几针就把人救回来了。” “要我说,还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医术厉害。” 这倒是给中医堂做了一波推广。 那个提着箱子的女人,看谢晚将人救回来了,觉得无趣,转身就走。 “哼,得意什么,不过是瞎猫遇到死耗子。” 中年男人感谢了谢晚,答应明天就去中药堂看诊。 谢晚骑着车继续回家。 路过公交车站的时候,看见了那个提着箱子的女人,跟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在一起。 年轻人声音有点大:“大姐,我就去趟商店的工夫,你跑哪去了?” 提着箱子的女人不满的说:“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年轻人说:“爸打电话来说,见到未来嫂子,一定要客客气气的。 我这不是想着第一次见面,应该给嫂子买点礼物吗?” 女人更加的不耐烦,拍了年轻人的后脑勺一巴掌骂道:“什么嫂子,老二的婚事妈说了让我相看后才能定。 能不能成还说不准呢。 要我说呢,小城市的姑娘,有什么好看的。 等小野将来回了首都,首都的好姑娘多了去了。” …… 姐弟二人上了公交车。 谢晚听了一耳朵,却没觉得这姐弟二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第86章 姐弟 秦牧野今天在实弹射击场。 接到电话说有他家里人来找时,秦牧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猜就知道是他大姐秦素到了。 本来他想先跟谢晚去领证,以免夜长梦多。 但谢晚偏偏坚持要先拿到高中毕业证,才肯跟他去领证。 好不容易谢晚高中毕业了,秦牧野还想今天晚上再去一趟谢家,好好的劝说(诱惑)一下谢晚,明天就去把证领了。 只是没想到秦素来得那么的快。 秦牧野去了大门外接人。 当看到自家大姐和小弟时,秦牧野心里高兴中又带着忐忑。 “咦,大姐,老四,你们怎么来了?” 秦素看着高高壮壮的二弟,眼圈莫名的就红了。 一家人已经好几年没见了,上一次见面,秦牧野在秦素的眼中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是个成熟的青年了。 “老二,你少给我装,我为什么来,你难道不知道?” 秦素就这面冷的性子,秦牧野早就习惯了,也不跟她生气,接过秦素手上的箱子说:“我先带你们去招待所。” 秦牧歌冲过来就抱住了秦牧野,口里嚷道:“二哥,我想死你了!” 秦牧野一拳砸在弟弟胸膛上,把秦牧歌砸了个趔趄。 “多大的人了,还撒起娇来了?” 秦牧歌是秦父秦母的老来子,今年只有十七岁,在家备受宠溺。 他被家里人一直保护着,没参军,也没下乡,一直在首都混着当个无业游民。 在首都,秦牧歌这几年都一直跟着秦素生活,秦素也将这个幺弟当儿子养。 所以秦牧歌看上去,脸上还稚气未脱,完全是个毛头小伙子。 兄弟俩的年龄差得挺大,以前接触得也并不多。 但秦牧歌对自己这个二哥,却是打心眼里崇拜的。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秦牧歌就迫不及待的跟秦牧野说: “二哥,你跟爸说说,让他把我招到西北去参军吧。 我在首都混得没滋没味的,太没意思了。” 秦牧歌也想参军,秦素和秦母都不同意。 据说是担心这几年不太平,入伍后随时可能上战场,家里已经有两个男人在部队了,不想秦牧歌也去冒险。 秦牧野知道父母都宠溺这个幺儿,他也不好反对父母的意思。 “高中都恢复了,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秦牧歌撇嘴:“我不喜欢读书,我就喜欢打仗。” 秦牧野拿出哥哥的派头,教育了他几句,秦素就出来护着了。 “老四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你逼他也没用。再过一年,就让他去钢铁厂上班。” 这年代,钢铁工人光荣,钢铁厂福利待遇还好,外面的人想进还挺不容易的。 到了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秦牧野原本让他们二人先休息,晚点来带他们去吃饭。 秦素坐在房间的床沿上问:“你那个对象呢? 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秦牧野头疼。 “姐,我结婚你能来,我很高兴。 但是你若是摆出一副封建大家长的做派,来相看的,那大可不必。 我已经认定了小晚,明天我就要跟她领证了。” 秦素一听就不高兴了,生气道:“我看你是被迷晕了头了。 什么样的姑娘,能把你迷得家人的意见都不听了? 我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话一说,秦牧野立即就板起了脸,“大姐,注意你的言辞!” 秦素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但是她是家里的老大,一向注重在兄弟姐妹中的权威,看秦牧野的态度,她也拉不下脸来道歉。 秦素从床上站到了地上,冷哼道:“离开家当了兵,翅膀硬了,再不是以前要我背着走的弟弟了……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秦牧野解释道:“大姐,是你说话太难听了。 人家小晚高中毕业,也通过了招兵,即将进入部队做医疗兵。 她还立过功,抓过敌特,怎么在你的嘴里,就变成那样的人了呢?” 秦牧歌一听谢晚也要入伍,顿时眼睛都亮了,嚷道:“二哥,二嫂也参军了?哎呀,这跟我们家是志同道合啊,你快带我见见,我想这个二嫂,一定很威风。” 秦素白了秦牧歌一眼。 秦牧野立即像鹌鹑一样闭了嘴。 秦素听说谢晚也会成为军人,倒是不好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了。 “不管怎么样,你总要让我们见见。 知道了人怎么样,性格如何,家庭出身如何,我才好跟妈汇报吧?” 秦牧野根本就不想让秦素见谢晚,他有预感,那肯定是火星撞地球,一场大爆炸。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未来要成一家人,难免得接触。 秦牧野警告秦素道:“是我非要娶小晚不可的。 以她的条件,什么人都可以嫁。 大姐,你若是把媳妇儿给我气跑了,我可真的会生气的啊!” 秦素看到秦牧野如此的维护那个叫谢晚的姑娘,心里越发的不喜。 但听完秦牧野介绍谢晚的情况,她又觉得,人家配她弟弟,也确实配得上。 “这还没结婚呢,就那么维护,我看你将来,肯定是被你媳妇儿压得死死的!” 秦素抱怨归抱怨,心里也清楚自己估计也做不了什么了。 真要是个学历低,出身差的,她还能挑挑刺,但人家也是副师长的女儿,级别虽然比不上她爸,但也够了。 自己还是高中生,还参了军,硬性条件都不错。 “才十八岁,小了点。不会长得丑吧?” 秦素坚持找茬。 秦牧野已经不理她了。 他给秦牧歌使了个眼色说:“想不想去看看我们团里的坦克,我带你去看。” 秦牧歌立即来了兴趣,推着秦牧野就出了门。 “姐,你自己先休息,等会儿我给你带饭回来。” 秦素想阻止,这兄弟二人已经走远了。 秦牧野并没有带秦牧歌去看坦克,而是将他带到了外面,详细问了家里这几年的情况。 “二哥,你也别怪大姐。 她最近心情不好。” “她怎么了?” “她不久前怀了个孩子,又掉了。 姐夫倒没说什么,但是她婆婆一直怂恿姐夫跟她离婚。” 秦素嫁的也是一个高干子弟,对方的家世背景,不比秦家差。 秦牧野听了没说什么,这种别人家的婆媳关系问题,他也处理不来。 “你三姐呢?有经常写信吗?” “前段时间写了一封信。三姐在知青点过得还不错,叫家里不要担心。” …… 兄弟二人走着去部队食堂打饭。 晚上秦牧野就到了谢家。 谢大宏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了小情侣。 两人坐在沙发上。 谢晚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一会儿去杵一下秦牧野,一会儿又去掰秦牧野的手指。 谢晚跟秦牧野说了自己白天第一次施针救人的事。 听了谢晚的描述,秦牧野很是吃惊。 “小晚,你已经可以给人针灸了?” 谢晚很得意,“一般的病,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师傅说,遇到疑难杂症,那可不行。” 秦牧野看谢晚的目光,带着点崇拜。 他觉得自己真的捡到宝了。 小晚实在太厉害了。 天王老子来反对他娶小晚,都不行。 “小晚,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我大姐和小弟,从首都赶来参加咱们的婚礼。 咱们是不是应该明天就去把证领了? 他们能在南城待的时间不长,也许来不及等咱们婚礼结束,就得离开。 但我想至少让他们看看咱们的结婚证。” 谢晚一听,觉的他这要求还挺合情合理的,点头说:“那就去领吧。不过不是应该咱们先请他们吃个饭,见个面什么的吗?” 第87章 惊起鸳鸯无数 秦牧野很怕他大姐将谢晚得罪了,谢晚到时候又反悔,不跟他去领证了。 “小晚,那天我爸跟你爸通电话,你也听到了。 在我们家,大事只需要我爸同意,就没有问题。 况且你是跟我结婚,其他人的意见不重要。 明天咱们领完证,再请我姐和我弟一起吃个饭,也算是简单的庆祝一下。” 谢晚觉得秦牧野说得十分有道理。 结婚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行吧,领就领吧。” 谢晚没多大意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秦牧野各方面都很满意,心里也是喜欢的。 第二天秦牧野请了假,给秦素他们带了早饭后,就到了谢家。 谢大宏一听两人要去领证,乐呵呵的说让他们中午回家吃饭。 两人说要在外面吃,谢大宏也没有反对。 等他们俩人出门后,谢大宏拿了些钱和票给周婶儿说:“周婶儿,小晚和牧野今天领证。都是年轻人,很多事儿都不懂,麻烦你替他们准备准备。 牧野分的那个宿舍家具还没打好,晚上就让他住咱们家。” 谢大宏如此是有私心的。 现在家里人少,他可不希望女儿结婚后,就立即搬出去。 虽然不是招婿,但若是能诱惑女婿留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既能联络感情,又能把女儿留下。 周婶儿一听也高兴,连说让谢大宏放心。 周婶儿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开了一包计生用品。 因为两人早就准备好介绍信,领证的过程很顺利。 这年代的结婚证像张大奖状,谢晚拿到那张奖状的时候,才稍稍有了点真实感。 “我这就结婚了?” 谢晚自言自语。 秦牧野听了不禁呲牙,小晚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如她在梦中,迷糊得十分可爱。 秦牧野不知道,谢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经常当自己在梦中,毕竟她知道这是书中世界。 谢晚看看结婚证,再看看秦牧野,突然觉得跟这个世界,有了一层深切的联系。 “老公?”谢晚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秦牧野笑得露出了一口牙花子。 虽然这年代不流行这种叫法,但秦牧野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媳妇儿……” 他很配合的回应了一声。 谢晚扑到秦牧野的身上,“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高兴的说:“现在咱也是有证的人了,看谁再敢说我耍流氓?” 秦牧野额头上挂上了两根黑线,媳妇儿的脑回路,怎么如此清奇? “耍流氓”这三个字,硬是过不去了吗? 不过,他也突然好想耍流氓,怎么回事? “小晚,现在咱们干什么? 你要去百货商店买什么吗?我带了钱。” 谢晚摇头,“现在谁还有这功夫啊?走,咱们去招待所开个房去。” 秦牧野没想到媳妇儿如此的豪放,他涨红了脸说:“现在还是大白天。而且,我姐和我弟就住在招待所。” 谢晚此时可不想见什么大姑姐。 昨天听秦牧野的口气,她就猜到了那个大姑姐,肯定不太好对付,否则秦牧野不会要求先领证后见面。 她只是不点破,因为在她观念里,那些都是生活以外的人,无关紧要。 “那你跟我回家?”谢晚提议道。 反正现在谢家人少,看她爸的模样,肯定愿意秦牧野住家里去。 秦牧野实在是没有谢晚那么放得开,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谢晚,先去买点喜糖什么的,也好通知大家他们结婚了。 买完了喜糖,时间也还早,秦牧野怕谢晚要拉着他白日宣淫,在路过公园时,突然灵机一动提议道: “小晚,咱们第一次约会是在公园,那些猴子你还记得吗? 要不咱们去猴山看一下那些猴子,也给他们发发喜糖怎么样?” 一直到进了公园,谢晚都没说话。 站在猴山前,谢晚依然蹙着眉。 秦牧野心虚。 他塞了几颗糖给谢晚,小声的说:“小晚,你生气了?” 谢晚剥了糖纸,塞了颗糖进自己嘴里,突然问道:“咱们抓猴子那次,你真的是带我来看猴子的?” 秦牧野有些懵,不解的问:“是啊,那是咱们第一次约会。 我知道自己不解风情,安排得不够浪漫,幸好小晚你没跟我计较。” 谢晚回想起那日自己满心满脑都是抓特务,以为特务的代号叫“猴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牧野,你还说我总惦记着对你耍流氓,原来你从那时起,就对我图谋不轨! 哼,哪有人第一次约会看猴子的?” 秦牧野实在没搞明白这迟来的抱怨是为哪般? 谢晚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那时根本就不知道是在约会。 她以为是在陪着他执行任务。 谢晚的尴尬症犯了。 但她只能憋在心里尴尬。 女人在爱人面前犯了尴尬症,一般都会演化为无理取闹。 “不行,那一次不算,咱们必须重新补上第一次约会。” 谢晚的态度坚决,秦牧野一脸宠溺的点头,“那就补吧。” 今天不是周末,公园的人其实不多。 但还是有几对情侣在约会。 看见一对情侣躲在光秃秃的柳树后面拥抱,谢晚将秦牧野拉进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抱抱……”谢晚夹着嗓子说。 爱情使人做作,这是谢晚第一次用夹子音,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秦牧野显然十分受用。 坚实的臂膀搂住了谢晚。 “小晚,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 “不,我就要在这里。” 谢晚踮起了脚尖,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唇,往秦牧野跟前送。 秦牧野心跳如鼓,却还不忘警惕的观察四周。 发现没人时,才急切的将自己的唇覆盖了上去。 只是轻轻的触碰,就让秦牧野全身如火烧。 谢晚伸出了小小的舌头,在秦牧野的唇瓣上舔了一下。 秦牧野浑身一颤,一股热血直冲大脑,在这一刻,他失去了警惕,只想噙住那一点柔软,吮吸更多的芬芳。 谢晚的背抵住了身后的树干,双手攀附在秦牧野的脖子上,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两人忘我的亲吻着,直到听到一声爆喝: “什么人,出来!公园里不准耍流氓!” 谢晚如那惊弓之鸟,拉着秦牧野就是一路飞奔逃跑。 他们的附近,还有几对情侣,四下奔逃。 公园的巡逻保安中,有一名文艺男青年,面对如此情景,不禁诗兴大发,当下吟道: “煦日和风无露,误入树林深处,看细腿四根,纯粹浪费帆布。争渡,争渡,惊起鸳鸯无数。” 第88章 龙凤烛 两人跑出了公园,喘着粗气。 “咦,咱们跑什么啊?咱们可是有证的人呢。” 谢晚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 秦牧野尴尬的说:“小晚,即使咱们有证,在公共场所,这也是影响不好的。 下次……” 他想说下次别这样了,但是又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滋味,没舍得说出口。 “下次咱们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谢晚替他做了决定。 公园旁边不远就是南城市电影院,早班的第一场电影刚刚结束。 从电影院里出来的,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 谢晚眼睛顿时亮了。 “走,买电影票去。” 秦牧野想着两人约会还没看过电影呢,果断的去买了票。 谢晚想的却是电影院里,尤其是这种白天人少的电影院里,才是情侣们的约会圣地。 也正如谢晚所料,一场电影看下来,她和秦牧野都没看明白电影讲了些什么。 倒是出来时,两人的嘴都有些红肿。 秦牧野被谢晚撩拨得不能自拔,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等他俩骑着自行车准备回部队时,秦牧野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糟了,我把大姐和小弟给忘了。” 这还真的是色令智昏啊! 秦素和秦牧歌在招待所等了一上午,到中午都没有见秦牧野来接人,打电话去营部办公室,得知秦牧野今天请假结婚去了。 秦素听了后,气得跳脚:“这个老二,真的是被狐狸精拘了魂了。 他这明摆着是要先斩后奏。 既然他完全不将我这个大姐放在眼里,那他的事,我也懒得管了!” 秦素怒气冲冲的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车站买票。 秦牧歌急得跑去部队大门外等人,正好碰见了肖平安。 结果,这天中午是肖平安请的秦家姐弟吃的饭。 秦牧野带着谢晚赶到招待所,敲开秦素的房门。 秦素和谢晚同时出声:“咦,怎么是你?” 秦素认出了谢晚就是那个在马路上给人施针救人的姑娘。 谢晚也认出了秦素是那个用夹竹桃枝要往病人嘴里塞的路人。 两人彼此都看不太顺眼,在目光碰触一瞬后,各自别开了头。 秦牧野好奇:“咦,大姐、小晚,你们见过?” 秦素想到自己当时的莽撞,觉得很没面子。 回头看向谢晚,目光中带着点警告。 谢晚心里“呵呵”了一声。 若是秦素友善的冲她笑笑,她肯定就不会将事情说出来,让她出丑了。 但是要警告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见过。牧野,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昨天在马路上救了一个癫痫病人的事吗?” 秦牧野当然记得。 “咯,就是这位女同志,往人家病人嘴里塞夹竹桃枝,若不是我拦着她,她就把人毒死了。” 秦牧歌跟在两人身后,听见这话,嚷道:“大姐,难怪昨天我问你干什么去了,原来你闯祸去了啊? 若不是二嫂,你岂不是要坐牢?” 昨天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救人上,倒是没有人深想过这一层。 秦素既尴尬,又觉得秦牧歌的话有几分道理。 她确实是欠了谢晚的人情。 秦家人,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秦素虽然高傲一点,跋扈一点,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 她板着脸说:“我那还不是救人心切。 这事是我考虑不周。 昨天谢谢你了。” 谢晚倒是有点意外。 这个大姑姐态度虽然生硬,看来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谢晚收起了敌意,在秦牧野正式给两人介绍后,喊了一声:“大姐”。 秦素原计划是要给这个弟妹点下马威的,但是因为昨天自己的糗事,她的威信扫地,架子已经拿不起来了,只得就坡下驴,“嗯”了一声。 大家都进了秦素的房间。 秦牧野秉着先发制人的战略,拿出了两人的结婚证。 “大姐、小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跟小晚已经领证了。” 秦素翻白眼,她就知道,这个老二现在是管不了了,跟她来了一出先斩后奏。 她现在能怎么办呢? 妈妈交代的任务,看来是完不成了。 心里虽然十分不痛快,但是她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弟弟的,总不能在他结婚第一天,就给他找不痛快吧? 秦素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了谢晚。 “小晚,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 这里是五百块钱,是大姐给你们过日子用的。 爸妈现在不方便,爸说他会给你们寄钱,汇款应该现在在路上。” 谢晚没接,抬头去看秦牧野。 秦牧野鼓励的说道:“收下吧,这是大姐的心意。” 谢晚收了钱,对秦素的敌意也就烟消云散了。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有时候是因为互相不了解,因身份而起的天然敌对。 但只要对方人品没大问题,又是一家人,谢晚也不会主动树敌。 “谢谢大姐。今晚就请大姐和小弟到我家去吃饭吧,我家就在部队的家属院里。” 秦素没有拒绝。 秦牧野准备拿着喜糖去部队发一圈。 谢晚要回家准备晚饭。 干脆将秦素和秦牧歌一起带回了家。 等到晚饭时,两家人聚在一起,为小两口好好的庆祝了一下。 肖平安也跟着秦牧野一起来蹭饭,还送了一百块钱的礼金。 得知肖平安是死皮赖脸跟来的,谢晚看在礼金的份上,跟肖平安客气道: “来就来呗,还送什么礼啊?” 肖平安开玩笑似的要将装礼金的信封收回。 谢晚立即就将那信封塞到了秦牧野的手上。 秦牧野很不客气的将信封揣进了口袋。 谢晚打趣道:“肖营长,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也给你送大礼。” 肖平安笑问:“这样啊?那到时候你们准备送我多少?” 谢晚眼眸狡黠的一转,爽快的说道:“那可不止一百,我们起码要送你365个祝福,才叫诚意嘛。” 说完,谢晚哼起了后世那首家喻户晓的歌。 大家听着好听,让谢晚唱下去。 谢大宏说:“我们家小晚没去当文艺兵,可惜了!” 众人哈哈大笑。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谢大宏、秦牧野、肖平安和秦牧歌都喝了不少的酒。 等把客人都送走后,谢晚拉着秦牧野上楼。 推开房门,就看见了卧室里龙凤被面的被子,还有两根粗大的龙凤蜡烛。 墙上也贴了个大大的喜字。 “这是周婶儿给准备的。” 谢晚心里很感激。 虽然在大家的观念里,正式举办婚礼,才算正式结婚。 但她觉得领证这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一天。 关上了房门,秦牧野看见了放在床头的计生用品,悄悄的问谢晚:“小晚,这个东西怎么用?” 第89章 感谢 在某些方面,谢晚是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别看她整天满脑子黄毒思想,但其实这种事,她也没干过。 幸好,大学时在宿舍,几个小姐妹一起研习过岛国教育片。 “那个……熄了灯我们慢慢研究。” 灯是熄了,一对龙凤蜡烛还在燃烧。 “这个应该是在某个关键时刻才用的。” “啥关键时刻?” “你自己摸索……懂了没?” “懂了。但是怎么戴?” “你就按给钢笔套笔帽那样戴就应该可以了吧?” “嗯。那咱们开始?” “嗯……” ……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男人其实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第一次虽然有点潦草,但食髓知味…… 这一夜,谢晚忽而觉得自己像在汪洋中浮浮沉沉,忽而觉得自己像被无数辆大卡车碾过一般,起起落落,忽上忽下。 若不是她修习过功法,身体素质过硬,可能她半条命都要被折腾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秦牧野却能生龙活虎的跑回部队去上操。 上完操后,还很自觉的把一家人的早饭,都给打了回来。 谢晚当然是没有起床的。 她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周婶儿已经弄好了午饭。 谢晚打了个电话到招待所,本来想喊秦素和秦牧歌一起过来吃午饭,结果得知二人出门去了。 想起昨日两人说今天要去逛一下南城,谢晚也就没有在意。 她收拾好后,还是去了中医堂。 结果看见徐杏白正在给那天犯癫痫的那个中年人施针。 谢晚也没打扰他们,只在一旁观摩学习。 徐杏白问:“听说你前天给人施针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点。” 谢晚观察师傅嘴上说她,但脸上并无怒容,便小声的将当时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徐杏白将手里的银针递给了她说:“你来,头维穴。” 谢晚觉得徐杏白这是要亲自指点她,也不犯怵,按照师傅的指点,一一落针。 徐杏白嘴上指点着谢晚落针位置,心里却开始暗暗心惊: 手太稳了,这哪里像一个刚开始学针灸的学徒? 而且小晚落针时,那隐隐的白芒,是几十年的老中医才能有的气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其实是因为谢晚一直在练气,她虽然没有修习到什么绝世武功,但已经能自如的运转体内的气机,灌注到外物之上。 行完针,徐杏白将谢晚叫到了一边问道:“小晚,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是从我这里才开始学针灸的吗?” 谢晚确实是刚跟徐杏白学的针灸。 她没必要说谎。 谢晚坦坦荡荡的说“是”。 徐杏白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徐杏白看出她没有说谎。 徐杏白突然感叹:“或许你真的就是天生的中医吧! 要是你师爷还在,见了你,不知道会多高兴。” 徐杏白确定了谢晚就是学中医的天才,更加下了决心,要将衣钵传给她。 那个中年男人还等在药堂没有走。 他叫陈传。 他昨天就来了中医堂,没有找到谢晚。 徐杏白给他看诊后,认为他的癫痫是外伤所致,还有得救。 陈传大喜过望。 以后一个月,他每天都要来中药堂找徐杏白针灸。 陈传十分的感激谢晚。 他拿出一个小木盒,塞给了谢晚说: “小谢医生…… 这是我家传的一件小玩意儿,想送给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谢晚心念一动,她看出了这个小木盒也是个有些年头的东西。 上一次那个莲座持国天王神像,就是从陈传手里买的。 难道这又是一座神像? 但想到陈传已经困难到在黑市卖家当了,她不忍心占人家便宜,还是推辞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这样。” 陈传坚持要塞给谢晚。 谢晚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发现只是个鼻烟壶,看上去应该是个老物件。 谢晚曾经在寻宝节目上看见过一个这样的铜胎珐琅彩鼻烟壶,雍正年间的,估价在一百多万。 谢晚今天没带多少钱,她觉得自己给,陈传一定也不会要,便想着先收下,改天换种方式,回报陈传。 “陈叔,我看你也像是有文化的人,你怎么会头上受伤呢?” 谢晚其实是想打听陈传的家庭情况和住址。 陈传提起这事,脸色就不大好了,讷讷的说:“是我的错,没什么。” 谢晚看他不想讲,也不好再问。 不过她以登记病人住址的名义,还是记下了陈传家的地址。 “咦,陈叔,你家住在南城高中家属楼啊? 你是南城高中的老师吗? 我就是南城高中毕业的,怎么没有见过您呢?” 听到谢晚是南城高中刚毕业的学生,陈传目光又变得柔和了。 “我都好几年没有给学生上课了。 我以前是教历史的。” 徐杏白给谢晚使眼色,谢晚反应过来,陈传身上一定有故事,师傅这是让她不要再问人家了。 谢晚收下了鼻烟壶,对陈传说:“陈叔,东西我暂时先收下了,就当我跟你买的。 明天我把钱和粮票给你送家去。” 陈传果然说不用,坚持表示这是他送谢晚的。 等陈传走后,徐杏白才跟谢晚说: “那也是个可怜人。 上课的时候讲了一些历史典故,便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不久被抄了家,还天天批斗。 这几年都没让他再上课,天天罚他扫大街呢。” 谢晚听着可怜,更下定了决心明天要去陈传家里,把钱和粮票给人家。 这个年代古董确实不值钱,但是她也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 谢晚将鼻烟壶放进了空间,用意念探查,发现果然也激起了灵气旋涡。 只不过没有之前的佛像效果明显。 看来年代并不算太久远。 谢晚在中医堂待了两个小时,又去了市医院,准备接小吱回家。 她先到跟小吱约好的鼠洞前,丢了一小块香肠。 然后就去了医院后面的围墙下,撒了一大把的玉米粒。 天冷了,树上的那些麻雀觅食本就困难许多,见到谢晚来,纷纷热情的叽叽喳喳。 谢晚听了一堆医院的八卦…… 第90章 看病 离开医院的时候,谢晚在公交站看见了秦素。 秦素一脸的病容。 “大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谢晚看秦素没精打采的模样,上前问道。 秦素是到医院来看妇科的。 她上次小产后,月经就一直不太正常。 昨晚月经又来了,肚子很痛,她便来了医院想让医生给她开点止痛的药。 但是医生建议她再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流产刮宫,没有刮干净。 结果检查下来,问题倒不大,只是她子宫内膜移位较严重,需要吃药调理。 秦素早知道自己有这毛病,故而连着三次怀孕,孩子都没有留住。 “没什么,老毛病了。”秦素不想告诉谢晚。 “小弟呢?怎么你一个人?” “他不知道我来医院,自己玩去了。” 看秦素的脸色实在不好,谢晚提议道: “大姐,这个点公交车也没座位,还慢,要不我载你回去吧?” 秦素看了一眼谢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晚抓住秦素的手腕,给她搭了一下脉,大概猜到了她是因为月经肚子痛。 “大姐,你要实在难受,我先给你扎两针止痛,咱们再走?” 秦素白了谢晚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乱扎针,不给我扎出个好歹来?” 秦素现在在谢晚眼里就是个病人。 病人心情不好,是正常现象。 谢晚也不会跟她计较。 “大姐,来月经时痛得厉害,大多是因为气血阻滞,针灸疏通一下,会缓解很多。 而且我学的针法里,本来就有一套是镇痛用的。 扎不坏你。” 秦素看了看附近的环境说:“在这也不方便啊?” 谢晚想了想说:“要不我带你去我师傅那吧? 中药堂离这很近。 正好,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让我师傅给你看看。” 秦素犹豫了一下,从挎包里将自己的病历塞给了谢晚。 “你看看,我这毛病你师傅能治吗?” 谢晚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子宫内膜移位是一种常见的妇科病。 症状轻的,可以通过调理自愈。 但像秦素这么严重的,就很麻烦了。 更要命的是,秦素还在病灶没有消失前,就冒然怀孕,然后又流产,对子宫的伤害极大。 现在在西医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办法。 一般是口服避孕药,或高效孕激素、孕三烯酮等。 服药的时间需要半年以上,而且副作用非常的大。 要么就是做手术,但是可能会影响生育功能。 “大姐,这西医上的子宫内膜移位症状,在中医上是按照痛经和不孕来治疗的。 中医治疗副作用小,效果还不错。 我师傅家学渊源,尤其是对妇科研究颇深,你找他试试,肯定有效果。” 谢晚知道徐家的医术,其实最擅长的是妇科和儿科。 徐家的老祖宗徐春甫,当年可是写过《妇科心镜》、《幼幼汇集》的人。 秦素原本不相信中医,她在首都也看过中医,但效果不明显。 听谢晚这么说,秦素将信将疑,但她实在是病急乱投医了,想着谢晚无论如何也算自家人,她的师傅,去试试倒也无妨。 “那就去看看吧。 真要给我治好了,我给你师傅送一块大匾。” 谢晚将秦素带到中药堂的时候,中药堂都已经关门了。 他们直接去了徐杏白家。 “咦,小晚,你怎么又来了?” 徐怀仁正在院子里用一个炉子炒菜,看见谢晚好奇的问道。 这段时间徐怀仁也接受现实,慢慢的将谢晚当做师妹了。 谢晚看见徐怀仁在炒的菜,正是她送的菜,笑了笑问:“师傅呢?我带我大姐来请他看看。” 谢晚让秦素站在下面等着,自己爬上了阁楼,看见徐杏白正在伏案写着医案。 徐杏白有个良好的习惯,每日看完诊后,都要将今天看诊的病例整理,记录下来。 听说谢晚是让他帮忙看病的,徐杏白跟着下了楼。 就在院子里,徐怀仁已经搭好了一张小木机,摆好了小板凳。 秦素今天尤其的老实。 谢晚给她介绍了徐杏白,秦素客气的以晚辈自称。 看来人在自己的安危面前,那点傲气,完全可以被打入尘埃。 徐杏白也没有因为秦素是谢晚的大姑姐,而特别的热情。 他连秦素的病灶都没有问,就直接上手给秦素把脉。 当徐杏白将秦素的症状一一说出的时候,秦素最初还以为是谢晚先告诉了徐杏白。 但当徐杏白连她流过几次产,少女时期经常痛经等症状都一一道来后,秦素眼中升起了希望的光芒。 “徐大夫,求求你,一定要给我治好。 我不想做手术,我还想生孩子。” 徐杏白颔首:“问题不大,你只要按照我给你开的方子,吃个三个疗程,应该就能好。” 秦素觉得自己听到的话不太真实,“真的吗?那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徐杏白摇头。 徐杏白给秦素开了药方。 “小晚,你来给你大姐灸一灸。” 谢晚准备好了银针,将秦素带去了前面的中医堂。 秦素有些不确定的问:“徐大夫,不用你亲自来吗?” 徐杏白淡然的说:“你要相信小晚的水平。” 难得又有个练手的机会,谢晚可是积极得很。 她装得经验十分的老道,咳嗽了一声对秦素说:“大姐,你放心,有我师傅在旁边看着,出不了事儿。” 徐杏白考校谢晚行针路线,谢晚在来的路上就思索过了,对答如流。 徐杏白颔首,“不错,就按你刚说的动手吧。” 针灸完,秦素整个人都轻松了。 肚子不痛了,并且身上还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坦。 “小晚,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跟你说,我在市医院碰到一个人,那人说是你表姐,话里话外挑唆,说你是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被我怼了回去。 我看你比她,强出一条长安街了!” 这是秦素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夸赞谢晚。 谢晚听了心来挺受用的。 “咦,大姐,你在医院碰到时钰了? 你们认识?” 秦素摇头,“不认识,就是我排队的时候,她突然走过来帮忙,随便聊了两句。 她听说我是来南城探亲的,一阵打听,我不小心说了老二的部队,她就说她对象也在部队。 然后就聊上了,才知道她是小安子的对象,还是你表姐。” 谢晚怀疑时钰是认出了秦素,才会故意套近乎的。 毕竟时钰是重生之人,上一世,可能见过秦素。 谢晚心想:“这人,故意接近秦素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挑拨秦家人跟我的关系? 还真是无聊。” 第91章 行动 谢晚载着秦素回到了谢家。 “小晚,怎么好意思又来麻烦你父亲。 我们其实在招待所吃,就可以了。” 谢晚给秦素灌了个热水袋,让她捂在肚子上。 “小晚,我已经不痛了。” 秦素看谢晚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秦牧野和秦牧歌一块儿回来的。 听说秦素生病了,都来关心了一下。 秦素偷偷的对秦牧野说:“老二,你这个媳妇儿娶得不错。 之前是大姐狭隘了,以后你好好跟人家过日子。” 秦牧野逗秦素:“秦素同志,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妈那里,你帮我搞定啊!” 秦素点头:“妈也是收了份电报,说你在南城找了个不三不四的姑娘,准备结婚,所以才急了。” 秦牧野听了气急:“谁这么缺德?” 秦牧野想了想,觉得既认识他,又知道他妈的地址,还知道他快结婚了的人,在南城就只有一个。 当晚,秦牧野就冲到营房去,把肖平安提溜了出来。 他打着对练的名义,把肖平安揍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 肖平安一直喊冤:“小野,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秦牧野一边打,一边骂:“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你跟你妈一样,就爱打小报告害人!” 他俩都不知道,这事儿其实是时钰干的。 不过肖平安现在跟时钰处对象,替时钰挨打,也不算冤枉。 谢晚听说了这事儿后,却立即猜到了是时钰干的。 除了她,没谁这么缺德了。 谢晚想到了下午从麻雀们口中听到的一件事。 时钰竟然在大晚上,躲在宿舍楼下烧纸钱。 医院生老病死很多。 家属烧纸钱很正常。 但时钰一个护士,烧什么纸钱? 谢晚听说时钰的父母都还健在。 时钰不会好心到给病人烧纸钱,除非是她自己心虚。 难道是陶红妹? 谢晚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陶红妹的死,肯定跟时钰有一定的关系。 但动手的不是她,她没有必要那么心虚吧? 况且两人压根没见过面,以时钰的道德水准,谢晚觉得时钰给陶红妹烧纸钱的可能性很低。 谢晚想到了死去的郑虎。 公安说郑虎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死。 郑虎的伤,还是谢晚砍的。 因为郑虎等人有计划实施抢劫的罪行在先,谢晚被认定是正当防卫,没有被追究责任。 但谢晚对郑虎的死,一直心里存疑。 不过就是一镰刀的伤口。 虽然郑虎为了逃跑,跳了水库,伤口泡过水,后来又以逃犯的身份,无法就医,但也死得太容易了一些。 但要说怀疑时钰杀的,谢晚也不是很肯定。 毕竟两人的武力值悬殊太大。 而且谢晚看过原书,书里将时钰描写得挺善良的。 谢晚从不觉得时钰善良,但在书里时钰可是从来没杀过人。 所以谢晚一直就觉得这只是个小人,没将她跟郑虎的死联系起来。 既然时钰又惹到她了,谢晚决定好好的查一下时钰为何心虚。 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晚,因为有秦牧野在,谢晚不能进空间。 两人又颠鸾倒凤了一夜。 第二天等家里人都不在时,谢晚才进了空间。 上一次,她去任家村时,曾经捡到过一块荧光石。 谢晚将荧光石磨成了粉。 她的目光又投向了空间里的那些鸡。 母鸡她舍不得杀,挑了只公鸡杀了放血。 鸡血混合了荧光石粉,制作成了一种特殊的颜料。 谢晚出了空间,满屋子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谢大宏的藏青色的旧衣服。 她用鸡血加荧光石混合的颜料,在衣服上书写了几个大字。 拉上窗帘后,看了看在黑暗中的效果,十分的满意。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谢晚拿了几支计生用品。 这年代的计生用品,就是橡胶做的,有些上面还抹了滑石粉,十分结实,可以反复使用。 谢晚当然受不了反复使用。 她已经让秦牧野自己去卫生所开了。 谢晚试了试弹性,非常的满意。 然后,她将那只被她杀了的公鸡,提到了厨房,拔毛剖膛,做了辣子鸡。 中午秦牧野本来是不回来吃饭的,不过新婚燕尔,一上午没见到媳妇儿,他就想了。 还是乖乖的跑回了谢家吃饭。 午休的时候,谢晚对秦牧野说: “牧野,你今晚值班吗?” 秦牧野摇头,“不值班啊,我刚结婚,大家都照顾我,没给我排值班。” 谢晚心虚的建议道:“我觉得咱们不能为了私事,影响工作。 你还是去值班吧!” 秦牧野有些幽怨的看着谢晚说:“小晚,你不会是才结婚两天,就烦我了吧?” 谢晚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安抚道:“哪有,我这不是希望你认真工作,早日再升一级,以后好罩着我吗?” 秦牧野一听这话,顿时来了激情,保证道:“小晚,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给你创造最好的生活的。 咱们的家具也快打好了,再等一个星期,咱们就可以搬到新家去了。” “牧野,咱们上一次抓刘瘸子的时候,不是缴获了一支外国人的微型录音机吗? 你能借出来吗?” 秦牧野警惕的问:“你要那东西做什么?你不会又有什么发现,要去抓特务吧?” 谢晚撒娇:“我就是想借来研究研究。” 秦牧野心里怀疑,但他信任谢晚,他觉得如果小晚想告诉他的事,自己就会说的。 若是谢晚找别人借这微型录音机,肯定是借不到的。 但秦牧野是特勤队的,上一次缴获了那台微型录音机后,特勤队将那微型的录音机奖励给了他们小分队。 那东西本来就在他的手上。 “在我办公室,你等会儿跟我去办公室拿。” 谢晚终于说服了秦牧野今晚值班。 同时还拿到了微型录音机。 到了晚上,等家人们都睡着了,谢晚让小吱带着自己出了家属院。 一直到了马路上,她才从空间里出来。 还将早就收入空间的自行车,给放了出来。 骑车回市区的过程,就有些累人了。 谢晚不禁想,为什么空间里的功法,没有个能飞天遁地的呢? 不过她想到了主意,她要收一只飞禽当小弟,这样行动速度,就能快很多。 到了市医院外,谢晚又将自行车收入了空间。 谢晚来到医院后面那棵树下,摇晃了一下树干。 树梢上的睡着了的麻雀被她摇醒。 “孩儿们,走,行动去了!” 麻雀们怨念横生,谁是你的孩儿们? 不过认出是谢晚后,看在她提供的玉米粒上,还是飞了下来,听她安排。 谢晚潜到了医院职工宿舍楼下。 这里紧邻着住院部大楼。 浓重的夜色中,偶尔还能听到住院大楼那边飘过来的哭声…… 第92章 闹鬼 时钰在睡梦中听到了窗玻璃被敲击的声音。 “噔噔……噔,噔噔……噔。” 她一个人住一间宿舍。 之前的室友,结婚搬出了宿舍。 本来宿管科是还要安排人进来的,时钰帮了宿管科负责人的一个小忙,对方就将人安排去了别的宿舍。 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人独占一个宿舍,是非常舒服的事,谁知一个人住,她却有些害怕了。 最近晚上她总做噩梦。 时钰紧张的按亮了台灯。 有光亮后,她放松了许多。 可能是风吹得玻璃响吧? 时钰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时钰背起了语录壮胆。 她让自己不要相信鬼神之说。 但其实她是信的。 若是没有鬼神,那自己的重生又是怎么回事呢? 时钰决定开着灯睡。 她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又传来了“噔噔……噔”的声音。 会不会是窗户没关好? 时钰壮着胆子爬了起来。 花布做的窗帘,被从窗缝隙吹进的风,撩动得轻轻摇摆。 “噔噔……噔……” 时钰猛的拉开窗帘。 她看见了窗外一坨黑影,正在撞击玻璃。 时钰吓了一跳。 她退后了两步,定了定神,意识到了那坨黑影,像是一只麻雀。 时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外面天气太凉,麻雀想进屋取暖吧?” 时钰不会好心的去给麻雀开窗。 但知道了原因后,时钰的胆子也大了。 她找了根扫把,拿在手上,隔着玻璃去轰麻雀。 麻雀扇动翅膀起飞。 时钰的目光顺着麻雀飞行的方向看去…… 几个若隐若现的大字出现在夜空中。 由远及近; 血红中闪着荧光…… “还我命来!” 时钰整个人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一般,僵硬如雕塑,恐惧将她紧紧的拽住,动弹不得。 她看见了那四个血红的大字,在夜空中越飞越近,最后紧紧的贴合在了窗玻璃上。 “还我命来!” “啊!”时钰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四个大字,就那么紧紧的贴合在窗外,以时钰当护士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用血写的。 时钰双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她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扫帚,哀求道:“别找我,别找我,你死都死了,快去投胎吧!” “咚咚咚……” 她身后宿舍的门被敲响。 时钰吓得用屁股在地上挪了半圈,继续呢喃:“别找我,别过来……” “时钰,开门,你怎么了?” 门外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时钰听出来了,那是隔壁小静的声音。 刚才时钰的那一声尖叫,惊动了宿舍楼的其他人。 小静跟她一个科室,平时关系过得去,便起床过来看看。 时钰爬到了门边,扶着门费力的站了起来。 门打开了,小静和另外一个护士站在门外。 “小静……” 时钰一把抓住了小静的手,将她拉进了房间。 另一个护士也跟了进来。 “你们看,窗外是不是有东西?” 时钰自己不敢看,却闭着眼指着窗户,让同事帮她看。 “什么都没有啊?” 小静打开了窗户,一股寒风涌入室内。 时钰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 她紧紧的扒拉着小静,隔着小静的肩膀看过去,窗外确实什么都没有。 时钰这才敢走到窗边,探身去看窗户外面。 外面也什么都没有。 就连楼下,也空无一人。 更别说那四个血色的大字了。 “时钰,你刚看见什么了?” “一只麻雀。” 时钰不敢说自己看到了那四个大字。 小静无语:“麻雀有什么好害怕的?” 时钰可怜兮兮的说:“我刚做噩梦了。小静,今晚你能陪我睡吗?” 小静为难了。 两人关系虽然还过得去,但也只是表面上的。 因为做了个噩梦,就让她过来跟时钰挤,小静觉得时钰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看了一眼时钰的床。 宿舍里大家都是一米二的单人床。 屋里本来还有一张床,但已经被时钰堆满了东西。 小静不情愿的说:“咱俩挤,谁都睡不好。 要不你喝点热水吧?” 另一个护士给时钰倒了一杯热水。 “小静,咱们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早班呢。” 说实话,最近时钰在医院混得风生水起,有传言她要升护士长了,同科的护士们,心里谁都不服气。 小静和那名护士,表面上跟时钰关系不错,但也觉得时钰工作态度一般,技术也就那样,她能得领导赏识,透着点邪门。 时钰自己对人就没有真心,自然也很难有别人对她付出真心。 这名护士跟小静同屋,拉着小静走了。 时钰见了活人后,恢复了一些,她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产生了幻觉。 最近她确实是太紧张了。 时钰关上了房门,将屋里的灯全都点亮。 这年代的灯,都是用一根灯绳从房顶垂下,悬在半空的。 为了节约用电,宿舍的灯只有十五瓦,灯光昏黄,屋子里仍然到处都是暗影。 时钰不敢看窗外,也不敢继续呆在屋子中央,她爬回了床上,竖着耳朵倾听。 外面有风声。 风声里偶尔夹杂着哭声。 这哭声平时时钰已经习惯了。 住院部那边如果夜里有人走了,家属们便会放开嗓子这么哭。 按照当地的习俗,家属还会偷偷的在住院部楼下烧纸钱。 这叫“落气钱”。 医院是明令禁止的,但是却屡禁不止。 失去亲人的家属们,很难讲道理,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于是医院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晚时钰听到这哭声,却忍不住心悸。 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将被子裹得紧紧的,仍然冷得发抖。 时钰将头蒙进了被子。 被子随着她的身体颤抖。 她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还好,被子里听不到什么声音,她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等到被子里的空气不够时,时钰探出了脑袋。 然后—— 她再次发出了惊叫:“郑虎,别过来!” 第93章 交代 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 屋里弥漫起一股香味。 窗边站着一个人。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和身材。 只有那锃亮的光头,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十分明显。 “为什么杀我?” 这声音沙哑,在暗夜中显得尤为的阴森恐怖。 “郑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杀我?” “你找我要的那些钱,我拿不出来……” “你说谎,你是怕我供出任家村那个女人的事。” “这不怪我,我没叫你杀了那妇人。” “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杀人?” “郑虎,你放过我,我以后经常给你烧纸钱……” “我好痛,好难受,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心得安。” 心得安是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老药,过量服用,会引起呼吸衰竭。 时钰是护士,她肯定是利用职务之便,搞到的这个药。 时钰已经被吓得精神崩溃,她缩成了一团,抖如筛糠,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她百分之一百的确信,眼前的人就是郑虎的鬼魂。 因为只有郑虎,才知道她杀了他; 也只有郑虎,才知道任家村的事情。 晕眩袭来,时钰晕了过去。 房门外又有人敲门,刚才时钰惊叫的声音,又吵醒了隔壁的邻居们。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大家觉得肯定是时钰又做噩梦了。 有点烦。 大多数人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静本来也不想理的,但躺床上,终归是有点不放心。 这年代还是善良的人居多。 小静还是爬了起来,抱着自己被子,准备过来陪时钰一夜。 结果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 “不会睡着了吧?”小静觉得无趣,又抱着被子回去了。 谢晚等门外的人离开,才重新站回了时钰床前。 刚才那股香味,是谢晚配的迷香。 药方是从空间里的古籍上学的。 正好材料就是空间里种植的草药,谢晚配了些做防身之用。 这迷香有致幻的作用,否则时钰也不可能那么老实的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光是声音,就骗不过时钰。 谢晚虽然已经尽量压低声音,让嗓子显得粗哑了,但她根本就没听过郑虎的声音,无法模仿。 只能尽量制造恐怖情绪,再加上迷香,来达到效果。 谢晚事先服用了解药,这迷香对她没作用。 谢晚关掉了录音机。 幸好她白天向秦牧野借了这台微型录音机,否则时钰说了那么多消息,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太可惜了。 真的没有想到,能录到那么劲爆的消息。 谢晚扯掉了头上的计生用品。 这玩意儿弹性虽然好,但套头上,还是太紧了,绷得谢晚脑袋疼。 谢晚发誓,带计生用品装光头这事,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这一招,还多亏了大院里的孩子们。 谢晚之前看见过那些孩子们,偷了大人的计生用品出来,灌水当气球玩儿。 这才有了戴它装光头的灵感。 至于“还我命来”那四个大字,自然就是她用鸡血加了荧光石粉写的。 因为写在藏青色的布上,在窗外的夜色中,只能看见字,看不见那块布。 布是由那一群麻雀叼着,从夜空中由远及近的飞到窗户边,让时钰以为是空中突然出现的四个血色大字,更增加了恐怖气氛。 谢晚看了一眼晕过去的时钰,呸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坏,竟然真的敢杀人。 等我把磁带交给公安机关,你就死定了!” 谢晚翻了一下时钰的抽屉。 在里面看见了一摞钱和粮票。 谢晚数都没有数,就很不客气的都卷走了。 “你唆使郑虎杀了我亲妈,这点钱和粮票,就算赔给我的了。” 谢晚看见另外一张床上,有个木头箱子,上了锁。 她从时钰的挎包里,搜出钥匙,开了箱子。 里面是一些衣服,谢晚没有兴趣。 按了按箱底,谢晚觉得箱子有夹层。 她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撬开夹层的方法。 掀开夹层,赫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个记事本和十根金条。 我的天,时钰不愧是重生的大女主,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条? 这肯定不会是她自己的,一定是利用重生预知的能力,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谢晚将金条收入了空间。 翻开那个记事本。 记事本上记录了一些现在和过去会发生的事情。 里面涉及了很多人名。 可能是时钰怕时间久了,自己的记忆会变得模糊,才将前世知道的许多信息,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看了这本记事本,谢晚就明白了时钰的这十根金条哪里来的。 有人利用这场运动抄家发财。 这些人未来都会被清算。 正好医院就有一个叫赵新的人,抄了别人很多财物,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时钰知道这个赵新未来会被审判。 她记得赵新未来交代的藏财物的地方。 笔记本里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谢晚顿时来了兴趣。 她将屋里的东西全都还原,估计时钰醒了,也只会觉得是鬼偷了那些钱票和金条。 谢晚让小吱立即带着她去找医院的太平间。 “那个赵新既然将抄家的物资,都藏在太平间,肯定不止这十根金条。 希望太平间里,还有别的东西剩下。” 第94章 被逮现行 小吱跑进了太平间,才将谢晚放出来。 今晚医院死了人,太平间里肯定有新鲜的尸体。 谢晚还是有些害怕的。 现在都快天亮了,太平间里外都没有人。 谢晚摸索着开了灯。 这时候的太平间可没有冷气。 幸好现在天气也凉了,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尸臭味却很淡。 时钰的笔记本里并没有详细记录藏财物的地方在哪里。 谢晚判断,肯定不会在那些尸柜里。 否则就太容易被发现了。 谢晚绕着太平间走了一圈,看见了一个变电箱。 她打开箱门,仔细的检查,发现了变电箱的侧面有一个窟窿。 谢晚怕触电,琢磨了一下,将剩下的几个计生用品都掏了出来。 她随身带着剪刀。 将其中一个剪掉了一半,套在手掌上。 剩下的一个手指戴一个。 一个简易的橡胶手套做成。 谢晚这才将手伸进了变电箱,即使触碰到了老旧的电线,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窟窿里果然有一个木头盒子。 谢晚将盒子掏了出来。 打开盒子,盒子里却空空如也。 玛德,看来这盒子之前就是装那十根金条的。 “什么人在里面?” 门口传来了喝问声。 谢晚将盒子丢了,躲进了空间。 赵新提着根棍子走进了太平间,一眼就看见了丢在地上的木盒。 “还来偷?以为老子这么蠢,还会将东西藏这里?” 赵新气得牙痒痒。 他在太平间巡视了一圈,检查没人后,才提着棍子离开了太平间。 谢晚从空间里出来,安排小吱:“你送我离开医院后,就返回来,给我盯着这个人,务必要找出他藏宝贝的地方。” 谢晚骑着自行车回到了部队家属院。 小吱被她留在了医院找宝贝,她只能用钥匙开了家门。 她蹑手蹑脚的上楼,刚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就看见床上一个人影坐着。 台灯亮了。 秦牧野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床沿上盯着她。 “牧野,你怎么回来了?” “小晚,你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半夜跑哪去了吗?” “我说我出去散步去了,你会相信吗?”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那我就是去散步去了。” 谢晚心虚的跑了过去,腻在了秦牧野的身上。 秦牧野扯了床上的被子,将她裹紧,轻声斥责道:“看你这一身的寒气,也不知道多穿点。” 谢晚低着头,内心挣扎。 被逮了个现形,若是什么都不交代,夫妻之间,会不会因此产生隔阂? 谢晚想了想,还是决定适当的交代一二。 “牧野,我去查案去了。给你听一个东西。” 谢晚拿出了那个微型录音机。 白天谢晚极力怂恿他值班,又找他借微型录音机,秦牧野就怀疑谢晚可能会有什么行动了。 他待在营里,总是心神不宁。 后来实在有些担心,便叫醒了副营长代替自己,跑回了家。 一回家发现谢晚不在,秦牧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谢晚。 他发现谢晚的自行车也不见了。 那么她肯定离开了家属院。 一直等在房间,也不敢睡。 看见谢晚回来,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但看见谢晚一副讨好的模样,他又不忍心责怪她。 如果谢晚不肯说今晚干什么去了,秦牧野就准备动用特勤队的权力查一查这事了。 但谢晚拿出了微型录音机,放了一段录音给他听。 看来小晚还是信任他的。 也果然如他所料,小晚是单独行动去了。 “这里面的声音是谁的?” “时钰的。你跟人家相过亲,怎么连人家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秦牧野听出了一股酸味。 “除了你的声音,别的女人的声音我记它做什么?” 谢晚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郑虎?就是上次咱们抓那两个抢劫犯的头?跑掉了的那个?” “对,他后来死了。尸体还是我和徐兵一起发现的。” 秦牧野想起了郑虎是谁。 “这人是时钰杀的?怎么又提到了任家村的案子?” 谢晚耐心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秦牧野解释了一遍。 “陶红妹毕竟是我亲妈,她的死,我总要查清楚的吧?” 谢晚开始为自己的单独行动找理由。 秦牧野听了点了点头。 原来小晚一直在查自己亲妈的死因,他为自己没能帮上什么忙而感到内疚。 “我一开始就有些怀疑时钰。 因为她一直想从我身上找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是我爸的,被我亲妈卷走了。” 关于翡翠戒指的事,谢晚一笔带过了。 秦牧野也没有追究。 “郑虎的死算在了我的头上。 但我却知道郑虎和时钰是认识的。 我觉得时钰可能跟郑虎的死有联系,今晚就去诈了诈她。” 谢晚没说她是因为麻雀们汇报时钰烧纸钱,才开始怀疑时钰杀了郑虎的。 秦牧野问:“你怎么诈的? 为什么你问什么,她就肯说什么?” 谢晚犹豫了,她能驱使动物,还有空间的事,她暂时还不想告诉秦牧野。 不是她不相信秦牧野。 而是因为这是她保命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她谁都不想告诉。 “我配了点迷药……使了点手段……具体怎么操作的,你能不能不问?” 秦牧野猜到了自己媳妇儿身上一定有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并不急于逼迫谢晚向他完全坦白。 他说:“你这盒磁带,肯定是想交给公安机关的吧?” 谢晚点头。 秦牧野将微型录音机和磁带都收走了。 “小晚,既然你的秘密连我都不能说,那么就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时钰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这磁带交给我,我会以特勤队的名义,将磁带交给公安机关的。” 谢晚闻言大喜。 她本来是想匿名将磁带寄给公安机关的。 但是如此,公安还是可能通过磁带本身,查到她头上。 现在秦牧野愿意帮忙,以特勤队的名义出面,公安机关肯定不会再追查录音是怎么得到的了。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 谢晚跨到了秦牧野的身上。 秦牧野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噙住了她谄媚的小嘴。 台灯被关上。 屋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就是让人面红耳热的呻吟声。 秦牧野伸手去床头柜里摸计生用品。 “咦,怎么就没了?” 谢晚心虚的说:“你不想想你这两天用量有多大?” 秦牧野反省:“真用了那么多吗?” 谢晚可不敢说那东西都被她偷来当道具了。 “一次两次不用,不会出问题吧?” “不行,你马上就要新兵集训了。 昨天爸还暗示我,你还太小,最好暂时不要怀孕。” 秦牧野以极大的克制力,推开了谢晚,用双臂将她箍得死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睡吧,我也该起来上操了。” 跑了一夜,又是骑车,又是装鬼,谢晚也确实累了。 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秦牧野听到了谢晚均匀的呼吸声,爬起来到楼下去洗了个冷水澡。 今天一定要去卫生所多开几包计生用品! 第95章 坑人的祖宗 谢晚睡到十点多钟才起来。 家里只有周婶儿在。 周婶儿给谢晚煮了两个糖水鸡蛋,用早上的馒头,煎了馒头片,给谢晚做早餐。 谢晚吃的时候,周婶儿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周婶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嘛,你就跟我亲婶儿一样,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周婶儿看着谢晚有些心疼的说:“按理这话不该婶儿跟你说。” “小晚,你是个好孩子。 可惜你妈不在了。 婶儿就倚老卖老的叮嘱你几句。” 看周婶儿这副模样,谢晚大致就猜到了她要说哪方面的话。 肯定是自己起晚了,又顶着两个黑眼圈,让周婶儿误会了。 果然,周婶儿悄悄跟谢晚说,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得有节制,否则太伤身体了。 “男人对这种事,是没有节制的。 你不能太惯着小秦了。” 谢晚闹了个大红脸,却连连点头:“不惯着,坚决不惯着!” 吃完早饭,谢晚就锁上了房间,进了空间。 小吱不在,她不能在空间待太久。 她就是好奇昨天那十根金条,丢进了空间后,还在不在。 进了空间,谢晚低头找了半天,那十根金条,果然已经被空间吞噬了。 “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谢晚十分生气。 足足十根金条呢! 你一个空间,拿金条来做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便做推磨鬼。” 一个苍凉的声音响起。 那个残魂又醒了。 “我的金条是被你吞了?” “不是我……” “扯谎,这个空间除了你,又没有别人。” “呃……算是我吧。不过那也是我的本体干的。” “你的本体,谢家的老祖宗谢必安?” “对,他打造这个空间,可是欠了不少的钱。 收你点金条,没问题吧?” 谢晚琢磨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但是想不通一个鬼差,拿金条有什么用。 难道他还能自己给自己兑换成纸钱? 谢晚冲到了那座房子里,果然如她所料,第二个房间的门能推开了。 “什么祖宗啊?开个门还要收费?” 吐槽归吐槽,谢晚进了房间。 上次五根金条开了第一个房间,里面都是医术和基础的修行功法。 谢晚急切的想知道第二个房间里有什么好东西。 但等她看见房间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抽奖机时,失望得如泻了气的皮球。 抽奖机上写着一行字:“一百怨气值一次。” 谢晚按了抽奖按钮,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说:“怨气值余额不足,无法抽奖。” 谢晚挠头,冲着残魂喊道:“怨气值是个什么东东?你就为了这个破抽奖机,吞了我十根金条?” 残魂的声音,明显透着心虚:“我的本体是鬼差,阴间修行当然需要收集怨气。” 谢晚更生气了。 “你是鬼,但我是大活人,哪里去给你收集怨气?” “活人当然也会产生怨气,例如现在,你就怨气横生。 只不过你不能收集自己的怨气,只能收集别人的。” 谢晚大概明白了怨气是什么玩意儿了。 不就是负能量吗? 她问:“那我要怎么收集?” 残魂说:“你把手掌覆盖在抽奖机那个绿色按钮上,它自然就会跟你产生联系。 以后你就可以使用这台抽奖机的系统了。” 谢晚依言操作,一股酥麻感经过,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大量的信息刷屏。 “时钰,怨气值+666;” “赵新,怨气值+99;” “时芸,怨气值+199;” “范勇,怨气值+999;” …… 这些人名? 这些怨气值? 竟然都是最近被她坑了的人,送了这么多的怨气值给她。 她一看自己的初始账户,竟然已经有两千多点怨气值了。 看来这些人此时都在想念她啊! 有钱不花死了白搭! 谢晚当即就开始抽奖。 “谢谢惠顾!” “谢谢惠顾!” …… 一连十次“谢谢惠顾”后,谢晚咆哮了:“骗子!” 残魂噤若寒蝉,看来他自己也清楚,这抽奖机的概率设置得实在是太低了一点。 谢晚一直抽到第二十次,只剩下最后一百怨气值时,抽奖机里才掉落了一个小小的玉瓶。 光是这个玉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谢晚总算觉得不亏了。 玉瓶上有塞子。 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 从玉瓶中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看上去有点像谢晚前世见过的乌鸡白凤丸。 谢晚不敢乱吃,她仔细研究那个玉瓶,才在瓶底看见三个小小的金色字迹——“洗髓丹”。 谢晚心脏一阵狂跳——老祖宗这么给力? 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髓丹? 之前她修练第一个房间里留下的那些功法,总觉得作用不大。 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 空间里也有灵气,但她并不能像那些修仙小说中写的那样,能隔空御物,隔山打牛。 她的力气,也就比正常女孩子大了那么一点点,甚至都比不过秦牧野。 是不是她吃了这颗洗髓丹后,就可以洗筋伐髓,修习仙术了? “不要想多了……这确实是洗髓丹。 但你们这个时代,灵气已经枯竭。 你就算吃了洗髓丹,也只能提高身体素质,无法修习仙法。” 残魂一句话就打破了谢晚的幻想。 “你既然知道只能强身健体,你还敢收我十根金条? 一盒牦牛壮骨颗粒才多少钱? 黑心商家,我跟你拼了!” 谢晚作势要砸了那台抽奖机。 “谢七,怨气值+299;” “住手,住手……你祖宗收集这个洗髓丹的时候,也没想到阳间会灵气彻底枯竭啊?” 谢晚想想也是。 据说也就建国后不准修仙。 之前天地间虽然没有多少灵气,但山精鬼怪,还是经常出现的。 说明深山老林里,其实还是有灵气的。 谁让自己穿错了时代呢? 谢晚收起砸抽奖机的架势,转移话题。 “咦,你不是说自己就是谢必安的一缕魂魄吗? 怎么叫谢七? 难道还有谢一,谢二,谢三……? 谢必安这么无聊的给自己的魂魄编号的吗?” “谢七,怨气值+99;” 又一条怨气值收入信息。 残魂无奈的解释:“我的本体在家排行第七,人称七爷。” 谢晚“哦”了一声。 虽然失望不能修仙,但谢晚还是将那颗洗髓丹吃了。 一股灼热的气息,在她的体内翻滚。 谢晚感觉到了全身刺痛,难以忍耐。 她发足狂奔,跑出了屋外,跳进了灵泉口那一方小池子里。 原本冰凉的泉水,被她身上的热气蒸腾,竟然冒起了白烟。 谢晚越来越难受。 她不得不运用起了学过的那些基础的调息功法。 吸收空间里的灵气,来冲刷全身经络里的刺痛感。 ……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刺痛感才渐渐消失。 谢晚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泉水上漂浮着一层黑色的污垢。 难道这些都是她身上排出来的杂质? 可惜了这一池的灵泉水。 幸好这些水都是活水,不久就会顺着沟渠,流入前面的十亩田地里去。 谢晚跳出灵泉时,一跃突然到了十米上空。 她吓了一跳。 慌乱中下坠,“吧唧”一下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不是说只能强身健体吗?” 谢晚痛得捶地。 “那个,空间里有灵气啊,你已经洗筋伐髓,相当于修仙之人的练气期了。 自然跳得比普通人高一些。 以后小心一点。” 残魂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谢晚从地上爬起来,她看了一眼时间,糟了,怎么就下午四点了呢? 她足足在空间里待了五个小时。 在她消失的五个小时里,秦牧野不会发现什么吧? 第96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谢晚出了空间。 还好,屋里没人。 房门也是反锁着的。 谢晚从房间里出来,问周婶儿:“牧野中午回来过吗?” 周婶儿说:“回来过,不过看你锁了门,猜到你肯定是在睡觉,他让我们都不要打扰你,自己回营里去了。” 谢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翻看怨气值的收入记录,并没有发现秦牧野的。 看来秦牧野真的以为她在睡觉。 倒是时钰的怨气值,一直持续不断。 谢晚狐疑:“难道时钰猜到了昨晚是我在装鬼?” 不过时钰已经快凉了,即使猜到了是她,谢晚也不怕。 倒是这持续不断的怨气值贡献,让谢晚都快可以再抽十次奖了。 谢晚吃了些东西后,就去了招待所看秦素和秦牧歌。 秦素说她们要回首都了。 “小晚,大姐等不及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我祝福你们。 等春节放假时,你和牧野到首都来玩。 大姐一定好好的招待你们。” 谢晚又给秦素把了一次脉,叮嘱她回去后,按时吃药。 “大姐,师傅给你开的药方,是一个疗程的。 按理说,你吃完一个疗程后,还得重新根据你的情况,调整药方。 你若是不方便来南城,可以请首都的名中医诊脉开药。 你到时把脉案和药方都寄过来。 我请师傅看过可用不,你再吃。 若不行,你最好还是再跑一趟南城。” 秦素生子心切,宁肯多跑一趟,也想请徐杏白亲自给她看。 “那我先回去请假。 这一次我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否则我就留在南城,治好再走了。” 秦素已经委托招待所买好了晚上的车票。 卧铺票,时间虽然长点,也不算累。 晚饭是秦牧野从部队食堂打的饭菜。 他们陪着秦素和秦牧歌吃完了饭,又将人送去了车站。 秦牧歌依依惜别,非要跟秦牧野拥抱。 秦牧野别扭的将弟弟推开:“路上照顾好大姐。回去后一定要读书。 你若是能拿到高中毕业文凭,我就替你跟爸说,让你参军。” 秦牧歌听了半喜半忧,嘟囔道:“非要读书吗?那么多人都不读书了,为什么我一定要读书?” 谢晚从秦牧野的手中,接过一个箱子,塞给了秦牧歌:“小弟,这是二嫂送给你的礼物。” 秦牧歌一脸的欣喜:“二嫂,你真是太好了。 什么礼物,我能打开先看看吗?” 谢晚点头。 秦牧歌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提箱。 “秦牧歌,怨气值+399;” “二嫂,怎么都是高中的课本啊?”秦牧歌一脸的蛋疼。 谢晚已经注意到了刚接收到的怨气值。 她没想到赚怨气值如此的简单。 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她一本正经的说:“小弟,这些都是我高中的教材。 我已经毕业了,就都送给你了。 你若是觉得还不够,等我明天去逛书店,买一些辅导书,给你寄家去。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秦牧歌,怨气值+199;” 看见眼前的少年人,一副快哭了的模样,谢晚有些心虚。 她真的是觉得学习很有用啊,不是为了在秦牧歌身上薅怨气值…… 呃,就算是为了薅怨气值,她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二嫂,算我看错了你!”秦牧歌将那箱书塞回给了谢晚。 看来,小少年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谢晚还是蛮喜欢秦牧歌这个弟弟的,她总不能一次就把人得罪狠了吧? 谢晚认真的劝说道:“小弟,知识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 即使你要参军,未来的战争越来越高科技化。 你没有文化,可能连战车、装甲车的操作说明都看不懂。 氢弹都试验成功了,你以为咱们的军队,还是过去那种小米加步枪,就能打胜仗的时代了吗?” 秦牧歌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等谢晚再把那箱书塞给他的时候,他没有再拒绝。 看着火车远去,秦牧野牵起了谢晚的手,对谢晚说: “小晚,谢谢你!” 谢晚不解:“谢我什么?” 秦牧野说:“我大姐这人不是很好相处。 她又被人误导,先入为主。 没想到最后你能让她喜欢上你。 如此我也不用为难了。” 谢晚正色的问:“若是你大姐不喜欢我,你会怎样? 你会不会帮着她欺负我?” 秦牧野赶紧表白:“当然不会。 我爸说过,媳妇儿是自己的,必须全力保护。 什么人,都不能欺负了自己的媳妇儿。” 谢晚觉得那位没见过面的公公,还挺有意思的。 回到家,秦牧野拿出两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谢晚。 谢晚打开,发现里面全都是钱和票,吓了一跳:“秦牧野,你打劫银行了?” “一个信封是我爸寄来的。 里面是一千块钱,还有各种各样的票。 其中有手表票,自行车票,风扇票,照相机票,咱们周末就去买。 另外一个信封,是我的存折和我的工资,以后都交给你保管。” 谢晚看了一眼存折上的数字,结余有1832.05元。 “秦牧野,你怎么存了那么多钱?” “我平时都在部队吃,花不了什么钱。 最近弄宿舍,取了一部分,剩下的都在这。” 谢晚突然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富婆。 结个婚,谢大宏给了一千,秦素给了五百,加上今天得的,光结婚就收了四千多块钱。 她还从时钰那里坑来了两百多块钱,她都不稀罕算在里面。 “行,我都收着。先给你发一百做零花钱。” 谢晚从信封里抽了十张大团结给秦牧野。 秦牧野只要了一张,“我留十块钱就够了。” 谢晚硬要塞给秦牧野,“拿着拿着,男人身上怎么能没有钱呢? 不过不准乱花就是了。” 秦牧野由衷的觉得自己这个媳妇儿与众不同。 听战友们说,他们的媳妇儿都恨不得把他们身上的钱榨干,一分不留。 自己的媳妇儿却出手阔绰,生怕他身上没钱了。 “小晚,你今天是化妆了吗?” 秦牧野用手指在谢晚的脸上摸了摸,并没有抹下什么东西来。 “怎么了?”谢晚今天还没好好的照过镜子。 秦牧野看着谢晚的眼神开始发腻:“媳妇儿,你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谢晚这才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自己脸蛋。 皮肤太光滑了。 她跑到镜子前一照,“我的妈呀,皮肤吹弹可破,这是哪来的小仙女啊?” 谢晚心知这是吃了洗髓丹的效果。 她动起了歪脑筋:“在没有灵气的时代,这洗髓丹,是不是可以当作美容丹、保健丸来卖啊?” 估计谢家老祖宗知道了谢晚的想法,会气得从地府杀到阳间揍她一顿。 夫妻二人正准备洗漱睡觉,谢晚又接收到了一条巨额怨气值收入: “时钰,怨气值+999;” 时钰对她这么大的怨气? 谢晚问秦牧野:“牧野,那盒磁带,你交给公安了吗?” 秦牧野说:“上午我就去了一趟公安局。 中午回来想告诉你,你在睡觉,我就给忘了。” 谢晚问:“他们去抓时钰了吗?” 秦牧野摇头:“仅仅凭借一盒磁带,还不能给时钰定罪。 不过王队长他们说问题不大,顺着这个线索,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其他佐证。” 谢晚猜,突然冒出来一条时钰那么大的怨气值,肯定是王队长他们开始行动了。 第97章 时钰逃了? 谢晚猜得没错。 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王队长拿到这盒磁带后,就派人盯紧了时钰。 郑虎的案子是王队长处理的。 当时判断郑虎是伤重死亡。 但录音里很清楚的说明了,郑虎是服用了过量的心得安死亡的。 可惜的是郑虎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无法通过进一步尸检确认。 下午王队长就秘密的走访了医院。 调查到当时时钰负责的病人中,确实有人在服用心得安。 他们也查到了领药记录。 结合发药记录,公安走访了当时时钰负责的几位病人。 发现他们拿到的药,跟发药记录上的数字,确实对不上。 如此一来,证据链就对上了。 可是,当王队长他们准备对时钰实施抓捕的时候,却发现时钰不见了。 “你们是怎么盯着人的?” 王队长对着部下发了很大的脾气。 “她一个女同志,进厕所,我们总不能也跟进去了?” 王队长带着人搜查了医院的女厕所,发现顶窗完全打开。 顶窗下面正好就是洗手台。 估计时钰是爬上洗手台,逃跑的。 “追,她跑不远。” 一群公安开始在医院里追人。 王队长深深的后悔,应该先将人抓了,再寻找证据的。 他之所以要先找佐证,不过是因为听了那段录音,觉得里面的对话有些神神叨叨的。 虽然是特勤队录下来的,但王队长还是产生了怀疑。 而且现在录音机都没普及,声音的来源自然很难判定是否真的属于时钰。 王队长担心仅凭这份录音,无法定时钰的罪,所以想先在不惊动时钰的情况下,找到其他的佐证。 只是没想到时钰的警觉性会那么的强。 她一定是发现了有人盯着她,所以才跑了的。 时钰今早醒来后,原本是认定了昨晚真的是郑虎的鬼魂来找她了。 她发现抽屉里的钱和粮票都不见了。 还有自己藏在箱子夹层里的记事本和十根金条,也不翼而飞。 时钰心里产生了怀疑。 “真的是郑虎的鬼魂拿走的吗?” 若说是鬼拿走的,也说得通。 毕竟她曾经答应了郑虎,给他钱和票,帮助他逃跑。 结果她却在跟他约好的地方,以他伤口发炎为理由,给他吃了已经替换成“心得安”的消炎药。 郑虎很信任她。 她说吃消炎药要“首剂倍量”,郑虎毫不犹豫的就吃了十二颗心得安。 那些钱和票,她给了郑虎。 却在等郑虎死后,又从郑虎的手里夺了回来。 所以郑虎的鬼魂,肯定对钱和票有执念。 拿走那些金条,可能是顺便的事。 让她产生怀疑的是那个记事本。 那个记事本对时钰很重要。 里面记录了未来将可能发生的一些事件。 时钰想不通郑虎为什么要拿走那个笔记本。 如果换成一般人,可能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鬼魂干的。 偏偏时钰自己是重生之人。 她比任何人都更相信这世界有鬼的存在。 而且屋里实在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窗户依然是从里面关得好好的。 门也还反锁着。 没有人能进入这样的密闭空间。 可惜了时钰虽然上一世抢走了原主的翡翠戒指,却因为毕竟不是谢家的血脉,根本就无法开启空间的其他功能。 空间对于她,也不过是个存储物资的工具而已。 加上她清楚的知道,空间无法移动。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联想到谢晚。 谢晚能收到时钰的怨气值,不过是因为这些事,都是她做的。 即使时钰不知道是她干的,但产生的怨气值,依然归她。 丢了钱票和金条,时钰虽然很郁闷。 但她希望郑虎的鬼魂可以因此而安息,再不要来找她了。 她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结果,她发现了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总是在她附近出现。 所谓做贼心虚,时钰的警觉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试验了一下,当她第一次去女厕所的时候,她一进去,就又出来了。 她看见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就站在厕所门口,假装抽烟,目光一直盯着女厕所进出的人。 时钰故作正经的冲那人斥责了一句:“医院不能抽烟!” 那个人眼里明显闪过惊慌。 时钰又进了女厕所。 她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联系昨晚的事,她这才醒悟,“昨晚不是郑虎的鬼魂,是公安?” 但是公安会拿走她的钱和粮票吗? 时钰又有些犹豫。 她又想到了自己偷赵新的金条的事。 不会是赵新发现了是自己偷的金条,所以找了人来医院堵她吧? 时钰慌了。 她知道赵新是个狠人。 跟郑虎一样,赵新以前也是混社会的。 不过他父母是医院的老职工,让他顶替了工作,进了医院看守停尸房。 后来运动开始,这赵新钻了运动的空子,加入了革委会。 整天带着一帮革命小将,东家抄完抄西家。 医院的人都怕他。 一直到今年,风向有一些变化后,赵新才开始老实下来。 但赵新手上,是有人命的。 这些都是后来运动结束,赵新被清算时,群众揭发和他自己交代的。 时钰害怕极了,不管是哪方面的人,她都不能被抓住。 她趁着卫生间里没人,从洗手台上面的顶窗,翻了出去。 幸好是一楼,她从窗子上跳下去的时候,扭了一下脚。 时钰一瘸一拐的想往医院外面跑。 到了大门附近,她看见了公安。 “完了,真的是公安。 难道公安早就怀疑我了? 昨晚是公安给我设的陷阱?” 时钰想到昨晚自己交代的那些话,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不能坐牢。 只要跑出去,凭着重生的记忆,她可以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时钰对医院很熟悉。 她换了方向,朝着医院另一个门跑去。 结果发现那个门,也有公安守着。 时钰差点绝望了。 脚好痛! 时钰不得已,躲进了太平间。 听见脚步声,她钻进了一个停放尸体的柜子。 “她一个女同志,不可能躲太平间来吧?” “搜一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两名公安进了太平间。 第98章 陪你去抓逃犯啊! 外面传来了公安搜索的声音。 时钰躲在停尸格里,大气都不敢出。 “你胆子还真大。”一名公安说。 “咱们干这一行的,怎么会怕死人?”另一名公安说。 停尸格相继被拉开。 “好臭!这个人都死多少天了?怎么家属还不来将人拉走火化?” “不是所有尸体都有家属认领的。 ” “那无人认领的尸体怎么办?” “停满七天还无人认领,就会有民政部门来处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依次的检查着停尸格。 时钰躲在最里面一排的中间一格。 当脚步声停在了她这一格附近时,她几乎以为自己肯定会被发现了。 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喊声,“张龙、赵虎,你们俩在里面磨蹭什么?” 那两名公安转身出了太平间,向外面的人汇报着:“我们在搜查太平间……” 外面的人问搜完了吗? 这时有一群乡下人过来认领病人尸体。 一群人哭的哭,吵的吵,打断了公安的对话。 公安查看了这群人中没有异常,离开了太平间,到别的地方搜查去了。 太平间吵杂了一阵,直到这帮人将病人尸体领走,才安静下来。 时钰刚想从停尸格里爬出来,就听见了锁门的声音。 她这才想起来,这太平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锁着的。 除非有病人死了,有新的尸体要运进来时,才会开门。 刚才应该正好有家属来接走尸体,看守太平间的人才将门敞开着。 这下完蛋了,她被锁在了太平间里。 时钰刚才为了躲避公安,紧张代替了恐惧。 现在公安都走了,她才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现在还是白天,若是到了晚上,让她一个人待在太平间里,她估计会被活活吓死。 时钰一想到左邻右舍都是死人,就无法再在停尸格里躺下去了。 她费力的推开了停尸格的抽屉,才刚看见光亮,就见到一个男人的面孔,正盯着她。 “嘿嘿,我就猜到了你肯定还躲在里面。” 赵新得意的说道,他手里拿着根棍子,在时钰的头顶戳了戳,感叹道:“时护士,你犯什么事儿了?外面的公安可都在找你。” 时钰最初以为赵新已经知道了是她偷了那些金条。 但看赵新色眯眯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又不像。 “赵大哥,你放我出来,我慢慢跟你说。” 刚才时钰听到的锁门声,根本就是赵新故意弄出来的。 自从他藏的金条丢了后,他一直就盯着太平间,看那个偷金条的贼,还会不会再来。 他看见了时钰偷偷溜进太平间。 但公安来搜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 公安没有搜到人,赵新就猜到了时钰还藏在停尸格里。 他故意弄出锁门的声音,就是为了骗时钰自投罗网。 赵新可不仅仅是贪财。 他还好色! 时钰是医院里数一数二漂亮的护士,他早就眼馋很久了。 他虽然抄家抄发财了,但他在医院,没有技能,还是只能管管太平间,没有护士看得上他。 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大美人时钰躲进了他的地盘,叫他轻轻松松的放人,那是不可能的。 “时护士,你若是不告诉我公安为什么找你,我可就出去喊公安进来了。” 时钰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比起落在这个赵新手里,她宁愿被公安抓住。 时钰有赵新的把柄,但她却不敢现在用来威胁赵新。 她怕赵新将她立即杀了灭口。 她只能服软道:“赵大哥,你放我出来。只要你帮我躲过公安,我怎么着都依你。” 赵新这下乐了。 让他放时钰出来是不可能的。 现在还是白天,医院都还没下班,一会儿说不一定还有人来太平间,他也干不了什么。 但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那这小美人,岂不是就随便他折腾了? 赵新一脸狞笑的说:“时护士,现在公安还在外面,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我晚上来放你出去。” 也没等时钰回答,赵新直接将停尸格的抽屉推了回去。 停尸格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人会从里面打开的问题,所以也没安装锁什么的。 赵新将就手里的棍子,把这一格的把手,和下一层的把手撬在了一起。 如此一来,时钰几乎不太可能从里面,能将抽屉推出来了。 又有家属来认领病人的尸体,赵新办事去了。 一直到晚上,他估计不会再有人来,才关上了太平间,将时钰从里面放了放了出来。 恐惧、紧张、饥饿,已经将时钰折磨得不像样子了。 此时此刻,她无比的渴望前世从谢晚手里抢得的翡翠戒指。 若是有空间,她就能躲进空间,就不用遭这罪了。 时钰对谢晚的怨念到达了顶峰。 也就是这时,谢晚收到了那条“+999”的怨念值。 谢晚不仅收到了这条怨念值,后面还不断的接收到时钰的怨念。 谢晚本来都睡下了,心里觉得不安,抵住了秦牧野的胸膛。 “牧野,你给那个王队长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底抓到时钰没有啊?” 秦牧野昨晚就因为缺少计生用品,没能吃肉,今天白天那么忙,他都抽空跑了一趟卫生所,领回来一大包的计生用品。 刚想干点什么呢,媳妇儿就要他给刑侦大队的王队长打电话。 秦牧野有些不大乐意。 “这么晚了,人家早就下班了吧?” 这年头又没有手机,下班了,肯定也就联系不到人了。 谢晚明白是明白,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跟秦牧野撒娇道:“我以前看电视,里面的刑警遇到大案都是熬通宵加班的。 你去楼下打一个吧。” 秦牧野一愣:“看电视?” 谢晚自知说漏了嘴。 如今已经有黑白电视机卖了,但都是进口的,需要外汇券才能买。 国产的电视机,还没有进入普通家庭呢。 “我是说电影,电影里都那么演的。” 秦牧野缠不过谢晚,只好重新穿好衣服,下楼去给刑侦大队打了个电话。 回来时他神情古怪的说:“时钰跑了,王队长他们没追到人,今晚确实都在加班。” 谢晚噌的坐了起来。 她心想道:“我就知道,大女主不会那么容易被普通人抓到。” 谢晚开始穿衣服。 秦牧野不解的问:“小晚,你做什么?” 谢晚一脸坦然的对秦牧野说:“陪你去抓逃犯啊!” “秦牧野,怨念值+99;” 这还是谢晚第一次收到秦牧野的怨念值。 “小晚,抓逃犯的事,人家公安自己会抓,用不上咱们。” “不,他们需要我们。 咱们是军人。 国家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应该出现在哪里。” 秦牧野在媳妇儿的眼中,看见了燃烧的斗志。 算了,当初小晚还只是个乡下姑娘时,就主动抓特务。 现在已经是即将入伍的新兵了,她要抓逃犯,似乎也合情合理吧? 媳妇儿喜欢玩,那就陪她玩咯! 夫妻二人骑着自行车进城,直奔刑警大队而去。 第99章 你说得对,我是太后。 王队长看见秦牧野和谢晚大晚上的来到刑警队,十分意外。 “你们俩怎么现在来了?” 秦牧野刚要解释,王队长的目光,就落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你们这是?” 秦牧野一脸得意的说:“我们结婚了。” 王队长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那婚礼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王队长跟谢晚也算老熟人了。 上次发现郑虎尸体的时候,王队长还提醒谢晚不要早恋。 谢晚急切的问道:“时钰什么时候跑的?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 王队长得知两人是来帮着刑侦大队抓逃犯的,惭愧道:“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她一个女同志,这么狡猾。” 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后,谢晚和秦牧野说:“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王队长其实也刚从医院回来。 那边他还留了警力看守着。 当下便说:“我陪你们过去,希望你们两位同志,能帮我们找到线索。” 旁边的队员嘀咕道:“队长,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吃一口再过去吧?” 王队长接过一个铝制饭盒说,“到了那边我再吃。” 那盒饭显然已经是冰冰凉凉的了。 谢晚见了,有些不忍,从兜里摸出五颗大白兔奶糖,塞给王队长:“您先垫垫。” 王队长觉得小谢人还真大方。 “哈哈,喜糖吗?是喜糖我就一定要吃咯。” 王队长刚要将糖都接过去,谢晚却把手缩了回去。 谢晚将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捡了三颗出来,只剩下两颗塞给了王队长。 “王鹤平,怨念值+19;” 谢晚呲牙笑了笑,“我们来得急,没带喜糖。 改天给您补上。” 说完,她将剩下的三颗糖,分给了办公室里其他三名干警。 几人坐着警车去了医院。 夜幕中的医院,总给人一种凄冷的感觉。 守在门口的两名干警,正跺着脚,朝手心里哈气。 “还是没有发现吗?” “没有。几个门我们的人都守着,宿舍那边也留了人。” 王队长转头跟秦牧野和谢晚说: “车站我也派了人去。她的亲戚家里,也搜查过了。可就是找不到人。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谢晚说:“好好的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我和牧野进去查看查看。” 王队长也跟了进去。 谢晚现在想单独行动。 她说:“咱们分头找吧,这样快一些。” 秦牧野担心她的安全。 谢晚笑道:“时钰肯定打不过我,你放心。” 秦牧野想想也是,同意了分开寻找。 谢晚在医院里假装溜达了一圈,到了后门那棵树下。 摇晃了几下树干后,头顶的麻雀们醒了。 “麻雀,怨念值+1;” “麻雀,怨念值+1;” …… 十几只麻雀,给谢晚提供了十几点怨念值。 大晚上的被吵醒,连麻雀都会产生怨念值。 不过这种低等生物的怨念值都不高。 “你们知道时钰躲到哪里去了吗?” “下午进了太平间,没看见出来。” 这些麻雀本来就被谢晚安排盯紧了时钰,自然知道时钰最后出现的地方。 谢晚又奖励了它们一大把玉米粒。 她没有冒然先去太平间,而是先去鼠洞唤小吱。 一小块香肠,就是他们的联络暗号。 谁知从鼠洞中冒出来一个雪白的脑袋。 “陛下出去执行任务了,让臣妾看家。” 陛下?臣妾? 这是什么称呼? 谢晚额头上挂满了黑线。 好你个小吱,你一只耗子,竟然敢在地下称帝了? “你们家鼠帝陛下,有没有说它去哪里执行任务?” “你是太后吗?”白耗子昂着小脑袋,眼中闪烁着仰慕的光。 谢晚觉得牙疼,矢口否认:“我不是。” 白耗子噌的将小脑袋缩了回去。 鼠洞里传来弱弱的声音:“陛下说了,他的去向,只能告诉太后。” 这个年代又没有宫斗剧,谢晚不知道这些耗子从哪里学来的戏码。 估计耗子也有传承,指不定小吱的家族,可以追溯到大清。 虽然极其不愿承认,为了抓住时钰,谢晚也只能咬牙认下了身份。 “你说得对,我是太后。” 白耗子又从鼠洞里探出了小脑袋,咧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得意的说: “我早就知道你是太后了。 陛下说,人类里,只有太后会给我们送香肠。” 谢晚不想浪费时间,又掰了一小块香肠,丢到了白耗子脚下,说道: “熹贵妃,你现在可以告诉哀家,陛下到哪里执行任务去了吧?” “熹贵妃?这个名字我喜欢。以后我就叫熹贵妃了。” “你再不说,我就叫陛下休了你!” “太后息怒,臣妾这就说。 陛下说时钰被赵新控制了。现在他们藏在赵新的家里。在后面家属楼的2号楼104室。 陛下在那边盯着。” 谢晚终于知道了时钰最终的藏身之所,转身就走。 后面“熹贵妃”喊道:“太后,请允许陛下带臣妾入宫。” 谢晚凭着惊人的想象力,猜到了入宫的意思,应该是跟着她回空间。 谢晚想到今晚抓了时钰后,以后应该也不用小吱继续来医院了。 总不能让人家夫妻分离吧? 她一时心软,转身回来,蹲下身问道:“你真的愿意跟着我?” “熹贵妃”点头,“陛下说,太后是这世上最好的人类。跟着太后,以后我们一家子,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谢晚这时候,才看清楚白耗子的肚子已经鼓鼓囊囊。 一窝耗子啊! 谢晚伸出了手,将“熹贵妃”收进了空间。 她认识医院的家属院的方位。 谢晚没想到时钰会被赵新控制了。 她看过时钰的记事本,大约知道这赵新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 若是自己单枪匹马去抓时钰,势必要跟赵新对上。 但她又不想叫帮手。 因为她估计,赵新应该还有别的财物,藏在家里。 若是叫了秦牧野或者其他公安,那么搜到的财物,就得充公了。 谢晚避开了公安,到了2号楼外。 她观察了一下这座建筑,是跟部队宿舍差不多结构的筒子楼。 这种筒子楼人多眼杂。 真不知道赵新是怎么把时钰搞回家的。 赵新家就在一楼,屋里已经熄了灯。 谢晚将“熹贵妃”放了出来,叮嘱她:“去把你家陛下喊出来,我有话问他。” 不一会儿,“熹贵妃”带着小吱钻了出来。 “吱吱,你来了?” “呵呵,陛下?” 小吱立马就怂了,低头对着手指解释:“吱吱,那不过是人家的闺房之乐,你不要笑话人家嘛。” 谢晚冷哼一声:“我堂堂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都被你喊成太后了? 这竟然只是你们耗子窝里的闺房之乐? 扣你一个月的香肠!” “小吱,怨念值+699;” 咦?谢晚发现,小吱可能在空间待久了,灵智完全开了,所以他的怨念值比其他低等生物高。 “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战况激烈。人类果然是物种界中生育能力最强大的物种。” 谢晚吃惊。 时钰可是原书的大女主,肖平安的官配,怎么可能跟赵新这种腌臜东西搞在一起? 肯定是被赵新强迫的。 谢晚在心里为时钰点了一根蜡烛。 难怪时钰不停的在给她刷怨念值。 光这一晚上,时钰都快给她贡献了五千多怨念值了。 “不过话说,强你的是赵新,你怨恨我做什么?” 谢晚看着104的房门嘀咕。 她将上次给时钰准备的迷香,点燃塞进了门缝。 第100章 我怕做噩梦 那迷香有致幻作用。 人吸入后,要先产生幻觉,而后才会慢慢晕过去。 屋里的声音更加不堪入耳。 谢晚观察,这104房左右两家,其实都住着人。 但这两家人明明能听见屋里的动静,却没有人出来看一看。 可见这赵新平日里是多么穷凶极恶之徒。 邻居根本就不敢管他的闲事。 等里面的声音没有了,谢晚才让小吱带自己进去。 谢晚没有开灯。 她空间里准备了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亮,首先落在床帐上。 满床帐的喷溅血迹,让谢晚悚然一惊。 她原本以为会看见一幅极度污秽的画面,可没料到所见竟然是一幅极度血腥的场面。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谢晚的脚,踢到了地上的障碍物。 通过手电筒的光,她看清楚了,地上躺着的,是时钰。 她全身赤裸,满脸是血,嘴边还有一块疑似是肉的血团。 谢晚对自己的迷香很有信心。 她蹲下身,探了探时钰的鼻息,确定时钰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谢晚不想破坏现场,从时钰的身边,小心的迈了过去,尽量不让自己的鞋子,沾上血迹。 她从空间拿了把镰刀,挑开蚊帐。 一个男人同样赤裸着躺在床上,脖子被人咬掉了一大块肉。 由于时间还短,伤口的血液还未完全凝固。 这个男人,就是赵新了。 赵新死时的表情,极其狰狞。 是被时钰咬破脖子上的大动脉而死。 从这两人的情况,谢晚判断,可能是刚才自己放入房间的迷香起了作用。 当时赵新应该在侵犯时钰。 时钰在迷香的作用下,开始发狂,咬断了赵新脖子上的大动脉。 时钰自己下床想逃时,却晕倒了。 谢晚叹了口气。 任何侵犯女性的歹徒,在她看来都该死。 不管时钰是不是坏人。 这个赵新都该死。 她已经从小吱的嘴里得知了赵新藏财物的地方。 谢晚这次准备好了手套。 她戴上手套,挪开了墙角的一个五斗柜。 地面上露出几块活动的砖头。 砖头下面是几块木板。 赵新家在底楼。 自从藏在太平间的金条被偷后,他就在这里挖了个坑。 谢晚拿开木板后,露出了黑洞洞的洞口。 她用手电往下照,发现这个洞已经有半个人那么大了。 谢晚趴在地上,才能够到坑底。 坑里堆放了许多东西,有盒子,有用油布包裹的包袱。 谢晚一股脑的全都装进了自己的空间。 现在她没有空清点这些财物。 谢晚将坑洞复原,五斗柜搬回原位后,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赵新挖的这个洞如此之大,说不一定他敢带时钰回家,就是打着侵犯完时钰后,将她杀人灭口,埋进这坑里的算盘。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现在赵新死了,这个坑的秘密,便只有谢晚知道。 那些财物,倒是便宜了谢晚。 谢晚最后检查了一下室内,确定自己没有留下痕迹后,才又让小吱带着自己离开。 为了确保万一,派小吱守住了门外,她飞奔去了医院大门附近,找到了王队长。 秦牧野和王队长在一起。 “小晚,你跑哪里去了?我在医院找了两圈,都没见到你,差点急死!” 秦牧野的模样,是真的有些着急。 他刚才正在跟王队长交涉,请王队长再调些人手过来,一起找谢晚。 王队长看见谢晚也抱怨:“小谢,你可吓死我了。别逃犯没抓到,你却失踪了。 那样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刚才谢晚一直在忙,根本就没空注意怨念值收入。 此时用意念查看,才发现刚才接收到了一波秦牧野和王鹤平的怨念。 “我刚去家属院那边了。我闻到有一间房传出来的味道不太对,你们跟我去看看。” 谢晚觉得让人以为她嗅觉灵敏,总比让人发现她的秘密强。 此时那个房间的血腥味确实有点重。 现在的房子密闭性又不好。 等谢晚带着秦牧野和王队长他们来到家属院2号楼104室门外时,连王队长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实在是因为赵新被时钰咬断的是颈大动脉。 这是人体上主要的大动脉。 一旦断了,那血液会直接喷溅而出,血量惊人。 这也是为何历史上那些刎颈自杀的人,都少有被救回来的原因。 房门从里面反锁着。 王队掏出了枪,让另外一名干警敲门。 无人应答。 王队给干警使眼色,那名干警一脚踹开了房门。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屋里的灯被打开。 …… 谢晚远远的站在外面,看着王队和他的同事们的操作,啧啧感叹:“还真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啊!” 秦牧野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儿,总觉得媳妇儿像在看戏。 “小晚,这里刚才我其实也来查过,什么都没发现。 还是你厉害,竟然就闻到了血腥味。” 谢晚估计,秦牧野来的时候,赵新可能都还没死,他自然闻不到血腥味。 确认了里面的人的身份后,王队从里面出来,有些尴尬的对谢晚说: “小谢,里面确实是时钰。 但是她没穿衣服。 我们这里只有你一个女同志,麻烦你进去将她裹一裹,带出来。” 秦牧野立即反对:“里面的场景太血腥了,不适合小晚看。 王队,你还是赶快调个女警过来吧!” 刚才秦牧野只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一直挡在谢晚的跟前。 谢晚此时才明白,秦牧野是害怕里面的情景,吓着她。 若是秦牧野知道她其实才是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谢晚觉得不能浪费了自家老公的好意,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乖巧的躲到了秦牧野的身后说: “是啊,是啊,里面肯定很吓人,我怕看了会做噩梦。” 王队长抱歉道:“是我考虑不周,小谢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这种场景确实不适合她。 今晚的事,我又欠了小谢你一个大人情。 你们婚礼的时候,可记得一定要通知我哟!” 秦牧野觉得这里应该没有他们夫妻什么事了。 他低头征求谢晚的意见:“小晚,咱们回家吧?” 谢晚问王队长:“王队,你们不会再让时钰跑了吧?” “王鹤平,怨念值+99;” 王队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保证道:“绝对不会了。若再让人跑了,我这刑侦队长,就不干了!” 谢晚挽住了秦牧野,两人在寒夜里相携而行,先回公安局去取了自行车,然后骑车回家。 时钰的落网,解决了她的一个心头大患。 一路上,谢晚都心情愉快,还一边骑车,一边哼着歌。 快进家门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事。 等回家后,她借着进卫生间,进入了一下空间。 原本是想看看今天到底赚了多少的,结果,空间里“熹贵妃”惊喜的冲着她问道: “太后,我家陛下呢?” 呃…… 谢晚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 “小吱,怨念值+999;” 第101章 无常心经 可怜的小吱,被谢晚派去守住赵新的门口。 当它看见有人来了时,就躲到了暗处。 然后,它眼睁睁的看着它家老大,挽着她那亲亲老公,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走了…… 关键是,它家老大不仅自己走了,还把它的妻儿都带走了啊! 求小吱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谢晚被小吱的怨念值刷屏了一晚上。 翌日起了个大早。 秦牧野不在,谢晚用意念清点了一下昨天收集到的怨念值。 好家伙,这才一天,余额上就足足有了一万一千多点怨念值。 大户当然是时钰。 她一个人提供了一半的怨念值收入。 小吱也很给力,仅仅一晚上,就贡献了三千多点怨念值。 其他都是别人零零散散的怨念。 谢晚本来是不想再进空间面对“熹贵妃”的,但她实在克制不住好奇,冲进空间奔向了抽奖机。 一百点怨念值一次抽奖,一次一次的抽,非抽得她手软不可。 还好谢家祖宗还没那么弱智,早就考虑到了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给安排了十连抽。 第一次十连抽,全部“谢谢惠顾”。 谢晚开始骂人:“骗子!” 骂归骂,手还是忍不住继续抽。 咦?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物品箱。 谢晚捡起来一看,是一片薄薄的玉牌。 谢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拿起来在手中把玩。 谢晚吐槽道:“玉质粗糙,值不了两个钱,你也好意思放进抽奖机?” 那个残魂本来已经再度沉睡,可能被谢晚吵得烦了,终于出声:“没见识,这是玉简。” 谢晚尴尬。 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那些修仙小说中,高端的功法,确实都记录在玉简之中。 谢晚无师自通的将玉简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果然,有大量的信息涌入她的大脑。 《无常心经》? 这是内功心法? 谢晚有些高兴,总算出现了个正儿八经的修炼心法。 她昨天在外面试了,虽然外面没有灵气,但是她毕竟已经在空间修炼了那么久的基础功法,体内已经蕴藏了灵气。 她在外面一样能蹦挺高的,只不过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想来学了这个心法,自己体内能积蓄的灵力,会更多吧? 谢晚决定以后有空就多练练。 她继续抽奖,结果一连五次十连抽,什么都没有。 到了第六次,才又掉落了一片玉简。 这次是五行术法中的《土遁术》。 咦,学了这个以后,她是不是就能钻地下了啊? 秉持着有钱不花,死了白搭的想法,谢晚一鼓作气,将所有的怨念值抽光。 结果只又出来了一颗“洗髓丹”。 谢晚心想,自己吃了一颗“洗髓丹”,皮肤就变得那么好了,若是再吃一颗,会不会变得更美? 她果断的将那个洗髓丹吃了。 结果,毫无反应。 “骗子,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的洗髓丹什么用都没有了?” “谢七,怨念值+199;” “不孝子孙,你不要总骗子骗子的叫了! 洗筋伐髓,一次就够了,没谁天天洗的,你以为是洗衣服?” 谢晚原本怀揣一万多点怨念值,现在一下回到解放前,心里不服气,又觉得残魂说的其实可能有那么点道理。 她强词夺理道:“那你明明知道我只能吃一次,为什么还用它骗我的怨念值?” 残魂无奈道:“在灵气时代,洗髓丹是一丹难求的宝物。 你自己不能再吃,可以给你的身边人吃啊!” 谢晚心想,是啊,其他人不管,她应该给秦牧野吃一颗的。 虽然他不能修行,但至少可以强身健体不是? 谢晚昨晚从赵新那里搞了不少的东西,她还没空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呢。 从外面将那些盒子和油布包搬进屋子。 谢晚一个个的拆开。 玉手镯,金戒指,红宝石项链…… 古董瓷碗,古董花瓶,古董钟表,瓷枕头,绣花鞋…… 杂七杂八,不少的东西,应该都是赵新从别人家里抄来的。 其中以金银首饰为主。 具体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但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古董。 因为上一次她洗髓后,空间里的灵气就被她吸收了大半。 结果今早她一进来,就发现灵气不仅恢复了,还比过去更加浓郁。 谢晚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古董可以激发空间里的灵气。 因为古董都是经历了时间沉淀的物件,而这个空间,应该是需要时间置换过去时代的灵气,所以才会越久远的东西,对空间灵气的作用越大。 这倒不是谢晚关心的。 再过十年,古董热就将渐渐兴起,到时候,她空间里这些古董,可就值大钱了! 发财了,发财了! 她也没功夫去细算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一股脑的堆在了第二个房间的角落里。 “不准偷我的啊,我都有记账的。你要敢偷我的,我就砸了你的抽奖机。” “谢七,怨念值+299;” 谢晚威胁完,竟然能听到残魂呼哧带喘的声音,看来是真被气着了。 谢晚离开了空间。 她这次没花多少时间,下楼的时候,发现一家人都还在。 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咦,小晚,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秦牧野从食堂带了早饭回来。 “今天不是要去新家那边看看吗?”谢晚找了个正当理由。 谢大宏原本坐沙发上喝茶看报纸,看见谢晚下楼了,慈爱的说道: “还有两天你就该进部队了,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谢晚一想到有两天就入伍了,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 不过入伍后,时间肯定就没有现在自由了。 吃过早饭,谢晚和秦牧野就到宿舍那边去看了一下。 一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清漆的味道。 谢晚捂着鼻子进去逛了一圈。 家具已经全部打好了,全部用的原木颜色,刷了一层清漆。 房子本来有点小,但因为谢晚设计的组合家具,很节约空间,看上去倒是不拥挤。 墙是新刷的,雪白如纸。 地板磨的水墨石,光洁如镜。 “可惜了,这油漆的味道,还得再散一段时间,否则我都想立即搬进来了。” 两人决定了元旦节举行婚礼,到时候就可以住进新居了。 筒子楼的军嫂们陆陆续续的都跟了过来看热闹。 大家都在赞叹他们这小家收拾得时髦,尤其那套组合柜,好几家人都管谢晚要图纸,说自家也想这么打一套。 谢晚倒是没藏私,全都答应了。 她和秦牧野这次过来,带了不少的喜糖,挨家挨户的发了,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人已经领了证,元旦结婚,纷纷表示一定要参加。 当然其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那个胖婶儿李玉凤,就很有些看不惯谢晚,等谢晚和秦牧野一走,就在背后跟人蛐蛐说: “我听说这个小谢,就是个搅家精。 别看她是谢师长的女儿,但其实一直是养在乡下的。 她一进城,就搅和得谢师长离了婚。 她将自己的后妈和后妈带来的哥哥姐姐,都赶了出去。 这么厉害的人,我可不敢亲近。” 第102章 入伍 谢大宏离婚的事,其实家属院里大家都知道了。 当面没人议论,但背后还是有不少传言的。 范勇在兵团的那些事情,都被查了出来。 那些原本不敢告发他的女知青,在得知范勇已经被捕后,胆子都大了起来。 她们悄悄的去找了工作组,揭发了范勇的犯罪行为。 被范勇迫害的女知青,竟有七人之多。 范勇已经被判了死刑。 谢大宏因为离婚得及时,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 这事因为某些因素,没有公开审判,故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家属院的这些传闲话的嫂子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所以她们都认为,谢大宏离婚,是被谢晚回家给搅和的。 即使那些表现得跟谢晚挺亲热的嫂子们,其实心里都有些怕谢晚。 不过谢晚并不知道这些,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她跟秦牧野去了市里,买了一些新家的窗帘、被褥之类的用品。 秦牧野坚持要给谢晚买一块新的手表。 秦父寄来的票里,正好有手表票。 谢晚选了一块上海牌的女式腕表,花了一百五十块钱。 买完东西后,谢晚让秦牧野先带着东西回家。 她借口说要去趟中医堂,其实是跑到了医院,接上了小吱。 小吱从鼠洞中钻出来的那一刻,眼含热泪: “老大,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谢晚还是有一丢丢的内疚的。 “怎么会,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小吱这段时间跟着谢晚,吃香的喝辣的,又凭借着自己逐渐开启的灵智,混得风生水起。 它已经有些飘了,才会在医院的耗子窝里,大言不惭的自称“鼠帝”。 结果,经历了昨晚被遗忘的一夜后,小吱体会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若是谢晚不要它了,它依然是一只寻常的耗子。 说不定哪天出去,一不小心,就被人打死了。 原本趾高气昂的“鼠帝陛下”,爬回空间后,就开始emo(抑郁)了。 身边的“熹贵妃”嘘寒问暖,也不能让小吱展颜。 “陛下,何事如此忧心?” “嘘……,以后当着太后的面,不要叫我陛下。” “太后要废除你的皇位吗?” “那倒没有。但是……” 小吱盯着“熹贵妃”的肚皮,忧心的想,等这些小崽子们生下来后,万一其中有得老大欢心的,那自己的地位,肯定就不保了。 小吱的祖上,确实有从皇宫里出来的耗子。 它听过一个“九子夺嫡”的故事。 现在,小吱也开始患得患失,害怕将来儿子们,取代自己在谢晚心目中的地位了。 谢晚并不知道自己一次的不小心遗忘,给小吱带来了如此深的心灵伤害。 她中午回到家时,才知道秦牧野被人叫走了。 听说是王队长打的电话,谢晚有些担心时钰那边又起了什么变故。 结果等晚上秦牧野回来才知道,王队长是叫他去领人的。 “是肖平安,听说了时钰的事情后,跑到刑警大队去闹。 王队长打电话到了团里,团长让我过去把人领回来,好好劝劝。” “你不是跟他有仇吗?你还去劝?” “谁劝他了,我就过去揍了他一顿,然后将人领回了部队。 总不能让他丢了咱团的脸吧。” 谢晚可以想到,知道时钰的事情后,肖平安有多难受。 肖平安一直贴上来,想跟秦牧野修复关系,对谢晚也特别客气,但其实谢晚对肖平安这人,没什么感觉。 倒是秦牧野,嘴里说着狠话,但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是有些同情肖平安的。 “牧野,你跟肖平安以前真的是兄弟?” 秦牧野叹了一口气说:“从穿开裆裤就在一块儿打架,若不是他妈搞出那么多事,应该算兄弟吧。” 可以看得出来,秦牧野对肖平安的感情,很复杂。 谢晚想到了原书中,秦牧野牺牲后,是肖平安冒着生命危险,将他的遗体抢回来的,也不好对这两人的友谊置评什么了。 谢晚是绝不会让秦牧野出事的,所以前世的那一幕,肯定不会出现。 就不知道这两人,是否有机会在有生之年,冰释前嫌了。 这两天已经陆续有新兵被运到新兵营。 一次西南军区招的新兵,有一半在南城训练。 数量有一万人之多。 其中女兵只有两百人。 谢晚是在规定报到最后日期的前一天下午,背了个小背包,去报到的。 因为有不少的南城本地新兵,像她这样自己来报到的人不少。 她还看见徐兵了。 徐兵已经办好了入伍手续,本来要跟着领路的一位老兵走的。 结果看见了谢晚,徐兵咧着嘴拼命的跟她挥手,谢晚装作没看见。 旁边一名同样本地的女兵,放下手中的箱子,撞了一下谢晚问: “那是你对象?” 谢晚刚要说“不是”,负责给她办手续的老兵就对她说:“谢晚同志,你被分配到新兵营118连1排3班,你们的班长刘丹阳已经在宿舍等你了。” 谢晚背着自己的小包,匆匆赶往宿舍。 3班的宿舍里就只差谢晚一人了。 其他人看见谢晚进来,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1排全部都是医疗兵,医疗兵是要上战场的,虽然是女兵,但还是要讲究身体素质。 与文艺兵不同,医疗兵的兵员大多来自于农村。 选拔的是那些学习成绩好,身体素质好的姑娘。 她们在家能干农活,上了前线,背着沉重的医疗箱,顶着枪林弹雨救死扶伤,显得也更靠谱一些。 所以班里的姑娘们,长相较为普通,大多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或者偏黑。 唯有谢晚一人,犹如温室的花朵,皮肤白皙得不像话,体态纤细婀娜,妥妥的大美人一个。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走错宿舍了?” 一名看上去年长一些的女兵问道。 谢晚一看,就猜到了眼前的正是她新兵集训期的班长刘丹阳。 谢晚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班长,列兵谢晚前来报到。” 刘丹阳有些意外。 她自然知道自己班的人员名单。 刚才她还以为是哪个文艺兵走错了宿舍呢,没想到还真的是自己班的成员。 这军礼,也太标准了些吧? 作为老兵,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谢晚,看来一定是部队子弟了。 否则也不可能长得娇娇弱弱的,还能被选入医疗兵。 “谢晚同志,现在还没经过授衔仪式,你们还不能自称为列兵。 最里面那张床的下铺,是你的位置。 正对的那张书桌,你可以使用。 10号柜,归你。 你的被褥和军服,我已经帮你领回来了。” 谢晚在众人的注目中,将背上的小背包,放进了属于自己的柜子。 看见自己的床位上,整整齐齐的铺好了被褥。 被子叠得像豆腐干一样。 上面放着两套崭新的军装。 看见所有的人都没有坐床,谢晚也学着大家的模样,坐在了小马扎上。 显然,因为她的加入,这个宿舍弥漫起了一股尴尬的气氛。 谢晚为了打破这气氛,操起了土话说:“我妈是安县任家村的,我从小在任家村长大……” 她几句话自我介绍,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刻意隐瞒了自己进城后的经历,也没有暴露自己的“师长父亲”和“营长丈夫”。 以前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惶恐,需要抱大腿暂时换取生存资源。 但现在,她更想依靠自己的努力,站稳脚跟。 一听谢晚也来自于农村,宿舍里的空气顿时松弛了下来。 谢晚甚至听到了有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隔壁铺位的一个圆脸姑娘伸着脖子首先跟谢晚打招呼: “哎呀,我也是安县的,咱们是老乡呢……我叫孙月芽。 谢晚,你这脸咋那么白呢? 你在家都不做农活吗?” …… 不是谢晚刻意隐瞒身份,她明白,在一个集体中,身份同质化的重要性。 大家都来自于农村,你一个人说你是部队大院的,明显跟大家不一样。 这很容易被人排斥。 其他的姑娘也开始加入了闲聊。 三班的气氛,顿时和谐了起来。 班长刘丹阳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是有些怀疑谢晚的话的,但她没有过多追问。 她被分配来带领这个新兵班,若是班里出现一个异类,她也不好带。 刘丹阳拍了拍手说:“现在,我们来选举一位副班长。 这只是新兵营的临时职务,但可以锻炼个人的能力。 我推荐谢晚同志担任这个副班长。 刚才我看她的军礼行得十分标准,大家要向她学习。” 其他姑娘也没啥意见,于是,谢晚入伍的第一天,就当上了副班长。 第103章 娘子军连歌 “班长,您入伍几年了?上过战场吗?”新兵们好奇的问刘丹阳。 刘丹阳说:“我是珍宝岛自卫反击战那一年入伍的。 已经入伍四年多了。 可惜了,至今没有机会上到真正的前线。” 谢晚记得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是1969年,这中间的四年,咱们只在西南边境,有些军事行动,像刘丹阳这种医疗兵,没有机会上战场也属正常。 后面的时间,刘丹阳给大家讲了内务条例,教大家整理内务。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所有的人都到操场集合。 谢晚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军装。 新兵营女兵连的连长,竟然是一名男性军官,叫高建。 指导员倒是女性,叫方冬灵。 高建在队列前喊道:“女兵连列队,成基准队形!向左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于是姑娘们开始叽叽喳喳的你推我搡,参差不齐的迈着步,谢晚昂首挺胸地走在队头,后面的孙月芽老踩到她的鞋跟。 押后的刘丹阳想抹冷汗。 高连长一声暴喝:“立定!” 由于有些人停得快,有些人停得慢,好好的一个方队,差点跌倒一半。 “看看你们什么样子? 你们以为是逛菜市场? 刚才都有谁说话了,自己出列!” 姑娘们被高连长的气势震慑,刚才说话的,全部怯怯的挪了一步,跨出队列。 高连长扭头对指导员方冬灵说:“这些人,全部记下名字。 明日晨跑加练三公里。” 这些姑娘吓得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在队列里说话了。 “欢迎新同志”的横幅还在夕阳的余晖下摇曳,新兵们已经开始了第一次的集训。 高建凌然不可侵犯的站在队列前面,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女兵。 他说:“进了军队,就不论性别,你们都是军人,必须以军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 吃不了苦,挨不了痛的,现在就给我滚蛋!” 女兵们一片哑然,尤其是那一半的文艺兵,许多人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 然后,高建说了新兵集训的考核标准,若是达不到考核标准的,将会被退回。 那些不以为然的女兵,才露出了肃然的表情。 但还是有些人,并未将高建的话当真。 训完话后,方队行进去了食堂外排队。 部队用餐是按照连队番号顺序入内用餐的。 还没有轮到的连,就在食堂外面等候。 这时候其他连队已经开始唱起了军歌。 高建喊道:“站在一排第一个的那个,你起个头,唱《娘子军连歌》。” 谢晚没有反应过来,高建说的人就是自己。 直到高建走到谢晚的跟前,看着她再次下达命令,谢晚才反应过来。 《娘子军连歌》? 似乎是《红色娘子军》的插曲。 谢晚听说过,但她不会啊! 谢晚开始紧张起来。 这年代本来电影就少,《红色娘子军》又是红极一时的电影,她若说自己不会,会不会被当成敌特份子? 这就相当于在后世,如果你问一个人“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对方答不出来“一百八一杯”,就很可能被举报是间谍一样。 “报告连长,我不会唱歌!” 高建一愣。 他看了一眼谢晚,才发现自己刚才没注意到这女兵是医疗兵。 光觉得这女兵白得晃眼睛了,还以为是个文艺兵呢。 刚集合的时候,谢晚站在医疗兵的队伍中,却比文艺兵更耀眼,就有不少的文艺兵关注她了。 不少人都好奇谢晚长那么漂亮,为何没选上文艺兵? 现在听她自己报告说不会唱歌,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在部队,女兵中文艺兵都有优越感,她们长得漂亮,工作危险性不大,待遇也挺高,还有机会嫁给职位较高的军官。 医疗兵在她们眼里,都是干苦活累活的,还大多长得很普通。 下午跟谢晚打招呼的那名女兵,叫刘诗琪,就是一名文艺兵。 她也站在队头,举手道:“报告连长,我会唱《娘子军连歌》。” 高建一个大老粗,也不懂这些女兵的小心思,一挥手道:“那就你起个头。” 刘诗琪脖子原本就挺修长的,此时更加昂得像个骄傲的绿天鹅。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 歌声响起,谢晚额头上的冷汗簌簌落下。 谢晚在队伍里小声的跟唱着。 她感觉到了自己背后的目光,心里紧张,生怕别人将她当成了敌特份子。 故而当所有的人都唱完最后一句时,全场安静下来。 然后—— 只有谢晚还一个人在滥竽充数的哼着:“……妇女的冤仇深”。 “高建,怨念值+99;” “刘丹阳,怨念值+199;” …… 第104章 紧急集合 熄灯前,姑娘们躺在床上小声的议论着。 “连长好凶,他明天不会真的惩罚我们吧?” 谢晚和刘丹阳是班里唯二两个没有被记名字的。 “不就三公里吗?俺每次去镇上,还要走十几里地呢。” “也对,咱不怕。幸好谢晚你没被记名字。” 谢晚突然被提到,为了表示自己合群,承诺道:“我陪你们吧。” 其他姑娘纷纷表示:“你的好意我们明白,但是不用了。 一看你就是在家不怎么干活的,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就连班长刘丹阳都说:“谢晚,你团结战友是对的,但明天开始正式操练,可不仅仅是这三公里。” 谢晚觉得大家都挺善良的,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隔壁铺的孙月芽悄声问道:“你们说咱们连长长得像不像那个战斗英雄谁谁谁?” 孙月芽说的是一部电影里的主角,是当下年轻姑娘们心中的偶像。 其他姑娘们反驳:“哪像了,那个谁谁谁眼睛可比咱们连长大多了。” …… 谢晚听得有趣,发现即使年代不同,姑娘们爱讨论的话题,其实差不了太多。 这让她怀念起了以前上大学住校的日子。 熄灯后,指导员方冬灵带着人来挨个查房,大家才噤了声。 谢晚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她在想秦牧野此时在干嘛,会不会想她。 秦牧野此时确实在想她。 媳妇儿去新兵集训去了,他也就没有回谢家住,依然住在自己营部的宿舍里。 可结婚虽然没多少日子,习惯了暖玉温香,突然回到单身宿舍,有点辗转难眠不习惯了。 正翻来覆去的折腾着,有通讯兵来敲门:“秦营长,有你的紧急电话。” 秦牧野腾的跳下床,披了件衣服,就快步走出了宿舍。 “秦牧野,立即到省城集合……” 是特勤队队长楚江南的电话。 平时秦牧野负责的特勤队的事务,就是南城周边。 因为南城也算军事重地,才会派了他另外几个队友常驻。 像这样的紧急集合,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案或者重要的外勤任务。 秦牧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通知了他在南城的联络人,又给团长打了个电话,便出发了。 浓重的夜幕中,有的人在奔赴危险,有的人在梦乡中酣睡…… 一长五短的三次哨声响起,班长刘丹阳首先从上铺翻下来喊道:“快……紧急集合。” 谢晚有过大学军训的经历,早猜到了今夜可能会有这一出。 她睡前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 哨声响起后,只比刘丹阳晚一步穿好衣服、鞋袜下床。 新兵训练没有发战斗装备,紧急集合需要带的东西其实跟军训没有多大区别。 谢晚快速的将被子叠好,绑上背带。 其他几个铺的姑娘们却乱做了一团。 “我的裤子呢?” “我的鞋呢?” …… 谢晚已经在最后整理军容了,孙月芽还在为找不到裤子哀嚎。 谢晚弯下身,从她床下将一条裤子捡起来丢给她。 刘丹阳也整理好,在帮其他姑娘叠被子。 谢晚帮孙月芽打好包,孙月芽喊道:“谢晚你自己先下去,不用管我了。” 谢晚背起自己的背包跑到楼下集合地点。 “很好,四分十五秒!” 高建正看着手表在计时。 谢晚竟然是全连第一个到达的。 高建和方冬灵都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晚。 各班班长应该都在帮助战友,比谢晚来得稍晚一点。 但都在规定时间内抵达集合地点。 五分钟紧急时间到,高建看着眼前寥寥十几个人皱紧了眉头。 一直到十分钟后,人才开始多起来。 到第十五分钟,高建不再等后面的人了。 “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 “向左转,齐步跑!” “全体负重跑十圈!” “刚才迟到了的,加跑十圈!” …… 谢晚迈开了步伐,开始围绕着操场跑步。 这个部队的操场,可不是四百米一圈,谢晚目测起码是八百米一圈。 十圈就是八千米。 若是以前的谢晚,别说八千米,让她跑个一千米,她都得狗带。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她修习了空间的功法后,身体本来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即使不动用灵力,跑个十公里根本没多大问题。 不过她不想别人看出她的不同。 她一直在队伍中浑水摸鱼。 最开始,因为她本来站在队头,还跑在前面,后来有几个战友超过了她,她也不去追赶,只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孙月芽凑到了谢晚身边,轻松的感谢道:“谢晚,谢谢你啊!若不是你帮我,我都不止被罚十圈。” 大部分人都被罚了十圈。 也就是一共要跑二十圈。 但那些没有在十五分钟内集合的,肯定会被罚得更惨。 果然,当她们第一圈跑完,正好回到刚才集合的位置。 有十几个姑娘,正被罚深蹲跳。 还得一边负重深蹲跳,一边听高建骂人。 好几个女兵都哭了。 这些人跳完二十圈肯定还是要跑的。 “哟,那些不都是文艺兵吗?” “哈哈,看看她们,像不像兔子?” “我看像袋鼠!” …… 正在跑步的女兵们发出了笑声。 谢晚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些被罚的女兵。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被罚深蹲跳,无异于当众处刑。 难怪孙月芽只被罚了十圈,还被罚出优越感来了! 高建看到队伍经过,黑着脸吼道:“跑,完不成任务的,就给我滚蛋!” 姑娘们不敢再调笑,开始快速通过。 第一圈,情况还好,毕竟这些女兵的身体素质都是经过挑选的,没有多少人落下。 到了第二圈,情况就开始不容乐观了。 那些城市里出来的文艺兵,开始叉着腰,喘着粗气,慢慢放慢了速度,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用走的了。 三班的战友还都不错,全都没有掉队。 只不过前几圈大家还能说说笑笑,过了五圈后,都不做声了。 谢晚始终不加速,也不掉队,跟在孙月芽的身边。 孙月芽满脸都是汗水,一张圆脸红得像颗红富士,一边喘气一边对谢晚说: “谢晚,你跑不动了吧? 你若跑不动了,把背包给我,我帮你背着。” 谢晚是觉得有些累,不过她不是跑累了,她是觉得演得有点累。 为了她的秘密不被发现,她需要一边观察大家的状态,一边模仿。 脸红她装不来,汗水倒是偷偷的在空间取了一把泉水,抹在了头发上和脸上。 至于步伐,也不能再那么稳健了,偶尔要叉个腰,弓个背什么的,实在是辛苦。 现在破除封建迷信抓得那么紧,若是被发现她修行,不被抓去研究,也要被当成牛鬼蛇神批斗啊! 孙月芽说要帮她背背包,谢晚还是挺感动的,她扶了一把孙月芽说:“月芽,我还挺得住,你加油!” 孙月芽喘着粗气说:“好,你要挺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 谢晚惭愧,特意落后了孙月芽半步,偷偷的帮孙月芽托住了她的背包。 孙月芽还有余力吹牛,“谢晚,跟你说,我在我们村,就是跑得最快的……你看我,人家是越跑背包越重,我是越跑越轻……” 谢晚暗搓搓的松开了手…… “孙月芽,怨念值+199;\" 第105章 想要低调 十圈跑完,谢晚跟刘丹阳都回到了集合地点休息。 为了演得逼真,谢晚踉跄着坐到了地上。 高建冲着她吼道:“起来,站一边去,不准坐地上。” 谢晚抬头睨了一眼高建,觉得这家伙有点像个暴君。 高建不耐烦的继续吼:“谢晚,起立,看什么看?” 谢晚无语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刘丹阳将她拉到了一边站着休息。 谢晚悄声问道:“高连长多少岁了?” 刘丹阳脱口而出:“二十五。” 谢晚抬头:“咦,你怎么对他的年龄记得那么清楚?” 刘丹阳因为跑了步,脸本来就红,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我们都是老兵,当然知道了。” 谢晚觉得其中有猫腻。 刘丹阳却警惕的问她:“你问这做什么?” 谢晚吐槽道:“才二十几岁啊?我还以为他更年期了呢?” 刘丹阳是医疗兵,自然明白更年期的意思。 但这个年代还不流行这个说法。 她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了谢晚的意思。 “谢晚,你这比喻……还真别致。” 其实他们都明白,若是高建不够凶残,根本就带不好这帮女兵。 没看见那些文艺兵,才跑了几圈,就满操场的东倒西歪着,死活不肯爬起来继续跑了吗? 高建挥舞着教棍,满场飞奔,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那些女兵爬起来继续跑。 刘丹阳对谢晚说:“你先歇着,我去帮帮咱班的那几个。” 看见刘丹阳又跑回了跑道,接过了同班最落后的丁燕的背包,陪着她跑。 谢晚纠结了一下,也跑了回去,继续托住了孙月芽的背包。 只不过这次她做得没那么明显,还剩了一半的重量给孙月芽。 “咦,谢晚,你不是跑完了吗?” “我陪你。”谢晚言简意赅。 孙月芽感觉到了背上的负重又轻了,感叹道:“革命友情使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谢晚观察她确实还有体力,又默默的松开了手。 “孙月芽,怨念值+99;” 谢晚退到了后面的刘蓓身边,帮她托了一把。 刘蓓是个黑瘦的女孩,跟任家村时的谢晚状态差不多,估计在家长也是久吃不饱,有些营养不良。 她已经整整落后孙月芽一圈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孙月芽般迟钝,刘蓓立即感觉到了重量轻了。 “谢晚……谢谢你……不用,我自己能行!” 虽然已经看上去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但这姑娘却倔强的拒绝了谢晚的帮助。 谢晚也不好坚持,正要继续寻找同班战友,就听到一个声音冲着高建喊道:“我不起来,刚才她怎么可以休息完再跑?” 谢晚寻着声音看去,那个刘诗琪正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她手指的方向,正是自己。 高建看了一眼谢晚,皱眉道:“你跑完了就呆一边去,在这捣什么乱?” 谢晚感觉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废了,气鼓鼓的退出了跑道。 连长没下达解散指令前,又不能回宿舍。 谢晚无聊的在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子儿。 指导员方冬灵走过来,和蔼的问道:“谢晚同志,你家里人是当兵的?” 谢晚一惊,这是露馅了? 她立即开始装累,抚着胸口大喘气:“我妈是农村妇女,我继父是农民……我就从小漫山遍野的跑。” 方冬灵惊诧:“我看你集合来得最快,你是如何做到的?要不等会儿你给大家讲讲?” 谢晚可不愿出这风头。 她说:“因为我昨晚想家,睡不着,一直醒着。” “方冬灵,怨念值+99;” 方冬灵神情有些失望,本来还想树个典型,让大家学习,让所有人都有个追赶的对象,原来是这样…… 方冬灵对谢晚失去了兴趣。 谢晚第一次觉得,能力太突出,也是种负担。 等半数的人跑完,高建就宣布了解散。 剩下的人继续跑。 谢晚她们可以去吃早饭。 早饭后就是政治学习。 下午又是新的一轮训练。 …… 一个星期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谢晚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变得普通,泯然于大众。 她只想顺顺利利的混到新兵集训结束,然后开始专业训练。 她的志向是要去军医大,可不想自己被发现是个体能怪,被招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团体中去。 但她却不知道,她的亲亲好老公,早就跟特勤队的队长聊了她的事情。 秦牧野到达省城之后,才知道出了一件大事。 临省的一位高级干部,突然无缘无故的吊死在了自家的下水管上。 由于此人身份特殊,上面怀疑是间谍作案,也不排除自己人动手,所以要求跨省调查。 那位高级干部本来就是公安系统的,所以这事除了公安系统介入外,还安排了军队系统的特勤队介入。 秦牧野因为最近有好几次协助公安系统办案的经验,被楚江南急招过去,加入了专案组。 特勤队的军车,行驶在穿越秦岭的公路上。 秦牧野开车,楚江南就坐在副驾驶。 楚江南问秦牧野:“听说你跟谢晚结婚了?” 秦牧野目视着前方说:“我们的结婚报告,不是也经过了你的批准吗?” 楚江南点了一根烟,看得出来,他十分的疲惫。 “我们这段时间对谢晚同志进行了秘密考察,觉得她确实适合进特勤队。 但是上面觉得她毕竟是个女同志,怕她的体能,适应不了特勤队高强度的工作。” 秦牧野觉得这话有点偏颇了。 谢晚的体能有多好,他最清楚,但他不好说。 楚江南继续道: “所以,我们还需继续对谢晚同志的体能和军事技能进行培养。 你暂时不要告诉她。 希望她在这次的新兵集训中,能有出色的表现。 等她新兵集训结束后,会给她安排特勤人员的专门集训。” 秦牧野没跟谢晚处对象前,是非常希望谢晚能进特勤队的。 现在谢晚变成自己媳妇儿了,他又担心媳妇儿吃苦。 他说:“小晚的志向是当军医,可能她本人不太愿意加入特勤队。” 楚江南却不以为然:“我们早就调查到了谢晚同志在学习中医。 并且她师从春甫堂的徐杏白大夫,还极有可能成为徐氏医术的接班人。 她还学习过兽医,对动物有特殊的亲和力。 正因为她有这些特殊技能,才是我们队伍需要的人才。” 秦牧野知道自己媳妇儿厉害,但夸赞媳妇儿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听着就更舒服了。 他唇角微微上翘,目光含笑,轻轻的“嗯”了一声。 楚江南被他那不值钱的模样逗笑了。 “快收起你这痴汉样吧!” 秦牧野斜睨了一眼楚江南,睥睨道:“我跟你这种娶不到媳妇儿的人,没有共同语言!” “楚江南,怨念值+259;” 谢晚突然收到这条怨念值,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楚江南?不是上次那个给自己颁奖的特勤队队长吗? 他干嘛惦记自己?还产生了怨念? 难道是因为自己屡破大案,抢了他们特勤队的功劳? 谢晚告诫自己:“低调,低调……” 那边楚江南还在跟秦牧野洗脑。 他有些忧愁的望着窗外说:“听说这秦岭,是咱们华夏的龙脉。 之前就有敌特份子,想炸了秦岭,毁了咱的龙脉。 不过那些都是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可最近西方国家一直在不断的怂恿周边国家跟我们频繁发生摩擦。 未来我们特勤队的任务很繁重,成员受伤的概率也会加大。 队里若是有一名医术高明的随队军医,咱们进入西南热带雨林时,把握就会大很多……” 秦牧野听完这话,再难反驳。 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他即使私心里舍不得媳妇儿受累,但能与媳妇儿并肩作战,也是另一种浪漫不是? 第106章 谣言 总算迎来了第一个周末。 大部分人是不会离开部队的,像谢晚这种本地兵,想离开部队回家,也需要向连长请假。 高建在这方面倒是没有为难谢晚,爽快的批了假条。 “这个谢晚的档案,怎么不在这批新兵里?” 高建和方冬灵都发现了问题。 所有新兵的档案,都到了新兵营,独独缺了谢晚一人的档案。 方冬灵说:“我打电话去问了政审处的同志,他们说谢晚的档案,被更高级别的单位正在调阅。” 高建皱眉,“这丫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高建压根没有把谢晚可能加入特勤队这方面去想。 特勤队选拔的都是军中万中挑一的精英,连他本人都没有资格,谢晚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 若说这批新兵中,有谁有特殊才艺或者特殊背景,档案也不会不送到新兵营来,最多加上保密级别,禁止无关人员查阅而已。 “不至于,可能是家庭出身不太好,临时有亲戚正在被审查之类的吧?” 方冬灵觉得谢晚既然能被批准入伍,肯定是经过政审合格了的,不应该存在什么问题。 高建却因此特别关注起了谢晚。 总不能让有潜在危险的人,混进革命队伍不是? 当然,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一个好同志。 谢晚拿了假条返回宿舍,收拾好自己的小包,准备回家。 孙月芽问:“谢晚,你家不是也在安县吗? 这么远,你还专门跑一趟回家?” 谢晚说:“我去亲戚家住。” 亲爸谢大宏在她心目中,也顶多能算得上个亲戚。 这还是最近谢大宏努力弥补的结果。 以前可只能算仇人。 谢晚刚出大门,就碰到了刘诗琪。 一个星期下来,大家公认新兵营有两大美女,一个是谢晚,一个就是刘诗琪。 甚至许多人都认为,谢晚比刘诗琪更漂亮。 这让刘诗琪很不服气。 她一个文艺兵,竟然跟一个医疗兵并列,不知道内情的人,只会觉得这届新兵,都是丑八怪。 刘诗琪格外关注谢晚。 看见谢晚也出大门,拦着她好奇的问:“听说你家是农村的,想去城里逛逛?要不要我带带你?” 谢晚对刘诗琪这种小丫头片子毫无兴趣,她淡淡的说不用,就要绕开她继续走。 刘诗琪觉得自己的好意被谢晚无视了,生气的后面嘀咕: “土包子,你知道进了城,商店门往哪里开吗? 现在都那么晚了,你晚上住哪?” 刚说完,正好徐兵骑着自行车,从后面经过,追上了谢晚,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谢晚就搭上了徐兵的车,留给刘诗琪一个远去的背影。 刘诗琪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有她们同一排的文艺兵经过,问她:“刘诗琪,你在看什么呢?” 刘诗琪一脸八卦的说:“你们看那里……我跟你们说,那是一排的那个谢晚和一个新兵营的本地男兵。 啧啧啧,看人家厉害得…… 这才刚进城,就勾搭上了一个本地的,这是要去人家家里过夜吧?” 那几个女兵顺着刘诗琪的手指,只看见了一男一女穿着军装的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没看清人。 但也就是这样,一些不好的流言,开始传开了。 二师的地盘超级大。 家属院离着新兵营这边,走路起码半个小时,上一次是秦牧野骑车将谢晚送到门口的,谢晚也没骑车。 内部路,也没个公交什么的,谢晚才选择了搭徐兵的自行车回家。 “谢晚,你成了医疗兵,以后我上战场,有个什么闪失,你可得来救我!” “呸呸呸,你怎么不盼着自己点好呢?” “我开玩笑的。下个星期就教实弹射击了。你打过真枪没?” “没打过。” “哈哈,跟你说,我爸从小就让我练过,我的枪法,肯定拿第一。” “我们女兵连,都不知道给不给配实弹。” “没关系,不给你实弹练习,我周末求求我爸,安排咱去练练……” 徐兵没心没肺的,以前他就把谢晚当兄弟,现在大家又成了战友,聊起来忒带劲。 谢晚回了家,谢大宏还没下班。 周婶儿看到谢晚回来,一个劲的说:“瘦了,婶儿晚上给你弄好吃的。累了吧?快去休息休息……” 别说,家里有周婶儿,谢晚还真的对这有家的感觉了。 “周婶儿,牧野这几天回来过吗?” “没有呢,听谢师长说,牧野出差去了。” 谢晚本来还想着今晚吃肉呢,哦豁,唐僧肉跑了…… 不过也好,谢晚终于有了安静的时间自己修炼。 她一吃过晚饭就锁了门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就看见小吱独自坐在田埂上,了望着前方的田地,那背影,说不出的孤独与落寞。 “咦,这称了帝的耗子,就是有范儿。 你家陛下这是在摆什么造型呢?” “熹贵妃”挺着臃肿的大肚子,挪到了谢晚的脚下,抬头说: “回禀太后,陛下说,他时刻守护着太后的药田,不让那些母鸡,祸祸了田里的药材和庄稼。” 谢晚一乐,招呼着小吱:“快过来吧,别在那凹造型了。 你不就是怕我把你又忘了吗? 我知道你的忠心了,再不会丢下你不管了。” 小吱这才欢脱的跑回来,绕着谢晚的脚撒欢,谄媚道: “老大,你一个星期不理我,我怕得很。 你看看这里面,我都给你打理得好好的。 鸡都喂了。 有几只母鸡在抱窝,要孵小鸡呢,我还给她们伺候月子。 药田我也每天都看着,绝不让她们进药田乱吃……” 谢晚发现,这一次进空间,里面确实比以前整洁许多,看来小吱两口子,确实是用了心的。 谢晚安抚住了两只耗子,将小吱放出了空间玩耍。 她发现自从上次十根金条被吞噬后,空间的功能也升级了。 她在空间里,也能听到看到外面的情况,自然不需要小吱继续站岗了。 谢晚这个星期,又积累了五千多点怨念值。 主要的来源,竟然还是时钰。 想来时钰被抓住,这事主要起作用的,还是谢晚。 所以时钰在狱中,不断的给她刷着怨念值。 谢晚都有些舍不得她死了,这样的刷分神器,实在是不太好找…… —————————— 今天感冒了,头晕脑胀的,能赶出来三章,已经尽力了。晚了,大家多包涵! 第107章 你明白就好! 谢晚开始修炼前,照例去抽奖。 在收获了无数个“谢谢惠顾”后,谢晚暴躁,差点又要砸了抽奖箱。 最后一次,物品箱却掉落了一个木偶小人。 “咦,这是什么玩意儿?” 她刚将那木偶小人拿到手上,小人原本模糊一片的面目,就发生了变化。 仔细一看,这小人栩栩如生,竟然与她十分相似。 谢晚以为这小人是活的,吓得松了手。 “啪嗒”,小人摔到了地上,胳膊断了。 残魂的声音响起:“造孽啊,这么珍贵的傀儡人偶,只此一只,竟然被你给摔碎了。” 谢晚将那个傀儡人偶捡起来,想将那条断掉的胳膊塞回去。 “不就是个木头雕的人偶吗? 又不值几个钱,你鬼叫什么?” “不值几个钱?你输入灵气到它身上,你就知道值钱不了。” 谢晚在空间里,灵气运用还是十分自如的,她依言输了些灵气到这傀儡小人身上。 她手里一空,一晃眼,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谢晚没留神,被惊得连退两步。 实在是这空间里,除了她自己,就没出现过人。 残魂只是一缕魂魄,算不得人。 “咦,怎么还敢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不仅模样一样,连衣服穿着都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对面的“谢晚”,左边袖子里空空荡荡,少了一条胳膊。 而谢晚的手上,正抓着一条白生生的胳膊。 “这……” 谁手里拿一根肉乎乎的胳膊,不瘆得慌啊? 谢晚将那条胳膊塞到对面的人怀里,“还你,你是谁?” “还你,你是谁?” 对面的“谢晚”重复着她的话,连声音都跟她一模一样。 “我知道,好你个谢七,你是故意造个假的我出来,想霸占我的财产,睡我的老公,打我的娃,是不是?” “谢七,怨念值+499;”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用的不是地方。 这本来是你祖宗给你准备的法器,它可以变化成主人的模样,代替主人做很多事情。 你可以用意念操控她,许多危险的境地,你不用再以身涉险。 你说厉害不厉害?” 谢晚听下来,真的觉得好厉害。 以后她不想做的事情,是不是就能派傀儡去做,自己不出面了? 谢晚一拍大腿,兴奋道:“哎呀,以后上班,我岂不是可以派她去挣钱,我在家睡大觉了? 这特么的就是社畜牛马梦寐以求的神器啊!” 残魂不知道谢晚在胡言乱语什么,他冷冷的提醒谢晚: “可惜,现在傀儡木偶的手,被你摔断了。 你可是独此一份的法器,如今没人有本事能修好。 呵,你总不能一会儿断臂,一会儿又双臂齐全吧?” 谢晚扶额,还真是造孽,想想那情景,谢晚就知道让傀儡代替自己上班的想法泡汤了。 “我是医生,我给她缝上试试?” 谢晚不信邪。 她跑隔壁书房去拿了自己的医疗器械。 这些都是狗场给她准备的。 虽然是给动物做手术用的,但给假人做手术,谢晚觉得勉强也能用。 她抱着器械包一扭头,发现那个傀儡正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谢晚指了指地上说:“躺下。” 傀儡乖乖的躺下。 看傀儡这么听话,还真的受她的控制,谢晚就更心疼了。 “我一定把你的手缝好,你不会觉得疼吧?” 谢晚没想给傀儡打麻药什么的,她直接上手检查断口处,发现那里虽然看上去像血肉,但其实都是假的,没有血管经脉什么的。 “没办法了,只能给你打个钢钉固定,再将外面缝起来。” 谢晚一顿操作猛如虎,忙活了一个小时,将手臂给傀儡缝了上去。 没有谢晚的指令,傀儡就如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好了,你起来试试,胳膊能动了不?” 傀儡立即就站了起来。 那条断过的胳膊,却一动不动。 谢晚拽着人家的胳膊仔细检查,最后气馁。 “外观是看得过去,可是没有功能了。” 谢晚这时也明白了,这法器,不是那么好修复的。 残魂倒是有些惊讶谢晚的手艺,能将傀儡的外观恢复,已经很不错了。 “她还能变成小人吗?” 谢晚话音刚落,傀儡就变成了原本的木偶模样,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次,谢晚珍而重之,再舍不得将它摔了。 “你是我的第一件法器,给你取个名字吧。” 残魂刚想说这傀儡木偶有名字,就听谢晚继续说: “既然你是社畜牛马神器,就叫你小牛吧!” 残魂听了,很想翻白眼,这取名能力,真是辱没了谢氏世代诗礼簪缨之族啊。 谢晚收起了小牛,昂着头,对看不见的残魂说:“说吧,你突然那么好让我抽到这么厉害的一个法器,有什么阴谋?” 发现自己能完全控制傀儡后,谢晚倒没那么怀疑残魂想用傀儡替代自己了。 但是以这个空间吝啬,贪财的尿性,谢晚猜抽奖机里突然出现一个法器,肯定不简单。 残魂的声音有些心虚:“不是你自己手气好,抽到的吗?” 谢晚“哼哼”两声,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样。 “真是你自己抽到的。这个法器一直就放在抽奖机里,本来是为了有缘的子孙准备的,结果这么多年,也就你手气好,给抽到了。” 谢晚说:“我不信。” “信不信随便你。” 残魂肯定不可能告诉谢晚真正的原因,奉承道:“你是我见过谢氏子孙里,收集怨念值最快的。 抽得多了,机率自然就大了嘛。” 谢晚听这话像是表扬,但又不完全是表扬。 “你的意思是,我更招人恨?” 收集怨念值最快,可不就是最招人恨吗? 残魂小声的嘟囔:“你明白就好!” 第108章 不薅白不薅 谢晚在家休息了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空间里修炼。 她已经开始修炼那本《无常心经》,也开始练习《遁地术》。 虽然外面没有灵气,但她觉得只要自身修行等级越高,她体内能运转的灵力也就越多。 那样即使到了外面,她至少也可以使用一次遁地术。 万一遇到危险时,这遁地术可就成了她保命的底牌了。 一直到她返回部队,秦牧野都没有回来。 谢晚并不知道秦牧野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但她算算时间,还没到秦牧野遇到危险的时候,故而也不是很担心。 谢晚周日晚上回到宿舍,带了一些煮好的鸡蛋过去。 她将鸡蛋分给了同班的战友。 同班只有她一个人的家在附近,其他人都没回家。 其他人接过鸡蛋,都表示了感谢。 只有那个叫刘蓓的,不肯接,还对谢晚说了一句: “谢晚,虽然咱们是农村来的,但做人要自强自立。” 谢晚听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她也已经知道这个刘蓓是个好强的姑娘,以为她只是不想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 其他人的表情有点古怪。 孙月芽首先忍不住了,问谢晚:“谢晚,这鸡蛋是你对象家给的?” 谢晚知道很多地方的人觉得,只要还没举行婚礼,就还是对象。 谢晚以为孙月芽说的是秦牧野,很惊讶自己怎么就暴露了? “我对象?你怎么知道的?” 孙月芽说:“那天你跟你对象走,被人看见了。 她们传得可难听了。” 谢晚这才想起周末她离开时,是搭的徐兵的车。 她解释道:“那不是我对象,是我高中同学。” 孙月芽举着手里的鸡蛋问:“那这鸡蛋不是你对象送的啊?” 谢晚翻白眼:“这是我自己买的,在我亲戚家煮好给大家带的。” 孙月芽立即仰着脸冲着其他人喊:“我就说吧,谢晚肯定不是那种人?” 刘蓓不好意思的拉着谢晚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夸谢晚耿直,孙月芽问:“谢晚,这鸡蛋要不少的钱吧?” 谢晚想说不要钱,都是她自己养的鸡下的蛋。 但不好这么说,她随口回道:“没多少钱,我在家时也养鸡,下次回家再给你们带。” 大家觉得谢晚虽然长得娇娇俏俏的,其实跟她们一样也干农活,就更有认同感了。 刘丹阳对班里的女兵们说:“大家以后要汲取经验,不要人云亦云,要相信自己的战友和同志。” 谢晚越听越觉得不妙,问道:“大家都说我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孙月芽开始学这一天连里的各种闲话。 谢晚越听越生气。 “谁特么的这么缺德?我不就搭了一下我同学的车吗?” 她想到了那天碰到的刘诗琪,直觉就是她开始瞎说的。 刘诗琪在二排,跟谢晚她们不住在一层楼。 谢晚卷起袖子就要上去找刘诗琪对质。 孙月芽自告奋勇的要求陪她去。 刘丹阳告诫谢晚道:“你去说清楚可以,但千万不要打架。 在部队私自打架,是要挨处分的。 你们还在新兵集训期,挨了处分很可能被遣返原籍,开除军籍。” 谢晚和孙月芽到了刘诗琪的宿舍。 刘诗琪也才刚回来。 她正在跟同班的战友炫耀自己带来的雪花膏。 “我这雪花膏,可不是你们用的那种大众货。 这是我妈的朋友从上海给我专门带的。” 谢晚瞟了一眼,那瓶子,确实比百货大楼卖的,更小更精美。 但包装再好,也不过是雪花膏而已。 对于谢晚这种见惯了后世各种大牌化妆品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刘诗琪,你出来,我有话问你。”谢晚站在她们班门口喊道。 这个班的人都认出了谢晚。 刘诗琪回头看见是谢晚,撇了一下嘴,走了出来。 她周末也回家了,也不知道关于她瞎说谢晚的那些话,已经传开了,所以并不心虚。 “谢晚,啥事?” “我问你,乱说我去对象家过夜的话,是不是你说的?” 谢晚盯着刘诗琪,严肃的问道。 刘诗琪这下慌了。 她回头去看同班的黄丽丽。 那天她就跟黄丽丽说了,怎么谢晚就知道了? 那个黄丽丽被刘诗琪看得心虚,躲到了其他人的身后。 她们班的女兵,全都表情有些不自然。 关于谢晚的那些闲话,就是她们周末闲得无聊,越聊越真,越聊流传越广的。 谢晚一看刘诗琪和这一屋子人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刘诗琪有些下不了台,犟嘴道:“我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了?你本来就是跟你对象走的嘛。” 谢晚板着脸说:“刘诗琪,你那嘴里长的口条,你要嫌碍事,我杀过猪,不介意帮你割了! 谁告诉你那人是我对象? 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是跟他回家过夜的?” “刘诗琪,怨念值+699;” 刘诗琪理亏,她说那话,本来就是想当然的。 但她却不肯认错,还生气谢晚骂她是猪。 “你自己行为不检点,怪不得别人说?” 谢晚扭头对孙月芽说:“月芽,麻烦你去帮我把指导员请来。 我倒要看看,随便污蔑他人清白,造谣诽谤,挨不挨处分。” 谢晚看向刘诗琪身后,她们班的女兵全都变了脸色。 谢晚冷静的说:“造谣的,传谣的,等指导员来了,大家一起说清楚。” 孙月芽听了这话,来劲了,指着刘诗琪和她们班的人说:“你们给我等着……” 然后一溜烟的就跑了。 刘诗琪和她们班的人,全都慌了。 刘诗琪的班长罗梦蝶跑出来拉着谢晚求情。 “谢晚同志,不过是一点口舌闲话,这事是刘诗琪不对,我们替她跟你道歉。” 刘诗琪也有点慌,但是她很不服气,转头指着黄丽丽说:“我没造谣,也没传谣,我就跟黄丽丽一个人说了我的猜想。 造谣的是她。” 黄丽丽虽然是城市的,但家境并不好。 她好不容易才参了军,当了文艺兵,即将有个好前程,可不敢挨处分。 她不能扛下这个造谣的罪名。 黄丽丽只能将一切都推给刘诗琪。 她冲着刘诗琪说:“就是你说的,我不过是回宿舍将你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刘诗琪指着一屋子的人骂:“好啊,是你们闲得没事磕牙,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想要我背锅?” 她也觉得自己人都不在,谣言传开了关她什么事,她也觉得冤枉。 …… 谢晚还没怎么着,这一屋子的人,就开始了互相推诿责任。 她们班的班长罗梦蝶气得都快哭了: “我跟你们说了,不准出去胡说八道,你们看吧,这成什么样子?” 一屋子人围在一起掰扯起来,乱哄哄的吵成了一团。 谢晚冷眼旁观,这一屋子,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一边等着指导员过来,一边用意念看着怨念值的账户收入: “刘诗琪,怨念值+299;” “黄丽丽,怨念值 +699;” “罗梦蝶,怨念值+399;” …… 好嘛,这些人造她的谣,还心里怨她,那她就不客气,这一屋子羊的羊毛,她不薅白不薅。 她挤进去假装劝架,口里喊着:“你们说清楚这事谁干的就行,不要打架。” 但其实,她暗搓搓的推了刘诗琪一把,将她推到了人群中间。 一边假装去扶刘诗琪,一边扯了一把刘诗琪的辫子。 “黄丽丽,你扯人家刘诗琪的辫子做什么?” 刘诗琪受痛,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去抓黄丽丽:“黄丽丽,我跟你拼了……” 两人扭打了起来,罗梦蝶去拉两人。 谢晚又趁机屁股一拱,将罗梦蝶拱得摔在了刘诗琪身上。 刘诗琪战斗力爆表,以为又一个来打她的,挥舞着王八拳,连罗梦蝶一块儿打了…… 第109章 打架 其他宿舍的人听到动静过来围观。 谢晚迅速的退出了战场,不留任何把柄。 听见楼道里有人在向指导员问好的声音,谢晚还扯着嗓子喊: “大家都是革命战友,应该团结,有什么等指导员来,肯定会秉公处理的!” 方冬灵听到这话,加快了步伐。 围在宿舍门口的人,自动给方冬灵让出了一条通道。 谢晚已经站在门外,一脸委屈的望着方冬灵,“指导员,你可算是来了。 她们不仅造谣中伤战友,还打架。” 方冬灵平时脾气是很好的,但看见宿舍里乱得一塌糊涂的模样,也忍不住生气了。 “住手!” 罗梦蝶惊醒,首先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也是老兵,这次是从文工团那边借调过来带新兵的。 部队文工团里,虽然也属于军队,但比起战斗单位来说,纪律肯定没有那么严格。 为了争上台表演的位置,争角色的主角,这种说闲话的事情,其实挺普遍的。 所以昨晚黄丽丽回宿舍说那些话时,罗梦蝶并没有警觉。 不过她也提醒了班里的新兵,自己宿舍说说就行了,不能出去乱说。 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刘诗琪连她都打,她也是被打出火气了,才会跟她们扭打在了一起。 方冬灵的一声暴喝,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是军人,她是班长,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罗梦蝶站到了最前面,羞愧得无地自容。 “指导员,我错了……” 其他的女兵,也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 只有刘诗琪和黄丽丽还趴在地上。 刘诗琪是不想动,黄丽丽是动不了。 刘诗琪还死死的压在黄丽丽身上呢。 “把她俩给我拉起来!” 方冬灵下了命令。 那两人被拉了起来。 谢晚偷偷的瞄了一眼,不禁呲牙:“我的个妈呀,这些姑娘们下手还真狠!” 刘诗琪的辫子已经被完全的扯散,军装的纽扣也都被扯掉了,脸上好几处抓痕。 还不知道身上有多少淤青呢。 黄丽丽脸上的抓痕更多,估计全都是刘诗琪的杰作。 方冬灵看到这两人的模样,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文艺兵,若就这么毁了容,那可就事儿大了。 “罗梦蝶,你是班长,你来说,为什么打架?” 罗梦蝶一头雾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打架。 “是刘诗琪,她造谢晚的谣……” 罗梦蝶只能从谢晚的事情开始说起。 当然,罗梦蝶为了自保,尽量把责任都推到了刘诗琪的身上。 若是说多了黄丽丽和班里其他人的责任,她这个班长,竟然让全班一起传谣,一样要担责任。 刘诗琪一听,就不服气了:“报告指导员,不关我的事,我周末回家去了。 明明是她们造谢晚的谣,还想要我背锅……” 方冬灵从双方的话中,基本已经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们不要互相推诿,你们一个是造谣,其他人,是传谣,性质同样恶劣! 现在,不仅仅是这件事了,你们还打架! 你们先都过来,给谢晚道歉。” 这些人都知道事儿大了。 现在可能只有尽量表现得悔过,争取宽大处理。 一个班十个人,一一到谢晚跟前道歉。 谢晚都替她们尴尬。 刘诗琪的态度,反而是这些人中,谢晚看着最顺眼的一个。 这姑娘嘴虽然臭,可敢打敢拼,有点血性。 刘诗琪走到谢晚面前,鞠了一躬说:“谢晚同志,我不该主观武断的瞎猜瞎说,我错了。 谣言因我而起,我对不起你!” 其他人道歉的时候,谢晚都收到了怨念值,反而刘诗琪道歉的时候,她没有收到怨念值。 嘿,这姑娘,估计现在把仇恨,都针对同班的战友去了。 谢晚在指导员面前,也收起了嘴毒的特性,一脸诚恳的说:“你们的道歉我接受了。 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大家。 主席说过,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说一些毫无根据的话。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们是女兵,但我们也是军人。 我们不能像那无知村妇一样,整天搬弄是非,破坏革命队伍的纯粹性。 我的话说完了。” 谢晚一席话说完,周围的战友都对她刮目相看。 就连那些原本道歉不太真诚的女兵,都变得更加的羞愧。 但她意外的收到了一条方冬灵的怨念值。 方冬灵在心里嘟囔:“真特么的能说! 这是把我指导员的活儿,都给干了啊?” 一点小怨念,无伤大雅,方冬灵还是表扬了谢晚。 “大家要向谢晚同志学习。 这觉悟,才是革命军人该有的觉悟!” 她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鼓掌。 谢晚心里暗爽,感觉这一波赚翻了。 方冬灵这才一脸严肃的对罗梦蝶和刘诗琪等人说: “你们班,全部给我写检查,做深刻的反省。 打架这事,全连通报批评。 连里会根据你们的认错态度,做出最后处分处理。 解散!” 谢晚和孙月芽回到宿舍。 孙月芽开始绘声绘色的跟大家形容那一屋子人的破落。 刘丹阳狐疑的问:“谢晚,我叫你不要打架。 怎么你没打架,他们宿舍的人,却打起来了呢?” 谢晚难以解释,糊弄道:“可能她们宿舍的今天辣子吃多了吧?” 第110章 小晚,等晚上行不? 熄灯后,谢晚躺在被子里,灵机一动,招出了傀儡小人。 她给傀儡小人注入灵力,小人立即变成了她。 她自己则进入了空间,继续修炼。 谢晚观察着外面,宿舍内一切如常,没有人发现床上的人已经掉了包。 谢晚大喜。 如此一来,她再也不用担心没有时间修炼了。 毕竟她在空间里修炼,根本不用睡觉。 起床号一响,谢晚就跟傀儡换了位置。 这一夜平安度过。 谢晚开始猖狂了起来,以后每天晚上,她都让傀儡替代自己躺在被窝里,她则进空间修炼。 一个星期时间,竟然让她修炼到了《无常心经》的第二层。 周末谢晚一样请假回家。 刚走出新兵营的大门,就看见秦牧野推着自行车,远远的站在那里。 谢晚想起了上个星期的流言。 她给秦牧野使了个眼色。 入伍前,她就跟谢大宏和秦牧野说过,不想借他们的势,要靠自己努力上进。 秦牧野懂了她的意思,骑上自行车到前面去等她。 谢晚一直等到拐弯,趁没人看见,才跳上了秦牧野的车。 “老公,你回来啦?”谢晚搂着秦牧野的腰撒娇。 “哈,现在知道叫老公了?谁刚装不认识我呢?”秦牧野调侃道。 “你不知道,女兵连复杂得很。 她们要是知道我有你这么厉害的老公,将来无论我如何努力,她们都会说我是靠你才取得成绩的……” 秦牧野也懂这个道理,他不过是开个玩笑。 俩人回了家,就钻进了房间。 大白天的,秦牧野有些放不开。 谢晚可不管那么多,据说多吃唐僧肉,可以延年益寿。 都素两个星期了,新婚燕尔,不腻歪一下,那怎么行? …… 秦牧野觉执行任务面对敌人,都没有这么紧张。 “小晚,等晚上行不?” “你不爱我了?” “爱……可万一你爸回来了?” “没事,他起码还要一个小时才到家,来得及。” “唔……小晚,真的不行,等咱搬了家,随便你闹。” “那你摸一下……” “真是疯了……” 最后,秦牧野也没忍住。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谢晚脸上红扑扑的下楼吃饭。 秦牧野躲在房间,觉得没脸见人,死活不肯下楼。 谢大宏问:“咦,不是听说牧野回来了吗?” 谢晚替他遮掩:“他长途连夜赶路,等他补个眠吧。” 谢大宏表示理解。 军人出外勤,谁不是没日没夜的,有时候几天不睡觉,都是常态。 “小晚,你们新兵营这次授衔仪式前,要搞个技能考核。 这也算对你们这次新兵训练成果的一次考察。 师部今天研究了,对考核成绩的前三名,会提前授予上等兵军衔。 你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谢晚现在已经懂了,新兵刚入伍的时候,是没有军衔的。 只有经过授衔仪式,才能获得军衔。 刚入伍的士兵,授衔列兵。 入伍第二年表现合格的士兵,可授衔上等兵。 只有先升到上等兵,才能升士官。 士官一共有四级,分别是准尉、上士、中士、下士; 士官之上是尉官。尉官也有四级,分别是上尉、一级中尉、二级中尉、少尉; 而她要想被举荐进军医大,最好升到上尉军衔。 军衔的晋升,全靠军功和职务年限的提升。 谢晚没那么时间去资历,她就必须多立功。 在部队的一些考核和比赛中获奖,也是立功的途径之一。 谢晚一听谢大宏这么说,就心动了。 但她又有点疑惑:“爸,这男兵的考核,和女兵的考核项目,一样吗?成绩评估也一样吗?” 谢大宏说:“新兵考核项目是一样的。但成绩评估肯定不一样。 女兵合格要求会低很多。 但是,若要争名次,除了体能考核会根据性别乘一个系数,其他成绩计分是一样的。 例如内务、军姿、射击这些项目,计分规则完全一样。” 谢晚如此便心里有数了。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法继续摸鱼了。 不过相比起提前晋升上等兵,谢晚觉得暴露点实力,应该也没什么。 “爸,其他的我都有信心。只是射击,我们就一次实弹射击,我才刚能上靶。” “女兵能上靶,就算合格了。 你真要想争一争,明天叫牧野带你去靶场练练。” 谢晚还没想好要不要请秦牧野帮忙,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徐兵打来的电话。 “谢晚,我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 “你肯定要是新兵考核的事吧?” “啊?你已经知道了?” “……” “谢晚,我肯定能拿第一。 第二的位置留给你。 明天我让我爸开了条子,我们去练射击。” 谢晚一想,这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吗? “行,明天跟你练射击。” 晚上谢晚跟秦牧野说了这事。 秦牧野不满的说:“你老公我是神枪手,你不跟我学,跟隔壁那傻小子学什么?” 谢晚讨好的说:“那你就去给我们当指导教练呗!” 秦牧野可不会让别的毛头小伙子,跟自己的媳妇儿太亲近,果断决定了亲自去担任指导。 谢晚好奇的问他这次任务情况如何,秦牧野说:“这涉及到保密条例,不好说。” 谢晚也就不再多问了。 其实秦牧野这次行动不太顺利。 经过调查,那名高级干部,更像是自杀。 但是楚江南和秦牧野都心里存疑。 虽然那人的确处在斗争的漩涡中,精神比较紧张,也服用过一些镇定的药物。 但是,他们总觉得一位上过朝鲜战场的老兵,不太可能抵御不住眼前的那些心理压力。 但事实又摆在眼前,并没找到任何他杀的可能性。 调查结果已经上报,目前案情还处在保密阶段,秦牧野也不能跟谢晚如实说。 他总觉得,若是他家小晚加入调查,一定能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这仅仅是直觉,和秦牧野对谢晚的一般迷信。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后来还真的在谢晚手中,解开了谜题。 第111章 他开窍了没? 同一个大院,徐政委家。 徐政委听到自己儿子给谢晚打电话,约人家明天一起去打靶,跟徐兵他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徐兵他妈悄声怂恿道:“老徐,你还是跟儿子谈谈吧。 人家都领证了,他这样,影响不好。” 徐政委也有些担心。 但看自家傻儿子一惊一乍的跟谢晚讲电话的模样,又觉得看着不像。 “媳妇儿,你觉得你那儿子,开窍了吗?” 徐母忧心忡忡:“他从小到大,你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上心过? 也就隔壁谢家的女孩来了后,咱们才从他嘴里,能听到女孩儿的名字。” 被媳妇儿这么一说,徐政委也有些担心了起来。 要说,老谢家的这个闺女,可真的不错。 可惜,已经被秦牧野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人家证都领了,自家小子若是还惦记人家,就有点不像话了。 徐兵挂了电话,徐政委向他招手。 “儿子,过来坐坐。” 徐兵立即捂着屁股开始自我反省:“爸,我最近没犯错啊?” 徐政委无语,耐着性子说:“你没犯错,我又不会揍你。” 徐兵这才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沙发上。 徐妈妈起身假装去拿东西,给父子俩腾出了空间。 徐政委剥了个橙子给徐兵。 徐兵又紧张了,“爸,你有什么指示就直说,你突然这样,我有点害怕。” 徐政委开始反省,自己以前是不是对这小子,太严厉了一些? “别,别,爸就是看你已经参军了,就成大人了,所以跟你闲聊一下。” 徐兵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也不怪他这么紧张。 从小到大,他在家,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 当然也不是因为他爸虐待他,主要是他太调皮了。 徐政委问:“你明天要去练射击,你为什么不叫上隔壁的翟涛和王林呢?” 翟涛是翟师长家的孩子,王林是王团长的大儿子。 加上谢晚,大院里今年有他们四人入伍。 徐兵不以为然道:“我跟那两个怂包玩不到一块儿。” 徐政委本来就是做思想工作的,很容易就将话题引到了谢晚的身上。 “刚才我听你在约谢家的那个丫头? 她不是刚结婚了吗? 还有空跟你玩儿啊?” 徐兵手里的橙子咕噜到了地上,嘴张得老大,过了半天才反问一句:“她跟谁结婚?” 徐政委一看儿子这模样,心里一咯噔。 他尽量放温柔的说道:“跟我们师的秦牧野啊,这事儿你不知道? 前几天我拿回来那喜糖,扔桌上,你不是也吃了吗?” 徐兵摇头:“可我不知道那是谢晚的喜糖啊。” 徐政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儿子,人生的路很长,我们总会遇到一些我们欣赏的人。 但这个人,很可能只是我们人生中的过客。” 徐兵挠头:“爸,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徐政委觉得对这儿子,还是不能太温柔了,直接了当的道破:“我的意思是,人家已经结婚了,你小子可别起不该起的心思!” 徐兵顿时跳了起来,喊道:“爸,你说什么呢? 我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谢晚好好的一条汉子,怎么能去给秦牧野那家伙当媳妇儿呢?” 这下,轮到徐政委差点扭伤下巴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他家傻儿子气得跺脚的在屋里上窜下跳: “太让我失望了! 我敬她是条汉子,结果她总做一些娘们兮兮的事。 结什么婚啊? 练好一身本事,上阵杀敌不香吗? 亏我还想栽培她,让她跟我一起练射击,好让她在新兵考核里拿个第二名。 我鄙视她! 没出息!” 徐妈妈这时候也挪回了沙发,跟徐政委并肩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徐政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徐妈妈:“你儿子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徐妈妈倒是一脸的放松,笑眯眯的说:“他还是个孩子,没开窍呢!” 第二天谢晚和秦牧野去了靶场才知道,不仅有徐兵和她要练枪,同一个大院的王林和翟涛也在。 这两人关系很好,却一直跟徐兵不对付。 谢晚跟大院里的孩子,都不熟悉。 跟徐兵关系好,完全是不打不相识。 若不是当初范红霞让徐兵来堵她,她将徐兵揍了一顿,后来两人又恰好是同班同学,俩人估计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徐兵看见秦牧野陪着谢晚一起来打靶,脸有点黑。 他一改以前咋咋呼呼的模样,对谢晚完全是爱搭不理。 谢晚也不清楚他犯了什么神经,也懒得理他,自己跟秦牧野一块儿练枪去了。 翟涛和王林跑过来找徐兵。 “怎么的,你被人甩了?人家不跟你玩了?” 徐兵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说:“别理那两口子,咱们打咱们的。” 翟涛乐了,“哟,我好久没听你说咱们这词儿了。 行吧,看在你被甩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来,咱三个比试比试。” 一直到新兵集训快结束,徐兵都没再理睬过谢晚。 谢晚不明所以,主动跟他说过两次话,没有得到回应后,就也丢开不管了。 徐兵心里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但他自己又搞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为什么。 一个月的新兵集训期,眼看就要结束了。 大家都知道了这次考核很重要。 不仅关系到他们是否会授衔,成为真正的军人。 那考核前三名,可以提前晋升上等兵的奖励,更是让所有的新兵都热血沸腾。 新兵营掀起了一阵训练热潮。 女兵连没人想过去争前三。 军队历史上就没有过女兵考核前三的情况。 她们占优势的只有内务、军姿等对体能没要求的项目。 其他的训练项目,即使乘以一个系数,女兵也不可能完全与男兵齐平。 但这不妨碍大家热议谁是夺冠的大热门。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新兵中也出现了一些出类拔萃的尖子。 徐兵就是夺冠大热门之一。 就连三班的战友,都听说了徐兵的大名。 孙月芽兴奋的问谢晚:“谢晚,那个徐兵就是你的高中同学啊?” 谢晚点头。 “你不是任家村的吗?怎么会跟他是高中同学? 我可听说了,这个徐兵是部队子弟兵,他应该在市里念的高中吧?” “我也在市里念的高中。我在亲戚家借读的。” “哦,这样啊……” “你们知道,徐兵射击几乎靶靶十环,太厉害了。” “我听说,他十公里越野也很厉害,次次都是他们连的第一。” “你们没见过他格斗,我可是跟我老乡偷偷去看过,没人是他对手。” …… 比起其他的几个夺冠大热门,徐兵因为部队子弟兵的身份,被镀上了一层光环,更吸引姑娘们的注意。 宿舍里的姑娘们开始围着谢晚问徐兵的情况。 谢晚觉得很搞笑,一个小屁孩,还成这些姑娘的偶像了? 等到了格斗场上,看她怎么把这小屁孩打得求爹告娘! 第112章 一视同仁 这一天,理论考试成绩公布。 考试内容是军事条例和理论。 对于谢晚这种过目不忘的人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同班的姑娘们都去楼下公告栏看成绩去了,只有谢晚非常淡定的在洗衣房洗衣服。 “谢晚,谢晚,你拿了满分。”孙月芽跑上楼,一路兴奋的喊着。 隔壁2班的刘凤娇跟她撞了个满怀,不高兴的说:“不就是个理论考试吗?满分怎么了?又不是你自己考的。” 孙月芽撞了人,本来还挺抱歉的,结果被刘凤娇一讽刺,不服气了。 “我们班的战友拿了满分,我高兴还不行了? 你不知道这次还要评选优秀集体吗? 我们班均分比你们班高,羡慕吧?” 说完孙月芽又一路小跑,进了洗衣房,跟谢晚说成绩的事。 谢晚问:“理论考试,满分的多吗?” 孙月芽摇头,“不多,别的连我不知道,我们女兵连只有两个,你猜另外一个是谁?” 谢晚说:“刘诗琪。” 孙月芽吃惊:“你怎么猜到的?” 谢晚但笑不语。 她可听说了,因为造谣和打架那件事,刘诗琪她们班,都挨了通报批评。 最后的处理,要等这次新兵考核成绩出来,才会决定。 二排5班的人,最近都卯足了劲,想在考核中出彩,争取取消处分。 刘诗琪这丫头有点血性,肯定会拼了命的在理论考试中拿高分。 孙月芽说:“咱们班这次理论又拿了平均分全连第十。 第一就是刘诗琪她们班。 真没想到,一班唱歌跳舞的,考试也那么厉害。” 谢晚想想也能理解。 她们3班毕竟大多数人是从农村来的,高中生只占一半,其他都是初中生。 考起理论来,肯定更吃亏。 两人正聊天呢,就有许多女兵急匆匆的从楼下跑上来,奔回宿舍。 “咋了?” “检查内务的来了。” 孙月芽慌忙往宿舍里跑,准备紧急把内务提高一下。 最近总有突击检查内务的,她们也不知道哪一次算考核分。 谢晚也不敢大意,几下拧干衣服。 宿舍楼有专门晾晒衣服的区域,但此时晾晒,谢晚怕影响分数,干脆直接将湿衣服收入了空间,端着盆回了宿舍。 “谢晚,你衣服呢?晾好了吗?千万别放洗衣房,会扣分的。” 孙月芽提醒道。 谢晚说自己晾好了。 班里其他人也冲了回来,大家都开始最后突击整理。 其实宿舍里已经非常干净整洁,但每个人都很紧张,恨不得所有的东西都排列成行列。 看刘丹阳的模样,都恨不得叫大家将地面舔一遍了。 听到脚步声接近时,全班女兵全部坐在小马扎上,整整齐齐的看书。 比那幼儿园的小朋友,可坐得整齐多了。 刘丹阳还严苛的要求大家连举着书的高度,都得一致。 虽然刘丹阳她们这些老兵不参加考核,但是本班成绩却直接关系着她们这些班长的考核。 若是能拿个优秀,对将来的晋升,肯定是有帮助的。 在这样的气氛中,谢晚也紧张起来。 她手里拿着一本伟人的军事战略理论,书上写的什么字,跟她没关系,她挺直着腰背,半低着头,悬空举着书,手臂微微有点颤抖。 这种姿势,谁特么能真的看得进书啊? 眼尾的余光,扫到了几双脚迈进了3班的宿舍,谢晚不敢抬头。 刘丹阳说了,要让画面静止十秒,让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后,大家一起起立。 她心里默数着“七、八、九、十!” 3班的女兵同时站了起来,冲着进来的领导们敬礼:“首长好!” 谢晚敬着军礼,看见了站在对面人群中的自家男人,有点傻了。 秦牧野冲她眨了眨眼睛。 谢晚放下手的动作,慢了半拍。 新兵营的姜营长满意的点头:“不错,这个班的同志,精神面貌相当不错。” 他扭头问秦牧野:“你看这次的新兵,是不是比往年更精神?” 秦牧野笑着附和:“是,我看这个班的女兵,不比那些男兵差。” 姜营长听了秦牧野的夸奖,很高兴,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内务,大手一挥,“满分!” 然后检查团的就离开了3班宿舍。 3班的女兵们发出了欢呼声。 她们都知道,这次营长都亲自来了,肯定是以这次的成绩为准。 谢晚匆匆的跟出了宿舍。 秦牧野故意落后检查团。 夫妻两人在隔壁宿舍门外匆匆接头。 谢晚悄声问:“你怎么来了?” 秦牧野说:“假公济私看媳妇儿呗。” 谢晚“噗呲”一笑。 秦牧野悄悄的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苹果。 “这个周末你们要大比武,你回不来,我只能来看你了。” “嗯,周末来给我加油不?” “来。” 两人还想说点啥,新兵营的姜营长扭头,看见了门外的谢晚,问: “小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谢晚慌忙摇头:“没事,没事。” 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只有考核前一百名能参加大比武。 也就是最后的排名赛。 谢晚现在还没有拿到参赛资格呢,但秦牧野已经相信自己媳妇一定能行。 后面两天,又进行了队列、军姿、十公里负重跑、射击、军体拳等项目的考核。 谢晚卡在第98名,吊车尾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名单。 女兵连的连长高建都懵了。 本来以为大比武跟自己女兵连一点关系都没有。 竟然破天荒的有个女兵进了前一百。 真是见了鬼了。 这个谢晚,之前训练也没见多出彩。 没想到考核时,突然就像开了光一样。 理论、军姿、内务之类的项目拿满分,可以理解。 可负重跑就像脚下按了轮子一样,整整把其他所有女兵甩出了一圈。 这就有点离谱了。 他都以为自己数错了。 结果其他人都说真的是领先了一圈。 已经达到了男兵的体能中等水平。 还有那射击,训练时刚能上靶。 一考核,还枪枪都是七八环。 虽然比不上那些男兵,但女兵就没两次实弹练习,这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其他连的连长看见有个一连的女兵进了前一百名,纷纷找高建逗乐。 “哟,高建,这可出大新闻了。 你们连竟然也有人要参加明天的大比武? 那越野跑这可怎么算? 那些障碍物,可都是按照男兵的力量和身高设计的,你们那个女兵,够得着吗?” 女兵连都没训练障碍跑。 高建也不知道该怎么跑啊。 总不能为了谢晚一个人单独设计一个障碍物跑道吧? 另一个连长说:“还有格斗,就她一个女兵,该怎么打? 让咱们男兵跟她打,胜之不武啊?” 新兵营的姜营长也懵了。 “有一个女兵进了前一百?怎么可能?” 这是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体能考核虽然乘了个系数计分,但是男女悬殊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有女兵的分数能上90. 还有射击,女兵都没安排两次射击训练,这个女兵是怎么打到76分的? 女兵计分可是按十发子弹,有一发上靶,就算合格的。 压根就没有分数。 只有发发上靶,才给计分的。 明天就大比武了。 那些连长担忧的问题,姜营长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啊。 就在姜营长焦头烂额的时候,新兵营的营部,电话突然响了。 姜营长接起了电话。 “谢师长好。” “新兵考核前一百的名单出来了吗?” “出来了。” “明天我们师部也会来人观看大比武,还有上级单位的其他领导参加。你一定要好好准备。” “收到。不过……谢师长,这边出了个意外……” 当电话那头的谢大宏听完姜营长的困扰后,哈哈大笑。 他就知道,自家闺女肯定能进前一百。 要不他也不用撺掇那么多人来围观了。 不过是一个新兵训练考核的最后比武,一般情况师部的那帮人,根本不会去看。 “姜营长,既然这个女兵能够入围,那么就不要以性别歧视人家嘛。 统一按照男兵的要求,该怎么比就怎么比。 主席不是说了吗?妇女能顶半边天。 咱们要一视同仁。” 姜营长放下电话后,开始砸吧出了味道。 他看了一眼名单上谢晚的名字,猜测道:“谢晚?也姓谢,不会是谢师长家的亲戚吧?” 既然谢师长都这么说了,姜营长也就不矫情了。 他打电话通知了高建,女兵明天参加大比武,不会有什么特殊照顾,跟男兵一样的比法。 高建听了,一拍大腿:“完了!” 他风风火火的跑到三班的宿舍,将谢晚抓了出来。 “走,我带你去训练一下障碍跑和格斗!” 第113章 我不会弃权的 谢晚被高建拉到了训练场。 一路上,高建都在唠叨。 …… “谢晚,明天大比武都是加试项目,一共就三项,但每一项都不是你们女兵能承受的。” 谢晚乖巧的跟在高建身后,认真的听着。 高建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更加着急。 “你不要轻视它们的难度。 这三个项目,我们女兵连平时都没怎么涉及到,所以你不懂。 你不要以为你前面的考核,都能进前一百,这三项,也能比过那些男兵。”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谢晚已经清楚了高建急躁的性格。 她不急不缓的解释:“报告连长,我没有轻视的意思。” 高建扭头,看见身边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还有点瘦,又觉得自己见鬼了。 怎么就可能进了前一百呢? “第一个项目是二十公里武装越野跑,这个项目可跟咱们平时的负重跑不一样。 不仅距离多了一倍,更考验体力。 跑的路线,已经画好了,就是咱们部队外面的那一圈山路。 中间还要过条小河,你会游泳不?” 谢晚点头:“报告连长,我会。” 高建松了一口气。 “会游泳就好,也没时间再教你游泳了。 不过现在是冬天,那河水,可冻人得很,你若是有顾虑,可以弃权。” 谢晚摇头:“我不弃权。” “路上有一些壕沟、山坡之类的,你自己努力克服吧!” 高建也没时间带着谢晚跑一圈了。 “现在我要讲的是,万一你幸运,这二十公里跑下来了,回到赛场,将会面临的第二个项目,400米障碍跑。 估计你到的时候,人家都跑完了,没人跟你争赛道,你别急,咱只要能完成,就是光荣的。” 说到这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旁边男兵训练障碍跑的场地。 高建指着第一个障碍区说:“这个区域一共20米,有三个污水坑,中间是泥地,上面是铁丝网,你必须全程用低姿、快速通过。 你刚跑完二十公里越野,要过这个,对你肌肉的耐力考验很大。 我给你做一遍示范。” 谢晚瞪着大眼睛看着高建毫不犹豫的就跳进了污水坑,弯着腰通过,又在泥地里匍匐前进的样子,忍不住鼓起了掌。 “高建,怨念值+199;” 高建从最后一个污水坑跳上来后,黑着脸吼道:“你看猴戏呢?鼓什么掌?” 谢晚可怜巴巴的说:“我就觉得连长你好厉害!” 高建一个大老粗,突然被个小姑娘当面表扬,黑黑的脸竟然不自然的红了红。 他声音也变温柔了一些。 “这在部队就是基操,没什么厉害的。你来试试。” 谢晚为难了。 她刚洗完澡,这污水坑,明天为了拿名次过过也就是了,现在她是真的不想下去啊! 高建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嫌脏,他顿时板起了脸,严肃的说道:“这你如果都嫌脏,不肯下去的话,那明天的比赛,你弃权不要参加了。” 谢晚撇了一下嘴。 她还是跳下了污水坑,学着高建刚才的样子,弓着背,淌着水过去。 到了泥巴地,也一样的匍匐前进。 等她通过这片区域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小泥人。 高建很满意,“不错,就是速度还要加快。再来一遍。” 一个男兵连的连长路过,看见高建,背着手过来看热闹。 “高建,你这临时抱佛脚呢? 我说你也太不开窍了。 你们女兵连能有一个人参加,意思意思就行了。 你还真想她得名次啊?” 高建严肃的说:“无论胜败,既然参加了,就要尽力。” 那个连长摇着头说:“你练她这个做什么? 你看看前面的高墙,她过得去吗? 你再看看那30米的牵引横渡,她过得去吗? 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高建看了一眼前面的高墙,也有些泄气,不过他仍然坚持喊道:“谢晚,走,下一个项目,过高低杠!” 高建在这边训练谢晚,逐渐吸引了许多男兵的注意。 今天的训练其实大家都结束了,明天就是大比武,也是周末,现在是休息时间。 新兵们也能自由活动。 男兵们发现了训练场上来了个女兵,很多人都觉得奇怪。 然后有个女兵进了前一百,明天要跟男兵一起比赛的消息,就传开了。 高建正在给谢晚示范过矮墙,“谢晚,矮墙我们对男兵的要求,是要一跃而过。 这矮墙高1.1米,宽2米,这里有个方洞,距离地面0.6米。 你是不可能一跃而过的,所以你可以从这个洞钻过去。” 谢晚看了看那个矮墙,知道肯定是一跃而过更节约时间。 但她看见周围那么多的男兵围观,又不想太早的暴露实力,她就慢慢的钻了过去。 旁边的男兵开始哄笑,“上次我这么钻,被连长一屁股给踹过去了!” 也有男兵说:“这个妹子算厉害的了,0.5米宽,0.4米高,离地0.6米的洞,也不是那么容易一钻就过的,她很灵活。” …… 到了晚饭时间,操场上的人逐渐散去,高建看着时间不够了,也只能每样障碍给谢晚做个示范了。 过高墙和牵引横渡这些项目,高建根本就不指望谢晚能完成。 “算了,今天保存体力更重要。 只要你能完成前面的二十公里武装越野跑,这400米的障碍,过不了,就过不了吧。” 谢晚昂着脏兮兮的小脸保证道:“连长,我都学会了,我肯定能过的。” 高建竟然被她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 他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若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女兵,是有可能。 但谢晚只是个刚入伍一个月的新兵,还没训练过这些项目。 在跑完二十公里越野后,要完成这些项目,根本就不可能。 至于第三个比赛项目,格斗,高建都不想说了。 只有前两项进了前十名的选手,才会有资格参加最后的格斗项目。 谢晚根本不可能有资格参加。 高建温和的鼓励着谢晚:“去吃饭吧,今晚好好睡一觉。 只要能参加大比武,你就已经创造我们女兵连的奇迹了。 虽败犹荣。” 谢晚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也就不争辩了。 “连长,明天你会来看我比赛吗?” “当然,女兵连都会来看的。” 谢晚笑眯眯的跟高建挥手:“连长,那我吃饭去了。” 望着谢晚离开的背影,高建摇了摇头,叹息道:“是个好兵,可惜是个女的。” 第114章 我还能坚持 翌日是个大晴天。 在巴蜀地区,冬季很难看见如此湛蓝的天空。 新兵营今日的休假取消,全营在操场集合,举行新兵考核的总结大会。 这一次南城承担了整个西南军区一半的新兵训练任务,所以新兵数量多达万人。 巨大的操场上,几十个连队踏着整齐的正步,开始进场,依次接受领导们的检阅。 女兵连行过主席台下时,队首的谢晚远远的瞟见了主席台上出现的好几位熟悉的叔叔伯伯。 她还看见了她亲爹谢大宏。 “跟他说了别来,别来,怎么还是来了?”谢晚心里嘀咕。 她可不想渣爹一不小心,泄露了她的底细。 到时候赢了都没意思。 “咦,老谢,那个不是小晚吗?好精神。”徐政委站在谢大宏旁边,悄声的夸赞道。 谢大宏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在徐政委耳边小声说:“孩子要强,说在外面不准说我是她爹。” 徐政委轻笑:“是个有志气的孩子!” 但其实,都在家属大院里住着,在座的好几位师部领导,都认出了谢晚。 跟谢大宏客套,他还真就一本正经一一告诫人家“不可说”。 这就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了。 只有下面的人,和其他师来挑新兵的干部,还不知道这一茬。 这次因为一半新兵都在南城训练,自然会有其他单位的来挑人。 尤其今天还有大比武,大家都想将尖子兵给挑走。 特勤队的楚江南也来了。 翟师长陪着楚江南,他特意推荐了一下这次考核在前几名的新兵。 按道理特勤队只相当于团级编制,楚江南也只有上校军衔,还轮不到翟师长亲自陪同。 但谁让特勤队是军区的宝贝疙瘩呢,能进特勤队的,都是万中取一的人才。 翟师长也希望特勤队能从这批新兵里,挑两个人过去,这是他们二师训练新兵的成果,也是二师的荣耀啊! “都是不错的好苗子,楚队你好好看看。” 楚江南笑笑,“我们这次应该会挑一个走吧!” 翟师长闻言大喜,开始推荐自己的儿子翟涛。 嗯,自己的儿子考核才第九十九名,差了点,那就徐兵吧。 徐兵那孩子不错,目前暂居第三,理论考得差了一点,其他可都是第一。 大比武下来,肯定是第一。 楚江南摇摇头说:“我们特勤队选人,有我们自己的标准。” 楚江南也看见了队列里的谢晚。 他是昨天听说了谢晚进了前一百,会参加今天的大比武,才连夜赶过来的。 谢晚能进前一百,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倒想看看,这位女同志,还能给人什么样的惊喜。 谢晚没看见秦牧野。 心想秦牧野不会又假公济私的跑到哪个项目里当裁判去了吧? 谢晚猜对了,新兵营的姜营长都不知道秦牧野发了什么疯,咋就那么乐于助人呢? 他那天不过提了一嘴,这次新兵太多,考官不够,秦牧野不仅自己主动请缨帮忙,还给他拉了不少的营级干部来帮忙。 然后谢师长又说师部领导都要来。 结果搞得他一个新兵考核的总结大会,规格也太高了点。 姜营长觉得压力山大啊。 今天可一定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啊! 检阅之后,便是领导讲话。 这时,所有的参赛选手,被要求到越野赛的起始点集合。 谢晚被方冬灵带着去换了野战服。 她背上了规定的行军包,水壶,领取了一支63式自动步枪和弹夹,来到了比赛的集合地。 九十九名男兵,加上她,一共一百人,装备都一样。 方冬灵帮谢晚最后整理了一下军容,安抚她说:“别怕,我和连里的战友们,会在终点等待你。 谢晚,尽力就好。” 其他参赛的男兵,都好奇的看着谢晚。 甚至还有人对着谢晚吹口哨。 昨天训练时男兵们看见谢晚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小泥人。 现在大家发现这个参赛的女兵,竟然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大跌眼镜。 好多人都觉得这事有点滑稽。 徐兵也看见了谢晚。 他心情很复杂,想过去跟谢晚吹两句牛,又觉得谢晚这个“叛徒”,结婚都不跟兄弟说,没义气,不想理她。 翟涛和王林也都进了前一百。 部队子弟兵,从小耳濡目染,总是有些优势的。 不过翟涛和王林很有些尴尬。 两人凑在一块儿蛐蛐。 “她第98名,我99名,你100名,这意思是,咱俩连娘们都没比过啊?” “暂时的,今天比完,她肯定垫底。 咱俩怎么也能往前挪两名。” “屁,有什么意思,今天只定前三名,进不了前三,都是个屁。” “前三就算了,估计也就只有徐兵能争一争。 那个陈理还有那个聂军,省军区大院来的,厉害着呢。” …… 考官开始讲比赛规则,谢晚安静的听着。 她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被挤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考官讲完,一个人从队伍的前面挤到了后面,对周围的男兵们说:“让女同志在第一个起跑,你们没意见吧?” 谢晚一看,竟然是肖平安。 肖平安也是来临时支援当考官的,维持秩序。 既然看见了谢晚,他肯定要给兄弟媳妇儿一点照顾。 其他男兵也没意见,纷纷让出了位置。 谢晚想说“大可不必”。 但是大家都让开了,她也不能太矫情。 她刚站到前排,就有好些男兵往她身边挤。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左右和后面,都被三个人死死的守住了。 徐兵站在谢晚后面,推搡着旁边一个男兵说:“挤什么挤?让开点。” 翟涛和王林分别站在了她的左右。 显然,他们是怕刚出发时人太多,别人绊倒她。 翟涛平时跟谢晚不熟,但还是说:“一个大院的,互相照顾。” 王林说:“我们只能护着你前五公里,后面我们可就要加速了。” 谢晚有些明白了这些大院子弟兵之间的友情。 不过她还是说:“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 徐兵在身后吼:“啰嗦!” 谢晚撇嘴,小屁孩还犟上了,那就这么跑吧。 她看见其他人也有一个连的,准备结伴一起的,反正自己也不会拖他们的后腿。 发令枪响那一刻,大家倾巢出动。 大院四人组一路领先。 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那个夺冠大热门陈理和聂军。 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加速,保持着匀速前进,节约体力,才是正确的选择。 十分钟后,进入了山道。 南城这边属于丘陵地带,到处都是小山坡。 道路开始变得崎岖,山坡上到处插着小旗,作为路标。 沿途还有考官监督,避免有人作弊走捷径。 上完一个山头后,谢晚也有些喘气。 她修炼后体力是好,但她此时要节约灵力,完全是靠身体素质在爬山。 背上有接近十公斤的负重,五公里还是挺累人的。 王林先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打开了行军水壶喝水。 翟涛也坐了下来,喘着气儿说:“歇会儿。” 谢晚站在他俩身边,抹着汗说:“我还能坚持,你们不要等我。” “王林,怨念值+99;” “翟涛,怨念值+99;” 两人看向谢晚,欲言又止。 徐兵端着枪,在两人的背上戳了戳,吼道:“怂包,起来,继续跑!” 王林问谢晚:“你不累吗?” 谢晚点头:“累,但还能坚持。” 徐兵拉着谢晚就跑,一边跑一边喊: “这才五公里,还不到歇的时候。” 王林和翟涛只好拍拍屁股爬起来追两人。 就在这时,那个陈理和聂军,已经超过了他们四人。 第115章 谁特么的这么嚣张? 到达第二个山头的时候,王林已经不行了。 他坐在地上说:“你们三个跑吧,我歇会儿慢慢来。”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最前面的了,好几队都超过了他们。 翟涛也说:“徐兵,我们不能拖你后腿。 你一个人先跑,超过陈理他们。 不能丢咱大院的脸!” 王林举着拳头说:“对,干他娘的。” 谢晚其实还行,但她想单独行动,也装累了,坐到了王林身边,举着小拳拳小声附和:“干他娘的。” 徐兵显然不想丢下他们三个。 谢晚劝道:“你去超过他们,我们三个慢慢追你们。” 徐兵狐疑的问谢晚:“我看你跑得挺轻松的啊?要不咱俩继续?” 谢晚脸已经跑得红扑扑的了,她用手扇着风,装模作样道:“我累,我累惨了。我要歇会儿。你快跑吧,别把第一给丢了。” 徐兵纠结了一下,也觉得让谢晚跟着自己最后十公里冲刺不现实。 他叮嘱王林和翟涛说:“你们歇一会儿就带着她跑,不到最后五公里,别把她丢下了。” 王林和翟涛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感觉,似乎徐兵说反了。 明显谢晚状态比他俩好啊! 徐兵走了。 眼看又好几队人超了过去,谢晚站了起来,低头问王林和翟涛:“你们怎么样,可以出发了吗?” 俩人本来还想再歇会儿,但又不好意思,只得站起来坚持。 三人跑出去没多远,谢晚就跑到了前面。 她回头冲着二人挥手:“我不陪你们了,你们慢慢来吧,我去追徐兵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王林拽着翟涛的背包带说:“这不算我们丢下她吧?” 翟涛叹气:“你看她的步子那么稳,估计之前一直是她在迁就我俩。” 王林觉得尴尬:“我还说五公里后不等人家呢,结果,人家体力比我还好。” 翟涛点头:“难怪徐兵说她是条汉子!” 谢晚终于可以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她一路加速,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跟傀儡小牛交换了位置。 傀儡小牛代替她在山路上疾行。 她自己则回到了空间休息,恢复体力。 傀儡小牛能模拟她的装扮,翡翠戒指被她挂在了傀儡的胸前,傀儡小牛走,她其实也就跟着走了。 如今谢晚在空间里,也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她休息五公里,恢复些体力和灵力后,就可以再换回来,开始加速。 一路上,傀儡小牛超过了好几队人。 被超过的男兵都懵了。 “这是那个女兵?” “咱们居然被她追上了?快跑,太特么丢人了。” 但这些男兵发现,那个女兵完全是在匀速前进。 他们跑几步超过她可以,但要一直保持相同的速度,他们做不到。 不到一公里,他们就又被超过去了。 终于到达了那条预定的小河边。 谢晚不想在这么冷的冬天下河。 正好傀儡也不怕冷,等过了河,换回来的时候,她最多往身上洒点水,也就够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秦牧野会等在小河边。 怕战士们渡河的时候有危险,河边有急救队,秦牧野正是负责这一块儿的。 这也不怪秦牧野。秦牧野一想到他跟谢晚第一次见面,谢晚就溺水了,如今又是负重渡河,秦牧野难免会担心。 所以他才主动选了这个地方支援。 前面已经有好几人渡河了。 河边的考官和急救人员,都没想到来的会是个女兵。 “这个女兵怎么那么快?” “这应该是第十一个到达的吧?” “她是不是负重更轻?” “谁说的,我听说参赛的这位唯一的女兵,所有考核要求,跟男兵是一样的。” 秦牧野看见“谢晚”出现时,眼睛一亮。 媳妇儿果然厉害! 他默默的靠近,提醒道:“女兵同志,河水中间深约两米,注意安全。 若是过不了,可以申请弃权。” 谢晚在空间里正啃苹果呢。 发现秦牧野时差点把自己噎着。 她只得说:“谢谢首长,我可以的。” 外面的傀儡小牛完全模仿谢晚的声音,说着一样的话。 但是,声音可以一样,表情就有点奇怪了。 秦牧野狐疑的看着媳妇,这副噎着了的神情,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见到自己太吃惊了? 他悄声说:“小晚,别逞强,水很冷。” 谢晚怕露馅,指挥着傀儡小牛,从秦牧野的身边快速通过。 “没事,我能行。” 秦牧野看向媳妇儿的背影,突然就着急了。 媳妇儿的手受伤了? 按理说,行军的时候,两只手要么扶着背包带,要么会在身体两侧摆动。 但“谢晚”的一只手,始终垂在身边。 那是因为,傀儡小牛的一条手臂,曾经被谢晚摔断了,后来缝上的。 外观看上去没有问题,但是这条手臂却不能自由活动。 当傀儡小牛淌入河水的时候,秦牧野跟了上去,也趟入了河水。 “咦,秦营长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怕这个女兵出意外,要护着她过河吧?” “秦营长这么怜香惜玉的吗?这会不会影响不好?” “这有什么影响不好?这也是为了安全,毕竟这是个女兵嘛。” …… 秦牧野一直护在“谢晚”一米左右的位置,也不管水有多冷。 其实只要没有战士遇险,他们这些考官,是完全可以不用打湿衣服的。 谢晚坐在空间里骂:“笨蛋”。 傀儡小牛也骂了一句“笨蛋”。 傀儡是木偶,根本就不会沉水。 虽然只有一条胳膊能活动,但“谢晚”将步枪挂在背后,背包取下来,浮在水面推进。 小河也只有中间一段挺深,“谢晚”飘在水面上,一条手臂就划了过去。 上了岸,秦牧野着急的问:“小晚,你的手受伤了?” 谢晚在空间里说:“没受伤,就扭了一下,我自己会正过来。” 怕秦牧野再追问,谢晚驱使着傀儡脚下生风,拔腿就跑。 跑进河边的灌木丛,谢晚跟傀儡再次交换。 谢晚实验过,这傀儡若是躺着不动,消耗不了多少的灵力,可以维持一晚上。 但若是像现在这样行军,五公里几乎已经是极限了。 等灵力一耗尽,傀儡就会变回原型。 必须给她再次输入灵力,才能再变做人形。 谢晚背起了装备,体内无常心经开始运转,像一阵风一样往前冲。 到了最后五公里,其实已经到了大多数人的体能极限。 就连一直保持在第一位的陈里,也已经脚步踉跄,无法跑起来,只能靠走了。 他想:“马上就要出山了,只要出了山,就是平路,就不会那么累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 是聂军和徐兵。 这两人紧紧的咬着他,看来也是准备一出山,就开始最后加速,跑回部队操场。 那里才是终点。 沿途的考官看见这三人,都赞许的点头:“这三个新兵蛋子不错,看来他们前三,已经没有悬念了。” 等这三人刚过去不久,考官的眼前就掠过了一阵风。 “是我眼花了吗?” “刚过去的是个兵?” “都这时候了,还能跑这么快?见鬼了吧?” 有眼力好的,看清楚了谢晚军帽后面飞起的辫子。 “我的天,竟然是那个女兵? 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才会产生幻觉。” 可当那名考官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那个女兵已经跑得没影了。 在离开山里的最后十米,徐兵虽然已经累得双腿如灌铅一样,依然咬紧牙关往前冲。 他一定要超过聂军和陈理。 他的其他考核成绩,排名第三,今天大比武的三项,他绝对不能输给这两人。 徐兵在加速,聂军和陈里也在加速。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挤到了出山的路口。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后面一个声音:“让开,撞倒了我概不负责啊!” 谁特么的这么嚣张? 徐兵回了一下头,然后,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第116章 那个女兵是乱入的吗? “谢晚,怎么是你?” 陈里和聂军也看见了后面追来的一阵风。 说是加速,但也没谁现在了还能这么加速的啊。 当那阵风刮到跟前时,陈理和聂军并排堵住了路。 徐兵倒是想让,但他在这俩人的后面,让了也没用。 谢晚跑到三人跟前,也不减速,一把薅住了徐兵的胳膊,带着他就往前冲。 就在撞上陈里和聂军的前一秒,这两人侧了一下身。 谢晚硬生生的带着徐兵,挤了过去。 谢晚扯着徐兵跑了…… 徐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了一些,双腿机械的抡着,尽量跟上谢晚的脚步。 “老大,你这么猛的吗?” 这是徐兵第一次喊谢晚老大。 谢晚一边跑一边说:“你挺住,我带你一段。” 徐兵觉得这话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台词。 他甩开了谢晚的手说:“行了,最后一公里了,你冲吧!” 谢晚却固执的不肯松手。 她想过一个人冲进操场的情景。 她肯定是万众瞩目。 但是,那也一定是非常的不真实。 说不一定还会有许多人会质疑她的成绩。 她必须拉一个人打掩护。 徐兵当然就是不二的人选。 “不抛弃,不放弃!走我拉你。”谢晚义正言辞的说。 徐兵眼圈都要红了,好感动啊! 可是他真的能自己跑的啊,老大你这么拽着我,好丢人的啊! 但有谢晚拽着,徐兵确实感觉轻松了许多,他俩很快就与陈理和聂军拉开了距离。 陈理在后面看着俩人背影,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我特么的怎么看到的是那个女兵在拉着徐兵跑?” 聂军趁他愣神的功夫,赶上了他,“不用怀疑,根本就是!徐兵,你特么的不要脸。” 陈理挤开一下聂军,自己超前两步,“滚,老子也想不要脸。” 前面已经有两人了,留给他们的前三的位置只有一个,这两人相爱相杀起来。 谢晚拽着徐兵快到新兵营大门时,看见了许多人围在门口迎接。 她松开了徐兵,推了他一把,“你领跑!” 她自己则立即开始一瘸一拐起来。 徐兵傻眼了。 “老大,你这腿怎么说瘸就瘸了?” 谢晚眨眼:“替我保密,知道不?” 徐兵跟谢晚出去抓过几次坏人,他是知道谢晚有些本事的,但他不知道谢晚那么本事啊! 他懂了,连他都那么震惊,其他人肯定更接受不了。 谢晚这是要伪装低调…… 徐兵配合的在前面开路。 谢晚始终保持着与他几步的距离。 门口迎接的,很多都是参赛男兵的连长和指导员。 高建和方冬灵两人都没来。 按照他们的计算,谢晚起码还要半个小时后,才有可能出现。 那些连长们先看见了徐兵。 “果然是这小子第一。” 徐兵的连长扯着嗓子喊:“徐兵,加油,还有最后八百米,咱们赢定了!” 徐兵莫名觉得有些脸红。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跟在徐兵身后的谢晚。 “那个女兵是乱入的吗?快,让她离开赛道,别挡着后面的人了。” “不就是参赛的那个女兵吗?” “见了鬼了,怎么可能?” “陈理呢?” “聂军呢?” “……” “一帮怂包,怎么跑到女兵后面去了?” 新兵营里,各位领导讲话早已经结束。 现在是休息时间。 大家都在等着武装越野赛的战士们跑回操场。 谢大宏与徐政委他们坐在主席台上喝着茶。 “咦,那边那么吵,是第一个到了吗?” “好多人簇拥着,看不清楚。” “老徐,你们家徐兵肯定能行。” “哪里哪里,那个臭小子体能是还可以,但强中自有强中手……” 楚江南第一个拿出了望远镜。 徐政委也拿出了望远镜。 有人抢了徐政委的望远镜。 “你们看,第一个不就是徐兵那小子吗?” 徐政委将望远镜抢了回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小子,终于给爹争了一回气了! 他谦虚的对旁边的谢大宏说:“你们家小晚也不错。她一定能跑完全程的。” 徐政委主动将自己的望远镜借给了谢大宏。 然后,他就看见谢大宏站了起来,一脸的激动,“小晚,是我家小晚……” 徐政委心里觉得不好意思,谢晚这个时候出现,只可能是受伤被抬回来的。 因为操场入口那边挡着的人太多,肉眼实在看不清楚情况。 徐政委以为谢晚是受伤被抬回来的,他没好意思将望远镜要回来。 “老谢,你快去看看孩子伤得怎么样了吧?” 谢大宏一边用望远镜看着自家闺女的身影,一边感慨:“这孩子……这孩子……她到底怎么坚持到现在的啊?” 徐政委:“???” 跑道两边,许多人都在替他俩加油。 谢晚跟在徐兵的身后,非常形象的模拟着他的状态。 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一脸的疲惫,走起路来像铁拐李上西天,一跑一癫。 人家徐兵是真的脚疼得挪不动了,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行进。 谢晚就完全是在模仿了。 可惜她再模仿,也无法模仿出那种脚步的沉重感,所以,她看上去更搞笑。 就像一只跛脚的兔子,蹦得很欢实,又不敢超过前面跛脚的大灰狼。 高建和女兵连的战士们正在自己的方阵位置无聊着呢,突然听到了那边有人在喊:“女兵,加油!” 方冬灵伸了个脑袋去看大门方向的跑道。 那两个天残地缺般往前坚韧挪动的身影,其中一个怎么那么像谢晚呢? 方冬灵突然大喊一声:“是谢晚!” 站她身边的高建“切”了一声,笃定的说:“你肯定看错了,怎么可能!” 看见方冬灵不顾形象的向着大门方向飞奔,高建淡定的伸了个头出去。 一看之下,激动得跳了起来,“真特么邪性,还真是谢晚!” 他扭头对女兵连的战士们说:“全体都有,都给我去跑道两边,给谢晚加油。” 女兵们原本对于谢晚能进前一百参加大比武,就心态各异。 刚才甚至有人在小声蛐蛐:“跟一帮大男人比,最后吊车尾,有什么意思?” 三班的战友们,却个个激动,她们一听到高建的命令,都飞奔而去迎接谢晚。 看到了谢晚一瘸一拐蹦跶的模样,三班的战友们声嘶力竭的喊着:“谢晚,加油,谢晚撑住!” 其他的男兵自动为这些女兵让开了通道,让她们可以在跑道两边为谢晚陪跑。 孙悦芽喊得最卖力,听她那尖锐的嗓音,喊着谢晚的名字,仿佛谢晚已经快不行了一般。 谢晚有些尴尬,真的不至于,她冲着孙月芽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她可以不用喊得那么卖力。 结果孙月芽一下就绷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谢晚冲我挥手了,谢晚好坚强,这时候了,她还冲我挥手! 谢晚,你一定要挺住,你就是我的骄傲!” 谢晚想捂脸……至于那么煽情吗? 她实在受不了了,快蹦两步,捅了捅正在努力往前的徐兵,“大哥,你还行不行啊?跟个乌龟爬一样,急死我了。” 徐兵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老大,我已经尽力了。” 终于进了最后的直道。 主席台上已经能清楚的看清楚俩人。 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谢晚。 徐政委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回头问谢大宏:“老谢,那是你们家小晚吧?” 谢大宏骄傲的说:“嗯,这孩子,还行……” 其他师部的领导,都向谢大宏恭喜:“老谢,虎父无犬女啊!” 徐政委想说:“我儿子目前还在第一位置。” 然后,他就看见了他儿子被谢晚超过了。 只剩最后一百米了,谢晚再也不想等徐兵了。 她对徐兵说:“老铁,你慢慢来,我在终点等你。” 然后,她就踉踉跄跄的迈开大步开始往前跑。 速度不快不慢,基本相当于她还没开始修行时正常的跑步速度。 但在二十公里武装越野的最后冲刺时刻,这就是神速了。 尤其是她还不忘飙演技,在快到终点的时候,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 离终点线只有一米了。 所有的人的心都吊了起来,全场安静。 谢晚倒下了…… 倒在了终点线前一米的位置…… 她还能爬起来吗? 第117章 ……这是回光返照? 徐兵在后面看见谢晚摔倒,先是一懵,然后秒懂,呢喃道:“老大,这么多戏的吗?” 徐兵知道谢晚不可能体力耗尽,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谢晚在倒下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看上去像是昏了过去。 在大家眼里,谢晚就是拼尽了全力,最后倒在了终点线前一米。 孙月芽哭着喊:“谢晚,只有一米了,爬过去。” 其他的人也跟着喊:“爬过去,爬过去……” 女兵连许多女兵都红了眼圈。 谢晚能跑到第一,已经震撼了所有人。而她此时的摔倒,让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是用生命在奔跑,才会取得这样的成绩。 “谢晚好样的,我佩服她!” 许多女兵发自内心的说道。 主席台上,谢大宏的眼圈红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徐政委叹息着拍着谢大宏的肩膀,安慰道:“小晚尽力了。” 就连翟师长都过来安慰谢大宏:“虽败犹荣,小晚是个好孩子!” …… 徐兵还在往前,但现在已经没人看他了。 他觉得好寂寞…… “老大,差不多就得了啊!”徐兵在心里喊道。 谢晚躺在地上,用意念清点着茫茫多的怨念值。 不是说大家对她有怨念,而是她倒下了这件事,难免让人遗憾,让人悲痛,她一样可以收获怨念值。 全场有一万多人,她的收入记录在不断的刷屏。 顷刻间,她就收获了好几万的怨念值。 “发财了!”谢晚在心里乐开了花。 没想到这灵机一动的一摔,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早知道,她刚才就多摔几次了。 她拿捏着时间,睁开了眼睛。 再不醒过来,她怕医疗队过来将她抬走。 “谢晚醒过来了……” “谢晚动了……”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然后,就听到了万人齐喊:“爬过去,爬过去……” 刚刚跑进操场的陈理表示有点迷茫。 爬过去是什么意思? 他的身后,聂军正好摔倒,以为大家是在替他加油,感动得热泪盈眶。 聂军站了起来,咧着嘴冲着跑道两边的人笑:“不用爬,我还能走。” 完全没有人理他。 谢晚缓慢的向着终点线移动。 她的手,伸在了前方,依靠双臂的力量,挪动着整个身体。 她动了,十厘米,二十厘米,三十厘米…… 太多的人在这一刻,被她的精神感动,流下了热泪。 终于,她的手触碰到了终点线。 全场欢呼…… 女兵们相拥而泣。 男兵们向着谢晚的方向,默默的行着注目礼。 谢大宏拽紧了徐政委的手,虎目中含着泪,不停的反复唠叨:“这孩子,这孩子……” 徐政委拍拍他的手背说:“老谢,小晚这孩子,以前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才会锻炼出如此坚韧的意志。 以后对她好点吧!” 谢大宏羞愧的猛点头,“是我的种,我会护着的!” 高建、方冬灵和女兵连的战友围住了谢晚。 孙月芽将谢晚抱在了怀里。 谢晚还在飙戏装力竭。 看到大家的情绪,她收敛了一下,没有敢装晕。 高建一个粗糙的汉子,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一个劲的夸谢晚:“好兵,好兵!” 这时,医疗队抬来了担架,谢晚被抬了上去。 谢晚躺在担架上,虚弱的冲着大家挥手。 高建说:“你好好休息,有了这一场的胜利,就够了。 后面的比赛,你不用参加了。” 谢晚一听就急了,她噌的坐了起来,喊道:“不,我还能坚持,后面的比赛我要参加。” 高建看着突然就精神起来的谢晚,狐疑的问:“你这是……回光返照?” 谢晚心里暗暗叫苦,糟了,刚才戏演得过头了。 她身上气势又弱了下去。 蔫哒哒的对高建说:“连长,下一个项目什么时候开始?我休息一下,体力恢复了还能参加。” 高建为难的说:“按理说,你第一个到,半小时后,就该你第一个测400米障碍跑了啊! 半个小时,你恢复得过来吗?” 谢晚心虚的说:“我能行。” 谢晚被抬到了一边休息。 女兵们在给她按摩,医疗队的要给输液,被谢晚拒绝了。 这时,徐兵也跑过了终点线。 他是第二名。 徐兵的战友过来扶住了他,撇撇嘴说:“你竟然输给了个女的?” 徐兵吼道:“有本事你去跟她跑!” 徐兵的连长在徐兵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一本正经的说:“输了就输了,还犟什么嘴呢?” 徐兵心里委屈…… 不过,当他扭头看见还在操场上慢慢挪动的陈理和聂军时,一下子就不委屈了。 好歹他跟老大就差了一分钟,那些被老大超了几十分钟的,该怎么活啊? 这时,广播里响起了新兵营姜营长的声音。 听到姜营长说第二项障碍跑的比赛下午进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当然是谢大宏跑去找姜营长商量的。 还有徐政委帮腔。 “你这规则设计不合理,就得改。 这些都是新兵,不是老兵。连续作战,万一把孩子练废了怎么办?” 姜营长其实觉得两位领导说得有道理,之前是他们考虑不周。 徐政委来说,可能是替他儿子徐兵考虑,可谢师长,你怎么比徐政委还要激动? “谢师长,那个谢晚,不会是你家……” 姜营长刚才没坐在这几位师部领导旁边,他一直在前面主持会议呢,所以没看见谢大宏那副老父亲的煽情嘴脸。 谢大宏果断的打断了姜营长的话头:“谢晚,什么谢晚?你说的是那个跑第一的女兵吗? 你以为我是为了她修改规则? 小姜,你的思想太复杂了! 我是爱护我们这一批新兵中的好苗子。 你要是敢练废了一个,我毙了你!” 姜营长被谢大宏一顿乱吼,再不敢问谢大宏跟谢晚的关系了。 他拿眼去看徐政委,徐政委一副老神仙模样,悠哉悠哉的说:“你别看我,你就当我是为了我家那小崽子吧!” 姜营长连连摆手:“不敢,不敢,领导都是一片爱兵之心,我体会得到。” 谢晚被抬回了宿舍,三班的战友们有人给她喂糖水,有人给她揉胳膊,有人给她揉腿。 刘丹阳和刘蓓去将谢晚的饭打了回来。 孙月芽要给谢晚喂饭,谢晚实在羞愧,拒绝道:“你们都去吃饭吧,我一个人能行。” 刘丹阳召集宿舍的战友离开:“下午的比赛更有挑战,让谢晚一个人好好的休息吧。” 大家自动给谢晚腾出了房间。 刘丹阳还贴心的将门关紧了。 谢晚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快速的换了衣服,进了空间。 外面的世界没有灵气,她刚才其实也消耗了不少的灵力,需要进空间补充一下。 一上午赚了那么多的怨念值,谢晚还是没忍住,决定先去抽几把,万一能抽出个什么好东西呢? 结果她突然发现抽奖机的物品栏那里,以前空荡荡的橱窗,多了一样东西。 “补气丹,价格:5000怨念值。” 咦,这是有东西卖了啊? 谢晚现在账户里有六万三千点怨念值,她根本就不缺钱,当下就兑换了一颗。 这丹药只有小指头大小,谢晚放进了嘴里,没有什么味道。 但她感觉自己消耗掉的灵力,一下子就恢复了过来。 “这是补充灵力的丹药?”谢晚大喜。 武装越野的时候,她之所以要让傀儡小牛替代自己跑那五公里,就是因为外界无法补充灵力。 而且在没有灵气的地方,使用灵力,消耗特别的大。 她怕灵力消耗一空后,万一后面要接着障碍跑,她就狗带了。 她之前补充灵力的方式,唯有回到空间一个办法。 现在有了这补气丹,她还怕什么呢? 谢晚一下子兑换了10颗补气丹。 她也不用继续呆在空间了,现在呆在外面,她嗑药也能修炼了。 看来,以后要多多的赚取怨念值,这补气丹得常备啊! 一个小时后,谢晚又满血复活般站在了操场上。 高建傻眼了:“你这就恢复了?真的可以继续比赛?” 谢晚昂首挺胸道:“报告连长,革命军人都是铁打的,我们不怕苦,不怕累,永不言弃!” 高建一脸见鬼了表情。 革命军人是铁打的,但也不是打铁的。 打铁的也恢复不了这么快啊? 你一个小时前还瘸着腿不良于行,现在你一点事儿都没了,比早上还精神,这像话吗? 不过高建也没空追究原因了,带着谢晚去了比赛场地。 第118章 老大不去当文艺兵,真是屈才了! 会场依然热闹,今天下午有400米障碍跑和格斗两个项目。 上午参加了武装越野的男兵们,已经全部返回。 当他们得知第一的竟然是那个女兵时,集体抑郁了。 这些参赛的男兵,不停的给谢晚刷着怨念值。 谢晚看着一屏一屏的入账,尤不满足。 之前她对怨念值也不是很热衷,能赚就赚,不能赚就算了。 反正那个抽奖机很坑,也不一定能抽到什么好东西。 但现在知道怨念值可以兑换补气丹后,谢晚突然就对刷怨念值热衷了起来。 她要积攒很多很多的补气丹,这样她就再也不用受外界没有灵气的限制了。 上天入地,只要她修行到位,岂不是都是她说了算? 她将目光投向了操场上的男兵们,这些,可都是她的怨念值来源啊! 谢晚打算继续低调,然后让这些男兵们再贡献一波怨念。 她认为自己上午的表演非常成功,她的人设应该还没崩。 结果等她到了比赛集合地点的时候,发现情况似乎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所有参赛的男兵,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敬畏的眼神。 这样可不行啊! 他们现在就对自己敬畏了,等比赛时她赢了,也没多大悬念,收获的怨念值肯定不够多。 谢晚开始干咳,“咳咳咳……上午跑得太厉害了,现在呼吸都难受……” 身边的高建一惊,“咋回事?你刚才不还像打铁的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吗?” 谢晚小脸咳得通红,断断续续的说:“我……我那不是怕……怕连长您不让我参加吗?” “高建,怨念值+99;” “胡闹!你这样硬撑着是不行的。 不准再比了!” 所有的男兵都竖起了耳朵在偷听。 他们也希望这个女兵不要再参加比赛了啊! 输给女兵,真的太丢人了。 大院四人组的其他三人围了过来。 翟涛给谢晚递了水壶,“喝口水,会好一些。” 王林关心的说:“我刚才也这样,觉得呼吸都困难,你跑那么凶,肯定更难恢复。” 王林和翟涛因为前面十公里有徐兵和谢晚带着,他们的成绩比平时好,两人都进了前五十。 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至于谢晚跑了第一,他们是意外。 但在路上俩人就看出点端倪,不至于惊掉下巴。 王林说:“我就说是她在等我们吧?” 翟涛说:“连徐兵、陈理、聂军都没跑过她,我们没跑过,正常。” 不过这两人是真的开始接纳谢晚了,觉得谢晚为他们大院争了光。 徐兵是最淡定的一个,看见谢晚咳嗽成那样,他就那么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演吧,演吧,老大不去当文艺兵,真是屈才了!” 谢晚这么一演,男兵们就更相信上午谢晚是用生命在奔跑了。 人家能那么拼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更拼命一点呢? “陈理,怨念值+199;” “聂军,怨念值+299;” …… 大家因为谢晚,都在埋怨自己不够努力,给谢晚又刷了一波怨念值。 谢晚一看这样可行,就表演得更起劲了。 她举起小拳拳,对着高建说:“连长,我是军人,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生。就算是爬,我也要爬过那些障碍物的。” 高建一个糙汉子,竟然又被她给感动了,在谢晚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说:“好兵!” 有男兵主动过来跟谢晚说话,夸赞她厉害。 谢晚谦虚的低头,“我其实不厉害的。 我自小在农村长大,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只能满山遍野的跑,偶尔能抓只野兔什么的果腹……” 她叙述的是原主悲惨的童年。 正好这话被走过来想近距离看一眼闺女的谢大宏听见了。 谢大宏停住了脚步,老脸羞红,这都是他造的孽啊! 其他男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谢晚武装越野这么厉害。 他们输给她,并不奇怪。 也有男兵小声质疑:“咱们男兵也大多是农村来的,也从小漫山遍野的跑,怎么没跑过她?” 陈理和聂军等人都在想,跑步可以是这么练出来的,那障碍跑的项目,女兵可没练过。 谢晚已经那么虚弱,即使她参加,也肯定赢不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 都觉得在障碍跑中,能争回面子。 这时,大广播响起,姜营长的声音再次在操场上空回荡。 姜营长宣布了新的比赛规则。 比赛顺序倒过来了。 原本应该谢晚第一个测试。 现在按武装越野的名次,从第一百名开始测试。 有人有意见。 认为跑前面的,本来休息的时间就更长了,还后比,这不公平。 但姜营长几句话就把所有提意见的人骂了回去: “越优秀的好苗子,我们越要给他们表现的机会。 怎么,人家跑了前几名,自己争取到的时间,你还要给人家扣回去? 有本事你们也跑第一啊?” 姜营长也是没有办法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师部的领导都关心起了下午的比赛规则。 不过一个新兵考核的大比武,之前他哪里想过领导们那么重视啊? 这比赛规则本来就很随意,结果被领导们上纲上线的批评了一顿,不改不行啊。 参赛的男兵们倒是没多大意见,毕竟是自己上午输了嘛。 主席台也被搬到了障碍跑的场地旁。 400米障碍跑比上午的武装越野,更考验战士的体能、技巧、肌肉耐力和勇气。 这甚至是特种兵选拔的主要项目之一,所以那些来挑新兵的单位,尤其注重这个项目。 比赛是要计时的。 2000年后的部队400米障碍跑达标是两分30秒。 但不包含牵引横渡项目。 70年代的障碍项目还没有完全统一,会根据各军的特点增减项目。 像牵引横渡这种高难度项目,二师这种野战部队,却是必须训练的。 毕竟当时的野战部队,渡大渡河,过铁索桥什么的,是要面对的。 比赛开始,几个赛道同时进行。 大院四人组站在一起。 高建也没有离开。 第一个男兵倒挂在30米的牵引绳上,四肢用力,向前挪动,行进得十分的缓慢。 高建说:“这叫仰卧式,对双臂力量要求很高。 我建议你用俯卧式。” 谢晚昂头一脸天真的问:“连长,可以踩着绳子跑过去吗?” 高建翻白眼:“30米,你以为表演杂技呢? 杂技演员确实可以保持平衡踩过去,但那多慢啊!” 谢晚若有所思。 她觉得自己可以像电视里的“水上飘”一样飞过去,中间她只需要借力一两次。 但是,她不能这么反人类。 她怕被抓去研究。 还是老老实实的爬过去吧。 第一个男兵的成绩是四分二十秒,不是很理想。 谢晚问一旁的徐兵:“你一般成绩多少?” 徐兵说:“三分钟以内。” 看见那个刚比完的男兵,气馁的朝他们走来。 谢晚一脸崇拜的夸奖道:“你真厉害,我要向你学习!” 那个男兵羞涩的一笑,也鼓励谢晚道:“加油,你也能完成的。” 毕竟他们是新兵,其实能完成,已经算很厉害的了。 每一个从谢晚他们面前经过的比赛选手,不管比赛成绩多少,谢晚都会一脸崇拜的望着人家。 男兵们终于找回了自尊,个个昂首挺胸。 只是输了个武装越野,不算什么。 尤其是聂军,他上午武装越野被挤到了第四名。 400米障碍是他的强项,聂军走到了大院四人组的面前,看着徐兵和谢晚,笃定的说:“这一项,我不会输给你俩。” 第119章 我们都是这么跳的 一共四个赛道,前面的比赛,其实也花不了多久的时间。 王林和翟涛都已经比完,两人的成绩都在四分钟以内。 他们下来后,就在战友们的欢呼声中,走向了谢晚。 翟涛问谢晚:“刚才我过高墙的时候,也滑了一下。 你记住了,拉着绳子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要松,会受伤。 若是无法一鼓作气冲上去,就抓紧绳子慢慢爬。” 王林也向她传授经验:“下步步高的时候,你一定要注意,利用最后一跳,直接跳到绳梯,这样可以节约不少的时间。” 他们两人是一片好心,谢晚自然认真聆听,“你们都好厉害,我记住了!” 两人越看谢晚越顺眼了。 二人鼓励道:“你别怕,等会儿我们会在旁边看着,你慢慢的过,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完成的。” 徐兵冷哼两声,别开了头。 王林不满的冲着徐兵说:“怎么,你瞧不起我们? 我们是比不过你,但我们给谢晚讲讲要领,还是够资格的吧?” 徐兵冷笑:“待会儿你们就知道自己够不够资格了。” 虽然徐兵也想不通,在障碍项目上,谢晚能有什么优势。 但看她那么卖力的演,就猜到了她等会儿肯定会出幺蛾子。 这种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让徐兵站立的姿势,都变得孤高起来。 谢晚撞了他一下,徐兵闭嘴,背手抬头望天。 王林和翟涛更加觉得徐兵这是瞧不起他俩。 终于轮到最后四人了。 聂军、陈理、徐兵、谢晚,将各自在一个赛道,同时开始测试。 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强的一组,谢晚除外。 他们是上午武装越野的前四名。 但刚才其实有人的障碍跑成绩,已经进了三分钟以内,很可能在这个项目上反超他们。 赛场四周变得十分拥挤。 下午的比赛虽然没有硬性规定新兵连的战士们必须来观看,但大部分的人,还是都来了。 女兵连更是倾巢出动。 一大部分女兵是真心来给谢晚加油的。 还有一部分人,是来看笑话的。 二排5班的几人,因为谢晚挨了处分,她们中的大多数,就是来看笑话的。 有人说:“上午她拿了第一,也不知道是沾了谁的光。 不是说那个徐兵是她同学吗? 指不定是徐兵一直在帮她。” 相比于谢晚获胜,她们更希望将徐兵看作超人。 黄丽丽小声的说:“上午赢了又怎么样呢?现在众目睽睽,没谁能帮她,她别从那高墙上摔下来吧?” 另一个5班的女兵说:“我看不会摔下来,估计她都爬不上去。” …… 听见这几人蛐蛐,刘诗琪难得的替谢晚说话:“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呢?你们有本事,自己也去参加啊?” 相比与谢晚,刘诗琪更讨厌她们班的这些文艺兵,觉得她们虚伪透顶。 一排3班的战友则完全不同。 她们都等在了谢晚的赛道旁,有的帮谢晚拿着水壶,有的在帮谢晚做最后的肌肉放松。 “谢晚,加油,我们相信你~!”孙月芽说。 刘丹阳是清楚这个项目的难度的,她像个老大姐一样叮嘱谢晚:“别逞强,安全第一。” 旁边赛道就是徐兵。 徐兵的连长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子,好好比,别再输给女兵了。” 徐兵叹气:“我可以保证不输给陈理和聂军,其他保证不了。” 那位连长差点又想上手拍他后脑勺,忍住了,骂了一声:“不准犯怂!” 徐兵什么都不想说了,反正等会儿大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陈理和聂军,都情不自禁的目光往这边瞟,与徐兵目光交接的时候,挑衅的直视了一秒。 此时,他们已经不把谢晚当对手了。 他们的对手,只有徐兵一个。 徐兵烦躁的摘下军帽,捋了一下板寸发型的头发,特么的,寂寞如雪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这四个赛道。 四人已经背上装备,谢晚瞟到徐兵单手端着那把63式自动步枪,她如法炮制,也将步枪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单手端着。 63式自动步枪重3.87公斤,全枪长1.032米,弹匣20发,射程400米。 这是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支自动步枪,广泛应用在七八十年代的军队中。 谢晚他们都还没有配枪,比赛用的武装装备,都是临时发的。 发令枪响。 谢晚和其他三人同时起步,冲了出去。 面前是连续三个污水坑,他们必须低姿快速通过,不能触碰到头上的铁丝网。 谢晚弓着背前进,因为她身材娇小,反而比较占优势。 通过第一个污水坑时,她在第一位置。 然后是一段泥泞地,他们必须匍匐前进。 谢晚此时的动作,十分的像小吱,她四肢极其协调的刨着,眨眼间就进入了第二个污水坑。 此时谢晚保持第一,大家并没觉得太过意外。 毕竟这一关难度不大,谢晚还占了身材娇小的优势。 通过三个污水坑后,前面的障碍叫步步高。 那是连续几个从低到高的单杠,每一步都必须踩准,否则就会掉下来。 谢晚轻松的跳上了第一阶,迈开步子连续往上跳。 到达最高那一阶的时候,她看见了其他三人,几乎与她在同一条线上。 谢晚记住了王林跟她分享的经验,在跳下最后一阶时,要一把抓住绳梯。 于是,第一个让观众们不敢置信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其他人都是从步步高上落下,利用落地的冲击力,身体向前起跳,抓住绳梯。 人家王林的意思也是这个。 如此可以节约起跳的力气和时间。 但谢晚领会错了。 她以为是直接从步步高的最后一阶,跳到绳梯上面去。 步步高最后一阶有近两米高,跳到绳梯上去,确实节约时间啊! 但两者中间还有两米的距离,谁特么敢直接这么跳啊? 谢晚以为这就是基操,就在万众瞩目中,这么一蹦,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一般,蹦过去了。 当她牢牢的挂在了绳梯一半的位置时,全场安静了足足三秒。 “我眼花了吗?” “刚才她真的没有落地?” “绳梯可以这么跳过去的吗?” …… 王林也懵逼了。 他呆呆的看着挂在绳梯上的谢晚,痴痴的说:“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就连主席台上那些见多识广的领导们,都开始交头接耳。 大家看向了楚江南。 楚江南是特勤队长,若是全军有什么兵敢这么跳,非他们特勤队的那些特战队员不可了。 楚江南淡定的点头,“我们都是这么跳的。” 翟师长和徐政委等人这才齐齐“哦”了一声。 但他们立即又扭头追问谢大宏,“老谢,你家小晚是按照特战队员标准训练的吗?” 谢大宏已经来不及炫闺女了,他紧张的看着赛场,心说:“我训练了个屁,我也不知道她为啥能跳过去啊!” 但其实楚江南也有点牙疼,他们特勤队里,训练时能这么跳过去的,也不过区区一人而已啊。 那人就是秦牧野,咦,是不是秦牧野将诀窍传给了自己的媳妇儿? 这其中肯定有诀窍,等下就找到秦牧野这小子,让他老实交代,不准藏私。 躲在一边偷看媳妇儿比赛的秦牧野,同样震惊谢晚这一跳。 他打了个喷嚏,突然觉得有人在念叨他,怎么回事? 难道媳妇一边比赛,还在一边想我? 第120章 谁教她这么跳的? 因为这一跳,谢晚节约了起跳的时间,十五米的绳梯,悬在半空,因为她这一跳,如秋千般荡了起来。 围观的女兵们看见半空中的谢晚,惊叫了起来。 大家以为她会牢牢的抓紧绳梯,不敢动弹。 谁知她在如此动荡的绳梯上,竟然还在往上爬。 等她爬到顶的时候,徐兵三人才爬到一半。 从谢晚的位置看过去,此时聂军暂居第二。 聂军的目光,也瞟到了最高处的谢晚。 “聂军,怨念值+399;” 此时聂军在心里骂,“你是属猴的吗?爬这么快?” 他并不知道谢晚那诡异的起跳,是如何直接拉开与他们的距离的。 绳梯下面,是一个蓄满水的深坑。 这是怕有人从高处跌落,起到缓冲作用的。 大家都是到了顶端后,再沿着绳梯的另外一面爬下去。 谢晚却突然想起了前世看奥运的那些高台跳水的运动员。 “尼玛,这么高跳下去,不会摔死的吧?” 谢晚觉得自己若是像那些跳水运动员一样,来个前空翻,后空翻什么的,一定帅呆了。 不行,她不能那么反人类。 谢晚老老实实的翻了过去,往下挪了几米。 然后,她嫌这样太慢了。 就在离地约七八米的位置,直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不要命了吗?” 观众们惊呼。 主席台上的谢大宏气红了脸,站起身,一拍桌子,对着身边的勤务兵说:“去,给我把姜峰喊过来!” 新兵连的姜营长被喊了过来。 谢大宏冲着姜营长狂吼:“你们新兵连就是这么教的过障碍吗? 速度虽然重要,安全同样重要。 这要摔死个人,谁负责?” 师部的领导们纷纷附和,“小姜,太冒进了。 谢晚是哪个连队的,把她的连长叫来,必须批评一顿。” 姜营长很委屈的说:“她是女兵啊,女兵连就没有400米障碍这个科目,我估计这不是谁教她的,是她自己创造的。” 各位领导:…… 批评归批评,大家的目光可没有离开赛场。 刚才谢晚跳下绳梯,落入水中时,就明白了自己做了个错误的示范。 下面水池的水深,并不足矣让人从高处跳下不受伤。 若不是她运转灵力,缓住了下坠的身形,肯定会受伤。 谢晚想,若是自己这个错误的示范,被其他人学去了,肯定会害了别的战友。 怎么办? 她只能装受伤,这样别人就不会学她了。 于是,她从水池中走出来的时候,开始一瘸一拐了。 有了上午的经验,她现在装瘸子,已经非常娴熟了。 围观的男兵们纷纷议论:“我就说这样会受伤吧?” 但也有人说:“她好勇!” 女兵连希望谢晚赢的战士们,纷纷发出了惋惜的叹息。 高建黑着脸骂道:“我没教她这样跳,真是胡闹!” 高建现在想将谢晚抓下来关禁闭。 也有幸灾乐祸的人在说:“呵呵,太逞强了,这下不用比了,输定了。” 然而,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谢晚一瘸一拐的往前行,还有闲情看了一眼自己收获的茫茫多的怨念值。 她已经遥遥领先,就算她装瘸,在她来到高墙下时,后面的聂军和徐兵他们,也才刚刚爬下绳梯。 之前高建最担心谢晚无法通过的两个项目,一个是眼前的高墙,一个是最后的牵引横渡。 现在谢晚腿瘸了,要冲过土坡,借助一根绳子,攀岩过两米的高墙,似乎显得就更困难了。 谢晚却根本没把这个项目放的心上。 她之前是计划一跃而过的。 但现在既然已经开始了装瘸,再健步如飞的一跃而过,肯定是太出戏了。 谢晚想到了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嗯,细节决定成败,既然要演,就不能绷。 谢晚用瘸子的姿态开始加速。 谁说人瘸了,就不能跑的? 不过就是费力点,得一高一低的往前癫而已。 若是其他的女兵,肯定会顾及形象,不肯这么癫。 但谢晚完全没有美女的自知,甚至,她认为,一个合格的演员,要会扮丑角,才叫演技过硬。 只见她双腿一高一低的蹦跶着冲上了土坡,抓住了那根绳子。 谢晚双臂用力,脚蹬在了墙壁上,如一只壁虎一般,向上攀爬。 这次,她用的是标准姿势。 但到达顶端时,本该一跃而下时,谢晚却犹豫了。 她是瘸子啊! 肯定不能“伤腿”落地。 好腿落地,另一条腿也无法让身体完全保持平衡,她该以什么样的姿势落地,才显得更加真实呢? 显然,这个问题观众们也想到了。 若是谢晚好腿落地,也受伤了,她就只有立即退赛了。 大家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 谢晚脑海中想法一闪而过。 她跳了,确实是表面上的好腿落地,但她给自己加了戏。 只见她在落地的一瞬间,顺势躬身向前滚去,足足在下方土坡上,翻滚了十几圈…… “啊……受伤了吗?” “我捂着眼睛呢,我不敢看!” 3班的女兵们关心则乱,竟然人人都不敢看谢晚这一跳。 听到旁边的人说,“没事,她站起来了”时,3班的战友们才敢睁开眼去看谢晚,然后发出欢呼声。 此时,大家已经不在意谢晚是否能赢了。 她们只希望她能安全的完成所有的项目。 主席台上,楚江南对身边的翟师长介绍说:“这其实才是国际上过高墙的标准姿势,可以利用翻滚来减少扭伤的概率。” 翟师长偷偷的看了一眼谢大宏。 好你个老谢,你把闺女藏在乡下,是在按照特种兵的标准训练吧? 你刚才还不承认! 上午武装越野跑第一,可以说是在乡下抓兔子练的。 但这障碍项目,没经过训练,她能用特种兵标准,完成到现在? 这个老谢,你要早透点风,我将我家翟涛也送去跟你闺女一起训练啊! 这误会有点大了,谢大宏表示自己很无辜。 谢晚用爬和钻,通过了高低杠,上了独木桥。 后面的三人,也在这时逐渐开始追上了她。 徐兵和聂军的速度咬得死死的,陈理稍稍落后他二人一些。 谢晚来到矮墙前时,徐兵和聂军几乎已经与她齐平了。 谢晚觉得,该是自己爆发的时候了…… 第121章 两分二十七秒 徐兵和聂军,都是一跃通过的离地1.1米的矮墙。 谢晚为了保持住人设,她是从那个离地0.6米的洞口钻过去的。 她的动作是如此的丝滑,竟然并不比徐兵他们慢多少。 但此时,她还是落后了徐兵和聂军半步。 三人前后脚来到了最后一个项目,牵引横渡前。 这也是400米障碍跑最消耗体力的一个项目。 这个项目,是模拟野战部队在山沟深岭中,越过山涧的一种障碍方式。 战士们在没有任何保险装置的条件下,依靠一根30米长的绳索攀越,全靠手和脚的前行,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每前进一步,都是对勇气、体能、耐力的考验。 按照要求,到了绳索的中段,必须用仰卧式,倒挂爬行。 牵引横渡,平时在军事训练中,都是单独训练。 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这个项目是很难完成的。 前面的九十几名选手,就有好几个,中途从绳索上掉了下来,失去了比赛成绩。 谢晚爬上了两边的铁桩,此时的她,已经不再去考虑演戏的问题了。 她也不会真的像杂技演员一样,直接从绳子上面踩过去。 她已经知道,这其实是犯规的。 刚才她在下面观察别的队员比赛的时候,就总结了经验。 大部分的人前后两段,都采用俯卧式,到了规定的中部区域,才改为仰卧式。 这样更节约体力,速度也更快。 但谢晚不需要节约体力啊。 她体内的灵力,现在消耗得并不多,足够她爬好几个30米牵引横渡了。 她观察了,由于重力的作用,其实这根30米的绳索,是有一定坡度的。 既然有坡度,就可以滑行。 谢晚一上绳索,就采用了仰卧式,整个人倒挂在了绳索上。 高建急了,在下面大喊:“翻过来,你这样坚持不到最后的!” 秦牧野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来到了牵引横渡下面。 他拉了一下高建的胳膊,一本正经的说:“高连长,请不要大声喧哗,影响战士比赛。” 高建认出了秦牧野。 敬礼道:“报告秦营长,上面那个女兵,是我们连的,我是担心她这样……” 高建还没说完,眼睛就瞪得溜圆了,而秦牧野,则脸上的肌肉,慢慢放松,唇角含笑,眼底放光……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谢晚已经在身体与绳索接触的地方,堆积了大量的灵力。 如此这般,就像她与绳索之间,多了一层厚厚的气垫。 然后,谢晚就这么挂在绳索上,一眨眼,滑行到了绳子的中部。 就这么一个动作,她就超过了徐兵和聂军足足十米的距离。 “这么快?她跟绳子之间,没有摩擦力的吗?” 围观的战士中,还是有不少上过高中物理的。 有人提出了质疑。 “怎么可能没有,也许是她够轻,够能忍痛呢?” 有人给出了解释。 “下次我也这样试试,看上去很省力的样子。” 有人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觉得特别难过的这个科目,有了捷径。 谢晚的高中物理学得非常的好。 她精确的计算过,利用向下滑行的重力加速度,她可以逆行划过规定的仰卧式区域。 结果也正如她所料。 当她看见了挂在绳索中部的第二根红线时,迅速的翻身改为了俯卧式。 她手脚并用,像只耗子一样,迅速往前蹿。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最终,她第一个到达了绳索的尽头。 谢晚从牵引横渡上跳了下来。 全场轰动! 只剩最后五米平路,只要她跨过终点,她就赢了。 谢晚踉跄着往前冲,就在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 她又摔倒了!!! 这一摔,让全场倒吸了一口冷气。 负责计时的考官按下了秒表:“两分二十七秒。” 于是,大家发现了谢晚摔过了终点线。 半个身子已经过去,说明她已经完成了这场测试。 大家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就这一秒钟,谢晚又收获了茫茫多的怨念值。 高建和秦牧野此时都站在了终点线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趴在终点线上的选手。 秦牧野扯了扯嘴唇。 他敢保证,媳妇儿这绝对是演的。 高建却着急的上前,想去扶起谢晚。 秦牧野肯定不会让别的男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碰自己媳妇儿啊! 他挡住了高建,一本正经的说:“这位女兵肯定是力竭了,让她趴一会儿吧!” 高建心想也行。 然后,他就看见了秦牧野蹲下了身,不知道在谢晚的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谢晚立即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刚秦牧野说:“媳妇儿,你再装,我可就抱你了啊!” 谢晚可不想这时候绷人设,故而不得已,只好终止了自己的表演。 可惜了,她觉得自己如果再多表演一分钟,肯定能再收获一万多的怨念值。 她坐在地上笑,高建额头上挂上了两条黑线:“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少的动作不得要领? 我昨天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的腿,伤得怎么样?” 这时,3班的战友们已经赶了过来,将谢晚扶到了一边。 徐兵和聂军前后脚也跨过了终点线。 两人分别是两分三十八秒,和两分四十秒。 陈理比他们三人,又落后了十几秒。 400米障碍跑项目,谢晚又是第一,徐兵第二,聂军这一次第三。 因为之前还有别的选手成绩超过陈理,陈理掉到了第六。 谢晚一边听着高建的训斥,一边享受着3班战友们的照顾。 谢晚跟秦牧野眨眼,暗示他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秦牧野像个关心士兵的首长一般问道:“小同志,脚受伤了可不是小事,若不及时治疗,很可能会留下永久隐患的。” 谢晚将脚一抬,双手在脚踝上装模作样的正了正说:“报告首长,我学过中医,自己检查了,问题不大。 你看,我已经将关节正过来了!” 高建挠头,不解的问:“关节扭伤,可以这么随意就恢复的吗?” 秦牧野呲牙,还得配合着媳妇儿表演,装模作样的说: “不错,不错,咱们华夏民族的中医正骨之术,还真是博大精深啊!” 高建目瞪口呆,而后激动的向秦牧野建议:“秦营长,你得跟师部反映反映,咱们的卫生所,也该配个厉害的中医才行。” 秦牧野摸了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我会反应的。” 他宠溺的看着自家媳妇儿像个孩子一样古灵精怪的自得其乐,点了点头,悄悄的离开了这片区域。 谢晚在女兵们的护拥下,回到了休息区域。 此时,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那个女兵,又获得了400米障碍的第一。 无数的怨念值,向谢晚疯狂涌来。 尤其是参赛的其他男选手。 “什么?她跑了两分二十七秒?怎么可能?” “她刚比赛前,不还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吗?” “谁能告诉我,这是女兵,还是女妖?我觉得我见鬼了!” “咱们眼睁睁看见她跑的,能有什么鬼?也许人家就是天赋异禀呢?” 主席台上,谢大宏迎来了新一轮的恭贺。 翟师长问身边的楚江南:“楚队长,两分二十七秒,在你们特勤队是什么水平?” 楚江南淡定的说:“刚入门的最差水平。” 翟师长点头,那就合理了。 然后,他黑着脸对谢大宏说:“老谢,枉我俩每个周末一起下棋,你都不给我透露一下,怎么训练你家小晚的! 你个老狐狸!” 谢大宏原本还很得意自家闺女如此优秀,但一听翟师长误会了,慌忙解释:“我真的从来没有训练过她,她就是……” 就是如何,谢大宏不好解释。 难道他要说,她就是从小被自己抛弃,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只能满山遍野的追兔子,练就了这一身的本事? 他说不出口。 看到谢大宏这副吃瘪的模样,翟师长更加认定谢大宏这是藏私了。 考官们迅速的整理着所有选手的成绩。 结合上午武装越野的成绩,两项综合排出了前十名。 大广播里开始公布前十名的名次。 这十人,将会参加接下来的格斗比赛。 第122章 苦菜花 大比武的成绩是重新计算的,谢晚两项都是第一,所以,现在她暂居第一。 这个结果,是今天之前,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现在最头大的人就是新兵营的姜营长。 虽然参加格斗赛的只有10个人,但是其中有一个是女兵。 这格斗比赛应该怎么比? 难道真的让这位女兵,去跟其他男兵近身搏击,摔跤,缠斗? 全军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先例。 要知道现在还是70年代,大家的思想观念都还比较封建。 这位女兵,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男兵格斗,即使获胜了,可能未来也会有一些流言蜚语,对这位女兵造成不好的影响。 姜营长不敢擅自决定,将这个问题拿到了主席台,征求领导们的意见。 大家都看向了谢大宏。 姜营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之前他就怀疑那个谢晚跟谢师长是亲戚。 只不过他的家属没有随军,所以他也没住在师部的家属大院,并不知道谢晚的真实身份。 谢大宏也很纠结。 按理说闺女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反对她参加格斗比赛。 他也不是思想观念那么封建的人。 但他觉得自己已经亏欠闺女太多,此时正是他满腔热情想要保护闺女的时候。 他怎么舍得闺女将来被别人指指点点? 所以他也下不了决定。 看谢大宏始终下不了决定,徐政委替他解围说: “去把小晚叫来吧,听听她自己的意见。” 从来没有哪次比赛,还要听选手的意见的。 这即使是谢大宏,也不好意思在师部的其他领导们面前提出这样的建议。 但这话由徐政委来说,就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谢大宏看向了翟师长。 翟师长才是二师的一把手。 翟师长呵呵笑道:“要我说,下面的比赛,比不比,小晚都该得第一。 我今天也算是开眼了,一群大老爷们,跑不过一个小丫头。 那些新兵蛋子,我要是他们,就该羞得找块豆腐撞死。 我看,就让小晚去把他们统统揍一顿,给他们醒醒神。” 此时翟师长已经完全相信,谢晚就是谢大宏偷偷放在乡下,经过特种兵训练的。 为的,就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一鸣惊人。 徐政委劝道:“还是问问小晚的意见吧,毕竟是姑娘家。” 翟师长吼道:“姑娘家怎么了?参了军,就是兵。是兵,遇到敌人,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战场上你们还管性别吗?” 吼完,翟师长还是挥了挥手对姜营长说:“去叫吧,我现在挺稀罕小晚这丫头的。 我要问问她,有没有信心,把那些怂货,都揍一遍。” 谢大宏额头上挂满了黑线,可翟师长就是这大老粗的性子,又是他领导,他也没办法。 谢晚被叫到了主席台。 她心里忐忑,不知道要问她什么。 难道是我表演得还不够真实,露馅了? 不会是要审我吧? 她一看一半都是大院的叔叔伯伯们,稍微放下了点心,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们好!” 大家本来就很欣赏谢晚今天的表现,又看谢大宏的面子,对谢晚都极其的亲切。 被夸奖了一通后,也有人问谢晚为什么那么厉害,是不是偷偷的训练了? 谢晚看了一眼谢大宏,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 她又将那一套自小吃不饱,漫山遍野抓兔子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谢大宏羞愧难当,低声解释道:“你们也知道,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师部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当初陶红妹出卖谢大宏的事。 那女人不仅在谢大宏落难的时候跟他划清界限,还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写他检举材料。 这种事,落到他们身上,他们也会恨。 但大家都觉得,把这种恨,延续到孩子身上,就过了。 翟师长严肃的批评谢大宏说:“老谢,你看你,就是心眼儿小。 你差点把这么好的孩子,给耽误了。 你啊你……” 其他的,翟师长也不好说太多。 姜营长现在知道谢晚就是谢大宏的女儿了。 他心里嘀咕:“这新兵营的营长,果然是个烫手山芋,难怪之前谁都不想干。” 徐政委给姜营长使了个眼色,姜营长将刚才大家的顾虑告诉了谢晚。 “小谢,你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但是这格斗项目,跟其他两个项目性质不同……” 等姜营长说完,谢晚无所谓道:“我听各位首长的,怎么比,我都没意见。” 她这是把锅又甩回来了。 姜营长皱眉,试探性的问:“小谢,你们女兵没有训练过格斗,你懂格斗吗?” 谢晚一脸天真的问:“是打架吗?若是打架,我擅长的…… 以前我住在继父家,我亲妈、继父、还有继父家的三个孩子,他们一家人轮流打我。 为了不被打死,我苦练了躲避,偶尔逮着机会,我也可以还一下手的。” 她这话一说,所有的人都又白了谢大宏一眼。 看看这孩子的一身本事,都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这就是一现代版的苦菜花啊! 各位师部领导看向谢晚的目光,都变得极其的温柔,还有人立即表示: “小晚,以后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到伯伯家来,伯伯一定给你做主。” 这帮人讨论的时候,是避开了其他单位的人的。 楚江南原本也回避了。 但当他看见谢晚被叫来时,大致就猜到了这帮人在讨论什么。 他慢慢的踱了回来。 楚江南耳力好,正好听到了谢晚最后那句解释。 他隔着一定的距离,观察谢晚的肢体语言和表情,突然就低笑了一声: “信了你的,才有鬼!” 特勤队要招人,是十分严格的。 这段时间,楚江南派人去任家村仔细的调查过谢晚。 根据报告,这个谢晚以前是个非常懦弱,人人可欺的角色。 但是入夏后的一天,突然就转变了。 楚江南想到了自己在上级单位看到过的一份绝密档案,他认为谢晚很可能就是档案中的那种人。 今天的比赛,谢晚虽然表现得很丝滑,但是,作为特勤队的队长,楚江南还是发现了端倪。 他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人,必须留在特勤队,为国家服务。 楚江南回到了主席台,对大家说:“我有个提议,或许能解决你们的问题。” 大家都看向了他。 楚江南说:“不如让我们特勤队的队员,跟这十个人打。 在规定的时间内,谁能够对我们的队员形成的有效攻击次数越多,就算谁赢。” 大家一听,这办法好啊! 让这些新兵见识见识特勤队员的实力,对他们也是一种激励。 但,即使这样,谢晚还不是要公开跟男人对打、缠斗? 楚江南说:“我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幸好,我们在南城有一名特勤队里的尖兵。 秦牧野,大家都认识吧? 让他跟这十位选手对打,我想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谢大宏连声说:“好,好,好!” 秦牧野是特勤队员,在师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大家也都知道秦牧野和谢晚已经结婚了。 这小两口打,就无关风评了。 翟师长也说:“这主意不错,我相信秦营长不会放水的。” 其他领导都笑眯眯的看着谢晚点头,表示赞同。 这就是对谢晚赤裸裸的偏爱了,却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反正即使不打,大家也觉得第一该是谢晚的。 谢晚这孩子,像苦菜花一样长大,却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这样的孩子,我们偏爱一点,谁敢有意见,我们就怼谁! 但听楚江南如此坦然的说出来,徐政委敏感道了问题:“楚队,秦营长他?” 楚江南颔首:“对,他应该很快就要离开二师了。 调令过两天就到二师。 这次让他练练这些新兵,也算是让他给二师这个老东家,再尽一份心力吧!” 第123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晚都来不及反对,这个提议就通过了。 她哭丧着脸说:“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 而且,让我跟牧野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确定自己不是为了看笑话吗?” 一帮年龄都挺大的大老粗们,个个哈哈大笑。 秦牧野被叫来。 对他,首长们可就不会用商量的语气了,直接就下达了命令。 秦牧野作为军人,必须服从。 他接了令,却黑着脸狠狠的瞪了楚江南一眼。 他确定,这么馊的主意,肯定是这个促狭的家伙提出来的,为的,就是看他笑话。 秦牧野和谢晚两口子到旁边小声的嘀咕了一下,然后,谢晚就又蹦回来了。 “报告各位首长,我不想其他人将来知道我跟秦牧野的关系后,说我作弊。 所以,我申请换人跟我打。 我要挑战楚队长!” 楚江南原本很得意自己阴了秦牧野一把。 他实在是想看看秦牧野这个在特勤队里打遍全队无敌手的家伙,面对武力值爆表的媳妇儿,会是什么样子。 是举手投降,还是跪地求饶? 谁叫秦牧野最近膨胀了,一见到他就嘲笑他找不到媳妇儿呢? 结果,这俩口子,竟然识破了他的用心,将矛头转向了他。 楚江南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 让他一个堂堂特勤队的队长,跟一个女兵打? 他赢了,也没啥好光荣的,若是万一这谢晚,真的是那种特殊人才,他说不一定会输。 那以后,让他如何做人? 楚江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们讨论的,不就是要保护谢晚同志你的名誉吗? 让你跟秦牧野打,这样即使将来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也方便澄清。” 谢晚一脸坚定的说:“楚队长,你的思想太封建了,这样是不对的。 我是革命军人,只要上了赛场,你就是我的敌人。 我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秦牧野也说:“我相信我媳妇儿,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揍你,即使别人说什么,我也会替她正名的。” “楚江南,怨念值+999;”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既然谢晚和秦营长都这么说了,楚队长,你就接受挑战吧!” “楚队长,你是不是怕打不过小晚啊?” “楚队长,让我们看看特勤队的真实水平,我们也开开眼界嘛。” …… 楚江南还想拒绝,但所有的人,都找到了新的乐子,开始起哄。 他被架了起来,拒绝不得。 谢晚回到了比赛等待区域,这里徐兵、聂军他们都神情古怪的看着她。 这时,大广播响起,姜营长公布了最后的比赛规则。 由特勤队的两位高手,楚江南和秦牧野,跟两组参赛选手格斗,一打五。 以选手的进攻主动性,有效性,和坚持的时间决定胜负。 其实刚才领导们讨论的时候,其他的参赛男兵,也在纠结该怎么跟谢晚打。 现在一听不用跟谢晚打了,个个都高兴得跳了起来。 就连徐兵,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可是被谢晚揍过的。 他实在不想再故梦重温了。 至于跟特勤队的高手对打,初生牛犊不畏虎,这些新兵表示没多大压力。 开始抽签分组。 谢晚自然分到了跟楚江南格斗这一组。 比较意外的是,徐兵竟然抽签分到了跟谢晚一组。 同组的还有三位选手,分别叫方东东,张强,白解前。 这三位选手,一看自己跟谢晚和徐兵同组,都来拜山头。 现在已经没人敢小看谢晚了。 白解前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孩子,他听说了谢晚是如何练就这一身本事的故事,对谢晚尤为佩服。 他也漫山遍野的跑,所以他觉得谢晚说的是真的。 在山里跑,确实能锻炼出越野跑和障碍跑的那些技能。 只是,自己没有人家谢晚厉害。 “谢晚同志,等会儿怎么打,你有什么想法吗?” 谢晚又回归了一副小白兔的形象,她谦虚的说:“我其实不懂格斗,咱们到时见机行事吧!” 谢晚悄悄将徐兵拉到一边说:“我估计情况没那么简单。这个楚江南应该很厉害,那三个,说不一定很快就会被他清理掉。 咱俩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你到时注意看我眼色。” 徐兵表示明白了。 他在部队长大,清楚那些格斗王有多恐怖。 他根本就没想过打赢楚江南,只希望能在台上留的时间尽量长一点,能在楚江南身上留下一两次有效攻击。 比赛的场地布置好,先开始的是秦牧野那一组。 这年代操场上并没有专门的格斗台,地上放几块垫子,划出范围,便是格斗场地了。 师部的一位格斗教官,担任了裁判。 另外还有两位助理裁判负责计分。 秦牧野站在了场地左边,聂军、陈理等五名选手,一起站在了右边。 裁判吹响口哨,比赛开始。 场地中,五名新兵快速移动,寻找着有利于攻击的位置。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秦牧野已经一个扫腿,将其中一人踢出了场地。 此人一分没得,就被淘汰了。 聂军比较勇,他大喊一声,“大家一起上!” 其他四人同时向秦牧野围了过去。 原本以为四打一,会有些胜算,至少可以对秦牧野形成有效攻击。 结果,秦牧野也加速向他们冲了过来,一个过肩摔,将一名选手重重摔到了地上。 同时,他趁着摔人的功夫,身体一矮,左腿一扫,绊倒了另一名新兵。 而他的拳头,却重重的落在了陈理的肚子上。 这年代军队格斗是不带护具的。 陈理被这一拳打得口水横飞,踉跄后退几步,也摔到了地上。 只有聂军一人,在秦牧野去势减缓的瞬间,抱住了他的腰,一个靠腿,将他缠住,拼尽全力想将秦牧野按倒。 然而,好景不长,秦牧野拿背裸绞,长腿一勾,将聂军的脖子死死的缠住,将他制服。 裁判的哨声响起…… 从比赛开始,到结束,仅仅一分钟,秦牧野就将五人全部淘汰。 裁判与助理裁判商议,认为聂军刚才对秦牧野造成了有效攻击,得了1分。 其他四人都是零分。 谢晚和徐兵他们也观摩了这场比赛,面面相觑。 差距这么大的么? 他们该怎么打? 那个楚江南既然是特勤队的队长,肯定不会比秦牧野更容易对付。 第124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 谢晚小声的问了徐兵一些比赛规则,然后将方东东他们召集起来,蛐蛐起来。 裁判召集准备时,五人走上了场地。 楚江南已经换了野战服。 他并未因为刚才秦牧野轻松的结束战斗而掉以轻心。 毕竟这五人中,有一个异类。 他不知道在这场比赛中,谢晚会出什么幺蛾子。 但他也没有犯怵,凌然的睥睨着对面的五个新兵蛋子,首先从气势上,就压了他们一头。 比赛的哨声响起。 原本以为这五人会向楚江南冲过去,发起进攻。 谁知这五人却突然站成了锋矢形状。 楚江南乐了:“竟然会阵型,你们中有高手啊!” 这阵型自然是谢晚的主意。 她空间里有很多的书。 其中还有几本古代的兵书。 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翻看了一些。 当时也只是好奇,想从这些兵书里找到点谢家先祖的线索,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在她看来,格斗嘛,不就是冷兵器时代的肉搏战吗? 那古人的兵法阵型,自然是可以用的。 这锋矢阵型,五人即可成阵,恰好他们一共五人。 徐兵理论上是五人中战力最强的一个,成了锋头。 谢晚和方东东在左翼,张强和白解前在右翼。 楚江南移动,想从侧翼进攻。 这五人也随即移动,始终让锋头对准了楚江南。 楚江南一边移动一边笑道:“有趣!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格斗场上用兵法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要保持这样的阵型针对我,尾翼上的两个人,必须不停的跑圈,体力受不受得了且说,但肯定会在过程中出现漏洞。” 徐兵霸气的说:“废话少说,有本事你来攻啊!” 在尾翼的是谢晚和白解前,谢晚还好,白解前确实移动得很累。 一个进攻阵型,被谢晚改成了防守阵型,一时之间,楚江南还真的有点不知从何下手了。 他如果进攻锋头的徐兵,那左右两翼的四人,必然会同时扇形打开,前面两人必定会缠住他,而后面两人就可以对他进行有效攻击。 不是说这样楚江南就会输,但一对多的时候,楚江南是绝对不能落入缠斗的,这样会给对手制造多次得分点。 但让他一直消耗对方体力,再伺机而动,作为特勤队长,他又拉不下这个面子。 他不由的在心里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暗暗佩服。 如今,只能一力降十会了。 楚江南后退。 谢晚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大喊一声,“往前冲,不能让他拉开距离。” 但这五个人毕竟是临时组合,配合并没有很娴熟。 听到谢晚的呼喊,徐兵带头向楚江南冲去,中间的两人却慢了一步。 这时,楚江南已经折返,他并未直接进攻徐兵,而是一跃而起,单脚踏在了徐兵的胸膛上,顺势踩上了徐兵的肩头,左右各一脚,踹向了中间的两人。 因为他居高临下,眼看就要踹到两人的头,方东东和张强本能的避让,阵型立即被打乱。 楚江南利用这一跃之势,落到了他们的中间。 而徐兵被他刚才的一踩,一个踉跄向前扑,差点摔倒。 白解前刚刚移动过来,就一脚被落地后的楚江南一拳打倒。 谢晚本跟白解前并排,在楚江南攻击白解前的时候,她一腿踢出,踢中了楚江南的腰部。 “厉害!”楚江南赞许了一声。 虽然这一脚并未将他踢倒,但却让他不得不收势转头对付谢晚,这就是有效攻击。 谢晚以为楚江南会攻击自己。 她左右挪动着位置,准备随时躲避。 她并没有像她自己形容的那样会打架。 其实,她上辈子就没打过架。 这辈子也就打过两个人。 一个是徐兵,一个是范红霞。 空间里的那些功法,使用的是灵力,用讲招式的,谢晚还没来得及学。 她怕楚江南给自己一脚,自己承受不住。 楚江南很狡猾,他表面上要对付谢晚,但其实,他却在五人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先一个回旋踢,将刚冲回来的方东东和张强,踢出了比赛区域。 这两人被淘汰。 场上如今只剩下了徐兵、白解前和谢晚。 白解前却已经被楚江南的第一拳,打得躺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谢晚跟徐兵使了个眼色。 这种情况,一开始谢晚就预料到了。 俩人一前一后,对楚江南形成了夹击之势。 谢晚口中大喊:“我跟你拼了!” 她向着楚江南冲了过去。 楚江南本来就忌惮她,自然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两人对了一招,谢晚的一拳,被楚江南格挡。 楚江南刚要反击,谢晚的手却根本没有收回继续出拳的意思,而是反手绞住了他的双臂。 这本就是谢晚的虚张声势之计。 他们真正的杀招,是后面的徐兵。 只见这时,徐兵从背后一个抱颈,箍住了楚江南的脖子。 楚江南使出了刚才秦牧野那招背裸绞杀,用腿勾倒了徐兵,三人同时倒地。 谢晚喊道:“徐兵,多揍他两拳,拿分!” 此时楚江南的双手还被谢晚绞着,徐兵松开了他的脖子,侧卧在地上,对着楚江南的脸上,就来了一拳。 这可能是楚江南今天最郁闷的时刻。 这样的一拳,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 他双手反绞,将谢晚推开,长腿反压住了徐兵的脖子。 谢晚重获自由,绕着他转圈,时不时的偷袭他一下。 “戳到了,一分!” “又戳到了,又一分!” …… 楚江南气得脸如滴墨。 此时他跟徐兵处于缠斗状态。 若是他松开正在被他绞颈的徐兵,必定前功尽弃。 若是谢晚敢放开胆子冲过来揍他也就算了,他肯定会放开徐兵,一脚将谢晚踢飞。 但谢晚只仗着敏捷,每次冲过来,一戳即跑。 这无法对他造成致命伤害,却相当的恶心人。 “楚江南,怨念值+999;” “楚江南,怨念值+999;” …… 徐兵被绞颈十秒,淘汰了。 楚江南一跃而起,黑着脸看着面前还在蹦跶的谢晚。 他一抬脚,就要将谢晚踹飞。 可惜,腿抬到一半,裁判的哨音响了。 时间到,比赛结束。 第125章 不行,不能去! 楚江南黑着脸收了腿。 谢晚冲着他傻笑。 那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恶心人的那个,不是她一般。 楚江南无语,瓮声瓮气的说:“你很厉害!” 徐兵还躺在地上。 被楚江南绞颈后,徐兵半天恢复不过来。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觉得刚才楚江南真的想杀了他。 楚江南可能觉得自己刚才下手有些重了,向徐兵伸出了手。 “小子,起来了。” 徐兵懵头懵脑的被拉了起来。 他完全不知道,他刚才其实是在代谢晚,承受楚江南的怒火。 楚江南溜达着离开场地。 正好与站在外面看热闹的秦牧野打了个照面。 秦牧野看见楚江南眼角的淤青,想笑,却狠狠的憋着。 那淤青,是刚才被徐兵一拳打的。 丢人啊,实在是太丢人! 堂堂特勤队长,竟然被个新兵揍了一拳。 楚江南恶狠狠的看着秦牧野说:“想笑就笑吧!” 秦牧野实在没绷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砰!”楚江南一拳打在了秦牧野的肚子上。 秦牧野看在他是被自己媳妇儿折辱了的份上,没有还手。 “你和你那媳妇,元旦后就滚到省城来报到。” 两人正要分开,就有通讯兵来找楚江南,说是有省城那边的紧急电话。 秦牧野跟着楚江南匆匆离开。 其实楚江南和谢晚他们这场格斗,说不上谁最后赢了。 但谢晚能坚持到比赛时间结束,还没被淘汰,就取得了最大的胜利。 更何况她和徐兵,还对楚江南进行了有效的攻击。 他们团体的防守阵型,也是得分点。 当然,谢晚那“戳、戳、戳”,被判定为无效攻击,没有得分。 所以最后裁判给了谢晚7分。 徐兵得了3分。 令人惊喜的是,他们组的其他三人,因为最初的有效防守,都各自得了1分。 方冬冬和白解前等人都喜出望外。 毕竟另外一组,也只有聂军一人得了1分。 综合成绩很快统计了出来。 谢晚获得了大比武的第一名。 这是所有人今日之前,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女兵连发出了欢呼声。 女兵连的高连长,接受着其他连的同事们的恭喜,觉得自己在做梦。 徐兵取得了第二名。 聂军第三名。 这三个人,将提前获得上等兵军衔。 全营授衔仪式即将开始。 全体集合。 全营新兵,在国旗下庄严宣誓。 其他人都获得了列兵军衔。 自此,他们才真正的成为了一名军人。 翟师长亲自给谢晚等三人授衔。 当别上那两道拐的肩章时,谢晚心中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 翟师长对他们说:“这是荣誉,也是责任。” 谢晚牢牢的记在了心头。 授衔仪式结束后,新兵训练也就结束了。 大部分的人,会在宿舍等待分配。 他们将分配到全军的各个连队。 医疗兵将去省城统一进行专业技能培训,然后再分配到各个战斗单位。 第二天会有部队的运兵车将他们运往四面八方。 当营长宣布解散后,所有的新兵都陷入了狂欢。 只有几个没有达标或犯了严重错误的新兵,没有得到授衔,将被遣返。 刘诗琪她们宿舍的人,因为考核成绩都不错,全部留了下来。 但那个通报批评的记过处分,将一直跟随在她们的档案里。 无重大立功表现,不予撤销。 谢晚在宿舍与同班战友们告别后,就背着自己的行李,准备回家。 刚出新兵营大门,就看见了她亲爹的车,停在大门口。 这是一直特意在等着接她? 即使是前世,谢晚也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接送的待遇。 那时候接她的,总是她的爷爷奶奶。 后来,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她也能自己回家了,便从来没有家人接过她。 看见别的同学的父母每个周末来接,说她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但对谢大宏,一想到原主的惨死,谢晚就敬谢不敏。 她宁肯自己背着行李走回去。 谢大宏从车里下来。 “小晚,怎么不上车呢?” 谢晚看着谢大宏问:“爸,我想问你,若我没文化,性格懦弱,嫁不了一个好人家,你还会认我吗?” 谢大宏被她问得一懵。 谢晚根本就不想等他的答案,转身就走了。 谢大宏看着闺女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人戳了一刀般疼。 秦牧野骑着自行车追上了谢晚。 “小晚,我看你最近跟爸相处得不错呀,怎么……?” 谢晚爬上了自行车的后座,叹息道:“其实他对我是很好,但我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谢晚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即使是父母亲人,爱也是在相处中慢慢滋生的。 所谓的舐犊情深,“舐”字本身就是舔的意思。 在动物世界,当幼崽出生后,母兽会舔舐幼崽的毛发,在这个过程中,母爱逐渐滋生。 而动物界中,父爱本身就是稀缺的。 对于人类来说,同样如此。 母亲或许会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孩子。 毕竟这是她十月怀胎所生。 但父亲,却是在今后的养育过程中,逐渐对这个孩子给予了一种血脉延续的希望,才会倾注感情。 故而那些离异家庭,但凡孩子判给母亲的,那个父亲,也就基本上等于没这个人了。 陶红妹一早就将原主抱走了。 谢大宏根本没有机会跟原主相处产生父女亲情。 后来原主找到谢大宏时,以原主一个乡下村姑的见识和懦弱的性格,统统入不了谢大宏的眼。 再加上时芸一家的挑唆,谢大宏自然无法对原主产生任何期待。 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父女亲情。 原主是悲惨的,她遇到了陶红妹这样奇葩的亲妈,将她养废了。 又遭受到了谢大宏的冷漠待遇。 难怪有人说,投胎就像蒲公英落地,有些蒲公英种子,被吹到了厚土,能茁壮成长。 有些蒲公英种子,被吹到了贫瘠之地,无论它如何努力,也不可能长成参天大树。 谢晚明白,自己若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个家庭,她的下场,不会比原主强多少。 谢大宏对她和对原主,是不一样的。 因为她值得,故而谢大宏对她有了期待。两人的相处过程中,谢大宏也确实对她产生了父爱。 这些道理,谢晚都明白,但理性的思考,不能代替情感上的弥合。 谢晚觉得父女两人现在这样不冷不热的相处,就很好了。 她不想更进一步。 回到家,父女俩仿佛都忘记了刚才的那一幕。 谢大宏跟小夫妻俩商量起了婚礼的事。 秦牧野却说:“爸,后天的婚礼后,我就要离开南城了。 我刚刚得知,因为国际形势的一些变化,特勤队要求各地方的队员全部归队。 二师这边的职位,我已经不能继续担任了。 我后天就要赶到省城去报到。” 谢晚闻言一惊。 明天就是1973年的最后一天。 后天,就是1974年的元旦。 她记得,秦牧野就是死于1974年初的一次境外接应任务中的。 她着急道:“不行,不能去!” 第126章 躺板板了? 秦牧野以为谢晚反对,是因为婚礼当天他就得离开。 两人的婚礼,本来也没准备大办。 原计划是元旦那天,在师部的食堂,请相熟的几户人家吃个饭,就好了。 但结婚当天就要离开,确实有点不像话。 秦牧野愧疚的对谢晚说:“小晚,实在对不起。我们的最后集合时间,是2号的早上。 要不行,我联系车,半夜再走?” 谢晚脑袋摇得像波浪鼓,“我不是这个意思,省城你可以去,但若是让你出任务,这次不行。” 秦牧野虽然还不知道这次任务具体的内容,但刚才楚江南接电话,他就在旁边。 看楚江南的表情,就知道事情非常的严重。 楚江南能宽限他婚礼后再归队,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其实谢晚2号也要与那些医疗兵一起被拉去省城进行专业集训。 专业集训后,谢晚才会被分配到战斗单位。 秦牧野已经知道谢晚也会进特勤队。 夫妻俩并不会长期分开。 但楚江南告诫过他现在还不能说。 秦牧野听到谢晚不同意她参加任务,耐心的跟她解释,任务行动的分配,都是由上级决定的,他作为军人,必须服从。 连谢大宏都在一旁替秦牧野帮腔。 谢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她总不能说秦牧野这次若是出任务,很可能会死吧? “不行就是不行,从现在开始,我会死死的盯着你。 你要去省城集合,那我跟你一起去。” 谢晚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无理取闹过,秦牧野很头疼。 他企图跟谢晚讲道理。 无济于事。 最后,他只好妥协,“一起去也好。那就拜托爸帮小晚跟新兵营那边请个假。 到了省城,我会安排人送小晚去集训点的。” 谢晚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将秦牧野留下来,不让他去执行任务。 劝说肯定是没用的。 打晕他? 打瘸他,躲过了这次任务后,再给他治好? …… 秦牧野觉得自家媳妇儿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怀好意,吓得求饶:“小晚,等我任务结束回来,你怎么罚我都行。” 看在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的份上,谢晚决定先不忙动手。 临行前动手也不迟。 秦牧野因为要调离二师,还有很多交接工作要做,当晚就又去了营部加班。 谢晚进了空间,顿时傻眼了。 她的空间,闹鼠灾了? 好几只奶呼呼的小耗子,正在地上蹒跚学步。 小吱一脸忧愁的后肢着地,前肢挥舞,指挥着这些小家伙列队。 “一、二、三、四、五,你们站第一排。 六、七、八、九,不准往前面挤!” 小耗子完全听不懂他在吆喝什么,没头没脑的乱拱着,“吱吱吱”的小奶音,此起彼伏。 谢晚惊讶的问小吱:“你的?生了?” 小吱看见了谢晚,撒腿跑到了她脚下,仰头谄媚的笑道:“生好几天了。前几天老大你不是忙吗?没敢打扰你。 今天才将它们拎出来溜溜。” “恭喜啊!这一窝得有十只吧?” 小吱一脸忧愁的说:“刚好九个。” 谢晚不懂它的忧愁,也没明白九个为什么是刚好。 “你老婆呢?” “还在坐月子呢。” 小吱在田坎边,给自己和家人钻了个洞,虽然空间里宽敞,也没人限制他们一家的行动,但他们还是改不了打洞住的天性。 谢晚越过小吱,很有兴趣的去看那九只奶耗子。 在鼠界,这些奶耗子应该也算是串串了。 他们的父母一只是纯白的耗子,一只是纯黑的耗子。 结果,这九小只就生得五花八门了。 有斑马纹的,有斑点狗纹的,还有一只四肢全白,身体上像穿小马甲一样纯黑的。 这就太有意思了! 小吱发现了谢晚兴致昂然的目光,冲回奶耗子堆,故意挡住了谢晚的目光。 小吱有些心虚,老大不会真的被这九小只中的其中一只勾了魂吧? 当这九小只脱离娘胎时,小吱数了好几遍,确定是九只,还全部是儿子后,老祖宗们闲来无聊,流传下来的那个“九子夺嫡”的故事,就一直在小吱的心头萦绕。 而且,他知道老大是个颜控。 偏偏他自己生得黑不溜秋的,他的儿子们,却个个颜值爆表。 他感觉到自己失宠的日子,不远了。 谢晚哪里知道一只耗子,能有那么多的心眼。 “小吱,你挡着它们做什么? 你多喂他们点灵泉水,让他们早一点开智。” 说完,谢晚转身进了房子。 后面的两场比赛,又给她贡献了大量的怨念值。 仅仅第二场,就收获了七万多点。 第三场大家对她已经麻木了,怨念值虽然没有那么多,但楚江南一个人,就贡献了好几千。 她的怨念值账户里,又有了九万多点怨念值。 谢晚想着要去省城集训,还不知道那边的条件,不知是否方便进空间。 她需要持续不断的修炼,就需要大量的补气丹。 上次兑换的十颗她在比赛中用掉一颗,还剩九颗。 谢晚又兑换了十一颗,凑齐了二十颗。 累计花了五万五千点怨念值。 剩下的四万多怨念值,谢晚全部用来抽奖了。 她希望抽奖机能给她再来个像傀儡小牛一样给力的新奇玩意儿。 三次十连抽后,掉出来一个玉瓶,又是洗髓丹。 谢晚撇了撇嘴。 她已经知道自己再吃洗髓丹也没什么用了。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那刚出生的九只奶耗子。 若是给他们吃了洗髓丹,会怎么样呢? 耗子体型那么小,肯定不能整颗喂。 谢晚找了个碗,将洗髓丹丢进去溶解。 端着这碗水,出去找到了奶爸小吱和那九只奶耗子。 “来,好东西,先给你儿子们喝。” 小吱心里一颤,“看吧,老大果然开始偏心了。以前有好东西都是先给我,现在却先想到这九个小子……” 在谢晚的眼皮子底下,小吱又不敢捣鬼。 他只能提着儿子们的颈后软肉,将他们丢到了碗沿上。 那些奶耗子本来就在喝奶,也不管碗里是什么,小小粉粉的舌头,舔舐了起来。 谢晚没空等他们喝完,转身离开。 谢晚刚回屋,小吱就将九个儿子,一一甩到了一边,自己抱着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谢晚回屋继续抽奖,最终也只抽出来一个玉简。 将玉简抵在脑海,她发现这是一个叫做“鬼影步”的步法。 谢晚也不管有用没用,在空间里练了一夜。 等她感觉到外面已经天亮,准备离开空间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地上有一只奇怪的生物在躺板板。 粉嘟嘟,毛绒绒的,是一只豚鼠。 谢晚迷糊了,空间哪来的豚鼠? 看这躺板板的姿势,死了? 第127章 美人计 谢晚蹲下来查看,还好,身体是热的,还有心跳,应该还没死。 谢晚喊了几声小吱,想问他这豚鼠是不是他带进来的。 结果,那只躺板板的豚鼠发出了“嘤嘤”声。 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眸张开,豚鼠嘤嘤说道:“老大,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好痛啊!” 谢晚扶额:“小吱?你怎么变模样了?” 小吱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到灵泉边一照,似乎被自己的“盛世美颜”惊呆了。 “哈哈哈,我变美了!” 谢晚不解:“你一只公耗子,变美有什么用?” 小吱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小心思,他就是为了固宠。 现在,那九个小子,肯定无法跟他争老大的宠爱了。 谢晚知道小吱喝了大半碗的洗髓丹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吃惊。 幸好她抽到洗髓丹后,犹豫了一下,没有拿出去给秦牧野吃。 她自己第一次吃了洗髓丹后,身体就剧痛无比,后来泡到灵泉里才缓解了一些。 但在洗髓的过程中,还是吸收了大量的灵气,改善体质。 秦牧野现在还不知道空间的秘密,要吃也只能在外面吃。 在没有灵气的环境中吃了洗髓丹会如何,谢晚心里没底,不敢轻举妄动。 她正胡思乱想呢,就看见小吱扭着胖乎乎的屁股,跑到她脚下撒娇卖萌。 谢晚扶额,“按理说,你们老鼠和豚鼠,也最多能算远房亲戚,你这变化也太大了点。” 其实,这是小吱自己的意念起了主导作用。 他最近一直怕失宠,满脑子都希望自己能变漂亮,让谢晚不要抛弃他。 所以在洗筋伐髓的时候,身体就朝着他能变美的最大可能变化了。 现在他的皮毛大部分都是粉嘟嘟的,左眼处有一大块云朵形状的黑色斑纹,身体变得圆乎乎,肉滚滚的,可爱极了。 谢晚确实是个颜控,看见它这副样子,都忍不住狠狠的撸了几把。 “咦,你那些儿子们呢?他们也变了吗?” 鼠洞口探出几个小脑袋,看来喝得太少,奶耗子们外观上还没有变化。 但谢晚一提到它们,它们就知道探头出来,应该是开灵智了。 谢晚叮嘱小吱,“你好好的训练你的儿子们。 要教他们如何搞情报工作。 你们一家子,将来一定在鼠界叱咤风云。” 谢晚出了空间,刚收拾好,秦牧野就回来了。 今天本来要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 徐兵的妈妈,王团长的爱人都来帮忙了。 她们和周婶儿一起去帮小两口布置新房。 秦牧野则出面准备明天的场地和伙食。 这年代结婚,也没有穿婚纱什么的规矩。 谢晚和秦牧野都是军人,他们准备明天都穿军装。 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反而是谢晚对这个年代的婚礼摸不着头脑。 大家觉得她是新娘子,也宠着她,几乎没有给她安排什么任务。 一九七三年,就这样在忙碌中度过。 第二天一大早,谢家门口就放起了鞭炮。 秦牧野从新家那边过来迎亲。 肖平安和其他几位战友,当了秦牧野的伴郎。 家属大院里许多人家都过来看热闹。 谢晚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来得及交好女性好朋友。 她没有伴娘。 然而,徐兵、王林、翟涛三人,自动的到了谢家,护送谢晚出嫁,担任起了伴娘的工作。 一番热闹后,秦牧野和谢晚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新房子。 距离太近,大家又跟了过去,为他们的新家热闹了一下。 秦牧野一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倒是谢晚,被大家一句句的恭喜,说得有些害羞。 人群中,徐兵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差点让他妈误会。 谢家没有合适的女性长辈,徐政委跟谢大宏关系好,徐妈妈又心慈,一直在帮着谢家张罗。 徐妈妈将儿子拉到一边数落:“你苦着个脸给谁看呢?人家小晚的大喜日子,你别扫人家的兴。” 徐兵吐血:“妈,你看你都给我安排的些什么活? 那堵门的事,我一大老爷们,干着丢不丢人? 他们还给我塞红包,我都快臊死了!” 徐妈妈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背上,“就你别扭,你看看人家王林和翟涛,就做得很自然嘛!” 王林和翟涛确实蹦跶得很欢实。 到了新房子这边,他俩正吵嚷着非要闹新房,让谢晚和秦牧野表演节目。 王林站在一张凳子上,手里用绳子吊着一个大苹果,让谢晚和秦牧野俩人不准用手,一块儿吃苹果呢。 谢晚和秦牧野红着脸去咬苹果,那苹果却滑开了,俩人的嘴碰到了一起,引得众人哄笑不止。 闹得差不多了,秦牧野才领着大家去师部食堂吃饭。 食堂里一共准备了十桌,每桌都有鱼有肉,菜色十分的丰盛。 伴郎团和“伴娘”团本来是负责挡酒的,不知道怎么的,还互相拼起酒来了。 王林和翟涛俩人喝了酒,开始拉着谢晚喊“老大”。 自从新兵大比武后,他们对谢晚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晚被这两人逗乐了。 王林说他们是“大院四人小分队”。 谢晚觉得能在这个世界,收获到友谊,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她想起了前世一个流行组合的名字,提议道:“要不咱们以后就叫‘大院f4’吧?” 王林问啥意思,谢晚古灵精怪的说:“小分队的分,拼音首字母不是f吗?” “老大果然有才华!”王林毫无原则的开始拍马屁。 翟涛举着酒杯说:“咱们大院f4,到了省城,可要联手碾压他们军区那帮子弟。” 谢晚这才知道,王林和翟涛,都没能留在二师。 他们一个进了驻扎在省会那边的装甲部队,一个进了省军区的通讯单位。 而徐兵,意外的被特勤队预录取,也要进省会特训。 若是能通过了特训考验,徐兵也很可能会成为一名特战队员。 “老大,你医疗培训完,就申请去我们装甲部队呗。我们那里都是装甲车,可威风了。”王林说。 “去什么装甲部队,还是留省军区工作更好。”翟涛反对。 徐兵看了一眼谢晚,啥都没说,他觉得老大去哪,不是他们可以多嘴的。 …… 婚礼在一片热闹中结束。 谢晚和秦牧野回到了新房子。 “这里就是咱们的小家了。” 他们的新房子,原本就布置得很温馨,还被周婶儿她们,到处贴上了红红的“喜”字,很有新婚的气氛。 谢晚有些惋惜,“可惜咱俩明天就要去省城了。” 秦牧野也很惋惜,这个家,他俩都花了不少的心血。 “没关系,咱们以后还会经常回来的。 说不一定等国际形势稳定点,我还回二师,南城是重要的军事基地,你也可以申请常驻南城。” 谢晚想到了阻止秦牧野去执行这次任务的计划。 她决定采用美人计…… 窗外树影婆娑,窗内人影交叠。 秦牧野正陶醉在媳妇儿的温存中,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眼尾的余光扫到一缕寒光,那是谢晚手中的麻醉针。 秦牧野本能的格挡,谢晚被摔下了床去…… 第128章 预测未来 夜色中,一辆军用吉普车,在公路上疾驰。 司机小王一边开车,一边心里嘀咕,后座上的两人,平时都挺健谈的,怎么刚新婚,竟然成闭嘴葫芦了? 秦牧野一直黑着脸。 心里打定了主意,在媳妇儿给他说清楚前,坚决不理她。 谢晚沉默,其实是心虚。 她说那个的时候拿针想扎人家,是情趣,人家也不信啊! 说她能预知秦牧野在这次行动中,会出事,就必须掀开自己的底牌。 重生和空间,是她最大的两个秘密。 虽然秦牧野是她最亲近的人,但谢晚来自后世,后世的人心,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之一。 她接受的教育是,即使是夫妻之间,也必须学会自我保护。 无条件相信对方的人,在后世被叫做“恋爱脑”。 谢晚不是恋爱脑。 刚结婚,她暂时还不想将自己的底牌掀开。 没办法,她只能胡搅蛮缠了。 要想再打晕秦牧野,看来是不现实的了。 谢晚只能跟到省城见机行事。 楚江南实在没有想到,会在大清早,就见到谢晚。 目前谢晚应该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之一。 他拿眼神去瞄秦牧野,似乎在问他什么意思。 按理说,谢晚此时不应该出现在特勤队。 秦牧野那张冷然的脸,也让楚江南摸不着头脑。 这俩口子不是刚结婚吗? 为了活跃气氛,楚江南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塞给了谢晚: “牧野、谢晚,恭喜你们啊! 没来得及参加你们的婚礼,我很遗憾。 但红包不能少……” 谢晚一点没客气的收下了红包。 “楚队长,我想在你们特勤队待一天,可以吗?” 谢晚厚着脸皮问。 如果是别人,肯定是不行的。 特勤队因为情况特殊,都是单身宿舍,家属区在军区家属院,和特勤队不在一个地方。 但谢晚不一样啊,她本来就已经预定了要进特勤队的。 只不过为了培养她的专业技能和业务能力,原计划是要先让她跟其他医疗兵一样,经过基层部队的磨练后,再正式加入特勤队。 楚江南想,若是让她在特勤队见识一下,感受一下这边的氛围,未必不是好事。 他们可能会面对一些潜伏任务,所以特勤队是有女兵的。 楚江南打了个电话,叫了后勤的一位叫万红的女同志过来,请她带谢晚到女兵宿舍去休息。 谢晚盯着秦牧野,一副不想跟着别人走的模样。 秦牧野终于开口了,“你先跟万大姐去休息一下,我等会儿来找你。” 谢晚这才离开。 等谢晚离开后,楚江南问:“你跟你媳妇怎么了?” 秦牧野苦恼的说:“她不让我参加这次任务。” 楚江南觉得好笑,“这么粘人? 哈哈,这就是我不结婚的原因。 看你还嘲笑我,现在知道麻烦了吧?” 秦牧野烦恼的揉了一下眉心说:“没空跟你玩笑。她这次是当真的。” 楚江南收起了笑容问:“怎么?她还能绑着你不让你走? 不过你那媳妇儿,是个狠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都跟到队里来了,看来真是认真的。” 秦牧野跟楚江南关系特别好,忍不住向他倒苦水说: “小晚平时很通情达理的,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不知道,她差点将我麻了,估计我要中招,还真就像你说的一样,被捆着没法归队了。” 楚江南心里一惊。 他也觉得谢晚不像那么无理取闹的人。 她自己就是军人,肯定知道军人服从命令的重要性。 楚江南不由的想起了最近得知的一个绝密消息。 在南城的监狱里,有一位女囚,自称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原本狱警以为这个女囚是受刺激过大,疯了。 她说的都是疯言疯语。 谁知这个女囚竟然提前预知了甘州那边的一次地震。 因为今年年初,本省的炉霍县刚发生了一次7.9级大地震。 那位狱警就是炉霍人。 他在那场地震中失去了好几位家人。 所以他对地震这词非常敏感。 即使觉得这个女囚说的是疯话,还是将女囚的预测,报了上去。 结果,前几天,那个山区,确实发生了5.9级的地震。 公安还按照那位女囚的话,在那个山区,救出了好几位被拐卖的妇女。 并且抓获了一个特大拐卖妇女犯罪团伙。 那名女囚原本是判了死刑的,因为这件事情,也被暂缓执行了。 目前,这名女囚已经被秘密关押起来审问。 那名女囚,跟谢晚还有些关系。 她就是谢晚提供线索,协助公安机关抓捕的。 楚江南不禁想,会不会谢晚从那名女囚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未来的消息? 也许,秦牧野他们这次的任务,可能不太顺利,说不一定会出现重大伤亡? 楚江南年仅三十岁,能做到特勤队长,不仅仅靠的是他过硬的军事素养,还有他超强的大脑和分析能力。 不得不说,他从谢晚的一个反应,就推测得非常接近真相了。 楚江南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对秦牧野说:“你去把谢晚叫回来,我来开导开导她。” 秦牧野白了楚江南一眼:“我都说不通,你说能有什么用?” 楚江南严肃的说:“怎么说我也是你领导,我代表组织找她谈话,做思想工作,或许会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秦牧野想想,觉得这也算个办法吧。 他叮嘱道:“你好好说,不要摆架子吓着我媳妇儿了!” 楚江南翻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不忘护着媳妇,还真是个憨子! 谢晚刚跟万红到女兵宿舍洗了把脸,就看见秦牧野匆匆赶来。 万红年龄比他俩都大,笑道:“哎呀,小秦,你这是有多不放心我这老大姐啊? 你媳妇儿交给我,我肯定给你照顾得好好的!” 秦牧野将谢晚带回了楚江南的办公室。 一路上,谢晚讨好的去拉秦牧野的衣袖。 秦牧野叹了一口气说:“小晚,别的什么事我都可以依着你,但我有作为军人的职责,请你理解我。” 谢晚可怜巴巴的点头,“理解,理解……但就这一次,以后我都不拦着你!” 秦牧野无奈,将她送进了办公室,自己则等在了外面。 第129章 誓言 楚江南冲着谢晚招手:“小晚,来来来,坐!” 谢晚也明白了这是领导找家属谈话的意思。 她拘谨的坐下,看楚江南关紧了办公室的门。 她原以为楚江南会做她的思想工作,说一番大道理。 谁知楚江南一脸神秘的凑近她问:“小晚,你是不是预料到了秦牧野这次的行动,可能会出意外?” 谢晚一惊。 她这么容易就被人识破了的吗? 她哪里知道在狱中的时钰为了活命,已经开始跳大神,号称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了呢? 她缓了缓神,倒打一钉耙:“什么?牧野这次行动有危险? 楚队长,你既然明明知道他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派他去?” “楚江南,怨念值+399;” 楚江南恢复了正经模样,开始说教。 在军人天职和家国大义重压下,谢晚词穷,被楚江南说得哑口无言。 最后,谢晚干脆说:“我不管,这次任务秦牧野就是不能去,他要敢去,我就打断他的腿!” 这是开始撒泼了。 楚江南其实一直都在观察谢晚。 他现在更加的确定,谢晚一定是预知到了什么。 只不过,谢晚不肯承认。 也许,她预知到的东西,还不一定来自于那个女囚。 谢晚不知道自己不仅没有遮掩住秘密,反而在楚江南面前暴露了更多。 楚江南想到了大比武时谢晚的异常。 是她自己就拥有这种能力? 楚江南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兴奋。 他完全可以理解,谢晚如果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不想被别人洞悉的心态。 在这个时代,这种特殊人才,不一定能得到特殊的礼遇,还可能被当作异类消灭。 只要谢晚的心是正的,楚江南愿意保护她的秘密。 “谢晚,我们这次的行动,非常的重要。 本来这是机密,不应该告诉你,但鉴于你也是一名军人,且是我们队员的家属,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些。 我们这次全队都要出动,从不同的路线去接应一位归国的重要人物。 这个人,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据可靠消息,敌国派了大量的间谍和雇佣军,会在沿途拦截。 所以他不能走寻常的路线。 至于从哪个路线回来,目前,连我都不知道。 秦牧野是我们特勤队的中坚力量。 他是必须带一队人去接应的。 如果你担心他在这次行动中出危险,我可以跟他交换带队的路线。” 谢晚愣住了。 她没预料到楚江南那么信任她,竟然将这么重要的机密,都告诉了她。 楚江南的决定,也让她犹豫。 原书中一笔带过,提过秦牧野牺牲的地方,是在中印边境的达旺地区。 也就是说,他们要接应的人,很可能会从这个方向进入国境线。 若是楚江南和秦牧野交换带队路线,那么,楚江南也会遇到危险,甚至牺牲。 虽然跟楚江南不熟,但这家伙既然是特勤队的队长,就应该是一名优秀的军人。 谢晚不愿意看见任何一名革命军人牺牲。 若是楚江南牺牲了,谢晚的良心受不了这样的谴责。 她终于决定透露些什么。 “楚队,谢谢你理解我保护自己丈夫的心情。 若是有办法,可不可以通知那方面,不要从原计划的路线入境?” 楚江南凝视着谢晚,他知道,谢晚这是在善意的提醒他,那条路线,肯定会出事。 他无比凝重的摇头说:“这不可能,我们与对方已经暂时失去了联系。 对方和护送他的人,现在应该正在乔装逃亡。 我们只能按照预先约定好的接头暗号,在他们可能出现的几条路线,都派人去接应。” 谢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猜,对方一定是一位重量级的科学家。 在六七十年代,有不少国外的华人科学家,带着重要的研究成果,悄悄的返回祖国。 若是没有他们,我国的科技将会落后世界好几十年。 这个人能让敌国派出大量的间谍和雇佣军追杀,手中的资料和这个人本身的分量,应该都是惊人的。 这一刻,谢晚心中想到了自己在授衔仪式上的誓言。 “我宣誓,我将用我的生命扞卫国家和人民; …… 我宣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放弃我的战友……” 几天前自己宣誓时的热血,还在沸腾; 那句句誓言,犹在耳边。 谢晚做了她人生中,最勇敢的一次决定。 她抬头直视着楚江南说:“楚队,您和秦牧野不用换路线了。 一切按照你们的原计划。 但我有个条件,这次任务,我要参加。” 虽然这非常的困难,但楚江南答应了谢晚的条件。 幸好,谢晚加入特勤队的考察早就开始了。 并且,她在新兵大比武上的出色表现,极具说服力。 楚江南向谢晚伸出了手,“谢晚同志,欢迎你加入特勤队。” 谢晚有点懵逼,她怎么就加入特勤队了? 她没这个想法啊!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医疗兵,上军医大学,然后分配到地方部队。 如此既安全,又能发挥自己所长。 混到改革开放,凭借空间里那些古董,她就可以妥妥的当个大富婆,快乐的享受人生了。 “楚队长,不用那么正式吧? 我就参加这次行动,当个编外人员就行了。” 楚江南想起了秦牧野说过,谢晚可能不愿意进特勤队。 呵呵,这可不由得她了。 楚江南一脸为难道:“谢晚同志,刚才我也讲了,这次行动的保密级别很高。 你若是不加入特勤队,是绝对没有可能参加的。” 谢晚叹息,老公要救,战友要救,加入就加入吧,也不知道等这次行动结束后,允不允许退出。 “行吧……”谢晚勉强答应。 楚江南以光速向上级领导汇报了这件事。 “领导,我们需要增加一名军医。 普通的军医可能不行……” 在楚江南的三寸不烂之舌下,谢晚的调令特是特办,当天就办好了。 其实之前流程就已经走了大半了,只不过谢晚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 谢晚拿到自己的特勤装备时,还像在梦中。 楚江南还非常贴心的给她分配了一间单人宿舍。 中午,秦牧野打了饭来看她。 他已经从楚江南的嘴里知道了结果。 “小晚,你真的要陪我一起去执行任务?” 秦牧野心情很复杂。 他其实也预料到了此行危险。 他既感动媳妇儿愿意陪他上战场,又不想媳妇儿面临危险。 谢晚撅着嘴开玩笑:“哼,我说了会盯紧你的。 你非要去,我可不得跟着?” 说完,她还拿出了那枚麻醉针筒,威胁道: “哼,你昨天晚上,将我摔下床的账,咱们来算一算。” 秦牧野告饶:“小晚,我错了,我认罚,你能不能不要玩这个,我怕……” 其实那针筒里已经没有麻醉药。 谢晚就是想吓他。 她一脸不正经的奸笑,“嘿嘿,小野野,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让我扎一下,我就解气了。” 秦牧野一脸胆寒的躲避,“小晚,你不会真的有那不良嗜好吧?” 夫妻俩打闹了一阵,吃完饭,就开始整理装备,与战友集合,坐上了军用直升机,飞往了青藏高原…… 第130章 好巧 军用直升机停在了林芝的一个军事基地。 他们这个小分队一行十一个人,秦牧野是队长。 对于谢晚的突然加入,几名队员都有些好奇。 秦牧野和谢晚都没有透露两人的关系,他们事先商量好了,为了在行动中,不妨碍秦牧野的指挥,二人将暂时的抛弃夫妻关系,只按照上下级关系相处。 一下飞机,谢晚就被一片白茫茫包裹。 凌冽的寒风,吹得她张不开嘴。 一名叫王响的队员,挡在了她的身前,扯着嗓子喊道:“谢军医,你跟在我背后,我帮你挡挡风。” 在这个团队中,谢晚的身份,就是军医。 出发前,楚江南给她配备了医疗箱,各种防寒防高反药物。 楚江南相信以谢晚徐氏医术传人的身份,即使没有经过医疗兵的训练,做得也不会比那些医疗兵差。 他要用的,也不是谢晚的医术,而是谢晚的异能。 谢晚并没挪到王响的背后。 她正要往前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她的前面,替她遮住了前面吹过来的风。 秦牧野头也不回的走在了谢晚的前面。 临时机场上停着一辆军卡,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正在车边抽烟。 他们走到跟前时,那个男人将烟头丢到了地上踩灭,冲着几人问道: “你们川省来的?” 秦牧野掏出了证件。 那人立正,敬了个军礼道:“报告首长,我是林芝边防军302团七连连长谢援朝,你们在林芝地区,将由我给你们带路。” 秦牧野回了个军礼,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转头看了一眼谢晚。 他也没想到来接应他们的人,会是大舅哥啊? 谢晚本来就没见过谢援朝,她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根本就没往眼前的人是她大哥这边想。 反正现在叫援朝、建国之类名字的人,茫茫多。 几人上了军卡,谢晚因为是女同志,坐了前面驾驶室。 谢援朝开着车,还问谢晚:“咦,妹子,你是四川人吗?” 谢晚刚才在外面被冻了一下,现在鼻涕横流,她正拿着手帕擤鼻涕,操着南城话说:“是哟,大哥我听你口音,是老乡说?” 俩人大哥妹子的叫着认老乡,还不知道他俩其实就是兄妹。 谢援朝一听是南城的,就更亲近了,说:“我也南城的。 妹子,你带着有辣子来没,等会儿给哥抿一口,哥到这嘎啦好几年了,想吃辣想得天天流口水。” 谢晚觉得眼前这个当兵的老乡还真是淳朴可爱,热情的点头,“带了的,我这就给你整一根。” 谢晚空间里啥都有,辣椒自然不会缺。 她在背包里翻翻找找,掏了几根朝天椒出来。 “给,他们说这边冷,我带了些御寒。” 谢援朝接过一根,直接往嘴里塞。 可能是太久没有吃辣了,他竟然被一根朝天椒辣得脸红脖子粗,眼泪横流起来。 “太特么的够劲了,妹子,你是个耿直的!” 卡车在荒原上行驶,能看见前面高耸的南迦巴瓦峰,那云顶雪峰,宛如直抵天境。 “大妹子,你一个女的,怎么也跑来执行任务了?” “我是军医。” “军医啊?太好了,大妹子,我带你们去的那个哨所,海拔高,温度低,那边的战士,手脚上的冻疮都密密麻麻的,你有什么办法没?” 谢晚笑笑说:“等会儿我看看。” …… 三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预定哨所。 谢援朝跳下车,指着一排木屋说:“这是我们的一个排驻扎的地方,我们连要驻防附近二十公里的边境线。” 谢晚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身后是连绵起伏的雪山,前方是荒芜的雪原,想到这些边防战士要长年累月的守卫在这里,谢晚的心中,升起了一阵敬意。 秦牧野他们和跟着谢援朝来接他们的两名战士,跳下了车斗。 虽然都穿了军大衣,可大家还是被冻得直哆嗦。 谢援朝冲着他带来的两名战士喊:“跑步去告诉老魏,让他将火烧得旺旺的,多烧点开水,给首长们烫烫脚。” 到了地方,他们十来个人,挤在了一个大一点的木屋里烤火。 火堆上架着汤锅,里面正咕噜咕噜的炖着不知道什么肉的汤。 谢援朝说:“是狼肉,今年闹雪灾,附近来了很多狼。 我们连帮着十里八乡的藏民抗灾,打了不少的狼肉回来。 狼肉柴,你们别嫌弃。” 谢晚拿了一大包辣椒和姜出来,塞给谢援朝说:“这些都送你,要不往汤里加点辣椒,除寒气。” 谢援朝乐得哈哈大笑:“大妹子,你怎么出门带这些东西? 如果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跟那些布尔乔亚式的小姐似的,是出来看风景的呢。” 谢晚解释道:“我是军医嘛,知道要穿越雪山,肯定要准备御寒的东西啊。 辣椒和生姜,都是驱寒的良药。” 谢援朝闻言,赶紧将那些辣椒和生姜推回给了谢晚:“那我不能要,不能影响你们执行任务。” 谢晚说自己还有,好说歹说,谢援朝才收下了。 秦牧野在一旁看他们兄妹二人相处,觉得很搞笑。 大家喝了加了辣椒和生姜的狼肉汤,身体这才慢慢的暖和了起来。 谢晚开始去给这边的边防战士们看病。 她发现这些战士,不仅仅冻疮严重,还有各种各样的疾病。 谢晚尽可能的给他们留了不少的药。 秦牧野则拿出了军用地图,跟谢援朝商量起如何越过边境,如何进入藏南地区的路线。 谢援朝说:“这几年,阿三很不老实。 我们几乎每年都会发生一两次摩擦。 麦克马洪线上,两边都驻扎了不少军队。 上面建议你们从我们这边穿过去,可能是怕你们暴露。 我建议这样走……” 谢援朝认真起来的样子,带了些英武之气,眉宇间与谢晚有三分相似。 秦牧野听了他的建议,连连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案。 最后,谢援朝说:“这里我熟悉,明天,我带一队人送你们过边境。 万一跨过争议区时,发生冲突,我们来吸引火力,你们伺机闯过去。” 商量完正事,队员们被分散安排到各班宿舍。 谢晚一个女同志,不好安置。 谢援朝说:“大妹子,你要不嫌弃,就去睡我那铺。 我那屋子挂的都是腊肉,但只有我一个人住。” 谢晚觉得不好意思。 秦牧野看只剩他们三人了,才说:“没关系,你去住吧! 谢连长,令尊应该叫谢大宏吧? 好巧,谢军医也是。” 第131章 亲哥 兄妹俩面面相觑。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谢援朝小时候,甚至见过刚出生的“谢晚”。 当初谢大宏被陷害关押,陶红妹刚生完谢晚,谢援朝也年仅五岁。 谢援朝的母亲早逝,谢大宏把他托付给了新婚妻子陶红妹。 结果,陶红妹抱着谢晚,卷了家里的东西跑了。 年幼的谢援朝被留在家里无人照顾。 若不是邻居心肠好,发现了他,给他东西吃,谢援朝搞不好会被活活饿死。 这其实也是谢大宏那么恨陶红妹的原因之一。 谢晚和谢援朝,刚才还大哥妹子的叫得亲热,现在,俩人却都不说话。 秦牧野大约知道谢家的复杂,但他觉得谢援朝这人不错,他希望谢晚能多一个大哥疼爱。 秦牧野活跃气氛道:“小晚,谢连长真是你大哥。 我听爸提过,想将大哥调回二师,你们能在这里遇到,还真的是缘分。” 谢援朝反应了过来。 他似乎对谢大宏意见很大,眼中闪过狐疑,望着秦牧野问: “我不回二师。对了,你为什么也叫他爸?” 秦牧野摸着鼻子讪笑,“那个,我跟小晚已经结婚。你也是我大哥……” 谢援朝打量完秦牧野,满脸的嫌弃,嘀咕道:“她还那么小,禽兽!” 秦牧野想吐血,他突然又不想认这个大舅哥了。 谢晚倒是“噗呲”笑出了声。 这个大哥,太好玩了。 她对谢援朝没有任何的成见,而且刚才俩人相处得也不错。 谢晚从惊诧中清醒过来后,就坦然接受了眼前这个人。 她笑眯眯的看着谢援朝喊:“大哥,我是小晚。” 谢援朝有些羞涩的挠头,“嗯,小晚,乖!” 南城话里年龄大的人对年龄小的人,一个“乖”字,就蕴含着肯定的意思。 谢援朝离家五年,在他参军以前,谢大宏早就娶了时芸。 时芸这个后妈,很会两面三刀,在谢大宏面前,对他还不错,但背地里,一直挑唆他们父子的关系。 谢援朝每次在时芸那里受了气,就揍范勇和范红霞。 然后这两人又告状,谢大宏就会揍他。 那一家子,除了年幼的谢星他没什么感觉,其他的人,他都讨厌至极。 所以,他也不懂应该怎么当人家的哥哥。 “小晚,你怎么参军了?”谢援朝记得谢晚被丢在了乡下,以前感觉俩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谢晚将自己进城后的事,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 听到谢大宏跟时芸离婚了,那一家子都被赶了出去,谢援朝高兴的满屋子找酒,想要喝一口庆祝一下。 “小晚,干得漂亮,总算让那一家子蛆虫爬了。你不知道,我都五年没回家了,就是不想看见那些人……” 兄妹俩人有了同仇敌忾,一下子就有了话题。 谢援朝说了许多他少年时期揍范家兄妹的英勇事迹,兄妹俩一起哈哈大笑,感情迅速升温。 谢晚住进了自己大哥的宿舍。 秦牧野和谢援朝则抱着军大衣去跟其他战士们挤一晚。 这个房间确实挂满了腊肉。 看那肌肉的线条,谢晚确定应该是狼肉。 严格意义上说,这个房间应该本来就是贮藏室,谢援朝只不过在这里摆了张床。 谢晚进了空间,出发得太急,她都没来得及准备,今晚,她要在空间忙一夜。 谢晚先将空间可以收割的药材整理了一遍。 小吱带着它的儿子们一起帮忙。 他们一根根的将谢晚采集下来的药材,按照谢晚的要求分类。 谢晚发现,那九只奶耗子,长得太快了。 才过去两三天,之前走路都有些不稳的奶耗子,竟然大了一圈,还个个机灵的能听懂指挥。 这可能跟那碗洗髓丹水有关。 虽然小吱喝了大半,但奶耗子们本来就小,喝了一点点,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有了小吱父子帮忙,谢晚很快就整理出了一批用得上的药材。 她进书房查典籍,找出几个活血、预防伤寒的药方,开始熬药。 时间紧急,也没有功夫都做成药丸了。 谢晚决定熬点膏剂,明天就拿出来给队员和谢援朝他们兑水喝。 幸好她出发前,让楚江南给她找来了好几个药炉和药罐。 她说是要挑选一个最适用的,其实全部收进了空间。 楚江南也是看破不说破,只要她要求的,都一一办到。 几个药炉同时开始熬药,空间里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药味。 小吱整理完药材,屁颠屁颠的跑进帮着看火。 谢晚采了几片玉米叶子,替它编了个小扇子。 小吱扭着屁股,拿着小扇子,看见哪个炉子火不够大,就扇两扇子。 谢晚还要准备一些拿出来不容易被怀疑的食物。 如果真要进入阿三的地界,谢晚觉得自己肯定不敢吃阿三的食物。 据说,阿三都是不用厕纸的。 他们左手清理屁屁,右手吃饭。 但他们做食物的时候,都是用手的,想想谢晚都觉得接受不了。 …… 原书中并没有写这次行动的具体情况。 谢晚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地方。 她只知道在秦牧野他们接到人后,归国途中,遇到了武装拦截,秦牧野为了保护那位关键人物,壮烈牺牲。 谢晚想,她只要一直紧紧的跟着秦牧野,肯定能保护他的。 她感觉前两天抽到的那个“鬼影步”,似乎很好用。 用那个步法,她怀疑自己连子弹都能躲过。 谢晚忙了一夜,大清早便拿了药膏出来,偷偷将空间里的灵泉水,加进水壶里,当着队友们的面,熬了一锅药,让大家先喝下。 谢援朝也被要求喝了一大碗。 原本大家都有些高反,睡得都不太好,精神有些萎靡,喝了谢晚的药后,个个都觉得浑身舒坦了。 “谢军医,我终于知道楚队为什么要派你跟我们一起执行任务了。 你这药是什么神仙方子吧? 一喝完我不但头不疼了,还全身暖洋洋的,一点都不怕冷。” 王响拍着谢晚的马屁。 秦牧野刚要将王响挤开,结果有个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谢援朝拉着谢晚就往外走。 回到了那间储藏室,谢援朝从床下面掏出来一大包的东西。 “小晚,你看看,这些药材有用没? 有用你就都拿去。” 谢晚拆开包袱,发现里面乱七八糟的放了许多药包。 拆开一看,冬虫夏草、雪莲、红景天…… 都是藏药里的极品。 “大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药材?” “都是当地的藏民给的…… 妹子,你别误会啊,你大哥我不是收礼啊…… 米林县在藏语里本来就是‘药洲’的意思。 这里有个‘药王谷’,里面的药材多如牛毛。 前两年,一伙阿三偷偷入境,在药王谷附近跟当地的珞巴族人发生了冲突。 我当时正带着人巡逻边境线,正好赶上救了那些珞巴族人。 然后他们就年年都偷偷的放好多药在我们哨所路口。 我去还过的啊,可那些珞巴族人,死活不要,后来还给我玩游击,还回去了,又加倍送来。 这不,我们也只能收下了。 其他战士都寄回家了,我……你知道的,我没地方可寄,就都攒下了。 都给你!” 谢晚也没跟谢援朝客气,自己亲哥,没必要。 她将这些药材都收下了,还问:“大哥,能找到这些药材的带根的生药吗?我想要。” 谢援朝说:“现在是冬天,应该不行。 等到了春天,我帮你想办法找。 找到了我给你寄回去。” 谢晚说:“寄回去肯定死了,要不大哥你到时候休假,回来一趟嘛。” 谢援朝迟疑:“到时候再说。” 谢援朝又拿出十几件白色的披风,发给了特勤队的战友们说:“路上可能会遇到阿三的巡逻队,大家穿上这个,在雪地里更隐蔽。” 大家最后检查了一下装备,谢援朝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护送他们上路了。 第132章 你看清楚她跑了吗? 经过四个小时的跋涉,他们到了一条山沟。 在谢援朝的要求下,大家停下来休整。 在一个背风处升起了火堆。 谢援朝说:“这条山沟过去,就是墨脱了。 墨脱现在大部分地区被阿三实际控制。 这条山沟很隐蔽,是当地的藏民告诉我们的一条路,希望不会遇见阿三的人巡逻。” 谢晚觉得墨脱这个名字很熟悉。 以前看旅游达人的视频,似乎那里的风景很美。 她竟然不知道墨脱现在是在阿三的控制之下。 她问:“墨脱不是我们的国土吗?” 谢援朝叹气,“62年那场战争,我们是把藏南都打回来了。 还差点打到阿三的首都去。 若不是美英介入,藏南早就回归了。 为了大局,我们又都退了回来,进驻藏南的部队,全部撤退。 可阿三不要脸,这些年又开始不断派兵进驻藏南,还迁徙了大量平民过来。 一直说要克制,要通过谈判解决争端,要我说,对付阿三,讲道理有个屁用,打就是了。” 秦牧野神情也有些黯然,跟谢晚解释道:“这条麦克马洪线,是英国人单方面划定的。 我国无论从清朝到如今,都没有承认过。 阿三脱离英国殖民地后,相当的狂妄。 他们甚至在联合国会议上提出,要我们把整个藏南都给他们。 更好笑的是,他们要我们撤走西藏的所有驻军,将四川设为军事缓冲区,还想派兵驻扎成都。 所以,跟阿三,根本谈不拢。” 谢晚隐约记得,在她穿过来前,这条边界线的问题,都还没解决。 藏南,仍然实际控制在阿三的手中,不禁升起一阵怒火。 时间越长,要和平夺回藏南的可能性越小。 可惜她就是个小兵,要不依她的脾气,真不如再打一次,武装驱逐掉那些讨厌的阿三,把藏南现在就收回来。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吃了些东西。 火堆上架着一口行军锅,煮着热水。 谢晚又将自己行军壶里的水,倒了进去。 她装模作样的丢了几块生姜进去熬。 “大家都喝点姜汤,去去寒气吧。” 就连边防军的战士们,每人都分到了一小碗姜汤。 谢援朝喝完后感叹:“小晚,你带的这姜够劲,比我们平时喝了后,更暖和,还长力气。” 谢晚但笑不语,装作去装雪水,又将行军水壶灌满了灵泉水。 休息一个小时后,他们开始进入山沟。 山沟里比外面暖和。 虽然大部分的地方,也有积雪,却没有外面的积雪厚。 “大家当心,这条山沟是很多动物过冬的地方。 很可能会碰到雪豹和狼。” 谢援朝提醒道。 边防军的战士们,已经子弹上膛,随时警戒。 行了不远,他们就看见了山上一块凸起的石壁上,有一只雪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仿佛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谢援朝空鸣了一枪。 那头雪豹才悻悻然的离开。 “大哥,这里有鹰隼吗?我好想养一只。” “小晚,你还真是异想天开,鹰隼很难抓的,而且它们生性桀骜,要想让它们屈服,可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 行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们终于穿过了这条山沟。 刚出来,就被一股暖风吹得熏熏然。 谢援朝一边脱大衣,一边骂道:“要我说,还真是邪性,咱们那边冷得要死,这边却终年温暖。” 谢晚学过地理,知道这个原理,她解释道: “附近整个山脉,都属于喜马拉雅山脉。 我们这里属于东段,地势没有那么高。 但喜马拉雅山脉挡住了印度洋的暖流,山脉两边的气候,截然不同。” 大家都将军大衣脱了,收入了行军包中。 “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性。 前面有个叫肯桑的村子,原来住的都是我们的藏民。 现在被阿三迁徙来的平民强行占了。 你们必须穿过那个村子后,有一条公路,沿着公路,你们就可以离开这一片争议区,通往阿三的阿萨姆邦了。 我们只能送你们过村子,下面的路,我们不能陪你们了。 那里可能有敌军巡逻,上面不准我们主动对阿三开枪,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 秦牧野想了想说:“谢连长,你带着战士们回去吧。 我们自己过去,这样人少,目标更小一些。” 谢援朝为难:“万一遇到了敌军怎么办?” 秦牧野说:“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对付。 而且,我们现在就换装,乔装通过,万一动手了,也不会直接影响大局。 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谢援朝也清楚武装进入争议区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只得同意。 谢援朝转身拉着谢晚到一旁说:“小晚,若是你们回来还走这条线,大哥来接应你们。 我会经常安排人来这条山沟查看的。 总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要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该参加这样的行动……” 谢晚感受到了谢援朝的担心,心里觉得很温暖,她向谢援朝保证,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兄妹俩依依惜别,等谢晚他们走了,他身边一个战士问:“连长,谢军医真是你妹妹?” 谢援朝狠狠点头:“亲的!” 谢晚一行人换了阿三的衣服,头上裹了头巾。 谢晚穿的也是男子的衣服。 在阿三的地盘,女性的地位非常低,若是她穿女装,很可能不方便。 她太白了,不太像当地人,干脆在脸上抹了一层泥浆。 衣服行头都是出发前,特勤队就准备好的。 都是亚洲人,只要他们把自己整黑点,猥琐点,不太容易被认出来。 秦牧野说:“咱们等天再黑点,再进村。” 谢晚借用秦牧野的望远镜,观察了一眼村子里的情况。 看见村口像是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在抛掷东西,当那东西落下时,如果谁接住了,其他人就会发出欢呼声。 “这是在干什么?”谢晚不解的问。 旁边的王响掏出望远镜看了一眼说:“扔孩子。” 谢晚盯着那被抛来抛去的东西看,果然发现那东西很像一个婴儿。 谢晚大惊:“那不会是咱们藏民的孩子吧?” 王响摇头:“不是,是他们自己的。 这是阿三的一个风俗。 他们认为谁要是能这样接住刚出生的孩子,就会得到大福气。” 谢晚无法理解,“刚出生的婴儿?这样不被抛死了?” 王响说:“死的有,受伤的也多,没见阿三里脑残的那么多吗? 估计就是因为他们从小这么被抛来抛去的,脑浆子都浆糊了。” “咦,王响,你怎么懂这么多?” 谢晚一直觉得王响这家伙挺油腻的一副样子,之前也没觉得他会有什么本事。 结果秦牧野介绍说:“他是语言专家,精通七国外语。万一遇到需要对话的情况,阿三的话他也会说。” 谢晚咋舌,是她小看了这特勤队,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天黑了,几人悄悄的穿进了村子。 刚进村,谢晚就踩到了地上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谢晚低头借着月光一看,恶心得不行,竟然是一大坨牛粪。 看她难受的样子,王响悄声跟她说:“这可是阿三的圣洁之物,满地都是。 你踩了牛粪,身上有了牛粪味儿,就更像当地人了。” 谢晚在路边的树上蹭了蹭鞋,可刚走没几步,又踩了一坨。 谢晚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问秦牧野,“是一直向这个方向,走出村就行吗?” 秦牧野说是。 谢晚说:“那我去前面开路,你们自己跟上,我在那条公路边等你们。” 秦牧野刚想反对,谢晚已经用起了“鬼影步”,一闪就不见了。 其他的几位特勤队员见了,瞠目结舌。 “秦队长,这个谢军医,是活人吗? 怎么‘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秦牧野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媳妇儿用这“鬼影步”。 他想起了出发前楚江南对他的提醒:“你老婆可能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你即使发现了,也最好不要多嘴,还要想办法帮她掩饰。” 秦牧野当时以为自己媳妇儿可能就是跑得快点,体力好点,还有医术,这些好解释,便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一眨眼就不见了的本事,他该如何跟其他队员解释啊? “啊……那个……谢军医不就跑得快点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队员们嘟囔道:“队长,你管这叫跑得快点?你看清楚她跑了吗?” 第133章 轮回佛 秦牧野其实也没看清楚谢晚怎么跑的。 但他必须硬着头皮说瞎话:“看清了啊,这跑步速度还可以,跟我差不多。 也就是在夜里,光线不好,你们才没看清。” …… 谢晚沿着秦牧野指的方向,踏着“鬼影步”往前冲。 她这“鬼影步”几乎可以脚不沾地,这就大大的减少了她踩到牛粪的概率。 她是直行的,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庄稼地里。 这边一年三熟,即使是冬天,温度也不低,依然有庄稼在地里生长。 谢晚突然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地里。 谢晚既然自称是跑到前面来探路的,自然要搞清楚这人要干嘛。 万一这人是民兵什么的,躲在这里窥探的,岂不是等秦牧野他们过来,就会被发现了? 谢晚跟着那人钻进了庄稼地。 看见那人蹲在了地上,开始挖坑。 “咦,不会是在这藏了什么宝贝吧?” 谢晚看见那人挖了一个坑后,起身调转了身子,刚好面对着她。 “&…………%%#”,那是一名阿三小伙子,冲着谢晚说着奇怪的话。 谢晚听不懂,既然被发现了,她只能出手。 谢晚从空间掏出一根锄头,鬼影步一闪,就将对面的阿三打晕了。 “库纳勒.马德哈万,怨念值+999;” 谢晚用锄头挖了一下那个坑,并没发现什么东西。 谢晚蹲下身去搜那名阿三的身,竟然发现了一个像是地雷一样的东西。 谢晚心惊:“好哇,原来你是来这埋地雷的?” 谢晚认定了此人一定是当地的民兵,很可能在这片庄稼地里埋地雷,就是为了阻截我方边防军进入这个村落。 人已经被她打晕了,她也不管了,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又看见了一个人蹲在地上挖坑。 “还不止一个?”谢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锄头将人打晕了。 “杰定.马德哈万,怨念值+999;” 她搜那人的身,没有发现地雷。 她怀疑那地雷,已经被埋在了地里。 谢晚头疼了,她不会拆雷啊? 怎么办? 只能赶回去通知秦牧野他们,要绕开这片庄稼地走。 刚出庄稼地,她又看见了好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地头里走,“这还没完了?看来这个村的,都是坏东西。” 谢晚跟着这些人,趁其不备,一人一锄头,统统打晕。 她又收获了好几个999的怨念值。 可惜的是,这些人的身上,都没有发现地雷。 谢晚往回跑,迎上了秦牧野他们。 秦牧野和王响他们正躲避着村民们赶路。 秦牧野也有些意外,“怎么这个村子的人,天一黑,都出门来了?” 正琢磨呢,谢晚像是凭空出现般,站在了他们面前,拉住了秦牧野的胳膊说:“大事不妙!” 秦牧野不禁紧张了起来。 谢晚说:“这个村子有古怪,村民们可能都是民兵,咱们要小心。” 秦牧野颔首,“是有些古怪,我本来以为天黑了穿越村庄更安全,结果沿途发现很多村民出门。 若不是天黑,我们又穿的当地服饰,很可能我们就暴露了。” 谢晚拿出了那个“地雷”说:“他们好多人在前面那片庄稼地埋地雷,我们必须绕道走。” 秦牧野接过那个地雷,看了一眼说:“这好像不是地雷吧?” 那颗地雷外表有些发黑,形状也像,可就是找不到引线位置。 王响伸手接过了那颗“地雷”,看了几眼后说:“这应该是当地的一种水果,叫布福娜,长得确实像地雷。 据说吃了会长寿。 这颗应该是放了很久,已经有点发黑了。” 说完,王响将那地雷丢在了地上,捡了块石头,砸开。 果然,里面露出已经有些腐败的果肉。 谢晚闹了个乌龙,有点不好意思,挠头道:“那他们干嘛个个都跑地里挖坑?” 王响想了一下说,“谢医生,你其实也没说错,他们挖坑,可能真的是为了埋‘地雷’。 只不过,此地雷,非彼地雷。 阿三有挖坑埋屎的习惯,一到天黑就成群结队的出门拉屎。 是我疏忽了,忘记提醒队长了。” 谢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她略显尴尬,喃喃道:“我把人都打晕了,没关系吧?” 队员们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响说,“应该关系不大。反正阿三信的鬼鬼神神很多,搞不好明天这里就会多了个神话故事。” 谢晚为了化解尴尬,跺脚道:“随地大小便,是不对的。 下次再遇见,我得教教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夜里出来到处挖地雷了。” 谢晚跟大家一起走了一段,有她在前面探路,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出了村子。 村子前果然有一条大马路。 大家只能沿着马路行军,看路上能不能劫一辆车子。 谢晚发现刚才那几个人,又在给她贡献怨念值,看来是醒了。 谁出来拉个屎,被人突然打晕,怕都会产生怨念。 谢晚灵机一动,觉得这可是一波收集怨念值的好机会。 她对秦牧野说:“你们先走着,我回去一趟,我很快就能追上你们。” 秦牧野不知道她要干啥,但已经了解自己媳妇儿的速度,点了点头。 谢晚又一溜烟的往回跑进了村子。 秦牧野尴尬的替她解释:“谢军医就是活泼!” 谢晚再回到那片庄稼地,果然发现了很多人在撅着屁股拉屎。 谢晚一时气愤,塞上了鼻孔,利用鬼影步,飘到人家背后,一人一脚,将人挨个踹倒。 庄稼地里,趴倒了一片光屁股的阿三。 有人瞟见了谢晚的脸,因为她脸上涂满了泥浆,不像正常人,让人更觉恐怖。 在阿三的观念了,拉屎是不洁的行为。 这些阿三以为是神佛在惩罚他们,竟然就地磕头祷告了起来。 还有的阿三立即找水,沐浴全身,想要洗清自己的罪孽。 从这一天晚上开始,这个村子的人,只要一拉屎,就会万分小心的警惕四周。 害怕自己又被那神佛惩罚。 谢晚每天都会收到一批固定的怨念值…… 而这个村庄的庄稼地旁,多了一座泥塑的佛像,阿三们称之为“轮回佛”。 第134章 湿婆显灵了? 这一条所谓的公路,实际上只是一条相对平整的土路。 谢晚他们一行人在夜色中前行。 他们黎明时分看见了公路上的哨卡。 这条公路一边是雅鲁藏布江,一边是延绵的山谷。 敌军不仅在公路上设置了木栅栏,四名哨兵巡逻,一旁的山壁上,还有哨兵持枪站岗。 有队员提议。 “队长,我们可以先派人解决上面的哨兵,那四个人,轻松就能放倒。” 秦牧野说:“不行。刚谢连长指导我们穿过肯桑村,就是为了绕过敌人的第一个哨卡。 这应该是第二个哨卡。 根据情报,敌军的雄狮团就驻扎在这附近。 硬闯可能会惊动那个团的敌军。 而且这里是军事占领区,一旦开火,可能给边防军引来麻烦。 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装作肯桑村村民,到卡马加庙去祭祀。 遇到盘查时,由王响跟他们交涉。 其他人注意警戒。” 王响提醒队员们道:“卡马加庙是印度教,并非我们了解的佛教。 大家记得只要有人问你们话,你们就念印度教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在当地,对教徒是比较礼遇的,这样基本都能混过去。” 有队员问:“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秦牧野指了指站有哨兵的峡谷石壁说: “我不跟你们一路,我从上面过去。 你们过关卡的时候,我会隐藏在哨兵附近。 你们平安通过后,我从上面攀山过去追你们。 万一被发现,那我就先解决掉哨兵。” 谢晚抬头看了一眼那突兀高耸的石壁。 她虽然相信秦牧野可能有本事攀援过去,但秦牧野毕竟是普通人,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坠崖身亡。 虽然原书中说秦牧野是返回路上出的事,但谢晚不清楚细节。 谁知道秦牧野会不会是早就受了伤呢? 谢晚觉得那个山壁对自己应该不算什么。 “鬼影步”实在太好用了。 她可以先潜伏在哨兵身边,等其他人平安通过后,她甚至不需要攀越山崖,直接用鬼影步穿过哨卡,应该也没人能发现她。 想好之后,谢晚说:“秦队长,你跟大家一起吧,上面的哨兵,我来盯着。” 秦牧野已经见识过谢晚的“鬼影步”了,他知道谢晚轻松就能穿越哨卡。 但他还是不放心的说:“谢军医,那个哨兵站的位置,离路面有十五米,徒手攀援,不能发出动静被发现,还是我来吧。” 谢晚等他说完,看了眼旁边的山壁,俯冲,起跳,如壁虎一般,直接就冲上了十五米的高度。 晨霭昏暗,她身上的衣服本来又是灰扑扑的,竟然与山壁融为了一体。 特勤队的队员们张大了嘴巴…… 这一套动作,他们中也有人可以做,但绝对没有谢晚做得那么的轻松。 “队长,她真的只是军医吗?” “呃,谢军医新兵时就是大比武的冠军……” 也不用争了,秦牧野自忖自己不会比谢晚做得更好。 可小晚身上没带枪,她又似乎不擅长近身格斗,她要怎么解决那哨兵呢? 秦牧野刚这么想着,就在望远镜里看见谢晚掏出了一只麻醉针筒。 秦牧野打了个寒颤,转身对其他队友说:“我们过去吧!” 黎明时分,其实是哨卡这些阿三士兵最困倦的时候。 看见前面有十个村民打扮的人过来,士兵用枪指着他们,询问身份时,还在打着哈欠。 王响叽里咕噜的跟那名士兵说了些话,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卡马加庙信徒证。 这名阿三士兵检查着信徒证,并未发现异常。 其他三名阿三士兵打量着其余的人,秦牧野他们低眉垂眼,双手合十,念着:“唵嘛呢叭咪吽”。 “走吧!”那名士兵将信徒证还给了王响。 几人尾随着王响刚要过去,另外三名士兵中的一人,用步枪的枪杆突然就拦住了一名特勤队员。 “&…………%%%¥”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句什么。 上面的哨兵突然就用机关枪对准了下面的十名特勤队员。 谢晚此时像个鬼影一样,已经藏身在了哨塔一根柱子后面。 看见哨兵的动作,不由的心里一紧。 她飘到了哨兵的身边,抬手刚要对着哨兵的脖子来上一针时,突然听到了下面王响发出的信号。 那是用印地语言喊的一声“湿婆”,代表着暂时没事。 谢晚又飘了回去。 哨兵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凉了一下,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谢晚已经藏进了空间。 位置就在他的身后,万一这名哨兵还要开枪,谢晚也能第一时间出来将他制服。 “湿婆显灵了?”哨兵狐疑,冲着下面的人喊道:“别啰嗦了,让他们走吧。” 原来,刚才那名士兵拦住特勤队员,是闻到了那名队员身上的烟味,让他把烟交出来。 那名队员听不懂,王响也不敢让他掏出烟来。 因为烟肯定是那名队员从国内带出来的,上面印的是中文,只要拿出来,必定会遭到怀疑。 那名队员一直念“唵嘛呢叭咪吽”,一副愣头愣脑不搭理人模样。 王响掏了张二十元的当地货币,塞给了那个要烟的士兵。 “他烟抽完了,长官自己拿这钱买吧!”王响打着圆场。 上面的哨兵一喊,这些人也觉得无聊,就将秦牧野他们放了过去。 谢晚看见人过去了,这才在空间里啃起了玉米。 玉米是她出发前煮好的。 她塞了十根到自己的背包里,准备等会儿拿给队员们吃。 一直到人走远了,谢晚看那名哨兵背对着自己,靠在哨台的柱子上假寐,她才从空间里出来。 那名得了二十块钱的阿三士兵,无聊的将那二十块钱夹在了瞄准器上,嘀嘀咕咕的说:“给钱有什么用,附近又没商店可以买烟。” 突然,一团黑影从他身边飞速飘过,那张二十元的钞票,像是被风刮走了一般,随着那团黑影消失不见。 “尼汀.考尔,怨念值+599;” 第135章 有惊无险 谢晚追上了秦牧野他们。 大家有惊无险的过了哨卡,正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等着谢晚。 看见谢晚平安回来,纷纷露出了笑容。 谢晚从包里取出了玉米塞给了队友。 一名队友接过来问:“哪来的玉米?” 谢晚胡扯:“刚从那个哨卡顺的。” 秦牧野看着地图说:“我们从这里到古瓦哈提市,还有二百多公里。 没有车肯定不行。” 谢晚说:“我刚才从山崖上,看到了前面峡谷里有个军营,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团了。 要不我们从那里偷一辆军车出来?” 秦牧野说,“太危险了,最好是能找到民用的车。” 王响摇头,“队长,这里是军事占领区,不可能找到民用车的。” 秦牧野说:“要无声无息的跑到人家营地去偷车,怎么可能? 咱们本来就是为了不惊动敌军,才乔装通过的。 闹出动静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大家都明白秦牧野说的这个道理,但不去敌军军营里偷,难道真的步行两百公里? 他们不是走不动,是时间来不及,他们必须赶在对方之前到达接应地点。 谢晚说:“你们在外面先休整,准备接应我。 我先进去打探一下情况,等我出来,咱们再商量。” 秦牧野想跟谢晚一起行动。 那里面毕竟是一千五百人以上的敌军,秦牧野实在不放心谢晚一个人进去。 谢晚坚持:“秦队长,还是我一个人单独行动方便一些。” 虽然在普通人里,秦牧野已经算是武力值超强的了,但谢晚又不是去打架,多带一个人,反而容易暴露。 秦牧野多次见识到了自家媳妇儿的厉害,开始相信楚江南跟他说的话了。 他的媳妇儿,真不是一般人。 秦牧野将自己的手枪给了谢晚,“你带上这个。” 谢晚推辞:“我还不会用,而且一开枪,岂不是就惊动所有人了?” 谢晚拿出了特勤队发的匕首,挥了挥说:“若是遇到危险,我用这个。” 他们约好了两个小时后集合,谢晚溜进了那个山谷。 也幸好是谢晚一个人进来。 此时正是军营里的士兵起床号响起的时间。 不少的阿三士兵都在抱怨:“这么早,催命啊!” 还有人说:“华军根本就不敢打过来,天天操练,有什么用?” 印军是纪律相当松散的,他们一直在英国的殖民统治之下,本地军队,就相当于我国抗日战争时期的伪军。 五十年代,他们借着英国人的余威,欺压周边小国十分的厉害,让他们极度的膨胀起来。 可62年那场中印战争,给了印度人当头一棒。 他们差点被我们打到了新德里,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军队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此后,他们开始整肃军纪,加强操练,模仿我国军队的操练作息时间模仿得很到位。 但习惯了松散军纪的士兵们,并不是很买账。这种抱怨,几乎是日常天天都会来一遍的。 这个山谷里驻扎的这个团,被称为雄狮团。 从名称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已经算印军里作战比较凶猛的一个团了。 这个团曾经在孟加拉独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他们认为,当年中印之战,他们在孟加拉当搅屎棍,没有机会参战,若是他们参战,肯定会将华国军人打败。 也是他们运气好,自从他们驻防到这一段边境线来后,华国方面一直在保持克制,他们从未遇到较大的冲突,故而更加膨胀。 不少人都说:“只要华国人敢来,我们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谢晚溜进军营后,快速的通过了一段岗哨区。 哨塔上的士兵看着远方,压根就没注意到一个人的残影刮过。 前面有一排营房,谢晚在角落打晕了一名出来撒尿的士兵。 她扒了人家的衣服,自己换上。 怕这人被发现,谢晚干脆将人丢进了空间,让小吱看着。 “他要醒来,你就用这针筒扎他。” 有小吱守着,谢晚不怕这人醒来发现空间的秘密。 想了想,她又说:“你把你那些儿子们都召集起来,等会儿我行动的时候,可能需要你们帮忙。” 小吱跑回鼠洞,不仅叫出了一到九号奶耗子,连它老婆“熹贵妃”都一起叫了出来。 “熹贵妃”头上缠着一小块白布,向谢晚行礼:“参见太后!” 谢晚扶额,“说了别叫我太后!” “熹贵妃”估计有点产后抑郁,谢晚一句话,她那本来就红彤彤的眼眸,更红了,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 谢晚无语,挥手道:“太后就太后吧。 小吱,你老婆还在坐月子,行动她就不用参加了。” “熹贵妃”又要哭了,“太后,臣妾并非无用之鼠,臣妾愿意为太后赴汤蹈火。” 谢晚:“……” 她使了个眼色,让小吱自己去跟他老婆沟通。 谢晚转身,踢了一脚地上的那名印军士兵,突然发现他个子挺矮,脸黑如炭。 谢晚觉得自己满脸的泥巴,太容易暴露。 她用灵泉洗了把脸,进书房用墨汁在自己脸上薄薄的涂了一层。 别说,咋一看,她跟这名晕倒的印军士兵,还真的挺像。 谢晚出了空间,在那些晨起乱蹿的士兵中跑东跑西。 竟然没人觉得她是个异类。 跑过这排营房,谢晚看见了前方的操场。 她看见了操场边,停着装甲车、大炮、坦克和十几辆军卡,心中一喜。 谢晚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趁人不备,收一辆军卡进空间。 那么多卡车,少一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谁知她刚往前走几步,一声哨响,周围所有的人都往操场上冲。 谢晚的鬼影步是厉害,但她也挡不住那么多的人一窝蜂的往前冲啊。 谢晚被裹挟着冲进了操场。 这些印军士兵迅速的列队,谢晚这时候才能自由活动了,刚想跑到操场边去,身后一只手拽住了她:“德旺,你瞎跑什么,站队尾去!” 谢晚听不懂人家说的什么。 幸好旁边几个人推推搡搡,她恰好被推到了队尾。 众目睽睽之下,谢晚也不好溜了。 然后,她就看见了周围的士兵,都欢脱的跳起了舞……呃,不对,他们不是在跳舞,他们是在走正步。 只是那姿势过于风骚,让谢晚有些不忍直视。 这一队士兵的长官发现了谢晚没跟上,冲着她吼。 谢晚只得硬着头皮,模仿她前面的那人,撅着屁股,甩开两臂,走起了印式正步。 看来他们要绕着操场走一圈,谢晚觉得这是个机会。 只要跟着这些人走过半圈,就可以到停有军卡的地方。 只不过印式正步那腿要踢到肩膀高度,双臂要甩上头顶,周围的人做得又不甚标准,为了降低踢腿高度,人人撅着屁股,身体前倾用头去尽量够脚,这让谢晚学得十分的辛苦。 她是练过我国标准正步的人,两者虽然有差异,但也难不倒她。 在她看来,还不如像领头的那位一样,踢标准的印式正步,还轻松点。 于是,谢晚越踢越标准。 站在操场中心的雄狮团团长,发现了这名矮小的士兵,正步踢得雄赳赳气昂昂,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雄狮团团长直接走了过来,手中的军棍对着队列中几名划水的士兵一顿猛揍。 然后,他一指谢晚,做了个手势,嘴里说了一句什么。 谢晚听不懂话,但看懂了那手势,心中暗暗叫苦。 她就一乱入的,怎的还要她站前面做示范呢? 万一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第136章 炮呢? 谢晚别着头,畏首畏尾的走出了队列。 本以为可能暴露,但那些队列里跟德旺同班的士兵,因为团长太凶,没一个敢往这边看的。 那名团长发出了号令,还有模有样的走在了谢晚的前面做示范。 谢晚躲在了雄狮团团长的身后,硬着头皮踢起了正步。 走了一段路后,那名团长似乎很生气,又操着军棍冲进了队列揍人。 他们的后面,就是那些坦克、军卡。 谢晚觉得机会来了。 她放出了小吱和它的儿子们。 “熹贵妃”竟然也一起跑了出来。 看来生了儿子后,“熹贵妃”地位见涨,小吱也没能说服她不参加行动。 九只奶耗子,短短几天,又长大了一圈,其实光看外形,已经不能称为奶耗子了。 一窝耗子,突然出现,在谢晚的指挥下,奔向了那一队印军士兵。 这些耗子,都是喝灵泉水开了智的,行动也比寻常的耗子快很多。 尤其是小吱,已经能从地上一跃就爬上一名士兵的脖子,冲着人家的脖子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口。 现场立即就混乱了起来。 雄狮团的团长还以为是自己揍人,引起了哗变,掏出手枪对着天空空鸣了一枪。 其他队列的士兵听到枪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乱了起来。 谢晚趁乱冲到了操场边,一抬手,一辆军卡就被她收进了空间。 然后她想,只有一辆万一在路上抛锚了怎么办,她又收了一辆。 哎呀,两辆似乎也不太安全,再收一辆。 她没敢再多收,怕被发现。 但她的目光又落到了旁边的坦克、装甲车和大炮身上。 她想起了秦牧野是死于归国途中的武装冲突,若是冲突时,他们有坦克、装甲车和大炮,应该安全很多吧? 谢晚这么想着,脚步和手都没有停。 一共就停了五辆坦克,两辆装甲车和十台攻城榴弹炮,谢晚一股脑的收进了空间。 有了炮筒,谢晚又想炮弹在哪呢? 既然这些重型兵器,都放在这里,那炮弹肯定就在不远的地方。 谢晚一个个的军卡掀开车斗查看,果然看见了两卡车的炮弹。 然后,她将这两辆军卡也一起收了,怕收太多露馅,又放了两辆空车出来。 谢晚想,万一被发现,敌军肯定要追他们呀,她掏出匕首,将剩下的军卡轮胎,全部扎破了。 谢晚做完这些,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 等她收完,操场上的印军士兵还没结束混乱。 小吱一家人已经跑了回来。 谢晚准备将他们收回空间。 小吱说:“老大,你一个人不好跑出去吧? 要不我带着你跑出去?” 谢晚觉得也有道理。 她跟其他的耗子回了空间,让小吱挂着翡翠戒指带她离开。 谢晚一回到空间,就将衣服穿回了那名叫“德旺”的士兵身上。 人还没醒,她顺手就将人丢了出去。 小吱正在发足狂奔,穿越操场。 那名雄狮团团长连开好几枪,终于让骚乱平息下来,所有的印军士兵都双手抱头蹲下了。 雄狮团团长怒火冲天的问:“怎么回事?” 有人小声嘀咕:“还不是你乱打人……” 还有人说:“我们听到了枪声。” 那名被小吱咬伤脖子的士兵说:“耗子,刚有只耗子咬人。” 他附近的士兵,也看见了耗子,说:“不止一只,好多只。” 雄狮团团长十分生气,忍不住军棍又开始挥舞喊道:“不过就是几只耗子,就把你们吓成一团乱,要是华军杀过来了,你们岂不是要尿裤子?” 旁边一名英国人劝雄狮团团长说:“阁下息怒,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对面的华军并不可怕,我们大英帝国这次私下里支援你们的装备,消灭驻扎在对面的华军,绰绰有余了。” 原来,被谢晚顺走的那批重武器装备,正是最近英帝国为了继续挑起这条边境线上的战火,私底下支援阿三的。 阿三之前为了在第三世界国家里当老大,提出了一个“不结盟运动”,但62年被我国打败后,却早已经抛弃了他们自己的誓约,开始暗搓搓的跟美英帝国眉来眼去,寻求他们的庇护。 雄狮团的团长闻言,暂时压制住了怒火,叫那些士兵起来继续操练。 他则和那个英国人谈起了关于下一批重型武器什么时候运到的问题。 英国人说:“只要贵国在一个月内,向对面的驻军开火,武器我们一定会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雄狮团团长心里其实是不愿开火的。 他接到的命令也是尽量不要惹怒了对面的华军,猥琐推进边境线就行。 若真的双方开火,阿三也知道自己打不过。 对方不肯武装收回藏南,不过是担心美英介入。 而不是怕他们阿三。 所以他们一直用的策略,都是制造小规模摩擦,然后暗搓搓的扩大军事控制区。 看雄狮团的团长犹豫,英国人指着操场边开始吹牛:“我带你去看看我这次带来的12英寸bl攻城榴弹炮,阁下试试威力,就知道了。 一旦开火,你们肯定不会输。 我们还有一大批武器在路上,一旦开火,立即就可以运送过来。” 俩人走到了操场边,先看见了几辆军卡,并没发现异常,但是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德旺。 雄狮团团长认出了这个黑脸士兵,觉得他就是刚才踢正步不错的那个。 没想到这人竟然趁乱,跑到操场边来偷懒。 雄狮团团长一脚踹向德旺,德旺悠悠醒转,哼唧了一声,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长官,爬起来敬礼。 被训斥了两句后,德旺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连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到底是怎么到操场的?” 雄狮团团长跟着英国人,绕过了那一排的军卡。 英国人说:“看,那就是我们的12英寸bl攻城榴弹炮,攻下一座城池都不是问题,何惧对面一个山口的驻防?” 然后,他就傻眼了,炮呢? 第137章 圣鼠 谢晚被小吱带着跑出了敌军军营。 刚过哨卡,谢晚就出了空间。 在对方哨兵看不见的地方,她放了一辆空车出来。 之前她就检查过,车钥匙都在车上,谢晚爬上了驾驶室。 她前世开宠物医院,也会卖一些宠物。每次去别人家的狗场买狗的时候,都会自己开一辆小货车。 虽然她没有开过军卡,但她见过秦牧野开过。 谢晚捣鼓了一阵后,卡车动起来了。 秦牧野他们在山谷外准备接应谢晚。 突然就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就这么直接抢了车开出来了?”秦牧野胆寒。 他想象中,后面一定有大量的追兵在追逐谢晚。 “准备战斗!”秦牧野下令。 大家都准备好了武器,子弹上膛,准备进行一场恶战。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一辆军卡一突一突的开了出来。 从望远镜里,能够清楚的看清驾驶室里的人是谢晚。 后面并没有任何的追兵。 秦牧野一愣。 他来不及多想,从藏身之处跳到了路面,向谢晚挥手。 谢晚停住了车。 队员们直到上车,都还在警戒着后方。 秦牧野换到了驾驶座位。 谢晚爬到了副驾驶。 看大家如此紧张,谢晚安慰道:“放心吧,没人追来。” 秦牧野一边开车,一边问:“小晚,你是怎么办到的?” 谢晚刚才出来的路上,就在想自己该如何解释。 她说:“你看我这黑脸,像不像阿三? 我潜进去时,正好遇到了一个小个子阿三,将他打晕了,扮成了他的样子。 然后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将车开了出来啊……” 秦牧野瞟了一眼谢晚身上的衣服,还是她进去的衣服。 显然谢晚的话,漏洞百出。 秦牧野有些无语。 驾驶室只有他们俩人,秦牧野叹了一口气说:“等会儿他们问你,你就说这车就停在敌军军营前面的吧。” 谢晚知道自己说谎被拆穿了。 她讪讪道:“牧野,我以后再告诉你怎么回事。” 秦牧野“嗯”了一声,俩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晚,我们要开很久,你先休息一下吧。” 谢晚说有些困了。 她闭目假寐,用意识查看,发现自己的怨念值账本,又被刷屏了。 “martin heywood,怨念值+999;” “杰比.拉吉普特,怨念值+999;” …… 谢晚看见了茫茫多的阿三人名,应该是那个团的士兵的名字。 “咦,怎么还有个英国人的名字?”谢晚狐疑。 她不知道,因为她搬走了那些重型武器,现在雄狮团里已经乱做了一团。 雄狮团团长杰比.拉吉普特正在冲着每一个人咆哮。 士兵们被他驱赶着去寻找那些重型武器。 可找遍了整个营地,压根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早上出操的时候,我们还看见了的。” 不少人证明。 刚才有一千五百多名士兵在操场上,那批武器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怎么可能? “圣鼠,一定是圣鼠收走了那些坦克和大炮!” 刚才许多士兵都看见了小吱和他的家人们。 而在印度,有一个关于圣鼠的传说。 他们有一座卡尔尼马塔神庙,又叫“圣鼠寺”。 神庙里供奉着女神卡尔尼玛。 相传,有小孩不慎而死,女神卡尔尼玛向死神祷告,希望能让其起死回生。 但死神拒绝了。 卡尔尼玛便发誓,族人再也不会落入死神之手。 他们死后的灵魂会暂栖在老鼠的身体里,并随着新生儿的诞生返回人身。 后来,印度人深信人死后变鼠,鼠死再轮回为人; 因此,为了不让亲人们的灵魂在地上东躲西藏四处游荡,还为这些老鼠修建了庙宇。 刚才,雄狮团团长其实也看见了那些老鼠的。 就连他,也开始相信也许真的是老鼠干的。 “一定是你们这批武器不洁,才会被圣鼠销毁。” 雄狮团团长倒打一钉耙,对那名英国人说。 英国人吐血,他绝对不相信这会是什么“圣鼠”干的。 “一定是华国人干的!”他笃定的说。 不管是不是,英国人觉得推给华国人,正好可以引起两边的争端。 但雄狮团的团长却不乐意了。 “你是在讽刺我们雄狮团无能吗? 我们怎么可能让华国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劫走那么多的重型装备? 不,这就是圣鼠显灵。 你告诉我,你们这批武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英国人有些心虚。 武器肯定没有问题,但是这是英国军队撤离南亚次大陆遗留下来的一批武器。 英国军队在南亚次大陆殖民统治那么多年,这些武器上沾染过印度人的血,却是完全有可能的。 若是让这些阿三知道了,肯定会想,这是他们的神,嫌弃这批武器污秽,所以销毁。 英国人坚决否认武器有问题。 但他心虚的样子,已经看在雄狮团团长的眼里。 “我们还没有正式接收这批武器,我会通知上面,这批武器的货款,不会支付。” 既然是被神销毁的,阿三是绝对不会认这笔账的。 英国人不干了,明明我们已经将武器运进了你们的军营。 英国人仿佛也明白了。 这肯定就是阿三为了赖账,故意在签正式接收文件前,转移了那批武器。 目的嘛,就是为了赖账! 因为这件事,阿三跟他的老东家英帝国大吵了起来。 双方各执一词。 甚至,这件事后来还吵到了多国会议上。 我国的外交人员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心里都不禁嘀咕,“什么鬼?关耗子什么事,肯定是阿三为了赖账。” 他哪里知道,这还真的关耗子的事,还是一窝华国耗子参与的行动。 谢晚因为这件事,又多了一大笔怨念值收入,并且这收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持续进账。 她甚至看到了一些只在历史和地理书里见过的名字,都在给她刷怨念值。 第138章 必须学习 一路上,秦牧野跟队员们轮流开车休息。 谢晚睡了一觉后,感觉精神了。 他们一直到晚上,才到古瓦哈提市。 古瓦哈提是印度阿萨姆邦的最大城市,也是整个印度东北部的中心城市。 秦牧野没有将车直接开进市里。 而是将车藏到了城外布拉马普特拉河边的一个荒滩上。 秦牧野说:“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可能还用得上。” 谢晚很想说,我可以带走,最后,她忍住了。 等队员们去河边洗漱时,她以方便为借口,溜回了停车的地方,将车又收回了空间。 大家随身都带了干粮,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 王响感叹:“没想到这一路如此顺利。” 秦牧野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儿。 他知道,若不是谢晚,肯定不可能这么顺利。 “咱们连夜进到市里。 找到联络人后,再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稍微休整一下后,一行人步行进入了城市。 此时的古瓦哈提还十分破败。 整个东印度地区,近百年来都不停的遭受战火洗礼,建筑物损毁严重,基础设施建设约等于零。 谢晚穿回70年代的华国,本以为所见已经够落后了,没想到这里比华国更加落后。 整个城市唯一好一点的建筑,就是寺庙。 平民住的地方,大部分是简易窝棚。 原本阿三就有随地大小便的习惯,到了城市,这个习惯并没有改变。 满大街的牛粪,随处可见的屎尿,让谢晚感觉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公厕。 “呕……”谢晚一路干呕不止。 “这边是贫民区,咱们穿过去,会好一点。” 王响说着话的时候,脚下已经踩到了一坨牛粪。 大街上出现了好几头牛,有当地人拿着搪瓷杯去接牛尿,谢晚问:“他们这是干什么?” 王响说:“喝。印度是不允许杀牛的。 牛在当地的地位特别崇高,他们认为吃牛粪饼,喝牛尿,可以洗涤灵魂。” 谢晚灵机一动,既然他们不允许杀牛,而且牛都是放养状态,大街小巷随处可见,那自己何不收一些进空间? 带回国内,卖牛也能赚钱啊! 说干就干,谢晚让秦牧野他们走前面,自己慢慢的坠在了后面。 看见没有人在跟前的牛,就收一头。 在到达卡马加庙前,她已经收了20几头牛了。 这可忙坏了空间里的小吱。 空间面积虽然大,但有十亩都是田地,其中大部分还种植着药材。 原本昨天谢晚收了那么多重型装备进空间,就把农田边的空地占满了。 现在又进来那么多的牛,根本无处安放了。 为了不让这些牛破坏药田,小吱只能招呼着他的儿子们,骑在牛头上,抓着牛角,将牛全都赶进了玉米地。 本以为入夜后的卡马加庙应该十分安静,结果秦牧野他们发现自己想错了。 寺庙周围聚集了大量的信徒,即使入夜了,依然有不少的人在寺庙外磕长头,念诵经文。 这些人来朝圣没有住店的习惯,就绕着寺庙一周,随处找个地方,席地礼拜,休息。 他们一行人装作虔诚的往前挤,却受到了一些信徒的指责。 其他人听不懂,但王响能听懂。 他说,“咱们不能这样,进寺庙是要磕长头的匍匐进去的,像咱们这样走着,再走几步,估计会被群殴。” 秦牧野说:“先撤。” 他们撤出了信徒包围的寺庙范围。 秦牧野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先进去找人。” 谢晚以为秦牧野要磕长头进去,想阻止,秦牧野说:“放心,我们华国军人只跪天跪地跪父母,才不会跪那些外国的神明。 谢军医,你在外面跟大家一起等着,进去人多了,怕暴露联络人。” 谢晚还想说自己不会拖秦牧野的后腿,王响拉了一下谢晚说:“谢军医,这个寺庙,女同志最好不要进去。他们信仰的是印度性力教。” 谢晚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秦牧野绕着围墙转了一圈,在几名信徒惊讶的目光中,跳过了寺庙的围墙,跃了进去。 “他这样,就不怕被抓?”谢晚问。 “没事,在那些信徒眼里,他就是一个狂热的同类。 每天都会有不少的信徒翻墙想进去,被丢出来的也多。”王响答。 谢晚猜联络人应该是寺里的一个僧侣。 等了半个多小时,秦牧野被几个庙里的僧侣架着从侧面丢了出来。 看他狼狈的模样,谢晚还以为他没找到人。 “走,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对方还没有到古瓦哈提。” 可能因为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耽搁时间,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一天。 联络人已经收到国内电台传过来的信息,他们要接的人,正在来古瓦哈提的路上。 看来,对方确实是走的这条路线。 他们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旅店平时就没有什么客人,见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把店主给高兴坏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们也是到庙里祭祀的吗?” 王响听到那个“也”字,问:“店里还住了朝圣者?” 店主摇头,“客人倒是来了几个,看着不像来朝圣的,都是西洋人。” 王响将店主的话小声的在秦牧野的耳边翻译了一遍。 秦牧野让王响问店主,那是哪个国家的人,人数,名字。 王响塞了二十块钱给店主打听。 谁知店主说,说英语的,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 因为他们这个店,根本就无需证件登记。 只知道是四男一女,其中三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都是白人,还有一个男人,是黑人。 “就住这家店,咱们其他人小心一点,不要在这些人面前说话,尽量不要露馅。 我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些人是不是敌方的杀手。” 简陋的两层楼木质房屋,一共有十间房。 已经被占了五间,秦牧野他们十一个人,住了五间。 店主说店里提供食物。 大家一想起王响说的当地人左手擦屁屁,右手抓饭,就拒绝了要食物。 谢晚坚信,他们做饭的时候,肯定不会只用右手。 幸好他们带的干粮还有不少。 谢晚让王响问店主买了二十个鸡蛋和一些米。 她从背包里拿了药炉出来,将行军锅架在上面,分批次煮了些鸡蛋,分给了队友们。 然后又用行军锅熬了锅粥。 粥太少了,每个人只分得了一小口。 但大家都很满足。 “有谢军医一起执行任务,咱们可真是享福了。 以前出来执行任务,可很少吃到热乎的东西。” 在做饭前,谢晚已经放出了小吱。 等大家吃完饭,谢晚一个人时,小吱丧头丧脑的回来了。 “老大,那几个屋的人说的话,我听不懂。” 谢晚这才想起来,小吱是一只华国耗子,它不懂外语。 “算了,这不怪你。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每晚给你和你的儿子们,补习英语。 你再去抓一只本地耗子回来,让它教你当地语言。” 小吱一听要学习,立马怂了。 “老大,可不可以不学习?” 谢晚坚定的说:“不行,你要做一只有追求的耗子,学习必不可少。 对了,不仅仅要学习,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们一家子布置作业。 做完作业才准睡觉!” “小吱,怨念值+999;” 第139章 枪战 因为小吱听不懂外语,谢晚只能自己从窗子爬了出去,希望能从窗外观察一下那几个外国人的情况。 她像一只壁虎一样,攀过了隔壁战友的房间,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再过去一间,就是那个外国女人住的房间。 谢晚脚尖踩在窗台上,单手拉住外墙上的一根水管。 老旧的水管发出一些声音,她身后的窗子开了,露出了秦牧野的半个身子。 夫妻二人隔着窗对视了一秒,秦牧野伸出了手臂,谢晚犹豫了一下,拉着秦牧野的手臂,跳进了他们的房间。 王响和秦牧野住在一间,看见谢晚跳进来,压着声音笑了起来:“谢军医,你这是准备来偷香窃玉的? 你是看上了我们秦队,还是看上了我呢?” 说完,王响还摆出了一个酷酷的姿势,相当的油腻。 谢晚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他讪讪的收好了姿势。 他身上一凉,正好对上秦牧野,顿时,王响心里突突起来。 他感觉秦队长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一个死人一般。 王响一瑟缩,再去看秦牧野,却又发现他一切如常。 王响怀疑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正在这时,隔壁的窗户也响了,显然是隔壁的那个外国女人,也听到了水管的响动,正开窗查看。 过了一会儿,隔壁的窗户关上了。 秦牧野目光中略带谴责,说道:“谢军医,你应该学会团队配合。” 他并没说谢晚爬到隔壁去查探不对,他只是希望谢晚跟他说一声,大家好配合行动。 谢晚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秦牧野又不忍心批评她了。 他悄声说道:“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们,很快应该就能查出他们的身份。” 隔壁响起了敲门声。 秦牧野给王响使了个眼色。 王响趴在门上偷听。 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敲响了那个外国女人的房门。 开门的女人有着印第安血统,一头乌黑的长发,皮肤黄中带黑,身材十分火辣。 金发男人撑住了门框,一脸风骚的用英文说道: “凯莉,一个人孤枕难眠吧?让我来陪陪你?” 那名叫凯莉的黑发女人,抬手将男人抵在了门外:“麦克,我说过,你要是敢再来骚扰我,我不介意打烂你这张臭脸!” 那名叫麦克的男人似乎一点都没被女人的威胁影响,仍然一脸贱兮兮的挑逗道:“在这破旅店,连个女人都看不到,我不来找你,难道让我去找刚住进来的那几个印度人?” 女人反手就将男人拉进了屋,还关上了门。 王响回头冲着秦牧野摇头,意思是他听不见了。 他们的房间并未关上窗子。 秦牧野抓住一根带虎爪的绳子,跃出了窗外。 谢晚探头,看见秦牧野抓着绳子,以一种极其高难度的姿势,贴在了隔壁窗户下面。 谢晚不敢出声,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那名叫麦克的金发男人被拉进屋后大喜,伸手就要去抱女人。 叫凯莉的女人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小声低吼道:“给我老实点。 刚来的那些人,有古怪。” 被揍了一拳的男人似乎有些恼火,不屑道:“一群迷信神力的阿三,能有什么古怪?” 女人说:“他们进店的时候,我在楼上观察了,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们走路的姿势太板正,绝对不是本地平民,很可能是军人。”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很可能是华国那边,派来接应的军人?” “非常有可能。”女人点头,但其实她也不完全肯定,因为一些雇佣军,其实也都是军人,有些还刚刚参加过越战。 金发男人说:“这次的赏金那么高,咱们已经遇到好几波其他组织的人,说不一定是山口组的,他们也是亚洲面孔。” “不太像,如果是山口组的人,不可能来那么多。” 其实原本秦牧野他们这条接应线,是不会派这么多人来的。 完全是因为谢晚的提醒,让楚江南意识到了很可能这条线会有危险,所以增加了一倍的人手。 金发男人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神情,严肃的说:“那就麻烦了,敌众我寡,通知其他人,我们先撤离这家旅店。” 隔壁又传来了开门声,应该是那个金发男人去通知同伴撤离了。 秦牧野回到了房间,让王响去通知其他人准备战斗。 秦牧野对谢晚说:“你就留在屋里,不要出来。” 秦牧野应该是预料到了会有枪战,不愿意谢晚冒险。 那几名外国人正在房间收拾行李,准备撤离。 有房间的门被踹开,枪声响起。 谢晚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从窗户望下去,看见了有人从窗户跳了下去,是他们特勤队的战友。 有外国人也从窗户跳了下去。 他们刚落地,就有好几支枪对准了他们。 秦牧野用英文问道:“你们是杀手组织的人,还是m国的雇佣军?” 那名叫麦克的金发男人嬉皮笑脸的举起了双手说:“误会,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只是来古瓦哈提来旅游的游客。” 他的话音刚落,手就从背后抽出了机关枪,与那名叫凯莉的女人变换位置,背抵着背,准备射击。 可能有两名杀手已经被特勤队的队员在房间里解决掉了。 跳到楼下的,一共只有三人。 另外是一名黑人,也动了起来。 秦牧野和特勤队员们早就防到了这一下,纷纷开枪。 金发男人身上出现好几个弹孔。 那名黑人十分凶猛,身中数枪,依然在向我方队员疯狂扫射。 一名特勤队员中枪倒地。 他们似乎都穿了防弹背心,那名叫凯莉的女人,胸部中了一枪,竟然没有倒下。 她抓着金发男人,挡在自己的身前,准备向旅馆里退。 突然,脖子上像被马蜂蛰了一下,她感觉自己意识开始模糊,终于倒了下去。 五名外国杀手,全部击毙。 秦牧野发出命令:“抬上伤员,撤!” 谢晚指了指地上那个叫凯莉的女人说:“这个应该还活着。” 凯莉受了伤,但晕倒完全是因为谢晚的麻醉针所致。 秦牧野想了一下说,“那就一起带上,审了再说。” 刚才的枪声那么激烈,这个旅馆肯定是不能住了。 他们在当地警察来之前,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140章 手术 一行人担心当地警方的搜捕,没有继续住旅店,而是回到了卡马加庙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子住下。 这家的主人也是卡马加庙的信徒,平时也会将自家多余的房子租给前来朝圣的外地信徒。 王响租好房子后,那名伤员和那个受伤的外国女人,才被带到了租住的地方。 那名受伤的特勤队员被子弹打中的位置是左臂,谢晚替她取了子弹,缝合了伤口。 她虽然以前给动物做过无数次的手术,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人做手术,难免有些紧张。 幸好子弹的位置不是很深,没有伤到大血管,否则谢晚可能都难以应付。 这让谢晚迫切的想回国后,正式进入军医大学,进行系统的学习。 谢晚想,这一次若是能完美的完成任务,她也算立功了吧,不知道军衔是否可以升一级? 在谢晚做手术的时候,秦牧野正在审问那名女杀手。 女杀手本就受了重伤,在求生欲望下,什么都交代了。 他们五人都属于一个叫“暴徒”的杀手组织。 这一次是接的赏金任务,来印度截杀那位重要人物的。 对方开出了高达百万美元的悬赏,故而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其他国家的杀手组织,也在行动。 之所以他们先到古瓦哈提等待,是因为有人给他们的组织传递了消息,说那位重要人物,会坐海船在吉大港登陆南亚。 听到这个消息,秦牧野凝重起来。 这说明有人泄露了消息。 而在来古瓦哈提之前,就连楚江南和他,都不知道对方到底要走哪条线。 那么,那个泄露消息的人,很可能就在护送那位重要人物的队伍中。 这是极其危险的,也许那位重要人物,根本就没有机会到达古瓦哈提,就会因为路线被泄露,而死在其他杀手组织的拦截之下。 秦牧野经过审问那名女杀手,大致推测出了那位重要人物可能的路线。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坐海船,从吉大港上岸,那么,他们最可能的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去孟加拉,穿越尼泊尔,途径加德满都,翻越喜马拉雅山脉入境。 那边沿途楚队已经安排了人接应。 还有一条路线,就是进入东印度,从阿加尔塔拉,途径西隆,再到古瓦哈提。 联络人至今还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那说明他们沿途确实遇到了危险,不敢或是没有时间联系联络人。 咱们最好派人去西隆接应。” 王响赞成秦牧野的分析,主动要求带人前去接应。 “不,你留在这里,我带人去接应。 万一我与对方错过,你要负责联络,和带他们回国。” 等谢晚给伤员做完手术出来的时候,秦牧野已经带了四名队员离开了。 谢晚听说秦牧野带人去接应了,很着急。 “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呢? 我要一起去啊!” 王响安慰谢晚道:“秦队他们很有经验,谢医生你放心。 我们约好了,三天时间,无论是否接到人,他们一定返回。” 谢晚突然想到了河滩边的那辆军卡,已经被她收回了空间。 秦牧野会不会想开那辆军卡去接人? 车钥匙还在秦牧野身上。 他们既然要去西隆,肯定得开车。 谢晚后悔起来,早知道她就不那么抠,将车直接扔那算了。 谢晚问:“要是咱们停在河滩的那辆军卡不见了,怎么办?” 王响笑道:“谢军医,你是担心车被人偷了? 这算什么? 之前咱们刚入境时,那里是军事占领区,除了军车,根本找不到车。 这里可是城市,每天都有大量的朝圣者开车过来。 以秦队的本事,满大街的车,随便他开。 我估计他都没空去河滩取车。” 谢晚好奇,“他竟然还有偷车的技能?” 王响纳闷,“谢军医,你还没受过咱们特勤队的新兵训练吧? 熟悉各种车辆,开锁这些,不是基操吗?” 谢晚吐血,感情是她孤陋寡闻了。 虽然王响已经说得很轻松了,但秦牧野脱离她单独行动,谢晚还是心里很不放心。 幸好她记得原书中说秦牧野是在达旺地区遇险的,希望如今没有发生改变。 那名女杀手,已经奄奄一息,王响说不用管她。 谢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给她做了手术。 她不会承认,她就是想练手。 女杀手身上的弹孔可比那名特勤队员多得多。 其中还有在腹部的。 这样的战地手术实践机会,对于谢晚来说,可不多。 【她可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拿敌人来练手艺,是否会引起某些圣母病的人心理不适,这年代也没那么多圣母病。】 反正她不给那名女杀手做手术,人也会死。 做了,说不一定人还能活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女杀手的生命力,极其的顽强。 谢晚从她的身上取出来了五颗子弹。 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也只能靠消炎药来防止术后感染,结果,手术后的第二天晚上,这名女杀手就醒了。 谢晚在给她检查伤口的时候,女杀手睁开了眼睛,看清楚谢晚后,向她致谢。 “我欠你一条命,若是你们不杀我,放我离开,我可以保证,将来绝对不会再对任何华国人动手。” 谢晚摇头,“放不放你,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只是个医生,只负责治伤。” “我叫凯莉,医生,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即使去了天国,我也会为你祈祷。” 谢晚淡淡的说,“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 她可不想跟个女杀手扯上关系。 救这名女杀手,谢晚除了练手艺以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无所事事的等待。 等待秦牧野平安回来的时间,太熬人了。 王响每天都会出去一段时间,可能是去找那位联络人。 但每次回来,都摇头。 说明那位他们要接应的人,还没到古瓦哈提。 也许,秦牧野的预测是对的,对方可能真的在路上出事了。 第141章 不打自招 到了第三天,谢晚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停的走出院子,希望能在路上看见秦牧野平安归来。 结果,遭殃的就是附近的牛。 附近的居民发现,平时随处可见的牛,都不见了。 谢晚的空间里已经有上百头牛了,若不是小吱说,她再捡牛,就只有毁了药田了,谢晚还会继续收。 按照现在国内一头牛大约几百块钱的价格,她光这些牛,就捡了几万块钱。 别人解压是花钱,谢晚解压的方式,却很赚钱。 一直等到第三天的晚上,院门外才有了动静。 一直等在院子里的谢晚一开门,就看见了秦牧野背着一个人,身后还跟了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 和秦牧野一起去的五名特勤队员,只回来了三个。 “谢军医,快给她看看。” 秦牧野将人背进了房间,放在了谢晚的床上。 谢晚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这是谁?”谢晚狐疑的问。 “这是我们派往国外接应江老的一名女特勤人员。 她叫楚欣然,楚江南的堂妹。 其他的人都牺牲了,她也受了伤。 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可能江老也遇害了。” 谢晚没预料到情况会那么危险。 看了一眼秦牧野没受伤,谢晚松了一口气。 谢晚替楚欣然做了检查。 “她的伤看上去严重,但都没有伤到要害,我这就给她做手术。” 秦牧野点头,“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通知其他人准备,咱们回国的路,可能不太平。 咱们要尽快出发。” 楚欣然的伤大部分都是打斗的外伤,很好处理,枪伤只有一处,在大腿。 楚欣然昏迷,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和力竭。 幸好前两天谢晚刚拿凯莉练了手,也算有了经验。 对待自己人,谢晚就要温柔许多。 她在手术前,喂了楚欣然一点点灵泉水,希望能缓解她失血的症状。 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出发,谢晚没有给楚欣然全麻,只做了受伤部位的局麻。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手术刚结束,谢晚就接收到了一条怨念信息。 “楚欣然,怨念值+199;” 谢晚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楚欣然问:“醒了?” 她猜楚欣然早就醒了,可能对她的手术,稍微有点不满意。 当然,也许是对这么恶劣手术环境不满意。 在谢晚看来,这很正常。 楚欣然睫毛颤动,睁开了眼睛。 她虚弱的问:“你是谁?” 谢晚说:“你好,我姓谢,是随队的军医。” 楚欣然冲着谢晚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 谢晚其实挺佩服这些女特勤队员的。 她们执行的不一定是打打杀杀的任务,却需要潜入敌后,借助性别优势,降低敌人的警觉性,平安的将目标带回国。 楚欣然的年龄,也才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她身上那么多的外伤,应该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 谢晚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下,你腿上的麻药,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逐渐消退。 手术很成功,将来不会影响你的行动。 其他的外伤,我也已经给你处理好了。” 楚欣然“嗯”了一声,似乎没有力气多言。 “谢医生,你能帮我把秦牧野叫进来吗?” 谢晚挑眉,然后点了点头说:“好的。” 谢晚出了房间,找到了秦牧野。 “她没事了,要找你。” 谢晚的态度特别的冷淡。 秦牧野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灰败,他很少出现这种没精打采的状态。 但即使这样,秦牧野也发现了谢晚的冷淡。 他不由的心里一慌。 可能刚才他在出神,没有听清楚谢晚的话,便弱弱的问了一句:“小晚,你刚说什么?” 谢晚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想逗他一下,故意板着脸又重复了一遍:“她没事了,要找你。” 秦牧野脑袋嗡嗡作响,看来媳妇儿是真的在生气。 他慌忙解释道: “小晚,你别误会,我跟楚欣然只是同学。” 谢晚一愣,她之所以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是因为秦牧野不告而别,害她担心了三天。 没想到秦牧野会提起他跟楚欣然还有一层同学关系。 这还真的是不打自招啊! 谢晚冷笑道:“难怪那么积极,连跟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急吼吼的赶去英雄救美了?” 她这副拈酸吃醋的模样,把秦牧野搞得更慌了,赌咒发誓道:“小晚,我事前根本就不知道要接应的人里面有她。” 谢晚看见他那副紧张的模样,被逗笑了,“呸”了一声说:“想什么呢?你别在这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具体怎么回事,等回国后,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谢晚是明理的人,她压根就没有往其他方向去想,她相信秦牧野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那些小说里白月光归来的桥段,肯定不会发生在秦牧野这个钢铁直男身上。 秦牧野胆战心惊的进了房间,连门都不敢关,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谢晚凑过去问:“她跟你说啥了?” 秦牧野皱眉道:“她说方老并没有将资料随身带在身边。 让我去问方老,那些科研资料,放在哪里。” 谢晚撇嘴:“人家千里迢迢的回来,预计到路上可能有危险,不将资料放身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还有一点谢晚没说,她猜那个方老可能也不完全了解国内的情况。 人和资料分开回来,应该是想多一份保障。 她觉得这完全是人之常情。 “你别去问,这种事还是留给上面的人去谈吧。 你的任务,只是保护他回国。” 秦牧野点头,“这确实不是我的任务。 但楚欣然说,拿到那些资料,是上面给她的任务之一。 她想请我帮忙。” 谢晚看着秦牧野问:“你去问,人家就会给你?” 秦牧野说:“不确定,但我前天赶到,确实救了方老的命。 算了,这事我也不想管,回国后,让楚江南去头疼吧。” 那名方老被安排在了另外一个房间休息。 谢晚去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 方老虽然没有受伤,但长途跋涉,又担惊受怕,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谢晚说:“我去给您熬一副中药,一会喝了睡一觉,应该会感觉好一些。” 方老慈祥的看着谢晚问:“小同志,你会中医?” 谢晚点头,“嗯,我其实主要学的就是中医。” 谢晚学中医的时间并不长,她并没有贸然给方老开什么治病的药。 只不过用了点调理的药材,主要还是依靠灵泉水,希望能让方老挺过归国途中的颠簸和辛苦。 谢晚没有打听对方的具体身份,她清楚这关系到保密条例。 第142章 我能召唤神龙 秦牧野召集特勤队员开会。 地点就选在谢晚的房间,方便楚欣然也一起参加。 秦牧野沉痛的说:“咱们这次到了西隆,正好赶上一伙人在追杀方老。 非常不幸,李祥和张高远两位同志,不幸牺牲。 护送方老的其他四名同志,也相继在到达西隆的途中牺牲。” 床上的楚欣然流着泪说:“我们这次从m国出发时,一共五个人,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 秦牧野原本那么硬朗的汉子,之前一直在忍耐着战友牺牲的悲痛。 此时声音也哽咽起来。 他继续说道:“敌方人数众多,应该是m国的雇佣军。 这些人能在西隆出现,说明m国通过了外交手段,说服了当地政府暗中协助他们。 所以咱们接下来的路,会十分的凶险。 现在,咱们商量一下归国的路线。” 战友的牺牲,让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他们牺牲在了异国他乡,甚至连遗体,都没有办法带回国内。 谢晚也理解了为什么秦牧野刚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记得李祥和张高远两位战友,都是精神小伙。 俩人虽然话不多,跟谢晚的交集也不多,但他们的牺牲,让谢晚的心,像是被重重的锤击了一下,闷痛不止。 王响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该死,让我碰到那些雇佣军,我非杀了他们,给李祥和张高远报仇不可。” 谢晚狠狠点头说:“我帮你,一旦碰到,咱们必将那些人杀个干干净净!” 他们商量的回国路线,正是从古瓦哈提向北,进入不丹,途径达旺地区,最好入境。 这条路线理论上是入境最短的路线。 谢晚没有在会议上说话。 但她等会议结束后,找到了秦牧野私底下说:“我不同意这条路线。” 秦牧野有些头疼的劝说谢晚:“小晚,你不能因为这条路线是楚欣然坚持的,就反对。 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 谢晚有些恼火了。 “秦牧野,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吗? 我绝对不会拿正事来拈酸吃醋!” 秦牧野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 “小晚,对不起,我错了! 我今天脑子不太清醒,尽胡言乱语,你不要生气。” 谢晚是很生气秦牧野误会她,但体谅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又刚刚经历了战友牺牲这种令人悲痛的事,便不与他计较。 谢晚解释道:“我听王响说过,你曾经怀疑方老的归国路线被人泄露。 咱们定下穿越不丹,经达旺归国的路线后,你是不是得通知联络人,由联络人通知国内?” 秦牧野点头。 谢晚说:“既然有过消息泄露的怀疑,我们就必须时刻防备。 目前咱们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分析,至少不是咱们一起出发的这十一个人。 因为咱们事前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的路线。 那么就只可能是护送方老的那队人,或者国内出了问题。” 秦牧野连忙说:“应该不是护送方老这一队人出了问题。 其他四位同志,都牺牲了。 楚欣然也不可能,她根红苗正,加入特勤队已经四年,执行过好几次境外任务,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 她绝对不可能判国。” 谢晚白了秦牧野一眼道:“你别急着替她辩白,我也猜不可能是她。 其他人都死了,就她活了下来。 她的嫌疑未免太大了些,我估计她回国后一定会受到审查。 越是这样,越不像是她。 真正的奸细不可能那么蠢。 我更加怀疑是国内出了问题。 所以我建议,你继续向国内汇报,我们将走达旺那条路线。 但我们实际上,原路返回。” 秦牧野凝眉道:“原路返回太危险了。 咱们从墨脱过来的,虽然当时没有惊动印军,但难免事后会被他们猜到。 我怀疑m国跟当地军有勾结,那边有雄狮团,听说他们还配备了重型武器。 咱们从那边走,很可能被当成武装入侵的,与雄狮团发生正面火拼。” 谢晚咧嘴,雄狮团的重型武器,已经在她的空间里了。 她不觉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雄狮团还有能力再搞到一批重型武器。 她笃定的对秦牧野说:“你放心,雄狮团不足为惧。 那一条封锁线,咱们走过一次,地形熟悉,危险可控。 我个人认为比重新去走一条没走过的路,更安全。 如果被发现了,我有办法带大家硬冲过去。 接应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相信我哥肯定会一直关注着边境线的动态,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秦牧野还是担心,谢晚又说:“你就信我一次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拿国家利益和战友的生命来开玩笑。” 秦牧野出于长期对谢晚的信任,又猜到了她可能有某种异能,终于点头答应了。 谢晚提醒道:“出发前,咱俩商量的计划,你谁都不能告诉。” 秦牧野颔首,“我知道的。” 如果不是方老年龄大了,体力不支,他们本来立即就准备出发。 最后还是拖延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谢晚背着行军包出门,就看见了院子外面停了三辆吉普车。 显然这都是特勤队员在大街上去搞的。 楚欣然被王响背上了车。 那名女杀手,因为目前手上还没有我方人员的人命,秦牧野让人将她绑了,堵住了嘴,丢在了屋里自生自灭。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运气了。 一行人开车出发。 出了古蒂哈提,秦牧野才告诉了自己的队员,他们要原路返回。 队员们没有异议。 倒是楚欣然问了下为什么,秦牧野说了四个字,“疑兵之计”,楚欣然神情有些落寞,质问秦牧野:“你是不是也怀疑我?” 秦牧野摇头,“没有。我只是为了万全。” 他们返回的路上,发现确实比他们来的时候,多了不少哨卡。 这一行人除了方老和楚欣然,其他人都有之前准备好的信徒证。 方老和楚欣然被藏在车座下面,没有被发现。 他们伪装成朝圣归来的信徒,平安的过了三个哨卡。 快到第四个哨卡时,谢晚依然提前下车打探情况。 她发现拦截的人中,不止有本地约一个排的军队,还有外形像西洋人种的人混在其中。 此地已经非常的接近雄狮团的驻地了。 这些军人,应该就是从雄狮团调过来的。 谢晚又向四周山崖探查,竟然发现了有狙击手埋伏在山崖上。 看来因为这里已经相当接近国境线,敌人在这里设置了重兵拦截。 谢晚返回将情况告诉了秦牧野。 秦牧野说:“咱们若是过去,一旦被发现,就会落入包围之中。 一个排的战力,咱们或许能冲过去,但一定伤亡惨重。 那些狙击手,可能是m国的雇佣军。 一旦开火,旁边的雄狮团还会过来增援。 我们这点人,很难平安到达丹巴曲峡谷口。” 楚欣然抱怨,“所以我说走达旺那条路线吧。 那边穿越的是不丹国,不丹跟我们华国关系缓和一些。” 队员中有人觉得楚欣然说得有道理,提议道:“要不咱们折返,还是从不丹回国吧?” 秦牧野在犹豫。 既然有西洋人混在其中,这个哨卡的检查,肯定极其严格。 方老现在虽然也易了容,但不一定能混得过去。 谢晚是绝对不会同意折返回去,走达旺那条路线的。 根据原书中秦牧野死在达旺的那句描写,就可以猜到那边埋伏的敌军,更多。 她将秦牧野扯到一边问:“若是为了护送方老平安归国,在边境线上,发生武装冲突,上面会处罚咱们吗?” 秦牧野肯定的说:“不会。出发前我得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人带回去。 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可以对任何拦截的敌军开火。 即使在边境上发生摩擦,也有人会担着的。” 这下谢晚心里有数了。 她觉得此时不能再向秦牧野隐瞒她有空间的秘密了。 她需要秦牧野替她打掩护,瞒过其他人。 然后,谢晚有些心虚的问秦牧野,“咱们这些人中,有人会用bl榴弹炮的吗?” 秦牧野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说道:“我和王响他们都会。” 谢晚又问:“坦克和装甲车会开吗?” 秦牧野反问:“哪里去搞坦克和装甲车?” 谢晚弱弱的道:“你信不信我可以召唤神龙?” “秦牧野,怨念值+199;” 他一脸无语的看着谢晚说:“小晚,现在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谢晚正经起来道:“我真没开玩笑。你就说你信不信吧?” 秦牧野无奈的点头:“好吧,我信。” 自己媳妇儿,只能宠着,她说什么他都只敢说信。 但心里秦牧野肯定是不信的。 谢晚大喜,她心想既然她能召唤神龙秦牧野都能信,她搞几抬炮,开个装甲车出来,秦牧野应该不会感到意外的吧? 第143章 世外桃源 谢晚对秦牧野说:“这里离哨卡还有两公里,你先让大家将车开到路边,然后跟我去个地方。” 在过哨卡之前,他们本来也需要休息。 无论返回还是硬冲,大家都需要补充体力。 秦牧野心里怀疑谢晚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但看谢晚的表情很严肃,绝对不是开玩笑,也就按照她的话执行了。 夫妻俩人远离了队伍。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楚欣然问王响:“你们秦队和谢军医的关系很好吗?” 王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谢军医人好,又有本事。这一路,若没有她的照顾,我们也不能那么快赶到古瓦哈提。 我们大家都很喜欢跟她相处。” 楚欣然有点不以为然。 她心里有个秘密,一直也没有说出口。 这次执行完任务回国,她想找机会跟秦牧野谈谈。 虽然她不知道秦牧野和谢晚的真实关系,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俩人关系很不一般。 这让楚欣然有些怅然。 她跟秦牧野是初中同学,那时候大家还小,也没往那些方面想。 后来因为她堂哥楚江南的原因,她又见到了秦牧野。 那时候起,她就开始喜欢上了秦牧野。 为了秦牧野,她甚至主动要求从首都调到了西南。 可惜秦牧野像个木头疙瘩一样,似乎一直都没开窍。 对待她,完全跟对待其他战友,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的工作又都很忙,她还经常不在国内,所以俩人的关系,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但经历了这一次九死一生之后,楚欣然很想跟秦牧野道破自己的想法。 若是秦牧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楚欣然会觉得心里很难受。 谢晚拉着秦牧野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钻进了一片山间丛林。 “小晚,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离开他们太远,我有点不放心。” “就这里吧。 下面我要跟你说的话,给你看的东西,你必须发誓保密。 无论任何情况,任何人,你都不能告诉。” 看谢晚慎重的模样,秦牧野有些吃惊。 他其实一直知道谢晚有秘密。 俩人是夫妻,在秦牧野的观念里,夫妻之间应该坦诚。 秦牧野觉得自己就不会对谢晚保留什么秘密,除非是国家纪律要求的。 谢晚不肯告诉他,秦牧野倒不至于小心眼到生气,但偶尔心里难免也会想,是不是小晚并没有那么爱我? 现在,谢晚突然要跟他分享自己的秘密,让秦牧野有些惊喜。 但转头又看谢晚如此的慎重,便意识到了这个秘密,很可能太大,甚至会威胁到谢晚自身的安危。 秦牧野严肃的说:“小晚,若是说出这个秘密,会让你变得不安全,那么我希望你不要说。 我以后也不会因此对你有任何的意见。 但若是你觉得有必要告诉我,那么我发誓,无论任何情况,对任何人,我都不会暴露这个秘密。 若是违背这个誓言,就让我众叛亲离,被国家抛弃,被人民厌弃,死无……” 谢晚用手捂住了秦牧野的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光前两个赌咒,对秦牧野来说,就已经够了。 谢晚一把将秦牧野拉进了空间。 然后,秦牧野就傻眼了。 “这……” 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撼了。 对于一个革命军人来说,是完全不相信鬼神之说的。 但这一刻,他深深的怀疑自己娶了个神仙。 “这是哪里?”秦牧野缓了半天,才问出这句话。 谢晚说:“这是我谢家先祖给我留下的一个世外桃源。” 现在的人,绝对没有空间的概念,谢晚觉得用世外桃源来解释,比较容易让秦牧野理解。 “我们怎么进来的?” “我拉你进来的。” “你们谢家人都有吗?” “不,目前应该只有我有。” 然后,秦牧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句话:“媳妇儿,你是人吗?” 谢晚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骂道:“你才不是人!” 秦牧野虽然被踢了,但却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些坦克、装甲车和榴弹炮。 秦牧野飞奔过去,用手去触碰,想要确定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媳妇儿,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武器?” 谢晚将自己到雄狮团里去溜的那一圈,重新说了一遍。 秦牧野大喜:“意思就是,雄狮团的重型装备,都在这里了?” 谢晚点头。 秦牧野开始绕着那些武器转圈圈,口中念叨着:“太好了,实在太好了,有了这些武器,咱们肯定能杀回去。” 然后,他又安静了下来,摇头道:“还是不行,小晚,这样就太容易暴露你了。 你想想,只有你进过雄狮团。 现在雄狮团丢武器的事,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了。 然后这批武器又出现在咱们手中。 这很容易让人猜到你肯定有什么古怪。 告诉你,在我们出发之前,楚江南就曾经告诉我,你可能有异能。” 秦牧野现在对自己媳妇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果断的出卖了楚江南。 毕竟让楚江南发现了媳妇儿的秘密,还不知道会不会将媳妇儿交给国家呢。 现在政局那么复杂,万一媳妇儿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那可就危险了。 谢晚听秦牧野这么说,也很吃惊。 她没想到楚江南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谢晚皱眉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咱们真的不能走达旺那条路。 若是没有这些重型武器开路,肯定会有巨大的牺牲。 我再也不想看见别的战友牺牲了。” 秦牧野搂住了谢晚说:“小晚,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无私。 但是,任务咱们要完成,战友要保护,但你的安全,同样重要。 让我再想想,如何才能在让人不生疑的情况下,闯过哨卡。” 秦牧野爬上了一辆坦克,他其实也想开着这些坦克、装甲车出去,痛痛快快的干一场啊! 但他不能,而且秦牧野决定,不到生死关头,他一定要劝谢晚,不能暴露这些武器。 暴露这些武器,很可能就会暴露这一片“世外桃源”。 谢晚也没管他,趁着秦牧野想办法的时间,她跑去煮了些鸡蛋,准备等会儿带出去分给大家。 这时,几头牛跑出了玉米地,在坦克边溜达。 小吱和他的儿子们,正在将牛赶回玉米地。 谢晚已经准备放弃那片玉米地了。 现在那亩玉米地,基本上就是一个养牛场。 秦牧野看见了牛,突然就灵机一动。 他跳下坦克,冲着谢晚喊:“小晚,我有办法了。只是要损失你养的这几头牛了。” 谢晚无所谓道:“几头牛算什么?牛,咱多的是。” 然后,谢晚就将秦牧野带到了玉米地。 秦牧野看见了一百多头牛,从来不说脏话的他,也忍不住惊叹:“我去,这都可以组成一个奔牛阵了!” 第144章 圣鼠大人的牛群 秦牧野和谢晚赶着五十头牛回到了三辆吉普车停靠的地方。 队员们吓了一跳,问道:“秦队,你们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的牛?” 秦牧野一本正经的说:“刚我和谢军医在那边山脚下发现的牛群。 现在,我有办法过哨卡了。” 印度本来到处就是无人看管的牛。 秦牧野他们能偶遇牛群,在大家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若不是一百头牛不好赶,秦牧野和谢晚可能赶来的,就是一百头牛了。 秦牧野对大家说:“我和谢军医会赶着牛在前面开路,你们跟上。 看见牛发疯了,就跟着牛群冲过哨卡。” 大家明白了秦牧野的计策。 抽烟的队员掏出了自己的火柴,递给了秦牧野。 “队长,你们注意安全。 我建议,若是硬冲,可以点燃牛尾巴,那样牛会发狂。” 秦牧野采纳了这个意见。 他说:“你们冲过哨卡后,不要停下等我们。 你们直接开到丹巴曲峡谷口,从那条峡谷进入国境线。 你们可能会遇到谢连长派的人,告诉他,不用担心我们。 我们自有办法平安归来。” 大家做好了准备,发动了汽车。 秦牧野和谢晚赶着牛在前面走。 他俩都是一副当地村民的打扮,坠在牛群后面,并不引人注意。 快到哨卡时,秦牧野对谢晚说:“小晚,你来放火,我去上面解决那名狙击手。” 谢晚摇头,“不用放火,让小吱和他的儿子们带着牛群冲就行了。” 谢晚舍不得那五十头牛,一旦放火,这些牛可就都浪费了。 小吱本来就在空间放牛,已经有了掌控牛群的能力。 谢晚将小吱一家人放了出来,交代了他们事后与她集合的位置。 秦牧野看着谢晚跟几只耗子交代事情,觉得实在太神奇了。 “小晚,那我先上去解决那个狙击手。” 她拉了一把秦牧野,“你先进空间,我带你上去,你负责杀人。” 两人离开了牛群。 哨卡的印军,突然看见了路上来了一群牛。 看着牛群悠闲的往前溜达的样子,他们习以为常。 在印度,因为牛是神物,没有人敢杀牛,这样牛在路上溜达的情况,到处都可以见到。 四名m国雇佣军举起了枪,“有古怪,警戒!” 立即就有本地士兵出来阻止,“不准对牛开枪!” “他们朝咱们这边过来了,怎么办?” “不需要管他们,打开栅栏,放他们过去就可以了。” 已经有印度士兵在搬栅栏了。 几名雇佣军端着枪,等待着牛群接近,他们要预防有人混在牛群中通过。 他们看见了被牛群阻挡在后面的三辆吉普车,准备走过去检查。 就在距离哨卡一百米左右的地方,那些牛突然开始发狂,向着他们冲来。 “砰”一名m国雇佣兵开了枪,并没有直接射中牛群。 他们也不想惹怒当地士兵。 “谁开的枪?不准开枪!”印军一个排的士兵将枪口都对准了那四名雇佣兵。 若是让人当着自己的面杀牛,就相当于当着他们的面弑杀他们的神。 双方刚开始对峙,就发现那群牛越跑越近了。 一名满脸漆黑的小个子印军士兵喊道:“大家快看牛头上!” 只见最前面的一头奔牛上,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耗子,前爪挥舞着,似乎在喊着:“冲啊!” “圣鼠,是圣鼠!” “圣鼠要带着牛群过去,快打开栅栏。” …… 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晚了,奔腾的牛群呼啸而来,士兵们躲避不及,不少的人被撞倒。 山坡之上,那名狙击手因为位置高,将目标锁定了牛群后面第一辆吉普车的油箱。 若是车上的人敢趁乱冲过哨卡,狙击手就会打爆油箱,让车上的人葬身火海。 突然,狙击手的身后飘来了一条黑影,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秦牧野已经被谢晚放了出来。 “咔嚓”一声,秦牧野动作迅捷的扭断了狙击手的脖子。 秦牧野说:“我去把这人的尸体处理了。” 谢晚阻止,“不用那么麻烦,先收进空间,回国后再找个地方丢掉。” 谢晚将尸体收走了。 俩人看向了下面,秦牧野看见了牛头上,正在指挥牛群奔突向前的小吱,问道:“这只耗子,就是当初在那个小树林,救我的那只耗子吗?” 谢晚没想到秦牧野还记得这事。 当时他们在小树林抓郑虎那些人,秦牧野差点受伤,谢晚情急之下丢出了小吱,替秦牧野解了围。 “是它,它可是你的恩鼠,你以后可别嫌弃它只是一只耗子。” 秦牧野“嗯”了一声。 秦牧野接替了狙击手的位置,瞄准了下面的一名雇佣兵。 牛群冲到了哨卡跟前。 那四名雇佣兵,还是没有控制住,向撞自己的牛开了枪。 “不准开枪,这是圣鼠大人养的牛!” 有士兵用自己的枪杆子,打落了其中一名雇佣兵手上的手枪。 一名雇佣军手中拿着英格拉姆轻型冲锋枪,准备向牛群开火扫射。 秦牧野扣动扳机,那名雇佣兵倒下,瞬间就被疯狂的牛群踩成烂泥。 公路上乱成了一团,哨卡的印度士兵都纷纷向路旁躲避。 原本就半开的栅栏,被牛群冲开。 小吱指挥着牛群,散向两边,为后面的三辆吉普车,留出了一条通路。 看见路上那么多的牛,即使是特勤队的队员,也胆战心惊。 他们看见了牛群让出的通路,开车的队友问:“现在冲过去吗?” 他们担心自己开了一半,陷入牛群中,被牛包围了。 王响一咬牙说:“加大马力,冲!” 若是此时不冲,等那些印度士兵反应过来,他们很可能就会被拦截下来了。 他们冲进了牛群让出的通道。 并没有牛攻击他们。 牛群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包围。 王响也看见了那只站在牛头上张牙舞爪的耗子,看它的动作,仿佛是一名交通警察,在指挥交通。 “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王响感叹道。 他以为这是一只本地耗子,想到了当地关于圣鼠的传说,王响隔着车窗,向着那只耗子虔诚的一拜,感谢它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停下,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就开枪了!” 一名雇佣兵发现了牛群中的三辆吉普车高声喊道。 可隔着牛群,他只能鸣枪示警。 他刚举起枪,一颗狙击枪的子弹,就打爆了他的头。 牛群也像发现了危险一般,向着剩下的两名雇佣军冲了过去。 又是两颗子弹,穿进了其他两名雇佣军的头颅。 这三名雇佣军的尸体,同样被牛群踩得稀烂。 因为狙击枪装了消音器,下面的印军,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几人是怎么中枪倒地的。 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上面的狙击手,已经换了人。 第145章 被包围了! 看着三辆吉普车通过了哨卡,秦牧野对谢晚说:“咱们也撤吧。” 谢晚带着空间里的秦牧野,赶到了前面等待牛群。 根本就没有印军敢阻拦“圣鼠大人”的牛群。 小吱前爪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 他的儿子们就配合着他,驱赶着牛群继续向着公路前方奔去。 看着牛群离开的背影,哨卡的印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满地狼藉,鲜血和牛粪混杂在一起。 他们这才发现,几名m国的雇佣兵,全都死了。 他们自己的人也有受伤的,却无人死亡。 那个脸黑个子小的印度士兵好奇的问他们的排长:“排长,你说为什么圣鼠大人只杀他们?” 排长说:“德旺,你忘记了吗?上次圣鼠在操场销毁了英国人卖给咱们的坦克和装甲车。 圣鼠大人一定是不喜欢这些西方人利用我们跟华国人打仗。” 德旺就是谢晚之前打晕了,伪装成人家走正步的那个士兵。 他当时在谢晚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看到小吱一家人大闹雄狮团操场的情景。 但这不妨碍他相信排长的话。 他指着地上的肉泥问:“排长,可是这些m国人都死了,咱们会不会被问责?” 排长也很担心。 就在这时,哨卡的电话响了。 排长接起电话,是雄狮团的团长打来的。 “迪迦尔,你们那边为什么有枪声?” “报告团长,是那几名m国人要杀牛。” “胡闹,咱们答应了配合他们拦截华国人经过,他们也必须尊重我们的神牛。” “团长,因为他们对牛群开枪,现在他们都被神惩罚,全都死了。” “怎么可能?你详细说……” 听了这位排长的汇报后,雄狮团团长也开始有点胆寒了。 这几名m国人,是通过外交手段送过来的,都死了? 会不会影响两国邦交?上面会不会问责他?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突然有士兵在门外敲门:“团长,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雄狮团团长一惊,急忙开门问:“怎么回事?是华国人打过来了吗?” 那名士兵怯怯的说:“团长,这不太好解释,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雄狮团团长拿了望远镜和枪械,跟着那名士兵,跑到了营地大门边的哨塔旁。 爬上哨塔,他就被望远镜里的情景震惊了。 只见营地外的山谷口,一字排开停了十门bl攻城榴弹炮,黑漆漆的炮口,正对着他们的营地。 “怎么回事?怎么就让华国人的军队打过来了? 边防线上的巡逻队都是死人吗?” “不怕,不怕,华国人不会先开火的。 我要去打电话,让上面对华国外交施压,让他们撤军。” 雄狮团团长,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准备跑下哨塔。 一旁的哨兵扯住了他,指着外面说: “团长,你再仔细看看,不是华国人。” 雄狮团团长一愣,不是华国人,谁会包围他们? 他举起了望远镜,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些炮筒的后面,站着的不是人,而是牛群。 为首的那头牛身上,还骑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鼠。 “圣鼠?” 雄狮团团长虽然也是信徒,但之前的圣鼠事件,他其实自己心里都将信将疑的。 只不过找不到借口推卸丢失那批重型武器的责任,才一口咬死了,那就是圣鼠干的。 刚才又听到那边哨卡被“圣鼠大人”的牛群攻击的事,他更觉荒谬。 正寻思这事怎么向上面汇报呢,结果,圣鼠大人竟然带着牛群,包围了雄狮团。 我的天,原来神话都是真的,圣鼠大人真的存在,它就在自己的军营外,用十台bl攻城榴弹炮对着自己。 对啊,那十台bl攻城榴弹炮,不就是之前丢的那批重型武器中的吗? 还真的是圣鼠大人拿走的啊? 不仅雄狮团的团长看见了外面的情况,雄狮团的士兵们,此时也知道自己被包围了。 军营里一片混乱。 “华国人打过来了,怎么办?” “投降吧,咱们是打不过华国军队的。” “对,投降吧,反正华国人看不上我们,上次打到新德里,他们都不肯殖民我们。” “大家不要慌,不是华国人,是圣鼠大人带着牛群,将咱们包围了!” “……” 很多的士兵,在得知包围自己的不是华国军队,而是“圣鼠大人”后,都奔向了营地门口,对着营外磕起了长头。 一名曾经在圣鼠庙当过僧侣的士兵被推举了出来,向着营外的圣鼠祷告: “圣鼠大人,请宽恕我们的罪过。 我们愿意世世代代供奉大人。 大人有什么指示,请您明示。”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一只穿着马甲的小耗子叼着一封信跑了过来。 小耗子将信放在了营门口,扭头就跑回了牛群。 “快,去看看圣鼠大人的信使送来了什么指示?” 雄狮团的团长已经下了哨塔,信被递到了他的手中。 信是用英文写的。 英语在很长时间,都是印度的官方语言,普通人可能不认识印地文字,却认识英语。 这就是英国殖民统治时期,文化入侵的成果。 信上写着的第一句便是: “藏南是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领土,任何人非法侵占,都会受到神罚!” 雄狮团团长大怒,“圣鼠是我们印度的神,怎么会去偏帮华国人。 这只圣鼠,一定是假的!” 然而不止他一个人在看信,旁边有无数个脑袋,伸到了他的面前,也看见了信上的内容。 那名当过僧侣的士兵说:“神的旨意,是没有国界的。 神爱好和平,厌恶战争!” 旁边的其他士兵纷纷点头。 有人问雄狮团团长:“神鼠还说了什么?” 雄狮团团长继续往后看信。 信上写到:“限你们今晚天黑时,交出所有的武器,否则,将炮轰军营。” 看到这一条,雄狮团团长不停的吼道:“假的,肯定是假的!” 然后,旁边的士兵杵了杵他,将望远镜怼到了他的脸上。 望远镜里,十门攻城榴弹炮上,各站了一只耗子。 每只耗子的前爪上,都拿着一根点燃的火柴。 火焰正对的地方,正是炮筒的引线位置。 雄狮团团长吓得腿软:“不!圣鼠大人息怒,我们这就缴械投降!” 第146章 什么玩意儿? 秦牧野和谢晚躲在敌人的视线盲区。 秦牧野问谢晚:“小晚,你养的这些耗子,成精了吗?” 谢晚想了一下,点头说:“应该不算吧?我以前看那些神话故事,成精了的耗子,不是都爱变成美女吗? 咱家的耗子,还不能变成人形。” 秦牧野呲牙,这还不算成精了? 之前他看见小吱一家人赶着牛群来跟谢晚汇合,就觉得神奇。 从来没有听说过耗子可以驱使牛的啊! 结果,小晚还想要用耗子和牛去包围人家雄狮团。 秦牧野简直觉得谢晚疯了。 “咱包围雄狮团,他们才不敢出来追击啊! 虽然刚才那些哨兵没有看见我们,但他们看见过去了三辆吉普车,难免会联想到是有人为了闯关卡,故意放的牛。 咱们必须把水搅浑,让他们将这看成他们的神牛自己干的。” 秦牧野在出发前,被王响恶补过当地的一些风俗和文化。 他说:“你要让他们相信这是牛干的,还不如让他们相信这是耗子干的。 反正印度的耗子,也是神。” 听秦牧野这么一说,谢晚顿时大喜。 既然当地人本来就相信耗子是神,那么小吱就太适合干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了。 于是,在谢晚和秦牧野的精心策划下,才有了雄狮团门口的这一幕。 只是,谢晚和秦牧野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这难道就是信仰的神奇之处? 此时离天黑,其实也没多久了。 在炮轰的威胁下,雄狮团的团长,还真的让人抱了一批枪支,丢到了军营外。 谢晚用望远镜看了一眼说:“他们不老实,一个团起码一千五百人,怎么可能才这么点枪支?” 秦牧野有些头疼。 他记得出发前,楚江南提醒过他,不要搞得太过火了。 虽然上面说遇到特殊情况,可以向任何拦截的敌人开火,但真的搞出争端来,不是他和谢晚俩人能扛得住的。 “小晚,要不见好就收吧?” 谢晚正玩得起劲,哪里愿意就这么收工? “牧野,你知道我的先祖给我留下了那么个世外桃源,我每次进去,都干什么吗?” 秦牧野摇头。 谢晚说:“那里面有灵气,可以修道。 现在我也算修道之人了。 你知道道家最讲究什么吗?” 这个时代,道家都被打成牛鬼蛇神了,秦牧野自然无从知晓。 谢晚解释道:“道家是我们华夏民族自己的宗教,我们讲究的是,念头通达。” “什么意思?” “就是为了获得大自在,必须保持心情舒畅。 遇到碍眼的人和事,就是一个字——干他!” 秦牧野看见媳妇儿握着小拳拳跃跃欲试的模样,只敢弱弱的提醒道:“小晚,那是两个字。” 谢晚小拳头摇了摇说:“这不重要。” 秦牧野扶额,“所以你想缴了雄狮团的枪械,然后进去揍他们一顿? 即使被缴了枪械,凭咱俩个人,去揍人家一个团,是不是也太托大了?” 谢晚翻白眼,“谁说了要自己去揍他们了? 我知道分寸的,咱们还不能暴露。 你看我的,我让他们自己揍自己!” 谢晚向小吱招手。 小吱屁颠屁颠的跑回来,邀功道:“老大,你看我刚才威风不?” 谢晚夸道:“威风。你现在就点一枚炮弹,轰他们的营地。 他们给咱们耍心眼子,欺负你不识数,只给了一百多杆枪,就想蒙混过关。” 小吱这一听,就生气了。 他是一只开了灵智的耗子,欺负谁不识数呢? 它跑回去,对着它家老大喊了一声。 然后,一台攻城榴弹炮的引线被点燃了。 “轰!” 一声巨响,雄狮团营地的大门,被炸得稀烂。 但因为那些士兵都躲在军营里,其实没有伤到一个人。 “团长,我就说圣鼠大人,是不可欺骗的吧? 圣鼠大人真的生气了!” 雄狮团团长也是没办法啊。 他总不能真的把枪械都交出去吧? 若是这样,他这个团长,还当个屁啊? 即使上面相信了这是圣鼠显灵,也一定会撤他的职。 士兵们纷纷跪在地上向圣鼠求饶,有些带了枪械的士兵,不顾团长的反对,主动将自己的枪丢了出去。 眼看营地门口堆积的枪支越来越多。 那只最威风的耗子,溜达到了营地门口。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只要圣鼠经过的地方,枪支就消失了。 其实是谢晚已经回到了空间,让小吱带着她,收走了那些枪支。 她还在地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那名当过僧侣的士兵跑出去将字条捡了回来。 上面依然是用英文写的一段话。 “因为你们的欺骗,本尊要惩罚你们。 你们所有人,互扇十巴掌,可减轻你们的罪过。 否则,我将降灾给你们每一个人!” 这名士兵大声的念出了圣鼠大人的旨意。 然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扇了雄狮团团长一巴掌。 雄狮团团长暴跳如雷,“你敢扇我?” 士兵道:“团长,欺骗圣鼠的主意是你出的。 我这是为你好。 我们每人挨十巴掌或许圣鼠会原谅我们,但你,至少得二十巴掌。” 这名士兵一方面是真的相信这是圣鼠的旨意,一方面也有趁机报复这位团长平时动不动就揍他们的意思。 其他士兵听到了旨意,都虔诚的互扇了起来。 一时之间,军营里,耳光声此起彼伏。 雄狮团团长不肯自己扇自己,被一帮“热爱”他的士兵,架住“噼里啪啦”足足扇了二十个耳光。 等他们扇完后再往外看,竟然发现谷口的攻城榴弹炮、圣鼠、牛群,都消失了。 “圣鼠走了……” “圣鼠一定是原谅我们了。” …… 所有的耗子和牛,还有那些攻城榴弹炮,都回到了空间。 谢晚和秦牧野离开了雄狮团驻地,找了个山间僻静的地方,躲进了空间。 谢晚清点了一下,发现他们一共收回了一千一百多杆步枪。 秦牧野有些担心的问谢晚:“小晚,你有这么多武器,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吧?” 谢晚觉得好笑:“这些武器,回国后你就找个机会,编个理由,上交国家。” 秦牧野放心了下来。 他真的有点怕谢晚拿着这些武器,想造反啊! 谢晚指着空间里的那些牛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得想办法帮我把牛给卖出去。 你数数啊,咱有多少头牛? 一百多头呢! 每头牛咱低价卖,按照五百块钱一头,这也是五万元啊!” 谢晚眼底放光,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把秦牧野看得哭笑不得。 谢晚觉得将空间的秘密告诉秦牧野后,自己反而轻松了。 以后她进空间,不但不用躲着秦牧野,还能让他替自己打掩护。 夫妻俩继续赶路。 在肯桑村后面,他们发现了被丢弃的三辆吉普车。 看来王响他们已经弃车,步行通过肯桑村。 这也是秦牧野叮嘱过王响的。 只要他们不惊动肯桑村里的村民,应该不会引来巡逻的敌军。 即使遇到那些巡逻的敌军,因为已经就在丹巴曲峡口了,以王响他们的战力,应该也能顺利进入峡谷。 谢晚随手收掉了那三辆吉普车。 回去改一改,还能用。 到了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谢晚也学会了勤俭节约。 俩人通过了肯桑村,难免会看见村口那尊“轮回佛”的泥塑雕像。 谢晚吐槽:“什么玩意儿,脸涂得黑漆漆的,鼻孔还塞着,什么神会长这副鸟样?” 她完全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供奉的她自己。 第147章 宝塔镇河妖 谢晚和秦牧野到了丹巴曲峡谷口。 刚进谷,就有飞鸟惊起。 秦牧野拉着谢晚立即隐蔽。 此时已经入夜,月光照在雪谷中,莹莹生光,秦牧野发现了不远处有人埋伏,他举起了狙击枪。 对面有人喊道:“什么人?”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一个激动的声音喊道:“小晚,你回来了?” 谢晚听到了自己大哥谢援朝的声音,冲了出去。 秦牧野放下了狙击枪跟上。 谢援朝披着白色的披风,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乐呵呵的看着谢晚说: “小晚,跑慢点。 回来了就好,你们要再不回来,我就集结连队,黎明赶过去营救你们了。” 谢晚见到了亲人,这一刻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回国了。 “大哥,你接应到了其他人了吗?” “接应到了。我已经派人将他们送回哨所休息了。” 雪地里又站起来十几个人。 其中一名战士认识谢晚,上前说道:“谢军医,你之前给我们的冻疮膏还有吗? 连长为了等你们,这几天都等在这雪谷中。 他手脚都冻烂了。 快给他涂点药膏吧。” 谢晚抓起谢援朝的手一看,十根手指头,肿得像萝卜,好多地方都灌脓了。 谢晚急道:“这才一个星期,怎么搞成这样? 你不知道生个火烤烤,或者跟别人轮换一下吗?” 谢援朝憨憨的笑着:“没事,别人来我不放心。 每天其实我都派了侦查兵偷偷溜去那边打探情况。 前两天,侦查兵回来说,那边突然多了几个西洋人,我就猜是来拦截你们的。 若不是有规定,我就带人过去接应你们了。” 谢晚拽着谢援朝往前走,“回去我给你治,你这手,不好好治,搞不好要留后遗症。” 谢晚模样凶巴巴的,但其实,她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除了爷爷奶奶,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亲情。 谢援朝一定是不放心她,所以没有跟任何人轮岗。 他一直待在这雪谷里,就为了就近得知她的消息,好随时准备接应她,才会冻伤这么严重。 一行人回到了哨所,方老和王响他们果然已经被妥善的安置。 王响看见秦牧野回来,汇报道:“秦队,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联系了队里。 楚队在外面执行任务,方大姐会将咱们完成任务的消息,通知到上级部门。” 哨所有电话,谢援朝让人带秦牧野去打电话。 还是那间较大的木屋,地坑里火烧得很旺,锅里炖着狼肉汤。 谢晚到屋外装了一盆雪回来,抓着谢援朝的手使劲搓。 谢援朝哀嚎:“小晚,轻点,痛啊!” 谢晚低头不说话,还是继续搓。 谢援朝求饶:“妹儿,我这是手,不是腊肉,你当你在码盐啊?” 谢晚这才白了他一眼说:“不这么搓,怎么活血?你自己在这待了那么久,难道这点常识都没?” 谢援朝委委屈屈的说:“我懂啊,可我们也没用这么大力气搓的啊!你看你,都快把你哥搓破皮了。” 谢晚翻白眼,“这哪里是破皮了?是我故意将你里面的脓水搓出来,才好上药。 手搓完了,把鞋脱了,我给你搓脚。” 谢援朝不乐意了,起身就要跑。 被谢晚一把抓住。 谢援朝不好意思道:“脚我自己搓,你哥我脚臭。” 谢晚按着他坐在凳子上,伸手去脱他的鞋。 谢援朝的脚已经肿得将鞋撑得满满的,鞋子又湿,哪里脱得出来? 谢晚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滴在了谢援朝的鞋上。 谢援朝忙安慰她:“小晚,咋还哭鼻子了呢? 这真没什么,我们连的战士,每年冬天巡逻边境线回来,脚其实都是这个样子。 我们可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最后,鞋子是用刀割开的。 谢援朝让其他几名一起回来的战士坐成了一排,大家互相搓的脚。 谢援朝得意的对谢晚说:“平时我们都是这么搓的,大家都脚臭,大哥不说二哥,哈哈哈!” 秦牧野打完电话回来,一脸的凝重。 他对谢晚说:“果然如你所料,达旺那边,埋伏了大量的m国雇佣军。 那些雇佣军将一队迁徙的藏民,当成了我们,对藏民开火。 接应人员听到枪声赶去,与雇佣军发生了枪战。 对方携带有rpg火箭筒,炸毁了我方一辆接应的车辆。 四名接应人员跳车及时,只受了轻伤,幸好无人牺牲。” 谢晚一听,就知道了这跟原书中写的情况近似。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走这条路线。 谢晚沉吟片刻后道:“这其实证明了咱们的猜想,有内奸。 咱们原路返回,没人知道,所以敌人只在沿途派了少量的人盘查。 大部队,都去了达旺那边。” 秦牧野黑着脸说:“这件事,我回去后,一定会向组织汇报。 这个内奸,必须找出来。” 他们在哨所等了一天,有一队军车驶来。 秦牧野和谢晚都没想到来接方老的人,会是二师的人。 带队的是徐政委,他们还看见了肖平安。 他们见到秦牧野一点都不意外,倒是见到谢晚,非常意外。 徐政委问:“小晚,你不是该在省城集训吗?怎么,秦牧野执行任务,还带家属?” 谢晚讪笑,“徐叔,你误会了。我也加入特勤队了。” 徐政委乐了,“哎呀,我早就发现那个楚江南新兵大比武时,就不怀好意。 这是蓄谋要挖咱二师的墙脚啊!” 徐政委跟秦牧野握手,“牧野,这次你们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不容易。 我是来交接的。人交给我们,我们护送方老回成都。 再从成都转机去首都。” 秦牧野将徐政委拉到了一边说:“徐叔,您是我的老领导,我必须提醒您,虽然回国了,我感觉这件事情还没完。 可能方老涉及的秘密,对m国太重要了,也许在国内,m国的间谍,还会对他下手。 而且,我怀疑我们内部,有内奸……” 秦牧野将自己的一些怀疑,告诉了徐政委。 徐政委严肃了起来,“放心,在国内,绝对不会给敌人下手的机会的。 我会参考你的意见,制定护送方老的路线。 你们和我们一起回省城吗?” 秦牧野想了想说:“我们要等队里的命令,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方老和楚欣然都被徐政委带走了。 谢晚问秦牧野:“为什么咱们不跟他们一起走?” 秦牧野悄声对谢晚说:“你不是想跟你哥再待几天吗?而且我也想为这些边防军做点什么。 反正暂时也没有新的任务,等你把他们的冻疮治好,咱们再走吧。” 谢晚确实还不想走。 一方面是想给附近几个哨所的边防军战士都检查一下身体,还有一方面是她想找一些药材。 毕竟到西藏的机会并不多,若是能收集点当地的药材,无论生药熟药,带回去都太有用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谢晚他们第二天就接到了上级电话,通知所有特勤队员归队。 王响他们其实也想在高原上多留几天。 尤其是听说了不远处那个“药王谷”里,有无数的珍稀药材。 还有麋鹿、野牦牛,谢援朝准备带他们去打猎。 当晚,他们乘军机返回了川省。 一下飞机,就有一队军警将他们包围。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一名军警出示了证件说:“因特勤队中有人涉嫌叛国,泄露军事机密,现在请你们跟我们回去,配合审查。” 所有的人都被卸掉了武装,单独看押。 包括谢晚,也被单独关进了一间审讯室。 第148章 接受审查 “谢晚,你是在出发去藏南的当天,才调入特勤队的?” “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不懂你们的意思。” “为什么那么巧合,楚江南会在行动的当天,安排你加入特勤队?”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们缺一名厉害的军医吧。” “你不过跟徐杏白学了两个月的中医,怎么能称得上厉害?” “……也许我是天才?” 审讯人员“啪”的一声,一拍桌子,黑着脸对谢晚吼道: “谢晚同志,没人跟你开玩笑,你必须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谢晚气笑了,“我辛辛苦苦的完成任务回来,九死一生,凭什么还要接受你们莫名其妙的审问?” 审讯人员一窒,控制了一下情绪,改做怀柔策略解释道:“这就是例行审查。毕竟这次你们的行动,有同志牺牲。” 谢晚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看这些审查人员来势汹汹的模样,似乎是要将内奸的责任,推到他们特勤队身上,甚至是要推到谢晚身上。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谢晚装作配合道:“我就是一名军医,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审查人员重点问了她跟秦牧野、楚江南的关系。 也问了一些行动中的过程和细节。 谢晚概要的捡能说的说了。 这时候,她无比庆幸秦牧野劝阻了她在队员们面前暴露那批武器。 至于后来她让小吱干的那些,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跟她有关。 所以她压根提都没提。 她相信秦牧野也不会提。 三天后,谢晚才被放出来。 她看见了站在外面的王响和其他队员,却没有看见秦牧野。 谢晚问送她出审讯室的那位军警,“秦牧野呢?” 军警漠然的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们会派车将你们送回特勤队的驻地。 这几天,你们暂时不要离开特勤队的驻地。 其他的事,也不要打听。” 一行人被送回了特勤队。 迎接他们的,只有负责后勤的万红。 万红将谢晚带回了宿舍,关上门,谢晚拉着万红问:“万大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万红压低声音说:“楚队刚回来,就被带走了。 特勤队里来了很多军警监视,我也不能出营地。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们回来的前一晚,有一架飞往首都的军用飞机,在空中爆炸了。” 谢晚心里一紧,她记得徐政委说过,要送方老去首都。 “那个飞机上有哪些人知道吗?” 万红摇头,“不知道,这件事发生后,因为我们特勤队的人都还在外勤中,包括楚队也是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所以这事没有经过我们。 据说是首都那边派了人过来在调查。” 谢晚很担心方老和徐政委。 这事原书中并没写,她也不知道发生过没有。 没想到敌特分子已经如此的猖狂,竟然将手已经伸到了我们的内地。 谢晚现在毫无头绪,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件事涉及的层面太高,还不是她一个小兵能参与的。 她在宿舍里惶恐的等待了两日,竟然连进空间修炼,都没了兴趣。 终于等到了秦牧野被放了出来。 秦牧野的状态可没有她轻松,看样子,对他的审问要残酷得多。 回到特勤队后,秦牧野第一时间赶到谢晚的宿舍,确定她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夫妻俩关上了门,谢晚将秦牧野拉进了空间,两人才敢放声说话。 谢晚早就发现了她的隔壁,搬进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完全不像特勤队的人。 在食堂碰见万红时,万红也提醒她小心隔壁那人。 万红说:“那人叫方敏莉,是上面派来查我们特勤队账目的。 看她的样子,是非要查出楚队有贪污不可的样子。” 谢晚对秦牧野说: “隔墙有耳,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我了。 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 秦牧野黑着脸说:“应该是某些人想利用这次的事件,整楚江南,我是顺带的。 更有可能,针对的是楚江南的父亲,和我父亲。” 谢晚恍然大悟。 现在是1974年,正是四那个帮疯狂夺权的时候。 某些人一直想夺军队里的权利,这次的事件那么大,肯定会加以利用,无限放大,牵连一批人。 谢晚叹气,“我还想着这次完成任务,至少能给我涨涨军衔呢。 现在看来,不被陷害,已经阿弥陀佛了。” 秦牧野安慰她:“真金不怕火炼,他们想搞我们的黑材料,栽赃陷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只是有点担心楚江南。 路线泄露的事,毕竟有可能真跟特勤队内部人员有关,他有可能会受点牵连。” 谢晚提到了那架军机爆炸的事,“牧野,你说方老和徐叔不会出事了吧?” 秦牧野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放心,他们没事。幸好我出发前提醒了徐叔。 徐叔以前是搞地下工作的。 他经验丰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已经将方老送去了首都。 若不是他回来替我作证,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被放出来。” 谢晚一听,高兴了起来。 “太好了! 方老那么重要,咱们千辛万苦的将人带回国,若是就这么被暗杀了,我还真的不甘心。 而且徐叔人那么好,我还替他担心了好几天。” 心情好了,谢晚放松下来,才闻到了秦牧野身上一股馊味。 “你要不就在这边灵泉里洗个澡吧,太臭了!” 秦牧野自己闻了闻,不好意思的说:“五天五夜,他们不让我睡觉,更不可能让我洗澡啦。 行,我去洗澡,你给我搞点吃的。 真的饿死了。” 谢晚就在空间里杀了一只鸡,一半熬了鸡汤。 煮了些米饭,摘了些青椒,另外一半鸡肉和青椒一起小炒。 她自己其实也好几天没有认真吃饭了。 这一顿,俩人都吃得很香。 秦牧野望着空间里的田地感叹,“这还真的是世外桃源。 这世道要是一直这么乱下去,我还不如跟你在这里面隐居算了。” 谢晚是知道还有两年,运动就会结束,所以她并没有那么的绝望。 吃饱了饭,秦牧野立即就睡着了。 看来这五天五夜,他确实被那些人熬得精疲力尽了。 谢晚找了张毯子给他披上后,原本想去抽奖看看。 谁知,空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谢晚想了想,将秦牧野带出了空间,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一开门,发现是隔壁的那个方敏莉。 “谢晚同志,刚才我看见有个男人进了你的房间,没什么事吧?” 方敏莉硬要往屋子里面挤。 谢晚一下子就怒了:“你谁呀?我男人在我屋里睡觉,关你什么事?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竟然非要挤进来看我男人睡觉?” 第149章 实名认证 “小丫头,你怎么说话的?谁看你男人睡觉了?” 方敏莉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剪着齐耳短发,穿着一身卡其色的外套,因为外套里穿着棉袄,显得人有些臃肿。 被谢晚一顿数落,说得脸有些红,梗着脖子跟谢晚理论。 旁边几个宿舍的门打开了,有几名女特勤队员伸出脖子,往外张望。 可能她们也不认识谢晚,更有些怕这个方敏莉,看见是这俩人在吵架,又将头缩了回去。 谢晚这几天本来就气不顺,这方敏莉显然是在监视她,她就更气不顺了。 她扯着嗓子开骂:“你不是想偷看我男人睡觉,干嘛硬往我宿舍里挤?” 方敏丽应该是知道秦牧野和谢晚的夫妻关系的。 她不怀好意的说:“这里是单生宿舍,你们即使是夫妻,也不能在这里乱搞!” 谢晚气笑了,叉着腰骂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我男人在宿舍搞了? 你莫非一直在贴着墙偷听? 哟,你是没男人,还是你男人不稀罕你,饥渴得你都要趴墙上偷听人家夫妻的墙脚了?” 方敏莉本来以为谢晚就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很好拿捏。 她确实是趴墙壁上偷听了半天这边的动静。 就因为什么都听不到,她才觉得奇怪,没忍住才来敲门的。 被谢晚一顿狂轰,说得她心思那般龌龊,方敏莉气得跳脚,指着谢晚骂:“你年龄不大,没想到那么不要脸!” 谢晚一把将方敏莉推倒,问道:“我刚说的句句在理,哪句话不要脸了? 饥渴得偷听人家夫妻的动静的人,才不要脸。” 方敏莉被推倒在了地上,简直不敢相信,恨恨的质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你敢动手打我?” 谢晚靠在门边说:“谁打你了?不过是你要硬闯我的宿舍,偷看我男人睡觉,我才将你推出去的。 我这叫替我男人正当防卫!” 秦牧野早就被吵醒了。 本来女人吵架,他也不想参加。 听到俩人越说越离谱了,秦牧野不得不爬了起来。 正好听到这句话,他将谢晚拉到了身后,摆出一副防卫的架势,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句:“这位女同志,我是有妻子的人,请你自重。” 这下,楼道里其他宿舍的人都出来了。 她们不认识谢晚,但认识秦牧野啊! “秦哥,这位是嫂子啊?” “秦哥,你啥时候结婚了?” “哎呀,方同志刚才真的要非礼你啊?” …… 看见了秦牧野,这些女特勤队员们,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 这些天,楚江南不在,秦牧野也不在,队里又来了那么多的陌生人,搞得大家人人自危。 这下,大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方敏莉从地上爬起来,对秦牧野和谢晚说:“你们还在审查阶段,不要以为这样你们就没事了。 谢晚,你对我动手的事,我会向上级反映。” 谢晚呵呵直笑,“你去反应啊!我倒要看看,一个中年妇女,想对我男人耍流氓,还有理了?” 秦牧野扶额,拽了拽谢晚的衣袖,心累得很。 虽然媳妇儿这一招够聪明,但是他不要面子的吗? 谢晚拍了一下秦牧野的手背,安抚了他一下,挺像那么回事的安慰他:“牧野,别生气,虽然她想对你图谋不轨,但我将她推出去了,你的清白没有一点瑕疵。” 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听出了谢晚的一语双关。 秦牧野看了一眼楼道里的人,一位圆脸的姑娘勇敢的站出来说:“秦哥,我们都相信你和楚队! 刚才就是这个方同志耍流氓,我们可以替嫂子作证。” 方敏莉见他们人多势众,没有办法,只好气鼓鼓的回了自己的宿舍,“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牧野回了自己宿舍睡觉。 晚饭的时候,谢晚去食堂打饭,突然发现很多人都看着她,露出善意的笑容。 还有队员冲着她喊:“嫂子好!” 王响他们几个,冲到了谢晚跟前问:“秦队回来了?” 谢晚点头。 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王响试探性的问谢晚:“谢军医,你跟秦队真的早就结婚了?” 谢晚又点了一下头。 王响想了想自己一路上都在故意接近谢晚,不禁哀嚎,“苍天啊!秦队肯定会找机会跟我对练的。我肯定会被他揍死。” 万红走过来推开了王响,骂道:“队里哪个女队员,没被你骚扰过? 人家秦牧野才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万红拉着谢晚一起吃饭。 谢晚估计秦牧野肯定还没醒,打了一盒饭,让王响他们带回宿舍。 她坐到了万红的对面。 万红悄声劝道:“你干嘛去惹那个方敏莉。 我刚打听到,她可不是善茬。 她之前在隔壁省,刚刚逼死了一个公安系统的高级干部。” 谢晚一惊,“她这么厉害?你之前不是说她就是来查账的吗?” 万红说:“据可靠消息,她和她的那些手下,就是某些人的狗,专门放出来,到处咬人的。 落到他们手里,你没有罪,也总会给你罗织出罪名来。 楚队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你惹了她,说不一定她会报复你。” 谢晚想了想现在的时代背景,也警惕了起来。 当晚,她就将小吱放了出来,让它去隔壁监视那个方敏莉。 谢晚自己则进了空间。 她清点了一下这段时间收集的怨念值,发现去了一趟国外,她的怨念值账户暴涨。 那整屏整屏的外国名字,除了印度名字,还有很多西洋人的名字。 “二十七万点?我真的有这么遭人恨吗?” 谢晚不由的自我反省起来。 残魂的声音响起,“你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点数吗?” 谢晚转头一想,又怼了回去:“这些人,都是敌人。越让敌人恨得牙痒痒,说明我越英勇呗!” 残魂冷哼一声:“你高兴就好!” 谢晚翻了翻那些名字,除了被她坑的雄狮团士兵,肯定其他名字都是那些想暗杀方老的人。 她还看见了一些中文名字。 其中有她认识的楚欣然、方敏莉等,但还有一些人名,却是她完全不认识的。 “李福全、江连红、王乔春……” 谢晚琢磨来琢磨去,她确实不认识这些人。 她突然就灵光乍现。 会不会那些内奸和间谍的名字,就混在这些人名之中? 内奸泄露了方老归国的路线,结果没有拦截到方老,肯定会对她产生怨念啊! 即使不知道这跟她有关,只要他们对换路线这件事产生怨念,他们的名字,就有可能出现在账本中。 天,谢晚发现了这怨念值的另一个作用。 这简直就是一个实名认证系统啊! 只要查清楚这些陌生的人名都是些什么人,在什么职位上,是否跟这次行动有关,不就可以一定程度上,锁定内奸嫌疑人了吗? 谢晚将这些人名都记了下来。 她觉得查这些人身份这件事,还是交给秦牧野比较合适。 第150章 大力水手 谢晚突然有了二十七万多的怨念值,一时有点穷人乍富的感觉,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结果,抽奖机立即就开始教她做人。 她一连抽了十把十连抽,花了足足一万点怨念值,才抽到一颗“洗髓丹”。 谢晚将洗髓丹收好。 既然秦牧野已经知道空间的秘密,她就完全可以将他带进空间来吃洗髓丹了。 谢晚又抽了十把十连抽,竟然什么都没抽到。 谢晚郁闷了,威胁道:“你要再不给我出个好东西,当心我真的砸了你这破抽奖机!” 果然,抽奖机也是个贱皮子,在她又骂又捶的再次十连抽时,又掉了一个玉瓶出来。 谢晚原本以为又是洗髓丹,有点嫌弃。 但拿起来一看,发现瓶子的形状还有点不一样。 她翻过瓶底一看,看见了“大力丸”三个篆字。 谢晚有些傻了。 卖大力丸在后世的网络文学中,不跟卖狗皮膏药一样,是坑蒙拐骗的代名词吗? 难道这抽奖机还卖假药? 谢晚有点不敢吃,想了想,空间出品,即使是假药,也不可能是毒药。 最多也就奇怪一点,得先找人试试。 她掰了一小半,兑了水,端出去准备喂小吱试试。 结果,没看见小吱,这才想起小吱出去监视方敏莉了。 谢晚看到小吱那个穿马甲的儿子,正努力的往灵泉边的山石上爬。 谢晚也记不清楚这是老几了,招手让它过来,将碗放在了地上。 “好东西,喝吧!” 小耗子对谢晚很信任,完全没有意识到谢晚这是在让它帮忙试药。 “咕噜咕噜……”小耗子痛快的喝完了,还意犹未尽的伸出小舌头去舔碗底。 过了一会儿,看小耗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谢晚嘟囔了一句:“果然是假药!” 她返回抽奖机,对着抽奖机一顿猛摧,“骗子!” 这时,原本卖“补气丹”的购物栏旁边,突然多了叠黄色的符纸。 “咦,多了件商品?” 谢晚一看售价,竟然要一万点怨念值一张。 她立即觉得这肯定是样好东西。 谢晚按了购买按钮,选择了这符纸对应的商品编号,确定了扣款,抽奖机的物品栏里,符纸飘落了下来。 谢晚将这张符纸拿在手里,却完全看不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 黄色的符纸上,那些符文跟鬼画符没有区别。 “谢七,谢七,这是什么?” 谢晚准备向残魂求助。 “没礼貌,好歹我也是你祖宗的一缕残魂。” “好吧,七爷爷,这符纸是什么?” “真言符。” “怎么用?能干什么?” “我老人家困了,你自己琢磨。” …… 谢晚还想问,残魂却完全没声了。 谢晚将这“真言符”藏在了兜里,准备明天带出去试试。 她这次出去执行任务,把上次兑换的“补气丹”都用完了。 她又兑换了20颗补气丹,花了十万怨念值。 这样她的怨念值就只剩下十五万了。 谢晚知道抽奖机的尿性,既然今天已经出过新东西了,肯定不会让她再抽到什么。 她也就懒得再抽了。 留着这十五万怨念值,下次补气丹用完了后,好补货。 她回到外面,突然看见地上那只穿马甲的小耗子躺在地上睡着了。 那小肚皮,像是气球一样,一鼓一鼓的。 谢晚蹲下身,本来想将小耗子捡到鼠洞,还给它妈。 结果,小耗子的肚子,似乎越来越大。 “莫非是刚才那药给吃坏了?” 谢晚有点心慌。 虽然只是只小耗子,但这毕竟是小吱的儿子。 这要是被自己搞坏了,她真不知道怎么给小吱和“熹贵妃”交代。 谢晚想去帮小耗子揉肚子。 结果它肚子里那股气团,不仅在变大,还在膨胀。 仅仅一会儿的时间,小耗子全身都像吹了气的气球般,变大了一圈。 谢晚虽然是兽医,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醒醒,醒醒……” 她试图将小耗子唤醒。 小耗子似乎也很难受,谢晚慌了,立即出了空间,吹了个口哨。 深夜里,这口哨声显得格外的尖锐清晰,隔壁传来了骂声。 谢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会儿小吱跑了回来。 “老大,何事急召?” 小吱不愧是一只听“九子夺嫡”故事长大的耗子,说话时不时的都会带着点戏文里的味儿。 谢晚将小吱带回了空间。 “小吱,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乱给你儿子吃东西……” 谢晚想着至少应该让小吱见见他儿子最后一面。 然后,他俩回到那只小耗子躺着的地方,膨胀了两倍的小耗子,还在躺板板。 “老大,你把老五怎么了?” 小吱看见自家老五像充气皮球的形象,也吓了一跳。 虽然担心儿子篡位,但儿子毕竟是儿子,血浓于水,小吱看着还是挺心疼的。 它伸出爪子去扒拉小耗子,“老五,老五……” 地上的小耗子似乎很惧怕它爹的声音,立即从浑浑噩噩中醒来,以为它爹又要揍它,本能的抬手一推,然后,它身体里那股气,随着它这一推,泄了出来。 “嗖!” 小吱竟然像一发炮弹,被推到了半空,而后飞出了一条抛物线,最后落进了玉米地里。 谢晚踮起脚尖寻找小吱的踪迹,妈呀,这起码飞出去了几十米啊! 这小五怎么突然那么大的力气了? 过了许久,小吱才顶着一头的牛粪,一瘸一拐的走回来。 “逆子!” 小吱怒气冲冲的想找儿子算账。 此时小五的体型已经恢复了正常。 表面看上去,应该是没事了。 小吱一巴掌扇过去,小五不敢再推,只敢抬手格挡。 然后,“咔嚓”一声,小吱的前爪骨折了。 “逆子,你敢弑父篡位?” 小吱又气又痛,然后回头,看见了目瞪口呆的谢晚,委屈巴巴的蹭到了谢晚脚下,“老大,你要替我做主啊!这逆子不孝!” 谢晚被蹭了一脚的牛粪,嫌弃的抓起小吱丢进了水渠里涮了涮。 谢晚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那大力丸起作用了。 这小五肯定是力气变大了,还不会控制,才会误伤了小吱。 将湿漉漉的小吱丢到地上晾着,谢晚招手,让小五过来。 她指着灵泉边的一块石头说:“小五,来,你打一拳试试。” 小五很听话的打了一拳。 然后,那块坚硬无比的石头,竟然裂成了好几瓣。 “果然力大!哈哈,小五,以后你就是咱家的大力水手波比了! 哎呀,你这小马甲还挺像水手服的,以后你就叫水手波比吧!” 小五似乎很喜欢“水手波比”这个名字,小脑袋疯狂的点着。 小吱全身湿漉漉的,脸上还挂着水珠,也不知道是水渠里的水,还是它的眼泪。 他一脸哀怨的抗议道:“老大,你变心了! 这逆子弄断了我的手,你竟然还给他赐名?” 谢晚有点心虚,她伸手抓起小吱,哄道:“哪有,我当然还是最信任你。走,我这就去给你做手术,帮你把手接好。” 可怜的小吱,儿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力大无穷的,他打不过,怕这个逆子篡位,只好拼命的表现。 接好骨后,它都不肯休息,脖子上挂着绷带,就要求出空间继续去监视隔壁的方敏莉去了。 第151章 口吐真言 第二天秦牧野睡醒就想去找谢晚。 结果在男兵宿舍楼下面,就被拦住了。 几名军警守在门口。 “秦同志,实在不好意思,上面指示,没有特殊情况,所有人一律待在宿舍待命。” 秦牧野黑着脸问:“那训练怎么办?” 军警讪然道:“我们只是听命令行事,我们也不清楚。” 王响等人也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的控诉,“什么意思?是把我们都当犯人了吗? 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为国家立过功的?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 眼看要引起哗变,秦牧野阻止了大家。 “都回宿舍吧,这几位都是军警,他们也没权利更改上面的决定。 别为难他们了。” 几名军警感激的给秦牧野递烟,谢谢他的体谅。 秦牧野向军警打听女兵宿舍那边,是否也管制了。 军警说没有,女兵现在暂时还能自由活动,只要不出营地就行。 秦牧野打听楚江南是否被放回来了,军警不敢说,只微微的摇了摇头。 秦牧野回到宿舍,王响等人都聚过来问他,“秦队,你说这日子,还要挨多久? 咱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秦牧野是行动队的队长,级别比楚江南低两级。 但楚江南不在,大家都认可他,纷纷向他问主意。 秦牧野安慰大家说:“现在我们不能莽撞形式,他们巴不得咱们乱来,这样就好给楚队扣一个更大的帽子。 咱们要沉住气。要相信党,相信我们的国家,黑夜终将过去,黎明就在前方。” 这个时代的军人,都是很有信念感的。 秦牧野的几句鸡汤,虽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大家的心,还是安定了许多。 谢晚发现男兵宿舍被管制后,就借着送饭的理由,想要闯进去。 但被门口的军警拦下了。 她只能将从食堂打的饭,让门口的军警给秦牧野送进去。 秦牧野收到铝制饭盒装的饭菜,先避开人扒拉了一下,果然从里面扒拉出一卷字条。 “今晚带你出去。” 秦牧野笑了,他就知道媳妇肯定会想办法见面的。 谢晚送完了饭,便在营地里溜达熟悉地形。 说来她成为特勤人员也没几天。 而且第一天就出外勤去了。 这个特勤队营地,她还很不熟悉。 这时,她看见方敏莉陪着几个人从一座小楼中走出来。 其中一名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看上去挺有官威,应该是位领导。 谢晚走近了一些,她如今的耳力比普通人好很多,隐约听见方敏莉在跟那名领导说: “这个特勤队,就是楚江南的自留地,我已经查到账目里很多处问题。 国家拨的军费,楚江南肯定都放进了自己的腰包。” 那名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说:“还是要找人证,他们内部,我就不相信是铁板一块。 男兵审不出来什么,就审那些女兵。 女兵总是经不住审问的。” 方敏莉说:“那个谢晚肯定知道什么。 她是秦牧野的老婆,楚江南将她搞到特勤队来的,她跟楚江南的关系,肯定也不一般。 我建议,应该对她动刑。” 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摇头,“暂时不要动她。她是谢大宏的女儿。谢大宏为了她,最近到处活动。 谢大宏是地头蛇,咱们没有必要现在把当地驻军得罪得太狠。” 谢晚听了这话,心里起了些波澜。 她还真没想到,这个时候,谢大宏并没有像当初对待时芸一样,撇清关系,反而是在为她上下奔走。 这时,方敏莉猛的回头,谢晚躲避不及,被她看见了。 “谢晚,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谢晚从树背后走了出来。 “哟,方同志,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在树上看见一只叽叽嘎嘎的乌鸦,想走过来叫它闭嘴,不要诬陷好人。 怎么,碍着你了?” 方敏莉还记得谢晚推她的仇,向一旁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告状:“张部长,就是这个谢晚,我怀疑她利用美色,才混进的特勤队。 她既是秦牧野的老婆,还跟楚江南不清不楚。 就应该将她抓起来审问。” 谢晚一听这个女人满嘴喷粪,气得冲上去一巴掌扇在了方敏莉的脸上。 “你这脸上长的是肛门是吧?什么屎都往外乱喷?” 方敏莉被这一巴掌打得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那个张部长沉声喝道:“架住她,不准她殴打革命同志。” 这是要抓谢晚的意思了。 谢晚才不会被他们抓住呢。 她的鬼影步一闪,闪到了方敏莉的身后,顺手运了点灵力,就将昨晚抽到的那张“真言符”贴在了方敏莉的背上。 贴完她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他们要乱抓人啦!” 这里离宿舍楼也不远,谢晚这一嗓子,还运了内力的,基本上半个军营都听见了。 尤其是秦牧野,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他媳妇儿的声音。 刚才还在劝战友们克制的秦牧野,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他也不走大门,直接冲到了宿舍的阳台上,从阳台跳了下去,向着声音的方向狂奔。 其他的战友一看队长都跑了,他们也跟着从阳台跳了下去,追着秦牧野跑。 其他宿舍的涌过来,本来是要问问秦牧野发生了什么事的。 看见这个宿舍的人都跳楼了。 他们觉得肯定是有重大行动。 不管如何,跟上就是了。 然后,一个宿舍楼的男兵,接二连三的往楼下跳。 都是特勤,不过两三层楼高,对他们不算什么事。 三楼的高一点,那就拉根绳子跳。 秦牧野赶到的时候,看见谢晚正在溜着几个男人跑圈。 依照谢晚真实的速度,她跑得不算太快。 但那几个男人就是追不上她。 “小晚,怎么回事?” 谢晚一看自家男人来了,顿时有了底气。 她躲到了秦牧野的身后,指着方敏莉说:“这个女人污蔑我,造我的黄谣。 那几个男人帮她,要抓我。” 秦牧野将谢晚挡在身后,凌然的直视着对面那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我看谁敢乱抓我老婆,我不介意跟他鱼死网破!” 刚刚赶到的王响他们张着嘴,一脸的惊讶。 咦,秦队你刚才不还劝我们要克制吗? 你这打脸得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那名穿灰色中山装的人看见越聚越多的特勤队的人,突然就笑了。 “呵呵,你们这是要聚众闹事? 你们还有没有点军纪王法?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大家面面相觑,万红刚赶到,想告诉大家这个男人的身份,提醒大家小心。 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方敏莉突然就张嘴了。 “他是政工的张经武,46岁,江城人。 这次他到特勤队的任务,就是夺取楚江南手中的权利,让特勤队控制在我们的人手中。” 谢晚眼睛一亮,这是那“真言符”起作用了? 谢晚立即问道:“方敏莉,你最近都做了哪些陷害楚江南的事?” 方敏莉像一只闭不了嘴的乌鸦一样,开始往外播报: “我篡改了特勤队的账目。 共有三十一笔外勤报销经费,被我抹掉。 楚江南宿舍的墙画后面,那一串国外电台频率号码,也是我写的……” 第152章 滚蛋! 方敏莉一股脑的吐露了许多他们陷害楚江南的动作。 张经武气得一巴掌扇到她的右脸,正好是谢晚还没来得及的一边脸。 “闭嘴,你这个叛徒!” 方敏莉两边脸对称了。 人也清醒了过来。 她根本记不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捂着脸问:“张部长,你打我做什么?” 张经武认定方敏莉已经背叛了他们。 他下令道:“将这个诬陷同志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此时特勤队的队员们,都已经听清楚了刚才方敏莉说的话。 他们愤怒的盯着张经武等人。 秦牧野站在最前面,向着张经武逼近。 张经武慌了,对他身边的保镖喊道:“掏枪,快掏枪!” 秦牧野他们都已经被缴了军械。 他以为只要他们掏枪,就能镇压住这些人。 但秦牧野他们是什么人,这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特勤战士啊。 根本不等那几名保镖反应过来,王响等人就冲到了他们身后,将人控制了起来。 这时,那些军警也赶到了。 军警们用枪口对准了秦牧野他们,为首的那人喊道: “秦队,你们不能闹事,快回宿舍吧。” 秦牧野对那名军警说:“请你联系西南军区司令部,我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 既然有了楚江南被陷害的证据,秦牧野就要留下这几个人,利用军区司令部给那帮人施压,解救楚江南。 那名军警虽然不是西南军区的人,但身为军人,也是看不惯那帮人陷害军人的作为的。 “秦队,我答应你,但请你们一定保持克制。” 军警的负责人答应了马上去联系西南军区司令部。 正在这时,几辆军车开到了特勤队的营地门口。 对特勤队进行管制的军警检查了车上人的证件后,不敢阻拦,放了军车进去。 军车开到了秦牧野他们跟前。 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 “牧野,你们在干什么?” 谢晚和秦牧野都是一愣。 “爸,您怎么来了?” “我陪着李司令过来看看你们。” 车上又下来一个军人。 赫然竟是西南军区的司令员李安龙。 所有的军人都立即立正,开始敬礼。 “首长好!” 李安龙年过半百,浑身英武肃杀之气,举手投足间,霸气侧漏。 他从下车后,就没有看张经武等人一眼,而是抬手对战士们问道: “现在该是操练时间,你们聚在这里搞么事?” 战士们不敢说话。 秦牧野道:“报告司令员,我们被军警处管制,限制活动自由,不允许操练。” 李安龙板着脸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名军警处的负责人。 那人紧张的汇报:“我们也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 军警相当于部队里的警察,他们的管理秩序,跟当地部队不完全并行。 让这些军警来执行这次任务的命令,肯定也不是当地军区下达的命令。 “胡闹,谁允许你们阻碍部队正常训练的? 滚蛋! 你回去告诉某些人,这支特勤队属于我西南军区的序列,他们的事,必须经过我们西南军区同意。” 那名军警负责人也不含糊,立即就带着人撤了。 张经武也想带着人走。 却被李安龙的人拦下了。 谢大宏朝着秦牧野使眼色。 秦牧野会意,将刚才方敏莉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方敏莉喊冤:“没有,我没有说过这些。” 所有刚才听到了的战士,都作证。 方敏莉说:“他们合起伙来诬陷我。” 谢晚现在不方便进空间再兑换一张“真言符”出来,她站出来说: “方敏莉,你做的那些事,不可能毫无痕迹。 你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我们只要找专业人一鉴定,肯定能证明真假。” 李安龙看了眼谢晚,问身边的谢大宏:“咦,这个小姑娘不会就是你那个得了新兵大比武第一的闺女吧?” 谢大宏忙向谢晚招手,“小晚,过来喊人。” 谢晚郁闷,她都多大了,还要她当着那么多同志的面,过去喊人? 谢晚有点不想认谢大宏这个爹了。 她装耳背,往人群中溜。 谢大宏气得想吐血。 这是多么好的露脸的机会啊。 这死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呢? 李安龙被这对父女逗乐了,冲着快缩得没影的谢晚说:“怎么的?我就那么可怕?竟然把咱们这次新兵大比武的冠军,都给吓着了?” 谢晚这下不好再躲了,只能犁着地挪了出来,敬礼问好。 李安龙身上的肃杀之气收敛,换上了一脸慈爱问道: “听说你刚加入特勤队,第一次出外勤,就立了功? 你跟伯伯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建议行动队换路线的?” 谢晚看了一眼秦牧野。 看来秦牧野虽然被审查,但是在汇报行动过程时,仍然没有掩没谢晚的功劳。 谢晚将自己当时怀疑有内奸的分析复述了一遍。 还说了他们捡到牛,利用牛过哨卡的过程。 当然,肯定是没有暴露她自己的异能。 李安龙听得很仔细。 “哈哈,不错,你们都是好样的。 等查出那个泄露路线的内奸后,就给你们请功!” 听到李安龙的承诺,不仅谢晚高兴,其他参加了行动的队员,也很高兴。 李安龙没有停留多久,他的人直接将张经武和方敏莉带走了。 还留了一支调查组,专门核实方敏莉供述的那些陷害楚江南的事。 谢大宏陪着李安龙走的。 谢晚猜,肯定是她爸出面,去请的李安龙过来。 好多队员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秦牧野和谢晚: “秦队,嫂子,咱们这是没事了吧?” “楚队是不是也能被放回来了?” “嫂子,你真是新兵大比武的冠军啊?” …… 谢晚以为大家知道了她是谢大宏的女儿,会排斥她,结果并没有。 她不知道,这几天,王响他们已经将她这次外勤中的勇武,宣传得人尽皆知了。 大家是不喜欢那些靠裙带关系进来的人,但若是这个人有真本事,大家还是真心佩服的。 楚江南当晚就被放回来了。 他听说了方敏莉异常吐露真相的事后,断定这肯定是谢晚用异能办到的。 楚江南已经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他对秦牧野说:“我要是一觉醒不过来,叫你老婆救我。” 说完,他就没了意识。 第153章 洗髓效果 秦牧野去请了谢晚来给他看,谢晚给楚江南把脉后说:“他被关了七天七夜,应该都没睡过觉,甚至没怎么进过食。 身子骨再好的人,都会被熬坏。” 秦牧野问:“能恢复吗?” 谢晚摇头,“伤了根基,只能慢慢调理。” 秦牧野气得想杀人。 谢晚咧嘴笑道:“放心,幸好你们认识我,我有办法给他调理好。” 秦牧野这才转怒为喜。 谢晚用灵泉水熬了些粥,结果楚江南根本就醒不过来。 她只好撇了些米汤,让秦牧野给他灌进去。 又去医务室开了氨基酸和葡萄糖,给楚江南输液。 楚江南一直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谢晚没有把握给楚江南下药方,她让秦牧野派人回南城,去接了徐杏白过来。 徐杏白给楚江南把完脉后,问谢晚的治疗方案。 谢晚将自己草拟的药方和针灸方式,一一汇报。 徐杏白看完后,很满意。 “这药方开得霸道了些,不过病人如今脾胃和肝脏都受损严重,血气还不足,又是成年男子,原本根基是不错的,这样用药也可以。 小晚,看来这段时间,你也没有耽误功课,很好。” 谢晚之所以敢用这么霸道的药方,是因为她准备用空间里的灵泉水熬药。 灵泉水可以缓解掉药性里的霸道之气,还能给楚江南修补根基。 既然徐杏白觉得可用,她就按照自己开的方子给楚江南用药了。 徐杏白亲自给楚江南针灸了一次,让谢晚在一旁看着。 “以后就小晚你给病人针灸了。 一天一次,行针三日后你再定夺还需不需要继续给他针灸。” 楚江南一个能一打五的汉子,如今说话都喘气,等谢晚送徐杏白去坐车时,他问秦牧野说: “你这次跟你老婆一起出任务,搞清楚她有什么异能没有?” 秦牧野睁眼说瞎话:“什么异能?我老婆就是比普通人聪明一点,好学一点,勤奋一点,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什么异能了? 我可警告你,不准造我老婆的谣。 她要是被人注意到,我就找你算帐。” 楚江南翻白眼,他估计,秦牧野要么就是真傻,要么就是忽悠他。 显然秦牧野不是真傻,那就是忽悠他! 算了,人家夫妻是他的救命恩人,替人家保守秘密,也是应该的。 谢晚送走了徐杏白后,将秦牧野拉回了自己的单身宿舍。 现在宿舍楼里也没有碍眼的人了,女兵们看见秦牧野,都冲着他们夫妻二人傻笑。 想起当初方敏莉说他们两口子在宿舍乱搞的事,弄得谢晚还挺不好意思的。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挨个跟人家解释:“我就叫秦队过来商量点事。” 那个当初站出来要替谢晚做证的圆脸姑娘叫胡乐乐,掩着嘴笑得欢实: “谢军医,你跟秦队是夫妻,你们做什么,我们不会干涉的,用不着跟我们解释。” 这下,连秦牧野都闹了个大红脸。 此时,谢晚无比怀念自己在南城的新房子。 进了屋,谢晚问秦牧野:“咱们要不要在这边申请一个房子?” 秦牧野摇头:“特勤队没有独立建房,都是跟军区的人一起排队分房的。 军区那么多人,咱就算现在打报告,排两三年都未必排得上。” 谢晚叹气:“可惜现在不能自己买房,否则咱自己买个房子好了。” 秦牧野说:“我这两天就去想办法,把你空间里那些牛卖了。” 谢晚将秦牧野拉进了空间。 她拿出那颗“洗髓丹”,让秦牧野吃了。 秦牧野也不管是什么,媳妇儿给的,一口就吞了。 结果,吃下去后,他顿时被痛得龇牙咧嘴。 “小晚,你不会是想谋杀亲夫吧?” “胡说,这是洗筋伐髓的丹药。 你快泡那灵泉里去。” 秦牧野被痛得死去活来,即使泡在灵泉里,也没能缓解多少。 谢晚觉得奇怪,大声的呼喊残魂,“七爷爷,你快看看,他怎么吃了洗髓丹,比我还难受。” 喊了半天残魂才出来。 “我老人家剩的法力不多了,你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别什么事都叫我?” 谢晚没空跟他计较,问残魂秦牧野为何会这样。 残魂不屑道:“你是修炼了一段时间后,才吃的洗髓丹。 那时你的经脉都已经比普通人更坚韧了。 经脉里还原本就蓄满了灵气,可以缓冲洗髓丹的药力。 你给个普通人吃,那可不就得如抽筋刮骨般痛了? 放心,你将你学的基础心法赶紧教他,应该还有救。” 谢晚也顾不得骂空间给的这洗髓丹连个使用说明都不配备了,冲过去,在秦牧野耳边念基础心法,让他跟着自己的话运气。 幸好秦牧野意志力强悍,才没有痛晕过去。 听到谢晚的声音,跟着她说的摸索。 渐渐的,他似乎学会了运气,身体上的痛楚也变得可控了。 大量的灵气开始向他汇聚。 谢晚看秦牧野没有危险了,才松了一口气。 但她发现,随着秦牧野身边的灵气旋涡越聚越大,整个空间的灵气,像是都被抽空了一般。 谢晚想到了,她已经好久没有收到有年代的古董放入空间了,不会这空间的灵气,要枯竭了吧? 幸好,直到灵气旋涡散去,秦牧野吸收完洗髓丹,空间里还残存了一点点的灵气。 但这点灵气,肯定是不够谢晚修炼的了。 谢晚头疼,她又得出去寻摸古董,补充灵气了。 看秦牧野进入了冥想中,应该是洗髓丹还在改善他的体质,谢晚也不打扰他,自己回到书房去看医书。 过了一夜,秦牧野才结束了冥想。 谢晚一看他现在的模样,有点不淡定了。 秦牧野本来就长得帅,以前皮肤是古铜色的,吃了洗髓丹后,跟谢晚一样,皮肤变白了,还非常的细腻。 洗髓丹这美容效果,真的是没得说的。 可这效果在女子身上,非常实用。 可这个时代的男子,并不流行小白脸啊! 幸好他五官长得比较英挺,否则,还真的就雌雄难辨了。 秦牧野现在变得这么白,估计还会被特勤队的队友们嘲笑。 秦牧野自己是不知道自己的变化的,谢晚心虚,也不敢告诉他。 俩人就在空间吃完了早饭,谢晚将之前那些对她产生怨念的陌生人名交给秦牧野。 “牧野,你看看这些人名,有你认识的吗? 你能想办法查清楚,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是否跟咱们这次去印度的外勤任务有关吗? 我怀疑内奸,就混在这些人中。” 秦牧野扫了一下人名,突然说:“这个王乔春肯定不可能,他是护送方老回国的特勤队员之一,在吉大港,就已经牺牲了。” 谢晚糊涂了,“会不会是有同名同姓的人? 我确定这个人在咱们进入国境那天,还活着。” 第154章 好险,幸好我早有准备 秦牧野听谢晚如此说,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不能毫无道理的去怀疑一名牺牲了的战友,问谢晚:“你为何如此的确定这个人还活着?” 谢晚不想说自己收集怨念值的事,否则以后她故意逗秦牧野生气,就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她耍赖道:“我祖宗告诉我的,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是地府鬼差。” 秦牧野真的不愿意相信什么地府鬼差之类的话,但眼前这个“世外桃源”,就是用现代知识无法解释的。 “那你能不能问问你祖宗,这个王乔春的籍贯和年龄?” 谢晚摇头,“问不出来,他就一缕残魂,快嗝了,刚又沉睡了。” 秦牧野无奈,拿着那些人名说:“我会好好查一查的。” 中午楼下宿管喊谢晚下去接电话。 电话是谢大宏打来的。 谢大宏已经回南城,问谢晚星期天能不能回家一趟。 开车回南城要四个小时,谢晚原本不想回去。 但是她突然想到马上要春节了,她之前还怂恿过谢大宏今年春节回谢氏老家祭祖,谢大宏没有答应。 但跟翡翠戒指配套的其他首饰,只能从谢氏族人那里获得线索。 谢晚还是挺期待空间升级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像现在,空间里多了点坦克、装甲车、大炮之类的,又多了一百头牛,就显得不够大了。 万一她以后又出去执行任务,再捡架飞机之类的回来,岂不是更拥挤? 谢家祖宗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吐血。 给她的这个空间,其实已经算很大的了。 可谁也没想到会有人那么能捡东西啊! 至少过去肯定是没人想过往空间里捡飞机这种事情。 楚江南喝了三天的中药,又被谢晚扎了三天针后,明显精神好了很多,能下地办公了。 谢晚本来还想给他再针灸七天,楚江南打死都不愿意。 “谢军医,我严重怀疑你对我有意见,这是在故意扎我,挟私报复! 你师傅那天扎我,一点都不痛。 怎么你扎我,就每天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我一样呢?” 楚江南这事是误会谢晚了。 那天徐杏白给他行针的时候,他的身体机能处于极其虚弱的时候,他根本就感觉不到气血运行的灼热感。 谢晚给他开的药,药性很霸道,又加了灵泉水。 这两天,他的气血在急剧恢复,冲撞那些阻滞的经脉穴位,才会有被蚂蚁咬噬的感觉。 谢晚也懒得跟他解释,他不想扎,她也懒得再费力气了,反正以楚江南的恢复情况,继续吃药调理,也是可以的。 “不扎就不扎吧! 楚队,跟你商量个事,我春节期间,想请个长假,回趟老家。” 楚江南笑得像只狐狸,一副特别好说话的模样,点头道:“准了,给你一个星期的假,够了吧?” 谢晚算了算行程,觉得可能有点紧张,讨好道:“能不能再宽限三天,我一共请十天的假。” 楚江南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说:“咱们特勤队情况特殊,即使是春节,也要随时待命的。 这样,你请十天假可以,让秦牧野给你补上。 这个春节他留下来值班。” 谢晚有点不乐意。 但她一想,楚江南说得也有道理。 总不能因为过个春节,万一有紧急任务,就没有人去执行吧? 楚江南现在的模样,肯定是不适合带队出任务的。 按理说秦牧野也得留下顶上。 她这次请假是为了回谢氏祖籍,其实也不需要秦牧野随行。 谢晚想通了后,点头表示同意:“好吧,我跟牧野商量商量。 若是他同意,那就这么办。” 结果,等谢晚去找秦牧野商量时,秦牧野黑着脸说:“小晚,你上当了。” 谢晚没明白自己为何上当了。 秦牧野说:“咱们每次外勤回来,本来就有一周的假期。 春节放三天假,你一个刚入队的新兵,根本不需要值班。 刚好十天假,你压根就不用答应他什么条件,就能请假。” 谢晚郁闷:“这个楚江南,心眼儿还真是多! 他想让你替他值班,竟然给我下套!” 秦牧野看谢晚恼火的模样,安慰道:“那家伙就是这德行,你以后跟他说话,注意点就是了。 他没啥坏心眼,就是喜欢捉弄人。 等他病好了,我帮你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谢晚不服气,坚持要自己去找楚江南出气。 她在给楚江南熬的中药里,加了大量的黄连。 等她端到楚江南办公室时,楚江南看见那碗药,就心生惧意。 “谢军医,你不会给我下毒吧?” “哼,你做贼心虚了?” “哪里,哪里,我不过跟你们两口子开了个玩笑。这药我可不可以不喝?” “不行,必须喝,专门给你熬的。” …… 楚江南为了不喝那碗看上去很恐怖的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讨好的递给了谢晚说:“我帮你争取到的,春节后回来,你就可以去第三军医大学上学了。” 谢晚接过那份文件一看,竟然是特勤队跟第三军医大学的委培协议。 她可以去上大学了! 谢晚狂喜,她以为自己还要升到上尉军衔,才有可能被推荐进军医大呢。 没想到楚江南这么给力,竟然给她搞定了委配资格。 这一下,她怎么看楚江南都是好人了。 谢晚将那碗中药端起来,一边往外冲,一边喊:“楚队,我重新再去给你熬一碗药。” 楚江南看到谢晚跑出去的背影,抹了把冷汗,“好险,幸好我早有准备。” 第155章 诈死? 谢晚因为春节后可以去上学的事,这两天心情好得飞起。 更高兴的是,她拿到了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 部队的工资定级一共24级,比地方工资高一级别。 谢晚刚入伍,是最低的24级,每个月45元。 新兵第一年,有6元的津贴,加上女兵的七毛五分钱卫生费,津贴一共是6.75元。 也就是说,她每个月都有了51.75元的固定收入。 但是,在部队,吃饭在食堂,如果只吃大灶,根本就不用自己花钱。 每个月部队还发生活用品。 而且秦牧野的工资都交给她。 秦牧野是正营级干部,行政17级工资,每个月有101元。 他参军8年,津贴还有32元。 一共收入是133元。 他们每次出外勤回来,如果立了功,还可能有其他的奖金。 虽然谢晚并不缺钱,光结婚时秦牧野给她的婚前存款和收的礼金,都还剩4500元。 但这种每个月有固定收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这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每个月都有,拿着很安心。 秦牧野的心情,就没有谢晚那么美丽了。 他这几天发现战友们看他的眼神,都挺古怪的,有时还有人当着他的面忍笑。 直到一名女兵壮着胆子问他:“秦队,你擦的什么雪花膏,能介绍给我们吗?” 秦牧野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他吃了谢晚给的“洗髓丹”后,实在太白了。 白也就算了,皮肤还光滑细腻,站在一群糙汉子中间,太特么耀眼了。 秦牧野郁闷得天天想往太阳坝下面走,希望能尽快晒黑回来。 可川省的冬天,哪里见得到什么太阳哟! 没办法,秦牧野只好连着两天不刮胡子,稍微看上去糙了一点,才没那么多人笑他了。 秦牧野去到楚江南的办公室。 楚江南知道秦牧野在查内奸的事情。 “怎么?有进展了?” “我去调查的时候,上面的人也在查军用机场那边的人。 那个李福全已经被抓了。 你打个电话问问,这个李福全到底怎么回事?” 楚江南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跟那边的人沟通了一会儿后,放下了电话。 “跟你预料的一样,这个李福全还真的是潜伏的敌特。 定时炸弹就是他安装的。 他们还在审讯是否有同伙。” “他一个机修师,怎么背景之前都没查清楚?” “建国前就在机场那边当学徒,家庭背景又没问题,这怎么查得出来? 他们这次能查出这个人,还是因为他想跑。 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李福全有问题的?” 秦牧野不好说是谢晚给的名单。 “我搞了份机场那边的名单,一一排查的。” 秦牧野心里有点犯疑,既然谢晚给的名单里,这个李福全有问题。 那么谢晚还提到了一个人名,是他们特勤队的外勤人员,谢晚说这个人肯定没有牺牲在吉大港,会不会是真的? 秦牧野本来不想去怀疑自己的战友,但最终还是出于对谢晚的信任,问楚江南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的特勤人员,在任务中诈死?” 楚江南凝视着秦牧野,似乎已经将他看穿。 “你是怀疑我们这次牺牲的同志,有人诈死?” “我之前就觉得,消息泄露,只可能是两部分出问题。 一部分是国外那五个人其中之一; 一部分是国内知道路线的人。 但你说楚欣然他们从未将走吉大港登陆这条线路,汇报给国内。 那么就只可能是他们五个人出问题了。” 楚江南表情严肃的说:“所以楚欣然现在被关了起来,就连我,都无法排除她的嫌疑。” 秦牧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有人告诉我,在我们踏入国境线时,王乔春还可能活着,你怎么看?” 楚江南身体一颤,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王乔春牺牲,是楚欣然和方老亲眼所见,他是被敌人枪击而亡的。 他的尸体留在了吉大港,他们没有时间安置烈士的遗骸,可能已经被当地的警方处理了。 我们本来应该派人去将他们接回来的,但是现在我们特勤队全部被限制出境…… 你说他没死,这怎么可能?” 秦牧野也不愿意这样去想,他解释道:“我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同样的人名。 结果我最近几天查了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部门,只有一个王乔春。” 楚江南猜到了这个线索,可能是谢晚提供给秦牧野的。 他凝重的说:“我现在就想办法联系我们国外的其他特勤人员,让人去一趟吉大港,查一下尸体。” 虽然特勤队国内的人,都被限制了出境,但国外还有一些外勤人员。 但要让这些人员去一趟吉大港,很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楚江南能下这个决定,说明他相当重视这条信息。 秦牧野对楚江南说:“还有一个叫‘江连红’的人名,我在国内没查到可疑的,你让外勤注意一下。” 楚江南颔首,他没有追问秦牧野为何只有一个人名,他相信若是有别的线索,秦牧野一定就直接告诉他了。 谢晚周末还是跟秦牧野开车回家了。 他们一大早出发,快中午了才到。 也没回自己的新房子,直接先回了谢家。 一进家门,她很吃惊的发现家里人还不少。 不仅谢大宏、谢星和周婶儿都在,连隔壁的徐政委一家都来了。 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圈人后,谢晚看见了徐兵,问道:“你不是被选进特勤队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 徐兵说:“我们特训在另外一个地方。” 谢晚奇怪:“你在特训,跑回来干嘛?” 徐兵不说话了,拿眼神去看谢大宏。 谢大宏招呼着谢晚和秦牧野,“快放下行李,先吃饭。” 看见一大桌的菜,中间还放了个大大的寿桃。 谢大宏举起酒杯,对大家说: “今天是我们家小晚十九岁的生日。 我们一家人少,不够热闹,感谢老徐一家来帮我凑个人气,替我家小晚过生日! 小晚,生日快乐!” 谢晚有些回不过来神来。 她户口本上的生日,并不是今天。 但今天却是她前世的生日。 谢大宏如何知道的? 还是说,谢大宏根本就记错了原主的生日? 第156章 生日 “小晚,是爸以前对不起你,从来没有给你过过生日。 你户口本上的生日,是陶红妹托人给你上户籍的日子。 你就是在十九年前的今天出生的。 那天,正好我被人带走。 当时我把你妈送去了医院,那些人就来了。 我没有来得及看你一眼,但是我听到了你的哭声。 这日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谢晚穿过来后,也没怎么跟陶红妹相处过,并不知道原主真正出生的日子,竟然跟自己是同一天。 小时候,爷爷和奶奶也每年给她过生日。 后来,爷爷奶奶不在了,谢晚就习惯了忘记自己的生日。 今天,突然又有人给自己过生日了,说她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她转头去看秦牧野,秦牧野一脸委屈的说:“是爸说要给你个惊喜,不让我说的。” 大家都祝谢晚生日快乐,徐兵还送了谢晚一个子弹壳做的小兔子,可以挂在钥匙扣上。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徐政委搂住了秦牧野的肩膀,感叹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小两口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牧野提醒我,我那天,就乘坐那架飞机了。 谁能想到敌特份子,有能量能在空中炸掉我们一架军机呢? 牧野,上面不让我插手查这件事,你知道这事的进展吗?” 秦牧野将那个机修师放定时炸弹的事说了,叮嘱大家不要往外说。 一顿饭,两家人吃得喜气洋洋。 徐政委可能因为逃过一场大劫,也高兴,陪着谢大宏喝了不少的酒。 最后是被徐兵背回家的。 谢大宏带着七分醉意嚷着:“喝酒这事,老徐是干不过我的! 小晚,来,这是爸这几个月攒下来的钱,你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谢晚趁机跟谢大宏说:“爸,钱就算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行不?” 谢大宏现在为了讨好女儿,什么都愿意,一拍桌子道:“什么事,除了天上的星星爸给你摘不下来,你说什么,爸都依你!” “爸,上次咱们不是提过,要回一趟闽南老家吗? 今年春节,你带我回去吧!” 谢大宏脑子有点晕,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行,去!爸带你去拜拜你爷爷奶奶。” 下午,谢晚和秦牧野回了自己的新家。 秦牧野递给谢晚一个信封说:“小晚,这是我最近攒的钱,你也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谢晚扶额,怎么一家子男人都这德行? 不买生日礼物,只会给钱? 谢晚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两百多,还夹杂了不少的零票在里面。 秦牧野的工资都是交给谢晚的。 这些肯定有之前她给秦牧野的零花钱,还有他最近领的外勤补助。 “你把身上的钱给我了,那你出去怎么办?” 秦牧野挠头:“我一般不花钱。” 谢晚收下了,却又另外给了他两百块钱说:“春节你一个人在这边值班,万一需要用钱,身上没有可不行。” 秦牧野高兴得抱着谢晚啃了起来,“我媳妇儿就是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夫妻俩也好久没有运动了。 一直到快吃晚饭时,谢星受命来喊他们回家吃晚饭,两人才着急忙慌的爬起来穿衣服。 晚饭的时候,谢大宏已经清醒了。 谢晚再提到回闽南的事,谢大宏有些为难。 “小晚,爸中午喝多了。 我真的不是想说话不算数,但是现在形势有点紧张,南越那边不老实。 军区刚通知了,今年春节,团级以上的干部,除了三天法定假期,都不准批假。 我是真的走不了啊!” 谢晚很失望,她是迫切的想去一趟闽南。 看她这副样子,谢大宏误会了,以为是谢晚一直被丢在外面,想要回老家祭拜爷爷奶奶,是为了认祖归宗的意思。 谢大宏一咬牙道:“行,我明天就去跟翟师长请假,咱们去。” 还是秦牧野知道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想了想说道:“小晚,你想回老家看看,不如叫你哥陪你去吧!” 谢大宏和谢晚都意外。 谢大宏今天中午已经听说了他们在林芝遇到谢援朝的事,他也想儿子啊! 可是那臭小子像跟他有仇一样,根本不肯回来。 秦牧野说:“我听说各军区换防已经开始了。 大哥已经在西藏五年了,即使他自己不愿意,也肯定不能再呆在西藏了。 爸之前不是已经给他安排好回二师的位置了吗? 咱们劝劝大哥,与其被随机换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还不如先回二师,去爸给安排的那个位置。” 谢大宏大喜:“牧野,你能说服那臭小子吗?” 秦牧野点头:“其实我们在林芝的时候,我就跟大哥谈过这件事。 他就是在跟您赌气。 他也知道回二师,对他的前途更有利。 若是小晚出面,我估计他肯定就同意了。” 谢大宏可怜巴巴的看着谢晚。 谢晚一方面最近对谢大宏确实有些心软了。 另一方面,她觉得秦牧野的分析是对的。 谢援朝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去跟谢大宏赌气。 她点了点头说,“我这就给大哥打电话。” 谢晚用家里的电话接通了谢援朝所在的边防哨所。 幸好谢援朝没有出去巡逻。 兄妹俩在电话里热络了半天。 谢晚开始向谢援朝撒娇,说自己这次被审查什么的,需要大哥回来罩着。 谢援朝二话没说,立即就答应了谢晚调回二师的建议。 谢大宏眼巴巴的守一边,想跟儿子说两句话。 谢晚把电话给了他。 结果,那边谢援朝一听换了他爹,只说了一句话: “哼,你连小晚都保护不好,真没用!”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谢大宏暴跳如雷,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大骂:“逆子!我怎么就没保护好你妹妹了? 你问问她,我为了她的事,到处求人,连司令员都请去了。 这叫没有保护吗?” 谢晚和秦牧野缩到了一边。 他俩当晚就开夜车,回了省城。 第157章 白尾海雕 一九七四年的春节,是在一月二十三日。 一月十七日上午七时,南越西贡当局派兵侵略我西沙群岛。 各大军区都下达了通知,所有士兵就地待命,随时准备备战。 谢晚以为自己的闽南之行泡汤了。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我国的海军舰队,仅仅只用了三天,就一举收复了被南越侵占的所有岛屿。 到了春节时,西南军区这边的休假禁令取消。 谢晚这段时间在单位基本属于在摸鱼。 楚江南让她在特勤队的医务室里担任军医。 可特勤队本来就有一名正儿八经医科大毕业的年轻男军医。 此人名叫陈寿,性子比较倨傲,很有点瞧不上谢晚这个“关系户”。 在他看来,谢晚连个专业课都没上过,怎么能当军医呢? 谢晚自己也谦虚,只说自己刚开始学中医,以后还要跟着陈寿好好学习西医。 陈寿向楚江南抗议,“楚队,军医是非常严谨的职业,不是谁都可以来担任的。 她什么都不懂,万一医死了人,怎么办?” 楚江南只好将谢晚春节后要去委培的事拿出来缓解矛盾。 委培资格有多难搞,陈寿是知道的。 他自己还想去第三军医大再进修一段时间呢,都没有机会。 故而,在陈寿的眼里,谢晚更成了一个“关系户”。 看楚江南和秦牧野的面子,他也不好将谢晚得罪狠了。 就故意的晾着谢晚,除了整理医疗器材和药品这些杂事,不准她接触病人。 谢晚乐得清闲,每天都抱着医书安静的坐在自己办公桌上看书。 她如今看的,都是西医的临床医学课本,她很怕自己去委培时,跟不上人家的进度。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谢晚就请好了假。 秦牧野春节期间要值班,楚江南同意了他先送谢晚回南城,大年三十晚上再赶回来。 夫妻俩先去了火车站接谢援朝。 谢援朝从林芝回来,长途汽车和火车来回的倒了好几次,终于到达了省城。 一下火车就看见了妹妹和妹夫,满身的疲惫顿时不见了踪影。 “大哥,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我自己的东西都留给战友们了。 这些都是给你带的药材。 你看这是什么?” 谢援朝除了背上的大背包外,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条钉的箱子。 谢晚透过木条的缝隙往里看,惊喜万分,“哥,这不会是只鹰宝宝吧?” “这可是只白尾海雕的幼鸟,你上次不是说想养一只鹰隼吗? 成年的你肯定养不了。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托当地的老乡帮你找到的这只白尾海雕幼鸟。 你要是自己将它养大,或许它会听你的。” 谢晚高兴得跳起来,搂住了谢援朝的脖子喊道:“大哥,你实在太好了!走,回家我亲手给你弄水煮鱼去。” 秦牧野帮着谢援朝拿东西,三个人上了车,直接开车回南城。 谢大宏早就请周婶儿将谢援朝的房间收拾好了。 他还打了电话给谢晚征求她的意见。 谢晚自己的房子就在家属院里,平时也不会再回家住,所以谢大宏想让谢晚将她楼上的那个房间腾给谢援朝。 谢晚当然没有意见。 那个房间本来就是谢家除了主卧以外最好的一个房间,是她以前从范红霞那里抢来的。 她自己现在肯定是不会住了,让给谢援朝天经地义。 兄妹两人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谢大宏原本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听见汽车的声音,却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客厅,装模作样的拿起了报纸,一副儿子回来,他很无所谓的模样。 谢援朝回到自己家,还很不自在的在门口,不想进去。 谢晚推了他一把说:“他现在改了很多,你要在家住不惯,就住我家去。” 谢援朝这才不情不愿的进屋。 谢晚提着她的白尾海雕宝宝,爱不释手,想打开笼子看,又怕它跑了。 跑到厨房去找周婶儿要了些饭回来,准备喂白尾海雕宝宝。 结果人家根本都不吃。 秦牧野看得好笑,站一边说:“雕肯定都是吃肉的吧?” “它还那么小,吃什么肉啊?” 谢晚觉得这只白尾海雕只比巴掌大一点点,肯定还不能吃肉。 结果,等秦牧野割了一小块猪肉丢进笼子里,白尾海雕立即就蹦了过去,将肉叼在了嘴里。 谢星刚才在里面,已经跟谢援朝问过好了,现在也跑到了院子里,蹲在地上看白尾海雕。 他扯了扯谢晚的衣袖,“姐,你进去看看大哥跟爸吧,我帮你喂雕。” 谢晚正兴头上,哪舍得走,随口答道:“他们俩大男人,我看他们做什么?” 谢星悄声说:“我觉得你再不进去,他俩可能会打起来。” 谢晚一惊,这才站起身进到屋里。 刚才她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俩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父子两像熬鹰一样,正四目相对,互相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呢。 “咋了?你俩眼睛长一样,还用比大小啊?” 谢晚一句话,让谢大宏和谢援朝都绷不住了,刚升起来的怒火,浇灭了一半。 谢大宏有点委屈的对女儿说:“你问他刚怎么说话的?我好心好意给他收拾屋子,让他住楼上。还是我不对了?” 谢援朝一脸的讥讽,“我这不是担心你又娶个小老婆回来,有了继子继女,又叫我挪房间吗?” 谢晚顿时觉得自己大哥占理了,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道:“大哥,你的担心是对的。 爸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你也别犯怵,人家叫你搬,你就搬啊? 你要向我学习,拿出扞卫主权领土的干劲来,这是你家,谁再敢来犯,吾必杀之!” 谢大宏本来以为谢晚会帮自己说话,结果他们兄妹一个鼻孔出气,谢大宏气得脑仁疼…… 谢星在屋子外面,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屋里的动静。 这孩子自从时芸跟谢大宏离婚后,变得有点敏感。 他听又没听全,听了个半茬子。 这会儿跑进屋拉着谢晚问:“爸又要娶老婆了?那我岂不是也变拖油瓶了?” 谢大宏吐血,怒吼一声:“爬开点,谁说老子又要娶老婆了? 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当着你们三个把话摆下,老子不会再婚了,你们放心!” 谢晚一想这样也不好。 谢大宏不再婚,那岂不是以后都盯着他们三个了? 她建议道:“我们没拦着你再婚,你要找个老伴也行,就是得找个人品好的。” 谢援朝蔑视的看着谢大宏说:“他才忍不住!我估计他不出半年,肯定会再给我们找个小妈的。” 谢晚有点不信,她确实觉得谢大宏改了很多。 “大哥,你不要总是用老眼光看人嘛,我是医生,我给他把过脉,他现在肾水不足,估计没那么饥渴。” 谢援朝冲着谢晚摇头,“我跟你打赌,他要是半年内不娶小老婆,我跟你姓!” 谢晚叹气:“跟不跟我姓无所谓,反正咱俩同姓。 算了,这事就交给老三吧,让他将爸看紧点,别又找个不着四六的回来,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谢星一听提到他,慌忙摇头:“我不行,他会揍我的!” 听着他们兄妹三人的议论,谢大宏臊得恨不得当场去世,气鼓鼓的饭也不吃了,抬脚离开了家,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第158章 九幽 晚饭的时候,谢援朝果然吃到了谢晚亲手做的水煮鱼。 那鲜香麻辣的味道,让谢援朝差点咬到舌头,直呼痛快。 秦牧野没在谢家吃,而是出去跟他在南城那些老战友们喝酒去了。 不过喝酒倒是其次,酒席间,得知这次因为情况特殊,大部分战士春节都没有回家,在连队过节。 秦牧野就拉着王团长嘀咕了起来。 然后,晚上回家,秦牧野就跟谢晚说,他卖出去了十头牛。 “怎么卖出去的?” “明天大年三十,部队也要给战士们过年。 但是现在不容易搞到肉食,我就给王团长出主意,说我认识一个屠宰场,有牛可以买回来。 只不过要他们自己杀。” 谢晚高兴的在秦牧野的脸上亲了一下,“小野野,你还真的是个经商天才啊!” 秦牧野不好意思的说:“我哪会经商,不过是利用一下关系,帮你消化一下空间里那么多的牛。 我看你要再不卖点,空间里的玉米叶子都不够吃了。” 谢晚犯愁了,“可是咱们怎么将那些牛牵出去啊? 总不能说咱们从屠宰场赶着十头牛回来的吧?” 秦牧野得意的笑着:“这一点你放心。 我已经借好车了。 明天早上,我去把车开出来接你,咱俩开车往山里转一圈回来,牛就有了。” 谢晚竖起了大拇指,狠狠的表扬了秦牧野一番,拉着他进了空间。 秦牧野看着谢晚提着海雕宝宝的笼子,问道: “小晚,你想将它养在空间里?” “嗯,先在空间里养熟了,免得在外面放出来飞走了。 大哥问起,就说你将它带回省城了。” 有秦牧野打掩护后,谢晚觉得往空间藏东西,更容易了。 秦牧野看着被放出来的小海雕若有所思: “据我所知,雕是会抓老鼠吃的吧?” 谢晚一愣,“啊?那先别告诉小吱这是雕。它在南城长大,应该没有见过雕。” 秦牧野扶额,“问题不是小吱,是这雕抓活物吃,是本能啊!” 谢晚抱着侥幸心理说:“那是因为普通的雕没开灵智。 先让这雕开了灵智,懂事了应该就不会乱抓同伴吃了。” 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幸好这只白尾海雕还小,暂时还不具备什么攻击力。 小吱见到谢晚进空间,慢慢的扭到了她跟前,看到它轻手轻脚的模样,似乎是不想惊动耗子窝里的妻儿。 “老大,咱这是回南城了吗?” “嗯,怎么,你想出去逛逛?” 小吱猛点头,一副恨不得立即出去浪的急迫神情。 南城可是它的故地,家属院里,还有许多母耗子仰慕它。 谢晚指了指地上刚被放出来的海雕宝宝说:“这鸟儿交给你了,它跟你一样,喜欢吃肉,我以后会多放点肉在空间里,你记得喂它。” 小吱没有在意。 在它看来,这鸟儿跟老大养的那些鸡区别不大,只是羽毛好看些,混在鸡群里养就是了。 谢晚原本想将它们一家都放出去,小吱忙道:“不用,不用,他们都睡了。” 出去浪怎么能带妻儿呢?那多不自在。 谢晚也没多想,叮嘱了它记得早上回来,明晚她们就要出发去闽南了,火车票都买好了,谢晚觉得带上小吱,还是挺顶事的。 秦牧野吃了洗髓丹后,除了变白了,自己感觉身体也轻快了一些。 但是外面没有灵气,他无法修炼,感觉变化并不大。 洗髓的时候,谢晚已经将书房里的那本基础调息心法教给了秦牧野。 今晚,谢晚原本是想教秦牧野修炼《无常心经》的。 结果,她发现她根本无法将无常心经的内容,宣之于口。 她想用纸笔写下来,落笔重若千钧,无法成字。 她这才知道,这无常心经,是被下了禁制的,只有她能学,却不能教别人。 她又想试试教秦牧野《鬼影步》,结果还是一样,没法教。 看来抽奖机里抽出来的功法玉简,都是一次性的,不能转教他人。 谢晚只得让秦牧野继续修炼那本基础心法。 不过秦牧野没有修炼过,暂时修炼这本,效果也挺好。 谢晚给了他二十颗补气丹,这样即使在外面,秦牧野也能依靠补气丹修炼了。 谢晚还剩15万点怨念值,花了10万点兑换了20颗补气丹自己备用。 剩下的5万点,她继续抽奖。 希望能抽出个适合秦牧野修炼的功法来。 结果,十次十连抽后,又抽出了一颗洗髓丹。 谢晚想着现在海雕宝宝还小,只敢刮了一点点,兑水喂给它。 原本在地上有些打蔫的海雕宝宝,喝了那碗水后,也开始躺板板了。 谢晚摸了摸心跳还在,倒不是很紧张,毕竟有了上次小吱躺板板的经验在,知道动物吃了洗髓丹,一时受不了体质改变,都会躺板板的。 她相当偏爱的给这只海雕宝宝在灵泉的旁的假山上做了个窝,窝里铺上了晒干的玉米叶子,相当的舒适。 将海雕宝宝放了进去后,她还出了空间,从家里翻了一块崭新的洗脸巾,给海雕宝宝当被子盖在了肚子上。 “睡吧,睡醒了你就会变成一只聪明的海雕宝宝。” 谢晚回去继续抽奖,剩下的怨念值都快花完了,终于出了新的东西。 一把黑色的唐刀悬浮在抽奖机之上,谢晚伸手去取,那唐刀却像有灵一般,避开了她。 而后,径直向着屋外飞去。 谢晚追了出去。 秦牧野正在灵泉边打坐调息,似乎已经进入了冥想。 眼看那把黑色的唐刀飞向秦牧野,谢晚吓了一跳。 “牧野,小心!” 谢晚真怕是她家老祖宗小气,觉得她不该把外人带进空间,搞了把唐刀出来,要将秦牧野砍了。 幸好,秦牧野也感觉到了刀气,一跃而起。 那把唐刀在半空中左劈右砍,秦牧野都灵敏的避开了。 “小晚,这是什么鬼刀?干嘛砍我?” 秦牧野躲避得有些吃力。 谢晚着急的冲着那把刀喊:“你要敢砍死他,我就点火烧了这空间!” 第159章 卖牛 那把黑刀似乎听懂了,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横在了秦牧野的身前,不动了。 秦牧野看着那刀上的黑芒,似乎被吸引了,不禁伸出了手。 黑刀一转,刀柄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中。 秦牧野像是被这刀控制了一般,突然就举刀向着一旁的青石砍去,那块半人高的青石,像豆腐一样,被切出了一条深深的刀痕。 “好刀!”秦牧野赞道。 看秦牧野没什么问题,谢晚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黑刀就是给秦牧野用的,只不过她家祖宗比较促狭,先检验了一下秦牧野是否够资格拿这把刀。 谢晚凑近了观看,发现这把黑刀上寒气逼人,刀体通身漆黑,只有刀柄上篆刻着两个金色的字:“九幽”。 “牧野,这把刀以后就给你用了。 虽然现在是热武器时代,但是有时热武器也不一定是万能的。” 男人哪有不爱刀的,更何况是“九幽”这么霸气的神刀。 秦牧野兴奋的拿着刀不停的试着各种劈砍姿势,念叨着:“可惜了,就是不方便携带,出国执行任务时,怕是很难过安检。” 话音刚落,黑刀就一掉头,割破了秦牧野的手指。 秦牧野没懂什么意思,谢晚却明白了,说道:“它这是在认主,搞不好认主后,它可以隐藏在你身体里。” 果然,当秦牧野的血浸入黑刀后,刀身开始变得虚幻,最后变成了一股黑烟,没入了秦牧野的掌中。 秦牧野试着召唤:“出来。” 黑刀立即就具现在了他手中。 夫妻俩大喜。 以后秦牧野有了这把隐藏的大杀器,是可以保命的。 “牧野,这刀不要在人前显示,一定要做到,出刀饮血,才能保住这个秘密。” 秦牧野颔首,明白了谢晚的意思。 谢晚跑回书房,还真让她找出好几本古代刀法的书,塞给了秦牧野,让他自己练。 今晚抽到这把九幽,谢晚是相当满意了,可她又头疼,自己的怨念值已经花光了。 看来,她不得已,又得出去气人了。 早上五点多,夫妻两人就出了空间,鬼鬼祟祟的开着秦牧野借来的军卡,到处去转了一圈回来。 车上不仅拉了十头牛,还拉了许多空间里吃不完的蔬菜。 六点半他们才将车开回了部队食堂。 王团长和二师的司务长早带着人等在了那里。 王团长说:“我觉得光我们团吃肉,似乎有点不地道。 我给老吴打了个电话,他一听有牛,立即要我分他一半,给师里的小灶加个肉菜。” 秦牧野和谢晚对视一眼,秦牧野摇头,谢晚叹气。 谢晚是觉得既然有需求,他们还有牛啊,可以多卖一点。 但秦牧野的意思是,已经天亮了,不安全,稳妥为上,不能再卖了。 谢晚的这些牛,都是印度搞来的“神牛”,在那边,牛吃得比人还好。 每天光溜达,也不用干活,光长肉了。 谢晚拿出来的这十头牛,每头牛都有1200斤以上。 因为不能当耕牛卖,又是给战友们加餐,谢晚只要了五百块一头牛,没提肉票的事。 司务长说上万斤的肉票一下子拿不出来,问只给一千斤行不? 其实现在市场上卖的牛肉,便宜的地方,也才八毛一斤,但那是要肉票的计划价格。 到了黑市,不要票的话,一斤牛肉可以卖到一块八。 谢晚这十头牛,算是卖得十分便宜了,搞的司务长直问,以后还能搞到不。 谢晚想了想,自己元宵节肯定从闽南回来了,便悄声跟秦牧野说:“你就说元宵就还能再搞二十头。” 谢晚拿着卖牛的五千块钱和一千斤肉票,脸都快笑烂了。 今天要回谢家过年,她催着秦牧野再借辆车,夫妻俩进城,又买了好多年货。 谢晚先提着年货去给她师傅徐杏白拜年。 看徐家父子过年太冷清,又干脆将他们父子接到了谢家一起过年。 回了家属院,她提着那些年货,又去了翟师长、徐政委和王团长家拜年。 一路走下来,人人都夸谢晚懂事,是个好孩子。 家属院里,小孩子们三五成群的点着炮仗,扔着摔炮,家家户户都飘着肉香。 谢大宏还请徐政委写了春联。 谢援朝虽然不待见他爹,还是在他爹的指挥下,正在往大门上贴春联。 这时代,过年是真有年味啊。 当晚,谢晚、谢援朝、谢星兄妹三人,踏上了远去闽南的火车。 他们买的卧铺票,谢星一上车就睡了。 谢援朝跑去车厢连接处抽烟,谢晚过去打水,陪他站一会儿。 谢援朝问:“小晚,你干嘛带上老三这个小屁孩?” 谢晚想了想说:“老三虽然是时芸生的,但性子还没长歪,咱多带带他,免得将来长成个祸害。”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她的怨念值花光了,结果她发现,只要一叫谢星这小子做寒假作业,这小子就可以给她源源不断的刷怨念值。 光大年三十一天,谢星就给她刷了一万点怨念值。 连谢大宏和秦牧野都看不过去,小声的劝谢晚: “你肯管弟弟的学习,是对的。 但是也不至于大年三十,逼着他做作业吧?” 谢晚一想,确实不能涸泽而渔。 便提议道:“那我带他回闽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带他去增长一下见识,顺便也祭拜一下谢氏先祖。” 谢星一听可以不用做寒假作业,还能跟着去旅游,高兴坏了。 谁知谢晚给他收拾了一书包的书和作业,让他背着,若不是有谢援朝押着,谢星上火车前就跑了。 谢援朝哪知道自家妹妹的心眼儿,他还真以为是为了教育好谢星呢,点头道: “行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大过年的,你干嘛非要回闽南啊?” “我没去过啊!” 谢援朝吐了一个烟圈说:“我其实也就小时候回去过两次。 爷爷奶奶都不在了,那些叔叔伯伯们,跟老汉又不亲,咱回去没啥意思。” 谢晚撒娇,“我有我的原因,哥你就当陪我嘛。” 谢援朝是真拿谢晚这一套没办法,点了点头,接过了谢晚手里的水壶,兄妹俩回到了车厢。 他们坐了两天的火车,又倒汽车,大年初三早上才到云霄县的谢家村。 “可真够远的。”谢晚这次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年代绿皮火车的速度。 想到后世四通八达的高铁,到处都可以朝发夕至,无比怀念。 他们是搭了一辆拖拉机到的谢家村。 这拖拉机是隔壁村大队的,听说他们是谢家村的人,回老家祭祖,热情的捎带了他们一程。 刚进村子,开拖拉机的老洪就冲着一个叼着旱烟的老头子喊道:“谢长贵,你们村来贵客了!” 那个叫谢长贵的老头子,看见了穿着军大衣的谢援朝和谢晚,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这兄妹两人的军大衣上,都没有别军衔。 现在军大衣是时髦冬装,普通人也爱穿。 他们里面还穿的便装。 主要是谢晚觉得,她不知道自己会在谢家村干点啥,怕给军人丢脸,还是穿便装方便一点。 所以谢长贵还真没看出来这两人什么来头。 来之前,谢大宏倒是将老家的亲戚,列了个单子给他们兄妹。 这谢长贵,正是他们的三叔,谢大宏的三哥。 谢援朝小时候见过谢长贵,也依稀想起了对方的样子。 “三叔,我是援朝。” 谢长贵手里的旱烟袋一抖,烟杆子差点没掉地上。 “哎呀,不得了了,老六家的回来了!” 谢长贵拔腿就跑,搞得谢家兄妹一阵蒙圈。 “哥,三叔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啊?” 谢援朝冷笑一声:“呵呵,我就说回来没意思嘛。” 第160章 老谢家 兄妹俩人感谢了老洪,自己找去了老谢家的祖屋。 这所谓的祖屋,其实也就是一座比村里其他房子看上去大一些的砖瓦房。 这是谢大宏出息了后,出钱给自己父母重修的。 可惜他父母没住两年就去世了。 老谢家一共兄妹六人,早就已经分家。 除了谢家老二很小的时候,就下海失踪了,老大和老三家都住在这村里。 老四、老五是姑娘,嫁了出去。 老六就是谢大宏,因为十几岁就参了军,混出了头。 现在老谢家的祖屋是谢家老三谢长贵住着。 刚才谢长贵一听说是谢大宏家的谢援朝回来了,就担心是老六回来找他要房子的。 跑到半路,他才回过神来,“我跑什么?老六就算回来了,难道他那么大一个首长,还好意思把自己亲哥哥赶出去不成?” 想明白了这一点,谢长贵也不去村口迎人,自己慢悠悠的溜达去了老大家。 谢家老大谢长寿已经年近花甲,看上去像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 一看见自己的三弟溜进院子,就从旁边抄起一根扁担想揍人。 “你个死不要脸的混球,我早就说过,你要是敢再踏进我家的院子,来一次,我揍你一次!” 谢长贵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被他大哥一扁担吓得缩回了脚,愣是没敢踏进院门。 他隔着门槛喊道:“大哥,你把扁担放下,我找你是有正经事。 我刚才在村口,看见老六家的回来了。” 谢老大一听,倒是把扁担停在了半空,而后将扁担扔到了一边,不说话了。 他坐在了地上一块旧石磨上,掏出怀里的旱烟,准备找火柴时,谢长贵掏出了火柴,一溜烟的小跑进来,给他大哥点上。 “大哥,你咋不说话呢? 老六家的回来,咱总得让人家住下吧? 你看是住你家还是住我家?” 听见弟弟家回来人了,谢长寿脸上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 “你占着人家的房子,肯定是住你家,我家小,可住不下。” 谢长贵不乐意了说:“凭什么你不管,我占那房子,可是给了你五十块钱的。” 当初分家的时候,其实谢老大和谢老三都有自己的房子。 那祖屋本来就说好了,谢大宏给父母重建,以后父母不在了,就是谢大宏的。 谢大宏觉得自己虽然现在是不会回来住,但也许退休了,还想回老家生活呢,也就同意了出钱修祖屋。 父母去世后,谢大宏跟村里也说好了,请大家帮忙照看着,他回家拜祭父母的时候,还要住的。 结果,没过两年,他回来,房子就被谢家老三占了。 谢家老三说他儿子大了,也要分家,没有房子。 他自己住过来,等于帮谢大宏看房子。 他自己的房子,则留给他儿子住。 等以后谢大宏回来,他就腾出来。 谢大宏本来想着都是一家人,自己不住,给兄弟住住也无所谓了。 结果,等他再过两年回来,就咂吧出味道不对了。 这家里根本就没有他住的地方了啊。 看谢长贵那德行,已经完全把这房子,据为己有了。 他们一家子,都已经搬了进去,还把自己的房子,卖给了个外乡来落户的人。 谢大宏很生气,跟谢长贵大吵了一架。 没想到连谢老大,都帮着谢长贵说话,说这本来就是父母留下的,他们三兄弟都有份。 谢老大觉得老三家困难,自愿让给老三住。 但其实私底下,谢老大收了谢老三五十块钱。 谢长宏气归气,但是拉不下面子跟兄弟争财产,干脆以后也就没有再回过谢家村了。 不得不说,谢大宏虽然在外面挺厉害,但他确实不是个善于处理家庭关系的人。 这其中的渊源,出发前谢大宏都告诉了谢晚兄妹。 当时谢晚听了就觉得好笑,她问谢大宏:“爸,那房子你还想要回来吗?” 谢大宏说:“那倒无所谓,村里的房子,不值钱。 咱们一家子,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回去住了。 给他们就给他们。 但我就是气你大伯和三叔他们算计我。” 谢晚想了想说:“行,爸,我回去帮你把这口气出了。 房子嘛,看情况。他们要是态度好,就给他们,要是耍横,咱就要回来,送乞丐都不送他们!” 谢大宏还有点犹豫,“这不好吧?万一你爷爷奶奶泉下有知,怕是会难过。” 谢晚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 所以,谢晚这次是有备而来。 她和谢援朝、谢星三兄妹一到祖屋门口,看门是虚掩着的,就直接进去了。 一名五十几岁的农村妇女,在井边打水,看见突然闯进来两大一小,不高兴的问道: “你们是谁?怎么不敲门就进别人家院子?” 谢晚笑兮兮的问:“你就是三婶王翠花吧?” 王翠花打量着眼前的人,实在想不起这是什么人。 主要是谢大宏也已经十来年没回来了,谁能想到他家的孩子,会突然回来呢? 还是谢援朝先自报家门,“三婶,我是谢援朝,我爹是谢大宏,这是我妹妹和弟弟,我们回来祭拜爷爷奶奶。” 王翠花手里的水桶,“噗通”一声掉回了井里。 “呀,你们咋回来了呢?咋也不提前发个电报说一声呢?” 王翠花一边埋怨,一边搬了院子里的一根长条凳,招呼他们坐。 然后扯着嗓子冲着屋里喊:“老大、老二家的,你们快出来,去把你们爹喊回来,家里来人了。 老二家的,快去烧点热水,给客人倒杯热水喝。” 这是不打算请他们进屋了? 谢晚皱眉,观察了一下这院子。 要说以谢晚的眼光,她是真看不上这房子。 不过是一座带院子的普通青砖平房。 她数了数,房间倒是有五间,厨房就在院子里搭的半间房,好处可能是院里带井,用水比较方便。 以前她在任家村的时候,就连村长家的房子,都是没有井的。 谢大宏也跟他们吹过,在院里打这井,他可是多花了不少的钱,为的就是让老人家不用到河里去挑水喝。 谢晚才懒得坐在条凳上吹冷风,她将行李放地上,让谢星看着。 自己则在院子里巡视了起来。 她看见一间向阳的屋子,里面似乎还挺干净,指着那屋子说:“三婶,我就住这屋了。 这屋子里谁的东西,麻烦收拾收拾腾一下。” 第161章 娘,你的鸡蛋被人吃了…… 闽南的冬天,倒是不冷。 谢晚脱了身上的军大衣,挽在手上,抬脚就要往那屋里走。 王翠花别看已经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但行动却十分敏捷。 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了谢晚,“这是你堂弟的屋子,你一个姑娘家,哪好乱闯?” 谢晚倒是停住了脚步,无所谓道:“三婶放心,我不嫌弃他住过。 看这屋子不算脏,你每天都替他打扫的吧? 那您再辛苦点,把他的东西都搬出去!” “王翠花,怨念值+499;” 这时谢长贵的两个儿媳都从屋子里出来了,好奇的看着谢家三兄妹。 她们嫁进来后,谢大宏都没回来过。 刚才王翠花喊的是家里来客人了,并没有说是亲戚,所以这俩人觉得谢晚十分的无礼。 大儿媳妇叶小红老实一些,站在王翠花身边没说话。 二儿媳妇尤含巧本来就是个牙尖嘴利的,冲上来就质问谢晚:“哪有你这样到别人家做客的?” 谢晚也不生气,呵呵笑道:“这位是二堂嫂吧? 你脸上长着的那对,是灯泡? 你头上挂着的那一双,是木耳? 没张眼睛和耳朵吗? 能不能看清楚听清楚了再说话?” “尤含巧,怨念值+599;” 尤含巧还第一次遇到比她还会怼人的。 她也确实不清楚情况,想怼回去,还没词了。 王翠花给尤含巧使眼色,让她赶紧的去叫谢长贵回来。 叶小红有些犯怵,低着头说:“我去烧水。” 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 如此,又只剩下了王翠花一个人面对谢晚。 王翠花怎么可能拦得住谢晚? 谢晚一个闪身,就甩开了她,进了那间屋子。 她将那屋子里床上的铺盖褥子一卷,直接塞到了王翠花的怀里。 “三婶,辛苦你抱走了! 我自己带了被子,不用你家的。” 王翠花有点懵逼,这死丫头动作也太快了吧? 她扯着嗓子要跟谢晚掰扯,一着急,说的都是闽南话。 谢晚大半听不懂,就当没听见。 她冲着院子里喊道:“哥,把我带的铺盖拿进来。” 出发前谢援朝还没明白谢晚为何大老远的要背一床铺盖,现在懂了。 他挺配合的将那床叠成豆腐干一样的铺盖拿进了屋。 嫌弃王翠花挡了他的路,客气的说:“三婶,麻烦你让让。” 看见谢晚真的在铺被子了,王翠花气得尖叫:“援朝,你们什么意思?” 谢援朝一脸无辜,“三婶,我们坐了两天火车回来,我妹妹累了,要休息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王翠花噎住了。 即使这是她家,侄女长途跋涉来了,要休息,也没问题啊。 她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什么,谢援朝装听不懂,还将她推出门说: “三婶,你去准备饭吧。 我们三个吃得不多,多煮两斤米饭,整点海货就可以了。” 谢晚也铺了被子,招呼着谢星进屋。 兄妹三人齐心合力,把行李都先搬进了这屋。 王翠花也不能一直抱着那些褥子,只能气鼓鼓的抱回了自己屋。 谢援朝问谢晚:“小晚,咱就带了一床被子,你和老三晚上睡也冷吧? 我倒无所谓,有军大衣,我搭根凳子就能过一夜。” 谢晚微笑着摇头,“哥,你多虑了,我这床被子,不过是我盖不惯别人家的,带了我自己用的。 你放心,现在才上午,我有办法睡觉前给咱们整齐被褥,而且,我还得给你和老三再整间屋子。” 谢援朝竖起大拇指夸道:“老妹威武!” 看谢星眨巴个大眼睛看热闹,谢晚突然就严肃起来,问道:“你今天的小字还没写吧?去,就在那桌子上,把今天的一篇小字写了。” 谢星瞳孔地震,不敢置信。 “姐,你是魔鬼吗?我们才刚到!” 谢晚想了想,似乎是残忍了点。 但她觉得教育孩子,就是不能心软,依然板着脸说: “今天已经初三了,你们十五开学。 寒假作业语文三十篇小字,三十篇大字。 你自己一共写了几篇,自己算算? 跟你说,你们这一代已经算幸福的了,一个寒假才这么点作业,要是……” 后面的谢晚说不下去了。 她本来想说若是在后世,学生一个寒假的作业,可不止这么点。 谢星被她唠叨得没了脾气,怨念深重的打开了书包,乖乖的坐到了那木桌前开始写字。 “谢星,怨念值+699;” 谢晚对谢援朝说:“哥,你就在这休息一下,看着老三写字。 我去给你们整点早饭。” 谢晚出了屋子,溜达到了厨房。 叶小红还在添柴烧水。 “大堂嫂,家里有鸡蛋没?” 叶小红刚才听谢晚叫王翠花“三婶”,终于明白了谢晚是谁了。 谢晚虽然没有穿军装,但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他们家的亲戚,也就只有六叔家的是城里的。 那个六叔,她虽然没有见过,但也听人说过,是个大官。 叶小红可不敢得罪。 她指了指灶头旁边锁上的柜子说:“鸡蛋都是娘收着的。” 谢晚扯着嗓子就开喊:“三婶儿,我们要吃鸡蛋,麻烦来开一下锁!” 王翠花正待在屋里生闷气。 她觉得自己现在势单力薄。 老大媳妇儿又是个不中用的,只能等谢长贵回来,再将谢晚他们赶出去了。 听见谢晚喊要吃鸡蛋,王翠花在屋里骂道:“都初三了,吃什么鸡蛋?” 现在的风俗,过年侄子侄女外甥到叔叔伯伯或者舅舅家拜年,只要家庭条件允许,一般都会给孩子煮个糖水鸡蛋什么的。 虽然已经初三了,但谢晚他们三个那么远来,正常的亲戚,肯定也是会煮碗糖鸡蛋的。 王翠花舍不得煮,谢晚喊,还装没听见。 谢晚等了一下,见王翠花不出来,她又喊了一句:“三婶儿,你睡了啊?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自己煮。” 王翠花想着钥匙在我手里,你又打不开柜子,煮什么? 王翠花没有理她。 结果,叶小红就眼睁睁的看着谢晚徒手一捏,柜子上的那把挂锁,就弹开了。 其实现在的挂锁,质量也就那样,一受到大的外力,很容易就会弹开。 这一点谢晚是听特勤队的战友说的。她也没想到,一试还真灵。 但其实,别然哪有她那手劲? 谢晚从柜子里拿了六个鸡蛋,看见白糖罐子,也取了出来。 正好这时叶小红烧的水开了。 谢晚要了个锅,舀了开水,就开始煮起了糖水蛋。 “大堂嫂,你帮我看着点,我进去拿饭盒。” 谢晚他们是自己带了铝制饭盒的。 她取了饭盒出来,给谢援朝装了三个蛋,给谢星两个,自己一个。 糖水蛋端进了屋子,叶小红才敢跑到王翠花跟前去告状:“娘,你的鸡蛋被人吃了……” 第162章 那三叔,我就不留你们一家了 王翠花跑到厨房,看见柜子开了,顿感不妙。 她挨个数了一遍鸡蛋,发现少了六个,气得跳脚。 然后又看见了糖罐子里的白糖也少了一半,觉得心坎疼。 王翠花怒气冲冲的跑到谢晚他们待的房间,刚要张嘴骂人,就听到谢晚冲着她笑眯眯的说: “三婶儿,你没睡觉啊? 我就说嘛,哪有侄子侄女回来了,做婶儿的一个糖鸡蛋都舍不得煮,自个儿躲屋子里装睡的?” 王翠花到嘴的脏话,被堵了回去。 “小晚,你们吃蛋就吃蛋,放那么多的糖做啥? 也不嫌齁得慌?” 谢晚已经将自己饭盒里的蛋吃完了,正在喝糖水。 她咂吧了一下嘴说:“这不是坐了两天火车,嘴里没味儿吗? 谁能想到回到老家,连个给做早饭的亲人都没。 不多喝点糖水,我怕低血糖。” “王翠花,怨念值+599;” 这死丫头,嘴是真的能说,句句说得她不在理,想骂都骂不出来。 幸好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谢长贵的声音:“老婆子,家里人呢?” 王翠花退出了屋子,跑去跟谢长贵蛐蛐。 谢晚端着那饭盒糖水,就靠着门边瞅着,还时不时的抿一口。 她耳力好,谢长贵两口子在院子里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大概意思就是王翠花让谢长贵将他们送到他们大伯家去。 还告状谢晚偷她的鸡蛋和糖。 谢晚听到这不淡定了,端着饭盒就过去。 “三叔?刚您老人家看见我们,跑什么?” 谢长贵也是个脸皮厚的,不认账道:“哟,是老六家的丫头啊? 你三伯我不是年老眼花,没认出你们来吗?” 屁,谢援朝都叫他了,怎么没认出来? “这样啊,我还以为三叔你是心虚,不敢认我们呢。” 谢长贵年轻的时候,就是村里的混混,耍赖这种事情,十分的擅长。 他拿起老辈子的腔调,拍了拍烟杆子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牙尖嘴利,你三叔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得了,架子是摆了,但也被谢晚带偏了,自称由三伯变三叔了。 别看这伯伯和叔叔没多大区别,但其实还隐含着谢长贵和谢大宏比大小的意思。 谢大宏在川省呆久了,那边伯伯叔叔叫法比较乱,有些地方父亲的兄弟一律叫叔。 他又素来瞧不上这个年轻时游手好闲的三哥,所以带谢援朝回来的时候,就让他喊的“三叔”。 反正他们一家子口音已经乱了,小的连闽南话都不会,将就着随便叫。 说来其实谢大宏当兵前,都不叫谢大宏,叫谢长根。 他们兄弟几个,都是“长”字辈的。 这“大宏”两个字,还是他找有文化的战友帮忙改的。 他就是不服气在家是老幺,从小没少被两个哥哥欺负。 谢晚看谢长贵开始摆老辈子的架子,直接举起了手里的饭盒,问道: “三叔,你说没心虚,那就没心虚吧? 你是老辈子,我们兄妹三个吃了你家几个鸡蛋,喝了点糖水,你没意见吧?” 谢长贵刚把架子摆起来,他要说有意见,还当个屁的老辈子。 只得装作大方的摆手:“吃!到三叔家,几个鸡蛋算什么?” “王翠花,怨念值+799;” 谢晚收到这条信息时,忍不住对着王翠花咧嘴笑了笑。 谢晚发现,这个三婶,也是个刷分神器啊! 王翠花不懂她在笑什么,气呼呼转头瞪着谢长贵说: “她占了小军的屋子,你也不管一管?” 谢长贵刚才跟谢长寿商量半天,兄弟俩都不愿意接待谢家三兄妹。 然后,他们想出了个主意,把谢家三兄妹送到隔壁村,他们四妹谢长灵家去。 谢长寿已经派人去叫通知谢长灵来接人了。 要说原因嘛,就是老四和老五跟谢大宏关系最好。 虽然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是他们两个当哥的都没沾到什么谢大宏的光,反而是老四和老五两个当姐的,沾了谢大宏的光。 谢大宏不仅每年都给两个姐姐寄点钱,还将老四家的一个儿子搞去当兵了。 只要告诉谢长灵,老六家的回来了,她肯定会派人来接的。 所以谢长贵想用缓兵之计,等老四来接人了,他顺水推舟,将人送出家门就对了。 他都没来及得跟王翠花说,王翠花就闹了起来。 他更没想到谢晚他们那么狠,刚来就占了他儿子的屋子。 谢长贵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 闺女已经嫁出去了。 大的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 就这个幺儿,才十七岁,读书不行,种地也不行,送去了码头,跟着别人跑船当学徒。 谢家村是不靠海的,但离海也不远,跑船是这边大多数年轻人的一条重要出路。 虽然幺儿今天出海去了,但是明天就要回来。 谢长贵可不愿意谢晚他们占了自己幺儿的房间。 他不高兴的说:“小晚,你们爹没有教你们礼数吗? 到别人家做客,怎么能这么放肆呢? 等会儿你们四姑来接你们,你们吃了饭,就跟她回她那住。 她家宽敞,不像三叔这里挤得很。” 谢晚来之前,谢大宏是跟他们说了的,让他们直接就住四姑姑家去。 谢大宏小时候,两个姐姐带他的时间最多,他对两个姐姐都尊敬有加。 谢家老四谢晓灵就嫁到了隔壁长桥村。 谢大宏没少寄钱帮扶他四姐一家。 谢家老五谢晓燕嫁到了镇上,丈夫是食品厂的工人,家庭条件要好一些。 偶尔与谢大宏也会通封信。 谢晚知道住到谢晓灵家去,日子肯定会舒心一些。 但她这不是刚发现了刷分神器王翠花吗? 她哪里舍得走? 再说,她还得替她爸出气呢。 于是,谢晚一脸懵懂的望着谢长贵问: “三叔,你是说这院子挤,住不下那么多人吗?” 谢长贵心想,小孩子就是好糊弄,露出了笑脸,点头道:“是啊!小晚,你看这院子,就这么几间房。 你大堂哥和二堂哥,都结婚了,他们还有几个孩子。 你堂弟明天也要回来了,怎么住得开?” 谢晚猛点头,答应道:“是啊,是挤了点。那三叔,我就不留你们一家了,你们搬走吧!” 第163章 肯定是假的! 谢长贵听了谢晚这话,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用烟杆子指着谢晚吼: “你说啥呢?这是我家,凭啥叫我们搬走? 该走的是你们三个!” 因为谢长贵的声音高了起来,屋里的谢援朝吃完了鸡蛋,跑了出来,站在了谢晚身边,给她撑腰。 他很随意的挥开了谢长贵的烟杆子,说道:“三叔,你说话就说话,吼什么吼? 不要拿烟杆子指着我妹妹。 她细皮嫩肉的,要是被你的烟锅巴烫伤了,你赔不起!” 谢援朝身高有一米八,他亲妈是山东人,比一般南方男子的身高高很多。 像谢长贵,身高就不到一米七。 谢援朝从气势上,就完全压了谢长贵一头。 他虽然是老辈子,但也立即蔫了下去。 嘀咕了一句:“还不是她先胡说八道的。” 谢晚原本不需要谢援朝给她撑腰。 之前她还叮嘱过谢援朝,除非对方要拼人多势众,否则让谢援朝别出来。 免得谢援朝要面子,像谢大宏一样,被别人算计了。 但谢援朝肯挡在她面前,谢晚心里还是熨贴的。 她很给面子的躲在了谢援朝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冲着谢长贵做鬼脸。 “三叔,你们一家在我家做客也好多年了。 既然你说这房子太挤,那我们这些主人回来了,你是不是该主动搬走啊?” 谢长贵心里一咯噔。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老六已经默认了吃这哑巴亏了。 看来这还真的是来讨要房子的啊? 王翠花也白了脸。 之前只是个鸡蛋和白糖,她都那么计较,现在提到房子,那她怎么忍得住? 直接扯着嗓子喊:“什么你家,这明明是我家的房子。 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 王翠花笃定了谢家兄妹拿不出证据证明这房子是谢大宏的。 当初谢大宏吃哑巴亏,也是因为缺乏证据。 这一点,王翠花心里太清楚了。 当初就是他们俩口子在被窝里一块商量的如何坑谢大宏的这座院子的。 谢长贵也一脸虚伪的跟谢晚解释: “小晚,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里虽然以前是你阿公阿嫲的房子,但他们都走那么多年了,现在这里是你三叔我的家。 你虽然是侄女,但也不能霸占你堂弟的房间不是?” 谢长贵两口子笃定了谢晚拿不出证据,但偏偏谢晚从身上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笺纸,躲她哥背后不停的晃着说: “三叔三婶,你们识字不? 这是当初阿公阿嫲在世时,跟大伯、三叔签的分家协议,有村委会的公证,盖了章的。 要不咱们去打官司,看看这房子是谁家的?” 谢长贵夫妻顿时傻眼了。 他们很清楚当初谢家三兄弟确实都签了分家协议的。 但是谢大宏当初根本就不在场,是他爹谢阿公代签的。 当然事先谢阿公请人写了信给谢大宏征求意见。 谢大宏本来就无所谓家里的房子,回信表示了同意。 协议内容是公中出钱给老大和老三盖新房子。 旧房子还是两个老人住,将来老人不在了,归老六。 分家时,老大和老三就占了便宜,其实建他们房子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是谢大宏平时给他们父母寄的生活费,他们父母攒下来的。 后来谢大宏越来越出息,又拿钱给父母把房子翻新了。 这五间青砖瓦房,还有这带井的院子,都比他们自己的那石头砌的房子,强太多了。 两个老人去世时间很接近,也就是前后脚,仅仅隔了三天。 谢阿嫲先走,办丧事时,谢阿公看着还好好的。 结果停灵第三天,谢阿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谢阿嫲灵前,很安详的就走了。 两个老人只能一起合葬了。 谢大宏当时在外面打仗,等他赶回来的时候,都早过了头七了。 谢长贵两口子就动了心思。 他们偷偷的去翻了老人的遗物,果然找到了那份分家协议。 如此,他们就断定谢大宏手里肯定是没有的。 这才咬死了这新建的房子,是父母的,父母不在了,他们也要分。 还给了老大五十块钱,让老大跟他们一起咬死了就是这么回事。 “什么分家协议?你这肯定是假的!” 谢长贵亲手毁掉的老人收着的那份分家协议,他断定谢晚手里拿的,就是假的。 谢晚晃了晃手里那张信笺纸说:“假不假的,咱们可以请村里的大队长来鉴定。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打官司。” 谢长贵抬手想去夺来看看,虽然他识不了几个字,但他可以请人看。 谢晚可不能让他将这协议拿去,将协议又收了起来。 “三叔,你可不要想销毁证据。 你还是叫人去将大队长请来吧! 趁着今天,咱们把事情说清楚。” 谢长贵看谢晚的模样,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难道她手里的协议,是真的? 他们家明明也有这份协议。 他们俩口子还专门请人看过,一式四份,老大一份,老三一份,谢阿公一份,还有一份在公社备案。 但是公社那份,也被他买通了公社的档案管理员,偷出来销毁了。 所以,谢晚手里的,一定是假的。 谢长贵想明白了这一点,一咬牙说:“叫就叫,你这份协议肯定是假的。 现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侄女了。 我就从来没听说老六家有个闺女。” 谢晚从小就被谢大宏丢给了陶红妹,谢家老家的人,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 谢援朝怕这话伤了谢晚的心,黑着脸说:“三叔,小晚是我亲妹妹,我爸娶的第二个老婆生的。” 谢长贵牙酸了,心想老六还真是好福气,连老婆都娶了好几个。 既然他都那么本事了,这房子给自己,那是天经地义。 谢晚怕她哥把话题扯远了,赶紧说:“三叔,快去叫大队长吧,晚了该吃午饭了。 你难道还想请那么多人吃一顿?” 谢长贵心里发虚。 但他观察谢晚这小丫头,嘴里喊着让他去叫人,却鬼鬼祟祟的往谢援朝身后缩,一副比他还心虚的模样。 谢长贵顿时有了底气。 他冲着一直在看热闹的尤含巧喊道:“老二媳妇,你去地里喊一下老二,让他去请一下大队长来!” 第164章 七叔公 这谢家村姓谢的人很多,大半个村子,都是亲戚。 现任的大队长,算起来谢晚该喊七叔公。 不是说大队长年龄大,而是人家辈分大。 大队长谢俊才今年四十出头,比谢长贵还小了十多岁,谢长贵也要老老实实的喊一声“七叔”。 谢俊才本来在家招待女儿女婿一家,被喊来管谢长贵的闲事,还有点不乐意。 但听说是“长根家”的几个孩子回来了,倒是脚程加快了。 一路上都对着老二两口子骂谢长贵:“都是你爹这个缺德冒烟的,自己的亲兄弟都坑。 长根多有出息的,是咱村里最大的官了。 被你爹个缺德冒烟的逼得十几年都不回村里了……” 谢家老二谢富民听得耳根子红,嘟囔道:“七叔公,咱家的事你知道什么?当时你又没当官,你还不是听村里人乱嚼舌根的?” 谢俊才冲着地上吐了口痰,呸道:“老子什么不知道?当年老子虽然在外头跑船,没在村里。 但是老子哪次回来见到你阿公阿嫲,他们不夸你六叔孝顺? 你家住的那青砖房,就是人家长根出钱修的,你说村里谁不知道? 偏你爹这个黑了心的,睁眼说瞎话! 还有你大伯,就是个贪小便宜的糊涂蛋……” 谢俊才一路骂着走,倒是招惹了不少的村里人跟着他到谢家老院来看热闹。 谢长贵一见谢俊才屁股后面跟了那么多人一起来,腿都有点软了。 就像谢俊才说的,虽然谢大宏拿不出证据来,但村里人谁不知道这五间青砖房是谢大宏拿钱修的? 谢长贵有点担心这些人呆会儿跟着起哄。 “七叔,你干啥呢?就让您来看看小丫头手里的分家协议是真是假,你带这么多人来干啥?” 谢俊才都不想理谢长贵。 他从一进院子,目光就没离开过谢援朝。 “你……你就是长根家的援朝吧? 我是你七叔公谢俊才,还记得我不? 你上次回来,我还弹过你的小丫丫。” 谢援朝一米八的魁梧汉子,被当众提到这种事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很想否认认 识眼前这个“七叔公”。 谢晚却觉得这个黝黑精瘦的“七叔公”十分有趣。 谢援朝红着脸叫了人,还介绍了自己妹妹和弟弟。 这时候谢星的一篇小字已经写完了,又赖在谢晚身边看热闹。 谢晚想让他多见识一下各种人心,也没有赶他。 谢晚和谢星也叫了“七叔公”。 尤其是谢晚,表现得可乖巧了。她还要指望着从村里打听出那套翡翠首饰的下落呢,自然要将谢俊才哄好。 说来谢家阿公当初也有偏心谢大宏的地方,那只翡翠戒指,在谢大宏去参军的时候,就传给了他这个幺儿当护身符。 恐怕谢家其他兄妹,连见都没见过那只翡翠戒指。 谢晚推测,要是谢长贵知道有那翡翠戒指,早就吵翻天了,根本就落不到谢大宏的手里。 谢俊才光顾着跟谢援朝兄妹问东问西的。 一会儿问谢大宏现在到底当多大的官了,一会儿问谢援朝现在干什么,结婚没有,恨不得拉着谢援朝的手,排排坐,吃果果,将谢大宏一家这些年的消息,彻底打听个清楚。 谢援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答,一个劲的看自己妹妹。 倒不是他不会说话,主要是他怕说错了什么,坏了谢晚的计划。 谢晚甜甜的冲着谢俊才笑着说:“七叔公,家常等我们兄妹安顿下来了,请您老人家过来喝酒,慢慢聊。 请您过来,主要是因为我三叔要赶我们出去住,但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爸的,请您来断个公道。” 谢俊才是聪明人,就像他路上骂的一样,谢家村好不容易出了个当大官的,全村人不说抱紧大腿,还搞得生分了,他早就气得要死。 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挽回关系。 只不过川省实在太远了,谢大宏又十几年不回来,除了他两姐姐,谁都不联系,他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人家终于肯让孩子回来一趟了,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这关系给续上。 所以一听谢长贵竟然要赶人走,谢俊才气得跳脚,指着谢长贵的鼻子就骂: “你还是人不? 这是你亲侄儿侄女,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不容易,你不说好好款待,还要赶人? 你爹娘要是在地下知道了,都得爬出来半夜找你!” 谢长贵忙摆手,“没赶,没赶,我就是说家里太挤,她四姑家里人少宽敞,等会儿她四姑就来接他们过去住。” 谢俊才去看谢晚,问道:“小晚,你是不是不想去你四姑家住?” 谢晚点头,“我们是回来祭拜阿公阿嫲的,当然要住家里。 四姑家再好,也不姓谢啊!” 谢俊才颔首,“是这个理。 那就住下。” 谢晚摇头说,“七叔公,原本我们回来,住几天就走。 但是既然三叔要赶我们,刚三婶儿还叫我滚,那这房子的归属问题,就必须掰扯清楚了。” 谢俊才为难了。 他当上大队长后,就专门调查过这件事情。 他也想给谢大宏卖个好。 帮谢大宏把房子要回来。 结果一调查,才知道谢大宏没有证据。 当初老谢家的那份分家协议,谢家兄弟都说丢了,公社里的那份备档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不见了。 谢家老大和谢家老三一口咬定,当初分家时,只说了那老房子,是留给谢家阿公阿嫲的,没有提过谢大宏。 至于后来谢大宏出钱给谢家阿公阿嫲翻修了房子,但那也是拆了旧房子,在原地基上重建的。 只能说明谢大宏有孝心,父母建房子,他给钱了。 谢长贵咬死了翻修时,他也出了一部分钱,他还出了力。 房子是父母的,不能说这房子是谢大宏的。 谢大宏要争,也最多只能分他三分之一。 谢长贵花了五十块钱,从谢长寿手里买了那五十块钱的份额,他愿意给五十块钱,将谢大宏那一份,也买下。 当时的公社书记,也是谢家老辈,事先就被谢长贵收买了,所以这事,才会闹成这样。 现在要让谢俊才重新断这公案,谢俊才即使有心帮忙,也没法将这房子,从谢长贵这拿回来给谢大宏啊! 看见谢俊才为难的模样,谢长贵放下了心来。 这房子是五十年代末翻修的,那时候修这房子,确实也只花了一百五十块钱。 但开出这口井,这房子的价值可就不止一百五十元了。 而且,谢阿公谢阿嫲死后的棺材本,都被谢长贵摸走了。 那里面,就足足有两百多块钱,是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 这事儿,却是没人知道的。 总之好处都被谢长贵,一个人给占尽了。 至于谢长寿,也就吃了点剩饭。 谢长贵嚣张的敲着烟杆说:“老六家的丫头,你不要在你三叔我跟前耍花样。 哪有什么分家协议?你以为我们识字不多,你就能随便写点什么糊弄过去?” 反正当初给他们拟这协议的公社书记都死了,死无对证了,现在协议内容也好,真假也好,都随便他谢长贵怎么说。 谢晚又掏出了那份发黄的信笺纸,晃了晃说:“谁说我没分家协议的? 三叔,你可真是睁眼说瞎话。 这分家协议上,还有你的手印,不信找红泥和纸来,印个手印比一比,这是不是真的?” 第165章 如假包换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谢晚手上那张发黄的信笺纸上。 “小晚,你把那给七叔公看看!” 谢晚把那张分家协议递给了谢俊才,还故意用身体挡住了谢长贵,怕他恼羞成怒,销毁证据。 谢俊才辨认了上面的内容和公章,没有发现问题。 “这真的是当初那份分家协议?” 谢俊才惊诧的问道。 谢晚点头,“如假包换,假一赔三!” 谢俊才呲牙,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儿啊? 谢长贵着急地吼道:“不可能,肯定是假的!” 谢俊才叫人去找谢长寿过来,又让一个年轻小伙跑一趟他家,让他儿子从家里送红印泥过来。 结果小伙子腿脚快,红印泥先送来了。 谢长寿可能是不太情愿出现,迟迟未到。 谢俊才也不等了,找了一张纸,让谢长贵先在纸上盖了个手印。 奇怪的事出现了。 谢长贵的手印和那份分家协议上的手印一模一样。 谢俊才大喜,冲着谢长贵说:“就是你自己盖的手印,怎么可能假得了? 你白占了人家长根家那么多年的房子,这下终于水落石出了!” 谢长贵哪里肯认? 他一副见鬼了的神情,盯着那份协议反复的赌咒发誓这一定是假的。 一共四份协议,两份都是他亲手毁掉的,自己那一份,还锁他箱子里,老大家里那一份,老大说十几年前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他刚才不放心,逼着老大发誓。 他大哥要打他,他答应给老大一捆烟叶子,老大就发誓了。 老大手上那份,真的十几年前就丢了。 反正老大留着也没用,估计是东塞西塞,不知塞哪去了。 这三个小崽子,今天才回谢家村,即使是他们要找老大丢的那份,也没时间去找啊! 正在这时,老大谢长寿不情不愿的被人推了进来。 这个看上去老实木讷的庄稼汉,在目光看到院子里站着的谢援朝兄妹后,迅速的别开了脸。 谢俊才抖着那份分家协议在谢长寿眼前晃了晃问: “长寿,你来看看,这份是不是你们家当初那份分家协议?” 谢长寿看着那信笺纸,没有去看内容和手印,反而目光落在了右下角一大团油渍上。 他面皮颤了颤,全身却僵硬不动了。 这不是他那份分家协议吗? 虽然隔了很多年了,但谢长寿还记得很清楚,因为分家了,那晚上他娘难得的大方。 让他媳妇儿烧菜的时候,给他们做了顿牡蛎煎,还舍得用了油。 碗底的那点油星,他娘没舍得让他们拌饭,说要等着第二天烧菜用。 结果,公社书记给协议盖好章送过来,他们分一人一张的时候,他激动得手抖,没拿好,那张协议就飘到了带油的碗上。 书记说不影响,他就将这协议收好了。 但一共四份协议,只有他那份是上面沾了油的,这是肯定的。 他一直以为这份协议放家里弄丢了。 反正他已经分出去单过,也不占老六的房子,父母不在了,这协议也没意义。 所以谢长寿觉得丢了就丢了吧,他也没放心上。 怎么会现在出现?还拿在大队长的手上? 谢长寿没有说话,既不承认这份协议是真的,也不说是假的。 谢俊才急了,对拿着红印泥的小伙子说:“让他也盖个手印比对一下。” 谢长寿刚来,还什么事没搞清楚。 那小伙子也是谢俊才他们那一房的,辈分也大,对他说:“长寿大侄子,动作快点,会盖不?” 谢晚听了,都忍不住乐。 这小伙子最多跟她一样大,竟然喊谢长寿大侄子。 但转念一想,岂不是得喊自己侄孙女,谢晚顿时就无语了。 谢长寿被按了手印,跟那信笺纸上的手印,果然对上了。 那上面还有个手印,肯定就是谢阿公的了。 人已经不在了,那就不需要比对了。 这份协议肯定是真的。 谢长贵彻底的懵了。 谢长顺也差不多。 谢俊才挺高兴的,他提高了声音说:“行了,这肯定假不了。这公章也是原来公社的公章印子。 这份就是你们家原来的分家协议。 上面说得清清楚楚,你俩分出去单过。 谢家阿公和阿嫲的房子,以后给谢长根。 哦,对了,长根现在改名了,就是大宏。 这房子就是谢大宏的。” 现在院子里可是围了二十几个谢家村的人,顿时就炸了锅。 不少的人都议论,“看吧,我们早就知道长根被他三哥坑了。” 王翠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嚎了起来,“假的,假的,这是我家的房子……” 谢长贵扭住了谢长寿的衣领子,怒吼道:“是你,肯定是你,一边要老子的钱,一边又去讨好老六!” 谢长顺冲着谢长贵的脸上吐了一口痰,“关我屁事!我咋知道他从哪找来的这玩意儿。” 虽然谢长寿很吃惊这份协议的出现,但是即使谢大宏要回房子,跟他关系也不大。 他又没占房子,所以他吃惊归吃惊,但并不像谢长贵这般着急。 他之所以帮着老三坑老六,不过是因为觉得爹娘太偏心,只疼幺儿,从小什么好的都紧着老六。 他经常饿得嗷嗷叫的日子里,还瞧见过他娘偷偷的给老六塞鸡蛋。 所以从小他和老三就爱背着人揍老六。 这小子也横,长大了当了兵第一次回来,就把他们两个当哥的揍了一顿。 还叮嘱他们爹娘,他拿回来的钱,不准给他们兄弟用。 还有就是他媳妇儿想进城当工人,他一个当哥的,拉下面子求谢大宏帮忙。 谢大宏当时好歹都已经是个连长了,非说自己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就是不肯帮忙。 一想起谢大宏,谢长寿脑子里就嗡嗡嗡的飞进来许多的陈年旧恨。 兄弟间别谈什么兄弟情了,早就是仇人了。 不过,他还是纳闷,既然老六家的人手里有这份协议,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呢? 老六又是什么时候从他家偷去的? 第166章 哦豁,成公有财产了 谢长贵刚揪住谢长寿的衣领,就被谢俊才拽开了。 谢俊才大义凛然的骂道:“谢长贵,你还要脸不要? 你坑了你六弟,你还要打你大哥? 你爹娘是不在了,我这个当七叔的,可由不得你这样乱来! 你收拾收拾,把房子还给人家长根……哦,还给大宏!” 谢俊才想的是,若是谢大宏在村里有了房子,那肯定就会经常回来了。 那这关系,不就续上了吗? 谢长贵一家人,除了最小的儿子不在,老大和老二都回来了。 只不过刚才是老辈子在说话,他们也插不上嘴。 现在都喊了起来:“这怎么行,把房子还给了六叔,我们一家住哪里?” 尤其是两个儿媳妇,都慌惨了。 当初嫁过来,不就是看谢长贵家有一个带井的青砖大瓦房吗? 媒人提起来,就说他家气派,是谢家村独一份最阔气的。 虽然嫁过来后,家境也就那样吧,但还是挺有面子的。 别看这房子已经好多年了,但是青砖房跟石头房和土坯房不一样,扛造,到现在都还是在村里算好房子了。 尤含巧拉着谢家老二,冲到谢晚跟前嚷:“妹妹,你们都是城里人,在城里有大房子住,何苦来抢我们的窝? 你们将房子要了回去,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活?” 谢晚笑眯眯的看着尤含巧问:“刚才不还教育我到别人家做客的规矩吗? 怎么,这下搞清楚谁是主人了,自己反而不知道规矩了?” “尤含巧,怨念值+399;” 到了此时,谢长贵一家,开始疯狂的给谢晚刷怨念值。 谢晚一点都不着急,等着他们一边作,一边给她刷分。 俩人看说不动谢晚,又去说服谢援朝。 谢援朝答应过谢晚,这件事情上不能乱表态,所以紧紧的闭嘴,别开脸不理谢老二夫妻。 谢长贵开始耍横,点燃了旱烟,大刀阔马的一屁股坐在了条凳上,喊道:“不要去求她,老子就不搬,她能把老子怎么滴?” 谢俊才也为难了,谢长贵确实没房子,他自己的房子,已经被他卖了。 叫他搬,一时半会儿,也没地方可搬。 谢俊才小声的找谢晚商量该怎么办。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兄妹三人,做主的是谢晚。 谢俊才说,就算他断了房子是谢大宏的,让谢长贵把房子腾给谢晚兄妹,他们兄妹又不能在谢家村一直住着。 到时谢长贵肯定还会耍赖搬回来。 谢俊才的顾虑,其实谢晚早想到了。 谢晚对谢俊才说:“七叔公,我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可以吗?” 谢俊才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真是礼貌懂事,连说个话,都要征求他的意见。 哪像谢长贵一家,只会胡搅蛮缠? 他说:“你说,你说……” 谢晚清了清嗓子,朗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各位乡亲,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 大家听我说几句。” 原本闹哄哄的现场,安静了下来。 谢晚又掏出了那份分家协议,举得高高的,说道: “……这份分家协议,其实在我爸手里,已经十几年了。 当时他就完全可以拿着这份协议,跟大伯和三叔翻脸,将三叔一家赶出去。 但他气归气,还是觉得,即使别人不仁不义,不顾兄弟之情,他不能也这样。 他若是有样学样,岂不是跟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一样了?” “谢长寿,怨念值+599;” “谢长贵,怨念值+799;” …… 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还扫了一眼谢长寿和谢长贵两兄弟。 谢长贵本来很想听听这协议是怎么回事,所以坐在条凳上,连旱烟都没抽了,全神贯注的望着谢晚。 他再傻也能听出来,谢晚这是在骂他,还是当着全村人的面骂他猪狗不如。 谢长贵气得跳了起来,就要冲过去打谢晚,“你个死丫头,你骂谁呢?” 可惜他还没冲到谢晚跟前,就被谢援朝架住了。 村民们议论:“长根家的姑娘说得也没错啊! 况且人家长根十几年前,就能将你赶出去,人家没赶你,你还不知道感恩,还敢凶人家姑娘?” 谢长寿红着脸,抬脚就想走,谢俊才拦住了他说,“你还是留下来听听吧,免得你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个小心眼。” 谢俊才叫大家安静,示意谢晚继续说。 谢晚这才继续说道:“我爸那晚上被三叔赶出来,去找了大伯。 大伯也不肯收留我爸和我哥,还和三叔一个鼻孔出气。 我爸是气急了,才会将我哥送到了四姑家里,自己翻进大伯家,找到这份协议的。 他拿着协议在阿公阿嫲的墓前坐了一夜。 最后,他决定带着这份协议和我哥,永远的离开谢家村。 这个地方,伤了他的心。” 谢家村的人沉默了,他们中有年龄大的,其实还记得当时谢家兄弟因为房子吵架的事。 当时谢长贵不知道怎么入了公社书记的眼,当了公社的记分员。 谢大宏虽然在部队,但在川省那么远的地方,跟他们不搭噶。 当时谢大宏还不是师长,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官。 现官不如现管,他们不敢得罪谢长贵,很多人知道谢长贵坑了谢大宏,但很少有人肯站出来帮他说话。 谢晚没提其他人,但那些老一辈的人,还是在心里暗暗有点惭愧。 谢晚继续说:“我这次回来前,我爸本来是不打算把这协议拿出来的。 但又担心我们兄妹回到村子里后,被人欺负,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才对我们说,若有三叔顾念亲情,留我们住,就不要提这事了。 若是连留都不想留我们,让我看着办。 房子可以要回来,我们家肯定是不会住的,但这几间青砖房还挺大,可以捐给村里,当作学堂的教室。” 顿时,人群再次炸了锅! 长根竟然要将这房子捐给村里做学堂? 要知道谢家村至今都没有个学堂,孩子们上学,都要去镇上,那可是每天都要走十里地啊! 若是村里有个学堂,那岂不是全村的孩子,都可以上学了? 谢俊才也激动了。 他当大队长,肯定是想给村里谋福利的。 办学堂这事,他不是没想过,是没那条件。 他着急的拉着谢晚问:“小晚,这是真的吗?这房子你家愿意捐出来当学堂? 那老师怎么办?算了,这事我来想办法。” 谢晚笑着说:“等我回去后,我爸会给漳州教委的一个退伍的老战友写信,请他安排给村里派两个老师。 我爸还说了,咱们谢氏,以前可是诗礼传家的望族,现在村里却认字的都少,太丢人了。 必须把孩子们的教育抓起来。” 其实这个主意,是谢晚自己想的。 她来之前跟谢大宏商量,谢大宏当然愿意。 当了官,不回乡,就如锦衣夜行,多没意思。 如果能给老家的村里,捐一个学堂,那他谢大宏的名字,肯定就会被在族谱上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当然同意。 而谢晚想的却是,如此一来,她就跟谢氏一族,建立起了亲密关系。 她要再调查起谢氏一族的往事来,岂不是就容易许多? 全村人都同意了这个提议,包括谢长寿。 他们家都有孩子,都可以从中得到实惠。 但是,谢长贵肯定反对。 他嚷道:“这是我家,什么学堂? 要建让谢长根拿钱另外建,凭什么捐我家?” 可这时候,又岂是他说了能算的? 谢俊才首先就不干了,他指着谢长贵说:“什么你家?你们分家的时候,你自己的家在下坡地那边。 你自己把自己的房子卖了,强占了人家长根家。 我不管,你必须搬出去。 长根把这房子捐给了村里,那这就是公有财产。 你敢侵占公有财产,我把你全家都抓去劳改!” 哦豁,这下谢长贵一家子再怎么闹,都没用了。 这也是谢晚早就想到了的。 谢大宏一家拿这房子,确实没啥用,而且也没法管理。 即使他们成功的将谢长贵赶了出去,但等他们一走,谢长贵一家仍然会占回来,没意义。 捐做学堂就不一样了,公家财产,他总不能强占了吧? 这房子留给谢长贵,让他一个人占便宜,他也不会念谢大宏一家的好。 送给谢家村当学堂,村里总会有几个有良心的,会念他们一家的好吧? 而且身为谢家后人,给族里办学,若是那位谢家祖宗知道了,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这边在吵闹的时候,谢晚的四姑谢晓灵,已经带着她小女儿,赶来了。 谢晓灵也是五十岁的人了,从隔壁长桥村过来,也有些距离。 听说老六家的孩子回来了,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接人,整了满头的汗。 才到她三哥家门口,就看见围了那么多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急的喊着:“让让,月香嫂子,你让让我,富贵叔公,你让让我,我要进去接我侄子侄女……” 村民们都认识谢晓灵,纷纷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还有嘴快的跟她说:“晓灵,你家长根把这房子捐给村里做学堂了!” 谢晓灵听了一耳朵的消息,满脑子雾水,好不容易挤进了院子。 她看见了谢晚三兄妹,一把冲上前,抓住了谢援朝问:“是援朝吧?我是你四姑,你还记得不? 你小时候在我家住,还尿床了,那泡尿哦,真是跟龙王爷洒水一样…… 当时我就说,你长大了,肯定是个威风的汉子!” 谢援朝尴尬得想就地飞升。 第167章 抢回来了 谢晓灵见到谢援朝兄妹的亲昵劲,终于让谢家三兄妹感受到了一丝亲情的羁绊。 谢晓灵跟谢长贵两兄妹,其实早就闹掰了。 若不是为了接侄子侄女,她根本不会再踏足这座老院子。 “援朝,小晚,星星,跟四姑回家去。 四姑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晓灵着急把人带走。 谢晚挽住了谢晓灵的胳膊,甜滋滋的喊着:“四姑姑,不着急,我们刚把这房子要回来。 正跟七叔公商量把这房子捐给村里做学堂的事呢。” 刚才谢晓灵就听了一耳朵什么学堂,但她是真的不愿在她三哥的家里多待一分钟,所以才那么的着急。 听谢晚说这房子要回来了,愣了愣,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谢晓灵看着谢长贵敞开了笑: “谢老三,你个黑了心肝的,我早就说了,不是长根治不了你,是长根看爹娘的面子,放你一马。 痛快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捐得好!我当初就跟长根说过,就该要回来,便宜了你个缺德鬼,爹娘死也不会安心。” 谢长贵本来就又急又怒,他已经看明白了,谢俊才和全村子的人,都被老六说的学堂的事收买了。 他再怒,也不敢跟全村人作对,现在虽然破四旧,已经没有什么族规之类的了,也不能用族规去处罚一个人,但是这满村子姓谢的,要整他一家,可是太容易了。 更何况还有谢俊才这个大队长,其实就相当于原来的谢姓一族的族长,如今在村里那是一言九鼎。 除非他有魄力带着妻儿离乡背井,否则村里和谢俊才决定了的事,他已经无力回天。 现在谢晓灵跑来看他笑话,这就是撞到了火山口上。 他可从来没把谢晓灵这个妹妹看在眼里过。 谢晓灵站得离他近,他抬手就一巴掌向谢晓灵打去。 谢晚正挽着谢晓灵,她反应快,将谢晓灵一拉,快速的避开了这一巴掌,顺便握住了谢长贵的胳膊。 谢长贵实在没想到这个丫头的手劲那么大。 他不仅动弹不得,还被捏得痛死了。 “死丫头,松开我!” 谢长贵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谢长贵的两个儿子,看自己爹被谢晚捏住了,冲上来也要打谢晚。 谢援朝可不是死人,一人一脚,给踢飞了出去。 谢长贵一家人这才发现,真的踢到铁板了。 说理,说不过; 打架也打不过;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谢晚继续捏着谢长贵的胳膊笑眯眯的说: “三叔,你这是干啥呢? 四姑姑好歹也是你亲妹妹,你一当哥的,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呢?” 谢晓灵也反应了过来,看见谢长贵被谢晚控制住了,她上前“啪”的一巴掌扇到了谢长贵脸上。 “谢老三,这巴掌,是我替爹娘扇你的!” “啪!”又是一巴掌。 “这巴掌,是替我自己,还有老五老六扇你的!” 这兄妹俩的仇,可不止谢长宏的房子被占那么点事。 年轻的时候,谢长贵还差点将谢晓灵哄出去卖给一个外乡人。 幸好谢晓灵聪明,半路上察觉到了不对,说要拉屎,偷偷跑回了家。 因为这件事,谢长贵差点没被谢阿公打断腿。 谢晓灵今天终于有机会自己出了这口恶气了。 谢长贵被扇了两巴掌,虽然一只手被谢晚捏着,脚却不老实的要去踹谢晓灵。 谢晚干脆将他胳膊往后一反剪,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谢家村的人这下看明白了,谢长根家的儿子和闺女,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啊? 谢俊才蹭过去问谢援朝,“你妹妹也是当兵的?” 谢援朝想到妹妹说军人不能对老百姓动手,限制太多,最好不要暴露她身份。 谢援朝含糊的说:“她还小。” 谢俊才误会了,以为是谢晚年龄还小,还没参军。 谢俊才看谢长贵老实了,才出面说:“谢长贵,你不要再闹了。 你信不信,你要是敢再闹,我就抓你去劳改?” 谢晚这才放开了谢长贵。 谢长贵也怂了,他装可怜道:“七叔公,我们一家子,是真的没地方去。 你们不能就这样将我们赶出去啊!” 谢俊才想了想说: “村后头老登死了后,他家那房子没人住,你们一家先搬那里去。” 王翠花嚎了起来,“那房子又破又烂,还在山下面,搞不好夜里会有野猪从山里下来,我们才不要那房子。” 谢俊才翻白眼,“爱要不要。不要你们就睡地里去!” 旁边有村民劝他们,“老登那房子虽然破一点,好歹能挡个风。 你要嫌弃,就用你卖自己房的钱,重新翻修一下呗。” 谢长贵龇牙咧嘴的回怼,“我哪有钱翻修,卖房的钱,给儿子娶媳妇,早花完了。” 王翠花指着谢晚喊:“让他们给钱,他们占了我们的房子,就该给钱给我们重修一个。” 谢晚听了,依然笑眯眯的问:“三婶,你还想要什么钱?我给你烧纸钱,你要不要?” “王翠花,怨念值+999;” 现在王翠花对谢晚的恨意,已经到达峰值了,每一次刷分,都是顶格刷。 谢晚一看有戏,开始继续恶心她:“三婶儿,我家的房子你们霸占了那么多年,是不是也该给点房租? 我也不收你多了,就家里的家具,还有厨房这些东西,抵房租,意思意思吧!” 说实话,家里的那些家具不值钱,真要按房租算,谢长贵一家还占便宜了。 但王翠花怎么舍得,她哭道:“逼死人了,抢钱了……” 村民也觉得占便宜的是谢长贵一家。 而且谢大宏家的,连房子都捐了,拿那些破家具来做什么? 肯定是留给学堂的。 村民们就开始帮腔,“长贵家的,你别嚎了,十几年呢,给房租不得算你百把块钱? 要你点家具抵债,已经算仁义的了。” 谢长贵家的肯定不干,谢家两儿媳说他们屋的家具,都是自己的嫁妆,不能留下。 等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得差不多了,谢晚才指了自己之前霸占的那间房和谢长贵、王翠花住的那间说:“行吧,就留这两屋子的。 两个堂嫂的嫁妆我肯定是不能要的,你们搬走吧! 厨房的东西不准动,我还有用。” 谢长贵的两个儿媳妇一听能留下自己的嫁妆,立即就开始冲回屋子收拾了。 谢晚心里乐了,她就知道,只有如此分化瓦解,他们才会开始搬家。 在谢俊才的主持下,其他村民强行帮忙,很快就将谢长贵一家能搬走的东西,给搬到了老登的那个破房子去。 大势已定,谢长贵一家几乎是被村民架着,离开的这所青砖瓦房。 这时候,才刚刚中午。 谢俊才本来打算请他们三兄妹到他家去吃午饭。 但谢晚婉言拒绝了,“七叔公,我四姑还在呢,我们中午先在家开火。 这房子,过两天我哥就跟你签赠与协议。 我们想先自己住几天,您没意见吧?” 谢俊才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他说,“午饭不吃,那就吃夜饭。 晚上你四姑肯定回去了,必须到七叔公家来吃!” 谢晚笑着答应了,她正好有很多事想问谢俊才。 第168章 族谱都被烧了? 等人都走干净了,谢晓灵和她的女儿刘玉梅帮着收拾了一下。 谢晚才笑着对谢晓灵说:“四姑,咱做饭吃吧!” 呵呵,她把厨房的东西都留下了。 谢俊才又给他们送来了米和油,还有好几样海货和蔬菜,足够他们开火的了。 谢晓灵感叹,“你阿公和阿嫲在的时候,我也经常回这来的。 这都十几年了,终于又能在这房子里吃顿饭了。” 谢晚让谢援朝将他们带的腊肉香肠猪头皮拿了出来。 这些川省的年货,原本是给两个伯伯和姑姑每家都有的。 现在谢长贵和谢长寿家的,省下来了。 谢晚蒸了香肠腊肉,谢晓灵在处理那些海货。 冬天海里产的东西没有夏天多,但是这边气温高,冬天海面也不封冻,也是有鱼有虾有贝壳的。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大海物产富饶。靠海的人家,其实只要不懒,是饿不着的。 谢晓灵一边收拾三只大青蟹,一边跟谢晚唠叨家常说: “七叔公给的这几只青蟹,肯定是从我们村那边沙滩上淘来的。 青蟹小孩子吃了长力气,平时还不好找,七叔公这回可真是大方……” 谢晚听这话,明白了即使在这年代,青蟹也算海货里的贵货,她一时好奇问道:“四姑,你们这边的青蟹多少钱一斤?” 谢晓灵说:“码头那边两毛五一斤收,这要是一天能捡到四只青蟹,可就是一块钱呢!” 刘玉梅年龄只有十六,乡下姑娘,比较怕生,之前一直不怎么敢说话。 现在听到她妈说起了淘海的事,眼睛变得亮亮的,好几次想插嘴。 谢晚看见了,微笑着柔声问她:“玉梅,你想跟我说什么?” 刘玉梅这才有些羞涩,兴奋的跟谢晚说:“小晚姐,我明天带你去淘海去不?” 谢晚想了想,明天肯定是一大早就要去祭拜阿公阿嫲的。然后去四姑家吃饭,再去淘海也不错。 她笑着答应了。 结果谢晓灵一拍脑袋说,“明天把你五姑也喊回来,一起祭拜你阿公阿嫲,我吃完饭就回去,玉梅你跑一趟镇上喊你五姑明天回家。” 被谢晓灵这么一安排,谢晚还真的有了点过年亲戚聚会的感觉。 吃完饭,谢晓灵和刘玉梅就走了。 谢家老院子里,就剩下三兄妹。 谢星在院子里东翻西找,一副巡查地界的兴奋模样。 “姐,你抢地盘实在太厉害了。 现在这院子都是咱们的地盘了。” 谢晚刚开始听了这话没注意,然后谢星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根棍子,挥舞着在那喊:“主权领土不容侵犯! 谁若来犯,吾必杀之!” 谢晚觉得这话耳熟,狐疑的看着这孩子。 然后,她就想起了这是她那天跟谢援朝说的,被这小孩子听进去了。 她问谢星:“你今天跟我旁边,就学到这个了?” 谢星点头,“对呀!” 谢晚趁机教育孩子,“我那话往小了说,是不能让人家欺负到头上了,还不反击的意思。 往大了说,你觉得该是什么意思?” 谢星生在军人家庭,从小耳濡目染,加上现在的学校教育也很正统,立即就想到了。 他昂着小脸,颇为正经的说:“往大了说,就是要保家卫国,国家领土,寸土必争,谁敢来犯,统统杀光!” 谢晚摸着谢星的头,赞许道:“说得好!奖励你,带你去村里逛逛。” 终于不用写作业了,谢星高兴坏了。 这边的天气比川省好,即使是冬季,也能看见阳光。 谢晚他们只穿了毛衣和外套,出了门,被那阳光一照,还觉得刺眼。 长期在川省生活的人,眼睛不习惯海边城市的紫外线,谢晚觉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时候,她就有点怀念后世的墨镜了。 可惜这年代,根本就看不见墨镜。 她们三个走在路上,都用手搭着凉棚,遇见认出他们的村民,有个自称是他们五姑婆的大娘,给了谢晚一顶草帽。 谢长根要将那房子捐了当学堂的事,在短短一中午间,已经传遍了全村。 突然之间,兄妹三人成了村里的香饽饽,每个人看见他们,都非常的亲切。 “援朝、小晚,这菜瓜给你们吃。” “长根家的小子,我家里晒了小鱼干,一会儿我给你送家去。” “小晚,你们这是上哪啊?” …… 谢晚手里捧着菜瓜,不认识。 谢援朝小时候吃过,还有印象,解释说:“这就是我们那边的香瓜,不过我们那边是白皮的,这边是绿皮的,叫菜瓜。 切开了来啃,可甜了。” 谢晚抱着菜瓜,心想如果好吃,可以把种子留下,在空间里种来试试。 她问了祠堂往哪里走,结果村里人告诉她,已经没有祠堂了。 “破四旧,祠堂都给砸了,哎……对不起先人哟!” 谢晚一惊,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通过祠堂里的牌位和族谱,查那翡翠戒指的线索。 祠堂都被砸了,这可怎么办? 她问;“五姑婆,你知道族谱现在在谁手里?” 那位给谢晚草帽的五姑婆,年龄都有七十岁的样子了,一看就是对村里的事,知道得比较多的老人。 五姑婆说:“族谱原来肯定是在祠堂供奉着的啊,祠堂都被砸了,族谱也烧了啊!” 谢晚脑袋嗡嗡作响。 族谱都被烧了? 那她还怎么查线索? 那套翡翠首饰,少说也传了好几百年了,那怎么找? 第169章 人瑞的秘密 谢晚让谢援朝带着谢星去玩,自己扶住了那位五姑婆说:“五姑婆,我能悄悄的问您点事儿吗?” 五姑婆儿孙满堂,家里孩子多,是听见办学堂最高兴的,又见谢晚长得水灵水灵的,本来就喜欢,当下就拉着谢晚回了家。 “到五姑婆家里说,我家现在分了家,就我大儿子一家跟我住。 我一个人住后院子里头,清静得很。” 到了五姑婆家,五姑婆让她进屋坐,她觉得外面的太阳晒着更暖和,坚持坐在了院子里。 谢晚终于吃上了切好的菜瓜,确实甜甜香香的,很好吃,比那种白皮香瓜,口感还好。 谢晚一边吃瓜,一边打听谢家村这一支的历史。 五姑婆说老一辈说他们是从泉州那边过来的,那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族谱上有,但她不清楚。 谢晚想了想,还是琢磨着开始打听翡翠首饰的消息,问道:“五姑婆,您知道咱族里,还有谁家可能留着以前祖宗传下来的老物件吗? 我爸想买一件,留着做念想。” 五姑婆一听,立即神秘的拉着谢晚进了屋,悄声说:“这话可不能在外面问,被那些混账听见了,会弄得家破人亡的。” 谢晚明白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压地声音说:“我这不是看您是村里的长辈,经历的事儿多,谁家有什么,肯定逃不过您老的法眼,才找您问的吗? 我真的是花钱买。 我爸就是怕那些人一不小心,把咱祖宗留下的东西,都给砸光了,才让我这次回来,顺便收点,好替咱谢家传下去。” 谢晚打着她爸的旗号,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她这不才帮谢大宏赚了个好名声,不拿来用用岂不是吃亏? 五姑婆听了,感叹道:“长根有心了! 要说那些东西,现在也不值钱。 就是前几年天天开批斗会,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咱们谢家村以前是封建大家族。 镇上的革委会,三天两头的跑来,将全村人拉去批斗。 不少的人家,都被抄过家,好些东西,都被抄走了。 现在哪还能剩下什么?” 谢晚有些紧张,担心其他的翡翠首饰,已经被人抄走了。 她问:“都被抄走了些什么?” 五姑婆说:“你也知道,咱村穷,有好东西,肯定早卖了糊口了。 抄走的,大部分都是些代代相传留下来的老家具,还有些祖宗画像,有几家藏了点首饰,留着传家的,也被抄走了。” 谢晚一听首饰,就更紧张了,问:“都有些什么首饰,都是谁家的,五姑婆您还记得吗?” 五姑婆想了想说,“我家被抄走了一个玉镯子,是我公公给我婆婆的,我婆婆也传给了我。 我就不该给我那傻里吧唧的大儿媳妇。 她戴出去显摆,结果就被人知道了。” 谢晚一听玉镯子,就更对得上了,问:“是翡翠的吗?” 五姑婆惋惜道:“是绿色的,水头可好了。” 谢晚没想到那么快就知道了其中一只手镯的线索,问五姑婆清楚是谁抄走的不,五姑婆却摇头说,只知道是镇上革委会的,来了一群人,不知道谁拿了。 五姑婆还告诉了谢晚几户也被抄了老物件的人家。 谢晚告别了五姑婆,开始一一走访这些人家。 村里姓谢的都是亲戚,她现在受欢迎,嘴又甜,很快就问出了这些人家都被抄走了什么东西。 说来也奇怪,这些人家被抄走的,首饰居多,就她这一圈走下来,光玉镯子都有三只,还都是翡翠的,都说水头好。 谢晚这下反而不确定里面是否有她要找的那一只没有了。 想想也容易理解,首饰是最容易被当作传家宝留下来的,谢氏既然以前是豪族,可能每个女眷手上,都有一只翡翠手镯。 但哪一只才是跟她的翡翠戒指成套的,只能靠空间自己辨认了。 问了一圈下来,终于听见了一个人名。 “镇上那个革委会书记王洪广,就不是个东西,说是破除封建残余,将咱们的东西都抄了去。 但其中那些好的,肯定都被他昧下了。” 谢晚决定晚饭时,好好跟谢俊才打听一下关于那个王洪广的消息。 她一下午晃完各家,不仅问了许多的消息,还花钱买了两床新的棉被,抱着回老院子给谢援朝和谢星晚上盖。 她回家的时候,谢援朝兄弟两个还没回来。 谢晚空间里其实带了被褥之类的,给他们铺好了床。 买的那两床,不过是为了打个掩护而已。 没想到谢援朝兄弟回来时,竟然打了两只野兔回来。 “哥,你都没带枪,这兔子怎么打的?” 谢星现在对大哥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他举起自己的弹弓说:“大哥用我的弹弓打的。 大哥太神了,一打一个准!” 谢援朝得意的拍了一下谢星的脑袋说:“你小子现在玩的那些,都是你哥我小时候玩剩下的。” 谢晚看看那两只兔子,每只足足有三斤重,也有点佩服她大哥了。 若说用枪那不稀奇,用弹弓能打到这么大的兔子,那可真是不容易。 “咱拿一只兔子去七叔公家,也算添个菜。 再提个猪头皮过去,当拜年。 剩下一只,明天提四姑家去。” 兄妹三人梳洗了一下,就去了谢俊才家。 谢俊才已经在家门口翘首以盼了。 看见谢晚他们提的又是兔子又是猪头皮,笑得闭不了嘴。 偏偏谢俊才家和谢长寿家就住对门。 谢长寿一家透过院门,就能将谢俊才家门口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谢长寿的老婆忍不住掐他,“看看你个糊涂的,你要是不跟老六结仇,那头皮和兔子肯定是给咱家的。” 兔子还能在山里打到,但那整张烟熏猪头皮,在这年代可是很精贵的年货。 谢长寿推开他媳妇,啐道:“我才不喜欢他的东西!” 说是不稀罕,但谢长寿其实心里早就后悔了。 老六是真的发达了啊,连一座院子都敢捐出去,一张猪头皮对他算什么。 若是当初不帮着老三坑他,以老六的脾气,手指缝里漏一点给他这个大哥,怕是也不老少了吧? 谢晚兄妹跟着谢俊才进了堂屋,看见一桌子的菜,还有谢俊才一家的笑脸和各种嘘寒问暖。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等其他人都下桌后,谢晚才问起了族谱的事。 谢俊才将所有的人都支开,让自己小儿子带着谢星出去玩,这才对谢晚兄妹说: “长根想看族谱,我理解他不忘本的心思。 那族谱,明面上,是烧了。 但其实,是被我爹偷偷藏起来了。 现在,就在我这……” 谢俊才进了自己的屋,过了一会儿,拿出来一本厚厚的线装书。 一看那泛黄的边角,就知道这书有些年头了。 谢晚翻开这本族谱,第一页,竟然是从清高宗乾隆年间开始记录的。 丙午年即乾隆五十一年(公元1786年),谢氏这一支的先祖谢启祚在九十岁高龄,乡试高中。 又过三年,谢启祚参加会试,被授予他司业的职衔。 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谢启祚参加了乾隆帝的八旬寿辰庆典,以高年恭祝高年,乾隆亲赐御诗,并允许谢启祚返乡归老,并赐云霄县良田百亩。 谢启祚于是返乡带家人在云霄县定居。 谢启祚终年一百二十岁,为清代第一人瑞。 谢晚看完这位老祖宗的生平,眼睛顿时亮了。 这特么就是一位开了挂的老祖宗啊! 正常人谁九十岁才去考乡试的?还高中了。 正常人,谁又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啊? 这肯定是喝了空间里的灵泉水,越来越精神的一个主啊! 搞不好这位老祖宗,就是在九十岁左右,才发现了那枚翡翠戒指的秘密,所以才能如此大器晚成。 看来,她从族谱中找翡翠首饰线索的思路,没有错。 第170章 咯咯哒 那本族谱相当的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 谢晚向谢俊才借族谱:“七叔公,这族谱能借给我吗? 我带回去给我爸看看,明年春节,若是我爸能走得开,让他亲自带回来还给你。” 按理说,这族谱肯定是不能外借的。 但要看的人是谢大宏,那情况就特殊了。 谢俊才一直就希望谢大宏能回来一趟。 若真的他愿意为了这本族谱,亲自回来还,那谢俊才觉得这是大好事。 反正现在也不可能开祠堂,族谱他都是悄悄的藏着的。 谢俊才再三叮嘱:“小晚,那可要收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这可是咱们全村人的根。 你跟长根说,他明年一定要回来。” 谢晚收起了族谱,问谢俊才知不知道王洪广? “这老王八蛋,如果不是我有一家子老小早就跟他拼命了!” 看谢俊才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这王洪广没少作孽。 “他是上游王家村的人。 那个村子的人,早年间跟咱们村的人通婚很多。 你三婶王翠花,就是那个村的人。 说来那王洪广跟你三婶,还是亲戚。 但这家伙是专门朝着亲戚坑啊! 就是他说咱们谢家以前是封建大家族的,带着人到咱村来搞批斗会的。 他以前不过镇上食品厂的一工人,后来成了‘造反派’的头目,靠着革了东家革西家,不知道怎么就混成了革委会的书记。” 谢晚狐疑,“他说谢家是封建大家族,那王谢以前不是齐名的吗?他怎么敢?” 谢俊才说:“这畜牲是六亲不认,他王家村还不是一样被他革了! 他小时候爹死了,他娘带着他改嫁到了镇上。 据说他小时候在王家村受了不少的气,结果长大了,就逮着王家村祸祸。 我们谢家村不是总跟王家村联姻吗?所以连着我们谢家村一块儿祸祸了。 现在他都不敢单独回村子,他要回王家村,铁定被他家叔伯兄弟套麻袋打残了。” 谢晚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又打听了这王洪广在镇上的住址,还有一些王洪广这些年干的缺德事,大概就有了想法。 回了老院子,谢援朝带着谢星住一屋睡了。 谢晚关了自己房间,进了空间。 然后她就看见了小吱嘴里叼着个口哨,吹着“一二一”,在赶地里的鸡们回窝。 奇葩的是,那只幼年的白尾海雕,跟在一群母鸡后面,癫吧癫吧的走着一二一,竟然毫无违和感。 谢晚将小吱叫了过来,指着白尾海雕问:“你是怎么让它这么听话的?” 小吱想起那一天的事,还忍不住抹一把冷汗,它哭丧着脸说: “老大,你差点害死我! 若不是小五一身蛮力,我就被这小鸡崽子给啄死了……” 原来,那日谢晚给白尾海雕喂了一点洗髓丹后,看海雕宝宝睡过去了,就给它做了个窝在假山上,然后将它交给了小吱照顾。 海雕宝宝醒来后,天性使然,就开始追着小吱啄。 它可是雕啊,即使是幼年的雕,那喙那爪子,都不是那些鸡能比的。 更何况它还会飞。 小吱还真的跑不过它。 眼看小吱已经被海雕抓住,按在身下准备开啄,幸好老五“大力水手波比”赶到,一拳挥出,将海雕宝宝打飞,救了它爹。 老五虽然力气大,但体积和速度都比不过海雕,两人打了一架,谁也没能制服谁。 然后小吱就灵机一动,吹着口哨,招呼了鸡群过来。 本来是想让那些鸡转移海雕宝宝的注意力,即使它抓两只鸡吃,也比吃他或者他的儿子们强吧? 结果,海雕宝宝见了那些鸡走队列,突然就不打了,扎母鸡堆里找妈妈去了。 那些母鸡都没开灵智的,也不嫌弃它,还真把它当自家孩子,替它疏理羽毛。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每天海雕都混在了鸡群里玩耍,偶尔发疯要抓耗子,小吱一吹口哨,它就又回鸡群走队列去了。 谢晚明白了,这海雕宝宝,吃了洗髓丹,开了点灵智,但开得不多。 而且年幼无知,就像人类的婴儿,有智力,但还懵懂,所以才会被小吱的口哨拿捏。 这也算一件好事,否则它真把小吱给啄伤了或啄死了,那才大事不妙。 这也算它们之间彼此的一种制衡吧。 想来时间长了,处出了感情,海雕宝宝长大一些懂事了,也就不会随便啄小吱一家人了。 但这天天跟母鸡们走队列算什么事呢? 它以后不会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只鸡吧? 谢晚抱着这样的担心,将海雕宝宝抓了过来,对着它念叨: “你是一只雕,将来是要翱翔九天的。” 结果,海雕宝宝冲着她突然说话了:“咯咯哒,咯咯哒……肉肉,吃肉肉。” 谢晚大急:“你叫什么咯咯哒,跟你说了,你不是母鸡。 搞不好你都不是母的。” “咯咯哒,咯咯哒……吃肉。” “我说了,不准咯咯哒,你是雕,雕你知道是什么吗? 哎,跟你说不清了……” 正在这时,小吱带着他家老五,扛了一小块牛肉过来。 小吱讨好的昂着头冲海雕宝宝喊:“咯咯哒,下来吃肉了。” 谢晚扶额,低头问:“你干嘛叫它咯咯哒?” “它又没名字,不叫它咯咯哒,叫什么?” 小吱装作懵懂,但其实,它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鸟儿,绝对不是一只鸡。 小吱虽然没见过雕,但它可是一只祖辈在宫里待过的耗子,鹰隼这类猛禽还是听说过的。 那可是他们耗子的天敌啊! 若不是没法搞死海雕宝宝,搞死了怕谢晚生气,他恨不得搞死这只臭鸟。 幸好这鸟儿还小,好忽悠,小吱决定扭曲它的物种意识,彻底将这只鸟儿养成一只鸡。 谢晚哪里想得到,她养的一只耗子,心眼儿能那么多? 她还以为小吱是真的不认识这是只雕呢。 更何况,搞只耗子的天敌进来,谢晚其实对小吱也有些心虚的。 她咳嗽了一声说:“以后不要叫它咯咯哒了,它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对了,就叫小刁吧! 刁蛮的刁,小吱你这什么表情? 是嫌弃我取名水平不够?” 小吱一脸温顺的奉承:“老大才学横溢,取的名当然是好的。” 心里却在鄙夷:“老大,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还刁蛮的刁?想欺负我们耗子没文化,哼哼……” 第171章 锄奸行动 谢晚放了小刁去吃肉。 她自己回到房间清点了一下怨念值。 妈妈的乖乖,才到谢家村一天,她就从谢长贵一家这里,赚了五万多点的怨念值。 再加上谢星和其他人贡献,她又有六万点怨念值了。 现在要帮秦牧野抽补气丹,她的怨念值消耗变大,但这一天的收益,可就比她呆在南城一个月的还多了。 毕竟南城不顺眼的人,都被她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是个有原则的人,对自己好的人,她也不会随便气人家的。 看来,还是要多出来走走啊! 谢晚也没花这些怨念值,而是捧着那本族谱,看了一夜。 远隔千里之外,秦牧野原本在值班,突然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看见是楚江南,秦牧野有些意外。 这小子不是回燕京去了吗? “才初三,你那么急回来做什么?” 楚江南的脸色很难看,他将一个纸袋交给秦牧野说: “你立即动身去m国,这里面有你需要用到的身份证件。你先到香港,那边会有人接应你,转机去m国。 军机已经准备好,给你一个小时,你背下里面的所有资料,然后出发。 这次‘锄奸行动’,只能你一个人去,注意安全,我等你平安回来。” 秦牧野脸色也沉了下来,他问:“确定了?” 楚江南沉痛的点头,“确定了。 真是没想到,仅仅去m国半年,他就没有经受住资本主义的诱惑,背叛了国家。” 秦牧野打开那个纸袋,里面有王乔春,他们那位原本以为已经牺牲在吉大港的战友,在自由女神像下的照片。 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十天前。 也就是说,他们曾经的那位战友诈死,如今正在敌国逍遥。 “上面的命令是,锄奸绝对不能手软,但不能给m国留下任何的把柄。 王乔春知道太多咱们特勤队的信息,这对其他外勤人员,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 你动作要快,还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留把柄。” 秦牧野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资料信息,起身道:“保证完成任务。” 楚江南知道这次行动十分危险,若不是他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他恨不得自己去。 他拍了一下秦牧野的肩膀郑重的说:“保重!” 凌晨,秦牧野乘坐军机,换乘渔船,到了香港。 次日,就登上了远去大洋彼岸的航班。 其实秦牧野换乘渔船的地方,离谢晚并不算太远。 可惜,谢晚并不知道这些。 她研究了一晚上的族谱,大致对自己家族近两百年来的兴衰有了个初步的认识。 云霄这一脉谢氏,确实是从泉州谢氏分离出来的。 先祖就是那位叫谢启祚的清朝人瑞。 谢启祚生有十七子,其中十子,都是九十岁后出生的。 可见这位老人夜里很忙碌,肯定没空修炼,所以谢晚断定,他只是喝了灵泉,看了书房里那些书。 但他并未开始修炼。 毕竟空间里的修炼法门,都是道家的,虽然不要求绝对的禁欲,但至少修炼后,会节制一些。 再说一旦开始修炼,也没那么多时间造人不是? 若非如此,可能那位先祖,也不会只活到一百二十岁。 谢启祚前面生的七个儿子,都没活过他,早早就死了,留下的子孙,根据族谱上记载,大部分都留在了泉州。 后生的十子,却个个成才,其中有三个中了进士,到各地做官去了,也没回云霄。 族谱中有记录这三支最后定居的地方。 剩下的七支,留在了云霄,不停的繁衍,形成了个大家族。 但到了清末时期,海寇肆虐,沿海地区屡遭西洋海寇烧杀抢夺,整个家族就没落了。 不少的族人逃到了南洋去。 剩下的,就差不多都在谢家村了。 除此之外,清末时期,住在沿海其他地区的谢氏,也有好几支的部分族人,迁徙到云霄。 他们并入了云霄谢氏,形成了后来的谢家村。 谢晚倒着往上捋,发现谢大宏家这一支,恰好是谢启祚在百岁高龄那一年生的第十七子繁衍下来的。 百岁生子,肯定会被视为祥瑞,所以谢启祚将那翡翠戒指传给了幺儿,合情合理。 但谢晚看她们这一脉,却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出类拔萃的人。 为何谢启祚传了翡翠戒指,却没有告诉幺儿空间的秘密,那就不知道了。 再看一门三进士后的其他的几脉,也逐渐的平庸,没有出什么奇人,所以这些人,也不可能发现过空间的秘密。 所以,现在谢晚心里多了个疑问。 谢启祚得到的,是仅仅一个翡翠戒指,还是全套翡翠首饰? 她认为只有一个翡翠戒指的可能性更大。 她将残魂叫出来问,是否认识一个叫谢启祚的人。 残魂说:“我只是一缕残魂,五识不全,无法保留长久的记忆。 每次空间主人死后,我就会休眠。 上一任空间主人的事情,也会忘记。” 谢晚有点郁闷,吐槽道:“那你不该叫谢七,该叫谢鱼,记忆跟鱼儿差不多!” 虽然不能从残魂那里得知以前空间主人的信息,但至少残魂告诉她,每件首饰都必须认主,才能完成空间升级。 “若先被认主的是其他首饰,会怎么样?” “那没有用,必须先激活戒指,因为我在戒指里,戒指才是整个空间的主件。” 谢晚明白了,若是没有戒指,就算其他人拿到了这套首饰的其他部件,也没有用。 “只开启戒指空间,和升级后的空间,区别大吗?” “很大!”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功能吗?” “不能!” 谢晚很恼火。 但她基本也确定了,谢启祚很可能也没发现这空间还能升级。 那么极大的可能,谢启祚的手中,就只有一枚戒指。 这让谢晚相当的失望。 她原本还打算去抢劫王洪广,希望翡翠首饰的其他部件,就在谢家村被抢的那些首饰里呢。 看来,希望渺茫了。 不过她还是要试试的,毕竟族谱里记录了,清末时期,为了躲避海寇,泉州谢氏也搬迁了不少的人到谢家村来。 万一这些人里面,有带翡翠首饰的其他部件过来呢? 反正都是谢氏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总不能便宜了王洪广那个外人。 能不能找到一个有用的部件,就看运气了。 第172章 祭祖 初四大清早,谢晓灵和刘玉梅就带着香烛纸钱赶来了。 跟谢晓灵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大儿子刘江。 “援朝、小晚,这是你们大表哥。昨天你们大表哥听说你们来了,特意出了一次海,给你们整了不少新鲜的海货,都养着,今天中午过去吃。” 现在这个天气,其实近海就算下网收获也不会多。 如果不是为了招待远来的表弟表妹,其实刘江是不会出海的。 “咦,四姑,你家有渔船啊?” “有,还多亏了你爸,若不是他给寄的那些钱,四姑家哪里买得起那船。” 谢晓灵家的渔船其实不大,现在超过一定尺寸的船,全部都要收归集体所有。 她家那船,只能算是个小舢船,但对靠海的普通家庭来说,有这么一艘小船,已经能将日子过得比别人家富裕太多了。 谢晓灵有些愁绪的说: “你二表哥在西沙当兵,听说前段时间打仗了,到今天也没个消息传回来。 援朝,你能不能帮忙给打听打听,你二表哥有事没?” 谢援朝安慰谢晓灵:“没事,这次西沙咱们打得快,刘海肯定没事。” 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谢晓燕才带着儿子女儿过来。 谢晓燕家在镇上,路途远,大家也理解。 这位五姑姑,见到谢晚兄妹,一样的热情,只不过看她那头白发,竟然比谢晓灵还要多,眉宇间的愁容似乎挥之不去,倒是让谢晚有些狐疑。 “援朝、小晚、星星,明天到镇上五姑姑家吃饭。 四姐,你们一家也来。” 谢晓燕邀请道。 谢晓灵皱眉,“你咋半年没回来,头发就白了那么多?” 谢晓燕欲言又止,“先去给爹娘上坟吧。 其他的事,回去跟你说。” 谢晓燕前面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幸好第四个是个儿子。 所以她儿子陆峰的年龄,比谢晚还小,今年只有十七岁,倒是跟谢星能说得到一起去。 谢晓燕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出嫁了,今天带来的小女儿陆兰比谢晚大一个月。 单从五官来说,生得也十分的漂亮,只不过跟谢晓燕一样,眉宇间也有散不掉的愁容,还时不时的走神发呆。 刘玉梅跟陆兰是从小就熟悉的,拉着陆兰说话,陆兰却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让刘玉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玉梅悄悄对谢晚说:“兰兰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家人先去了谢家阿公阿嫲的墓地。 两个老人家是合葬。 那时候,还是土葬,家里也没钱修大墓,只垒了土包,打了个青石碑。 摆了祭祀用的刀头,酒水后,点燃香烛,小辈们便开始一个挨一个的磕头。 谢晓灵和谢晓燕在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叨。 大概念的事情,就是请老人家保佑这些子孙的意思。 谢晓灵特意说了老房子的事情,说得还挺痛快,在父母的坟前,又把她那两个哥哥,骂了一顿。 谢晓燕却在那叽里咕噜的低声念叨了一些不让别人听的话,说着说着,还流了眼泪。 谢晚跪着磕了头。 虽然这个阿公阿嫲是原主的,但仅仅凭他们将翡翠戒指传给了谢大宏,又到了她手里这一件事,谢晚就觉得自己磕头是应该的。 祭完祖后,一行人就直接去了隔壁长桥村。 说是隔壁村,但其实从谢家祖坟走过去,也要走半个小时多。 幸好这对曾经的新兵越野第一名的谢晚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倒是陆兰因为一直住在镇上,体质弱一些,走得气喘,有些受不了。 谢晓燕有些羡慕的看着谢晚说:“要是我家兰兰有小晚这么壮实就好了!” 谢晚呲牙,她第一次听人夸她壮实。 虽然知道谢晓燕这是觉得她好,但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一路上,谢晓灵和谢晓燕两姐妹故意拉开与几个孩子的距离,两姊妹边走边蛐蛐。 谢晚耳力好,将她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除了聊最近谢家发生的事情,两姊妹同仇敌忾了一下以外,主要说的,都是谢晓燕家的事。 谢晓灵问:“你到底遇到啥难事了?是没钱吗?我那还有点,缺钱你就说,我拿给你。” 谢晓燕开始抹眼泪,“不是钱,是兰兰被人欺负了……” 后面的话,谢晓燕几乎是贴着谢晓灵耳朵说的,谢晚听得断断续续,大概听出来意思是有人看上了陆兰,但谢晓燕一家都不愿意。 那家人就使坏,坏了陆兰的名声。 然后谢晚就听到了谢晓灵义愤填膺的提高了声音,“这还有王法没有? 咱这事得告诉七叔公,让他带着谢家村的人,去镇上给你做主。” 然后谢晓燕就拽住了谢晓灵说:“哪那么简单?那家的婆娘,据说跟王洪广有一腿,那姓李的小子,还有传闻是王洪广的种呢。 我们家老陆之前就去了李家拼命,结果被革委会抓去关了三天。 出来的时候,一身的伤。” 谢晓灵气愤的说:“出了这样的事,你都不回家来说一声?” 谢晓燕哭道:“我说了有什么用?难道要你们家也赔进去? 王洪广要收拾咱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晓灵也木了,就算回谢家村,告诉谢俊才,谢俊才也没法给他们做主。 她咬牙切齿道:“写信给老六,叫老六回来一趟。” 谢晓燕说:“老六虽然在部队当了官,但隔那么远,他又管不了地方上。 你写信给他,还不是让他干着急。 而且我家老陆说,现在部队也复杂,老六能自保,估计都得小心翼翼。 他要是跨了军区去管地方上的事,搞不好就被人告了。 你忘记了老六以前被斗倒关起来的事了?” 谢晓灵回头,看了一眼谢援朝,说道:“等会儿还是问问援朝吧……” 谢晚心里感叹,这两个姑姑,对她爸还是真心的好,即使家里遇到这么大的事,都不愿谢大宏为难。 既然这事牵涉到王洪广,正好她本来就要找王洪广的麻烦,那这件事,她就帮她爸管了吧? 第173章 出海 在谢晓灵家吃完饭,刘玉梅就催着谢晚和其他几个年轻一辈的跟她去海滩上。 “表姐,今天是初四,上午十点多就退潮了,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涨潮。 咱们现在去,也只能淘三四个小时了。” 刘玉梅提了木桶,拿了几个装尿素的袋子分给大家说,“家里麻袋不够,这袋子也能装。” 谢晓灵提了双黑色的橡胶雨靴出来给谢晚:“小晚,你把这个换上,这天不比夏天,海水还是冷的。” 只有谢晚一个人有鞋换,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指了指陆兰说:“兰兰身子比我弱,给她穿吧!” 陆兰今天一共没跟谢晚说两句话,这时候也打起精神推辞道:“小晚,还是你穿吧。我就远远的站在这看你们玩。” 谢晚其实不想穿别人的鞋,婉言谢绝了。 她空间里带了替换的鞋子,如果打湿了,倒是不怕。 长桥村靠海,许多人家院子里都晒着渔网,这个时候,还有不少的妇女坐在家门前,三五成群的一边聊天,一边织网。 “玉梅,带你们家亲戚去淘海啊?” 不少的村民看见他们提着桶,都友善的问着。 谢晓灵家离海滩不远,走十分钟就到了,只是到了海滩后,刘玉梅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表姐,咱们去湾口那边沙滩,那边沙蛤多。” 刘玉梅昨天还很害羞,现在到了沙滩,却如鱼得水,仿佛回到自己天地的云雀般,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谢晚前世去过三亚,见过海,但却没有淘过海。 谢星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特别激动。这里他最小,一路上见到漂亮的贝壳,石头,什么都捡,捡了还自己拿不了,让几个表哥表姐帮他拿。 陆峰嘲笑他:“这都是些什么破玩意,扔了。等会儿给你找只漂亮的海螺壳。” 终于走到了刘玉梅说的那片沙滩。 看见沙滩上有个气孔,刘玉梅弯腰,两指一夹,就夹出了一个沙蛤。 谢晚一看这么容易,来了兴致,也学着刘玉梅的样子,弯腰找气孔,结果发现还真难找。 刘玉梅解释道:“小晚姐,现在已经退潮两个小时了,除了有积水的地方,其他沙蛤藏的地方,并没有气孔。 你得用铲子这么刨……” 刘玉梅给了谢晚一个断了柄的锅铲,教她刨沙子。 很快,谢晚就刨出来一只沙蛤。 这沙蛤其实长得跟谢晚后世在菜市场见过的花蛤差不多,但中午谢晚吃了,比后世吃过的花蛤,肉质q弹许多。 这玩意儿在这边不值钱,听刘玉梅说,即使码头那边收购,也才两分钱一斤。 谢晚刨了几只后,就没了兴趣。 看见谢援朝带着谢星脱了鞋子,在往海里走,她也脱了鞋,光着脚跟了上去。 陆峰虽然在镇上长大,但每年放假,还是经常到他四姨家玩的。 他比谢晚三兄妹有经验。 陆峰将裤腿卷到了大腿说:“我带你们去那几块礁石边,那里可以挖到海瓜子和海蛎子。” 他带的地方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那石头壁上,确实密密麻麻的挂着海瓜子和海蛎子,可惜都十分的迷你,大的都已经被人给挖掉了。 这海蛎子就是谢晚前世最爱吃的牡蛎,一看见这个,她就想起了街边的蒜蓉烤牡蛎,口水都快下来了。 中午谢晓灵给他们做了牡蛎煎蛋,也好吃,但谢晚还是想吃蒜蓉烤牡蛎。 她好不容易挖了一个下来,陆峰帮她打开,里面就是乳白色的汤。 陆峰顺手就给她扔了,“太小了,还没长成型呢。 这里的都被人挖完了,要不咱让大表哥开船带咱们出去吧? 前面有个孤岛,那上面的海蛎子肯定多。” 都是年轻人,说一出,是一出。 谢晚也心动啊,她还没坐过小渔船出海呢。 几个人跑回去问刘玉梅的意见,刘玉梅有些为难的样子。 陆兰原本一直站着没参与他们的活动,这时候说话了: “小晚,这边的规矩,是不允许女人上渔船的。” 谢晚知道这是封建迷信,但她又不好说什么。 看她一副扫兴的样子,刘玉梅壮着胆子说:“要不让援朝哥去跟我哥说说?” 谢援朝现在基本就是个宠妹狂魔,他妹妹想坐船,不让他妹妹坐,那怎么行? 他当下就同意了。 陆峰和谢援朝两个一路小跑回了谢晓灵家,找到了刘江嘀咕。 刘江年龄最大,已经结婚了,还有两个娃,不过都还小。 他在海边长大,其实也忌讳的,但又不好拒绝。 他媳妇儿却不高兴了,劝道:“还是不要了吧?眼看都过了晌午了,你们出去,也就能开两三个小时。 万一碰到涨潮,不安全。” 她其实是觉得让谢晚上了船,坏了那条船的运道,以后倒霉的是自己家,心里不高兴。 谢晓灵在屋里跟谢晓燕说话,听见外面的声音,出来问怎么回事。 听明白缘由后,一挥手做主道:“去,让玉梅也去,她水性好,让她紧跟着小晚。 兰兰和星星就不准去了,兰兰不会游水,星星肯定也不会。” 刘江有他妈放话了,心里那点忌讳只得隐藏,带着谢援朝和陆峰推船去了。 刘江媳妇去扯谢晓灵的衣服,谢晓灵骂道:“这船都是你六叔给钱买的,小晚要坐一下,谁敢说不同意?” 谢晓灵在家一言九鼎,刘江媳妇也只好撇嘴奶孩子去了。 现在退潮,船都搁浅在沙滩上,刘江和谢援朝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推出去。 谢星一听不准他上船,都快哭了,拉着谢晚哀求:“姐,你跟大哥和大表哥说说,我要去,我一定听话。” 谢晚自己水性就很好,她琢磨着即使有危险,自己护住谢星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孩子难得来一次海边,不准他上船,确实残忍了点。 她说:“那你答应我晚上回去赶两篇小字,我就去帮你说。” 谢星猛点头,竟然这次没有产生任何怨念。 陆兰说自己先将他们挖的沙蛤拿回家,就不去了。 谢晓灵家这条小舢船确实小,几个人上了船后,船上就没多少空间了。 谢晚不准谢星去船舷边,只准他坐中间看个热闹。 谢援朝似乎也很有兴趣,他在跟刘江学摇橹。 陆峰怂恿刘江:“大表哥,咱们下一网试试嘛。” 刘江觉得这几个家伙就是玩,也没抱什么希望,把撸给了陆峰,教谢援朝撒网。 一网下去,拖在船尾,就让小船这么飘着,兄妹几人闲聊了起来。 这时谢晚才走到陆峰身边,对他说:“峰表弟,你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你跟我们回谢家村,明天不是要去你家吗?到时你好带路。” 陆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等下回去跟我妈说一声。” 其实谢晚是有事情要问陆峰。 今天一天都人多,不方便,干脆想着将陆峰留下来,详细了解。 大家说了些各自平时玩的东西,船也飘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刘江说:“咱们也就意思一下,我收网了,再等怕是来不及去孤岛了。” 拉网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沉甸甸的,让刘江都意外。 “爆网了?这可是近海,怎么会?” 他一个人拉着还吃力,叫谢援朝帮忙。 结果这一网拉起来一看,里面有十几条马鲛鱼,还有虾姑、梭子蟹,石头蟹,青蟹也有四五只。 刘江乐得闭不拢嘴,哈哈笑着:“这季节近海可从来没有打到过马鲛鱼,大家小心些,这鱼凶得很。” 马鲛鱼也叫鲅鱼,十分凶悍,常言道:山食鹧鸪獐,海食马鲛鲳。 这十几条马鲛鱼每条都有50厘米以上,一条大概六七斤,这十几条,差不多有一百多斤了。 按照码头的收购价,一斤一毛五,光这些马鲛鱼,就值十几块钱了。 十几块钱对谢晚可能不算什么,但对这些海边的渔民,就是不小的收入了。 刚才还嫌弃谢晚上船的刘江,此时不停的说:“小晚是咱福星啊,今天的收获,太意外了。” 按理说打了这么多的渔获,不去孤岛也可以了。 但是谢晚就是惦记着她的蒜蓉烤牡蛎,问她意见时,她说还想去。 第174章 大凤螺 刘江将小船停在了孤岛的礁石边。 他一个人守着船,其他几兄妹全都将裤腿卷到了大腿,带着工具,下饺子一样跳了下去。 “哇塞,这礁石上密密麻麻好多牡蛎!”谢晚得亏没有密集恐惧症,她被这壮观的景象震撼了。 刘玉梅说:“平时这边很少有人来,海蛎子也卖不了多少钱,没人专程开船跑这来挖一趟。” 谢晚才不管这么多。 这种牡蛎自由的感觉,她可太爱了。 现在那块大礁石,在她眼中,已经不是块石头。 那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炭烤盆,无数的牡蛎在上面飘着蒜蓉的幽香。 谢晚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使劲的挖。 一边挖,还一边往空间里藏。 她要带点回去给秦牧野尝尝,反正空间能保鲜。 “啊,这是野生鲍鱼吗?这个头,得是几头鲍啊?” 谢晚快疯了,她看见了跟她拳头一样大的鲍鱼。 看见她那副发了疯,手脚并用拼命挖的模样,刘玉梅都快笑疯了。 “表姐,不着急,我帮你挖,挖好了的,都给你带回去。” 刚从鲍鱼的兴奋中平静一点,谢晚一转个弯,又看见了一簇一簇的佛手。 佛手又叫笔架,肉质特别鲜美,谢晚前世也只有去三亚那次,尝过一回。 再然后,她又看见了许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贝壳。 刘玉梅一一给她介绍:“这叫辣螺,这叫青虾螺,那个是芝麻螺……” 刘玉梅这些生在海边的孩子,很难理解谢晚这种来自后世内陆的孩子,见到这密密麻麻的海鲜的癫狂感。 这年代污染少,大海物产远比后世富饶,海鲜的价格也远比后世低。 他们带的木桶早就装满了。 幸好每人还带了个尿素袋子。 大家都没注意到,谢晚挖得最卖力,但她的尿素袋子,始终就只是半满。 挖了一个多小时,大家的腰都弯得受不了了,这才准备回去。 谢晚的腰也疼啊,刚才一直在亢奋中不觉得,现在一直起腰来,疼得人都快木了。 她摇晃着将自己那半满的尿素袋丢给谢援朝。 “哥,你帮我拿一下,我觉得我动不了了。” 谢援朝接过她的尿素袋子,看了一眼,嘲笑她:“你叫得最凶,结果你就比老三挖得多点。” 谢晚说要站一下。 其他人都先往船上去了。 谢援朝放了东西回来接她,“真弯狠了?我背你过去吧。” 这弯腰跟练功没多大关系,跟经不经常弯腰干活有关系。 谢晚确实腰难受得紧。 她本来可以自己走,但好不容易有个大哥肯背,也撒娇就趴了上去。 谢援朝这个宠妹狂魔背着妹妹在礁石上跳得欢,估计是为了炫技,在妹妹面前逞个能,跳得过于潇洒了点,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突然就脚下一滑,兄妹俩一起往礁石下滑去。 幸好有旁边的礁石夹着,才没直接摔到地上。 脚下刚好有浅浅的海水,两人的脚是彻底的泡进了水里。 谢晚突然就又弯下了腰,从脚下捞起一只比两个手掌还大的红色海螺。 “这只海螺好漂亮,我要带回去做装饰品。” 谢援朝也觉得好看,让她仔细拿着。 刘江看了他们的收获,也是咂舌,他都有些担心船吃水太重了。 大家看了谢晚手里那只大红色的海螺,竟然连刘江和刘玉梅都不认识是什么螺。 回到码头,刘玉梅和刘江留了三条马鲛鱼,将其他的拿去码头的收购点卖了。 一共卖了十五块钱,刘江要给大家分,其他人都没要。 他们扛着那些尿素袋子回了谢晓灵家。 刘江把卖鱼的钱,给了谢晓灵。 谢晓灵乐呵呵的对大家说:“我就说嘛,我家小晚长那么水灵,妈祖娘娘怎么会嫌弃呢? 你们看,这平时打不到的马鲛鱼,不就是妈祖娘娘送给我们小晚的吗?” 刘江夫妻知道这是谢晓灵在点他们。 刘江摸着后脑勺傻笑,“对,小晚是福星,我这么多年,在近海可从来没有爆过网,今天是第一次。” 他媳妇撇了一下嘴,偷偷的掐他,怪他不该将钱都交给谢晓灵了。 谢晓灵硬要塞给谢晚,谢晚忙说:“四姑,我有工资的,不要这钱。” 谢晓灵又将钱塞给谢星,谢星在谢晚的目光下,也缩了。 “四姑,我也不要,我有零花钱。” 最后,还是谢晓灵收下了。 然后,谢晚就拿出了她捡到的那只红色的海螺给谢晓灵认。 谢晓灵拿在手里,半天嘴都没合拢,还不停的看谢晚。 “四姑,咋了?这海螺你也不认识啊?” 谢晓灵转身就从墙上取了秤,拉着谢晚回了屋。 其他人不理解,刘玉梅掩嘴笑,“妈肯定觉得那螺里面能开出珍珠,带小晚姐偷偷开呢。” 他们其实偶尔也会从海螺里开出珍珠,不过都不大,也卖不了多少钱。 当然,能开出来还是好的,寻常的收购站根据尺寸,从几毛到几块,都有收的。 谢晚跟着谢晓灵进了屋,谢晓灵还将门关了,一副紧张的模样。 “四姑,咋了,你这样我都有点紧张了。” “嘘,小晚,这可不是一般的螺,这可是大凤螺。” 谢晚没听说过什么大凤螺。 谢晓灵看谢晚不明白,神秘兮兮的说道:“大凤螺据说都要绝迹了,这螺能开出火凤珠,在古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谢晚“啊”了一声,问道:“都绝迹了,四姑你咋认识这就是大凤螺?” 谢晓灵得意的说:“我小时候见过一只小的。 对了,就是跟你爸一起捡的。 可惜里面没有开出珠子来。 你阿公说这就是大凤螺,让我们记住了样子,说下次再见了,如果太小,千万别急着开,找个地方偷偷的养起来,万一开出火凤珠,那就发达了。” 谢晚指着谢晓灵的手上问:“那这只算大算小?” 谢晓灵说:“大,这只里面很可能有。 快,心里拜拜你阿公阿嫲,让他们保佑你开出火凤珠。” 谢晚乖乖的闭上眼睛拜了拜。 谢晓灵取下了秤上的秤钩,钓住了螺肉。 “四姑,你秤重量咋不加秤砣?” 谢晓灵说:“傻丫头,我这是在让螺肉自己坠出来,你不是还想留着这螺壳吗? 这样取珠子不伤螺壳。” 钓了十分钟左右,谢晓灵手都酸了,那螺肉跟壳终于自然分离了。 谢晓灵用手指在那团嫩肉里一挤,一颗火红色的珍珠,冒了出来。 太美了! 火凤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谢晚想到了后世拍卖的一颗这么大的天然红珍珠,价值一个亿。 她这颗比那颗还大,颜色也更正宗。 她不会这样就实现了一个小目标吧? 第175章 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谢晓灵也被那颗火凤珠震撼了。 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然后,她果断的将这颗火凤珠塞给了谢晚,“藏好,不能让别人看见。” 谢晓灵开了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扒拉了半天,扒拉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里面有好几颗白色的珍珠,有大有小。 她取了一颗小的说,“待会儿你出去,就说开出来的是这颗。” 谢晚觉得自己这个四姑,实在太可爱了。 她说:“四姑,都是一家人,不至于要瞒着吧?” 四姑摇头,“这大凤螺是你捡的,火凤珠就是你一个人的。 要是拿出去了,虽说是一家人,反而不好处。 再说,人多嘴杂,万一走漏了风声,这要是在古代,就是灭门之祸。 听四姑的,准没错。” 谢晚想想虽然现在珠宝首饰没有后世值钱,但像火凤珠这样珍稀的珠子,估计也少说值个几百块钱。 真走漏了风声,确实麻烦。 她按照谢晓灵说的,将火凤珠收了起来。 当她拿着那颗小珍珠出去时,大家看了一眼,都笑。 这小珍珠在大家眼里,也就是个彩头。 晚上那只大凤螺的肉就被切片吃了。 陆峰果然留了下来,跟着谢晚回了谢家村。 他们还扛了半袋子牡蛎、鲍鱼、佛手、梭子蟹回去。 剩下的谢晓灵说她晒成干,等谢晚他们走的时候,给他们带上。 当晚,谢晚就从空间搞了蒜和辣椒出来,在院子里烤起了蒜蓉牡蛎。 这时候海边的人其实不这么吃。 连陆峰都觉得稀奇。 等谢晚烤好了,满院子飘香,谢援朝吃了第一个,就有点停不下来了。 对于川省的人来说,牡蛎配蒜蓉,再撒一点点的鲜辣椒碎,那才是绝配。 陆峰不能吃辣,但吃了这配蒜蓉的牡蛎,也觉得比他平时吃的白灼牡蛎,够味太多了。 当然,他觉得跟牡蛎煎蛋,只能打个平手。 谢晚一边吃,一边念叨,“可惜了,要是有啤酒,就绝配了!” 现在啤酒确实已经有了,但在国内很少能买到。 谢援朝和陆峰甚至都没听说过。 谢晚这才问起了陆峰关于陆兰的事。 陆峰说的意思,跟上午谢晓燕说的差不多,但更细节一些。 原来那看上陆兰的李德生是个小流氓,在看上陆兰前,就已经欺负过好几个镇上的姑娘了。 其中有一个,在受辱后,自杀了。 那家人找李家闹。 李家推得一干二净,说是正常耍朋友,是那女的跟其他人还有染,没脸见人,自己想不开寻死,跟他家没关系。 这李德生是不是王洪广的私生子,没有定论。 但王洪广确实跟李德生的娘关系不清不楚,据说年轻的时候两人就搞在了一起。 所以即使李德生十分的猖狂,也没人动得了他。 若不是陆家将陆兰看得紧,陆兰也差点就被那李德胜给侮辱了。 就这样,李家还往陆兰身上泼脏水,说是陆兰自己勾引李德生的。 谢援朝听了就要立即去镇上打人。 谢晚拉住了他哥说,“不着急,明天咱们本来就要去镇上,我来会会这个李德生。” 第二天,一家人到谢晓燕家吃饭。 谢晓燕家的房子,是陆家祖辈留下来的一座平房,面积不大,隔出了三间房,一家人住得比较拥挤。 还好的是屋子外有块空地,被他们围出来了个小天井,可以烧饭,平时吃饭也在这里。 饭菜也很丰盛,都是当地的特产。 五姨父在食品厂当会计,算个文化人。 吃饭的时候,五姨夫问谢援朝:“援朝,你看小峰也能去当兵吗?” 谢援朝说这要看陆峰自己。 只要他自己愿意,年龄到了,身体素质允许,完全是可以的。 陆峰自己却不是很想当兵,他想读书。 谢晓燕两口子骂了半天儿子,但谢晚劝道:“五姑姑,五姑父,过几年肯定会恢复高考的,陆峰喜欢读书,一样会有出息。” 五姑父以为谢晚这有什么谢大宏给的内部消息,倒是犹豫了起来。 吃过饭后,谢晚给陆峰使眼色。 陆峰立即就懂了,拉着谢援朝,兄妹三人溜了出去。 出了家门,陆峰兴奋的问:“表姐,你要怎么弄李德生?” 谢晚说:“你先带我去他家和王洪广家踩个点,等我熟悉一下,再想办法。” 只是没想到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在大街上遇到了李德生带着几个当地的混子,正大摇大摆的朝着他们走来。 这李德生年龄看上去也不大,最多二十岁,长相有点贼眉鼠眼,尤其是下颌那,有颗小拇指大小的黑色痦子,十分难看。 谢晚嘀咕道:“还真是丑人多作怪,就他那长相,想娶兰兰姐,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德生也瞧见了他们三个,他认识陆峰,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冲着陆峰喊: “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小舅子吗? 你姐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出来,是昨晚被我弄得腿软了,走不了道了吗?” 跟着他的一伙混子大声哄笑。 路上的人听了这话,将信将疑,看陆峰他们三个人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这家伙就是靠着这样满嘴的污言秽语,搞得陆兰平时连家门都不敢出的。 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被李德生误导,还真以为陆兰跟他已经有一腿了。 陆峰哪里忍得了这话,就要冲上去跟李德生拼命。 谢晚觉得他冲过去也是挨打,拉住了他。 这时,李德生看见了谢晚,顿时眼前一亮。 他一副嘴馋的模样凑近了问陆峰:“哟,这妞也是你们陆家的?竟然比你姐姐更漂亮?” 原本谢援朝还在等谢晚发号施令,结果一听这小子竟然开始打谢晚的主意,谢援朝完全没法忍了,飞起一脚,就将李德生踢飞了出去。 那伙混子一看开打了,全都冲过来动手。 但他们哪里是谢援朝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一伙六个人,都被打趴在了地上。 谢晚这才走过去,踩在了李德生的背上,脚下使了暗劲问道:“听说你是王洪广的私生子?” 第176章 白无常会收他的命 李德生是王洪广私生子这事,镇上的人背地里都说,但如今还真没人会当着李德生的面说。 李德生被谢晚踩着,感觉就像被千斤巨石压着般喘不过气来。 想骂人,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晚又问:“那你就是野种咯?” 李德生眼睛里盛满了怒火,好不容易才吼出一声,“我艹你*!” “李德生,怨念值+999;” 谢晚心中一乐,哟,又来了一刷分的。 她脚下松了松,李德生终于能动弹了。 刚才谢援朝踢在他的腿上,李德生站起来时,一只脚还有些站立不稳。 “你找死,兄弟们,干她!” 李德生喊道,却无人响应。一回头,才看见他的兄弟,个个都在往后缩。 谢援朝其实并未伤人,但他一个人,轻松的就将几人全部打倒,这战斗力,已经将小混混们,都震慑住了。 “以后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再要让我看见你满嘴喷粪,侮辱我表姐,你就叫王洪广给你收尸吧!” 李德生怂了,甩下一句狠话,一瘸一拐的跑了。 周围的群众纷纷议论,“这姓李的混蛋,可算遇到硬茬了。” 谢晚扯着嗓子大声对谢援朝说:“哥,你刚踢他那一脚,还是轻了,就该给他彻底踢瘸了的!” 群众们附和:“就是,就是,过几天那小子腿好了,肯定又会出来惹事。” 陆峰不理解,拉着谢晚问:“表姐,就这么放过他了?” 谢晚示意陆峰和谢援朝跟着她走。 到了没人的地方才说:“那么多人看着,真要弄伤了他或者弄死了人,咱们也得赔进去!” 谢援朝年龄毕竟大一些,懂谢晚的意思。 要收拾李德生,他们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现在收拾。 他们是军人,虽然没穿军装,但纪律在那呢。 万一被人告到了部队,他和谢晚都要挨处分。 陆峰沮丧的说:“那李德生回去,肯定会告状。王洪广说不一定会来抓人,那怎么办?” 谢晚一脸的轻松,“他要来抓人,就来呗!” 谢援朝前两天看见谢晚收拾谢长贵一家,对自家妹妹的战斗力,有了一些认识。 他问道:“小晚,你是不是还有后手?” 谢晚冷声说:“打他一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放心,白无常会收他的命。” 谢晚刚才踩着李德生,一直在使暗劲。 她是有内力在身的人,早就将一股真气压进了李德生的肺腑之中,损伤了他的脾脏组织。 现在看李德生没事,过几天,他就该开始咳血了。 在这个小镇上,医疗条件应该不行。 谢晚估计,最多一个月,李德生就会暴毙。 刚才群众们都看见了,谢援朝踢李德生那一脚,是在膝盖,所以即使李德生死了,也跟他们没多大的关系。 但这些,谢晚不想告诉谢援朝和陆峰,免得他们心里担心。 就凭李德生欺辱镇上的姑娘们,还逼死过人,他就该死。 陆峰并不是很相信老天会收了李德生这种话,他嘀咕道:“每天镇上的人都在咒他死,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谢晚拍了拍陆峰的肩膀安慰他,“这次收他的不是老天,是白无常,你忘记了,白无常姓谢,是咱家的老祖宗。” 陆峰将信将疑,垂头丧气的跟着谢晚走。 “表姐,咱现在去哪?” 谢晚原本是要去会会这个李德生的,结果他自己撞上来了,省了一桩事情。 但若是王洪广还得势,李德生就算死了,王洪广肯定也会迁怒谢晓燕一家。 所以,解决王洪广才是关键。 现在政治形势扑朔迷离,根本不适合用后世那些将王洪广绳之以法的公开办法。 他们在闽南,也没有任何的政治背景。 所以,这件事还是只有谢晚私底下解决。 她说:“你带我到你们镇上逛逛。 特别是王洪广的家,办公地点,还有他们革委会,抄家后,那些东西都堆放哪里,这些你知道吗?” 陆峰摇头,“王洪广的家和办公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但他们抄家后,那些东西堆哪里,我可不知道。” 谢晚问:“镇上有招待所吗?” 陆峰点头,“我爸他们食品厂就有一个。” 谢晚昂头征求谢援朝的意见,“哥,咱今晚不回谢家村了,住招待所行不?” 谢援朝猜到了谢晚要晚上行动,点头同意。 三个人先去了王洪广家外面,陆峰指着一个挺大的院子说:“这院原来是咱老谢家一位远房族叔的,他成分不好,是小地主。 现在一家人逃到港城去了。 这院子有三进,住了十几户人家。 现在王洪广占了后院的四间大厢房。 他们革委会的办公室,就在一进的门房那几间。” 谢晚仔细观察,果然看见大门上挂着革委会的牌子,不过大门是紧锁着的。 现在还是春节期间,应该是没有上班。 谢晚透过玻璃窗往这三间房里面看,就是老式的办公桌,没有发现像仓库一样的地方。 她琢磨,既然王洪广的办公室和家都在这个院子里,会不会堆放东西的仓库,也在这个院子里? “哥,你们等等我,我到处看看。” 谢晚绕着那院子溜达,陆峰想跟着,谢援朝拦住了他。 军人的素养,已经让谢援朝猜到了谢晚这就是在踩点。 陆峰什么都不懂,还是避着他一些好。 谢晚偷偷的放出了小吱和他的几个儿子。 “你们去这院里打探一下,看有没有一间房子堆放了许多宝贝或者老物件的。 主要查后面院子的四间厢房,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地窖之类的藏着宝贝。 凌晨时分,咱们在这里汇合。” 这事情小吱熟悉,他招呼着九个儿子,“一到九,机灵点,不要被人抓了,跟我走!” 小吱和他的儿子们,排成一列,从墙边的一个洞,钻了进去。 第177章 你下去,再跳一次给哥看看…… 院子的大门偶尔会有人进出,还有一些小孩子在沿街的地方玩耍。 谢晚觉得白天实在不甚方便,溜达了一圈后,就让陆峰带着他们去了食品厂招待所。 谢晚和谢援朝都带了工作证,他们开了两间房。 在谢晓燕家吃了晚饭后,就带着谢星回了招待所。 听谢晓燕说,这个食品厂的效益还是不错的。 因为靠海,他们主要生产的都是海产品的干货和罐头。 现在是计划经济,物资紧缺,厂里生产的食品,长期都供不应求。 因为效益好,所以食品厂的这个招待所,虽然在镇上,但条件已经算是不错的。 谢晚早早的安排让谢援朝带着谢星睡了。 谢援朝过了一会儿来敲门。 进了屋说:“老三这两天玩得累了,倒头就睡着了。 小晚,你今晚是如何安排的?” 谢晚其实不太想带她哥一起行动。 但是她知道肯定没办法说服谢援朝。 “哥,你翻墙、上屋顶这些熟练吗?” 谢援朝拍着胸脯说:“放心,你哥这几年的兵,可不是白当的。” 谢晚为难,“那你上屋顶时,能一点声音都不弄出来吗?” 谢援朝一愣,“那估计做不到,我轻点可以,但夜里静,肯定会有点动静的。” 谢晚挥挥手,无奈的说:“那你待会儿帮我望风吧。” 谢援朝觉得自己被妹妹嫌弃了,有些不服气:“小晚,我知道你是新兵大比武的第一,但你也不要托大。 你哥我当年,也是第一。 要不咱俩比比身手?” 谢晚想了想说:“行吧,现在咱们先休息,等到十一点半,再出发。” 谢援朝回了房间,躺床上时还在心里觉得好笑:“这小丫头,竟然敢瞧不起你哥,等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哥的厉害!” 兄妹两人休息了三个小时,到了十一点半,谢晚准备去叫谢援朝,一开门,看见谢援朝已经等在门外了。 “哥,你没睡啊?” 谢援朝一想到要跟妹妹一起去找王洪广的麻烦,他哪里睡得着? “走吧!”谢援朝灭了香烟,指着楼梯对谢晚说。 谢晚摇头,开门让他进去。 “咱不走大门,免得留下目击证人。” 谢晚指了指自己房间的窗户,“咱从这跳下去。” 他们住的房间是二楼。 谢援朝探头看了一眼,回头咧嘴笑道:“你故意逗你哥的吧?” 谢晚真没那意思。 她指了指早就给谢援朝准备好的虎爪。 谢援朝呲牙,“你出趟远门还带了这个?” 这虎爪后面连了根粗绳,是部队的常用攀爬工具。 谢晚空间里放了一根,提前拿出来给谢援朝用的。 谢援朝将虎爪固定在了窗沿上说:“给你瞧瞧,比你早五届的新兵王的身手。” 说完,谢援朝翻出了窗户,抓着那根粗绳,快速的滑了下去。 残月当空,路灯的光投射在了谢援朝的身上,他正得意的冲着楼上的谢晚挥手。 谢晚冷静的收起了虎爪,卷成一团,放进了背包里。 等会儿也许谢援朝还得用,她得给他带着。 谢援朝站在楼下,没明白为何他妹妹把绳子给收起来了? 正狐疑间,他看见谢晚站在了窗台上。 谢援朝心里一咯噔,“这丫头的胜负欲不会这么强吧? 这二楼若跳下来,虽然摔不死人,但受伤是肯定的。” 谢援朝紧张得差点都快喊谢晚不要跳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他妹妹,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面前,淡定的说:“走吧!” 谢援朝有点懵,他上下打量谢晚,问:“你没受伤?” 谢晚摇头。 谢援朝警告她,“你下次不准这么跳了,太危险了!” 谢晚没有解释,拉着谢援朝向王洪广家奔去。 现在小镇上居民的夜生活仅限于熄了灯造孩子,凌晨时大街上根本就没人。 一路上,她已经放慢了速度,配合谢援朝的步伐。 可就这样,也让谢援朝感觉在百米冲刺。 谢援朝心中暗想,“小丫头还真倔,我就不信她体力能有我好。” 到了王洪广家前面一座房子,谢晚停了下来。 谢援朝弯下了腰,双手抻着膝盖,喘着粗气问:“你终于跑不动了吧?” 然后,他慢慢的抬起头,就看见他妹妹气定神闲的递给他一个军用水壶,“哥,喝口水吧?” 谢援朝不敢置信,“你不累?” 谢晚摇头,“这才两公里,有什么累的?” 谢援朝开始了自我怀疑,“难道是我在高原上待久了,体力下降了?” 以他们当兵的素质,跑两公里确实不应该累,但谁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两公里,那还是累的。 谢晚指了指旁边一个房子的围墙说:“哥,你要么答应我,就守在外面接应我。要么你就爬那屋顶上去,不要发出响动。” 谢援朝郁闷,但又不肯服输,说:“你让我缓缓,等下就让你看看你哥爬墙有多厉害。” 谢晚下午观察过,这房子没人住,让谢援朝试试也好,免得他不死心,非要跟她一起进去。 谢援朝喝了军用水壶里灵泉水泡的茶,整个人都舒服了。 “小晚,你这药茶怎么这么好喝?” “嗯,我还加了一点药材,放心,强身健体的。” 谢援朝知道自己妹妹是中医,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路上,谢晚经常给他和谢星喝一些强身健体的茶水,谢援朝已经习惯了。 力气恢复了,谢援朝伸展了一下胳膊腿,向街面上退后了几步,转头对谢晚说: “小晚,你看好了,这种两米高的墙,你哥我都不用爬,直接就能冲上去,你学着点。” 这其实就是新兵障碍赛中的过高墙项目,不过当时有一根绳子辅助。 谢援朝向着那堵墙大步冲过去,利用惯性,离墙半米时起跳,左腿蹬在墙面上,右腿迅速跟上,这就已经离地一米了。他的手攀住了墙顶,双臂用力,整个人就撑了上去。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极为潇洒。 若不是在夜深人静的街道,谢晚看得都想鼓掌了。 “哥,你真厉害!” 谢晚的赞扬是真心的,毕竟她哥可没有修行过,完全是依靠过硬的身体素质和平时的训练。 谢援朝也很得意,骑在墙头上伸手说:“来,我拉你上来。” 谢晚摇头,“不用。” 然后谢援朝只感觉自己眼睛一花,谢晚就站在了墙头上,准备拉他起来。 谢援朝擦了擦眼睛,“我特么的是见鬼了吧?” 他伸手在谢晚的胳膊上捏了捏,确定是肉体凡胎。 “小晚,你下去,再跳一次给哥看看……” -------------------------- 发了一天的烧,今天就两章了,实在撑不住了。 第178章 抓王洪广 谢晚老老实实的跳下了墙,然后又用鬼影步,跳了上来。 谢援朝还是没有看清楚。 “能再来一遍吗?”他弱弱的问。 谢晚也宠着她哥,又跳了一遍。 谢援朝彻底不淡定了。 “小晚啊,这是两米的墙,你就这么直接跳上来了,像话吗?” 他其实想说的是:“是人吗?” 谢晚的鬼影步已经在特勤队其他队员面前露过了。 秦牧野说,这个再隐藏意义不大。 让她收敛一点,不要施展得太厉害,人前就跳一下,速度快一点,没事。 这最多就说她爆发力惊人,楚江南和秦牧野都会替她解释。 所以谢晚今晚是特意在她哥面前,稍微露一点点水平的。 不过两米的墙,她能跳上来,问题应该不大吧? 若是其他人面前,她最多模仿一下她哥刚才的姿势,也加个冲刺起跳什么的,就更合理了。 “哥,你好夸张,我这不就弹跳力好点吗? 我们特勤队好多人都这么跳。” 她不知道自己这两米直接起跳上墙,对谢援朝的心理冲击已经有多大。 谢援朝被深深打击了。 而且谢晚说特勤队的人都这么跳,让谢援朝莫名生出了一点自卑。 “原来,我离那些特勤队的战友,差距那么大啊?” 然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可你在特勤队只是个军医,还入队才一个月啊?” 谢晚侧头想了想说:“也许我天生弹跳力比较好?” 谢援朝抱怨,“都是一个爹,为什么我没这样的弹跳力?” 那只能是娘不同的原因了。 谢援朝被谢晚拉了起来,谢晚指着那些房顶上的瓦片说:“哥,你能踩上面走,不发出声音吗?” 谢援朝诚实的摇头。 谢晚说:“我能。我走给你看。” 说完,谢晚轻松就蹦到了旁边那个房顶上,走了一圈,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等谢晚回来,谢援朝气馁的说,“好吧,你一个人进去,但万一被发现了,我就冲进去接应你。” 谢晚给了谢援朝一个口罩,让他戴上,就骑在这空房子的墙上给她望风。 谢晚闪身去了院子的后面,正好看见一只头顶上有一撮黑毛的白耗子,站在洞口探头探脑。 “你是小吱家的老幺?” “回禀太后,我是老大。” 除了老五,谢晚其实分不清小吱家的其他儿子,她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 “你爹他们找到藏宝的地方了吗?” “启禀太后,臣不知道,父皇一直让儿臣在此等候接应太后。” 谢晚额头上挂上了两条黑线,古怪的看着这只行止端庄,仪态拘谨的耗子问: “老大啊,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小耗子两只前爪互搭,作了个揖说:“母妃教育儿臣,我是长子,所言所行都要做好弟弟们的表率。” 谢晚其实已经猜到了,肯定是熹贵妃入戏太深,将他家长子教育成这副模样的。 “你家母妃不会告诉你,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将来你是要继承大统,君临天下的吧?” 老大耗子低头不语,看来是默认了。 “大皇子”的头顶那撮黑色毛发,这么乍一看还真的有些像一顶皇冠。 谢晚忍住了呲牙的冲动,抬手道:“大皇子殿下,那你在前面带路吧。” “大皇子”钻进了鼠洞,谢晚越过了墙。 院子里一片黑暗,偶尔能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呼噜声,看来这些居民都睡得很熟。 谢晚拐过一个弄堂,穿进了最后一进宅院。 “就是左边的那几间,臣先去叫父皇。” 谢晚从空间里掏出迷香,从那几间房的缝隙中,将迷香吹了进去。 小吱带着他的儿子们鱼贯而出。 谢晚将其他的小耗子都收进了空间,只留下了小吱。 “老大,这家一共住了五个人,你说的那个王洪广和他老婆住这间。” “藏宝的地方找到了吗?” “找到了藏钱和存折的地方,没有发现你说的金银首饰和珠宝。” 谢晚觉得王洪广既然曾经也是王家子,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那些首饰珠宝的价值,以他的品性,将那些东西全部交公,不太可能。 竟然连小吱都找不到,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藏在家里。 谢晚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收拾王洪广,为谢晓燕家解除后顾之忧。 二是拿回被王洪广搜刮去的谢氏一族的财物。 让王洪广暴毙,对谢晚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谢晚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二十三岁女孩,她并不喜欢滥杀。 王洪广的罪行将来等运动结束后,肯定会有法律的制裁。 谢晚还没有查到王洪广手上有直接的人命,所以她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杀了王洪广,弄残了他足矣。 可要不杀人,刑讯逼供出那些财物的下落,就有些麻烦了。 谢晚进了空间让小吱带她进了王洪广的房间。 床上的一男一女已经被迷晕。 谢晚将只穿了一条裤衩的王洪广收进了空间,带到了玉米地里。 这玉米地里还有90多头印度神牛。 王洪广被丢在了牛群的中间。 谢晚让小吱控制着这些牛,不要将人踩死了。 她返回房子里,花了一万点怨念值,买了一张“真言符”。 这空间本来就是白无常谢必安开辟的,房子里有很多鬼域装饰。 尤其是墙上那套白无常的服饰,谢晚觉得十分顺眼。 毕竟是老祖宗的装扮,谢晚取了下来,将那白褂子套在了身上,头发披散下来,戴上了写着“一见生财”的高帽子,现在就差一根哭丧棒了。 谢晚灵机一动,从屋外摘了根树枝,撕了许多的白纸,缠在了树枝上,拾掇拾掇,还真的挺像根哭丧棒的。 她从不化妆,没有粉底,琢磨了一下,挖了小半碗面粉,涂在了脸上。 空间里有她留下的小镜子,自己一照,很满意。 她回到玉米地的时候,王洪广还没有醒。 小吱对谢晚的新造型,羡慕极了。 本来就是一个戏精,有如此大戏,若是无法参演,小吱觉得太可惜了。 他扭着屁股,满眼期待的看着谢晚哀求:“老大分配个角色给我呀,你这白花花的帽子,好威风,给小吱也整一顶行不行?” 谢晚换了装束后,本来就起了玩心,闻言果然又回屋子给小吱用纸剪了个小小的高帽子戴上,还用墨汁涂黑了,写上了“天下太平”四个小字。 “老大,为什么你的帽子上的字,跟我的不一样?” “因为我是白无常,你是黑无常啊!” 小吱不愧为祖上在宫里待过的耗子,他也听过黑白无常鬼的传说,闻言顿时抖擞了起来。 一人一鼠重新回到了玉米地。 谢晚泼了盆水在王洪广的脸上,又封住了他腿上的穴位,趁他醒来前,隐入了玉米丛中。 空间里的白天黑夜完全受谢晚的意念控制。 天空黑暗了下来,玉米地里一片阴森恐怖。 第179章 天下太平 王洪广今年也不过四十几岁,他能崛起成为小镇上的革委会书记,跟他够狠有关。 他自小丧父,他娘生得又有几分姿色。 为了养他们几兄妹,难免会跟村里的男人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王洪广自小在王家村受尽了白眼,那时候起,他就练就了一身打架不要命的本事。 后来他娘找了个镇上的鳏夫,将他们几兄妹都带到了镇上。 那个男人是食品厂的职工,爱喝酒,一喝完酒就打他娘和他们几个孩子。 终于,在王洪广十六岁那一年,那个男人再一次对他娘动手后,王洪广趁男人喝醉了,将他用枕头捂死。 这是王洪广第一次杀人。 杀完人后,他淡定的向食品厂报丧。 他那个继父酗酒本来就是远近闻名的,喝酒后猝死,完全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根本就没有人来查那具尸体是否有异常,派出所直接就开了死亡证明。 王洪广顶替了继父的工作,成了食品厂的一名工人。 这让王洪广尝到了当恶人的好处。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藏着作恶的念头,但条件却不允许,他也一直安生的过日子。 直到运动开始,他看见了他们食品厂的一名副厂长,是他们王家的本家族叔,竟然也被拉到了台上批斗。 这位族叔本人并未欺负过他,但他姓王,是王家村人。 在少年时期离开王家村时,王洪广就发誓将来一定要让王家村的人好看。 有人冲上台对那个文弱的王家族叔拳脚相交,王洪广心里的恶念被释放了出来。 他也冲了上去,抄起一块砖头,砸在了那位族叔的头上。 看见这个王家村曾经最有出息的人之一,倒在血泊中,王洪广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快感。 群殴的人太多,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这一砖头是谁砸的。 从此后,王洪广就一发不可收拾,跟着那些“造反派”开启了另一种人生。 他因为够狠,怕他的人越来越多。 他举报了王家村,在王家村他们抄出了太多的好东西。 当时的小镇革委会书记赏识他,提拔了他当民兵队长。 后来那个革委会书记提拔到了县里,他就成了小镇的革委会书记。 然后,他就带着人去抄了谢家村,同样收获颇丰。 现在,这十里八乡,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王洪广睁开眼睛,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只穿了大裤衩,身上还被人淋了水。 四周一片黑暗,有无数的星星围绕着他。 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拱了自己一下,凑近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星星,而是一颗一颗的牛眼睛。 他的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牛头。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牛? 整个云霄县的牛,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庞大的黑影压来,是一头牛巨大的身体。 这些牛,比他见过的牛都要大。 王洪广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全身发软。 这是哪里?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无力。 心中一紧,肯定是有人为了报复他,将他抓了。 毕竟他的仇人实在太多了。 王洪广壮着胆子喊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老子? 你知不知道得罪了老子的后果?”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头牛站在了他的面前,牛头上还站着一只耗子。 他一定是疯了,他竟然觉得这只耗子在说话,虽然他根本听不懂耗子在说什么。 但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耗子,因为这只耗子的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高帽子,帽子上写着什么,他看不清楚。 那只耗子像是知道他看不清楚,从牛头上跳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身上,直立着身子,用前爪指了指自己帽子上的字。 王洪广终于看清楚了,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 王洪广是王家人,自然知道谁的帽子上会写“天下太平”四个字。 黑无常?开什么玩笑,黑无常怎么可能是一只耗子? 就在王洪广笑出声嘲笑这幼稚的把戏时,一条白影从他的头顶飘过。 那麻质的衣摆,甚至拂过了他的脸,留下酥麻的触感。 他再抬头,白影落在了他前方一米不到的玉米杆子顶端,就那么悬空的站着。 这不可能是个人,人不可能轻松的站在玉米杆子上。 王洪广感觉到了尿意,他看清楚了那个白影,头上的帽子上,赫然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 真的是黑白无常? 王洪广还是不肯相信。 但那个白无常突然就开口了:“王洪广,你一生做恶良多,现阎王令我等前来清算汝之罪行,你需一一交代。” 那“白无常”拿出了一本账册模样的书,做书写状,继续问话:“你身上可有人命?” 王洪广心想,“我怎么可能交代?” 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而出:“有。” 王洪广大惊,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白无常”再问:“具体都是什么人?因何事?” 王洪广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说,但那张嘴,却像失控的乌鸦一般,得吧得吧的一一交代了起来。 白无常根据他说的,一一记录。 最后,白无常问:“汝搜刮的财物,藏于何处?” 王洪广此时已经吓得肝胆俱裂,他现在真的相信了眼前之人,就是白无常,是来找他索命的。 否则他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 他明明不想说的话,根本瞒不住,全都交代了。 “那些财物,我都埋在了我家祖宅的地下。 就在王家村,那房子现在我娘一个人在住。 正屋床下有活动的石板,挪开就是地下暗室,东西都在里面。” 谢晚知道了王洪广的藏宝之地,任务也就完成了。 她压着嗓子说:“王洪广,你恶贯满盈,该当永坠阿鼻地狱,然你阳寿未尽,余生便是你的地狱。” 说完,谢晚飞身到王洪广面前,将刚才记录的那些罪行,摊在了他的面前,逼他签字画押。 王洪广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欲望。 签完后,谢晚在他的昏睡穴上扎了一针。 王洪广再次昏迷。 谢晚在他的百会穴落针,注入内力。 谢晚原本没打算下这么重的手。 但那封认罪书上,竟然记录了累计十六条人命,其中十条,都是王家村的人,原因不过是王洪广少年时,这些人曾经与他发生过口角。 还有六条,都只是普通人。 这样的恶人,谢晚觉得不能姑息。 那封认罪书,等到运动结束,再寄给当地,现在,就让他这么半疯半傻的过着吧。 谢晚脱了那一身衣服和帽子,将人带出了空间,丢回了床上。 等她出了院子,谢援朝看见她,兴奋的问道:“你把人怎么了?” 谢晚淡淡的说:“应该疯了吧?” 第180章 一见生财 第二天,王家人发现,他们家的顶梁柱疯了。 王洪广拉了一泡尿在床上。 他媳妇儿叫他起床,他却受了惊吓一般,缩到了床脚,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王家人逼着镇上唯一的医生过来给他看病,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问题。 王家人不甘心,将王洪广送去了县里看病。 结果,该检查的都检查了,除了发现他有些感冒以外,仍然没有查出原因。 “人怎么会突然就傻了?” 王家人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睡觉之前还好好的,清早起来,家里没有任何的异常,王洪广却傻了。 除了会念那一句“一见生财,天下太平”以外,什么都不会说了。 这事传遍了小镇,小镇上的居民们拍手称快。 有学问的人懂那句话的含义,都说是黑白无常替那些受了王洪广欺压的人索命。 李德生本来回家还求着他妈,让他妈去找王洪广给他报仇。 他是不是王洪广的私生子,连他妈自己都搞不清楚。 他妈年轻的时候就跟王洪广相好,这些年,也藕断丝连,所以王洪广对他家一直很照顾。 李德生的亲爹是个窝囊废,以前还敢因为他妈跟王洪广不清不楚,打他妈一顿。 后来王洪广得势后,他爹再也不敢吭声了。 若不是他妈现在也年老色衰,王洪广很少到他家来,估计他爹都能给王洪广递尿壶。 听说王洪广傻了,李德生的爹突然就支棱了起来。 先将他妈打了一顿,还要撵他出去。 李德生瞧不上他那个窝囊爹,准备还手,他爹踹了他一脚。 李德生倒地后,突然就吐血了。 他妈这十几年在家横惯了,之前因为王洪广傻了,失了主心骨,一时气短,被丈夫打了一顿。 现在看儿子被踹吐血,哪里还忍得了,撒泼打滚闹了起来。 这一下,大家都知道了李德生被他爹踹吐血了。 直到李德生一个月后暴毙,大家都以为是他爹那一脚给踹死的。 谢晚兄妹第二天一大早就退房回了谢家村。 让谢援朝在家看着谢星做作业,谢晚一个人去了王家村。 她已经问清楚了王洪广家的老宅在什么地方。 有鬼影步,只要她不想被人看见,即使村子里有很多的人,也发现不了她。 王洪广得势后,他的兄弟们就回到了王家村。 如今几个兄弟都分家单过了,只有他娘单独住在老宅里。 谢晚到王家老宅的时候,王大娘正在跟隔壁的花大嫂子吵架。 王家村的人都恨透了王洪广一家,却拿这家人没有办法。 王洪广的娘现在也很横,村里的事,都爱插手管一管。 人家花大嫂子刚相看了个儿媳妇,她说人家儿媳妇下颌上长了颗黑痣,跟她的那颗痣正好位置一样。 年轻的时候,村里人都说她脸上这颗痣是“克夫痣”,她没少听村里的婆子媳妇儿们当面背后的蛐蛐她。 现在她得势了,自然要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你娶媳妇儿,为什么要照着我的福痣娶? 是不是为了抢我的福气? 算命的都说了,就是我这颗痣长得好,才老来得福,我儿子才会那么有出息。 大家住那么近,同样两个有福痣的人,她要是抢了我的运道,你赔得起吗?” 大家都知道王大娘这是在胡搅蛮缠,为年轻时大家说她长了“克夫痣”撒气。 但人家娶媳妇,她不准人家娶,就太过分了。 花大嫂子跟她掰扯半天掰扯不清楚。 王大娘威胁说,如果她家敢娶那个媳妇,她就让她儿子出面,将花大嫂子的儿子关起来。 谢晚只瞟了一眼,就明白了大家为何说李德生是王洪广的种。 主要是李德生下颌的那颗痦子,跟王大娘下颌那颗痣,位置几乎是一模一样。 反正院门也开着,谢晚趁大家不注意,用鬼影步闪身进了王大娘家。 进了正屋,谢晚观察了一下,看见了王洪广说的那张床。 她也没挪动那张床,毕竟王大娘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而是放出了小吱,让他先打洞找一找地下,是不是真的有宝物。 小吱说:“这事现在老五比我厉害。” 谢晚又将他家老五放了出来。 老五不愧是吃了大力丸的耗子,“咔擦咔擦”几下就在床底钻了个洞,跟小吱一起钻了进去。 过了一会了,小吱跑了出来,对谢晚说:“老大,我带你进去,你自己看吧。” 谢晚原以为地下就一个地窖,自己进去会很不方便。 被小吱带进去后,才发现那根本就不仅仅是个地窖。 出了空间后,她就踩在了一级台阶上,谢晚拿出手电筒照亮,看见台阶一路向下。 她走了几十级台阶,才到底。 这是一间足足有三十几个平方的地下石室。 如果不是因为它就在王家老宅的地下,谢晚差点要以为这是个古代墓室了。 谢晚敢肯定,这绝对不可能是王洪广修的,看样子,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 王家,不愧是跟谢家齐名的大家族。 也难怪王洪广要将东西藏在这里了。 谢晚看见了地上放着的八口大箱子。 打开第一口箱子,谢晚就差点晃花了眼。 里面全部是书籍字画。 这还是谢晚第一次发现书籍字画。 她随手打开一本用素绢包裹古书,发现是一幅行书字帖,再看里面的内容,吓得差点没有咬掉舌头。 这特么的竟然是号称天下八大行书的《蜀素帖》。 再拿起一本,竟然是王献之的《中秋帖》。 …… 米芾年轻的时候,就爱临摹王献之的《中秋帖》,后来才有了他自己的传世之作《蜀素帖》。 但《中秋帖》据说早就失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这绝对只有王谢两家,才会有这样的珍藏。 每一本,都价值连城。 谢晚不敢再看,怕自己一不小心弄脏了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将这一箱子的书籍字画,都收进了空间。 她又打开了第二口箱子,入眼的是满满一箱子的金银首饰。 谢晚没有兴趣研究,直接收了。 再开一箱,是几件瓷器,一看就是古董, 后面一箱,有一尊玉雕的观音像,谢晚估计至少值好几百万。 …… 一直开到最后一箱,里面有很多的首饰盒子,装的全部是翡翠和玉质的首饰。 谢晚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里面,会不会有她正在寻找的翡翠手镯或项链? 第181章 七仙女 谢晚将这最后一箱宝贝,也收入了空间。 万一这里面真有她在寻找的那件翡翠首饰,在这里升级空间就太不合适了。 谢晚火速回到了谢家村。 进了村之后,她就没有再用鬼影步。 刚到家门前,就听到了院子里嘈杂的人声。 “咦,是小晚回来了?” 谢俊才的老婆方淑云一眼就看见了谢晚。 “七叔婆好!”谢晚乖巧的喊人。 然后就看见了院里坐着好几家人。 奇怪的是每家人来的,都是女性长辈,没有一个男性长辈出现。 谢援朝求救似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拼命的给谢晚打眼色。 再看这几家人,都带着一个大姑娘,谢晚有些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了。 方舒云拉过来一个跟谢晚年龄差不多的姑娘,对谢晚说: “小晚,她叫巧巧,是我娘家的侄女。 你俩年龄差不多,交个朋友。 这两天就让巧巧带着你和援朝附近多转转。” 这方巧巧眉眼长得挺秀气,海边的农村姑娘,皮肤比较黑,留着一条长辫子,身上的枣红色格子衣裳,一看就是新的。 对于这种朴实的农村姑娘,谢晚印象还是挺好的。 她礼貌的跟人打了招呼,这姑娘害羞,始终低着头,看着脚尖,声若蚊音。 正在这时五姑婆的儿媳妇菊花婶子也牵了个姑娘过来介绍给谢晚。 然后是村头的谢东来家的侄女,村西的谢旺财家的侄孙女…… 谢晚还没说什么呢,方淑云和菊花嫂子自己就争了起来。 他们都拼命的向谢晚推荐自己家的姑娘,话里话外再顺便踩一踩对方家的姑娘。 “淑云婶子,要说你家巧巧这身子骨看上去还是不够壮实,你看我家美娟这屁股多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光屁股大有什么用?脸盘子还得俊,我家月娥在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 “要我说娶妻娶贤,我家美霞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男人在外辛苦,娶了我家美霞这样的,回家一点不用操心……” …… 七个姑娘像七仙女一样,环肥燕瘦,各有所长。 谢晚看得十分的有趣,她竟然溜回了屋里,拿了包瓜子出来,坐条凳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听这些婶子嫂子们推销自己家的姑娘。 谢援朝也想溜,可惜他是万众瞩目的对象,根本就溜不掉。 谢星好奇的趴在谢晚的肩膀上问:“姐,他们这是在干嘛?” 谢晚抓了一小把瓜子儿放谢星的手里说,“想知道啊,帮你姐我把这些瓜子剥了,就告诉你。” 谢星搬了根小板凳,乖乖的坐在谢晚的脚边,老老实实的替她剥起了瓜子。 谢晚看他这么乖,也就不等他剥完了,悄声问道: “小星子,这几个姑娘里,你觉得哪个跟咱哥最般配?” 谢星虽然才十二岁,也不傻,立即就明白了,他问:“我哥要娶媳妇儿了?” 谢晚从他手里接过刚剥好的三颗瓜子仁夸道:“聪明!” 谢星瞪着个大眼睛挨个审视那些姑娘,指着那个叫美娟的姑娘说,“这个好!” 谢晚觉得奇怪,这姑娘在人群中并不出众,怎么谢星就觉得好了? 谢星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强调了一句:“这个屁股大!” 谢星刚听说了,屁股大的好生养,若是他哥娶了那个美娟,他肯定很快就会有一串的侄子侄女。 谢星已经开始想象,以后他带着一串的侄子侄女耍威风的情景了。 他在家里最小,哥哥姐姐们都爱欺负他,但若是有了侄子侄女,那他就是大的了。 到时候还不是他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谢晚不知道谢星的脑洞,她诧异的看着才十二岁的少年,呲牙骂道:“你小子可不准长歪了!什么屁股大,这是你能说的吗?” 谢星抿嘴:“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谢援朝已经被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围着让他评判谁说得对了。 他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围着他的这些人,若是男人,或者是敌人,谢援朝早就动手了。 但这些都是族里的长辈,还都是女性,人家也没有恶意,谢援朝不能动手,就只有被她们搓来揉去。 谢援朝急得不停的喊:“小晚,你来说……” 谢晚此时一点去救她哥的意思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回了一句:“哥,这是你自己的事,得你自己拿主意。” 哈哈,她就觉的她哥在这方面脸皮太薄了些,今天正好是历练的好机会。 再说谢援朝年龄也不小了,该是说亲的时候了。 他要真能从这些姑娘里相中一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谢星也看得起劲,他对谢晚说:“她们都争着想嫁给我哥,是因为我哥长得帅吗?” 谢晚当然知道出现这样的境况,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谢援朝长得帅。 对于这些农村姑娘来说,能嫁个当兵的,本来就是很好的选择了。 谢援朝虽然没有戴军衔领章,但是根据谢大宏的地位,聪明的人都能推断得出,他的级别不会很低。 至少结婚后,将老婆带去随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种山鸡变凤凰的机会,谢家村这些聪明的妇女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故而从昨天起,她们就开始纷纷回娘家,把娘家拿得出手的姑娘,都带来了。 若不是谢家村的人都同宗同族,不能通婚,那场面,会更加壮观。 谢援朝在七大姑八大姨们的逼迫下,被迫答应了明天跟这些姑娘们再接触接触。 谢晚看她哥已经丢盔弃甲,完全落败,才站起了身,替他解围。 “各位婶子们,你们先回去吧。 我哥他面嫩,别把他逼急了哈,咱细水长流,慢慢互相了解……” 谢晚一张巧嘴,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给送出了家门。 谢援朝奔过去,插上了门栓,转头对谢晚抱怨道: “小晚,哥白疼你了!” 谢晚笑嘻嘻的说:“哥,你在高原上呆那么多年,就没有想过姑娘?” 谢援朝红着脸骂道:“你肯定是被秦牧野这小子教坏了!” 谢晚拍着谢援朝的肩膀安慰:“哥,你要是真没看上的,这事好解决。 但你若是有看上的,其实我觉得在老家找个淳朴善良的姑娘,也挺好的。” 谢援朝沮丧的说:“我就光应付那些长辈了,哪有功夫看什么姑娘!” 第182章 大清的天,是要塌了吗? 吃了午饭后,谢晚说昨晚没睡好,要补眠。 五姑婆的孙子来找谢星,带他出去玩去了。 谢援朝已经不敢独自出门,回屋自我消化今天的事。 谢晚反锁了房门,进了空间。 之前因为谢晚和秦牧野两人洗髓,空间里的灵气已经变得十分稀薄。 这段时间谢晚直接在空间里修炼,都已经没有效果,只能依靠补气丹补充灵力。 但今天她进空间,那浓郁的灵气,就差聚气成滴了。 看来那八大箱子的财物中,大部分都是古董,其中还有很多年代久远的东西。 谢晚早就已经琢磨到了,这空间的灵气,跟放入空间的古董的年代有关。 这应该是老祖宗运用了什么时间置换的法门,从过去时代转移过来的灵气。 谢晚将箱子搬进了那间抽奖的房间堆放。 上一次从赵新家里搬来的一箱子宝物还在,谢晚估计老祖宗也不会偷她的宝贝,便也放心大胆的将这房间变成了堆放财物的地方。 其他的几口箱子,她都没有功夫细看,知道自己发财了就行。 当一个人的财富到了一定体量后,对钱反而会变的淡然。 马小云说:“我从来没碰过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谢晚现在虽然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但最关注的点,也早已不在钱上面了。 她打开了最后的一口箱子,将那些首饰盒子一一拿了出来。 她估计即使是一套首饰,那么采用的玉质应该是一样的。 比照那只翡翠戒指,谢晚挑选了十三件差不多材质的翡翠首饰,其中有项链,有玉佩,有手镯,还有玉簪,耳环。 她开始纠结了。 按照谢七的说法,必须先认主,才能升级空间。 十三件首饰,就是十三滴血。 别看谢晚自己就是个医生,但她特别怕抽血。 十三滴血,应该得小半碗了吧? 谢晚有些心疼。 她想起了之前自己激活翡翠戒指的过程。 那次因为她抹的血太少,第一次没有开启成功,后来竟然是谢七在那一抹血痕上注了水,才强行开启的空间。 谢晚觉得自己悟了,屁颠屁颠的去灵泉那舀了半碗水。 拿了根最细的银针,谢晚闭了眼,紧张的朝着自己的手指扎去。 竟然没瞄准,扎空了。 她睁开了半只眼,五官扭曲在了一起,一咬牙,在手指上扎了个洞。 其实扎个手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但最熬人的,是扎之前的紧张。 谢晚松了口气,将冒出来的血珠儿,抹进了碗里。 就一滴血! 谢晚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残魂的声音响起:“老子见过抠的,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你甭想指望老子再用法力帮你强行激活。” 谢晚一惊,“七爷爷,你醒了?” “嗯,空间里突然灵气暴涨,我老人家不得醒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谢晚有些高兴的指着那十三件首饰说,“七爷爷,你快自己认认,哪件才是跟戒指一套的。” 谢七早就用灵识扫过了,他就是受不了这个抠搜的不孝子孙,即使他看出来了,他也不会说。 “我不知道,我就是一缕残魂。 我警告你啊,我的法力所剩不多,不可能强行帮你激活套件。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滴血吧,浓度不够,很可能就会错过。” 谢晚郁闷,看了看已经止血的手指,嘟囔道:“可是人家贫血啊!” 谢七当没听见。 要说第一次开启空间的时候,谢晚确实贫血,也正因为发现了这一点,谢七起了怜悯之心,才帮着他兑水用法力强行开启了空间。 但现在谢晚已经养得不要太好,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哪里还有一点贫血的样子? 谢七才不想帮忙呢。 谢晚没有办法,也确实怕错过,只得又咬牙扎了自己一针。 一滴血抹在了一串翡翠项链上,没有反应。 她急忙拿起一只翡翠手镯,将尚未凝固的血珠抹了上去。 还是没有反应。 当她抹到第三件首饰的时候,她的伤口愈合了。 谁让银针扎的洞太小,她又修炼了功法,愈合能力太好呢? 谢晚都快要哭了,这样不停的扎自己,感觉好自虐啊! 可惜,除了扎,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抹到第六件首饰的时候,她又扎了自己一针,这一次,她已经在心理上适应了。 抹到第九件首饰的时候,她干脆用拇指掐着伤口,不让伤口愈合。 不是,不是,都不是…… 已经抹了十一件首饰,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谢晚已经有点气馁了。 她之前看族谱的时候,就分析过,也许谢家村这一支,就只有一个翡翠戒指。 其他的部件,很可能还要往上追溯,流落在谢氏其他分支的手中。 谢启祚是清乾隆年间的人,而谢必安是明代人,这中间还隔着一百多年呢,难保这期间谢氏又分了好几支,将其他部件带走了。 看着眼前仅剩下的一对手镯,谢晚自我安慰,“最后两件,如果不是,那就算了。 反正现在的空间,也挺好用的。” 这一对手镯是装在同一个首饰盒子里的,但能看得出来,它们还是有细微的区别。 谢晚一咬牙,在两只手镯上各滴了一滴血。 左边那只毫无反应,右边那只突然就亮了起来。 然后,谢晚就看见了这只手镯悬在了半空,向四周发射出耀眼的光芒。 整个空间都开始震动起来。 如果谢晚不是待在空间里,她会怀疑发生了大地震。 那只手镯快速的飞出了房子,向着空间的边缘飞去。 谢晚运起了鬼影步,追了出去。 即使她现在鬼影步十分厉害,但以她的速度,竟然都没有追上。 谢晚曾经去探查过空间的边缘,那是无尽的黑暗,伸手触碰,会遇到一层结界。 手镯飞的方向,是药田的尽头,谢晚看见了一层金光向那片黑暗推进,结界似乎在向外拓展。 由于那光太强,谢晚无法直视太久,只好耐心的等待升级结束。 小吱一家人早就被空间的震动吓得跑出了鼠洞。 小吱还算淡定,招呼着一到九去控制住那些受惊的牛群。 “老五,快,拉住他们,不准他们踩踏药田里的药材!” 好久不露面的“熹贵妃”花容失色,踉踉跄跄的奔到谢晚脚下,哭泣道:“太后,大清的天,是要塌了吗?” 第183章 接头 谢晚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熹贵妃,大清的天,早就塌了。 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你能不能把你那些封建残余思想,收一收?” 熹贵妃紧紧的拽住了谢晚的裤腿,避免被摇晃摔倒。 她可怜巴巴的告罪:“是臣妾言行无状了!” 谢晚懒得理她,一抖裤腿,将熹贵妃抖落在地,加入了控制牛群的战斗中。 这可是九十只印度神牛啊,他们受了惊吓,一旦奔突起来,整个空间里的东西,都得完蛋。 虽然谢晚和小吱的儿子们不停的安抚控制牛群,但那些牛却完全不受控的冲进了药田,向着金光的方向奔去。 “小吱,算了,别管了,叫你的儿子们回来。 千万不要被这些牛给踩死了!” 谢晚发现形势已经不可控后,放弃了追逐牛群。 她和小吱一家慢慢踱步,跟在了牛群的后面。 药田的边缘明显向外拓展了。 多出来的土地,并非农田,土地没有之前的肥沃,上面能看见一些青草。 金光一直向外拓宽了十里地,谢晚已经基本看清,这就是一片草原。 难怪那九十头印度神牛会那么激动,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牧场。 终于,金光停了下来,汇聚在了边缘,凝聚出一截断墙。 那只翡翠手镯飞回了谢晚的手中。 空间的整个面积,大了一倍不止,谢晚还是高兴的。 她准备等回家,让秦牧野将那些装甲车、大炮之类的东西,都开到牧场这边来。 现在那些东西都挤在房子前那块空地上,显得特别拥挤。 还有这九十头印度神牛,有了这片牧场后,谢晚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全卖了。 可以让他们繁衍生息,大牛生小牛,如此生生不息,她将永远不缺牛肉吃,多出来的还可以不断的卖钱。 谢晚想起了前世的一位同学,她来报到的时候,自我介绍,是家里卖了一头牛,才供她来上学的。 寝室里的同学都觉得她家困难,大学四年里不断的接济她。 结果毕业的时候,那位同学请同学们去她家玩。 到了她家,同学们都傻了。 她家确实是卖牛供她上的学,可特么的,她家整整有一牧场的牛啊! 哈哈,现在谢晚自己也有了一牧场的牛。 将来她有了儿子,她一定要教他上大学后,也这么说。 “我家穷,我爸妈卖了一头牛,才凑够了给我上学的学费。” 想想谢晚都觉得过瘾! 小吱一家似乎也很高兴,在草地上疯跑。 谢晚对小吱说:“现在咱家大业大,你尽快从你的儿子中,选一两个出来,专门负责放牛吧! 那边的鸡也可以赶过来,再选一个负责养鸡。 其他的负责看着药田和玉米地。” 小吱当然没有意见。 跟在小吱身后的“熹贵妃”却若有所思。 谢晚信步走到那截断墙下,她用手触碰,冰冷的触感,很真实。 谢晚有些没明白为何在空间的边缘,会出现这样一处断墙。 仔细看,似乎墙的另一边,伸进了黑暗中,那里还是有结界,不知道这墙是真的只是一处断墙,还是某个建筑的一角。 谢晚突然想到了,手镯理论上一般都是一对,说不一定正是因为她只开启了一只,所以这座建筑才不完整。 她激活戒指时,空间出现了田地和灵泉,中心还出现了一座房子,房子里面如今已经开启了书房和抽奖机。 若开启完整的一对手镯,是不是其实这里也有一座建筑? 而建筑里的东西,才是手镯升级后的核心部分? 谢晚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否则这里不应该会出现一面断墙。 可惜,之前跟这只手镯放在一个盒子里的手镯,其实不是真的一对。 要想找到另外一只手镯,又 要费许多的功夫了。 谢晚不敢在空间里耽搁太久,出了空间,推门而出,看见谢援朝正在她门前徘徊。 “小晚……” 看见谢援朝欲言又止的模样,谢晚哭笑不得,问道:“哥,那些姑娘真有那么吓人吗?” 谢援朝猛点头:“来一个不吓人,来一群,真的太吓人了!” 谢晚问:“咱们买的票是后天晚上的,你这副样子,不会是想明天就走吧?” 谢援朝激动的说:“可以吗?要不你去跟七叔公把赠与协议签了,咱们通知一下四姑,明天就走吧?” 谢晚此行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要寻找其他首饰的线索,只能继续研究族谱,或者去一趟泉州,从泉州谢氏那里找线索了。 这一次的时间太紧,应该是来不及。 她想了想说,那咱们晚上请七叔公过来吃饭,正好把事情都办了。 明天先赶到漳州市,看能不能换火车票,若不能,在漳州呆一天,也行。” 谢援朝自然欢喜,还不忘记给自己找台阶道:“咱们是该早点回去,牧野一个人在家值班,怪可怜的。” 谢晚其实也有点想秦牧野了。 她还不知道,此时的秦牧野,已经到了大洋彼岸。 入夜后,布鲁克林街头,许多穿着嬉皮风格服饰的年轻人,抽着含鸦片的香烟,挂着吉他,摇头晃脑的唱着爵士,释放着天性。 一辆电车靠站,车上下来一位东方面孔的男人。 他全身都笼罩在黑色的风衣里,一下车,迅速的汇入了人流,钻进了一间酒吧。 秦牧野曾多次执行外勤任务,m国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间酒吧,鱼龙混杂,正是接头的好地方。 虽然他已经尽量打扮得西化,但站在一群嬉皮士中,他还是太鹤立鸡群了一些。 一名亚裔血统的黑发女子向他靠近,拿起一根烟,用英文说:“借个火!” 秦牧野审视着对方,理论上,这个亚裔女子是他的接头人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还在斟酌,是否该说出接头暗号。 一方面是怕搞错,另一方面是因为楚江南的恶趣味,那接头暗号,有点羞耻。 亚裔女子手中的香烟在手指间旋转,看上去有些急迫。 秦牧野环顾四周,只看见了这一名亚裔女性。 接头人的代号叫“带刺的玫瑰”,秦牧野觉得,也只可能是眼前这位了。 他掏出了火机,点燃,硬着头皮说出了那句令他羞耻的接头暗号:“potato, potato. this is beef.”(土豆土豆,我是牛肉!) 第184章 带刺的玫瑰 那名亚裔女子手中的香烟一抖,掉落在了地上。 “shit.”女子弯腰捡起那根烟,连火都不借了,转身离开,显然是把秦牧野当成了疯子。 秦牧野郁闷的拨弄着火机,黑着脸继续在人群中搜索可能的目标。 他有些担心当地的同志会不会已经遇到危险。 王乔春既然已经确认投敌,他也是当过特勤的人,还在m国呆过半年,肯定对我们这边的网络有所了解。 而且他应该知道,只要他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国内,国内肯定会下令锄奸。 王乔春不可能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坐以待毙。要找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江南让秦牧野到了纽约后,就联系当地的联络人,但那位联络人,秦牧野不知道是否还安全。 就在他凝眉思索的时候,一个长相猥琐的矮小男人靠近。 男人指着秦牧野手上的金属打火机问: “兄弟,能借个火吗?” 对方的个子才到秦牧野的下颌,秦牧野低头,能看见他有些谢顶的脑门。 “长这么丑,皮肤这么黑,像是阿三那边的人,应该不可能是‘带刺的玫瑰’。” 秦牧野如此想,便没有搭理这个男人。 男人见秦牧野不理他,似乎有些急了,小声的说了一句:“this is potato.”(我是土豆。) 秦牧野愕然,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暗号,“potato, potato. this is beef.”(土豆土豆,我是牛肉。) 男人眸光一闪,接道:“is it an american cow or an indian cow?”(是m国牛还是印度牛?) 秦牧野答道:“my hometown is even cooler.”(我的家乡更牛。) 看似毫无逻辑的英文接头暗号,其实只有熟悉中文一语双关的人,才能接上。 完成了暗号接头,男人低声问:“你是猎鹰?” 秦牧野点头,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 “你是带刺的玫瑰?” 男人腼腆的一笑,“意外吧?” 确实很意外,秦牧野打死也想不到一个长得比阿三还猥琐的男人,敢自称“玫瑰”啊! 男人拽了一把秦牧野,“跟我来。” 秦牧野跟在男人的身后,出了酒吧。 他们穿过好几条昏暗的街道,中间遇到两个醉鬼想拦下他们抢劫,被秦牧野轻松解决。 “你身手不错!”男人目光有些兴奋,换成了中文说道。 进了一栋老旧的公寓,他们停在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秦牧野看到门上钉了一块木牌——“彼得潘私人侦探社”。 “你是私家侦探?”秦牧野问。 “掩饰身份的营生,方便打听消息。” 房间有些乱,几乎难以落脚,地上堆放了大量的杂物,还有很多脏衣服。 唯一看着整洁一些的地方,就那张办公桌。 桌上堆放了些文件和书籍,还有一台老式的打字机。 彼得潘指了指一把破旧的沙发椅说:“你先坐,我收拾一下。” 他东推西挪,将东西都丢到了屋子的一角,这才坐到了秦牧野对面一张斑驳的皮靠背木椅上。 “条件简陋,跟国内比不了,别介意。” “没关系。” 秦牧野知道这些外勤联络人随时都生活在恐怖之下,精神高度紧张,经费也不会很充裕,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嫌弃他们的生活习惯。 “组织上安排我们寻找王乔春,一旦发现,就地击毙。 这小子太狡猾了,他一到m国,就投了fbi做了线人. 我们从他下飞机开始,就准备将他击毙,可惜失手了。 还牺牲了一位女同志,否则也不需要你从国内大老远赶过来。” “其他的同志都很安全吗?” “在得知王乔春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后,这边的所有同志就全部进行了转移。 狡兔三窟,我这个地方别人也不知道。” 秦牧野稍稍放心下来。 “现在还能找到王乔春的踪迹吗?” “找不到,这个家伙太狡猾了。而且现在有fbi的人在保护他,就算他露面,咱们也很难动手。” 秦牧野又问:“以前的固定联络码,已经废止了吧?” 彼得潘说,“已经废止,启用了第三套临时预案。这套体系王乔春不知道,所有外勤只有我一个人受训过,已经下发基本码。” 秦牧野沉吟后决定,“那就用以前的联络码,玩一次引蛇出动吧。” 彼得潘有些担心,“王乔春应该会猜到我们改了码,他会上当吗?” 秦牧野冷笑,“他会的。既然他已经投靠了fbi,还需要fbi的保护,他必定急于体现自己的价值。 他们截获了老码的情报,就算王乔春心里有猜测,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咱们只有一次的机会,下一次他们就不会上当了。” 两人开始具体商量细节。 深夜电台的某个固定频率上,发出了一条看似平常的讯息。 秦牧野断定,越是这样不甚起眼的讯息,王乔春越会上当。 果然,在fbi管控下的某个角落,有人在日夜监控着这个频率。 睡梦中的王乔春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腾的从床上跳起来,来到了窗边,那里有他事先计划好的逃生路线。 “王先生,你出来一下。” 直到门外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王乔春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到了m国后,他就自由了,可以拿着出卖方老归国路线获得的那笔巨款享受人生。 谁知从他重返m国的第一刻起,他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恐惧中。 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假死是那么的完美,为何国内还是能那么快的发现他背叛了。 他哪能猜到,他的暴露,仅仅是因为他对方老没有走达旺那条路线,产生了怨念,被一个叫谢晚的新特勤队员,捕捉到了。 为了自己能平安脱身,王乔春甚至计划了提前假死,设计让楚欣然这个替罪羊为他实施完后面的护送过程。 他太知道自己的母国,对待背叛者,是什么样的态度了。 当得知自己假死的计划败露后,王乔春就知道他完了。 天涯海角,无论他躲到哪里,他们都会杀了他的。 他再也无法合眼安睡,每一分钟都活在恐惧和紧张之中,他只能去向fbi求助,承诺他们,帮他们将埋在m国的特勤网络连根拔起,以换取fbi的庇护。 但是,m国人也不是那么大方的,他们一直在催促他给有效的信息。 之前他在m国的几个伙伴,都在上一次的行动中牺牲了,他唯一还知道的一个联络点,也已经人去楼空。 若是再没有一点像样的表现,fbi肯定会将他的安保级别降低。 到时,让他一个人去对抗一个国家,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即使知道外面的人现在是他的盟友,王乔春也没放松警惕。 他将袖中的刀片握在了手上,开了门。 第185章 还谢氏一个百年望族 m国和我们有十三个小时时差。 谢晚准备了一大桌的菜,在老院子里宴请谢俊才。 其中有很多菜,都是谢援朝下午去谢晓灵家告别时,谢晓灵让带回来的。 “七叔公,都是些临时凑的东西,您老不要嫌弃。” 谢晚还准备了一瓶酒,一边劝谢俊才吃菜喝酒,一边将自己拟好的赠予协议递给了谢俊才。 谢俊才看了之后,脸上乐开了花。 “这学堂办起来后,咱谢氏的子孙,都会记得你们一家的好。” 谢晚又拿了一捆大团结,放在了桌上。 “七叔公,老师的事情,您老多费点心。 我回去后,我爸会给这边的教委打招呼的。 这里是两千块钱,是我个人捐给学堂的。 作为咱们谢家村孩子第一年的学费和书本费。 若是学堂缺什么教学器材,也可以从这笔钱里支出。” 谢俊才大惊,推辞道:“这怎么行?你们家已经捐了房子,我们怎么还能拿你的钱? 再说,小晚你还只是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多的钱?” 谢晚解释说:“这是我结婚,家里大人们给我的钱。 我其实用不上那么多钱,捐给村里的孩子们当学费,我觉的更有意义。” 一听是谢晚结婚的钱,谢俊才就更不愿意收了。 谢晚劝说道:“七叔公,你听我说。 这个学堂咱们要上面派教师,那肯定就是公办性质。 学生都是要收学费的。 咱村里的情况我也了解,家家户户都不富裕。 有些人家或许考虑长远一些,节衣缩食也会送娃上学。 但大部分人家,其实那几块钱的学费,也会觉得有压力。 尤其是女娃,可能基本上都不会送到学堂里来。 我捐这笔钱有个要求,就是咱村里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年龄符合,都要上学。” 谢俊才明白谢晚说的是实情,听到村里办学堂,大家是高兴。 但一到要交学费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打退堂鼓。 现在还没有实行义务教育,虽然小学也才两三块钱的学费,但对有些家庭来说,已经是一笔负担了。 更何况许多短视的家长会认为,孩子在家,还能帮着干活。 要做到让村里大部分的孩子上学,是不太可能的。 谢晚继续说:“咱们这个学堂是小学,我听说县里有中学。 我还准备设立一个特困补助基金,以后村里的孩子,若是能考上县里的初中。 初中的费用,谁家承担不起的,就从特困补助里出。” 谢俊才看谢晚考虑得那么仔细,感动了。 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认为读书无用。 甚至知识分子,还会受到某种歧视。 但谢氏是诗礼簪缨之族,即使现在衰败了,但族里还是有一些文化传承的。 谢俊才本人相当明白读书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更明白这对一个家族意味着什么。 他咬了咬牙说:“好,这笔钱七叔公替全村人收下了。 他们哪家要是敢不送娃去上学,我就揍死他!” 谢晚之所以会这么做,跟从王洪广那里搜出来的财物有关。 那些财物很大一部分,是王洪广从谢家村搜刮来的,谢晚既可以自己悄悄的留下,也可以将那些东西还给物主。 但她考虑后觉得这都不妥当。 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的留下,会坏了她的道心。 若是一一还给物主,那她整治王洪广的事,必定会暴露。 那些财物,既是村里人的,也是谢氏祖上留下的。 谢晚想到了用这些钱来兴办教育,就像后世的希望小学一样,把钱花在孩子们的教育上,这样她自己无愧于心,也能让谢家村的人,得到实惠。 不仅仅这两千块钱,谢晚以后每年都会给谢家村的村学捐钱,甚至她已经想好了,等形势允许后,她可以想办法扶持谢氏族人,先富裕起来。 就当她是花钱买下了那些古董首饰,还谢氏又一个百年望族。 谢俊才给谢晚打了收据,心中感慨。 之前他确实有私心,只是想扒住谢大宏的大腿。 但跟谢晚这孩子接触下来后,他发现,可能很多主意,都不是谢大宏的,反而是眼前这小姑娘自己做主的。 一座房子,两千块钱,让村里的孩子都上学,这个小姑娘好大的胸襟! 谢俊才之前还会在谢晚面前摆长辈的姿态,现在,他是彻底的服气了。 这才是谢家人该有的样子啊! 他少年时也读过不少的书,也曾经在那些历史中看到过先祖的荣光,也曾为自己的姓氏而自豪。 四十几岁的谢俊才突然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族里一个小姑娘,都能有那么大的胸襟气魄,他身为谢氏一族实际上的族长,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吗? 他一定要让族人们都振作起来,再恶劣的环境,也要活出谢家人的风骨。 谢俊才喝了很多的酒,跟谢晚兄妹述说了很多从老一辈口中传下来的谢氏秘闻。 谢晚这才知道,云霄县这一支,其实还有很多的族人,生活在港城和南洋。 这里靠海,当形势开始动荡后,有远见的谢氏族老,为了家族的存续,早就偷偷的送了一些青壮出海。 谢晚恍然大悟,心中豁然开朗。 她就说嘛,一个几百年的望族,怎么可能就剩下小小的谢家村? 那么,她要找寻的另一只翡翠手镯,很可能就在这些被送出去的人手中了。 “七叔公,五姑婆家和谢东来家,也有人出海了吗?” 谢俊才点头。 “你五姑婆的小叔子三金,前些年还送过信回来,在港城。 谢东来的大伯,早年就去了南洋,也递过信回来。” 这消息十分的重要。 因为谢晚前天向村里人家打听谁家被王洪广抢了首饰时,这两家人被抢的,都是一对翡翠手镯。 但谢晚拿回来的那只翡翠手镯,却不成对。 有可能是他们两家中的一家,上一辈就将这对手镯拆了,带去了海外。 谢援朝送了醉醺醺的谢俊才回家。 谢晚又去了一趟五姑婆和谢东来家,问清楚了他们家的人,在海外的联络地址。 谢晚希望什么时候自己执行任务到当地时,能找到那些人,当面将翡翠手镯买回来。 第二天,谢晚兄妹在谢家村人的盛情相送下,离开了谢家村。 谢晚看见了那些跟谢援朝相亲的姑娘,调侃道:“哥,你看,七仙女都来送你了。” 谢援朝一回头,看见好几个姑娘在向他挥手,吓得冷汗直冒。 “幸好逃得快!”谢援朝呲牙。 谢晚笑道:“哥,你现在回了南城,可不像在高原上一样了。 未来,这种阵仗,你可能经常都需要面对。 你可是香饽饽,这才哪跟哪啊? 这些姑娘都还是心思单纯的,不会对你耍心机。 这样的你就吓得落荒而逃,若是遇到那些在城市里长大的心机女,你可怎么办啊?” 谢援朝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在婚姻市场上有多抢手。 被谢晚这么一提醒,他才明白了过来。 “小晚,你不会是故意丢我进狼群练胆的吧?” 谢晚翻白眼,“你说呢?你真要给我娶嫂子,我还不得替你把关? 但你这么怂,我是真的担心啊。 既怕你娶不到老婆,也怕你被人下套,娶个心机茶回来,弄得家宅不宁。 真是愁死人了!” 谢援朝挠着头憨憨直笑:“不至于,你哥我要求不高,就长得顺眼点,性格好,能持家的就行。 要不你帮我看好了,领我跟前来算了?” 谢星在一旁突然插嘴:“姐,你记得给哥找个屁股大的!” 然后,这小子就迎来了他哥他姐的一顿混合双打。 ———————— 晚上还有一章,会晚一点,这几天人不舒服,写得比较慢。 第186章 叛国者必须死! 秦牧野潜伏在一座高楼里,窗外,正好能看见一家本子国在m国开的私人银行。 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等鱼儿上钩了。 从清早开始,这条街上就变得诡异起来。 以秦牧野多年的战斗经验,他可以断定,王乔春将那条讯息,译给了fbi。 只是,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发现王乔春的踪迹。 王乔春来自西南军区特勤队,秦牧野自然是认识他的,甚至还跟他一起执行过任务。 从狙击枪的瞄准镜中,可以看清楚每一个进出那家银行的人。 现在是比耐心的时候。 秦牧野相信,只要等到可疑目标出现,fbi一定会让王乔春亲自来认人。 而秦牧野将地点安排在本子国的银行,就是因为这里肯定会有大量的亚洲面孔的人出现。 fbi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部都抓回去一一审问,只能让王乔春来辨认。 恰好秦牧野抛出的那个饵,是王乔春十分熟悉的一个人。 那条讯息是发给“青龙”的,青龙正是楚江南的代号。 这一点王乔春知道。 不管王乔春相不相信,能在m国抓住楚江南的诱惑,足够的大。 无论他本人还是他背后的fbi,就算有怀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以楚江南做饵,从逻辑上说得通,王乔春叛变,楚江南作为他的直接领导,极大可能会亲自到m国来锄奸。 楚江南的资料,也肯定早就被王乔春出卖给了m国,fbi迟早会限制他入境。 “楚江南”会去本子国银行的保险箱取情报,王乔春说不一定还会主观臆测,取的就是他潜逃m国后的相关情报。 一辆老款克莱斯勒停在了银行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西服的亚洲人,他的身后,跟了两名保镖,一名白人,一名黑人。 fbi可能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并未上前查问。 这时,后方跑过来一名亚裔年轻男子,提着公文包,到了西服男跟前,向他鞠躬问好。 几人进了银行大门,两名fbi立即跟了进去。 显然是要进去查问那名男子的身份了。 过了一会儿,那两名fbi出来,脸上明显有怒气,应该是被那名西装男为难了。 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十分的不耐烦。 这已经是今天上午被查问的第十位亚裔男子了。 可能这些人都是银行的员工,fbi还能轻松拿捏。 等过了十点,来的富人多了,那些人中,肯定会有连fbi都无法随意审问的人。 其中一人上了路边的一辆车,不久,又重新下来,而那辆车,却开走了。 秦牧野有预感,鱼儿上钩了。 他再一次拿出风速器,测量了一下此时的风速。 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旦王乔春出现,必须做到一击即中。 他手上这把比利时的fn spr狙击枪,经过改良后,有效射程可达千米。 这已经是这个年代,最好的狙击枪了。 也幸好这是在m国,一个武器管制不严格的国家,彼得潘才能给他准备这样一把狙击枪。 从他隐藏的位置,到银行门口,在八百米左右,而那辆车之前停放的位置,已经超过了一千米的射程。 秦牧野必须等到王乔春进入射程,才能开枪。 他凝神静气的将所有的可能,再估算了一遍。 这时,那辆车果然开回来了。 第一个下车的,是一名白人。 秦牧野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他看见了一个帽檐从车门边出现,又缩了回去。 先下车的白人环顾四周后,向车内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再出现的,不是帽檐,而是一块方形的用布包裹的物体。 看形状,很像m国警方经常使用的警用护盾,用一件风衣包裹着。 该死! 这个怕死的王乔春,竟然想到了顶着一块警用护盾下车。 他整个人的头部和上半身,都藏在了护盾的掩护之下。 看来他确实是太了解特勤队常用的手段了。 周围有那么多的高楼,预防狙击手从高空开枪暗杀,顶着块警用护盾,确实是有效的防护办法。 秦牧野从这个位置开枪,最多能打中他的腰部以下的位置,这些位置,都无法一击致命。 秦牧野耐心的等待着。 只要给他一秒的空隙,他就会开枪。 车上又下来了一名白人。 两名白人fbi将王乔春夹在了中间,护送他往银行里走。 1000米,950米,900米…… 他们已经走入了射程范围,但秦牧野还没有找到有效射击的空隙。 眼看王乔春就要走进银行大门,他将失去这次机会。 突然,街面上一辆失控的货车,向着他们刚刚下车的那辆车撞去。 秦牧野知道这是彼得潘在无奈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豁出性命在给他制造机会。 他们不能失去这一次的机会。 叛国者必须死! 巨大的撞击声,让两名白人fbi立即转身,他们顺手拉扯了王乔春一下。 秦牧野扣动了扳机。 子弹以每秒850米的速度飞出。 王乔春举着护盾的手,被两名白人fbi的一拉,自然的歪了歪,正好露出了他的后脑勺。 他也许意识到了危险,立即要将护盾纠正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一颗子弹从他的后脑穿过,炸出了一个明显的血洞。 王乔春倒在了一名白人fbi的身上,停止了呼吸。 后脑脑干中枪,是呼吸停止最快的一种死法。 快得他都来不及去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对待叛国者,我们也不需要去聆听他的忏悔。 秦牧野快速的收好了枪盒,离开了现场。 楼下的fbi已经包围了这一座大楼。 那辆失控的货车,发生了爆炸。 秦牧野的心抽搐了一下,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去确认,彼得潘是否还在车上,是否随着那一声爆炸,已经为国捐躯? 至少他知道,彼得潘不能再开着那辆货车,带他逃离现场了。 他必须自己想办法离开。 从这一刻起,fbi一定会加大对亚裔人员离境的排查,如何安全的返回国内,是对他的另一次考验。 他借用一根绳索,滑到了旁边那栋楼,从那栋楼乘电梯下楼,快速的走到街上。 爆炸引起了街面的混乱,秦牧野成功的混入了慌乱的人群中…… 第187章 明知道是个陷阱 秦牧野夜里偷偷回了一趟彼得潘侦探社。 他想确认彼得潘是否出事了。 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说明至少fbi还没有搞清楚彼得潘在m国潜伏的身份。 若是彼得潘牺牲了,以fbi的效率,这里应该被发现了。 秦牧野观察了四周安全后,潜进了侦探社。 他看见了那台伪装成打字机的发报机。 彼得潘很嚣张,他就将那台打字机明晃晃的放在桌面上,反而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之前发那条诱杀王乔春的信息时,秦牧野就知道了彼得潘藏其他部件的地方。 他推开了衣柜,拿出了一根像老式电视天线一样的东西,又挖开了那张斑驳的皮质沙发的靠背,取出了其他的零件,捣鼓一阵后,将那台打字机还原成了发报机。 用新的频率和密码发出讯息,自然有人会将消息转发回国内。 做好这一切后,秦牧野将东西还原,给彼得潘留了暗号,离开了侦探社。 但愿彼得潘能够平安脱险。 秦牧野在大街上随意挑了一辆车,撬开车窗后,用引线打火发动了汽车。 他准备先开车去墨西哥边境。 边境上那一堵墙对秦牧野来说没有多大的难度。 第二天中午他就在加油站的报纸上看到了一条新闻。 “某某银行外爆炸案匪徒被捕。” 这条新闻看上去像是一名报复社会的匪徒制造的路面爆炸案。 秦牧野认出了新闻里的图片,这就是本子国银行外面的那场爆炸。 新闻中甚至都没有提被击毙的王乔春。 但却放了一张匪徒被烧伤,在医院抢救的照片。 秦牧野当然明白,这是一个陷阱。 fbi不可能不知道彼得潘是故意撞向那辆车,故意引起的爆炸,以及这一切的原因。 他们只是不想公开的承认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让我们的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叛徒处决了。 很可能他们还明白了,所谓的楚江南会去本子国银行取情报的讯息,本身就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谋。 所以,他们如法炮制,放了一张彼得潘被抓捕,躺在医院里抢救的照片,目的,就是勾引我们的同志去营救。 现在两国还未正式建交,外交谴责,都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们用这一招,就是希望秦牧野去救彼得潘。 秦牧野虽然知道这是阴谋,却不得不调转车头,返回了纽约。 从他做军人的第一天起,就对着国旗宣誓,不会抛弃自己的战友。 现在m国的地下特勤网络,群龙无首,其他的外勤都有各自的潜伏任务,不方便出面,他必须留下来,组织营救行动。 谢晚兄妹三天后返回了川省。 谢晚没有回南城,她直接归队销假。 已经是初九,其他的同事也已经归队。 特勤队里气氛很热闹,很多回家过年回来的队员,带了各地的特产,彼此相送,大家凑在一起聚餐。 谢晚本以为能立即见到秦牧野。 她找到宿舍,听王响说:“我从家回来,就没有见到秦队。 我们还以为他回南城去了。” 谢晚只得去了楚江南的办公室。 楚江南看上去很疲惫,眼睛布满了血丝。 看见谢晚,楚江南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歉意。 “回来了?我这有些情况,你听了先别着急。” 谢晚原本不着急,但一听楚江南叫她别着急,心里一咯噔,反而着急起来了。 “是不是牧野出了什么事?” 楚江南也不卖关子,言简意赅的说: “谢晚同志,秦牧野春节期间去m国出外勤,失联了!” “失联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跟我们的人失去了联络。 他奉命去暗杀一名叛国者,任务完成。 但是协助他完成任务的那位同志受了重伤,被捕了。 秦牧野给我们的最后一条讯息,是他准备去营救那位同志。 然后,三天过去了,他再没有传回来任何的消息。” 谢晚一把抓紧了楚江南的胳膊,急切的问:“他会没事,对不对?” 楚江南的手臂被谢晚抓得很疼,心中暗想这丫头的手劲可真大啊! 他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努力安抚谢晚: “谢晚同志你真的不用太过紧张。 我们要相信秦牧野。 出现这种状况,很可能是他们没有办法与组织取得联系。” 楚江南的安慰起了一些作用。 谢晚也确实相信秦牧野的能力。 但她心里有一个结,秦牧野原本应该在上次送方老回国的任务中牺牲在达旺。 因为她的干预,秦牧野逃过一劫。 但她不知道秦牧野英年早逝的命数是否已经改变? 以前谢晚可能不会太相信命数这种东西。 但她自己的重生,还有她那个地府老祖宗的存在,让她不得不相信那些古老的迷信说法。 不过幸好,空间里留给他的传承都是道家的传承和修炼法门。 道家有一种说法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 谢晚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这即使是秦牧野的一个死劫,她也要帮他一起向天争命! “我要去m国接应他。”谢晚冷静的说。 楚江南摇头,“现在不行,你根本没法入境。” 楚江南也相信谢晚的能力,若是秦牧野在m国遇到了危险,有谢晚在,平安脱险的几率会成倍增长。 上一次方老回国的事件,楚江南觉得自己赌对了。 秦牧野后来在汇报中,虽然隐瞒了谢晚的特异之处,但是楚江南还是能看出其中很多次化险为夷,都有谢晚的影子在。 楚江南很犹豫。 “谢晚,我知道你关心则乱,但你要这样想,在遇到你之前,秦牧野就是一名优秀的特勤人员。 那么难的暗杀任务,他都能成功的完成。 现在只是暂时的失去了联系。 你要相信他自己能够成功脱险的。 他是男人,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不可能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和保护之下。” 楚江南的话很有说服力。 确实如此,谢晚不可能一直待在秦牧野的身边保护他。 但她这一次,就是不放心。 谢晚反问:“失去联系,除了你说的那种情况,还有一种情况,便是他被捕了,或者受伤了,甚至…… 你叫我怎么放心?” 第188章 你现在叫山口樱子 “楚队,算我求你了,就这一次,让我去接应他。 只要这次他能自己平安脱险,以后我就都放心了。” 谢晚一直在软磨硬缠,坚持要自己去接应秦牧野。 楚江南叹了一口气。 上面已经对秦牧野和谢晚夫妻两人在一个队里工作,提出了质疑。 领导担心他们会因为私人感情,失去正确的判断,妨碍工作。 已经有人建议将他们其中一人调离。 如果这一次谢晚坚持要去接应秦牧野,很可能又落下一把柄。 到时候他们两人中,有一人可能会被调离特勤队。 楚江南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了谢晚听。 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嘉奖令。 “谢晚同志,你的前途无限光明,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这是上次你们去印度成功完成任务的嘉奖令。 集体二等功。 每个人都有嘉奖。 你个人获得二等功,晋升士官,上士军衔。” 若是平时,谢晚看到这样的嘉奖,一定会欣喜若狂。 她原本是上等兵,连士官都不是。 现在直接晋升上士军衔,等于连跳三级。 这肯定是因为秦牧野将那次行动中改换路线的功劳,都算在了她的头上。 上级考虑那次行动的关键性胜利,就是改换了路线。 故而给了谢晚个人二等功。 加上她现在是军医,又是高中学历,晋升士官合情合理。 谢晚并没有因为嘉奖而放弃自己的想法,她不假思索的说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比家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她之所以会这么坚持,很大成分是因为这件事,她已经猜到了秦牧野暗杀的那个叛国者,应该就是泄露方老归国路线的人。 而营救被捕同志这件事,其实是之前秦牧野那个死劫的后续。 在谢晚看来,那个死劫,也许还没完全过去。 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帮秦牧野渡过了,下一次,她就可以放手了。 “楚队,让我去吧,即使您不派我去,我自己也会去。 m国虽然遥远,我总会找到办法偷渡去的。” 楚江南揉着眉心,终于下了决定。 “好吧。m国那边对这件事封锁了消息,我们的人完全没办法知道秦牧野和那位同志的情况。 你去一趟,也确实能帮上忙。 你的任务,不仅仅是去找秦牧野,如果可能,你还要帮助他营救出那位被捕的同事。 你先去休息,明天集合出发。” 第二天,楚江南将谢晚招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 王响和楚欣然。 在确认王乔春才是叛徒后,楚欣然的审查就结束了。 她已经归队,甚至还比谢晚早一天知道秦牧野在m国的消息。 楚欣然已经知道秦牧野跟谢晚结婚了。 这对她打击很大。 但她还是说:“我对m国最熟悉,派我去是最合适的。” 虽然楚欣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楚江南早就在心里暗猜自己这位堂妹,可能对秦牧野有不一样的心思。 他劝过,但楚欣然不承认。 今天叫楚欣然来,并不是要派她去m国,而是让她向谢晚和王响交代m国那边的一些情况。 陪谢晚去m国的人,是王响。 楚欣然看见谢晚,目光中有敌意,她问楚江南:“为什么她可以去,我却不能? 就因为她跟秦牧野结婚了? 按照规矩,越是亲人,越应该回避。 而且她才进特勤队几天,怎么能胜任这么危险的工作?” 楚江南感到头疼,不好明着解释谢晚其实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他忽悠说:“因为我们的另一位同事受了重伤,即使将他营救出来,也需要一位军医随行。 谢晚同志在印度那次任务中的表现,可圈可点,所以组织认为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楚欣然还想继续争论。 楚江南不耐烦的说:“已经决定了的事,不要再讨论。 欣然,你将m国那边的情况,跟谢晚和王响说一下。” 楚欣然不服气归不服气,还是拿出了两份地图,跟谢晚和王响交代了起来。 谢晚听得很认真。 她没有去过m国,但前世信息极其发达,经常会听到很多m国的新闻,刷到很多海外学子发的视频。 所以楚欣然说的一些地名和那边的习惯和注意事项,谢晚很容易理解。 楚欣然说完后,楚江南补充道: “如今m国那边对港城过去的飞机查得非常紧,你们两人要化妆成本子国的商人,从港城转机去英国。 再从英国转机去m国。 有王响在,方便一些。 谢晚你路上多跟王响学一些本子国的话,主要是入境时可能会遇到盘查。 这是你们的相关证件。” 谢晚看了一眼自己的护照,上面有日文和英文。 王响替她解释:“你现在叫山口樱子。” 谢晚无语,“还不如叫山口百惠呢,我还好记点。” 看了两人的背景介绍,谢晚没有说什么,王响却叫了起来: “楚队,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你让我和嫂子化妆成夫妻,等见到秦队,我不被他揍死才怪!” 楚欣然在一旁附和,“是不合适,还不如让我跟王响化妆成夫妻去。 而且遇到危险,我还能打,她能吗?” 楚江南无语,心说你能打?你是不知道那位连你哥都打过,你有她能打? 谢晚根本没有心思去应付这样的挑衅。 她拿了资料,对王响说,“十五分钟后出发,你有问题吗?” 王响咧嘴,“又不能带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问题? 倒是嫂子你,不准备点私人物品吗?” 谢晚摇头。 所有的证件、衣服都要根据身份携带,这些都是楚江南准备的。 她有空间,日常用品空间里都有,不用另外准备。 倒是楚江南将王响和楚欣然都赶了出去,拿出一个皮箱,递给了谢晚问道: “这些你有办法带出境吗?” 谢晚打开,发现里面有枪,tnt,手雷,还一台有微型发报机…… 她愣住了。 她记得秦牧野说过,楚江南猜测过她的能力,难道他知道自己有空间。 谢晚讪笑,“楚队,你在开玩笑吧?” 楚江南拿出了一份影印本的供述材料,递给了谢晚。 “这是一名叫做时钰的女囚的供述,你看看……” 第189章 死不承认 谢晚一目十行的看完那份供述材料。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时钰会说出她有空间的事。 根据供述材料上的内容,时钰说她自己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她极力否认自己的罪行,当然她杀死郑虎和赵新的事,很难推翻,她怎么辩驳都没有用。 供述材料里提到了两年后会发生的那次大地震。 却没有提到那一年,还有三位重要的人物会离世。 里面还有一些南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其中就有一月份,秦牧野的牺牲。 可惜,现在已经二月,秦牧野还好好的活着。 最让谢晚恶心的是,时钰预测说,南城会出现一个妖孽,是个女子,那人能让东西凭空消失,又能让东西凭空出现。 谢晚冷汗直冒,这不就是说她吗? 让东西凭空出现和消失,不就是空间的功能吗? 时钰这是想将她妖魔化了? 她故意没说出谢晚的名字,是为了让她的预测更加的可信,只要看到这份材料的人相信了,迟早会将谢晚找出来的。 幸好时钰前世获得空间后,无法开启空间的其他功能,空间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储物的地方。 所以时钰不知道谢晚能修炼,也不知道谢晚其他的能力。 但这已经很麻烦了,谢晚担心自己被抓去研究。 楚江南一直在偷偷的观察谢晚的表情。 这份材料,是他用了家里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当楚江南看到材料里的内容时,他确信时钰说的那个“妖孽”,就是谢晚。 只不过,楚江南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妖精作怪,他认为这应该就是谢晚的特殊能力。 楚江南问:“谢晚,你听说过749局吗?” 谢晚摇头。 楚江南解释道:“749局是一位着名的物理学家,归国后建议成立的。 这个单位十分的神秘,据我所知,那里养着一批有特殊能力的人。 你认识的这位叫时钰的女囚,现在已经被749局接管。 她说的这些内容,有些被证实了,有些却是无稽之谈。 大部分人认为是疯话,被证实的部分,只能说她瞎猫碰到死耗子。 可偏偏749局的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谢晚突然就想起了749局是个什么单位。 她在后世网络上看过一个气功大师的报道。 在八十年代有一个叫张宝胜的人,号称为749局的三大高人之一。 那位张宝胜据说拥有气功的特异功能,能隔空将纸团塞进密闭的容器。 还能透视、穿墙、意念治病。 那时候张宝胜被各大媒体报道,甚至武打明星李*杰都为他背书,说亲眼看过他的穿墙术。 他成了749局的座上客,被749局请去深入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后来在央视的一次表演中,这个张宝胜穿帮了,从此才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一直到九十年代,其实国民都是相信特异功能的存在的。 谢晚不想被当成那样的江湖骗子,她也不想进什么749局。 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装:“楚队,我确实认识时钰,她是我爸前妻的侄女。 我听说她挺惨的,你说这些是她说的,她不会已经疯了吧?” 楚江南笑了笑说:“我也希望大家都认为她是个疯子。 谢晚,你要相信,我跟秦牧野是最铁的兄弟,我还是你的领导,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有个建议,以后你尽量多用热武器掩饰自己的能力。 这一箱东西,你带上,如果过境的时候过不了,你就扔了吧!” 谢晚头疼,看来楚江南是认定了她能带了。 让她带上,过不了境就扔了,这不扯蛋吗? 这么些高危爆炸物,她难敢乱扔啊? 这就是在给她台阶下。 谢晚心慌,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去了m国后,就拉着秦牧野消失在大众视野中算了? 时钰这家伙,只要还活着,迟早会完全暴露她有空间的消息的。 早知这样她都没死,当初她还不如亲手杀了她呢。 楚江南似乎猜到了谢晚的心思,他揭穿说: “你已经是一名军人,你是不能随意滞留他国的。 我相信你也不会这样做。 你放心,目前这份材料只有小范围的人看过,而且大部分人都没当真。 这个叫时钰的女人,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让她的死刑尽快实施。” 谢晚坚决不肯上当承认自己有空间,可以携带这些武器。 笑话,要热武器她不需要楚江南替她准备,她空间里连大炮装甲车都有,她怕啥? 而且,到了m国,需要什么武器,她不知道自己从敌人的手中抢吗? 她一脸懵懂的装糊涂,“楚队,你在说什么胡话? 带不了,我是真的带不了。 这些东西也不能乱扔,你收起来吧!” 说完,谢晚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楚江南的办公室。 楚江南扶额,叹息道:“还是不相信我啊!” 谢晚和王响两天后就上了伦敦飞往纽约的飞机。 穿着一身和服的谢晚,十分的不习惯。 但为了避免下飞机后被审查,她也只好忍了。 王响穿着西服,戴了一副圆形的黑边眼镜,看上去,倒还真的有点像本子国的青年商人。 谢晚的英文还不错,但日语仅限于一句“バカヤロー(八格牙路)”。 一路上王响都在教她常用语,幸好谢晚现在的记忆力超群,基本上是王响说一遍,她就会了。 “嫂子,你这天赋,不去学语言,真的可惜了。” 短短两天,谢晚已经能跟王响简单对话了。 不过她还是不认识日文,倒也说得过去,本子国的妇女,不识字的也多。 到了纽约,下飞机的时候,王响悄声提醒谢晚: “嫂子,你走路步伐一定要小一点,虽然你没有穿木屐,但是也要学着那些本子国女人一样,慢慢癫出去……” 谢晚会意,她知道本子国女人怎么走路,果然操着手放在腹部,躬着腰,低眉顺眼的跟在了王响的身后。 海关检查的时候,入境口明显有fbi的人。 每一个亚洲面孔的人出现,fbi都会上前仔细查问。 王响有点紧张,将他们俩人的护照递了过去。 那名fbi的探员目光落在了谢晚的脸上,指着她问道: “你……复述一遍原籍家庭住址。” 王响将探员的话翻译成了日语,复述了一遍。 这个王响教过,谢晚流利的答了出来。 那名fbi探员神情松了松,突然又问道:“你家离横须贺很近,你知道那里驻扎的是m国第几远征军吗?” 探员用的是英文,谢晚能听懂。 但日文答案,王响并没教过谢晚怎么说。 谢晚现在的人设是一名没有文化的本子国妇女,当然不能用英文回答。 王响想替谢晚回答,被fbi的探员阻止,他指了指旁边一名会日文的翻译说: “翻译我的问题给她听,让她用日语回答。” 翻译说了一遍。 王响急得冷汗都快出来了,这是要露馅了? 第190章 蓝莓 横须贺,位于本子国神奈川县东南部三浦半岛的城市中部东岸。 这里并未驻扎任何远征军,而是美军第七舰队司令部所在地。 这是一座美军和本子国民共生的城市,整座城市都生活在美军的阴影中。 市民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驻扎的是谁。 谢晚不知道。 但这不妨碍她高傲的昂起了头,骂了一句:“八格牙路!” “大卫,斯特伯朗 怨念值+199;” 谢晚收到了一条怨念值,显然这名fbi的探员,叫大卫.斯特博朗。 王响心道要糟,怎么还骂起人来了呢? 那名翻译瞅了一眼谢晚,嘴唇动了动。 fbi的探员脸黑了,蹙眉说:“这句不用翻译,我听得懂。” 就连m国人,都知道本子话里的八格牙路,就是骂人混蛋的意思。 王响往谢晚的身前挡了挡,鞠躬道:“内人不懂事,长官见谅!” 那名fbi探员不耐烦的挥手,将护照还给了王响,说了句:“滚!” 王响拉着谢晚,快步离开了入境口。 刚才谢晚的神情像极了一名久经压迫,国土被人长期侵占的不屈市民。 大卫. 斯特博朗反而觉得极其的真实。 那一句“八格牙路”,虽然让人不爽,但这才是被占领地区人民的正确反应,探员对谢晚反而没了怀疑。 出了机场,王响抹了一把冷汗,冲谢晚竖大拇指说: “嫂子,你可是真勇啊! 若是那探员不吃这一招,非要你说清楚怎么办?” 谢晚想了想说:“你不是教了我怎么说一群杂种吗? 我继续骂就好了!” 王响胆寒,他想象了一下那情景,觉得真特么的刺激。 他又问:“万一对方真动气了,要抓咱们回去审问怎么办?” 谢晚摇头,“我估计他们不会。 我刚看见后面来了一队阿三的考察团,他们应该很忙,只要不怀疑我的国籍,就会放咱们走。 毕竟我们跟本子人是仇人,而本子国又是他们的附庸,他们觉得本子人跟他们是一伙的。 相对而言,他们查阿三的人,肯定更严。” 王响低头,他刚才以为谢晚只是单纯的莽,没想到她的逻辑那么清晰。 而谢晚看见的那一群印度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阿三。 他们是真正的本子国人。 只是他们的身份很特殊,他们是本子国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组织,山口组的成员。 他们这次到m国,是为了接应一批从墨西哥转运过来的毒品。 m国对山口组的人很敏感,为了避免麻烦,他们才化妆成了阿三入境。 阿三最近跟m国关系很暧昧,这一群山口组的人,以为化妆成阿三入境,可以逃过审查。 没想到正好赶上了fbi加强对亚洲人入境的盘查。 很不幸,他们的伪装被拆穿了。 大卫.斯特朗博说:“将人都带回去,我怀疑他们是华国人伪装。” 谢晚和王响打车去了繁华的市区。 王响是到过两次m国的,他将谢晚领到了一家华人开的小旅馆门前。 “嫂子,咱们现在不知道秦队的下落,先在这住下吧。 我上次就在这家店住的,老板是对华人夫妻,条件虽然差一点,但便宜。” 谢晚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看见了远处有一座七层楼的新建筑,远远的能看见hotel的字样。 关键是,谢晚还看见了外面飘的彩旗上,写着日文。 她指了指那家酒店问:“那是本子人开的酒店吗?” 王响往前走了几步,回来说:“是的,应该是一家新的酒店,肯定挺贵的。 咱们的经费紧张,住不起。” 本子国人虽然被m国扔了两颗原子弹,但六七十年代起,移民到m国经商的人很多。 而且这些人很多是财阀二代过来做生意,开的酒店档次,自然比较高。 谢晚想了想说:“就住那家,咱们既然化妆成本子国人,住他们的酒店,更合理。 而且,如果闹出事情来,将来一查,我不想连累同胞。” 王响为难的掏出皮夹,打开给谢晚看,“嫂子,你看我们一共就两千美金的经费,还不知道要在这边待多少天,这……太超标了吧?” 现在我们国家的外汇非常的少,这次行动的两千美元经费,已经是楚江南能批的极限了。 就这样,临行前,楚江南还一再的叮嘱王响,省着点花,能不花就不要花。 谢晚坚决的说:“走吧,先去开房,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你等会儿帮我找一家金店,这钱我来付。” 两人进了那家叫做香根离宫的豪华大酒店。 在大厅,他们就看见了很多本子国人。 两人的东方面孔,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王响这才觉得,谢晚的决定是对的,住在这里,确实更安全。 两人提着行李箱,走到前台。 王响在看房价表,看得心肝儿好疼。 最便宜的房间,也要320美元一间。 王响在心里骂:“特么的,也太贵了,该死的本子人,怎么不去抢呢?” 前台一名穿着得体的年轻人,接待了他们,问王响可有预定。 王响说没有,咬牙递过去两人的护照,说开一间标间。 那名年轻人听后,态度有些倨傲,估计在心里评估,两人一定只是普通的商人,住不起套间。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的护照上。 他看见了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名字——山口樱子。 年轻人慌忙抬头去审视谢晚。 谢晚刚才在入境口装逼,装得十分成功。 此时她觉得自己不能让这个本子国的年轻人看低了,故而,她高高的抬起了下颌,目光凌厉的瞪了对方一眼。 年轻人打了个寒颤。 谢晚并不知道,眼前这名看似普通的前台经理,并不是普通人。 他叫板口洋介,是本子国着名的黑道组织,山口组,在当地的联络人。 板口洋介已经得到通知,组织会派人到纽约来取货,他们今天会到他潜伏的酒店办入住。 很显然,就是眼前的这两位了。 板口洋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两位来m国准备做什么生意?” 王响刚想解释,谢晚抢先一步骂道:“八格牙路。” 板口洋介的目光瞬间转为了敬畏。 肯定不会错了,眼前这位,一定就是那位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蛮横无礼的“山口樱子”。 “山口樱子”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前台经理解释自己是来做什么生意的。 板口洋介虽然没有见过山口樱子,但却对她的事迹崇拜有加。 “山口樱子”是山口组近年来最凶狠的女杀手。 同时,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她是山口组现在的老大众多子女中最得宠的一个。 有传言说,为了争继承人的位置,她已经心狠手辣到暗杀了她的两个兄长了。 组织底层有传言,山口樱子目前是最有可能成为组织掌舵人的一位继承人。 板口洋介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要在这次的行动中,能够让“山口樱子”对自己刮目相看,他就有希望回到本部。 如果能抱紧“山口樱子”的大腿,他的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当王响颤抖着手,递给他320美元的房费时,板口洋介利用自己的权限,给他们开了一间豪华套房。 他并未怀疑为什么山口樱子出行,只开一间最便宜的标间。 他估计这房间,不过是用来做掩护的,山口樱子一定有其他的考虑。 板口洋介恭恭敬敬的将两人送到了电梯口,帮他们按了电梯,并且暗示谢晚,他等会儿会亲自送果盘上去给客人享用。 谢晚觉得这很正常,后世的豪华酒店里,也送果盘。 点餐用语王响教过谢晚,她忍不住卖弄,抬起下颌淡淡的问:“我喜欢吃蓝莓,你们这有吗?” 板口洋介眼睛一亮,“不愧是山口樱子,看来她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这次接货任务的代号,就叫“蓝莓”。 第191章 误会大了 王响进了房间,发现是一间豪华套房,有点懵。 “不会是搞错了吧?” 谢晚没有在意,说实话,这个年代,即使是在m国,所谓的豪华套房,在后世人看来,也就那样。 “你担心什么?反正是先付了房费的,他要敢找你加钱,咱就溜呗。” 王响觉得有道理。 他放下行李对谢晚说: “嫂子,见到秦队你一定要帮我说好话啊! 我们开一间房,是迫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一丝杂念。” 谢晚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外间说:“你住外间,我住卧室,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王响松了一口气,真让他跟谢晚住标间,只有一间房间,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秦牧野揍死。 那样的话,他唯一能自保的办法,就只有去睡卫生间了。 谢晚进了卫生间洗漱,看见了久违的马桶和浴缸,她竟然有点小激动。 穿到这个年代后,天天旱厕,提桶洗澡,谢晚都快忘记前世上卫生间的快乐了。 可惜就是缺一部智能手机,否则她觉得自己可以在马桶上坐一个小时。 谢晚决定了,等救出秦牧野和那位同志以后,如果有机会,她要去打劫m国人的卫浴用品商店,抢几个马桶浴缸回去。 谢晚在蹲马桶的时候,王响在外面已经检查过房间的安全性,并且设计好了出逃路线。 这间套间还真是特别,它在七楼,可以俯瞰外面所有的街景。 如果遇到被包围的情况,他们可以在房间里提前预知。 另外,窗外有一根水管,前面有一栋四层楼的建筑,只需要跳到那座建筑的顶上,就能逃跑。 王响自然不知道,这是板口洋介特意替他们考虑过后,选定的房间。 等谢晚从卫生间洗漱好出来,她已经换了一套简单利落的工装服。 这是目前国外特别流行的工人服饰,是谢晚在伦敦转机的时候,在机场买的。 她实在是受不了一直穿本子国女人的和服,而且和服也不方便她行动。 谢晚手里没有英镑,用一个金戒指,向一位乘客换的钱。 她不知道,这一身衣服,款式虽然是工装服,但质地却很好。 因为行动方便,喜欢穿这种昂贵工装服的,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工人阶级,反而是那些干杀手的人,最喜欢这么穿。 谢晚为了掩饰自己容貌,还买了一顶鸭舌帽,她刚将帽子扣到自己头上,门铃就响了。 是板口洋介送来了果盘。 板口洋介一眼就看见了谢晚现在的打扮,他心想:“果然,山口樱子就该这么英姿飒爽才对。” 他将餐车推进了房间,并且随手关上了门。 原本仅仅一个果盘,他是不需要推餐车的,但是板口洋介有自己的考虑,他还为谢晚准备了一瓶红酒,还有两份餐食。 “两位大人刚下飞机,一定很饿了吧? 这是小的给你们准备的晚餐,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王响在琢磨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前台经理要自称小的,还喊他们大人? 旧时代的本子国确实流行这么称呼。 王响觉得眼前这个本子国青年,可能不是一代移民,也许是祖上好几代移民过来的,所以沿用了旧时的称谓。 谢晚听了个半懂,她无法去甄别这称谓的不妥之处。 她想的是,别看这家酒店住宿费要320元美金一晚,但包伙食,其实还是蛮划算的。 她发现板口洋介正目光热切的看着她,她前世在网上看过,m国是要给服务员小费的。 但她没钱啊。 所以,她觉得自己可以口头感谢一下对方。 她准备说:“你们酒店的服务不错。” 但这对她来说太复杂了,所以谢晚将话省略了,赞许的点了点头,对板口洋介道:“你不错!” 板口洋介内心一阵狂喜。 他得到了“山口樱子”的夸奖! 他觉得自己应该汇报一下行动的进度。 现在墨西哥那边的人还没到,但他们组织习惯了用代号称呼行动,所以他说: “大人可能要在这里等几天,蓝莓行动尚未成熟。 一旦到货,小的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 谢晚又听了个半懂。 她其实不是想吃蓝莓,而是他们在英国转机时,巧合看见了蓝莓,她就向王响学了蓝莓的发音。 听板口洋介又提到蓝莓,她怕人家追问她可不可以换成其他水果,而其他水果的名字,她还没来得及学。 所以,她故意凶巴巴的想吓走这个前台经理,冷下了脸,说道: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出去!” 板口洋介一惊,山口樱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双膝一弯,跪了下来,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各扇了一巴掌,诚惶诚恐的告罪: “山口小姐饶命,小的这就去催那边的人,让他们加快进度。” 谢晚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板口洋介这行为也太反常了,她还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故而,她端着架子一言不发。 王响却听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是认错了人啊? 难怪320块钱的房费,给了他们一个套间,还带餐饮服务。 王响有些心慌,万一被发现认错了人,对方会不会将他们赶出去,加收他们的餐饮费? 光看那瓶红酒的价格,说不一定就比房费还贵。 他十分的纠结,但他知道此时肯定不能穿帮,必须继续演下去。 至少得给自己留出逃离的时间。 故而他扶起了板口洋介,在他耳边说:“你还是先出去吧,山口小姐现在心情不太好。” 板口洋介不敢再停留,推着餐车落荒而逃。 第192章 还可以这么玩的吗? 关上了房门后,王响告诉了谢晚,前台经理认错了人。 “嫂子,咱们要不要离开啊?” 谢晚看了一眼王响,叹了口气。 咱们国家这时候是真的很穷。 这些外勤人员,估计也是穷怕了。 才会一想到要多花外汇,就紧张成这样。 她安抚王响说:“是他自己认错了人,又不是咱们诈骗,怕什么? 而且我看那个前台经理似乎很怕那个什么‘山口小姐’,说不一定,咱们还能利用他,打探点消息。” 说完,她一点都不犯怵的开始用餐。 那瓶红酒自然是没动的,谢晚准备带回国去,送给谢大宏。 老头子以前虽然不地道,但最近表现还是不错的,一瓶国外的红酒,应该会让他高兴一阵。 餐饮准备的既有西式的牛排,又有日式的寿司,可谓十分的丰盛了。 看谢晚吃得欢,王响也没忍住,跟着吃了起来。 他们从国内出发后,为了节约钱,就吃了点飞机餐,是真的饿坏了。 王响一边用餐,一边拿起板口洋介送来的旧报纸,低头研究了起来。 刚他打电话去前台要报纸的时候,专门说明了日期。 这些报纸都是近十天的,尤其是秦牧野到m国后,一直到今日之前的所有报纸。 王响的英文没得说,一目十行的浏览完后,很快就抓住了两条有用的信息。 一条是本子国银行外发生的爆炸案。 一条是某某医院半夜的枪击案。 “嫂子,你来看,我发现秦队的线索了。” 根据第一条新闻,他们都能确认,就是秦牧野执行锄奸任务,引起的爆炸。 图片上的那位受伤的被捕者,很可能是他们要营救的那位叫潘大年的同志。 出发之前楚江南已经给他们看过潘大年的资料和照片。 在新闻中,因为被捕者面部做了虚化,他们暂时还无法完全确认这人身份。 根据秦牧野之前传回的信息,他应该是看到这则新闻后,才决定实施营救行动的。 第二条新闻发生的地点,恰巧就是第一条新闻中提到过的医院。 也就是说,秦牧野在执行营救行动的时候,发生了枪战。 文中提到了在这场枪战中,共有三名死者,具体身份不详。 谢晚知道,m国号称为一个新闻和言论自由的国家。 既然报纸上说死者身份不详,那么这三名死者,要么是fbi的人,要么是我们的人,记者才无法获取死者的身份信息。 谢晚冷静的说:“今晚咱们去这个医院探一探。” 这个年代可没有谷歌地图之类的东西。 即使是城市地图,也不会特别精准。 报纸上没有那家医院的具体地址,而m国很多私人医院。 只有一个名字,对他们俩个外乡人来说,其实还挺难找地方的。 谢晚无所谓道:“咱也吃完了,叫刚才那家伙上来收盘子呗,正好你问问他地址。” 王响呲牙,还可以这么玩的吗? 看来谢军医是真的一点都不怕穿帮啊? 他想对了,谢晚是真的不怕。 反正这是本子国人的酒店,她自己又是本子人的假身份,闹出再多的笑话来,丢脸的都是本子人,跟她谢晚有什么关系呢? 板口洋介回到前台后,就坐立不安。 一想到“山口樱子”的凶名在外,他就两股颤颤。 可是他也没办法啊。 现在墨西哥那边,政府军正在严厉清剿毒贩,两方面都打起仗来了,货是真的很难运过来啊! 若不是政府军打掉了毒枭的几个海运码头,这批货也不会从m国转运了。 他跟山口小姐解释,山口小姐会听他的吗? 即使理解他,也肯定还是会觉得他无能。 那要怎么办? 板口洋介一筹莫展,搓着手在前台不停的转悠。 然后,他就接到了电话,是山口小姐房间打来的。 打电话的是那个叫山口浩二(王响的化名)的小白脸。 两人登记的身份是夫妻,根据两人身上的气势,板口洋介自动就将王响当成了山口小姐养的小白脸。 一听小白脸让他上去收餐具,板口洋介一刻都不敢停,屁颠屁颠的就上了楼。 谢晚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误会了她的身份,虽然还不明白对方将自己当成了谁,但她总之是要拿架子的。 所以当板口洋介进屋后,就迎来了谢晚冰冷如刀的目光。 板口洋介腿一软,又差点给她跪下。 不得不说,本子国人的膝盖,是十分擅长跪着的。 王响已经得了谢晚的吩咐,尽量配合着她的演技,唱起了红脸道: “你别紧张,山口小姐有些事要问你。” 然后,王响问了他那个医院的具体地址。 板口洋介不仅告诉了他们,还贴心的问:“山口小姐是有哪点不舒服吗? 如果是的话,小的建议换一家医院。 这家医院最近不太平。” 王响一听,觉得有戏,看来这小子,是知道枪战的事了。 他问道:“怎么不太平了?你具体说说。” 板口洋介是山口组在当地的联络人,自然要关注当地的各种重大事件。 他们也怕fbi和m国警方啊。 所以那天枪战发生后,板口洋介还真的去了解过。 他说:“那应该是华国特工跟fbi在那家医院发生了枪战。 我向医院内部的人打听了,那天似乎是有一名华国特工化妆成了医护人员,潜入了那家医院。 他们医院住着之前那起爆炸案的匪徒。 差点就被华国人将匪徒救走了,可惜,他还是中了埋伏。 他救的那个伤员,是假的。 那名华国特工中了一枪,竟然还能在重重包围中,杀了三名m国人,逃走了,还真是厉害……” 谢晚和王响都有些激动。 没想到竟然能从一名酒店前台经理的口中,得知秦牧野的具体消息。 王响急切的问道:“那名华国特工,后来有没有被抓到?” 板口洋介摇头,“应该是没有。咱们跟华国人不对付,他们的消息我一直很关注,最近fbi在四处搜查,找的应该就是这个人。” 谢晚装作进屋取东西,王响跟了进去。 王响将板口洋介的话翻译给了谢晚听。 谢晚意识到了这个板口洋介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他很可能是本子国的特工。 普通的酒店前台,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的消息? 咱们可以利用一下他的资源。” 谢晚对王响耳语了几句,交代了他出去后怎么说。 然后,两人回到了外间。 王响对板口洋介问道:“咱们在纽约,还有多少人手?” 板口洋介老老实实的交代:“我的下线,只有十四人,但其他不归我管的,应该不少。” 谢晚和王响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有些相信,对方可能真的是本子国的特工了。 谢晚冷声道:“找到那个人!” 王响替她做了解释:“山口小姐让你动用一切力量,找到那名华国特工。” 板口洋介有些不理解,他反问:“染上华国人,会很麻烦,山口小姐想找到那人,是有什么打算吗?” 谢晚说出了一句她刚学的日语:“这不是你能问的问题!” 谢晚是修炼之人,只要她外放威压,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那是相当恐怖的气息。 板口洋介被这威压直接压迫得跪在了地上。他不懂这种威压是怎么形成的,他认为这是杀气。 故而,他一点反抗和争论的意识都没了,伏在了地上承诺:“小的一定倾尽全力,找到那名华国特工。” 第193章 小吱出动 当晚,谢晚和王响就去了那家医院。 王响伪装成了病人,跟医院的护士套近乎。 谢晚则单独行动,将医院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是fbi已经将人转移了。 不过得到一个好消息,那位曾经在这个医院医治的“匪徒”,已经脱离危险,离开医院前,伤势得到了控制。 两人出了医院汇合。 王响欣喜的说:“潘大年这小子,还真是命大。” 谢晚心里担心秦牧野,笑不出来。 她问王响:“据你对这座城市的了解,牧野受了伤,外面还有在追捕他的人,他最大的可能,会藏在什么区域?” 王响琢磨了一下说:“如果他伤势很重,肯定需要立即就医。 那他最可能的,是到唐人街,找一名华人开的私人诊所,威胁对方给他治伤。 一般华人遇到华人,举报他的可能性会低很多。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到布鲁克林去找那些地下黑医。 这种人,本来做的就是违法生意,只要给钱就行。” 谢晚肯定了王响的说法。 现在是深夜,不好打车,谢晚指着路边停着的一辆甲壳虫问王响:“你能撬开这辆车吗?咱们去唐人街找找。” 在谢晚的想象中,王响应该是会找一根铁丝之类的东西,像变魔术一样将门锁打开。 结果,这小子低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砰”的一声,砸开了车窗。 谢晚:“……” “嫂子,你觉得没技术含量,对吧?” 谢晚心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王响开了车门,拆了仪表盘,开始打火。 谢晚上了车,王响说:“现在是半夜,没必要那么讲究,浪费时间。” 谢晚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王响装逼成功,抹了把冷汗,他才不要告诉谢晚,当初他说特勤队开锁是基操,完全是吹牛的。 他的特长压根不在这,幸好点火这事,看其他队友操作过很多次,他看会了。 两人开车去了唐人街。 从清末时期起,就有许多的华人劳工被送到m国。 近几十年又有很多的华人从南洋偷渡到美洲大陆。 所以70年代,美国的唐人街的规模已经很大。 这里不仅有很多的华人开的商店餐馆,还有好几家私人诊所。 到了这片区域后,谢晚觉得秦牧野躲在这片区域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她和王响分开寻找。 谢晚放出了小吱一家,叮嘱它们向当地的耗子打听是否有一位受伤的华人男子躲在这附近。 这一次小吱信心满满。 “老大你放心,我们这段时间向那些印度牛学了不少的英语。搞定这些m国耗子手拿把掐。” 自从上一次在印度,小吱听不懂当地的话也听不懂英语,无法探听情报,谢晚就安排他们一家学习外语。 最初小吱非常的抗拒。 但当谢晚搞了一只白尾海雕进空间后,小吱觉得自己一家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从此以后,他不仅自己努力学习英语,还监督他的儿子们,必须掌握一门外语。 谢晚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亲自教这些耗子说外语。 幸好,她从印度抓回来的神牛,有些是说印地牛语的,还有一些,说的就是英国牛语。 谢晚从不跟牛沟通,就像她也不会跟鸡沟通一样。 她是一名有原则的荤食者,但凡跟人家聊过的,她怕自己不忍心吃人家的肉。 空间里的那些牛和鸡,一直都是小吱一家人在打理照顾。 小吱的儿子们现在也长大了不少,看上去跟成年的耗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小吱让一到九分开行动,唯独把老五带在了身边。 唐人街的环境,其实挺差的,耗子非常的多。 子时,正好是耗子活跃的时候。 小吱很快就遇到了一只当地的耗子。 与华国耗子不同,这只本地耗子的皮毛,是棕色的,尾巴特别的长,两只耳朵像两把小蒲扇,竖立在头顶,显得十分的机灵。 两只耗子见面,彼此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外形。 小吱原来是一只油光水滑的黑色耗子,但吃了洗髓丹后,他蜕变了。 现在它的皮毛变得蓬松柔软,粉粉嫩嫩,脸上还有一块云朵形状的黑色斑纹。 乍一看,小吱的外形是呆萌可爱的。 这就让对面的本地耗子产生了误判。 本地耗子先是被小吱的盛世美颜折服,双眼放光,又被它的呆萌外表欺骗,不由自主的生了亲近之心。 还没等小吱凑过去套近乎,本地耗子已经蹿到了它的身边,热情的打着招呼: “嗨,小可爱,你是哪个码头的?” 小吱虽然学了英语,但是对英文词汇的一些内涵,了解还不够透彻。 故而,他以为“小可爱”这个称呼,跟叫它帅哥,是一个意思。 小吱没有废话,直接向本地耗子打听秦牧野的消息。 本地耗子听小智的发音似乎听得有点费劲。 “小可爱,你说慢点。你是从印度那边来的吧?这嘚吧嘚吧的发音,听得我有点头疼。” 小吱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放慢了速度,这一次本地耗子听懂了。 本地耗子伸出了前爪,搭在了小吱的肩膀上说:“小事一桩。小可爱,我叫杰瑞,你叫什么名字?” 出于礼貌,小吱告诉了杰瑞它的名字。 杰瑞热情的邀请小吱去他家坐坐。 “找人的事先不急,小可爱,走,跟我先回家。 我家里有今天刚从前面的餐馆偷出来的白切鸡。 中餐,你吃过没有?” 提到白切鸡的时候,杰瑞的神情中带着炫耀,在它的观念里,请小吱吃白切鸡肉,就是请它吃豪华大餐的意思了。 小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挺了挺胸脯说:“ i e from china.” 杰瑞有点受打击,看来想用白切鸡忽悠小可爱跟他回家,不太现实了。 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对小吱说:“小可爱,你找的那个人,我没有见过。 但我在这附近,也算是一方霸主,我可以联络我的手下们,帮你找。” 小吱觉得这样也好。 虽然他带了老五,有统一唐人街地下鼠网的能力,但猛龙过江,统一江湖,也是需要时间的。 老大这次交代的事情比较着急,先让杰瑞帮着找人,确实更省时间。 于是,小吱同意了杰瑞的提议,答应跟它先回家。 走到杰瑞家鼠洞口,杰瑞转头看了一眼紧跟其后的老五,有些不耐烦的说: “那个穿黑背心的,你就等在外面。” 小吱带着老五,是因为老五有一身的蛮力,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他刚想说让老五一起进去,杰瑞换上了笑脸对他说: “小可爱,它是你的保镖吧? 我们这一片,有一只恶猫,经常霸凌我们。 让你家保镖帮咱看着点门,你没意见吧?” 小吱想了想,觉得进了鼠洞,自己应该就是安全的,放老五在外面站岗,预防一下恶猫的偷袭,也行。 于是,它独自一鼠跟着杰瑞进了洞…… 第194章 盛世美颜的诱惑 杰瑞的家,比一般的鼠洞干净,这一点让小吱对杰瑞心生好感。 它自从跟了谢晚之后,每天都要在灵泉里洗澡,逐渐的,已经有了些洁癖。 让它再回到以前那种脏乱的耗子窝里,它已经无法适应了。 杰瑞家里有一张用铅笔盒塞上棉絮搭成的沙发。 它邀请小吱坐在沙发上。 小吱对这张沙发很感兴趣,心里想着等它回到空间后,一定要拜托老大也给它一个铅笔盒。 杰瑞热情地拿出了一片薄薄的黄黄的食物,递给了小吱。 小吱闻了闻,觉得挺香的。 看杰瑞一脸讨好的神情,小吱明白,这肯定是好吃的东西。 他轻轻的咬了一口,“咔嚓”一声脆响,这东西入口又脆又酥。 “咔嚓,咔嚓……”小吱三下五除二,将东西吃完,意犹未尽。 “这叫薯片,你们华国有这个吗?” 小吱听明白了,薯片其实就是用土豆炸出来的一种食物。 他心里想着等回去的时候,最好管杰瑞要两片,带给老大尝尝。 空间就有很多土豆,问问老大怎么才能将土豆做成如此美味的食品。 小吱切入正题了问道: “杰瑞,你的兄弟们在哪里?你打算怎么帮我找人?” 杰瑞坐到了小吱的身边,依然将前爪搭在它的肩膀上,语气有些暧昧的说: “咱们俩刚认识,先谈谈心,彼此有个了解,你放心,你的事我会给你办好的。” 小吱心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它自忖自己来自礼仪之邦华夏泱泱大国,不好在一只西洋鼠面前失了礼节,只好硬着头皮跟杰瑞继续虚与委蛇。 杰瑞挨它越来越近,甚至开始动手搂住了小吱的腰,小吱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它一把推开了杰瑞,怒火中烧,骂道:“你特么的放尊重点!” 杰瑞有些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嘟囔道:“小可爱,你都答应跟我回家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在杰瑞的西式观念中,异性答应了跟自己回家,也就是同意了双方进一步发展关系的意思。 当杰瑞向小吱解释清楚后,小吱更生气了。 “啪”的一巴掌,它扇到了杰瑞的脑门上,怒斥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公的!” 杰瑞一双鼠眼瞪得溜圆,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哪有一只公耗子,长得那么呆萌可爱的? 杰瑞的目光移向了小吱的下半身,由于小吱毛发浓密,那里什么都看不见。 小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裆部,恨不得立即将眼前这只流氓鼠凌迟处死。 但它的战斗力只是一般,这么丢脸的事,它也不好意思将儿子小五叫进来帮忙解决。 它只能羞愤交加的瞪着杰瑞。 “公的?” 杰瑞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这可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一见钟情的感觉,对方怎么会是只公耗子呢? 杰瑞捂着闷痛的胸口控诉道:“那我叫你小可爱,你为什么要答应? 是你——你才刚刚让我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下一秒就让我尝到了失恋的心碎……呜呜呜。” 小吱这才明白,这个乌龙也不能完全怪对方。 是自己的英文还学得不够好,才引起了误会。 看到杰瑞的眼眶泛红,似乎随时都会有泪水流下,小吱竟然莫名的有点心虚。 它有些自恋的心道:“其实也不怪它,要怪只能怪我的盛世美颜……” 小吱叹了口气对杰瑞说:“算了,收起你的那些龌龊心思,好好的帮我找人,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一只西方的耗子,在心机方面,如何能够敌得过一只来自华国的鼠帝陛下? 三言两语,小吱就安抚住了杰瑞的心情。 杰瑞走出了耗子洞,向外吹了声口哨。 很快便有十几只耗子聚集在了鼠洞门前。 “这位是来自华国的友鼠,它在寻找一名受伤的华国男子。 小……吱,你跟他们说说这名男子的外貌特征……” 寻找秦牧野的指令很快的下达了下去。 小吱和杰瑞又回到了鼠洞。 杰瑞搜刮出了许多当地的美食,谄媚的奉到了小吱的面前。 小吱有些担心的问:“你那十几个手下能找到人吗?” 杰瑞说:“你放心,他们十几只是这片区域的骨干,每一只手下,都有上百只的兄弟。 只要你找的那个男人在这片区域,很快我就能将他找出来。” 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场误会,原本两鼠之间还有一点点的尴尬。 但小吱善于把控场面。 它很快就将话题引导到了耗子在m国的生存现状探讨上。 m国的灭鼠行动已经开展了很多年。 好几家医药公司都开发出了高效的灭鼠药。 除了在布鲁克林和唐人街这些地方以外,其他区域的耗子生存现状不容乐观。 杰瑞控诉道:“人类十分的残忍! 近年来他们研制的灭鼠药就像瘟疫一样,一旦我们的一只同类染上,就会鼠传鼠,死掉一大片。 若不是咱们耗子的免疫系统也在进化,很可能我们就种族灭绝了。” 小吱靠在沙发上酌了一口叫做“可口可乐”的饮料。 沉吟后,它莫测高深的说:“种族的过度繁衍其实也是一场灾难。 人类与咱们鼠族的战争,在很大的程度上跟咱们种族过度旺盛的生育能力有关。 这个世界,每一个物种之间都在抢夺生存空间。 咱老鼠多了,就变成了鼠害。 人类自然会对咱们重拳出击。 我有个建议,你们m国的鼠界,可以提倡优生优育。” 杰瑞有些怀疑,“这样有用吗?” 小吱高瞻远瞩的说:“把族群的数量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如此便不会去激怒那些人类。 并且老鼠少了,生产鼠药带来的利润也就少了。 你们m国是资本主义,资本逐利是天性,这是我家老大说的。 如此一来,医药企业就会放弃对灭鼠药的研发。 当他们对鼠药的研发跟不上咱们族群的进化能力后,鼠类就安全了。” 小吱一番高屋建瓴的分析,震撼住了杰瑞。 杰瑞本来已经认为自己是鼠群中最聪明的天才了,没想到眼前这只来自东方的同类,比它更聪明。 它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了,它觉得自己,又要沦陷了…… 第195章 发现秦牧野 正好此时,小吱的大儿子找来了。 大皇子永远都是那么仪态端方,他前爪搭于胸前,行了个揖礼说:“启禀父皇,儿臣刚带着弟弟们搜索完了前面的东四街道,没有发现太后丈夫的踪迹。” 小吱挥手,让大皇子带着弟弟们,暂时停下来,先等在外面。 杰瑞虽然不懂华语,但光看大皇子的气度,就不明觉厉。 “小吱,我能问一下,你在华国的鼠界,是什么地位吗?” 小吱吹牛说:“刚才你没听我儿子叫我父皇吗? 我是华国鼠界的鼠帝陛下。 这次是到你们m国来微服私访的。” 杰瑞兴奋了。 他可是听说过华国比m国还要地大物博。 小吱竟然能够统一华国鼠界,这是怎么样的能力啊? 杰瑞不禁心生向往。 它有些怯怯的提议道:“陛下,既然你已经来了m国,您能不能顺便把m国的鼠界也统一一下? 我杰瑞愿为陛下马前卒!” 小吱觉得杰瑞这个提议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事它要回去跟老大商量一下。 毕竟它能在外面活动的时间,掌握在老大的手里。 相比于m国,它还是更喜欢老大的空间,那里才是它的皇宫。 两只耗子,就两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友好交流了一个时辰。 陆陆续续的有唐人街的耗子骨干回来向杰瑞汇报探查的情况。 这些耗子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和常住的片区。 第三只回来的耗子说在一栋居民楼里,发现了一名受伤的华国男子。 小吱立即叫“大皇子”将这个消息带回去,告知了谢晚。 谢晚根据地址前去查看。 结果发现那个地址住着一对华人夫妻。 屋里的男人确实受了伤,只不过他的伤在脸上,是被他老婆抓伤的。 谢晚又让大皇子将消息传回给了小吱。 这时候杰瑞的手下又陆续带回来了其他几条消息。 每收到一条有用的消息,小吱就会派它的一个儿子回去告知谢晚。 一直到凌晨3:30,其中一只耗子骨干回来说,它在一家私人诊所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名华国男子。 秦牧野的伤很重。 子弹穿过了他的肺叶。 若不是谢晚给他吃过洗髓丹,他也开始修炼一段时间了,他身上还带着20颗补气丹,他可能已经死了。 那一天秦牧野确实是化妆进入的那一家医院。 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过要立即将彼得潘救出来。 毕竟那家医院防守森严,到处都有fbi的人埋伏。 而且他不知道彼得潘的伤势究竟如何,盲目的将人救出来,可能会要了彼得潘的命。 秦牧野的打算只是去探查一下彼得潘伤势,根据他的伤势计划真正的营救时间。 同时秦牧野还必须去判断一点,那就是彼得潘是否有叛变的可能。 这么说虽然有些残酷,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勤行动队长,他不得不提前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因为他必须对其他的同志负责。 若是彼得潘有可能叛变,他就必须想尽一切的办法通知到其他的同事,尽快转移。 彼得潘是我们在m国的主要联络人,一旦他叛变,对我们在m国的潜伏网络,是毁灭性的打击。 要知道为了建立这样的网络,我们有多少的革命先烈付出了青春,牺牲了生命。 这样的损失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秦牧野那天夜里成功的从窗子攀援进了彼得潘的病房。 因为是重度烧伤,床上的病人全身都缠着绷带。 秦牧野想靠近确认对方的身份,床上的人对他开了枪。 因为秦牧野一直很小心,那颗子弹被他挥出的九幽刀挡住。 他知道了床上的人一定是fbi的人假扮的,秦牧野一刀结过了对方,拿走了对方的手枪。 可惜刚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埋伏在周围的fbi。 他迅速的逃离,还是不幸被埋伏在对面高楼上的狙击手,射穿了肺叶。 凭借着过硬的身体素质,秦牧野一路杀出重围。 逃到了唐人街。 这家私人诊所,是他上次来执行任务时发现的。 诊所的医生是一名华人。 原本他希望对方看在同胞的份上,能帮他将子弹取出来。 可那名医生检查后说,要做手术,必须先麻醉。 秦牧野拒绝了麻醉。 他不能失去意识。 他用手枪指着那名医生,就让对方在他清醒的状态帮他取出子弹。 一个人的忍痛的极限,是根本不可能看着自己胸腔被打开,还保持清醒的。 手术的过程中,秦牧野好几次差点昏迷过去,他就吃一颗谢晚给的补气丹,然后按照空间里的功法,强迫自己调息。 当子弹取出来后,因为缺血太多,他还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这时候,他发现那名医生偷偷的溜了出去。 秦牧野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想爬下手术台。 结果,他摔了下去。 当他扶着墙走到外间时,正好看见那个医生拨了两个号码“9-1-”。 m国的报警电话是911。 秦牧野按断了电话,用枪指着对方说:“不要逼我杀同胞。” 然后,他就真的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他已经在这个地下室里了。 他问前来给他换药的华人医生:“你最后为什么没有报警?” 那个华人医生说:“因为你说,不要逼你杀同胞。” 俩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华人医生只告诉秦牧野,现在外面风声很紧,等他稍微好转一点,就赶快离开,不要连累他。 养了三天,秦牧野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 他将自己身上的美元,留了一半在地下室那张简陋的床上,当作诊费。 刚准备从逼仄的楼梯爬出去,就听到了上面传来了脚步声。 现在是凌晨快四点了,这个时候,那名华人医生是绝对不可能来诊所的。 秦牧野掏出了枪…… 第196章 夫妻相认 秦牧野并没有待在地窖里坐以待毙。 他判断,对方既然能找到诊所来,那么肯定会对诊所进行全面的搜查。 他趁脚步声还在外间,轻轻的推开了地窖的门板,跳了出去。 这个地窖的位置在诊所的储藏室里。 储藏室面积很狭小,没有可以逃生的窗户,两边都是货架,放着一些药品和简单的医疗器械。 秦牧野不想毁坏华人医生的这些物品,他赔不起。 他凝神静气细听外面的脚步声,“一、二、三……” 来的人不少,至少有六个人。 他手上这把枪,是从医院那人手里抢的,现在其实也就剩下一颗子弹了。 若是对方都有枪,他逃走的几率很低。 秦牧野这一刻想到了谢晚。 若是知道自己牺牲在异国他乡,小晚该多么的伤心难过啊! 那些人很谨慎,没有开灯,他们在搜外面的房间。 不能再等了,秦牧野轻轻的扭开了储藏室的门,可能因为外面的人本身也弄出了不小的声音,他开门的这点响动,并未显得十分的明显。 秦牧野闪身到了走廊,只要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就有一扇窗。 这座诊所是平房,破窗而出,虽然可能外面有埋伏,但逃脱的机会也还是有的。 那些手电筒的光亮,好几次照到了走廊上,秦牧野都闪避过了。 就在秦牧野路过诊疗室门口,再往前五步,就可以触碰到窗户时,一个男人突然从诊疗室出来,差点跟秦牧野撞了个满怀。 秦牧野反应迅速的一个擒拿,将男人反剪住,并且用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误会,误会!”被秦牧野劫持的男人用日语喊道,“你是华国人吧?我们不是来抓你的。” 板口洋介觉得自己有点倒霉,竟然被华国特工挟持了。 山口小姐让他找到这名华国特工。 他不想再惹山口小姐生气,真的是挖空了心思在完成任务。 他分析既然是华国的特工,最大的可能性就藏在唐人街。 他们山口组跟唐人街的黑帮老大,也是有关系的。 山口洋介承诺以极低的价格,卖给黑帮老大一公斤的白粉。 这名黑帮老大同意了帮他查唐人街最近受伤的可疑人。 板口洋介卖了个小聪明,没有说他要找的人,是一名华人。 因为有受了枪伤这个特征,他们很快就锁定了这家诊所。 黑帮的小混混们,每一天都在街面上晃荡,有人曾经看见过这家诊所的医生,前两天心神不宁的半夜离开诊所。 板口洋介带了几名自己的手下,进了诊所搜查。 他希望在明天一大早之前,就将那名华人特工,送到山口小姐的面前。 如此,山口小姐一定会对他满意的。 他原本预想的是有可能在诊所中找到一名受伤奄奄一息的男人。 结果,对方竟然还有能力反制住他,并且劫持他。 板口洋介只好出声示好。 可惜秦牧野听不懂日文。 感觉到秦牧野随时都有可能扣动扳机,板口洋介吓得腿都软了。 他用蹩脚的中文,企图重复自己的意思。 “盆友,no卫星(危险)……我的,大大的好人……” 秦牧野已经明白了他们不是fbi的人。 也听出来了这几个是本子国的人。 他用流利的英语问:“你们也在找我,为什么?” 发现秦牧野会英文,板口洋介松了口气,他如实说道:“我们组织的老大想见你。 她让我们务必要找到你,并且要保证你的安全。” 秦牧野有些迷茫了,本子人找自己做什么? “你们老大是谁?你们是什么组织的?” “我们是山口组织的,我们老大叫山口樱子。” 秦牧野搜索记忆,挖空脑洞,也没想到自己跟这个山口樱子,曾经有过什么交集。 不过这些人既然不是来抓他的,他也不想多惹麻烦。 他对板口洋介说:“谢谢你们老大的好意,我现在要走了,你送我出去。 如果没有埋伏,我会放了你。” 因为板口洋介的头上还顶着枪,他带来的手下也不敢妄动。 这次秦牧野也不用走窗了,他直接押着板口洋介开门出了诊所。 为了怕门外有埋伏,秦牧野是先推的板口洋介出去。 板口洋介一出门,正好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准备进去找秦牧野的谢晚。 他刚对秦牧野用英文称山口樱子为老大,说顺嘴了,于是,他脱口而出喊了一声“老大!” 秦牧野刚露出半个身子,又缩了回去,将身体都隐藏在了板口洋介的身后,心中暗想:“倒霉,怎么他们的老大,这就来了?” 环境幽暗,他只看见门外一个人影一晃,就消失了。 一个稍微有点耳熟的声音骂了一句:“八格牙路”。 秦牧野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 小晚怎么可能来m国,又怎么可能说日语? 只不过是一个跟小晚声音有点像的日本女人而已。 不过他还是特意探头望外看了一眼,门外并没有人。 难道那个本子国的女人,躲在暗处,准备随时偷袭他? 谢晚实在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板口洋介。 她只跟板口洋介打了一个照面,就闪到了两米外的暗处观察。 对于板口洋介的身份,谢晚和王响都有推测,觉得他很可能是本子国的特工。 谢晚不得不小心警惕。 听见板口洋介叫她老大,谢晚想问板口洋介为什么在这。 可她不会用本子话说这一句,故而,她使用了那句特别好用的“八格牙路”,决定先震慑一下板口洋介。 板口洋介以为他的山口小姐又生气了。 若不是秦牧野提溜着他,他就又要跪到地上去了。 他颤抖着声音解释:“山口小姐,您让我找的人,就在我的身后。” 可惜,谢晚就听懂了在他身后几个字。 再看板口洋介的身后,似乎有人将他挟持了。 只不过,她也看不清楚那人的身形。 谢晚想,板口洋介这家伙,应该还有用,暂时救他一救,也无妨。 于是,谢晚的鬼影步一闪,闪回了门边,左手力道很大向上一挑,挑开了秦牧野握枪的手,顺脚将板口洋介踢飞了出去。 秦牧野的反应也不慢。 虽然他有伤在身,反手一个擒拿,就要将谢晚伸出来的那只手绞住。 两人拆了两招,同时收手,认出了对方。 “小晚?” “牧野?” 第197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谢晚心中狂喜,就要投入秦牧野的怀中。 秦牧野同样欣喜,但他还记得身后还有几名本子国的人,不知道什么来头,是否有危险。 他将谢晚一拉,两人冲出了诊所,逃了半条街。 在一个阴暗的拐角,秦牧野紧紧的抱了一下谢晚,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 谢晚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 她有许多的话要对秦牧野说,但她的耳力好,她听到了后面有人在追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听声音,来的人是板口洋介和他的手下。 同时,她还闻到了秦牧野身上的血腥味。 谢晚来不及多想,将秦牧野带进了空间。 在空间里,能看清楚越来越近的人,是板口洋介和他的几名手下。 秦牧野说:“这些应该是刚才的本子国人。 你认识?我怎么听到为首的那个喊你老大?” 秦牧野当然不会去怀疑谢晚的身份,他只是觉得这事匪夷所思。 谢晚简单的将自己被误会身份的事说了。 她还感叹道:“我真的没想到,这个本子国人这么厉害,竟然比我还先找到你。” 刚才板口洋介已经用英文跟秦牧野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秦牧野说:“他们是山口组的人。 山口组是本子国最大的黑道组织,在全球都有业务。 上次m国悬赏截杀方老,山口组的杀手,也去了达旺。 这些人杀人放火贩毒无恶不做,你不要跟他们沾染太深。” 谢晚却不这么认为,她说:“我之前还以为他们是本子国的特工。 既然只是黑帮的人,那应该更好对付。 咱们不是要救那个潘大年吗? 咱们的人手不够,倒是可以用用他们。” 秦牧野想了想,没有反对,只是提醒道:“这事有难度,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谢晚看见了秦牧野胸口浸出来的血迹,她粗暴的扯掉了秦牧野的外衣。 秦牧野扯着嘴唇笑,谢晚啐道:“别胡思乱想,看看你,伤口都绷开了,我给你重新缝合一下。” 两人回到了那间书房。 谢晚给秦牧野检查了伤口。 幸好只是外面的伤口绷开了,她重新缝好就是了。 这么复杂的胸腔手术,她还没有能力做,幸好那名华人医生的技术不错。 书房里有一张谢晚买的小床,秦牧野躺在上面,竟然睡着了。 可以想见,这一段时间,他的精神和身体消耗有多大。 谢晚缝合好伤口后,在伤口的位置,用纱布敷了一层用灵泉水调配的特制药膏,处理完后,她离开了空间。 板口洋介刚才听见他的“山口小姐”跟那个华国特工说了一句话,然后那个华国特工就将山口小姐带走了。 他听不懂中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怀疑山口小姐被那名华国特工挟持了。 山口小姐是为了救他,才冲上来跟那名华国特工交手的,若是山口小姐被挟持,遇到什么危险,他万死难辞其咎。 等他追过来后,街道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四处找,务必要找到山口小姐!” 坂口洋介急死了,他带着人四处搜查,只找到了同样在找秦牧野的王响。 王响听了坂口洋介的叙述后,认定谢晚已经跟秦牧野汇合了。 他想:“人家小两口久别重逢,估计现在正藏在什么地方说私房话呢。” 他控制着表情不露馅,装作着急的指挥板口洋介:“你们继续找,我去那边看看。” 坂口洋介刚才捕捉到了王响神情中一闪而过的愉悦,他心中起疑:“这个小白脸对山口小姐不够忠诚?” 但这并不是他现在可以追究的事情。 坂口洋介看着王响离开的背影,强忍着怒气,挥手对自己的手下说:“走,我们去找可以唐人街的黑帮老大,请他帮忙一起营救山口小姐。” 谢晚出了空间后,虽然看见了坂口洋介的手下正在找她,但是她并没有搭理这些人。 她直接去了停放甲壳虫的地方,看见了王响站在车边悠闲地抽烟。 看见谢晚一个人回来,王响吃惊,将手上的烟头一扔,急切的问道:“秦队呢?” 谢晚解释:“我将他藏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放心,没事的,我们先回酒店。” 看谢晚笃定的神情,王响上了车,还是忍不住问:“秦队没事吧?你真的将他藏好了?不将他带回酒店吗?” 谢晚想了想说:“现在外面到处都在缉拿他,他暂时不方便露面。 等他伤好点了,他自己会来找我们的。” 王响觉得总归最在意秦牧野的人是谢晚,既然她说没事,应该就没事了吧。 两人回了酒店。 此时天都快亮了。 王响倒在外间的沙发上说:“我要睡三个小时。” 说完就打起了呼噜。 谢晚回了卧室,反锁上了门,这才又进了空间。 看秦牧野睡得很沉,她也不忍心打扰他。 这时,熹贵妃摇摇晃晃的爬了过来,她才发现自己又将小吱一家忘在了唐人街。 “太后,我家陛下呢?” 一般有任务的时候,谢晚都不会让熹贵妃参加。 倒不是歧视熹贵妃是一只母耗子,主要是熹贵妃的脑回路比较特殊,谢晚担心她在行动中异想天开。 但又把人家的老公儿子搞丢了,谢晚有些心虚。 她忽悠道:“你家陛下正忙着统一m国鼠界呢,会晚点回来。” 这话倒不是谢晚乱说,去诊所跟秦牧野碰头前,谢晚听老五说的。 老五说它父皇正跟一只外国耗子讨论这事,稍后会回来跟太后汇报。 熹贵妃听了这话,也没怀疑,倒是忧虑了起来,问谢晚:“太后,这m国的母耗子,长得漂亮吗?” 谢晚扶额,安慰熹贵妃说:“你孩子都生了一窝了,把心放宽点,你的家庭地位,不是随便一只母耗子,就能撼动的。” 熹贵妃的思路有点癫,她完全理解错了谢晚的意思,紧张的拽紧了谢晚的裤腿问: “太后,您也认为我家陛下靠不住,我只能靠儿子吗?” 谢晚抖了抖裤腿儿,叹了口气劝道:“你就是太闲了,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母耗子,也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和事业,你整天这么盯着小吱,只会将它越推越远!” 可惜,熹贵妃完全听不进去。 它梨花带泪的坐到了灵泉边,对影自怜念道: “闺中少妇不知愁, 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觅封侯。” 谢晚觉得没眼看了,出了空间…… 第198章 龙凤手镯 谢晚睡了三个小时,又进了空间。 她利用空间的食材,煎了几个蛋,熬了锅牛肉粥,拌了两样小菜。 秦牧野大概是饿极了,闻着饭香味就醒了。 他自己下了床来吃饭。 一边吃菜喝粥一边感叹:“这段日子,可把我馋死了。 m国人最爱吃的就是土豆和面包,整天土豆泥,土豆饼,白水土豆,现在见到土豆,我都倒胃酸。” 谢晚有些好奇:“你都上哪吃的?” 秦牧野脸有些微微泛红,似乎是不太好意思说。 谢晚猜到了真相,咧嘴笑说:“你也会偷东西吃啊?” 秦牧野讪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不好正大光明的去饭馆吃,街上到处都是在找我的fbi。 不过这几天,都是那诊所的大夫,给我送的吃的。 小晚,若是可能,将来我想找机会报答一下那名大夫的救命之恩。 也不知道我走了,那些本子国人是否会对他怎么样?” 谢晚颔首,“行,我把小吱留唐人街了,下午我去接它的时候,顺便去那诊所看看。” 两人吃完后,谢晚指着单独留出来的一碗粥和三个煎蛋问:“你说我要不要给王响拿出去?” 秦牧野想了想说:“还是不要了,这小子看着糊涂,其实心挺细的。” 谢晚虽然觉得他们夫妻吃独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采纳了秦牧野的意见,没有将食物带出空间。 谢晚让秦牧野继续在空间休息。 毕竟是伤了肺叶,若是不养好,将来对秦牧野的健康,影响会很大。 秦牧野说:“现在我也不知道彼得潘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谢晚让他放心,“没事的,实在不行我就抓一个fbi的探员,总能问清楚潘大年的下落的。” 秦牧野有些担心,“若是咱们绑了fbi的人审问,会不会将事态扩大,引起严重的外交纠纷?” 谢晚想了想说:“无碍,咱们不是有现成的背锅的人吗?” 秦牧野笑了,“你说的是山口组那些人?” 谢晚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得意的说道:“他们既然认我做老大,那我这老大肯定要带他们干一票狠的,替他们山口组扬名啊。” 谢晚出了房间,王响睡眼惺忪的睁眼问道:“几点了?” 谢晚看了眼手表说:“上午十点。” 王响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着急的说:“我怎么一下子就睡了五个小时? 嫂子,秦队昨天有没有跟你说,潘大年关在什么地方?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去救他。” 谢晚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王响。 王响一脸的震惊,“嫂子,本子人要是知道咱们这么利用他们,将来会不会对咱们下全球通缉令?” 谢晚耸了耸肩说,“他们又不知道咱俩的身份。” 王想打电话去前台。却得知坂口洋介还没有来上班。 “不会现在还在唐人街找你吧?” 谢晚觉得有这种可能。 “算了,你先陪我上一趟街,换点美元吧。” 王响洗漱好后跟着谢晚出了酒店。 路过几家餐馆时,王响的肚子饿得咕噜直叫,却强忍着不敢进去。 一直到路过一家面包店,他才进去买了两个最便宜的面包。 “嫂子,给你!”王响献宝似的递给谢晚一个面包。 谢晚觉的这小子此时的样子,真的有点可怜。 她有些心虚的摇头说:“我不饿,你都吃了吧。” 王响劝道:“这虽然是隔夜打折的面包,但味道还是不错的。没有坏,嫂子你别嫌弃,谁让咱们没钱呢?” 这一刻谢晚突然想做点什么,替国家挣点外汇回去。 虽然七十年代的m国远比华国经济发达,但谢晚是来自后世的人,她觉得自己应该能找到什么生意,是能在m国赚钱的。 可惜的是她的身份限制了自由,同时她也不能在m国滞留太长的时间。 谢晚一路想着,两人就到了一家金店前。 谢晚对王响说:“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吧,把面包都吃了,再去买瓶饮料。 中午我请你吃大餐。” 谢晚独自进了那家金店。 她早上就选了一些算不上古董的金首饰放在了包里。 黄金是全球硬通货,她觉得用这些金首饰换点美元,应该问题不大。 她选的这家金店规模从外面看一般,这个年代也没有监控之类的,她放心的到了柜台前,用英文问了对方收金饰吗。 店员是名四十几岁的白人胖子,留着络腮胡子,审视了一下谢晚的装扮后,平淡的说收的。 “若是首饰,要收一定费用的损耗折价。” 谢晚先掏出了一对龙凤手镯,店员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接过那对龙凤手镯后,赞了一句:“漂亮!” 这对手镯根据表面氧化度,谢晚判断应该就是近代的。 但华国的手工艺,确实精湛,手镯上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 店员将手镯放在专用的天平上称了称,说2.6盎司。 他拿了三百零七美元的钞票给放在柜台上,就想将那对手镯收起来。 谢晚有些傻了,一对纯金龙凤手镯才三百零七美元? 他们住的酒店都要三百二十美元一晚。 她觉得这个店员想坑她,一把按住了那对龙凤手镯说:“你是不是算错价格了?” 店员眼神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一条财经新闻道:“今日金价,每盎司118美元,我还给你凑了个整。” 谢晚知道一盎司大约等于28克多,这对手镯2.6盎司,重量应该没有错。 但每盎司黄金,才118美元,这跟谢晚经常看到的每日金价一千多美元,差得也太多了。 她赶紧的仔细看了一下那份报纸上的一些财经报道。 从1973年起,全球能源价格走低。 m国经济衰退,道琼斯指数跌掉了三分之一。 74年还算好,黄金价格小幅走高,冲破了每盎司一百美元。 而在两年前,黄金价格只有每盎司几十元。 谢晚这才意识道,原来未来的几十年,金价翻了那么多倍啊? 突然之间,她就不想大量卖空间里的那些黄金首饰了。 她观察那名店员的神情中带着心虚,她又觉得不对。 谢晚义正言辞的问:“既然你没算错,你心虚什么?” 这时,一名刚进店的陌生中年男人插嘴说:“因为你这对手镯,价值不能单纯按金价算。” 第199章 最牛的股票 谢晚和那个店员都看向刚进来的男人。 这男人一头黑发,黄皮肤,东方面孔。 店员面含怒气的对男人吼道:“别多管闲事!这就是一件普通的华国金饰,我还没有收她的折损费。” 男人也不生气,走过来,很有绅士风度的对谢晚说:“美丽的小姐,我能看一下你手上这对手镯吗?” 谢晚觉得他也不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抢了跑掉,便大大方方的将手镯递给了对方。 男人一边仔细的观察,一边对谢晚说:“这对手镯用的工艺是古法锤揲,錾刻,凤尾这里还用了花丝工艺。 你看这对龙凤,图案端庄大气,古朴浑厚,绝非民间制品。 小姐你是华国人吧? 他是看出来了你这对手镯可以当华国古董卖,才心虚的。” 这一对手镯并不是谢晚从闽南获得的。 这是当初抓时钰的时候,从赵新那得到的。 所以谢晚并未觉得这手镯会有什么来头。 而且手镯的成色太好,她还以为就是近代的工艺品。 这时,男人从自己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放大镜,指着手镯的内侧对谢晚说:“果然,这里有‘大清道光年制’的字样。” 谢晚凑过去细看,通过放大镜,还真看见了这几个字。 蚊子腿般大小的字,也不知道是怎么錾刻上去的,之前谢晚摸到,还以为是瑕疵呢。 谢晚问道:“那你看这对手镯大概应该值多少钱?” 男人想了想说:“目前西方对华国古法黄金很追捧,这对手镯的工艺堪称精美,又是御制首饰,虽然年代不算久远,但我估计若是去拍卖,应该能卖到一万美元左右吧。” 谢晚看了眼面前的男人的打扮,应该是个有钱人。 而且还是华裔。 她干脆的问道:“一万美元,你买吗?我卖给你。” 中年男子突然就笑了。 “小姐,我只是看你是华国人,不忍心你上当,好言告知。 我可没那么多钱,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谢晚有些失望。 现在让她把这对手镯,当普通的黄金卖掉,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她又不知道到哪里去卖古董。 她倒是听过伦敦有好几家大的古董拍卖行,m国她就不清楚了。 这时,男子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谢晚说: “我在这家艺术品拍卖公司工作,如果小姐你真的想卖掉这对手镯,可以跟我回公司,签署代拍协议。 我们公司一周后有一个拍卖会,可以将这对手镯上拍。” 谢晚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是英文,这人叫戴维西。 她当然知道将手镯上拍,肯定卖的钱最划算。 可是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啊! 这两天她就会想办法救出潘大年,到时他们几个,肯定要立即想办法离开m国。 看见谢晚为难的模样,戴维西猜到了谢晚一定是着急出手。 他有些怀疑的问:“小姐,这对手镯真的是你的吗?” 谢晚一窒,瞪了对方一眼说:“当然是我的,只不过我现在急需用钱,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戴维西想了想说:“还有一个办法,你将这对手镯先抵押给我们公司寄卖,这样你可以立即拿到一笔钱。 等手镯成交后,我们公司会从成交金额中,扣除抵押的这一部分钱,剩下的汇入您的账户。 当然,我们公司会收取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 两人谈着谈着,已经走出了金店。 王响站在门外,吃完了面包。 看见谢晚跟一名东方面孔的男人出来,迎了上去。 因为弄不清楚状况,王响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在了谢晚的身后。 谢晚想了想,同意了戴维西的提议。 幸好他们公司就在对面街,也不远。 谢晚跟着戴维西去了他公司,签了抵押代卖协议,根据估价,她先拿到了三千美金。 剩下的钱,戴维西说会汇入她的账户,但却无法汇入华国内地账户。 戴维西又陪着谢晚去了汇丰银行在纽约的分行,开了账户。 谢晚看见银行隔壁就是一家证券投资公司,突然就灵光乍现,想起了m国股市有一只股票在未来几十年,翻了六万多倍。 她问戴维西,“你炒股吗?” 戴维西脸上立即出现了谢晚前世经常在股民们脸上看见的菜色。 他叹息着说:“现在m国的股市一地鸡毛。 谢小姐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冒然的冲进股市。” 戴维西已经猜到了谢晚来自华国,他听说过那边的经济体制完全不同,以为谢晚只是因为好奇,才打听股市。 王响刚才看见谢晚卖了一对手镯,拿了三千美金,已经有些吃惊了。 不过他也是有些见识的人,他觉得谢晚一定是将家里祖传的宝贝,偷偷的带出了国来卖了。 怕谢晚乱花钱,王响也劝道:“嫂子,股票这玩意儿,建国前果民党也搞的,那就是骗人的玩意儿,你千万不要买。” 谢晚对戴维西说:“能麻烦你带我进去,开个户吗?” 戴维西看谢晚坚持,跟她解释道,在m国股票交易,很少自己交易,都是通过股票经纪人交易. 他将自己的股票经纪人,介绍给了谢晚。 那名股票经纪人是大摩的,谢晚听说过这家投资银行,至少在她穿过来前,这还是全球排名前十的投资银行,她不用担心自己的钱放在这里,对方会倒闭。 谢晚去了那位经纪人的办公室,签了委托协议,开好了账户。 她将刚刚得到的三千美元中的两千,全部让经纪人买了富兰克林资源股。 这只股票是谢晚在后世刷视频时看见过的。 她当时跟着寝室里的同学学炒股,赔得血本无归。 正好刷到视频介绍m国的这只股票。 71年上市时,每股只有5美元,发行了120,000股。 但经过几十年不停的拆分溢价后,当初的一股,在2024年,已经价值30万美元了。 谢晚问了一下当下这只股票的价格,因为最近道琼斯指数暴跌,这只股票的价格已经跌回了发行价附近。 当日股价才5.1美元。 谢晚对经纪人说,“全部帮我买ben(富兰克林资源的代码)。一周后,还有一笔钱会汇入我这个银行账户,你也帮我全部买成ben。” 经纪人是名三十几岁白人年轻人,狐疑的问:“谢小姐,你为什么要买这只股票,这只股票从上市至今,表现并不出色。 而且今年正是能源暴跌的年份,这只股票很可能会跌破发行价。 你若是长期投资的话,我还是推荐你买可口可乐。” 谢晚哪里听得进去,她现在是第一次享受到穿越者先知的福利。 若不是她必须留点美元在身上,她恨不得全都买成这支未来几十年的大牛股。 想一想她现在就有380股的ben股票,这若是留到2024年,就是一亿多美金。 等那龙凤手镯拍卖剩下的钱到账了,她还能再买一千股左右,放到2024年,那可是五亿美金。 谢晚感觉自己要飘了,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的她,活到2024年,已经70多岁了。 第200章 审问 谢晚将三百二十美金给了王响。 回酒店的路上,王响问谢晚:“咱们今天还续房费吗?” 谢晚笑道:“不用续了,咱们可以免费住。” 王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谁知他们刚进酒店大堂,坂口洋介就迎了上来,那模样激动得都快哭了。 “山口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谢晚姿态傲慢的用英文说:“我怎么可能有事?你多虑了。” 坂口洋介整整在唐人街找了谢晚一晚上,天亮了还求着唐人街的黑帮老大,把那附近翻了个底朝天。 回到酒店后,却听说那个房间的客人,早就回来了。 他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所以见到他心目中的山口小姐,坂口洋介的情绪有点难以自控。 他也没有去追究山口小姐为什么说的是英文? 在m国,山口小姐要说英文,也很正常。 到了电梯口,谢晚看似随意的对坂口洋介说:“帮我们续三天房,等会儿你上楼来,我有事儿交代你。” 坂口洋介完全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屁颠屁颠的去给谢晚续了房费,当然是自掏腰包。 山口组在纽约也是有毒品生意的,作为主要负责人,坂口洋介可比谢晚他们富多了。 电梯里,王响忍不住好笑,“嫂子,我觉得你就算把那小子拉出去卖了,他都得替你数钱。” 谢晚似乎还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她问:“m国有对山口组成员的悬赏吗?” 王响呲牙,“真卖啊?就算有悬赏,咱们也没办法去领赏金不是?” 谢晚觉得王想说的对,有些惋惜的说,“可惜了。” 因为快到中午了,坂口洋介还贴心的又给他们订了餐,送到了房间。 搞得谢晚和王响互相对视了一眼,有点想笑。 正事为大,谢晚向坂口洋介了解了一下纽约fbi的办公地址。 坂口洋介说:“他们的总部在华盛顿,这边的办公地点很隐秘,无从得知。 山口小姐,你为什么突然对fbi感兴趣了?” 谢晚忽悠道:“我刚刚得到消息,fbi抓了我们几个刚入境的成员,组织让我们负责将人营救出来。” 她这纯粹是在瞎忽悠,哪知事实上,fbi还真的抓了几名山口组的人,怀疑他们是华国的特工。 谢晚让坂口洋介出去打听fbi可能关押人的地方。 坂口洋介有些为难的说:“山口小姐,这很困难,fbi的层面,不是咱们能接触到的。” 谢晚觉得既然山口组敢在这边活动,一定背后收买了当地的高官做保护伞。 即使没有,还有那么多的日裔财阀呢,他们总能接触到高层吧? 故而她开始诈坂口洋介。 “咱们在这边的生意,不是有人罩着吗? 你找那人帮忙。” 坂口洋介确实认识当地的一名议员,对方收了他不少的钱。 当然这些行为都是组织要求的。 既然山口小姐如此说,坂口洋介也不再挣扎,决定动用那些上层关系去打听消息。 这事急不来,谢晚给了坂口洋介一天的时间。 谢晚也没有闲着,他们吃完午饭后就上街到处溜达,尤其是去了公共交通枢纽探查。 既然fbi在设法抓秦牧野,那么他们肯定在这些地方布控了人手。 谢晚顺便先去了唐人街将小吱一家接回来。 她只是没想到,小吱还拐回来了一只m国的耗子。 “老大,我能请我的朋友,去我家坐坐吗?” 谢晚觉得不过是一只耗子,也不可能泄露她空间的秘密。 谨慎起见,她让小吱蒙上了杰瑞的眼睛,才将他们收回空间。 一进入空间,杰瑞就被空间里的景象震撼了。 当小吱向杰瑞炫耀自己养的牛,自己养的鸡后,杰瑞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流落在外的一天时间里,小吱已经带着它的九个儿子,在杰瑞的帮助下,统一了唐人街的鼠界。 现在,两只耗子又开始在策划攻陷金融区了。 谢晚在机场附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人正是之前在机场询问过谢晚的大卫.斯特博朗。 这名探员明显是知道在找华国特工。 谢晚觉得他极有可能知道潘大年的下落。 她让王响去找辆车,在前面等她。 谢晚一路跟踪大卫. 斯特博朗。 趁着他落单的时候,谢晚将人打晕了,丢进了空间。 她自己也找了个没人地方,进了空间。 秦牧野已经看见了被丢进来的大卫.斯特博朗。 他已经将人拖进了玉米地。 空间里的两个开放的房间,一间堆满了书,一间堆满了财物,都不适合用来审问犯人。 谢晚进来后,先去兑换了一张“真言符”。 审问大卫.斯特博朗的时候,谢晚和秦牧野都没有露面。 秦牧野用英文问潘大年的下落。 大卫. 斯特博朗说人在fbi纽约分部的地下监狱里。 秦牧野问清楚了他们分部的地址,让他画了地下监狱的路线和防守分布图。 “没有人能攻入地下监狱,那里到处都是红外线警报,任何闯入者,走不了十步,就会被包围,击毙。” 在真言符的控制下,大卫. 斯特博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惜,他也没有权限进入那里提审犯人,否则,谢晚会想押着他去劫囚。 审问完后,秦牧野又将人打晕了,然后问谢晚这人如何处理。 “你不是说最好不要杀fbi的人吗?” “是能不杀,尽量不要杀。 一名fbi失踪,肯定会让对方的防卫升级。 一旦发现跟我国有关,极有可能发展为外交冲突。” 谢晚想了想说:“先捆好,就丢在里面吧,看情况再处理。” 谢晚出了空间,找到了王响,两人开车去了fbi纽约分部附近踩点。 看着眼前老旧的建筑,王响有些不敢相信,“嫂子,这里真的是fbi的分部?” 谢晚也有些怀疑。 不过她觉得有真言符加持,大卫.斯特博朗应该不会说假话。 “你在车上等着,我在这周围转转。” 谢晚下了车,绕到了那座建筑的后面,放出了小吱和杰瑞。 “拜托你们个事,帮我进去探一探,看里面是否有一个地下监狱。 还有,注意听他们说话,看看这里是不是fbi的地盘。 我在外面等你们,尽快出来。” 第201章 计划 杰瑞从来不知道人类还能跟耗子流畅的沟通。 在跑进那栋建筑的途中,它问小吱:“刚才那个人类,是你的主人吗?” 小吱不愿意被杰瑞看成一只宠物鼠,他有些夸张的说:“那是我的结拜大哥。” 杰瑞有些不敢相信,一只耗子,竟然能跟人类结拜。 两只耗子想从那栋建筑下面的洞钻进去,竟然发现地面那栋建筑的地下,是钢筋混凝土结构。 它们根本就没法穿过去。 小吱不死心,趁着门卫不留神,溜了进去。 建筑的地上部分,倒是普通的砖混结构,门窗之间,也可以打洞。 杰瑞很紧张的拉了小吱一把,“咱们不要再进去了,这里完全没有同类生活过的气息,太危险了。” 这是耗子预见危险的一种本能。 他们的族群在地球上存在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人类文明。 所以他们常常会根据一个地方,是否有同类生活痕迹,来判断一个地方的危险性。 小吱也预感到了危险。 它想起了谢晚交代的任务,咬牙爬上了一扇窗,向里偷看。 它看见了很多西方人在里面活动。 里面一名白人壮汉瞟到了窗外的小吱,惊讶的说:“不是上个月才放过一次灭鼠药吗?” 他掏出了手枪,对着小吱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吓得小吱落荒而逃。 小吱拉着杰瑞跑回了谢晚身边,“老大,里面的人有枪。” 小吱惊魂未定。 等他说清楚那座建筑的底下结构特殊,无法打洞后,谢晚已经能确认,这里就是fbi在纽约的分部。 地下有个监狱,防卫级别特别高。 谢晚有些头疼。 若只是寻常建筑的地下,她完全可以让小吱带着自己和空间,溜进去一趟,将潘大年救出来。 但连小吱都进不去的地方,该如何闯进去救人呢? 谢晚和王响回了酒店,她想这事只能跟秦牧野好好商量想办法了。 当王响看见突然从谢晚房间走出来的秦牧野,吓了一跳。 “秦队,你是怎么进房间的?” 秦牧野指了指打开的窗户说:“从那里爬上来的。” 王响之前研究逃生路线的时候,是知道窗外有一根水管的。 但这里毕竟是七楼,要说秦牧野是从楼下,沿着水管爬上来的,王响还是觉得太夸张了。 “秦队,你什么时候学会飞檐走壁了?” 秦牧野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谢晚带偏了。 为了掩饰谢晚的空间,他只能睁眼说瞎话,装作淡定的反问:“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厉害吗?” 秦牧野确实是特勤队中公认的体能最厉害的一个。 王响无话可说。 秦牧野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但要说完全恢复到以前的体能,肯定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他们一共只有三个人,要强攻人家fbi的分部,即使是谢晚现在也算个修炼之人,也不敢托大。 一两颗子弹她也许能躲得开,若是好几个人同时向她开枪,谢晚觉得自己也得玩完。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智取。 故而秦牧野没有再呆在空间里,而是出来跟王响一起讨论方案。 秦牧野说:“如果我们能制造一起混乱,让fbi的人全面出动,调虎离山,也许会有机会。” 谢晚和王响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这事就交给那位热心的本子人吧!” 秦牧野也赞成,但他觉得要想混乱的规模足够的大,吸引走得fbi的人足够的多,还需要给坂口洋介一个充足的理由。 谢晚问:“我想起来了,昨天那家伙跟我提什么蓝莓,不会他们有个什么行动跟蓝莓有关吧?” 王响当时也听见了,他说,“看他后来那副害怕的模样,一定是山口组的主要业务出了什么问题。” 秦牧野分析,“m国是山口组毒品转运的重要基地,我估计这跟毒品有关。” 根据最近的国际形势,三人很快就分析出来了,可能山口组有一批货耽误了。 谢晚问:“纽约的黑帮多吗?”; 秦牧野点头,“非常之多。有华人、黑人、白人各种团伙,彼此之间关系有好有坏。” 谢晚问:“如果我们放出风声,山口组有一批货在那附近交割,会有黑帮组织去抢吗?” 秦牧野想了想说:“正常情况一般不会。但如果我们再放出风声,说山口组的人出了问题,有可能会有胆大的出手。” 谢晚想了想说:“那咱们可不可以这样…………” 第二天,坂口洋介带回来了消息。 他打听到了fbi在纽约的办公地点。 不得不说,山口组的线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寻常的路径打听不到,但他们可以通过查房屋登记、税收、水电、电话等部门,最终锁定了目标。 另外,坂口洋介还带回来一个消息,让谢晚倒是有些吃惊。 fbi确实在机场抓了几名山口组的人,fbi怀疑他们是华国间谍。 谢晚心说怎么就那么凑巧呢? 她不知道其实那几名山口组的成员,就是她在机场看见的几名化妆成阿三的人。 这下,都不用谢晚忽悠了,坂口洋介自己就开始问谢晚,应该如何营救这些兄弟。 王响这时候表现出了自己的语言天赋,他站在屋子中央,抑扬顿挫的抒发着对fbi扣押山口组成员的极大愤怒。 “坂口君,咱们一起冲进fbi的办公楼,誓死也要将我们的兄弟救出来!” 坂口洋介看王响的目光,就像看个傻子。 开玩笑,那可是fbi,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冲个屁啊冲! 谢晚适时的阻止了王响浮夸的表演,沉声问板口洋介:“蓝莓什么时候到?” 坂口洋介说:“对方承诺两天后,将货运到纽约。 不知道钱,山口小姐准备好了吗?” 谢晚一愣,怎的毒品交易的钱,要她出的吗? 转头一想,坂口洋介将她当成了山口樱子。 山口樱子,本来应该是来送钱的。 咦,那这笔钱,不会现在落入了fbi的人手中,他们才不肯放那些山口组的人吧? 不行,这钱是我的,怎么能让fbi占去了呢? 谢晚这时又完全代入山口樱子的角色了,认为fbi抢了她的钱。 她皱着眉,沉痛的对坂口洋介说:“我负责打前站,钱是那几名兄弟带过来的,坂口君,现在即使咱们不强攻fbi救人,也要想办法把咱们的钱拿回来。” 坂口洋介吓了一跳,什么?钱也被fbi的人抢去了? 毒品交易的对方,可是墨西哥的大毒枭,如果人家将货送过来了,自己拿不出钱,岂不是要被埋了? “山口小姐,怎么办?” “坂口君,别担心,我这里有个计划,相信我,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咱们不光能将钱拿回来,还能将兄弟们救出来……” 第202章 营救行动(一) 坂口洋介觉得山口小姐的计划有点太吓人了。 但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从fbi将钱拿回来。 此时那些被捕的兄弟,都不是最重要的了,若是钱拿不回来,坂口洋介觉得墨西哥人和山口组,都会埋了他。 经过痛苦的挣扎后,坂口洋介同意了谢晚的计划。 从这一刻起,一则流言由坂口洋介自导自演,迅速的传遍了纽约的所有地下暗黑组织。 瘸子帮、血帮、西西里联盟帮等重要帮派,都得到了消息。 他们都是m国毒品零售的生力军。 “五公斤可卡因?” “山口组的人怎么可能抛出这么大的量?” “听说他们的货款,被fbi的人吞了。” “会不会是假消息?” “查!立即去查清楚事情的真假。” 这些大的黑帮组织,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很快,山口组的人一下飞机,就被fbi的人抓捕,携带的行李,也被查获的消息,就传回了这些帮派。 “看来是真的。这么多的钱,一时半会儿,山口组在当地,很难再筹集出来。” “拿不出货款来,墨西哥人不会放过他们。” “老大,咱们参加竞拍吗?” “当然,现在墨西哥那边局势那么紧张。货很难过来,咱们下面有些场子,缺货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咱们一定不能错过这批货……” 这样的议论,在各个帮派频繁的被议论着。 几乎纽约所有涉毒的黑帮,都打算参加明晚的竞拍。 坂口洋介回来跟山口樱子汇报: “山口小姐,竞拍的消息,都散播出去了。 咱们真的要将那批货卖了吗?” 谢晚点头又摇头。 “咱们现在缺钱,将货卖出去,只是下策。 我让你安排竞拍提前了一天,竞拍的是期权,是意向,只是为了保底。 若是咱们无法从fbi将钱弄出来,这至少是一条退路。” 坂口洋介还是有些想不通,“他们怎么会帮咱们去救人拿钱? 那可是fbi的分部,平时咱们这些黑帮人,连靠近都不敢。” 谢晚眸光狡诈,冷声说道:“这由不得他们。” 板口洋介猜不到山口小姐还有什么别的安排,但山口小姐的表情好吓人,他忍不住替那些黑帮的成员担心。 还好,他抱紧了山口小姐的大腿,被算计的肯定不是他。 整个纽约的黑帮组织,都动了起来。 甚至还有黑帮为了试探山口组的虚实,当晚到山口组的一个场子里挑衅。 下面的小弟得到了板口洋介的吩咐,选择了忍气吞声。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山口组如今已经穷途末路,被fbi的人搞残了。 坂口洋介担忧的问谢晚,“如此示弱,就算这件事情平安过去,在纽约,咱们怕也很难再有立足之地了吧?” 谢晚一脸的莫测高深,“坂口君,你只看见了咱们今日的困境。 你想想,过了明晚,什么瘸子帮、血帮、西西里联盟帮,他们冲撞了fbi,还会好过吗? 他们在纽约的势力本来就比咱们大,咱们最多蛰伏一段时间,还能东山再起。 他们成为m国政府首要的打击对象。 到那时,他们还有余力来对付我们吗?” 板口洋介一阵胆寒,觉得山口小姐的计策好阴毒。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的兴奋? 真的没想到山口小姐不光是一名凶残的杀手,还是一名智计百出的将帅之才。 他现在多么希望能够辅助山口小姐,打赢这一仗,让山口小姐能回去顺利继承组织老大的位置。 谢晚一边忽悠坂口洋介,一边也没闲着。 她上次喂白尾海雕的洗髓丹,还剩下大半颗。 谢晚将洗髓丹兑了水,装在一个空的塑料药瓶里,给了小吱。 “小吱,我听说你跟你的朋友,想统一m国的鼠界?” 小吱没想到自家老大,突然关心起了他们鼠界的事情来。 他将这两天跟杰瑞交流的情况,一一告知了谢晚。 谢晚将那个塑料瓶子给了小吱。 “我支持你在m国干一番大事业,但你也需要一些得力的手下。 这里面是上次你喝过的洗髓丹的水。 你给你的朋友和他的那些手下喝一点点,让他们都开灵智。 不用太多,你可以将这瓶子里的水,再稀释,给多一些耗子喝。 不过,你要有办法能控制它们为你所用。 能做到吗?” 小吱信心满满的说:“老大放心,我会控制着量给。 他们这些西方的耗子,就算开了灵智,也不会比我更聪明。” 这一点谢晚是百分之一百相信的。 “去吧,明天下午你回来一趟,我有任务安排给你。” 小吱带着他的儿子们,出了空间,找杰瑞统一鼠界去了。 那瓶子,自然是老五这个大力士背在了背上。 到了第二天傍晚,被谢晚劫持的大卫.斯特博朗被蒙着眼睛,带出了空间。 在一间密闭的暗室里,他听到了有人在小声用日语交谈。 大卫. 斯特博朗不懂日文。 但他听到了几个日文单词被频繁的提起,他记住了那几个单词。 之前在空间里,大卫斯特博朗只看见过玉米地和几头牛,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个房子里。 说话的两个人似乎发生了争吵。 然后其中一人摔门而去。 另一个人点燃了一支烟,用英文骂了一句:“那可是墨西哥大毒枭,他们怎么会相信我们的钱,被fbi抢了?” 大卫. 斯特博朗一个激灵,他终于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谁了。 那几名山口组的人,还是他亲自抓的。 当时他在机场搜查华国特工,几名印度阿三要入境。 原本这些人的护照证件都没有问题,他之所以怀疑这些人的身份,是因为其中一人的英语说得太好了。 印度虽然被英国殖民了很多年。阿三会说英文的很多,但阿三说英文,都有一种特殊的腔调。 那个人虽然尽量在模仿阿三“嘚吧嘚吧”,但当他问问题加快速度时,那人的口音露馅了。 他脱口而出的英文,完全没了那“嘚吧”味道。 所以,大卫.斯特博朗开始怀疑这几个人的身份。 他们的行李被拆开重新检查。 真的神奇啊,这些人的行李箱夹层里,藏着大量的美金。 五个行李箱里的美金最后总和起来,竟然多达三百万。 这些人交代自己是本子国人,要求fbi联系本子国的大使馆,将他们遣返。 但是大卫. 斯特博朗的长官却不肯放人。 他猜,他的长官是看上了那三百万美元。 贪污是不可能的,但这可以通过一些操作,留做他们分部的经费。 那些本子国人,本身的身份就不干净,又是伪装入境,即使本子国大使馆来要人,他们大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那几个人,会被扣上罪名,关押到死。 大卫.斯特博朗吃惊,他们做这一切,十分的隐秘,为什么消息泄露了? 而对方竟然能够精准的绑架了自己? 难道fbi里,有奸细? 如果拿不回那笔钱,这些人肯定会杀了他。 大卫.斯特博朗还不想死。 反正那笔钱,最后也进不了他私人的口袋,于是,他喊道: “放了我,我告诉你们那笔钱在哪里。” 第203章 营救行动(二) 在抽烟的人,是王响。 刚才跟王响对话,假装离开的人,是秦牧野。 这个房子,是谢晚和秦牧野在外面随便找的一间空屋子。 当王响被带到这里,看见被捆绑着的大卫. 斯特博朗时,他吓了一跳。 “秦队,你什么时候绑了fbi的探员?” 秦牧野被迫装逼,“碰巧抓到的,咱们一起演一出戏骗他。” 于是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出戏。 王响听到大卫.斯特博朗愿意交代那笔钱的下落,有些欣喜。 “你说,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大卫.斯特博朗并不信任王响,他怕自己说了,王响杀人灭口。 他说:“钱就在fbi大楼的地下仓库里。 没有我帮忙,你们拿不回来。 那里守卫十分的森严。” 王响装作出去叫人,一会儿,多了一个人进来,两人继续用日文交谈。 然后,有人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大卫. 斯特博朗的嘴里。 王响说:“刚给你吃的,是我们组织特制的毒药。 如果没有解药,你必死无疑。 你不要心存幻想,你们国家的医院,是解不了这种毒的。” 大卫.斯特博朗很害怕。 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自然听说过山口组用毒也是一绝。 失算了,原本想用那笔钱做诱饵,让他们放自己离开,没想到东方人那么狡诈,竟然对他下毒。 现在他一点别的心思都没了,只能乖乖听话。 “今晚我们就放你回去,你必须把钱给我们拿出来,过了午夜十二点,如果没有解药,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王响觉得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的帅气。 可惜对方蒙着眼睛,看不到他酷帅的表情。 夜幕低垂,fbi分部的办公大楼,陆续有下班的人离开。 大卫. 斯特博朗的长官乔治.伍德发现了自己的手下消失一天了,但他并没有去担心大卫. 斯特博朗的安危。 在他看来,大卫. 斯特博朗是一名老探员了,肯定是追踪华国特工,追到什么比较远的地方去了。 从机场搜来那三百万美金后,乔治. 伍德就让人密切的注意山口组的动向。 他得到了一个线报,山口组的人,将在附近一个仓库,拍卖五公斤的可卡因。 “太猖狂了!” 缉毒这事,原本不归fbi管,但这一次,乔治. 伍德想插一手。 他有些担心如果缉毒部门收到消息后,将山口组的人缉拿了,审问出那三百万美金的事。 乔治. 伍德打了几个电话,确定了缉毒部门确实今晚有行动。 他找了个理由,表示fbi也要参加行动。 “协助墨西哥政府军消灭毒枭团伙,是今年我们fbi的任务之一。 这批货是从墨西哥过来的,我们当然有权参加。” 一番唇枪舌战后,乔治. 伍德赢了。 缉毒部门同意了和fbi联合行动。 根据线报,山口组竞拍那些毒品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半。 这个时间不早不晚,纽约的夜生活已经开始,但大部分市民都还没有休息。 乔治.伍德调走了大楼里主要的干员。 一直在监视着这栋大楼的谢晚,回去通知了王响放人。 大卫. 斯特博朗被丢到了大街上,自己摘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才发现他竟然就在自家办公大楼的附近。 他快步跑回了办公楼。 门卫认识他,还跟他说了两句闲话。 大卫. 斯特博朗并没心情多聊,他匆匆的赶回办公室。 他和门卫都没发现,在他们交谈的瞬间,有个黑影闪过,跟着大卫. 斯特博朗进了办公楼。 谢晚的鬼影步,在夜晚普通人,是很难发现她的踪影的。 但办公楼里灯火通明,她就不是那么好隐藏了。 她暂时的躲在了楼梯间的一个暗处,秦牧野说,让她一定要在小吱的行动成功时,关掉这座大楼的备用电源。 小吱在得到那些洗髓丹的水后,就找到了杰瑞。 他先给杰瑞喝了一口洗髓丹的水。 杰瑞本来的智商就不低,喝了这水后,更觉整只鼠都灵光了。 “小吱,这是什么神仙水?” 小吱倨傲的说:“这是我老大给的聪明水。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变聪明了?” 杰瑞眼珠子咕噜咕噜直打转,疯狂的点头,“我感觉我的嘴已经快跟不上脑袋的转速了。 小吱,太感谢你了,你竟然把如此宝贵的东西,与我分享。” 小吱拿足了姿态,以上位者的口气问道:“杰瑞,我华夏乃泱泱大国,有数不清的神奇东西。 我是不可能长久的离开故土的。 但我又怜惜你们美洲大陆的同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杰瑞,你愿意臣服于我,代我管理m国的鼠界吗?” 杰瑞感受到了小吱说这话时的庄严肃穆。 它四腿屈膝,跪了下来,叩首道:“伟大的华夏鼠帝陛下,杰瑞代表m国鼠界宣誓,我们愿意永远臣服于华夏鼠界。” 小吱颔首,“很好。我这里还有一些聪明水。 你去把你的手下都叫来,让我为他们开智。” 杰瑞的那些手下,一听有可以变聪明的水可以喝,纷纷雀跃。 小吱让杰瑞搞了个水桶来,它将那小药瓶里的洗髓丹的水兑了进去。 然后让那些耗子排队,每只耗子喝了一口。 很快,就有上千只的耗子,开了灵智,变聪明了。 小吱带着这上千只的耗子,杀到了fbi大楼的附近区域,用了半天的时间扫荡,将附近的耗子都召集到了一起。 在一座废弃仓库的场地里,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耗子。 小吱正在对它们慷慨陈词。 “我亲爱的子民们,今天,是我们鼠族觉醒的日子。” 那些开了灵智的耗子,疯狂的拍手鼓掌。 它们确实觉得自己变聪明了,鼠帝陛下说得对,今天是鼠族觉醒的日子。 那些没有开灵智的耗子,也听得懂小吱说话,他们都受了那些开了灵智的骨干控制,也跟着拍手。 小吱继续说:“我听杰瑞说,你们这几年的生存环境,十分的恶劣。 可恶的人类,研发了像瘟疫一样的灭鼠药,要将咱们赶尽杀绝。” 耗子们疯狂的点头。 它们这几年过得实在太惨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族人,一窝一窝的死去。 它们能活下来,从物种进化论来说,个个其实都是族群中基因的最优者。 小吱挥舞着拳头说:“子民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们难道要这么坐以待毙,继续看着人类残害我们的同族吗?” 杰瑞带头喊了一声:“不,我们不能!” 其他耗子群情激昂,齐声喊道:“不,我们不能!” 小吱前爪一挥,发出了号令:“今晚,大家就跟着我一起,给那些残忍的人类一些颜色看。 我们要用战斗,让人类停止投放灭鼠药。 子民们,跟着我,冲啊!” 第204章 营救行动(三) 七十年代,纽约街头的很多电线杆子,还都是木头的。 附近走在街上的市民突然发现,有很多的耗子,前仆后继的冲向了那些电线杆子。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那么多的耗子了,市民们纷纷打电话去给市政相关部门投诉。 但现在是下班时间,也不可能有人立即来灭鼠。 电线杆子虽然粗,但也受不了那么多的耗子一鼠一口的咬噬。 终于,第一根电线杆子被咬断,轰然倒地。 一条高压线落到了地上,电死了几只耗子。 “它们是烈士,我们要记住它们的名字。” 小吱神情哀伤的说。 这条高压线连接的区域,开始停电。 越来越多的电线杆子倒塌,停电的区域也越来越多。 电力公司接到报修电话,也修不过来。 紧接着,不光电线,电话线路也断了。 “这些耗子是要造反吗?” 市民们纷纷拿起了铲子和一些顺手的工具,想要打死这些耗子。 可惜,耗子实在太多了,打不过来,根本打不过来。 小吱一声令下,鼠群开始战略性撤退。 因为喝了洗髓丹的水,那些骨干能够准确的转达小吱的指令。 鼠群就像军队一般,能够做到令行禁止。 市民们发现,鼠群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 到处都停电了,黑漆漆的,他们再难发现一只耗子。 fbi大楼也停电了。 大楼里值班的探员并没有恐慌。 他们这座大楼,装有备用电源,一旦外接电源断电五分钟,备用电源就会自动启动。 大卫.斯特博朗在自己的办公室抽了一根烟,却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觉得山口组的人,真的给他吃的毒药,因为他此时已经感觉到了胸闷气短。 “真的要把钱偷出来,给山口组的人送去吗?” “钱在地下仓库里,万一我进去拿钱的时候,被人看见,事后,我也完蛋了。” “可是不拿钱给他们,我立即就会死!” 当他还在思想斗争的时候,大楼突然就停电了。 他已经知道今晚有行动,大部分的同事都出去了。 现在停电,正是拿钱的机会。 大卫. 斯特博朗没有再多考虑,在黑暗中,冲向了地下仓库。 谢晚在停电的这五分钟,四处乱窜,终于找到了备用电源所在的房间。 这时,备用电源刚刚启动。 秦牧野就在她的空间里。 谢晚将秦牧野放了出来。 秦牧野手中的“九幽刀”具现,一刀将发电机斩成了两段。 这座大楼,彻底的失去了光源。 “小晚,走吧!”秦牧野拉了谢晚一把。 “你不回空间了吗?”谢晚觉得自己一个人跑,跑得更快一些。 “不了,我想跟你并肩战斗。 而且现在这座大楼的电源全部被切断,那个大卫说的红外线探查装置,肯定也失效了。 咱俩一起,万一遇到人,我可以保护你。” 谢晚不擅长战斗,这座大楼里还有不少的警卫,确实需要秦牧野对付。 两人都蒙了面。 秦牧野事前就将大卫. 斯特博朗画的地下监狱的路线图,研究透彻了。 他拉着谢晚一路快奔,两人很快来到了地下监狱的入口。 因为断电,密码锁已经失效,里面出不来,外面也进不去。 秦牧野手中的“九幽刀”再次具现。 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刀。 秦牧野一刀斩下,沉重的铁门,出现了一条裂缝。 “这样太慢了。”谢晚说。 然后,秦牧野就看见了地上凭空出现了一门12英寸bl攻城榴弹炮。 秦牧野:“……” 虽然觉得太夸张了点,但秦牧野还是推着那门榴弹炮,去了门的对面。 装填好炮弹后,秦牧野点火,谢晚将他拉进了空间。 “轰”的一声。 整座fbi大楼摇摇欲坠。 “发生什么事了?”楼上的那些警卫在黑暗中大声的询问。 “地震了吗?” “我怎么觉得是炮轰?” “不可能是炮轰,应该是地震了。” “快,快逃到大楼外面去,这座楼要塌了。” 12英寸bl攻城榴弹炮的威力虽大,但秦牧野对准的只是一扇门。这不属于这栋建筑的主体结构,所以这栋建筑,实际上是不会塌的。 等硝烟的味道稍微的散去一点后,谢晚和秦牧野进入了地下监狱。 刚才的炮轰,已经震惊了里面所有的犯人。 秦牧野和谢晚拿着手电筒,探查监狱里的情况。 这个监狱一共有十间单独的牢房。 关押的都是fbi抓来的重要犯人。 现在,只有三个牢房有人。 一间牢房里,关着五个男子,其中一人用日语对着谢晚和秦牧野喊道:“救我们出去。” 谢晚和秦牧野没有理他们。 第二个房间单独关了一名年轻的女子,即使这么大的动静,这名女子依然冷静,盘膝坐在地上,似乎在打坐。 然后是几个空牢房。 他们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看见了地上躺着一个人,脸上包裹着纱布。 秦牧野靠近,用“九幽刀”砍断了门锁,推门进去。 手电筒的光,照在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睁开了眼睛,喉咙发出了声音,“你是猎鹰?” 秦牧野在特勤队的代号,正是“猎鹰”。 与彼得潘第一次见面时,他就问过:“你是猎鹰?” 当初,秦牧野还曾经腹诽过,长得这么丑的人,怎么会叫“带刺的玫瑰”。 可现在,秦牧野无比的想念那张有些猥琐的脸。 他不知道,撕开这些纱布后,那张脸,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他制造机会,完成锄奸行动。 “带刺的玫瑰,我来救你了。”秦牧野有些哽咽的说。 “猎鹰,杀了我吧。 我已经是个废人,你带着我,逃不出去的。”潘大年的声音,十分的虚弱。 秦牧野摇头,“不,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杀你的。” 潘大年似乎在笑,眼神中露出了欣慰:“猎鹰,帮我告诉党和国家,我没有背叛。 敌人拖着我的命,不让我死,就是想撬开我的嘴,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唯一遗憾的,就是好想回家看看,好想喝一碗家乡的胡辣汤……” 秦牧野的泪水终于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他说:“潘大年同志,你是英雄。 组织有命令,让我带你回家!” 第205章 营救行动(四) 谢晚上前快速的检查了一下潘大年的身体。 她拿出了麻醉针,给潘大年打了一针。 “他很痛苦,这样会舒服一点。” 晕过去的潘大年,被谢晚送进了空间,放在了书房的那张床上。 等她再出来,秦牧野已经将其他牢房的人全部解决了。 “都是山口组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山口组的人,这几年接过好几次暗杀我国重要人物的任务,这次在达旺,山口组的人也搅和了进去,与我方人员发生了枪战。 秦牧野尽量耐心的跟谢晚解释,谢晚笑了笑,安慰他说:“放心,我不会妇人之仁。 咱们这次的营救行动,要栽赃给山口组的人,避免引发我国跟m国的重大外交冲突,这些人必须死。 这个道理我懂得的。” 谢晚将这些人尸体,全部收走了。 这会给fbi的人一个假象,山口组的人全部逃跑了。 谢晚看见了那名年轻的女子的尸体,有些好奇的问:“这位,不会就是真的山口樱子吧?” 秦牧野点头,“八成是的。” 秦牧野问起潘大年的情况。 谢晚说:“他很虚弱,能不能挺过去,难说。 等离开这里后,我会尽力救他的。” 秦牧野记得大卫. 斯特博朗画的地图里,有地下仓库的位置。 他们找了过去。 凭着手电筒的光亮,他们看见了仓库的门口,倒着一名警卫,应该是看管仓库的。 秦牧野去试探此人的鼻息,发现这人已经死了。 “那个大卫干的?” “应该是的。” 他们进了仓库,发现了很多的枪械和子弹。 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用途的东西。 唯独没有发现钱。 “钱已经被那个大卫拿走了,要不要追?” “没关系,他会主动把钱交出来的。” 谢晚一不做二不休,将仓库里的那些枪械子弹和不知名的设备,一股脑的全部卷走了。 两人回到了地面,上面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八点半时,王响与坂口洋介站在五公里外的废弃仓库门前。 他俩躲在暗处。 看到越来越多的黑帮的人聚集,坂口洋介两股颤颤,越来越害怕。 “浩二君,怎么来了这么多的人? 你说我要是将毒品拍卖出去了,但明天又不给他们货,他们会不会满大街的追杀我?” 王响提醒他:“你进去的时候,记得戴好面具。 他们又不肯先付钱,你又没骗他们的钱,追杀你做什么? 你到时就提出条件,让他们陪着你去fbi大楼外面,造个声势就行。” 坂口洋介问:“万一他们不肯呢? 山口小姐是不是去救人了? 咱们如果没办法带着人去fbi大楼外面,替她转移注意力,她是不是就不能安全撤退?” 王响其实也只知道计划的大概。 谢晚告诉他,让他尽量的忽悠坂口洋介带着人去fbi大楼外面,如果那些人不肯去,也没关系,自然会有人逼他们去。 谢晚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水搅得足够的浑,让fbi的人无从将这件事,跟我们的特工联系起来。 在王响各种打鸡血的鼓励下,坂口洋介终于走进了仓库。 王响自然没有跟进去。 他找的理由是,他得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应坂口洋介。 坂口洋介站在了那些黑帮老大的面前,他说:“各位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山口组最近碰到的困境。 我们需要各位的帮忙。 作为回报,我们山口组愿意将自己的货,转卖给各位。” 瘸子帮来的是纽约分部的二当家。 这个帮派如今是m国最大的黑帮之一,帮众据说有三到五万人之多。 多数成员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故而帮里处事的特点是热血易冲动,还特别的凶残。 他们习惯用手杖做武器,这才慢慢被民众们叫做瘸子帮。 听到坂口洋介这么说,这位二当家首先不耐烦了,出声吼道:“我们是来买货的,其他废话少说。 你有多少货,我们全都要了。” 他这么一喊,血帮和西西里联盟的人不干了。 这三大帮派是死对头,他们不会眼看着瘸子帮独占了这批货。 “小屁孩,闭嘴吧,毛都没长齐,来抢什么货?” 血帮的老大是名黑人,站起来就像一座山,很有气势。 他一吼,其他帮派都冲着瘸子帮那位二当家哄笑了起来。 眼看现场几句话就要开打了,坂口洋介只好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只要各位帮我救出我们被fbi带走的组员,这批货,就是你们的。” 一听到是这个条件,所有的帮派大佬们都不说话了。 没有哪个黑帮会轻易去得罪fbi,黑道和白道,自来都是泾渭分明。 “你耍我们玩呢?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终于有人出声反驳了坂口洋介。 板口洋介慌忙解释说:“不需要各位硬来,各位只需要陪我去一趟fbi大楼外面,壮个声势。 人,我们山口组会自己救。” 黑帮老大们开始交头接耳。 有些人还是不愿意,他们已经不习惯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但有些人却觉得这个条件其实没什么难度。 m国号称法治国家,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只要不动手,就算他们在fbi大楼外晃荡,fbi也不会随便抓他们。 这些人还在衡量的时候,仓库外面其实已经被包围了。 就在这时,这片区域的灯,突然就全部熄灭了。 “怎么突然会停电了?” 仓库里乱做了一团。 王响趁乱冲着仓库里喊道:“里面所有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 我们是缉毒警和fbi。 瘸子帮、血帮、西西里联盟的人,你们在纽约嚣张得太久了,缴枪投降,你们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的!” 瘸子帮、血帮、西西里联盟的黑帮成员慌了,缉毒警和fbi的人,为什么要来围剿我们? 所谓的毒品拍卖,难道说是一个陷阱? 这时,王响又冲着里面喊道: “山口组的,你们立功了。作为交易,我们fbi答应你们释放的人质,立即就会释放。” 坂口洋介也懵了,我什么时候跟fbi做交易了? 难道是山口小姐跟fbi做的交易? 我被山口小姐出卖了? 第206章 营救行动(五) 喊完这几嗓子后,王响就趁着黑暗逃了。 他已经能看见fbi和缉毒警在向这边合围过来,再不逃,他也要一起被抓了。 仓库里的黑帮们,也乱了起来。 坂口洋介被血帮的老大直接掐住了脖子,“你小子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坂口洋介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那么敬爱的山口小姐,竟然连他一起出卖…… 他的心好痛。 坂口洋介带来的手下想从血帮老大的手中将他救下。 血帮老大给了坂口洋介一个说话的机会。 坂口洋介急中生智说:“这是fbi的挑拨离间之计。 你可以押着我一起逃,等明天我们的毒品到了,你拿到货,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血帮老大对自己的手下说:“看紧了这小子。” 坂口洋介死里逃生,但是他们这么多人,将面临抉择,是一起冲出去,还是束手就擒? “咱们人多,干他娘的!”瘸子帮的二当家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低头的。 王响刚才喊的那些话,起了作用。 大家都觉得fbi和缉毒警,这次是专程来清剿他们的。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案底,都不想被抓。 “现在停电,正是冲出去的好时候,冲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些人一窝蜂向着仓库外冲了出去。 他们正好遭遇了包围上来的缉毒警和乔治.伍德带领的fbi的探员。 双方发生了火拼。 枪声不绝于耳,各有死伤。 这时谢晚和秦牧野已经离开了fbi的大楼。 秦牧野问谢晚:“咱们要过去看看情况吗?” 谢晚想了想说:“不用了,咱们找那个大卫拿钱更重要。” 谢晚可一直惦记着那笔钱呢,既然她一直扮演的是“山口樱子”,钱又是从山口樱子的手中被fbi缴去的,谢晚自动就代入了身份,觉得是她的钱被fbi的抢了。 他们与大卫. 斯特博朗约好的交易地点,就在附近。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大卫.斯特博朗正焦急的站在路边等待。 秦牧野一个人蒙着面过去。 “把箱子给我,解药给你。” 大卫. 斯特博朗听过秦牧野的声音,是那名给他吃药的山口组的成员。 两人一手交药,一手交钱箱。 “你给我的药,不会是假的吧?” “放心,我们组织的人,很讲信誉。” 末了,秦牧野还用日语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看着秦牧野消失的方向,大卫斯特.博朗的手习惯性的搭在了腰间。 这时,他才想起他的配枪,早就被山口组的人拿去了。 纽约街头,许多地方都插上了一面小小的旗帜,上面用英文写着——“反对种族灭绝,销毁烈性灭鼠药!” 这些小旗子上的字,是小吱拜托谢晚写的,喝了“聪明水”的耗子们,已经学会了模仿。 他们用尾巴沾了墨水,模仿第一面旗子上的字迹,复制了无数面同样的旗子,插满了纽约街道。 谢晚与小吱一家人汇合。 小吱挥泪告别了他的西方朋友杰瑞。 杰瑞满含深情的对小吱说:“陛下,您放心的去吧,您打下的江山,我一定帮你守住。” 秦牧野背着潘大年,谢晚在一旁扶着,与王响汇合。 王响已经准备好了一辆车,他们要立即开车离开纽约。 他们必须先离开这座城市,看能不能想办法寻找其他途径,离开m国。 仓库那边,经过火拼以后,坂口洋介和几名黑帮老大,都被捕了。 坂口洋介在监狱里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在山口小姐的计划中,他一开始就是个弃子。 山口小姐根本就不需要他带人去围攻fbi大楼。 她只要他和这些黑帮的人,将fbi的人引走,她好独自去救那些组员,抢回那些钱。 乔治.伍德原本以为抓了那么多的黑帮的人,同时还抓住了山口组的人,自己大获全胜。 结果回到fbi大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老巢竟然被端了。 关押在地下监狱的犯人,全跑了。 地下仓库里的钱和物资,也被搬空。 最让他愤怒的是,地下监狱的大门,竟然是被榴弹炮轰开的。 “谁,谁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敢在纽约藏了一门榴弹炮!” m国虽然武器管制不严格,但那也只是针对枪械。 榴弹炮是什么?那可是用在战场上的攻城武器。 若是这门榴弹炮出现在华盛顿,岂不是连白宫,都有可能被轰了? 经过审问,一切都指向了山口组。 此时,大卫. 斯特博朗成为了最好的证人。 他当然不会说那些钱是他拿的。 但他将一切的矛头,都对准了山口组。 坂口洋介也交代,这一切,都是他的老板山口樱子策划的。 山口樱子是山口组的继承人,是一名凶残的杀手,还狡猾的算计了所有人。 原本一心要抓华国特工的fbi彻底的疯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本子国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组织。 他们不仅在m国清缴山口组的人,还向国会提出议案,向本子国那边施压,要对本子国本部的山口组动手。 曾经排进世界十大黑道组织的山口组,竟然因此差点分崩离析。 而此时,谢晚一行人,已经到达了西海岸。 他们终于联络上了当地潜伏的同志,在他的帮助下,准备启程回国。 这时,王响跟秦牧野和谢晚依依惜别。 这几天,潘大年清醒的时候,都会跟王响交代事情。 王响说:“出发的时候,楚队就跟我说了,让我完成任务后,留在m国,接替潘大年的工作。 秦队、嫂子,你们一路顺风。” 谢晚事先并不知道王响会留在m国。 两次出国执行任务,都有王响在,目前王响已经是除了秦牧野以外,她在特勤队最熟悉的同事了。 分别总是让人心里有些落寞。 更何况王响要在敌国潜伏下来,必定危险重重。 谢晚想了想,将大卫. 斯特博朗交给他们的钱箱打开。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百万美金,王响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谢晚说:“这些钱你也知道本来是山口组的,你们秦队说回去后,就要上缴组织。 我觉得组织一定不会介意留出其中的十万美金,作为这边同志们的活动经费。” 谢晚数了十万美金出来,交给了王响。 “你小子,可别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 王响连连摆手,“我可不敢,我难道不怕秦队下次又来锄奸吗?” 这只是个玩笑,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彼此都是依靠心中的信念,在负重前行。 王响心情有些激动的盯着那些美元,有了这些钱,他在这边的行动,肯定会方便很多。 而且,还有其他的同志,在这边的生活也十分的艰难,需要接济。 但他还是推辞,“嫂子,这于流程不符合。这钱我暂时不能要,得等组织批下来,想办法转给我。” 谢晚不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潘大年都说了,他们每年那点活动经费,连吃饭坐车的钱都不够。 要干事,就的钱。你先拿着,这钱要是交回去了,可不容易再出来。” 王响知道谢晚说的是实话,一想到后面要开展工作的困难,他咬了咬,还是将钱收了起来。 秦牧野提醒道:“这笔钱,我会跟楚队商量一个合适的理由,你记得别乱说。” 其实这笔钱,谢晚完全可以自己昧下来,她也曾经动过这样的心思。 但是秦牧野劝阻了她,“小晚,咱家其实不缺钱。 但咱国家缺钱,缺外汇。 咱还是把这箱子钱,都上缴了吧。” 谢晚心里舍不得,却也通情达理。 她也看到了境外这些同志们的艰苦工作环境,也想帮帮他们。 纠结之后,她还是同意了将这笔钱上缴国家。 “哎,我已经是拥有价值六亿美金的富兰克林资源股的富婆了,没必要为了区区三百万美金,坏了道心。” 谢晚自我安慰,但其实,她的六亿美金,还要再等五十年。 第207章 终于回家了 谢晚和秦牧野、潘大年三人,半个月后才回到国内。 因为是坐的海船,一路颠簸,就连谢晚都有些吃不消。 潘大年竟然在谢晚的精心照顾下,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只是,他已经毁容,面部皮肤的烧伤疤痕面积,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他自己倒是很乐观的看待这件事情。 “能捡一条命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再说,咱这样貌,本来就是触底了,再毁也不过是在地上挖了个坑而已。” 谢晚倒是想到了后世的整容技术。 她安慰潘大年说:“等咱们的医疗科技发达了,你这张脸,还是可以挽救的。” 一回到川省,潘大年就被送去了第三军医大,在那里,会给他进行植皮手术,尽量降低他未来皮肤感染的几率。 谢晚和秦牧野一起去见楚江南。 那一箱子的钱,也带上了,谢晚霸气的将箱子垛到楚江南的面前。 箱子一打开,立即就晃花了楚江南的眼。 “谢军医,这是美钞吧?真钞还是假钞?” “真的。” “多少?” “本来是三百万……” 谢晚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楚江南打断了: “谢军医,你是去救人的,结果你还打劫了人家三百万美金回来?” 谢晚撇着嘴,提醒楚江南控制情绪。 “只剩二百九十万了,我替你做主,给王响留了十万的活动经费。” 楚江南捂了下嘴,一脸狡诈的说:“我刚口误了。 是二百九十万,这钱哪来的?” 谢晚懒得说,一说她就感觉到心隐隐作痛。 那是她的钱,她的钱…… 谢晚有些赌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 秦牧野哭笑不得,这一路,谢晚已经闹过好几次小脾气了。 大概她也反应了过来,其实她那六亿美金,还很久远。 她身上,也就几百美金,还都在逃亡的路上,花得差不多了。 每当谢晚觉得胸闷气短的时候,就会掐秦牧野,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都怪你,穷大方,你说上缴也行,你不能提醒我留个一百万,只上缴两百万吗? 实在不行,你提醒我留五十万,就跟楚江南说,咱实际从fbi那,只拿了二百五十万,不行吗?” 秦牧野胳膊上已经多了好几处淤青,却也不敢反抗。 他本身是个没什么物质欲望的人,但他能理解这么多的钱,让媳妇儿都上缴了,她肯定肉疼。 看谢晚的小脾气又要开始了,秦牧野只好帮她向楚江南解释了过程。 楚江南听完后,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指了指谢晚,压低声音问:“她,一个只会‘八格牙路’的华国人,竟然装人家黑帮老大,把山口组纽约分部的负责人给忽悠瘸了? 顺便还从fbi的仓库里,搜回来二百九十万美金? 对了,你俩记住啊,你俩搜到的,就是二百九十万美金,报告必须这么写。 另外的十万,肯定是那个fbi的人,私吞了……” 楚江南一边表达着自己的惊讶,一边已经对那十万美金,做出了处理意见。 两人被楚江南赶回去写总结报告。 过了几天,两人的嘉奖都下来了。 秦牧野成功的完成了锄奸任务,并且救出了被捕的同志,被记了一次个人三等功。 谢晚就厉害了,因为她在营救潘大年的行动中,起到了主要作用,加上她上缴的这二百九十万美元,上面给她记了个人二等功。 她才参军第三个月,这已经是第二次拿个人二等功了,这几乎成为了特勤队的一个传奇。 对此,有人佩服,也有人说闲话。 有些人认为,这是秦牧野把自己的功劳,都算在了老婆头上,这是徇私舞弊,是冒领军功。 这种言论在特勤队中悄然传播,楚江南查了源头,发现竟然第一个提出这种质疑的,是自己的堂妹楚欣然。 他气得将楚欣然叫到办公室狠狠的骂了一顿。 不过,楚欣然并没有服气。 如果不是谢晚已经出发去军医大委培,楚江南都想让谢晚跟楚欣然打一场,让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妹,开开眼界,吃点教训。 可惜的是,谢晚刚刚才提过军衔,上一次直接从上等兵,升到了上士军衔。 这一次,上面经过讨论后觉得,再给谢晚提军衔,有点说不过去了。 有领导认为,谢晚才刚入伍,还太年轻,军衔必须压一压。 所以这一次,谢晚的军衔,并没有提升。 秦牧野安慰她,像他们这种多次立功的,一般都会在建军节,或者一年结束的时候,统一提升军衔。 第三军医大在渝城,此时的渝城,还只是川省的一个市。 从省会到渝城,要经过南城,谢晚回了一趟家。 谢大宏收到了谢晚从m国给他带的红酒,高兴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他立即开始打电话跟隔壁的翟师长和徐政委炫耀。 “翟师长啊,明儿有空到我家来抿个小酒不? ……啊,没什么事,这不是我家小晚刚从m国回来,给我带了一瓶m国的红酒吗? …… 哦,你最近高血压,不能喝酒啊? 那行,那我就不给您留了啊。 下次,下次我家小晚再出国执行任务,我让她给你也带一瓶。” “老徐啊,喝过外国人的红酒没? 你在沪市潜伏的时候就喝过啊? 那不一样,我这是我家小晚特意从m国给我带回来的。 明天过来,弄两小菜,咱俩抿一口。 好,就这么说定了。” 听着他爹臭不要脸的到处显摆,谢援朝冷哼道:“也不知道是谁,把小晚丢乡下,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小晚,你有那钱,买点好吃的自己补补不行吗? 干嘛给他买酒? 看,你都饿瘦了。” 谢晚确实是瘦了一点,那主要是坐船时间太长造成的。 她悄声在谢援朝耳边说:“那酒是酒店送的,不要钱。 哥,我给你也带了好东西,走,进屋我给你看。” 谢晚在去西海岸的路上,还是经过了几个着名的城市。 她也没多少钱,给谢援朝买的是一件牛仔衬衣,一条牛仔裤和一顶牛仔帽,一双皮靴子。 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七十年代m国十分流行的西部牛仔全套服饰。 谢晚给秦牧野也买了一身。 谢星还有一套少年版的。 她家这三个男人,颜值都很高,谢晚觉得做牛仔打扮,一定帅呆了。 谢援朝看了,有些不懂,“小晚,你干嘛乱花钱?这劳动布的衣服,咱国内又不是没有。” 谢晚有些无语,怎么就劳动布的了? 她跟谢援朝解释这叫牛仔服,是未来几十年,年轻人最流行的服饰。 可她解释了半天,谢援朝看似听懂了,总结道: “不就是放牛穿的吗? 这不还是劳动服吗?” 谢晚无语,扶额道:“你说得对,这衣服最初确实是加洲淘金热时,淘金工人们先穿的。 你就当他是工作服吧。” 谢星的接受能力,明显比谢援朝好。 他换上了一身牛仔服后,立即满屋子乱蹿,拿了根扫把当马鞭,扮演起了谢晚口中的西部牛仔。 “姐,我悄悄告诉你一件事,有人给哥介绍媳妇了,你得去看看,屁股大不大。” 谢晚一了解,才知道是徐兵的妈妈给介绍的。 听说是今年新入伍的文艺兵,刚分配到二师的文工团来。 谢晚一问名字,有些吃惊,竟然还是老熟人。 第208章 再见时芸 学校其实已经开学,但楚江南帮谢晚请过假了。 谢晚原本准备在家待一天,明天就去学校报到的,听了跟他哥相亲对象的名字后,决定明天再出发。 “大哥,徐妈妈让你什么时候去见面?” 谢援朝有些脸红的说:“徐妈妈说今晚她们文工团有一次演出,那姑娘会上台唱歌,给了我票,让我去看演出。 如果相上了,就到后台去找她。” 若只是看对方的外貌,谢晚觉得她哥能看上的可能性很大。 因为那个姑娘很漂亮。 “哥,我今晚陪你一起去吧。”谢晚主动提出。 谢援朝很高兴,“那成,你给哥把把关。 我去问问徐妈妈,还有票没有。” 徐政委的爱人在部队文工团的后勤工作。 在电话里听说谢晚回来了,今晚也要去看演出,满口答应说:“不用票,到时我带小晚进去。 我们演出自己人都会留几个位置的,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次谢晚去闽南过年后,就没回过南城。 但谢援朝把从闽南带回来的土特产,往徐家送了不少。 这是谢晚事先吩咐的。 她觉得这一年,谢家兵荒马乱的,徐政委一家对他们一家子照顾有加,应该时时刻刻想着回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处出来的,那些土特产虽然不值钱,但是个心意。 徐妈妈也是收到那些土特产后,很是感触。 觉得谢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才用了些心思,帮谢援朝寻摸相亲对象。 要说对方姑娘条件是真的不错。 本来就长得漂亮,还是高中生,家里也是南城当地的一名领导。 在徐妈妈看来,跟谢援朝,是十分的合适了。 但是徐妈妈不知道这姑娘,跟谢晚其实有点小过节。 姑娘叫刘诗琪,是跟谢晚同一届的新兵。 当初刘诗琪看见谢晚跟徐兵一块儿回家,误会了,说了些酸话给同寝室的女兵听。 结果被那女兵拿回去越传越离谱。 因为造谣打架的事,刘诗琪还挨了处分。 虽然后来她一直表现很好,但至今,这处分都还没取消。 要说刘诗琪对谢晚心里没点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谢晚嘛,倒是心比较大。 事情过去了,后来看刘诗琪这姑娘还有几分血性,跟她们寝室的那帮文艺兵不完全一样,倒是对她的印象不算太差。 只是有这疙瘩在,谢晚觉得自己最好让对方事先就知道,看两人能不能化解。 若是不能化解,她私心里觉得,这门亲事还是算了比较好。 谁都不愿意嫂子还没进门,就成了仇人不是? 这以后他们兄妹的关系,该多难处啊? 周婶儿特意为谢晚回来,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谢晚跟谢大宏提起了在谢家村的一些事。 捐房子建学堂的事,谢援朝回来已经说过了。 谢大宏也没有什么意见,还特意打了电话去那边,找了当地的老战友帮忙。 听说现在已经有两名教师,派到谢家村去了。 谢大宏说:“你五姑也来了电话。 她说起了陆兰的事。 听说那个坏兰兰名声的李家小子,被他爹不小心踹死了。 按理说兰兰应该没事了。 但是你五姑说那边的人思想观念封建,兰兰出去,还是总被人指指点点。 这孩子性子内向,你五姑怕她憋出毛病来,想送到咱们这里来,让孩子散散心。 问我的意见,我当然不好拒绝,同意了她过来。” 谢晚心里其实是理解的。 虽然她弄死了李德生,但是之前李德生对陆兰名誉的破坏,影响肯定还在。 这个年代的人本来观念就封建,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嘴又碎。 李德生死了,他们更要围绕李德生议论一些闲话。 陆兰即使是清白的,但外面的人,肯定还是会有人说不好听的话。 她也赞成陆兰离开云霄县。 “兰兰姐都快二十了吧? 五姑的意思,是不是想叫你在这边给她介绍个军人结婚?” 谢大宏之前没好意思说谢晓燕有这一层意思,但既然谢晚已经猜到了,他也不能否认。 “你五姑是有这打算,小晚,你跟兰兰接触过,要不你帮着寻摸寻摸合适的?” 谢晚有点想翻白眼。 她自己才十九岁,怎么突然之间,她就干上了媒婆的行当了? 大哥的婚事她要把关,表姐的婚事,她要帮忙介绍对象,这也太扯了点吧? “给兰兰姐介绍对象的事,还是先缓缓。 我觉得咱还是先给她介绍个工作吧。 她自己不立起来,有过去的那阴影在,她总那么缩着,即使结了婚,日子也未必能过好。” 谢大宏想得没那么麻烦,但他却不爱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乐意当甩手掌柜,于是说: “这事你看着办,若是要安排工作,等人到了,我来打招呼,问题不大。” 谢晚一问才知道,人其实过两天就要到了。 “我明天要去渝城,下个星期我回来一趟吧。” 谢晚交代了谢援朝去接人。 可能因为家里其他三个都是男人,只有谢晚一个女性,莫名其妙的,谢晚就成了这个家的当家人。 无论老的少的,有什么事,都爱让谢晚做主。 吃完了饭后,谢晚辅导了谢星一会儿的作业。 又回自己家去看了看。 吃完晚饭,就跟着徐妈妈、谢援朝、谢星一起,去了二师礼堂看表演。 听说能去看表演,谢星吵着非要一起去。谢援朝本来是不想带这小子的。 但谢晚听说表演九点钟就结束了,觉得谢星去看看也没多大的关系,同意了带他一起去。 但出发前,谢晚还是叮嘱了谢星一句:“你要是敢盯着人家姑娘的屁股看,回来我非揍死你!” 谢晚没想到会在这里先见到时芸。 以前时芸给谢晚的印象一直是个挺泼辣的中年妇女,走路昂首挺胸,气势很足的样子。 她虽然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是总是收拾得很干净利落,穿衣打扮也都是时下最流行的,很讲究。 突然看见时芸佝偻着腰,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服,套着围裙,带着袖套,拿着扫帚撮箕在大礼堂里扫地,谢晚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怎么在这?”谢晚小声的问徐妈妈。 徐妈妈叹了口气说:“跟你爸离了婚,本来也没什么事。 但她儿子在云南那边做的事,太造孽了。 范勇被枪毙后,她就精神有点问题。 单位领导觉得不能让她再从事管理工作了,就将人赶去做清洁。 今天这礼堂不是我们单位包了吗? 肯定是有人要看她出洋相,特意让她来这打扫卫生的。” 谢晚明白,哪里都有捧高踩低的人。 第209章 姐,别打我妈! 时芸虽然对原主造成过伤害,但算计谢晚从来都没有成功过,没能实际伤害到谢晚。 将她赶出谢家,让她的儿子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谢晚其实觉得已经够了。 以她的心性,不是那么喜欢过度的去纠缠于过去的恩怨。 时芸对她,现在就跟个陌生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不会再去找时芸的麻烦,当然,如果时芸要找她报仇,她也会接着。 但时芸毕竟是谢星的亲生母亲,谢晚和谢援朝担忧的看向了谢星,有些后悔今晚带他来了。 谢星看见了亲妈这副样子,眼圈有些红了。 看他的模样,想过去,又在犹豫。 谢援朝很恨时芸,想说句什么,被谢晚拉了拉衣袖。 谢晚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先闭嘴。 谢星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这时时芸突然抬头,看见了他们。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谢星的身上,立即冲了过来。 “星星,你是来看妈妈的吗?” 时芸丢掉了扫帚和撮箕,跑过来拉住了谢星的手。 谢星红着眼,喊了声:“妈。” 然后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谢大宏和时芸离婚,谢星被判给了谢大宏。 谢大宏还不准时芸探望谢星。 但母子天性,谢星其实有偷偷的去找过时芸。 但当时时芸因为范勇的事,整个人精神都接近崩溃。 她去求过谢大宏救一救范勇,被谢大宏无情的赶了出去。 她恨谢大宏,所以那段时间,连带着见了谢星,也没有好脸色。 后来谢星就不去找她了。 但如今见到自己的妈妈,突然变得如此的落魄,谢星的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妈,你吃饭没有?”谢星终于找到了一句他认为合适的问候。 时芸一边说吃了,一边就想拉着谢星走。 谢援朝忍不住了,拦在了母子两人的面前问:“你想带他去哪里?” 一方面是因为谢援朝确实厌恶时芸。 在谢援朝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没少受时芸的磋磨。 另一方面,是谢援朝还是从心里认可谢星这个幼弟的。 他不会眼睁睁的看时芸将谢星带走。 时芸似乎是到这一刻,才注意到谢援朝和谢晚。 这段时间,身边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时芸也已经学会了漠视周围出现的人,这是人处在极端恶劣环境中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援朝,你回来了?”时芸认出了谢援朝。 然后,她就看见了谢晚,整个人立即就像触电般颤抖了起来,她放开了谢星,冲向了谢晚,想去揪住谢晚的衣襟。 谢晚很轻松的就避开了。 “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一定是你在暗处害我们。 钰儿说得对,我们家离的离,散的散,都是从你回来开始的。 你这个恶毒的野种!” 刚刚谢晚还在想,如果时芸不招惹她,看在谢星的面子上,她就不和她计较了。 如此恶毒的咒骂,让谢晚心里开始不爽了。 她凑近了时芸,压低了声音嘲讽道:“你自己的儿子、侄女犯了罪,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大宏跟你离婚,你不敢去找他骂,怨我有屁用,那是我爸,我还能管得了他休了小老婆?” 谢晚说得理直气壮。 时芸一家子的下场,跟她确实有很大的关系。 但她起的,都是助推的作用。 归根结底,是范勇和时钰自己坏,做了违法的事。 但时芸不这么想,她本来精神状态就不稳定,在心里已经把谢晚当成了最大的仇人。 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她发起疯来,突然就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向谢晚扎了过去。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两人此时的距离本来就近,谢晚来不及躲避,直接一脚将人踹飞了出去。 今天是年后文工团在二师的第一次演出,本来来看表演的人就多。 现在正是观众入场的时候,这边的动静,立即吸引了无数的人。 刘诗琪也站在人群中。 她本来应该在后台准备,但徐妈妈提前给她打了电话,说跟她相亲的谢营长,会来看她表演。 让她演出开始前,到礼堂外面来见一见。 她刚看见徐主任和谢援朝站一起,就猜到了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应该就是徐主任要给她介绍的对象。 刘诗琪心里暗暗有些欢喜,就这么远远的站着,想将人看仔细一些。 徐主任告诉她,谢援朝不仅仅是谢师长的儿子,自己本人也很有前途。 谢援朝在藏南边境待了五年,立了两次个人三等功,一次二等功。 做连长期间,还立过集体二等功。 按照部队惯例,驻藏干部呆满五年后,出藏任职就会提两级,所以谢援朝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营级干部了。 从个人前途来说,谢援朝算是相当厉害了。 刘诗琪刚听到的时候,就有些心动,但她这人比较傲气,觉得如果不合眼缘,就算对方再有前途,能当再大的官,她也不稀罕。 可是她没想到谢援朝长得那么帅。 看那个头,起码有一米八几,穿着一身军装,整个人都显得威武霸气。 这实在是太符合刘诗琪心目中理想的伴侣形象了。 她竟然有些害羞,就这么脸红心跳的远远看着,希望对方能发现人群中的自己。 然后,她就看见了谢晚。 刘诗琪皱眉,谢晚怎么会跟谢援朝在一起? 他们都姓谢,难道是亲戚? 不会,谢晚同寝室的那些女兵说过,谢晚家是安县任家村的。 估计只是同姓吧。 谢晚得了新兵大比武的第一后,依然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她是谢大宏的女儿。 谢晚当时为了不被同寝室的其他人孤立,确实说的是她妈陶红妹那边的出身。 她那一身的技能,也被传成了因为她从小在村里长大,常常挨饿,满山遍野抓兔子练就的。 所以刘诗琪坚决的在脑子里否认了谢晚可能跟谢援朝是兄妹的可能性。 谢晚害她挨了个处分,她心里对谢晚,还是有怨气的。 她事后也想明白了,那件事情的起因,是自己不该因为嫉妒,说了谢晚和徐兵的闲话。 但当时她也就是心里不爽,只说给了黄丽丽听。 她也没想到黄丽丽回去后,会告诉那么多的人,结果闹得沸沸扬扬,还越传越离谱。 让她给谢晚道歉,她觉得没冤枉自己,是应该的。 但后来演变成她们寝室打群架,还挨了处分,她回过味道后,意识到了这是谢晚在拱火,她上当了。 谢晚根本不像她表面那么人畜无害,她把自己当猴耍了。 但谢晚在新兵大比武上的表现,刘诗琪又是佩服的。 所以当她们寝室那些女兵继续说谢晚酸话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怼回去。 总之刘诗琪对谢晚的感觉,十分复杂,又恨又有几分佩服,还有些嫉妒。 然后她就看见了这一出闹剧,还听到了时芸对谢晚的控诉。 人群嘈杂,她又站得远,听也没听个完全。 刘诗琪到文宫团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了解时芸的背景和曾经的身份。 在她看来,时芸就是他们文工团的一位可怜的老阿姨。 时芸背对着她,她也没看见时芸掏剪刀的动作。 看谢晚一脚将人踹飞,刘诗琪心里对谢晚的不满“噌”的一下就冒了头,她主观的认为,谢晚又在欺负人了。 她跑过去,将时芸扶了起来,冲着谢晚喊道:“谢晚,你是军人,她只不过是个清洁工,你怎么能对她动手呢?” 谢星也一下子哭出了声,跑到时芸跟前,护在了她面前,转身对谢晚说:“姐,别打我妈!” 第210章 他们家的关系,好乱! 这下,刘诗琪有点懵。 她悄声问谢星,“谢晚是你姐,这阿姨是你妈?” 谢星哭着点头。 刘诗琪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她认为自己一下子搞清楚了人物关系,得理不饶人的冲着谢晚喊:“谢晚,你怎么能打你妈?你还有没有一点点孝道?” 特么的,这指控就有点离谱,还有点大。 周围知道人物关系的,和看见时芸掏剪刀的,倒没什么。 那些不明真相的,开始对着谢晚指指点点。 谢晚快被气笑了。 “刘诗琪,你长点脑子吧,麻烦你搞清楚人物关系再说话。” 徐妈妈也有点生气,板着脸训斥刘诗琪道:“小刘,闭嘴! 你刚没看见时芸要用剪刀刺小晚,小晚才将她踹飞的吗? 你这张嘴哟,要是管不住,早晚有一天,还会闯祸的!” 谢援朝觉得这姑娘是非不分,竟然敢冤枉自己的妹妹,脸色也不好看。 当徐妈妈暗示这姑娘就是他的相亲对象后,谢援朝完全没了一丝兴趣,冲着谢星吼道:“起来,回家!”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徐妈妈也不好再坚持让他们留下了。 心里明白,这场相亲,肯定是成不了的了。 等谢援朝拽着谢晚和谢星走了后,徐妈妈一边骂时芸,一边骂刘诗琪。 骂时芸自然是说她脑袋不清楚,竟然敢伤人,说要报告给保卫科的人,将时芸关起来。 骂刘诗琪,那话就多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跳出来当什么英雄? 你知道时芸这女人,以前是怎么虐待谢家的孩子吗? 援朝小时候经常没饭吃,都是我偷偷将他带回家给他饭吃的。 一年里,时芸只给援朝买一双鞋。一到夏天,援朝那孩子光脚去上学,被烫得直跳……” 之前徐妈妈已经跟刘诗琪介绍过谢援朝。 听到谢援朝的名字,刘诗琪更懵了。 “等等,徐主任,这跟谢援朝又有什么关系?” 徐主任气得给了她一个脑门崩,“你是真蠢,还是装蠢? 你知道谢援朝是谢师长的儿子,但不知道这时芸,就是谢师长的前妻,那你跳出来搅和什么?” 刘诗琪已经傻了,木讷的问道:“那谢晚不会是谢师长家的亲戚吧?” 徐妈妈很想撬开刘诗琪的榆木脑袋,啐道:“什么亲戚,小晚是谢师长的亲生女儿,当然,不是时芸生的。” 刘诗琪脑袋“轰”的一下,被震得晕头转向,她喃喃道:“他们家的关系,好乱!” 刘诗琪心里好后悔,她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听了徐妈妈说的谢援朝的童年,受了那么多的磋磨,却能靠自己奋斗,获得今日的地位,刘诗琪更觉得谢援朝好了。 她想到自己今天干的蠢事,估计谢援朝肯定是看不上自己了,心里难受得不行。 她难得的低下了高傲的头,扯着徐妈妈的衣袖认错。 “徐主任,我错了,您能不能帮我跟谢家兄妹说说好话,我给他们道歉。” 徐妈妈叹了口气,她已经完全不看好这一对了,不想多生事端,推脱道:“算了吧,以后我再给你介绍合适的。” 刘诗琪有些急了,“徐主任,别啊,我已经知道错了……” 徐妈妈拗不过她,好不容易答应了她,再跟谢援朝说说。 要说刘诗琪其实也没说错。 谢大宏娶了三个老婆,生了三个孩子。 每个孩子的妈都不是同一个。 在外人看来,他们家的人物关系,确实有点混乱。 但好在,这三兄妹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在回家的路上,谢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谢晚虽然对时芸这女人很厌恶,但对谢星这个幺弟,还是逐渐有了些真感情。 想到谢星才十二岁,就要面对父母离异,母亲还上不得台面的现实,谢晚也有些心疼这孩子。 她搂住了谢星的肩膀,好言劝道: “刚姐真没想打你妈,是她用剪刀刺我,我怕死,才踢的。” 谢晚这么说,谢星比较容易理解。 这孩子耷拉着肩膀,声音有点哽咽。 “嗯,姐,我没怪你。 我就是不想看见你再打她。” “老幺,关于你妈,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 你以后长大了,自然会去判断谁是谁非。 我只想告诉你,咱们不能选择父母,但咱们可以选择自己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他们大人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闹去,你只管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 你要真想去看她,姐也不反对。 但你妈跟你说的事,你不能偏听偏信,得学会调查了解真相,自己去判断是非。” 谢星是知道范勇被判了死刑,已经枪决的事的。 他跟范勇关系本来就不好,倒不是很难过。 他想了想说,“姐,范红霞其实没那么坏,你能不能帮帮她?” 谢晚也不怎么讨厌范红霞。 这姑娘太怂,从谢晚回谢家的第一天,就被她武力镇压了。 她问:“范红霞不是回乡下当知青去了吗?” 谢星有些为难的说:“她又跑回来了。偷偷来学校找过我,让我帮她求你和爸,想办法让她回城。 她说你们不帮她,她就只有嫁给乡下人了。” 这事谢晚不想管。 她还没伟大到以德报怨的程度。 但谢星已经求她了,若是一点都不管,她又有点担心将来这孩子心里留下疙瘩。 毕竟范红霞也是谢星同母异父的亲姐姐。 这时谢晚不由的在心里骂了声谢大宏造孽,娶谁不好,娶个时芸回家,带了一窝子祸害回来。 她决定将这事推给谢大宏。 “老幺,这事你应该去求爸,他官大,权力大。 你姐才刚入伍三个月,啥官都不是,我是有心也没那能力啊!” 谢星并没觉得谢晚在忽悠他,虽然他觉得谢晚这个姐姐好厉害的样子,但谢晚也确实啥官都不是。 孩子虽然小,也懂得只有当官的,才有权力办成许多事情。 他完全被带偏了思路,委屈的说:“可是我不敢去求爸,我一说我妈一家的事,他就要发火揍我。”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谢援朝突然说:“老幺,等范红霞回了乡下,我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不要告诉她。” 谢晚有些意外,她还一直以为谢援朝跟范勇和范红霞两兄妹不对付呢。 谢援朝曾经跟她说过自己少年时期,只要一被时芸告了黑状,谢大宏就揍他,他就去揍范勇和范红霞的事。 谢援朝解释道:“范红霞就是生错了妈……” 谢晚赶紧打断他,“哥,你这话怎么听着不对。” 谢援朝自己也反应过来了,纠正道,“我的意思是她就是投错了胎,慢慢被她妈带歪了。 跟你说件事,我十二岁那年被谢大宏和时芸罚站在院子里。 正好是春节,南城难得下了一次雪,虽然是水雪,可也快冻死人了。 他们一家人在屋子里吃饺子,我在屋子外又冷又饿。 那时候,我恨死他们一家人了。 结果,他们吃完上楼后,范红霞偷了碗饺子,虽然是冷的,拿到院子里给我吃。 那时候她才七岁。 还不坏。” 谢晚听了,也有些认同谢援朝的说法。 她突然就改了主意,低头对谢星说:“你以后还是少去找你妈,免得你也被带歪了。” 谢星现在情绪已经缓过来了,他撅着嘴说:“我才不会被带歪。” 谢援朝一瞪眼,谢星就有点怂。 谢援朝说:“叫你少去,你就少去。 你放心,我去拜托徐妈妈,让她帮忙看着点你妈,不让她受太大的罪。 还有,范红霞,我也会去看看,到底是别人逼她,还是她自己好逸恶劳。 不会让她吃太大的亏的。” 谢晚这才想起今晚原本的目的,是去给谢援朝的相亲的。 她问谢援朝,“大哥,那姑娘,你……” 谢援朝不耐烦的说:“是非不分,没兴趣!” 第211章 我才不要变成这样! 谢援朝和谢星先送了谢晚回自己家,然后才离开。 下午谢晚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家里抹过一遍了。 她还借了隔壁张晓兰家的灶台,烧了开水。 看她回来了,张晓兰还专程过来问谢晚,有什么需要的,就到她家拿。 谢晚谢了张晓兰,这才关了门,进了空间。 她这次去m国,又收获了二十几万的怨念值。 到现在,整天还在被各种英文或日文名字刷屏。 有fbi的人名,有那些黑帮的名字,还有山口组的人名。 谢晚觉得,出国搞事,确实是赚怨念值的最佳选择。 给敌人添堵,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她回南城前,已经兑换了20颗补气丹给秦牧野,花了她十万点怨念值。 秦牧野曾经问过谢晚,这么神奇的丹药,是怎么来的。 秦牧野能跟着她进书房,却进不了那间抽奖的房间,谢晚也不打算告诉秦牧野怨念值的事,免得秦牧野看破她惹是生非的动机,就不好玩了。 还剩十几万怨念值,谢晚给自己也兑换了十颗补气丹。 现在空间里的灵气恢复了,她只要方便,就还是进空间修炼,补气丹的消耗量,倒是没那么大了。 小吱跑了过来,让谢晚将他放出去。 谢晚看见了不远处,熹贵妃躲在草丛里,给自己远远的作揖,有些无语。 这两口子,还真是有点麻烦。 小吱生性活泼,一回了南城,就想出去跟他那些老朋友玩耍。 但上次回南城,小吱玩耍了一夜回来后,就被熹贵妃在它身上找到了几根不属于它的杂毛。 熹贵妃非说那几根耗子毛,是母耗子的。 两只耗子闹得不可开交,还吵到了谢晚跟前。 谢晚实在有些不明白了,仅仅凭几根毛,熹贵妃是怎么分辨出公母的。 反正熹贵妃就求着谢晚,以后回了南城,不要再放小吱出空间了。 小吱当然是不干。 谢晚站在雌性的立场上,觉得她应该帮熹贵妃。 但她又觉得小吱就是活泼,即使出去,也不一定就真的是背叛了婚姻。 熹贵妃这么总限制小吱的自由,也不是长久之策。 所以谢晚被夹在中间,有点左右为难。 她提议道:“小吱,要不你带着你老婆,一起出去玩耍?” 小吱不屑道: “我们公耗子,有公耗子的江湖。 我出门带老婆做什么?束手束脚的,没意思。” 谢晚忍不住提醒他,“你看看后面,你还是先说服了你老婆后,再来找我吧。” 小吱扭头,看见了草丛中躲着的熹贵妃。 他觉得十分的没有面子,冲过去将熹贵妃拎了出来。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 你跟踪我?” “没有,我就是出来看看风景。”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求了老大不放我出去。” “陛下……你变了,呜呜呜……” “真是烦死了,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耗子夫妻吵了起来。 谢晚想到了当初小吱在医院初次遇到熹贵妃,坚定的认为这就是他的梦中情鼠的样子,不禁唏嘘: “难道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 即使是耗子的爱情,也经受不起生活的磋磨?” 谢晚有些担心她和秦牧野的婚姻。 她即将去军医大学习一年,两人聚少离多,婚姻会不会出问题啊? 正好这时,几条怨念值信息进来,引起了谢晚的注意。 “刘诗琪,怨念值+99;” “楚欣然,怨念值+399;” …… “楚欣然,怨念值+999;” 谢晚觉得莫名其妙。 刘诗琪对她有点小怨念,她完全可以理解。 但楚欣然对她那么大的怨念,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跟楚欣然并没有多少的交集,这不停的刷屏的怨念,还到达了峰值999,这是怎么了? 谢晚突然就想到了,今晚秦牧野在队里值班,难道说,是秦牧野招惹了楚欣然? 谢晚想去给秦牧野打个电话。 一低头,看见了一脸怨妇愁容的熹贵妃,脑海中出现自己将来也变成那副形象的情景,打了个寒颤。 “我才不要变成这样!” 谢晚坚定的对自己说。 要对自己有信心,若真的那一天,秦牧野变心了,大不了就分开,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精彩,怕什么? 谢晚决定不去打电话,也许秦牧野自己就会打电话来跟她交代呢? 今晚正好是秦牧野值班。 他在办公室给谢家打了个电话。 结果谢大宏说谢晚和谢援朝兄妹三人看表演去了。 放下电话后,秦牧野拿起了谢晚给他准备的高中数学书。 秦牧野十六岁参军,没有上过高中。 他的外语是在特勤队,作为专业技能学的。 但高中的其他知识,他没学过。 跟谢晚结婚后,谢晚总跟他说知识的重要性,说未来的战争,是科技战。 秦牧野也生了想法,觉得自己应该把高中的基础补上,看合适的时机,能不能也去上个大学。 他比较想上军事指挥学院。 楚江南已经跟他透过风了,他很可能要升副团级干部。 现在上面的意见是,他们夫妻两人不能在一个特勤队里,必须要一个转到普通战斗单位去。 秦牧野舍不得离开特勤队,但是,他觉得谢晚比他更适合留在特勤队。 他已经跟楚江南说了,要不他就回二师,当个副团长,也行。 楚江南也舍不得放秦牧野走,但他也同意秦牧野的意见,谢晚呆在特勤队,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而且特勤队里有楚江南罩着,谢晚的秘密,不容易暴露。 秦牧野埋头开始看书,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请进。”秦牧野没有多想,现在才晚上八点钟,他以为是队里的战友找他有事。 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是楚欣然。 “牧野,没有打扰你看书吧?” 楚欣然已经走进了办公室,将齐耳的短发,向耳后捋了捋。 “欣然,有什么事吗?” 秦牧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问道。 楚欣然从知道秦牧野和谢晚已经结婚后,心里就一直很难受。 她觉得是自己没有及时的向秦牧野说明自己的心意,才让谢晚钻了空子。 她实在有些搞不明白,不就是个刚入伍的新兵吗? 为什么秦牧野和她堂哥,都对谢晚那么的看重? 就算她是名军医,医术也就那样,在印度的时候,谢晚还给她治过伤,楚欣然并没觉得谢晚有什么很高明的地方。 谢晚在印度干的那些事,都是避开了楚欣然的,所以她根本不觉得谢晚厉害,只认为她就是靠了家里和秦牧野的关系,才能在特勤队立足的。 有其他特勤队的队员,认为谢晚很漂亮。 跟秦牧野十分的相配。 这听在楚欣然的耳朵里,更加的难受。 她本人是没有谢晚长得好看,但也不丑。 她总是跟那些夸谢晚好看的人强调,秦牧野不是那种只看重姿色的人。 但她心里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为什么不选她?为什么就背着她,跟谢晚悄悄的结婚了? 她今晚来,就是想向秦牧野问个清楚的。 楚欣然关上了门,转身坐在了秦牧野对面的椅子上,凝视着这个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 “牧野,我想问你,为什么跟谢晚结婚?” 第212章 呃,好瘆人! 秦牧野一愣。 他还真没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跟谢晚从恋爱到结婚,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那么自然。 包括他们第一次约会,他带谢晚去公园看猴子,结果谢晚以为是带她去抓特务。 现在回想起来,俩人还经常哈哈大笑。 觉得十分的和谐甜蜜。 现在的人,不会将什么爱不爱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更加的羞于去表达爱情。 但秦牧野心里知道,自己是爱谢晚的。 想起那天的情景,秦牧野的唇角不自觉的就翘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柔和。 看见秦牧野走神,楚欣然追问了一句:“怎么,不能告诉我吗?” 她显得有点咄咄逼人。 秦牧野醒过神来,楚欣然的态度,让他有些不舒服,他问:“我级别比你高,你似乎不是代表组织来找我谈话吧?” 楚欣然一噎,她突然就有些愤怒了。 “秦牧野,难道我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吗?” 秦牧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狐疑的问: “欣然,你这是怎么了? 是小晚太优秀,你心里觉得她抢了你在队里的地位,不舒服吗?” 秦牧野最近也听到了那些关于谢晚的军功是他让的流言。 也大概知道了这话是从楚欣然的口里传出来的。 他把这看做了女人之间的嫉妒,谁让自己的妻子实在太优秀了呢? 这么多年,他是真的不知道楚欣然喜欢他。 毕竟两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太多,各自都在忙。 在秦牧野心中,楚欣然跟王响,没有区别,都是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战友、兄弟。 楚欣然自己也很高傲,从不肯先低头明确表达自己心里那份喜欢。 她总以为,终归有一天,秦牧野会被她的优秀所吸引。 听秦牧野说她竟然是因为嫉妒谢晚,才这么问,楚欣然高傲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 她突然就怒了,冲着秦牧野吼道:“你凭什么说她比我优秀? 就因为她现在是你老婆? 我进特勤队多少年,她多少年? 我立的军功,不比她少!” 秦牧野一个大男人,不喜欢跟女人吵架,但他又不喜欢别人攻击谢晚。 他站起身,息事宁人的去倒了杯水,放在楚欣然面前,安抚道: “是,是我口误。你跟我们家小晚的军功一样多。你还入伍好几年了,她才入伍三个月,不能比,不能比。” 这话秦牧野说的时候,是觉得自己在安慰楚欣然的。 但听在楚欣然的耳朵里,却完全变了意思。 她觉得秦牧野在讽刺她。 她用了很多年,人家谢晚只用了三个月,跟她的军功一样多。 这是在嘲讽她无能! 楚欣然将那杯水,直接泼到了秦牧野的脸上,骂道:“秦牧野,你混蛋!” 然后夺门而出。 直到离开,楚欣然也没有说清楚,她来的真实意图。 秦牧野也完全没有搞明白。 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泼了一脸的水,有些生气,冲着门口嘀咕了一句: “这些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 我家小晚太优秀了,也是个麻烦。 将来她得面对多少人的嫉妒和刁难啊?” 秦牧野有些忧心忡忡,觉得自己即使要离开特勤队,也必须跟楚江南谈谈。 最好将楚欣然也调走,不能让楚欣然以后欺负了他们家小晚。 他稍微抹了一把脸,端着茶杯,就去了楚江南的办公室。 楚江南还在加班。 看见秦牧野有点气鼓鼓的进来,笑道:“哟,这队里还有人敢惹你? 不会是你媳妇儿来电话,又跟你念叨那些美元的事了吧?” 秦牧野瞪着眼,一屁股坐到了楚江南的对面,严肃的说:“老楚,我觉得你堂妹的嫉妒心太强了。 你得好好的批评教育她,最好是将她调回首都吧。” 楚江南愕然,“欣然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赶她走?” 秦牧野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他指着自己的衣领抱怨,“你看,我衣服这都还是湿的。 你堂妹这脾气,可是真够大的。 她泼我一下,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不跟她计较,但是她要是敢这么对我家小晚,我可就跟她不客气了。” 楚江南扶额,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秦牧野。 楚江南这些年是看明白了一些自家堂妹的心思的。 他开玩笑似的帮着试探过秦牧野。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他记得当时秦牧野的表情有多夸张:“那是你堂妹,跟你还长得那么像,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我看见她,就像看见你一样,你想想那感觉,呃,好瘆人!” 楚江南那时候就知道了,这两人,永远不可能有戏。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想过办法让楚欣然回首都,可是那丫头实在是倔,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对秦牧野有想法,也不肯回首都。 他以为等到秦牧野结婚了,自己堂妹总该死心了吧? 真没想到,还会闹出这么一出。 楚江南想到家里其实也提过好几次,希望让楚欣然回首都,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要怎么才能将那个倔强的堂妹,套路回去。 第二天早上,谢援朝开车送谢晚去了渝城。 “小晚,你确定了周末回家,就提前打个电话给我,我好开车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坐长途汽车回去。” “还是算了吧,坐长途汽车不得慢一个多小时。 还是我来接吧。” 谢援朝将谢晚的行李从车上拿了下来。 这时候,正是全国军校拆迁合并比较混乱的时期。 第三军医大是由原来的第六和第七军医大合并而来,69年迁去了沪市。 今年才刚开始逐步迁到渝城。 这边的校园都还在建设中,只有一部分专业和附属医院开始运转,正式搬迁,估计要明年去了。 所以学校现在的条件十分的艰苦,连宿舍楼都没建好。宿舍是征调的附属医院的宿舍,做的临时住宿。 上课就在医院这边的会议室和礼堂,上午上课,下午实习。 幸好这些年大学很多都停课搞运动,也没多少的学生。 部队的大学,要好一些,这几年很少向社会招生,基本都是部队内部推荐培养学生。 谢晚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教导处报到,拿到了寝室钥匙和课表。 她背着行李,找到了寝室,推门进去,一个人都没有,但看见其他三个床位上已经铺了被褥。 寝室里还有三个床位是空的,谢晚选了一个下铺没人的上铺,将自己的行李放了上去。 虽然她一大早出发,但现在也快中午了,谢晚拿了钱和粮票,准备去财物室买饭菜票。 因为她是委培生,粮油关系都没有转到学校,得自己去买饭菜票。 买好饭菜票后,她去了食堂。 学校现在的食堂,和附属医院在一起。 饭菜都不贵,她打了一份红烧肉,才五毛,二两米饭,才一毛。 这时候来吃饭的,大部分都是刚下课的学生,好些人看见谢晚时,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可能是因为谢晚没有穿白大褂,只穿了军装,显得比较突出。 两名年龄看着比谢晚大一些的女生,打完了饭,坐到了谢晚的旁边。 其中一名女生目光落在了谢晚的军衔上,嘀咕了一句:“还是个士官啊?” 谢晚当没听见,继续埋头吃饭。 那名女生没忍住好奇,敲了一下自己的铝制饭盒,想引起谢晚的注意。 “喂,小士官,你是后勤新来的吗?” 谢晚这时候也差不多吃完了,一边收饭盒,一边回答那名女生,“不是,我是来学习的。” 等到谢晚离开,这两名女生开始嘀咕,“不会就是咱们寝室还没到的那个吧?” “应该不会吧?她还是士官,咱班可最低都是个尉官,看她年纪也不大,不太可能。” “快吃,吃完回寝室看看就知道了。” 第213章 新同学 谢晚正在寝室整理自己的行李。 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就是刚才在食堂碰见的两名女生。 “你还真是咱们寝室的啊?” 之前喊谢晚“小士官”的那名女生说道。 她脱掉了白大褂,里面跟谢晚一样,也穿着军装,只不过她的军衔,是中尉。 “这下好玩了,咱班就我这一毛二军衔最低,哈哈,现在来了个比我更低的了。” 女生笑了起来。 另外那名女生也脱了衣服,军衔是上尉。 这名女生年龄更大一些,谢晚估计应该有二十八九的样子,显得比那名中尉更沉稳。 她主动伸出了手,跟谢晚打招呼:“同学你好,我叫陈倩,是咱们班的生活委员。 之前就听教导员说过,咱们这学期会来一名新同学。 这都开学好几天了,终于把你等来了。” 按理说,谢晚应该给这两位敬军礼的,她们级别都比她高。 但谢晚不想以后成为宿舍里的最底层,她握住了陈倩的手,笑嘻嘻的说: “陈大姐,我叫谢晚,今年十九岁,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 以后请陈大姐多多关照。” 谢晚本来就长得好看,笑起来也很甜,她还带着点故意卖萌的意思,这么一声“大姐”,加上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憨笑,一下子就获得了陈倩的好感。 “啊,小谢啊,你才十九岁?还是新兵?那你以后可是咱们班最小的小妹妹了。 张小雨,你以后可不能仗着军衔比人家小谢高,欺负人家小孩子。” 那名叫张小雨的中尉,撇了撇嘴,装做吃味的吐槽道:“陈姐,你变心了!看见个比我小的,你又母爱乱爆发了! 不行,我伤心……” 谢晚突然觉得这两人都挺有意思的。 她从包里拿了些奶糖出来,分给了两人吃。 一聊天,才知道她们都参军好几年了,之前都是医疗兵,被推荐来上学的。 陈倩今年二十九岁,孩子都已经九岁了,张小雨二十五岁,也已经结婚了。 “小谢,你结婚没有啊? 你要是没结婚,咱班的那些光棍,以后可就要疯了。” 谢晚说自己已经结婚了。 陈倩还挺惋惜的,她说:“咱班加上你,一共二十五个人,就咱寝室四个女生,其他的,都是男生。 其中有一大半,都还没结婚呢。 你咋结婚那么早呢? 要是没结婚,在咱班挑一个,那可都是未来的大军医呢!” 谢晚笑着不说话,她觉得她家秦牧野,肯定不会比这些人差。 张小雨坐在床上抱怨道: “他们很多以前就是军医,这次来,就是进修的,厉害着呢。 不像我们几个女生,以前只是医疗兵,基础比别人差好多。” 谢晚指了指另外一个床位问:“咱寝室还有一个人呢?” 张小雨撇了撇嘴,小声说:“她精着呢,中午一般都不会回来。” 谢晚没听明白,看向了陈倩。 陈倩似乎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她瞪了张小雨一眼,才跟谢晚解释: “那位同学叫莫淑英,今年二十六岁,很勤奋努力,中午一般都会去认识的科室帮忙。” 谢晚笑笑,突然有了点以前上大学时的感觉。 那时候一个班里,如果有一名同学特别努力,也会有不想努力的同学,背后说点酸话。 “小谢,你才刚入伍,是怎么被推荐来上学的? 而且我们都上了一年半了,你插班进来,跟得上吗?” “我是委培生,单位送来的。基础我自己学了一些,跟不上也没办法,求求两位姐姐,把以前的笔记借给我看看。” “那你方便说你哪个单位的吗?” 谢晚摇了摇头,他们特勤队有规定,在外面不能随便说自己的部队番号。 张小雨和陈倩对视了一眼,她们立即就猜到了谢晚来自保密单位,也就不问了。 两人都答应了将自己以前的笔记,借给谢晚看。 陈倩是生活委员,带着谢晚去领了白大褂和生活用品回来。 差不多午休时间也快结束了。 “下午都没课,要到医院实习。 你还没分配科室吧?” 谢晚摇头。 陈倩像个老大姐一样会照顾人,她又带着谢晚去找了指导员,指导员说委培合同里就指明了,谢晚得去外科急诊那边实习。 带谢晚去外科急诊的路上,陈倩一直像有话想说,但却憋住了。 谢晚觉得这位大姐人真心不错,短短一个小时,两人的关系已经亲近了不少,她忍不住问陈倩:“陈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呗,只要不违反规定,能回答的,我肯定都回答你。” 陈倩这才问道:“你说自己是今年刚入伍的医疗兵,可外科急诊那边,一般没个三年的从业经验,他们都不收实习生的。 咱班也有两名同学在外科急诊实习,但人家都是当军医好几年的了。 小谢,你以前也是医生啊?” 谢晚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我以前是兽医,也干了好多年了。” 陈倩呲牙,不太相信,“真的假的?这给畜牲做手术,能跟人做手术一样?” 谢晚反问,“那你们练习缝合、清创这些,不都拿动物练习吗? 我可给狗、猫、牛、猪,都做过手术的。 陈姐你想,动物和人只是器官位置和大小不一样,同样的病例,其实手术难道,是不是也差不多?” 谢晚一顿忽悠,彻底将陈倩思路带偏了,她点头说:“也是,我们模拟心脏手术,就是用狗做的。 这些你都会,难怪让你去外科急诊。” 陈倩将谢晚带到了外科急诊,正好碰见了两名他们班的同学。 “这是李爱国,这是张卫国,他们一个是咱班的班长,一个是学习委员,小谢,你就跟着他俩,准没错。” 陈倩给李爱国和张卫国介绍了谢晚是新同学。 两人看见谢晚,都眼睛一亮。 陈倩急忙补充,“班长,学委,小谢已经结婚了,你俩都没戏。 不过小谢年龄小,你们把她当妹妹一样,多带带她。” 两名男生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张卫国是个二十六七的小伙子,叹息道:“以为好不容易来了个林妹妹,结果是林之孝家的,哎……” 谢晚也是看过《红楼梦》的,知道林之孝家的,是王熙凤的陪房。 好嘛,就因为结婚了,她一下子就从小姐变嬷嬷了,这张卫国,也太现实了点吧? 不过谢晚想到自己基础差,以后少不得要求着眼前这两位教东西,便行了个军礼说:“两位大哥,以后请多多关照。” 李爱国和张卫国同时笑了,“小丫头还真机灵,但你这又是军礼又是大哥的混搭得不伦不类的,你拜山头呢?” 谢晚很快就跟同学们混熟了。 她觉得自己这一年的学习生涯,应该不会很难熬。 第214章 成见 川省这边有午休的习惯,大部分的单位冬天都是下午两点上班。 谢晚穿上了崭新的白大褂,跟着张卫国来到了周爱民的办公室。 周爱民黑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周老师,我叫谢晚,是今天才来报到的。指导员说我以后就跟着您了。请您多多关照。” 周爱民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目光扫了谢晚一眼,充满了嫌弃。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绝情的话:“不要叫我老师,我没你这样的学生。” 谢晚有些懵了,她可以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这名叫周爱民的老大夫,更加不可能得罪过他。 就连张卫国也跟着有点傻了。 急诊科的周主任,虽然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对学生严厉,但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 这谢晚怎么得罪周主任了,竟然让周主任这么横眉冷对,一点都不留情面。 事情要从两个小时前,谢晚的指导员拿着她的学籍档案来找周爱民开始说起。 这位周主任看了谢晚的学籍档案后,就生了很大的气。 “胡闹,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新兵,干嘛放到我们急诊来实习? 她能做什么?就算给她一年时间,也未必能学会一个简单的清创缝合! 这人我不收,让她回去先上两年学,把基础学明白了,再各科室轮转一年后,再到我们急诊来实习。” 谢晚的指导员卢勤奋只能赔着笑脸跟周爱民解释:“周主任,谢晚同学也不是完全没有基础。 听说她之前从事过多年兽医工作。 还是中医名家徐杏白的传人……” 周爱民粗暴的打断了卢勤奋的话,“荒唐,给畜牲看病,怎么能跟人看病一样? 学中医的,又怎么跑到西医来搅和? 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 卢勤奋劝道:“咱国内中西医结合的专家,也不是没有……” 周爱民不等他说完,就吼道:“那能一样吗?中西医结合的,都是内科,我这是外科急诊。” 卢勤奋没办法,只好拿上级来压人了。 他指了指谢晚学籍档案上单位一栏上的“保密”字样,对周爱民说:“这是保密单位特殊培养的人才。 咱们能看到的,只是她很少一部分资料。 万一人家就是医学天才,是部队急需的人才呢? 反正那边单位说了,这位谢晚同学,必须按照战地医生的标准培养,所以只能在你们急诊科实习。” 周爱民虽然极度的排斥,但是也不能跟上面的命令作对,只能忍气收下了谢晚。 他发狠道:“我不会让她毕业出去害人的。” 卢勤奋赔笑:“人家就是委培生,没有你不让人毕业的道理。” 周爱民说:“委培生怎么了? 委培生也得有结业证明,必需指导老师的打分,签名通过,她才能结业。 在我手底下,她结业证都别想拿到。” 卢勤奋知道这个周主任就是那么轴。 其实他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对工作负责,尤其对他教导过的每一个学生,要求都十分的严格。 按照他的说法,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滥竽充数之辈,从他手底下毕业,去祸害病人。 谢晚本来还觉得自己这一年的学习生涯,应该会很好过,谁知刚来,就迎来了地狱开局。 她的实习指导老师,已经决定了让她无法结业。 周爱民看了眼手表,起身往办公室外走。 张卫国赶紧的跟上,谢晚愣了一下,张卫国扭头冲她喊:“跟上啊!” 谢晚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 整整一个星期,谢晚上午上课,下午的实习,都只能跟在周爱民的屁股后面看。 周爱民教张卫国的时候,她也专心的在一旁听。 周爱民既不撵她走,也不教她,甚至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 第一天,谢晚还很气愤,等晚上指导员专门来找了她一趟,跟她说了一些话,谢晚就不气了。 她觉得周爱民的想法一点都没有错。 医生这个职业,是要对人命负责的,确实不能胡乱对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滥竽充数的。 但她自己是个特例啊。 她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临床医学的学习,但她确实前世学了四年的兽医,还正式执业了一年多。 兽医和给人看病的医生区别是很大,但她缺的是基础知识,和病例的积累。 她的外科技能,却并不算完全都没有。 外科需要的缝合、清创、分离、结扎、固定、吻合这些手法,她其实已经练得相当的娴熟了。 谢晚决定,她一定要努力,让周爱民对她的印象改观,凭借真本事,拿到结业证。 从第二天起,谢晚一回到寝室,就疯狂的补抄陈倩和张小雨的笔记。 她在临床医学方面的基础确实差很多。 她没日没夜的看书,背书,短短五天,她就背下了别人一学期学习的课堂内容。 周爱民不理她,她也不生气,每天跟在周爱民身后,看他如何处置那些急诊病例。 她收买了张卫国,如果自己看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她就偷偷的问张卫国。 如果张卫国也不明白,就会去问周爱民,然后转述给她听。 周五这一天,周爱民去上一台手术去了,让张爱国跟着一位姓吴的年轻医生看着急诊室。 这名吴医生可能吃坏了东西,中途去上厕所去了。 这时候,急诊室来了几名附近玻璃厂的工人。 护士长将人领过来,一看只有张卫国和谢晚两个人在,急了,问:“吴医生呢?” 张卫国说在厕所。 护士长急忙跑去找人。 那几名玻璃厂的工人冲着张卫国和谢晚喊道:“医生,快帮忙看看,我们这都快痛死了。” 这家附属医院,虽然是部队医院,但也对社会开放。 毕竟这家医院带有教学性质,必须积累足够多的病例,如果只对军人和军人家属开放,完全无法达到教学要求。 张卫国看见几人身上的玻璃渣子,和全身是血的样子,就有些傻眼了,问他们:“你们这都是怎么搞的?” 一名工人回答道:“厂里的玻璃炸了。” 张卫国是中专生入伍,后来在某陆军医院干过几年,不算真正的新手。 他还算镇定的开始给这些人检查伤口。 一共五个人,其中两人的伤势比较严重,玻璃碎片嵌入了腿上、肚子上和胳膊里多达十几处。 另外三人的伤轻一些,只有两三处伤口。 难点是那些玻璃渣子,深入了皮肤和肌肉里,要清理干净,比较麻烦。 平时周爱民也会让张卫国打一些下手,张卫国没有犹豫,开始用钳子给第一位病人拔玻璃碎片。 谢晚也找了一把钳子,让另一名重伤患者坐下,她用手拨开伤口,使劲往外一拔,顿时,一块长约三厘米的玻璃碎片,被拔了出来。 随即,那个口子有血慢慢涌出,谢晚检查了一下,这个伤口比较深,玻璃渣子清理干净了,幸好没伤到大血管。 但如果拖延,肯定会让失血量增加。 她连忙清创,顺手拿起旁边的缝合线,开始缝合。 “住手,谁允许你碰病人的?” 身后一声着急的问话,谢晚却岿然不动,继续缝合。 第215章 你给他缝,痛死他! 人体的皮肤是有阻力的。 缝合是一门技术活,需要熟练掌握不同规格针尖进入人体的阻力,然后选择最佳的缝合点,落针最好干净利落,走线平整严密。 谢晚给许多动物缝合过。 其他动物的皮肤,其实比人的皮肤阻力更大,更难缝合。 谢晚暗自运了点内力在针头,明显感觉阻力减小了,她落针更快了。 仅仅三十秒,谢晚就将那个伤口缝合好了。 她这才站起了身,对身后的吴医生说:“吴医生,对不起。 我刚看您不在,这个人的伤口太多了,我怕他失血过多,引起昏厥,所以抓紧时间,将最深的这个伤口先处理了。” 这名姓吴的医生,是被护士长从厕所抓出来的。 周爱民这几天对谢晚的态度,早就在急诊科传开了。 在大家的口中,谢晚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委培生,很可能是来混日子的。 所以看见谢晚在给病人缝合的时候,吴医生才那么着急的喊了一声。 他本身对谢晚的成见没有那么大,更何况谢晚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 听了谢晚的解释,吴医生一边批评谢晚,一边坐到了谢晚刚才坐的位置,开始检查谢晚缝合的伤口。 “你啊,太冲动了,你以为缝合是那么简单的事,你看两天,就学会了? 你可给我闯祸了,等周主任回来,非骂死我不可。”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缝合的伤口上,惊讶的感叹:“咦,技术不错啊!” 然后,吴医生又板起了脸说,“虽然缝得还不错,但这只是最简单的皮肤缝合,你别得意。 还有,没有周主任的同意,你还是不能动手。” 谢晚乖巧的点头,还殷勤的帮吴医生递东西,当起了助理。 吴医生要夹玻璃渣子,谢晚立即就将钳子递到了他的手里。 刚想清创,谢晚已经将蘸好碘酒的棉签,递到了他面前。 一个伤口缝合刚结束,谢晚就将剪刀递了过来。 吴医生突然就笑了,“小姑娘挺机灵的嘛。” 结果,突然那名病人问道:“医生,为什么人家女医生给我缝的时候,我没那么疼,你缝的时候,都快痛死我了? 你要不还让那女医生给我缝吧?” 这话吴医生就不乐意听了。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的缝合技术,会比一名连入门都算不上的学生差。 “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见色忘痛了,老实点,要不我给你打麻药?” 那名病人苦着脸说:“我听说打多了麻药会变傻,我这本来就笨,可不想再变傻了。 你还是给我换人吧!” 吴医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因为他的肚子,突然就又开始痛起来。 他气鼓鼓的站起了身,对谢晚说:“你给他缝,痛死他!” 说完,他将位置让给了谢晚。 看谢晚处理完一个伤口后,他发现了为什么那名病人说谢晚缝合会没那么痛。 因为谢晚落针实在太快了。 吴医生捂着肚子说:“我再去趟厕所,你继续缝,回来我有事儿问你。” 张卫国一直在处理另外一名病人。 谢晚动手处理病人的时候,他以为谢晚只是在帮着夹玻璃渣子。 想着那么多玻璃渣子,多一个人帮忙,处理起来也快一些,他没有阻止。 谢晚开始缝合的时候,吴医生已经回来了,他不会落进下石,所以也没有开口。 等吴医生又走了,张卫国才对谢晚说:“你吓死我了,还好,看来吴医生是默许了你动手了。 趁周主任不在,你赶紧的多练练。” 谢晚这几天还挺感激张卫国的,私底下她已经改口叫张卫国“师兄”。 他俩都同属周爱民门下,虽然周爱民不承认谢晚是徒弟,但张卫国确实算得上她师兄。 谢晚一边给那名患者处理,一边对张卫国说:“谢谢师兄,等会儿吴医生回来,我求求他,别告诉周老师,这样他就不会骂你了。” 等吴医生上完厕所回来,张卫国和谢晚已经将病人处置完了。 吴医生检查了几名病人的伤口,开了打破伤风疫苗的单子,让那几名病人都去打破伤风疫苗。 处置室只剩下他们三人了,吴医生才好奇的问谢晚: “我刚才观察了,你皮肤缝合的技术不错。 这绝对不是看两天就能到这水平的,你在哪学的?” 谢晚又将自己当了一段时间兽医的说辞,拿出来忽悠。 吴医生是专业人士,听出了问题:“就算你以前经常给动物做手术,可你这落针的速度,没有个几年的练习,也不可能练出来的吧?” 谢晚想了想,又给自己找了个新的理由:“我还学过中医,我师傅徐杏白教过我徐氏针灸术。 我们徐氏针法,讲究的就是稳准狠,我都习惯了这样的落针速度了。” 吴医生点头,“难怪,难怪,中医的针灸,那也是考功力的,难得你竟然融会贯通了。” 谢晚明显感觉,吴医生对她的好感度提升,她趁机求了吴医生不要告诉周爱民今天的事。 吴医生笑了,“你以为我傻啊?我要告诉他,他第一个骂的人就是我。 没事,以后周主任不在时,你有不懂的,可以偷偷问我。” 谢晚很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偷师的渠道。 第216章 心理疾病 听说星期六下午不用去实习,指导老师们下午都要政治学习,谢晚提前给谢援朝打了电话,让她哥来接她回家。 上午的课上完后,谢晚就跑出了医院,看见了谢援朝开的车停在了路边。 “哥,辛苦你了。” 谢晚之前还说想自己坐长途回家,结果这一个星期高强度的学习下来,她是真的累了,也不愿意浪费那时间去倒车,才给谢援朝打的电话。 谢援朝看了一眼自家妹子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心疼死了。 他一边给谢晚开车门,一边念叨,“你这是熬了多少个大夜啊? 你是来读书的,怎么跟去抓鬼一副德行? 瞧这眼圈,比熊猫更黑!” 谢晚一上车就掏出了书包里的书,对谢援朝说:“哥,我这基础太差了,而且还是插班生,不拼命赶进度,老师讲的东西我都听不懂。” 谢援朝心疼自己妹妹,吐槽道:“你们单位也是,干嘛给你搞个插班的委培生? 要我说,你还不如等一年,直接等推荐入学。 好好的上四年学,也没那么辛苦。” 谢晚其实挺感激楚江南给自己搞的这个委培资格的。 若是走正规的推荐渠道入学,当然也很好,但是她的军衔和资历还不够。 以后有机会了,再上也不迟。 现在先把本事学到手,这是谁都抢不去的。 “哥,我没空跟你闲话了,我先把今天课堂上的内容背一背,到家再跟你说。” 医学生,其实大量的学习内容都需要背,光一本解剖学,就能把人头发背秃。 还有那些病理、药理等等数不清的背诵内容。 若不是谢晚洗髓后,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要想赶上班里别人的进度,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路上,谢援朝在开车,谢晚背了一路。 到家的时候,谢援朝才跟谢晚说:“五姑和五姑父一起将兰兰送来了。 他们都有工作,不能在这边久待,住了两天,就都回去了。 五姑请你好好跟兰兰聊一聊,开解开解她。 我们几个,都跟她说不上话。” 谢晚今天回来的目的,也是因为陆兰远道而来。 考虑到陆兰的情况特殊,她怕家里几个男人搞不定,才专程跑一趟回家的。 他们到的时候,谢大宏已经上班去了。 谢星也上课去了。 一进大门,谢晚就发现家里出奇的干净。 大门、窗子被擦得锃亮如新,就连院子里,都被人扫得连片落叶都看不见。 以前周婶儿也把卫生打扫得很干净,但也不至于干净成这样。 “这都是兰兰姐干的?” “你说呢?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都不知道,她来这三天了,一刻都不肯闲着,简直把自己当旧社会的丫鬟了。 周婶儿的活儿,都被她给抢了。 我们都有些怕她。 你见了就知道了,反正你劝劝吧,我觉得她这里似乎有点问题了……” 谢援朝悄声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谢晚之前在闽南的时候也没觉得陆兰有洁癖啊。 听到了开门声,陆兰穿着围裙就从屋里面冲了出来。 “小晚,你回来了?” 陆兰想去抢着拿行李,却发现谢晚压根就没有带什么行李,只背了一个书包回来。 进屋后,陆兰又去给谢晚倒水,还问谢晚饿不饿,似乎只要谢晚说一声“饿”,她就会立即冲进厨房,给谢晚整一桌满汉全席出来的样子。 周婶儿一脸苦笑的站在旁边,冲着谢晚使眼色,目光中带着点哀求的意思。 这是希望谢晚赶紧的让陆兰停下来,她再这样,周婶儿要失业了。 “兰兰姐你别忙了,陪我坐一会儿吧。” 因为谢晚的邀请,陆兰终于肯停下来一会儿。 可她即使坐在谢晚的旁边,目光却始终游移着,发现了茶几上面有一点点的水渍,立即又去拿了抹布,将水渍擦干净。 谢晚仔细观察陆兰,比上一次见面又消瘦了很多。 她的五官本来就跟谢晚有三分相似,只是皮肤比较黑。 但这一次见面,她的皮肤泛黄,还有些病态的憔悴。 她们姐妹俩的瞳仁本来都是大且乌黑。 这样的眼眸长在谢晚的脸上,显得非常的灵动可爱。 但陆兰目光涣散,这样的瞳仁就显得呆滞木讷了。 刚听谢援朝形容的时候,谢晚还以为陆兰仅仅是刚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所以表现得特别的勤快。 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很严重。 陆兰可能真的是出现了某种心理上的问题。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关注心理疾病。 谢晚前世学的是兽医,她知道,不仅是人,连狗都会有心理问题。 谢晚有些犯愁了,这个时代,她到哪里去给陆兰找一个心理医生呢? 肯定找不到。 谢晚学过宠物心理学,但她也不知道对狗狗的心理疗法,用在人身上,会不会有作用? “兰兰姐你先别忙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不用了,你刚回来,坐了车肯定很辛苦。 要不小晚你先去睡觉……” 陆兰明显很抗拒出门。 谢援朝远远的悄悄给谢晚摆手,意思是说陆兰自从来了谢家后,就没出过门。 谢晚想到了陆兰之前的遭遇,她被那些流言中伤,在闽南的时候,就几乎不出门了。 就是怕她这么一直关着自己,被关出毛病来,谢晓燕夫妻,才将她千里迢迢,送到川省来的。 陆兰看谢晚不说话,一下子又紧张了,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局促的说: “小晚,对不起,我占了你的房间…… 你要是嫌弃我住过的床,你就先到星星的房间去睡一觉吧。 星星房间的被褥,我昨天才帮他全部换洗过。” 谢援朝在一边呲牙,不光是谢星的房间,现在家里面每一个房间的被褥,陆兰都已经全部换洗过一遍了。 陆兰其实现在住的并不是谢晚的房间。 而是楼下以前的那个空置的小房间。 谢晚怕她多想,解释道:“兰兰姐,我早就不住这儿了。 我已经结婚了,我家就在这个大院里。 走,我带你去我家看看。” …… 谢晚找了一箩筐的理由,好说歹说,才将陆兰拉出了门。 看她那副样子,似乎是要赶赴刑场一般,谢晚看了,不由的有些心疼。 人言可畏,多少女孩子,就是承受不住流言,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谢晚决定一定要帮助陆兰走出过去的阴影,勇敢的生活下去。 第217章 老子不是宠物犬! 已经开春,气温在回升,路边的树上,有新芽在萌发。 谢晚挽住陆兰的胳膊,迈出了家门。 春日的阳光并不刺眼,陆兰却下意识的用手去遮了一下眼睛。 她身上这一件枣红色翠花薄夹袄,颜色有些暗,显得老气。 谢晚琢磨着明天一定要带她去买一身鲜亮点的衣服。 大院里的大人一般都有工作,周六下午也是要上班的,所以路上很少见到人。 这让陆兰稍稍放松了一些。 谢晚想到了自己住的筒子楼那边,好些军嫂是不上班的,又个个嘴碎,还是别先带陆兰过去了。 她将陆兰带去了狗场。 谢晚曾经在狗场里面当过一段时间兼职的兽医。 这边养的都是功勋犬,狗场的张场长跟谢晚的关系很好。 就连门口的警卫也都认识谢晚。 张场长看见谢晚,远远的就开始打招呼,“谢医生又来看二黄啊?” 自从谢晚辞掉了这边的兼职兽医工作后,张场长挺惋惜的。 “谢医生,二黄他们都很想你。 二黄还自己溜出去,找到你家去过,这事儿你知道不?” 谢晚听周婶儿说过这事,她其实之前也经常来看二黄,只是最近比较忙,来得少些了。 看见陌生人,陆兰显得十分的局促。 “张场长,我带我表姐来看看二黄,没关系吧?” “没事,欢迎,欢迎。” 二黄已经非常熟悉谢晚的脚步声,她人都还没进狗房,二黄就在里面“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等她进去的时候,二黄正将前爪搭在笼子门上,准备自己开锁往外溜。 “二黄,乖乖的先在里面待一会儿。” 二黄收回了爪子,“eng”了一声,那声音似乎很委屈。 谢晚是担心二黄突然窜出来,吓着陆兰了。 她蹲下了身,摸了摸二黄的头,撸了撸它身上的毛,二黄舒服的趴下了,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谢晚。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不来看你,是我真的很忙。” 二黄别开了头,像是在闹小脾气。 谢晚只好哄道:“好嘛,我答应你,只要我回南城,都一定来看你,这样总行了吧?” 二黄这才将头转了回来。 陆兰被两人的互动吸引了,也蹲下了身,好奇的问谢晚:“小晚,它能听懂你说话?” 谢晚骄傲的说:“咱们二黄可聪明了。 它可是立过一等功的功勋犬。 兰兰姐,你摸它一下,它不会咬人的。” 陆兰摇头,“我不敢。” 谢晚见陆兰已经不是那么怕二黄了,这才打开狗笼,将二黄放了出来。 二黄立即开始撒欢,往谢晚身上扑,幸好现在谢晚力气大,否则真要被它扑倒。 “色狗,蹲下,再扑我走了啊!” 二黄老老实实的蹲下。 谢晚带陆兰来,就是为了打开陆兰的心扉,所以故意引着陆兰去跟二黄互动。 谢晚用狗语跟二黄沟通,“二黄,求你一件事儿,旁边这位是我表姐。 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被人欺负了,你能不能帮我哄哄她。” 二黄的脑袋疯狂的摇晃着。 明显是不愿意。 谢晚哀求道:“二黄大哥,来嘛,撒个娇卖个萌,我知道你其实最厉害了,只要你撒娇卖萌,哪个小姑娘抗拒得了?” 二黄呼哧吐气,意思在说你想屁吃呢? “老子堂堂威风凛凛的功勋犬,你让老子撒娇卖萌? 老子不是宠物犬!” 二黄的抗议很激烈,冲着谢晚汪汪起来。 谢晚也汪汪,一人一狗似乎在吵架。 这把一旁的陆兰给看呆了。 她那双没有神采的眸子,多了些疑惑和思考的味道。 “小晚,你们这是在吵架吗?” “嗯,它说你比我漂亮,我说它的狗眼瞎了!” 谢晚的胡说八道,终于让陆兰唇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谢晚拿出一个从家里带来的鲅鱼罐头。 这还是陆兰的父母送她来的时候,给谢大宏带的特产。 鲅鱼罐头就是谢晓燕他们食品厂生产的。 谢晚打开罐头,一股鲅鱼的肉味,就钻进了二黄的鼻子里。 谢晚取了很小的一块放在手心里,二黄一卷舌头就吃光了。 “咦,味道似乎很不错。” 二黄眼珠子瞪着谢晚,意思是再来点。 谢晚却无耻地站起了身,将那罐头拿在手里,拉了一把陆兰说:“兰兰姐,咱们回院里去。 我跟你说,家属院里好几家都养了土狗,脾气可比某些功勋犬好多了。” 二黄一听就急了,咬住了谢晚的裤腿,不准她走。 谢晚低头,“咋了?想留我们? 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配跟你堂堂功勋犬玩? 我们也就只配去逗逗土狗,看土狗撒娇卖萌去。” 二黄被刺激了。 竟然宁肯去陪土狗玩,都不陪它玩?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就是卖个萌吗? 老子不是不会,老子只是不想而已! 二黄心一横,松开了谢晚的裤腿,将前爪搭在了陆兰的裤腿上。 陆兰先是吓了一跳,一动都不敢动,十分的紧张。 但当二黄松开了她,竖起上半身,冲着她作了个揖后,陆兰惊呆了。 “它会作揖?” 谢晚骄傲的说:“咱二黄会得可多了。” 二黄被这句话捧得飘了,竟然表演起了直立行走。 陆兰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有些兴奋的拉谢晚:“小晚,快看,二黄走得像个人一样,哈哈,好搞笑。” 这是陆兰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发出笑声。 谢晚将那罐鲅鱼罐头给了陆兰说:“向你讨食呢,你喂喂它试试。” 陆兰再度蹲下,学着刚才谢晚的样子,放了一块鱼肉在手心里。 二黄一口就将那块鱼肉卷进了嘴里。 狗的舌头舔过陆兰手心的时候,她的心颤了一下,并没被吓着,反而觉得有趣。 二黄也挺给面子的,吃完了这块肉,将头向着陆兰的手边伸过去,蹭了蹭。 陆兰继续喂食,二黄吃了肉,也更卖力的表演起来。 它滚到了陆兰的脚边趴着,一会儿蹭蹭,一会儿舔舔,一会儿又用它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抛个媚眼。 陆兰彻底的被二黄给征服了。 姐妹俩一下午都呆在了狗场。 陆兰不仅跟二黄熟悉了,还认识了其他几条功勋犬。 她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陆兰在跟狗狗玩的时候,谢晚去找了张场长。 她萌生了一个想法。 “张场长,你这还缺照顾狗的临时工吗?” 张场长说:“咱们这打扫卫生的临时工,本来是一位干部的家属。 现在人家找到更好的工作,不干了。 怎么?谢医生,你有亲戚想到狗场来当临时工?” 谢晚听了觉得有戏,对张场长说:“麻烦你帮我将这工作留两天。 我回家跟我爸还有我那位亲戚商量商量,看她愿不愿意过来干。” 第218章 嗯,我不在乎 回家的路上,谢晚跟陆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陆兰竟然一点都没有抗拒,她只是担心:“小晚,我能干好吗?” 谢晚跟她开玩笑,“你与其天天在家里打扫卫生,还不如去狗场照顾二黄他们呢。 没事,张场长跟我关系很好,而且狗场实际归我爸管,你怕什么?” 陆兰本来是高中生,去狗场工作,其实是有点屈才的。 但她现在这种心理状况,一下子让她去跟人接触,只会加重她心理的负担。 反而不利于恢复。 跟狗狗们打交道,其实可以治愈心灵,看陆兰的样子,也很喜欢狗,正好合适。 谢晚学的虽然是宠物心理学,但她知道对那些抑郁症患者,其实也不能完全惯着。 要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重新发现生活中的兴趣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热爱。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今天下午在狗场,陆兰笑得很开心,这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这个时期,尽量不要去刺激她的伤痛点,让她多跟动物在一起,是明智的选择。 陆兰在谢晚的说服下,同意了去狗场工作。 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只需要谢大宏跟狗场那边打个招呼,就能办妥。 晚饭的时候,谢家一家人正吃得欢时,秦牧野回来了。 这连谢晚都有些意外。 “咦,你不是说这个周末,可能赶不过来吗?” 秦牧野瞅着自己媳妇儿笑。 他可不敢说,前两天媳妇儿在电话里,一直说酸话,问他有没有在队里招惹女队员,把他给吓着了。 他立即就去找了楚江南,将周六的事都给推了,请了假下午就开车往南城跑。 夫妻两人在谢晚吃完了饭,回自己家。 路上,谢晚问秦牧野:“我表姐漂亮吧?” 秦牧野回答:“没你漂亮。” 谢晚一下子就甩开了秦牧野的胳膊,冷哼道:“你果然偷看我表姐了。 我刚才都发现了,跟你们介绍的时候,你看了她好几眼。” 秦牧野举手投降:“没有偷看,我就正大光明的看了两眼。 第一眼我一瞟,有点吃惊,发现你们姐妹长得有一点像。 于是我又多看了一眼确认。 然后我就发现其实不像。 还是我家小晚漂亮多了。” 谢晚就是逗秦牧野玩的,她故意装作严肃的问:“好吧,我表姐不算。 你觉得队里其他女队员跟我比,谁好看?” 秦牧野汲取刚才的经验,装糊涂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过她们,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谢晚唇线往下撇,语气阴森的质问:“你竟然不觉得我最漂亮? 哼,秦牧野,你少说你没看过她们,没看过你怎么认人的? 你就是心里觉得有人比我漂亮!” 秦牧野凌乱了。 这竟然也不行? “你漂亮,我发誓你最漂亮! 我这不是怕你又套路我,说我看女队员吗?” 谢晚不依不饶的问:“那你到底是看了还是没有看?” 秦牧野快疯了,他到底该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答案啊? 这个时代又没什么《恋爱宝典》之类的书籍,谢晚的问题,对秦牧野这样的钢铁直男来说,实在是太超纲了。 还是谢晚看到秦牧野急得冷汗都出来了的模样,自己绷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事才算过去。 “算了,饶了你,我还是知道你那直肠子,玩不出什么花花来的? 你就跟我说说,你怎么招惹楚欣然的吧?” 秦牧野也是真敢,他老老实实的将那晚上楚欣然来找他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末了,还对谢晚说:“我还去找了老楚,让他将他堂妹调回首都,免得万一我不在特勤队了,她欺负你!” 女人的心思还是要敏锐很多。 谢晚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楚欣然这是对自家老公有意思啊? 不过看秦牧野的样子,应该是还在懵逼中。 谢晚当然不会去点破这一点。 她顺着秦牧野的话往下问:“什么意思?你要离开特勤队?” 秦牧野专程赶回来,除了是想媳妇儿了,还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想跟谢晚商量这事。 他将自己要升副团级就得调单位的事,跟谢晚说了。 却没有说还有一个原因,是上面不希望他们夫妻在同一个单位。 他知道,一旦他说了,谢晚很可能会谦让他。 夫妻之间,没必要让来让去的,他一男人,到哪里都能混好。 谢晚想了想说:“这事儿我觉得行。 特勤队还是太危险了,上次你去m国,我都担心死了。” 谢晚主要从秦牧野的安全出发考虑这个问题。 她到现在,都不清楚秦牧野的死劫,到底过去没有。 若是秦牧野又单独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谢晚肯定会继续担心。 而且在特勤队,楚江南是团级,秦牧野就算升了副团级,将来要想再升职,阻力也挺大的。 还不如回二师,这边领导都熟,秦牧野在这再熬两年资历,说不一定能有机会升正团级。 秦牧野见谢晚同意,松了一口气。 “那我尽快给组织答复。 能调回二师来,以后我就在南城了,这一年你在渝城,我也好经常去看你。” 从南城到渝城,比从省会到渝城,要少一半的路程。 秦牧野考虑回二师,其实也有不想夫妻两人离太远的想法在。 谢晚对此也很高兴。 从这一个星期的学习经历,她就已经能猜到自己未来的一年会有多忙了。 她以后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经常回南城,如果秦牧野能过去看她,当然是最好的。 夫妻二人回了家,难免又腻歪了半宿。 第二天一大早,秦牧野就回省城去了。 谢晚带着陆兰进了城,给她买了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 还带着陆兰去了徐杏白的家里。 谢晚只要回南城,就要找时间去徐家,继续她的中医学习。 平时则是徐杏白给她布置功课,让她看书,背病例。 到了徐家,陆兰是有些不适的,但因为是谢晚的师傅家,她也不好表现出来。 她一直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听徐杏白给谢晚解答问题。 徐怀仁找了好几次借口,跑进来想跟陆兰搭讪。 陆兰紧张的缩成了一团,回答问题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临走前,徐怀仁偷偷将谢晚拉到了一边问:“你这个表姐,怎么会怕我?你师兄我长得很吓人吗?” 谢晚调侃他,“师兄,你不会见色起义,看上我表姐了吧? 跟你说,你没戏。 你这么飘,不适合我表姐。” 谢晚的意思其实是说徐怀仁浮躁,不适合陆兰的状况。 徐怀仁受了打击。 等谢晚和陆兰走了后,竟然破天荒的跟徐杏白说,他要认真学医术了。 徐杏白白了他一眼,啐道:“每次被漂亮女孩子拒绝,你都说要好好学医,结果哪一次,坚持过三天的?” 回家的路上,谢晚才对陆兰说:“表姐,你看,这边不会有人传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出门。” 陆兰小声的“嗯”了一下。 谢晚搂着她的肩膀说:“在这件事情上,你一点错都没有。 错的是那个李德生。 他已经得了报应死了。 你又何必用恶人的错,继续伤害自己呢?” 陆兰眼泪滚落了下来,哽咽着说:“可外面的人,都说我不干净了。” 谢晚将她的肩膀摆正了过来,直视着她说: “兰兰姐,我知道人言可畏,但是人言之所以能伤人,是你把他们的话,太当回事了。 你现在在南城,他们已经都是你生活以外的人。 他们说什么,你听不见,也不在乎,对不对?” 陆兰本来想说自己在乎,但突然又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不那么在乎了。 她缓缓的抬起了头,迎接着谢晚鼓励的目光说:“嗯,我不在乎。” 谢晚欣慰的拍了拍陆兰的肩膀,孺子可教。 虽然这只是一个开始,但谢晚相信陆兰慢慢会好起来的。 当天下午,谢援朝就送谢晚返回了渝城。 第219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 谢晚每天忙忙碌碌,此时的她,基本上已经赶上了班里的进度,学完了他们前几学期的基础课程。 下午实习的时候,周爱民依然对谢晚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谢晚每天跟在周爱民身后,老实得像只纯良的小白兔。 有时候,周爱民自己都有些心软了。 但考虑到不能让谢晚结业出去害人,周爱民叮嘱自己一定要硬下心肠。 急诊室的其他医生护士,每次看见跟在周爱民身后的谢晚,都会投来同情的目光。 等周爱民下班了,谢晚立即就活跃了起来,与周爱民在的时候,判若两人。 “师兄,今天的病历分我一半,我帮你整理。” 谢晚从张卫国的手中,抢了半摞病历。 周爱民的病人的病历,都是张卫国记录整理的。 以前张卫国每天晚上都得熬夜赶病历,现在有了谢晚分担,他可轻松多了。 当然,这都是背着周爱民干的。 为此,谢晚还学会了模仿张卫国的字迹。 书写和整理病历,虽然累人,但是对谢晚这样的新学者来说,提高特别大。 急诊科的病人又五花八门,什么病都有,谢晚从中学到不少的东西。 “小晚,咱们这样偷偷摸摸的,如果有一天,被周老师发现了,我肯定会被他收拾的。” 张卫国人心肠好,他也觉得周爱民对谢晚有些过分了。 谢晚要帮他整理病历,他一开始是因为病历实在太多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乐得有人帮忙。 后来却越来越忐忑,总觉得哪天露馅后,自己会很惨。 吴医生溜达了过来,问谢晚:“亲妹子,今晚我值班,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这话听上去有那么点暧昧,但谢晚和张卫国都知道这是吴医生又要给谢晚开小灶了。 自从上次玻璃渣缝合事件之后,谢晚就逮着吴医生舔。 吴医生全名叫吴建,年龄三十几岁,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最初谢晚一脸谄媚的对吴医生嘘寒问暖,还把吴医生吓了一跳。 “不要打哥的主意,哥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的小姑娘给哥放糖衣炮弹,会让哥犯错误的!” 吴医生半开玩笑,半是警告的告诫谢晚。 谢晚狗腿兮兮的顺杆子就上,“吴哥,既然你都自称是我哥了,那以后我就是你亲妹子了。 放心,我也结婚了,我老公高大帅气,我不会移情别恋的。 哥,我就是想求你偷偷的带带我……” 如此一来,谢晚就在急诊室又认了一异父异母的亲哥。 只要是吴建值夜班,谢晚一般都会留下学习。 遇到晚上来的急诊病人,吴建那真的是手把手的教谢晚。 遇到简单的缝合,那就是直接丢给谢晚去处理。 最开始张卫国也跟着一起,后来张卫国实在熬不动了,才没有每次都跟着。 谢晚把这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她总不能因为周爱民对自己的成见,白白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学习机会吧? 吴建直接将自己需要整理的病历,摞到了谢晚的桌子上,“你把我的也一块儿整理了吧!” 谢晚不觉得这是吴建在压榨她,反而高兴又可以多接触到一些病例。 护士长也跑来问谢晚:“小谢,要不要我帮你把饭带回来。” 谢晚掏出饭菜票,将自己的铝制饭盒递给护士长,甜甜的喊着:“红梅姐,谢谢你,你就是我的亲姐!” 谢晚年龄小,嘴又甜,还大方,这三个月,早就跟这些护士们打成了一片。 当然光靠这些肯定不能完全的收买人心。 她有杀手锏。 谢晚自己用中药和空间里的灵泉水,调制了一款药泥,敷在脸上能起到美白的作用。 这款药泥本来是给陆兰弄的,后来她带到了医院来,送了一点给护士长郝红梅。 郝红梅最开始还将信将疑,但看了谢晚的皮肤后,决定自己也试一试。 没想到一试,还真的白了一个色度。 谢晚的药泥一下子就在急诊科爆火了起来。 所有的护士和女医生,都问谢晚要。 甚至大家还愿意花钱买。 任何年代,女人对于美的追求,都是孜孜不倦的。 谢晚现在就是急诊科女人们心目中的美容大师,当然人人都愿意跟这个小妹妹亲近了。 吃完了晚饭,来了一名断指的急诊病人。 病人的一根食指,被利器斩断,只剩一点点皮肉相连。 吴建要进手术室,让郝红梅去办公室喊了谢晚一起。 我国这个时候的外科技术水平还很低,但是断指再植术却是从五六十年代就开始研究,到了七十年代,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水平。 现在没有那么多精细的设备,完全就是靠手工缝合血管、肌腱、神经和皮肤,达到断指再续的目的。 但能做这个手术的大夫,并不多。 吴建恰好就是其中的一位。 吴建别看年龄不大,但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外科水平在附属医院这边,也是数得上号的。 谢晚一进去,吴建就招呼着她:“小晚,今天让你看个厉害的。 你来做一助,看哥怎么缝合血管和神经。 肌腱缝合你已经练了有一段时间了,交给你。” 谢晚看了眼那根血肉模糊的断指,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还真的是个大活。 病人已经被局麻。 谢晚有些激动的站在了吴建的对面。 吴建开始一边动手,一边教导谢晚。 “这断指再植,指骨恢复,只能保证外形。 要想恢复手指的功能,还是要看血管、神经和肌腱的恢复程度。 第一重要的,就是血管缝合。 毕竟血运是维持生存能量,血运的通畅与否,直接关乎断指再植的成功率。 其次就是肌腱和神经的缝合,这关乎功能的恢复。 肌腱和神经缝合度越高,成功率越高,但要真正想做到完全恢复功能,其实还是比较难做到的……” 说话间,吴建已经将病人手指的切口做了处理,对谢晚说:“第一步你先来,先做肌腱缝合,我给你把关。” 谢晚稍微有些紧张。 这段时间,吴建一直在教她肌腱缝合,她每个周末,也偷偷的进空间,用牛腿练习过无数次,但在人体上实际操作,却是第一次。 谢晚仔细的做着分辨,这根食指的断端在根部,损伤了指浅屈肌腱和指深屈肌腱。 并且,指伸肌腱损伤特别严重。 正常来说,这根手指头基本上算是废了,就算是缝合好,最多也只能恢复三成功能。 吴建指着指伸肌腱说:“先缝指伸肌腱,对于手指,伸展功能比屈功能更复杂。别怕,你要缝错了,我会提醒你的。” 谢晚转身对器械护士说:“给我3号丝线。” 谢晚接过丝线后,深吸了一口气。 她先用止血钳把肌腱断端拉紧,然后翻转止血钳,露出断面,快速调整肌腱轴线和远断面与近断面缝合点相对应的位置,斜向交叉进针…… 她的整个缝合过程一如既往的快速,落点准确,吴建暗暗点头。 吴建不知道谢晚拿牛腿练习肌腱缝合已经不下百次,以为她这是第一次上手,感叹谢晚是个天才,动手能力竟然这么的强。 他心里在暗自密谋抢周爱民的徒弟,“老周啊,老周,你是看走眼了啊! 等我把这个徒弟带出来,将来闪瞎你的老狗眼。 哈哈,等谢晚将来成了名医,别人问她的技术跟谁学的,她可只能说是跟我吴建学的了!” 第220章 周老师,这问题我会…… 当谢晚缝合好指伸肌腱后,吴建自己查看。 他之前还有点担心谢晚落针这么快,肌腱的吻合度不够高。 结果一看之下,有些意外。 刚才的两个残端,已经变成了一条完整的肌腱,吻合度严丝合缝。 “不错,继续。”吴建觉得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 明年他就可以直接带学生了。 他有点想说服谢晚,明年继续学习,入他门下。 其实,缝合肌腱并不需要多少针,但要保证每一针都落到准确的位置,这十分考验功夫。 在吴建看来,谢晚刚才缝合的那根肌腱,已经有了中级以上的水平,最多只比他差那么一点点。 谢晚将所有的肌腱缝合好后,便认真的开始观摩吴建缝合血管和神经。 缝合血管和神经的难度更大。 尤其是现在的设备简陋,所有的操作,都只能在显微镜下进行。 这是检验眼力和耐力的一项工作。 吴建的手拿着持针钳,翻飞如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看得谢晚入了迷。 “你记得缝合血管的时候,要先缝几针静脉血管周围的软组织和皮肤,这样保护血管免于干燥损伤。 这是我个人的经验,学着点……” 吴建一边缝,还不忘教谢晚。 一个断指再植手术,做了近三个小时。 最后皮肤缝合是谢晚完成的。 病人的手指已经恢复了血色,吴建让病人试一下屈伸手指。 病人因为做的局麻,全程都保持着清醒状态。 他屈了一下手指,除了痛以外,手指有反应。 再伸展开,也没有问题。 吴建断定,手术很成功,等完全恢复后,病人这根手指的功能,可以恢复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这在这个年代的断指再植手术中,已经算是相当成功的了。 护士将病人带走后,吴建伸了个懒腰说:“我要眯一会儿,你代我值一下后半夜的班。” 谢晚忙答应了,离开了手术室。 吴建肯让谢晚帮他盯后半夜,这说明是对谢晚完全放心了。 有处理不了的病人,谢晚自然会来叫醒他。 后半夜的病人不多,护士们都趴桌子上假寐,只有谢晚还在回味刚才的手术。 她知道刚才吴建教她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 在部队,断指断胳膊这些外伤,都是常见的,她将来可能会经常遇到。 反正也没病人,谢晚偷偷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溜进了空间。 本来是想将那条已经被她拿来试验了上百次的牛腿搬出来继续练习。 但正好谢七这时候醒了,冲着谢晚发起了牢骚。 “就这么血淋淋的一条牛腿,你要在屋里摆多久啊? 你知不知道我老人家天天睡觉,鼻子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这条牛腿,是之前牧场的牛打架,其中一头重伤后,被谢晚给剖了的。 因为空间可以保鲜,谢晚就拿人家这头牛的尸体,不停的来练习。 还将牛腿,搬进了放抽奖机的房间。 在房间里给自己搭了一个临时的手术台。 谢七的抱怨,引起了谢晚的吐槽:“这还不是你这老祖宗给的空间的功能,一点都不给力。 你搞那么多花头,都是些老古董的东西。 你好歹给我来点现代的玩意儿啊? 你要给我整间手术室,或者医疗系统什么的,我天天喊你爷爷,帮你赚金条赚怨念值都没关系。” 谢七不乐意了,骂道: “你说的那些,我老家伙可不懂。 不过你要是有本事开启那座房子……” 说到这,谢七突然停住了,像是怕自己说漏嘴了什么。 谢晚也听出了问题。 “那座房子?你说的是牧场那边那堵墙,是座房子?里面有什么?” 谢七装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谢晚再怎么追问,谢七都不肯再接话。 这反而让谢晚好奇心爆棚了。 上次空间升级,因为只有一只手镯,看上去像是只升了一半的模样。 谢晚最近忙,也没空去寻找另一只手镯。 马上要暑假了,谢晚觉得自己一定要将另外一半的手镯找到。 谢晚也不敢在空间久待,虽然空间里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她还是怕露馅。 她切了块牛腱肉,带回了办公室,铺了几层油纸,就在办公桌上复习起了刚才吴建缝合血管和神经的技术。 快天亮时,她才将那块牛肉,又收回了空间。 谢晚以前一晚上不睡,是在修炼,那没多大问题。 但是现在她没空修炼,还整天熬大夜,人就难免会疲倦了。 吴建六点钟起来换班,让谢晚去休息。 谢晚回了寝室,睡了一个小时,就得爬起来冲去教室上课。 上课的时候,难免就会打瞌睡睡着。 附属医院这边的医生,很多在学校这边都是有教学任务的。 正好今天讲课的是周爱民。 周爱民教的是诊断学,属于比较难的一门学科。 周爱民是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谢晚,满眼的嫌恶,心里想着,干脆别等一年了,这不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吗? 这个谢晚,肯定科科不及格,正好叫她赶紧的滚蛋。 谢晚还不知道,她的诊断学,想要及格,估计是难如登天了。 其他学科嘛,倒不归周爱民管,但周爱民也断定了她及不了格。 坐在谢晚旁边的陈倩,发现了周爱民看谢晚的眼神凶巴巴的,赶紧的在桌子底下,踢了谢晚一脚。 谢晚惊醒,迷迷糊糊的抬头也看见了周爱民目光中的嫌弃,立即又装出了一副小白兔的模样,眯着眼,冲着周爱民讨好的笑了一下。 周爱民第一次提问谢晚:“谢晚,你来说说阑尾炎的诊断要点是什么?” 谢晚惊呆了,懵懵懂懂的站了起来。 都三个月了,周爱民除了第一天说自己不是她的老师外,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啊。 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是周老师被我的诚意打动,终于愿意教我了? 谢晚有点小兴奋。 看她傻站着傻乐,半天不说话,周爱民更加生气,他提问谢晚的问题,已经算是个比较简单的问题了。 他就是想让大家都看看,谢晚这个委培生有多么的不学无术,等将来把她开了,也不会给学校惹麻烦。 “这你都回答不出来?还整天上课睡觉。 你知不知道,你浪费的是国家的资源? 滚出去!” 谢晚这才知道,自己白高兴了,周老师一如既往的不待见她。 她慌忙说:“周老师,这问题我会……” 第221章 零分 最近已经入夏,是阑尾炎的高发季节。 急诊室里每天都要接诊好几例阑尾炎患者。 谢晚天天整理病例,当然对阑尾炎的诊断烂熟于胸了。 “急性阑尾炎常见体征是右下腹固定性压痛,常位于麦氏点,伴随有恶心、呕吐、发热、乏力等不适症状……” 谢晚清晰的背完阑尾炎的诊断标准后,周爱民的脸色并没有好看些,只是也没有再让谢晚滚出去。 他继续上课,谢晚尴尬的站着,左右看看,全班同学都对她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后面的同学扯谢晚的白大褂,谢晚顺势就坐了下来。 周爱民看见了,只嘀咕了一句:“死脸。” 这是骂谢晚脸皮厚的意思。 这三个月,谢晚给周爱民的印象,就是脸皮厚。 无论他怎么对谢晚横眉冷对,谢晚都不生气,每天依然故我的跟在他后面,像个隐形的存在。 这么多年,周爱民还没遇见过这样的学生。 其他学生,只要他三天不理,就会被他的黑脸给吓哭。 不是要求换指导老师,就是跑来向他认错。 这谢晚都三个月了,居然还没要求换指导老师。 周爱民更加认定了谢晚就是来混日子的,压根就不在乎学没学到东西。 刚才那个问题太简单,谢晚即使回答正确了,也并没让周爱民对她的看法,发生改变。 到了下午实习的时候,正好就碰到了一起急性阑尾炎的患者。 周爱民要做手术,将张卫国带进了手术室,谢晚被关在了手术室外面。 她也不生气,又跑回了办公室看书。 正巧遇到了吴建,打趣她说:“亲妹子啊,老周上手术,又将你赶出来了?” 谢晚露出了一个苦笑。 吴建招手让她过去,悄悄跟她说:“我等会儿也有一台阑尾炎手术,就在老周隔壁手术室。 你敢不敢跟我进去?” 自从昨晚断指再植手术后,吴建起了小心思。 他现在巴不得周爱民发现是自己偷偷的在教谢晚。 如果周爱民一怒之下,将谢晚踢给他带,他就赚到了。 虽然说行业里常常只说名师出高徒,从来没说过高徒旺名师。 但吴建可知道,培养出一名优秀的徒弟,对师傅的名声,也是有相当的拔高作用的。 吴建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一个外科的好苗子,就不能轻易的放弃。 谢晚心动了,她问:“吴哥,你就不怕周老师骂你了?” 吴建一拍胸脯说:“教书育人,挨骂又如何?” 谢晚虽然不明白吴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勇敢了,但这样的机会,她可不愿意错过。 毕竟晚上很少会上阑尾炎这种手术,要想背着周爱民学,可不容易。 幸好那些护士都被谢晚收买了,也没人会去周爱民那里告状。 部队的学校和医院,还是要比社会上单纯很多,大家凭本事吃饭,勾心斗角的事情,要少很多。 虽然谢晚已经将阑尾炎的手术要点背了个滚瓜烂熟,但真的上手术,那感触还是天差地别的。 第一次,吴建也没敢让谢晚动手,只是要她做个助理,帮忙勾勾线,拿拿止血钳什么的。 但手术的过程中,吴建一直在讲解。 这是一台标准的急性阑尾炎手术,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情况,一台手术,吴建不到两个小时就做完了。 谢晚获益良多。 这一次,并没被周爱民发现。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来遇到阑尾炎手术,吴建总找各种理由带着谢晚。 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谢晚已经能独立做阑尾手术了。 一学期终于临近尾声,所有的同学都很紧张的熬夜背书。 就连张卫国这两天,都晚上不回寝室了,跟着在办公室值班。 寝室晚上要熄灯,办公室这边,却不用,正好大家熬大夜背书。 到了这时候,谢晚反而比其他同学感觉轻松点。 这学期要考五门笔试,五本书和上课的笔记,谢晚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她倒是比较担心实际操作的考试。 解剖学的实际操作考试还好过,她觉得自己无论分离血管还是分离神经,都已经很熟练。 她比较担心的是实习评分,这不用专门考试,就是指导老师根据学生平时实习的表现打分。 她的实习指导老师是周爱民,也不知道这个倔老头,会不会直接给她打个零分。 谢晚的担心是完全有道理的。 周爱民是真的给她打了个零分交了上去。 指导员看见这个分数后,也是一言难尽,劝周爱民道: “周主任,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你的意思是人家谢晚跟了你半学期,什么都没学会?” 周爱民点头,“对,她就是什么都没学会。” 这时候其他科都还没开始考,指导员说:“要是人家谢晚其他科都考了高分,就你这实习分这么低,可就不是人家学生的问题了。 人家单位会说,是周主任你没认真教。” 周爱民固执的说,“不可能,她一个上课只知道睡觉的差生,怎么可能考高分? 我记得咱们学校有规定,考试如果超过一半不及格,是要劝退的。 卢指导员,我觉得你还是准备着给她办退学吧!” 卢勤奋这半学期,对谢晚的印象其实挺好的,觉得人家小姑娘挺勤奋的。 他还听陈倩她们说,谢晚刚来的时候,几乎每晚都在熬夜背书,还将他们前几学期的笔记,都抄了一遍。 卢勤奋有些替谢晚担心,想了想,干脆去找了系主任。 “主任,我觉得学生们的实习分,光指导老师打分,似乎不太公平。 他们的指导老师不同,每个老师的打分标准不一样。 我收上来的分数,有些特别高,有些特别低。 我建议,离学期结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咱们不如组织一次实操统一考试,让所有的指导老师一起打分,最后取平均分,您看如何?” 系主任接过来了卢勤奋手中的成绩单子,一看,其中有九十分的,还有零分的,这差距实在也太大了。 “这老周也太严格了,学生会递个止血钳,也能得一分啊,怎么能给人家零分呢? 小卢,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我等会儿就请医院这边协助,凑一凑人,搞个实操考试。” 卢勤奋嘿嘿直笑,连夸主任英明。 他可得罪不起周爱民,也只能这样迂回的替谢晚想办法了。 只希望谢晚在实操考试的时候,能争气点,否则周爱民给的这零分,还真不好改。 第222章 肯定是作弊了! 同学们听说实习评分要增加实操考试,人人哀嚎。 毕竟马上就要笔试考试了,大家每天时间都不够,书都背不完。 指导老师们大多通情达理,这几天也都放了他们,让他们不必一直跟着实习,多留点时间背书。 结果这实操考试一来,平时技能不那么熟练的人,还得花时间加强练习。 而且大家都不知道这次实操考试,会怎么考,个个心情忐忑。 最郁闷的竟然是食堂。 因为学生们一听到消息后,就纷纷涌向了食堂,找食堂大师傅买生猪皮,要练缝合。 食堂的猪肉都是拿来做菜的,这年头,地主家都没余粮,猪肉本来就紧缺,哪里有那么多的猪皮给学生? 不少学生花言巧语,撒娇卖萌,好不容易才几个人合买到一块猪皮。 谢晚是最淡定的一个。 她听到实习科目里增加实操考试的时候,心中窃喜,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松快感,走路都飘了几分。 她坚信自己实操肯定能及格。 不就是缝合吗? 现在无论皮肤缝合,还是肌腱缝合,谢晚都可以算得上大师级别了。 血管缝合和神经缝合稍差一点,但及格也没问题。 谢晚几乎没有改变自己的学习和生活节奏,脸上也看不到一点点的紧迫感。 这看在周爱民的眼里,就成了谢晚不思进取的铁证。 周爱民对学校突然决定增加实习科目里的实操考试项目,没有什么感觉。 考一考也好,将某些滥竽充数的学生暴露在大家的面前,也免得他再多费口舌,说服学校开掉这样的学生了。 看看这个谢晚,明天就考试了,她还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别人都跟指导老师请假复习去了,她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言不发,像个跟屁虫一样,这心可真大。 是的,今天连张卫国都跟周爱民请假复习去了。 只有谢晚一个人跟着周爱民实习。 周爱民正在处理一名被鱼刺卡了喉咙的患者。 平时他身边有张卫国打下手,已经习惯了。 所以当谢晚机灵的给他递器械的时候,他一时也没注意,接得很顺手。 他还不忘教导“张卫国”,“这鱼刺卡了喉咙,你别以为是小事。 如果稍微操作不当,就容易引起食管破损。 若是食管穿孔,容易造成胃内容物和口腔分泌物以及食物经过破口,进入纵膈,引起严重的纵膈感染……” 说着说着,周爱民已经将病人食管里的鱼刺取了出来。 一回头,正好看见谢晚一脸虔诚的看着他。 周爱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张卫国不在,他白教了半天。 周爱民瞪了谢晚一眼,不耐烦的站起了身,拍拍屁股准备离开,突然回头冲着谢晚说:“你把这个病人的病历整理了。” 这是周爱民第一次主动交代谢晚做事。 谢晚欢快的答应了,“好的,周老师。” 周爱民冷哼一声,扭头出了处置室。 “我才不是看在刚才小姑娘打下手,竟然没有出错的份上,心软了…… 我是为了看看这个差生,可以将病历写得多么的乱七八糟! 这也算多抓住她一个把柄,好开了她。 对的,我就是为了抓她的把柄……” 周爱民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 第二天开始,上午下午都考试,一连考了三天。 谢晚每门考完,都觉得自己还行。 最后一门诊断学考完,张小雨一出教室就开始鬼叫,“太难了,周老师出题,毫无人性!” 这话正好被揣着卷子离开的周爱民听见了,扭头瞪了张小雨一眼。 张小雨立即缩到了谢晚的身后,谢晚郁闷,冲着周爱民讪笑。 周爱民冷哼一声,拿着卷子走了。 下午,周爱民批卷子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答题答得特别优秀的试卷,满意的正准备给个高分,结果翻过来一看,名字栏上写着“谢晚”,周爱民狐疑了,“怎么可能?” 他又将卷子重新看了一遍,确实答得好,前面的小题一分没扣,最后的病例分析题,可以说回答得接近完美。 如果要给分,这张试卷最低也得给九十五分。 “这不可能,难道是试卷提前泄露了?” 学校考试,没那么严谨,现在的试卷多是油印,也不是没出现过泄露试题的情况。 周爱民绝对不相信这样完美的一份试卷,会出自一名他心目中的差生之手。 “作弊,肯定是作弊了! 这个谢晚,不仅滥竽充数,还品行恶劣,这就是部队里的蛀虫,必须剔除出去!” 周爱民黑了脸,将这份试卷放在了一边,准备明天交给卢勤奋去查一查,谢晚是不是作弊了。 第二天就是实操考试,周爱民带着谢晚的试卷,去了考试场地。 正好其他的指导老师都到了,卢勤奋做为指导员,今天特意也来维持秩序。 周爱民将卢勤奋拉到了一边,将谢晚的试卷拍到了卢勤奋的手上,阴冷着脸说:“这份试卷有问题,你去查查,是不是试卷提前泄露了。” 卢勤奋一看,这是谢晚的试卷,上面没有分数,小心翼翼的问周爱民:“周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试卷是你自己出的,不太可能泄露吧?” 周爱民气鼓鼓的说:“我只负责出题,出完题后,油印保管都可能出问题,你去查查这些环节。” 卢勤奋觉得这不可能,他自己的学生,他还是心里有数的,他将试卷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上面虽然没有总分,但是有打勾,有扣分情况。 卢勤奋数了数,一共就扣了五分。 卢勤奋明白了周爱民为什么要认为谢晚作弊了,这是因为人家学生考得太好了啊? 卢勤奋善意的提醒道:“周主任,有没有可能人家谢晚同学,就是那么优秀呢?” 周爱民义正言辞的说:“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看错,那就是个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学生。 这个成绩,是她投机取巧得来的,这是品行问题,必须追究到底。” 卢勤奋看周爱民如此坚持,只好说,“那我去查查,但不一定能查清楚。 如果不行,那等实操考试结束,周老师你现场出题,让谢晚当面答,总能搞清楚的。” 学校渝城分部这边学生本来就少,这一届临床只有他们一个班,只有二十五个人考试。 所以考试分成了三个组进行,考试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缝合。 八点半,第一组的同学,已经开始在监考老师们的监督下,在模具上进行缝合。 缝合过程中,五名指导老师会对学生都进行打分。 最后取五名指导老师打分的平均分。 半个小时后,这一批人结束考试,换了一组人进来继续考试。 谢晚和张卫国都在最后一组。 轮到他们考试的时候,一名姓苏的老师跟周爱民开玩笑:“周主任,这两个都是你的弟子,肯定是名师出高徒了。” 周爱民黑着脸说:“张卫国是我弟子,另一个不算。” 吴建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凑热闹,听见了周爱民这话,心里暗乐,“老头,你自己说的谢晚不算你弟子啊,哈哈,到时候可别跟我争功劳。” 考试规则很简单,就是让学生依次在模具上完成皮肤缝合和肌腱缝合。 像血管缝合和神经缝合,对于才大二的学生,还太难了,这学期不考。 监考老师喊了计时开始,谢晚拿起了持针钳…… 第223章 人家真的是来混日子的吗? 桌面上摆放着两个模具,一看就知道一个是用于皮肤缝合的,一个是用于肌腱缝合的。 谢晚想到了考试前监考老师说的评分标准,以缝合得快速、美观、严密、平整为优,她觉得自己至少在速度上,是可以得高分的。 但这似乎还不够…… 她的第一针落下时,周爱民就皱了一下眉头。 然后就将目光移开,去看其他人去了。 吴建呲了一下牙,忍不住想笑,“这丫头,这是要炫技了啊?” 现在国内的外科技术,还不像后世那么发达。 皮肤缝合,大家用的都是传统缝合法,没什么新意。 但谢晚来自后世,九十年代后,皮肤缝合法有了长足的进步。 她以前虽是兽医,但那些宠物,有时候比人更精贵。 宠物主人,是完全接受不了一条价值几万的贵族犬,皮肤上有一条丑陋的疤痕的。 所以后世的那些皮肤缝合法,谢晚是学全了的。 谢晚第一次向吴建展示皮下缝合法时,吴建就吃了一惊。 倒不是吴建不知道这种缝合法,毕竟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还是接触过这种缝合法的。 但是在国内,如今这种缝合法还没有普及开来,他不知道谢晚是在哪里学到的。 这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妹,还专门就这种缝合法的优缺点进行了讨论和分析。 得出的结论是,这种缝合法难度太大,但确实适用于深层伤口,且可以减少疤痕的形成。 吴建是真的没想到谢晚一上来,就使用了皮下缝合法。 刚周爱民看了第一眼,就以为谢晚连落针位置都选错了,所以没有兴趣看下去了。 但其他的指导老师,对谢晚并没有成见。 他们一开始,也觉得谢晚的手法有点奇怪,那位姓苏的女老师,凑近了细看,发现了谢晚用的是皮下缝合法,来了兴致,一直站在谢晚身边仔细的看。 谢晚的速度极其的快,虽然用皮下缝合法要将缝合线埋到皮肤下面,加大了操作难度和时间,但谢晚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比别人慢,甚至更快。 苏老师也是有见识的人。 虽然她自己并不会这种缝合手法,但她在医学杂志上,见过这种缝合法啊。 “不愧是老周的徒弟,竟然会皮下缝合法,还缝得如此之好,厉害!” 苏老师在心里对谢晚和周爱民,都点了个赞。 其他几名指导老师,看见了苏老师在关注谢晚,也凑了过来细看。 有位老师嘀咕:“这就是国外流行的皮下缝合法?洋人爱臭美,我听说这种缝合法可以减少疤痕?” 苏老师点头,其他老师也就都围在了谢晚周围,观赏了起来。 这个时代为什么皮下缝合法,没有在国内流行开来? 因为国内很多医生,都将皮下缝合法,视为了华而不实的东西。 主要是一般人用传统缝合法可以缝三针的时间,用皮下缝合法,只能缝一针。 而要将一种缝合法练到大师级别,起码要几个月的时间。 部队是个将伤疤当军功章的地方,没人觉得浪费这个精力去练习这种新的缝合法,有多大的必要。 但真有人熟练的掌握了这种缝合法,大家还是觉得很厉害的。 谢晚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几乎可以看见持针钳翻飞的残影,这是怎样灵巧的一双手啊? “小姑娘是个天生的外科胚子。”有老师感叹。 外科医生,有一双灵巧的手,是多么的重要啊! 当谢晚结束了考试要求规定的30针缝合时,苏老师第一个将谢晚的作品抢了过去。 “漂亮!”苏老师忍不住夸了一句。 其他几位老师,也给出了同样的评价。 他们本来还以为谢晚速度那么快,缝合质量会下降,结果看了成品后,只能用漂亮和完美来形容。 谢晚是第一个完成皮肤缝合的,她已经拿过了肌腱缝合的模具,开始了操作。 这时候,周爱民也发现了不对,怎么这几个人,都跑去看谢晚缝合去了? 难道是谢晚出丑太厉害了,那些人在当笑话看? 但他刚明明听到苏老师赞了一句“漂亮”。 好奇心让周爱民也忍不住走了过来。 苏老师被谢晚的缝合吸引,没功夫跟周爱民客套,不过还是冲着他夸了一句:“周主任,名师出高徒啊,你刚是故意想藏拙吧?” 周爱民听得莫名其妙。 其他几位老师也纷纷向周爱民竖起了大拇指,“周主任,您可是深藏不露啊? 连弟子的皮下缝合,都那么的精彩。您老什么时候自己偷偷研究的皮下缝合了?” 周爱民一脸的懵逼,“什么皮下缝合?” 周爱民确实也会皮下缝合,但他并没有教给弟子这项技能啊? 大家以为他在装逼,将谢晚的作品递给他看,“这不是皮下缝合是什么?” 周爱民有点不敢置信,他看专业的东西,眼力还是足够的。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件缝合作品,用的确实是皮下缝合法,而且缝合得堪称完美。 “这是她缝的?”周爱民问出了一句听上去有点明知故问的话。 另外一名老教授撇了撇嘴,拍了一下周爱民的肩膀说:“老周,炫徒弟也要适可而止。 是你徒弟缝的,我们都亲眼看着缝的,总对了吧?” 老教授还以为周爱民这是在故意炫耀呢。 周爱民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苏老师,站到了谢晚的面前。 此时谢晚的肌腱缝合,已经进行了一半。 谢晚此时采用的是八字缝合法,也就是bunnell法。 目前医院这边大家用得比较多的,也是这种缝合法。 肌腱跟皮肤完全不一样,肌腱是由纤维束组成。 缝合肌腱,就像织布一样,但不同的是,布破了口子,你可以打个补丁,但肌腱缝合不行。 你不能打补丁,甚至尽量要减少使用异物,否则就会引起大面积粘连的发生。 机器织布的时候,线头越来越密,布匹也越来越结实。 肌腱缝合时也这样,当下流行的是单束缝合,最常用的是bunnell法。 有时也会用两束缝合,有kessler法、tsuge 法这些经典技术。 吴建说,国外已经发展出了四束缝合。 两束缝合和四束缝合,谢晚其实都会,不过她藏拙了。 谢晚还知道,到了九十年代,我国的一位姓汤的教授,创造了六束腱内缝合法,叫tang法。 可惜,她只会个大概,并没熟练掌握tang法,所以她也就没有在这炫技了,而是老老实实的跟其他人一样,展示了bunnell法八字缝合的技能。 八字缝合虽然是基操,但看在周爱民的眼里,已经很震惊了。 谢晚什么时候学会了肌腱缝合? 而且这动作,如此的流畅? 这绝对不是一个只练过一两个月肌腱缝合的人,该有的熟练度。 更何况,他连教都没有教过谢晚。 没有人知道周爱民此时内心的震惊。 他一直以为谢晚什么都不会,只是来混日子的。 但看那双手,多么的灵活,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个落点都干净利落,这起码是已经达到了住院医的水平。 人家真的是来混日子的吗? 第224章 是怪我偷学呢?还是没怪呢? 谢晚又是第一个结束了肌腱缝合。 周爱民抢过了她的作品,说实话,这件作品没有刚才的皮肤缝合作品那么亮眼,但中规中矩,一条肌腱吻合得严丝合缝,在bunnell法中,已经算得上完美缝合了。 周爱民神情古怪的沉声问谢晚:“谁教你的?” 谢晚将持针钳放好,心中涌起了恶作剧的想法。 这三个月,周爱民一直对她使用冷暴力,还什么都不肯教她,谢晚虽然理解周爱民的想法,但心里其实也是委屈的。 她决定好好的整蛊一下这个倔老头。 只见谢晚委屈巴巴的抬头,怯怯的望着周爱民问: “周老师,这难道不是你教我的吗?” “周爱民,怨念值+99;” 周爱民一噎。 旁边的几名老师也接过了谢晚的作品,纷纷点头,“不错,不错。” 那名老教授还拍着周爱民的肩膀调侃,“老周,你徒弟,不是你教的,谁教的? 你这家伙,非要我们夸完你徒弟,再夸你一遍不是? 德行!” “周爱民,怨念值+199;” 周爱民脸色难看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没教过她。” 这下几名教授都愣住了,转头来看看这对师徒怎么回事。 吴建也凑了过来,拼命的给谢晚挤眼睛。 谢晚误会了。 谢晚以为吴建怕自己暴露他。 再怎么说,吴建都是周爱民的下属。 未经周爱民许可,背着周爱民偷偷教他不待见的一名学生,很可能会被周爱民记恨。 谢晚心里是感激吴建的,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吴建惹麻烦。 她偷偷的回了吴建一个放心的眼神。 周爱民又看着谢晚重复了一遍:“谁教你的肌腱缝合,还有这皮下缝合法?” 谢晚努力回忆,想起了周爱民上个月接诊的一个病人,因为病人是个女子,且伤口是在脸上,周爱民使用了皮下缝合法。 至于肌腱缝合的bunnell法,周爱民是几乎每天都会使用好几次,也当着她的面,教过张卫国。 谢晚将那天那名女子的病例背了出来,然后像个受伤的小白兔一样,红着眼圈问周爱民:“周老师,我就是看您用过,私底下也偷偷问了一下别的老师,然后自己琢磨练习的。 这皮下缝合和肌腱缝合,是我不能学的吗?” 周爱民的脸由黑变红。 他是谢晚的老师,一个皮下缝合,一个肌腱缝合,谢晚有什么不能学的? 这本来就是他该教的。 谢晚的反问,无异于一巴掌,扇在周爱民的脸上。 你不教人家,觉得人家不学无术,结果人家就看你用过,就私底下苦练学会了。 你说作为一名老师,你亏心不亏心? 这时,旁边的苏老师也听出了问题,女人嘛,话都比较多一点,她好奇的问: “周主任,这么好的苗子,你真的没教人家啊? 你要不愿意带她,这个好苗子给我,我来带!” 一旁的吴建不乐意了,挤了进来嚷道:“苏老师,你可别抢,谁说她没人带。 她的皮下缝合,是我教的,肌腱缝合,也是我教的。 周主任不要,下学期我申请带她!” 周爱民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小子在偷偷的教谢晚。 谢晚也有些懵了。 异父异母的亲哥也,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勇了? 你就不怕周老师以后在科室里给你穿小鞋? 周爱民看着吴建冷笑一声:“你小子,怕是早就在这等着我了吧? 想带学生,你还得再练两年。 谢晚,除了皮肤缝合和肌腱缝合,这学期,你还学会了什么?” 谢晚傻了,周爱民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清算吗? 她是来上学的,学得多,不算偷师吧? 她还会好多,但这能说吗? 谢晚还在纠结,一旁的勇士吴建却梗着脖子帮她都露了底。 “周主任,这就是您不对了。 您自己不肯教谢晚,白白浪费了一个优秀的外科苗子,还不准她当我的学生。 跟你直说了吧,我还教了她日常的急诊诊断和应急处理,她还跟我学会了断指再植术,阑尾炎手术,怎么着,她都算我事实上的学生了。” 周爱民平时对吴建印象其实不错的,这年轻人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技术在科里仅次于他本人,但性格太过跳脱,爱把洋人那套作风表露出来。 运动中,如果不是周爱民爱才,极力的保护他,吴建早就被批斗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可这小子一点都不记他的好,总爱跟他对着干,嫌他一直管他管得太紧了。 不管不行啊,不管他他肯定会闯祸,在这个时代,性子跳脱,不是什么好事。 “吴建,现在你该在急诊上班吧?谁允许你跑这来的?滚回去上班!” 周爱民一发火,吴建立马就怂了,他嘀咕了一句:“官大一级了不起啊?” 然后冲谢晚眨了眨眼眼睛,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了。 这时其他的学生也都陆续缝完了。 像张卫国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傻站着,等着老师们评分,也不敢说话。 苏老师打圆场,对大家说:“先打分吧。谢晚的,我肯定打满分的。” 说完,苏老师跑去给其他人打分去了。 其他的老师也走开了。 周爱民这时候才将谢晚的肌腱缝合作品放下,对她说了一句:“等下跟我回急诊。” 谢晚半天没反应过来。 心里琢磨:“周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是怪我偷学呢?还是没怪呢?” 反正他们这已经是最后一组实操考试的了。 考试已经结束,周爱民继续板着脸往外走。 看谢晚没动,扭头沉声说了一句:“动作快点。” 谢晚满心忐忑的跟上了周爱民的脚步。 张卫国很有同情心的也跟了上去。 他在谢晚耳边蛐蛐:“小晚,你完蛋了,你肯定会被周老师虐得很惨。 还有吴哥,我估计他这个星期,每晚都得熬大夜值班了。” 谢晚也担心啊,就是不知道这老头的心眼小不小了。 真要是小心眼,她和吴建在周爱民手里,都会死得很惨。 第225章 周老师,您肯教我了? 回了急诊科,周爱民像是心里有一股邪火无处释放。 他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 教书育人这么多年,这一次,他做了一件让他自己都觉得羞愧的事。 周爱民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叠病历翻了起来。 他想找等会儿要手术的一名急性胆囊炎的病人的病历,但翻遍了这一摞待处理的病历,都没有找到那位病人的病历。 这时候,正好周爱民看见张卫国进来。 “张卫国,你怎么做事的,昨天收诊的那位急性胆囊炎的病人的病历呢?” 张卫国吓得腿肚子都打颤。 他胆颤心惊的挪到了周爱民桌子面前,帮着找了起来。 可惜,还是没有找到。 最近他为了复习考试,经常请假,张卫国突然想起昨天他也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有一部分病历,是谢晚帮他处理的。 张卫国怯怯的扭头看了一眼谢晚,冲她挤眉弄眼,意思是问那份病历你搁哪里了? 谢晚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要糟糕,病历的事,也要露馅了? 谢晚悄悄的冲着张卫国勾手指,意思让他过来说悄悄话。 张卫国像只螃蟹一样,向着谢晚身边偷偷平移。 以为没有引起周爱民的注意,谢晚压低声音在张卫国的耳边蛐蛐:“那个病人,已经转心外科去了,病历自然也转过去了。” 张卫国给谢晚比了个了然的手势,又平移了回去,然后装作刚想起的模样,一拍脑袋,大声的说: “周老师,您肯定记错了,那个病人已经转心外去了,病历当然不在咱们这儿了!” 周爱民原本还佝偻着腰,在桌子上下找病历,闻言站直了身子,瞪着张卫国问: “怎么会转心外去的?急性胆囊炎,转心外?什么道理?谁同意的?” 张卫国也不知道啊。 他还想故技重施平移到谢晚身边。 但现在周爱民正看着他呢,怎么搞? 没法搞啊! 张卫国放弃了,老老实实的说:“周老师,我昨天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我不知道。” 周爱民终于发现了问题,他看了看谢晚,又看了看张卫国,问道:“张卫国,你是不是也学会骗老师了?” 张卫国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老师太凶了,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被审判的这一天的,呜呜呜…… “周老师,昨天的病历是谢晚处理的!” 张卫国决定破罐子破摔了,他指着谢晚,将她供了出来。 谢晚呲牙,心里骂道:“师兄啊,你就不能有骨气一点,再挺挺吗? 老周根本就没发现,他在诈你呢。 你都请假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就说问护士站不就行了吗?” 但张卫国既然已经招供了,谢晚也只能跟着招供了。 “对,周老师,昨天师兄请假了,是我处理的那份病历。 您后来手术去了,我没来得及跟您汇报,是我的错。” 周爱民语气平淡的问:“那你说说,这名病人怎么转心外去了?” 谢晚只好交代道:“昨晚那名病人突发紫绀,血压下降到100\/60mm hg,心率达到了150次\/秒。 我联系不到您,便请了吴医生处理。 吴医生及时给病人补了液后,怀疑病人不仅仅是急性胆囊炎,便叫了心外的江主任下来会诊。 最后确诊,病人是胆囊炎诱发的急性心肌炎,送去了心外抢救。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这事本来也是今天要跟你汇报的。 这不是一大早就考试,给耽误了吗?” 谢晚讪笑了一下。 就是这么巧,如果不是今早考试,在医生们的晨会上,吴建肯定就会汇报这件事,周爱民也就不会去找这份病历了,张卫国也就不用投降交代,她弄病历的事,也就不会曝光了…… 哎,都是命啊! 这种病情发展转移的事,在急诊也算常见的,周爱民倒没想追究什么,但他发现了谢晚有问题。 “你昨晚为什么还在急诊? 而且,你对病人的病历,那么熟悉,我记得除了昨天那个鱼刺的病人,我没叫你整理过病历。” 谢晚不敢说什么,这事多说多错,她一副等待着挨训的模样,低头犁地,小声道:“周老师,我就看了看……” 周爱民可不相信她只是看了看。 毕竟她刚才对病人的数据描述得太清楚了。 周爱民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摞病历,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他之前没有注意。 现在他发现了,这些病历上,除了他自己的笔迹以外,还有两种笔迹。 这两种笔迹乍一看,非常的像,但一种更粗犷一些,一种更娟秀一些。 然后再仔细分辨,发现病历里,经由娟秀字迹处理的,超过了一半。 不用再多想也知道,那更娟秀一点点的字迹,肯定是谢晚写的。 她一直在偷偷的帮张卫国整理病历。 也就是说,她每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都认真听了的,不是在摸鱼? 好哇,这些小混蛋,竟然合起伙来欺骗他! 周爱民很生气,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点欣慰,谢晚这孩子,没有在自己手上,真的耽误一学期。 但是张卫国这小子,竟然敢偷懒,这不能原谅! “张卫国,你之前整理的病历,都是谢晚帮你整理的?” 张卫国放弃了抵抗,老实的点头。 周爱民冷哼道:“既然你偷懒了,那这个暑假,你给我补上! 提前一个月回来,继续实习。” 张卫国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惩罚,不算什么,早回来一个月,他还能多学点东西。 然后,周爱民对谢晚说:“你比他情节更严重,这个暑假,你只准休息半个月,就必须回来实习。 把前面没学到的,都给我补上!” 谢晚一下子懵了。 这话什么意思? 周爱民让她暑假提前回来实习,是要给她开小灶的意思吗? 这是打算认她这个徒弟了? “周老师,您肯教我了?” 周爱民老脸有些挂不住,只能端着架子说:“我替国家培养人才,只要不是滥竽充数的,我都教。” 第二天,谢晚从卢勤奋那里得知,她的实操评分,其他四位老师都给了满分,周爱民给了九十分。 综合评定下来,她得了九十八分。 而她的诊断学成绩,周爱民也终于在总分那一栏上,写上了95分。 她跟着周爱民做了一台阑尾炎手术下来,周爱民找到了卢勤奋,将谢晚的实习评分,也改成了九十分。 谢晚觉得,这倔老头虽然没有向她道歉,但已经在用实际行动改正错误了。 算了,咱大度,就勉为其难的不跟这倔老头计较了吧。 但吴建知道这消息后,郁闷了。 他指着主任办公室的大门偷偷骂:“周老头,你不要脸,我教出来的徒弟,你凭什么又抢回去?” 谢晚放假回家了,不过她后来听说,吴建被周爱民罚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夜班。 第226章 那你喜欢他吗? 谢晚一放假,就回了南城。 秦牧野专门开车来接的她。 秦牧野上个月就已经调回了二师,担任308团的副团长。 秦牧野今年才二十五岁,若不是他参军早,又在特勤队立下多次军功,很难这么年轻就被提拔到这个位置。 当然也有他运气好的成分在,如果不是这次大轮岗,西南军区这边很多干部都被轮换去了西北,还有一部分人进藏了。 部队里多出来好些职位,他也没有办法这么快的晋升副团级干部。 谢大宏曾经给秦牧野分析过,他这一步走得相当的正确。 在特勤队,干到顶,也就是个正团级,因为特勤队的建制,也就是个正团级单位。 但他若在特勤队呆的时间太久了,就缺乏了带领和管理一支真正的团级战斗单位的经验,对他下一步的提升,会增加困难。 “牧野,你就在二师再熬个三到五年,争取熬到正团级。 如果之后能有机会遇到一场真正的大规模战斗,你升师级,就指日可待了。 你想想,三十几岁的师级,前途有多么的恐怖?” 谢大宏是个官迷,他对这些了解得清清楚楚,对秦牧野这位女婿的未来,他十分的看好。 谢晚那天无意中听了谢大宏的话,倒是觉得他真有点神机妙算的意思。 还有五年,不正是有一场大战吗? 到时参战的主力部队,正是他们西南军区的几个师。 秦牧野如果那时候已经是团长,那立下大的战功的机会,很大啊! 战功和军功还不完全一样,虽然在部队都叫军功,但真正战场上得来的战功,那含金量,不是平时的那些军功可以比拟的。 这个时代,各位开国功勋都还在,你没点拿得出手的战功,想成为一名将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小夫妻俩先回了自己家。 这个房子,从当初装修好后,夫妻俩就没好好的住过。 现在秦牧野调回二师了,倒是正好。 谢晚这四个月也回来过几次,都是行色匆匆。 秦牧野跑去厨房给她烧开水,谢晚才知道秦牧野已经在这房子里,自己开火了。 “小晚,今晚我给你做饭吃。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秦牧野将三个开水瓶提进了浴室,趁谢晚进去洗澡前说。 谢晚觉得可以,想了想说:“菜就不用买了,我等会儿拿点出来。你去帮我买两根猪蹄回来,我晚上要练习肌腱缝合用。” 秦牧野知道自己媳妇有多勤奋,即使每次回家,也不忘练习技术。 秦牧野出去时锁了门。 谢晚洗完澡出来,进了空间,摘了点新鲜的蔬菜,割了半个牛腿,拿了点鸡蛋出来。 牛肉等会儿要分一大半送到谢家去。 就怕他们说要在自己小家吃饭,谢大宏和谢援朝都会失落了。 果然,秦牧野还没回来呢,就有人来敲门。 一开门,是陆兰。 陆兰在狗场当了几个月的临时工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已经恢复了。 “小晚,我来碰碰运气,看你回来没有。 小舅说,如果你回来了,让你晚上回家吃饭。” 谢晚叹气,她就知道,跟娘家住得太近,也是有负累的。 秦牧野想在家开火的愿望,看来只有等明天了。 谢晚拉着陆兰进屋子坐,姐妹俩说了些私房话。 陆兰突然问谢晚:“小晚,你明天还去徐师傅家吗?” 谢晚明天是要去找徐杏白,顺嘴就答应了,“去的。” 然后陆兰就开始脸红。 鼓了半天勇气,才跟谢晚说:“小晚,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谢晚这下瞧出了不对劲。 “什么事,你说,我还能不帮你?” 陆兰趴在谢晚的耳朵边说:“你能不能帮我跟你师兄说,不要再到狗场来找我了,影响不好。” 说完,陆兰整张脸都红得能滴血了。 谢晚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兰兰姐,什么意思?我师兄?徐怀仁?他跑狗场去骚扰你了?” 陆兰点了点头,又怕谢晚误会,又摇了摇头,“也算不上骚扰吧?” 谢晚瞧出了点别的意思。 “兰兰姐,我师兄是不是在追求你?” 陆兰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谢晚一脸的八卦,兴奋了起来,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陆兰摇头。 谢晚的兴奋劲顿时冷却了下去,她叹息道:“我那个师兄,确实是太浮躁了一些,你不喜欢他,也情有可原。” 谢晚其实觉得徐怀仁的条件,配陆兰还是不错的。 徐怀仁是徐杏白的儿子,徐家“春甫堂”的继承人。 现在春甫堂的继承人看着不厉害,等再过几年,运动结束,国家会归还一部分民间资本家的个人财产,那徐怀仁可就是富二代了。 光他家的那四合院,还有在春甫堂的股份,就值钱了。 而且徐怀仁品性不坏。 他就是在运动中看到了自己爷爷和父亲的遭遇后,灰了心,不想学医,只想当个中医馆的小伙计混日子,这一点不太争气。 谢晚有点没明白徐怀仁怎么胆子那么大,竟然敢跑到狗场去找陆兰,她问:“他经常去狗场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兰虽然不好意思,还是说了个大概。 因为徐杏白是谢晚的师傅,两家人现在都当作亲戚一样在走动。 前两月,谢大宏过生日,邀请了徐杏白一家。 那天徐怀仁喝得有点多了,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谢家的院子里,蹲角落里睡着了。 谢家其他的人当时都在聊天,没人注意到他。 陆兰本来就听不太懂谢大宏和谢晚他们聊天,就走到了院子里透气,看见了睡着了的徐怀仁。 她本来是想叫谢援朝帮忙弄徐怀仁进屋的,结果谢援朝自己也喝得有点多,没听明白她说什么。 陆兰就去卫生间拧了块热毛巾给徐怀仁,想将他推醒,让他擦把脸进屋睡。 结果徐怀仁一醒过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醉狠了,竟然抓着她的手,说了些胡话。大概意思就是自怨自艾,说自己是烂泥扶不上墙之类的…… 说着说着还哭了。 陆兰看他可怜,又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起了点同病相怜的心思,就劝慰鼓励了他几句。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 但过了几天,徐怀仁就开始经常跑狗场外徘徊了。 一开始是给陆兰送电影票,陆兰不要。 后来发展到送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陆兰因为之前心理受过伤,一直避着徐怀仁,也不愿接受他的东西。 但徐怀仁像是铁了心一般,无论她怎么拒绝,过几天,就又会出现。 陆兰也没办法了,才来找谢晚帮忙的。 谢晚听完了来龙去脉后,眼睛一亮,“兰兰姐,我师兄这是真爱啊!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他?” 陆兰疯狂的摇头,“不行,我配不上他!” 谢晚原本以为陆兰已经恢复了,看来,那件事的影响还远远没有过去。 但她觉得,如果徐怀仁真的有毅力的话,也许真的还就是陆兰的良药。 等她明天去见见徐怀仁,看看徐怀仁的真心,到底有几分再说。 第227章 美好的爱情 等到秦牧野提着两根猪蹄,兴高采烈的回家,谢晚惋惜的对他说了回谢家吃饭的事。 秦牧野并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高兴。 但是谢晚感觉他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她分了些牛肉给陆兰。 “兰兰姐,这是我和牧野刚回来的路上买的,你先拿回去请周婶儿烧上。 我等会儿把蔬菜拿回来。 我跟牧野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回去。” 陆兰觉得自己打扰了人家小夫妻,有些不好意思,提着牛肉先走了。 谢晚转头问秦牧野,“你不想去我家里吃饭?” 秦牧野挠头,“小晚,你别多想,我没那意思。” 谢晚知道,自己回娘家,肯定是毫无心理压力的,但秦牧野一个当女婿的,整天在老丈人家吃饭,难免会产生点其他的情绪。 这是人之常情,她觉得应该疏导疏导。 “你不想去也没什么,我爸和我哥,每次你去了,就拉着你喝酒,讨厌得很。” 秦牧野讪笑,他怕谢晚误会,老实交代道:“小晚,我没不想去你家。 我就是有点怕了你爸。 你前两个星期没回来,你都不知道他跟我说些什么。” 谢晚诧异,“谢大宏他又闹什么幺蛾子了?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秦牧野拿眼睛瞟了瞟谢晚说:“他……哎,不说了,怪羞耻的。” 谢晚这下不干了,开始挠秦牧野痒痒,非要他说清楚。 秦牧野被缠得没办法,才交代道:“你爸怀疑我那方面有问题,还专门请了徐师傅来给我把脉……” 谢晚眼睛瞪得溜圆,“他怎么会往那方面想?” 秦牧野不好意思道:“他说咱们领证,也半年了多了,你都没有怀孕。 我说我们不想那么早生孩子。 他自己结婚前还叮嘱我让你晚点生孩子,结果他变卦了,想抱外孙了。” 谢晚狐疑,“你说我们避孕了,他干嘛怀疑你那方面有问题?” 秦牧野有些羞耻的说:“你爸是真够可以的。 他管着部队的后勤,医务室也归他管。 他竟然说他查过了,咱们只有结婚后领过一次计生用品,这个月都没去领过。 说明不是避孕的问题,有可能是我的问题。 还给我传授,男人应该多吃什么东西大补…… 太羞耻了,你信不信,咱两今天回去吃饭,他肯定会拿出专门给我泡的药酒,逼我喝。 上上个周六,你不是说要搭同学的顺风车回来吗? 我就被他逼着提前喝了药酒。结果你又没回来,真是搞死我了。” 谢晚“噗”的笑喷了。 她可以想象自己没回来,秦牧野被谢大宏提前灌了大补药酒的后果。 谢大宏还真有才啊! 竟然能想到去查计生用品的领用情况。 她跟秦牧野确实一直在避孕,而且他们本来就聚少离多,计生用品消耗量,确实比一般的新婚夫妻少很多。 谢晚一拍大腿说:“走,咱现在就先去医务室,领十捆计生用品回来,看他还怎么说!” 秦牧野贱嗖嗖的问:“十捆?小晚,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晚白了他一眼,“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如果真要将十捆用完,我奉陪到底!” 秦牧野毕竟还年轻火气大,晚饭又真的被谢大宏灌了大补药酒。 当晚,消耗了七个计生用品,就败下阵来。 “小晚,我投降,剩下的九捆,咱慢慢消耗吧!” 谢晚懒得理他,哼哼两声,沉沉睡去。 第二天,谢晚神清气爽的去春甫堂学习。 秦牧野连走路,都有点打闪闪。 训练的时候,被战友们看出了端倪,纷纷开他的玩笑:“秦团长,我们可都听说了,你昨天和嫂子,去卫生室一下子领了十捆计生用品。你不会一次都用完了吧?” 秦牧野快疯了! 谢晚拉着他去医务室领计生用品的时候,他光想着在谢大宏面前抬头做人了。 没想到这种事,医务室的人也不给保密的,竟然第二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这踏马的,更羞耻了! 他怎么就脑残信了媳妇儿的话,跟着她去领了呢? 当时还觉得媳妇儿是为了替他正名,心里还甜滋滋的,这下闹得,没法见人了! 谢晚到了中医堂,徐杏白不在,徐怀仁一个人撅着屁股在看书。 谢晚凑过去一看,好难得,竟然是徐家自己的行医笔记。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师兄,你这是要奋发图强了?” 徐怀仁讪笑着合拢了那本笔记说:“我就看看我爷爷的心得。小晚,你一个人来的?” 说完还往店门外瞅。 谢晚现在已经知道了徐怀仁在追求陆兰,故意逗他说:“不是我一个人,师兄你想我带谁来啊?” 徐怀仁脸皮本来就比较厚,他对谢晚谄媚的笑着,问谢晚:“小晚,你表姐这几天人还好吧?” 谢晚借机开始盘问徐怀仁的想法。 师兄妹俩嘀咕了一会儿,谢晚觉得徐怀仁应该是真心的。 为了追求陆兰,他竟然想到了要想办法把他家这个春甫堂怎么发展起来。 “小晚,我学医的天赋不如你,我就算再努力,估计也只能学个四平八稳。 我觉得我应该从药这方面着手。 我们徐家留了不少的好方子,我觉得我可以偷偷的研制成膏剂或者丸剂来卖。” 谢晚都忍不住为他的这个想法拍手叫好。 想想后世那些流行的“某仁堂”的各种药丸子,赚了多少钱啊! 等政策允许了,春甫堂完全可以自己制药,将春甫堂的牌子打响。 “师兄,这事我赞成。要是你研究药丸缺钱缺药,就跟我说,我投资你!” 徐怀仁一听谢晚愿意支持他,大为兴奋,搓着手,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说:“小晚,你就是师兄我的再生父母。 你要肯支持我,我觉得咱这制药作坊,肯定能搞得起来。” 谢晚凝眉想了想说: “咱现在先研究,自己试验。 回头咱跟师傅也商量商量,看先弄个什么药,比较保险。 我建议最好是外敷药。 现在外面情况还不好,弄吃进肚子的,怕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过两年,只需要过两年,咱们就可以放开手脚研发新药,注册商标了。” 徐怀仁也没明白谢晚为什么坚持要再过两年,但徐家人被整怕了,他也愿意听谢晚的,先低调。 谢晚在春甫堂坐了一天的诊,后来徐怀仁回来,一直在一旁教导她问诊,还让她给两位病人针灸了。 到了下午人少些后,师徒三人才商量起了制药的事。 徐杏白有顾虑。 但谢晚愿意参与,给徐杏白吃了一颗定心丸。 说来谢家在部队的背景,还是可以给徐家当一下靠山的。 最后徐杏白还是同意了。 他们选了徐氏流传的古方中的一种治疗痛经的方子,准备改成透皮制剂,做成膏药来卖。 表面上这只是给药方式的改变,但是研究的工作量还是很大。 这事先就落在了徐氏父子的头上。 谢晚留了一千块钱给徐杏白,作为研究经费。 徐杏白想说不要,但徐家目前的情况,确实也没有能力承担研究的费用。 “行,这就算你投资的,以后药卖出去了,你占七成份子。” 谢晚拒绝,最后大家说好了,五五分账。 最起劲的人,就是徐怀仁。 对于他突然变得上进了,徐杏白和谢晚都心知肚明为什么,但都没有点破。 若是一段爱情,可以让人振作起来,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段好的爱情。 第228章 寻找烈士遗孤 谢晚回家后,听说楚江南打过电话到谢家找她。 她将电话回回去后,楚江南问她放假期间的打算。 谢晚说她只能休息半个月,楚江南让她明天回一趟队里,有个任务可能需要她参与。 第二日,秦牧野开车送谢晚去了省城。 秦牧野也顺便回到队里,跟老战友们聚了聚。 见到谢晚夫妻,楚江南热情的开了一会儿玩笑后,请秦牧野离开。 秦牧野也知道这是规矩,现在他已经不是特勤队的人了,特勤队的任务,他必须避开。 楚江南对谢晚说:“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如果有去港城或者东南亚的任务,你想参与,对吧?” 谢晚春节去闽南时,得知了谢氏有一部分族人散落在港城和东南亚后,回来确实跟楚江南提过一嘴。 以谢晚的军人身份,要想私人出境的可能性很低,她只能借做任务的空隙,去找一找流落在港城或者东南亚的另外一只手镯。 “楚队,这次是去做什么任务?”谢晚没有含糊,立即答应下来这件事。 楚江南递给谢晚一份资料,嘴里说道:“任务不危险,但有难度,是去港城找一个人。 这人是烈士遗孤,他父亲是我们的一名地下党,49年组织决定让他继续潜伏去了岛那边。 他在果民党里已经做到了高级职位,对收复台岛意义重大。 可惜的是,这位同志十五年前,因为叛徒的出卖,暴露了。 被姓蒋的处了极刑。 当时以为他们全家都遇难了。 组织给这位同志恢复了名誉,追封了烈士,一直赡养着他的母亲。 最近另一位潜伏的同志带回来消息说,烈士还有一位遗孤,在暴露时,被他的一名警卫,带着逃走了。 根据线索,孩子应该是送到了港城。 烈士的母亲,已经八十五岁高龄,失去了儿子,得知可能还有一个孙子活着,托人带了信给中央领导,请求帮她找回孙子。 因为这名烈士就是我们川省人,当初也是从渝城撤离去台岛的,所以上面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 谢晚看完了资料,眉头紧锁。 资料对那位遗孤,只有两个明显的信息,一是这名烈士遗孤,叫江北望,还有就是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里有一家三口,男子一身果民党上校军装,女子娟秀柔美,中间有个四五岁的小胖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挺可爱的模样。 “这照片是十五年前的?那现在人应该已经二十岁左右了。 模样肯定全变了,只有一个名字,要想找到人,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楚江南颔首,“确实如此,所以我说这个任务不算危险,但难度很大。 你若是愿意去,今晚就得出发。 正好明天羊城那边有个商贸考察团要去港城。 你可以伪装成咱们蓉城的代表,加入这个考察团一起过去。” 谢晚虽然觉得这个任务难度挺大,但她还是接了。 比起其他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更有优势一些。 她有一个实名认证的怨念值系统。 大不了她在港城怼天怼地,把几百万港城居民怼一遍,总能发现叫江北望的小胖子吧? “我还给你配了个助手,是个新兵。 谢晚,你已经执行过两次境外任务了,正好你带带他。” 谢晚撇嘴,有些不乐意。 自己都还是个新人呢,怎么还叫她带新人呢? 楚江南也真是太瞧得起她了。 楚江南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进来!”楚江南喊了一声。 推门进来一名身穿特勤队作战服的年轻人。 谢晚一瞧,乐了:“徐兵,怎么是你?” 徐兵见到谢晚,也有些高兴,“老大,我特训结束回来,他们就说你读书去了。 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谢晚这下心里舒服了,自家小弟,带带无妨。 楚江南笑着说:“我知道你俩配合厉害,上次还将我揍了一拳。 这次你俩出去做任务,可不许给我闯祸! 还有,这次任务由谢晚领导,徐兵,你要服从她的命令,尽量配合谢晚,完成任务。” 徐兵一听要跟谢晚一起去港城执行任务,向着楚江南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谢谢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谢晚翻白眼,小屁孩,老大都还没开腔呢,你保证个鬼啊? 谢晚和徐兵离开楚江南的办公室后,各自准备去了。 秦牧野还没离开,一听这两人一起去执行任务,有些心里犯酸,拉着谢晚的手说悄悄话:“小晚,你在外面可要注意了,别让徐兵这小子,占了便宜。” 谢晚瞪他,“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秦牧野死不肯承认自己吃醋了,撑着面子说:“我哪有不相信你?我就是不放心那臭小子。 我媳妇儿那么优秀,怕他动歪心思,不行,我得去警告警告他。” 谢晚不高兴了,白了秦牧野一眼,“你少玷污我们的兄弟情谊。 在徐兵心目中,我是猛张飞,可不是俏貂蝉,你越是把他往那边带,反而大家越不好相处!” 秦牧野讪笑,正好看见徐兵换了便装,背着个行李包跑过来集合,看见了秦牧野,又一溜烟的往回跑。 谢晚和秦牧野都有些看不明白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徐兵再次跑回来,拎了一网兜脏衣服,塞给了秦牧野说:“秦哥,你等会儿肯定回南城吧?帮我把我冬天的毛衣毛裤带回去给我妈。 她前两天打电话来,说夏天毛衣要长虫,让我放蟑螂进去。 太麻烦了,我懒得去食堂逮蟑螂,你帮我带回家吧。 跟她说,我都没穿,不用洗。” 谢晚笑出了眼泪,捂着肚子问徐兵:“徐妈妈说的,有没有可能是樟脑丸?” 徐兵挠头,“啊?她电话里念了好多,我都没听清楚。 管它是什么呢?反正我也不穿,秦哥帮我带回家就是了。” 秦牧野一脸懵逼,这小子,把他当托运公司的了? 不过看徐兵这副迷糊样子,秦牧野放心了不少,小晚说得对,这小子估计真没往那方面想,我还真不能点醒他。 次日,谢晚和徐兵就随着商贸考察团,到了港城,住进了中环的一家酒店里。 谢晚站在十层高楼上,俯瞰着远处鸽子笼一般的公寓楼,陷入了迷茫。 茫茫人海,找一个只知道名字的人,这个人现在可能还不叫江北望,她要怎么开始找起呢? 第229章 死了的大伯 随着这些年大陆偷渡的人过来越来越多,港城现在大约有三百万人口。 港城的地产经济,也已经经历了第一次腾飞,现在进入第二次发展时期。 那位姓李的未来首富,已经在1971年,创立了他的地产公司长江实业,并且上市。 港府推行了公屋制度,解决贫民的居住问题,修的那些公屋,已经往高楼发展,有些甚至已经达到了几十层,一座公屋楼里,可能挤满了好几万人。 一想到要从这么多的人里,去将那个叫江北望的年轻人找出来,谢晚就感到压力山大。 算了,这事真急不来,还是先慢慢打听吧。 谢晚参加的这个考察团,是官方组织的商贸团,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到港城来寻找商机,为国家创汇。 现在我国的外汇压力很大,这个考察团其实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谢晚和徐兵伪装的是蓉城代表,蓉城能有这次机会,说来还跟谢晚之前上缴的二百多万美元有关。 团里其他的人,大多来自沪市和羊城,这些地方,才是当时的创汇大省。 除了谢晚和徐兵,蓉城还派了两名真正的外贸局的人过来。 这一男一女,一位叫张秋山,一位叫李百合。 他们以为谢晚只是个随团翻译,而徐兵是组织派给他们打杂的。 敲门声响起,是张秋山和李百合叫他们下去吃饭。 酒店包了早餐,但他们入住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必须自己解决晚餐。 李百合管着蓉城代表团的钱,她说酒店的伙食太贵了,带他们去外面小店吃。 谢晚和徐兵跟在李百合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李百合带他们走的那些大街小巷。 “李姐,您对港城很熟悉?” 李百合摇头,“也不算熟悉,就是前几年跟着领导来过一次,我记得那次领导带我去过的一家湾湾粥铺,便宜又好吃。” 谢晚心里一动,湾湾人开的,正好打听一下消息。 到了粥铺,几个人各点了一碗粥,四笼点心。 谢晚看见这个铺子只有六张桌子,现在也不是饭点,老板不忙,便过去搭讪。 “老板,您真的是从湾湾那边过来的?” 老板是微胖的中年男人,警惕的看着谢晚问:“你大陆那边过来的?我跟你说,我在这开店都二十几年了,可不知道湾湾那边的事情。” 老板竟然一下子就听出了谢晚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以为她是想探听湾湾的消息。 谢晚忙笑道:“老板,您别紧张。我有个亲戚,以前去了湾湾,后来又听说,他来了港城。 这次我爸让我在港城好好的打听一下这个亲戚的下落。 我想向您打听一下,一般你们从湾湾过来的人,在港城都会在哪些地方聚居,从事一些什么行业?” 老板操着湾湾腔随意的说道:“干什么的都有了,就看你这位亲戚有没有钱带过来啦。” 谢晚想了想,那名警卫当时也只有二十几岁,带着个孩子,又面临着追捕,身上的钱,肯定不会多。 “一般穷人会在哪些地方聚集?” 老板随手瞎指道:“铜锣湾、九龙城寨这些地方咯,那里湾湾人、大陆仔、本地人各占三分之一。其他地方的吾勿知咯……” 谢晚还想问什么,老板就有些不耐烦了,谢晚只好放弃。 谢晚回到座位开始喝粥。 李百合小声的问谢晚:“你来这边想找亲戚?” 谢晚点头。 她现在的身份都是假的,再虚拟个亲戚出来,也没什么。 李百合善意的提醒道:“这事你可别张罗了,现在有港城的亲戚,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晚编了个故事:“是我大伯的儿子。 我大伯从小含辛茹苦的将我爸带大,后来他被抓壮丁抓走了。 前些年才知道,我大伯已经去世了。 留下一个儿子逃到了这边来。 同乡带信回来说我大伯临死时的心愿就是想落叶归根。 我那堂弟带着他的骨灰,偷渡来了港城。 我爸听了这消息后,哭了三天三夜。 嘱咐我如果能找到堂弟,一定要将大伯的骨灰带回去。” 谢晚的亲大伯谢长寿在闽南的谢家村打了个寒颤,然后喷嚏连天。 谢长寿的媳妇骂道:“大夏天的,怎么会没头没脑的就感冒了? 你这肯定是招了小人嫉恨咒你呢!” 谢长寿一边打着喷嚏抹着鼻涕眼泪,一边骂:“除了谢长根那个小人,谁还会咒我?” 好好呆在南城上班的谢长宏,也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然后自得其乐的想:“肯定是我闺女出差在外,惦记着我呢!” 谢晚编的故事感动了李百合和张秋山。 这个时代,确实有很多被海峡隔阻的思乡之人,他们到死也没有办法回归故土。 李百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咱们在这边只待七天时间,你要找你堂弟,可有什么地址之类的?” 谢晚摇头,将刚问老板的那些话概括了一遍。 张秋山年龄大一些,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两支钢笔,很有知识分子的派头。 他沉吟片刻后说:“要不你登报找人吧? 我认识这边的一位报社编辑,可以带你去登一则寻人启事。” 谢晚大喜,她之前也想过登报寻人,但是她刚来,还没找到路子。 跟张秋山约好了明天去报社,谢晚和徐兵以想逛逛附近为理由,没有直接回酒店。 徐兵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直到跟张秋山他们分开,才问:“老大,咱们登报寻人,会有效果吗?” 谢晚摇头,“不知道。现在咱们连他识不识字都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走,咱们逛逛大名鼎鼎的九龙城寨去。” 第230章 小地痞 刚粥铺老板提到九龙城寨时,谢晚就想到了前世看的那些港城警匪片。 她突然就来了灵感。 要找到江北望,依靠自己和徐兵两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 但如果要借助本地的力量,她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借助当地的黑帮,一个就是借助警方。 九龙城寨,就是港城最鱼龙混杂的暗黑地带,要想找黑帮,从这里开始,应该是最便捷的。 她已经扮演过山口组的山口樱子了,再加入一下新义安或者14k,应该问题不大吧? 港城的社团有十万人众,如果发动这些人,帮自己找人,那效率肯定是杠杠的。 再说,谢晚前世看那些警匪片里说,港城的黑帮,很多起源都是果民党的军统建立的。 里面湾湾人很多。 那名警卫,能带着一个幼童逃到港城,身手肯定了得,说不一定就加入了什么黑帮组织呢? 谢晚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很正确。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徐兵两人的装扮,太中规中矩了,一看就是正经人,这肯定不行。 现在天已经黑了,谢晚也不知道去哪里买衣服。 她想了想,找了间公厕进去,换上了在m国买的牛仔裤,又从空间里找了根大金链子,套在了脖子上,将头发梳成了高马尾。 她在m国时,还买了几支口红,她挑了一支颜色特别艳丽的,将嘴巴涂成了血盆大口。 用钢笔,在眼睛下方点了颗泪痣,一照镜子,妥妥的太妹形象出来了,谢晚很满意。 然后她又想起了港城这些黑帮的历史渊源,为了装逼,又从空间里找了串古朴的木雕佛珠,套在了手腕上。 等她从公厕出来的时候,徐兵还傻站在外面等她。 谢晚走到徐兵面前,徐兵都没将谢晚认出来,而是嫌弃的别开了眼睛。 谢晚用手在他面前晃,问道:“我这样子够酷吧?” 徐兵听出了声音,吓了一跳,“老大,你撞鬼了?” 谢晚撇嘴,“没见识,咱要打入九龙城寨,就得这么装扮,才够有信服力,知道不?” 谢晚绕着徐兵转了一圈,琢磨着怎么替他变装。 徐兵今天没穿军装,穿的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藏青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黑皮鞋。 谢晚觉得裤子和鞋很难改变了,她盯上了徐兵的短袖衬衫。 这也太正式了,肯定不行。 幸好她空间里有秦牧野平时穿的一件海魂衫,谢晚又跑进公厕,进空间将海魂衫找了出来。 还拿了自己的一条丝巾出来。 谢晚将海魂衫丢给徐兵说,“你去男厕换上。” 徐兵也听话,老老实实的换了衣服出来。 白底蓝条的海魂衫,穿在徐兵身上稍微潮了一点点,谢晚觉得还不够,将自己的花丝巾,绑在了徐兵的头上,一下子效果就出来了。 徐兵本来脸就因为训练,晒得比较黑,倒是不用再装扮了。 谢晚让他把裤腿卷起来,一边高一边低,如此整个人的外形,都吊儿郎当了起来。 “你要这样笑,不能太正经,知道不? 对了,你抽烟不的?” 徐兵摇头,他不抽烟。 谢晚去路边的小店,买了包万宝路,一人叼了一根,如此,两个小地痞,就活脱脱的出现了。 谢晚和徐兵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九龙城寨。 九龙城寨最初是潮汕人聚集的地方。 谢晚要到这里来的另外一个目的,便是五姑婆的小叔子谢三金前几年给五姑婆一家带信的地址,就在九龙城寨里。 九龙城寨以前真的是一座城。 但日军占领香港期间,为了扩建启德机场的明渠,拆毁了全部城寨的城墙。 日本投降后,露宿者开始在九龙寨城聚居,并于1948年成功抵抗英国政府进入整顿。 由于皇家香港警察无权进入,当时的中国政府又拒绝管理,九龙寨城顿成罪恶温床、贫民区。 49年后,大批难民从华南地区涌入香港,并聚居于九龙寨城,港英政府最终完全放弃管理。 寨城沦为帮会活跃地带,成为贩毒、卖淫、赌博等非法行为的温床。 此外,由于港英政府当时不承认中国医生的资格,城寨也成为无牌牙医诊所和冒牌货贩卖点的集中地。 直到1993年,九龙城寨才被强行拆毁,城寨居民被重新安置,着名的犯罪温床九龙城寨,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谢晚和徐兵的打扮,还真的没有引起注意,城寨内的居民,见惯了这种小地痞,看见两人,都故意拉开了距离。 “你走路不要那么死板,这不是行军,你得像我这么摇摇晃晃的,懂不?” 谢晚一边打量着那些又脏又乱的巷子,一边指导徐兵。 徐兵觉得自己上学时,也算是混过一段时间的人,怎么能在装地痞流氓这方面,也输给老大呢? 他心一横,开始入戏。 用新买的打火机点燃了那根万宝路,结果刚吸第一口,就把自己呛着了。 “你不用吸进肺里,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像我这样,吸一点点,立即吐出来,装个样子就行。” 谢晚也叼了一根烟,结果街边的几个小流氓,立即就上前找她搭讪: “靓女,借个火!” 为首的黄毛以借火之名,盯上了谢晚脖子上的大金链子。 以他毒辣的眼光,看出来了这根大金链子,是真的。 谢晚和徐兵是生面孔。 黄毛一帮人,起了抢劫的心思。 凑近谢晚借火的时候,黄毛突然出手,想去扯谢晚的金链子。 谢晚本来戴这金链子,就是为了招摇吸引目标的,一个小擒拿,就掰住了黄毛,“兄弟,你这就有点不守规矩了。 你哪个码头的?” 黄毛被谢晚制住,其他几个地痞围了上来,徐兵三下五除二,将人全都踢翻了在地。 这两人这么能打,将黄毛立即震慑住了。 “是我看走了眼,还请两位兄弟高抬贵手。” 谢晚一脸的霸气,“你还没说你们是哪个码头的呢?” 黄毛想吓唬谢晚,说道:“我们新安的,这里可都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哪里的? 放我们走,别惹事!” 谢晚一听新安的,高兴了起来。 新安公司是着名的黑帮组织义安帮在被港府取消了社团注册后,成立的公司性质的黑涩会组织,又叫新义安。 这个组织是果民党军统少将向前创立的。 他有两个着名的儿子,向某强和向某胜兄弟俩。 兄弟俩是着名的制片人、创立了中国星集团,拍了大量风靡一时的港片。 谢晚将那黄毛的手松了松,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原来都是自家兄弟啊,我洪门的,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黄毛将信将疑,打量着谢晚,他当然能看出来谢晚是个女的。 社团里确实也有女的,但眼前这位,实在太面生了。 “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跟哪位老大的?” 谢晚开始胡诌,“我跟强哥的,强哥去年演的那部片子,你看过没,里面有个洗头妹,就是我演的。” 谢晚只知道向某强很早就开始演电影,她也不记得电影名字叫啥,她还没看过,完全就是乱说。 结果黄毛信以为真了,一拍大腿道:“是你啊!你本人比电影里好看多了。” 谢晚一惊,还真有那么个角色啊? 她敷衍道:“强哥说,当演员要学会扮丑,我那是故意化得丑了。” 黄毛这下跟谢晚热络了,问谢晚:“强哥很少管九龙城的事,你们今天过来有何贵干?” 谢晚说:“你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大。 强哥有点事吩咐下来。” 黄毛信以为真,带着谢晚和徐兵去见他们的老大丧彪。 哪知到了地方,才知道丧彪去下面的一个夜总会去了。 第231章 你俩明明就是一起来的 黄毛又将谢晚和徐兵带到了那个夜总会。 徐兵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特别是夜总会里那些女子,穿着暴露,徐兵忍不住红了脸。 妈妈桑跟黄毛应该是熟人。 “黄毛,你特么的还敢来,你欠老娘的五百块,什么时候还?” 黄毛原来还真就叫黄毛。 黄毛拉着谢晚他们就往前冲,妈妈桑带了一帮小姐来堵他们,谢晚和徐兵还不好出手,两人难免就被那些小姐们摸摸蹭蹭了。 尤其是徐兵,本来长得就不错,还带着点青涩感。 那些小姐们一开始只是无意碰到他,后来发现他害羞后,就起了作弄的心思,纷纷对他上下其手起来。 “哟,哪里来的靓仔?怕还是个雏儿吧?走,姐姐今晚带你开荤去……” 徐兵都快哭了,一手捂着胸一手捂着裆部喊道:“住手,谁敢再碰我,我可揍人了!” 谢晚无奈,只好运起了“鬼影步”,将徐兵拉出了包围圈。 “出息!她们摸你一下,你又不少一块肉。”谢晚鄙夷的说道。 徐兵急了,“她们那是只摸一下吗?她们是在耍流氓。” 两人看了一眼黄毛已经被那肥硕的妈妈桑压在了地上,估计是救不出来了。 便问一位服务员,“彪哥在哪个房间?我们找他汇报点事。” 服务员见他俩是黄毛带来的,也没怀疑,指了个包间。 谢晚和徐兵到了包间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砸瓶子的声音。 谢晚推门进去。 正好就看见一个年轻人,用砸碎的啤酒瓶横在一个秃顶的男人脖子上。 旁边还有两名小姐,吓得缩到了墙角。 咦,这是生意谈崩了还是暗杀啊? 那名拿着啤酒瓶的年轻人以为谢晚和徐兵是丧彪的手下,威胁道:“不准过来,你们过来,我就杀了他!” 丧彪也不认识谢晚和徐兵。 但现在他命悬一线,突然看见有人推门进来,肯定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喊道:“兄弟,快想办法救我!” 谢晚无意参与这种黑涩会的争斗,她又退了回去,还好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门。 “丧彪,怨念值+699;” 谢晚这下知道了,被劫持的人叫丧彪。 那就是黄毛的老大了。 她还想让丧彪帮她找人,她时间有限,没空再去找下一个老大谈判,看来这丧彪可以暂时不死。 谢晚又推了门进去。 那名年轻人看见谢晚关门出去了,正跟丧彪得意,“你今天完蛋了!” 正要动手,见门又开了。 “谢长乐,怨念值+499;” 谢晚一愣,这个年轻人叫谢长乐? 姓谢?还是长字辈? 不会是谢家村的人吧? 有这么巧吗? 谢晚本来准备帮丧彪对付这个年轻人的,这下又犹豫了。 万一真是她们谢家村的人,很可能就是谢三金的子侄。 能单身来行刺丧彪,那肯定是有深仇大恨了。 作为自家人,她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谢晚讪笑一声说:“你们继续。” 见她又要关门出去,丧彪喊道:“救我,我给你五万!” 谢晚一听五万,停住了脚步问:“港币吗?” 丧彪点头,“港币!” 谢晚觉得,这生意可以做,大不了她拿了钱,问清楚谢长乐为什么杀人,再帮他杀了丧彪好了。 “成交!” 谢晚鬼影步一动,眨眼间,就到了两人面前。 谢长乐来不及反应,手上的麻穴便酸了一下,手顿时没了力气,那断啤酒瓶,被谢晚夺在了手中。 谢晚将丧彪一扯,人拖到了自己身后,谢晚将两人隔开,劝慰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谢长乐和丧彪两人都有些傻了。 谢长乐盯着谢晚手里的啤酒瓶,想不通啤酒瓶是怎么到她手里去的。 丧彪惊魂未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得救了? 谢长乐失去了人质,怕被抓,只能选择逃跑。 谢晚冲着站在门边的徐兵喊了一声:“把人拦住。” 徐兵两三下就将谢长乐制服了。 谢长乐年龄看上去最多二十来岁,刚才刺杀丧彪也是凭借着一腔孤勇。 现在,他以为自己完蛋了,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沮丧的往地上溜,被徐兵拎着衣领子,丢到了沙发上。 这下丧彪得意了,想冲过去打谢长乐。 结果,谢晚一把将他抓回来问:“你怎么付钱?” 丧彪看着又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啤酒瓶,怨念再生。 这丧彪也是个粗人。 “并肩子(黑话,朋友的意思),你哪个堂哪个舵的? 刚你救了兄弟我,这钱我答应你的,肯定不会少给,能不能把这啤酒瓶收起来?” 谢晚并没收起来,五万港币呢,她觉得丧彪肯定想赖账。 不过她拿不惯啤酒瓶,干脆换了把匕首出来,抵住了丧彪的腰说:“你先把账结一下,我肯定放你。” 丧彪无奈,只好说:“我带你去拿。” 然后,谢晚押着丧彪,徐兵押着谢长乐,就去了丧彪在这家夜总会的休息室。 丧彪掀开了墙上的一幅画,露出了里面的保险柜。 想请谢晚回避一下,回头一看谢晚两眼瞪得溜圆的看着保险柜上的密码锁,很是心累。 幸好这只是他的一个小金库,里面放的钱也不多,丧彪干脆当着谢晚的面,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大概有十万港币。 丧彪数了五万给谢晚。 “好了,咱两清了,你总该放开我了吧?” 谢晚很守信用的松开了丧彪,却对着徐兵使了个眼色。 刚刚重获自由的丧彪,又被徐兵给挟持了。 谢晚觉得徐兵不一定能说出敲诈的话来,她装模作样的一拍额头喊道:“哎呀,这位兄弟,咱俩素不相识,看我,只顾着自己发财了,忘记打点兄弟你了! 可我这五万是有大用的,你的五万,怕只有让这位丧彪兄弟,再破费破费了!” “丧彪,怨念值+999;” mmp,你俩明明是一起来的,装什么素不相识? 不就是看见了老子保险柜里,还有五万吗? 有种拿,老子倒要看看你俩有本事走出这九龙城不? 丧彪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把保险柜里的那五万港币,也拿了出来。 徐兵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他茫然的看着谢晚,“老大……不……素不相识的兄弟,这钱是我能拿的吗?” 谢晚一本正经的说:“咱们救了这位丧彪兄弟,他为了感谢咱们,付的答谢款,有什么不能拿的?” 五万港币,可是很大的一堆钱啊。 徐兵也拿不走啊? 谢晚在房间里找到两个大袋子,一人装了一袋子,各自背到了肩膀上。 徐兵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好想问老大,这钱需要交公的吗? 他不敢带回大陆啊,这可怎么办啊? 第232章 祖奶奶 谢长乐这时候也看明白了,这两人并不是丧彪的手下。 他骂道:“你们这是助纣为虐,是放虎归山,等他重获自由,肯定会带着手下砍死你们的。” 谢晚扭头问丧彪:“你会吗?” 丧彪吓死了,慌忙摇头,“不会,不会!” 谢晚还不打算现在跟谢长乐认亲。 她瞪了一眼谢长乐说,“闭嘴,等会儿我带你出去。 你要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丢这。” 谢长乐一听谢晚肯带他一起离开,见到了生机,也就闭了嘴。 谢晚让徐兵放了丧彪,跟丧彪套近乎道:“丧彪兄弟,我可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咱们混江湖的人,可要恩怨分明,不兴恩将仇报的……” 丧彪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人身手厉害,现在他势单力薄,他哪敢说记恨? 丧彪努力的挤出笑脸,一脸的肥肉晃荡着说:“我丧彪绝对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小恩人,钱你也拿了,我可以走了吧?” 谢晚拽了一把丧彪的衣领,摇头说:“你暂时还不能走。 对了,强哥让我找你有点事。” 丧彪问清楚哪个强哥后,有些懵逼,“你踏马的是自己人?” 谢晚讪笑,“嗯,自己人。所以我说我救了你,你更不能记仇,对吧?” 丧彪想说,老子一定会记仇的。 等老子搞清楚你是谁后,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但丧彪表面上还是很谄媚的笑着,“不知小恩人是哪个堂口哪个分舵的?” 谢晚哪知道现在的新义安有什么堂什么舵? 她灵机一动,想起了前世看《鹿鼎记》中有一句天地会的切口,朗声应对了起来: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丧彪一听,腿肚子都打了个颤颤。 一脸的敬畏,怯怯的问道: “请教一下,您在洪门中的辈分?” 谢晚敢用《鹿鼎记》中的那句话,便是知道天地会还真的就是洪门的前身。 而新义安的前身义安帮,又是洪门分裂出来的。 这多亏了她前世爱看娱乐八卦新闻,当时向前的那个孙子上一个湖南卫视的节目,中途跑了。 网友们深挖那孙子的背景。 有人将向家的历史和新义安的前世今生,都给扒了个遍,谢晚才能知道那么多。 但关于洪门里的辈分,谢晚就搞不清楚了。 她想说向某强什么辈份,她就什么辈份。 结果她刚说了个“向”字,就见丧彪已经神色不对了,谢晚怕说错,闭了嘴。 原来丧彪听见个“向”字,以为是“象”字辈。 新洪门有二十四辈,第一辈是“万”辈,第二辈就是“象”字辈。 现在的社团中人,还是比较重视辈分的,见到老辈子,该拜就拜,当然为了争夺利益,该杀也照杀不误。 这彻底把丧彪给整懵了。 按照辈分,他得叫眼前这位“祖奶奶”。 真的假的?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谢晚手上的那串佛珠。 那佛珠古朴厚重,一看就是有年份的东西,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戴得起的。 丧彪想起了洪门中的一个传说。 洪门是由反清复明的天地会演变而来(这是真的)。 门中有一位赏罚使者,就爱佩戴佛珠。 只是后来洪门分裂成了无数的帮派,就很少听到赏罚使者这一脉人的消息了。 眼前这位武功深不可测,戴着佛珠,辈分还这么高,很可能就是那一脉的人。 丧彪最后试探道,“小恩人,你跟强哥怎么称呼?” 谢晚随口说道:“我是他姑奶奶。” 丧彪一想,对上了,强哥的姑奶奶,不就是“象”字辈的吗? 江湖传言,向家是得了洪门前辈的支持,才能顺利接手义安帮,看来都是真的。 刚才丧彪还有报复谢晚的心思,现在,这心思突然就淡了。 搞死一个洪门前辈,如果消息露出去,他也不用活了。 丧彪卑微的问道:“祖奶奶,强哥让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谢晚没明白怎么丧彪突然就叫她“祖奶奶”了? 她连儿子都没有,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个曾孙子了? 是了,肯定是这家伙怕死,认怂了。 谢晚想明白了道理,端起了长辈的架子,将手搭在了丧彪的手上。 丧彪弯着腰,将她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谢晚慈爱的拍了拍丧彪的手背,学着前世看的电视剧里那些太后的腔调缓缓说道:“小彪子,你帮祖奶奶我找一个人。 找到这个人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丧彪一听,只是找人这么简单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听到谢晚说不会亏待他的,心中一喜。 别看现在洪门已经分裂,但港城和湾湾的大帮会,都自称是洪门中人。 帮会之间有矛盾时,也常常会抬出来一个洪门前辈从中调和。 有一个洪门前辈的支持,这对丧彪的江湖地位,只有好处。 丧彪这下伺候谢晚,更真心了几分。 他这休息室,藏了几瓶顶级洋酒,丧彪开了一瓶,给谢晚和徐兵都倒上了。 还拿出了昂贵的巴西雪茄,问谢晚抽不抽。 谢晚婉拒了雪茄,将一杯洋酒端起来一口干了。 主要是一直说话,她也有些口渴了。 丧彪看她酒喝得如此的干脆,喝完还面不改色,更是惊叹,不愧为洪门前辈。 谢晚观察丧彪是真的服气了,这才徐徐道来: “我让你找的那个人,叫江北望,今年大约二十岁左右,十五年前被一个男人,从湾湾带过来的。 这个人很重要,你千万不可伤了他。 他若有事,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丧彪心里一紧,刚谢晚夺谢长乐啤酒瓶时的鬼魅手法,他是见识了的。 有这样的身手,要取他的性命,确实容易。 丧彪忙答应了,保证一定发动所有的小弟,帮谢晚找人。 谢晚又假模假式的关爱了一下丧彪在社团中的发展,这才起身告辞。 “你好好帮我找人,我明晚再来看看情况。” 谢晚让徐兵拎着谢长乐准备离开。 丧彪指着谢长乐问:“祖奶奶,这个人跟我有仇,能不能留下来,归我处置?” 谢晚袖中匕首突现,在丧彪的眼前“唰唰唰”的快速耍了个刀花。 丧彪只感觉自己脸上的胡子和汗毛,都被剃掉了。 谢晚淡淡说道:“这个人,我先带走了,我还有话要问他。” 丧彪吓惨了,这下他更加的确信谢晚就是洪门的赏罚使一脉的后人了。 这刀花耍得,绝对是真功夫! 这只可能老一辈的洪门中人,才有这样的身手。 他哪里还敢说什么。 谢晚走到了门口,丧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位“祖奶奶”送走了! 结果,谢晚又转了回来。 丧彪一惊,怯怯的问道:“祖奶奶,您还有什么事?” 谢晚指了指丧彪酒柜里的几瓶洋酒,问:“刚喝你那酒,挺顺嗓子的,这几瓶,能不能给我?” 丧彪哪敢说不给? 谢晚不仅将几瓶洋酒装入了袋子,连丧彪刚拿出来的雪茄,也没放过,一起卷走了。 丧彪一个开夜总会的,几瓶洋酒,一盒雪茄,他并没感觉到多肉疼。 等谢晚真的走了,丧彪还忍不住同情她,“看来洪门真的落魄了,即使是‘象’字辈的前辈,日子也过得那么拮据……看这雁过拔毛的抠搜样子,可怜啊!” 第233章 好你个谢长乐 谢晚和徐兵走出夜总会,被室外的凉风一吹,都感觉刚才的事情,有点不真实。 徐兵一手拎着谢长乐,一手扒拉自己肩膀上的袋子。 看见里面的的确确有五万港币,才确信这是真的。 刚才谢晚一顿操作猛如虎,徐兵完全看傻了,在心里不知道喊了多少声“666”了。 “老大,这钱要交公吗?”徐兵问出了自己急切想知道的问题。 谢晚笑得奸诈,“这是咱们救人所得,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这意思就是不交公了。 徐兵整个人都飘了,他才第一次跟老大出来做任务,就成万元户了? 他现在的工资和津贴,加一起每个月才五十几块钱,五万港币,是他多少个月的工资啊? 当他正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悦中时,一个声音响起:“我可不可以走了?” 徐兵猛的盯向了谢长乐,提醒谢晚道:“老大,这里还有一个活口。” 谢长乐打了个寒颤,这两人打劫了丧彪十万块钱,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 “两位大侠,求求你们放了我。 你们拿了丧彪的钱的事,我保证守口如瓶。” 谢晚也不说话,让徐兵押着谢长乐一直走了很远,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谢晚问谢长乐:“你刚才为什么要杀丧彪?” 谢长乐心想,丧彪刚还说跟那个女的是自己人,还喊她“祖奶奶”,他们关系说不清楚,万一自己说真话,他们帮着丧彪该怎么办? 谢长乐开始飙戏。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着丧彪是如何的丧尽天良,杀了他全家,又强了他妻女…… 谢晚最初听得动容,恨不得马上返回去除暴安良,杀了丧彪。 结果越听越觉得熟悉。 眼前这家伙的演技怎么似曾相识? 徐兵看看谢长乐,又看看谢晚,他突然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看这小子浮夸的演技,跟老大如此的神似,他俩莫非师出同门? “谢长乐,你今年多少岁了?” 谢长乐表演暂停,一惊之下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本名?” 谢晚打马虎眼,“刚你自己说的。” 谢长乐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心道:“演得忘形了,怎么把自己本名暴露了?” 他装傻胡说道:“三十了。” 谢晚冷哼一声:“我看你的样子,最多二十岁吧? 你特么的就算结了婚,哪来的女儿? 一派胡言,你要继续说谎,那我现在就将你送回去给丧彪。” 谢长乐吓着了,老实交代:“我刚加入青竹帮,需要一个投名状。 杀了丧彪,我回去就能做老大。” 原来是帮派暗杀啊! 谢晚撇嘴,这种事她懒得管。 “谢长乐,我问你,你祖籍哪里的?” 谢长乐想瞎编,但看谢晚身上已经升起了杀气,不敢再撒谎,老实交代:“闽南云霄县的。” 谢晚心中一喜,问道:“你爹是不是叫谢三金?” 谢长乐这下是真的懵了。 “你认识我爹?” 谢晚确定了谢长乐的身份,表情就复杂了。 谢长乐一看就是一小混混,让她叫他小堂叔,谢晚有点不乐意。 但为了找到另一个手镯,这亲还是得认的。 “带我去见你爹。”谢晚觉得谢三金应该没有这么不靠谱。 谢长乐更害怕了。 他突然就跪在了地上,冲着一边没人的黑暗地带磕头痛哭,“爹啊!是您儿子不争气,儿子不该加入社团,不该辜负了您的期望,让您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啊……” 看他哭得情真意切,谢晚小心的问道:“你爹去世了?” 谢长乐抹了一把鼻涕,哀求道:“女侠,我爹死了都三年了,如果他还在,我怎么会去混社团。 求求女侠,我得罪了你,你怎么处罚我都行,千万不要去挖我爹的坟啊……” 谢晚皱眉,她也没想到谢三金已经死了。 这下麻烦了。 谢晚只好说了实话,“小堂叔,你别哭了。 我是谢家村谢长根的女儿。 五姑婆,也就是你大伯娘给了我你们在港城的地址,让我来找你们的。” 这下轮到谢长乐懵逼了,“啊?咱俩是亲戚啊?” 一看谢晚这一身小太妹的打扮,谢长乐不敢相信。 “你别蒙我了,现在那边的人,可是不能随随便便来港城的。” 谢晚只好背出了谢三金家的地址,还说了五姑婆和谢家村的一些人物关系。 有些是谢长乐听说过的,有些是谢长乐不知道的。 但谢长乐觉得谢晚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下,他抖擞了起来,站直了身,以长辈的姿态,批评谢晚说:“小侄女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咱俩是一家人,你竟然帮着丧彪,害我没有完成任务。 我今天如果杀了他,以后我在青竹帮,怎么也能管个堂口,做好几条街的老大了。 到时候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走走走,你陪我回去,把丧彪杀了。” 谢长乐抓着谢晚的手,想拉她去杀人。 谢晚无语,轻松的将他的胳膊反剪过来,说道:“我留着丧彪还有用。 还有你,谢家人怎么能混社团呢? 你给我把社团退了!” 谢长乐胳膊被扭得有点疼,“哇哇”叫了起来,“小侄女,你松手,你这是没老少,等我回大陆,我去族里告你!” 谢晚将他松开问,“你爹有没有给你留什么遗物?” 谢长乐摇头,“没有,就一间破房子。” 谢晚让谢长乐带路,说要去他家看看。 谢长乐不愿意,“小侄女,今天也太晚了吧? 哪有那么晚了,到别人家做客的? 要不你明天来,我做一桌子好菜,咱叔侄俩慢慢聊?” 谢晚想了想,同意了。 等谢长乐离开,谢晚对徐兵说,“咱俩跟着他。” 徐兵悄声说:“老大,这家伙看着不着四六的,真的是你堂叔?” 谢晚点头,“基本确认是的。” 徐兵感慨,“你们谢家的基因,还真是强大。 难怪我刚觉得他那浮夸的表演,有点老大你的影子?” 谢晚回头看了一眼徐兵,不高兴了。 “你说我表演浮夸?我可是很注重演员的自我修养的,我今晚的表演,哪点浮夸了?” 徐兵不敢惹她,忙找补道:“你比他强多了,你都能骗得丧彪叫你祖奶奶了,你注重表演的内涵,他流于表面,高下立判。” 谢晚这才舒服了,吹牛道:“我这是不喜欢去当演员,如果我去当演员,肯定能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跟踪谢长乐七拐八拐到了一座简易搭建的平房门口。 看见谢长乐开门进了屋,两人凑近,听见了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然后听到谢长乐说话:“爸,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再看看吧?” 一个男子的声音喘着粗气说:“算了,别去花那冤枉钱……” 谢晚翻了个白眼,用匕首插进门缝里一挑,就将门撬开了。 她走进屋里,看着一脸震惊的谢长乐骂道:“好你个谢长乐,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你爸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怕吓着床上的老人,谢晚冲着老人说道: “三金小叔公,刚你儿子咒你死了,还在外面替你哭丧呢!” 第234章 存钱还是投资? 谢长乐被罚跪在屋子的角落里,不敢吭声。 谢晚跟谢三金一边说着话,一边替他把脉。 刚才谢晚已经将自己到港城来碰到谢长乐的事,挑挑拣拣说了。 她一进屋,就将嘴上的大红色口红抹掉了,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也收了起来,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正常了许多。 谢三金是认识谢长宏的,所以很快就确定了谢晚的身份是真的。 “我离开谢家村的时候,你爸都才十来岁,现在他的女儿,竟然都这么大了……” 能见到老家的人,谢三金有些激动。 他问了很多谢家村的情况。谢晚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说了。 谢晚给谢三金针灸了一下后,谢三金咳嗽停了下来,相信了她真的会医术。 “三金小叔公,我今天也就是先来认个门。 你这身体,亏空得厉害,有肺病,肝脏也不好,我回去研究一下,给你配好药,明天给你送来。 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现在都已经快凌晨了,谢晚也不好继续在这留着。 跟谢三金约好了明天见面,便告辞了。 等谢晚和徐兵离开,谢长乐才从地上起来,跑他爸床前问道:“爸,你真相信她?” 谢三金啐道:“小晚一身正气,又是长根的女儿,我凭什么不信她?” 谢长乐眼珠子一骨碌,告状说:“爸,刚在外面,她问我你给我留什么遗物没有。 她肯定是来谋夺咱的传家宝的。” 谢三金心累,“你刚不是说她功夫了得,她还是医生,上哪挣不到钱? 咱父子俩这穷酸样,有啥好给人家谋夺的?” 谢长乐想想似乎是这个道理,突然就高兴了起来:“爸,我跟你说,这个小侄女一出手,就抢了丧彪十万块。 跟她认了亲,让她给我当个打手,我岂不是可以称霸九龙城寨了?” 谢三金好想揍儿子,但苦于身体不好,下不了床。 顺手从床上抓了个东西,向谢长乐砸去:“老子打死你个不成才的龟儿子,你还敢混社团,老子就死给你看!” 谢长乐一边躲,一边顶嘴:“在这九龙城寨,不混社团,我上哪赚钱给你看病?” …… 谢晚和徐兵回了酒店,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早,吃早饭的时候,谢晚向张秋山请假。 张秋山说:“今天我们要参观的地方,倒是用不到翻译,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我已经用酒店的电话,给我那位朋友打了电话。 这是地址,你找他帮你刊登寻人广告,他答应了价格可以给个优惠。” 徐兵也要请假。 张秋山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李百合给张秋山使眼色,张秋山才勉强的同意了。 等两人离开后,李百合说:“你管他俩做啥?我看他俩应该就是关系户,上面塞到考察团来,就是让他们混日子长见识的。 那个小徐,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都跟着小谢,俩人说不好是在搞对象,你拆散人家做什么?” 李百合误会了,但这个误会正好给了谢晚和徐兵单独行动的空间。 谢晚拿了张秋山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报社,付了三百港币,登了寻人启事。 这费用,当然是算公费。 出发前,为了两人行动方便,楚江南还是给两人批了两千港币的活动经费的。 回去实报实销就可以了。 办好正事后,谢晚就带着徐兵去了汇丰银行。 她问徐兵,“你那五万块钱带着的吗?” 徐兵背上背了个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他说:“带了。老大,这钱肯定是不能带回去的,咱要怎么花啊?” 谢晚指了指银行的大门说:“你可以开个户,存起来。 如果你想做点投资,我可以帮你想想,怎么投资。” 徐兵想了想说:“那我还是存起来吧。” 谢晚建议道:“现在港城的房价虽然已经涨了两轮了,但未来的涨幅,还会很大,五万港币,应该能买一个小房子。 我估计未来十年,翻几倍应该问题不大的。 你要不买个房子?” 徐兵摇头,“我又不住港城,买房子来做什么?” 谢晚又说:“还有港城的股票,也可以考虑。 像那个长江实业的股票,未来也可能翻好几十倍。” 徐兵还是害怕,“我爸说他以前做地下党的时候,在沪市搞过一段时间的金融,果民党发股票骗人的事,他老在家里讲。 我不敢买股票。” 这下谢晚就不好说什么了。 算了,老实孩子挣的第一笔钱,他要存着看数字,就让他存吧。 谢晚本来就到汇丰银行有事,带徐兵进去开了个户头,将钱存了起来。 她自己则对招待他们的经理说:“我要查一下我在你们银行m国分行的资金情况。” 谢晚拿出了自己在m国汇丰银行的存折。 这年代还没有互联网,银行的跨国分行之间,查账户都得靠电话和电报,跨国取款得用汇票。 谢晚等了很久,才看到她账户里的进出情况。 她之前在纽约寄卖的那只龙凤手镯,只预支了三千美金。 账户信息显示,后来又收入了六千八百美金。 这应该是扣除了给拍卖公司的佣金后的收益。 第二天,这笔钱就被划入了谢晚的另外一个股票账户里去。 想来应该全部已经买成了富兰克林资源股。 谢晚问了一下银行的经理,他们这里能看到m国的股市信息吗? 经理看在他们刚存了五万港元,又有跨国账户的份上,给谢晚拿了一份昨日大洋彼岸传过来的股市信息。 谢晚一看,才半年时间,她买的富兰克林资源股,已经从5.1元,涨到了6.3。 这涨幅对于未来的几万倍涨幅来说,不算什么,但谢晚还是很高兴,等于她又赚了两千美金嘛。 谢晚觉得现在的五万港币,要想买房子,肯定也买不到什么好房子。 一咬牙,干脆请这个银行经纪帮她介绍了个股票经纪人,开了个股票账户。 港城的股市,刚刚经历了73年的股灾。 李首富的长江实业,从73年的最高价28.6,一路跌到了1.7港元。 谢晚可知道,李首富的长江实业在2015年退市时,比刚上市,累计涨了2800多倍。 74年,正是买进长江实业最划算的时期。 谢晚以1.92元的价格,将五万港元的资金,全部买成了长江实业的股票。 徐兵本来死也不肯买股票的,但在谢晚的极力说服下,还是转了一万港元给谢晚,让她帮着也买成了长江实业的股票。 谢晚记得,到大陆运动结束的时候,港城就会跟着迎来一个大发展。 到时港股复苏,她的五万港币,只需两年,就可以翻几十倍。 这可比她七十岁时富兰克林资源股变成六亿美金,来得快捷方便很多。 第235章 我要用钱,去保护那些好人! 存完钱,买完股票出来,谢晚和徐兵身上,除了剩下的一千七百港元公款外,又没钱了。 时间还早,两人在中环溜达,谢晚正好看见了一家音响店,进去逛了一圈。 这一年,邓丽君已经出道,发行了她的第二张专辑《空港》。 这个时候已经有磁带售卖,大部分都是从本子国那边传过来的。 但主流的唱片,还是那种老式留声机用的碟片。 谢家也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谢晚看见了邓丽君的《空港》,有些心痒。 一问价格,要二十五港元一张,还真的是贵。 谢晚还是忍住了没买,主要原因是《空港》此时发行的是日文版的,即使带回去,她也不敢放啊。 谢晚又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谭校长这时候正跟钟镇涛、陈友等人组成温拿乐队,刚刚发行了专辑《listen to the wynners》。 谢晚果断买了一张,算作致敬早期港台音乐。 徐兵开着谢晚花二十五块钱,买一张唱片,有点无法接受。 “老大,这也太贵了,这相当于咱俩半个月的工资呢? 再说这回去,也报不了账啊?” 谢晚对他说:“你不懂,过几年,我就算拿这些唱片出来翻录,卖盗版,也能赚翻。” 谢晚以前可是经常在抖音上刷到那些视频里说,八九十年代,港台音乐在大陆有多么的火爆。 谢晚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从三年后,就开始卖盗版唱片嘛。 呃,自己不一定有时间,大不了介绍给亲戚朋友做嘛。 音像店的大门叮当响了一声,进来一名穿着竖条纹衬衣的年轻人,走进店里后,默不作声的挑选着唱片。 谢晚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晃花了一下,瞪着年轻人目不转睛。 年轻人似乎发现了她灼热的目光,抬头看了谢晚一眼,有些惊慌,却又故作镇定的向她勾唇笑了笑。 只这一笑,谢晚的魂都差点被勾走了。 秦牧野,对不起了! 千万不要怪我不守妇德啊,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啊,这可是活着的“宁采臣”和“程蝶衣”啊! 十八岁,活着的天王巨星! 我追个星,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谢晚一边在心里跟秦牧野道歉,一边向着年轻人靠近。 巨星此时还不是巨星,只是一名刚刚从英国辍学归来,父亲病逝,家道崩落的懵懂少年。 十三岁就去英国留学的荣少,养成了良好的绅士风度。 即使现在谢晚盯着他看的目光不太礼貌,荣少本人又过分腼腆,但还是鼓起勇气询问谢晚,“小姐,你认识我吗?” 谢晚猛点头,“认识,认识……leslie,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谢晚现在已经完全的化身为了小迷妹,从包里找了个笔记本出来,将本子和钢笔,递到了荣少的面前。 荣少懵了,眼前的这位姑娘确实说对了他的英文名,似乎是真的认识他。 而且姑娘的眼中,分明流露出的是狂热的崇拜和迷恋。 这姑娘不会是个精神病人吧? 他现在只是一名辍学的学生,家里的裁缝店虽然曾经很出名,给很多好莱坞明星都缝制过西服。 但是现在他父亲病逝,裁缝店也倒闭了,他作为家中幼子,没继承到一毛钱。 他连生活都困难,有什么好值得崇拜和迷恋的? 出于对精神病人的同情,荣少接过了谢晚递过来的本子和笔,在上面写上了“张发宗”三个字。 谢晚脖子伸得老长,脸都快凑到本子上了,一看这三个字,突然才想起了荣少现在还不叫荣少。 谢晚想了想说:“麻烦你在这旁边,再帮我签个张果荣,谢谢。” “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个名字跟你很配。” 荣少更加确定了谢晚是个得了精神病的可怜人,否则哪能给一个陌生人取名,还让人家签名的? 心地善良的他,不想让谢晚失望,还是按照谢晚的要求签了。 将本子和钢笔还给谢晚后,荣少就礼貌的说了声“拜拜”,向着店门走去。 谢晚一想,肯定是自己打扰了人家买唱片。 她刚看见巨星一直站在《空港》前面。 谢晚赶紧的掏了二十五港元,买了一张《空港》,追了出去。 徐兵跟在她后面追。 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家老大为何突然就像发了花痴一样,还以为他家老大是发现了什么任务相关的线索,也不敢吭声,只能默默的跟着她。 谢晚追上了荣少,将唱片塞到了他手上说:“送给你!” 荣少一看,正是自己特别想买,却舍不得钱买的《空港》,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小姐,你如何知我喜欢这张唱片?” 谢晚说:“我看见你的目光一直在上面停留啊!” 荣少垂着头问:“就算我喜欢,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啊?” 谢晚理所当然的说:“你喜欢,当然要送给你啦!你高兴,我就更高兴。” 荣少突然就抬头凝视着谢晚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晚说了自己的名字。 荣少反复的念叨了几遍谢晚的名字,眼眸中似有雾气在蒸腾,然后说:“我记住了。 这是我一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虽然我知道不应该收,但我真的好想收下来。 以后,等我赚到了钱,我帮你治病!” 荣少的父亲有十个子女,娶了两房姨太太。 他是家中第十子。 连最小的哥哥,都比他大八岁。 母亲因为父亲的姨太太,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对子女很冷漠。 父亲更是常年都不回家。 哥哥们也不喜欢他。 所以荣少十三岁就离开了家。 从小不被家人重视的他,这真的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真心送的礼物。 虽然对方看起来像个精神病人,但荣少依然感动。 为了这份礼物,荣少向谢晚承诺,等他有了钱,会帮她治好精神病。 谢晚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她此时想到了那个愚人节的早上,荣少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突然就心疼了起来。 “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何这样?” 他遗言中这一句话,在谢晚的耳边久久回荡。 谢晚知道任何的语言,都很难治愈这个少年从原生家庭带来的孤寂,只能鼓励道:“你值得被全世界爱戴,相信我!” 荣少被她这句话里的真诚打动,狠狠的点头说:“你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 一辆街车停靠进了公交站,荣少向谢晚挥手说:“我还要去送货,有缘再见!” 看着荣少离开的背影,谢晚久久不能平息激动的心情。 徐兵这时候才敢说话,问道:“这人谁啊?” 谢晚哽咽着说:“一个很好的人!” 谢晚举起了小拳拳,亢奋了起来:“我要去赚很多的钱,我要买下港城所有的报社,整治那些不良媒体,将他保护起来!” 说完,谢晚拉着徐兵,就在中环大街上狂奔起来。 徐兵急了,“老大,你想赚钱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大不了那五万我不要了,都给你行不?” 谢晚回头喊道:“不够,我突然又找到了赚钱的动力。 我要用钱,去保护那些好人!” 第236章 我不跟非人类做生意 谢晚说风就是雨。 她的脑子高速的运转着。 七十年代的港城,被称为亚洲四小龙,正是经济即将腾飞的时候,这里处处充满了商机。 但是未来二十年,港城的支柱产业,是地产经济。 港城的四大家族,也是在地产经济的腾飞中,从中层商人,发展为顶级豪门的。 她如果想要在港城迅速积累财富,光靠炒股,是远远不够的。 现在港城的地皮价格还不算很贵,四大家族此时应该都在囤地皮。 她也要买地,趁着现在地价还处于低位,大量的囤地,这样才能在港城未来二十年的经济发展中,占有一席之地。 为了尽快赚到更多的钱,好帮助心目中的男神,谢晚一下子就膨胀了,。 虽然她兜里现在就一千六百五十元港币的公款,但她的思维,已经开始想要去跟未来的港城四大家族比拼实力。 “我现在需要本钱。”谢晚有了之前在m国的经验后,她已经不会去当铺或者金店卖那些古董。 她在中环问了很多人,找到了佳士得拍卖行。 香港佳士得1973年才成立,此时规模还不大,但因为有总部名声的支撑,在港城富豪圈,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 谢晚踏进拍卖行的时候,正看见一名英国人在训斥一名华人经纪。 两人交流虽然用的是英文,但谢晚完全能听懂英国人言语中对那名华人经济极尽侮辱。 “你是猪猡吗?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 你们这些黄种猪,天生就是贱胚子……” 谢晚皱眉,走到了两人面前问:“我这是走进猪圈了吗?一进来就听见一只白皮猪在放屁!” 她用的英文,那名洋人听懂了,刚想生气,谢晚指了指那名华人经纪说:“我有东西要卖,你能做我的经纪人吗?” 佳士得正在拓展全球业务,这名洋人别看刚才对属下威风,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客户。 洋人傲慢的打量了一下谢晚和徐兵两人的穿着,觉得两人不像是有钱的主,对那名华人男子说:“你去应付一下。” 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谢晚,离开了。 华人男子上前接待了谢晚和徐兵,自我介绍道:“小姐、先生,你们好!这是我的名片。” 谢晚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男子叫常永年,名片上的职位是见习经纪人。 此时的港城,英国人本来就自觉自己高人一等,那人又是常永年的上司,自然霸道无比。 常永年将谢晚和徐兵迎进了一间小的会客室。 “小姐,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我们佳士得的业务……” 常永年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对佳士得的业务介绍得很仔细,说完后才礼貌的问谢晚:“小姐,我能问一下您想拍卖什么物品吗?” 谢晚没有立即回答。她先要了一本佳士得去年的拍品目录,仔细的翻阅了起来。 自从上一次在m国拍卖那对龙凤手镯之后,她也算有了一点经验。 谢晚看完这份目录之后,问常永年:“你们最近有什么拍卖活动吗?” 常永年颔首,“三天后,我们正好有一场古董拍卖会,小姐有什么古董,想拿出来拍卖吗?” 常永年并没有像那名英国人一样,因为谢晚的穿着普通,就看轻了谢晚。 作为华人,常永年是知道华人更喜欢财不露白,富不露相。 他又去拿了一份三天后的拍卖会介绍出来给谢晚。 谢晚看了里面准备上拍的珠宝首饰,觉得自己空间里的东西,远比介绍里的这些,价值更昂贵。 谢晚说要去一趟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谢晚反锁上了门,进了空间。 她春节时从王洪广家的地下室里,启出来八口大箱子。 里面书籍字画瓷器古董金玉首饰全都有。 港城和大陆不一样,此时在大陆并不值钱的那些古董首饰,在港城,却有很多外国人收购,本地的富豪,为了装逼,也会跟着收藏一些珍品。 谢晚刚看见了拍卖宣传册中,一只清雍正年间的粉彩过枝盘,起拍价要一百万港元。 谢晚记得空间里有一只粉彩盘,比那宣传册上的,更漂亮,只是她还没细看过,是否是御制的。 谢晚打开那只口放瓷器的箱子,小心翼翼的刨开那些起保护作用的棉絮,找出了那只黄地粉彩花鸟纹盘。 翻过盘底一看,很幸运,也是雍正御制的。 这个至少一百万妥了。 谢晚觉得瓷器的升值空间巨大,其他的瓷器,她还舍不得卖。 她空间里最多的就是首饰。 谢晚用衣服包了一包,也不管是些什么,准备都拿出去给常永年估价。 她回到小会客室的时候,常永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徐兵却目光在她的背包上停留了几秒。 徐兵明显感觉他家老大的背包,变鼓了一些。 不过他也没在意。 谢晚给徐兵使了个眼色。 徐兵懂事的说自己在门外守着。 关上了门,谢晚这才打开了背包,又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后,才掏出来一个衣服包裹的物体。 “常先生,你看看这件古董,能上三天后的拍卖会吗?” 常永年看见谢晚小心翼翼的抱出一个衣服团子时,心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他太知道这种动作,代表着什么了。 他从事这一行已经很多年,知道真正有大货拿出来的人,都是这副偷偷摸摸的模样。 谢晚打开了衣服团子,露出了里面一段黄色釉彩。 常永年的心,开始“噗通”乱跳,随着谢晚的手指,目光粘黏到了那漂亮的黄色釉彩上。 等整个黄地粉彩花鸟纹盘露出来后,常永年倒吸了一口冷气。 雍正粉彩! 还是黄色的雍正粉彩! “小姐,我能上手看一看吗?” 常永年声音都在颤抖。 谢晚说:“看吧,小心些。” 常永年郑重的戴上了一副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这个黄地粉彩花鸟纹盘。 他看得非常的仔细,不时发出惊叹,“真的是雍正粉彩,御制珍品,太好了,太漂亮了……” 谢晚本身对古董没什么研究,她无法理解常永年这种专业人士,看见这件黄地粉彩花鸟纹盘的惊喜。 以常永年的眼力,已经能确认这是一件真品。 这年代的假货,还没有后世多,制假技术,也没有后世发达,相对来说,也更容易鉴别一些。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常永年还是去请了行里的瓷器鉴定专家过来鉴定了一遍。 专家也被这只黄地粉彩花鸟纹盘的品相震惊了。 刚才在外面骂常永年的那名洋人,听说常永年接待的客人,有一件真品要拍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跑到小会客室来,亲自邀请谢晚去他的办公室商谈拍卖事宜。 谢晚摇头拒绝道:“我不跟非人类做生意。” 那名洋人其实也只是个打工的,只能忍气吞声。 谢晚指着常永年说:“我指定这位常先生,做我的拍卖经纪人。” 洋人将常永年挤开,解释道:“他只是个见习经纪,还不具备接这么贵重拍卖业务的能力。” 谢晚问常永年:“你没这个能力吗?” 常永年内心五味杂陈,他哪里是没有这个能力,在古董鉴定和相关业务能力上,他比那个洋人更强。 他五年前就进了伦敦佳士得,从打杂的学徒做起,逐渐做到经纪人。 去年佳士得要在港城开分部,常永年以为回到故土,就能一展身手。 谁能想到,新成立的港城佳士得,比在伦敦更排挤华人。 他不仅没得到重视,反而屡屡被洋人经纪抢单,这使得他去年没能完成指标,被降为了见习经纪人。 听到谢晚的问话,常永年心一横,豁了出去,他说:“我可以的。 小姐,您如果把这只黄地粉彩花鸟纹盘委托给我,我将最大程度的保证您的利益。” 谢晚点头,“那就你吧!” 那名洋人经纪很不高兴,但他也不能得罪客户,只好悻悻的离开。 第237章 翡翠手镯 小会议室又只剩下常永年和谢晚两人。 常永年问谢晚:“小姐,您的心理预期起拍价,大约是多少?” 谢晚让他给个建议。 常永年说:“本次拍卖会,本来就有一只雍正粉彩盘,起拍价是一百万港元。 但那一只,只是普通的御制粉彩瓷器,跟您这只不能比。 您这只是黄釉。 黄色是帝王色。 雍正粉彩中的黄釉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我建议起拍价定五百万。” 谢晚倒是自己吓了一跳。 虽然她知道后世雍正粉彩动不动就上千万,但现在可是七十年代,这一只黄地粉彩花鸟纹盘,就能拍到五百万港元以上了? 她不敢置信的问:“这么贵,有人会买吗?” 常永年笑了笑,对谢晚说:“我观察小姐应该不是港城本地人吧?” 大约常永年已经猜出来谢晚来自大陆。 谢晚没有做任何回应。 常永年继续说:“小姐可能不太了解港城的富豪圈的消费。 我给小姐打个比方吧,上个月吕探长的二夫人,在我们这买了一条项链,就花了一百万港元。” 谢晚一听吕探长,突然就想到了着名的五亿探长吕乐。 对哟,七十年代,他一个探长都可以贪污五个亿,说明港城有消费能力的人,还是很多。 这里跟大陆的物价,还真的天差地别,谢晚突然脑子里就想到了一条利用物价差赚钱的路子。 但仔细一想,她不能干,因为那就叫“走私”了。 谢晚拉回了思绪,同意了常永年的建议。 然后,在常永年准备跟她签委托拍卖合同时,谢晚又鬼鬼祟祟起来。 “那个,常经理,我这还有一些古董首饰,你帮着一起看看……” 谢晚将那一包首饰拿了出来。 常永年傻了。 你不会是土夫子吧? 你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古董首饰,还包得如此的随意? 常永年内心忐忑的拿起一支玉簪,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闻到土腥味。 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拍卖行里出现陪葬品也是常有的事,但常永年本人还是不太喜欢跟土夫子打交道的。 “小姐,这么多,您全都要卖了?” 谢晚讪笑道:“价格合适,就都卖了。 你别着急,一件一件的看。” 谢晚空间的首饰太多了,她又不戴,这些首饰留着意义不大,谢晚就想着每次顺便卖点换钱。 常永年在桌子上铺了一张红丝绒的台布,将这一包首饰一件一件的摆开。 一共二十件首饰,有古法黄金的,有翡翠的。 对这些首饰一一估价,是个考验眼力和专业能力的工作。 常永年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对这二十件首饰,一一做了评估。 他又去请了专家过来,全部复核了一遍。 又花了一个半小时。 这些首饰,有些估价不高,只有几万港币,有些很贵重,估计几十万港币。 最昂贵的一根翡翠项链,常永年说可以百万港元起拍。 每一件古董和首饰,都要签订单独的委托合同。 谢晚一下子签了二十一份委托拍卖合同。 最后,这些物品被收入了佳士得的保险库。 常永年给了谢晚两张三天后拍卖会的邀请卡,将谢晚和徐兵送出了佳士得拍卖行。 徐兵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些古董,但也知道他家老大拿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拍卖。 他发现整个佳士得拍卖行的安保级别,都突然变高了,所有的人,都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也懒得问。 在拍卖行里等待估价的时候,常永年就请两人用过午饭了。 现在已经下午了,想了想,决定直接先去谢长乐家。 昨晚谢晚给谢三金针灸后,谢三金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夜里竟然咳嗽少了,睡了个安稳觉。 就连谢长乐都觉得谢晚这个小侄女,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要知道这半年,他爹几乎是整宿整宿的咳嗽,不仅是谢三金自己睡不着,吵得谢长乐也睡不好。 所以今天谢晚一来,谢长乐比昨天可就热情了许多。 “小侄女,你可算来了。 为了等你,我今天都没出门。 你吃饭没,我这就去买菜,今晚请你吃烧鹅。” 谢晚阻止道:“三金小叔公近期都不能吃烧鹅,你要去买,就买点别的。” 进了屋,谢晚给谢三金又把了脉。 先拿出了昨晚连夜给谢三金熬的药膏,让谢长乐按照分量,兑水给谢三金喝了。 “这药膏我熬了三天的量,三金小叔公你先吃着。 这天气热,药膏不好保存,我回去后给您做些药丸子,蜡封好再给您送来。 药方我也会留下,如果吃完了,就叫长乐再给您配。 吃个三个月,您这肺病和肝病,应该能好起来。” 谢晚一边给谢三金针灸,一边说道。 谢三金父子这下是真的激动了。 他们其实也去看过医生。 医生都说谢三金的病,只能是熬日子了,根本不可能治好。 但谢晚说,吃了她的药丸,三个月后,可能会好起来。 这让这对父子,如何能不激动。 谢长乐问谢晚:“小侄女,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爹真的能好? 如果我爹这病你真的给医好了,以后我谢长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谢三金也有些期待的望着谢晚。 谢晚诚恳的点头,“只要按时吃药,不抽烟,不喝酒,我保证三金小叔公能好。” 谢三金就是辈分大,他的年龄其实跟谢长宏差不多。 只不过到港城这些年,生活艰苦,把身体给熬坏了。 如果能够不死,谁愿意那么早就死呢?更何况他还有个不着调的儿子,他就更不放心死了。 针灸完后,谢三金感觉全身都舒坦了很多。 他趴在床板上扣扣索索半天,掏出来一个布包,塞给了谢晚说:“小晚,你救了叔公的命,叔公也没啥好感谢你的。 这个镯子,是我离开谢家村的时候,我娘塞给我的。 我们一家都是男人,留着也没有。 我娘给的东西,我也舍不得卖。 这镯子你拿去,好歹都是谢家人,你留着做个念想。” 谢晚打开布包,看见了一只跟翡翠戒指相同成色的翡翠手镯。 她本来还一直在琢磨怎么开口问谢三金翡翠手镯的事,没想到她还没提呢,谢三金就主动送给了她。 如果是别的东西,谢晚很可能不会收,但这翡翠手镯,她是一定会要的。 “谢谢三金小叔公,手镯我收下了。 你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竭尽所能的帮你们。” 谢晚话音刚落,谢长乐就插嘴了,“那行,小侄女,你帮我杀遍九龙城寨,让我做老大,行不行?” 谢晚额头上升起了两根黑线…… 第238章 帮手 谢晚现在很想立即进空间“滴血认手镯”。 可惜她只能忍着。 今晚还跟丧彪有约,万一这手镯是真的,空间一升级,那动静可就大了。 谢晚陪谢三金聊天,才知道他是1947年来的香港。 “当时很多人都往海外逃,我家兄弟六个,就我没成家,我想出来闯一番天地,就过来了。 我在码头做过搬运,在钟表行当过伙计,自己也开过铺子,前面十多年,日子也过得下去。 可惜长乐他娘死之前,为了给她治病,欠下一屁股的债,我自己也病了,铺子也抵给别人了……” 不是每一个到港城来闯荡的人,都能发迹的。 大多数的人,沦为了社会的底层。 “三金小叔公,你们一直住在九龙城寨吗?” “不是,这里房租便宜,还有一些大陆过来的大夫,看病便宜,才搬过来的。 以前我开的钟表行,在沙田那边。” 谢晚听说谢三金开过铺子,心中一动,问道:“三金小叔公,你会算账看账吗?” 谢三金想道:“咱潮汕闽南那边过来的人,会看账算账的多,当初我师傅教过我,否则你叔公我怎么敢开店?” 谢晚转头看了一眼被罚跪在角落里的谢长乐问:“小堂叔他会吗?” 刚才谢长乐嚷着要谢晚帮他去杀遍九龙城寨,又被谢三金罚跪了。 谢三金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叹息道:“你别看你小堂叔现在不着调,他小时候,可聪明着呢。 他算起账来,可比我这个老头子快得多。 哎,都是我和他娘这病整的,早知道他会跟那些地痞流氓混,我是宁死也不搬来这九龙城寨的。” 谢晚理解谢三金的想法。 当初他们搬来这九龙城寨,图这边房租便宜,也图这边内地过来的大夫多。那些大夫很多都是无照经营,收费比外面便宜很多。 可是没想到这边帮派黑涩会也多。 谢长乐刚搬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中二少年期,很容易就被周围的人给带坏了。 现在谢三金看到儿子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模样,追悔莫及。 谢晚想了想说:“三金小叔公,我建议你们还是搬离九龙城寨吧。 不离开这个环境,小堂叔很难跟那些人脱离关系。 我想在港城这边注册个公司,如果您愿意,我想请您和小堂叔帮我。” 谢三金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小晚,你想做什么生意?” 谢晚说:“我想先注册一个地产公司,做地产生意。” 谢三金吓了一跳,“小晚,那可要很多钱的。” 谢晚淡淡一笑,“钱的事我会考虑,您不用担心。 主要是我在大陆是军人身份,在港城不太方便出面操作很多事情。 每年我也最多能过来一两趟,这边需要一个主事的人。 三金小叔公,你愿意帮我吗?” 谢三金当然愿意。 闽南人是很喜欢抱团取暖的,他和谢晚本来就是亲戚,帮谢晚做事,比给其他老乡做事,更有保障。 但他有些担心,“小晚,帮你叔公肯定是愿意的,但是我没做过地产,而且我现在这身体,也不行,我怕耽误你的事。” 谢晚想了想说,“你想想,咱们的老乡里,有没有熟悉地产这一行的,咱们可以请来实际做经营。 小叔公你是自己人,又是长辈。您只要帮我看着点生意,我不在的时候,公司遇到大事,帮着拿个主意就行。” 谢三金这下放心了,他开始在心里将自己认识的人盘算了一遍后,冲着谢长乐喊道:“龟儿子,你先起来。 你打个电话去你范叔家,问问能不能请他家的老二过来看我一趟。” 谢长乐撇嘴,“范老二?叫那小子还用请?爹你也太给那小子面子了。” 谢三金发火又要砸人,谢长乐这才乖乖的出门找电话亭打电话去了。 谢三金跟谢晚解释道:“小晚,我给你介绍个人。 他爹也是咱云霄县的,姓范,他家跟咱老谢家一直有些渊源。 当初我就是跟他爹一船到的港城。 他爹是个牙医,几个子女都比我教育得好。 儿女出息了,老范现在已经不住在九龙城寨里了。 范家这老二,年龄比长乐大三岁,人家是上过学的人,现在在那家新鸿基公司当职员。 地产生意他肯定比咱懂,你问问他。” 过了一会儿,谢长乐回来对谢三金说: “范叔接的电话,答应了等范老二一下班,就带他过来看您。” 谢长乐出去一趟,还带了些小菜回来,简单的做了些饭菜,几个人吃了晚饭。 刚收拾好桌子,就有人敲门。 一位五十几岁身材精瘦的男人,带着一个黑小子进了门。 “谢三,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还不着急着死吧?” 精瘦男子着急忙慌的冲进屋,看见谢三金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了起来,吃了一惊。 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有些误会了,眼圈竟然红了,拉着谢三金的手说:“老弟,你起来坐什么? 你要是有什么要交代我,躺着说也一样。 你放心,就算你不在了,你家长乐,我替你管着……” 谢三金的脸黑了黑,反应过来范斗江是以为他正回光返照。 他俩几十年的兄弟,自然不存在范斗江故意咒他的问题,那就肯定是谢长乐没有将话说清楚了。 谢三金不悦的问:“长乐这混小子电话里是怎么跟你说的?” 范斗江观察谢三金的气色,也不像是马上要嗝屁的样子,狐疑的说:“长乐电话里跟我说十万火急,让我快点带我家老二过来,你要问问我家老二,买地的事。 我琢磨,你能买什么地? 坟地虽然不归我家老二管,但他也能帮着打听打听。 你这都着急买坟地了,我能不急吗?” 谢三金一脸怒容的冲着谢长乐招手,“龟儿子,你给我过来。” 谢长乐虽然不着调,但极其孝顺,他爹让他过去,他也不敢不过去啊! 谢长乐刚挪到谢三金面前,谢三金就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打死你个龟儿子,你是恨不得你爹死啊? 昨晚你就在大街上哭丧咒我,今天你又给你范叔打电话咒我……” 范斗江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谢三金不是要死了,是谢长乐传话搞出了误会啊? 范斗江也生气,转头在谢长乐的头上呼了一下,啐道:“混小子,你害你叔我一路心慌的跑过来,以为要给你爹送终呢?” 可怜的谢长乐,又被罚跪到了屋角。 第239章 范志 谢三金这才给谢晚和范斗江父子做了介绍。 一听是老家那边来的人,范斗江也激动了,问了很多云霄县的变化。 可惜谢晚并不认识云霄范家庄的人。 范家老二叫范志,跟他爹一样,长得黑瘦黑瘦的,个子也不高,看上去挺精明的样子。 “二娃,小晚也算你侄女,你跟她好好说说在港城买地的事……” 谢晚的辈分是真不高,一不小心,又多了一叔。 范志一听谢晚想投资做地产生意,也有些不淡定了。 他今年二十一岁,在新鸿基还是个普通员工。 但他学的就是商科,入行虽然才两年,也知道港城的地产经济,未来可期。 但要想投资做地产,动辄就是几百上千万的投资,不是他们这些贫民阶层可以染指的。 屋里狭窄,范志和谢晚到了院子里去单聊。 范志先给谢晚介绍了现在港城的地产行业政策。 现在港城的土地实行的批租政策,不允许私下买卖,由港英政府统一制定最低起拍价格,公开拍卖。 土地的租期,现行的一般是999年。 从50年代起,港城经历了第一次地价和房价的上涨。 到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经历了第二次上涨。 但73年正好是全球经济危机,港城的股市和地产业都受到了重创。 如今正好是地价相对便宜的时候,谢晚考虑此时囤地,十分明智。 …… 谢晚唏嘘,港英政府还真是狡猾,他们将土地的租期由75年调整到999年。 大量的批租土地谋取暴利。 但他们97年就必须将港城归还给中国政府。 钱都被他们收走了,却遗留下了一大堆999年的批租合约。 给内地政府接管港城,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当然这对买地的个人来说,999年的租赁合同,是一件好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沟通,谢晚发现范志这小伙子思路非常的清楚,对地产公司的运转,也基本熟悉。 她起了招揽人才的心思。 这时范志说: “小晚,你真的想在港城买地的话,我可以帮你将最近要出售的土地信息搞到,明天给你带过来。” 谢晚想了想说,“明天不用到这边来,我将我的酒店电话和地址给你,你拿到出售信息后,就打个电话给我。 另外,我要注册一个地产公司,这边的手续应该怎么办,我不太清楚,可能需要志叔您帮忙指点一下。” 这时候谢三金和范斗江也在屋里说起了谢晚想开公司的事。 范斗江动了心思,他问:“三金,你看你这小侄女靠谱不?” 谢三金点头,“非常靠谱。你也知道我这病,本来都没得救了。 她帮我针灸了两天,我这就能下床了。 她本来医术就了得,说要开地产公司,肯定也不会作假。 老范,我叫你来也是有这想法,咱都是老乡,有好事情,就该互相拔一把。 小晚让我帮她看着公司,我一把年纪,帮她看个人是可以的,但做生意,我觉得你家老二是块好材料。 你家老二一直跟外人打工,要我说,不如过来帮小晚。 她的公司做起来了,肯定不会亏待了你家老二。” 范斗江点点头,这种事情,在潮汕帮是很普遍的。 老乡中有人要做生意,都会先想着用自己的老乡。 “行,我回去跟我家老二说说。” 外面范志也在问谢晚大概有多少的启动资金。 谢晚的那些古董还没有拍卖。 但根据常永年的估价,光底价就在八百万以上。 谢晚乐观的估计了个数字,“一千万左右吧。” 范志抽了一口凉气,内心激动了起来。 一千万,虽然对于港城那些富豪来说,并不算多。 但对于一个新公司起步,已经算很大的一笔投资了。 要知道现在李嘉诚的长江实业,市值也才两亿。 这只是市值,李嘉诚能调用的资金,可能一半都不到。 范志积极了起来,对谢晚说:“小晚,明天我搞到资料,就跟公司请假出来找你。 我帮你跑注册公司的事情。” 谢晚其实也有这个意思。 她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更何况是在港城。范志能主动提出来帮她跑这些事情,算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他们回到了屋里,谢晚提出她这个新公司,要用谢三金的名义,谢三金也没有反对。 谢长乐听到他们几个人商量的正事,似乎是要办什么公司,忍不住插嘴:“我呢?你们赚钱,怎么就没人想着带我一个?” 谢三金其实还是希望谢晚能带一把谢长乐的。 但是自己儿子不争气,他开不了这个口。 谢晚看谢长乐每次都老老实实的跪着,觉得这个小堂叔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至少他爹能压得住他。 而且对这小子这两天的观察,谢晚觉得谢长乐脑子挺活的,如果用在正道上,未必不能成才。 于是她问:“小堂叔,咱们要做的是正经生意,我可不敢耽误您当帮会老大。 你要真想当九龙城寨的老大,我也可以帮你。 但你若想让你爹放心,就要跟那些混混划清界线。 你若肯踏踏实实的做人,我就带你赚钱。” 谢长乐纠结了。 他心里有一个江湖梦,能做老大的机会,就在眼前。 但他也不想让他爹继续生气。 最后,在他爹的虎目圆瞪下,谢长乐委委屈屈的选择了跟着谢晚做事。 谢晚说:“你要真想改过,你明天就去找房子,带着你爹搬出九龙城寨。 房租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踏踏实实的干活,我保证你的工资,可以付得起房租,养活得了你爹。” 范斗江说:“搬我家那块去吧,这样我和三金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范斗江家住在尖沙咀,环境肯定比九龙城寨这边要好很多,但房租也会贵一些。 范斗江答应帮谢三金找房子。 商量好这些杂事后,谢晚就告辞了。 听说谢晚要去找丧彪谈事情,谢长乐又不安分了,嚷着要一起去。 谢晚想了想,带他去长个见识,再想个办法,吓一吓他,断了他的江湖梦也好,就将他带上了。 第240章 我有实力,你有吗? 丧彪昨晚见了那位“祖奶奶”后,还真就发动了所有的小弟,帮“祖奶奶”找人了。 可惜,找了一天,也没有一个叫“江北望”的人。 谢晚到夜总会的时候,丧彪正忐忑,不知道这位“祖奶奶”会不会生气。 谢晚其实也知道要找到江北望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他也许改名了。” 谢晚想了个办法,她附在丧彪耳边吩咐了一遍,丧彪出去安排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夜总会里涌出几十个混混,奔向了九龙城寨的各条小巷。 他们敲锣打鼓,挨家挨户的门外扯着嗓子喊:“江北望,你奶奶喊你回家。” 按照谢晚的想法,如果江北望躲在九龙城寨,肯定会听到。 江北望本人不知道真的是他祖母思念他,托了人来港城找他。 听到这句话,肯定会产生怨念。 谢晚只要查找怨念值信息,就能确定江北望是不是在九龙城寨了。 丧彪不知道谢晚的用意,以为那叫江北望的,是谢晚“孙子辈”的。 这么喊,似乎也没啥问题。 他将谢晚伺候得挺好,专门开了个豪华包间,搞了酒菜果盘,让谢晚和徐兵他们休息。 只是对于跟着谢晚来的谢长乐,丧彪有些不满。 这小子昨晚要杀他,今天又大摇大摆的到了他的地盘,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抖擞样子,看着很想揍他一顿。 谢长乐觉得自己是谢晚的小堂叔,丧彪又喊谢晚“祖奶奶”,那自己岂不是丧彪的“曾祖爷爷”? “曾孙子,昨晚咱俩是不打不相识。 以后这九龙城寨就有我罩着你了。 你去给你曾祖爷爷拿点港币过来,不用很多,十万就可以了……” 丧彪恨得牙痒痒,看了一眼谢晚,委屈的问:“祖奶奶,这人是我仇人,我可以干他吗?” 谢晚无所谓道:“随便,你们江湖的恩怨,在江湖解决。 我跟他其实也不熟。 你只要不把他打死打残了,我都不管。” 丧彪一听,这可以啊,先把恶气出了再说。 叫了几个兄弟进来,就去拖谢长乐。 谢长乐大惊,“小侄女,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小堂叔……” 谢晚现在忙着查看那些怨念值信息,没空理他。 任他怎么喊,都无动于衷。 谢长乐被丧彪拖去了另一个房间。 丧彪牢记谢晚的吩咐,不能打死,也不能打残了他。 于是叫妈妈桑拿了蜡烛和针来,对妈妈桑说:“你跟他就在这屋里好好的玩一玩,就用训练那些新来的小姐的法子……” 隔壁房间传来阵阵惨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最后还是徐兵听不下去了,过去将谢长乐解救了出来。 谢晚就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她脑海里那块刷怨念值的虚拟屏,这时候几乎被刷爆了。 她想到让小喽啰们出去敲锣打鼓的引出江北望的法子,本身也没啥不对。 但她忽略了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九龙城寨的居民们,这时候要睡觉了。 突然有人敲锣打鼓的喊人,居民们能不生怨念? 于是乎,整个九龙城寨都陷入了叫骂声中。 “什么江北望?这里没有叫江北望的人。 要喊,滚一边喊去!” 骂归骂,一般的居民也不敢惹这些小混混。 只能心里抱怨着,不知道这些小混混抽了什么风。 这些人的怨气,当然都会给谢晚贡献怨念值。 谢晚最初还在里面逐条的寻找有没有一个江北望的名字,后来眼睛都看花了。 “李美凤,怨念值+199;” “郭有成,怨念值+299;” …… 九龙城寨住着几万人,成千上万条消息快速涌入,看不过来,根本看不过来…… 虽然用这个方法找江北望太费眼睛了,但谢晚需要怨念值啊,她很无良的想,先刷一会儿吧,赚够十万点,我就叫人停下来。 一个小时后,满了十万点,谢晚才对丧彪说:“算了,让他们都收了吧。” 虽然看得头痛欲裂,但谢晚还真没从这些怨念值里,找到江北望的信息。 看来,这江北望就不在九龙城寨。 谢晚问丧彪,“哪个帮派,湾湾人最多?” 丧彪毫不迟疑的说:“青竹帮。” 谢晚想起了谢长乐加入的就是青竹帮。 她对缩在沙发角落里抽泣的谢长乐说:“走,你带我去青竹帮一趟。” 谢长乐刚经历了一场大恐怖,此时有些歇斯底里,冲着谢晚喊道:“谢晚,你好狠,你竟然出卖我?” 谢晚翻了个白眼淡淡的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江湖吗? 混江湖是要靠自己的本事的,我又不可能一直护着你,你现在被丧彪兄弟搞一下,既不会死,又不会断胳膊少腿。 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再被人搞,可就说不一定了!” 谢长乐怕了,“我不混江湖了!” 谢晚颔首,转头对丧彪说:“昨晚他行刺你的仇,你也报了。 我这小堂叔已经决心退出江湖,看我面子,以后你们的恩怨两清,如何?” 丧彪已经出了气,点头答应,“行,看祖奶奶您的面子,我不跟他计较了。” 谢长乐也不蠢,此时有些明白了谢晚带他来给丧彪折腾一下的目的。 就如谢晚说的,她不会一直待在港城。 谢长乐跟丧彪结了仇,这个仇不化解,等谢晚一走,谢长乐搞不好会丢了性命。 当然,谢晚也可以帮他杀了丧彪,但谢晚显然不想杀人。 而且谢长乐经由此事,也发现了这个小侄女是真的够狠。 他以后跟着谢晚,也不敢起什么歪心思了。 丧彪一听谢晚要去青竹帮找人,摩拳擦掌起来,谄媚的对谢晚说: “祖奶奶,青竹帮的总部在深水埗,那边我们也有人,要不要我陪您一起过去?” 谢晚懂丧彪的意思,她淡淡的说:“你想借我的势去抢地盘? 只要能帮我找到人,我可以帮你。” 丧彪突然亢奋了起来。 眼前这位祖奶奶,不仅辈分高,还功夫深不可测,有她助力,自己统一九龙半岛,指日可待啊! 谢晚也有考虑,她要在港城做地产生意,自然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 七十年代的港城,还是个黑道横行的地方,没点黑道背景,生意很难做下去。 她同意帮丧彪,就是想在培养丧彪做她在港城黑道的代言人。 只要自己实力足够,即使洪门前辈的身份被拆穿,丧彪也不敢反了她。 两人各怀心思,纠集了一帮小弟就出发了。 这一夜,九龙半岛血雨腥风,谢晚带着丧彪连捣三个黑涩会组织。 到了清早,九龙半岛上的新义安、青竹帮、14k的老大,都开始喊谢晚做“祖奶奶”,认了她做实际上的老大。 一直跟在谢晚身边看得热血沸腾的谢长乐怨念横生:“你不准我混江湖,你自己却成了黑涩会老大的老大,你双标!” 谢晚淡淡看了谢长乐一眼问:“我有实力,你有吗?” 谢长乐只觉扎心无比…… 第241章 寻人启事 谢晚刊登的那条寻找江北望的寻人启事,早上登了出来,占了半幅版面。 港城很多早起的人,都看到了这一条“江北望,你奶奶寻你回家”的大幅广告。 广告的中间,还有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只有一个胖乎乎,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胖娃娃。 谢三金感觉又好了一些,他能够自己起床了。 谢长乐刚回来,瞧见他爹下床了,忙让他爹躺回去,递给他爹一个报纸包裹的纸袋子,里面是滚烫的小笼包子。 谢三金将那报纸扯开,正想看看上面的内容,谢长乐跑进来,一把抓走了报纸,嚷着:“爹,我拿去生火,给你熬药。” 那一张印有寻人启事的报纸,被谢长乐丢进了火炉里。 谢长乐一边扇火,一边问:“爹,你昨晚睡得好吗?” 谢三金笑眯眯的点头:“睡得很沉。 小晚说晚上的药膏里加了助眠的药。 我依稀听到有人敲锣在喊人,想醒过来听听喊的啥,却还是睡了过去。 长乐,你听到外面喊啥了没?” 谢长乐知道是谢晚在找人,但当时他正被妈妈桑折磨,不知道细节。 “爹,你管那些做啥,是丧彪的人在闹腾。” 谢三金一听是丧彪的人在找人,也就没了兴趣再问。 范斗江出门遛弯,想帮谢三金寻一处附近合适的房子。 看见卖早餐的推车,买了一笼小笼包。 老板用纸袋子给他包好,范斗江觉得烫手,正巧前面的那一位顾客,遗留了一份报纸在摊位上,范斗江顺手拿起来垫在了纸袋子下面。 他一边吃小笼包,一边瞟了眼手中的报纸。 港城的小笼包,汤汁很足,一个破了皮的小笼包,油脂浸润了出来。 正好染在了那一则寻人启事上。 范斗江吃完小笼包后,嫌弃报纸浸了油,邋遢,准备丢进垃圾桶,目光突然停在了那张小胖子的照片上,停住了手。 他仔细的看着那则寻人启事,特别是小胖子的模样,心里一咯噔。 “江北望?看这照片挺像的,但这名字不对啊?” 范斗江去旁边的报摊,买了一张新的报纸,揣进了怀里,心事重重的继续给谢三金找房子。 谢晚早上回了酒店,说她累了,要睡一觉,让徐兵帮自己请假,就关了门进了空间。 刚进空间,白尾海雕就扑腾到了她肩膀上,“咯咯哒,咯咯哒……” “小刁,你是一只鹰,不要总咯咯哒,咯咯哒的叫行不?” 长了半年,这只白尾海雕外形已经长大,双翅展开,快有一米长了。 但实际的情商,还停留在儿童阶段。 加上小吱刻意的误导,白尾海雕始终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一只鹰还是一只鸡。 小刁向谢晚告状:“小吱抢我的蛋!” 半岁多的小刁,还是有些份量的,谢晚被压得肩膀疼,将它抓下来放假山上,训斥道:“那些不是你的蛋。 那些是母鸡下的蛋,不用你孵。 你要闲得没事干,去牧场那边,帮我看着牛群。” 小刁委委屈屈的蹲回假山上它的窝里,屁股下面还藏着十几只鸡蛋。 “就是我的蛋,我都孵半个月了,马上就有崽崽出来了。” 谢晚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小吱喊了过来,“这里是港城,你带小刁出去玩玩吧。 小心些,别被人抓了。” 小吱一听,乐坏了。 它让谢晚帮它在小刁的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爬到了小刁的背上,喊道:“咯咯哒,走,咱出去玩去。” 小刁似乎也习惯了驮着小吱。 自从它可以飞之后,小吱就经常骑在它的背上驱赶牛群。 谢晚将这一鹰一鼠放出了空间,看着他们从酒店的窗户飞了出去。 送走了这两糟心的玩意儿,谢晚才又回到了空间,拿出了谢三金给的翡翠手镯。 扎针取血这事,谢晚已经习惯多了。 她满心虔诚的向着四方土地,谢家先祖拜了拜,让大家保佑她,这只手镯是真的。 拜完后,才心怀忐忑的取了豆大的一颗血珠子,抹在了手镯上。 第一秒,手镯没有动静,谢晚的心提了起来。 第二秒,手镯还是没有动静,谢晚的心沉入了谷底。 第三秒,手镯上突然泛起了红光…… 谢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找齐了这一对手镯。 空间震动了起来。 手镯向着牧场的方向飞去,谢晚跟了上去。 熹贵妃带着她的一串儿子们跑了出来。 熹贵妃扒拉着谢晚的裤腿问:“太后,咱大清又开疆拓土了吗?” 谢晚无语,“熹贵妃,跟你说很多次了,你的大清,已经亡了!” 熹贵妃委委屈屈的顶嘴,“可我是大清的熹贵妃,大清都没了,我算什么?” 谢晚一边跑,一边抖裤腿,无奈这一次,熹贵妃抓得挺牢,没抖掉,只得安慰她说:“你是鼠国的熹贵妃,一样的。” 熹贵妃听成了“蜀国”。 她大惊,“蜀国,那我不是应该改名叫甘夫人? 那糜夫人是谁? 糟了,还有个孙尚香…… 呜呜呜,陛下果然三心二意,我不活了……” 谢晚弯腰将这只母耗子提了起来,丢给了跟在后面的“大皇子”说:“阿斗,看好你母后,别让她来找我聒噪!” “大皇子”抱住熹贵妃,母子俩抱头痛哭,“娘,你别去骚扰太后了。 就因为你这样,太后都将我贬成扶不起的阿斗了!” 谢晚听着这母子俩的哭声,暗自后悔。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这窝耗子学习文化。 学又不学点正经的,光看书房里那些话本子! 谢晚赶到了牧场边缘,看见边缘正在向外拓展。 之前那一截断墙,逐渐的现出了全貌,竟然是一座雕梁画栋的宫殿。 整座宫殿露出来后,空间的升级就结束了。 谢晚走到宫殿前,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高大巍峨的宫殿,像是一座皇城。 熹贵妃和她的儿子们此时也已经赶到,仰视着宫殿,兴奋的喊道:“皇宫,咱家果然是皇族……” 谢晚没有管那些耗子,踏足走进了宫殿。 她前世去过故宫,她看得出来,这座宫殿不是皇宫的建制。 而且一路上的那些雕像,也不像是阳间该有的,这更像是一座地府的宫殿。 联想到她那位老祖宗在地府的职位,谢晚觉得这搞不好是一座模拟的“阎罗殿”。 第242章 时光回溯 走过长长的步道,谢晚看见了宫殿的匾额,漆黑的篆字,写着“回溯殿”。 谢晚听过时光回溯这个词,看着殿名,有些惊诧,难道这座宫殿跟时光有关? 谢晚相信自己那位老祖宗,肯定是有这方面的本事的。 黑白无常行走阴阳两界,赏善罚恶,必然要追溯亡灵的一生,才能公平合理的将死者送入不同的轮回道中。 她有些激动,推开了正殿的大门,原本以为会看见满殿阴森恐怖的地狱使者。 结果,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谢晚失望的心情刚刚浮上来,半空中出现一行金色的字迹。 “本殿空间内,可模拟追溯入殿者过往的经历。 每一千点怨念值,可回溯一个时辰。” 谢晚有些不理解这时光回溯的意义,这时她的面前出现了虚拟的兑换界面,提示她可以用怨念值,兑换时光回溯的权利。 谢晚想自己昨晚才赚了十万点怨念值,现在也不缺怨念值,干脆选择了兑换一个时辰。 结果,她的眼前场景突然就一变,回到了一个小时前,她和丧彪他们刚刚打下14k九龙总部后的场景。 活生生的谢长乐凑在她的面前说:“你不准我混江湖,你自己却成了黑涩会老大的老大,你双标!” 谢晚有些摸不着头脑,抬手在谢长乐的脸上掐了一下,疼得谢长乐哇哇大叫:“小侄女,你干什么?” 谢晚不知道现在是真的时光倒流了,还是这只是个虚假的模拟场景。 她对谢长乐说:“那我让你做老大,以后这些帮会,就归你管了。” …… 谢晚回到酒店,进了空间,放出小吱和小刁…… 滴血,空间升级…… 熹贵妃抓住她的裤腿:“太后,咱大清又开疆拓土了吗?” 谢晚恶意满满的对这只母耗子说:“嗯,所以你老公准备娶三妻四妾了。 你是熹贵妃,还会有华贵妃、端妃、安嫔、淳常在……” 熹贵妃吓傻了,反而哭不出来了…… 等谢晚再次进入回溯殿,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开始。 谢晚为了确定刚才那一个时辰,是真的还是假的,跑出了回溯殿。 如果刚才的时光回溯,是真的发生了,那么此时熹贵妃应该还站在宫殿外面,要么发呆,要么嚎啕大哭。 结果,谢晚找了一圈,才找到跟大皇子坐在一起唉声叹气的熹贵妃。 “老大,你不要气馁,你怎么会是扶不起的阿斗呢? 你是娘这些儿子中,最行止端方,气度雍容的一个。 你爹的江山,迟早都是你的。” 大皇子哭丧着脸说:“可是刘禅最后也继承了皇位,蜀国却灭国了啊!” …… 谢晚听了母子俩的对话,松了一口气。 看来刚才的时光回溯,只是虚拟的,她并没有改变现实。 而且她虽然多经历了一小时,外界的时间,却并没有改变。 谢晚估计这回溯殿,本来是让那些亡魂死后进去,重新经历一生用的。 老祖宗搞了个一模一样的在空间里,她暂时还没搞懂有什么意义。 谢晚又去推那些侧殿的门,却被告知她暂时没有权限开启。 谢晚想了想,自己的时间,能追溯,那别人的时间,不知道能追溯不? 她抓了熹贵妃,想丢进回溯殿。 结果,熹贵妃被弹了回来。 “非魂体,不能进入本殿。 请使用招魂幡摄魂。” 谢晚迷茫,自己也不是魂体啊,为什么自己能进入?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这空间的主人吧。 招魂幡她听说过,可她在空间里并没有见到过啊? 谢晚独自回到主殿,却看见半空中多出来一面小旗子,心里一喜,就要去拿。 谁知金色的字幕又亮了起来。 “一万点怨念值,可兑换一次招魂幡使用权限。 是否选择使用?” 这空间,还真的是死要钱,这层层扒皮的作风,都快赶上抖+了。 谢晚为了了解清楚这回溯殿的作用,也只好忍了。 又花了一万点怨念值,兑换了一次招魂幡的使用权限。 熹贵妃刚才被谢晚的一扔,吓得正趴地上哆嗦,“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臣妾以后再不敢在背后腹诽太后了……” 谢晚没管这只母耗子都腹诽了自己些啥,拿着那招魂幡,朝着熹贵妃扇了扇。 母耗子立即躺在了地上不动了。 大皇子以为熹贵妃被谢晚搞死了,趴在熹贵妃身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熹贵妃的魂魄被谢晚带进了回溯殿。 虚拟屏选择上,多了一个【追溯主体】的选项,谢晚选了闪现出来的母耗子头像,兑换了半个小时。 结果,场景一变,变成了空间里的耗子窝洞口。 谢晚成了个旁观者。 她看见了熹贵妃鬼鬼祟祟的趴在洞口,偷听她跟小吱和咯咯哒说话。 这只母耗子一边偷听,还一边小声嘀咕:“太后真偏心,对那只傻鸟,都比对我们陛下温柔。 幸好陛下聪明,故意将那只傻鸟养成了一只鸡。” 谢晚怒了:“好你个小吱,原来你是故意将我的白尾海雕养成一只鸡的? 等你回来,我非罚你们一窝耗子扫一个月的牛粪不可!” …… 后面的内容,谢晚不想重复看一遍了,发现还能快进,很是满意。 “叮,亡魂追溯过程中,掉落亡魂技能卡一张,是否学习?” 谢晚惊诧,一只母耗子,能有什么技能可以让她学习? 抱着好奇心,谢晚点开了技能卡,准备学习。 【拈酸吃醋技能,满级。 技能说明:拥有该技能,可以在任何地点任何场景,发现醋点,强行拈酸吃醋。】 谢晚吓了一跳,这技能也太那什么了,她可不要学。 谢晚缩回了手,没有选择学习,却发现虚拟屏的物品包里,多了一张技能卡。 看来,这技能卡还能存着。 熹贵妃的魂魄还在半空中飘着,谢晚徒手想去抓,还抓不住。 她恶寒,要将魂魄搞回熹贵妃的身体,不会还得使用一次招魂幡吧?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这招魂幡的使用权限,就跟过去的移动收费一样,是双向收费的。 谢晚虽然不太待见熹贵妃,但也不想真把这只母耗子搞死了。 只好又花了一万点怨念值,用招魂幡将它的魂魄摄了出去,投回了它的身体。 悲痛欲绝的“大皇子”,看见他母妃又喘气了,惊魂未定,茫然的望着谢晚问:“太后,我母妃这到底是怎么了?” 谢晚不想解释,忽悠道:“她醋喝多了,把自己熏晕过去了。” 第243章 这块地,她势在必得! 谢晚试了试,这招魂幡是可以带出空间的。 只不过使用,要用一万点怨念值兑换。 她细思极恐。 这等于她老祖宗,给了她一个大杀器啊! 她如果能招生人的魂,招了还不将魂魄还回去,岂不是等于杀了一个人? 这样的杀器,是自己配拥有的吗? 谢晚满心忐忑的叫醒了谢七。 “七爷爷,这招魂幡使用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谢七的声音也很震惊。 “你竟然得到了招魂幡? 你怎么得到的?” 谢晚说:“不就在回溯殿里吗? 一万点怨念值就可以用一次。” 谢七沉默了半晌后说: “你是第一个打开回溯殿的,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我记得,那回溯殿就是个仿制的,根本就没有配备招魂幡。 是我的本体发现了你天赋异禀,才又投进去的?” 谢晚不解:“七爷爷,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本体,我那位当鬼差的老祖宗,能看见我?” 谢七嗤笑:“当然,我的本体行走阴阳两界,你还是他的后世子孙,想看到你,岂不容易?” 谢晚突然就觉得周围阴森了起来,似乎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打了个寒颤,有些畏惧的问:“七爷爷,老祖宗到底想让我干啥啊?” 谢七莫测高深的说:“我们阴间之人,不可插手阳间之事,你自己随心就好。 但如果你做的事,违背了祖宗的意志,跨越了善恶界限,他自然会收回赠予你的一切能力。” 谢晚这下懂了。 意思就是随便她玩,但不能玩得太过火,不能做恶,不能让老祖宗不高兴。 老祖宗如果不高兴了,这空间就会给她没收了。 “七爷爷,那这招魂幡就只能拘坏人,不能拘好人的魂魄了吧?” 谢七反问:“你说呢?” 谢晚懂了,这招魂幡还真不能乱用,如果乱用,怕会有什么反噬。 可惜了,用一次太贵了。 如果便宜,她拿到战场对着敌人一招,岂不是一倒一大片? 咦,只说了使用一次一万点怨念,没说一次可以招多少个人的魂魄。 搞不好还真的能这么用。 不过谢晚目前也没有那么多的敌人给她招魂。 她将招魂幡放好,出了空间。 一看手表,发现才早上八点钟。 推开房门,正好遇到吃完早饭回来的徐兵。 徐兵问:“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怎么又出来了? 是饿了吗?” 谢晚记得自己回酒店,大约是七点半左右。 她抓住徐兵的胳膊,看他的手表,也是八点整。 也就是说,自己折腾了那么久,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又发现了回溯殿的一个妙用。 她待在里面的时候,时间竟然是停滞的。 她在里面待了很久,外面可能时间压根没有变。 为了验证这一点。 谢晚“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回了空间。 她进了回溯殿,修炼了一个小时出来。 又打开房门,看见徐兵还站在房门口,摸着鼻子,见到谢晚又开门了,问:“老大,你干啥呢?一惊一乍的,差点撞到我鼻子。” 谢晚抓起徐兵的胳膊,看他手上的手表,还是八点钟。 只过去了一分钟不到,这是她关门进空间消耗的时间。 这就厉害了! 谢晚狂喜。 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了。 她完全可以在回溯殿里看书和修炼嘛。 困了还能在里面睡个整觉,醒来外面时间根本就没变。 谢晚欢天喜地的对徐兵说:“你回房间去睡觉吧,我去找张科长请假。” 徐兵说:“不用了,我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徐兵不像谢晚是修炼之人,跟着她跑了一夜,捣了三个黑涩会窝点,也确实困了。 谢晚将他赶回去睡觉后,自己回了空间搞了些吃的。 等到十点左右,才出了空间。 过了不久,房间的电话就响了,说有个姓范的先生找她。 谢晚让前台请范志上楼。 范志今天穿了一身西服,着装很正式。 可惜就是他长得黑黑瘦瘦的,西服稍微宽松了一些,有些撑不太起来,显得西服比较廉价。 “小晚,我刚去公司将这个月港城要拍卖的土地资料拿了一份出来,你看看。” 谢晚他们这次考察团住的酒店规格还是不错的。 房间里有一对椅子。 谢晚请范志坐下。 她拿起了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可能因为经济危机还没完全过去,港英政府这个月拍卖的土地数量不多,只有十块,价格有高有低。 一号土地在中环,平方尺(约5000平方米),底价却要5300万港元。 二号土地在尖沙咀,平方尺,底价800万港元。 三号土地在沙田,面积平方尺,(0.16平方千米),底价却只要1000万。 …… 范志解释道:“第一块土地的位置好,如果是前几年拍卖,肯定会迎来所有公司的争抢。 但因为现在经济不景气,这块地因为价格太高,已经流拍三次了。 第二块地位置不好不坏,附近有好多十年前政府修建的公屋。 人气有,但是消费档次不会很高。可以开发成住宅小区,做普通商业楼宇也可以。 只不过现在经济不好,房子盖出来了,也不一定有人会买。 第三块地,大归大,却是一片荒地,附近也没有什么成熟的公共设施,适合用来盖工厂,我个人觉得投资价值不大,估计这次会流拍。” 谢晚对港城这边的地和房子,都按英尺计算,有些不习惯。 她无法客观的去想象这地有多大。 于是干脆让范志带着她去这十块地的现场转了转。 跑了一天回来后,范志问谢晚的意见。 范志以为谢晚一定会选第七块地。 第七块地不大不小,位置也在尖沙咀,价格才300万起拍,估计这次抢拍这块地的人,会比较多。 谢晚却说:“咱们主攻第三块地。 那是一个聚宝盆。” 去了现场,谢晚才知道,这块地,就是当年香港的另一位首富李照基拍下的那块沙田第一城的土地。 这块土地,可能位置问题,周边又太过荒芜,一直没有卖出去。 直到1977年左右,李照基才花了2000万,买下了这块被大家嫌弃的土地。 他在这块土地上,建了沙田第一城,一共建了52栋30层的房子,却一直不好卖。 李照基也忍得住,将这些房子,一直捂到了90年代才卖完。 仅仅这一个楼盘,他就赚了400亿港元。 他家也从此一跃成了港城的四大豪门之一。 谢晚现在的目的就是囤地,当然要囤升值空间最大的地皮。 这块地,她势在必得! 现在买,还能省一千万。 第244章 代表团的困境 谢晚给了范志五万港元,让他帮忙搞公司注册的事情。 这五万港元,是凌晨跟丧彪一起去搞青竹帮和14k的九龙分部时,那两位帮派老大孝敬谢晚的。 一共孝敬了谢晚十万。 本来还给了徐兵十万,徐兵被吓着了,不敢收。 所以徐兵的十万,也在谢晚这里。 谢晚说她帮徐兵投入自己的生意中,她在港城的地产投资,算徐兵百分之一的股份。 等到谢晚说自己要投一千万在港城买地皮时,徐兵以为自己在听天方夜谭。 一千万这个数字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觉得谢晚在说胡话。 徐兵完全没把这百分之一的投入,当一回事。 范志离开后,天已经黑了。 徐兵睡了一天,起床后知道谢晚竟然在外面跑了一天后,有些担心他家老大会猝死。 “老大,咱们今晚又要去砍人吗?” “不去了,咱们又不是真正的黑涩会。 我已经让丧彪安排人,在其他几个湾湾人聚集的地方继续敲锣打鼓找人了。” 谢晚早上在回溯殿修炼了一个小时,一点都不觉得困。 两人下楼准备吃饭时,碰见了一脸愁容的张秋山和李百合。 “张科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张科长觉得谢晚和徐兵就是两啥都不懂的小年轻,心烦时,他都懒得跟这两人说话。 还是李百合健谈,对谢晚说:“咱这次来港城,是参加港英政府举办的亚太商贸展的。 大陆的商贸团,一共有五个展位,分给了咱们川省一个。 明天就是正式的展会了,张科长这是愁的。 咱们产品有,但肯定卖不出去,白白浪费国家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个展位。 他心里难受。” 正巧张秋山和李百合也没吃晚饭。 四个人一起出了酒店去吃饭。 谢晚其实现在有钱请大家吃饭了,但她本着财不露白的精神,没有吭声,还是跟着李百合,去了第一天那家粥铺。 一路上,才从李百合的口中,大概知道了情况。 “你们也知道,咱们川省最强的是农业和军工,能出口的产品,只有农副产品。” 谢晚点头,据她所知,七十年代的川省,确实如此。 军工产业很发达,后世着名的家电巨头长虹,这时候都还是一家生产军工产品的国营企业。 可军工产品又不能拿来参展。 本质上川省还是一个农业大省,毕竟从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美称,粮食产量,一直高居国内前几名。 但国内本来就粮食紧缺,川省要支援其他省市,也不可能用粮食出口。 所以,能出口的,就只剩下农副产品了。 李百合说:“其实这种港城的商贸展会,我们也不是没来参加过。 但前几次的情况,基本上都是空手而归。 明天就是正式展出,其他省都在摩拳擦掌,他们的产品种类多,还是有竞争力的,有希望谈成生意。 只有我们川省这个展台,完全可以预见,明天一定是冷冷清清的。 今天老张被沪市的代表调侃了几句,心情有些不好……” 谢晚和徐兵虽然只是混进代表团挂个名的,但看到自己家乡的代表团遇到了困境,谢晚也不好袖手旁观。 她问李百合:“李姐,咱都带了些什么农副产品来啊?” 李百合叹气道:“你们都是川省人,猜也猜得出来啊! 还不就是辣椒,花椒,花生和茉莉花茶呗。” 这下谢晚都要同情张秋山和李百合了。 这四样东西,在港城,是真的不好卖出去。 港城人口味清淡,辣椒和花椒这两种重口味的调味料,在港城肯定是没有什么销量的。 天府花生口感酥脆,虽然在省里挺有名气的,但在省外几乎没有什么销路。 川省的茉莉花茶香味浓郁,非常解腻,川省人喜欢,但也是在省外名气不够,也无法引起关注。 不过作为一个团队的人,谢晚觉得自己不能光看着张秋山和李百合两人干着急。 吃完晚饭后,去了张秋山的房间看样品。 看见那两麻袋的辣椒、花椒,谢晚满脑子都是火锅。 但这边的人,也不喜欢吃麻辣火锅啊! 谢晚突然就想到了南城着名的牛肉面和担担面。 还有后世在欧洲卖到断货的“老干妈”。 “李姐,你说咱卖干辣椒,干花椒卖不掉,如果做成油辣子卖,省里会同意吗?” 李百合和张秋山一愣。 “这边的人不吃辣,应该也不好卖吧?” 谢晚问:“明天除了港城本地的商人参加,会有欧洲的商人参加吗?” 李百合点头,“有的,这次商贸会是港英政府举办的,我看过邀请名录,上面有一些英国本土和比利时、意大利等国的商人参加。” 谢晚说:“欧洲好多国家常年阴雨,湿气重,他们未必不能接受辣椒和花椒,只是他们不会吃。 我觉得如果做成油辣子,配合适当的食物,不一定卖不出去。” 张秋山一下子有点激动了,对谢晚说:“你这思路不错。只是现在咱们到哪里去熬油辣子? 而且你说的配搭的食物,应该怎么做? 只要有外商肯定购,咱川省家家户户都会做油辣子,拿着订单回去,还怕没人生产?” 谢晚想了想说:“张科长,你要相信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我明早一定给你熬出香气四溢的油辣子。” 张秋山觉得反正试试又没损失,同意了谢晚的提议。 谢晚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 幸好现在刚天黑,很多商店还没有关门。 谢晚写了一张采购的单子,让张秋山和李百合、徐兵三人出去采购。 怕张秋山和李百合舍不得钱,谢晚还给了徐兵两千港币,让他不行就先垫付着。 东西采购回来了,都先送去她的房间。 谢晚要了一些样品走。 她单独出了酒店一趟,不久扛了一条牛腿回来。 正好被其他代表团的同志看见了,纷纷问她: “小谢,你哪弄的牛腿? 这是要弄啥呢?” 谢晚也不解释,将人应付了,回到房间,准备了起来。 第245章 卖面 当晚,谢晚都没有再出门,忙活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四个人一大早就去了展会布置。 展台上铺上了雪白的台布,放上了昨晚才采购回来的瓷器餐具。 展台旁边,炉子上咕噜咕噜的炖着一锅牛骨汤。 这牛骨汤昨晚谢晚就拿进了空间炖的,在“回溯殿”炖了二十四个小时,早就炖得烂熟了。 谢晚还用前世从抖音里学的方法,将汤搞得清澈透明,看不见一点点浮沫。 隔壁沪市展台的老卢看见蓉城展台这边架起了锅,对着张秋山开玩笑: “老张,你们这不会是知道没生意,改卖早餐了吧? 哟,这是在揉面啊? 下面条的话,给我来一碗。” 张秋山很烦这个老卢。 这人仗着沪市经济全国第一,外贸出口越超其他省,没少在团里对他们这些落后省份冷言冷语。 “卢科长说笑了,咱就算卖早餐,也是为了给国家创汇。 你吃可以,给外汇吗?” 老卢唇角一撇,露出鄙夷的表情,嫌弃道:“搞得乌烟瘴气的,拉低了咱代表团的档次。 你们要弄,就搬远一点,别影响了我们这边的生意。 告诉你,我们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像你们蓉城,就是来观摩学习的。” 沪市的几个代表,都比较高傲,一位女同志拉着老卢回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劝他: “老卢你跟乡巴佬吵什么?咱是全国经济的老大,要有格调,不要欺负后进省份的同志。 咱们挣的外汇,也落不进自己的口袋,还不是都支援全国去了?” 人家沪市确实是经济第一,外汇创收第一,其他几个展台的同志,也都只能陪着笑,嘴里夸几句他们沪市的贡献大。 确实,这次来的西部的几个省份,都没有创汇的任务。 外经贸部压根也没指望川省代表团能签下什么外商的订单。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川省突然向国家上缴了两百多万美元的外汇,实现了创汇零的突破,受到了表彰。 这次商贸代表团里,根本就不会有蓉城的展台。 倒是代表团里有一位西北的同志,他本来也是来学习的,没有任务。 看见蓉城代表团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跑过来帮忙。 “和面这活儿,你们川省人不行。 老铁,这活儿我们大西北人擅长。” 长得高大魁梧的老黄,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厨师。 他站在展台后面的方桌前,指点谢晚和面。 看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一时技痒,将谢晚挤开,帮她揉起了面团。 谢晚正好有了帮手,松了一口气。 她前世倒是跟一位兰州拉面的师傅,学过拉面。 但那纯粹属于闹着玩的,手艺其实也一般。 看老黄的手法,那是相当的专业,谢晚忍不住拍起了老黄的马屁: “黄叔,您这架势,可是高手啊! 您不会是曾经当过国宴大师傅的吧?” 老黄一听,乐了,“你这小姑娘,嘴真甜。 看在你叫我叔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吧。 我可真的是给我们省领导,都做过饭的。 我们领导,就稀罕吃我做的面条。” 开始拉面的时候,就看出老黄的真功夫了。 谢晚先拉了一束,粗细不均匀,还中间断了。 老黄看着直皱眉,又将谢晚挤开,亲自上手,拉出来的面条,又细又长,根根匀称,还不断。 谢晚大喜,这是神助攻啊! “黄叔,您等会儿帮帮我们呗。 若是我们川省签了订单,晚上我请您喝大酒。” 老黄反正也没什么事,欣然同意了。 谢晚让徐兵赶紧的回酒店,按照老黄的身材,借了一套雪白的大师傅服饰回来。 花言巧语的哄着老黄换上了。 到了九点多钟,陆续的有港商和外商进场了。 这次展会不仅仅有大陆的展品,还有港城和东南亚地区的展品。 谢晚他们的展台位置不好,在角落里,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注意。 但架不住他们熬的那锅牛骨汤实在太香了啊! 那些外商转着转着,就纷纷鼻子耸动了起来……嗅着味道,寻到了蓉城代表团的展台前。 谢晚一看来人了,立即开始下面条。 谢晚穿的也是一套厨师服,这是她昨晚就向酒店借好的。 头发盘了起来,塞进了高高的厨师帽中。 她一脸的高冷,将老黄拉好的面条,下入牛肉汤锅中,用汤勺顺着一个方向,转了十下,捞起了面条。 本来就只有二两的面条,被她分进了五个早已准备好的白瓷小碗里。 每个碗里的面条,都是一个方向有序的排列着,谢晚加了一勺牛骨汤进去,面条浸泡入了琥珀色的牛肉汤中,非常漂亮。 小碗中事先就放了花生碎,盐和味精,面条进去后,花生碎的香气也被蒸腾了出来。 谢晚在每碗面上,撒了几颗葱花。 翡翠一般色泽的葱花,顿时为面条增色不少。 徐兵用托盘接过了这五小碗汤面,将这汤面,放到了展台上。 看见如此精致的一碗面,还香气扑鼻,最先来到的两名英国人,咽了一口口水。 他们以为这面能吃了,问负责接待的张秋山,“我能尝尝味道吗?” 张秋山摇头,“稍等。” 这时,谢晚逼格十足的站到了展台对面。 她从展台下面,拿出一个漂亮的青花瓷瓦罐。 她捧着那个瓦罐,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那两名英国人傻眼了,这是什么宝贝?厨师竟然如此的慎重对待? 两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谢晚将那个青花瓷的瓦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展台上。 瓦罐的盖子打开,一股椒香味涌出,露出了里面色如红玉的油辣子。 川省的油辣子,不是单纯的辣椒泼油那么简单。 正宗的川省油辣子,里面的油是用八角桂皮茴香等十几种药材熬制之后,再烧热,泼入烘烤得焦香的辣椒粉中。 里面还会拌有炒香的花生碎、黄豆粉、芝麻等佐料。 所以川省的正宗油辣子,其实不会很辣,反而是香味胜过辣味。 谢晚用一根翡翠小汤匙,舀了一小勺的油辣子,虔诚的点在了每一碗面上面。 红彤彤带着芝麻的油辣子,被琥珀色的汤汁,雪白的面条,翠绿的葱花辉映着,仿佛红梅绽放,立即让这碗面拥有了生命一般。 做完这一切后,谢晚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个装有青花瓷瓦罐收了起来。 这时展台前面站着的,已经不止两名英国人了。 还多了一位比利时人。 这名比利时人比较有眼力,惊叹道:“用价值连城的青花瓷装的神秘东方调料? 那是什么?” 谢晚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然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三名洋人品尝面条。 那青花瓷瓦罐和翡翠汤勺,其实都是假货,是昨晚谢晚打电话给常永年,让他帮忙买来的。 但一般的人,不凑近细看,哪里看得出来真假,还以为谢晚装油辣子的,就是是古董呢。 谢晚的一番操作,已经将三名洋人震慑住了,他们虔诚的捧起了一碗放有神秘东方调料的牛肉面,在张秋山的指导下,就面拌了拌,吃了起来…… 第246章 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谢晚考虑到洋人的承受力,放的油辣子并不多,但这三名洋人,都仿佛舌头被什么神秘的东西电了一下,浑身一颤。 面条的分量本来就少。 恰好是他们一口能吃下去的量。 三名洋人吐着舌头,冒出了热汗。 李百合适时的递给他们一人一小盏事先凉好的茉莉花茶。 三人现在急于解辣,接过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这是什么茶?味道好香! 三人想咂吧一下味道,发现茶盏已经空了,向李百合又各要了一盏,这一次喝得慢些,品出了这茶香特别浓郁。 英国人本来就喜欢喝红茶这种茶香浓郁的品种。 对手里的茶,也产生了兴趣。 现在他们的嘴里,已经不是那么辣了,但辣椒这东西,就是开胃的。 他们刚才一口就将那碗面吃了,只感觉到了辣,现在,回味出来了。 再看见桌子上,剩下的两碗面,唾液很自然的就分泌了出来。 两名英国人手脚更快些,抢先端起了剩下的两碗面,又开吃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更珍惜为数不多的面条,原本一口的面条,被他们分成了三四口才吃完。 还将剩下的汤汁,也喝了下去。 放下碗后,两名英国人意犹未尽,和那名比利时人一起,眼巴巴的盯着谢晚,希望她能再下几碗。 谢晚这一次多下了一点,分成了十碗。 因为展台前的洋人,又多了几位。 大家最好奇的,就是谢晚每次从展台下面,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的“神秘东方调料”。 有人开始向张秋山打听。 张秋山保持着神秘,指了指谢晚说:“你们还是问这位厨师吧。” 在谢晚又一次点油辣子的时候,终于在洋人们的恳求下,向他们介绍了这是来自蜀地的一种珍贵调料。 “我们来自蜀地,这种调料,是我们蜀地的祖先传承下来的保命食物。 各位中可能有人知道,我们蜀地潮湿,全年有一半的时间,看不见阳光。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难免会得风湿等疾病。 蜀地的祖先,发明了这种调料,不仅可以除湿气,还能让我们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将任何食物都能调制成美味。 刚刚尝过的几位,现在是否觉得周身舒坦,常年的湿气,都缓解了许多?” 最初吃面的两名英国人,确实觉得身上说不出来的舒服。 辣椒确实可以除湿,但见效肯定没那么快。 他们不知道自己立即有了感觉,是因为谢晚熬制的牛骨汤,加了一点点灵泉水的原因。 他们以为这都是那“神秘东方调料”的功劳,纷纷点头赞赏。 伦敦号称为雾都,湿气不比川省小,两名英国商人看到了商机。 这种“神秘的东方调料”,不仅仅美味,还有保健价值,带回英国,肯定会有销路。 两人开始询问谢晚这种调料卖不卖了。 这事就交给张秋山和李百合去谈了。 谢晚和徐兵只负责继续煮面,装逼。 来帮忙的老黄也很给力,一上午拉了二十斤的面。 快到中午的时候收摊,人渐渐少了,谢晚他们才得以休息。 其他的展台也休息了。 沪市的老卢几个人,走到了他们的展台面前,装模作样的说:“一上午真是累死了,签了两百多万的订单。 现在都没力气出去吃饭了,下午还要继续谈生意呢。 川省的同志们,你们反正清闲,能不能帮我们下碗面吃,对付过去?” 张秋山挡在了老卢面前,阻止到:“一上午老黄和小晚他们也累了,走,我请客,咱们去场馆外面吃去。” 沪市的另外一名女同志嗤笑:“你们累什么?吆喝着卖了几碗面,能赚几块钱外汇?” 张秋山说:“不多,咱们卖面,也就签了四五十万的订单吧。” 这时大陆来的其他几个省的代表团,也围了过来看,他们其实也是想在川省这蹭一碗面吃的。 毕竟外面的东西又贵,还不一定好吃。 川省人别的可能不行,做的东西还是很好吃的。 在这对付一顿,还能节约港币。 这时候港币也算外汇的。 听张秋山说他们签了四五十万的订单,大家哄笑: “老张,你别吹牛了,卖个面,还能卖出四五十万,你吹牛也不打个草稿!” 要知道,除了沪市一上午签了两百多万的订单,其他展台,也就签了几十万的订单。 川省从来都是打光脚的,说自己卖面签了四五十万订单,没人相信。 张秋山从李白合手里接过一叠合约,在手里晃着:“有合同在此,还能做得了假?” 一名羊城的代表扯过张秋山的手,就着他的手看了第一份合同,发现是真的。 “老张,你这些合同,不会都是真的吧?” 这边的动静,把商贸团的领导都给吸引过来了。 因为对川省就没抱希望,一上午领导也没过来川省这边看一眼,大部分时间,都在帮着沪市吆喝了。 领导接过了张秋山手上的合同,一份一份的查看了起来。 “你们竟然真的签了四十九万的合同,还都是英镑计价?” 沪市的老卢听到英镑计价时,惊得趔趄一下。 英镑兑人民币,可是1比10的汇率,他刚才说沪市的合同,是他们折算成了人民币计价说的。 这意思是说,川省一上午,签了价值四百九十万元人民币的合同? 就光卖面?这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商贸团的领导也高度的重视了起来。 他指着合约上的商品问:“你们卖的这个‘老川妈油辣子’,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这个“峨眉峰长寿茶”又是什么? 来的时候,你们川省报给团里的商品,可没这两样。 只有这天府花生,我在商品目录里见过。 你们可不能欺诈外商,到时候交不出货来,可是要巨额赔款的。” 张秋山让谢晚将那一罐子的油辣子端了出来。 “领导,你看,这不就是老川妈油辣子吗? 您放心,我们川省家家户户都会做,肯定能交出货来。” 又拿了一包茉莉花茶出来,给领导看:“这就是峨眉峰长寿茶,回去我们就注册商标,换个包装,就没问题了。” 商贸团的领导感到头皮发麻,让张秋山解释他们是怎么卖出去这么多油辣子和茉莉花茶和花生的。 张秋山只得将谢晚推了出去,介绍说:“这是我们队里的翻译小谢,主意是她出的。 她为了替国家创汇,昨晚辛苦了一夜……” 等张秋山将谢晚通过试吃牛肉面卖油辣子和茶的手法介绍完后,所有的人都对谢晚刮目相看。 领导冲着谢晚点头道:“小谢同志,你立功了啊! 你这一转换思路,立即化腐朽为神奇。 我看下午你也别卖面了,你的工作我叫人替代你。 你去帮其他几个代表团,也出出主意,看能不能让我们这次商贸会,大获全胜啊?” 谢晚觉得压力山大。 她并非什么商业奇才,她不过就是借了点穿越时代的光,借用后世的信息和后世人的智慧,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领导,我觉得我还是更擅长煮面……” 虽然谢晚婉拒,但她从下午开始,就被各代表团请了去当参谋。 虽然没有想出什么特别出彩的主意,但也帮其他省,拓展了一下思路,让销量有所提高。 下午川省这边的生意,就没有上午好了。 毕竟他们就这几样产品,订单已经饱和了。 倒是沪市,产品多,上午很多没下合同的外商,下午开始纷纷签了合同。 一天下来,还是沪市第一,签了价值一千两百万人民币的订单。 而川省,以五百七十万的订单,排在了第二名。 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第247章 拍卖会 第二天,川省的代表团,又接到了三百多万的订单。 这让张秋山狂喜不已。 一共八百多万的订单,这在国内猪肉都才几毛一斤的物价时代,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这得益于谢晚提议张秋山制定的商品价格,比他最初核算的价格,提高了十倍。 “这生意,也就一开始有暴利,接下来,估计肯定有别的地方会跟咱们抢。 咱们先把定价抬得高高的,不能让国内的农副产品,走向世界的时候,仅仅依靠低价去竞争。 你们看看洋人卖给咱们的东西,哪件不是贵得离谱? 他们讲究的是品牌的附加值。 这一点咱们要向人家学习。 咱们要做,就做高端产品,以后也要注重品牌的经营。” 谢晚的这些观念,在后世极其普通,但在这个时代,对于来自计划经济地区的张秋山等人来说,像是打开了一条全新的思路。 张秋山跟外商谈判报价的时候,都怕人家拍桌子走人。 结果他按照谢晚说的一瓶一英镑报价,人家外商讨价还价后,也就还到0.8英镑一瓶。 折合人民币也就是8元左右一瓶。 关键是,谢晚定的油辣子规格,是按照净重200克卖的。 包装仅仅是普通的玻璃瓶包装。 张秋山核算下来,成本五毛都没有。 不过其中有一名外商,坚持要跟谢晚拿出来的青花瓷瓦罐一样的包装。 结果谢晚拿着那个仿制的瓦罐,去了隔壁瓷都的摊位悄悄的问了。 这样的青花瓷工艺品瓦罐,他们可以五块一个供货。 谢晚回头就跟那名外商谈判,青花瓷罐包装的油辣子,属于精品,每罐要1.8英镑,折合人民币十八块钱。 这名外商最后讨价还价,以每瓶1.5英镑的价格成交,定了五万瓶。 川省等于还赚了一笔罐子钱。 瓷都的代表也挺高兴,毕竟这是意外得来的订单。 这可把其他省份的代表团给羡慕坏了。 他们纷纷要求跟谢晚互留联络方式,说以后经常联系,说不一定还能促进川省跟其他省的合作。 那些茶叶样品,谢晚从沪市展台那边找来了十几个纸盒子,撕了人家的包装,用牛皮纸重新糊了一遍,让擅长书法的张秋山写了十几张“峨眉峰长寿茶”的行书。用萝卜刻了个八卦图。贴上书法标签,盖上八卦图后,茶叶的包装,立即就上了一个档次。 原本准备卖五元一斤的茶叶,直接卖到了五十元一斤,价格跟其他省卖的几种名茶,相差也不远了。 只有那天府花生,价格没变,还是按一块二一斤卖的。 两天的展会结束的时候,张秋山跟李百合悄悄说:“小谢是个人才,咱们回去就跟局里的领导说,一定要把小谢调到咱们局里来。” 李百合也有这想法。 他俩都以为谢晚和徐兵是南城外贸局的一个普通职员,觉得如果能调到省城,谢晚肯定会愿意。 白天忙完,谢晚提前了一点下班。 毕竟今晚有拍卖会,她有那么多的东西要拍卖,肯定是要亲自到现场去看一看的。 谢晚先回酒店洗漱了一番,换了一件她自己觉得还不错的连衣裙,将头发简单的盘了个发髻,什么首饰都没戴,就和徐兵去了会场。 常永年说拍卖会之前,有一个酒会,谢晚估计酒会上有吃的东西,两人怕时间来不及,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了过去。 常永年已经在佳士得拍卖行的大门口等着他们了。 今晚常永年穿得特别正式,一身燕尾服,看上去像一位绅士。 这让跟着谢晚来的徐兵,有些局促。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衬衫,蓝裤子,问谢晚:“老大,要不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 谢晚笑着说:“以后出去执行任务,什么场合,都可能碰到。 搞不好哪一天,你还得参加英国女王的宴会,现在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好犯怵的? 别怕,跟着我就行。” 徐兵想想谢晚说得很对,他们是特勤队员,确实什么场合,都有可能遇到。 就当自己是来执行任务的,徐兵一下子心理反而放松了下来。 进了拍卖会,谢晚发现已经来了许多港城的富豪。 佳士得的这次拍卖会,正好跟港英政府的亚太地区商贸会撞期了,所以洋人更多。 她还看见了几名白天在展会上遇到过的洋人。 站在这些富人群中,谢晚和徐兵两人的打扮,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几名港城富豪带的女伴,目光瞟过谢晚时,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甚至其中一位小明星,还冲着谢晚呲牙,低声说了一句:“乡巴佬。” 常永年今晚的任务,就是陪好谢晚这位大客户。 他悄声安慰谢晚说:“谢小姐,你别介意,那女子,是去年港城选美的亚军,叫莉莉。 她傍上了一位姓刘的富豪,最近正吵着让刘富豪为她离婚娶她呢。” 谢晚很喜欢听这种八卦。 穿到这个时代后,大陆那边风气过于严谨,报刊杂志上面都是一本正经的社论,她都好久没有看过听过娱乐八卦了。 “常生,你知道的这些港城娱乐圈和富豪的八卦,多讲点!” 常永年笑笑,觉得谢小姐还真的是挺可爱的。 他带着两人去自助餐台旁边,介绍他们自取食物。 谢晚看见了奶油蛋糕,眼睛都亮了。 这种白色奶油上放着樱桃的小块奶油蛋糕,虽然比不了后世那些抹茶、慕斯等五花八门的蛋糕,却是谢晚童年的最爱。 她夹了好几块在自己的盘子里,大快朵颐起来。 正好那个莉莉经过,嫌弃的嘟囔了一句,“这么吃,也不怕胖成猪!” 人家莉莉很斯文的就拿了一杯香槟,小口小口的品尝着,确实显得谢晚的吃相狼狈了一点。 徐兵发现了莉莉看谢晚的眼神,有些不悦,用身体挡住了谢晚,让她可以放开了吃。 “徐兵,你尝尝这个蛋糕,真的很好吃。” 徐兵配合着谢晚,一起吃了起来。 一个人狼吞虎咽,或许有点尴尬,两个人一起狼吞虎咽,就只剩下相视而笑了。 酒会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所有的嘉宾进入拍卖会现场。那几名之前对谢晚露出鄙夷之色的女人,惊奇的发现谢晚的座位比她们的更好,有人提出了质疑:“这个拍卖会的档次怎么这么低,什么人都能够来参加?” 第248章 五亿探长 这次拍卖会一共有三十六件拍品,其中二十一件都是谢晚提供的。 谢晚今晚才是佳士得真正的贵客。 但是谢晚不想张扬,一开始就跟常永年说好了,采用匿名委托的方式。 拍卖行有拍卖行的规矩,他们有义务帮谢晚保密。 第一件拍品,就是谢晚拿出来的一对明代立凤金簪。 这对金簪,长22厘米,重139克,纯金打造。 上面雕刻了一只立于祥云之上的金凤,双翅展开,尾羽优雅卷曲,呈现出非凡的动感。 簪足上刻有“银作局永乐贰拾贰年十月内造”的字样,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御制珍品。 这件凤簪一出,立即引起了满场富豪的关注。 它的价值已经不能用古法黄金去衡量了,这是一件距今五百多年的古董。 当初常永年评估这对凤簪的时候,估价给了八十万港元的底价。 当时他解释道,他主要考虑到这对凤簪上面没有宝石,没有点翠工艺,不是现在古董首饰最流行的标的。 他觉得八十万港币的底价起拍,比较合理,但是也要看现场的情况。 如果有偏爱纯金首饰的嘉宾出现,拍卖价格还是可以上浮很多的,毕竟这是明代御制首饰。 主持拍卖的是一位华裔美女,今天为了配合这些古董首饰,她特意穿着的旗袍。 七十年代的港城,穿着旗袍的女子,其实还挺多的。 旗袍不仅具有古典美,还能将女子婀娜的身姿,展示得淋漓尽致,更受传统女性的青睐。 现场的女嘉宾,就有好几位穿着的旗袍。 穿旗袍自然要梳发髻,更能将性感的脖颈展现出来。 几名女嘉宾看见那对凤簪,都不由的想象着,如此华贵又精美绝伦的首饰,戴在自己的头上会是怎样的情景。 佳士得不愧为专业的拍卖机构,他们杜撰了一个皇帝与妃子的爱情故事,为这对凤簪,又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开始竞拍后,第一位出价的,竟然就是小明星莉莉的金主刘富豪。 “八十一万。” 莉莉今天穿的也是旗袍,她高兴的依偎在了刘富豪的怀里,说着悄悄话。 洋人似乎也很青睐这种黄金的古董首饰,几名洋人连续出价,很快将价格抬到了九十五万。 这时,出价的人,开始少了。 刘富豪已经停止出价,小明星莉莉嘟着嘴,像是在闹小脾气。 可能这时候,她也意识到了,刘富豪对她的爱,还没有超过一百万港元。 原本以为会是最后一位出价的英国人胜出,当主持小姐第二次喊出九十五万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一名中年华人男子,突然抬手,喊出了“一百万”的高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名中年华人男子。 谢晚只能看清对方的后脑勺。 “这人是谁?”谢晚问身边的常永年。 常永年低声说:“这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华人总探长吕乐。 他的二夫人,非常喜欢买这种古董首饰。” 谢晚点头,华人探长吕乐实在太出名了,后世有很多警匪片,都是根据他的事迹改编的。 有些影片里,会将吕乐,叫成雷洛,谢晚最喜欢的,就是刘德华演的那一部。 想想人家逃亡的时候,就带走了五亿赃款,花个一百万买一对凤簪,也不算什么。 谢晚突然想到,现在已经是1974年,正是吕乐被新成立的廉政公署清算的前夕。 吕乐不会是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现在正在转移资产吧? 五个亿的现金,还是很难带出境外的,如果换成古董首饰,似乎确实要方便携带一些,还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谢晚看了一眼吕乐身边的“二夫人”,轻轻一笑。 吕乐可不是情种,这么大手笔的频繁给一个妾室买古董首饰,肯定就是个幌子。 谢晚叹息,可惜现在港城还没有回归,她在港城没有执法权,否则在这个巨贪逃亡的时候,将他抓获,岂不是一件十分过瘾的事情? 吕乐一出价,其他人似乎都噤了声,最后,这对明永乐时期的祥云立凤金簪,以一百万港元的价格成交。 这个成交价,中规中矩,溢价只有百分之二十几,完全在常永年的估计范围以内。 谢晚也很满意。 紧接着,又拍卖了几件古董首饰,都是谢晚提供的。 成交价最低的是一块翡翠玉佩,只有十一万港元。 其他的都在五六十万港元到一百万港元之间。 常永年悄悄的跟谢晚解释,“第一件开场,有暖场性质,所以选了那对祥云立凤金簪。 后面这些价格不算贵的,是让嘉宾们有渐入佳境的感觉,提高他们的参与感。” 谢晚点头,她注意到了,因为后面几件的价格不高,参与的人比较多,大家的兴致,确实提升了不少。 尤其是那些洋人,他们不一定真的懂华国的传统首饰,他们更喜欢绚丽的,富丽堂皇的感觉。 那几件非御制的点翠首饰,很合他们的口味。 基本上中间的几件,都是被洋人买走了。 这时,几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将两个看上去很古朴的檀木箱子,送上了展台。 主持人将第一只檀木箱子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只雍正粉彩缠枝盘,小心翼翼的架在了事先放好的支架上。 这只雍正粉彩缠枝盘,是谢晚之前在拍卖目录上看见过的。 起拍价是一百万。 在谢晚拿出那个粉彩黄地花鸟盘之前,这只粉彩盘就是这场拍卖会最吸引注意的一件古董了。 当这只雍正粉彩缠枝盘亮相时,明显感觉全场的嘉宾,都变得专注起来。 看来今晚的嘉宾大部分都是冲着这只雍正粉彩缠枝盘来的。 谢晚的拍品,因为送来得太晚,全部都没有上宣传册。 不过在刚嘉宾进场的时候,都收到了一份新的拍品目录。 他们也看见了今晚还有一只雍正黄地花鸟盘,起拍价是这一只缠枝盘的五倍。 可惜没有照片,大家对那只粉彩黄地花鸟盘,没有直观的认识,只是在心里保留了一份好奇。 这一支缠枝盘已经如此漂亮了,不禁有人想,那一只比这一只贵五倍的雍正粉彩,该是如何神奇啊? 第249章 突然多了个托 这也正是拍卖行想达到的效果。 三天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这一场拍卖会会出现两只雍正粉彩盘。 谁先拍卖谁后拍卖,都不太公平。 于是常永年出了个主意,对拍卖行说为了体现对委托人的公平性,最好两只同时拍卖。 洋人的脑袋比较直,他们觉得两只一起拿出来同时拍卖,确实听上去十分的公平。 最后的拍卖效果如何,委托人都不能责怪他们厚此薄彼。 但实际上这真的公平吗? 购买古董可不是买大白菜。 哪个便宜买哪个。 买家考虑的更多的是稀缺性和后续的升值空间。 一只普通的粉彩盘和一只黄釉的粉彩盘放在一起拍卖,其实就是黄釉的在耍流氓。 两者之间的价值悬殊,一眼可见。 这是常永年可以预见到的。 如他所料,当第二个檀木箱子被打开时,全场嘉宾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当这一只雍正御制黄地粉彩花鸟盘被放上支架后,钟爱华夏瓷器的洋人们,被那绚丽的黄色晃得双眼放光。 再看那完整的品相,精美的图案,细腻的胎质,许多人的眼中,都闪过了势在必得的光芒。 主持人对这两只粉彩盘做了介绍,出示了专家鉴定结果,尤其强调了这一只雍正黄地粉彩盘,很可能是现今存世的唯一一只雍正御制黄釉粉彩瓷器。 五百万的底价,没有人觉得贵。 原本根据流程,应该先拍卖那一只缠枝粉彩盘,但这时候,有一名经纪人上台,在主持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听了后,对在坐的嘉宾们抱歉的说,那只缠枝粉彩盘的主人,临时申请撤回委托。 本次拍卖不再出售这只缠枝粉彩盘了。 常永年给谢晚指了指斜前方的一位港城富豪说:“那位委托人现在撤拍,要支付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 但他这是明智之举。 一旦咱们这只今晚拍出天价,必然会将雍正粉彩的价格,推高一个档次。 他那只再放一段时间拿出来拍卖,价格肯定更高。” 谢晚这时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怨念值。 “郭德胜,怨念值+299;” 谢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侧头问常永年:“那人是谁?” 常永年悄声说:“新红基的掌门人。” 谢晚呲牙,自己这还真的是要跟港城四大家族干起来的前兆啊? 怎么一上来,就惹了新红基的掌门人啊?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常永年虽然说郭德胜此时撤回拍卖品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未来雍正粉彩很可能会因为谢晚的那一只拍品价格提升一个档次。 但人家郭德胜今天本来是要卖掉这只缠枝盘的。 被常永年和谢晚这么一搞,所有的嘉宾的关注点都被吸引到了他们的黄地粉彩花鸟盘上面去了。 如果先拍卖他的粉彩缠枝盘,价格肯定高不起来。 如果后拍卖郭德胜的缠枝盘,价格虽然可能不会太低,但也不会太高。 因为从心理学上来说,有钱的大佬都好面子,不喜欢做退而求其次的事情。 他此时宁肯付20%的违约金,也要撤销委托,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这一年经济危机,港城的地产生意也不好做。 郭德胜也是迫不得已,才将自己这只雍正粉彩缠枝盘拿出来拍卖的。 郭德胜此时已经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mmp了。 嘉宾们对于那只缠枝盘取消拍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的态度,更加证实了郭德胜的猜想。 缠枝盘被撤了下去。 虽然其他人不知道那件雍正黄地粉彩花鸟盘是谢晚的,但佳士得的内部人员,还是有好几位知道的。 正巧,郭德胜的经纪人也知道。 郭德胜回头,看了一眼谢晚,表情先是有些意外,而后冲着谢晚客气的笑了笑。 谢晚若不是不停的收到郭德胜的怨念值,肯定会以为这是一名大度而友善的前辈高人。 她装作什么都不懂,毫无表情的看向了展台,并未回礼。 现在展台上只有谢晚的雍正黄地粉彩花鸟盘了。 主持人宣布起拍价五百万港元,每次加价幅度,不低于五万港元后,拍卖开始。 “520万!” 第一个出价的,竟然就是郭德胜。 这老家伙,这是打算争回面子吧? 谢晚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能用普通人的想法去猜度这种成功大商人的心思。 既然郭德胜已经将自己的雍正粉彩都拿出来拍卖了,肯定不会真的想拍下谢晚的这一只。 他这是在帮着抬价! 谢晚明白了郭德胜的心思。 在真正的商人心目中,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现在的郭德胜,应该是巴不得谢晚的这只雍正粉彩,卖得越贵越好。 如果谢晚的能拍出一千万,那么他的那只下次拿出来,起拍价,肯定就不止一百万了。 在谢晚思考的时间里,拍卖价格已经喊了好几轮了。 “970万!”一名英国收藏家喊出了970万的高价。 “980万!”另一名洋人加了十万。 郭德胜环顾了一下四周嘉宾的情绪,笃定还有空间,举牌喊出了一个让谢晚都吓了一跳的价格:“一千万!” 谢晚此时都有点怀疑自己刚才的猜测是否正确了。 这老家伙,这么疯的吗? 你这替我当托,怎么当得有点起劲了? 徐兵已经知道了这件古董是谢晚的。 今天的拍卖会,那些人喊的价格,已经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每个月工资和津贴加一起五十六元,结果这些人买件首饰,每件古董动辄就是几十万,上百万港币。 他有些怀疑自己跟这些人是否生存在同一个世界中? 而且他也知道了,刚才拍卖的好多拍品都是他家老大的。 之前他老大说要投资一千万进军港城地产业的时候,他还觉得他家老大在说笑话。 可是现在他家老大的拿出来的一个盘子就卖到了一千万? 徐兵开始掰着手指算,一千万到底等于他多少年的工资? 看着郭德胜,徐兵终于没忍住,贴在谢晚的耳边问:“老大,那个老头不会是你安排的托吧?” 他和常永年一左一右将谢晚夹在中间,常永年跟谢晚的耳语,徐兵听不见。 在他看来那个喊出1,000万的疯老头,肯定跟她家老大脱不了干系。 谢晚摇头,“真不是。” 徐兵明显有些不相信,他可知道,他家老大狡猾得很,提前安排个托来抬价,完全是他家老大的风格嘛。 郭德胜此时在港城的声誉虽然比不上八九十年代,但也算是位成功的商人。 除了佳士得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之前的那只粉彩缠枝盘是他的。 大家都以为他是真的看中了谢晚的这一只黄地粉彩花鸟盘。 既然郭德胜在富豪圈子里,以投资眼光稳准狠着称,他的出价让之前已经准备放弃的几位投资者,更加坚定了信心。 主持人也是机灵,这时候再次强调了一下,这很可能是存世的唯一一只雍正黄釉粉彩瓷器。 还重复了一遍黄釉是帝王色的历史和文化含义。 一直没有参与瓷器的竞拍的吕乐,突然就举手了,“一千一百万!” 五亿探长就是霸气! 一开口,就加了一百万。 拍卖竞价顿时到达了高潮。 那名英国收藏家,一咬牙,喊出了“一千一百五十万!” 新一轮的竞价开始,只是这一次,大家的加价幅度,自觉的从五十万起加。 只有一个人例外。 每次其他人开始犹豫时,郭德胜就会以最小的幅度五万加价。 虽然会迎来其他嘉宾“咦……”的嘘声,但这老登确实将富豪们的心理摸透了。 他从一千万后,每次别人加五十万,他加五万。 其他的富豪就觉得我刚五十万都能加得起,你区区五万,就想赢我? 马上就会有人接下去出价。 直到郭德胜最后一次喊出“一千六百五十五万”的价格后,大家似乎看出了他的套路 ,没有人再加价了。 足足两分钟的静默,郭德胜慌了,不会没人再出价了吧? 不会玩脱了吧? 他新红基的市值此时虽然有四个亿,但他根本调不出一千六百多万的现金出来啊! 即使调得出来,他吃多了才花一千六百五十五万买一个破盘子回去放着呢? 如果他出了价,最后拒付,他的信誉就毁了。 明天新红基的股票,就会跌给他看。 不仅如此,他还得赔给拍卖行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 前面他自己的那只盘子,就付了二十万港元的违约金。 这一下,可是三百三十万的违约金啊! 郭德胜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谢晚同样紧张,她已经猜到了郭德胜是不会买下这只盘子的。 好不容易拍到了一千六百五十万,如果能够成交,谢晚已经很满意了。 该死的老登,你吃多了又加五万干啥? 你难道忘记了,当一个称职的托,不应该将拍品砸自己手里的第一准则了吗? 现在怎么办? 谢晚急得去扯常永年的袖子。 常永年也很吃惊,他小声跟谢晚解释:“如果他拒付,我们会起诉他。 他需要支付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这个钱,拍卖行是不要的,是全部给你的。” 谢晚一算,自己不卖,能净赚三百多万,似乎听上去很划算。 但是,她下个星期还要买地皮,不卖这只盘子,钱不够啊! 第250章 他想认识你 幸好,在主持人喊出一千六百五十五万第一次时,之前开价的那位洋人瞪了郭德胜一眼后,喊出了“一千六百六十万”。 洋人学狡猾了,不再五十万五十万的加价。 郭德胜和谢晚的肩膀,以相同的节奏,松懈了下来。 谢晚抹了一把冷汗,看见前面的郭德胜,也抹了一下额头。 一直在观察他俩的徐兵腹诽:“还说不是你安排的托,看吧,你俩动作都一模一样。” 洋人们发现郭德胜不再出价了。 几位洋人又竞价了几轮,价格来到了一千七百五十万。 这一轮竞价中,华人总探长吕乐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已经放弃了。 这个时候,出价的人只剩下两位英国人。 其中一位英国人派身边的助理,过去跟另外一名英国人交涉了两句话。 那一名英国人脸上显出了纠结的神情,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准备放弃。 主持人喊道:“现在价格是一千七百五十万,还有人出价吗?” 全场静默。 主持人刚想开始第一次确认,霸气的吕乐探长竟然又一次举牌了。 “一千八百万。” 这个男人,不愧为《五亿探长雷洛传》、《追龙》、《金钱帝国》、《风在起时》等多部经典港片的原型人物。 他虽然是个反派,却身上有着一言定乾坤的磅礴气势。 他一开口,其他人就能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那名最后出价的洋人,似乎有些恼怒,瞪向了吕乐。 但总探长在港城,已经一点都不怕这些洋人了。 他淡然的掏出一根雪茄,轻轻的在手背上拍击着,似乎是在催促着主持人,快点落锤。 主持人被他的气势震慑,竟然紧张了起来,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加快了说话的频率。 “吕探长出价一千八百万,请问还有其他人出价吗?” 在港城,吕乐大名,几乎无人不知。 即使是那些富豪,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那名英国人虽然不怕他,但可能也听说过这个人黑白两道通吃。得罪了他,你在港城几乎就是寸步难行。 最终,那名英国人放弃了。 三次叫价后,这一只雍正黄地粉彩花鸟盘,以一千八百万的高价成交。 这打破了港城佳士得成立以来的最高价。 当然,谢晚知道,十几年后,港城佳士得拍卖行的瓷器拍卖,动辄上亿。 她这只雍正黄地粉彩花鸟盘,如果留到九十年代再拍卖,肯定会上亿。 但她需要用这笔拍卖款,去拍下沙田的那块地,如果模仿李照基的操作,就能赚到400亿。 关键的是,钱如果躺在账户里,就只能是一个空乏的数字。 谢晚要做的事,是想用金钱,去影响未来的港城,去保护那些跟她的男神一样的好人。 那么,钱就必须流动起来,变成各种各样的资源,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拍卖继续进行,后面的谢晚已经不太在意了。 她跟常永年说了一声,拉着徐兵离开了拍卖现场。 外面的酒会,并没有散去,不是所有的人都进了会场的。 像是那些富豪带来的女伴,很多也就对珠宝首饰感兴趣,对拍卖本身,不一定有什么兴趣。 如果自家老公不肯给她们买,她们看个热闹,也就出来了。 谢晚还惦记着酒会上的自助餐。 虽然那些食物大多都是冷的,但现在是夏天,谢晚也不介意。 她今晚没吃晚饭,刚才那几块奶油蛋糕,太迷你了,谢晚感觉又饿了。 她和徐兵各自夹了一些凉菜在盘子里,这时背后一人撞了谢晚一下,谢晚没留神,撞倒了桌子上的三层香槟塔。 哗啦一下,玻璃酒杯碎了一地,酒水溅了谢晚一身。 谢晚回头,看见了那个小明星莉莉表情有点慌张的站在自己身后。 “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谢晚差一点就要以为她真的是不小心。 但徐兵在谢晚耳边说:“她是故意的! 我们特训的时候,学过微表情分析。 你看她表面紧张,但是身体站得笔直,肩膀外扩,眼神游移,面部肌肉放松,这不是真正紧张的神情,这是心里得意的神情。” 新兵集训后,徐兵就加入了特勤队,被拉去封闭训练了几个月。 他们学的东西,本来谢晚也应该学的,但谢晚前面执行任务去了,后来又去军医大上学,所以都没学到。 徐兵的提醒,谢晚是相信的。 她看向了莉莉,冷然问道:“你有毛病吧?” 这个莉莉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依然坚持自己不是故意的。 谢晚嫌弃的撇了撇嘴,她是真的很厌烦这种小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世界那么大,闲的蛋疼才每天盯着同类雌竞! 谢晚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这个莉莉得到教训,可是她都懒得动那脑筋,只冷冷的盯着这个茶里茶气的小明星。 莉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落荒而逃。 这时佳士得这边负责酒会的一位经理也过来了。 这个人不认识谢晚。 像这样的酒会,即使嘉宾损坏了什么东西,也不存在要嘉宾赔偿这种事情。 但人家还是不太高兴,叫了服务员过来收拾,并对谢晚说:“小姐,我能看一眼您的邀请卡吗?” 这是怀疑谢晚是混进来的了。 谢晚也没为难工作人员,出示了她和徐兵的邀请卡。 看见了谢晚和徐兵的贵宾邀请卡后,这位工作人员的态度,立即就恭敬了起来。 他说:“小姐,我们那边有休息室,还有盥洗室,我领您过去收拾一下吧?” 远远的看见工作人员没有为难谢晚他们,莉莉明显有些失望,但又不由得吐了一口气,暗想:“这乡巴佬怎么那么吓人?刚看着我的时候,我为什么要逃?” 莉莉之所以针对谢晚,其实是因为刚进场的时候,她发现了她的靠山刘富豪,多看了谢晚几眼。 谢晚虽然穿着普通,但是天生丽质,没有化妆,依然能看得出来是少有的美人。 那个刘富豪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会注意到谢晚,是自然的事。 莉莉却不这样想,她以为谢晚是个毫无背景的乡巴佬。万一刘富豪真的看上了,说不一定勾勾手指头,两人就混到一起了。 为了试探刘富豪对自己的心意,莉莉第一件首饰,就向刘富豪要了。 可惜,刘富豪只象征性的叫了两次价,根本就不是真心想给她买。 所以她才生气,跑了出来。结果在外面,又看见了谢晚,她自然要拿谢晚出个气。 谢晚在盥洗室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她空间本来有换的衣服,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没有换。 从盥洗室出来后,她也没有回酒会,而是去了休息室。 那名经理很贴心的给她送来了一些餐点饮料。 常乐年有些兴奋的找来告诉谢晚,她的二十一件拍品,全部卖出,一共卖了三千一百万港元。 这大大的超出了谢晚的预想。 然后,常永年有些为难的说:“谢小姐,郭先生托人转告,他想认识你。” 谢晚一愣,郭德胜想认识她? 第251章 参一股 谢晚考虑了一下,自己既然要进军港城的地产业,将来就免不了要跟这些本地的商人打交道。 她自己完全是个新手,如果能认识一位这个行业的高手,并非什么坏事。 谢晚同意了跟郭德胜私下见面。 郭德胜被带进了休息室。 双方见面,客套了两句。 郭德胜话里话外,都在打探谢晚的身份。 “谢小姐还真是年少有为,竟然一下子能拿得出那么多的古董,不知谢小姐是内地哪家望族子弟?” 谢晚的穿着打扮和谈吐,已经暴露了她内地人的身份。 像郭德胜这种港城的大商人,是很关注内地动态的。 他们都清楚,港城的发展,跟内地密切相关。 正是得知了谢晚是今晚最大的卖家后,郭德胜猜谢晚一定是内地某位高官的后代,才起了结交之心。 不说别的,能从这些高官子弟口中,提前打探到一点内地政策动向,对他们港城商人做生意,也有指定方向的意义。 谢晚装傻,“村里人,谈不上什么望族子弟。” 郭德胜觉得谢晚现在不说,也很正常,毕竟才刚认识,对方如果交浅言深,反而显得太蠢。 “谢小姐,今晚你可是欠我一个大人情啊!” 郭德胜以打趣的方式套交情。 谢晚觉得好笑,这老头原来是来讨要人情的。 确实,今晚如果没有郭德胜,她的那只雍正黄地粉彩花鸟盘,绝对卖不出一千八百万的高价。 但谢晚不想认这个人情。 她装傻道:“郭老利人利己,双赢的事,说不上什么人情吧?” 郭德胜本来以为谢晚年龄小,可以糊弄糊弄。 几番试探后,却发现这小姑娘滴水不漏。 他对谢晚的态度更慎重了几分,问道:“谢小姐,不知可有想法在港城做点投资?” 谢晚心道,我要说我想打垮你们未来的港城四大家族,你肯定会觉得我疯了。 她反问道:“郭老有什么好的生意可以介绍?” “谢小姐对港城的地产业怎么看?” 谢晚一愣,这老登应该不知道自己想投资地产业吧? 难道是他现在有资金困难,想拉我入伙? 她装作不懂说:“我听说港城现在房子都卖不出去,地价跌了五成,几家地产上市公司,股票跌成了仙股,港城的地产应该没啥搞头了吧?” 郭德胜在心里骂了一句无知,但却暗自窃喜。 外行好啊,他要找的就是外行投资。 如果是内行,他还怕不好糊弄呢。 他开始给谢晚分析港城地产业的现状只是暂时的,他是如何的看好未来的港城地产业。 归根到底,是因为港城的重要地理位置和地少人多的特性。 谢晚假装被他说服了。 “郭老,我被您说得都跃跃欲试了。 你有什么好的生意要介绍给我吗?” 郭德胜确实看中了谢晚今晚到手的那一笔巨款。 他知道内地人,是不太敢将这笔钱转回内地的。 那么这笔钱,肯定会留在港城,或者转到海外。 因为去年的经济危机,港城的很多企业,都现金流紧缺。 别看公司的市值都是上亿,但那都是纸上富贵,股票不能卖,银行贷不出钱来,真正能动用的钱,少之又少,否则郭德胜也不会连收藏的古董,都拿出来拍卖。 但在郭德胜的判断中,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 他预计要不了几年,港城的经济就会复苏。 地产业将再度崛起。 那么此时,就是囤地的最好时机。 可惜啊,他没那么多现金啊! 郭德胜说:“谢小姐,下周港英政府要拍卖好几块有价值的土地。 其中有几块,我觉得都升值潜力巨大。 不知谢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投资?” 谢晚心中一动。 听这老登的意思,他们港城的富豪,也意识到了现在是囤地最划算的时期。 下周的土地拍卖,会不会竞争变大? 就像谢晚看中的那块沙田的土地,起拍价格虽然只有一千万,会不会像今晚古董拍卖一样,有人抬价? 如果有人抬价,那岂不是她得多出钱? 她今晚的古董拍卖了三千一百万港元,扣除给佳士得的百分之十的佣金,还有两千七百九十万。 她本来可以拿下好几块地的,但如果有人抬价,就吃亏了。 谢晚问:“郭老打算跟我怎么合作?” 郭德胜看上了一号地块很久了,他估计如果能将这块地拍下来,绝对可以修建一座港城的标志性建筑。 等地产业复苏,赚个几十亿没有问题。 但那块地底价就要五千三百万,已经流拍了三次。 他得到可靠消息,港英政府打算在下周的拍卖会上,将底价降低百分之二十出售。 这个消息不仅他知道,他的几家竞争对手都知道。 他有内线透露,长江实业已经联络了另一家对手,准备两家联合出资,将这块地以底价拍下来。 郭德胜自己想要,更不想他的竞争对手拿到这块地。 但他如今真的现金流不够。 如果能拉这位内地土豪小姑娘合作,对方又什么都不懂,绝对是明智之举。 郭德胜向谢晚介绍了那块地的优势。 “谢小姐,你想想,如果咱们合作买下那块地,建一座百层高楼,下面是商铺,中间办公楼,底层豪华酒店,未来你能站在自己的酒店房间里,俯瞰维多利亚港口,是不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谢晚想象了一下郭德胜描述的场景,确实觉得挺爽的。 她之前也调查过一号地块,她前世到过一次港城,依稀记得,那里后来是环球贸易广场,似乎有118层楼高。 她突然看向郭德胜,一拍脑袋,环球贸易广场,不就是新红基盖的吗? 只不过这座大楼落成的时候,郭德胜这老登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是他儿子盖的,谢晚才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也就是说,没有自己,这老登最后也筹集到了资金,买下了那块地? 呵呵,还有这样的好事? 谢晚心里决定,参一股。 能参股未来港城第一高楼,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 “行,郭老,你说说,咱怎么合作?” 郭德胜一看鱼儿上钩了,心中狂喜。 他已经计划将谢晚的钱都套出来,还让谢晚帮他渡过资金困难后,血本无归的滚蛋。 第252章 谢小姐,你想拍电影吗? 郭德胜给谢晚互留了联络方式,邀请她周末赴宴。 郭德胜要回去布局,好让谢晚跳坑。 两人热情的握手告别,那亲热劲儿,让刚刚进屋的徐兵腹诽:“哼,老大刚还说跟这个托不认识,看两人这亲热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父女。” 拍卖会的其他人已经散去。 常永年跟谢晚约好,明天过来拿支票,将她和徐兵,送出了拍卖行。 谢晚走路又开始有点飘了,现在,她是实打实的千万富豪了啊! 这就像在做梦一样。 她觉得自己回酒店也睡不着,看看时间也不算太晚,说道:“咱们去问问丧彪,这两天有江北望的消息没有。” 楚江南没有限定谢晚回去的时间。 但商贸团后天就要离开港城了。 谢晚也有些心急,到现在也没有江北望的消息。 他们到了丧彪的夜总会。 没想那些小混混满九龙的敲锣打鼓,还真的有些收获。 他们带回来了十几个年轻人,一直在等着谢晚呢。 丧彪对谢晚说:“祖奶奶,您之前说您要找的那个人,可能已经改了名字。 我就让人按照您说的特征,发动小弟们逐一排查。 这十几个人,都是几岁以后,被大人从湾湾带过来的,他们要么是孤儿,要么是被人收养的。” 谢晚觉得丧彪办事很用心,狠狠的夸了他几句。 丧彪竟然有些害羞了。 谢晚刚收的青竹帮的老大野牛和14k的老大山鸡,之前被谢晚和徐兵揍得有些惨,现在看到两人,都还腿肚子打颤。 他们俩今晚来找丧彪,本来是来打探这位祖奶奶的底细的。 虽然三个人以前打生打死,现在被同一个老大收了,也只好暂时放下恩怨,商量怎么共进退。 刚才丧彪还在叫嚣,自己根本不怕谢晚,不过是给洪门前辈一个面子而已。 结果一见到谢晚,丧彪一个秃顶了的四五十岁大汉,竟然露出了小女孩般的羞涩神情,把野牛和山鸡都给看傻了。 这位“祖奶奶”恐怖如斯,竟然将丧彪给精神阉割了? 野牛和山鸡看了眼自己的下半身,齐齐打了个寒颤,向谢晚保证道:“祖奶奶,我们这就回去安排,明晚之前,一定将我们地盘里的可疑人选,全部给您找出来。” 谢晚满意的点头。 她将那十几个年轻人,一个一个的带进包间,仔细观察他们的样貌特征,问他们的童年记忆。 最后确定,这十几个年轻人,都不是江北望。 谢长乐这两天跟丧彪混熟了,两人已经化敌为友。 谢长乐伺候谢三金睡下后,就偷偷的溜出了家门,跑到丧彪这里来混吃混喝。 反正都在九龙城寨,丧彪的夜总会离他家很近。 只是他没有想到谢晚和徐兵也在。 谢晚刚审完那十几个年轻人,没有找到江北望,心情正低落。 看见谢长乐,脸色就不对了,“小堂叔,你不是答应了我不混江湖了吗? 你又跑来做什么?” 谢长乐有些怕这个小侄女,他机灵的找借口说:“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在不在吗? 我爹今天有些不舒服,如果你在,我想让你明天过去看看他。” 谢晚觉得奇怪,“他按时吃药了吗?怎么会又不舒服?” 吃了谢晚给的药后,谢三金身体其实已经有所好转。 谢长乐眼睛一骨碌,半真半假的说:“还不是范叔,白天跑来不知道跟我爹嘀咕了些什么,他走后,我爹就一直闷闷不乐。” 谢晚提出想去看看谢三金。 谢长乐怕暴露自己又出来玩耍的事,慌忙阻止:“我爹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是明天吧。” 谢晚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同意了。 第二天商贸会已经结束,代表团自由活动。 谢晚先去拍卖行,取了自己的支票。 她从来没有拿到过那么大额的支票。 两千七百九十万! 她拿着支票的手,都有些颤抖。 常永年陪着她去了汇丰银行兑付。 直到看见这笔巨款,真的进了自己在汇丰银行的账户后,谢晚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有了这么多的钱,其实谢晚不奋斗,躺平也能过得很好了。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原本也就想利用自己多活一世的优势,抱个大腿,赚点小钱,享个清福什么的。 结果现在有了钱,她却一点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反而,她似乎觉得一切都才刚开始,自己未来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去做。 看来,人的想法,确实会根据你的境况和条件改变,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只想着拥有,当你拥有了之后,你就会想拥有得更多。 当你拥有得足够多,不再需要为钱烦恼时,钱就仅仅变成了一种工具。 你会去追求更高一层次的精神享受。 或许是权利,或许是爱情,或许是梦想…… 谢晚此时的追求,却已经变成了帮助更多的好人。 谢晚向常永年打听:“常生,你在拍卖行工作,接触的圈子广泛。 你认不认识从事娱乐行业的经纪人朋友?” 常永年很感激谢晚。 这一次谢晚将拍卖的订单给了他做,他不仅可以得到大笔提成,而且他已经超额完成了全年的任务,又可以转为正式的经纪人了。 所以谢晚请他帮忙,他十分的上心。 “谢小姐,您想投资影视音响行业吗?” 谢晚点头,“有这个初步想法,但是我自己没有时间运营,需要找一名靠谱的经纪人合作。” 常永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一位朋友,虽然现在还只是邵氏的一位普通职员,但是为人仗义,乐善好施,在娱乐圈结交了不少的朋友。 “谢小姐,我刚好有一位朋友,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要不我约他出来,跟您见一面,您跟他详细打听打听他们那个圈子里的情况?” 谢晚当即就同意。 常永年在街边打了个电话,与对方约在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一个小时后,一位穿着时尚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进了咖啡馆。 “老常,你怎么想到找我了?” 男子很热情的跟常永年打着招呼坐下。 常永年为谢晚做了介绍。 “谢小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陈子强,我们是发小。 他现在在邵氏上班……” 陈子强只看了谢晚一眼,眼睛就亮了。 他问:“谢小姐,你想拍电影吗? 你的外形条件实在太好了,既然你是老常介绍的,我一定帮你推荐给我们公司。 我们公司最近在筹拍一部功夫片,我觉得你很适合演里面的一个女性角色……” 谢晚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她本来没想起来这个家伙是谁。 当这家伙一说功夫片,她自然就想起了七八十年代拍功夫片最火的几位明星。 然后,她就想到了,这位,不就是发掘了成龙大哥的那位港城第一金牌经纪人吗? 根据时间推算,现在正是邵氏走向没落的时期。 因为市场的变化和竞争加剧,邵氏影业的制度僵化,有些跟不上变化的时代了。 谢晚觉得,自己如果能将陈子强收为己用,岂不是以后成龙、张曼玉、钟楚红这些顶流明星,都要变成自家的艺人了? 如果是这样,她要保护荣少,岂非易如反掌? 哈哈,谢晚被自己的天才想法震惊了。 可要怎么说服这位未来的金牌经纪人,跟自己合作呢? 第253章 影业公司 谢晚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跟陈子强聊着当下港城影视行业的一些情况。 陈子强是个很健谈的人。 他本身能做到金牌经纪人,就是因为为人豪爽仗义,在很多明星还没出名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都肯仗义相助。 因此收获了在这个圈子里的好人缘,许多明星都愿意投入他的麾下。 谢晚前世很爱看港城的娱乐八卦新闻。 她看过好几篇关于陈子强的报道,甚至看过这位金牌经纪人去世后,全港明星相送的视频。 陈子强不仅发掘了成龙,长期担任成龙的军师,还曾经帮助过张学友挨过最困难的日子,与张曼玉、钟楚红父女相称。 在七八十年代,黑涩会控制港城娱乐圈的岁月里,无数次出手解救被黑涩会威胁控制的艺人。 谢晚觉得这样的人,可能跟自己的理念很合拍,正是她想寻找的人。 “陈大哥,我想问问您,您有没有想法离开邵氏?” 陈子强其实现在正准备跳槽去嘉禾影业。 听到谢晚这么问,还以为她听到了什么风声。 刚跟谢晚聊了一会儿,陈子强觉得跟这个来自大陆的小姑娘,还挺对胃口的。 他说:“谢小姐,既然你都叫我陈大哥了,我就不瞒你了。 我确实准备跳槽了。 邵氏是家族企业,我们这些外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话语权。 不过谢小姐你这外形条件,真的很适合演电影。 我即使去了新公司,一样可以推荐你先弄个角色试试。” 谢晚笑着摇头,“陈大哥,我不想演电影。 我想拍电影。 你能跟我说说,现在在港城,要拍一部小成本的动作片,投资大概要多少钱吗?” 陈子强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把谢晚当有钱人。 他似乎觉得谢晚在吹牛。 常永年看了谢晚一眼,看到谢晚点头后,才贴在陈子强耳边,将谢晚是他的客户,昨晚拍了多少钱,告诉了陈子强。 陈子强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大陆妹,竟然是个土豪? “谢小姐,你是真的想投资拍电影吗?” 谢晚说:“是的。我觉得影视娱乐业,大有前途。 而且,我觉得现在港城的艺人,活得实在太辛苦了。 我想帮帮他们。” 谢晚没说什么大道理,她只说了陈子强最爱听的一个理由。 果然,陈子强一听谢晚想帮助港城的艺人群体,动容了。 他问:“谢小姐,您从大陆来,如何得知港城的艺人,活得很辛苦?” 很多人都以为港城的艺人,活得很光鲜富裕,但他们不知道,这是在后来陈子强等人的努力下,成立了港城艺人协会后,艺人们才稍微有了点保护。 在此之前,港城的艺人,跟旧社会的那些戏子的处境,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们不仅要受公司的剥削压榨,还要受黑涩会的威胁恐吓。 身体的伤害,精神的伤害,人格的羞辱,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谢晚讲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叹息道:“我知道人世皆苦,我人微力轻,只能对我看到的苦难,略尽微薄之力。” 陈子强本人信佛,听了谢晚的话,认同感特别强。 他当下跟谢晚介绍道:“谢小姐如果要在港城投资影片,参照去年嘉禾大卖的那一部,投资大约在一百万港元不到。 不过他们那部无论剧本还是演员,都选得很好,票房最后有五百多万。 但邵氏近年来投资的影片,几乎都是亏损的。 所以谢小姐您真要投资,最好等到有好的剧本,再出手。” 谢晚本来还以为影视业,会投资非常巨大。 想一想,后世那些影视明星,片酬动辄几千万,一部影视剧的投资,动不动就是几亿。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那些被奉为经典的港片,投资竟然才百万左右。 即使现在是七十年代,但对比地皮价格,这投资金额,也太少了。 谢晚当下决定了,这事干了。 好的剧本她一点都不缺。 后世经典的港片,她基本都看过,随便搞一部出来,提前拍了,问题应该不大。 “陈大哥,我给你五百万启动资金。 你能找到好的导演和演员,将一个影视公司运作起来吗? 剧本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写给你。” 陈子强傻了,土豪都这么随意的吗? 他们才认识一个小时不到,土豪就愿意投资给他五百万成立自己的影视公司? 他有点不敢相信有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他怕上当受骗。 谢晚说:“陈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过多插手公司的经营。 如果你有好的剧本,你也可以按自己找到的剧本拍。 我本人长期不在港城,钱给你了,你怎么花,我不会过多干涉的。 公司你占股百分之三十,我暂且占股百分之七十。 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现在就找一家律师行,签订合约,我把钱转给你。” 谢晚投资的,其实是陈子强的人品。 她相信把钱给了这个人,这个人不会把她的钱卷走。 陈子强如在梦中。 他忍不住掐了身边的常永年一把,问:“我不会是没睡醒吧?” 常永年其实也吃惊谢晚为何一见到陈子强就下了决定投资。 难道是谢小姐的钱,来得太容易了,没处花了? 但是他立即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越是有钱的人,其实越是抠搜。 肯定是谢小姐觉得让陈子强帮她拍电影真的能赚钱,才会投资的。 常永年立即捅了捅陈子强说:“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你不接着,你就是大傻瓜。” 陈子强当然也明白,给别人打工,和跟自己当老板的区别。 现在有土豪愿意投资他创业开影视公司,他真的心动啊! 可是陈子强这人很诚实,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他还是诚恳的对谢晚说:“谢小姐,您可能对我们这个行业不了解。 我本人更擅长的是做经纪人,而不是制片人。 如果要经营一家影视公司,您应该投资的,是一个好的制片人,他们才能把握住市场的趋势和动态,投资卖钱的电影。 您把钱投给我,很可能会亏钱的。” 谢晚这下更看重陈子强的人品了。 他完全可以不告诉谢晚这些,拿到了钱再想办法。 他这么说了,谢晚很可能就不会投资他了。 但他还是说了。 谢晚笑着问:“陈大哥,我想问你,制片人做的事情,除了刚才您说的那些事,其他的你能做吗? 例如宣传,联系院线,发行这些工作,即使你不能,你能找到擅长的人做吗?” 陈子强想了想说,“事物性的,我可以的。 我主要是缺乏厉害的制片人那种市场嗅觉,就算你给了我钱,我都不知道应该拍什么片子才能赚钱。” 谢晚点头说:“陈大哥,你既然如此说,那么我如果告诉你未来拍什么片子赚钱,甚至连剧本都是我提供给你,你能做吗?” 陈子强点头,“那就没有问题了。 但谢小姐,您如何知道拍哪种类型的片子赚钱?” 谢晚当然知道。 但她不可能直接说,她含笑道:“我离开港城前,会给你一个剧本,你放心吧!” …… 两人真的去了律师行,签了合同。 谢晚直接转了五百万港元给陈子强,让陈子强自己去筹备影视公司。 陈子强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但账户里的钱,却是真的…… 谢晚想过要不要跟陈子强说,提前去签下荣少。 但她仔细一想,荣少之所以能成为天王巨星,有他自己的运势和人生轨迹。 她只要在他遇到危险和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就行了。 过多的干预,反而说不一定弄巧成拙,影响到荣少的星途。 所以谢晚没有说。 还要辛苦荣少两年,在街头摆摆摊,替别人的商行送送货,多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第254章 为什么只找一个孩子? 转完钱后,谢晚跟陈子强和常永年一起吃了顿午饭。 下午她和徐兵去了谢三金家。 一进门,就发现了谢三金门口,有烧过纸钱的痕迹。 给谢三金把完脉后,谢晚问:“小叔公,您本来就肝有损伤,最忌讳的就是情绪郁结。 我都跟你说了,以后你要尽量保持心情愉快。 你这两天,怎么又不开心了? 是因为小堂叔不争气吗?” 谢长乐在一旁听到了,嚷了起来,“小侄女,你怎么说话的? 什么叫我不争气? 我不都答应你们我以后跟着你好好干了吗? 你们还要我怎样?” 谢三金摇头说不关谢长乐的事。 看谢三金不想说,谢晚也不好多问。 她看见了谢三金枕头边放着一张报纸,想起了自己刊登的那个寻人启事。 想到谢三金也在港城很多年了,顺口问道: “三金小叔公,这两天报纸上找的那个孩子,你见过吗?” 谢三金一惊,连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谢晚“哦”了一声。 她也就是顺嘴问问,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这时候范志来了。 之前谢晚跟他通过电话,告诉了他自己下午会到谢三金家。 范家父子经过商量后决定,只要谢晚真的能拿下地皮,范志就会从新红基辞职,以后跟着谢晚干。 这两天他向公司请了假,专心在帮谢晚跑地产公司手续的事情。 有一些手续,需要谢晚签字和亲自出面,范志来找谢晚。 范斗江也来了。 等年轻人都离开后,范斗江坐到了谢三金的床边,问他的病情。 “不是前两天都能下床了吗?怎么看你今天的样子,又不舒服了?” 谢三金只叹气,也不说话。 范斗江也跟着叹气。 过了一会儿,范斗江说:“当初那事,是咱俩亏欠老许,但咱们也帮他把孩子养大了,我觉得老许在地下,也会体谅咱们的。” 谢三金说:“我这些年,偶尔梦到老许,都恨自己无能,不能帮他报仇。 我撑着这条老命不死,就是想看看那个人的下场。” 范斗江也脸色不好看,他叹息道:“你多想这些做什么?这个世道,不是好人就有好报,恶人就有恶报的。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苟活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 谢三金咬牙切齿的说:“我就不信,就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 范斗江摇头,“人家现在已经是港城的华人总探长了,谁能收拾他? 我之前听说英国人成立了个廉政公署,还写了匿名信件去举报他,还不是如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三金有些沮丧的说:“老范,你把小志培养得很成才,可惜了,我们长乐,却被我带成了那副混样。” 范斗江慌忙打断谢三金的话说:“你别存那种心思,不能让孩子们知道。 你还想让孩子们去给老许报仇啊? 那不是白白搭上他们的性命吗?” 谢三金拿出了床头那张报纸问范斗江:“你说这找人的,为什么只找一个孩子? 而且名字也不对啊?” 范斗江拿出来一张老照片,上面是谢家和范家人的合照,里面有三个孩子,两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一个女孩儿。 范斗江指着照片里那个有些胖的小男孩说:“你看这眉眼,应该是没错的。 这张照片,是咱们从沙田搬过来后,第一个春节拍的。” 谢三金接过了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三个孩子,指着那个女孩问:“你们家欣茹,嫁了人后,日子过得如何?” 范斗江提起大女儿,心情好了不少…… 聊了些闲话后,范斗江提醒谢三金:“孩子的事,你千万不要漏了风声。 这寻人启事,咱就当没看见。 万一走漏了风声,扯出老许的事情来,被那位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谢三金点头,“我自然知道轻重的。 当初他就派过人到处找老许的家人,若不是咱们将孩子藏得好,他那么狠,肯定会斩草除根的。” 谢晚在范志的陪同下,跑了一下午,将开设公司的申请手续办了个七七八八。 又去银行验完了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谢长乐一下午也跟在谢晚屁股后面,也没啥事。 看他们将正事办完了,嚷着肚子饿了。 他箍着范志的肩膀说:“范老二,你今晚请我喝个酒呗。” 范志嫌弃的将他推开,“莫挨老子。想喝酒,你自己赚钱买,别想打我的秋风。” 谢长乐撇嘴:“看你这抠搜样子,跟你那老爹一个样。” 范志瞪圆了眼:“不准你说我爹,你信不信我揍你?” …… 谢晚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好奇,“你俩本来是世交,又年龄差不多大,怎么一见面就不对付?” 谢长乐不满道:“他读了点书,就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呗。” 范志皱眉:“你还说?你怎么不说自己不思进取,整天像摊烂泥一样,你对得起你爹吗?” 谢长乐跳脚,“我怎么就像摊烂泥了?我不赌不嫖,就想混个社团,好出人头地,怎么就像烂泥了?” ……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了,谢晚只好从中劝架。 “小堂叔,范志说得其实有道理,混社团是没有前途的,也不可能真的出人头地。 我听三金小叔公说你小时候其实挺聪明的。 你不喜欢读书,其实也可以做生意赚钱,实在不行,我看你长的也挺周正,去上个演艺班,当个艺人,也比混社团好吧?” 谢长乐这才不说话了。 因为商贸考察团明天就要回大陆了,谢晚和徐兵虽然已经决定不跟团回去,但还是有些事要跟张秋山交代,便跟范志和谢长乐分手,先回酒店去了。 回了酒店,张秋山和李百合听说谢晚和徐兵不一起回去,最初不同意。 他们差点以为这两人要借机滞留港城,不回大陆了。 谢晚只好出示了南城外贸局开的介绍信和自己的签证。 上面的返回大陆的日期,是半个月后。 这下张秋山狐疑了。 “小谢,商贸会都结束了,你留下来做什么?” 谢晚不方便透露自己特勤的身份,只好胡诌:“我们市里派我们过来调查,想在港城建个办事处。” 张秋山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这次咱们签了这么多订单回去,省里肯定也会在港城建办事处的。 你们南城竟然想到前面去了? 也对,这次订单里的天府花生,就是你们南城的。 不过我回去会跟领导建议,将你调到省里来。 我估计省里若是搞了办事处,你们南城就不用搞了。” 送走了商贸团后,谢晚和徐兵专心的在港城的其他区域寻找江北望。 三天时间,几乎将港城翻了个遍。 到周末,依然没有找到人。 第255章 晚宴 谢晚继续住在原来的那家酒店。 周末郭德胜派了车来,接谢晚去他家赴宴。 谢晚换上了新买的小香风米黄色连衣裙,脖子上戴了一串从空间找到的珍珠项链,脚上穿了一双同色系的小羊皮平底鞋,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徐兵看得几乎挪不开眼,他这一刻,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他家老大是女子,有些慌了神。 然后,他说了一句谢晚很想打死他的话:“老大,你被妖精附体了?” 在国内,以朴素为美,若是女子这样打扮,真的很可能被叫成“妖精”。 谢晚呲牙,现在她都是千万富翁了,怎么就不允许她穿得漂亮一点呢? 她前世就很喜欢香奈儿的服饰,可惜那时候她没钱买。 现在有钱了,也只能在港城这种地方穿一下。 本来以为徐兵会说出什么惊艳的话来,没想到这个不懂欣赏的家伙,竟然说她“妖精附体”? “入乡随俗你懂不懂?咱们今天是要去郭家赴宴,怎么也要穿得体面一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吧?” 徐兵不懂这些,他也死不肯换上谢晚逼他买的那套西服。 谢晚威逼利诱:“人家这种宴会,都要穿正装,这是基本的礼貌。 当然,军装也算正装,但咱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吗? 你总不愿意别人说咱大陆过来的,不懂礼仪吧?” 徐兵是真的想穿军装,但他也知道谢晚说得有道理。 原本他都不想去的,结果看见他家老大的一身打扮后,他又觉得自己非去不可了。 老大这身妖精打扮,万一招来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怎么办,穿成这样,老大肯定没法打架,他得保护老大啊! 没办法,徐兵只好同意了回房间去换衣服。 不过等他换完回来,谢晚差点笑喷。 这一身新买的深灰色西服,穿在徐兵身上,倒是很帅气。 但徐兵将那条枣红色暗花的领带,当成了红领巾捆在了脖子上,就太搞笑了。 “你不会给领带打结,你也至少要将领带打在衬衣领子下吧? 又不是混天绫,你捆脖子上装哪吒啊?” 谢晚一边笑着,一边帮徐兵重新系上领带。 谢晚给他系领带的时候,两人难免挨得近些,徐兵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他连退几步,手掌挡在身前,冲着谢晚喊道:“妖精,快快从老大身上出来!” 谢晚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骂道:“没完了是吧?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徐兵嘿嘿傻笑,“老大,你回去可千万不能这样穿,走大街上,肯定就会被革委会抓去批斗。” 两人下了楼,范志已经等在楼下了。 范志今天也穿了一身西服。 只是质量没有谢晚给徐兵选的好。 谢晚决定带上范志,是因为以后她在港城的地产生意,可能很多都要范志具体负责,带他一起去听听郭德胜说些什么,可能会有用。 到了郭家的半山豪宅,并没有谢晚前世在电视里看见的那种豪门酒会的盛大排场。 进了郭家后,郭德胜亲自迎接,笑着说:“我想谢小姐可能更喜欢低调一些,所以今晚只请了几个未来可能一起合作的朋友。” 谢晚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 她也确实不想抛头露面。 郭德胜为谢晚一一做了介绍。 其他人谢晚都没听说过,可能这些都是港城七十年代的中层富豪,后来没有挤身顶层,自然后世也就没有这些人的相关报道。 但一位叫唐全的商人,郭德胜介绍他家是港城知名的工业大王,谢晚却有些印象。 当然不是说谢晚对这位工业大王有多深的了解,她能知道这个人,还是因为谢晚爱看八卦。 这人有个很厉害的女儿,未来做了郭家老大的小三,在后世上演了一出豪门小三夺权上位的戏码,差点把新红基搞得分崩离析。 当时好多港片豪门争斗的故事情节,都有郭家兄弟睨墙,小三上位的影子,娱乐八卦也对这家人的故事津津乐道。 谢晚还见到了郭德胜的原配妻子。这位郭太气质雍容华贵,见到谢晚十分和善。 “真没想到谢小姐这么年轻,还如此漂亮,看见你,我可真的后悔为什么没有生个女儿了……” 郭太热情的拉着谢晚的手,邀请她参观郭宅。 那热络劲儿,还真的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番交流下来,郭太竟然有要收谢晚做干女儿的心思。 谢晚敬谢不敏,客气的婉拒了。 她可不敢做这位豪门阔太的子女。 这位阔太是个狠人,在郭德胜去世后,实际控制新红基十几年。 她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她的大儿子郭丙昌被香港第一悍匪张子强劫持时,张子强勒索郭家20亿,她竟然拒付。 她大儿子差一点就被撕票了。 幸好郭丙昌的妻子积极营救,最后自己掏腰包,交了六亿赎金,赎回了丈夫。 只是没想到,郭丙昌被赎回来后,并没有善待自己的妻子,反而跟唐家的女儿好上了。 谢晚觉得这种豪门狗血剧,自己当八卦看个乐子就行了,可不敢跟这些剧中人有过多的牵扯。 这些人都是狠人,个个心眼多如筛子,谢晚觉得惹不起。 郭家的厨子很厉害,谢晚用了一顿极其丰盛的西式大餐,非常满足。 吃完了饭,郭德胜邀请谢晚和那几位富豪一起去书房商谈。 郭德胜的书房很大,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大家坐下后,一边品茶,郭德胜切入正题说: “谢小姐,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友。 我们准备合资拿下下周拍卖的一号地块,在上面盖一座百层高楼。 前几日见到谢小姐后,郭某人与谢小姐一见如故。 想邀请谢小姐一起加入我们这个项目。 这是我们这个项目的规划和前期投入预算资料,谢小姐有兴趣,可以看看……” 郭德胜递给了谢晚几页资料。 资料上有对这个项目的大致规划和预算。 谢晚看了一眼,这个项目的投资预算金额是七个亿。 谢晚觉得建一座百层高楼,确实要这么多钱,这没有问题。 但谢晚敢保证,在座的所有人加起来,现在都拿不出七个亿的流动资金投入这个项目。 所以这几张纸,不过是给谢晚画了个大饼。 郭德胜画这饼的目的,只是为了圈钱好占地。 据谢晚所知,在郭德胜仅剩的十六年寿命中,他都没有真的在这块地上动工。 后来的港城第一高楼,是他的儿子修建的。 谢晚很想听听这老登要怎么耍花招,装做感兴趣问道:“郭老,我想听听您详细说说合作方式。” 第256章 郭老666! 郭德胜指着在座的几位港城富豪说,“在座几位为这个项目,会专门成立一家公司,总投资资金七个亿。 谢小姐如果想参股,具体的细节,我会让我公司负责这一块的经理,跟谢小姐详细解释。” 其他的几位富豪纷纷点头,表示他们确实已经准备投资这个项目。 谢晚笑了。 郭德胜的话,听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谢晚已经懂了他的套路。 投资七个亿? 若真的这个公司投资七个亿,郭德胜会看得上她手里的几千万? 怕是注册金额七个亿吧?这可跟实际投入七个亿,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是郭德胜为她准备的第一个坑。 如果谢晚不懂,那他就可以轻松的将谢晚的钱,诱到这个新成立的公司账上。 打个比方,若谢晚投资一千万,那么她所得份额,只有七十分之一。 郭德胜这是在试探谢晚懂不懂股权和公司验资这一套东西。 谢晚其实不懂。 但无奈她一开始就对郭德胜心生警惕,她又来自后世那个到处都是代办公司注册的时代,所以她一想就明白了。 她若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人,尤其还来自大陆,那么很可能真的就会上当。 当然,聪明的人肯定会去咨询律师和擅长这方面的人,郭德胜给她准备的坑,肯定不止这一个。 谢晚没有点破郭德胜的语言陷阱,而是反客为主的说道: “哎呀,还真是不巧了。 我听郭老那日说起港城的地产也许有搞头后,前两天已经在港城注册了一家公司。 郭老也知道的,我就是搞来玩玩的。 既然你们也想搞一个来做这个项目,我看也不用另外成立公司了。 就用我前两天成立的那家公司。 我那公司注册资本不高,就一个亿。 咱们定好股份分配后,签好协议,你们把钱打过来,咱们做一下股份变更就好了啦。 这样岂不是比新成立一家公司更快捷? 别忘了,还有两天,那块地就要拍卖了。” 谢晚没吹牛,她那公司注册金额真的是一个亿。 范志找了一个他读商科时的朋友帮忙办的。 “郭德胜,怨念值+599;” 郭德胜笑着看向谢晚,心里却在骂mmp,这小姑娘看着单纯,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 这不就是他给谢晚准备的套路吗? 结果人家原样奉还给他了。 让他们把钱打到谢晚的公司,再股权变更。 钱到了公司账上,公司是谢晚的,资金现在由她控制,进去了,还出得来吗? 如果是按郭德胜的办法,他是可以用新红基的股票算作注册资本的。 其他人将钱打到公司账上后,以后进出,就是他说了算了。 但若是要投谢晚的公司,却只能实打实的用现金进去。 这大陆来的小姑娘,难道已经看破了他的伎俩? 但仔细看谢晚,一脸的天真,又不像识破了他的样子。 其他几位港商,是不知道郭德胜想坑谢晚的。 郭德胜的确拉了他们几个合伙拍下那块土地。 但谈的却是以实际各家出资多少分配占股。 刚郭德胜的话,他们以为郭德胜只是无心的少说了按实际投资比例计算份额这句话。 所以谢晚的提议,这几位富豪,倒是没有产生什么怨念值。 甚至其中一位姓林的老板,看上去人挺和善,耐心的跟谢晚解释:“谢小姐,用你的公司不合适。 你的公司肯定还会投资其他的项目。 我们并不是要参股你的这家公司。 我们只是要投这一块地,新成立的公司,也只运作这一个项目。” 谢晚装作这时候才听懂的模样,虚心的向这位林总请教,他是怎么投的这个项目。 郭德胜看这一计不行了,慌忙打断了林总的话。 他不愧为在商场鏖战多年的老家伙,一点都不尴尬,打着哈哈说:“怪我刚才表达不清楚。 对,我要说的,就是老林说的那个意思。 那块地预计起拍价格会调整到4200万。 到时应该还有人争,但我估计成交价,不会超过5300万。 我们先按照5300万算,大家说说各自准备投多少吧? 后续项目启动的资金,由我们新红基筹集。” 谢晚眉毛一挑,心道:“这是不把我当傻子了?直接交底了?” 在场一共七个人,有出三百万的,有出七百万的,他们都不是搞地产行业的,也都是看郭德胜的面子,和相信他的投资眼光,过去也跟郭德胜有过合作,才决定在这件事情上参一股。 所以每个人的投资金额,都不高。 五个人加起来,也就凑了一千万。 如此离五千三百万,还差四千三百万。 谢晚并不想在这块地上耗费太多的资金。 她想了想说:“那我就投五百万吧。” “郭德胜,怨念值+399;” 他没想到谢晚只肯出五百万。 “谢小姐,您只投五百万,会不会太少了?” 谢晚昂着头,一脸好奇的问:“少吗?刚才徐总不是也才投三百万吗?” 郭德胜之前就没打算今天大家一起认购份额。 他没料到谢晚那么狡猾,节奏有些被打乱了。 郭德胜勉强的说:“人家徐总是做实业的,这次只是跟着来凑个热闹。” 谢晚笑眯眯的看着郭德胜,一脸真诚的说:“我也是来凑个热闹的!” 郭德胜循循善诱:“谢小姐,您不是还有一大笔资金闲置吗? 在港城,其实目前投资地皮,真的是最划算的……” 他又鼓吹了一番他对港城地产未来的展望,他要建的那座百层高楼,未来光是每年收房租和物业费,都能好几十个亿。 这笔投资是如何的一本万利,说得人热血沸腾,仿佛谢晚如果不多投点,就是个傻逼一样。 如果谢晚是个冲动的年轻人,肯定就会将腰包里的钱全拍出来投资给他了。 一旁听郭德胜演讲的几位富豪,纷纷点头,赞同郭德胜的想法。 那位投了三百万的徐总,竟然当场决定再追加两百万。 其他人也多少加了一点,五个人凑够了一千五百万。 谢晚点头如捣蒜,不停的说:“郭老您说的对。” “郭老您的想法太赞了!” “啊,能赚那么多啊?” “太厉害了!” “郭老666!” 郭德胜说得唇干舌燥,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谢晚。 在其他人都追加了投资后,期待的看着谢晚。 结果,谢晚却说: “我知道地产投资赚钱了啊! 郭老,太谢谢您给我上了这么生动的一课。 我决定了,我完全可以自己再买几块地皮玩玩嘛!” 郭德胜有吐血之感。 我让你投资大家一起干,结果你说要自己买地皮玩? “郭德胜,怨念值+799;” 第257章 一封遗书 “谢小姐,地产投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那也是要相当的专业性的……” 郭德胜又不得不开始跟谢晚讲地产投资的风险性。 谢晚听得可认真了,她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新红基的总裁亲自给她上课,真的是受益匪浅。 郭德胜看她那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莫名的觉得这小姑娘如果是自己的子女,那就好了。 “总之,专业的事,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明白了吗?” 郭德胜实在讲不动了,最后征询谢晚的意见。 谢晚一脸感激的说: “明白了。谢谢郭老的教诲,我以后一定虚心向郭老您学习。 这次我跟着您投五百万,正好实践一下。” 还是五百万? 这个该死的大陆妹简直是油盐不进! “郭德胜,怨念值+999;” 早知道这个小姑娘这么不好糊弄,他就不挖空心思设这个局了。 郭德胜后面还有杀招等着谢晚。 可谢晚只投五百万,他还有必要费那功夫吗? 原本郭德胜计划至少让谢晚投两千万出来。 这两千万他会在合作协议里做手脚,看上去像是保障谢晚的资金安全,设一条三年保护期条款。 三年后,即使地价跌了,谢晚可以以两千万的价格,将自己的股份强制卖给郭德胜。 并且三年内,郭德胜必须按照现行银行利率,按月支付给谢晚利率。 郭德胜相信,谢晚一定拒绝不了这样的保护条款。 土豪投资,最注重的就是本金的安全。 但这个条款,其实是一个陷阱。 在香港的法律里,这个条款是可以视作借款的。 三年后,郭德胜有办法让谢晚拿着两千万和一点点的利息滚蛋。 甚至如果运作得好的话,他可以让谢晚的两千万缩水到两百万。 亏他为了这个计划,还找了这么多朋友来捧场。 结果,这个小姑娘,竟然说她只投五百万? 为了五百万,他郭德胜有必要那么大动干戈设局吗? 无论郭德胜怎么游说,谢晚都只肯出500万。 郭德胜都想让她滚了。 但转头一想,五百万也是钱啊,只好苦笑着答应下来。 这钱现在是不用给的。 大家只需要签一个意向,等到地真的拍下来后,缴款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到时候再给。 在座的六个人,加上谢晚,一共才凑了两千万。 剩下的三千三百万,就需要郭德胜自己凑齐了。 谢晚一脸关爱的望着郭德胜问:“郭老,三千三百万,您拿得出来的吧?” 郭德胜硬着头皮说:“没问题,不过就是三千三百万,洒洒水啦。” 确实,他的新红基即使经历了股灾,市值还有四个亿。 前几年顶峰的时候,市值曾经到达过八十亿。 三千三百万,听上去对他郭德胜确实不算什么。 可新红基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他的股票加一起,只有36%,股票还有很大一部份,在董事会其他成员手上。 而且为了渡过经济危机,他的股票大部分都质押给银行了。 让他一下子再到哪里去找三千三百万现金出来? 当然,难归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郭德胜狠下心来,还是有办法搞到钱的。 大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合作。 只不过谢晚离开的时候,明显感觉郭德胜对她不够热情了。 淡淡的,还有些傲气,应该只是把她当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一个可以坑一把的土财主了。 离开郭家时,郭德胜甚至都没有想到安排司机送他们回酒店。 还是那位林总发现了谢晚他们没有车,顺带捎了他们一程。 回到酒店后,范志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问起了谢晚今晚跟郭德胜谈的结果。 听说了谢晚决定跟郭德胜合作,并且准备投资五百万,范志惊得合不拢嘴。 今天能进郭家,就够让范志惊喜的了。 他自己就是新红基的职员。 现在的新红基,怎么也有几千员工,郭德胜可是他们的董事长。 平时在范志的眼里,郭德胜就如老神仙一样的存在,能远远的看见一眼,都够让他激动半天的。 今天他不仅去了郭家,还吃了一顿大餐。 “小晚,你实在太厉害了!” 徐兵是作为谢晚的男伴一起在主桌进餐的。 徐兵对这些香港的商人很瞧不上。 “资本主义真是腐朽,上学的时候,学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还不懂。 今天我总算懂了! 我们无产阶级,总有一天要推翻这些资本家。” 谢晚在心里呵呵两声。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在后世,也只有北边那个小国,依靠金家的独裁,还保留着民众美好的理想。 谢晚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她不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只能去顺应它。 先过好自己的日子,然后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多帮助点穷人和普通人,就是她现在的理想了。 谢晚将今天跟郭德胜的交锋,跟范志大致说了一下。 范志也没有听出有什么问题。 谢晚突然意识到,范志现在还年轻。 现在他只能帮公司做点事务性的事情,真要运作起来地产公司,还得再寻找一个高手经营。 三个人是在酒店的大堂聊天,范志刚要离开时,酒店的旋转门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三人定睛一看,是谢长乐。 谢长乐奔向了谢晚,拉着谢晚带着哭音说:“小侄女,我爹不见了!” 谢晚今天白日里才去看过谢三金,他精神状态不好,病情有些反复。 谢晚还给他又扎了针,人才好了一些。 “小叔公不见了?他那身体,能跑哪里去?” “我不知道啊,这是他留给我的字条。” 谢长乐递给谢晚一张纸。 这是谢三金留给谢长乐的一封信。 是用繁体字写的。 因为字迹有些潦草,谢晚对繁体字又不太熟悉,这封信看得有些吃力。 “长乐,爹要去做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 也许爹回不来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看到这封信后,你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回家,也不要找我。 若是听到我死了,也不要去替我收尸。 以后好好的跟着小晚。最好请她想办法将你带回大陆,不要留在港城。 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你若是敢再混社团,你老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儿子,好好活!” 谢晚看完信后,也是吓了一跳,这分明就是一封遗书嘛。 好好的谢三金,为什么要去寻死? 第258章 发现火药 “你找过范叔没有?” 谢长乐点头,“找过了,范叔家里没人。” 范志也慌了,“我爹这时候了,怎么会不在家?” 范志的母亲也已经去世,大姐嫁了人,家里平时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小晚,我先回家看看。”范志立即就要回家。 谢晚当机立断的说:“大家一起去。” 出了酒店,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范家。 几人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范斗江也给范志留了一封信。 内容跟谢三金的差不多,也是一封遗书。 “他们两个加起来100多岁的老头子,大晚上的,干嘛要约着一起去寻死?” 这实在是让几个年轻人太费解了。 白天见这两个老头子都还是好好的。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谢晚的到来,谢三金已经准备搬离九龙城寨。 谢长乐和范志都准备跟着谢晚做事,范谢两家的生活应该是会变得越来越好。 这两个老头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谢晚注意到了范家的餐桌上放着一张报纸。 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正是自己寻找江北望,登了寻人启事的那一张。 寻人启事已经刊登出来好几天了,这张报纸为什么范斗江还放在桌子上? 谢晚还在谢三金的枕头边,看见过这张报纸。 谢晚仔细的再检查了一下这张报纸。 发现报纸上除了她刊登的寻人启事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消息。 谢晚的第六感隐约的告诉她,两件事之间也许可能会有些联系。 谢晚回忆那一天,她问谢三金是否认识那个孩子时谢三金的表情。 现在想起来,好像他否认得有些急切。 难道谢三金认识江北望? 可即使是谢三金和范斗江知道江北望的消息,也不至于去寻死啊? 谢晚很自然的就成了几个人中的主心骨。 “我觉得小叔公和范叔不可能是想要自杀,这不符合逻辑。 他们一定是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件事情可能让他们有去无回,所以他们才留下了遗书。 你们想想,他们平日里最关注的事情和人,什么是他们念念不忘的?” 两个人都开始掰着手指争抢着说了起来。 谢长乐显然对他爹更了解。 “我爹最念念不忘的事情,就是不让我加入社团。” 范志说:“我爹最放不下的是我和我大姐。” 谢晚摇头,“这应该没有关系,放不下你们,就更不应该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你俩努力想点别的。” 两人又说了一些谢三金和范斗江平日里的琐事。 有他们死去的母亲相关的,有街里街坊发生龌龊记仇的…… 谢晚都觉得跟两老头儿今日留下遗书的举动,没有关系。 “你们再想想,你们的父亲,平时最爱做什么事?” 谢长乐说:“我爹还想开钟表铺。 他病得没那么重的时候,经常躲家里地下室摆弄他那些钟表仪器,还不让我看。” 谢晚觉得这有点不正常。 谢三金这么希望谢长乐走正途。 如果谢长乐对钟表感兴趣,谢三金应该倾囊相授,而不应该不准他旁观。 “走,咱们再去小堂叔你家,看能不能发现些线索。 对了,范志,你找件你爹换下来的衣服,或者经常用的东西给我。” 范志虽然不明白谢晚要做什么,但还是找了一件范斗江白天换下来的衣服,递给了谢晚。 谢晚今天去郭家赴宴,还没回房间,也没背个大包什么的,有些不方便,又问范志借了个背包背上。 将那件衣服塞进了包里,谢晚说要借用一下卫生间。 出来后,几人又打了个车去九龙城寨谢三金家。 这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几个人都觉得有些紧张。 如果谢三金和范斗江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说不一定已经开始了。 谢晚猜对了,谢三金和范斗江这个时候正蹲在九龙一处公寓楼的对面。 这栋公寓楼在港城档次不算低,住得很多都是富豪的二奶和外室。 他俩不知从哪里找了一辆收垃圾的三轮车,已经骑着这辆三轮车,在这条街上,来来去去好几趟了。 一名经常在这条街上捡垃圾的乞丐,找他俩算账:“你俩哪来的?这条街是我的地盘,再不滚,我找兄弟来砍死你们。” 范斗江掏了五十港元,将那个乞丐打发了。 “兄弟,今晚你歇一晚,我们就捡一晚。” 那名乞丐拿了钱,骂骂咧咧的走了。 谢三金毕竟还在病中,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老范,你真的打听清楚了,他每晚都来?” 范斗江点头,“那事不是你一个人放不下,我这些年一直盯着他呢。 这是他二奶的住所,最近他每晚都来。” 谢三金盯着那座公寓楼前面的一个井盖,眼中露出决绝之色说道:“老范,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范斗江摇头,“说什么呢?我走了,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逃?” 谢三金说:“我这副身体,早就没想过活着了。” 范斗江拍了拍谢三金的肩膀,“咱炸死他后,能逃还是要逃的。 你那侄孙女不是说了能治好你吗? 要我说,咱今晚就不该来。 这个仇,咱慢慢报不行吗?” 谢三金固执的说:“我这两天,只要一闭眼,就看见老许。 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却听不清楚。 我觉得他就是想问我,为什么还不给他报仇。 老范,当初如果不是老许,我媳妇就白被人糟蹋了。 人明明是我想杀的,结果是老许替我死了,我这心里愧了好多年。 不过杀了一个黑涩会的畜牲,姓吕的身为警察,不帮我们老百姓主持公道,竟然替那畜牲报仇,到处搜捕凶手。 他好狠,一枪崩了老许的头……” 说到这,谢三金老泪纵横,似乎想起了那个仗义的老许,临死时死不瞑目的样子。 范斗江叹气道:“那死了的畜牲,本来就是姓吕的手下。 他算个屁的警察,谁不知道港城的黑涩会,都是他培植起来的?” 谢三金说:“是啊,如果没有姓吕的,那些畜牲又怎么会那么猖狂? 我媳妇也就不会……” 谢三金的媳妇,是被沙田那边一个黑涩会老大玷污后,始终过不去那个坎,郁郁而终的。 所以谢三金才会那么恨那些混社团的黑涩会。 一听到谢长乐想混社团,就恨不得打死他。 谢晚他们几人到了谢三金家。 谢晚实在没想到,看着不大的谢三金家,竟然有个地下室。 “我们搬来的时候就有的。 我爸身体还好的时候,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工作间。 他到了九龙城寨后,没钱开钟表行了,但还偶尔帮邻居他们修修手表,做做临工。” 谢长乐打开衣柜,揭开衣柜下面的木板,露出了一个洞。 他先钻了进去,谢晚和徐兵跟在他的后面。 到了下面,谢长乐找到了电灯的开关,开了灯。 这地下室竟然是通了电源的。 谢晚发现这间地下室不小,跟谢三金家的卧室几乎是一样大,看来是修建的时候就已经挖好的。 地下室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长方形桌子,上面有台灯,还有很多工具和旧的钟表。 这还真的是谢三金的工作室。 徐兵用手抹了一下桌子上的灰尘,将手指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说:“老大,不对劲,有火药味。” 第259章 他们要炸谁? 徐兵是军人,对火药味非常的敏感。 谢晚心里一咯噔,那两个老头,看来真的去做啥危险的事去了。 她和徐兵在地下室里一阵翻找,找出来一些制造炸弹的材料。 “是自制火药,还有这些材料,老大,我怀疑你小叔公制作了遥控或者定时炸弹!” 谢长乐都傻了,惊恐道:“怎么可能?我爹连打架都不准我打,他怎么会制作炸弹?” 谢晚肯定了徐兵的猜测,“别忘了,小叔公是钟表匠。 他精通精密仪器。 只要他学会了火药的配置,制造一个炸弹,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你们知不知道他要去炸谁? 你们想想,你们的爹,最恨的人是谁?” 谢长乐目瞪口呆,讷讷说道:“不会吧?我爹最恨的人,应该是那位华人总探长吕乐。 他只要一听到吕乐这个名字,就会暴跳如雷。” 范志点头,“我爹也最讨厌吕乐。 他经常收集报纸上吕乐的消息。 但人家是总探长,他们只是两个小老百姓。 他们不可能正义感强到要去为民除害吧?” 谢晚也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就牵涉到了那位华人总探长吕乐了呢? 那可是个狠角色。 谢晚看过那些后世的影片里,多少人想暗杀他,都没将他杀死。 即使后来港英政府、大陆政府都通缉他,人家还不是逃到了加拿大,安安稳稳的颐养天年,活到了八九十岁,寿终正寝? 如果谢三金和范斗江真的是想凭着一腔孤勇去暗杀吕乐,那是注定会失败的。 谢晚急了,她可不希望谢三金这个时候死。 她还想问问谢三金,到底认不认识江北望呢。 “走,咱们赶紧出去找人,一定要阻止他俩。” 而这时,谢三金和范斗江,已经看见了三辆黑色的豪车徐徐开来。 只要吕乐的车,停在公寓前的井盖上,谢三金就会按下遥控键。 三辆豪车在公寓楼前停了下来。中间的那一辆恰好压在了井盖上。 炸弹是谢三金亲手制作的。 他有把握炸弹的威力可以将中间的那一辆车炸飞上天。 只要吕乐在这一辆车上,十之八九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可惜公寓楼前的路灯坏了,从他们这个方向看过去,看不清楚车里面坐的人。 为了稳妥起见,谢三金想等吕乐下车的时候再启动炸弹。 第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穿着港城警员的制服,从身形上判断,不是吕乐。 第三辆车上,也下来了一个男人,看着身形也不是吕乐。 终于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了。 谢三金看见了一个带着礼帽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从港城的很多报刊杂志上,经常可以看见吕乐的照片。 吕乐平时不爱穿警服,反而喜欢那些英国绅士的打扮,尤其爱戴那种有帽沿的礼帽。 从身高上看,谢三金判断,这人就是吕乐。 他毫不迟疑的按下了遥控键。 这十几年为了报仇,谢三金花了两年的时间学会了制作炸弹。 然后他想用定时炸弹。 他擅长钟表这些精密机械,制作定时炸弹的原理,他琢磨了一年,成功了。 他又花了一年的时间,想办法安装定时炸弹在吕乐的必经之路上。 然后,他失败了。 因为吕乐很狡猾,作息时间不规律,那颗炸弹空炸了。 谢三金没有机会接近吕乐的车或房子,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次放炸弹。 所以他后来又花了两年学电路,学无线发射,终于制作出了遥控炸弹。 这个遥控炸弹他都已经做好两三年了,可惜他却病了。 他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情,他想报仇,却放不下谢长乐。 这几天报纸上出现的那一则广告,让谢三金又想起了老许。 在跟范斗江聊这事的时候,范斗江告诉他,其实这些年,范斗江也一直在关注吕乐。 范斗江知道吕乐经常到他二夫人这里来,他已经查到了吕乐二夫人的地址。 谢三金觉得这是天意。 他夜不能寐,终于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 只是没有想到范斗江看出了他的心思,坚持要陪他一起来。 给孩子们留遗书,是为了以防万一,但其实谢三金和范斗江都还不想死。 他们觉得只要将吕乐炸死了,也许他们能逃掉。 “轰”的一声巨响。 中间的那一辆车确实如谢三金预料的一样,被炸飞上了天。 前后的两辆车也受到了爆炸的波及发生了平移,且车窗上的玻璃全部震碎,车体也被爆炸的气浪挤变了形。 范斗江来不及去看结果,拉着谢三金就逃。 三辆车子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并没有人来追他们。 两个老头子拐到街后,找到了他们的三轮车。 刚蹬出去不久,突然发现头顶上有一只鸟在跟着他们。 那不是一只普通的鸟,那是一只白尾海雕! 港城怎么会出现白尾海雕? 两人不寒而栗,这只白尾海雕在监视他们。 他们跑不掉了? 两人原本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家。 谢三金随手从车斗里,捡起一个空瓶子,向头顶的白尾海雕扔去。 那只白尾海雕突然拔高,避开了瓶子,又向下俯冲,眼看就要攻击到谢三金,却只是虚张声势,翅膀扇了一下,飞走了。 范斗江和谢三金两人吓得不轻。 这里距离九龙城寨还有七八公里,很可能他们还没有回家,街道就已经戒严了。 范斗江蹬着车,有些吃力。 谢三金坐在后面的车斗里,因为紧张和激动,不停的咳嗽。 看见范斗江蹬得越来越吃力,谢三金说: “要不咱们把三轮车丢了,坐公交车吧?” “不行。炸死一个总探长,全港都会搜捕咱们。 咱们在这附近坐车,一定会成为怀疑的对象。” 深夜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他们已经能够听到警哨的声音。 “老范,要不你自己先走吧,我找个地方先躲着。” 谢三金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没有他,范斗江可以骑得轻松很多。 范斗江头也不回的吼道,“胡说,丢你一个人在街上,你不是被抓,就是自己死在街上。”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谢晚从车里探出了头,“小叔公、范叔上车吧。” 第260章 这个孩子是英雄的后代。 两个老头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谢晚和徐兵。 也来不及多考虑,两人都上了车。 “现在咱们不能回九龙城寨,那里人多眼杂,你们能想到什么躲藏的地方吗?” “去沙田吧!那里有很多无人住的窝棚,我们在那里躲两天。” 谢晚摇头,“不行,那种没有人住的窝棚或者是流浪汉聚集的地方,应该是警察最先搜捕的地方。 算了,还是去范家躲一躲吧。” 相比于谢三金家,谢晚觉得范斗江家附近,没有那么鱼龙混杂,被怀疑的可能性应该更少。 徐兵在开车,一路上有警车呼啸而过。 “我俩的车是偷来的,不能开进去。 你们在前面自己回去,到家后少出门,其他生活如常。 我会密切关注这件事情,如果明天没有人到你俩家里搜查,叔公你再偷偷的回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如果有人来抓捕你们,你们俩也别紧张。 跟着警察走,什么都不要交代,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千万不能自寻短见!” “小晚,你都不问问我们去做什么了吗?”谢三金莫名觉得心虚。 “还用问吗?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整个九龙半岛都快听到了。杀吕乐去了呗,杀死了吗?” “应该死了吧。 我把他的车都炸上天了,他当时人刚下车,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不死?” 谢晚心里想,那可未必,这位总探长的命可大着呢。 \"对了,你们俩今晚上的行踪还有人看见吗?\" \"没有。\" 范斗江一拍脑袋,后悔道:\"我给了一个乞丐50块钱。\" 谢晚心累,觉得这两老头完全是激情犯罪,连退路都没想好,还敢留下目击证人。 吕乐如果真的死了还好,若是吕乐没死,一定能找到他俩。 谢晚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灰不溜秋的褂子,叹息着说:“现在范叔家也最好不要回去了。 这样,范叔你把你家的钥匙给我。我去你家找两身体面点的衣服回来你俩换上。 你们跟我回酒店住吧。” 谢晚去范斗江家取了两身衣服回来,让两老头就在车里改换了一下穿着打扮,将他们带回了酒店。 谢晚住的酒店还挺高档,即使那名乞丐被抓,供述出来的可疑人员打扮,也不会让警察联想到这种高档酒店的客人。 安顿好两老头后,谢晚和徐兵回了案发现场附近。 那一片街区已经被封锁,谢晚让徐兵将车停得远远的等着她,她独自一人过去打探。 小刁落到了谢晚的头顶上。 “咯咯哒,咯咯哒……” “傻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鸡,你是一只雕!” 谢晚刚才回去的酒店房间已经换了衣服,头发也扎成了马尾。 那么大一只雕,蹲在她的头顶上扒拉,几下她的头发就被扒拉成了鸡窝。 看在这只傻鸟今晚立功了的份上,谢晚没有揍它,只是将它收回了空间。 小吱拽着谢晚的裤腿儿往上爬,“老大,刚才我和咯咯哒已经帮你打听好了,那个什么探长没有被你叔公炸死,被送去医院了。” 谢晚能那么快找到谢三金和范斗江,完全得益于小刁和小吱的功劳。 在范家借厕所的时候,谢晚就已经将小刁和小吱放出去找人了。 她将范斗江的衣服剪成了碎片,给了小吱,让它发动港城的那些手下,一起找人。 这段时间在港城,小吱早就已经统一了九龙半岛的鼠界。 现在它可是有坐骑的耗子。 港城的耗子将它视作神明。鼠帝陛下一声令下,九龙半岛几万只耗子出动,找人速度非同凡响。 可惜谢晚没有江北望的特征,小吱和它的属下们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一个叫江北望的年轻人。 “小吱,你让你那些属下给我盯好了吕乐,还有那些警察。 他们如果发现了爆炸案的凶手的信息,你及时的回来通知我。” “老大,你把那只傻鸟放出来跟我一起呗?” “怎么鼠帝陛下你现在习惯了坐飞机还不会走路了?” 小吱两只前爪交叉,扭捏的扭动了一下屁股,冲着谢晚谄媚的送了一个秋波。 谢晚咧嘴,拿它实在有些没有办法,只好将小刁又放了出来给它当坐骑。 谢晚有些想不通,同样是吃了洗髓丹,这一鼠一雕的智商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有小吱和它的属下帮自己盯着,谢晚也就不用冒险留在这里了。 她和徐兵将偷来的这辆车,开回了原地,车主人竟然还没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 看着徐兵熟练的将车的面板线路复原,谢晚感叹:“原来王响没有骗我,这偷车技能还真的是咱们特勤队的基操啊!” 谢晚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是不是也应该跟秦牧野学一学? 他俩步行回了酒店。 谢三金和范斗江住在徐兵的房间里。 两老头觉得自己今天干了一件大事,紧张兴奋的完全睡不着。 谢三金面色潮红,状态看上去有点吓人。幸好谢晚及时赶回来,否则这老头极有可能陷入肝亢昏迷。 今晚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两人,也只好先给谢三金扎针救治。 谢晚觉得谢三金的状况不太好,行完一套针法后,让他睡了。 这时谢长乐和范志也找了过来。 “爹,你们干啥呢?吓死我了!” 谢长乐又差点将谢三金给吵起来。 范斗江说:“让你爹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我来跟你们说。” 谢晚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他们是否认识江北望? 她拿出了从范家拿走的那一份报纸,指着上面的寻人启事直接问范斗江:“范叔,你认识这个孩子?” 范斗江别开了头,目光闪烁,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谢晚直接说:“范叔,这张寻人启事是我登的。 报纸上的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 如果你知道这个孩子的消息,请你一定跟我说实话!” 范斗江茫然:“这寻人启事是你刊登的?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孩子?” 谢晚说:“因为这个孩子是英雄的后代。” 范斗江看了看躺在床上昏睡中的谢三金,又看了看好奇的望着他的范志和谢长乐说,“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你还是等你小叔公醒了,让他告诉你吧。” 第261章 双胞胎? 谢晚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很可能这件事情对谢三金和范斗江同样很重要。 此时谢三金的情绪确实不适合过于激动,谢晚放弃了将谢三金叫醒的想法。 “行,你们就在这个房间里休息吧,这件事明天早上再说。” 谢长乐和范志今晚也不适合回家。 谢晚让徐兵在隔壁又多开了两个房间。 一宿无话,警察并没有来搜查这个酒店。 睡了一夜后的谢三金精神明显恢复了许多。 范斗江已经告诉了谢三金,那个寻人启事是谢晚刊登的消息。 “三金,咱们要不要告诉你侄孙女真相?” “说吧!” “可是一旦说了,咱俩都没有儿子了。” “这事瞒不了一辈子的。咱俩帮老许带大两个孩子,是为了回报他出手相助的恩情。 我们并不是要将人家的孩子据为己有。 这两孩子以后若是还认咱们,姓什么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还是他们的爹。 他们若是不认咱俩,以后就咱俩搭伴过吧!” 范斗江叹息着同意了谢三金的说法。 谢晚来找他们的时候,两人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说出真相。 “小晚,小叔公已经知道了你想问什么,去把长乐和小志一起叫来吧。” 等人都到齐了,谢三金先看着谢长乐说:“长乐,你其实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谢长乐熟练的滑跪到了谢三金脚下,哭丧着脸说:“爹,我错了。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我老实交代,前两天我是偷偷跑去丧彪的酒吧找他喝酒了。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爹,我改! 我这次真的改,你再生气,也不能真的不认我啊!” 看着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谢三金实在忍不住,眼眶中蓄起了泪水。 “傻小子,起来吧,今天爹不罚你跪。” 谢长乐慌忙摇头,“爹,我不怕跪,我就怕你不要我。 昨晚你留那封信,都快把我吓死了。” …… 看着这对父子,谢晚心里狐疑:“小堂叔不是小叔公的儿子?不会吧?难道说……” 谢晚仔细的打量着谢长乐,很难将他跟那个照片上的小胖子联系起来啊! 别看谢长乐不太靠谱,但长得还是很不错的,白白净净的,五官端正,胖瘦适中,身高也有一米七五以上。 这对父子还没掰扯清楚呢,范斗江突然也看着范志说:“小志,爹也要告诉你,你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范志感觉自己有点懵逼。 他脸色黑了下来,不悦的冲范斗江说: “爹,我知道你跟谢叔关系好,但这种事情不兴赶潮流的啊? 你俩昨晚组团去炸人,已经够不靠谱的了。 怎么滴? 你们今天早上还准备一块组团骗人? 都不想要儿子了?” 范斗江被范志说得一噎。 范志从小比较听话,爱学习,所以范斗江在儿子面前,平时耍不起什么威风,反而是范志经常像个小大人一样管着他。 谢晚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她确定谢三金和范斗江现在神智清醒,不存在说胡话的可能。 “小叔公、范叔,你们的意思,谢长乐和范志,都不是你们亲生的。 那么他们谁才是江北望?” 谢三金和范斗江看着谢晚齐齐摇头。 “我们不知道什么江北望。 他们俩应该都姓许。 老许说他们俩是双胞胎。 一个叫许如风,一个叫许如云。 但我们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如云,哪个是如风。” 谢晚和徐兵看向谢长乐和范志,谢晚摇头,徐兵扯嘴,齐齐说道:“怎么可能?他俩哪点像了?” 谢三金很慎重的说,“别看他们俩现在是长变了,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白,一个瘦,但他们小时候,可都跟报纸上那张照片长得很像的。 都是胖乎乎的,因为肉太多,将眼睛都挤成了眯缝眼。 老许不会带孩子,整天给他俩吃吃吃。 他们刚到我们家的时候,家里都不够他们吃的。” 范斗江点头附和,“刚开始的时候,都胖,但是后来小志快速瘦了下来。 小志这孩子,从小心思更重,不说话,夜里还总做梦哭。” 谢晚抓住了重点:“小叔公,你是说,他们俩小时候,都跟我发的那张照片长得很像?” 范斗江从怀里掏出来一张老照片,递给谢晚说: “三金没乱说,你看这是我们两家人十几年前拍的一张合照。 你看照片里的这俩孩子,是不是都跟你发的那张照片有点像? 不过这时候他俩已经瘦了一点了,眼睛也都显得大一些。” 谢晚接过照片仔细看,又拿出楚江南给她的那张老照片,上面有江北望的全家福。 两张照片一比对,确实都有些像。 尤其是更胖些的那一个,跟全家福上的小胖子,只是大了一些,眉眼几乎一模一样。 特么的,组织让她来找一个孩子,怎么她给找到了两个? 这都叫什么事啊? “小叔公,范叔,先不管他俩谁是,你们先说说那个老许的情况,我看对不对得上。” 因为多出来了一个小孩子,谢晚突然觉得这事还不一定了。 毕竟以前的照片,像素都很低,照片又小,还是黑白的。 尤其是楚江南给的那一张照片,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波折,才送回了大陆。 那张照片的表面,被折损和磨花得很严重,孩子的嘴和鼻子的部分,都不是很清楚。 最大的特征,也就是胖和眯缝眼了。 谢长乐和范志现在身高差异大,但小时候确实可能差不多高。 两人的眼睛也都不是那种大眼睛,都只能算中等大小。 眼睛的形状还都是狐狸眼,若是长胖了,估计就成眯缝眼了。 黑白照片也看不清楚皮肤的颜色。 他俩就算小时候一黑一白,现在也不知道江北望是黑还是白。 所以,先确认那个老许,是不是那个警卫再说。 谢三金说:“老许说自己是从湾湾过来的,他以前是当兵的。” 这一点倒是对上了。 “小叔公,这个老许全名叫什么?” “我们都叫他老许……,他死后,他家被吕乐查抄了,我们也没看见过他的身份纸。” 范斗江插嘴说:“好像叫许柱还是许褚什么的? 我记得有一次跟他在茶馆外面碰到,里面说书先生正在讲三国演义,正好讲到许褚。 老许嘿嘿笑了一下,说自己的名跟那三国里的猛将念一样的音。” 谢晚松了一口气,对上了,楚江南给的信息里,那个警卫,就叫许祖。 那么怎么会多出来一孩子呢? 第262章 真相 谢晚看着已经听傻了的谢长乐问:“小堂叔,你小时候的事,都忘记了?” 谢长乐一脸懵懂:“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爹的儿子? 我就是我爹的亲儿子!” 谢三金听了这话,心里是安慰的。 这个儿子虽然不成才,但是孝顺。 他柔声说道:“长乐,你们的亲爹出事的时候,你们才六岁。 我和你范叔当初怕吕乐将你和小志斩草除根,将你俩藏在了荒郊野外,是我们不对。 你俩都受了惊吓,又受了凉。 两个孩子,一起发高烧,可把我和老范吓死了。 我们偷偷的抱着你们跑到九龙这边,找了个内地过来的大夫看。 那个大夫说,小孩子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可能都忘了。” 谢长乐是真的急了,“爹,你们是不是还想去杀谁? 我去帮你们杀。 你们是不是怕我和范老二担心,编的谎话骗我们?” 谢三金和范斗江一边叹息,一边摇头,“真的没骗你们,你俩真的不是我们亲生的儿子。” 谢三金和范斗江说这话的时候,心如刀绞。 他们俩都没有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谁希望还回去啊? 范斗江比谢三金强一些,他还有一个自己亲生的女儿。 谢三金的老婆,却是在那一次的事情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后来也没能给谢三金留下个一男半女。 “我爹和谢叔说的是真的,我亲爹叫许祖,你亲爹叫江城。 我们的母亲是姐妹,你是我表弟。” 范志突然的一句话,惊呆了屋里的所有人。 范斗江望着儿子,嘴唇颤抖着,好不容易才问出一句话:“小志,你没有失忆?” 范志板着一张脸,摇头说:“我从来没有失忆过。 我只是怕您不肯养我,才学的长乐,装成的失忆。 我俩不是双胞胎,是表兄弟,我比他大一岁。” 范志转头对谢晚说:“小晚,长乐才是你要找的江北望,我不是。 我叫许如风,现在叫范志。 现在你们能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要找长乐了吧?” 谢晚没想到真相竟然是从范志的嘴里说出来的。 原来,当初许祖带走的孩子,不仅仅有江城的孩子,还有他自己的儿子。 谢晚将江城是地下党的身份说了,也说了他如何被叛徒出卖,壮烈牺牲的事迹。 “小堂叔,你的亲生父亲,是一位英雄。 他长期潜伏在敌人的军队里,为我们解放大陆,建立新中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你是英雄的后代。 你的祖母,等了你们父子几十年。 她现在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是她请求组织,一定要将你找回去的。 我和徐兵这次来港城的任务,就是为了找你。 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第一天就见面了,却一直相见不相识。” 谢长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一位英雄父亲。 “小侄女,你要将我带回大陆? 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我舍不得我爹。” 谢晚有些为难,她说:“我想这一点,组织上一定会尊重你个人的意见。 我建议你跟我回一趟大陆,先见一见你年迈的祖母。 因为你的情况特殊,组织会照顾你的。 你若想再继续回到港城,和你的养父一起生活合情合理,组织没有道理强制将你留下。” 谢长乐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祖母完全没有记忆,却对自己的养父谢三金感情深厚。 所以谢晚让他回大陆,谢长乐相当的抗拒。 谢晚觉得这件事情急不得。 反正人是找到了。 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谢长乐自己不愿意回去,她总不能将人绑回去吧? “小堂叔,你如果是不放心小叔公。 我看看能不能申请小叔公跟你一起回一趟大陆。 不过这两年国内的形势可能不太允许。 再等两年吧,两年后小叔公应该就可以回大陆探亲了。 小叔公也很多年没有回过谢家村了吧?” 一听自己还有机会回到谢家村,谢三金很激动。 “小晚,我的身体能够支撑到你说的那时候吗? 我想回谢家村。 就算是死了,我也想埋在祖坟里。” “小叔公不用担心。 只要以后你不乱来,按时吃我给你开的药,你的身体再活十几二十年没有问题。” 他们叫了客房服务,一起吃了早餐。 谢三金和范斗江缓缓将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 “当时我和老范都还住在沙田。 大概是十五六年前吧,老许做了我们的邻居。 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自己还要出去做工,有些不太方便。 他偶尔会拜托街坊们帮忙照顾孩子,一来二去大家就熟了。 老许在一个货场做搬运,为人仗义,身手又好,有时那些混混来骚扰我们,闹得过份了,老许会出手帮大家把那些混混赶走。 那时候我师傅已经死了,我自己开了一个小的钟表铺。 老范学了修牙的手艺,是一名牙医。 你别以为只有九龙城寨乱,港城只要是穷人住的地方都很混乱。 我们开门做生意,就有黑涩会的来收保护费。 当时我们那一片的一个流氓叫兴哥,来收保护费的时候看上了我媳妇。 我被那个畜牲绑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媳妇……” 说到这,谢三金嚎啕大哭起来,情绪过于激动。 谢晚怕他身体受不了,让他缓缓,在他的几个穴位上按压着。 范斗江说:“接下来我来说吧。 我听到了隔壁的动静,想去帮忙。我一个牙医,哪里是那几个畜牲的对手。 是老许赶到,杀了兴哥,制服了他的手下。 还有几个小喽啰,我和老谢都动手了。 我们一起处理的那几个畜牲的尸体。 本来以为将人都杀了,不会泄露风声。 没想到吕乐以查案之名,带着警察和黑涩会的一起来为那几个畜牲出头,要围剿我们那个村子。 他那时候要立威,见人就打,不服的就以袭警之名击毙。 老许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向他讨要公道。 吕乐说他就是公道,然后一枪就将老许爆头了。 老许出去之前,让我们带着孩子逃。 他站出来,也有替我们引开注意力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吕乐一个警察,会那么狠。” 范斗江说的时候,脸上依然有惊恐之色,可以想象,当时面对警匪一起围剿,他们是有多么的愤怒和恐惧。 谢晚叹了一口气说:“难怪你们要去杀吕乐。” 她现在都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谢三金和范斗江,吕乐没死了。 或许,她可以去看一看吕乐的情况,如果有机会,看能不能送这位总探长一程。 第263章 吕乐的金库 这两对父子显然还有很多话要说。 谢晚觉得后面的,她就不用参与了。 她和徐兵离开了谢三金的房间。 徐兵问谢晚:“老大,你小堂叔就是江北望,可是你小堂叔不肯跟咱们回去,这怎么办? 楚队下达的任务,可是让咱们将人带回去。” 谢晚摇头道:“要带也不一定是这一次带。 咱们可以先回去,跟组织上汇报清楚,让他们自己安排人来接。 我估计以谢长乐的性格,回大陆,会不习惯。” 徐兵点头,确实,谢长乐性子跳脱,又爱闯祸,他如果回了大陆,以现在的形势,未必是一件好事。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谢晚看见了站在窗台上的小刁。 “咯咯哒,咯咯哒……小吱让我回来告诉你,它发现了好东西,问你想不想要。” 谢晚反正现在也没事,她不知道小吱嘴里的好东西会是什么,干脆让小刁带路,去找小吱看看。 出了酒店,小刁在头顶上飞,谢晚在地上追。 “傻鸟,你飞慢点! 我竟然混得不如一只耗子? 小吱都有坐骑,我却只能靠腿……哎,这还有天理吗?” 谢晚幸好学了鬼影步,才能勉强跟上小刁。 但现在是白天,港城大街上那么多人,她也要注意影响的。总不能让港城出现大量民众齐齐见鬼的新闻吧? 幸好小吱还不算太不靠谱。 它跟小刁约好的地方,不是很远。 拐过了几条街,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谢晚刚停下,就发现了有耗子探头探脑。 这应该是小吱的眼线。 一会儿,小吱从一个洞里钻出来。 “老大,你让我监视那个探长。 他根本就没受多重的伤,今天早上已经出院了。 我的小弟跟着他回了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谢晚一听是吕乐的消息,心中了然,问道:“你不会发现了吕乐的金库吧?” 小吱凑过来,一脸讨赏的表情,“老大英明,一猜一个准。 老大,我是不是立功了?” 谢晚笑了,哈哈,五亿探长的金库,想想都让她心情激动。 别人杀吕乐或许困难,但她要杀吕乐,应该不难。 但吕乐毕竟是公务人员,现在港英政府虽然已经开始查他,但还没完全掌握吕乐贪赃枉法的证据。 根据前世看的那些影片,正是因为廉政公署后来查到了大量吕乐贪腐的证据,借此对吕乐展开抓捕。同时整个港英政府,对港城警界,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港城的秩序,才开始逐渐好转。 自己若是这时杀了吕乐,说不一定会让后面的事情发生变化。 一个吕乐不可怕,可怕的是整个港城警界的贪腐。 既然已经知道了吕乐即将被清算,谢晚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亲手杀了吕乐,改变历史进程。 但去搜刮吕乐的金库,影响应该就不大了吧? 反正那些财物,最后都被吕乐卷去了加拿大挥霍掉了。 不如都给她,她还能拿来支援国家建设,救济普通百姓。 打算好之后,谢晚向小吱具体问清楚吕乐金库的位置和安保情况。 五亿探长的金库,不是那么好撬的。 谢晚决定晚上再动手。 谢晚并没有叫上徐兵,这样的行动,还是她一个人更安全一些。 狡兔三窟,吕乐有很多个家。 一般人,根本都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家。 这些年,他得罪了很多人,港城也有很多人想他死。 他每天晚上会去哪个家睡觉,他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他总是临时起意决定。 昨晚的爆炸,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受多大的伤,他在第三辆车上。 从中间那辆车下来的人,不是他。 吕乐有几名保镖,身高体型,都跟他很近似。 甚至,吕乐刻意让他们的打扮,都跟自己差不多。 这让他逃过了好几次暗杀。 当时爆炸将中间的那辆车掀飞上天。中间那辆车上的,和已经下车的人,被炸死炸残。 但是前后两辆车上,没有下车的人,仅仅是被气浪推得平移出去,第三辆车的车头完全被挤压变形。 司机也受了重伤。 但坐在后座的吕乐,却只受了轻伤。 吕乐觉得自己肯定是有大气运的人,否则不会每一次暗杀,自己都能化险为夷。 这不禁让他有些得意。 他立即出动了全港警察,追查凶犯。 但那个凶犯很狡猾,没有找到炸药的来源。 那么大威力的炸药,竟然是自制的。 他们在附近抓了一个乞丐,这个乞丐说昨晚他遇到了两个人,骑着三轮车在捡垃圾。 还给了他五十块钱。 吕乐觉得这两个人,很大可能就是凶犯。 可惜的是,乞丐并没有看清楚两名凶犯的模样,只描述了身高体型和大致穿着。 港城有几百万人,这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吕乐不想住在医院,医院的目标太大。 他回了自己的私人别墅,这里的安保级别,是最高的。 不仅围墙上安装了电网和警报装置,别墅内,他还雇佣了几十名保安看守。 只要不是港英政府派军队搞他,吕乐觉得这里固若金汤。 他回家的一路上,十分的小心。 因为对方会用遥控炸弹,这让吕乐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险。 一路上,不仅有警车开道,还有排雷车在前方探查。 有路人看见了,不禁冷笑:“这位总探长的仪仗,比总督还要大啊!” 有秘密监视吕乐的廉政公署的探员,看见这车队,恨得牙痒痒。 可惜,一个人的权势到了一定的程度后,你明明知道他有罪,明明知道他贪赃枉法了,要想抓他,却不仅仅是证据那么简单。 夜幕低垂,繁华的港城今晚比平时要安静一些。市民们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紧张的气氛,能不出门的,都尽量会不出门。 谢晚等到子时才出门。 白天她已经去吕乐的私人别墅附近打探过了,那里的警戒太严了,只要不是那附近的住户,三公里范围,道路上就有警察拦车不准通行。 谢晚空间里车很多。 但大部分都是军卡。 只有一辆当初在印度顺的红色越野车。她将车放了出来,拆掉了牌照,开着上路。 这个时代道路上没有监控,谢晚非常放心,即使有目击证人,也认不出她这辆印度过来的越野车。 距离目的地三公里外,谢晚停车,将越野收回了空间。 她看见了警察设的路障,运起了鬼影步,轻松的就绕了过去…… 第264章 急急如律令 谢晚到了围墙外面,看见高高的围墙,和围墙上的电网,犯难了。 这她跳不过去啊! 如果她剪断电网,肯定警报就会响。 挠头想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刚开始抽奖的时候,抽到的那个遁地术。 她刚开始还练了几次,但那个遁地术对灵力要求挺高的。 空间以外没有灵气,她怕自己遁一半,就憋在地底下,那可就悲催了。 所以谢晚就没练了。 后来有了补气丹,她在空间外面也能补充灵力。 却觉得用遁地术自己在地下容易迷失方向,还将自己搞得脏兮兮的,十分不方便,基本上就弃用了。 现在这种情况,倒是正好适用。 而且还有小吱在前面带路,她应该不会迷失方向。 她将小吱放了出来。 小吱吹了个口哨,就有附近的耗子出来拜见它。 这几只耗子,本来就是这片区域的耗子,就是他们将吕乐金库的消息,报告给它们的鼠帝陛下的。 “小的们,那个探长还在家吗?” “在的,在的。” “你们干得不错,赏你们一口聪明水。” 小吱让谢晚将兑了水,又稀释无数倍的洗髓丹水给了自己一小瓶,赏给了几只耗子。 耗子们每人喝了一口,如痴如醉。 他们早就知道鼠帝陛下对于有功之臣,会赏赐聪明水,没想到自己也能喝到,对鼠帝陛下的忠心,一下子到达了顶峰。 看见几只属下眼神越来越清明,小吱挥手说:“你们前面带路。” 几只耗子全部直立起来,右前肢放在脑袋边,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谢晚看得新奇,问小吱,“它们是如何学会敬军礼的?” 小吱有点心虚,想糊弄过去。 谢晚突然明白了,这不就是在模仿她吗? 肯定是小吱经常看见她敬军礼,教给那些耗子们的。 “鼠帝陛下,你可真够可以的……” 谢晚对自家这只成了精的耗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正事要紧,这些耗子,钻入了地下。 老五波比也被放了出来。 要说打洞,还是老五最厉害。 几只耗子在前面开路,谢晚等他们将洞打得差不多了,才跟着他们的轨迹,用遁地术,跟了上去。 从地下出来,谢晚发现到了一间储藏室。 “老大,它们说这里已经是在别墅里面了。 咱们穿过了院子,避免你被院子里的那些保安发现。” 谢晚很满意。 “金库在二楼最左边那个房间,房间里有个大保险柜,保险柜我们钻不进去,也打不开。” 听到是保险柜,谢晚有些犯难。 以前在电影里,经常看那些大盗开保险柜如何的熟练,但她不会开保险柜啊! 谢晚决定先去房间里看看。 她小心的打开了贮藏室的门,外面并非一片黑暗,走廊上有顶灯。 谢晚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发现客厅有人。 应该是值夜班的保镖。 幸好现在已经很晚,保镖精神不济,都半靠在沙发上假寐,否则这么亮堂,即使谢晚有鬼影步,穿过客厅时,也会被发现。 谢晚蒙了面,闪到了楼梯,上了楼,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 耗子们说,金库的房间,就在吕乐卧室的隔壁。 谢晚对这位华人总探长,还是有些忌惮的,她尽量不想惊动对方。 一个运势逆天的人,你很难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保命的法门。 谢晚到了最左边的房间门口,发现门是锁上的。 强行开锁,一定会惊动吕乐。 谢晚只得回了空间,问小吱,“你那些属下,是怎么进去的?” 小吱说:“那个房间,墙体和门都是特制的,没法打洞。 它是趁吕乐开门进去时,跟着溜进去过。 逃出来的时候,它本来想走窗户,结果发现窗户那里有电网,通了电,差点被电死。 它足足在房间里躲了一天,趁着吕乐第二天进来时,才偷偷的逃了出去,从此再不敢进这个房间。” 谢晚郁闷了。 这是她遇到过最难进去的藏宝地了。 王洪广的地下室,跟吕乐的金库比起来,简直就像敞开大门欢迎她一般。 “吕乐的卧室防御也是一样的吗?” “他家的耗子说,他的卧室,窗户倒是没有电网。 可以从窗户进去。” 想想谢晚就明白了。 吕乐虽然现在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送出国了,但以前他老婆孩子都还住在这里。 他的卧室,老婆孩子肯定会进去,不能搞那么多危险的东西,否则电到人就不好了。 “那你带我去他的卧室。” 谢晚本来不想惊动吕乐,但现在看来不惊动不行了。 小吱对这个套路已经很熟悉,它带着翡翠戒指,跑回了一楼,找了个地方钻了出去,从外墙,爬到了吕乐卧室窗户外面。 现在是夏天,窗户开了半扇窗透气。 谢晚从空间里能看见,卧室里熄了灯。 小吱很警惕,他并未靠近金属的窗框,怕上面有电。 谢晚扔了根鸡爪出来,小吱小心翼翼的用鸡爪去触碰窗框,没有听到“滋啦”声响,应该是没有电。 小吱从窗户跳进了屋。 谢晚想到了招魂幡,上次她对熹贵妃用过招魂幡。 她发现被招魂幡索了魂后,将魂魄还回身体后,本人是没有在招魂幡里的记忆的。 谢晚对着床上的吕乐摇晃,口中念叨着幡上的咒语:“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急急如律令。收!”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床上浮起,被吸进了招魂幡中。 床上的吕乐,已经仅剩一具躯壳。 如果谢晚不将吕乐的魂魄还回去,那么吕乐就算死了。 谢晚咂舌,“老祖宗给的,还真的是一个大杀器!” 她在卧室里寻找,发现了床边一件衣服里的钥匙。 这里面,应该有隔壁房间的钥匙。 谢晚先在卧室的门上试验,找出了一把钥匙,推断紧挨着这一把钥匙的两把形状一样的钥匙中,其中一把,就是隔壁的钥匙。 果然,当她溜到隔壁,插入其中一把后,门开了。 但是当门打开后,谢晚却没有立即进去,因为这家里的耗子说,这个房间没人的时候,会开红外线警报器。 幸好耗子已经告诉了谢晚,警报器的开关,就在门边。 密码是“”。 谢晚戴了一副手套,按了密码。 果然,当她再进入房间时,警报没有响。 谢晚按照那只耗子说的方位,找到了保险柜,却傻了眼。 如此精密的保险柜门,连个锁眼都看不见,要怎么开? 第265章 被钱山活埋的痛并快乐 谢晚仔细的检查,既没有锁眼,又没有密码按键,只有一个像摄像头一样的东西。 难道,这是指纹识别锁? 这个年代,就有这么高级的锁了吗? 如果不是谢晚来自后世,看见这个东西,怕是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谢晚只得跑回吕乐的卧室,将吕乐的躯壳装入空间,又回来放出来。 撑着吕乐的躯壳,谢晚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尝试。 都不对! 难道,这是虹膜识别锁? 谢晚呲牙,这个吕乐,还真是厉害,估计虹膜识别锁,现在在西方,才刚刚研究出来吧? 谢晚只好掰开吕乐的眼睛,对准了那个孔。 左眼,不行。 右眼,成了! 谢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吕乐丢进了空间。 保险柜门一打开,谢晚就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个保险柜?这就是一间密室,人完全可以走进去。 难怪这个房间看上去比隔壁的房间小一些。 原来是有夹层。 墙壁全部是用钢板和花岗石多层铸造,火烧不透,水泼不进,完全仿照保险柜的结构,应该就是跟保险柜厂家定制的。 谢晚钻了进去。 她两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夹层里有三分之一,都堆放着钞票! 大部分都是港币,还有少量的英镑和美元。 谢晚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少钱! 谢晚想到了前世看电视剧里抓捕那些贪官时,揭开床板,床板下全是钞票的画面。 跟吕乐的钱山比起来,那些都不够有冲击力了。 “这得有好几个亿吧?” 谢晚觉得自己就算是数,都得数一整天。 也许,五亿探长贪污的,不仅仅只有五个亿。 他带到加拿大的,有五个亿,那么他没带走的呢? 谢晚不管了,拼命的捡钱。 钞票一捆一捆的,不是一个整体,她还不能一下子全收进空间。 只有她接触到的整体,才能收进去。 她干脆整个人趴了上去。 很快,她接触到的地方,就坍塌了。 谢晚被埋了进去。 特么得,谁能体会到这种被钞票活埋了的痛并快乐啊? 埋就埋吧,反正只要接触到她身体的钱,她都能收进空间。 她不停的用意念驱动,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身体总算接触到了地板。 然后,她又如法炮制,扑向了旁边的一堆…… 辛苦了半个小时,才将钱山搬运完。 现在她理解了吕乐为什么最近要疯狂的买古董了。 这么多的钱,他不能全存银行。 他是公务人员,港英政府已经成立了廉政公署,他的账户也是可能被监控的。 光把这些钱转走,吕乐可能都得绞尽脑汁想办法。 现在是1974年,廉政公署刚开始查他, 吕乐已经将老婆孩子送走。 明年他会通过黑帮组织逃往湾湾,然后逃往加拿大的。 他的钱肯定已经转走了一部分,但大部分,可能都还在这里。 谢晚收完了钞票,从地上爬了起来,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她又转向了另外一边的两口半人高的箱子。 掀开第一口箱子。 整整一箱的金条。 掀开第二口箱子。 还是整整一箱金条! 谢晚兴奋不已。 她空间里的房间,需要金条开启。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搜刮到金条了。 这么多的金条,应该能将空间里的房间,全部开启了吧? 赚大发了! 谢晚毫不犹豫的将两箱金条收了。 墙上还有几个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个盒子。从布局上来看,显得有些空荡。 谢晚拿起一个檀木盒子,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打开一看,嘴都快咧到下巴了。 里面赫然躺着她的雍正粉彩黄地花鸟盘,哈哈哈…… 她卖出去的古董,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这算不算物归原主啊? 谢晚理所当然的觉得算! 其他几个盒子,也是古董。 但是没有发现古董首饰。 谢晚可是听说吕乐在拍卖会买了不少的古董首饰。 难道说,真的送给了他的二夫人? 或许古董首饰,放在他二夫人那里? 也可能那些古董首饰,已经被吕乐装箱送出境了。 将金库搜刮干净后,谢晚愉快的关上了门,将房间里的布置复原。 返回吕乐的卧室,谢晚回到空间,想将吕乐的躯壳丢出来。 却尴尬的发现,刚才她收钞票的时候,都是随手收的,结果,吕乐的躯壳,也被埋在了钱山里。 哎呀妈呀,不会将他真的压死了吧? 谢晚刨,刨,刨,好不容易才将人刨了出来。 她安排小吱:“你带着你儿子,帮我把这些钞票按一千万一摞,排列整齐。 就当你们这个月的数学考试了!” 小吱吐血,抗议道:“老大,我都立了大功了,能不能免考?” 谢晚义正言辞的说:“你带着你家的耗子们,好好学习数理化。 别尽看话本子,学些没用的,整天胡思乱想。” 小吱眼珠子一骨碌,心道:“我让老婆孩子学就行了。 家里那黄脸婆,确实应该让她有点事干,免得整天盯着我。 反正老大不在的时候,我当个监工,也没人管我。” 打定主意后,小吱装模作样的答应了下来。 谢晚拎着吕乐,出了空间。 将他的躯壳,丢回了床上后,谢晚拿出了招魂幡,念道:“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吕乐,急急如律令。回!” 一条白烟,自招魂幡中涌出,慢慢的飘向了床上的躯壳,渐成人形。 谢晚也不管人家能不能还魂,让小吱带着她,原路返回。 吕乐是被疼醒的。 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一般。 拉响床头的警铃,很快楼下的保镖就冲了进来。 “今晚家里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一切正常。” 吕乐却觉得有些不正常。 保镖这时候,才看清楚吕乐的样子,大惊:“探长,您的脸怎么了?” 吕乐身上虽然痛,但行动还是没什么问题。 他下床走到镜子前一看,发现自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掀开睡衣,身上也到处都是青紫。 吕乐大惊,难怪自己那么痛。 难道刚才有人潜进他的卧室,将他揍了一顿? “拉响警报,有人进来过!” 整个别墅的保安都被叫了起来,寻找潜入的凶手。 一根毛都没找到。 吕乐郁闷,他想不通,什么样的高手,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他家里,将他揍一顿? 如果是仇人,对方为什么只揍他,却没有取他性命? 吕乐心里一紧,慌忙跑向了隔壁的金库。 还好,门是锁着的,安保系统也运转正常。 屋里一切如常。 吕乐松了一口气,这个金库,可是他耗费了几百万修建的,固若金汤。 他将保镖赶了出去,关上了门,这才去开保险柜的门。 虹膜识别锁,普通的贼,可能听都没听说过吧? 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打开。 吕乐用眼睛对准了识别器,柜门打开…… 第266章 小吱的危机感被唤醒 “吕乐,怨念值+999;” “吕乐,怨念值+999;” …… 谢晚被吕乐的怨念值刷屏了。 “至于嘛?不就是拿了你一点钱,你这都刷一天一夜了,还没停? 这些钱都是你贪腐榨取的民脂民膏,又不是你每天码字十二个小时辛苦赚的,至于怨念那么深吗?” 谢晚回到了酒店,躺空间里看着耗子们搬运钞票,十分惬意。 空间中间那所房子的最后一间房门开了。 里面有一台卡牌兑换机。 上面写着“集五福,兑换惊喜卡”的字样。 谢晚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是什么东东。 她前世上某宝和某柿子的时候,倒是一到春节,就会出现这种集五福的烂游戏。 但又没告诉她怎么收集,问谢七,谢七说当她遇到特殊的事件的时候,福卡会自然掉落。 谢晚也就懒得管了。 最最可恶的是,她的两大箱子金条啊,就这么被全收走了。 她发现了,这个空间是一点都存不下金条的。 她那位祖先,一见到金条,就全部收走。 不过看在自己已经赚了那么多的份上,谢晚觉得将金条孝敬给祖宗,似乎也没什么。 没有祖宗给的这个空间,她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做人不能忘本。 在另一个时空维度,谢家老祖宗谢必安看见子孙谢晚孝敬的两箱子金条,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子孙不错! 看在她这么努力帮我搞怨念搞钱的份上,应该给她多发点福利……” 凡人以为那个空间,只是一件法器,谁能想到,这其实是谢必安为自己在阳间留下的一个时空节点呢? 哎,阳间灵气枯竭,大道没落,只有他的后世血脉,才能帮他开启这个时空节点了。 可惜,子孙不成才,他等了好多年,才似乎等到了一个也许能成事的…… 谢晚可不知道自己是老祖宗的工具人。 看见小吱又在偷懒,她喝了一口灵泉水泡的茶,吆喝着:“小吱,数学考试不及格,取消你这个月出门玩耍的资格!” 小吱一听,顿时哀嚎了起来。 “老大,不带这样的,我为你扛过枪,点过炮,还帮你找到了金库,你不能这样对我!” 谢晚觉得小吱这家伙,最近有些膨胀。 大概是真的把自己当成鼠帝陛下了。 她冷哼一声,招手对小吱的大儿子说: “大皇子,你过来。” “大皇子”将手里的钞票整整齐齐的码好,用爪子在地上写了个数字后,才迈着先秦淑女步,仪态端方的走向谢晚。 “参见太后,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谢晚看见小吱的大儿子,就仿佛看见了《庆余年》里的刘端端。 这样的仪态,竟然能出现在一只耗子的身上,不禁让谢晚对熹贵妃有些佩服。 看来熹贵妃不仅仅会争风吃醋,教导儿子,也挺有一套的。 谢晚感觉自己被一只耗子硬控了,不禁也坐得端正了几分,清了清嗓子说: “老大,你做事,比你爹认真踏实。 咱家就需要你这样的顶梁柱。 你还没有名字吧?我刚想了个名字,很适合你。 你以后就叫端端吧。” 看得出来,大皇子对于谢晚给它的赐名,心情是愉快的,但它并没像其他耗子一样遇到高兴的事情,就手舞足蹈,而是先向谢晚行礼拜谢。 “多谢太后赐名,端端很喜欢这个名字。 以后端端会继续尽心尽力的为太后做事。” 谢晚满意的点头,想了想,又掰了一小颗洗髓丹赏给端端大皇子。 “端端,你现在也长大一些了,应该可以再吃一次洗髓丹。 来,你现在就服下,免得被你爹给抢了。” 端端接过了那一小粒洗髓丹,没有直接吞服,而是跪下向谢晚请求道: “太后,父母生养之恩,端端一刻不敢忘。 兄弟手足之情,端端铭记在心。 端端请求太后允许,臣想将这粒洗髓丹,与父皇母后,兄弟们分享。” 谢晚这一刻是真的有点动容,端端的教养,是真的太好了! 她甚至想到了,一定要向熹贵妃取经,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育出如此优秀的儿子的。 将来她也会有孩子,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像端端一样懂事,该多好啊! 谢晚让端端起来说:“端端,你真的很乖。 你不必推辞了,你手里的那一颗,你自己吃吧。 我这还有,你的兄弟们也都辛苦了,叫他们过来,我同样都赏他们。 还有,把你母妃也叫过来,她也有赏!” 谢晚并不吝啬洗髓丹。 这玩意儿她多的是,而且考虑到耗子的体质,她赏给端端的,是将一颗洗髓丹掰成十份搓成的小丸子。 看见老婆孩子都有份,自己没份,小吱急了。 那个九子夺嫡的故事,再次被唤醒。 它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们,吃完洗髓丹后,躺成了一溜,恨不得冲上去,每只踢上一脚! “哼,你们这些逆子,休想夺了老子的江山!” “还有你这个黄脸婆,心里肯定想让老子早死,等儿子上位后,你好做太后。” “你们休想!” …… 小吱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谢晚偷偷的观察它的模样,心里暗爽。 让你飘,让你飘,我还收拾不了你一只耗子? 小吱深深懊恼,意识到了自己随时可能失宠。 它明白,如果没有了老大的偏爱,它就只有回到外面又脏又乱的鼠洞。 外面的世界虽然充满了刺激和新鲜感,但那不过是生活的调剂罢了。 住在外面,哪有住在老大的空间里舒服啊? 而且,就算现在它比普通的耗子聪明,但去了外面的世界,它同样有可能被人打死。 “老大,我错了! 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数钞票,我一定学好数学……” 小吱一边认错,一边冲着谢晚谄媚的笑着,冲向了那一堆钞票,老老实实的开始数钱。 其实本来也没剩几张钞票没数了。等其他耗子醒来的时候,小吱已经将剩下的钞票,全部数完码完。 谢晚走过去,开始一堆一堆的数。 “一、二、三……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九!” 一共三十九堆港币,每堆一千万。 一共3.9亿! 五亿探长吕乐的大半身家,都到她这里来了吧? 另外还有几百万美元和几百万英镑。 谢晚觉得自己的人生到达了巅峰,她现在成了货真价实的有钱人了。 钱实在太多了! 谢晚也不能让它们就这样露天放着。 虽然空间下不下雨她说了算,但那么多的庄稼,她偶尔还是会让空间下下雨的。 谢晚开了辆军车,将钱大部分都搬去了回溯殿。 那屋子大,完全够放。 谢晚不准备将钱存银行,她估计吕乐现在一定在外面疯了一样的找谁一夜暴富了。 不过她古董卖了三千一百万,拿三千万出来花,应该不会引起注意吧? 第267章 不就是怕她偷师吗? 谢晚从空间出来,正好徐兵来找她。 “老大,我刚去九龙城寨那边看了,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那边的警察都撤了。” 谢晚猜到了为什么。 肯定是吕乐金库被偷后,认为爆炸案和金库被盗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主要是两件事情发生在前后两日,也难免他这么想。 偷金库的人,太过神秘,在几十名保安的看守下,还有那么完善的安保系统,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能潜入别墅,开启金库,偷走所有的东西。 这让吕乐认定这件事情是高手所为,甚至不可能是个人行为。 这样的手段,只能让吕乐想到世界上那些着名的神偷,或者一个国家,一个组织。 九龙城寨那些居民和混混,反而没了嫌疑。 事实上也正如谢晚所料,吕乐现在精神紧张得接近崩溃。 他知道廉政公署开始查自己。 所以他已经开始转移财产。 但他的钱实在太多了。 收黑钱,又不能转账,所以他的钱大部分都是现金。 要将这些钱转出去,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人釜底抽薪。 金库里是他一半的财产啊,就这么全部没了? 吕乐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将那些钱找回来。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搞他。 如果真如他所料,是政府出手,他就必须马上走了。 他现在的关注重点,是港英政府的高官和那个新成立的廉政公署。 继续出动警力全港搜捕,只会加大港英政府对他的关注。 吕乐当即决定,将他放在二夫人那里的古董首饰,让他的二夫人提前带去湾湾。 还有昨天来探望他的那位地产商人,暗示他可以用自己儿子的名义,暗地里投资他的公司。 给他五千万!就算这笔生意亏了,也比钱被人卷走强。 谢晚让谢三金和范斗江可以回自己家。 “你们一切生活如常就行。 范叔不是帮三金小叔公找了新房子吗? 你们今天就搬家。 如果有人问题你们昨天去哪了,搬家也算个掩护。” 谢三金和范斗江心里都还忐忑着,反复问谢晚真的没事了吗? 谢晚笃定的说,“只要你们不露出马脚,肯定是没事了。” 徐兵好奇的看向谢晚,他总觉得自家老大如此笃定,她一定干了什么。 谢三金拉着谢长乐对谢晚说:“小晚,我跟长乐商量了一晚上,他跟你一起回大陆看他亲奶奶。” 谢晚没想到谢三金父子的决定,竟然是这个。 她问:“小堂叔,你怎么突然又愿意回去了呢?” 谢长乐别别扭扭的说:“是我爹和小志劝我的。 小志跟我说了他印象中的我亲爹和他亲爹,说他们肯定希望我回去一趟。 而且我爹说,那个……我奶奶……老人家年龄大了,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谢长乐后面说的那个爹,是谢三金。 谢晚望着谢三金说:“小叔公,谢谢你。你放心,小堂叔跟我回去,我会照顾好他的。 毕竟都是谢家人,我爹在那边,还是有点地位的。只要小堂叔不乱来,保他平安没有问题。 两年后,我就来港城,接你回谢家村。” 谢三金其实也舍不得儿子,他强忍着心里的难受说:“小晚,我就是让长乐先回去探个路的。 你带他去见完他奶奶后,有时间,也带他回趟谢家村。” 谢长乐忙插嘴说:“我都跟我爹说好了,我以后还是他儿子,我还叫谢长乐。 你得带我回谢家村祭拜谢家列祖列宗。” 谢晚笑了,她尊重谢长乐的意见,他想当谢家人,那么以后她也会把他当谢家人。 “行,我明天要参加土地拍卖会,完事后,我们就回大陆。” 以谢长乐现在香港居民的身份,要回大陆,并不是那么容易。 入境倒还好说,就算被扣押,只要给楚江南打个电话,边境那边很快就会放行。 出境却有些麻烦。 港城回归前,大陆并没有在港城设立领事馆,因为港城只是一个特别行政区,主权属于我国。 所有的外交事务,都由外交部驻港城特别行政区特派员公署处理。 徐兵知道谢晚比较忙,主动说:“我去一趟特派员公署,给他办理通行证吧。” 谢晚这里有楚江南事先准备好的介绍信和盖了公章的情况说明。 她把资料给了徐兵,委托徐兵带谢长乐去办签证。 范斗江和范志对谢长乐说:“长乐,你放心回去探亲。 你走后,你爹就搬去挨着我们住,我们会照顾好他,等你回来的。” 谢晚也说:“我走之前,会给小叔公配好药的,他的病一定能好。” 翌日,谢晚在范志的陪同下,去参加了土地拍卖会。 拍卖会是要交保证金的。 谢晚前几天就让范志去交了一百万的保证金,取得了竞拍资格。 进入拍卖会场,谢晚一眼就看见了郭德胜。 这老登突然就跩了起来,看见谢晚,竟然倨傲得连招呼都不打。 谢晚意识到,这老家伙要反悔,看来是看不上她那五百万了。 难道这老家伙有钱了? 他们之前虽然签过一份合作投资协议,但那协议几乎没有多大的约束力。 在缴款以前,谢晚随时可以撤出,郭德胜也随时可以将谢晚踢出局。 谢晚主动上前跟郭德胜打招呼。 “郭老,看来您今天准备很充分啊?” 郭德胜撇嘴,“谢小姐还真的亲自来拍地了啊?” 那天一起吃饭的其他几位富豪,都没有来。 那几位,看来都是完全看郭德胜的面子投资的。 不过这也很正常,那几位,都是有自己的生意的,都不是搞地产的。 谢晚亲自来拍地,摆明了以后跟郭德胜可能是竞争对手。 郭德胜说:“谢小姐,既然你执意要自己投资,那么我们之前谈的合作,就此作罢可行?” 谢晚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 她本以为郭德胜是新红基的创始人,心胸气度肯定不会差,即使彼此尔虞我诈,但大家合作还是可以的。 商场不就是这样的吗?合作和竞争,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没想到郭德胜会突然反悔,不跟她合作了。 少了一个偷师的机会,好可惜啊! 其实人家郭德胜,不就是怕她偷师吗? 她那天的表现,郭德胜已经不再将她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内地土豪小姑娘了。 她还要自己搞地产,人家肯定不敢让她参股进去捣乱啊! 谢晚心里遗憾,脸上却一脸的真诚,冲着郭德胜笑着:“我都听郭老您的。 来日方长,未来谁又说得准呢?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感谢郭老教了我那么多,您就是我的领路人!” 郭德胜在这一刻,竟然被谢晚的话有些打动了,心里暗自怀疑: “是不是我想多了?这个小姑娘其实没那么多歪心思,她就是单纯的想向我学做生意,想赚钱? 如果是那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吧?” 他神情缓和了一些,冲谢晚点了点头说:“那郭某人就祝谢小姐以后生意兴隆,今日的拍卖,大获全胜。” 谢晚笑得眼尾上翘,猛点头,“嗯,大获全胜,大获全胜!” 郭德胜觉得自己有些眼花,他仿佛看见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将自己视为了猎物。 郭德胜没来由的感觉背脊有些发凉。 今天的那块地,他还拿得下来吗? 这只小狐狸,不会捣乱吧? 第268章 造孽啊! 谢晚坐下后,偷偷的环顾拍卖会场,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位经常出现在各类财经杂志和报纸头条的首富李超人。 这位李超人可不得了,五十年代做塑料花生意,积累了第一桶金。 1971年进军港城房地产,次年长江实业挂牌上市。 谢晚刚到港城,就买了五万港元的长江实业的股份。 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后面几天,会捣了吕乐的金库。 不过那五万港元,只需再过两三年,应该就能翻好几十倍。 谢晚很佩服这个李超人的投资眼光。 谢晚曾经读过完整的李超人的个人传记,对他的崛起经历,了然于胸。 李超人真正开始暴富,是在1978年,和汇丰银行合作,购入了“和记黄埔”22.4%的股权。 他将那些码头和港口,大部分用于发展房地产,赚得盆满钵满。 到了八十年代初,正式进军内地市场。 84年就在深圳蛇口开设了内地门店。 92年开始大肆投资内地地产经济。 到2013年的时候,他又大量抛售港城和大陆资产,套现129亿,将钱转去了欧洲。 这个人很恐怖,可以说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郭德胜说李超人也看中了一号地块,看来今天两个人有得打了。 谢晚还看见了一个年轻一些的熟悉面孔。 这不就是自己看中的沙田那块地曾经的主人李照基吗? 用两千万赚了400亿的男人? 看来今天还真的是地产界的群英会啊! 谢晚开始有些激动,自己今天是保持低调,还是给这些大佬们捣个小乱呢? 谢晚想到了吕乐这两天给自己刷的十万点怨念值,觉得真香。 若是能多几个像吕乐这样的人,自己就不用担心怨念值不够花了。 等会儿试试,看看谁刷怨念值比较强,就挑谁的生意,捣个小乱吧。 反正咱钱多,也不怕最后交不出款。 拍卖会开始,主持拍卖的有港城土地管理司的官员。 气氛明显感觉就比佳士得的拍卖会严肃很多。 官员先做了发言,展望了一下港城的经济发展,提到了这一次拍卖,为了促进地产市场的活跃度,好几块地的起拍价会下调百分之二十。 其中就包括郭德胜和李超人看中的一号地块。 可惜谢晚看中的三号地块,还是一千万起拍。 也许是因为那块地比较偏远,港英政府现在也不着急发展那一边吧。 拍卖开始,主持人展示了一号地块的地形图,面积、土地勘探等资料,宣布起拍价格四千二百万。 这块地已经流拍了三次。 当主持人说竞拍开始的时候,全场静默,没有一个人立即出价。 会场中,诡异的安静。 就连想要这块地的郭德胜和李超人,都保持着沉默。 官员有些急了。 不会一开场,就又流拍吧? 这其实是郭德胜和李超人这些商人们惯用的伎俩。 他们在给官方心理施压。 如果没有他们连续三次的心理施压,这块地的底价,也不会降价。 谢晚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学到了。 主持人有些着急的再次强调了这块地的地理位置如何卓越。 还是没有人出价。 这一片可是港英政府准备重点开发的核心位置,港英政府是不希望这块地长期闲置的。 官员抹了一把冷汗,无奈的暗示主持人,可以撤下这块地,继续下一块的竞拍时,才有人出价了。 出价的人,谢晚不认识。 “4200万。”那个男人举牌,举得有些犹豫,似乎这块地相当的鸡肋一般。 官员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再流拍了,4200万就4200万吧,反正这些地,以后也不是他们英国人的。 他们只要把钱搞走就行。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会场里开始稀稀落落,逐渐有了人加价。 每次加价幅度限制是五万,这些人也很克制,还真的按照五万五万的在加价。 整个过程中,郭德胜和李超人都没有出过价。 可见这些出价的人,都是准备捡漏的。 大家都看到了这块地的价值,但又因为这两年的经济危机,现金流紧张,银行也贷不出钱来,所以大家不太愿意将那么大笔钱,压死在这块地上。 要知道这块地,不仅地皮本身贵,开发投入更贵。 就像郭德胜之前预算的一样,他要建一座百层高楼,需要投资至少七个亿。 而新红基此时的市值,才四个亿。 李超人的长江实业,此时市值才两个亿。 而这样的一块地,若是开发成普通楼宇,又实在是太浪费了。 正因为如此,郭德胜将这块地拿到手后,一直没有开发。 而是随着这块地价格的提升,将它作为固定资产,不停的抵押给银行,去开发别的楼盘去了。 一直等到他死了,他儿子才开始动工。 来来去去折腾了很久,价格才加到四千三百万。 很多人的心理极限,是四千五百万。 谢晚也慢慢品出了味道,想清楚了其中的逻辑。 她开始捣乱了。 “四千五百万!”这是谢晚第一次举牌。 顿时,怨念值如潮水一样向她涌来。 刚才才叫到四千三百万,你突然叫四千五百万,直接加价了两百万? 你是傻,还是为了显示你有钱? 郭德胜身子一抖,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谢晚,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郭德胜,怨念值+799;” 李超人不认识谢晚,只侧头瞟了一眼谢晚,皱了皱眉头。 “李超人,怨念值+199;” 谢晚憨笑,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我就是觉得你们这样五万五万的加,太浪费时间了。” 又一波怨念值袭来。 有人的眼神分明在说:“你很赶吗?你谁啊?你的时间有我们值钱吗?” 唯一望着谢晚笑的人,只有那位土地管理司的官员了。 这一刻,这位官员记住了谢晚的模样。 郭德胜的心理价位,其实就是四千五百万。 他现在后悔啊,他怎么就起了要坑这小姑娘的心思呢? 不去招惹她,她也就不知道土地拍卖这事了。 凭空给自己增加了一对手,造孽啊! 他现在不缺钱了,有个傻子给他投资了五千万,加上他自己筹集的,这次拍卖会,他准备了八千万的资金。 现在只要这块地不超过六千万,他都可以拿下来。 但那不划算啊! “四千五百五十万。”李超人出手了。 郭德胜没有办法,只好跟上,“四千六百万。” 谢晚再次举牌,“四千八百万。” 又加两百万? 本来还想出价的其他人,给谢晚刷了一波怨念值后,纷纷放弃了举牌。 第269章 哪里来的莽子? 郭德胜再次回头看向谢晚,这一次,他用唇语说:“谢小姐,你什么意思?” 两人的座位其实很近,前后排,就隔了一个人。 谢晚一脸无辜的说:“郭老,我在帮你啊!就像佳士得拍卖,您帮我一样啊!” 郭德胜忍不住骂人了:“mmp,这能一样吗?上次我帮你抬价,你是卖家。这一次我是买家,你抬个屁的价啊?” 谢晚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手势,一脸懊恼的说:“人家又不懂,你又不肯教我。” “郭德胜,怨念值+999;” 意思还怪他没教? 这你都不懂,你是白痴吗? 谢晚委屈的低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竟然让郭德胜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懂。 谢晚捂住了嘴,小声说:“我不吭声了,郭老,那个姓李的又出价了,你们争吧!” 谢晚信守承诺,这块地的拍卖,她后面真的没有再出价。 但这块地,最后却拍出了5500万的高价。 比前几次流拍的底价,还高了两百万。 这主要得益于李超人和郭德胜的互相竞价。 当郭德胜咬牙喊出5500万时,李超人放弃了。 郭德胜最后还是获得了这块地,但他心里一点都不开心。 这比他之前的估计,足足多花了一千万。 拿到那五千万的投资后,他其实还准备再拍两块普通商业用地,现在,资金又紧张了。 大家都在恭喜郭德胜拔得头筹,郭德胜心里郁闷,却只能强装笑脸,拱手向大家致意。 谢晚发现,全场参与了这块地出价的人,只有李超人给她贡献的怨念值最少。 除了她第一次出价时攻陷的199点怨念值,李超人后面完全没有对她产生任何怨念。 这非常的不合理。 难道,李超人实际上根本就不想要这块地? 他放出风声长江实业要争这块地,还有今天的竞拍,都是为了消耗郭德胜的资金? 谢晚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招。 这就是商场。 在商场消耗竞争对手的资金,就如在战场消耗敌人的火药。 把敌人逼得弹尽粮绝后,胜利自然就属于己方。 果然,第二块地,是在尖沙咀的一块平方尺的土地,位置适合盖普通的办公楼,也可以盖公寓楼。 底价只要800万。 李超人仅仅用850万,就将地拿下了。 谢晚这一次没有捣乱。 因为下一块地,就是她看中的沙田的那块荒地。 这块荒地有0.16平方公里,底价是一千万。 谢晚希望没有人跟她争这块地。 竞拍开始,果然没有人出价。 这块地在历史上多次流拍,最后港英政府取消了这块地的拍卖,直到三年后才又拿出来拍卖。 谢晚装模作样的小声问前面的郭德胜:“郭老,这块地那么大,还这么便宜,大家为什么不要啊?” 郭德胜正生气刚才谢晚给他捣乱。 他想坑一把谢晚。 所以他强忍着怒气,回头淡淡的对谢晚说:“这块地其实不错的,只不过现在大家资金都紧张,你要有钱,可以拍下来。” 谢晚一脸受教了的表情,听话的说:“那我举牌了啊?郭老你可别坑我。” 郭德胜心想,“你坑了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还想我不坑你? 哼,该死的大陆妹,你要买了那块荒地,起码十几年,政府都不会开发那一边,根本就是拿钱打水漂。” 其实郭德胜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那块地因为位置问题,李照基建好房子后,确实不好卖。 李照基将房子整整窝在手里十几年,到了九十年代,才将房子全部卖出去。 因为升值幅度大,这块地也赚得最多,整整400个亿。让李照基一下子就跻身港城四大首富之一。 谢晚在得到郭德胜的首肯后,举牌出价一千万。 完全没有人跟她抢。 大家都觉得她不懂。 谢晚唯一担心故意给她捣乱的郭德胜,以为谢晚是听了自己的话,才买的这块地,暗自偷乐,自然也不会出价给她捣乱了。 他还怕自己一出价,谢晚立即谦虚的让给他呢。 谢晚成功的以底价一千万,获得了这一块梦中情地。 而今天只是来看看的李照基,突然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而去。 他家本来就是港城富豪,现在公司还是他爹做主。他手里的资金不多,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单独跟这些人竞争。 但他很看好地产业,所以他趁着股灾,股价暴跌,大量的买进了郭德胜的新红基的股票。 他预计,等股市复苏后,他手上的新红基的股票,会翻几十倍。 到时候,他就有钱自己投资做地产生意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他一生中,最大的一笔财富,已经离他而去。 后面的拍卖,谢晚就有点放飞自我了。 这十块地她都去看过,按照她对未来港城发展的印象,这十块地任何一块买下来,其实都不会亏。 只不过看你建什么,什么时候建而已。 第四块地明显是李超人真正看重的。 底价钱1200万,拍卖价到1300万的时候,李超人出价了。 郭德胜不知道是真心想买,还是捣乱,和他竞争,一直将价格抬到了1500万。 谢晚去看过那块地,就在未来的中银大厦旁边,是块好地。 她又一次加价200万竞拍。 “1700万!” 这一次,她没有收到郭德胜的怨念值,反而收到了李超人的怨念值。 李超人看了一眼谢晚,加价一百万。 谢晚去看郭德胜。 结果郭德胜放弃了。 谢晚小声的对郭德胜说:“郭老,刚他搞你,你不搞他?算了,我帮你报仇吧!” 郭德胜有些无语,不知道谢晚是在抽风,还是真蠢。 完全不想理她。 谢晚出价:“2000万。” 全场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哪里来的莽子,有这么竞价的吗? “李超人,怨念值+699;” 他这一次没有看谢晚,却似乎在默默的计算着什么。 “2100万。” 李超人提价100万。 郭德胜咧嘴笑了,回头冲着谢晚点了点头。 谢晚心里冷笑,“偷着乐了吧? 你以为我是真的在帮你搞老李? 不,我是真的太有钱。” 谢晚继续举牌:“2300万。” 又一次加价200万! 全场开始窃窃私语。 第270章 挑战不平等规则 李超人再一次回头,他要评估这个小姑娘,是在跟自己捣乱,还是真的执意要拍下这块地。 说实话,他今天真正的目标,就是这块地。 他觉得这个区域,会是未来港城的金融中心,这块地的价值,未来不可估量。 但如果超过两千五百万购得这块地,在当下却显得有些不划算。 两千五百万,足够他买三块普通的商业用地。 与谢晚目光对视了一秒,李超人就决定放弃。 他断定,这个小姑娘不是本地人。 没必要在今天这一场拍卖会上,跟她硬碰硬。 这块地不行,下个月还可能有合适的地放出来,资金占用了,却一时半会儿,很难再筹集到那么多了。 最终,谢晚以2300万的价格,拍到了这一块位于金钟花园道的土地。 谢晚突然感觉到很兴奋,她要在这块地上,建一座高楼,未来与中银大厦比邻而居。 那将是她未来商业帝国的总部。 接下来的两块地,谢晚没有参与。 到第七块地的时候,谢晚听从范志的建议,拍下了一块适合盖住宅楼的地皮,因为面积不大,只花了七百万。 这块土地她唯一的竞争对手是李超人。 起拍价本来只有五百万,李超人出价五百五十万后,两轮出价后,李超人看了一眼谢晚,放弃了。 估计觉得这个土豪妹子太莽,没有必要跟她义气相争。 最后一块地,郭德胜和李超人互相竞争得有点激烈。 他们似乎都很钟爱那种适合建设商业大厦的土地。 谢晚也明白,未来二十年,是港城经济高速腾飞的时期。 大陆又开始改革开放,不少的公司在港城建立办事处和分公司,港城的办公大楼,租金收入可观。 最后是李超人赢了,以1700万的价格,拍下了那块地。 谁也没料到,今天的大赢家,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土豪小姑娘。 一共十块地拍卖,谢晚独得三块,一共花了4000万。 郭德胜不禁对谢晚刮目相看。 之前他以为谢晚只有卖古董的那两千七百九十万,现在发现,自己错误估计了谢晚的财力。 他有些后悔,这是个真正的土财主。 早知道,就继续跟她合作了,他总有办法,让这个土财主将钱都吐出来的。 可惜了,现在土财主已经自己买了三块地,跟他合作的机会应该很小。 谢晚却不这么想,她觉得郭德胜还是可以拉拢一下的。 商场嘛,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和敌人,不都是为了利益吗? 谢晚装得一脸忐忑的问郭德胜:“郭老,我今天买的这些地,真的像您说的一样,会赚钱吗? 不会亏死吧?您可是我的指路明师,您可要对我的投资负责啊!” 郭德胜恍惚了。 看眼前这小姑娘,年龄真的很小,可能还不到二十岁,难道她是真的在一心向我学习?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他神情复杂的挤出一句话:“我可不敢当你的师傅。” 谢晚一脸真诚的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是像郭老您这样的商业泰斗呢? 以后我来港城,还会向您多请教的。” 郭德胜听出了弦外之音,“怎么,谢小姐要离开港城了?” 谢晚点头,“是的,明晚就走。 以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听到郭老您的教诲。 我下次来港城,会给您带家乡的土特产的。” 郭德胜这一刻真的相信眼前的年轻人,是真的初出茅庐不懂了。 她买了地,也不管,人就要走了,这完全就是听了自己的话,单纯的囤地皮投资嘛。 内地能有这么多钱的人,能是什么身份的人? 郭德胜心里一掂量,立即觉得还是跟谢晚搞好关系更划算。 谁知道将来会不会跟内地做生意呢? 能认识内地一个高官后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郭德胜整个人对待谢晚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热情的邀请她下一次,一定还要去他家做客,并且给她留了自己的办公室和家里的私人电话。 李超人看见两人热络的模样,有些看不懂了。 刚才他明明觉得那个小姑娘是跟自己联手在坑郭德胜嘛。 当然自己也被这个小姑娘坑了一把。 这是何方神圣?看来得仔细打听打听。 谢晚找到了那位土地管理司的司长,用现金缴款。 这更加确定了她土财主的身份。 也只有土财主,才会喜欢用现金缴款。 拿到土地购买凭证后,谢晚和范志回了酒店。 她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给范志。 谢晚叫范斗江范叔,她和范志自然就成了同辈。 这和谢三金、谢长乐不同,那两人是谢氏一族的亲属,大家各论各的。 她交代道:“范志,你已经从新红基辞职了吧?” 范志点头,“已经辞职了,以后我专心帮你。” 谢晚暂时按照范志在新红基工资的三倍支付给他。 她已经请常永年帮自己找了一个专业的财务公司,每月审核公司账目。 公司账上她注入了一千万的资金。 听到范志已经辞职了,谢晚笑着说:“欢迎你成为我们新地球地产公司的第一位员工。 我明天就要离开港城,半年内可能不会再来。 下面我要交代你一些事,是你在这半年内需要完成的。” 谢晚完全给范志放权,让他组建公司,甚至把拍到的那块尖沙咀的住宅用地,给他练手。 “那块地,你自己看怎么用,我只有一个要求,取消公摊面积,按实际使用面积,销售住宅。” 范志一愣,港城自从五十年代开始,就在房屋销售中,加入了公摊面积一项,这是开发商很大的一块利润来源。 谢晚竟然要求取消公摊面积,这是在挑战港城的整个房地产业的规则啊? “小晚,这很难操作啊! 取消了公摊面积,咱们的成本肯定会提高,利润会下降。” 谢晚坚持道:“我不管,即使不赚钱,你也要坚持在我们销售的住宅中,取消公摊面积这一条不平等条款。 至于怎么运作,就当我对你的一个考验吧。” 范志无法理解谢晚的想法。 但谢晚心里却明白,赚钱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用钱去改变一些让后世人苦不堪言的罪恶条款,才是自己的目的。 她就不相信了,没了公摊面积,开发商就不赚钱了? 公摊面积这玩意儿,就是从港城创造出来的,在后世,广受购房者诟病。 你房子卖这么贵,公共设施本来就是含在房价里的,凭什么还要叫购房者花钱单独买? 而且那些公共设施,还被物业公司拿去租赁。 就像那些小区的停车场,本来就是公共用地,算在公摊面积里的。 结果,业主还要再付一遍租金,才能停车。 等于用业主的地,再让业主付租金租回去? 这合理吗? 谢晚刚说完,就听到自己脑海里“叮咚”了声。 “为创造和谐社会,挑战不平等规则,掉落和谐福卡一张。 集齐五张福卡,可有一次抽取惊喜卡片的机会。” 谢晚一惊,难道这是空间里那个新开的房间“集五福”的功能掉福卡了? 猛然给她掉了一张“和谐福卡”出来,谢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既然有了和谐福卡,不会还有爱国福卡、敬业福卡、友善福卡、富强福卡? —————— 岁末年初,祥瑞降临,祝大家福泽深长,岁岁平安喜乐。 第271章 管管秦团长吧 谢晚和徐兵带着谢长乐,第二天就返回了大陆。 将谢长乐交到了楚江南的手上后,楚江南笑着对谢晚说: “谢军医,你可真厉害,你去趟港城执行任务,竟然把咱们川省外贸系统给震惊了。 现在外贸系统的领导,整天跑到部队来要人,申请要将你调去他们系统工作。” 谢晚下巴一抬,冲着楚江南得意的说:“一个人太有才华,想遮也遮不住啊!” 听楚江南的意思,这次张秋山他们带回来的外贸订单,让省里的领导们高度重视。 一个内陆省份,突然有了创汇的能力,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 结果外贸系统的领导要接见那个首功之人,却发现找遍了全省外贸系统的部门,也没找到那位同志。 最后还是知道内情的有关人员,透露了那位同志是部队安排过来临时加入商贸团的。 这让外贸系统的领导们大感意外,如此人才,怎么能埋没在部队里? 可惜,好不容易找到这位同志的直接领导,对方却死也不肯放人。 这让外贸系统的领导扼腕叹息。 最后几番活动,找了当地军区领导,才得到一个口头承诺。 说等那位同志执行任务回来后,有机会,可以安排那位同志去外贸系统交流一下经验。 “谢军医,你看看吧,定个时间去一趟省外贸厅,给那边的同志上上课,做做交流。” 谢晚一听,慌忙摇头,“这不行,我这假期就剩三天了,我要回家歇着。 我老师让我放假半个月后,必须返回学校实习。 我的理想,始终是当一名合格的军医。 其他都是副业,不能影响了主业。” 楚江南也不勉强她,让她自己安排。 谢长乐到了大陆后,十分的紧张,一听谢晚要离开,拽着她的衣袖哀求:“小侄女,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谢晚确实很忙,她看了一眼楚江南说:“楚队,我小堂叔这段时间,可不可以让徐兵陪着他? 等他认完亲,将他送到南城我家里?” 考虑到谢长乐的情况,楚江南同意了,“行吧,我跟上级汇报一下这事。” 安慰好谢长乐,承诺他过几天就让他去南城谢家住后,谢晚就回了南城。 她没有提前告知家里,就想给秦牧野一个惊喜。 这段时间,秦牧野整天泡在团里,逮着那些曾经嘲笑过他腿打颤的兵往死里训练。 只要媳妇儿不在家,他的体力就没人比得了。 手下的兵苦不堪言,纷纷去找王团长诉苦:“团长,你快想个办法吧,副团长虽然新官上任,也不至于这火烧得那么旺吧? 再说,都是老相识了,以前他还是咱营长时,也没这么变态啊?” 王团长现在可省心了,团里的训练任务和军纪军容都有人帮他抓。 他天天可以喝着茶,在团部坐坐,又去师部汇报汇报思想,基本上就可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他才不会去说秦牧野呢。 再说,两家人关系本来就不错。人家谢晚没结婚前,就经常给他们家送菜,他老婆可喜欢谢晚了。 如果他收拾了秦牧野,等谢晚回来,谢晚跟他老婆一诉苦,他老婆不得揪他的耳朵啊? 看跟王团长反映情况不管用,大家又找上了谢援朝。 谢援朝调回二师后,接替的正好是之前秦牧野的职位,现在是“野狼营”的营长。 他性格本来就豪爽,又是从边境回来的,营里的战士们都很服气他。 没多久,谢援朝就跟营里的士兵打成了一片。 秦牧野练兵最爱拉着自己的老下属带头。 他们“野狼营”的番号,原本就是因为作战够狠够凶残,在以前几次大战中屡立大功,流传下来的。 这个营的士兵,都超有荣誉感,一旦被秦牧野拉出来做榜样训练,他们又不肯塌了面子。 可再厉害的狼,也经不住秦牧野没日没夜的折腾。 几个连长拉着谢援朝开小会。 “营长,你管管你那妹夫吧,怎么说你都是大舅哥,他不能对你下这样的死手吧?” 谢援朝苦着脸叹息:“你们以为我没说过啊?我昨晚累得都快脱皮了,还强撑着去找他喝酒,专门说了这事。 你们不知道,我这嘴,说不过他。 他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最后还忽悠着我借着酒劲,跟他又去练了一个小时搏击。 哎,我妹妹出差去了,他这是有劲无处使。 谁让你们以前嘲笑他不行的?” 几位连长忙问:“营长,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谢援朝摇头,“不知道,一点音信都没。 我估计牧野也是担心,又帮不上忙,才整天练兵排解焦虑。” 几位连长不由得开始向苍天祈求,快点让秦团长媳妇回来吧。 谢晚做梦都没想到,最希望她回家的,竟然是秦牧野手下的兵。 她本来还想给秦牧野一个惊喜,结果她刚进家属大院,就有受了战友嘱托的警卫,打了电话通知了秦牧野他们团的人,你们副团长的媳妇儿回来了。 秦牧野正在给战士们示范裸绞背杀呢。 通讯兵得到消息,立即跑过来告诉了谢援朝和其他几个营长。 几个营长拥着谢援朝挤进了围观秦牧野示范的圈子。 谢援朝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报告秦团长!” 秦牧野松开了正被他绞杀在地的对手,站起来问道:“谢营长,来来来,你在西藏那边学了角斗,正好跟我一起给大家示范一下?” 谢援朝认怂的往后缩。 其他各位营长又将他往前推。 谢援朝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其他战士一看这两人要示范对战,纷纷鼓掌,喊了起来。 搞得谢援朝说的话,秦牧野压根听不见。 谢援朝只好硬着头皮跟秦牧野练了起来。 两人交手时,谢援朝心思不在这,被秦牧野顶翻在地。 毕竟是大舅哥,秦牧野立即就伸手去拉谢援朝起来。 谢援朝这才有了机会,扯着嗓子喊道:“小晚回来了。” 一听媳妇儿回来了,秦牧野顿时松手,拔腿就跑。 可怜谢援朝被他拉了一半,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男人娶了媳妇儿,怎么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咦,太可怕了! 我还是再缓几年娶老婆吧……要不干脆就不娶了,反正传宗接代有谢星。” 谢援朝想到家里最近出的那事,也没心情待了,请了假,追秦牧野去了。 谢援朝心想,一定要在妹妹听到风声前,提前让妹妹有个心理准备。 第272章 不是谢大宏亲生的? 谢晚一进筒子楼,就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 平时这些邻居家的嫂子们可不这样。 现在的人邻里关系比较亲近,大家爱家长里短的聊天搭话,大部分都没啥坏心思。 谢晚和秦牧野两人又大方,同一个楼住着的邻居,都挺喜欢这两人。 更何况秦牧野现在是这栋筒子楼里,职位最高的一个,他们的老公,很多都还是秦牧野的下级,大家就更是对谢晚一家,不停的释放善意。 只有李玉凤心里对秦牧野和谢晚一家很不满。 李玉凤的男人叫蒋建军,本来也是营长。 前段时间团里一位副团长,被轮岗去了大西北。 论资历,蒋建军是团里几个正营级干部中,最老的。 有风声说,她男人蒋建军提拔填补这个职位的可能性很大。 那一阵她在楼里很是威风了一阵。 没料到,已经调走的秦牧野,又回来了。 还直接就被任命为了副团长。 这可把李玉凤气坏了。 她整天跟蒋建军在家里闹:“你个窝囊废,你怎么不去师里闹? 凭什么提他当副团长? 他才二十六,你都三十五了,怎么轮,都该轮到你了。 再说,他人都走了,又回来挤掉你的位置,这是安的什么心? 你不去找领导要个说法,我就去师里闹。” 蒋建军跟她说道理:“部队提拔不是光看年龄和资历的。 人家秦牧野立的军功,是我的好几倍,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李玉凤不服气:“谁知道他那些军功是真的假的? 又不是在你们团立的,谁能证明?” 蒋建军跟她说不通,只好不理她。 蒋建军其实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秦牧野调走的时候,他真的掰着手指算了算,觉得自己这次是很有希望的。 谢晚他们刚搬来时,李玉凤占用了谢晚家厨房的位置堆放蜂窝煤。 后来一栋楼的邻居们说了好几次,李玉凤在蒋建军的逼迫下,才同意了将蜂窝煤搬走了。 那时候起,两家人就有些不愉快。 谢晚冲着张晓兰打招呼,张晓兰跟谢晚家隔壁,平时关系最好。 “小谢回来了啊?你家没开水吧?我这刚烧了两瓶,你提回去。” 谢晚猜,自己不在家,秦牧野肯定又在部队住了,家里没开火,就谢了张晓兰,提上了那两瓶开水。 “张嫂子,谢谢了,我一会儿生火烧了水还给你。” 张晓兰摆手,“不用,不用,我这就接着烧。 你快进屋吧!” 张晓兰将谢晚几乎是推进了屋,谢晚觉得有些奇怪。 “张嫂子,我不在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晓兰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跟进了屋,关上了门跟谢晚说:“小晚,你听了别着急。赶紧的收拾收拾,回娘家吧!” 谢晚心里一咯噔。 不会吧? 刚才那些邻居的眼神里,分明有几分戏谑,还有几分同情,难道是她出差在外,秦牧野背着她偷吃了? 这个念头刚浮上心头,谢晚就甩了甩脑袋,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不可能,除非秦牧野想当太监,肯定是不敢整这种幺蛾子的。 要出事,他也是被人算计的。 这点信心,谢晚还是有的。 “张嫂子,你说清楚些,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晓兰平时跟谢晚关系最好,实在不希望她受到惊吓,本来觉得这事不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但还是没忍住说了。 “小谢,他们说你不是谢师长亲生的女儿。” 谢晚一听这话,就笑了。 她可以肯定原主是谢大宏的女儿,否则她这一身血脉,根本启动不了谢家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空间。 “谁造这种谣啊?无聊不无聊啊?” 谢晚以为这是家属区那些军嫂们嫉妒她,瞎传的谣言。 张晓兰一看谢晚没放心上,以为她是被蒙在鼓里,急忙道:“前几天,李玉凤把你亲爹都带来了。 后来秦团长将人送去了谢师长家。” 谢晚这下听糊涂了,亲爹? 还是李玉凤带回来的? 不会是骗子吧? 具体的张晓兰也说不清楚。 谢晚本来想洗完澡,晚点等秦牧野回来再问,结果送张晓兰出门时,发现自家门前,站了好几位嫂子。 听墙角被抓了现行,其他人都有些尴尬,黄菊花和冯小红一边冲着谢晚尬笑,一边找补:“小谢,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还缺啥不……” 只有李玉凤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谢晚,一点都不尴尬。 谢晚皱眉,直接问李玉凤:“李嫂子,听说你还给我找了一亲爹送我家来? 我可谢谢你啊!” 李玉凤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说:“谢啥呢?这不是被我遇上了吗? 那天我买菜回来,看见一老头在大门外蹲着进不来,一时好心问了声。 结果那大爷说是你爹,我不就给随便带进来了吗?” 当时的情景,可没李玉凤说得那么轻巧。 李玉凤一听是谢晚的爹,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那个起劲,一路就差敲锣打鼓的告诉筒子楼的人,谢晚不是谢师长的女儿,她还有个亲爹了。 李玉凤觉得,秦牧野能占了她老公的职位,就是靠着谢晚的裙带关系。 如果谢晚都不是谢师长亲生的了,那秦牧野也就失势了。 这事儿迅速就传遍了筒子楼。 大家原本将信将疑,但看李玉凤把人都带回来了,那个老头子还骂骂咧咧的直呼谢晚不孝,他是来找部队讨要说法的,大家就信了。 后来等秦牧野回来,秦牧野将人送去了谢大宏家,大家也不知道事情最后怎么处理的。 只是听他们家的男人说,秦团长最近像疯了一样的练兵。 大家跟这件事一联系,就更确定那个人,很可能真的是谢晚的亲爹。 也许,秦团长真的要失去谢大宏这个靠山了,所以才会心情烦闷。 不过她们家的男人们,都叮嘱她们不准跟着起哄,也不准在秦团长面前表现出来,所以也没人明面上拿这事去问秦牧野。 谢晚听李玉凤这么说,皱着眉,问了一下张晓兰那个所谓的“亲爹”长啥样子,心里有了数。 正好这时秦牧野回来了。 “小晚……咦,怎么大家都围在这里?” 秦牧野原本看见谢晚,正咧着嘴笑呢,看见家门口围了一群军嫂,脸上笑意收敛,逐渐板起了脸。 别看大家都是军人,秦牧野跟这些军嫂的男人还是不一样的,他是真的杀过敌人的。 但凡杀过人的战士,和没杀过,身上的气势差异很大。 好好的大夏天,一堆军嫂们突然感觉到了冷。 “秦团长,小谢回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顿时,一堆军嫂做鸟兽散。 第273章 你想看谁被扫地出门呢? 进了屋,谢晚问秦牧野怎么回事。 秦牧野本来想媳妇儿想得发慌,听见媳妇儿回来,激动得不行,结果遇到这糟心事,不得不冷静下来跟谢晚解释。 听到来的人,果然如自己所料,是原主那个继父任铁柱,谢晚冷笑:“他从牢里放出来了,还想来讹我?” 任铁柱之前因为陶红妹的死,被当成了凶犯,关了很长时间。 后来因时钰被抓,郑虎杀人的事情败露,被放了出来。 对于原主继父这一家人,谢晚是不愿意沾染上的。 她已经让任家的老大成了傻子,替原主报了仇,其他人罪不至死,她也就丢开一边不管了。 没想到这任铁柱竟然找上门来了。 一听任铁柱自称自己将谢晚从小养到大,谢晚就该赡养他,谢晚气笑了。 谢大宏每个月给陶红妹寄五块钱,虽然对于谢大宏的工资来说,太少了。 但其实在乡下养个孩子,还是完全够了的。 原主却从小被虐待,吃不饱穿不暖,还整天被逼着干活。 任铁柱还好意思说养了她,要她赡养。 “小晚,我觉得这事,爸来处理,最为恰当。 所以我将他送到了爸那里。” 谢晚向秦牧野竖起了大拇指。 “聪明,幸好你没傻兮兮的给他钱,将他打发了。 这一家子,我就算把钱拿去喂狗,都不给他们。” 秦牧野是见过谢晚之前在任家村的样子的,他对任家人,也没好感。 他当时也想过用钱将人打发了。 但转头一想,等媳妇儿回来,肯定会生气,就干脆将人给谢大宏送去了。 他可知道自己这位亲岳父,对谢晚在任家村被虐待的事情,至今还耿耿于怀呢。 果然,他把人送去当天,谢大宏就派警卫将人捆回了任家村,交给了任家村的大队长看管。 听说任铁柱现在被大队长弄去劳动改造去了。 谢晚听秦牧野说完结果,很是满意。 “那为什么又传出我不是谢大宏亲生的谣言?” 秦牧野脸有点黑,他皱眉道:“那老家伙被李玉凤带回筒子楼,我不在。 等我回来时,他不知道跟李玉凤说了些什么。” 谢大宏毕竟是副师长,师里详细知道他家内幕的人,仅限于师部高层,其他人并不是很清楚。 这筒子楼住的大部分都是中层干部的家属,基本都是营级或副营级。 秦牧野之前还是正营级分了这房子,刚装修完。 现在虽然可以申请更宽敞一些的房子,小两口也没想着现在就搬。 谢晚说:“没事,我知道这事儿让你一个大男人去跟李玉凤一妇女掰扯,肯定不合适。 而且我们家的事情,没有真的,我和我爸的同意,也不好由你出面去说。” 秦牧野点头说,“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嘀咕些什么,只觉得这两天筒子楼里,几个嫂子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你回来了跟她们解释清楚就好了。 快去洗澡吧,肯定累坏了。” 谢晚也没多将这事放在心上。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再说她是不是谢大宏的女儿,对现在的谢晚来说,其实关系不大。 要不是看在谢大宏最近表现的不错的份上,认不认他这个亲爹,还要看谢晚的心情呢。 小夫妻俩仅仅把这当成了一个小插曲。 谢晚洗完澡出来,拿出了自己在港城给秦牧野买的礼物,有衣服鞋子,有剃须刀开始显宝,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打闹,弄得秦牧野心痒痒的。 小夫妻关着门忙活自己的,屋外筒子楼里,好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说着小话。 李玉凤一边择菜,一边得意的笑着:“哼,有些人,就是仗着爹娘老子,年纪轻轻就飞黄腾达。 哪像我们这些贫下中农家出生的孩子,往死了奔命,辛辛苦苦一辈子,结果去连人家喝剩的汤都不给留点。 这下好了,有些人被打回原形,我倒要看看人家谢师长还认不认她。” 要说这些筒子楼里面的军嫂很多都是从农村来的,素质也不会太高。 这种八卦谁不感兴趣? 住一楼的黄菊花就是特意端了自家的菜,跑二楼来听八卦的。 她凑李玉凤身边一块儿择菜,一边问道:“那天来的那老头说是小谢的爹,管她要赡养费。 到底跟你说没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啊?” 李玉凤有些心虚,其实任铁柱说清楚了自己是谢晚的继父。 任铁柱跟她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还称过谢晚是“野种”。 当时她听着别提多带劲了。 李玉凤虽然不太清楚谢晚家的家事,但其实知道任铁柱并非谢晚的亲爹。 她就是憋着一口气,等秦牧野将任铁柱带走后,别人问她怎么回事,她莫名其妙就跟其他人说那任铁柱才是谢晚的亲爹。 她心里就是不希望谢晚是谢大宏的女儿。 希望大家都认为谢晚是个野种。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所以别人问她的时候,她就故意说那是谢晚的亲爹。 而且她自己还脑补,说着说着,自己给加了不少的情节,越说越真,越说越起劲。 听黄菊花又问她,李玉凤开始绘声绘色的编了起来:“我跟你说……” 她在黄菊花耳边将她自己臆想的故事,当成真的,耳语了一番。 黄菊花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声音偶尔大声点,厨房里在做饭的其他人,也会听到一两句。 张晓兰有些看不惯,提高了声音数落李玉凤:“李玉凤,你积点口德吧。 这些话你有种就当着小谢或者是谢师长说啊。” 李玉凤冲着张晓兰翻白眼:“你当狗腿子还当上瘾了。 你家主子都快倒台了,你还在这冲什么老大? 谢师长我可遇不上,人家是大官,我跟他说不着。 我就想看看,啥时候你家主子被谢师长扫地出门,那才过瘾。” 李玉凤正说得唾沫横飞得意的时候,冷不丁背后一个声音带着阴森之气问道:“你想看谁被扫地出门呢?” 第274章 他也不过如此! 谢晚身材娇小,李玉凤却长得牛高马大,还很胖。 但两人站一起,李玉凤竟然在气势上明显被压了一头。 她心虚的就想溜。 谢晚原本也不想跟外人解释家里的糟心事,但刚过来想生火,听到她们又在背后议论自己,却有些生气了。 她一把拽住了李玉凤说:“李嫂子,我刚在外面听了一耳朵,你似乎在说我。 来来来,赶巧了,我现在有空,麻烦你将刚说我的那些话,也说给我听听呗。” 李玉凤本来就造的谣,她哪里敢当着谢晚的面对质? “小谢,你松手!你可是当兵的,怎么能对我们老百姓动手呢?” 李玉凤那么大一坨,竟然挣脱不开谢晚,有些急了。 谢晚拉着她不肯松手,“我就怕我一松手,你又跑了不敢当我面儿说。 李嫂子,你心虚什么呢?” 李玉凤还嘴犟,“谁心虚了,我儿子在家里写作业,我着急回去看他偷懒不,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玉凤用力往后使劲一扯,滋啦一声,她被谢晚拽着的手,竟然脱臼了。 “哎呀,我的手断了……” 李玉凤哀嚎了起来。 谢晚跟徐杏白学过正骨,在李玉凤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再次抓住她的手,一拖一拍,又给她正了回去。 李玉凤疼痛顿减,却已经满头大汗,也不知是被痛的还是吓的。 等她反应过来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撒泼。 “杀人了,杀人了……” 厨房里的其他几人,也惊着了,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楼道上,略带威严的喊道:“小晚,你在那边搞什么?” 除了谢晚结婚的那一天,谢大宏从来没有来过筒子楼。 可筒子楼里的这些军嫂们都认识谢大宏。 毕竟他是二师的副师长。 大家实在是没有想到谢大宏会这个时候出现。 谢晚也有些意外,走出厨房,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谢大宏最近有些发福,刚在太阳下走了一段路,脸上出了不少的汗,掏出一块手帕一边擦一边说: “我这不是听援朝说你回来了? 我刚好顺路就过来看看。 收拾好没有?收拾好了就跟爸回家吃饭。” 谢晚猜谢大宏一定也是听到了一些流言,故意过来的。 以谢大宏的情商,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他只需要出现,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谢大宏往厨房这边看了一眼,他认出了张晓兰,点了点头。 谢晚结婚的时候,张晓兰跑前跑后,帮了不少的忙。 堂堂的谢师长,竟然跟自己打招呼,张晓兰有些激动。 她走出了厨房,有些局促的向谢大宏问好。 谢大宏说:“我女儿说你对她挺照顾的,邻居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助。 对了,这一次后勤处说要成立一个军属委员会。 每栋家属楼选一个先进军属代表参加,以后负责管理一个家属区,我看你就很合适嘛。” 这可把张晓兰激动坏了。 谢师长竟然亲口说她是先进军属代表,以后还要管理这个筒子楼? 她成了这筒子楼货真价实的楼长了? 其他军嫂也跟了出来,跟谢大宏打招呼。 谢大宏表现得很平易近人。 虽然他也不认识人,但人家跟他问好,他都和蔼的点了点头。 完全没有拿师长的架子,反而就像个慈祥的老父亲,来女儿家做客,碰到邻居的样子。 李玉凤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不敢挤到前面去。 黄菊花有些着急的捅了捅她说:“你刚不还说见不到谢师长吗? 谢师长来了,你咋不问问他?” 李玉凤此时恨不得缝上黄菊花的嘴。 她心虚得都不敢让谢大宏注意到她。 等到谢大宏和谢晚进了屋,张晓兰问李玉凤:“李玉凤,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造谣的吧? 你把我们大家,都当傻子了? 人家父女亲着呢。 你竟然敢在背后造师长的谣,我看你是想接受劳动改造了?” 其他军嫂也都开始埋怨起李玉凤来。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谢大宏会亲自来,就是知道了她们背后说的那些闲话。 万一谢师长生气了,收拾她们男人,那可就吓人了。 “李玉凤,我们都是被你欺骗的。张晓兰,这事你得帮我们跟小谢说清楚。” 李玉凤也害怕了。 她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编了个这么容易被戳破的谎话呢? 她也就在筒子楼里说说闲话,怎么就传到了谢师长的耳朵里呢? 她满眼恨意的看向张晓兰,觉得肯定是张晓兰告的状。 看见秦牧野竟然也在家,谢大宏打趣道:“小野,你怎么在家?现在可还是上班时间。 不是说你最近没日没夜的练兵,死都不肯停歇吗?” 秦牧野有些尴尬,“啊,我听说小晚回来了,怕她没有带钥匙,回来给她送一下钥匙。 我现在就回去上班。” 说完秦牧野就想溜。 虽然是岳父,但也是上级,一向表现得极其敬业的他,溜班被抓了现行,总还是尴尬的。 谢晚一把将他拽住,指了指手表说:“就差半个小时下班了,就够你跑回  去再跑回来的时间了。” 秦牧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倒打一钉耙反问谢大宏: “爸,没有下班,你怎么也溜达过来了?” 谢大宏一本正经的说:“谁溜达了?我现在是在工作。 这不是后勤处上报说家属区这边闹耗子。我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吗?” 秦牧野腹诽:你这也太能扯了,你堂堂一副师长,闹耗子的事情,怎么轮也不至于要你亲自管吧? 谢晚却在想:“不会是小吱的那些属下闹得太狠了吧? 晚上得提醒一下小吱,让它约束一下那些耗子。 耗子们必须实行计划生育,控制种群数量。” 谢晚看在谢大宏专程过来给自己撑腰的份上,进屋一趟,拿出来三瓶顶级洋酒还有一盒雪茄,放在桌上说: “爸,上次看你那么喜欢洋酒,这次我去港城,给你带了三瓶。 一瓶要好几百港元呢。 还有这雪茄,你抽抽看,尝个鲜。” 谢大宏笑得嘴都快歪到脖颈了,嘴里却埋怨着:“你这孩子,尽乱花钱! 你才多少工资?这还得花港币吧?你一天的补助能有多少,你都给我买酒了,你吃什么?” 等三个人回到谢家吃晚饭,谢大宏偷偷的将谢晚叫到了书房,神神秘秘的将一个信封塞给了谢晚:“小晚,这是爸这两月存的钱和票,都给你。 别让你哥知道,你哥是个醋精!” 谢晚现在不缺钱,也不缺票。 她也不觉得她哥谢援朝是个醋精。 “爸,我不要。你留着给我哥娶媳妇吧。 你也别说他是醋精,是你自己以前亏欠了他,他不会吃我的醋的。” 谢大宏被当面揭了短,有些不高兴,赌气的将那信封收了起来说: “你就是偏心你哥。哼,等你哥娶了媳妇,你就知道了,他也不过如此!” 谢晚警惕了起来,问道:“爸,我哥谈恋爱了?” 谢大宏点头:“别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刚接触,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谢晚觉得奇了,自己才走十来天,怎么谢援朝就谈恋爱了?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厉害? 第275章 谢晚这是故意捣乱吧? 等到谢援朝回来,谢晚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实在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变化。 “哥,听说你谈恋爱了?” 谢援朝有些脸红,“胡说,谁造谣的?” 谢晚觉得谢大宏不像能在这种事情上乱说的人。 但谢援朝不肯承认,难道说女方有什么问题,让谢援朝难以启齿? 两人毕竟是兄妹,谢晚也不能过于强势干涉大哥的恋爱自由。 她只能将这事放在心上,决定偷偷观察。 当晚一家人好好的吃了一顿饭。 饭后谢晚将给大家的礼物都拿出来分享,不仅仅谢援朝和谢星都有礼物,连陆兰和周婶儿,谢晚都带了礼物。 谢大宏又开始打电话,炫他女儿给他带的洋酒和雪茄。 徐政委接了电话,心里有些气不过,对着徐妈妈吐槽:“你看这养女儿和养儿子就是天差地别。 看看人家小晚,再看看你儿子。 牧野上次回来,不是说他两人一起去执行的任务吗? 人家小晚就知道给老谢带礼物,你儿子回来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徐妈妈一听儿子回来了,担心徐兵在外面执行任务有没有受伤,立即打了个电话去特勤队。 徐兵接了电话。 徐妈妈刚说两三句话,徐兵就有些不耐烦了,“妈,我改天回去你再唠叨,我忙着呢。” 徐妈妈气不打一处出,将徐政委刚刚抱怨的话,照搬抱怨了一番。 徐兵呲牙,他记得那些洋酒和雪茄哪来的。 那不都是谢晚从丧彪的夜总会里顺的吗? 早知道他也顺两瓶了。 吃完饭谢晚在检查谢星的作业。 秦牧野本来想跟谢援朝聊聊,结果谢援朝却说自己要回宿舍。 自从陆兰来家里之后,谢援朝觉得家里不是很方便,经常都会回宿舍住。 今晚秦牧野却觉得有些奇怪,刚他听到谢晚问谢援朝的话了。 他进了谢星的房间,告诉谢晚,“你哥要先回宿舍。” 谢晚立即将作业本一放,问谢星:“你知道大哥谈恋爱的事吗?” 谢星摇头,眼睛里却闪烁起八卦的光,“姐,你可要去侦查一下?看一下屁股大不大?” 谢晚一巴掌呼在谢星的后脑勺上骂道:“这个坎儿你还过不去了? 大哥是给咱找嫂子,你以为找母猪呢?” 自从春节在谢家村听说屁股大的能生孩子,谢星就多了一个执念。 希望他大哥找一个能生孩子的,给他生一串侄子侄女,这样他在家里就不是最小的一个了。 谢晚拉着秦牧野就回了客厅,正巧碰见谢援朝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准备出门。 “可疑得很,他竟然洗完澡才回宿舍?” “嗯,那边有澡堂子,可比家里方便。” 谢晚就喜欢秦牧野什么事都能配合她,其实她知道秦牧野不喜欢八卦,但为了不扫她的兴,装出来的那八卦精神,也活灵活现,纵得谢晚更加的兴致盎然。 谢援朝装模作样的问他俩人:“你们还不成走吧?那我先回了?” 说完也不等他俩回答,就迈着脚步踏出了大门。 谢晚拉着秦牧野说:“走,咱跟上去看看去。 我就不信他是回宿舍。” 果然,出了谢家后,谢援朝就骑上了自行车,去的方向,不是回宿舍的路。 谢晚有些郁闷:“我车停筒子楼那边了。” 秦牧野看见门卫那停了几辆车,问警卫借了一辆,推了出来,“上车。” 两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谢援朝出了家属大院,上了大路,一直向城里骑去。 谢晚突然想起了跟秦牧野刚谈恋爱时,也这样坐自行车后座,以为要去抓敌特。 秦牧野本来也是陪着谢晚胡闹,骑着骑着,也想起了当初,觉得挺有意思的。 正好路上有个小坑,秦牧野本来能避开,突然就促狭的压了过去,车子一颠簸,谢晚自然的就搂紧了他的腰。 秦牧野奸计得逞,一路上专找那种坑坑洼洼的地方走,享受着媳妇儿紧紧搂住的快乐。 谢晚刚开始没注意,反应过来,掐了一把秦牧野腰上的软肉,“你故意的吧?好好骑,别把人给跟丢了。” 进了城,夏天的傍晚出来散步的居民还挺多的。 两人还真把人给跟丢了。 “去电影院。他这副样子肯定是跟人约会去了。大晚上的,以我哥的性格能找到的约会地点也就是电影院了。” 两人去到电影院,果然就远远的看见了谢援朝和一个姑娘正准备进去。 “竟然是她?”谢晚瞧见了那个姑娘的侧脸。 谢晚有些意外。 之前她是在心里怀疑,会不会还是刘诗琪。 徐妈妈曾经安排谢援朝和刘诗琪相过亲。 虽然上次刘诗琪护着时芸数落谢晚,让谢援朝很不高兴。 两人的相亲失败了。 但刘诗琪毕竟长得很漂亮。 刚才谢大宏说她大哥谈恋爱了,谢晚脑子里面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对象就是刘诗琪。 没想到还真不是。 怎么会是黄丽丽? 那个跟刘诗琪一个宿舍,也照过她的谣的文艺兵。 相比于刘诗琪,谢晚更瞧不上黄丽丽。 刘诗琪至少还有几分血性,这黄丽丽可就真的是个长舌妇,跟筒子楼里的李玉凤有得一拼的人物了。 他哥这是脑子进水了?竟然会看上这样的女子? “走,咱们也进去,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忽悠我哥这个大傻子的?” 看谢晚脸色不对,秦牧野很自觉的去买了两张电影票。 两人跟了进去。 电影还没有开场,谢晚一路找,找到了谢援朝和黄丽丽坐的位置。 “大哥,还真是巧,你怎么也来看电影了?” 谢援朝有点慌,他妹妹和妹夫怎么突然出现了? 黄丽丽看见谢晚,也有些吃惊。 她明显已经知道谢晚是谢援朝的妹妹。 两人曾经有过节,自己跟她哥谈恋爱,谢晚万一反对怎么办? “大哥,你的位置在前面,我眼神不好,你跟我换换。” 谢援朝一听谢晚想换座位,站了起来。 黄丽丽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晚,我给你介绍一下……” “大哥,不用,这位黄同志我认识,我们是新兵连的战友。 哥,你到后面去跟牧野坐,我跟黄丽丽一块儿坐。” 谢援朝听到谢晚说她和黄丽丽是战友,还挺高兴。 一听谢晚只跟他换,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转身对黄丽丽说:“黄同志,既然你跟我妹妹是战友,那你们一块儿坐吧。” 黄丽丽差点吐血,今天是她和谢援朝第二次正式约会,谢晚这是故意捣乱吧? 第276章 天定的姻缘? 电影开始了。 谢晚跟黄丽丽坐在一起,也不觉得尴尬,兴致勃勃的看着荧幕。 黄丽丽觉得自己应该跟谢晚把关系搞好。 讨好的拿了颗大白兔奶糖给她。 谢晚摇头说:“我怕粘牙。” 黄丽丽硬着头皮跟谢晚道歉:“谢晚,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谢晚装作忘记了问:“什么事呀??” 黄丽丽总不能再帮谢晚回忆一遍吧? 她只好扭头也专心盯着荧幕,但其实荧幕上演了些什么,她完全看不进去。 黄丽丽家庭条件并不好,但她有个姑姑嫁得挺好,嫁给了部队的一营长。 她能成为文艺兵,一是她长得还不错,嗓子也好,另一方面,是她姑姑和姑父,使了不少的力气。 谢援朝是她姑父给她介绍的对象。 一听说对方是谢师长的儿子,黄丽丽就中意了。 听说谢援朝眼光挺高,之前徐团长的爱人给他介绍了个文工团新来的大美人,谢援朝都没有看上,黄丽丽很紧张。 她在两人正式见面之前,挖空了心思,制造了一次邂逅,让谢援朝对她先产生了好感。 然后再由她姑姑带着她,去跟谢援朝见的面。 果然,谢援朝因为之前看到了她故意做戏的那一幕,对她印象非常好。 双方都同意了处对象。 她很得意,在文工团里走路都是昂首挺胸,未来她可就是谢师长家的儿媳妇了。 没想到,在文工团里却无意中听说刘诗琪也跟谢援朝相过亲。 而且还因为谢援朝的妹妹,黄了。 一打听,才知道谢援朝的妹妹,竟然就是谢晚。 这可把黄丽丽急坏了。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她就旁敲侧击的对谢援朝说,两人虽然确定的处对象,毕竟才刚认识,她希望关系暂时保密。 谢援朝觉得她可能担心万一不成,影响名誉,同意了先对谁都不说。 黄丽丽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有信心,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会让谢援朝爱上她。 只要谢援朝自己喜欢她,谢晚一个当妹妹的,又能阻止得了什么呢? 后来又听她姑姑说,谢晚不是谢大宏亲生的,黄丽丽就更肆无忌惮了。 她想,男人嘛,都是见色起意的。 对谢援朝来说,谢晚一个外面捡来的野妹妹,还能比自己对象亲? 今天是他们正式第二次约会。 谢晚突然出现,确实让黄丽丽有些措手不及。 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胜算的。 秦牧野本来还以为可以跟自己媳妇儿看场电影,结果换成了大舅哥,怨念深重的瞥了一眼谢援朝。 “大哥,你不是回宿舍了吗?” 谢援朝被戳穿了谎言,只好讪笑。 秦牧野虽然是他妹夫,但也是他上司。 秦牧野心里很不爽,今天可是他媳妇儿刚回来。 本来他陪媳妇儿跟踪谢援朝,也是为了讨媳妇儿开心。 刚刚看谢晚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 肯定是谢援朝找的这对象不靠谱。 他沉声问谢援朝:“大哥,你找对象,干嘛瞒着小晚?” 谢援朝挠头,“没想瞒小晚,这不是刚认识不久,还没到见家里人的时候吗?” 秦牧野不好插手大舅哥的婚事,“嗯”了一声,开始打起了瞌睡。 他一定要养足精神,准备好今晚的战斗。 电影散场,两队人出了电影院。 谢晚问黄丽丽:“黄同志住哪里?” 黄丽丽说自己住文工团宿舍。 部队文工团是个独立的单位,并不跟二师的驻地完全在一起,只是隔得也不远,是顺路的。 谢援朝和黄丽丽都骑了自行车。 两人本来并排骑着,谢晚指挥着秦牧野插到中间,将两人隔开。 她的小嘴开始吧啦吧啦的问个不停。 “大哥,你跟黄同志怎么认识的?” “大哥,你说的那个邱营长,不会就是住我们筒子楼那个吧? 他老婆叫黄菊花?” “哦?黄菊花是黄同志你姑姑啊?” …… 一直骑到文工团门口,黄丽丽也没找到机会单独跟谢援朝说话。 但谢晚已经将他们相亲的经过,和目前的发展情况,摸清楚了。 听说他俩在相亲前,就有一面之缘。 谢援朝那天回家的路上,路过家属区前面的小树林,从树林里跑出来一只瘸腿的橘猫,差点撞到他。 一位姑娘跟在橘猫后面追,看见谢援朝喊了一声:“同志,请你帮我拦住它。” 谢援朝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帮那姑娘抓住了猫。 姑娘拿着纱布和红药水,说要给猫包扎,请谢援朝帮她抱着一会儿猫。 姑娘说她是无意中发现这只野猫受了伤,特意去医务室领了纱布和药水,过来给这只猫包扎的。 谢援朝一粗犷的汉子,抱着一只橘猫,看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温柔的给橘猫包扎,柔声细语的跟橘猫说话,还替橘猫呼呼,一时就看失了神。 他觉得这姑娘心地真善良,举止言行,真温柔。 姑娘穿了一条碎花连衣裙,低头给橘猫上药水时,恰当好处的露出了领口下的起伏,谢援朝不小心看到了一眼,心跳就乱了节拍。 他别开了头,再也没敢多看。 给橘猫包扎好后,谢援朝就落荒而逃,连姑娘的名字都没有问。 但仿佛是天定的姻缘一般,隔天他被邱营长死缠烂打拉着去相亲。 又见到了那位姑娘。 谢援朝很自然的就同意了跟这位姑娘处对象试试。 这位姑娘自然就是黄丽丽。 谢晚听明白了两人相识的故事,心里冷笑:“哪有什么天定的姻缘?大哥怕是被人当凯子钓了吧?” 在文工团门口,黄丽丽下了车,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巴巴的望着谢援朝问: “谢营长,你不送我进去吗?” 谢援朝可能也觉得今天的约会,有那么点不够意思,下了车就要送黄丽丽进去。 谢晚很热情的挽住了谢援朝的手,撒娇道:“哥,那你快点啊,我好累,想早点回家睡觉。” 黄丽丽很想说:“你困了你不知道自己先走啊? 你老公不是在旁边吗?” 但她为了维持在谢援朝心目中的形象,却不能这么说。 只好装大度道:“既然小晚累了,那你们就快回去吧!” 她觉得如果谢援朝上道的话,肯定会让谢晚和秦牧野先走。 谁知谢援朝是一根筋。 他本来就是个宠妹狂魔,一想到今天妹妹刚出差回来,哪里还肯多等? 只见他立即又骑回了车上,冲着黄丽丽挥手说:“黄同志再见,我就不进去了。” 看着谢家三人离开的背影,黄丽丽闹心得很,不知道谢晚会不会搞破坏。 第277章 这不就是借刀杀人吗? 回家的路上,谢援朝还挺不好意思。 他完全都没有想到谢晚是故意跟踪他到电影院的,还以为是妹妹两口子临时起意也去看电影碰上的。 他还忍不住数落秦牧野:“牧野,我妹妹刚出差回来,你怎么不让她好好在家休息? 这电影也就那样,哪里就是非看不可的了?” 秦牧野只管自己蹬车,懒得理这个直肠子的大舅哥。 谢晚有些忧心,觉得她大哥是前面五年,在边境那个单纯的地方呆久了,已经忘记了人心险恶。 在那边,对谢援朝来说,只有敌人和自己人的区别。 敌人是明晃晃的敌人。 自己人就那么些,大家抱团取暖,也没谁算计谁。 回到内地后,看他除了面对谢大宏和时芸外,仿佛看谁都像好人,整天乐呵呵的样子,还真的得让他提高一下警惕性了。 他自己肯定不知道自己是块香饽饽,多少女的等着将他吞了。 “大哥,你以前说你找对象,让我帮你参谋的话,还算数吗?” 谢援朝理所当然的说:“算数啊。” 谢晚娇嗔道:“那你还瞒着我?” 谢援朝又解释了一番,是他觉得才刚认识,还没到见家人的地步的话。 “大哥,真的到了见家人的地步,我要觉得你们不合适,你怎么办?” “啊?”谢援朝仿佛这时候才考虑到这个问题。 “我觉得我喜欢的,你肯定喜欢。” 这话他说得有点心虚了。 谢晚明确的说:“大哥,这个黄丽丽我跟她在新兵集训营就认识,她还造过我的黄谣。 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她现在肯定还背着个处分,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我觉得你俩不合适。” 谢援朝这下有些懵了。 “小晚,你会不会误会黄同志了?我觉得她不是这种人啊?” “哥,你觉得我是会随便冤枉人的那种人吗?” 谢援朝有些纠结了。 他肯定觉得谢晚不会害他,但是他又挺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那么温柔、善良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个长舌妇? “小晚,哥不是不相信你,是哥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我真觉得黄丽丽同志挺好的。” 谢晚心里一咯噔,暗想完蛋了,她哥这是动心了,怕是单凭她几句话,拉不回来了。 若是她坚持要拆散他俩,说不一定还会影响兄妹间的感情。 这事,怕只能徐徐图之。 “谢援朝,我郑重的告诉你,有时候你看到的,可能是别人想让你看的。 不是只有敌人才会伪装,女人看上哪个男人,一样会伪装。 你自己长个心眼吧!” 谢援朝一听谢晚对他直呼大名,感觉这事严重了。 但他心里确实有些舍不得黄丽丽。 “小晚,你别急,我听你的,我再观察观察。” 谢援朝决定先采用拖延策略。 秦牧野怕这兄妹二人吵起来,打圆场到: “大哥也那么大人了,自己会掌握分寸。” 谢援朝感激的附和,“对的,对的,我自己会掌握分寸。” 谢晚叹息,她就知道,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 之前谢援朝还说他找对象的事,都让她把关,结果真遇上了,动了心,他哪里那么容易割舍得下? 回到家属院,谢晚和秦牧野还了车,自行返回自己小家。 秦牧野看谢晚情绪不高,安慰她:“小晚,大哥的事,你别着急。 他就是刚从西藏回来,那里估计连只母猪都少见,才那么容易被人迷惑。” 谢晚一听了乐了,用手去掐秦牧野,“好哇,你骂我哥是猪?” 不过她其实觉得秦牧野说得对。 “我过两天就要回渝城,你帮我盯紧了他,还要时刻警告他,婚姻大事,从长计议。” 秦牧野有些为难,让他一个男的,整天去盯着大舅哥谈对象的事,会不会太尴尬了些? 谢晚眼睛一骨碌,想到一计说:“你多带他来咱家,让他多接触接触隔壁的李玉凤。” 秦牧野不解,“这跟李玉凤又有什么关系?” 谢晚说:“我观察这楼里,李玉凤就跟黄菊花关系亲近一些。 但李玉凤这人,嫉妒心特别强。 既然黄菊花是黄丽丽的姑姑,李玉凤知道黄菊花的侄女攀上了我哥,心里肯定也会嫉妒。 她肯定知道黄菊花家不少的事,即使不知道,她也会想办法打听。 她肯定会绞尽脑汁的将我哥和黄丽丽的事搅黄了的。” 秦牧野有些诧异的看着谢晚问:“媳妇儿,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你这是将兵法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这不就是借刀杀人吗?” 谢晚嘟嘴,“还不是你这笨家伙帮不上什么忙,我才想到了以毒攻毒吗? 李玉凤这长舌妇,我看看她能不能帮我治了黄丽丽这长舌妇。 咱家是无论如何,不能娶个长舌妇进门的。” 谢晚在南城待了三天,就回渝城了。 学校已经放假,谢晚回宿舍整理了一下,直接去了附属医院,找周爱民报到。 周爱民看谢晚真的提前回来了,难得的脸上浮上了一丝笑意。 不过那丝笑意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 他板着脸说:“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病历都你来整理。 有问题没有?” 谢晚忙点头,“没问题,周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的。” 吴建像是遇到大赦一样,将厚厚的好几摞病历搬到了临时分配给谢晚的桌子上,叫嚷着: “亲妹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不在,张卫国也不在,连个打下手的都没有,你亲哥我都快累死了。” 反正已经露馅了,吴建也不遮掩自己偷偷带谢晚的事。 他还跟周爱民顶了好几次嘴,埋怨周爱民抢他的徒弟。 但周爱民是主任,他又搞不过,还被周爱民罚得很惨。 谢晚将从港城带回来的巧克力糖果,分给了大家。 她买得多,分了一圈后,还剩下不少,就都放在了护士站,让大家自取。 护士们吃着从来没吃过的巧克力糖果,得知这是谢晚从港城带回来的,纷纷惊叹: “真好吃!小谢,这很贵吧?你怎么就那么大方呢?这得多少钱啊?” 谢晚不想给大家留下个奢侈的印象,糊弄道:“没花钱,都是外贸那边的同志送的。” 她讨好的将一盒巧克力塞给了吴建。 吴建大惊:“亲妹子,你不会对你亲哥我有什么想法了吧?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谢晚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吴建是从国外回来的,肯定吃过巧克力,还知道一些送巧克力在西方的意义。 她立即将那盒巧克力收了回来,瞥了吴建一眼说:“吴医生,你可真够自恋的,不要算了,我留给张卫国。” 吴建一听要给张卫国,忙抢了回来,藏进了自己的抽屉说:“我带回去给你嫂子尝尝。” 当天周爱民就有好几台阑尾手术,竟然带着谢晚进了手术室。 第278章 第一次主刀 最开始谢晚只能当个眼神助攻,到快下班的时候,周爱民让谢晚换到了二助的位置,可以帮着止止血,清理一下腹腔了。 第二天科里晨会散会的时候,周爱民突然对护士长说: “从今天起,给谢晚也排上夜班,夜班就让她跟着吴建。” 他们实习生,是没有排夜班的。 都是指导老师值夜班的时候,自己如果懂事,就会主动争取一起。 周爱民已近花甲之龄,又是主任,是不需要值夜班的。 只有危重病患时,下面的医生会打电话去他家里,请他过来支援。 周爱民这样安排,是担心谢晚的强度不够,让吴建也一起带她的意思了。 若是其他不求上进的人,听到这样的安排,肯定会以为周爱民在整谢晚。 但谢晚听了后大喜,她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晚上跑来混了。 很多手术,白天病患都去专门的科室了,急诊能收的病患种类单一。 反而是晚上,其他科室都下班了,什么样的病患,都会涌入急诊。 所以在急诊锻炼最大的,反而是夜班的时候。 吴建却一副嫌弃的模样嘀咕着:“嚯嚯,老东西,自己也知道自己老了,上不了夜班,这才把徒弟还给我带,尽知道占我便宜!” 会后,吴建昂着头对谢晚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哥,我是你二师傅,听到了没?” 谢晚狗腿兮兮的点头,“吴医生,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肯教我,你就算说是我二大爷都行。” 当晚就是他俩人值班。 到了九点钟,谢晚陪着吴建查了一遍房。 急诊这边有六十个床位,这边的病患住的时间都不是很长,基本上病情稳定后,就会转运到其他科室。 病情不稳定的嘛,那就只能去殡仪馆了。 反正想一直待在急诊是不可能的。 查房花了一个小时,谢晚看着吴建跟那些病人沟通,叮嘱家属晚上要注意些什么,有情况要立即呼叫护士站。 到了十一点钟,吴建在医生办公室睡着了,让谢晚有病人喊他。 他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还要值夜班,确实辛苦。 谢晚正在整理病历,护士台那边喊她过去看看。 谢晚刚到,就看见一个小伙子扶着一位老人,焦急的冲她喊着: “大夫,我爸肚子痛了一天了,你快帮他看看。” 谢晚请护士推了个床过来,让老人躺下。 她在老人的腹部按压后诊断,估计就是急性阑尾炎,但问了小伙子老人的发病时间后,有些担心已经穿孔。 “小柔姐,快去把吴医生叫起来,可能需要紧急手术。” 谢晚推了心电仪过来,给病人打了心电图。 吴建过来诊断后,让立即准备手术室。 “应该还没有穿孔,但再脱是肯定要穿孔了,让家属签字。” 洗手的时候,吴建笑道:“要不这个你直接上手吧?我给你当一助。” 谢晚大喜。 她混夜班,就是为了混这样的上手的机会。 之前跟着吴建她已经将阑尾手术学会了,但也只能助攻,吴建也不敢让她主刀。 现在周爱民态度松动,吴建的胆子明显更大了,竟然同意让她主刀。 “亲哥……” “叫二师傅!” “好吧,二师傅,这不会违规吧?” 吴建一愣,“违什么规?你是不会做吗?” 谢晚小心的问道:“我还是实习生啊?没有医疗科查吗?” 吴建更糊涂了,“我正常带学生做手术,查什么? 实习怎么了?你不就是来学习的吗? 不让你主刀,你以后如何独立做手术?” 谢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七十年代,医疗制度并没有那么严格,更没有后世那么恶劣的医患关系。 在医学院里,老师带徒弟,看你学会了,就会让你多上手练习,希望你尽快能够独挡一面。 谢晚的心情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当初她选择学兽医,而不是直接学医,并非她成绩不好,而是她真的被电视上那些医闹事件给吓着了。 即使她非常喜欢医学,也不敢从事这个职业。 不仅仅医闹,在后世甚至医生还有性命之危。 若是病患没有救过来,患者家属捅了医生的事,都发生了不少。 “生在这个淳朴的时代,真好!” 谢晚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吴建侧头瞅了她一眼,“咋的,不就是上一台手术吗?你还想即兴赋诗一首?” “阑尾只是一个小手术,你平时看我做了那么多,这两天又跟周老头偷了师,怎么也该让你上个手了。 别怕,有我在旁边,有问题我会及时制止你的。” 谢晚嘿嘿一笑,“我知道了。这不是第一次,我还有点兴奋吗?” 吴建颔首,“你算胆子大的了,就算是男的,第一次开膛破肚,有些都会吓得腿软。” 谢晚一想,做阑尾这种腹腔手术,可不就是要开膛破肚吗? 麻醉师叫刘春洋是一位四十几岁的老医师,平时跟吴建关系不错,看见两人站的位置,明白了今天是谢晚这个实习生主刀。 不过患者还清醒着,几人也没明说,免得患者担心。 刘春洋给了谢晚一个鼓励的眼神。 谢晚双手抱拳,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在一台手术中,麻醉师实在太重要了。 谢晚开始选择切口位置。 后世的阑尾手术,大多采用腹腔镜手术。 可现在还都得开腹。 阑尾手术切口一般选择在右下腹压痛最明显的麦氏点,肚脐和右髂棘连线中外三分之一的地方。 谢晚选择了采用右下腹斜切口动刀。 看见谢晚稳稳的用刀划开患者的腹部,开始探查阑尾,麻醉师刘春洋有些意外。 “小谢这不像是第一次主刀的样子啊?” 第279章 被认可 谢晚正专心用纱布将小肠推向内侧,寻找盲肠,没有回答。 吴建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怀疑她以前是做屠夫的,这胆子,比男的都大。” 谢晚沿着三条结肠带追踪到盲肠顶端,找到了阑尾。 她用阑尾钳夹住阑尾,止血钳夹住阑尾系膜,将阑尾提到了切口外。 阑尾真的不好看,谢晚稍稍有点反胃的感觉。 不过她也看过不少的阑尾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这一刻,她有种在升级打怪的感觉,那小小的阑尾,在她眼里,就是个小怪物。 谢晚一刀快如闪电,将阑尾果断切除。 “这刀法,我更怀疑她以前是干屠夫的了。” 吴建调侃道。 谢晚默默的处理着阑尾系膜和根部,稳如老狗。 在她缝好最后一针后,才回了吴建一句:“你才是屠夫,我这叫横扫千钧敌难逃,天下刀法,唯快不破,你懂不懂?” 吴建“切”了一声,“你这都是我教你的,你说我懂不懂?” 就在这时,谢晚的脑海中叮了一声:“职业技能提升,奖励敬业福卡一张。” 谢晚没想到第一次做主刀,还能掉落一张敬业卡,很是高兴,笑眯眯的盯着那只被切除出来的阑尾傻笑。 吴建突然觉得瘆得慌,谁特么的看一只阑尾,能笑成这样? “那个……小晚,你不会想拿它当宵夜吧?” 谢晚讪笑:“不是,那个……我就是高兴,突然看它顺眼了。” 吴建探头瞅了一眼盘子里那根阑尾,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吐槽道:“这玩意儿,咋看咋丑,你能看它顺眼?莫非你有恋丑癖? 若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还真的担心跟着像我这么帅的师傅,你对我起歪心思。” 谢晚知道吴建爱开玩笑,也懒得理他,瞪了他一眼,指着患者的腹部斥道: “一助,有没有点自觉性,该你关腹了。” 吴建不敢置信的瞪眼:“反了你个孽徒了,竟然敢让为师真的给你打下手? 自己关腹!” 谢晚气势顿弱,一边缝合,一边吐槽:“凭什么,你主刀的时候,我当一助,都是我关腹。 现在你可是我第一台手术的一助,竟然让我自己关腹? 还让不让人完整的体验一下主刀的快乐了?” 刘春阳和其他的护士,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觉得这对师徒,还真的是对活宝。 第二天周爱民就知道谢晚昨晚主刀了一台阑尾手术。 周爱民让吴建详细汇报了手术过程,并且亲自去检查了患者的伤口和恢复情况。 谢晚心里有点忐忑,怕周爱民觉得她还不够资格,剥夺她继续主刀的权利。 参与一台手术,和主刀一台手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从昨晚的手术中,谢晚还是学到了很多的。 这个季节,他们急诊室手术最多的,就是阑尾患者。 当天上午,周爱民进手术室前,就对谢晚说,“这台手术患者肯定已经穿孔,你敢不敢主刀?” 谢晚心里一突,最晚那个患者很幸运,开腹后发现,并未穿孔,腹部没有污染,所以手术很轻松。 谢晚实在没有想到,周爱民第二天就让她主刀一台肯定穿孔了手术。 这会不会太拔苗助长了一些? 不过谢晚也不犯怵,勇敢的答应道:“我敢的。” 周爱民皱了皱眉头。 他其实就是想看看谢晚的水平,有他在,出不了事。 但看谢晚听到是穿孔性的,也一点不迟疑,又觉得谢晚有点急功近利,心里稍稍有点不悦。 但话已经说出去,总不能反悔。 手术开始了,谢晚在右下腹麦氏点切口。 这个患者有点胖,皮下脂肪多。 谢晚费了些功夫逐层切开真皮层和皮下脂肪层。 她拿眼神去瞧周爱民,周爱民可能很少给人当助手,这才反应过来,该他电凝止血了。 谢晚心里吐槽:“这当一助的眼力劲,还不如吴医生呢。” 当然她这纯纯就恶趣味吐槽,也不想想人家周爱民,若不是为了教她,堂堂大主任,哪有多少机会当什么一助? 谢晚小心翼翼的探查腹腔,发现有大量脓液渗进腹腔。 这就悲催了。 她必须先清理患者腹腔里的这些脓液,才能完全暴露手术术野。 “纱布!”谢晚一伸手,护士就递给她纱布。 谢晚开始扒拉起了一堆肠子。 周爱民默默点头。 虽然是个女学生,看这不怕脏不怕苦的劲头,还是不错的。 终于,谢晚将那些脓液清理干净,暴露出了盲肠前端。 顺着盲肠,找到了明显充血增粗的阑尾。 这条阑尾长约10厘米,直径有1.5厘米,根部坏疽穿孔,周围还有脂肪垂包裹,与周围组织粘连严重。 面对这样的组织粘连的分离,谢晚毫无经验。 她没有硬着头皮往前冲,而是求助似的望向了周爱民:“周老师,请您给我示范一下剥离粘连组织。” 周爱民微微点头,刚进手术室时那点不快一扫而空,接过了手术刀,声音难得和蔼的对谢晚说:“看着,我示范给你看。” 周爱民注重培养学生的技术,但他更看重医生的道德水准。 若是谢晚刚才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动刀,周爱民一定会立即将她赶出手术室。 虽然已经年近花甲,即将退休,但周爱民的手依然特别灵活。 谢晚看着他的手指在那些肠系膜上活动,突然产生了幻觉,感觉那些丑陋的粘连组织,似乎变成了钢琴的琴键,周爱民正在弹奏一组生命的乐章。 “明白了吗?”周爱民问。 分离了一半后,周爱民将位置让给了谢晚。 谢晚接着分离。 那些已经坏死的粘连组织,必须剥离,但不能损伤血管。 这是一个精细活。 粘连组织剥离完成后,谢晚手起刀落,将那根肿大穿孔的阑尾切除。 “酒精棉。” “生理盐水。” …… 谢晚还需要把切掉的阑尾残端也进行清洗消毒。 之后就是缝合了。 谢晚的缝合技术,周爱民完全放心。 谢晚这一次学乖了,缝合完后,请周爱民检查后,就自觉的开始关腹。 她可不敢幻想让周爱民给她打下手关腹。 手术完毕! 周爱民冲着谢晚点头,“今天我这边所有的阑尾手术,都你来主刀。” 谢晚大喜,这是周老师认可她了吗? 第280章 回溯殿的另类用法 做了一天的手术下来,晚上谢晚没有夜班,回了寝室。 寝室现在就她一个人。 她锁了门,直接进了空间。 谢晚每天时间极其紧张,为了能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她已经将书房的那张床,搬去了回溯殿。 在那里面,时间是静止的。 她睡到自然醒起来,外面还是原来的时间。 这实在是让谢晚觉得太给力了。 她凭空就比别人多出来了好多的时间休息,或者学习。 谢晚累得已经连修炼都不想修炼了。 她直接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自然醒起来,谢晚开始记录笔记。 她想把一天手术中的感悟和学到的东西,都记下来。 写着写着,她突然对手术中的一个步骤产生了一些疑问。 努力回忆,但腹腔里那些血管连接错综复杂,她有些想不清楚。 突然,她想到了回溯殿能虚拟追溯过去发生的事情。 谢晚花了两千点怨念值,她追溯到了两个小时前做的那台手术中。 因为她本人是追溯主体,在虚拟场景中,她依然在做手术。 甚至她愣神的一刹那,旁边那个“周爱民”还冲她瞪眼了。 谢晚猛然惊醒,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开始重复着手术。 并且将刚才自己的那个疑问,询问旁边的“周爱民”。 结果,“周爱民”竟然回答她了。 谢晚感觉自己发现了回溯殿的一个极端另类用法。 既然回溯殿里追溯的过去,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她能不能每次做完手术,回来再重做一遍,甚至无数遍呢? 要知道做手术也是个手艺活儿,你练过千百次缝合,和你只练过几次缝合,技术肯定完全不一样啊。 将每天的手术再亲历一遍,可比在脑子里过一遍,或着写下来,提高大太多了。 谢晚说干就干,这一台手术做完,她用怨念值兑换了十个小时的回溯时间。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了,她又回到了手术室,正准备对那位穿孔的阑尾病人动刀子开腹。 虚拟场景里,连手术器械,人物都是按照真实场景还原的。 谢晚立即开始手术。 想着对面的“周爱民”是假的,她一边手术一边问问题。 “老周,你说说,这切口的几种开口方式,有什么区别?” 对面的“周爱民”瞪了她一眼,“你考试没背过吗?” “周爱民”对谢晚称呼他为“老周”似乎毫无感觉。 谢晚故意说:“没记住。” “周爱民”吹胡子瞪眼,但还是给谢晚解释了一遍几种切口方式的区别。 谢晚呲牙,太神奇了,这虚拟的周爱民,跟真实的周爱民不会拥有一样的技能和知识吧? 那还等什么?自己好多疑问,赶紧问啊! 可惜,这虚拟的周爱民,不仅知识水平跟真的一样,连脾气都一样。 谢晚问得多了,老周觉得她手术不专心,问的问题过于白痴,直接将她赶出了手术室。 为了不浪费怨念值重新来一次,谢晚不得不放下身段,去讨好这个虚拟的周爱民,才在下一次手术时,又进了手术室。 这就意味着她可以复习,但不能天马行空的乱实践手术。 不过手术中遇到的正常的问题,问“周爱民”,“周爱民”还是很耐心的解答的。 等最后一台手术结束,回溯时间即将耗尽时,谢晚促狭的问那个假的“周爱民”: “老周,你当初那么瞧不起我,现在是不是对我刮目相看了?” 回溯殿里的人,其实就是在过去那个时间节点,真实的那个人的灵魂副本。 对面的“周爱民”被谢晚贴脸开大,问得很没面子,脸上升起愠怒,狂吼一声:“滚!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连续值一个星期夜班!” 谢晚吐舌头,“略略略,得亏你是假的,惹不起,惹不起!” 回溯时间到,“周爱民”和手术室一起消失。 谢晚站在回溯殿中,得意非凡。 哈哈,她有了这个外挂,以后还有她学不会的手术吗? 她又兑换了十个小时,继续训练。 几十个小时练习下来,谢晚敢说,现在除了周爱民,附属医院里,没人做阑尾手术,有她熟练了。 从回溯殿出来,谢晚看放在外面的手表上的时间,离她下班回宿舍,才过了十分钟。 在另一个时空节点,谢家的老祖宗谢必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在缓慢的流失。 “咦,这是怎么回事?” 谢必安检查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难道是最近阴间的阴气也不足了?” 他此时还没有联想到是自己那个不孝子孙谢晚,在消耗他的法力,滥用回溯功能。 那空间里的回溯殿,是他用自己的法力模仿地府的回溯殿凝结的。 原本他也就是弄来让谢晚增加练功时间,万一遇到坏人,可以代行阴司职能审判坏人灵魂的。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那不孝子孙,会脑洞大开,用这回溯功能来练手术啊! 幸好这法力流失速度不算很大,而且没多久就停止了,让谢必安松了一口气。 他认定了这跟阴间阴气不足有关,忧心忡忡的跑到忘川查看那条裂缝去了。 谢晚在空间给自己做了顿美食,正大快朵颐呢,端端大皇子背上驮着一个小本本,匆匆赶来。 到了谢晚跟前,端端将背上的小本本取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向谢晚作揖禀告道: “启禀太后,臣有些情况要向太后汇报。” 谢晚正啃着一根鸡腿,一见这只仪态端方的耗子,不由自主的就将鸡腿放下,掏了手帕赶紧的擦干净了油津津的手和嘴。 哎,只要一见到端端这只耗子,谢晚就情不自禁的会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被一只耗子给比了下去。 “端端,这是自己家里,你大可以随意一些。 有啥事,你尽管说。” 端端大皇子并没有因谢晚的建议而放松,一脸恭谨的竖立起了上半身,捧着它的小本本向谢晚汇报道: “太后,据臣统计,咱们这半年,一共出生了三十六头小牛犊。 现在牧场共有成年牛97头,小牛犊36头。 经过近一年的发展,牧场的饲养规模扩大了三分之一。 但牧场的空间利用率,仍然不到百分之一。 臣建议,是否可以给牧场增加一些饲养品种? 另外,药田已经收割了三轮,目前空间里的药材积压,不知太后准备如何处理这些药材?” 谢晚一愣,她天天忙的事太多,根本就没有功夫去关注空间里的药田、农场和牧场的发展。 没想到端端再次吃了洗髓丹后,竟然聪明如斯,将空间里的资源,帮她都管理起来了? 第281章 一窝上进的耗子 谢晚大喜,夸赞道:\"端端,你有心了。 过几天我回一趟南城,让秦牧野帮我搞几只羊放进来。 还有那些药材,麻烦你带着你的兄弟们,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端端将小本本翻到某一页说: “太后,药材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整理出来了。 每一种类的数量,都在这小本子上。” 谢晚接过端端的小本本一看,上面详细的记录着药材收割的时间和数量。 “端端,你这工作做得如此到位,实在是比你爹能干多了。” “太后谬赞,这些不是端端一个人的功劳。 辨识药材,整理药材,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二弟在做。 臣只是负责协调和记录。” 谢晚一听,有些好奇,她竟然不知道小吱家的老二,还有辨识药材的本事。 “端端,你去把老二叫过来,我考考它。” 端端跑回耗子窝,过了不久,带了一只小耗子出来。 这只小耗子通身雪白,唯有眼窝处有两团黑色,乍一看,还以为它戴了一副眼镜。 小耗子跟在端端身后,走得歪歪斜斜,偶尔遇到地上有石头,也不知道躲闪。 端端怕他撞着,搭了只前爪在小耗子的肩上,几乎是将它扶到了谢晚的跟前。 “太后,二弟他有眼疾,还请太后原谅它失仪之过。” 谢晚好奇的看着地上那一只懵懂的小耗子。 这就是小吱家的老二? 这孩子平时太安静了,几乎没有多少的存在感,谢晚竟然今日似乎才第一次注意到它。 “老二,你眼睛怎么了?” 老二很紧张的低头犁地,吱吱几声,也说不清楚。 还是端端替他解释道:“二弟爱读书,熬坏了眼睛。” 谢晚有点内疚,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家的耗子,有一只近视了。 不过她刚给这些耗子吃过洗髓丹,没想到洗髓丹竟然医不好耗子的近视眼。 谢晚软声安慰道: “爱看书是对的,但还是要注意保护视力。 老二,过几天我出门,帮你配副眼镜。 别怕,你告诉我,药田里的那些草药,你都认识?” 老二听谢晚说要给它配眼镜,抬头瞪着迷茫的小眼睛,斯斯文文的“嗯”了一声,似乎有许多感激的话,梗在心头,不知如何表达。 谢晚考校了一下老二的学识,发现这小耗子不仅仅认识那些草药,连药性都倒背如流。 “这些你是在哪学的?” “我……我在太后的书房里看书学的。” 谢晚的书房里,确实有很多医书,之前她以为这些耗子,只会看话本子,没想到其中居然出了个爱看医书的。 “很好,以后空间里的药田就归你管了。” 老二有些胆怯的望了一眼大皇子。 端端点头,怕老二看不清楚,又凑近了跟它说:“你还不快谢谢太后。” 老二这才敢应下,看来这孩子很听他大哥的话。 “太后,我……臣有个请求。” 谢晚被这只拘束的耗子,搞得也有点拘束了,客气的说:“但说无妨。” 老二鼓足了勇气说:“太后,臣能不能跟着您学炮制药材? 大哥说太后太忙,那些药材在空间里积压时间太长,臣想学会了炮制后,可以替太后分忧。” 谢晚闻言大喜,她正愁自己没精力炮制呢。 刚才她还想着是不是下次回南城,将这些药材,都打包给徐怀仁,让他帮忙炮制。 现在老二想学药材炮制,谢晚求之不得。 只不过,也不知道这只耗子那么小,会不会一不小心掉进锅里,把自己给煎熟了? 当晚,谢晚也没有再休息,而是带着老二,将一些药材或炒或烤或晒,一一炮制。 小耗子个头太小,每一次只能少量操作,但它似乎很喜欢这项工作。 谢晚琢磨着干脆就在空间里取了些粘土,替它捏了个小炉子,烧了个小罐子。 其他的药杵、铁锅、铡刀之类的,谢晚准备白天出去一趟,替小耗子定制些迷你版本的。 还叮嘱端端,一定要照顾好他弟弟的安全,实在不行,就让老二炮制药材的时候,让大力士老五栓根绳子在老二腰上,随时准备营救。 中途,小吱跑过来看了好几次,但他实在是插不上手,只好气鼓鼓的背着前爪回了耗子窝。 耗子窝里,小吱看了一眼戴着迷你版护士帽的熹贵妃,色眯眯的就要冲上去温存。 熹贵妃一把将他推开,语气急促的说:“陛下,臣妾今晚还有事,你自己就寝吧。” 小吱迷糊了,“你穿成这样,不是为了跟我玩角色扮演?” 熹贵妃脸红,啐道:“陛下好不正经,臣妾这是要去看看牧场里的母牛。 今晚有一只母牛要生了,我得盯着点。” 说完,熹贵妃一溜烟的跑了。 小吱看着空空荡荡的卧室,突然就觉得有些空虚寂寞冷。 自从他老婆孩子再一次洗髓后,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和方向。 他老婆迷上了给牛接生,大儿子俨然成了空间里的大管家,二儿子迷上了看医书,几个小的,也各有自己的事做。 竟然再没有一个,像以前一样整天围着他转。 以前嫌老婆黏人,儿子烦人,现在突然没人理他了,小吱又觉得失落。 “哼,你们肯定是故意合起伙来冷落老子! 以为这样,老子就会怕了你们? 此地不留爷,自有外面的花花世界等着老子,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小吱干脆跑去求了谢晚,将它放了出去。 “渝城出美鼠,一定有国色天香的母耗子。 嘿嘿,等老子带回来一只渝城的美鼠,后悔死你们!” 谢晚并不知道她家的耗子,出门打野去了。 她忙到清早,看到老二可以按照书上写的每种药材特性炮制后,就跑回回溯殿补了个眠。 睡饱后,才出了空间,继续上班。 一路上,谢晚都在想,回溯功能好是好,可惜就是太费怨念值了。 每回溯一个小时,就要一千点怨念值。 谢晚虽然在港城搞了三十几万点怨念值回来,但也经不起这么花啊! 不行,咱不能光花不赚啊? 第282章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刚到急诊科办公室,就看见吴建在偷拿周爱民的茶叶泡茶。 “不问而取,谓之偷!” 吴建吓得手一抖,差点就将茶叶罐子掉到地上。 “吴建,怨念值+199;” “亲妹子,你这走路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哼,我等会儿要告诉周老师,你一直在偷他的茶叶。” 吴建不信谢晚会真的告诉周爱民,得瑟的泡好了茶。 结果周爱民刚进办公室,谢晚就扯着嗓子问吴建: “吴医生,你的茶怎么那么香?这味道,不会是今年的西湖龙井吧?” 周爱民鼻子耸动了两下,瞟了一眼吴建和他手里的茶杯,然后快步走到了自己桌前,打开茶叶盒子一看,好嘛,才开封的一盒好茶,已经快见底了。 “吴建,从今天开始,你白天跟救护车,晚上夜班。” 吴建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顺便再送了谢晚999点怨念值。 “老周,你公报私仇!不就是喝了你点茶叶吗? 周扒皮也没你这样使人的!” 谢晚紧紧的捂着嘴,一副憋笑到快抽筋的模样。 “谢晚,你变了!” 发现谢晚在笑,吴建怨念深重的瞅着谢晚抱怨。 “吴医生,你刚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去跟护士长说说,她昨天挤出来的奶,是被谁偷喝了的?” 吴建大惊,冲上来向谢晚作揖。 要是被护士长知道她挤在瓶子里的那些奶,都是被自己偷喝了的,吴建觉得自己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妹子,这事你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去,算哥求你了。” 谢晚其实对吴建的这个怪癖也有点好奇,悄声问道:“人奶真那么好喝?” 吴建一脸诚恳的说:“最近太热,护士长那人太抠,我那不是怕她将放坏了的奶带回去给孩子喝吗?” 谢晚有些不信吴建会那么好心,“呵呵,我会跟护士长表达你的善意的。” 吴建尴尬的说:“那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就是,人奶是真的补啊! 我这天天夜班,虚得不行,那奶反正都要倒掉的,不如给我补补,你说是不?” 谢晚做了个反胃的表情,向吴建投去深深鄙视的眼神。 吴建再次哀求:“谢晚,你要怎么才肯闭嘴?” 谢晚数了一下,一早上吴建给她贡献了五千点怨念值,不错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羊毛。 于是说道:“放心,我不会跟护士长说得的。 再说护士长自己都说了那奶给我喝,我不喝才放那的。” “吴建,怨念值+99;” “凭什么她给你喝,却不给我喝? 我才是这个科里最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谢晚像看白痴一样看她这位异父异母的亲哥。 估计着这哥们的情商,也不会比她那同父异母的亲哥高多少。 吴建还在抱怨:“亲妹子,你是不是跟了周爱民两天,就准备忘恩负义叛出师门,不要我这二师傅了? 我发现你现在特别爱气我?” 谢晚一惊,这是要穿帮了? 她赶忙讪笑着找补道:“怎么会?还不是因为您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我跟我哥说话就那样。 代入感太强了,把你真当亲哥了,才敢跟您没大没小的。” 吴建这才释然了。 周爱民和吴建都发现了谢晚的进步太快了。 仅仅才隔了一晚上,谢晚切阑尾的技术突飞猛进。 看她那沉稳劲,还以为她做了上百台阑尾手术了呢。 周爱民观察了一天谢晚的手术后,确定她完全可以独立负责阑尾手术了。 正巧张卫国也提前回来了,周爱民便安排张卫国给谢晚打下手。 科里的阑尾手术,一大半都分丢给了两人。 可谢晚已经不甘心只做阑尾手术了。 谢晚缠着吴建:“吴医生,亲哥,带我上上别的手术呗。 我也不能天天割阑尾吧?” 吴建被她磨得受不了了,带她上了一台胆囊手术。 当然,谢晚只是助手。 结果,第二天,谢晚就缠着吴建要主刀割胆囊。 吴建骂道:“你想屁吃吧? 没让你光眼神助攻,我已经很仁慈了。 你才刚开始动手,就想主刀? 你以为你是天才?” 谢晚跟吴建打赌:“亲哥,二师傅,下次胆囊手术,你给我换个位置,让我试试。 你盯着我,若是我稍微出点差错,你就把我踢出手术室行不?” 吴建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终于在某天夜里,一台紧急胆囊手术时,让她主刀试试。 结果,她竟然真的做下来了,而且还做得十分的流畅。 “你……你不会以前就开过胆囊手术吧? 你跟我这装新手呢?” 谢晚嘿嘿傻笑:“哪有,不是二师傅您教得好吗?” 吴建开始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我教得太好?” 他兴冲冲的跑去跟周爱民炫耀。 “周老头,你教徒弟的水平就是不如我。 你看我才带谢晚上了一次胆囊手术,就把她教会了。 她现在已经能主刀胆囊手术了。” 周爱民闻言大惊,“胡闹!胆囊手术的难度,远远高于阑尾手术。 不看个一两个月,再辅助十几台,你怎么敢让她主刀?” 吴建蔑视着周爱民,“那是你教徒弟的水平差。 你不知道做师傅的,要因材施教吗? 遇到动手能力强的徒弟,就是要尽快让他们上手。” 周爱民不信谢晚真的会了,让护士长查了一下还有胆囊手术没有。 结果急诊没有,消化科那边倒是马上有一台胆囊手术。 周爱民亲自跟消化科的主任打招呼,“老廖,这台手术我帮你做了。” 廖主任觉得新奇,调侃道:“老周,你不会连个胆囊手术都馋吧?拿去拿去,都你这年龄了,做胆囊手术还没做烦啊?” 周爱民也不解释。 他带了谢晚和吴建进手术室,让谢晚主刀,吴建做一助给他看。 在周爱民的审视下,谢晚完美的做完了那台胆囊手术,几乎复刻了吴建的技术。 周爱民又是惊喜,又是嫌弃。 惊喜是觉得发现了一个外科手术的天才,嫌弃是因为谢晚不仅复刻了吴建手术时的优点,还复刻了缺点。 “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学胆囊手术。” 周爱民指出了谢晚操作中的瑕疵后说。 结果,第二天,谢晚跟周爱民上完一台胆囊手术后,仅用了一天的时间,胆囊手术的水平,就隐隐有超越吴建,比肩周爱民的趋势。 手术这事,其实也是个日积月累的技术活。 周爱民实在想不通,谢晚是怎么做到只练一两次,就那么熟练的。 他哪里知道,每次手术后,晚上谢晚都会在回溯殿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那里还有个虚拟的“吴建”或者“周爱民”供她不停的问各种疑难问题,她当然进步神速了。 看着站在旁边只能眼神助攻的张卫国,周爱民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以前他可觉得张卫国是个好苗子,还准备让张卫国当他的关门弟子。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现在,周爱民改主意了,谢晚才是他周爱民的关门弟子。 张卫国打了个寒颤。 周老师的这种嫌弃的眼神,他可太熟悉了。 以前这种眼神,都是看谢晚的。 那时候,他特别的同情谢晚。 怎么滴?以后自己才是那个被嫌弃的对象了? 张卫国想哭…… 第283章 关门弟子 周爱民对着谢晚露出慈爱的表情。 这可把手术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一贯严厉的周主任,何时对学生和下属露出过这种表情? “小晚啊……让吴建关腹,你跟我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吴建不服气,“什么?叫我关腹?凭什么?” 周爱民白了他一眼,“就凭现在谢晚的胆囊手术比你做得好。” 吴建嚷道:“哪就比我好了?她的胆囊手术还是我教的,怎么可能比我做得好?” 但事实上,吴建刚看完谢晚那台手术,也觉得谢晚才跟了周爱民学习几天,在细节处理上,就学到了周爱民的精髓,确实有些地方比自己考虑得还周到。 谢晚懵懵懂懂的跟着周爱民出了手术室。 她也不知道这老头子到底打什么主意。 虽然在外面,面对真实的周爱民,谢晚沟通得不多,但其实,谢晚对周爱民,已经有了许多了解。 这段时间,她可是一有机会就进回溯殿,回溯周爱民指导她的手术,并且向他提问题。 不得不说,周爱民懂得真的很多,而且只要谢晚问的问题是跟手术有关的,“周爱民”都会认真回答。 谢晚现在已经知道了,回溯殿里复刻的,就是现实中那个时间节点的人,灵魂本质完全一样。 所以周爱民的师德是真的不错的,只不过对人要求稍许有点苛刻。 周爱民现在也在想着自己以前对谢晚的过份苛刻,有些不好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小谢,你一年的委培期结束后,有没有打算继续跟着我学习?” 谢晚“啊”了一声。 她还真没想到周爱民会提出这个问题。 她诚实的摇头,“没想过。” “周爱民,怨念值+399;” 他有些失落,看来人家小姑娘是记仇了,恨不得早点毕业,离自己远远的。 哎,谁让自己之前先入为主,武断的把人家小姑娘当成来混日子的,对人家不理不睬了半年呢? 周爱民还是挺要面子的,后面想说的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谢晚收到周爱民的怨念值,不禁想,“周老师这什么意思? 难道他希望我毕业后,继续跟着他学习? 不管能不能行,这对自己又没损失,多一个这么厉害的老师,不学我才是傻瓜。” 谢晚找补道:“周老师,我之前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我是委培生。 委培期到了,就必须回原单位。 就算我想跟着您继续学习,也没那条件啊!” 周爱民坠入谷底的心,一下子复活了,他有些激动的说: “这不是问题,你就是个天生的外科医生。 你们单位本来就想将你培养成战地医生。 真的上了战场,哪有机会给你训练? 你唯一能练好技术的地方,就是在急诊。 你只要想跟着我学,我让院领导跟你们单位商量,让你转为正式的本科生,跟着我再学两年。 等到你毕业的时候,我保证你就能应对战场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伤病情况。 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带出一个优秀的战地军医了。” 谢晚脑袋有些懵懵的。 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 她可是听说过,周爱民是上过抗美援朝战场的战地军医。 有他指导,自己肯定能学到最全的战地急诊手术技术。 这也是谢晚一开始受到周爱民的各种冷眼,依然紧跟在他后面想偷师的原因。 她在为五年后那场战争做准备。 她看过一些关于那场战争的电影。 那场战争,我们的子弟兵牺牲巨大。 谢晚想,到时候,她要上战场,在枪林弹雨中跟阎王抢战友的生命。 她必须将战场急救手术,学到完美级别,才能应对那样的场景。 谢晚想明白这一点后,郑重的给周爱民鞠了一躬说: “周老师,我愿意跟着您学习,我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地军医,请您收下我这名弟子。” 周爱民大喜,哈哈大笑道:“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刚刚结束手术,推门出来的张卫国傻了,委屈的问周爱民:“周老师,您怎么就关门了呢? 那我怎么办?” 周爱民一愣,把这家伙给忘了…… 他嫌弃的上下打量着张卫国。 心道:“资质是差了点意思,跟小谢不能比,但是比一般人还是强一点的。 算了,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就当个添头吧。” 周爱民对张卫国说:“你也算,小谢是我的关门弟子,你算个扛门栓的吧。” 张卫国挠头,还有这种比喻? 不过他转头一想,又高兴了起来,冲着谢晚说:“哈哈,这样我等于还是你师兄,比你先进门。” 吴建靠在手术室的门边撇嘴,嘀咕道:“卑鄙,抢我徒弟,什么关门弟子? 小晚,你记住了,你以后就是我吴建的开山大弟子,气派不?” 谢晚咧嘴笑,“行,师傅我可不嫌弃多。” 回到办公室,谢晚还挺像模像样的给周爱民斟茶拜了师。 这种拜师收徒,可跟普通来学习的学生,指导老师教东西不一样。 这种拜师收徒,是比较私人的关系。 老师是要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倾囊相授的。 不仅仅老师的技术,有时候,连老师的人脉,徒弟都可以继承一些的。 徒弟的前途,老师也是会帮着铺路。 徒弟今后有了成就,老师也很荣耀。 周爱民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当天就去找了院领导,要求发函跟谢晚的单位联系,让她转成正式的本科生。 楚江南收到医科大那边的协商函后,有点哭笑不得。 之前为了给谢晚搞这个委培资格,他可是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当时就是为了用这个委培资格收买谢晚,让她甘心情愿的留在特勤队。 现在,他怎么有种肉包子打狗的感觉? 这人送出去学习了,怎么还有点收不回来的意思? 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干。 楚江南亲自跑了一趟渝城,当面找谢晚谈这件事。 谢晚谈了自己的想法,楚江南就更纠结了。 谢晚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地军医,这样的理想,作为朋友和领导,让楚江南说出反对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但谢晚如果专心去做军医去了,那特勤队如果需要她去完成一些高难度的任务时,该怎么办? 谢晚虽然进特勤队的时间不长,可完成的几次任务,不仅难度高,完成度还堪称完美。 这样的下属,楚江南可舍不得放弃。 最后,谢晚向楚江南保证,后面两年读书期间,如果特勤队需要,一定会以特勤队的任务优先。 毕业后,也必须回特勤队报到。 这条件跟医学院的领导沟通后,周爱民有些不满,但如果不同意,特勤队就不肯放谢晚留在这边学习。 周爱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这时候,周爱民才知道,自己这位爱徒,竟然是一名特勤人员,难怪档案的保密级别那么高。 周爱民更加确定了自己这位关门弟子,将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地军医。 从这一天起,周爱民开始尽心尽力的培养谢晚,倾囊相授。 第284章 让黄菊花家和谢家都没脸 秦牧野和谢晚约好了,这个周末过去看她。 到了周六中午,他请了半天假,借好了车,收拾好媳妇儿让带的东西,准备出发。 出门的时候,却在楼梯上碰见了李玉凤。 李玉凤自从造谣谢晚不是谢大宏亲生的事败露后,见到秦牧野和谢晚两口子,一般都是溜边走。 今天却不知道为何,竟然挺直了腰杆,还看了一眼秦牧野手里拎的网兜,冷笑了一声。 这让秦牧野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曾经可是特勤队里,最优秀的特勤队员。 如果仅仅把这当成邻里间的琐事,他可能不会去注意。 但偏偏最近谢晚给他下达了任务,秦牧野把谢晚的话,奉若圣旨,谢晚的计划中,李玉凤是关键的一环,秦牧野就不得不对李玉凤的一言一行,都高度警惕。 李玉凤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为什么? “李嫂子,蒋营长中午没回家吃饭吗?”秦牧野主动叫住了李玉凤。 李玉凤的老公蒋建军是位营长,现在调到别的团去了,不归秦牧野管。 李玉凤可能没想到秦牧野会主动跟她打招呼,有点慌乱,结结巴巴的说:“没……在的,在屋里睡午觉。” 她先是想否认,但又觉得这太容易穿帮,老老实实的说了。 秦牧野笑了笑,对李玉凤说:“那就算了,等我从渝城回来,找他喝酒。” 李玉凤支支吾吾的“哦”了一声。 突然,她猛的抬头,追问道:“小秦,不……秦团长,你真要请我家老蒋喝酒?” 秦牧野微笑着点头,“是啊,本来前两天就想请他喝酒的。 哎,那天有点不方便,下个星期吧,下个星期我整点好菜,跟他好好的喝一场。 怎么说咱们也是老战友了,还是邻居。” 李玉凤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很是高兴。 她像是在纠结着什么话该不该跟秦牧野说,最后只小声的问秦牧野,“秦团长你这是要出差啊?” 秦牧野点头,“嗯,要出去一趟。” 李玉凤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最后悄声提醒道:“那你最好早点回来。” 秦牧野还想追问她有什么事吗? 李玉凤却紧张的摇头,急急忙忙的说:“我要回去叫孩子起床了,秦团长回见。” 秦牧野更加确定了李玉凤是有什么事。 而且肯定跟他家的有关。 自从谢晚安排了他任务后,秦牧野几乎是天天将他大舅哥谢援朝带在身边。 前两天还带回了筒子楼,跟他下面几个营长喝了一顿酒。 他刚做副团长,偶尔也是需要跟下面的这些营长们,喝喝酒,联络一下感情的。 因为李玉凤的老公蒋建军已经调到别的团去了,所以那天没有叫他。 倒是黄菊花的老公,邱见山参加了的。 就是邱见山介绍的谢援朝和黄丽丽处对象。 那天喝酒的时候,邱见山喝多了,硬要谢援朝叫他姑父,被秦牧野拦住了。 不过谢援朝在跟邱见山侄女处对象的事,也传开了。 秦牧野刚跟李玉凤说的话,也不是临时起意。 他想着谢晚给他安排的任务,原本就琢磨着这个周末再单独请一次李玉凤的老公蒋建军,让谢援朝跟李玉凤好认识。 结果谢晚打电话来说,让他想办法送两对羊过去,秦牧野这才准备延期到下个星期。 李玉凤回了自己家,冲到卧室,使劲的将床上的男人摇醒。 “老蒋,老蒋,你猜我刚在楼道碰到谁了?” 夏天中午热,川渝这边都有午休的习惯。 蒋建军迷迷糊糊的睁眼,因为睡的时间太短,有些不高兴的骂道:“你又咋咋呼呼的搞什么? 你能碰到谁?难不成你还见鬼了?” 李玉凤有些夸张的说:“还真见鬼了。秦牧野刚才竟然跟我说,要请你喝酒。” 蒋建军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拽着李玉凤的胳膊问:“真的?你别又睁眼说瞎话。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捶死你!” 李玉凤这张嘴,可把蒋建军害惨了。 他最近在路上碰见过几次谢师长,他感觉谢师长的目光,像是要杀人。 这肯定是因为他媳妇满嘴胡话,惹怒了谢师长。 这不,他莫名其妙的就被调到别的团去了。 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明眼人一看,都明白这是为了让他避开秦牧野。 可是秦牧野他是避开了,他没法避开谢大宏啊! 谢大宏如果要捏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只是将他调动,没有降他职,没有将他发配到什么嘎啦角落去,已经算谢师长仁慈了。 蒋建军想想都后怕。 家里这婆娘真不是个省心的,就那张嘴,尽给他得罪人! 李玉凤这一次信誓旦旦,蒋建军终于相信了秦牧野是真的要请他喝酒。 蒋建军大喜,一拍大腿,高兴道:“咱家不是还有两瓶五粮液吗?到时我全都带上。 趁这机会,我得跟秦牧野把那结给解了。 只要秦牧野不跟我们计较,谢师长应该会放过我了。”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李玉凤一眼,“都是你个长舌妇,你如果以后还管不住你那嘴,我就跟你离婚!” 李玉凤还有点不服气,“他占了你的位置,你还要去讨好他? 说你窝囊,你还认?” 蒋建军气死了,当初他就不该回家唠叨了两句,被这蠢婆娘以为,真是秦牧野抢了他副团长的位子。 其实这几天被吓冷静后,他转头一想,自己拿什么跟人家秦牧野比? 比军功比不过,比背景也比不过,比带兵,自己可能都不如秦牧野,唯一能比的,也就入伍比秦牧野早两年了。 入伍时间长算个屁啊? 如果入伍时间长算个事儿,就不会有那么多老兵退伍时,还是个大头兵了。 怕李玉凤继续坏他的事,蒋建军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道理。 李玉凤总算听明白了一点,问道:“你的意思,不就是咱们得罪不起谢师长,除了低头,没别的出路呗? 我这倒有个事,你要是告诉谢师长,他肯定感激你。” 蒋建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媳妇。 等李玉凤说完,蒋建军更觉得李玉凤又在瞎编了。 李玉凤赌咒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那天隔着门缝,亲耳听见黄菊花跟她那侄女商量的。 我本来还想看个笑话。 到时候我抓准时机,给她嚷了出去,让黄菊花家和谢家都没脸。 但你这么想讨好谢师长,我才告诉你的。” 第285章 李玉凤偷听到的毒计 原来,那天秦牧野请客,没有请蒋建军,却请了邱见山,这让黄菊花在李玉凤的面前,很是嘚瑟了一下。 又传出黄菊花的侄女,在跟谢师长的大儿子处对象的话。 李玉凤去问黄菊花,黄菊花觉得自己以后跟谢师长也算亲戚了,就有些瞧不上李玉凤了。 这两人,以前在筒子楼里,是最合拍的两个。 基本上惹事生非的时候,就是一个逗哏一个捧哏,两人就能唱一台戏。 但经过上次李玉凤造谣谢晚的事后,两人中间隐隐已经有了点裂痕。 黄菊花本来以为李玉凤说的是真的,结果李玉凤竟然是自己臆想的,连她都给骗了。 黄菊花还是很怕得罪谢家人的。 而且她还惦记着要跟谢家做亲戚呢。 人家谢晚是谢师长亲生女儿,是谢援朝的亲妹子,李玉凤得罪了人,她可不想被连带上。 所以黄菊花有意的与李玉凤拉开了一些距离。 李玉凤对此很生气。 黄菊花跟她关系好的时候,曾经说过,想将自己的侄女,介绍给她的小叔子。 也就是邱见山的弟弟。 她小叔子也是今年的新兵,本来李玉凤之前还有点看不上黄菊花的侄女。 觉得若是做了亲,自己凭空比黄菊花矮了一辈,不划算。 没想到黄菊花一边跟自己套近乎,转头就攀上了谢师长的儿子。 这事如果不是邱见山喝多了闹出来,自己还不知道。 李玉凤一边觉得黄菊花耍她,一边还嫉妒黄菊花跟谢师长能攀上亲戚关系。 昨天正好黄菊花的那个侄女下午偷偷摸摸的来找黄菊花。 姑侄两人回家关上了门说话。 李玉凤趴在自家窗户上,伸着脑袋偷听。 他们本来就住两隔壁,家里客厅的窗户,都对着走廊。 隔壁说话,只要存了心思偷听,肯定是能听见的。 李玉凤听见黄丽丽问黄菊花,谢晚到底是不是谢援朝的亲妹妹。 黄菊花把李玉凤骂了一顿,说都是李玉凤造谣的。 李玉凤在隔壁听到黄菊花小声的跟她侄女骂自己,更是生气。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那件事,她后来给自己找了个合理化的理由,认为是找谢晚的那个老头子,误导了她。 她仅仅是误会了。 她向别人都是这么解释的,解释着解释着,自己也就信了。 黄菊花竟然在背后骂她,亏她还将黄菊花当成朋友。 黄丽丽开始埋怨黄菊花,说这样不可靠的消息,害死她了。 黄丽丽说自从那晚上和谢援朝约会看电影,碰上谢晚两口子后,她感觉谢援朝对她冷淡了很多。 她约谢援朝,谢援朝老说自己有事。 她实在担心是谢晚说了她的坏话,刚才专程去找了一趟谢援朝,约他明天去江边教她游泳。 她本来想着,若是谢援朝肯答应,那么在水里,自己曲线毕露,能让谢援朝心神摇曳,将谢援朝拿下。 结果,谢援朝竟然说自己明天要值班,忙得很。 这让黄丽丽彻底的慌了,她觉得谢援朝就是在疏远她。 其实黄丽丽这是多心了。 谢援朝若是不想跟她处对象了,会直接说。 他说自己忙,那是真的忙。 谁让他的妹夫就是副团长呢? 秦牧野这段时间,可是给谢援朝安排了不少的事情。 不仅平时带着谢援朝,连自己要去渝城,都担心谢援朝有空去约会,给他安排了值班任务。 主打的就是一个,让谢援朝无法分身去谈恋爱。 谢援朝已经知道自己妹夫只要他妹妹不在,就是个工作狂,所以也没有起疑心。 妹夫要去渝城看他妹妹,安排他值班,帮忙看着点团里的事,这不是很正常吗? 拒绝跟黄丽丽去游泳,那也是不得已啊! 黄菊花一听谢援朝开始疏远黄丽丽了,也是紧张。 在她的追问下,才知道原来黄丽丽跟谢晚有过节。 “这就难办了,肯定是谢晚跟他哥说了什么,我看这谢家人,可是宠那小妮子得很。 你也是,谁你不好得罪,你怎么能得罪师长的女儿呢?” 黄丽丽郁闷的解释,“当时在新兵连,谁知道她是谢师长的女儿啊?” 李玉凤在隔壁听得舒心了一些。 原来,黄菊花的侄女儿,得罪过谢晚啊? 那可就有热闹看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那姑侄二人商量,无论如何,要将谢援朝拿下。 在二师,再也找不到比谢援朝更有前途的单身汉了。 黄菊花出主意:“谢营长虽然说自己值班,但他不可能不吃饭吧? 要不明天中午,我让你姑父去寻他来家吃饭。 让你姑父将他灌醉了,扶他去床上午睡。 到时候就说他跟你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得了?” 黄丽丽犹豫:“这能行吗? 万一他不来,或者来了不喝酒怎么办?” 黄菊花肯定的说:“谢营长刚回二师,你姑父怎么也算老人了,约他,不会不来的。 部队里周末值班,本来就是走个形式。 以他们当兵的酒量,总以为自己中午喝两口,耽误不了下午办事。 有你姑父劝酒,他肯定会喝两口。 但是我这,有从泸州搞来的原浆酒,那可醉人了,一定能成事。” 黄丽丽有些激动,还是担心,“这事,如果别人知道了,我就算跟他结了婚,也没法做人了。” 黄菊花安慰她,“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谢援朝自己若是出了这事,自己遮掩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告诉别人。 咱们一家人,也不会说。 只说是谢援朝自己喝多了,非要搂着你亲,也不用真成事,光亲了你,他就得对你负责,否则他就是耍流氓。” 黄丽丽实在担心谢晚会破坏她跟谢援朝,一咬牙,同意了黄菊花的提议。 李玉凤听了这么大一个瓜,激动得不行。 她可不希望黄菊花的计策能成功。 但她又不想帮谢家人的忙。 于是,她心里升起一个毒计,她要等黄菊花他们算计谢援朝的时候,嚷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黄菊花一家人和谢家人,都会丢脸。 就算黄丽丽真嫁给了谢援朝,谢家人知道了是黄菊花一家人算计的,肯定也不会饶了她们。 李玉凤为自己的计划欢欣鼓舞,憋了一天了。 没想到今天中午,会碰到秦牧野,秦牧野竟然向她示好,她这才将这事告诉蒋建军。 若是她老公真要想去拍谢大宏的马屁,也许这件事,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蒋建军听完整个过程后,终于相信了李玉凤。 他却有些担心,“万一邱见山没有约到谢营长,或者邱见山不准她们这么干,谢师长会不会认为咱俩又在造谣?” 第286章 匿名信 蒋建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了,并且在发生的时候被他及时阻止,谢大宏肯定会感激他。 但若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黄菊花和邱见山,两口子又否认。 谢大宏很可能会误会蒋建军两口子又造谣。 李玉凤白了她老公一眼说:“你这也怕那也怕,说你窝囊你还不承认? 反正事儿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到时候就按我自个儿的来。” 蒋建军大怒:“你这个没脑子的臭婆娘,人家黄菊花算计也是私下里算计。 这事要是被你给吵得尽人皆知,谢家人最恨的人就是你! 我要被你害死了。 这一次我仅仅是被调职,只是谢师长给我的一个警告。 下一次他就不是调职那么简单了,到时候直接让我复员滚蛋都有可能!” 李玉凤一听后果这么严重,顿时蔫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要么咱别掺和了?” 两人开始抓耳挠腮的想办法。 蒋建军甚至想到,到时候他自己冲进去,将谢援朝给解救出来。 李玉凤这时倒还有点脑子,她反问:“万一你冲进去救人,黄菊花将计就计,让你当人证怎么办? 反正人家在屋里亲没亲,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人家若是还没有开始亲,你冲进去也是白冲,还是咱们造谣!” 蒋建军想的焦头烂额,不由的发怒:“还不是都怪你个大嘴巴长舌妇! 若不是你把咱俩口子的名声搞坏了,咱至于这么为难吗?” 最后,蒋建军想到了写匿名信的办法。 “我将这件事情写匿名信投到谢家去。 谢师长知道了后自己会管。 只要谢援朝和黄丽丽没成,就说明咱们这封匿名信起了作用。 到时候我再暗示谢师长,那封信是我写的。 谢师长自然会认我的人情。” 蒋建军立即爬起来,写了一封匿名信。 当天下午就悄悄的塞到了谢家的门缝里。 傍晚谢大宏就看见了这封信。 以他的情商自然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给他通风报信。 谢大宏思索了一下,觉得写信的人不可能通过这封信陷害自己或者谢援朝。 那么这信上说的内容,多半是真的。 谢大宏当机立断,打电话去谢援朝的办公室,叫他回来。 谢援朝不想回家。 “我今晚和明天都值班,有什么事,你电话里说。” 谢大宏对这个大儿子是又爱又恨,在电话里威胁了一通,谢援朝就是不回。 无奈,谢大宏干脆叫了自己的警卫,去将谢援朝给捆回来。 这老子抓儿子,用上了警卫,也就谢家父子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警卫小方也不会真的捆谢援朝。 只不过由他出面去找谢援朝,就代表师长的命令。 谢援朝再不情愿也不敢抗命,只好老老实实的回了家。 谢大宏将那封信扔给了谢援朝看。 原本拿信给谢援朝看就好,偏偏谢大宏还骂骂咧咧: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猪脑子? 看看你都处的什么对象? 人家这是准备把你当猪涮了啊?” 谢援朝看了信的内容,将信将疑。 一听到他老子的讽刺,顿时火冒三丈。 他平时脾气还行,但是一碰见他这亲爹,就要犯倔。 谢援朝冷笑一声,将那信纸轻飘飘的扔到谢大宏的面前说:“老家伙,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你别以为随便找个人编个故事写封信,我就会相信你。 你娶媳妇儿的时候我没有管你,我娶媳妇儿的时候你也管不着。” 谢大宏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若不是亲生儿子,他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你脑袋里面是不是塞了一坨屎? 我是你亲爹,我怎么会害你? 你说我编的故事,那明天你自己看一看,那个邱见山是不是请你喝酒? 我可警告你,你千万别去。 你只要进了他们家的门,人家若是铁了心要诬陷你,你就算苍蝇钻茅屎坑,沾腥惹臭,离死不远了!” 谢援朝像是存了心要气死谢大宏,他梗着脖子说:“我去不去,你管不着。 你兴师动众的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破事儿? 谢师长,你好大的官威呀。 我营里还有事儿,走了!” 说完,也不管谢大宏如何跳脚,谢援朝迈着王八步,大大咧咧的就摔门而去。 谢大宏这一刻后悔啊,当初早知道生下来是这么个逆子,他生他做啥呀? 气归气,谢大宏还是不能让别人算计了他家。 谢大宏拨通了渝城军医大附属医院那边的电话,要找谢晚。 谁知那边的人说,谢医生刚下班了。 谢大宏又往谢晚宿舍打电话。 宿管阿姨又说谢晚没回来。 此时,谢晚正跟秦牧野在外面吃饭呢。 秦牧野从老乡家里收的一对羊,已经被谢晚收入了空间。 两人找了家国营饭店,点了一桌子好菜吃,边吃边说话。 谈了些别的事情后,终于提到了谢援朝。 秦牧野向谢晚说了谢援朝最近的动态。 谢晚一听秦牧野整天给谢援朝安排满满的工作,让他无暇去跟黄丽丽约会,忍不住好笑。 “得亏我哥没反应过来,他要知道你是故意的,肯定跟你急。” 秦牧野讪笑,“这也不能怪我。 你说我一大老爷们,也不能天天带着大舅哥去耍吧? 又不能捆他,也不能关他禁闭,可不就只要让他工作了?” 等到秦牧野提起今天中午李玉凤的异常时,谢晚蹙紧了眉头。 “李玉凤真的说让你早点回去?” 秦牧野点头,“我也奇怪她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因为我说要请蒋建军喝酒? 她希望我早点回去请客?” 谢晚摇头,“肯定没这么简单。 李玉凤这女人,头脑比较简单。 她既然提醒你,你就按她说的,明天一大早就回去。” 秦牧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两人在招待所开了个房间,休息了一晚,秦牧野就开车回了南城。 只不过,他的车刚进部队大门,就碰到了张晓兰两口子。 张晓兰的爱人很着急的拦下了他的车说:“秦团长,正好您回来了。 麻烦您送我媳妇儿去一趟市医院,她肚子痛得受不住了。” 秦牧野看张晓兰的脸色很不好,立即让王团长两口子上了车,载着他们去了城里。 第287章 猜到了信是谁写的 大好的周末,谢援朝在办公室值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就是秦牧野让他将今年营里的开支报表重新对账,做个下半年开源节流的计划出来,这有点让他头大。 他跑去问其他营的营长,问人家有没有样板给他抄一抄。 结果其他营都没要求做这个。 大家都说秦团长这肯定又是要树典型,拿他们“野狼营”开刀。 这下谢援朝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自己编。 让他带着战士们训练,上战场,他都不犯怵,但要他做这文字工作,谢援朝真的心里苦。 头都快挠秃了,也才编了两小段出来。 可想到不能给妹夫的工作拖后腿,他又不能不做。 正在烦躁之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邱见山走了进来,丢了根烟给谢援朝,冲着他开玩笑,“咋了?小谢你这是今年要争当先进啊?怎么天天值班?” 谢援朝最初没多想,接过烟跟邱见山吐槽了一番,然后问:“老邱,你不值班,跑来做什么?” 邱见山对谢援朝发出了邀请:“这不是营里有点事,过来一趟,看见你办公室门没关,进来看看吗? 差不多中午了,走,去我家里吃午饭去。 今儿我家里炖了红烧肉,咱哥俩整两盅去。” 谢援朝心里一咯噔。 昨晚谢大宏给他看的那封信,他觉得就是个恶作剧。 倒不一定真是谢大宏搞的,也许是其他什么人写的。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邱见山,真的来请他吃饭? 谢援朝拒绝,“我这事还没弄完呢,就不去了。” 邱见山平时给大家的印象,是个挺憨直的人,他大大咧咧的去扯谢援朝,“回来再弄,干革命工作,也不能不吃饭吧?” 谢援朝挣脱了邱见山的胳膊,问道:“邱营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邱见山讪笑,挠头道:“被你看出来了?这不是丽丽她姑姑非让我来请你吗? 说不将你请回去,今天的红烧肉就没我的份。” 谢援朝皱眉,难道是巧合? “嫂子为什么一定要请我去?” 邱见山愣神道:“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丽丽中午要过来吧?还不是想给你们制造机会,多接触接触。” 谢援朝仔细观察邱见山的表情,应该心里没鬼。 也不怪他看不出,因为黄菊花压根就是瞒着邱见山策划的。 邱见山真的以为自家老婆,单纯的就是在做媒。 谢援朝想到昨晚谢大宏给他看的那封匿名信,满腹疑问,还有点烦躁。 谢援朝是心里有些喜欢黄丽丽的,初次相遇时,黄丽丽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 只是谢晚那天说的话,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觉得自己妹妹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一个人。 两人之间肯定有误会。 他答应了谢晚好好再考虑考虑,便也不那么急于将跟黄丽丽的关系拉得太近。 每次心痒想去找黄丽丽时,正巧秦牧野又给他安排了工作。 一来二去的,他也冷静了不少,暗想婚姻大事,确实应该从长计议,慢慢来。 故而黄丽丽来约他去游泳时,他想到在水里,两人不免会有一些过于亲密的接触,虽然咽了好几次口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拒绝了。 他告诉自己工作为重,但其实也是怕万一自己忍不住,跟人家女同志发生点什么,那就麻烦了。 那封信里的内容,有点吓人。 在谢援朝看来,邱见山和黄丽丽,都不是那样的人。 信里的内容,更像是诽谤。 谢援朝让邱见山等一等,他假装整理桌案,仔细的开始琢磨起那封信。 邱见山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很放松的摊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唠叨着他媳妇儿黄菊花今天做了些什么好菜,又是如何指使他来找谢援朝的。 谢援朝想,就算信里的内容是真的,能知道这事的人,只可能是偷听到了黄菊花和黄丽丽说话。 那写匿名信的人,很可能是两人的邻居或者朋友。 谢援朝想了一圈,竟然就让他猜到了这匿名信,很可能是李玉凤写的。 他的理由有二。 第一,李玉凤和黄菊花两家是隔壁。 第二,李玉凤爱造谣。 李玉凤造谣谢晚的事,谢援朝是知道的。 他去谢晚家时,也碰到过几次李玉凤。 李玉凤的老公蒋建军,秦牧野也介绍过他们认识。 当初他心里是很恼火李玉凤造他妹妹的谣的,也是他打电话叫谢大宏去筒子楼给谢晚正名的。 “这个无事生非的三八婆,不知道又吃错了什么药,要造这么恶毒的谣,诋毁黄丽丽?” 邱见山、黄丽丽和李玉凤,这三个,谢援朝还是更偏向于相信邱见山和黄丽丽。 想明白了这一点,谢援朝放松了下来。 “小谢,跟你说啊,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家那母老虎,非刮了我一层皮不可。 她可是从早上就开始忙活,做了好多好菜呢。 而且丽丽说,你们都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你要是怕影响不好,有我们长辈在,两人多沟通沟通,增加了解,有什么不好?” 谢援朝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不能受李玉凤那封信的干扰。 若真如信里写的那样,那人与人之间,岂不是连最基本的信任感都没了? 那他谢援朝,岂不是以后见到个女的,就得逃? 谢援朝给自己打气,最后还是答应了一起去邱见山家。 他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喝酒,一切小心,去了也就知道这肯定是假的。” 可能他的心里,更希望能亲眼去破除这个迷障,免得影响他对黄丽丽的印象和判断。 第288章 后怕 到了邱见山家,果然看见黄丽丽也在。 黄丽丽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短袖连衣裙,她皮肤本来就比较白,如此一衬,更显娇嫩。 尤其那连衣裙的领口,正好开在胸部起伏的上方边缘,一条诱人的曲线若隐若现,谢援朝目光只扫了一眼,就觉得唇干舌燥。 黄菊花向黄丽丽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姑姑跟你说的应验了吧?男人都是好色的。 你只要穿条好看的小裙子,在他跟前晃。 再让他馋一馋你胸脯那二两肉,他哪能不动心的?” 黄丽丽半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举止特别的端庄文静。 若不是黄菊花推,她仿佛都不敢靠近谢援朝一般。 谢援朝更加觉得,这么害羞的姑娘,怎么可能用那种下流的计策,来暗算他呢? 肯定是隔壁的死三八造谣。 邱见山拉着谢援朝入席。 黄丽丽就挨着谢援朝坐。 黄菊花给邱见山和谢援朝都斟了酒,谢援朝用手挡着酒杯,推辞着:“我下午还有工作,酒就不喝了。” 黄菊花笑着说:“谢营长还真是讲究人,哪像我们家这个,整天就知道喝酒? 听说你们当兵的,不都酒量很大吗? 就喝两杯,还能醉了?” 邱见山傻乎乎的附和,“小谢,你这是认怂了啊? 你可是从西藏回来的,那边的青稞酒,听说可比咱这边的酒烈性得多。 整两杯,中午歇一个小时,还能耽误你下午办事?” 黄丽丽坐在谢援朝旁边,捂着嘴轻轻的笑着,俏皮的抬眼去看谢援朝,悄声说:“你要是喝不了,就别喝,工作要紧。” 谢援朝听到耳朵里,甚是熨贴。 他更觉得黄丽丽是被冤枉的,人家姑娘根本就没有灌自己酒的意思嘛。 他的警惕性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开始吃饭后,邱见山跟他胡吹海聊,不知道怎么的,就聊起了他在西藏当兵时的趣事。 谢援朝很怀念自己在边境上的那些日子,一聊起那些战友、老乡,还有边境线对面的敌人,兴致越来越高涨。 黄丽丽在旁边用崇拜的小眼神望着他,谢援朝开始有点找不着北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谢援朝的酒杯里,就斟上了酒。 第一口下肚,谢援朝就感叹了一句:“这什么酒,这么烈?” 邱见山开始吹嘘:“你没喝过吧?这是泸州那边的原浆,一般人可喝不到。 若不是你,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来,走一个!” 谢援朝在边境时,因为那边冬天太冷,常常喝酒御寒。 他自己觉得自己的酒量很大,心想只喝两杯,问题应该不大,于是说:“我再喝这一杯,就不喝了。” 谁知第二杯喝下去,酒劲就上来了,兴致越发高涨,被旁边的黄丽丽温言软语的一哄,警惕性彻底的烟消云散。 几杯原浆酒下肚,谢援朝眼前的景物开始摇晃,他感叹一声,“这酒真烈,不行了,真不能喝了。” 邱见山也喝多了,跟谢援朝说着话,就骨碌到了桌子底下。 谢援朝见了还笑,“哈哈,老邱,你酒量还不如我呢。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办公室去了。” 谢援朝脑袋里还有根弦,催促着他必须保持清醒离开这里,先回办公室去。 那原浆酒的浓度,堪比纯酒精,谢援朝平时酒量是大,但也不胜酒力。 刚站起来,就是一个踉跄,差点也骨碌到地上。 黄丽丽扶住了他,暖玉温香在怀,谢援朝心神一荡,竟是痴了。 黄丽丽就要扶他进屋去休息。 谢援朝的腿有些不听使唤,整个人身体的重量,有一半都落在了黄丽丽的身上。 眼看两人就要进屋,邱见山家的门,突然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黄菊花给黄丽丽使眼色,让她赶快将人弄进里屋去。 但这时,门外响起了秦牧野的声音:“谢援朝,滚出来!” 已经迷糊的谢援朝,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 他发现了自己正被黄丽丽扶着往里屋里带,吓得一哆嗦,将黄丽丽一把推倒,踉跄着奔向了大门。 黄菊花还想拦他一下,可怎么能拦得住他? 谢援朝将大门打开,一把抓住秦牧野,以快哭了嗓音喊道:“牧野,救我!” 说完他就钻到了秦牧野的身后,可怜巴巴的发抖。 这时候,他什么酒都吓醒了。 就在听到秦牧野的声音时,谢援朝突然就醒过神来了,一切跟那封信上写的内容,都完全一样。 他只要在往前走半步,就跟黄丽丽进了里屋,到时候,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秦牧野的到来,让黄菊花也是一惊。 他不是去渝城了吗?怎么回来了? 单独讹谢援朝,黄菊花有把握,但面对秦牧野,黄菊花却没了底气。 她不敢再演戏,讪笑道:“秦团长,您吃饭没有?要是没吃饭,我去热一点,将就吃点?” 反正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黄菊花反应很快,她决定就这事消弭于无形,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秦牧野冷着脸,往屋里看了一眼。 刚才黄丽丽被谢援朝推倒,从地上爬起来。 她眼睛里是有雾气,委委屈屈的望向秦牧野的身后问:“谢营长,你喝多了吧?” 秦牧野冷笑一声,对黄菊花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也不管屋里的姑侄两人,拽着谢援朝,就回了自己家。 谢援朝被秦牧野推到卫生间。 秦牧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的头按到凉水管下面,使劲的冲。 “牧野,我醒了,不要再冲了!” 谢援朝发出哀嚎。 秦牧野扯了张干净的毛巾,扔给谢援朝,让他自己擦脸。 谢援朝的酒,是真的吓醒了。 回到客厅,他颓然的举着毛巾,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牧野,你说我是不是撞邪了? 刚才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落入了妖精洞。” 秦牧野很生气,但他其实不是生谢援朝的气。 他是气自己,差一点就误了事。 送张晓兰去医院后,确认张晓兰是吃坏了肚子,医生给开了药,他们回来的路上,张晓兰无意中说起黄菊花家里今天好像请客。 黄菊花的那个侄女,一大早就来了。 秦牧野立即就意识到了要出事。 他想起了李玉凤无缘无故对他的提醒,想起了谢晚让他按照李玉凤说的,早点赶回来。 黄菊花家请客,黄丽丽还在,这肯定跟谢援朝有关。 自己要离开南城去渝城的事,邱见山是知道的,难免他老婆黄菊花也会知道。 谢援朝落了单,他们就请谢援朝去家里,要做什么? 秦牧野还没想那么歪,他就担心谢援朝一不小心被糊弄了,答应了人家定亲或者结婚什么的。 所以秦牧野狂踩油门,飞奔回家。 结果刚上楼,就看见了李玉凤和蒋建军两口子,鬼鬼祟祟的伸个脑袋,在偷听隔壁的动静。 看见秦牧野,蒋建军冲他招手。 秦牧野过去,蒋建军悄声说:“秦团长,你大舅哥在里面,你还是把他给弄出来吧。” 秦牧野当时心里一紧张,就去敲邱见山的门。 结果还半天敲不开。 他急了,才会在外面喊谢援朝。 等门一打开,看见里面的情景,秦牧野那么聪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想他都后怕。 万一他再回来晚点,谢援朝这憨货,肯定就被人给算计了。 第289章 让她嫁谢大宏去 秦牧野嫌弃的瞪了一眼谢援朝,骂道:“我就走一天,你是没长脑子吗? 小晚都跟你说了那女的有问题。 你不信自己妹妹,竟然信外人?” 谢援朝委屈,“秦牧野,你竟然凶我? 我好歹都是你大舅哥! 我也没怎么的,再说人家也不一定真的就要对我怎么样。” 秦牧野有些好奇,问道:“你还知道人家想陷害你?” 秦牧野是不知道匿名信的事的。 等谢援朝将匿名信上的内容,和他今天遇到的事,出奇的相似说了,秦牧野已经猜到了信肯定是蒋建军两口子写的。 为了杜绝谢援朝的幻想,秦牧野开门出去,直接去了蒋建军家,跟他深谈了一下。 然后,蒋建军两口子,就被请到了谢晚家。 当听到李玉凤亲口转述了她偷听到的内容,谢援朝傻了。 他之前就是因为猜到了是李玉凤写的匿名信,才觉得是假的。 结果他今日的遭遇,跟信上内容一模一样,他真的很难再说李玉凤在造谣了。 秦牧野沉声道:“这一次,我相信李嫂子说的话。 大哥,你必须向李嫂子和蒋营长道谢。 若没有他们,你今天很难全须全眼的走出邱见山家。” 谢援朝也不笨,他有点色令智昏,但好在还没失去理智,现在也是一阵后怕。 他讪讪地向蒋建军两口子道了谢。 蒋建军是真的高兴,他看出来了,秦牧野和谢援朝都是真心感谢他。 这样,他老婆造谢晚谣的事,应该就算过去了吧? 李玉凤也高兴。 她那张白乎乎的大饼脸一笑起来,肥肉乱颤,不由的让秦牧野多看了两眼,心想:“蒋建军是怎么养老婆的,竟然能将他老婆养得这么胖? 我们家小晚,怎么就不长肉呢? 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让小晚操心的事太多了?” 李玉凤这人本来就有点人来疯,好不容易她干了件好事,感觉到了大家对她的感激和重视,立即又放飞自我,情绪高涨起来。 她那条舌头,是闲不住的。 李玉凤情不自禁的跟谢援朝说起了瞎话:“谢营长,你可别上了黄菊花那侄女的当。 她那侄女,之前还说要配给我家小叔子。 你比我家小叔子能耐,见到高枝了,就把我家小叔子甩了……” 蒋建军慌忙去捂她的嘴,怒火中烧的骂道:“你特么的又开始胡说八道,回去老子非把你这张嘴缝上不可!” 秦牧野和谢援朝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李玉凤的。 蒋建军两口子走后,谢援朝瘫倒在椅子上,长长吐了一口气,抱怨道:“这是为什么啊?我挺喜欢她的,她为什么要算计我?” 秦牧野叹了一口气说:“你以为的爱情,很可能在别人那里,不过是一张长期饭票。” 谢援朝不解:“她自己有单位,条件也不差,至于吗?” 秦牧野说:“你不知道自己是二师的香饽饽? 光你是谢师长的儿子这个身份,就多少女的想嫁给你?” 谢援朝咬牙切齿恨声道:“我就知道,我肯定是被那糟老头连累了。 他自己桃花不断,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了,结果又传给我了。” 秦牧野挑眉,“我看你似乎还挺得意?” 谢援朝啐道:“我得意个屁!要找我就想找个喜欢我这个人的,她要是看上了谢大宏的师长身份,还不如让她嫁给谢大宏去!” 正巧这时候,担心儿子的谢大宏在家坐不住,溜达了过来看看。 他都想好了,装作来看女婿。 女婿不在家,他就去敲邻居的门,假装意外发现了谢援朝。 他就不相信了,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陷害他儿子。 结果刚走到谢晚家门口,就听到了谢援朝说的那些话。 谢大宏气得踹门。 秦牧野去把门打开,一看是岳父亲自来了,忙给迎进了屋里。 谢家父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气谁,几句话,就要吵起来。 秦牧野劝道:“我们这是筒子楼,不比家里的小院隔音。 你俩要是想这事明天传得整个二师都知道,就继续吵吧。” 这父子俩这才闭了嘴。 谢大宏一想到真有人算计他儿子,还是气不过。 他对秦牧野说:“牧野,你去把邱见山给我喊过来。” 黄菊花和黄丽丽正在家里紧张。 姑侄两人感觉事情败露了。 黄菊花咬牙说:“没事,咱没有讹他,就请他喝了顿酒,能说得了咱什么?” 黄丽丽揪心的扯着手帕说:“姑姑,你刚没看见谢援朝那副逃跑的样子吗? 他肯定是看出来了。 而且,秦团长怎么突然来了,还说了那些话?” 两人完全没想到是隔壁李玉凤偷听了那天她们的话。 两人当时说话的声音并不大,都故意压低了嗓音。 谁能猜到有人会那么无聊,就趴她们家窗户沿上偷听呢? 黄菊花安慰黄丽丽,“都是没影子的事,你只需一切当没发生过,该怎么的就怎么的。 看看等谢营长酒醒了,怎么对你再说。 他要实在是不愿意跟你处对象,那就算了。 我让你姑父再给你介绍。” 黄丽丽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她预感到谢援朝不会再理她了。 刚才谢援朝推她那一把,仿佛把她当成什么山精水怪一般,那神情中的恐惧和害怕,做不得假。 就在这时,秦牧野来敲门了。 黄菊花开了们,陪着笑,还关心的问谢援朝的酒醒了些吗? 秦牧野不想跟个妇人掰扯,直接问道:“我是来找邱见山的。 麻烦叫他出来一下。” 黄菊花这时才想起,自己老公还躺在桌子底下呢。 邱见山被从桌子底下抓了出来。 洗了一把冷水脸,稍微清醒了一点,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小谢,我这酒霸道不?来,继续喝!” 秦牧野全身寒气外放,黄菊花和黄丽丽大气都不敢出。 邱见山抬头,看清楚了秦牧野,咧着嘴傻笑:“哟,小秦你也来了,来来来,一起喝酒。” 秦牧野提着他的领子,就拖出了门,黄菊花跟在后面问:“秦团长,你要把我们家老邱带哪去,他在自己家喝酒,又不犯法。” 秦牧野扭头冷冷说:“是不犯法,但我是他上级,现在我有事找他,怎么,不行?” 黄菊花哪敢说不行。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邱见山被秦牧野拎回了自己家。 黄丽丽扯着黄菊花的袖子,胆怯的问:“秦团长不会将姑父揍一顿吧?” 黄菊花也担心,“秦团长看着斯文,没想到这么暴力,你看他拎着你姑父,像不像拎着一只小鸡崽子? 你姑父怎么也有一百五六十斤,这要真的揍你姑父一顿,我怕他吃不消。” 黄丽丽急了:“那怎么办?” 黄菊花也不知道怎么办。 第290章 见到母鸡都避开走 邱见山被带到了谢晚家。 秦牧野倒没有揍他,而是直接将他掼到了地上,正好摔到了谢大宏的脚下。 邱见山刚一路挣扎,愣是没有挣扎开,现在被秦牧野摔到地上,也有些动了真火,吼道:“秦团长,你什么意思?” 结果他一抬头,就看见了谢大宏目光森冷的坐在椅子上,盯着他。 “谢师长?您怎么来了?” 邱见山这下酒是真的醒了。 谢大宏冷笑,“我不来,就看着你算计我儿子?” 邱见山一头雾水。 谢大宏随身带着蒋建军写的那封匿名信。 他将信摔到了邱见山的脸上说:“这是我昨晚收到的匿名信,听说你今天中午,还真的请援朝去你家了? 还拼了命的灌他酒?” 此时谢援朝已经躲到谢晚和秦牧野的里屋去装睡去了。 他爹让他进屋装睡的时候,他第一次没有跟谢大宏顶嘴,灰溜溜的进了屋。 这事太特么的丢脸了,让他当面跟邱见山掰扯,他觉得尴尬。 邱见山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认真的看完了那封信,大叫冤枉。 “这谁特么的造谣?我就请谢营长喝个酒,哪有这么龌龊的心思?” 谢大宏冷哼道:“你媳妇要是没跟人商量,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家今天会请谢援朝? 你去请谢援朝,可是你媳妇今天安排你的?” 邱见山一想,还真是。 谢大宏冷声说:“你是我手下的兵,我知道你没这脑子。 但是,你的家人,算计了我的家人,这事,你怎么说?” 邱见山吓傻了,两腿颤颤的保证:“谢师长,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审问我那婆娘。若真是她干的,我就跟她离婚。” 谢大宏虽然知道这事不应该逼邱见山离婚,但他本性凉薄,又想杀鸡儆猴,于是就默许了邱见山的说法。 邱见山想拿着那封信离开。 谢大宏说:“信留下。给我寄匿名信的人,是为了帮谢援朝,我不能让你拿着信对人家打击报复。” 这话让躲在窗外偷听的李玉凤听见了,又是一阵高兴。 她怕邱见山出来撞见她,一溜烟的往家跑,在走廊上跟黄菊花撞到了一起。 李玉凤跑得急,又胖,就这么硬生生的将黄菊花压在了身子下面。 黄菊花本来就是来观察秦牧野要怎么她老公的。 刚瞧见了李玉凤趴谢晚家门口偷听,心里一突,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算计败露,搞不好就是被李玉凤这八婆偷听了去? 又被李玉凤压在了身下,黄菊花又急又怒,就去抓挠李玉凤。 “你个长舌妇,爬开点,你压疼我了。” 一听黄菊花骂自己长舌妇,李玉凤火了,她压着黄菊花,手也不闲着,也抓挠起黄菊花的头发。 “你个毒妇,还想攀高枝,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张马脸。你们黄家人,怎么配得上人家谢营长。” 好嘛,谢大宏本来还想替李玉凤遮掩,没想到她自己嚷了起来。 她那张嘴,可是没有把门的,一边打架,一边就将黄菊花算计谢援朝的事,吵得满楼子都听见了。 邱见山和蒋建军都跑出来拉自己媳妇。 好不容易将两人拉开,各自扯回家,狠狠的揍了一顿。 谢援朝也不装睡了,透过谢晚家的窗户偷偷往外瞄。 谢大宏和秦牧野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后。 谢援朝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们做啥?” “热闹好看吧?”秦牧野阴阳怪气的问。 “我没看热闹。” 谢大宏冷哼:“你还是好好的看看吧!你若是娶了个不安生的老婆回家,就是这样的。” 谢援朝吓得打了个寒颤,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大不了老子打一辈子光棍!” 黄丽丽看见她姑父怒气冲冲的扯着她姑姑回来,就准备逃跑。 刚下楼,就听楼上谢援朝喊了一声:“黄丽丽同志,等一下。” 黄丽丽心中一喜,谢援朝这是酒醒了? 谢援朝竟然来追她,那是不是说明事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就见谢援朝奔下了楼,站在离她一米的位置,不再靠近。 谢援朝从来没有对姑娘家说过什么狠心绝情的话,一时还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一回头,看见他爹和他妹夫,正站在走廊的栏杆边,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谢援朝只好硬着头皮跟黄丽丽说: “黄丽丽同志,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以后咱们不再是恋爱关系,对不起。” 说完,也不等人家黄丽丽回答,谢援朝拔腿就往楼上跑。 黄丽丽气得跺脚,可看见楼上的谢大宏,知道无可挽回,只好跑着离开了。 当晚,谢晚就在急诊室接到秦牧野的电话,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秦牧野赞道:“小晚,你还真是神机妙算,这事还真的靠了李玉凤。” 谢晚也表扬了秦牧野,“老公,还是你厉害。若不是你对李玉凤和蒋建军释放了善意,他们可能也不会写那封信。” 秦牧野讪笑,“我当时其实没想那么多。 蒋建军对我有误会,但大家毕竟都是战友,没必要结仇。” 谢晚问:“那邱见山还是你下属,你跟他以后关系会不会难处?” 秦牧野无所谓道:“没事,老邱心眼没他媳妇那么多。他揍了黄菊花一顿,威胁黄菊花要离婚。 我觉得他家孩子可怜,还是劝了劝。 爸那里,你给说说。” 谢晚无所谓道:“老头子这也算一种进步,总算知道护犊子了。 他不会真的怎么邱见山的。” 秦牧野有些担心的跟谢晚透露:“我看你哥这次心理可能留下阴影了,他现在看见母鸡都避开走。 等你回来,开导开导他。” 谢晚还真不希望谢援朝给搞出什么毛病来,答应了这个周末请假回去。 只是没想到,她周末一到家,谢长乐也被徐兵送到了她家。 谢大宏正跟谢长乐聊天呢。 谢长乐很能吹牛,跟谢大宏吹嘘自己在港城如何的威风八面,黑白通吃。 谢大宏能听出来他的话十句里,八句有水分,却不点破。 两人说来算隔了房的堂兄弟,但是年龄差得实在太多了。 等谢晚一进屋,谢长乐立即换了表情,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了谢晚跟前喊道:“小侄女,你救救我啊!” 谢晚纳闷,难道谢长乐被人迫害了? 第291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谢晚好不容易才让谢长乐稳定住情绪,好好说话。 通过谢长乐有些夸张的描述,谢晚才知道,他的那位嫡亲的祖母,在见到他后,没几天,就安然去世了。 谢长乐也算是为老人家送了终,让老人家走得没有遗憾了。 在当地街道和民政部门的帮助下,谢长乐给老人家办完了丧事,就想来找谢晚,回一趟谢家村后,打算返回港城。 江家也没有别的多少亲戚,谢长乐在那边了无牵挂。 只是没有想到,组织会因为他是英雄的后代,照顾他,给他安排了学习,还在当地的工厂,安排他去上班。 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谢长乐却拒绝了组织的好意。 他并不想在内地定居。 当他提出想返回港城时,问题就有些大了。 他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封闭学习”。 有人出于好意,想将他那被资本主义“荼毒”的大脑,给改造过来。 谢长乐看情形不对,也不敢硬扛,认认真真的接受了七天的改造。 他本来就聪明,从小学习不好,那是因为心思不在学习上。 在强大的求生欲下,愣是背完了好几篇社论,将语录倒背如流,这才被放了出来。 他刚进工厂上了几天班,就吃不了那苦,也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偷偷跑去找了徐兵,求徐兵带他回南城。 这次他过来,有徐兵作保,借着探亲之名,才请了两天假过来的。 刚见到谢大宏,他都不敢说,怕谢大宏跟那些人一样,抓他回去上班或接受教育。 谢晚听完谢长乐的话,有些头疼。 当初带谢长乐回来的时候,谢晚就有些担心会变成这样。 她也告诉过谢长乐内地的形势,他做为英雄后代,会受到一定的关注,再想回港城的难度,会很大。 可能得再等两三年,才能重回港城。 谢三金在了解清楚情况后,很支持谢长乐回来,甚至觉得谢长乐的性子,在严苛的环境中规一规,只有好处。 不就是两三年吗?谢三金觉得让谢长乐回内地老实两三年,比他在港城跟那些黑涩会混,好得多。 谢长乐孝顺,是被谢三金说服,才跟着谢晚回来的。 他那跳脱的性子,根本就受不了当下规规矩矩的生活方式,好几次他差点就闯祸了。 幸好他还不蠢,懂得察言观色,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最后都能化险为夷。 “小侄女,求求你帮帮我,我想回港城,我想我爹了……” 谢晚其实能够理解谢长乐。 她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也很不适应。 这边不仅仅是物资匮乏那么简单。 在思想观念思维方式和自由度方面的差异更大。 更何况在这里谢长乐人生地不熟,完全没有安全感。 谢晚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好言安慰谢长乐让他努力的去适应环境。 “小堂叔,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帮你回港城。 只要你不乱来,你的人身安全在这边是有保障的。 你知不知道能进厂当工人,在这边是多么大的光荣? 多少年轻人为了换取一个进厂工作的名额,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等你静下心去体会,就会发现,内地穷归穷,但普通百姓的幸福度,远远大于港城。 你听过一句话吗?” 谢长乐昂头问:“什么话?” 谢晚说:“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谢长乐虽然只有初中文化,但是港城那边的国文课,学的是传统文言文。 论语里的这句话,他恰好听过。 谢长乐若有所思。 他仔细想想,自己在港城虽然自由,但是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在一个小小的九龙半岛,贫富悬殊之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贫民的苦难和挣扎,那些富人不会在意。 贫穷和绝望,滋生了戾气,所以他才那么想去混黑涩会,依靠暴力出人头地。 而在内地,他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却很少想要放弃自我。 身边的人,不管生活多么的贫困,他们眼里却都有光,仿佛他们的信仰,终有一天,能带他们走向幸福的美好生活一般。 谢长乐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戾气,在慢慢的消散。 他叹了口气说: “小侄女,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只是太想我爹了,我担心他。” 谢晚安慰他: “你放心,你爹应该没事的。 他也想落叶归根。 你就当帮他打个前站,你先适应了,过两年,等他回来,你才能更好的照顾他不是?” 谢长乐也知道自己回不去港城,默默的点了一下头,算是暂时被谢晚安抚住了。 谢长乐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周婶儿做了一桌子好菜,谢大宏拿了一瓶好酒出来,几杯酒下肚,谢长乐就又开心了起来。 看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谢晚倒是暗自有些担心,还真的怕他不小心闯下什么祸事来。 陆兰也是谢家人,听到谢长乐吹嘘港城的繁华与自由,听得有些出神。 谢长乐还在人家面前摆长辈姿态,对陆兰许诺道:“陆家侄女,等以后有机会了,表叔带你去港城玩。 那边可不像这边封建,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可以去当电影明星。” 陆兰这段时间在狗场工作,心理上恢复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怕生人。 但谢长乐是自家长辈,另外一方面谢长乐这人天生就与人自来熟,陆兰竟然一点都不怕他。 她忍不住问谢长乐:“长乐表叔,你真的觉得我到了港城,能当电影明星吗?” 谢长乐并不知道谢晚在港城已经投资了一家影视娱乐公司。 他天马行空的瞎吹牛,说起港城那边的演员培训班出来,是如何的前途无量。 谢晚观察这两人似乎都对影视娱乐行业挺感兴趣的,不由得心里一动。 陆兰确实生得挺漂亮的。 谢长乐也长的帅。 要不要将这两人,都送去港城,请陈子强好好的培养一下这两人呢? 当晚谢长乐就住在了谢家。 徐兵是专程送他回来的,顺便也回了一趟家。 徐家也热热闹闹的。 徐政委只有徐兵一个儿子。 儿子回家,自然忍不住问他这段时间特勤队的工作和生活。 徐兵其他的都肯说,唯独对于在港城的事讳莫如深。 他本能就觉得,他家老大在港城干的那些事儿,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徐妈妈给儿子做了一桌子菜。 徐政委拿出前段时间谢大宏送他的一瓶洋酒出来,阴阳怪气的说:“来,今儿陪你老爹喝两口。 这可是隔壁老谢的女儿从港城给他带回来的。 人家生女儿,我生儿子。 哎,我竟然要沾老谢的光,才能尝到港城带回来的好酒。” 徐兵呲牙,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徐政委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这酒我49年前在沪市就喝过,一瓶值半根小黄鱼。 你小子倒是跟我说说,你们在港城,到底干什么了? 小晚那孩子,不会犯错误吧?” 第292章 你个庸医,住手! 徐政委以前是在沪市潜伏过的人,比谢大宏有眼界。 他认识这瓶酒的价值,谢大宏却不认识,只会臭显摆。 徐政委已经告诫过谢大宏,不要再将这酒,拿出来给别人显摆了。 谢大宏感激他,才送了他这瓶酒。 徐兵只好硬着头皮帮谢晚瞎掰:“这酒是我们在港城救了一个有钱人,人家送她的。” 当然这也不算谎话,他们确实也算是在谢长乐的手下,救了丧彪。 谢晚才趁机打劫人家丧彪的。 徐政委知道自家儿子不会跟他说谎话,松了一口气。 他提醒道:“以后你可能经常都要出国,你可千万不要被那花花世界迷了眼,丧失了立场。” 徐兵有些害怕,他本来还想将自己有四万港元的存款的事,告诉家里。 现在只能抿紧了嘴,一个字都不敢说。 如果让他父母知道,他现在也算有钱人了,他还有价值一万港元的长江实业的股票。 谢晚在港城的公司,他也有股份。 他怕说了,吓死他父母。 当晚,从来没有失眠过的徐兵,愣是失眠了。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现在算不算资产阶级了? 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应该被专政的对象?” 谢晚和秦牧野回了自己家休息。 他们这个小房子,装修得十分的温馨。 谢晚一回家,就瘫倒在床上,等着秦牧野去烧热水给她洗澡。 秦牧野从外面回来,拎了两个热水瓶说: “家里的热水瓶我下午就烧好了的。 这两瓶是刚才隔壁张嫂子给的,你先洗吧。 我再出去烧了还她。” 谢晚进了卫生间,一边洗着热水澡,一边想到今天跟谢长乐说的那些话。 她是真的挺喜欢现在这个时代的。 邻里间偶尔虽然会发生一些龌龊,但大体上人与人之间,还是比后世更加友爱。 洗完澡出来,谢晚一边擦干头发,一边看秦牧野忙里忙外,觉得自家的这个老公,也比后世那些男人强很多。 若是在后世,像她这样整天不在家,就该担心老公出轨了。 所以说,自由这玩意儿,是相对的。 过分的自由,也许代价会是安全感的丧失。 “牧野,你去洗澡吧,我去将水瓶还给晓兰嫂子。” 谢晚拎了两个热水瓶,去了张晓兰家。 张晓兰硬要拉谢晚进屋说会儿话。 说的,自然就是前段时间谢援朝那件事。 张晓兰说:“李玉凤这段时间,在楼里可得意了。 她说若不是她,你大哥就被人算计了。 黄菊花被邱见山揍了一顿,最近蔫得很,听说邱见山想跟她离婚。 小谢,大家都是邻居,我想劝两句,这事是黄菊花做得不对,但也不至于非要逼她跟邱见山离婚吧? 真要两人离了婚,对你们家,影响也不好……” 谢晚笑着听完张晓兰的话。 现在张晓兰正式成了这栋筒子楼的楼组长,说话和考虑问题,还就有了点小领导的味道了。 谢晚说:“张嫂子,你放心,我们家,包括我爸,都没有逼邱见山跟黄菊花离婚的意思。 我估计邱见山也就是吓唬一下黄菊花的。 这意思秦牧野也跟邱见山说过了。” 张晓兰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楼道里吵了起来,有人在喊:“不好了,黄菊花喝农药了。” 谢晚和张晓兰一听,都吓了一跳。 谢晚立即冲了出去。 她跑到邱见山家,看见邱见山正抱着地上的黄菊花的头,拼命的摇晃,喊她:“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还动手去抠她的喉咙。 谢晚冲了过去。 她这段时间,在急诊室遇到过一起喝农药自杀的病例,知道该如何急救。 谢晚顺手就在黄菊花家的桌子上,拿了一根筷子,冲着邱见山说:“你让开,让我看看。” 邱见山明显是有些急了,对谢晚说:“小谢,菊花是有错,可她不能死啊!” 谢晚冲他点头:“我是军医,我可以救她。” 邱见山这才让开了位置。 黄菊花其实现在并没有真的晕过去。 她有些不想让谢晚碰她。 但她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睁眼。 谢晚问邱见山,“她喝的什么?” 邱见山拿出一个敌敌畏的瓶子。 “喝了多少?” 邱见山手脚无措道:“喝完了。” 谢晚大惊,这可是200ml的有机磷烈性农药,必须吐出来再送医院。 否则被胃大量吸收了,根本救不回来。 敌敌畏从1958年,就在我国大量开始生产,广泛用于农作物杀虫。 敌敌畏是有机磷农药中的烈性毒药,毒性很强,发作很快,200ml的量,估计送到医院的路上,人就没了。 谢晚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嘴掰开,将那根筷子伸了进去,准确的找到了舌根的位置按压。 黄菊花立即产生了呕吐反应。 谢晚迅速的抽回筷子,怕筷子杵着她。 这时候秦牧野也赶过来了,问谢晚需要帮忙不。 谢晚冲秦牧野说:“把我卧室里那套银针拿来。” 谢晚空间里有一套银针,那套是徐杏白家的传家宝,谢晚平时喜欢用这套。 但是她结婚的时候,徐杏白又送了她一套银针,这一套,谢晚放在了家里。 黄菊花已经开始呕吐。 张晓兰给拿了个盆子过来。 吐了大半盆子的红薯稀饭,谢晚压根没有闻到有机磷的味道。 她产生了怀疑:“难道买到了假药?” 黄菊花吐得眼泪鼻涕横流,胃里的东西都给吐干净了。 秦牧野拿来了银针。 谢晚本来要银针就是怕万一催吐效果不好,给黄菊花扎针催吐的。 现在看来,黄菊花似乎并没有喝农药,谢晚不由得想看看她是装的,还是买到了假农药。 谢晚故意说:“这敌敌畏可是喝了要死人的。 她虽然吐出来了,但她喝的量实在太大了,已经有一部分被吸收。 咱们部队的医务室,是肯定没有解敌敌畏的针剂的。 必须送去城里。 时间上来不及,黄菊花很可能下半辈子都会瘫痪在床。 要想延缓发作,我还需要给她先扎个针,减缓血脉运行,方才能保命。 只是我这套针法,有个后遗症,用了的话,有可能黄菊花下半辈子偶尔会大小便失禁。 邱营长,你来做决定,是扎针,还是直接现在送医院?” 邱见山一听,肯定觉得偶尔大小便失禁比下半辈子瘫痪在床好啊! 他果断的说:“谢军医,你给她扎吧!” “黄菊花,怨念值+999;” 黄菊花根本就没有喝敌敌畏。 那瓶敌敌畏,只是个空瓶子里,装了些自来水。 一听谢晚要给她扎针,扎完后,她以后会经常大小便失禁,黄菊花急了。 她已经能说话了,但刚才被谢晚用筷子戳了喉咙,又吐了那么久,声音暗哑。 她说:“我不扎针,让她走!” 邱见山本来就有点大男子主义,骂道:“你不扎针,你想下半辈子瘫在床上,让老子伺候你? 黄菊花,老子跟你说,你想都不要想!” 邱见山催促着谢晚给他老婆扎针。 谢晚听了邱见山的话后,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也不好了。 若不是黄菊花假装喝农药,会损害到谢家人的名誉,怕外面的人说谢家人仗势欺人,差点逼死黄菊花,谢晚都懒得管了。 她翻了个白眼,取了一根最长的银针,先在黄菊花的眼前恐吓道:“黄菊花,这可是邱营长让我扎的。 我事先声明,你们俩离不离婚,跟我们家没有关系。 你要死,我把你救回来,还是你欠我们家的。 我们家也不跟你计较,你以后爱咋地咋地!” 说完,谢晚冲着黄菊话的痛穴扎了下去。 黄菊花痛得发出一声惨叫,大喊道:“你个庸医,住手! 我没喝农药,不用扎针!” 第293章 急救喝了农药的孩子 黄菊花这一嗓子一喊,大家都知道他是假装喝农药了。 李玉凤站在人群中看热闹。 她那舌头又管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声的嚷嚷:“黄菊花你还真不要脸。 假装喝农药,这种缺德事儿你也干得出来。 真要是被你装成了,我们还以为是人家老谢家逼你以死谢罪的呢。” 谢晚此时觉得李玉凤的长舌有些时候还挺管用的。 谢晚借着这个话,将刚才她警告黄菊花的话,当着大家的面,对着邱见山重复了一遍。 邱见山得知黄菊花喝农药竟然是装的,勃然大怒。 “你这个臭婆娘,整天肚子里面都装的这些鬼鬼祟祟的阴谋诡计,我一老实人,门风都被你败坏了。 之前我说要跟你离婚,不过是吓吓你。 人家秦团长早就跟我说了,咱们夫妻的事他们不掺合。 我心想你只要改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 但现在我看你这人就是本性坏,明天咱们就去把婚离了。” 黄菊花这次是真的吓着了。 她演这一出,一方面是因为最近邱见山老是威胁他要离婚。 以前在家里,邱见山就是个耙耳朵,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 她心里其实也觉得邱见山就是吓她的。 但是又不敢赌,怕真的将邱见山惹毛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在家里一直都是伏低做小,憋了一肚子的气。 中午邱见山喝了酒,又冲她发了一通脾气。 黄菊花心里窝火,想将自己的家庭地位,再挣回来。 于是她就想出了假装喝农药这一出戏。 反正邱见山一大老粗,什么都不懂。 只要邱见山给她服软,她到时候假装吐出来了,或者买了假农药,也就蒙混过关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正巧今天谢晚回来了。 谢晚本来就是学急救的,自然能辨别真假农药。 而且还故意设计,让她自己招供了是假装喝的农药。 看邱见山现在的样子,是真的想跟她离婚。 黄菊花彻底的慌了,她一把扯着谢晚的裤腿哀求:“小谢,是我错了。我不该设计陷害你哥。 我也不该假装喝农药。 我就是怕邱见山跟我离婚,你原谅我好不好? 只要你们家原谅我了,邱见山就不会跟我离婚。” 谢晚翻白眼,这还赖上她了的意思? 这还真的是小鬼难缠。 她冷哼一声说道:“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懂吗? 我和我哥还有我爸,我们全家都希望你们两口子能够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可你两口子过日子,你自己作,关我们家什么事儿?” 说完,谢晚一抬脚,甩开了黄菊花,拿着自己的银针,拉着秦牧野回家去。 其他看热闹的邻居,在指责了黄菊花两句后,就都散了。 李玉凤看了一出闹剧,兴致勃勃,脚下生风,轻快的回到家。 刚进门,就见到她儿子小刚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李玉凤吓傻了,发出一声尖叫。 她抱起地上的小军,发疯似的往谢晚家冲。 她双手抱着孩子,只能用脚去踹谢晚家的门。 “小谢救命,救救我儿子。” 谢晚这才刚回家,秦牧野被她推进了浴室洗澡。 听到门外的喊声和踹门声,以为又是什么闹剧,头疼的扶额,嘟囔了一句:“这些人还真是不安生,这又要搞什么?” 一打开门,看见小刚的样子,谢晚也吓了一跳。 “快,将他放地上平躺。” 堂屋里没有别的地方好放人,谢晚让李玉凤直接将小刚放在了地上。 谢晚刚凑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有机磷化物?他喝了敌敌畏?” 李玉凤拼命的摇头,“我们家没有农药。” 谢晚焦急的说:“我现在给他催吐,你回家看看,有没有装农药的瓶子,拿过来我好判断他到底喝了多少?” 谢晚依然用刚才的方法,先用筷子给小刚催吐。 但是小刚已经陷入了昏迷,催吐的效果并不好。 幸好现在银针就在谢晚的手边。 谢晚迅速的在小刚的几个穴位上面扎了一遍。 小刚开始有了反应,往外喷射出一些液体。 这味道绝对是敌敌畏。 刚进卫生间的秦牧野又穿好了衣服出来帮忙。 “有小苏打没有,干净的用小苏打兑水给我。” 秦牧野知道家里没有小苏打。 这时候他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好几位军嫂说:“我家有发面用的小苏打,能用不?” 谢晚说:“能用,都拿来。” 几家人都把自己家的小苏打贡献了出来。 谢晚让秦牧野按照比例兑苏打水。 小刚第一轮吐完,谢晚就往他嘴里面灌苏打水。 灌完一轮后继续催吐。 吐完又接着灌。 如此循环多次,谢晚确定小刚胃里面的敌敌畏应该都吐完了。 “走,去城里的医院。 他必须注射阿托品。” 秦牧野抱起了小刚,两口子往外冲,这时候李玉凤拿着一个糖浆瓶子回来。 瓶子里还剩下大半瓶的不明液体。 谢晚伸鼻子凑近闻了一下,确定瓶子里面就是敌敌畏。 “还好,孩子喝得不多,我已经给他催吐过了,现在必须带孩子去城里的医院抢救。” 李玉凤已经六神无主,现在谢晚就是她的主心骨。 三人跑下了楼,秦牧野将孩子交给了谢晚说:“你们先去大门口等着,我去开车。” 在等秦牧野的时间里,希望悄悄的往小刚的体内注入了一点灵力,保护住他的心脉。 “小刚他爸呢?” “蒋建军这死人,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孩子出事了他就不在家。 小谢,你今天要是能帮我把孩子救回来,以后我李玉凤给你当牛做马。” “李嫂子,你言重了。” 秦牧野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谢晚抱着孩子坐到了后座,让李玉凤坐到了副驾驶。 一路上秦牧野狠踩油门,风驰电掣的将孩子送到了市医院。 以前时钰就在这家医院工作。 谢晚对市医院的结构非常的熟悉。 她直奔急诊科。 南城市医院的病人一直比较多,即使现在已经是晚上,急诊科依然很繁忙。 “患者蒋小刚,今年6岁,大约40分钟以前口服敌敌畏大约30毫升,无既往病史。 半小时前已经进行了催吐。 现在的症状有:瞳孔针尖样、呼吸困难、不自主流口水、大量出汗、肌肉抽搐、意识模糊、脉搏减弱。” 谢晚很专业的跟值班护士说了小刚的情况。 值班护士一惊,第一次遇到患者家属,描述患者情况,如此专业。 值班护士急忙道:“值班医生正在紧急抢救一名心梗病人。 我现在立即替你们通知二线医生过来抢救。 稍等。” 谢晚问:“二线医生还有多久能到?” 值班护士面露难色,“大约还要十分钟左右。” 谢晚明白了,二线医生肯定就住在医院的宿舍。 现在没有后世那么方便,没有手机,护士可能还得派人去叫人。 一来一回,要耽搁不少的时间。 这个时候,小刚抽搐得更厉害了。 即使有灵力护住他的心脉,谢晚依然担心孩子会随时出现心脏衰竭。 谢晚等不了了,她直接对护士说:“我是军医大附属医院的医生,请你现在配合我的急救。 带我去急救室,请你立即给准备洗胃器械。 另外,给我准备阿托品、东莨菪碱,心电仪、除颤仪。” 谢晚随身带着军官证,护士一看还是名军医,也没有迟疑,将谢晚带进了急救室。 第294章 收获友善福卡 秦牧野将小刚放到了急救床上后,谢晚吩咐急救室的护士:“清理口鼻分泌物,准备吸氧。” 有机磷农药中毒以后,会造成乙酰胆碱蓄积,必须进行抗胆碱治疗。 否则会出现中枢系统症状。 另一名护士将心电监护仪准备好。 谢晚一看,心率很低,血氧饱和度和血压都在下降。 “准备阿托品!” 因为很难确定小刚现在身体里残留的农药浓度,只能少量多次的注射阿托品。 但是第一次注射,又必须足量,否则容易引起中毒酶老化,影响后续治疗效果。 这需要足够的经验。 幸好上一次,谢晚参加了那位服用农药自杀病人的抢救。 当晚在回溯殿里,她详细的询问了周爱民关于使用阿托品解毒的各种技巧。 小刚现在的症状,属于重度中毒,可能因为李玉凤发现小刚时,小刚已经喝了敌敌畏有一段时间了。 谢晚根据当时周爱民说的经验,一咬牙,第一次注射,直接给小刚肌注了15毫克阿托品。 同时,洗胃也开始了。 每一步操作,谢晚都胆战心惊。 如果不是怕等待的时间过长,农药对孩子会造成终身不可逆的影响,谢晚也不会莽撞的在没有指导老师监控下,亲自执行抢救。 李玉凤和秦牧野都被赶出了急救室。 李玉凤一边哭,一边趴在门缝上往里瞧,又怕自己的哭声,惊扰到谢晚对她儿子的抢救。 不管李玉凤平时多么的招摇,但此时她只是一位担心孩子的母亲,那种发自肺腑的痛苦和恐惧,让秦牧野在旁边看得都有些扎心。 他忍不住安慰了李玉凤一句:“李嫂子,你放心,小晚一定能将小刚救过来的。” 这时,里面传出了一名护士惊喜的声音:“心率回升了,脉搏也快了,血氧饱和度上升,救回来了!” 李玉凤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这时候,一名中年男医生匆匆赶到。 他迈过了李玉凤,冲进了急救室,大声的问道:“患者现在情况?” 谢晚将小刚的情况,和她已经采用过的治疗手段,汇报给了那名医生。 男医生诧异的问:“你是谁?” 旁边的值班护士介绍了谢晚的身份。 这名医生没有再说什么,接手了后面的治疗工作,并没有赶谢晚出去。 谢晚正好在旁边观察。 男医生不断根据小刚的症状,调整阿托品用量,继续注射。 阿托品不能过量,过量一样会出现中毒反应。 但是若剂量不够,又不能完全解毒,农药残留在体内,仍然会对患者的机体造成损伤。 所以对有机磷农药中毒的急救,是一个重复用药的过程,必须小心的试探,见招拆招。 这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 谢晚绝对不会托大到以为自己能完全应付。 她刚才亲手实施急救,只是为了争取时间,等到医院的医生到了后,她也就只是个旁观者了。 小刚突然又开始抽搐。 这次是出现了阿托品反应了,说明阿托品已经足量。 “东莨菪碱,1毫克!” …… 谢晚默默的记下了整个急救过程。 半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宣布,小刚各项体征,都恢复正常,已经解毒,但必须住院观察。 小刚被推去病房,孩子也醒了。 秦牧野帮着办了住院手续。 李玉凤急着想问小刚:“你怎么那么蠢?农药有毒你不知道吗?你喝它做啥?” 小刚只有六岁,平时挺皮的一孩子,此时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让人看了揪心。 “妈妈……我不知道那是农药。” 那装农药的瓶子扔在谢晚家,没有带来。 谢晚心里一凛,不由的插嘴问小刚:“小刚,你告诉谢阿姨,那个糖浆瓶子,你从哪里捡来的?” 小刚有些怕谢晚,不敢说。 李玉凤这时候已经不哭了,虎着脸问:“你要不说实话,等你爸回来,我让他用皮带抽你。” 小刚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道:“我下午看见隔壁黄婶藏在她家门外架子里的。 我以为是上次感冒,你给我喝的那种糖浆。 甜滋滋的,很好喝。 刚才你们去黄婶儿家,我又看见了那瓶子,就拿回家,偷偷的尝了一口。 一点都不好喝。” 李玉凤气疯了,就想立即冲回家去找黄菊花拼命。 “这种要人命的东西,她怎么能装进糖浆瓶子? 这不是故意要害死我儿子吗?” 谢晚也皱眉。 现在物资匮乏,即使是军人家属,生活也不富裕。 孩子们本来就馋,又缺糖,把那治咳嗽的糖浆都当宝。 他们附属医院还来过一个小病人,因为馋糖衣药片外面那层糖衣,将整瓶的药都偷吃了。 父母发现后,抱着孩子到医院来洗胃。 黄菊花将灌了农药的糖浆瓶子,放在家门外的鞋架子上,确实太危险了。 这时候医生进了病房来跟李玉凤说病人的情况。 李玉凤感谢医生,医生却说: “幸好你们在到医院之前,就进行了洗胃。 又在我没赶到之前,就开始了抢救。 孩子才能救回来。” 李玉凤意识到了,如果今天没有谢晚,她家孩子,可能就真的没了。 李玉凤也是一实诚人,“噗通”一声就给谢晚跪下了。 “小谢,你救了我儿子,就等于救了我的命。 以前我不是人,还背后造你的谣。 以后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的恩情。” 谢晚忙将李玉凤扶了起来,安抚道:“李嫂子,你这就说得严重了。 即使是一个不认识的孩子,我都会救的。 更何况牧野跟小刚他爸都是战友,咱们还是邻居。 这事你别放心上。” 救子之恩,李玉凤哪能不放在心上? 现在谢晚让她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就算让她将身上的肉割下来一斤还给谢晚,她都不会犹豫。 “叮咚”,谢晚又听到了脑海里掉落福卡的声音。 “与邻居化干戈为玉帛,救助邻居家孩子,奖励友善福卡一张。” 谢晚心里一乐,她这都有三张卡了,分别是和谐卡、敬业卡和友善卡。 要凑齐五福,兑换空间里那个惊喜,只差爱国卡和富强卡了。 第295章 春甫堂看店 李玉凤要留在医院照顾孩子。 将家里的钥匙给了谢晚和秦牧野,秦牧野承诺回家后帮她带一些饭盒、毛巾之类的东西过来。 谢晚还借了五十块钱和一些粮票给李玉凤。 怕她们母子俩在医院吃饭,没钱和粮票。 李玉凤更加的感激了。 现在谢晚两口子,在李玉凤的心里,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两人。 小刚还要在医院里住两天,才能出院。 秦牧野和谢晚回了家。 谢晚拿钥匙去开了李玉凤家的门,帮她收拾了些东西,让秦牧野抓紧时间,再跑一趟,给李玉凤送去。 全程筒子楼里的邻居们都跟在他们两口子后面问东问西。 听说孩子抢救回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有人说:“李玉凤这个憨子,怎么能将农药放家里呢? 孩子什么都爱往嘴里捞,今天如果不是小谢在,怕是就出大事了。” 谢晚听了,转头在人群中寻找黄菊花。 结果黄菊花并没有出现。 估计还在跟邱见山两口子掰扯。 谢晚觉得这事还是等李玉凤自己跟黄菊花掰扯吧。 她懒得又惹一身腥。 谢晚什么都没有说,关好李玉凤家的门,回了自己家。 那大半瓶装在糖浆瓶子里的敌敌畏,还在她家。 谢晚将瓶子妥善的藏好后,上床躺着看书。 过了一个多小时,秦牧野才回来。 此时已经近凌晨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俩口子也没心情温存,谢晚将秦牧野带进了空间,修炼了一晚。 秦牧野平时都是谢晚给他的补气丹修炼。 他总觉得谢晚这些补气丹来得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容易,平时秦牧野都不太舍得用。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秦牧野也很愿意在空间里修炼。 他感觉修炼了空间里那些心法后,他确实比以前厉害了很多。 现在团里几个小伙子围攻,都不是他的对手。 也正因为秦牧野身手太厉害了,所以他年龄虽轻,在团里还是大部分人都服气他的。 军人嘛,本来就是强者为尊。 即使蒋建军刚开始对秦牧野有些意见,不也私底下觉得自己比不上秦牧野? 谢晚尝试着想将秦牧野带进回溯殿,结果发现根本不行。 除了她自己,其他人只能用魂体进去。 她可舍不得对秦牧野用招魂幡。 秦牧野看到牧场里的牛,多了不少的小牛犊,笑道:“咱们即使啥都不干,光靠卖牛,怕都成南城首富了。” 谢晚撇嘴,她还没告诉秦牧野她在港城搞了多少钱呢。 她怕吓着秦牧野。 秦牧野进不了回溯殿也好,免得他看见回溯殿里那堆港币。 以秦牧野的觉悟,搞不好又要叫她交公。 谢晚倒不完全是舍不得,她都不知道怎么跟组织解释这些钱的来源。 等过几年改革开放了再说吧,到时候她借用港城那边的公司的名义,这些钱都可以正大光明的投资到国家建设中去。 第二天清早,谢晚吃过早饭就去谢家带上了谢长乐。 她昨晚答应了谢长乐,带他在南城转转。 看陆兰也没啥事,连带着将陆兰也带上了。 三个人坐公交车进了城。 谢晚带了一大包,里面全是空间里小吱家老二炮制好的药材。 谢长乐还算有眼力劲,帮她扛着包袱。 他们先去了春甫堂。 谢晚将那一大包药材都给了徐怀仁,让他帮着卖。 如果自己能用的,就留着自己用。 徐怀仁有些惊奇,“小晚,你打哪里收来的这么多的药材? 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包药材起码值四五百块钱。” 谢晚当然不会说是自己种的。 她道:“我之前认识一些在山里挖药的老乡,他们给我送去的。” 徐怀仁拿起一些红景天问:“这可是藏药,咱们这里可不产。” 谢晚翻白眼,忽悠道:“这是我哥之前从藏南那边带回来的生药。 有些带根的,我就分给那些老乡种了。 成熟了,他们就又给我送来。” 徐怀仁挠头,“咱们这边的气候条件,红景天也能种植吗?” 幸好现在到处抓投机倒把,徐怀仁也不好问谢晚那些药农老乡的地址,否则谢晚还真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了。 徐怀仁一边跟谢晚说着话,一边拿眼神去瞄陆兰。 陆兰显得有些局促,之前徐怀仁追求陆兰,但是被陆兰拒绝了。 陆兰倒不是看不上徐怀仁,而是她自己的心理问题,暂时还不愿意接纳一段感情。 谢长乐是个自来熟。 他很快发现了徐怀仁和陆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谢长乐揽住了徐怀仁的肩膀,拉着徐怀仁到后面去说悄悄话。 徐怀仁对谢长乐这个谢家的长辈,很给面子。 谢长乐悄声跟徐怀仁说:“你想泡我侄女?我看你小子人还挺不错的样子,我教你几招。” 徐怀仁都听不懂什么叫“泡”? 但被谢长乐一解释,懂了后,很是感激谢长乐,很快就跟谢长乐称兄道弟起来。 谢晚看没人在跟前,跟陆兰说:“兰兰姐,其实我师兄这人挺不错的。 为了你,他现在肯上进。 他现在专注于将他家的祖传药方,研制为成药。 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又是真心的喜欢你,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陆兰低头不说话。 后面院子里,谢长乐在跟徐怀仁 传授各种他在港城娱乐杂志上看来的追女秘籍。 把徐怀仁听得一愣一愣的。 谢晚干脆将谢长乐和陆兰两人,交给了徐怀仁,让他带着两人出去玩,她自己帮徐怀仁看店。 遇到病人,她也可以帮着看诊。 陆兰最初不愿意去,被谢长乐好说歹说,才去了。 三人离开后不久,就有人抬了个男人进来,大喊着:“徐医生在不在?徐医生救命。” 徐杏白今天还真不在。 他被省城的一家医院请去会诊去了。 徐杏白在川省,其实挺有名气的。 如果不是因为运动,也不至于窝在一个小小的中医堂里。 谢晚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凑近一看,被人抬进来的男人,满头的血,已经昏厥。 这男人谢晚还认识,就是最初在黑市卖给她第一件古董莲座持国天王神像的陈传。 陈传有癫痫,谢晚还曾经在街上救过他,陈传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后来又送了谢晚一只古董鼻烟壶。 谢晚不想占陈传的便宜,偷偷的去他家,给他送了一百斤粮票。 陈传的癫痫,经过徐杏白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现在已经好了。 但他如今这满头血污的模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传的媳妇已经跟他离婚了,跟来的都是他的邻居。 一位邻居说:“老陈这是被人打了。 他昏迷前,说让咱们将他送到中医堂来,他就信徐医生。” 谢晚扶额,像破了头这样的外伤,肯定应该是送西医缝合更有效。 但既然人已经送来了,谢晚也只能赶紧的给陈传止血了。 第296章 陈传被打 谢晚空间里有急救箱。 她让大家帮忙,将陈传抬到了徐杏白平时给病人针灸的小隔间里,将其他人赶到了布帘外面。 从空间里取出急救箱,给陈传清理伤口后,进行了缝合。 处理好后,为避免陈传颅内淤血,又给他行了一遍针。 做完这些时,陈传人也醒过来了。 “小谢医生?” “嗯,陈老师,您这头上的伤,是谁打的? 我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了红砖的渣子,是有人用红砖砸的?” 谢晚知道陈传是南城高中以前的教师,运动后被打成了走资派,被赶去街道扫地。 他家以前应该是大富之家,所以才会藏着有那些古董佛像。 现在生活困难,妻子也带着孩子离开了他。 虽然接触不多,但谢晚感觉陈传是个知恩图报,品行高洁的人,实在想不通,什么怨什么恨,会招惹到人用砖头打破他的头。 陈传神情黯然,一脸的死寂,努力的想从病床上爬起来,但却因失血过多,头晕又倒了下去。 “陈老师,您先别动。 躺着休息一下。” 看出来陈传不想说,谢晚也就没有再追问,让陈传休息。 “小谢医生,谢谢你。 我躺一下就走,治疗费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谢晚知道陈传生活非常困难,摇头道,“不用了,我没用店里的药,我也不是店里的医生。 咱们也算朋友了,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给报酬。” 陈传上次在家发现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一百斤粮票,就猜到了肯定是谢晚给的。 他感激的叹了口气说:“小谢医生,你是好人。可惜这世上,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啊!” 谢晚听出了这话里有话。 “陈老师,咱们既然已经是朋友了,您若是遇到了困难,或谁欺负了你,你可以告诉我。 我不一定能帮上忙,但至少我知道了,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我也知道该怎么预防不是?” 陈传自然明白谢晚这是托词,目的还是关心他的伤怎么来的。 他怕告诉谢晚后,谢晚年轻气盛,给谢晚带来麻烦,还是坚持不肯说。 谢晚只好借口看店,让他先躺着休息,自己走到外面。 刚才送陈传来的人,一共有四个。 其中两个可能等不及了,已经走了。 剩下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和一个老头。 两人像是父子。 “陈老师没事了吧?” “没事了,只是他流血过多,我让他先在里面休息。” 两人一听没事了,本来想进去看看陈传,结果谢晚拦住了两人,悄声说:“你们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话想问你们。” 二人看在谢晚救了陈传的面子上,跟着她走到了春甫堂的外面。 “二位,我跟陈老师是朋友,你们能告诉我,他怎么伤成这样的吗?” 那个老头子还有点犹豫,不想说。 那个年轻人却嘴快道:“是田春苗的老公打的。” 谢晚觉得田春苗这名字有些耳熟。 一问才知道,田春苗她还认识。 就是她当初考进南城高中时,为难过她的那个政工处主任。 谢晚后来才知道,田春苗之所以为难她,是因为田春苗跟时芸是好朋友。 谢晚觉得以田春苗的人品,说她整陈传,谢晚是相信的。 但她老公,又怎么跟陈传扯上关系了? “田春苗的老公,为什么要打陈老师?” 那个年轻人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 我们家跟陈老师住隔壁。 今天听到隔壁摔东西的声音,又听到男人的骂声。 跑过去一看,正好撞见了田春苗的老公从陈老师的家里出来。 我们进屋子,就看见了陈老师倒在了血泊里。” 谢晚一听,这不是入室行凶吗? 她有些后悔,应该先报警。 谢晚笑着对二人说:“两位进去看看陈老师吧,如果你们忙,等会儿我会送陈老师回家。” 两人果然进去跟陈传告别。 陈传想跟他们一起走,谢晚挽留道:“陈老师,你再等等,你这出去,万一又头晕,怎么办? 而且你的癫痫,如果头部受到重击,很可能复发,我要再观察观察。” 陈传无奈,只好留了下来。 等那两人都走了,谢晚问陈传:“陈老师,我刚了解了一下,您这是被人入室行凶打伤的,我现在帮你报警。 有人证,你家里的现场应该也保存着,你的伤口我可以给你出验伤证明,公安不会不管的。” 陈传急了,连声道:“小谢,别报警。你要报了警,我就更活不成了。” 怕谢晚真的报警,陈传这下也不隐瞒了,直接说出了原因。 “田春苗的老公,叫吴力勤,他就是咱们这边派出所的副所长。” 谢晚一听,更生气了,“他既然是派出所的,怎么能滥用私刑,入室打你呢? 你得罪了他?” 陈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 我跟田春苗是有仇,但是我已经被她整得这么惨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叫她老公来打我?” 谢晚迷糊了,“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打你?” 陈传说:“他冲进门,就让我将他的东西,还给他,否则就要我的命。 他们家抢了我那么多东西,现在倒跑来找我要东西了。 他捡起我垫桌腿的砖头,砸破了我的头。 还说,如果我敢报警,他就弄死我。” 谢晚觉得这事有蹊跷,问陈传:“陈老师,你拿他什么东西了?” 陈传撇嘴,“我是教师,怎么会拿他的东西?” 按照陈传的说法,他跟吴力勤家的恩怨,是因为田春苗在学校整他,写检举他的黑材料,后来又弄他去批斗,还带着人抄了他的家。 这事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陈老师的人品,也不像是会随便拿人东西的人。 谢晚追问,“陈老师,仔细回忆一下,你近期是不是捡到过什么东西,也许会是吴力勤的?” 陈传一愣,突然恍然大悟,“哎呀,那打火机,肯定是他的。 我不是每天早上都要去扫地吗? 前天早上,我捡到一打火机。 可那是在别的地方捡到的,跟吴力勤有什么关系?” 谢晚皱眉,为了一打火机,至于打人吗? 而且,既然陈传不是在吴力勤家附近捡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打火机。 等到徐怀仁带着谢长乐和陆兰回来,谢晚让谢长乐和陆兰就在店里等着,她自己先送陈传回家。 到了陈传家,看到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谢晚心里的怀疑更深。 她觉得一名正常的警察,是不可能为了找一件东西,将人打成这样的。 “陈老师,您能把那个打火机找出来,给我看看吗?” 陈传从床下面翻出来一个打火机,递给了谢晚。 谢晚接过打火机,一看牌子,不由的一愣。 她认识这个牌子的打火机。 即使在后世,zippo打火机,都是名牌。 这是二战期间,美国士兵的标志性物品。 当然,国内也有人有,一般是那些上过抗美援朝的军人,从敌人手里缴获的。 若是战利品丢了,是有可能会发急,但也不至于打人吧? 谢晚身为特勤人员的本能,让她仔细的检查起这只打火机。 当看见拆开后的打火机,里面有很细的一小卷微缩胶卷时,谢晚吓了一跳。 第297章 不会是跑了吧? 谢晚使用过袖珍照相机,对于微缩胶卷很熟悉。 这种东西一般是在特勤人员和间谍身上才会出现。 谢晚不清楚那位吴力勤属于哪一种。 她告诫陈传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声张。 尤其他捡到这个打火机的事情,对谁都不要再提起。 陈传看见谢晚拆开打火机,从里面拿出一小卷东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谢医生,我知道利害关系的。 我不说,我谁都不说。” 谢晚给陈传留了一些治伤和补血的药后,离开了陈传的家。 她返回了中医堂,正好遇见秦牧野开车来接他们。 谢晚悄悄的将秦牧野拉到一边,说了自己刚才的发现。 秦牧野是老特勤队员,对这种事情非常有经验,他说:“我有办法看清楚这卷胶卷里的内容。 若是内容涉及到机密,很可能就跟特务有关。” 谢晚问:“若是那个吴力勤是特务,他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会产生警觉。 你说他会不会跑?” 秦牧野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两人商量后,决定让谢长乐和陆兰自己先回谢家。 他俩留下来查清楚这件事情。 等陆兰带着谢长乐走了后,秦牧野开车去照相馆,用军官证找人买了药水和相纸,又去眼镜店,买了放大镜。 这才将车开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停下。 两人进了空间。 秦牧野将书房布置成了一个暗室,钻了进去,将胶卷用药水洗了出来。 用手电筒照射,已经能隐约看见里面的内容,像是资料。 微缩胶卷拍摄的内容太小,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和图片。 两人都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但能看清楚其中一张照片,拍摄的是南城附近的红星军工厂。 谢晚并不清楚这家军工厂的重要性,秦牧野之前是特勤队南城地区的负责人,他的主要保护任务,就是这家军工厂。 就在去年年底,这家军工厂的一条重要生产线,已经搬迁到了川西的大山里去了。 所以这家军工厂的保密级别降低,没有再派专门的特勤人员监护。 “不管这些资料,是不是那位吴所长搞出来的,他既然有嫌疑,都必须被审查。 小晚,咱们通知楚江南,走组织程序,才能实施抓捕。 在此之前,咱们得把人盯紧了。” 谢晚想了想说:“外面的电话不安全。你回部队帮我给楚江南打电话。 我去盯着吴力勤。” 秦牧野想想,这样确实更合适。 他说:“那个军工厂我很熟悉,打完电话,我去那边调查一下情况。 我把徐兵那小子,给你叫过来,与你配合。” 谢晚原本想说不用,但想想,万一这个吴力勤是特务,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同伙。抓捕的时候,多一个人确实更合适。 谢晚之前就向陈传打听清楚了吴力勤的家。 因为洗胶卷耽误了一些时间,她出了空间。 天已经黑了,秦牧野先将她送到了吴力勤家附近。 两人分头行动。 吴力勤家住的是南城高中的教师宿舍。 谢晚先将小吱放了出来。 这只耗子不知道为何,最近有点虚,走路都带喘,一度让谢晚怀疑是不是它的寿命快到了。 据谢晚的了解,耗子的寿命,一般只有一到三年。 小吱跟着她的时候,已经是一只半岁的成年耗子。 又跟了她一年多了,现在的年龄,应该有两岁多。 在耗子中,已经算是高龄了。 但是,小吱是吃过洗髓丹的耗子,又长期生活在空间这种有灵气的地方,按理说,寿命会延长不少。 幸好谢晚以前是兽医,虽然没有学过给耗子治病,但给豚鼠治病是学过些皮毛的。 小吱洗髓后,本来就更像一只豚鼠。 谢晚给它检查身体后,狐疑的发现,它竟然是肾虚? 这可让谢晚气得不行。 “你们两口子,儿子都九个了,能不能消停点?” 小吱心虚的不敢顶嘴,生怕谢晚去找熹贵妃抱怨。 谢晚没想过她家的耗子,会出去打野。 毕竟小吱在空间里待久了,自诩清高,谢晚以为它看不上外面的母耗子。 “小吱,今晚可是正事,你行不行? 你若不行,我就放你家老大出来干活。” 小吱忙道:“老大,正事当然要我上。 那小子毕竟没这方面的经验,万一坏了你的事,怎么行?” 最近也很苦恼,它其实也没怎么在外面乱搞,不知道怎么自己的身体,突然就虚了起来。 最明显的特征,倒还不是偶尔会腿软,而是它发现自己尿尿的时候,会分叉。 这可把小吱吓坏了,它已经老老实实在空间待了好几天,再不敢出去鬼混了。 这事它还必须瞒着谢晚,怕谢晚嫌弃它。 谁叫它家老大是女的,看秦牧野那副耙耳朵的样子,小吱就知道如果让谢晚知道了它在外的风流史,搞不好会将它扫地出门。 谢晚给小吱交代了任务。 小吱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拍着胸脯道:“老大放心,你在南城高中读书的时候,我就将这一片搞熟了。 这里的耗子,我都认识,很快就能帮你打听到消息。” 它又让谢晚将老五放了出来,算是给自己带了一保镖,便钻进了教师宿舍区的鼠洞中去。 谢晚站在吴力勤家楼下,向上眺望。 这是一座三层的筒子楼,住着几十户人家。 但是很多房间都熄着灯。 听陈传说,那是因为学校的好多教师,都被下放了,还没回来。 谢晚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小吱就跑回来汇报说,吴力勤并不在家。 谢晚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半了,这个时候,派出所,应该早就下班了。 谢晚有些担心人跑了,让小吱继续在这边守着,自己则去了吴力勤上班的地方寻找。 到了黄桷井派出所,谢晚直接走了进去,装成问路的。 值班的是一位年轻警察,听谢晚打听南城高中教师宿舍,态度很好的给谢晚说了怎么走过去。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我能看一下你的介绍信吗?” 谢晚没有拿介绍信,她也没有,直接出示了军官证。 看了谢晚的军官证后,年轻警察起立,给谢晚行了个军礼。 谢晚的这张军官证,标注的是她是军医大的学生,看不出来她是特勤队员。 当然,上面有她的军衔。 她现在军衔是(中尉),所以这名年轻警察会向她敬礼。 “谢同志,您到南城高中教师宿舍,有什么事吗?” 谢晚说:“我的一位同事,曾经是南城高中毕业的,她托我到了南城,去看望一下她的老师。 他的老师姓田。” 年轻警察似乎有点兴奋,问道:“不会是田春苗田老师吧?那是我们吴所长的爱人。 可惜了,现在我们吴所长下班了,要不你直接跟他回家就行。” 谢晚心里一咯噔。 下班了? 家里没人,所里也没人,不会是跑了吧? 第298章 她怎么会去做情妇? 谢晚通过套话,确定了吴力勤并不在单位,也没出去执行任务。 她只得返回教师宿舍楼。 也许宿舍楼这边的耗子们知道吴力勤平时除了上班,还喜欢去哪些地方。 谢晚吹了个口哨。小吱屁颠屁颠从暗处蹿出来。 “老大,我打听过了,这边的耗子们说,吴力勤的老婆经常跟他吵架。 吴力勤经常夜里不回家。 我便发动了附近的耗子打听,终于让我打听出来了,他有个相好的。” 谢晚夸奖了小吱两句,小吱得意的翘起了尾巴。 等小吱说完吴力勤相好家的住址,谢晚一愣,她记得陈传说捡到打火机的地方,就在那附近。 看来,打火机还真的是吴力勤丢的。 难怪吴力勤会着急,为此差点将陈传砸死。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向宿舍楼这边走来。 谢晚认出了是徐兵。 “老大,秦哥让我过来跟你汇合。 他已经跟楚队汇报了情况,楚队说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 不要怕得罪其他部门的人,出了事,他会顶着。” 毕竟吴力勤是公安系统的人,虽然有那卷微缩胶卷,但不能证明,这胶卷就是吴力勤的,抓人,很可能会引起公安系统的不满。 有了楚江南这句话,谢晚也就不担心了。 不过她现在也基本确定了,那打火机,就是吴力勤的。 是他的就好,只要找到人,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交代。 “徐兵,吴力勤不在家,也不在派出所。 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找人,你守在这,万一他回来,立即实施抓捕。” 徐兵没有反对,只是问了一下谢晚去的地方,有没有危险。 谢晚摇头,她不危险,危险的是别人。 趁徐兵没注意,小吱父子被谢晚收回了空间。 谢晚找到了吴力勤相好的家里。 谢晚到了地方,这里挨徐杏白家挺近的。 这一片,在旧社会时期住的都是南城当地的富人。 周围的建筑,基本都是四合院结构。 谢晚找到了那座院子,跳上了房顶。 她有鬼影步,即使在瓦片上行走,也不会发出声响。 这种四合院,解放后很多都分给了平民,十几家挤在一个院子里。 她不确定吴力勤的相好住在哪个屋子。 谢晚也不认识吴力勤。 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很多人家都还点着灯,揭开屋顶的瓦片,能看见里面的人。 谢晚挨个检查,一直到了西南角的一间房的房顶,听到屋里女人的声音时,却觉得耳熟。 趴在屋顶往里一瞧,很是意外。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疯了吗?怎么跟吴力勤搞到一起了?” 谢晚看见了一个魁梧的男人坐在四方桌边吃菜喝酒。 男人身后的墙上,还用衣服钩子,挂着一件警服。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吴,你答应了帮我女儿办回城,这事办得怎么样了?” 这男人姓吴? 他就是吴力勤? 男人似乎心情不太好,板着脸说:“你怎么不去求你那前夫? 催催催,老子既然答应了你办,肯定会办。 最近老子事忙,等老子忙完了这一阵,再想办法。” 女人似乎不太敢得罪吴力勤。 “老吴,你生什么气啊?我就问一声,怎么了? 我工作都丢了,你不帮我,我可怎么办?” 吴力勤冷笑:“你堂堂的师长夫人,被人整去扫地,还只能装疯卖傻,这关老子什么事? 还不都是你自己的儿子拖累的吗? 老子也是看走了眼……” 女人脸色也不太好看,冷声质问道:“你当初接近我,就是因为谢大宏?” 吴力勤凶巴巴的说:“你以为你是天仙?若不是因为你前夫是师长,我会挖空心思舔你? 老子也是看走了眼。 本来以为即使离了婚,再怎么说你也给人家生了个儿子,谢大宏总要对你留点情分。 谁知道那家伙比我还寡情,一脚将你扫地出门,还就真的不管了!” 屋顶上的谢晚听得背脊发凉。 她实在没料到,吴力勤的情妇,竟然会是她曾经的后妈时芸。 时芸以前看着挺正经一人,怎么会给人当情妇? 而且听他们的话,时芸在部队文工团表现得精神失常,竟然是装的? 吴力勤像是在谢大宏和时芸离婚之前,就在勾搭时芸。 时芸和吴力勤的老婆田春苗,不是好闺蜜吗? 若是这两人在谢大宏离婚前就好上了,谢大宏不是戴绿帽子了? 谢晚在心里为自家老爹点了一根蜡烛。 听吴力勤的口气,他勾搭时芸,目标就是谢大宏。 如果吴力勤是间谍,那么,谢大宏如果没跟时芸离婚,岂不是危险了? 谢大宏可是二师的副师长啊,他若是被敌特抓住了把柄,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晚控制住自己跳下去的冲动,一直听两人说了二十几分钟的闲话。 吴力勤喝完了酒,站起身,拿了挂在墙上的警服,准备离开。 时芸着急的问:“你今晚不在这过夜?” 吴力勤在她的胸上抓了一把,还是抽身准备离开。 “不了,我今晚心慌得很,还是回家吧。” 说完,吴力勤开门出了时芸的家。 谢晚跟在吴力勤身后,发现他走的方向,确实是南城高中教师宿舍的方向。 谢晚并不着急动手,那边有徐兵接应,到了让徐兵动手更省事。 可是吴力勤却没有往自己家那栋楼走,而是转向了陈传家那栋楼。 谢晚跟着吴力勤悄悄的来到了陈传家的门口,看见他拿出一根铁丝,撬开了陈传家的门。 这家伙,跑陈传家做什么? 陈传因为受了伤,早早的已经睡了。 屋里没有开灯。 可能因为失血过多,陈传睡得很沉。 吴力勤撬门进去,都没有将他惊醒。 吴力勤进屋后,关上了门。他白天才来过,记住了陈传家的布局。 摸黑到了床前,吴力勤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向床上的那个起伏扎去。 “哐当!”匕首掉到了地上。 床上的陈传惊醒。 他感觉到了自己床边,站着两个人,吓得往床里面爬,正要喊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陈老师,别怕,是我,谢晚。 你去把灯打开,我已经将凶徒抓住了。” 第299章 老大,你将我阉了? 陈传开了灯。 看见被谢晚制服的吴力勤也是一惊。 “你竟然跑到我家里面来,想要杀我?” 吴力勤很狡猾,突然就一笑说道:“陈老师,你误会了。 我是看有个人影进了你家,跟进来的。” 他把谢晚的台词给抢了。 搞得谢晚还没词了。 幸好陈传不傻,并不相信他。 “吴力勤,谢医生是好人,你这恶人,休想编瞎话骗我。 谢医生,你是猜到了吴力勤会来杀我,特意藏在我家附近保护我的吗?” 看着陈传感激的眼神,谢晚不好意思的摇头,“不过是凑巧,我不是特意的。” 陈传自然不信这是巧合。 他觉得谢晚又救了他一次。 吴力勤并不知道谢晚已经发现了打火机的秘密,还装作和气的哀求:“同志,麻烦你先放开我,这其中有误会。 我是黄桷井派出所的副所长。 我对陈老师,真的没有恶意。” 都被谢晚抓住他准备用匕首行凶了,吴力勤还想狡辩。 谢晚说:“没有恶意?那你拿匕首准备扎陈老师,难道是为了帮陈老师赶蚊子?” 吴力勤也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 他觉得只要自己能离开这里,肯定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大不了诬陷陈传跟这个女的瞎搞男女关系,自己是跟着来捉奸的。 吴力勤身材高大,虽然是被谢晚反剪住了双手,拼命的挣扎下,倒是有很大一股蛮力。 他是受过训练的,功夫不错,他猛的向后一撞,撞到了谢晚身上。 谢晚吃亏在战斗经验不足,竟然就这么被他给挣脱了。 吴力勤一个扫腿,踢向谢晚。 谢晚虽然是新兵集训的第一名,但打架真的不是她的强项。 幸好她身法厉害,才险险的避开了这一腿。 吴力勤趁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冲向门边,挟持住了刚去开灯的陈传。 谢晚追到身前,被吴力勤喝止:“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谢晚只能停下脚步,却在身后偷偷的放出了小吱和它的儿子老五。 她尽量的转移吴力勤的注意力。 “吴所长,你挟持弱者,这就没意思了。 要不你放了陈老师,跟我好好的打一架?” 吴力勤露出不屑之色,往后退。就要退到门边时,谢晚突然问:“等一下,时芸是你姘头吧?你可知道我是谁?” 吴力勤倒确实有点好奇谢晚的身份。 谢晚说:“我是谢大宏的女儿,我叫谢晚。 咱们今天算是私人恩怨,你放了陈老师。” 谢晚怕吴力勤鱼死网破,故意没提发现他是间谍的事。 吴力勤一听谢晚是谢大宏的女儿,哈哈大笑:“你是知道了时芸那贱人,给你爸戴了绿帽子,来替你爸出气的?” 谢晚点头:“对,时芸那个贱人,我爸早就跟她离婚了。 没想到吴所长给捡破烂捡去了。 我就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搞上的。” 吴力勤似乎不想激怒谢晚,他郑重的说:“小谢,你回去告诉你爸,我跟时芸搞上,真的是在他们离婚之后。 当时时芸走投无路,求到我跟前,让我帮她救她的儿子和侄女。 她这才跟了我的。 我没给谢师长戴绿帽子。 若是谢师长介意,我立即就跟时芸一刀两断。” 谢晚扯这些,不过是为了转移吴力勤的注意力,她已经看见了小吱和老五爬上了靠近吴力勤的门边的五斗柜。 谢晚突然冲吴力勤喊道:“吴所长,你是不是掉东西了?” 吴力勤一愣神的瞬间,老五从柜子上扑了下来,正好落在了陈传的肩膀上。 吴力勤拿着匕首右手的手腕,就在老五的眼前。 老五可是吃过大力丸的耗子,力量不是一般耗子可比。 咔嚓一声,吴力勤只感觉到自己腕骨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碎了一般,他失去了右手的知觉。 “我的手断了?”吴力勤哀嚎。 匕首还挂在他断了半截的残手上。 吴力勤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团黑影扑面而来。 小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小吱的前爪冲着吴力勤的右眼抓去。 吴力勤向后倒,拖着陈传一起摔到了地上。 谢晚反应也快,立即就一针麻药,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将惊魂未定的陈传拉起来,谢晚踢了踢地上的吴力勤,确定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陈传刚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看着断了手的吴力勤,颤抖着声音问谢晚: “谢军医,他毕竟是派出所当官的。 要不你走吧,就说是我把他伤了的。” 谢晚笑着安慰陈传:“陈老师,今晚的事,你就暂时当没发生过。 过两日,应该会有组织的人来找你调查,你如实说就是了。 家里麻烦你自己收拾一下。 吴力勤现在是罪犯,我先带走了。” 陈传有好多疑问,但他知道有些事,可能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还是闭上了嘴,没有追问。 谢晚拖着已经昏迷的吴力勤出了陈传家。 这人起码有一百七八十斤,谢晚幸好是修炼之人,否则还拖不动。 在楼道里,谢晚发现隔壁的门开了一条缝,有人从门缝里偷窥,她也不在意。 估计是今天白天的那对父子。他们等会儿自己会去找陈传问情况。 陈传应该能让他们闭嘴。 谢晚一直将人拖下了楼,藏在一楼拐角的黑暗中时,才带着吴力勤进了空间。 小吱和老五也一起回了空间。 小吱有些得意的向谢晚表功:“老大,我就说了,办正事,还得我出马吧?” 谢晚确实觉得小吱立功了,丢给了它一个药丸说:“这是我特意给你配的药,给你补补。” 小吱一听,高兴坏了。 老大竟然特意给它配了补药? 它毫不怀疑的就抱着药丸子啃了起来。 药丸有点大,分了好几口小吱才啃完。 正准备喝口灵泉水漱漱口时,谢晚已经兑换了真言符出来。 见小吱已经吃完了,一拍脑袋说:“我刚忘了告诉你,这药虽然是给你补身体的,但有个副作用。 在药力完全消散前,不利于房事。” 小吱惊悚的抬头望向谢晚,问道:“老大?什么意思?” 谢晚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跟只耗子谈这个。 她含糊道:“也就是让你暂时太监一段时间的意思吧……反正你都肾虚,当一段时间的太监,也没啥影响。” 小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可置信的问谢晚:“老大,你将我阉了?” 谢晚挠头,“不能这么说,这真的是大补之药,可以延年益寿。 只是我制的这药方,有点副作用而已。 暂时的,药力散了,就好了。” 小吱这才松了一口气,怯怯的问谢晚:“老大,你能不能告诉我,药力大概多久能散?” 谢晚看了看小吱的身材,再想了想她刚给小吱的药丸的大小,尴尬的说:“大概……一个月?也可能……半年?总之,我保证,一年内,肯定能代谢掉的。” 一年? 如果小吱是只短命的耗子,那就是一辈子啊! 小吱顿觉生无可恋。 它的美鼠们,别了…… 第300章 什么都交代了 谢晚对吴力勤用了真言符。 谢晚将他搞醒后问道:“你是特务?哪国派你潜伏在南城的?” 吴力勤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片玉米地里。 谢晚问他的问题,他打死都不会回答。 可不知为何,吴力勤脑袋想着“我怎么会告诉你”,嘴却完全不受控制的什么都说了。 “我不是外国的间谍,我只是在报答养父的养育之恩。” “你养父是谁?” “他叫吴梁柱,以前是毛巾厂的职工,前两年已经去世了。” “吴梁柱既然已经死了,怎么会让你去红星军工厂的偷情报?” “我养父死后,有个人拿我养父的身份,和我过去做的事威胁我,让我帮他办事。”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那人一次。当时他蒙了面。 以后他都是给我打电话或者寄信下达指令。 递交情报的时候,也是让我将情报放到指定地点。” “你还有多少同伙?” “那个人给了我一个名单,还给了我钱,让我拉拢和收买了不少的干部。” “名单还在吗?” “在的,我藏在……” 吴力勤说了一些被他拉拢的人员名字和这些人所在的工作单位,把谢晚吓了一跳。 这几乎是渗透进了南城的各个主要机关部门? 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边缘职位,但万一这些人在敌特的指挥下从事间谍活动,南城市这个军事重地,几乎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吴力勤,你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从事间谍活动吗?” “知道……但是我自小被吴梁柱收养。他养活了我,还送我去参军,复员后,我就进了派出所。 这期间,我已经帮他做了很多事了。 那个人都知道,我若不听他的,我就完了。” …… 谢晚不停的问问题,吴力勤惊悚的发现,自己藏得最深的秘密,他那些做梦都想忘记的秘密,他竟然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一都告诉了谢晚。 谢晚将自己想问的,都问清楚了后,又给吴力勤打了一针。 然后帮他把手上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这手,怕是已经完了,腕骨被老五给咬得稀碎。 皮肉脱离,血管和神经都严重损伤。 若不是现在赶时间,谢晚倒是挺愿意拿吴力勤做试验,练一练自己的缝合术的。 谢晚将吴力勤带出了空间。 她空间里有特勤队发给她的袖珍录音机,刚才吴力勤交代的话,谢晚全部录了下来。 拖着吴力勤走了一段路后,前面就是吴力勤的家。 看见徐兵还守在楼下,谢晚将人丢到了徐兵脚下说:“抓到了,刚才他跑去杀人灭口。” 徐兵蹲下身,看清楚吴力勤脸上的伤,和已经包扎过的手腕,有些没明白他家老大,是怎么跟这人搏斗的? 挠脸?抓眼睛? 一想到谢晚是如此跟人打架的,谢晚在徐兵心目中的形象,有那么瞬间有些崩塌了。 幸好徐兵没看见纱布包裹的手腕上的伤口,否则他会更加接受不了。 “徐兵,你将人带回部队吧。 楚江南有没有说他会派人过来接应?” 徐兵摇头,“我们特勤队在军分区那边,有一栋楼。那是我们的临时办公地点。 那里有我们的人和审讯室。 我先将人带去那里怎么样?” 谢晚自从加入特勤队后,在队里待的时间就不多。 徐兵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楚江南的地方,似乎就是在南城军分区的一栋小楼里。 “那行,你先将人带去那里吧,我等会儿跟来。” 刚才审问吴力勤,他已经交代了同伙的名单藏在他家里。 谢晚要去取回来。 徐兵掏出一副手铐,将吴力勤铐住,绑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推着车走了。 谢晚抬头望了一眼吴力勤的家,已经熄了灯。 她本想让小吱带着自己进吴力勤的家。 无赖,小吱现在心灵受到了十万点暴击,有点消极怠工,不愿出耗子窝。 谢晚只好招了大皇子出来。 谢晚将翡翠戒指挂在了端端的脖子上问:“端端,你顺着那根水管子,爬进三楼那户人家的窗子,没有问题吧?” 端端拱手道:“太后放心,没有问题。” 谢晚颔首赞到:“真是一只文武全才的优秀耗子。” 端端有些害羞的咧嘴笑了笑。 进了吴力勤的家,谢晚从空间出来,先去卧室门外,听了听。 里面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应该是吴力勤的老婆田春苗和孩子。 谢晚不想惊动两人,蹑手蹑脚的进了他家的卫生间,将门反锁了。 吴力勤交代,他怕田春苗发现异常,将东西都藏在了卫生间顶上一块砖头后面的暗格里。 谢晚没有开灯,用手电筒照着,仔细观察,发现了顶上有一块砖头,确实缝隙比旁边的大。 谢晚踩在这家人洗澡坐的小木凳上,抬手去抠那块砖头。 砖头松动了。 取出来后,露出了里面一个黑洞。 谢晚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往外拿。 她摸到了一个本子。 还有一些长条形物体,掏出来一看,是五根金条。 这次,谢晚没有将金条都丢进空间里。 这是赃款,可能是吴力勤的上级给他的活动经费,必须上缴国家。 她怕将金条丢进空间,就是有进无回,直接会被她家老祖宗收走了。 谢晚找了个袋子,将金条都装进了袋子里。 继续掏,掏出来一捆大团结。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间谍工具。 谢晚收完了东西,将砖头还原。 刚想出去,就听到了脚步声。 有女人的声音在问:“老吴,是你回来了吗?” 糟了,田春苗醒了。 谢晚本来可以藏进空间,继续让端端带自己走。 但是,她怕进了空间后,那些金条被空间吞掉。 卫生间的气窗又太小,她还钻不出去。 算了,就硬闯吧。 谢晚相信自己对付一个妇人,问题应该不大。 她戴上了一只口罩,轻轻的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可能田春苗也害怕是贼进了屋,没敢开灯,而是拿了一把菜刀,躲在黑暗中。 谢晚如鬼魅一般,飘到了大门口。 田春苗害怕,反而不敢作声了。 谢晚想着这妇人,平时到处抄家,胆子那么大,没想到落单时,却如此胆小了。 看来,使她膨胀的,是德不配位的权利,而非她自己的胆气。 谢晚想到了陈传说他被田春苗抄家抄去的那些古董,突然就心中不愤起来。 本来都要开门离开了,又折返了回来。 她从空间掏出了招魂幡,冲着田春苗念了起来:“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急急如律令。收!” 第301章 多行善,勿做恶 一条白影,离开田春苗的身体,田春苗的魂魄,被收进了招魂幡。 谢晚在她的身体倒下之前,接住了她。 将她的身体放到地上后,谢晚先进卧室看了一眼。 床上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在熟睡。 谢晚没有惊动孩子。 她回到了空间,带着田春苗的魂魄进了回溯殿。 将田春苗的魂魄放了出来后,谢晚自己躲了起来。 回溯殿本来就是阴间布置。 田春苗的魂魄一睁开眼,就吓了一跳。 “我……我这是在哪里?” 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这里是阴曹地府。” 回溯殿的墙上,全都是地府阎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画像,还有十八层地狱的壁画。 田春苗的魂魄吓得摇晃不止。 “我被刚才那个贼杀了?” 谢晚:“……” 那个“贼”不就是她吗? 被骂了,还不好反驳。 那个阴冷的声音,自然是她伪装的。 “田春苗,你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 快快将你所做恶事,一一招来。” 田春苗哭道:“我没做恶事啊!” 谢晚斥道:“你还说自己没做恶事? 你迫害了多少老师? 带着人到人家家里打砸抢,还伤人性命,这些事,你如何解释?” 田春苗狡辩:“那些都是我的工作,我也是按照上级的命令执行,不能算我为恶吧?” 谢晚道:“生而为人,要有起码的是非观,同情心,怜悯心,你对那些被你迫害的老师,有没有心存过哪怕一丝善意?” 田春苗语塞,嚎哭起来:“我错了,阎王爷,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不要下油锅,请你放我回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晚想了想说:“听说你抄家占了不少他人财物?” 田春苗发誓道:“只要阎王爷你肯放我回去,我一定将那些东西,都还给物主。” 谢晚一想这样也不错。 她也算修道之人,就算积累功德吧。 “可。本王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明晚之前,你还没将东西还给物主,我会再来取你性命。” 田春苗点头如捣蒜,赌咒发誓,一定会办到。 考虑到房间里那个孩子,谢晚也不太想取田春苗的性命。 于是她说:“你原本还有十年阳寿。 但你做恶太多,折了自己的阳寿。 本该立即取你性命,然念在你尚有幼子要养,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记住了,你以后每做一件善事,根据行善大小,才能换取一定的阳寿。 若是善行不够,你随时可能毙命。 回去后,多行善,勿做恶。 这样你才有机会看见你孩子长大。” 田春苗是真的被吓破了胆,此时她愿意付出一切,换取还阳的机会。 谢晚不想再浪费怨念值,对田春苗说:“闭眼,听到你家孩子唤你之前,不要睁眼。 否则你无法还阳。” 田春苗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死也不敢睁眼偷看。 谢晚抓向田春苗的魂魄。 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能够捏住魂状物,也是惊喜。 如此还真的不用再使用一次招魂幡了。 将田春苗的魂魄带出了空间,谢晚将那团魂魄往她身体里塞。 却意外的发现,魂魄塞不回去了。 “啊?不会是非要念咒,才能回吧?” 谢晚念起了咒语: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田春苗,急急如律令。回!” 那团白影,终于被她按回了田春苗的身体。 此时的田春苗,根本就无需谢晚让她闭眼。 在谢晚抓住她魂魄的那一刻,她就被痛得失去了意识。 谢晚因为有谢必安的血脉,又修习了谢必安刻意留给她的心法,确实能抓住魂魄。 可人的魂魄,是多么脆弱的东西,被她这么简单粗暴的对待,不痛晕过去才怪? 谢晚探了探田春苗的呼吸,发现虽然有点微弱,但已经能吸气了,放下心来。 她离开了田春苗的家,直奔军分区而去。 到了地方,谢晚出示了自己特勤队队员的特殊工作证,警卫才放了她进去。 刚准备进去,一辆越野车停在了军分区大门口。 秦牧野在车上喊了一声:“小晚,等我一下。” 秦牧野出示了自己的军官证,竟然还需要通报里面的人出来接,才能进去。 他现在已经不是特勤队员,他的工作证,还没有谢晚的好使了。 谢晚乐了,对警卫说:“我们一起的,我带秦团长进去吧。” 谢晚在秦牧野登记的接代人后面签了名,警卫才放行。 秦牧野有些懊恼,“我得给楚江南提提意见,怎么也得给我搞个顾问之类的虚衔。 否则你在特勤队给他干活,他指挥起我来,毫不手软。 不发我工资不说,连个虚名都不让我沾。” 谢晚猛点头,“对,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楚江南的算盘打得很精。 他敢放权给谢晚,让谢晚全权负责这个案子,就是知道秦牧野肯定会帮忙。 有秦牧野在背后把控,流程上出不了差错。 一路上,谢晚跟秦牧野说了她今晚的发现。 两人进了特勤队借用的军分区的那栋小楼。 一位姓张的干事迎了上来。 看见秦牧野,张干事眼睛一亮,热情的喊道:“秦队,你回来了?” 秦牧野笑着说:“我就是来帮忙的,也算回来看看吧。” 秦牧野给两人做了介绍。 张干事伸出了手,“嫂子好,我叫张超,是南城分队这边的干事。” 张超已经接到了楚江南打的电话,知道这次的案子,是由谢晚负责。 他好奇的打量着谢晚。 虽然他很佩服秦牧野,但是谢晚既然只是队里的军医,他有些迷糊楚江南怎么会让谢晚负责。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秦队的老婆? 徐兵已经将吴力勤带到了审讯室。 吴力勤完全不肯交待问题。 徐兵正一筹莫展,谢晚进来了。 “徐兵,不用审了,他都已经交代了。” 徐兵迷糊,“啊?什么时候交代的?” 谢晚拿出了袖珍录音机,将自己审讯吴力勤的录音,放了出来。 听到自己的声音,吴力勤面如死灰,知道他彻底的完了。 听完录音,秦牧野和张干事,都变了脸色。 秦牧野是惊讶吴力勤还真的是间谍? 张干事则听出了对话里另外一个声音是谢晚的。 他有些想不通,谢晚审讯的时候,吴力勤为什么就交代得那般爽快?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吴力勤一脸的抓痕上,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张超默默的看了一眼秦牧野,冲着秦牧野竖起了大拇指。 秦牧野不解。 张超附在秦牧野耳边悄声说:“嫂子那么猛,秦队你都敢娶,佩服,佩服!” 第302章 污点 听到吴力勤这些年,泄露了不少部队和地方的情报给敌人,几人都义愤填膺。 徐兵一拳打在了吴力勤的脸上,骂道:“败类!” 秦牧野说:“这是个大案,小晚,你得立即让楚江南请示国安部门。 他交代的事情,已经涉及了很多地方的机关部门,这超出了我们特勤队的职权范围。 上面肯定会成立专案组来审查的。” 谢晚让徐兵将人看押好,她到办公室去给楚江南打了电话。 楚江南听了汇报后,也是吓了一跳。 这个案件,不仅仅涉及了军工厂,还涉及了吴力勤现在的单位,以及当地的一些机关组织。 这些年,吴力勤利用背后之人给的钱财,收买和拉拢了不少的人。 “谢晚,你不用将人送回省城。 我立即向有关部门请示汇报。 得到批示后,我会连夜带着人过来。” 谢晚觉得这样才合理,松了一口气。 四个小时后,楚江南就带着人过来,接管了整个案件。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国安部门的人。 那位叫孟学海的负责人,在听到了那份录音后,挺好奇的问:“谢军医,你是如何让吴力勤老老实实交代的? 还交代得如此的仔细?” 谢晚可不想暴露真言符,她看了一眼楚江南。 楚江南非常懂事的帮她忽悠:“孟处长,你看看吴力勤脸上的伤,就不要再问了嘛。 对待敌人,我们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这样危害国家安全的敌人,你们部门,难道还会客客气气的审问?” 孟学海笑了笑,被楚江南将思路带歪了。 他以为谢晚是严刑逼供的。 孟学海感叹道:“我看小谢斯斯文文的,这下手,还真没想到挺果断的。” 谢晚讪笑,顺着楚江南的话往下编:“也许因为我是医生吧。” 孟学海恍然大悟,挺有兴趣的说:“那我可要跟谢医生你学一手。 你们医生,确实更知道人体的承受极限。” 谢晚将从吴力勤家缴获的那些名单、金条、钱,都转交给了楚江南。 楚江南问她怎么拿到的,她说:“我偷偷潜进去偷的。 既然你们特勤队,连偷车都教,这应该不算违规吧?” 楚江南有点尴尬,“谢晚同志,这不叫偷,我们这叫灵活取证。” 谢晚深以为然的点头,“嗯,我灵活取证来的。” 既然有楚江南亲自接管了,就没有谢晚什么事了。 秦牧野毕竟已经不是特勤队的人了,有其他部门的人在,他就更不好留下来了。 夫妻两人说要回家,楚江南点了个头,给他们使了个眼神,意思大概是他会私下里找他们的。 徐兵自然是留下来听楚江南的指挥,不跟着回家了。 夫妻两人回家的时间已经太晚,也不好去找谢大宏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谢晚就要回谢家吃早饭。 “我得去给我爸提个醒。” 秦牧野已经知道时芸跟吴力勤有牵扯,可能会连累谢大宏被审查的事。 他也没跟谢晚说这不其实不符合规定之类的话,只是安慰谢晚说:“小晚,你要相信你爸,我觉得他那么聪明的人,不会让时芸从他身上,获得什么情报的。” 谢晚着急,可不仅仅是因为关心谢大宏。 谢大宏只要一出事,必定会连累他们一家子。 谢晚、谢援朝,都逃不掉审查。 谢大宏被自己女儿堵在了早餐的饭桌上。 今天家里人多,谢长乐、谢援朝和陆兰都在。 谢长乐看见谢晚空着手回来,还调侃道:“你这嫁出去的姑娘,怎么连早饭都回家吃? 你至少也学学人家援朝,人家回来吃早饭,那是为了给我们送食堂的稀饭馒头。” 这当然是开玩笑。 大家都以为谢晚是因为有谢长乐在,才这么早过来看看的。 谢晚从饭桌上拿了个馒头,冲谢大宏说:“爸,你吃好了吗?跟我进书房,我有点事跟你说。” 谢大宏看女儿神情严肃,慌忙将手里的碗一放,站了起来。 心里却在犯怵:“我最近没有做什么让小晚伤心的事吧? 是不是上一次我本来说把我的私房钱给她,结果我又收回来了,小晚不高兴了?” 谢大宏这半年多,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女儿奴。 他现在最得意的事,就是吹嘘女儿多厉害;最怕的事,就是女儿对他有意见,再提起过去他将谢晚放乡下的事。 谢援朝跟黄丽丽分了手后,整个人都有点神经质。 他那状态不像是失恋,反而有点像被害妄想症。 就算在家里,他都远远的避着陆兰和周婶儿。 若谢晚不是他嫡亲的妹妹,他连谢晚可能都不理。 看见他妹妹表情严肃,谢援朝也疑心了起来,担心是自己又被谁惦记上了。 抓耳挠腮的回忆了一番,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去食堂打饭的时候,食堂的那位胖婶儿,冲他笑了一下。 谢援朝立即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瓮声瓮气的说:“以后你们自己去食堂打饭,我不在家属区食堂吃饭了。” 陆兰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赶紧接话说:“大表哥,没事,不用你去,从明天起,我去打。” 谢援朝别开了头,一个眼神都没给陆兰,害得陆兰脸色一白,又有些自卑了起来。 眼看谢大宏跟着谢晚去了书房,谢援朝也将碗一推,跟了过去。 谢晚正要关门,看他跟了过来,觉得这事可能也影响到谢援朝,便让他也一起进了书房。 听完谢晚说的话,谢大宏黑了脸,谢援朝指着谢大宏骂:“我早跟你说过,你娶的那个小老婆,不是东西,你还非不信。 这下好了,她是特务的情妇,你是她的老公。 你不光戴了绿帽子,还可能因为她被审查。 这下高兴了吧?” 谢大宏懒得理这个混蛋儿子,小心翼翼的问谢晚:“那人交代的情况里,有没有时芸从我这窃取的情报?” 谢晚特意审问过吴力勤这一点,当时吴力勤吃了真言符,确定是没有的。 谢晚特意将这一段,单独录了音。 听谢晚说没有,谢大宏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却并没有彻底的放松下来。 他和谢晚都知道,问题不是他有没有泄露情报,而是在当下的环境里,只要这个把柄落在某些人的手中,就是谢大宏的污点。 若是有人故意要整他,这事可以做的文章,实在太多了。 第303章 妇女标兵 “我得立即去找老徐汇报思想,补一份自我检讨。” 谢大宏当机立断。 谢晚和谢援朝都没明白什么意思。 谢大宏趁机教育儿女在这种政治博弈中的危机公关策略。 “老徐是二师的政委,主管思想觉悟。 我跟他关系一直不错。 我跟时芸毕竟已经离婚大半年了。 我可以保证,我从未主动跟时芸说起过任何设计部队机密情报的内容。 但难保她以前有没有偷看过什么。 她那么恨我,万一想攀咬我一口,也是危险。 不过这一点总是能查清楚的。 怕就怕有人会攻击我识人不清,不再适合担任重要领导岗位。 所以我去找老徐补一份跟时芸划清界限的思想报告。 如果老徐愿意帮忙,这份报告的存档时间,可以提前到我离婚前。 如此可以证明我是有革命警惕性的。 正是发现了身边人的政治立场不坚定,才与她离婚划清界限。” 谢晚和谢援朝互相对视一眼,双双翻了一个白眼。 谢晚忍不住说:“爸,你还真的是老狐狸。” 谢晚觉得,徐政委应该会帮谢大宏这个忙。 加上谢晚手里的那份吴力勤交代从未从谢大宏那里获得过情报的供述录音,谢大宏应该能过关。 谢援朝“切”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谢大宏忍不住告诫兄妹俩:“一旦你们坐到我这个级别的职位,就会明白,再小的事情,都必须保持敏锐性,否则,你的政敌,就会将你啃得渣都不剩。” 谢援朝忍不住就怼他爹:“你那么厉害,怎么就娶了个麻烦呢?” 谢大宏看着他冷笑,“呵呵,你老子我至少没有被女人灌酒,差点就生米做成熟饭。” 谢援朝顿时自闭了。 看着这父子俩互相伤害,谢晚心累。 她对谢大宏说:“爸,消息我带到了,你去忙吧。 我跟大哥聊聊。” 谢晚可没忘记她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化解谢援朝的心结。 听秦牧野说她大哥现在连见到母狗,都避开走;吃颗桔子,都愣是要先分清公母,她还真怕谢援朝因为黄丽丽的事,打一辈子光棍。 谢援朝还要回部队,谢晚说自己要回宿舍,让谢援朝送她一段路。 兄妹俩边走边说话。 “大哥,之前我让你提高警惕性,看清一个人的人品,再谈恋爱……” 谢晚话还没说完,谢援朝已经粗暴的打断她:“小晚,你别说了,我现在听不得那个词。 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专心工作,一心上进。 其他的事都不考虑。 等你跟牧野有了孩子,我带外甥玩就行。” 谢晚无语,她是真没想到她哥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至于吗?不就失恋一次吗? 女的在你眼里,就成豺狼虎豹了?” 谢援朝苦着脸说:“小晚,我是真的怕了。 你看看我们三兄妹,哪个不是缺爹少娘的? 老谢够聪明了吧? 还不是识人不清? 除了我娘死得早点,也不知道人咋样,他后面娶的两个,哪个是省事的? 我本来看着像菩萨般善良的人,竟然是一肚子坏水的想设计我的人,你还说之前她还造过你的黄谣,当初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女人太可怕了…… 我这脑袋,真的不行。 让我上阵杀敌可以,让我搞那些阴谋诡计,还不如杀了我。 我真的打定主意,以后就一个人过了。” 谢晚这下子听明白了。 谢援朝这过激反应的根子,还不在黄丽丽这件事情上。 归根结底,还是谢大宏造的孽。 谢大宏结了三次婚,全部以失败告终,这给谢援朝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他自己好不容易谈一次恋爱,又遇到了黄丽丽这个表里不一的。 谢援朝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还不如他爹谢大宏聪明呢,自然害怕了。 这谢晚就没法劝了,这种自小留下的阴影,不是那么好化解的。 谢晚想了想,也许是谢援朝的缘分还没到。 等他真的碰到一个好姑娘时,再替他想办法吧。 就在这时,王团长的爱人郑莉正往这边走,谢援朝见了,忙对谢晚说:“小晚,我走了。” 说完拔腿就跑。 等郑莉到了跟前,不解的问:“小晚,你哥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怎么一见我就跑?” 谢晚估计是院里的这些婶子们,都没少给谢援朝介绍对象。 谢援朝这是为了从源头上杜绝隐患,见到这些婶子们,就开跑。 “郑婶儿,你大清早的,怎么从我们筒子楼那边过来?” 郑莉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吐槽道:“刚才不是有人打电话到我家,说你们楼的李玉凤和黄菊花打起来了,我过去处理一下吗?” 郑莉是街道妇女主任,又是军属委员会的副主任,家属区大小事,都会管上一管。 谢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没动静。 没想到才这么点功夫,就打起来了? 估计是李玉凤回来了。 谢晚忙问:“现在怎么样了?” 郑莉叹气,“还能怎么样? 这事确实是黄菊花理亏,哪能将农药换在糖浆瓶子里摆外面? 邱见山已经认了,李玉凤家孩子的医药费,都他们家出。 不过,我估计邱见山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跟黄菊花离婚。 这我也劝不动。” 谢晚忙跟郑莉说:“郑婶儿,小刚那孩子也回来了吗?” 郑莉说回来了。 “小晚,这次你可是救了小刚的命。 正好我们妇联想推举一个妇女标兵,国庆全师表彰大会的时候,进行表彰。 我看推举你,最合适。” 谢晚忙推辞:“郑婶儿,还是不要了。我不单纯是军属,我自己就是军人,推举我,达不到在军属中树立榜样的目的。” 郑莉想了想,觉得谢晚说得有点道理,但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更有道理: “小晚,我觉得咱家属区,就没有比你更典型的妇女榜样。 秦牧野如今回了二师,你本来又是咱们大院的孩子,又是参军,又是学医,还治病救人。 妇女同志,就应该向你学习。 自强自立,以蓬勃向上的精神面貌,参加到祖国建设中去。” 谢晚咧嘴傻笑,“郑婶儿,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算了,我还赶着去看看小刚的情况呢。 咱改天再聊……” 谢晚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是真的不想当这个妇女标兵。 真当上了,在全师表彰会上一宣传,以后大家都盯着她。 她回个家,估计一言一行都得注意。 万一她要想暗搓搓的赚点别人的怨念值,都不好意思下手。 第304章 小谢大夫 谢晚回了筒子楼。 虽然刚才郑莉已经将李玉凤和黄菊花的纷争强压下去。 但筒子楼的各家各户门前,都站着吃瓜群众。 中国人爱听八卦,爱看热闹是天性。 大清早的,除了那些要上班的人比较赶以外,没工作的嫂子们,个个脸上都透着兴奋劲。 时不时的有人在黄菊花的门外溜达经过。 李玉凤家门口,也围了人。 “小谢大夫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平时这些嫂子们,也就喊她一声“小谢”。 今天竟然加上了“大夫”两个字,听在谢晚耳朵里,还挺爽的。 李玉凤从屋里冲了出来。 还没到跟前,就扯着嗓子喊:“小谢大夫,我家小刚出院了。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没有你,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她嗓门本来就大,这话又说得真情挚意,听得其他人都跟着动容了。 大家纷纷朝谢晚拥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夸谢晚。 “小谢大夫,李玉凤都跟我们说了。 人家医院的大夫说,如果不是你及时抢救,小刚那孩子,就真的没了。 小谢大夫,你真厉害!” “真看不出来,小谢大夫年纪那么轻,医术那么了得? 小谢大夫,我这腰痛了两天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 这些嫂子们,平时有点小毛病,也不大愿意去医院看。 现在不知是为了凑热闹,还是图省事,竟然人人都伸出胳膊来,想让谢晚帮她们把把脉。 谢晚心念一动,这可是个好机会。 她在军医大学学的虽然是急救外科方向,但她还在跟着徐杏白学中医。 这一年,徐杏白主要教她辨证。 可提高辨证水平,是需要接触大量病例的。 她时间太少,只能偶尔去春甫堂坐诊的时候实践实践。 徐家的医术,偏向妇科和儿科,家属楼里的这些嫂子和孩子,不正是挺好的实例吗? 正好她暑假快结束了,跟周爱民说好了,开学前她要在家里休息一周,也不急着回学校,替这些嫂子们看看病,挺好的。 “各位嫂子,我先去玉凤嫂子家看看小刚。 大家别急,等会儿我在家里,帮各位摸摸脉。 我看各位身体都不错,应该都没什么大病。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这些嫂子们一听,顿时高兴了。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谢晚在家属楼里给人摸脉,是肯定不会收钱的。 她们请谢晚摸脉,既方便,又不用花钱,这样的好事,谁都不愿错过。 “好的,好的,小谢大夫,你等会儿方便了,招呼我们一声。” 谢晚被众星拱月的拥进了李玉凤家。 她仔细的替小刚检查了一下,孩子从脉搏上看,问题不大。 李玉凤紧张的问谢晚:“我家小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有机磷化物中毒,是会损伤中枢神经系统的。 但小刚中毒时间不长,抢救还算及时,慢慢的恢复,问题应该不大。 谢晚不想吓李玉凤,对她说:“以后要多注意孩子的饮食。 这段时间,每天多给孩子喝一些绿豆水。 蛋白质一定要保证。” 李玉凤现在有点迷信谢晚说的话。 谢晚说喝绿豆水,她立即就去翻食品柜找绿豆。 谢晚说蛋白质要保证,李玉凤却犯了难。 李玉凤的老公蒋建军虽然也是营级干部,行政工资17级,101元,加上津贴补助,养活一家人完全没有问题。 但在这个所有物资都要凭票供应的时代,很多东西不是你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肉每人每月定量是半斤。鸡蛋牛奶包括豆制品,都是要凭票供应的。 李玉凤是农村户口,还没有。 他们家有一小袋绿豆,还是因为现在是夏天,川渝人爱吃绿豆稀饭,留着每晚的稀饭里加一点。 谢晚看出了李玉凤的为难,她有票也有肉,却什么都没说。 不是她吝啬,而是谢晚深知“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即使要施恩,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施恩,给得多了,反而不好相处。 张晓兰平时跟李玉凤不对付,此时倒是回家给李玉凤拿来了一斤的绿豆,还有五个鸡蛋。 李玉凤却死活不肯接,说明天等蒋建军回来,肯定能想到办法。 她这是怕收了后,将来就只有在张晓兰面前低头。 谢晚救了她孩子的命,李玉凤现在服气,愿意在谢晚面前低头。 但张晓兰现在是这个楼的楼组长,李玉凤还是不服气的。 特别是刚才她跟黄菊花打架的时候,张晓兰拦着她,李玉凤就觉得张晓兰在拉偏架。 李玉凤将欠谢晚的五十块钱和粮票,拿出来还给了谢晚。 然后将其他人赶出了她家,悄声问谢晚:“小谢大夫,你们家有多的肉票和蛋票吗?我拿钱或者布票、工业票给你换。” 谢晚的肉票多得很。 她春节卖牛,就得了一千斤的肉票。 回闽南时,送亲戚送了一些。 后来又给任家村原主的姨母家送了一点。 又给了秦牧野、谢大宏和谢援朝一些,让他们拿出去做人情。 平时她自己的关系,偶尔也会送个一斤肉票。 她又不敢送得太多,怕影响不好。 现在还剩下九百斤多的肉票。 蛋票她也多,毕竟他家就不在外面买鸡蛋,空间里的母鸡下的蛋,都多得吃不完。 谢晚想了想说:“玉凤嫂子,我一会儿回家去给你拿。 我还攒了十斤蛋票,两斤肉票,你先拿着给小刚补身体吧。 换就不用了。我看玉凤嫂子手很巧,织的毛衣很好看。 我去买两斤毛线,你帮我织两件毛衣就行。” 李玉凤一听大喜,连声答应了下来,并且保证一定给谢晚织得漂漂亮亮的。 但她又觉得织两件毛衣,抵不上十斤蛋票和两斤肉票,主动说:“小谢,以后你们家的毛衣,我都包了,只要你拿毛线来,我都帮你织。 还有你工作忙,秦团长一个人在家,以后你们家的活儿,我也包了。” 第305章 小谢大夫真是好人! 谢晚摇头推辞,“那倒不必了,秦牧野他自己能照顾自己。我们家的活本来也不多,就不用麻烦嫂子你了。” 谢晚回家去给李玉凤取了票。 然后就在自己家的堂屋,给筒子楼里的嫂子们摸脉问诊。 最开始,这些军嫂们也只是凑个热闹,但谢晚看了几个人后,或多或少的发现了这些人身上的问题,大家竟然就当真了起来。 前两个都是小毛病,谢晚给了些饮食和生活习惯方面的建议,就打发了。 轮到张晓兰时,谢晚看她面色枯黄,脸上有斑点,让她张开嘴,要看看她的舌头。 “张嫂子,你舌下经脉曲张,有血淤之症。 你这腰疼,可不是腰肌的问题。 你是不是月经不调,经血暗黑,痛经严重,偶尔能见块状物,还常常淋漓不尽?” 张晓兰每天干完活,就腰酸背痛,一直以为自己是腰肌劳损。 听谢晚这么说,有些惊讶。 她确实有谢晚说的这些问题,但这么隐私的事情,她可谁都没说过。 “小谢,你说得都对,我自从生了我们家老三后,就一直如此。 难道有什么问题?” 谢晚说:“你这可能是产后受凉所致,幸好你本来体质不错,你家老三都已经三岁了,你就没去找医生看看?” 张晓兰摇头:“我当姑娘时就常常痛经,偶尔量也大。 这事儿挺羞人的,又死不了人,我就谁都没告诉,也没想过去医院。 不过小谢你还真是神了,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谢晚笑了笑,她要是这都看不出来,也就白跟徐杏白学那么久的中医了。 可能因为是熟悉的人,张晓兰也没什么顾忌,打开了话匣子抱怨道: “我生我们家老大老二是在老家生的。 那时候我婆婆虽然厉害些,到底月子里也没让我碰凉水。 生老三前,我家老汪升了营长,非说让我来随军,还说他来伺候我月子。 结果,老三生在冬天,他却到外面执行任务去了。 若是没有街里街坊们帮衬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楼里有些军嫂也是经历过那段时间的,纷纷说起当时张晓兰一个人带孩子,有多辛苦。 “哎,谁让咱们是军嫂呢?男人出去为国家流血流汗,咱们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谢晚挺敬佩这些军嫂们的思想觉悟的。 但感觉到她们即将跑偏题,把她这当茶话会了,赶紧对张晓兰说:“晓兰嫂子,你这是血淤之症。 这都三年了,难怪你贫血那么严重,这病得治,再拖下去,可就不是光贫血那么简单了。” 张晓兰之前是真没把这当回事。 现在的妇人,得妇科病的很多。 到了部队还好些,每个月那个时候,可以买到卫生纸。 之前在家,大部分时候,用的还是布条缝的袋子,里面装些草木灰。 那些妇科疾病,哪能少得了? 听谢晚这么一说,张晓兰吓了一跳,忙问谢晚:“会死人不?” 谢晚有些无语,也就是妇女同志们太坚强,每个月流血几天都不死,才会不把这些妇科病放在心上。 只要不影响生育,不死人,一般都很少去看医生。 谢晚皱眉说:“短期内肯定死不了,但时间长了,演变成子宫肌瘤、不孕症和各种乳腺疾病,那治疗起来,就更麻烦了。” 张晓兰听说死不了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以前不去看,是嫌麻烦和不好意思。 现在邻居谢晚就能治,她肯定也想治的。 “小谢,你帮我治治,这毛病虽说不死人,但每个月来的时候,肚子痛得我是真难受。 而且每次来那个之前几天和来的时候,这腰痛得就像要断了一般。 我这病要是治好了,是不是腰也就没那么痛了?” 谢晚点头,“痛经分实症和虚症,痛在经前和经时,多为实证。 不通则痛,实则泻之。幸好你原来体质不差,针灸和吃几副药,应该能缓解根治。” 张晓兰说:“小谢,你帮嫂子治治,要是你给嫂子治好了,以后你们家的床单被褥,嫂子都帮你洗了。” 谢晚还没开口拒绝,过来听个热闹的李玉凤扯着嗓子说:“张晓兰,你可真会算计,人家小谢大夫给你治病,你不想给钱,干嘛抢我的活? 小谢大夫救了我家小刚,我早就说了她家的活儿,我都包了。” 说完,就硬要挤进谢晚家,拿着扫帚就要扫地。 谢晚头大,“玉凤嫂子,你放下吧。 我们家真不脏,每天牧野回来,都会拖地的。” 张晓兰被李玉凤说得不好意思,忙跟谢晚解释道:“小谢大夫,我没有不给钱的意思。我给钱,也帮你干活……” 不知怎么地,李玉凤和张晓兰,就又吵了起来。 谢晚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她这才发现,在家属楼里给人看诊,跟在中医堂,完全不是一回事。 谢晚干脆去里屋,换了一身白大褂,戴了口罩出来,摆出一张清冷脸,严肃的咳嗽了两声。 没想到还真管用。 这些吵吵嚷嚷的嫂子们,一看见穿白大褂戴口罩的,自动就安静了下来。 谢晚再不敢跟她们说闲话,端起了架子,对张晓兰说:“这几天我在南城,每天给你针灸半个小时。 再给你开个少腹逐汤合六君子汤,你自己去春甫堂抓药。 看诊和针灸的钱,我都不收你的。 你也不用替我做什么。” 谢晚一严肃起来,连张晓兰这个楼组长都怕。 她唯唯诺诺的点头,不敢再瞎摆龙门阵。 谢晚在堂屋摆了张行军床,让张晓兰躺上去,给她针灸。 谢晚自从学中医以来,练得最多的,就是针灸之术。 她因为修行过,手稳、劲大、气感好,针灸水平已经不差。 但跟那些经年的老中医比起来,还是缺乏实例练习。 别看徐氏传承里,最厉害的是妇科和儿科,但去春甫堂看诊的女病人,那真的是少之又少。 可能跟徐杏白是男大夫有关,那些女病人宁愿去大医院拿药打针,也不会去找徐杏白一个男中医看诊,谢晚自然也就捞不到练习的对象了。 谢晚觉得今儿自己真是赚到了。 她在给张晓兰针灸,其他还没看病的嫂子,仍然等在谢晚家排队。 有些还拿了家里的活儿过来一边干,一边排队。 等谢晚给张晓兰针灸完,张晓兰起身,揉了揉腰,惊喜的叫道:“嘿,我这腰真的不疼了!” 张晓兰不仅腰不疼了,脸色也有了点血色。 大家一看,还真神了。 这下,那几位排队的嫂子,就更相信谢晚的医术了,有什么难言之隐,都愿意告诉她,让她给看看。 谢晚来者不拒,不仅看得认真,还给免费针灸开药方。 一上午下来,筒子楼里几乎人人都夸:“小谢大夫真是好人!” 然而,好景不长…… 第306章 谁特么的这么缺德? 谢晚在给张晓兰针灸的时候,李玉凤就出去了。 过了不久,买了菜回来,在大厨房熬起了瘦肉粥。 这还是刚李玉凤向谢晚请教的,谢晚觉得小刚在医院住了两天,吃了两天米汤,应该吃点蛋白质补充补充,建议李玉凤熬点青菜瘦肉粥给小刚补补。 李玉凤这人,身上毛病一大堆,但有一特点,就是厨艺特别好。 可能胖子都爱吃,爱吃的人都喜欢研究厨艺。 反正她们家熬个瘦肉粥,那香味弥漫了整个筒子楼,连谢晚闻了,都觉得香。 谢晚开始收到星星点点的怨念值。 等到李玉凤端着半锅青菜瘦肉粥来她家,送给谢晚和秦牧野当午饭,那怨念值开始变得更为密集。 谢晚突然反应了过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家都吃不起肉。 她给了李玉凤肉票,李玉凤这憨子在大厨房炖肉粥,将人给馋疯了,这些人产生的怨念,自然就飘向了她。 谢晚和秦牧野也吃肉,但他俩很鸡贼。 他们要么是回谢家吃肉,那里是独门独户,肉香飘不远。 要么就躲空间里吃肉,味道外面闻不到。 自然也就没人产生怨念。 谢晚一下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中午趁着没人来看诊的时间,她装模作样的出去买菜去了。 下午,几个旁边筒子楼的军嫂,听说了谢晚能免费给大家看诊,也跑来找谢晚。 等到三点多,谢晚看完了这几人,就去了大厨房炖肉。 这是谢晚第一次在筒子楼里,正儿八经的炖牛肉。 空间里的牛肉,加油和豆瓣花椒煸炒后,加入姜葱八角桂皮炒香,再掺水慢炖两小时,最后就加切成块的萝卜再炖半小时,就是一锅喷香的红烧牛肉。 谢晚整整炖了三个小时。 那香味,不仅飘散在这座筒子楼,连楼下路过的人,都能闻见。 若是平时,筒子楼里的嫂子们看见谢晚这么嚣张的炖肉,肯定会有人酸唧唧的说几句闲话。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谢晚刚帮大家看了诊,好些个嫂子,还得了谢晚的方子,有些还约了谢晚明天给针灸。 大家夸了一上午“小谢大夫是好人”,现在也不好意说她什么。 所以即使是最嘴碎的嫂子,也只能暗自咽口水,没人敢公然说闲话。 但那心里的怨念值,却没有停过的飘向谢晚。 尤其是下班后的时间,筒子楼里上班的男人和上学的孩子,都回来了。 “黄菊花,怨念值+699;” “邱见山,怨念值+99;” “赵莲花,怨念值+99;” …… 现在还没有开始计划生育,有些人家孩子多。 一座筒子楼,大人小孩加在一起,怎么说也住了百来号人。 这些人一起给谢晚贡献怨念值,这数量也是可观的。 “小谢,你这牛肉应该炖好了吧?” “小谢,你们家秦团长已经回来了,你还不将肉拿回家?” “小谢,你这肉再炖,可就都烂了……” 不停的有嫂子跑来提醒谢晚,她炖的牛肉可以拿回家了,别再炖了。 中午李玉凤也就熬了点青菜肉粥,都已经快把家里的孩子们馋哭了。 晚饭谢晚这么炖牛肉,不仅是孩子们,就连大人也受不了这味儿啊! 他们上一次吃牛肉,还是春节的时候,团里给每人分了一斤。 哪有像谢晚这样,一炖就炖一大锅的? 大家问谢晚这牛肉哪买的。 那位消失了大半年的神秘老农,自然就又出场了。 “我中午不是出去了一趟吗? 正好碰见了以前卖玉米和蔬菜的那位大爷。 他偷偷卖给我的。” 大家连连抱怨,“小谢大夫,你下次碰见那位大爷,能不能回来喊我们一声? 我们也想找他买点牛肉。” 谢晚又收获一波怨念值。 楼里的孩子们,在厨房站了一排,个个望着谢晚家的灶台唆手指流口水。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有年龄小,家教一般的,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晚也不开口请人家吃,自然换来了大人小孩很大一波怨念值。 这时候,再没人说“小谢大夫是好人了。” 就连刚受了谢晚恩惠的张晓兰,在她家老三哭着喊着要吃肉,被她拽回家后,都忍不住给谢晚贡献了一波怨念值。 秦牧野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在搞什么。 他也被这香味搞得咽了好几次口水。 但他都下班回家半个小时了,听说他家的红烧牛肉早就熟了,可谢晚愣是要放火上继续炖,他也不敢催。 催就是“独门秘方,必须炖够三个小时。” 一直到家家户户都开始吃饭,谢晚才让秦牧野将锅端了回去。 其他家的男人,闻了谢晚家肉香后,再看自家的饭菜,立即觉得没滋没味了起来。 这些人在饭桌上,又给谢晚贡献了一波怨念值。 秦牧野一边吃着喷香的牛肉,一边小声的问谢晚:“小晚,你这又是在搞什么? 你以前不是说财不露白,肉不露味儿吗? 每次躲里面吃完肉,你还要我漱完口,才准见人。 今天怎么突然就大张旗鼓的炖起肉来了?” 谢晚才不会告诉秦牧野她是为了搞怨念值呢。 光这三个多小时,她就搞了三万点怨念值。 这要是天天炖,那可是稳定收入。 可惜了,她不能让人看出端倪,她不常在家,这法子也就只能偶尔用用。 “我是觉得空间里的牛又下了一批小牛犊,咱们可以再卖一次牛了。 正好你刚当了副团长,如果能给团里的战士们,搞一波福利,肯定受拥戴。” 秦牧野想了想说:“现在不年不节的,也不好操作。 要不等中秋节吧? 上次元宵你我都不在,后勤的吴干事本来让替师里再搞二十头牛的,结果也没卖成。 这次我联系联系,就说中秋有路子,从外地搞二十五头回来,看师里食堂要不要。 剩下的就我们团自己消化。” 谢晚同意。 卖牛本来就她一托词,但一说起,她还真觉得应该卖一些了。 结婚的时候秦牧野上交的存款,加上礼金和卖牛的钱,本来有一万左右存款的。 结果回谢家村,给了两千给七叔公做教育补贴。 徐怀仁搞新药开发,需要启动资金,她又给了两千。 这半年她和秦牧野的工资都没怎么花,又存了一千多块钱。 现在人民币,还有七千三百二十元。 现在一学期过去了,办学加上村里人的学费,估计也花得差不多了。 她准备再给七叔公汇两千过去。 搞教育这事,谢晚觉得不能吝啬。 如果不是她的钱,大部分是外币,她都想多办几所学校。 不过这事现在的环境也不允许,等过几年,恢复高考后,全国人民都开始想读书了,她可以在贫困山区,大量的捐希望小学。 到时候那些外币,也可以借用港商投资的名义,投回大陆。 第二天早上六点,谢晚就将昨晚吃剩的红烧牛肉汤汁,放炉子上再热了一波。 烧开后,她下了些蔬菜面条进去。 变成了一锅正宗的红烧牛肉面。 筒子楼里的大人小孩刚起床,就闻到了肉香。 大家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睡一觉醒来,都是饥肠辘辘。 被谢晚炖红烧牛肉汤汁的味儿一熏,个个清口水直流。 就连还在做梦的人,都被熏醒了。 有起床气比较大的人,忍不住在家骂道:“谁特么这么缺德,大清早的炖肉?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又是一大波怨念值…… 秦牧野感觉这一天,他的战友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正常。 秦牧野中午回家就跟谢晚商量,“等不到中秋了,你下午就配合我演一场戏。 我上午已经跟团里打包票了,立即想办法,先给团里食堂搞两头牛回来。” 谢晚:“……” 第307章 验方失传 谢晚再不敢大张旗鼓的炖牛肉了。 好好的一条薅羊毛的路子,就这么戛然而止。 她还只得配合秦牧野,开车去郊外,搞了两头牛出来。 这次她没有再要肉票,六百块钱一头牛,两头卖了一千二百块钱。 回到谢家,谢晚趁着还没下班,往公社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个小时,谢俊才就回了电话回来。 “七叔公,我明儿再给您汇两千过去,你注意查收。” 谢俊才在那边听了,着急得喊道:“小晚,不用了不用了。 你们也要过日子,两千怕是你们一大家子半年的工资吧? 上次你留下的钱,还剩下一半多没花,不用再寄了。” 谢晚没有否认钱是谢家众人凑的,免得别人产生怀疑。 他们家谢大宏、谢援朝加上她和秦牧野,半年存两千,一点都不过分。 若光说她自己给的,就有点不像话了。 “七叔公,你先拿着,如果钱够,你想想办法,让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来上学。 我爸和我哥都说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出这钱,他们都乐意。” 谢俊才跟谢晚汇报了谢家村办学的情况。 “小晚,春节后上面就派了两个老师过来,结果跑了一个。 只一个老师忙不过来,我给想办法在镇上又请了一个。 现在学校有两个老师,一个教语文和画画,一个教数学和体育。 那个自己请的,算临时工,是我们自己开工资,每个月二十块钱。 人家都不是咱们本地人,咱这村里也不富裕,条件艰苦。 我怕另一个也跑了,做主给公派的那个加了五块钱补助。 这样老师的费用,每月是二十五块钱,半年就是一百五十块钱。 上面定的每个孩子每学期的学费是两块钱,这都是要交给公家的。 我们谢家村一共五十六个孩子,这钱都是从你留下的钱里出的,一共是一百一十二块钱。 房子翻修,课本费、买课桌椅子、粉笔、体育器材这些,一共只花了二百二十块钱。 所以咱一共也就花了482块钱,你上次给的两千,还剩下1518块钱呢。 不过你五姑婆家的孙子谢明明考上了镇上的初中,按照你说的,我已经跟五姑婆说了,上初中的费用,也咱村里出。 以后若是还有孩子考上,也按这规矩办。” 谢晚赞道:“七叔公,你做得很好了。 咱们没有收附近村的孩子吗?” 谢俊才为难道:“王家村的跟咱是姻亲,来求了很多次,有几家的孩子也想来听学。 还有附近的郑家村、范家村好些人家,也眼巴巴的望着呢。 我不敢开这口子啊! 一是房子坐不下那么多人,还有就两个老师,他们都是按年龄段在上课,人再多,根本管不过来……” 谢晚当即道:“七叔公,我没想到你管得那么好。 这样,附近村的人,只要愿意来好好学,你都收下。 只是两块钱学费要他们自己出。 这是上交给国家的,咱们也得不到。 你在我家那老屋旁,给扩建一座学校出来。 再去请些教师回来,工资都我们出。 上学期剩下的钱,和我明天汇的钱,应该是够了的。 不够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想办法。” 谢俊才在那边都傻了。 “小晚,这口子一开,我们这学校,可能两三百个学生都刹不住。 咱云霄县,就没几所小学。 但祖上好多姓氏,都是大家族,都知道要读书。 肯定都会把孩子往咱这送的。 这咱负担得起吗?” 谢晚之前还不敢夸下这海口,但听谢俊才半学期才花掉482块钱,她一下子有了信心。 发展教育,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不管这些人姓不姓谢,只要能培养出一些人 才,这些人未来都是国家建设的生力军,她这功德都不会少。 虽然她家老祖宗只让她收集怨念值,但谢晚前世可是看过不少仙侠文的人。她可懂得,修道之人,必须有功德护身。 否则一个雷劈下来,她就得玩完。 这还是空间让她收集福卡这事,给谢晚的启发。 不管是真是假,她反正觉得,自己有了空间带来的便利,不能坐享其成。 否则哪天她那位老祖宗一不高兴了,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谢晚对自己严格要求,按照前世看那些仙侠文里的修仙之人的标准来搞事情,一边搞怨念值,一边搞功德护身,方能万全。 谢晚不知道,她这想法,为她将来逃过了一次致命的死劫。 而且谢晚早就想到了要搞希望小学,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搞,那就从谢家村开始实践。 第二天,谢晚就用卖两头牛的钱,加上她和秦牧野的工资,凑了两千块钱,汇给了谢俊才。 这样她的人民币,也就还剩下7500元左右了。 谢晚在南城又待了两天,她免费给大家看诊的名声,传遍了家属院。 不仅附近筒子楼的军嫂们都来找她看病,连前面独栋的几位婶子,也都把她叫到家里去给看了看。 谢晚抽空还去春甫堂坐诊。 徐杏白回来了,又对她细心指导了一番。 看徐杏白情绪不太好,谢晚问:“师傅,您在省城遇到什么事了?” 徐杏白叹气:“前两天在省城碰见一位姓萧的故人,他家境况,比我徐家糟糕十倍,难免有点芝焚蕙叹,物伤其类。” 谢晚细想川省的中医界,姓萧的世家,心中一动,问道:“可是不息翁老先生家的后人?” 徐杏白默默点头。 谢晚黯然,她虽然学中医时间并不算长,却也知道川中霍乱,挺身而出的萧家,和那位提议创办了建国后四大中医学院的不息翁。 这位老人一生奉献给了中医事业,救人无数,却在十几年前那场中西医之争中,被污蔑为巫医,黯然离世。 “他们家的后人,不是都不再从医了吗?” “家传医术,哪里说割舍,就真的能完全割舍得下? 当初老人虽然留下遗言,令后人不可再从事中医,但那是吃饭的本事,真丢了,不给解决工作的人,拿什么吃饭? 还是有两房人迁回了川省,开了个小药堂维持生计。” “师傅,他们家若是生活有困难,咱们能帮的,就帮一把吧?” “小晚,我知道你心善,但你哪里救得了那么多人? 这些年,中医名家,十不存一,像萧家这样被抄家下放,家破人亡的,不知凡几。 老一辈的,活着的还有几个?像我这样继承了家学的,能幸存下来,大多弃医务农去了。 若不是小晚你们家庇佑,师傅我天天被拉去批斗,说不一定也已经作古了。 小晚你就算想救,怕也是来不及了。 师傅我心伤的,是听萧家那位故人提到他家的十大验方,已经失传了。 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第308章 楚江南来做客 谢晚听了,心里也有些发堵。 从五十年代轰轰烈烈的献方运动开始,到后来的中西医之争,再到后来的运动开始,多少中医世家灭门,秘传验方失传,真是作孽啊! 就连一开始就投靠,带头巧取豪夺同行的乐家,还不是妻子儿女全部被打死,当家人乐松生被逼自杀? 乐家三大神药十大验方,最紧要的几样工艺,一样失传。 所以后世同仁堂的药效,跟老一辈口口相传下来的药效,才会差距那么大。 谢晚有些遗憾自己穿过来得太晚了。 现在就算她有心拯救那些失传秘方,随着掌握秘方的人纷纷离世,也很难再寻到了。 谢晚只能庆幸,她碰到了徐杏白,保住了春甫堂的传承。 其他的事,也不敢多想深想。 有些层面的事,不是她个人可以改变和触及的。 送走了谢长乐,谢晚原本也准备回渝城去继续学习。 这一晚,楚江南突然到了他家。 楚江南还是第一次到谢晚和秦牧野的小家做客。 因为他跟秦牧野的关系更像是兄弟,谢晚给他们收拾出了三菜一汤,还从谢大宏那里拿了瓶五粮液回来,好好的招待了楚江南一顿。 楚江南一脸的菜色,一看就是熬了好几个大夜。 在谢晚弄酒菜的时间里,就已经在谢晚家的堂屋行军床上睡着了。 谢晚将菜端进屋,秦牧野将中指竖到了嘴边,谢晚没有发出声音。 两人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谢晚悄声问道:“他怎么累成那样?” 秦牧野说:“还不是吴力勤那个案子,他刚说,光咱南城,就抓了好几十个涉案人员……”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钟,楚江南才醒过来。 “啊?我怎么就给睡着了?” 这人在谢晚和秦牧野的家,一点都不客气,一醒过来,就上了桌。 “哎呀,小谢给整了这么好的菜,我给辜负了。” 其实谢晚没整什么好菜。 她才不会拿空间里的好东西给楚江南吃。 谁让这家伙猴精猴精的,谢晚怕她看出端倪。 也就给蒸了一盘腊肉,油炸了碟子花生米,炒了牛皮菜,打了个蛋花汤。 “菜都凉了,楚队,你等等,我去热热。” 楚江南用手挡住了菜盘子说:“不用,大夏天的,凉的一样吃。” 谢晚只给拿走了那盘腊肉,出去蒸热了拿回来。 腊肉这玩意儿,冷了不容易咬动,吃了还容易拉肚子或者积食,最好还是热了吃。 这腊肉是春节老谢家腌制的,别人家谁还能剩到夏天,也就谢晚春节给家里整的肉太多,才会留到现在还有。 但这即使是楚江南,也说不出来个什么。 还不允许人家省着吃到夏天吗? 秦牧野和楚江南已经开始就着花生米喝酒。 谢晚端了腊肉回来,楚江南让谢晚坐下一起吃点。 谢晚没有拒绝。 刚等楚江南醒的时间里,他们两口子已经偷偷关里屋,进了空间吃过一顿好的了。 谢晚在空间里卤的牛肉,切成薄片用香菜加了油辣子、花生碎等调料拌的,比桌上那三菜一汤,可好吃得多。 秦牧野听到楚江南夸他们两口子盛情款待,有点心虚。 真怕一个酒嗝出来,让楚江南闻到他嘴里的牛肉味儿。 谢晚也就夹了两颗花生米吃,以茶代酒向楚江南敬酒。 “楚队,谢谢你这一年的照顾,没有你,我可上不了学,也没机会去国外涨见识……” 楚江南爽快的喝了一杯。 “哟,小谢招待我的规格就是高,还给整了五粮液……” 谢晚一点都不心虚,奉承道:“楚队你第一次到我们家做客,当然要最好的酒菜招待你。 只可惜时间仓促,也就能整到这么点菜。” 楚江南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这两口子会问他为何叹气,他也就好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说了。 谁知这两口子不接这一茬,秦牧野只一边喝酒一边拿眼尾余光瞄谢晚,谢晚则只顾着给秦牧野夹菜,还劝秦牧野少喝一点。 “小晚,你别光顾着给我夹,你自己也吃。 你今天油酥的这花生米,真香。” “香吧?来,张嘴,我再喂你一颗。” 楚江南被莫名其妙的喂了一嘴狗粮,想说的话,堵在嘴里,心累得很。 实在没忍住,他只好直接说了:“小谢,你还有两个星期才开学吧?” 谢晚点头。 “是还有两个星期,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周老师,后天就回去。 这几天的假,都是我说家里有事,好不容易请下来的。” 楚江南又装模作样的关心道:“小谢,你现在去军医大学学西医了,那你还是春甫堂的衣钵传人吧?” 谢晚点了点头说:“衣钵不知道算不算,传人肯定是的。” 楚江南面露喜色,试探道:“小谢,我这有个信息,事关你们中医的生死存亡,你肯定会管的吧?” 谢晚一愣,她就知道楚江南特意跑他们家来睡一觉,还肯花时间留下吃饭喝酒,肯定有事。 这人说话,十句里,有八句都是坑,谢晚打起了精神应对。 她故作无力的长叹一声:“我一个后学晚辈,入行不过一年,哪里操心得了什么行业生死存亡的大事?” “楚江南,怨念值+199;”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挖坑的技术,所向披靡,为何到了这两口子跟前,就不好使了呢? 第309章 本子人的医疗交流团 楚江南又转头问秦牧野:“牧野,你好久没回京城了吧?我听说你妈妈回京城了,你也不回去看看?” 秦牧野前两天才接到秦母的电话,知道他母亲因为身体原因,托了关系,好不容易被获批回京养病。 他说:“我这刚回二师,事情多,走不开。 电话里,我大姐说妈的病并不严重,她会照顾的。 我等春节再回去看看。” …… 谢晚听楚江南在那绕来绕去,听得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后说:“楚队,你和牧野慢慢喝,我还有些医案要整理,就不陪您了。” 说完谢晚就要起身进里屋。 楚江南一急,说道:“小谢,你想不想趁着假期还有时间,去一趟京城?” 谢晚摇头:“我不想去京城。” 谢晚是真的不想去京城。 主要是现在的形势和环境,肆仞帮正是最后的疯狂时期,京城风声鹤唳,像她这样的小虾米过去,真的担心一不小心接触到什么不该接触的人,引来杀身之祸。 看楚江南欲言又止的模样,谢晚看在他对自己照顾挺多的份上,问了一句:“是有什么任务吗?你是队长,若是有任务,你直接下达命令就行了,何必这么绕来绕去的呢?” 楚江南这才尴尬的说:“这次不是任务,甚至,上面还不允许我们插手。 你要去,最好以私人的名义去。” 谢晚和秦牧野对视了一眼。 秦牧野出声说:“你这家伙,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不会是你私人的事情吧?” 楚江南忙摇头,“我怎么可能因为我私人的事,劳烦谢军医? 只是这事,我跟上面的想法不太一样。 而且你知道我亲姥爷其实姓朱,也是一名中医。” 谢晚来了点兴趣,问道:“楚队,你要说的事,跟我们中医有关?” 楚江南道:“这次从吴力勤这个案子,往下深挖,挖出来的敌特份子,是一个网络。 这些人涉及了教育、军事、医药好些单位。 层层追溯,我们已经抓了不少的人。 已经确认,这个敌特网络,是从中日建交后,开始重新活跃的。” 谢晚记忆中,中日建交,是在1972年的9月29日。 本子国的首相田中角荣访华,与老人家共同发表了中日联合声明,正式建立了邦交。 楚江南说:“中日建交,本来是我们为了维持一个良好的国际环境,改善两国长期敌对的关系,发展睦邻友好关系的一项重大举措。 但是,随着两国建交,也让敌人有了空子可钻。 这次我们抓捕的人中,就有潜伏在医疗系统中的敌特份子。 据交代,他们中有些人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煽动诋毁中医,利用我们某些同志的门户之见,挑起中西医两派的斗争,几乎将我们的中医传承赶尽杀绝。 他们大肆的从我国搜刮秘方,秘密送回本子国,发展汉方药。 我的亲姥爷,就是死在中西医之争中,他叫朱光谱。” 谢晚听了一惊,“金针八大家之一的朱家掌门人?” 楚江南点头。 谢晚看楚江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莫名多了点亲切感。 秦牧野解释道:“楚队的母亲原本姓朱,因为一些原因过继给了姓郭的一家人。” 楚江南继续说:“是,我母亲跟我亲舅舅朱启林后来相认,关系不错。 我舅舅现在是伤寒派朱家唯一的传人,对方指名要交流的名家里,就有伤寒派朱家。 我想请小谢你去一趟京城,以我舅舅的学生的身份,混迹在接待人员里,查一查这个本子国的医疗团的人。 小谢,你本来就是徐氏春甫堂的传人,这些年中医的处境,你应该很清楚。 我中华传承千年的中医,在自己土壤上,被弃之如敝屐,却已经在本子人那里大肆盛行起来。 五十年代各大世家献上去的秘方,有一半以上,已经被敌特份子窃取,陆陆续续的传回了本子国。” 说到这里,楚江南即使是个外行,也已经有些义愤填膺。 他观察着谢晚的脸色,希望谢晚能拍案而起,挺身而出。 谢晚却反倒是低头开始数花生米。 “楚江南,怨念值+299;” 楚江南只得继续说: “小谢,虽然我们暂时没有查到这个本子国的医疗团有什么问题。 但是凭着我的直觉,我认为他们中肯定有人,是来跟国内的间谍接头,交接秘方,或者从事其他的间谍活动。 上面的态度,不允许特勤接触交流团,怕影响两国邦交。 国安那边,倒是可能会派人监视,但那边现在情况也挺复杂的,我不是很放心。 我不希望本子人再窃取我们的药方,更担心他们继续联络间谍,迫害中医传人,断了我国的中医传承,所以想请你走一趟。” 谢晚表面上在数花生米,其实心里却翻江倒海。 她有些佩服楚江南的远见。 她可知道,本子人从六十年代开始盗窃我们的中药秘方,到七十年代中日建交后,更为猖獗。 他们大量的抢注中药配方,致使到了九十年代后,世界上的中药市场占有量,本子国占有了百分之七十几,加上泡菜国抢占的百分之二十几,日韩汉方成药在世界市场占有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几。 而我国,却沦为了原料生产产地,成药出口额,仅占了世界中药市场的百分之二。 九成利润,都被日韩的汉方药,给拿去了。 原来,七十年代,不是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而是没能阻止事态的恶化? 前世,谢晚的奶奶死于胃癌,当时曾经找过一个中医看诊。 在病情尚未恶化的时候,曾经得了一个药方,里面要用到野生的铁皮石斛。 可惜,那时候,哪里买得到真正的野生铁皮石斛,据说早在七八十年代,就被本子人给挖断了根了。 后来只能用人工培植的铁皮石斛替代,那药效,就是天壤之别了。 对本子人对我国中医中药下手这事,谢晚有恨,自然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谢晚抬头,冲着楚江南说:“我答应你去一趟京城,要怎么混进接待团,你来安排。 我不会让本子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偷秘方的。” 第310章 初到京城 楚江南编了个理由,替谢晚向军医大那边请了假。谢晚第二天就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秦牧野很想陪谢晚一起回京,可是他现在的职位和情况,无法轻易离开。 送谢晚上车的时候,秦牧野对谢晚说:“小晚,你要嫌麻烦,就不用去家里,等春节我陪着你一起时,再回。” 谢晚觉得好笑,调侃道:“我要真的去了京城,却不上门去看你母亲,你真的不会心里不舒服?” 秦牧野举手发誓,“我保证不会。当然,若是你坚持要去,那我也支持你。 若是我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就当耳旁风,千万别往心里去。” 谢晚和秦牧野结婚也快一年了,却还没见过公婆。 秦父在大西北,又是在特殊时期,不太方便见面。 但秦父不仅亲自跟谢大宏通了电话,还寄了不少的钱粮来祝福小两口,也算是礼数尽到了。 秦母因为出身是资本家的小姐,被下放到了东北农村劳动改造。 与谢晚婆媳二人,既没见过面,也没通过话。 还因别人的挑唆,派过秦家大姐,来阻止过谢晚和秦牧野处对象。 按理说,自己媳妇儿去京城,秦牧野该坚持让媳妇儿回家住的。 秦家的小楼虽然被收了,但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但秦牧野真的怕他妈跟他媳妇儿干起来啊! 他若能同去,还能居中调节一二,两边哄哄。 但他又去不了,与其让二人火星撞地球,还不如不见。 谢晚却说:“你妈妈若不是回京养病的,我出差公干,说自己时间来不及,不见也行。 可明知道她是生病才回的京,我怎么都该上门去探望一下的。 放心,毕竟是长辈,我会敬着些的。” 秦牧野笑笑,谢晚如果不去他家,他是真的不会有意见,但谢晚主动说要去看望他妈妈,秦牧野还是高兴的。 这时候的火车速度慢,哐当哐当的行了三天两夜,才到首都。 谢晚出火车站的时间,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这个时候的人口流动跟后世不能比,加上最近的环境,入京的人并不多。 “二嫂,二嫂,这里!” 才八个多月不见,秦牧歌又长了一头,像根电线杆子一样向着谢晚挥手奔来。 “幺弟,你怎么来了?” “二哥和南哥都给家里打了电话。 南哥安排我这几天陪着二嫂,给你做导游。 四九城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南哥说如果我这次表现好了,他就帮我,今年招兵的时候推荐我入伍。” 来之前楚江南就说会给谢晚找一个向导,还真没想到,最后找的竟然是秦牧歌。 不过想想也觉得合理,这一次楚江南不想惊动官方的人,秦牧歌自小在京城长大,又是大院子弟,官面上的衙门,没有他不知道地方的。 这两年他又啥事不干,四处混迹,三教九流都被他给混熟了。 又是自家人,当个向导,需要的时候接应一下谢晚,再合适不过了。 秦牧歌压低了声音说:“二嫂,你这次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放心,我谁都没告诉,妈和大姐,都以为你是来跟朱伯伯学医术的。” 他想去接谢晚的行李,但发现谢晚就背了个解放包。 秦牧歌咧嘴笑着:“家里房间被褥都准备好了,大姐让我接到你,就赶紧回去。” 谢晚并没有想住到秦家去,这下倒有点不好解释了。 “家附近有招待所吗? 幺弟,你也知道咱们是有任务的,住在家里,怕是不太方便。” 秦牧歌立即将他大姐的叮嘱抛之脑后了,带着谢晚去了招待所入住。 谢晚用楚江南给她开的介绍信办好了入住后,才跟着秦牧歌拐到了秦家。 谢晚好奇的打量着这座胡同里的小院,里面还住着好几家人。 这跟她想象中的秦家的处境不太一样。 “这是我姥爷留下的房子,公私合营后,我姥爷家的产业,都交了公,就剩下这院子了。 不过后来连这院子,也让上交给了房管部门统一出租,现在我们家,只剩下三间房。 我们原来不住这里。 那年妈被人举报下放,爸被调到西北后,我们家就搬过来了。 现在只有我和妈两个人住。” 秦牧歌短短几句话,却包含了过去二十年,两个阶层的人的兴衰机遇。 谢晚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能听出其中的艰难和心酸。 这种京城的四合院,谢晚只在电视里看见过。 秦家留下的三间房,在第三进的北房,原来也是主屋。 穿过前院和中院的时候,有好些邻居打量谢晚,看她穿着一身军装,倒是没人敢轻易上前搭话。 但他们对秦牧歌,态度却完全不一样。 一位中年妇人表情中带着些猥琐上前拉扯秦牧歌问道:“秦家小子,这么晚了,你上哪里带回来个标致的小媳妇儿?” 秦牧歌发了急,不高兴的骂道:“刘大妈,你别瞎乱嚷,这是我二嫂。” 谢晚目光凌冽的看了一眼那位刘大妈,刘大妈脖子一缩,闭上了嘴讪讪地退了回去。 等谢晚和秦牧歌拐到后院,这刘大妈不屑地“切”了一声,嘀咕道:“资本家的狗崽子,有什么好跩的?早晚要被割了尾巴。” 秦牧歌跟谢晚解释道:“二嫂,别理这些人。京里跟川省不一样,这边的人天天琢磨着整人。 不是割这个的命,就是割那个的命。 说错句话,立即给你扣大帽子。 你注意一些。 上次我去川省,觉得川省的人都很淳朴,穷归穷,但心思都不在整人上,人情味比这边重很多。 这院里的人,人人都想割我们家的命,你不住这里也好,免得被这些妖魔鬼怪气死。 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去见朱伯伯,南哥说你要先跟在朱伯伯身边几天……” 两人正说着话,已经到了后院,看见一位剪着短发面色焦黄的妇女正在院子中间压水。 秦牧歌立即喊道:“妈,你怎么起来了?” 娄清月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立即将目光转向了谢晚,打量了起来。 “是小晚吧?快进屋里坐,我烧点水给你洗洗……” 第311章 秦家人的软肋 婆媳初次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而是可以看出来,娄清月对谢晚这个儿媳妇,还挺重视。 这得益于娄清月这几年下乡劳动改造,一身的傲气,被折掉了大半。 回来这大杂院住的这个月,又被院子里的刁民们欺负得焦头烂额。 秦家大姐秦素也替谢晚说了不少的好话,一是说这个弟妹的家世背景,配秦家一点不输,又说谢晚医术了得,帮她调理身体效果显着,娄清月自然对这个儿媳,也就没了一开始的敌意。 反而觉得儿子找个这样的儿媳妇,也算是个助力。 当然,这是在秦家势微的时候,若是秦父真的调回了首都,娄清月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谢晚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的性子,既然娄清月不作妖了,她自然也就敬着这婆婆,喊了声“妈”,扶着她进了屋,说道:“您先坐着,我刚在招待所已经洗过一把脸了,不用急着烧水。” 娄清月责怪道:“怎么去招待所了?家里房间都给你收拾出来了,就在家里住多方便。” 秦素来给谢晚收拾房间的时候,娄清月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她说:“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住,她既然是来公干,让她住招待所不行吗?” 秦素点她妈:“妈,你傻不傻?街道不是让咱家把北屋也腾出来,让给郭家老二结婚吗? 小晚也算咱家的人,住进来,正好帮你占着房子,有什么不好? 而且我跟你说,我这个弟妹,才是个真厉害的,有她住在家里,说不一定三下五除二,就帮你收拾了院子里的那些刁民。” 娄清月自然也分得清楚敌我,儿媳妇怎么也比外人亲,这才开始盼望起了谢晚住进家里。 谢晚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有些唏嘘。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但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家具柜子好些都有破损,除了一台收音机,也没什么好东西。 也许看出了谢晚的打量,娄清月要面子,解释道:“家里的家具,前两年抄家的时候,被人损坏了大半。 一些好一点的家具,都被人借去了。 家里本来还有一台缝纫机,也被院里的刘大妈借去了。” 谢晚看了一眼秦牧歌,秦牧歌双眼似在喷火,说道:“他们不仅占了咱家的房,还整天来借东西。 但凡家里有点好东西,都要借。 不借,就说咱家是资本家,那些东西都是剥削劳动人民得的,不肯跟劳动人民分享,就该拉出去批斗。” 娄清月脸红的低头。 秦家沦落至此,完全都是因为她的出身问题连累的。 若不是她,秦父一身功勋都该是一军之长了。 现在却只能窝在西北,远离正治中心,被降了级,受老战友庇佑才得以保全军职。 谢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大概也了解了一些背景,知道娄家原来是大资本家,京城的钢厂,就是他们家的。 娄家有“娄半城”之称,可见当年的豪富。 娄家已经将钢厂献给了国家。本来还留了些股份,六十年代初,形势不对时,被迫全家逃去了港城,就留下了娄清月一人,股份自然也都泡汤了。 这院子,是娄家给娄清月的嫁妆。 运动开始后,就是因为这座院子,娄清月舍不得交出去,结果被人举报了,才会连累了秦家,她自己也被下放劳动改造。 当初号召私房出租的时候,娄清月就将房子租了出去,只留了三间房放些杂物。 后来又要求将出租的房子,交到房管局统一出租。 租金也都收归了国有。 娄家的亿万家产,就剩这三间房了,这就是娄清月的命根,再想让她交出去,娄清月估计得上吊寻死。 “妈,我看你气色不好,我给你把把脉吧?” 谢晚岔开了话题。 娄清月听大女儿秦素吹嘘过谢晚的医术,自然不反对谢晚给她把脉,不过还是客气道:“小晚,你饿不饿?我给你留了饭,吃了再看吧?” 说完去碗柜里端出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碟子素菜,不好意思的说:“今天没买到肉,明天一大早我再去排队,明天中午给你做肉菜。” 秦家其实不缺钱和票,但是在京城这环境里,除了大院里面那些人,外面的老百姓,有钱和票,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肉。 谢晚在火车上已经吃过了,但怕娄清月尴尬,还是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就着菜吃了起来。 剩下的一个馒头,谢晚递给了秦牧歌。 秦牧歌推辞,说自己吃过了。 可谢晚知道,秦家的环境,哪能真吃很饱,坚持将那馒头,塞到了秦牧歌手里。 看谢晚吃得很香的样子,娄清月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其实心里也担心谢晚嫌弃她这个婆婆的出身。 谢晚馒头刚吃了一半,门口就有一个半大的小子探头进来张望,然后大喊道:“资本家的狗崽子又吃白面馍馍了!打到资本家的狗崽子!” 然后就有刚才在中院遇见的那个刘大妈出现在门外,阴阳怪气的冲着屋里的娄清月说: “哟,娄清月,你这可露馅了吧?白天我管你借点白面,你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你这是藏起来吃独食啊? 你这是死不悔改,不肯团结群众,搞资产阶级腐化啊!” 娄清月肉眼可见的慌了,站起身跟那位刘大妈解释:“刘大妈,我儿媳妇大老远从川省过来,怕她吃不惯三合面,我这才去买了一斤白面,特意给她做了两个白面馍馍。 我们家是真没有白面了,不信你进来搜。” 这刘大妈还真不客气,硬是进了屋,直奔堂屋里的碗柜,看那架势,对娄清月放东西的地方,了如指掌。 谢晚穿到这个时代后,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她在任家村只待了几天,后来一直生活在部队大院里。 部队大院里本来就单纯很多,生活也比地方上好,加上谢大宏的地位,谁敢在她面前这样? 今天也算是涨见识了。 她问秦牧歌:“你就看着她这么放肆?” 秦牧歌脸红,“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不敢。但妈回来了,街道让他们看着妈,如果我一动手,他们就会告到街道,妈就会被送回东北。” 娄清月就是秦家人的软肋。 第312章 扣大帽子 谢晚也不拦着那位刘大妈,而是搬了屋里唯一的一张完好的椅子,堵在了门口。 她手里还剩下小半个白馍馍。 刘大妈的孙子刘板栗伸手就要去抢谢晚手中的白面馍馍。 若是谢晚不想跟他抢,一个小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抢到谢晚手里的东西的。 谢晚却让他抢到了。 不仅抢到了,等刘板栗咬了一口白面馍馍后,谢晚才出声对秦牧歌说:“幺弟,你说什么人会打劫革命军人?” 秦牧歌不傻,立即明白了二嫂要搞事,大声的配合道:“那……那肯定是坏份子。” 谢晚摇头,“再坏的坏份子,也没有那么嚣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我一个中尉。 我看,肯定是敌特份子指使的,才会如此的不管不顾。” 秦牧歌乐了,他们家好几个军人,可惜当兵的都不在京城,他们虽然算军属,但因为娄清月的关系挨过处分,也不好搬出军属之名,为娄清月撑腰。 否则更会被有心人抨击秦父是走资派了。 但谢晚不同,谢晚刚嫁进秦家,家里三代贫农,身家清白,又是军官,真要被个什么都不是的老百姓欺负了,那才叫倒反天罡。 秦牧歌表情夸张的喊到: “啊呀,我刚都没想到,肯定是敌特份子。 嫂子,我记得你这次是来执行任务的吧? 你肯定带了重要资料。 有人在咱家搜来搜去,估计是为了窃取机密。 这种人咱们该怎么办?” 谢晚一挑眉说:“你还等什么,快去革委会报告,我们抓到一家子敌特份子。 我有一份重要的机密文件,刚还藏得好好的,那位大婶闯进屋后,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的文件就不见了,肯定是她偷了。 还有这个小子,一见面就打劫革命军人,抢我军粮,长大了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院里其实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看热闹的邻居,目光都投向了谢晚的军衔。 谢晚为了路上方便,穿的不仅是军装,还佩戴整齐了军衔。 她现在是中尉军衔,好歹也算是个军官。 这军衔在部队只能算个底层军官,可到了地方上,好歹也相当于科级干部。 现在的老百姓都怕干部。 他们本来就存了心思,如果刘大妈去秦家打劫又成功了,他们中肯定又有人会向娄清月继续借东西。 但此时他们看着像个门神一样坐在秦家大门口的谢晚,都不敢再靠近。 那位刘大妈听了谢晚和秦牧歌的对话,也吓得跑了出来,解释道:“同志,你误会了。 我可没抢你东西,我就是进了娄清月家里看看。” 谢晚冷着脸问:“看看?谁赋予你的权利可以随便闯入军人的住所? 你难道不知道军人的住所,也是军事重地,你没有受到邀请,随意闯入,就是为了窃取军事机密。” 这刘大妈也是斗争了好几年的,可不会随便被谢晚吓唬,撇了撇嘴道:“这就是你婆婆家,算什么军人的住所?” 谢晚拿出了自己的特勤工作证晃了晃说道:“你看清楚了,我是特勤,到京里执行任务,专门抓敌特份子的。 这里是我家,怎么就不算军人住所了? 我刚发现了一伙敌特份子,你就冲入了我的住所。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你肯定就是那伙敌特份子派来监视我,窃取我方机密的! 还有,你说你没抢我东西,你看看你孙子,手里还拿着我的馍馍。 他连军粮都敢抢,你偷军事机密,难道还不敢吗?” 有位胆大的邻居大爷,上前看了一眼谢晚的工作证,上面的部队番号是加密的,工作证上有一个“特”字。 普通老百姓从工作证上,压根看不出来谢晚是干啥的。 但能确定她是军官,还是特殊的军官。 那个“特”字就足够唬人了。 特勤在四九城的老百姓心目中是什么,那就是古时候的锦衣卫东厂之流啊! 那位胆大的街坊大爷,双手颤抖着,将工作证奉还给了谢晚,忍不住敬了她一声:“大……同志,这刘大妈就是个混的,她……她在这胡同里住了好些年了,怕不是敌特吧?” 谢晚挑眉冷声质问道:“是不是敌特,抓进去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你说不是,你敢替她担保吗?” 邻居大爷肯定不敢,急急忙忙告了声得罪,跑了。 刘大妈这下脸都吓白了。 真被抓进去审问,哪里还能全须全眼的出得来? 他们这些年,就是靠着扣大帽子整人,娄清月之前但凡不肯将家里的东西借给他们,他们就扣大帽子。 今儿秦家来了个更狠的,一来就扣帽子说他们是敌特。 敌特分子可是要拉去吃花生米的,谁敢背这个锅啊? “小同志,你别生气,我真没拿你东西。 我这就走,这就走?” 刘大妈想出去拉着她孙子开溜。 谢晚怎么能让她走? 谢晚一抬脚,刘大妈根本没办法从她身边挤出去,被堵在了门里。 谢晚转头问娄清月:“妈,这刘大妈从咱家借了些什么?” 娄清月受了一个月的窝囊气,突然有儿媳妇给撑腰了,一下子也抖擞了起来。 “她抢了咱家的缝纫机,还找我借了四次钱和票,一共是六十七块钱,两斤肉票,十斤粮票。” 谢晚瞟了一眼自己这个婆婆,刚才还蔫哒哒的,现在立即像换了个人一样,心里也觉得好笑。 估计她这婆婆,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逆境时怂得要死,一旦将来又有了靠山,怕是要跋扈起来的。 不过现在她还是要帮着自家婆婆的。 谢晚大声的责怪娄清月:“妈,那些钱和票,都是我寄存在你这的。 还都不是我的,是我这次执行任务的经费。 你这是借给了人家,还是被人给抢了? 若是被人抢了,你就直说。 我看谁敢抢了军粮还抢军费?” 说完,谢晚将楚江南给她配的手枪掏了出来,拿在手上摆弄着。 街坊邻居们之前还观望,看见手枪,是真的吓着了,轰的一下全都拔腿就跑,纷纷逃回了家里,关上了门。 秦牧歌眼馋谢晚的手枪,咽了咽口水,帮腔大声说道:“嫂子,遇到敌特份子抢军粮抢军费,你可以先开枪再报案的吧?” 谢晚用枪对着刘大妈瞄了瞄,刘大妈立即尿了裤子,瘫倒在了地上。 “小同志,冤枉啊,我真的不是敌特。我就是想占个便宜,我不敢了。 我这就还你家的钱和票,还有你家的缝纫机。” 闻到一股尿臊味儿,谢晚皱眉说:“我谠讲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既然这位大妈交代了她犯错误的初衷,并且勇于改正,那么我们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 谢晚让开了脚,刘大妈屁滚尿流的爬出了秦家。 谢晚运气了内力说:“刘大妈,给你十分钟,立即,马上将钱票和东西都给我送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对了,刚你小孙子,还抢了我军粮,你得多还我一斤白面。 还有其他人,敢侵占军属物资的,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头够不够硬! 明早之前,谁要是还没还回来,就不要怪我不给大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有力的传进了这座四合院里每家人的耳朵里。 好些找秦家强借过东西和钱粮的,都吓得发抖。 好些人家在悄悄议论。 “这是娄清月的儿媳妇? 你们说,她真的敢开枪吗?” “她敢不敢开枪我不知道,但她敢说咱是敌特。 她可是军官,还是专门负责抓敌特的军官。 只要她咬死了咱是敌特,咱就得挨花生米……” 第313章 得嘞! 娄清月脸泛潮红,一双跟秦牧野一模一样的凤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泽。 此时谢晚这个儿媳妇,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蹭蹭蹭拔高,就算秦素这个亲闺女来了,估计都得往后排。 “小晚,妈谢谢你,这些刁民十分可恶,得寸进尺,他们天天监视咱家,容不得咱家吃一口白面,更别说荤腥……” 说着说着,娄清月还抹上了眼泪,可见真的是被欺负惨了。 这些事对谢晚不过是小事,她倒也不居功,将椅子搬回了家里,替娄清月把脉。 娄清月身体确实不好,主要是这几年亏损得太严重了。 谢晚让娄清月躺到床上,给她针灸。 谢晚针灸的时候,用上了暗劲,将一股灵力注入娄清月体内。 别的中医,要行针几十年,才能有这样的暗劲,谢晚这是占了修行的便利取巧。 徐杏白曾说:“你这手上的暗劲,即使是你师祖在世,都不一定有你这劲道。 你有这天赋,假以时日,一定能练成烧火山和透天凉针法。” 娄清月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行走,陈年旧苛竟然舒缓了许多,这才相信了自家儿媳妇,还真的是个厉害中医。 针灸完后,娄清月脸色红润。 谢晚从解放包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娄清月:“妈,这是我自己泛的人参养荣丸,正好对你的症。 你先吃着,等吃完了我再给你寄过来。” 这本来就是谢晚给娄清月准备的礼物,娄清月是资本家大小姐出身,自然听说过人参养荣丸,知道这药的珍贵。 “小晚,这药以前可是慈禧太后吃的,我现在这个身份,吃这个,会不会又被批斗?” 她还真的是被批成了惊弓之鸟,时刻不忘反省己身。 谢晚笑说:“您偷偷吃不就得了? 放心,那些人不敢再到咱家来搜了。” 当晚,谢晚还是坚持回了招待所住。 娄清月极力挽留,怕谢晚一走,那些人就又来找麻烦。 谢晚看着秦牧歌说:“幺弟,谁要是还敢往咱家闯,你就给我打。 只要不打死,打伤打残了,都算我的。” 秦牧歌卷起衣袖,扬眉吐气的说道:“之前他们敢到咱家来撒野,我就用板砖敲了好几个!” 娄清月啐道:“还说,那时候我和你爸都不在,你大姐在婆家也不受待见。 你砸了人,被抓了去差点挨枪子。 要不是你爸的老同事帮忙,你连命都没了!” 谢晚安慰娄清月,“妈,现在形势比前几年好一些了。 有我和牧野在,别人欺负不到咱家头上。” 随着四野的嫡系纷纷被清算,京里空出了不少的位置。 相比与亲近四野的那些人,秦父的问题,已经不算太大的问题了。 秦父本来今年是要调回京城的,重新起复。 只不过谢晚知道这最后的两年,正是斗争最激烈的时候,跟秦牧野分析了一下形势。 秦牧野给秦父写了信,秦父经过深思后,婉拒了某些人的拉拢,坚持继续留在了大西北。 他这样的态度,很得了一批人的好感,谢晚估计,秦家渐渐会好起来,这个大杂院,也住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晚买了早餐,又到了秦家。 三间房外面的天井里,放了许多的家具。 这些都是院里的街坊,昨晚偷偷还回来的。 谢晚将早餐递给了秦牧歌,问正在清点的娄清月:“还少什么吗?” 娄清月高兴的从兜里里掏出帕子包裹的钱和票说:“都还了。只是这些家具,家里怕是放不下。” 谢晚看还回来的家具,都是一些保存得比较完整的黄杨木家具,做主道:“把屋里那些破家具扔了吧,换上这些好的。” 三人忙活的时候,那些街坊邻居远远的看着,也没人敢凑过来套近乎。 倒是谢晚嫌自己去扔那些破家具麻烦,说了声:“谁需要,就把这些换下来的破家具拿去,不收你们钱。” 这才有几个大爷大妈,满脸堆笑的上前来挑挑拣拣。 有外人在时,谢晚一直冷着脸,不苟言笑,浑身杀气外放,很是唬人。 她指了指扔在灶台边的五斤牛肉对娄清月说:“妈,一会儿我跟幺弟要出去办点事,你在家把这牛肉炖了。” 大家的目光都被那么一大块牛肉吸引了。 现在谁家不缺肉吃啊,谁家一下子买那么多的牛肉炖啊? 娄清月好奇的问:“小晚,你哪买到的这么多的牛肉?” 谢晚说:“一大早一位战友知道我来了京里,给送来的。 他们知道我婆婆家就在京里,本来就是让我带来孝敬您的。” 娄清月觉得自家儿媳太有排面了。 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牛肉的战友,地位肯定不会低。 那些邻居也听见了,心里暗忖,秦家这个儿媳妇,真的是朝中有人,以后真不能再随便欺负娄清月了。 “妈,等我和幺弟走了,你就将肉炖上,一定要炖得烂烂的,才好吃。 我和幺弟中午回来吃饭。 如果你炖肉的时候,有人敢来管你要肉,你也别跟人掰扯,把人名记下来,等我回来自会找他们以肉偿肉!” 谢晚说这话的时候,又运了内力,院里的人,都知道了秦家今天要炖肉。 谢晚收获了一波怨念值。 估计等娄清月炖一上午肉,她收获的怨念值,肯定能破万。 娄清月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想着儿媳妇说中午就回来,一咬牙答应下来:“小晚,你去忙,妈来炖肉!” 秦牧歌吃完了早饭,陪着谢晚出了门。 “嫂子,朱家住得离咱这不远,咱们走路去吧?” 两人行了一段路,正好看见几个跟秦牧歌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穿着军绿色衣服,戴着红袖标,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 秦牧歌的身体,明显开始紧绷,做出了防范的姿态。 那几个年轻人冲着秦牧歌吹口哨,其中一个癞痢头出言侮辱道:“狗崽子,靠墙站好,再敢瞪老子,老子揍死你!” 秦牧歌没有动,谢晚也没有动。 几人停了车,围住了两人。 秦牧歌小声问谢晚:“嫂子,如果我揍了他们,你兜得住吗?” 谢晚点头:“没什么兜不兜得住的,往死里打,打得他们不敢吭声,不敢告状了,就没麻烦了。” 秦牧歌恍然大悟,兴奋道:“得嘞!” 第314章 我不甘心…… 几个红小兵刚要对秦牧歌伸手,秦牧歌一记鞭腿,对着那个癞痢头,当胸踢去。 “狗崽子,你敢造无产阶级的反?你不怕被拉去打靶了?” 癞痢头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咆哮。 其他的从身后抽出了棍子,有一个人,甚至拿出了一把老式的步枪。 谢晚皱眉,闪身到了拿枪的人面前,将枪夺了。 “这世道还真是乱,什么人手里都敢拿枪,这还得了?” 那人莫名其妙被夺了枪,大急,喊道:“把枪还我!” 谢晚也不想耽误时间,帮着秦牧歌,三下五除二,将一干人等通通揍趴下。 有人被揍得狠了,开始求饶:“秦牧歌,都是刘老三出的主意。 他家想占你家的房,你家老不肯腾出来,他让我们来揍你一顿,将你收拾老实。” 刘老三就是那个癞痢头,刘大妈家的三儿子。 秦牧歌气笑了,问其他几人:“刘老三没告诉你们,我嫂子昨天差点将他老娘抓起来送去枪毙? 刘老三就是拉你们当冤大头。 你们睁开狗眼看看,我家嫂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官,会怕你们几个杂碎?” 谢晚熟练的将那杆步枪的弹匣下了,问道:“枪哪来的? 你们袭击革命军人,我现在怀疑你们都是敌特份子,秦牧歌,将人给我捆起来,我要送他们去军事法庭。” 几个年轻人吓得差点尿裤子,哭爹喊娘的哀求,将责任都推到了刘老三身上。 其中一人老实交代,这枪是他们打砸治安局时偷的。 谢晚说:“每人滚回去,给我写一千字的悔过书,中午到秦家交给我。 过了时间没交悔过书的,全部拉去军事法庭受审。” 谢晚这口气,完全是在电视里学的。 她记得当初看那些年代电视剧里,帽子乱扣,罪名张口乱来,什么军事法庭才会管这狗屁倒灶的杂事?但偏偏这个时代的人,就信这些。 等这些人灰溜溜的跑之前,谢晚让他们留了两辆自行车,算是借的。 “牧歌,你没有自行车?” “有的,我那年打了人,将自行车赔给了别人。” “哦,正好我带着有自行车票,等会儿从朱家出来,嫂子给你买一辆。” “嫂子,不用的。大姐之前也给了票和钱,说给我买一辆。 但是我平时又没啥事,用不着。 你留着自己买吧。” “还跟我客气?” 两人说着话,已经骑过了几条街,到了一座院子门前。 “朱家没有受到打击?” “怎么会?他们一开始也挺惨的,连老爷子都被活活气死了。 只不过有南哥的妈妈私底下帮衬着,这院子保下了个后院。他家京里的三房人挤在里面,其实住得比咱家还挤。” 进了院子,谢晚果然看见前院和中院,住的人家也不少。 “朱伯伯被南哥家推荐给了海子里的大领导,这才保住了公职和一家人。 嫂子,你要是能拜朱伯伯做师傅就好了。” 谢晚挑眉,轻笑道:“你这小子,还挺势利的。 我师傅对我挺好,我可不想改换师门。” 他们路上虽然耽搁了一点时间,但现在其实还不到八点钟,朱启林正拎着包准备出门上班。 朱启林显然是认识秦牧歌的,楚江南也给自己舅舅打过电话。 看见谢晚,朱启林笑咪咪的打量了一下,亲切的问道:“小姑娘,你就是小南他们队里的军医?” 朱启林穿一件灰色的薄中山装,这么热的天气,连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 他年龄应该五十不到,容貌跟楚江南有三分相似,眉眼俊朗中带着儒雅之气,让人观之可亲。 “朱老师,您好!”谢晚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问好,做了自我介绍。 “不要拘束。你们家牧野小时候,我也是带着玩过的,你也算是我侄儿媳妇了。 你就跟牧野和牧歌一样,管我叫朱伯伯就好。” 因为朱启林急着上班,邀请谢晚一起到单位再说。 朱启林上班的地方,是京城医科大学,他现在是学校的副校长。 京城的大学,这两年复课的不少,只是招收的学生,都是工农兵大学生。 这些学生能上大学,比的不是学习成绩,比的是谁更红,谁语录背得更好。 等熟悉了之后,朱启林跟谢晚抱怨,“有些字都不一定能认全,让他们学医,出去不是害人吗?” 听了这话,谢晚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老师周爱民。 周爱民一开始对谢晚成见特别深,可能也是受了这个时代的影响,见过了太多被推荐入学却目不识丁的工农兵大学生。 进了朱启林的办公室,他给谢晚和秦牧歌都倒了茶,真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还问秦牧歌:“你小子最近还打架吗?打架可得打赢,输了可就丢你们老秦家的脸了。” 秦牧歌讪笑,跟谢晚说:“胡同里的老人说,以前朱伯伯年轻的时候,可是咱这四九城里的及时雨,免费给不少的老百姓和烈士遗属看过病。 三教九流都跟他有交情,他不打架,但打架厉害的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谢晚大概明白了这位前辈的性子,也就放松了下来。 朱启林将门关好,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跟谢晚说:“小晚,其实这次江南派你过来,是我要求的。 我接了个任务,要负责接待本子人的医学考察团。 但这种任务,这两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接了。 上一次,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朱启林至今还工作在第一线,又参加过外宾接待,自然比楚江南和谢晚更能敏感到本子人在窃取我们的中药秘方。 “我们的有些同志,将国之瑰宝,完全不当一回事,堂而皇之的将各世家献上去的秘方,拿出来跟本子人交流。 这些以前可都是各中医世家,豁出性命都要保护的秘方啊! 就这么拿出来讨好鬼子,我不甘心…… 我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汉奸,有国贼。 我反应过,也抗议过,但人家批评我死抱着封建残余,差一点我又要被斗倒了。 没办法,我只好给江南通信,说起了这事。 这次本子人又来了,我也是一筹莫展,才打电话给江南求助的。” 谢晚恍然大悟。 难怪楚江南要以私人名义请她过来查这件事。 若仅仅是吴力勤案涉及的间谍网络,楚江南完全可以将事情交给国安那边去查。 这其中的水,很深啊,根本就没办法公开查,楚江南才不得不求助于谢晚。 “朱伯伯,您放心,我一定会协助您办好这件事的。 至少这一次,不会让本子人公然带走秘方。 之前他们带走的秘方,只要查到是什么人故意泄露的,也一定会让他受到惩罚的。 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