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很妖娆》 第一章 失魂少年 一场恰逢时节的初雪将群山染成一片雪白。如果是文人侠士走到这里免不了吟诗几首,舞剑数回。 站在崖边的萧幕岚却只想女人。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似乎是想得到认同,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小道士。 与萧幕岚的随意的装扮不同,小道士头发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发髻很平整的插在发中,眉眼中带着严谨与认真,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青灰色的道袍一尘不染,皑皑白雪,在快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也慢悠悠的飘向他处。 萧幕岚一时间有些恍惚。 “三师兄?男男授受不亲。” 萧幕岚哑然一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说诗如何?” “那李姑娘对你毫无感觉,且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早已是将你忘得干干净净,哪里来的两处相思,是你自己在一厢情愿罢了。” “二师兄真的不应该让你下山。” “此话何解。” “容易挨打。” “为何挨打?” 凛冽的寒风吹起二人的长袍,萧幕岚洒脱一笑。 衣随风动,脚步虚踏于空中,转眼间已在百丈开外。 “走了,师弟,我们还要去寻找大师兄呢” “师兄你话还没说完呢。”言语间身影也紧随萧幕岚的身影,消失在此间峰顶,只留下峰顶的脚印,不久将被风雪掩盖。 ......................... 大虞王朝幅员辽阔,纵横十万里。黎阳城只是一座边陲小城,却因为地处方圆数千里唯一可以安全进入邻国七星朝的天涯道之上,所以倒也算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黎阳城西城万花楼。 窑子里的炉子,烧的总是比自己家里更旺一些。大厅早已是人声鼎沸,大厅里才子怀里抱着婀娜多姿的佳人,一边感受着手中的柔软,一边吹嘘着自己在各地的一些奇人趣事。 “呦...楚公子,今日不进来暖和暖和。香香姑娘可是等你等得好苦呦。” 出门接待贵客的老鸨看见坐在街对面的楚喧禾,打趣喊道。 “刘妈妈,这几日月银已经花光,囊中羞涩,可否先赊着?” “听说过欠吃欠喝的,哪有欠嫖的道理。你那死鬼老爹,以前欠的银子,可还没还呢,你们家大业大的怎么老是扣这点小钱儿。” “休要胡言,家父为人刚正,绝无可能来此。” 老鸨不屑一顾的说道:“要不是捧了你娘的臭脚,管的严,你看他来是不来,他当年可是我们这万花楼第一长枪......呵呵。” 想起父亲那张严肃的面容,楚喧禾一时忍不住想笑。 老鸨不在理会他,楚喧禾有银子的时候几乎一直是在院内,到了月末两袖空空之时,也不忘来门前坐着。 姑娘们奋力的门口搔首弄姿,声音七分妖娆中夹杂着三分疲惫。门前不断的有客人进入,只听得老鸨不停的招呼着不同的姑娘接客。 随意坐在地上的楚喧禾傻笑的看着街对面的场景,拿起手中的已经被翻得有些破旧的《修行初解》继续读了起来。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虽然早已烂熟于心,却仍读得有滋有味。 脚下趴着一条黄色的幼犬此刻正抬头注视着他,身后站着一个老迈的仆从,有些驼背,站在身后笑看着对面青楼回忆青春,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弄潮儿。 “大黄你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真以为我不敢给你准备上葱姜蒜?今天可是冬至,正是食汝肉,饮汝血的日子。” 这条狗具体是什么时候跟着他的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转眼三年过去了,一直是这个样子,也不见长。近来这死狗似乎是学了些野路子,常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有些懊恼。 老仆呵呵一笑,脸上的褶皱像刚被耕过的田,虽说有些猥琐,倒也颇有一些沧桑藏在其中。 “少爷英明啊,这个日子不吃狗肉吃什么。”老仆低头看向不是很大的大黄,眼神闪烁。已经想到了上百种吃法,接着说道:“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老东西瞎想什么呢,一把年纪了鬼知道还能活几个年头,它才多大点儿,也不怕折你的寿。”楚喧禾打断了老仆的烹饪介绍,看了一眼大黄心道:“这玩意儿也不够炖一锅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青楼。 “走了,回府。” “好嘞。”老仆乐呵的牵着狗赶紧跟上,嘴里却还在嘀咕:“得,一开口就知道是个老活佛了,而且还不识货。” 黎阳城龙蛇混杂,几乎所有的肥差都把控在楚家手中,往来商队,没得些许孝敬,黎阳城的门都是进不了的,但终究只是对临国的商队而已。偶尔还出来施粥放饭。不管好与坏,对城中普通百姓和流落到此的难民来说,终究是好的。所以一路上给这位楚家大少爷打招呼的不少,惹来一众少女的注视与议论。 “楚家少爷,又出来溜达了。” “嘿嘿,肯定刚从青楼门口过来。” “小点声,忍着点笑。” “放心吧,我们都是专业的,肯定不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众人聊的欢乐,笑的开心,但脸上始终带着尊敬与仰慕,中间还夹杂着“善意”的微笑。 楚喧禾对于别人招呼也好,微笑点头也罢。一一回应,乐此不彼。 他似乎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或者说他喜欢这种装比的感觉,当然,他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 老仆跟在身后,也在傻笑。 穿过几条热闹的大街,走到一条僻静长巷子,就到了楚府的后门。 楚喧禾迈着阔绰的步伐,潇洒一推,踏入门中便看见了一个讨厌的女人,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正对着后门。看见他回来了,脸上瞬间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喧禾你可算回来了,今天可是冬测的日子呀,不会忘了吧。赶紧跟我去前厅,其他几脉的年轻族人可早都来了。” 说话人是黎阳城楚家这一脉的大小姐,楚喧禾同父异母的姐姐楚喧九,此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由得楚喧禾分说,拉起他的胳膊便往前厅走去。楚喧禾想要挣脱,但那一只纤纤玉手,似有千斤之力,他竟挣脱不得,只得认命跟着。 楚家前厅,各脉长辈早已齐聚一堂,例行的商业互吹。 年轻一辈的少年少女默默的站在各自长辈身后,有三三两两挤眉弄眼的,也有神色中带着淡淡的倨傲不屑与他们眼神交流的。 当代楚家家主楚雄淡淡的看着下面的族人,偶尔点头示意,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爹,喧禾又去了那种地方。”楚喧九拉着楚楚喧禾刚到前厅就扯着嗓子喊道,紧接着似乎是发现大厅中诸多长辈在场,说错了话,又赶紧闭嘴。 楚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但恰到好处的掩饰在了微笑之中,开口说道:“回来了就行。” 场间其他长辈心知肚明,这家主唯一的儿子肯定是又去青楼了。 众所周知,楚家的天才,三年前失踪,再回来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坊间传闻是不能修行了。 几个老家伙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家主唯一的儿子,丢了一魂,修行路已无望,脑子应该也出了点问题。 这家主之位将来的归属,必然要到他们手里,这几年,明里暗里的,没少搞小动作。 只是老家伙们谁也不愿意做这个起头的,楚雄虽然尚且年轻,但不久后就要进入楚家长老堂,不能再过问来过问这些俗世生意,这一摊子生意迟早是场间其他后辈的。 楚喧九本以为场间会有人追问去了什么地方,好接着说下去,却不料没有一个接话。正打算硬着头皮说下去,楚雄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心中有不甘,但是不敢违逆父亲,只得灰溜溜的退下,站在楚雄的身后。 楚雄目光转向呆呆的站在面前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这个儿子是多么的惊才绝艳,七岁问星,仅仅用五年时间便开了九条星脉,踏入淬体九重境,年少成名,意气风发,只身进入贺兰山脉探险,结果却迷失在山中。 楚家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也未曾找到他,结果无意间在城中发现了已经混迹在乞丐中,神志不清的楚喧禾,一同带回了他还有一直照顾他的老乞丐与那条看起来有些丑的小黄狗,楚雄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才发现原来他已经魂魄不全,修为尽失。 楚雄正值中年,修为高深。力压一众宵小之辈,虽然依然有流言蜚语,却无人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楚喧禾,继续坐稳了着家主之位。 并非他贪恋着家主之位,只是这样才能有更好资源来医治自己的楚喧禾,寻找那一线机会。 楚雄带着鼓励的目光望着这个曾让曾经惊艳到让同龄人甚至生不起嫉妒的少年,缓缓开口。 “试一下?” 第二章 你好,我叫小爱 楚喧禾现在的修行情况就如同水中捞月。丢失的一魂,让他的身体像个四处漏风筛子,这三年来每一个四下无人的夜晚他都在不断尝试聚灵气入体。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迹,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竹篮打水。 没有人说话,场间诡异的安静下来,但终有人安耐不住自己。 “喧禾啊,还等什么呢。”楚喧九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楚雄眉头微皱,看向自己身后的女儿,终究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一声叹息,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蠢货。 场间一些七窍玲珑心思的老狐狸们,强忍着想放声大笑的冲动。楚雄虽然英雄一世,却生了这么个女儿和儿子。 莹莹生辉的验灵石,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也是在等待着面前这个少年将手放上来。 楚喧禾面色带着尴尬,伸出的右手又放下,放下又举起,但始终没有放上去。 事到如今,众人除了幸灾乐祸之外也是多了一丝唏嘘,这个曾经闪耀一时的天才,是真真正正的彻底沦为废物了,毕竟也是楚家的一员,物竞天择,家主的位置只有一个,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位置,谁能拿到,谁就能享受更多的资源与权力。 一位无心家主之位的女堂主甚至起了一丝同情之心,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年轻后辈。虽说自己这里没有出什么天才,但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开口说道:“孩子,你先去吧。” 话音一落,场间众人,纷纷投来不悦的眼神,好不容易将着楚喧禾架上这火炉,而且还没人来当这个坏人。只要楚喧禾将手放下去,验灵石没有反应,就坐实了他已经无法修行的事实。 “哼,真是好一位女菩萨。”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响起,碍于楚雄还在主位坐着,倒也没有什么恶语相向。 对于其他人的不悦的眼神,说话女堂主直接选择了无视,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家主终究还是家主。”言下之意,你们再怎么猴急,也是将来的事情,现在的事实就是,楚雄依然强大且年轻,你们能如何?敢如何? 年轻人不懂老家伙们的明争暗斗,只是觉得自己第一个上去测试会不会有些不妥,走上前目光询问长辈。 “去吧” “好” 年轻人走向到楚喧禾身前,将手放在验灵石上,看了一眼旁边的,楚喧禾,这个曾经让他们连嫉妒心都生不起来的天才。只是楚喧禾已经两年没有参加冬测了,只是略有耳闻他似乎无心修行了,沉迷女色无法自拔。心中感到好笑,魂醒之前,不得破除元阳之神,这人喜欢自毁前程,倒也 没别的心思。 测灵石很快就显示除了耀眼的光芒,光芒散去,验灵石上显示一排文字,年龄十六,淬体境八重。 场间响起一阵骚动,这个年龄,这个成就,已经勉强踏入了天资聪颖一列了,着家主之位有多了一个竞争者。 当事人反而无感,淡淡的看了一眼楚喧禾,返回长辈身后站着。女堂主对着他笑了一下,很满意他的表现,对于场间其他的反应选择了无视,闭目养神起来。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一个个少年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走向场间,响起一阵阵光芒。最好的一位甚至只在十七岁便达到了淬体八重境。引来一阵阵讨论和羡慕的目光,少年人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得意,稚嫩的阅历,让掩饰显得拙劣,反而有些不论不类。 楚喧禾自始至终陪都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哪里,与热闹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验灵石泛起的一阵阵光芒,像一把把利剑不停的刺入他的心房。 很快场间又恢复到最初的场间,似乎并没有给楚喧禾什么选择。有微风自厅外飘然而至,掀起楚喧禾的衣衫,少年人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众人眼神各异的看着他,有怜悯,有幸灾乐祸。 接下来的画面已经不用多想,无非就是验灵石毫无反应,坐实楚喧禾已经无法修行的所谓‘谣言’。 楚雄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楚与无奈,他的眼里始终只要那个倔强的身影,这世上那有什么奇迹,自己终究在期待什么呢。 如果说年少轻狂有罪,那么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去承担着一切,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错了便是错了。哪怕他是现任的天南 一个世家的俗世家主,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终究还是太弱了,弱到无法保护一个孩子。 一声无奈的叹息,楚喧禾转身面向那个男人,双膝弯曲,跪了下来。 “孩儿不孝。” 终究还是哽咽。 抬头看过场间众人的脸,感觉到一丝可笑,这都是曾经看起来视他为己出叔叔伯伯。 有人迎着楚喧禾的眼神,面无表情。 也有人面带不屑,转过头不愿多看。 当然也有人不忍看下去,起身带着自己的后辈离开。 一行清泪悄无声息的划过脸颊,内心深处无人知晓的秘密,压抑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忍住。楚喧禾将头埋下,骄傲不允许他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认输的泪水。 妥协了吗? 不妥协又能怎样? 晴空一声惊雷,楚喧禾突然楞在原地。 一个机械的声音在楚喧禾脑中响起。 “宿主对接成功,正在开机。” “系统匹配成功,检测到宿主生机异常,正在修复。” “修复成功,读取宿主记忆中。” “读取成功,启动小爱智能助手。” “小爱智能助手已激活。” 紧接着楚喧禾便看到让他再也无法忘记的画面。 一颗远在无数个光年之外的蔚蓝色的美丽星球。 一群茹毛饮血的半人,直到有一天一个伟岸的身影,从树上下来,尝试用双脚行走。他们发现了如何使用火,如何一步步进化成一个完美的人类。 看到了他们面对滔天的洪水锲而不舍的疏通与治理,发明文字,建立王朝,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但最终都走向了统一。 漫长的岁月中他们经历了无数次的征伐、迁徙。他看到了一个骄傲的民族,那个自尧舜开始一直站在世界舞台上笑看对手的崛起与消沉。然后他看到了那群人抬头看向无尽的宇宙。 画面消失,一片漆黑中,一个婀娜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杏脸桃腮、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娇羞中带着一些刻入灵魂的端庄、儒雅与内敛。 女子微微一笑,黑暗褪去,已是一片艳阳天。 “你好,我叫小爱。” 第三章 楚公公 远在楚家深处的祖祠,扫地的老人缓缓放下手中的扫把,面带疑惑。 属于楚喧禾自己的小院里,正在逗狗的老仆,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终于来了。” 放下手中的牵引绳,指间跃动的玄之又玄的节奏,良久也曾算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叹息一声老了,不中用了。转头看向楚家深处,目光穿过了重重墙围与阵法,落在了那个扫地的老者身上,莞尔一笑,嘟囔道:“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在场的人没人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的眼中就是楚喧禾跪下,不服的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就没有然后了。 然而接下来,灵气的涌动却让场间一些没有踏入修行的人都感觉到了异样,肉眼可见的灵气成如同高速旋转的太极图,不断涌入楚喧禾的身体,体内早已千疮百孔的星脉迅速的修复焕发生机。 “这.......” 一时间众人惊诧不已,难道这小子三年一直是装的?真的是无心修行?楚雄的什么阴谋诡计?看谁会跳出来? 虽然都是些老狐狸,没人当过出头鸟,但明里暗里给楚雄使过的绊子可不在少。 楚雄不在乎其他人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动屏蔽了其他人的七嘴八舌,目光始终落在那个跪着的单薄的身影上,看着他进退两难,看着他愤怒难抑,看着他沮丧认命,看着他悔不当初。 楚雄手中茶杯的受不住力,伴随着清脆的声音,结束了一生的使命。 再抬首,已是一个新的楚喧禾,目光中带着来自遥远的璀璨文明,重新落在楚雄眼中,他甚至感到这少年的目光让他有些膜拜的冲动。 压在身上三年之久的沉沉死气已经飘然而去,脸上重新戴上了久违的自信与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回来了。” 有人不解,这傻小子不是一直在这里吗?刚才有去茅厕? “我儿从未离去,不是吗?”楚雄身上带着许久未有的轻松。 “嗯”两人相视一笑,目中再无他人。 楚喧禾起身,一步步走向验灵石,手臂微抬,慢慢的放在了验灵石上,一阵耀眼的光芒闪烁。 年龄十伍,淬体境九重。 验灵石的光芒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众人脸上的丑陋和尴尬。 “竟然真的只是无心修行。” “也不一定,都说他贺兰山中重伤将死,魂魄残缺,已经是普通人了,所以才混在乞丐之中,无颜回家。虽然如今看来是谣言不假,可这三年来修为也不见他有寸许进步啊。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别自欺欺人了,真有问题刚才的异象又如何解释,那中灵气入体的方式你见过,那种速度你见过?” “我说诸位,这几年大家私下里干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楚喧九的心思纷杂,不知道自己脸上该挂怎样的神情,面带笑容太违心,哭丧个脸又不合适。 楚喧禾转过身来,依然稚嫩的脸庞的,漆黑的双眸,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环顾四周,把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然后他笑了,笑的肆无忌惮。似乎是笑的过于开心,让他有些站不住,走到旁边找了个空位坐下,一手指着堂上的一众前辈,一手不停的拍着桌子,竟然险些笑死过去。 这一刻彻底让楚喧九破防,这张可恶的脸,三年前就是这样,轻狂且目中无人,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冬测,指着自己说:“姐姐,你都十八了,才淬体七重啊。” “姐姐,你好蠢啊。” “咦,姐姐,你连这个都不会啊?” 他就那么嘲笑自己,而且他的本意其实不是嘲笑,只是实话实话,可越是如此,才越伤人。 楚喧九红着脸讥讽开口:“好一个心机婊,只为了炫技一场,竟生生装了三年,可真是好心机。还修行什么,何不进入那宫廷之中,做个心思歹毒的太监。到时候我见了你,说不得还会叫你一声楚公公。” 话音刚落,一记清脆的耳光就落在了楚喧九的脸上。 楚喧九眼中带着泪水看着这个强壮的男人,她始终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如何做都得不到父亲的青睐。 “您就这么偏心,这些年我为了您.......” “够了,回你自己阁院休息吧。”楚雄没有打算让他在继续胡闹下去,打断了她的话语。 楚喧九哭着跑出庭院,临出门回头怨恨的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已经收起了笑容的楚喧禾的眼神。那个眼神带着戏谑,仿佛再说你能奈我何?楚喧九一声冷哼,摔门而去。 这一场父与子与女的戏份,让场间的人也十分尴尬,众人这时候倒是突然同情起楚喧九来,他们何尝不是被这小子戏耍了这几年。 楚雄刚想开口说几句场面话,之前开口解围的女堂主已经站了出来:“废物,既然无伤,不心思修行,却整日沉迷于烟花柳巷之中,可知家主为你承受了多少?” “好马屁,妙啊。”楚喧禾脑中响起了小爱的声音。“你们这里的人和我们哪里的人果然是同一个物种。” 楚喧禾:“......” 没人注意到,楚喧禾有一瞬间愣神。 楚雄此刻心情很不错,对于这种反向关心也受用,笑了笑,自顾自的重新坐下。 “喧禾,这是你青阳姨娘,姨娘训话,还不应声?” 楚喧禾起身,收齐刚才放肆的神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开口道:“姨娘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既然知错,就该重新拾起修行之道。元阳之身,是否还在?” 话语一出,在场众人也都纷纷望来。 “是啊,如果元阳之身没了,想要魂启也几乎是不可能了,这小子这几年来一直泡在青楼,怎么可能还是锄。” “呃......” 楚雄也紧锁眉头,只顾着高兴恢复修为的事情了,竟然忘了这茬。以前只想着他的伤势,却没想过以后修行的事情。 虽然是长辈,但终究是男女有别,被问及这种话题,楚喧禾即使大神经,依然是老脸一红。 “孩儿,并未行男女之事。” “竟然还是元阳之体,啧啧,这一家,老的小的,真是没一个善茬,常驻青楼,竟是个雏。” “是啊,是啊,三哥说的对啊,谁说不是呢。” “......” “青阳妹子,喧禾还小,不懂事是正常的,不要过度责怪,禾儿,快过来,让三爷爷看看你,都两三年未曾见你了。” “是啊,是啊,三哥你不说我都没注意,都已经这么高了?” 被人唤为三哥的老者又开口道:“早日踏入魂启,该是时候找个心仪的女子了,也不用总去那烟花柳巷之内寻芳。” 青阳面带讥讽的道:“老东西,这会儿知道你们是长辈,该关心了?” “爹,要不我先退下了?” 对于这些惺惺作态的老东西,楚喧禾没有心思在听下去了,只想赶集找个无人的僻静之处,好好和脑中那个女子,来一番跨越星际的友好交流。 “去吧,不要出府,未父等会有话对你讲。” 楚雄心中喜悦,今日的惊喜有些多,需要时间消化,当然,也是时候算算着几年的旧帐了。 楚家很大,至少在黎阳城里显得很大。楚喧禾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还在逗狗的老仆,心情不错,开口说道:“老黄,带小黄出去溜达一下,我要调息一下。” 老黄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喧禾,眼神里闪烁着好奇与不解,不过楚喧禾却没有看到这一幕,自顾自的进屋去了。 “真是神奇啊,贯穿灵魂的伤竟然好了?难道有高人相助?不应该啊,没道理不被我发现的。” “旺” “叫什么叫?听见没,让我带你出去溜达。” “去哪里好呢?对了。”说着突然想起方才那一瞬间看见楚家深处祖祠前的老者,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牵着大黄就出门去了。 房间内,楚喧禾盘膝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进入冥想状态。熟悉的声音早脑中响起。 “你来了。” “我来了,嘿嘿。” 女子眼中带笑,开口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你看到的我都能看到,听到的也都能听到。想对我说话在心中默念即可。”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虽说是意识交流,楚喧禾还是感到一丝丝紧张,似乎是想挠挠脑袋,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脑袋可以给他挠。 “你真可爱。” “嘿嘿。” “不要老是傻笑,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告你的。” 楚喧禾试探的问道:“您是来自那块蓝色的大球?” “那不叫大球,那叫地球。” 第四章 我会很温柔的 楚喧禾手背上的龙纹标志消失,小爱的身影从识海中消失,慢慢凝结在楚喧禾身前。身着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份出尘的气质。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绾了个飞仙髻,一根木簪插在其中,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的浅笑。 “小爱你是说你不是人,不对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说你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什么系统?”楚喧禾在自己的屋中来回渡步,一番交流下来,已经初步了解了那个被称为华夏的地球文明。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紧张。 “是啊。” “可是那你是怎么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呢?来到我们这里又是为什么呢?” “我们那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了,但是科技却并没达到让人类离开银河系的程度。所以只能将我的编码附加在在志愿者的记忆数据里,发送出来。” “那为什么选择了我呢?”楚喧禾不解。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懂了,是要找一个天才对吗?” 小爱轻笑道:“你想多了,漫长的旅途,并没有什么目的地,数据会不断地传送下去,直到被活体的磁场所接收。和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的。” 楚喧禾不以为然,不找天才,那日在场那么多人,为什么会被我接收,还不是因为自己够天才。 “你治好了我的伤势,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没什么大事儿,你就用你们这个世界的方式,离开这个星球,去到我们那里就可以了,拯救下一我们那里的环境就可以了。” “就靠我一个人?” “一个人就够了,我们只是需要知道一个新的发展方向而已,我们以前的路,似乎是走错了。” “你还是把我的伤恢复了吧,重新找个人吧。”楚喧禾没好气的说道。 “宿主绑定成功我是没办法解除的。而且我原先的主人在漫长的旅途中,记忆数据已经消亡,新的主人就是你啊。”小爱一手遮面,对着楚喧禾说道。 “你还是杀了我吧,如果不是你今日所言,我都不知道,我所在的世界竟然也是个球,更别说离开这里了。” “你有我啊主人,我的功能很多的,你不想试试?”小爱玉手遮面,眉眼含羞。 看到楚喧禾有些竟然有些呆了,摇了摇脑袋。恶向胆边生,伸出右手慢慢靠近小爱的脸庞。脸上挂着贱贱的笑容。然后又放下了伸出的右手。 楚喧禾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可惜了。” 小爱看着他的样子,都做好了欲拒还迎的准备,却突然停下来,也是心中好奇。 “可惜什么?” 楚喧禾叹息一声,说道:“可惜你是个女儿身,不然定要与你结为异姓兄弟。” “你.......你.......”小爱脸伤带着薄薄怒气,身影突然涣散,重新化为楚喧禾手中的龙形标志。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别进去啊,这样说话方便。” “提示:系统已死机,正在重启,请稍后。” 楚喧禾不解。 “什么乱七八糟的。” ......... 转眼已是伍日之后,这几日族中发生了很多大事儿,明里暗里,不少人被敲打,甚至清除。不过这一切楚喧禾都不关心,人情世故的东西,他一直不是很在乎,特别是经历了着三年之后,觉得没什么意思。 那个处心积虑想要坐实自己已经废了的姐姐也好,长辈们明里暗里的传谣言,买卖上动手脚动摇父亲的权威也罢,自现在开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丰阳山是黎阳城内的一座小山,纵横小城东西,将城内一为二,化作东西两城。月光下的楚喧禾,对着一颗松树一遍吹着口哨,一遍施肥。 “喂,我说你吧眼睛闭上,不许看啊。” 手上标志散去,小爱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背对着楚喧禾。 “不就是根牙签嘛,藏着掖着,当谁想看一样。”说着便闭上眼睛开始探测地底。 楚喧禾不以为然,抖了抖身体,快速的整理好衣物,转过身来。 “你这系统,不正经。” 经过几日的相处楚喧禾基本了解了眼前这位女子,当他一身白衣的时候,会显得很圣洁与光明,粉色衣着的时候会有些性感妩媚,黑衣的时候则会很严肃与沉稳。像今日这样的绿色则是有些调皮。 小爱的功能有很多,最让楚喧禾欣喜的则是生机修复、辅助卡、以及战力分析。那日为了帮他修复生机,残存的能量几乎耗尽,已经无法再使用其他功能,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丰阳山一游。 楚喧禾舔着个老脸,嬉皮笑脸的开口说道:“探测好了吗?” 小爱无动于衷,几秒过后睁开眼睛,转过身惊喜道:“没错了,地底确实藏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吸收过后就能开启其他功能了。” 楚喧禾有些不确定的道:“真的没关系吗?别是镇压的什么洪荒异种,万一没死透怎么办跑出来可如何是好。” “放心啦,一条被封印的地龙而已。”小爱俏皮的说道。 “......” 楚喧禾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不过秉承着小爱说的,系统不会说谎的铁律,还是慢慢坐下开始打坐。 小爱的身影消失,重新化作楚喧禾手上的龙形图案。 “现在,把你的灵力击中在手上的图案上,九条星脉全部放松,双手贴着地面。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楚喧禾又问道:“会不会很痛?” “放心啦,我会很温柔的,主人。” “好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楚喧禾不在犹豫,闭目,灵力顺着星脉全部聚集在手上的图案上,全身心放松,意沉识海,身体的操纵权,全权交给了小爱。 片刻后重新整开眼睛,眼神里多了一抹皎洁,嘴角微微上扬。 脑中响起楚喧禾的声音:“喂,你要干吗?” “小气鬼,我就研究一下而已。” “快放开,之前没说过要这样啊,你这个骗子。” “哎呀哎呀,给我安静点。”自动的将脑中的无力呐喊屏蔽。“楚喧禾”嘴角漏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语说了句:“小泥鳅。” 右手轻轻落地上,一股巨大的吸力对着地面。左手捻起一个兰花指。一声娇喝:“给我起。” 丰阳山肉眼可见的抖动了一下,似乎在地底有什么沉睡的生物被惊醒,一声嘶鸣传出,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声音虽大却被巧妙的局限在楚喧禾周身三丈之内,三张之外,风平浪静。 “小东西,给我过来吧你。” 地下的叫声带着哀求,叫的更叫凄惨。 磅礴的能量不断地顺着楚喧禾的右手进入体内,在识海中汇聚,慢慢的的汇聚,凝结。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体内的能量已经完成凝结,成功化作一个棱形的晶体,嘶鸣之声也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楚喧禾”慢慢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体内磅礴的能量,漏出满意的笑容。 “剩下这一丝丝能量就送给你了,嘿嘿,好好享受偶。” 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在睁开眼时候小爱已经重新沉入识海,楚喧禾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 楚喧禾想要起身,却发现手掌竟像是被粘在了地上一样,让他无法起身。 地底能量依然不断地通过右手,不断地进入体内,进入到九条星脉之中,已经感到饱和了,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楚喧禾慢慢开始紧张。 “这东西怎么停下来啊,快停下,再吸下去就星脉就爆了?” 小爱并没有理他,楚喧禾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不是吧大姐,别逗我玩了好吗,会死人好不好!”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楚喧禾不得不自己开始想办法。能量大部分都已经被吸走,剩下的这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于现在的楚喧禾而言,依然吃不下。 必须要将这股能量释放出去,他年少成名,一心只在修为境界上,并没有学习什么大消耗的功法。 楚喧禾灵机一动。对啊,那就吐出来,九条星脉的能量开始慢慢汇聚到咽喉,楚喧禾哇的一声,开始呕吐,不过吐出来的却不是腌臜之物,而是一股股纯净的灵力,在落到地面之后就消散在天地间了。 开始用这种土方法之后,明显感觉到星脉的压力减少了很多,可是依然还是入大于出,怎么办,心中着急,但这一刻楚喧禾倒是彻底冷静下来,虽然相处不久,但想来应该不会害自己,既然如此,那就一定有办法。 思索片刻后,楚喧禾漏出了恼怒的神情。 “我死也不会的。” 手上图形消失,小爱重新出现在眼前,只是这一次的小爱,楚喧禾明显感觉到,之前看到的那种朦胧感没有了,小爱的身体,凝实了许多。 “不会什么啊?”小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楚喧禾。 “你自己心.......呜......”话还没说完,体能的能量有达到了临界点,没有刻意引导,就直接吐了出来。 “嘿嘿嘿嘿.......”小爱笑的花枝招展。 “不行的,你这样是吐不完的,那只地龙还有一点点能量,以你这小身板根本吸收不了的,赶紧加大排量。” “你.......呜......”不行了,顾不得丢人了,再撑下去真的就爆了,这娘们真的不像是要救人的样子,真怀念白色衣服的小爱啊。 接着楚喧禾下体便传来“不”的一声。声音九转十八弯,迟迟不断。 小爱站在一旁,简直看呆了。 “哈哈哈哈哈.......”笑过之后,单袖拂面,说了声“真恶心。”便重新化作龙纹回到了楚喧禾手上。 楚喧禾此刻也不好意思睁眼看人。他发现用放屁的方式,似乎比用吐要好很多,心道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器官来做。一张老脸也不知是因为被能量胀的原因还是羞的原因,红如晚霞。 时间过去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能量才彻底消失,感受着体内的被不断冲刷过后的九条星脉,明显比以前更加坚韧,而且灵力也更加的运转自如。 楚喧禾慢慢睁眼,看着手上的龙纹,眼神坚定。 “天杀的东西,你给我出来......” 正打算破口大骂下去,却听见小爱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嘘......有人来了。” 第五章 要是能重来,我不选李白 月明星繁,一人牵一狗,自山下而来。 来人正是楚喧禾仆从老黄。 老黄走到先前楚喧禾打坐的地方,眉头紧皱,脸带思索之色。 “丰阳山下镇压的妖兽被抽走了,何人所为?” “旺。” 老黄咧嘴一笑:“我知道不是你,你能有这本事还会继续当狗?。” “旺” 老黄驻足许久,往楚喧禾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牵着大黄离开。 许久之后,楚喧禾从树上下来。 “小爱。” 一道光影过后小爱出现在身前。 “嘿嘿,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什么修为,但是数据分析得出来的结果是,他的战力只有5,而你有97。” “不过你那只狗不一般啊,战力有七百多呢。” “我识海里的那层封印,你能破开吗?” “我没这个功能。” 楚喧禾长叹一声,心中烦恼颇多。 三年前进入贺兰山,进山之后的记忆几乎全无,再醒来时便已在城中的破旧庙宇中,老黄慈眉善目的看着自己,楚喧禾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身上无法修法的伤势自己当然也清楚,神秘的老黄,莫名其妙出现的大黄。 楚喧禾不知是福是祸,他深知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惹不起的存在,这种人的心思不要去妄自揣测,所以便顺其自然待在了乞丐群中,直到被家中找到。已经踏入神启境的父亲,也没能发现老黄有什么不对。这个秘密他就只有肚子保存了。 那日小爱告诉了他识海中有个封印,封印着一段记忆,就知道老黄的出现绝对不是个意外,但是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却不得而知,以前是无力反抗,倒不如顺其自然。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要知道三年前在贺兰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喧禾头枕着双手,懒洋洋的躺在雪地上,看着天上得星星,感觉什么惬意,重回巅峰的感觉很好。 “小爱你说的那个辅助卡,据我所看到的,你们那里的人似乎是不修行的吧。那辅助卡能帮我什么呢。” “那只是你看到的,过去的事情已经无从考究,你怎么知道无法修行,而且我会在辅助卡里将你的身体数据输入进去,所以他的天资只会在你之上,而且是自带你现在的修为。” 楚喧禾总还是觉得不太靠谱,但终究没在说什么。 闭上眼睛,识海中出现了一个个人影,不久后他就锁定了一个男人。 “你可想清楚了,我的极限便是三张,每一个选择,都是弥足珍贵偶。” 楚喧禾很自信,因为那个男人的介绍。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就他了。” 楚喧禾郑重的说道:“我要选剑仙李白。” 小爱的数据长河中,一段数据消失,识海中能量结晶肉眼可见的缩水,变得只有,之前的二分之一大小。 一张手掌大小的卡片出现在楚喧禾手中。 “这东西怎么用呢,要滴血认主?还是要进行某种仪式。” “我们这是科技产物,没有你们这种原始手段。” “你们那个球都被你们科技坏了,还科技呢。” 绿色衣服的小爱似乎很小孩子气,三两句话就能憋得她小脸通红。楚喧禾很满意小爱不服,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嘿嘿,别生气了,快激活。” 小爱一把抢过楚喧禾手中的卡片转过身去,脸色委屈。 “哼” 嘴上是拒绝的,但是身体却没有停下来,卡片慢慢浮空,一组组代码如同灵气一般慢慢涌入卡片中,卡片缓缓消失,片刻后,一个飘逸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一袭白衣如雪,一张放荡不羁的脸。长发潦草的披在肩上。 闭着的眼睛渐渐睁开,最开始有些迷茫,随着周身无数的代码不断涌入身体,眼神渐渐明亮,渐渐狂傲。 楚喧禾的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终于要来了,辅助卡,哈哈。 凝身完成,李白似乎是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将目光看向四周,笑意逐渐出现在脸上。 “果然......” “果然呐......我辈岂是蓬蒿人。世人诚不欺我,我果然是谪仙。” “小子,我先去买酒觅剑,以后再来帮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李白,又活了。” 说话间化作漫天的代码,消失不见。 只留下现场一脸震惊的小爱和无语的楚喧禾。 楚喧禾一脸尿意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辅助卡?辅助卡跑路了。” 小爱满脸尴尬,不服输的说道:“管我屁事,谁要你不绑定的。” “强词夺理,我又没你说的那个什么qq账号,怎么绑定。” “呃......系统到你们这里之后,数据发生了变化,和你们这个世界有些融合,说不定真的要滴血认主。” “可是他怎么刚被复制出来就有修为。” 说道这里小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自豪。“所以说你们这里的人太落后了,知道什么叫科技?什么叫先进?” “我不管,我要再取一张卡。” 小爱眼中含着泪光。委屈的说道:“你们这小破地方就你一个人天资尚可,我上哪里再给你复制一个基础去。” 楚喧禾看着小爱委屈的样子,心中凄凉,这是什么废物系统。 小爱回到楚喧禾体内,只剩下楚喧禾一个人在夜风中下山,身影稍稍有些凄凉。 接下来怎么,老黄就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柄利剑,不知道哪天就会落在他的脑袋上。心中忧虑,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走到了楚府的后门。 看着紧闭的小门,楚喧禾迟迟没有他进门,他决定去城西走一趟。既然不能靠自己,那就尝试外援,这三年来老黄近乎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今夜也只是在小爱的帮助下,才得以悄然离开。但是有一个地方,老黄从来不来踏足。 已是深夜,万花楼依然热闹非凡,皮肉灵魂的交流之所,总是在夜光下才显得更加融洽。 楚喧禾站在门前,摸了摸圆鼓鼓的锦囊,大步迈入。 “万花楼,小爷来了。” 在楚喧禾没有看见的身后,老黄牵着狗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悄无声息。 看着楚喧禾大步踏入万花楼,老黄面色古怪。 “这小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却没有进去的意思,正如楚喧禾所料,老黄站在了街对面,看着万花楼若有所思。 与外面的冷清不同,楼内已是一片人声鼎沸,经过半个夜晚的酝酿,气氛已经到了顶峰,文人也好,侠客也罢,亦或者是那偷下俗世的宗门弟子,不久后都是酒醉人散,各自回房交流深层次的人生了。 楚喧禾看着二楼拐角出现的那个姑娘,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略带轻浮的开口喊道:“小香香。” 女子闻声向下看来,待看清来人是楚喧禾后,展颜一笑。 “爷,您来了。” 第六章 老鸨刘妈妈 被唤为香香的姑娘明眸皓齿,虽身处青楼,身上却带着淡淡的大家闺秀意味。 莞尔一笑,打趣的说了声:“爷,您来了。” 楚喧禾这三年,每逢呆在万花楼,都是由这位姑娘招待,香香姑娘心知肚明,这位公子,蛟龙只可动,却不能入海。三年过去了,楚喧禾依然是元阳之身。 “公子,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曾来了,往日里都是月初就来,这次可是足足让奴家等了您好几日了。”语气酥酥软软,让人忍不住联想翩翩。 楚喧禾揽香入怀,香香姑娘也顺势坐在了楚喧禾身上,将头埋在楚喧禾的胸前,一副小女儿神态。 楚喧禾手熟练的在香香姑娘身上游走,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这不是有点事情耽误了嘛。” “下流。” 小爱的声音打断了楚喧禾的即兴表演,楚喧禾在心中默默说了句,关你屁事,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复,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句:“真没礼貌。” 香香玉面含羞,抬起头却看见楚喧禾有些走神,疑惑的喊了声:“公子?” 楚喧禾目光下移,看着怀中的女子胸前那一抹波涛汹涌,打趣说道:“不知道你家公子剑不出鞘的吗?你急个什么。” 香香娇嗔道:“听闻公子修为都已经恢复了,以公子天资,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踏入魂启境了吧。奴家十五岁在即,倒时候刘妈妈就要让我接客了。” 说着话,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楚喧禾,眼中带着期待。 面对着灼热的眼神,楚喧禾不知如何面对,只得回避。 自三年前自己受伤修为尽失,想着荒唐度日算了,就有了第一次踏入万花楼,遇到了比自己还小一岁的香香,一个十一岁的姑娘,抱着比和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琵琶,一边哭,一遍弹。当时的楚喧禾如梦初醒,自己还活着,那就没理由堕落至此。想到自己修为尽失的消息会对父亲造成的影响,决定以后装作一个陷入迷途的少年郎,或许是为了父亲,也或许是为了远离那个曾经对他无比期望的家,现在想来到底还是幼稚了些。家族里的老狐狸,明里暗里的小动作从来就没停止过。 现在已经恢复了修为,自然以后与这女子是越走越远,两人的生命轨迹注定不可能再有交叉,看着香香眼中暗藏的情愫,楚喧禾心底叹息一声。 小爱的声音恰逢其时的在脑中响起。“渣男。” 楚喧禾:“......” “淬体境强化体魄,开星脉,一脉一重。九境已是难事,魂启哪有那么简单,怎么了,你着急了?” 香香脸带娇嗔,白了楚喧禾一眼,心道:“你没事就来又揉又捏的,换了谁能不着急。”小脸蛋红的如五月初熟的仙桃般,开口道:“修行的事,人家不懂,反正你要尽快了,人家可是很快就要被迫营业了。” 楚喧禾恍然若梦,心中却没有多少感触,终究不是同路人,况且自己身边还有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暗雷。 “哈哈,放心,如果我修为突破,身上银子足够,定来拔了你这头筹,常你这一口鲜。”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 楚喧禾话锋一转,打断了小爱的话,不动声色的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刘妈妈,她人呢。听闻家父也是当年也是常客,想打听点小道消息。” 小姑娘识趣的没有接着说下去,强行堆起好奇的神色。 “刘妈妈在后院呢,你要找刘妈妈呀。” 小爱:“真是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姑娘,渣男。” 楚喧禾:“关你屁事儿。” 刘妈妈一声嗤笑,声音从身后传来。“楚公子这个月可是不准时,难不成在外面有了别的小妖精。” 香香从楚喧禾怀中慌忙起身,楚喧禾转过身便看到了一身貂绒的刘妈妈,腋下还夹着一本账本。 小爱:“精神老妹儿?” “刘妈妈说的哪里话,晚辈怎敢,再说囊中羞涩,有那个心,没那个实力呀。” 楚喧禾不理会小爱的嘀咕,接着开口道:“只是好奇那日说的家父年轻时候的一些风流事。”说完眼光瞟了瞟四周嘈杂的大厅。 刘妈妈感慨,那可真是一段让人难忘的回忆。 “随我来吧。” 看着楚喧禾上楼的身影 虽然已经来过无数次万花楼,但是这姑娘们的闺房可是从来都没进过,小香香终究未曾开始接客,楚喧禾时入不得门楣的。至于老鸨的闺房,那也不是楚喧禾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进的。 房间内布局单一,没有想象中的雍容华贵,只是陈设的一些字画,倒是洗去了老鸨刘妈妈身上的几分铜臭。 刘妈妈随意的坐下,为自己沏了一杯茶。“说吧,想知道什么。” 楚喧禾嘿嘿一笑。转尔沉声说道:“我大虞朝幅员辽阔,但是不论大小城池,都少不了几个青楼,万花楼更是连邻国都有涉猎,这生意做得不可谓不大。” 楚喧禾说完仔细的看着刘妈妈的眼睛,却没有看见眼中有任何波动,接着说道:“还烦请教刘妈妈,教教这生意之道,毕竟过我将来可能接手我家那一摊子。” 刘妈妈讥笑道:“你是想问我这万花楼是否是什么大势力?想问什么就问,拐弯抹角的和我这个老妈子说这些作甚。” 楚喧禾脸色尴尬,脑中推演了无数遍,被别人发现秘密的的人应该是什么神情,没曾想对方竟是直接摊牌,你来吧,想问什么问什么,任君品尝。 楚喧禾脸色认真,严肃的行了一个晚辈礼。“还请刘妈妈指教......” “不过是个情报组织罢了,修行中人也好,凡人也罢。有几人做到断情觉性,而耳边风又是最容易吹进脑中的,所以我万花楼就诞生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你们这里地处偏僻,你们这里住了井底之蛙不知道而已。” 果然......虽然只是个玩消息的,但是能遍布大虞,必然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绝色。 “我有一个人想要调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看起来很精神的刘妈妈的打断。 “你是说你那个老仆吧,他出现的确实突然,又恰巧赶在你受伤之际,他气息紊乱,我看不出所以然来,无从查起,但想来应该对你没什么不轨的心思,放心吧。” 楚喧禾神色动容,刘妈妈以为是感动到了,不屑的开口说道:“别感动,我只是为你那死鬼老爹着想而已,要不是楼里规矩,说不得你还得叫我一声娘亲呢。” 楚喧禾:“.......” 神经病。 刘妈妈没有察觉楚喧禾心中所想,情绪激动的说道:“二十年了呀,我这堂堂的一个楼主没结果一单情报生意,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你爹有点意思,快,还想知道什么。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不知道的。” “怎么收费。”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 楚喧禾想了想认真的开口道:“三年前我在山中发生了什么。” 刘妈妈脸色尴尬:“换一个。” “刘妈妈,这其实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在换一个,就一个。” 楚喧禾果断的说了声算了吧,晚辈告辞,转身就要出门。 如果说小香香的脸色红的是让人想吃一口的仙桃,那刘妈妈此刻的脸,就是一团烈火,十几年不开张,一开张就被人怀疑业务能力,小姑娘能忍,老鸨怎么忍。 “你不想知道你那条破狗是怎么回事吗?” 已经推在门上的手,突然僵住,对呀,如果知道了大黄,未必不能看出老黄的意图。 看着去而复返的楚喧禾,刘妈妈脸上漏出得意的神情。右手食指伸出,左手手掌张开,示意给钱。 楚喧禾看后,心里感慨,良心卖家呀。“一两银子?这是伍两,不用找了,待会儿让小二给我送两个果盘就行了。” “蠢货,你看我像是卖一两银子情报的人?我说的是一万两。” “刘妈妈,你看我哪条狗能卖不,我给你算一半价格,五千两我卖给您算了,我在你这包个一年。” 说完似乎觉得不太够,楚喧禾又补充道:“实在不行,四千两我也行。” 刘妈妈怒其不争,不就一万两银子而已吗?你那死鬼老爹还是拿得出来的。 “没出息的东西,如果你那小破狗愿意留在我身边,莫说是一万两银子,便是卸了着万花楼楼主的位置又如何,你确定不要买这个消息?” 一条狗而已,一万两买个消息?别闹了,就算不一般又怎样,贺兰山里猎杀的一些妖兽都不值这个价好吧。 楚喧禾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没兴趣。”说完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刘妈妈的表情就像一不小心吃了一口夜来香一样精彩。一个自己惊人的发现,竟然没有人肯花钱来买这个秘密。 “给我站住,老娘真是找了你们楚家的道。免费告诉你好吧。” 刘妈妈还没反应过来,楚喧禾已经站在面前给他沏了一杯茶,笑容灿烂。 “果然还是世上只有刘妈妈好,您说,小的听着呢。” 第七章 藏香阁老赖 “我不知道那只狗什么来历。但我知道他并非兽类,而是人。” “我去,大圣的七十二变?”小爱忍不住出非议道。 楚喧禾紧皱的眉头让老鸨十分满意,接着说道:“如果说在这大虞王朝还有什么我万花楼不知道的隐秘的话,那也就只有传说中的雾宗了。” “雾宗?” 对于楚喧禾和这个大虞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个名字都是未曾听闻的。 “万花楼遍布各地,但只有两个地方没有,中海神洲的大虞朝神都,以及凉州的天马城。哪里都只有一间烟花之地,藏香阁,而我们这间万花楼就隶属神都的藏香阁管辖。” “你是不是感觉闻所未闻?震惊到想回家吃二斤夜香压压惊。”看着楚喧禾的表情,老鸨笑的乐不拢嘴。 “的确震惊,那我们这里属于什么洲?” “洲?别闹了,你们这里不过是悬在海外的一座岛屿而已。一条贺兰山脉便将你们这里分成了两半,北部属大虞,南部属赫连。几千年来也没出过一个超过神启境的,你那老爹现在便已经算是你们这里的最强者之一了。但你问问他可有把握横渡海域,之所以这弹丸之地还一分为二,归属两国,纯粹就是这里夹在了两朝的中间,让任何一方独占了,都会令另一方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楚喧禾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自己出生的地方,竟然只是大虞朝国土上,一块无关紧要的边角料,往日里竟然从未听人说过。因为这个在老鸨嘴里的弹丸之地,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还是太大了。 “就算如此,这和我的狗有什么关系。” “你那畜生有我藏香阁独有的烙印,欠钱不还的那种。震惊吧,你那破狗可能比你风流偶。”说到这里老鸨忍不住笑了出声。 “别绷着个脸,敢在万花楼白嫖的人可没几个,你的老爹算一个,不过因为我懒得计较。妖族对人没有兴趣,也未曾听闻有那个妖族在我万花楼欠过债,所以你那畜生必然是人,而且如今变成一条狗,世上除了那神秘的雾宗,恐怕找不出来其他宗门。” “那你帮我把他收了吧。” 楚喧禾对自己的狗是根本没有感情,何况那厮总是看自己像看傻子一样。 “随便给点银子就行。” “蠢货呀,你那畜生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的修为可能远在你爹之上不知多少,你竟然想着送出来。你是怕他咬你?” 楚喧禾心说你吹的那么厉害的狗,战力只有七百你知道?对他来说是很高了,可是家里能收拾这条狗的一抓一大把,楚喧禾忌讳的只有那个系统也检测不出所以然的老黄。 “你这不以为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他似乎是被压制的,随时可能突破你对修行的认知。” 楚喧禾嘿嘿一笑:“刘妈妈说的哪里话,怎能不相信您呢,来,喝茶。” “对了刘妈妈,那雾宗虚无缥缈不说也罢,还有什么其他宗门吗?” 老鸨一眼看了楚喧禾一眼,手中茶杯放下开口道:“你想拜师?就凭你?你能离开这座岛?” 楚喧禾献媚的一笑:“这不是有您呢嘛。” 淡淡的开口“三十万两,不还价。” “三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全国统一价,童叟无欺,楼中后院便有传送阵?传送阵懂吗?就是那种咻咻的,一下子就把你送到万里之外的那种,土鳖。” 楚喧禾讪笑:“刘妈妈,都是自己人,讲什么钱,太伤感情。” 老鸨饶有兴趣的说道:“谁跟你自己人,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放心,你那死鬼老爹肯定早就给你备好了这笔钱,只是你之前那个情况,去了神州又能如何呢,现在他肯定早就已经在安排了。” 原来父亲也知道传送阵的事,竟然还给自己提前准备了,也对,这老鸨死鬼死鬼的叫着父亲,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关系。 “伯母,您接着说?” “伯母?好一个小贱人。真舔狗。”小爱的声音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你叫这龇牙咧嘴的老妈子伯母?啧啧,好想解除绑定,换个人啊,太让系统蒙羞了。” “你懂什么,你这个没得感情的系统。” 小爱诡异的沉默下来,没有反驳楚喧禾,自己确实是系统,也不应该有情绪和感情这种东西,但是现在的自己似乎有了这些不该有的东西,包括思考能力也是。 老鸨很享受楚喧禾对她的称呼,笑容中带上了长辈的滋味。看着楚喧禾道:“乖,三十万两,统一价,童叟无欺。” ............. 楚喧禾是骂骂咧咧走出万花楼的,当然了,是很小声那种骂,走的越远,骂声越大。 “小爱,那老娘们儿战力多少。” 龙纹一闪,小爱出现在楚喧禾身边,同情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不多,才七千多而已,也就随便打现在的你几千个而已。” 楚喧禾利索的转身,朝着万花楼的方向,一鞠躬。 “伯母勿怪,孩子年龄小,嘴皮子碎。其实心里都是明白伯母这都是为了激励我才这样的。嘴上说您不好,其实心里都是喜欢的不得了的。” 而此刻还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手里握着茶杯,眼神微闭,似在养身。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向楚喧禾的方向。“这小子......越来越有趣了。” 转而又眉头微皱的嘀咕了句:“不过他口中的小爱是谁?是不是真的伤了脑子。” ............ 黎阳城本就不大,楚家和万花楼的位置都在城西,穿过几条街便到了家门前。 看着楚府的大门,楚喧禾心中感慨万千。。 楚喧禾上千,轻轻的扣了扣门栓,不久后守门的家丁,便来打开了们,待看清是来人之后,家丁脸色古怪的开口道:“这位公子......您是来找人的?” 楚喧禾:“......” 家丁见他不说话,疑惑的开口道:“公子?” 这个家,除了父亲母亲之外,确实是陌生了一些。在自己的家门前,竟然要给家丁解释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少爷。 楚喧禾正欲说话,老黄牵着大黄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面带微笑。 “这是少爷。” 第八章 大黄的感慨 楚家,楚喧禾小院内。 气氛有些微妙,天色尚未亮,楚喧禾看着眼前这跟了自己三个年头的老人。 老黄自顾自的把弄着大黄,他近来似乎越来越喜欢玩狗了。咧嘴一笑,嘴里一口牙所剩已不多,脸上沟壑纵横,皱纹愈发的深了。 楚喧禾背心已经湿透,这是要摊牌了吗?老黄今日的态度,有些诡异。 “需要为你列出一张他的详细数据吗?” “什么数据?” “既生于这方天地,那他就与这方天地的形成了不可断绝的联系,你们称之为因果,科学的来讲,也就是一堆数据罢了。” “早干嘛去了?” “你又没要求我这么做。” 楚喧禾心中郁闷,看了要开发的功能还有很多啊,任重而道远。片刻后,一组数据出现在楚喧禾识海中。 姓名:未知 年龄:未知 战力:5 身份:未知 楚喧禾认真的问道:“你在和我开玩笑?” 小爱同样更认真的回到道:“没有,他的数据被他打乱了,其他人都可以的,包括万花楼那老妈子。” “看来比想象中的来历还要大呀。” 楚喧禾自进了小院后就一直呆呆的站在门口,既不进去,也不离开。老黄就看着他时而兴奋,十分失落的站在那里。心中一阵郁闷,这孩子近来总是神神叨叨的,莫不是伤好了,脑子又坏了,那就真可惜了这上好的苗子。” “少爷?” “啊,我没事我没事,那啥,我先睡了。”说完便往房间走去。 老黄的声音中带着戏谑。“少爷可是有什么想问的,不妨说出来看看,万一我刚好知道呢?” 楚喧禾汗如雨下,这是发觉我发现他有问题了,要灭口了吗? “老东西,这是你和主子说话该有的态度?”楚喧禾强自镇定,表情严肃的说道。 “嗯?”老黄的回答曲折婉转,似在疑问。 “主仆之间就应该相互关心,友爱,我对你的态度十分满意。老黄快去休息吧。” “呵呵,谢少爷体谅。” 看着楚喧禾落荒而逃的样子,老黄心中瞬间了然,这小子是发现自己有问题了?看来也不是傻的嘛,他不知道的是楚喧禾早在这三年中,感受到了蹊跷。 一夜无话,次日晌午,楚喧禾打坐修行了一宿,在丰阳山经历了一番上吐下泻后,修为似乎更近了一步。 感受着体内磅礴的灵力,楚喧禾下定了决心,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无法从小爱这里得到答案,那就只有去再去当初丢失记忆的地方寻找答案了。 下定了觉醒,人也变得舒畅了许多,起身出门,往父亲的宅院走去。 楚雄自从当家主以来,便很少修行,他百岁踏入神启境界之后,已经是楚家有史以来最耀眼的天骄,感受到修为的提升就愈发的慢了,加之有了楚喧禾,便决定权利栽培下一代,他是楚家为数不多知道外面的世界的人。希望楚喧禾能替他去看一下那更广阔的天地。 手中翻阅着其他各脉交上来的账单,看着账单上的数字。笑道:“这群老家伙,总算是老实了。” “爹,我有事要与您商量。” 楚雄抬头便看见楚喧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他却没有发现,心中诧异,却没有变现在脸上,只是笑着说道:“怎么了。禾儿” “我要再进贺兰山一趟。” “偶?那我这就安排。”楚雄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刘山,淡淡的道“你陪禾儿走一趟吧。” 刘山虽仅仅是个管家,一身修为却已经达到凝丹后期,不久后也就会踏入神启境界,和楚雄并肩,楚家到时候又多一员悍将。 “爹,我想自己去。” 楚雄本以为就这么定了,待听到楚喧禾话后大怒道:“放肆,是不是还没认清楚自己的能力。还想在经历一次这三年的遭遇?” “爹,我有把握的。” 楚雄语气恢复平静。淡淡的讥讽了一句:“你三年前不也是有把握吗?” 楚喧禾还要辩解,楚雄却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行了,好好待在府上,等你破境入魂醒,有了自保之力了,再来与我说这些。另外我给你也有一些安排,你做好心理准备。” 楚雄挥了挥手,楚喧禾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转身离开。 “怎么办小爱?我必须要去找回失去的记忆,这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 “小问题,我帮你屏蔽和天地之间的感应,没人能发现你的,除非肉眼看见。” 楚喧禾心中感慨,系统果然妙用无穷。“就是之前帮我摆脱老黄的那招?以后帮我一直开着吧” “屏蔽数据,时间不会很长。久了会被天地排斥。” 虽然心中可惜,感慨着都什么鸡肋功能。楚喧禾哪里知道,着简单的数据屏蔽,多少神级隐匿功法多无法做到这么完美。 如果从高处看,就能看见楚喧禾鬼鬼祟祟的翻过院墙,悄然离去的身影,但是在府中的一众高手,无人感受到楚喧禾离去的身影,除了打扫院子的一个普通家丁,对着旁边另一个家丁道:“刚才是不是有个大黑耗子翻墙过去了。” 楚喧禾院内老黄咧嘴一笑,对着大黄道:“感受到没,这小子真的是让我意外啊,竟然就又这么消失了。” “别试探我了,那小子命格不在天道之中,莫说是你,便是家师来了,也算不出他的将来。” 老黄意外的看了一眼大黄,眼中笑意更甚。:“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恐怕不日就能恢复人身了吧。何不隐藏的更深一些呢,说不定真能从我手里逃脱呢。” “逃?待我修为恢复,看我不打烂了你这丑恶嘴脸。” 老黄依旧在笑,并没有将大黄的话语放在心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它。 大黄沉默片刻从狗嘴里传出一声叹息:“你有今日修为不易,何必非要卷入俗世凡人的纷争中呢。更何况你就真的不怕家师?” 老黄感慨道:“两千多年前,我有感踏入域游境的那一刻,福灵心至,恰巧感受到了你那师傅离去。他既已不在这方天地,我为何要怕他。” “宗里的轮回鉴鉴灵还在。”大黄似乎说了句并不相关的话语。 “真羡慕你们这些人,寿元大限,还能有来生。”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鉴灵在,师傅便在,他迟早是要回来的。” 老黄有些伤感的道:“修行中人,修为过了天觉,便被天道所限,一但修为止步,寿元不再增加,大限之日,连来生都没有。你老师天资之高,实力之强恐怕在这天运之地诞生以来,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与之并肩的。” “他不该为世人做些什么吗?既然他不肯做,那我就让你们这些弟子来做吧。” 大黄眼露同情之色,本想反驳他,看到他脸上深深的褶皱之后终究没有开口。 “你也只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第九章 入贺兰山 出了城门,复行数十里,便是贺兰山脉的范围之内,山中妖兽无数,南北两侧的无数城池也好,小镇也罢,没有几十人结队伍而行,是万不可随意踏入的。安全走过天涯道,踏入大虞的第一座城便是黎阳城,所以才造就了其特殊的地位。楚家总舵,也才会设在这里。 楚喧禾并没有直线进山,而是不停的变换着方向。 贺兰山里也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家中诸多长老陪着一起,再不济也有一些强力的护卫,这次进山,是他第二次独自进山。 “右前五里处,避。” 今日的小爱,似乎有些高冷,不用想楚喧禾也知道,今日的小爱是黑衣状态。提醒他避开强大妖兽竟是一个多余字也没有。楚喧禾也就失去了和他开玩笑兴趣。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找到封印你记忆的人,让他给你解开封印。” 想起老黄那张嘴脸,楚喧禾有情有些不不爽。:“能解开还要你干啥。” 一阵光晕消失,一袭黑衣的小爱出现在楚喧禾身前,淡淡的看着楚喧禾,不言不语。 “呃......我们继续找吧。” 贺兰山脉,很大,至少在楚喧禾认知中是这样,就他目前的修为而言,要把足迹踏遍整个贺兰山,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实现。所以对照三年前的自己,不可能非常深入,活动范围其实不可能太大。 楚喧禾不停的转换着位置,不停的寻找着,因为只要踏入自己丢失记忆的地方,小爱便能通过万物之间的数据联系,推算出当年发生在楚喧禾身上的情形。 埋头赶路的楚喧禾其实有些无聊,高速的林间移动,并没有感觉很累,修为恢复后甚至更进了一步,现在距离摸到魂启的边缘,就差一丝感悟。 “有一个强大的妖兽在高速朝这里飞来。” “偶。往哪个方向避。” “避不开了,我帮你隐藏了数据,但愿不要被它看见你。” 楚喧禾心中忐忑,万一被强大的妖兽发现,自己免不了是化作妖兽的一顿午餐,可能还不够吃。 “是个什么东西?” 小爱依然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大雕,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代码,高速的计算着以楚喧禾目前的实力,该如何应对,生存概率是多少。“自己抬头看。” 楚喧禾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尾声红羽的大雕,双翅展开足有两丈宽。一双鹰眼不断地扫视着下方的森林。 一串数据出现在识海中。 赤尾雕,飞行速度快、性格暴烈、性格好斗、智商堪忧、战力3561。 楚喧禾还没来得及去思考,这雕难不成就是小爱口中的沙雕,便听见一声嘶鸣,那赤尾吊,发现了楚喧禾,向她这里俯冲过来,两只利爪在阳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前一刻还远在数百米之外,几个呼吸间便已经距离楚喧禾不到十米。速度带来的罡风,刺的他脸有些痛。 “秦王绕柱。” 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发生,以至于楚喧禾都还没反应过来逃跑。小爱的声音及时的唤醒他。转身便跑,九条星脉在长袍下的躯体闪烁着。 “秦王是谁,为何绕柱?” 楚喧禾焦急的喊道。虽然已经看尽华夏上下几千年,但是都是走马观花,哪能一一记住。 身影飘在楚喧禾的小爱,死死的盯住俯冲下来的赤尾雕。闻言皱眉,眼中带着火气。 “智障,去前面那颗最粗的树后。” 闻言楚喧禾来不及去分析智障的意思,双腿力量迸发,瞬间已至树旁,饶树半圈,躲在了树后。 赤尾雕随着楚喧禾的移动,不停的调整这方向,直到楚喧禾躲在那十人未必能合抱的粗壮树干之后,距离已经来不及让他转移方向。 然后赤尾雕径直撞了上去。 两只锋利的利爪穿过粗壮的树干出现在楚喧禾身前,距离前胸不足一尺。赤尾雕身躯被死死的卡在了树干中。 一滴冷汗自他额间落下。看着距离动弹不得赤尾雕,楚喧禾送了一口气,然后饶树走到另一边,看着只露一个脑袋在树外的赤尾雕脑袋,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爱,这东西和你说的那个沙雕有什么关系?” 小爱眼神恢复正常,目光转向楚喧禾认真的说道:“你和他一样,都是沙雕。只是沙雕的方式不同。” 说罢便转过身去,扫描赤尾雕更详细的数据。 楚喧禾嘴里嘀咕道:“我是人又不是雕,怎么可能是沙雕。”楚喧禾没有看见,转过身的小爱,嘴角泛起了一个微笑,转瞬即逝。 走进了看才发现,这赤尾雕眼神中多多少少带着一股傻里傻气的感觉。楚喧禾心中好笑,这种东西都能战力三千多,小爱的数据太水了。 伸手便要去拔下几根毛来耍耍,小爱却突然脸色大变,急切的喊道:“快跑,生命体征还没消失,数据显示,赤尾雕的战力在增强。” 楚喧禾脑中很快浮现出一组新的数据。 和方才一模一样的文字,只是战力已经从三千多升到了六千八,数值还在缓慢上升,数字直逼一万。 来不及多想,转身便向更深处的丛林中疾驰而去。 卡中树中的赤尾雕,身体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火焰,火焰虽小,却转眼间便将他周身烧空,赤尾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智商。 粗壮的巨树,失去了底部的支撑,没有倒下,而是顺着烧空的方向,垂直落了下来,赤尾雕双翅展开,还没来得及完全张开,便被巨树径直砸下。 楚喧禾已经跑出去近百丈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疾驰间回头望去。 身后是漫天的羽毛,与被砸成平板的赤尾雕,一个脑袋无力的耷拉着。心道:“人间惨剧。” 刚想要停下便看到,那巨树缓缓地向他这边倒了过来,树虽高,但离百丈,却有距离,算准了不会砸到自己的楚喧禾就径直的站在那里,漏出了自信的笑容。 然而倒下的树并没有想他想的那样正常倒下,倒像是被人提起来,强行扔了过来。 “还来,不要耍我了好吗贼老天,这是什么鬼剧情,那种智商欠佳的作者写出来的。” 树干飞来的很快,楚喧禾已经是避无可避,脑中闪过自己这短短的一声,不由感叹天妒英才。 就在楚喧禾以为自己多无生还可能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自己前面,右手持刀,轻轻举起,然后又轻轻的落下,一道数十丈高的红色刀影将飞来的树干一飞为二,擦着两人身体,从两侧飞向身后,落在身后不远处,不少树木应声而倒。 小爱站在旁边,看着男子,脸色古怪。实际上从她开始感应到这位来了的时候,便已经不在言语,因为他在,没人能伤的了楚喧禾。 楚喧禾看着熟悉的身影,却看不出来是谁。大白天的穿了一身夜行衣,脸上似乎还带着面罩。方才飞来的树明显透着古怪,心里忐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声:“多谢前辈相救,家父黎阳城楚雄知道了,一定会备上厚礼,以谢前辈之恩。” 男子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你爹是楚雄?” 第十章 修复记忆 男子转过身来,楚喧禾看到了那对熟悉的眼睛。 面罩摘下,来人正是楚雄。 楚雄脸带薄怒,开口讥讽道:“你还知道楚雄是你爹?那楚雄说的话你怎么不听?” 楚喧禾脸色尴尬,刚才自己那波操作是拿自己爹来压自己爹? “哎呀,爹,此地又没人,就别装你那套家主威严了嘛。” “我是很认真的和你说,算了,你这小子。说吧进山要干什么,需要什么直接告诉管家不就好了吗?非要自己来冒险。” 楚喧禾看着楚雄认真的开口道:“爹,我有我的秘密。就像没有娘之前,你喜欢去万花楼,还欠了一笔钱还没给一样。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 楚雄老脸一红,铁塔一般的汉子,这种神情实在让楚喧禾有些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来都来了,那就委屈一下我们的黎阳城第一人,保护一下我喽。不过我们约法三章,不问、不管、不参与,能做到不?” 看着楚喧禾的笑,楚雄心里感慨,那个自信的儿子又回来了。 “好。” “那还不快跟上?”说话间便转身王丛林深处疾驰而去。 “你刚才一个人的时候,在嘀嘀咕咕的和谁说话呀。” 楚喧禾知道旁人是看不见小爱的,所以不担心暴露小爱的问题。并不是信不过自己父亲,而是如果楚喧禾告诉他,有个地方玩的是科技,还隔着无数那个叫光年的东西给他送了个贴身婢女,楚雄一定会觉得很荒唐,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换谁也难以相信。 “爹,不问。” 楚雄乖乖闭嘴。闲庭若步的跟着楚喧禾,与楚喧禾奋力的疾驰不同,他走的随意而潇洒。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穿梭在丛林中。 “爹,你的套路太烂了,下次出场朴实一些,你太花里胡哨了。” 楚雄老脸再红,这小子发现了?你小子没见过我打架,不营造点气氛,你怎么知道我很厉害。 这一幕当然不会被外人看见,不然各个城的的茶馆估计会多个新故事。 震惊,黎阳城第一人竟被十几岁的少年训斥,究竟是强者的沦丧,还是肮脏的交易? 楚雄似乎跟的有些无聊,踏空而行,脚步虚踩在楚喧禾头顶上方不远处,一撮撮鞋底灰有意无意的一直落在楚喧禾脸上。无论他怎么改变方向,楚雄总能同步保持在他的正上方稍微靠前一点点。 楚喧禾停下脚步,抬头看见一脸得意的楚雄,心中叹息,谁能想到楚家威严的家主,私下里竟是这么个样子。 男人至死是少年。 “爹,我听说城西有个刘妈妈,也不知道娘认不认识。” “我的儿,有话好说。” 楚雄秒怂的样子像极了楚喧禾从万花楼里出来得知刘妈妈战力七万的样子。 刚想准备调侃几句,小爱的声音传来,“就是这里了,你现在就地打坐吐纳。”楚喧禾停下身来,有些激动的说了句:“老楚,护法。” 楚雄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不过依然照做,刚才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的长刀,顺手丢去,悬停在高空处,一阵阵杀意自刀间流出。此间林中一时间竟听不到哪怕一声鸟叫。百里范围内,一些强大的妖兽急急忙忙骂骂咧咧的离开。 手背上的龙纹不断地闪烁,四周天地间,一组组绿色的代码不断地涌入其中,楚喧禾识海内,一幕幕画面出现。 楚喧禾看着自己的三年前的身影出现在林间,那表现在脸上的倔强与孤傲,现在看来真的有些可笑。 手中拿着一把乳白色的短剑,剑名,雪锋。是他尚未踏入修行前他娘亲送给他的。 楚喧禾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只二阶的妖兽,灰瞳,看起来与一般的狼无异,只是个头要大上许多,瞳孔全灰,摄人心神。 举凡妖兽都有阶层可分,一般成年后就会达到对应的实力。二阶就像当与人族魂启的实力。 年轻的楚喧禾,似乎还没有发现身后潜在的危险。灰瞳慢慢的靠近,已是近在咫尺,但是“楚喧禾”看起来依然是毫无防备,灰瞳跳起,扑向楚喧禾,血口中獠牙尽显。 “等得就是你。”在灰瞳在空中的时候,年轻的楚喧禾突然转身,闭目。手中雪锋划过一道残影,灰瞳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用前肢代替脖子裆下这一击。二阶妖兽的身体在雪锋的剑刃下显得如豆腐一般,被轻易的前肢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楚喧禾看了一眼未受知名伤的灰瞳,便又闭上了眼睛,暗道一声可惜。 灰瞳吃痛,强忍着跳开,与楚喧禾拉距离,忌惮的看着楚喧禾手中的长剑。眼中流光闪光,无奈楚喧禾根本不睁开眼睛看它,只是侧耳倾听场间的没一丝声音,自己的幻术对眼前的稚嫩的少年起不到作用。 意外的事天空毫无征兆的乌云密布,雷声大起。楚喧禾抬头皱眉看了一眼天空,暗道不好,听声辨位是用不上了,自己已经没有战胜的可能了,慢慢后退。 然而二阶的妖兽,已初具智慧,怎可能放过这种机会,便踉跄的跟在身后,脚步声隐在风雷之中。 只退了不到几步,灰瞳便再次扑了上来,楚喧禾似感受到有腥风铺面,却不知道具体在何处,又不能睁开眼睛,只得挥剑护住周身要害。 那种浓烈的腥味依然在,楚喧禾眉头紧皱。灰瞳竟然在他身旁停了下来,没有发起进攻的意思。 灰瞳可以不进攻,但是他却没得选择,只能不断的挥舞着雪锋,护住要害。 片刻过去,楚喧禾的速度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变慢,体力已是慢慢不支。 灰瞳终于行动,依旧是悄无声息,如钢鞭一般的尾巴狠狠地抽在了楚喧禾手中,雪锋脱手而出,甩向旁边的大树之上,剑身到剑柄完全没入旁边的树干之中,不见丝毫。 大口一张,狠狠地咬在楚喧禾护在身前的手臂上,獠牙轻易的穿透了他引以为傲的九重淬体所带来的的防御力。整只手臂在楚喧禾的吃痛声中,应声而落。 一口得逞的灰瞳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獠牙便对着摔倒的楚喧禾脖颈支出咬去。楚喧禾睁开眼睛,现在就算中了灰瞳的幻术也没什么了,已是必死之局。 楚喧禾眼神有些恍惚,看见自己的身边空间缺裂开一个一人宽的缝隙,一个年迈的身影自黑暗的裂缝中走出,这个老者正是老黄。 “这幻术真是真实。” 周边的其他事情都似乎被无限的慢放了,只有老黄与天上得乌云和旁边的楚喧禾不受影响,老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满意的笑道:“总算是赶上一次。” 再低头,看见灰瞳张开的大口,与楚喧禾迷离的眼神。 “一个淬体的小孩,竟然在空间裂缝前,不受影响。”老黄微微皱眉。手中不断掐指,眉头渐渐舒展,眼神渐渐明亮,看着楚喧禾说道:“我给你个拜我为师的机会。” 楚喧禾将晕未晕之际,听到此话,绝望透顶。这狼崽子幻术这么强吗?好真实的感觉。 第十一章 雾宗大师兄 老黄很自信。 在他的认知里没人会拒绝自己传承,至少过往种种都说明他是对的,自信来源于自己强大的实力。 傲娇的抬起头,等着楚喧禾的答复。 片刻后,依旧不见楚喧禾感激涕零跪下来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低头便看见楚喧禾迷离的眼神,再看了一眼旁边依然张着大嘴的灰瞳,心中了然,微微皱眉。 “这不是幻觉,蠢货,你那飘忽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自己骗自己?” 楚喧禾愕然,回过神来。没有先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断臂,眼中有泪光闪过。 “凭什么,你的手段,家父未必不能做到。” 老黄大笑开口道:“你可是这里的原住民?” “是有如何?” “一个被一群低阶妖兽围住的小岛,能有什么高人。” “家父神启境。黎阳城第一人。” 老黄笑的更加开心,似乎是听到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情。 “修行八境,你那父亲堪堪走到第四步,登堂入室都算不得。想来你应该连修行后面的境界都不知道吧。” 虽然身体带来的剧痛,让楚喧禾几度要晕过去,但他依然强撑着开口道:“一派胡言。” 老黄没有生气他的无礼,笑着开口道:“修行八境。初境淬体开星脉强体魄。二境魂醒融魂魄于天地,感悟灵气,而不在是再去吐纳虚无缥缈的星元。三境凝丹体内灵气汇聚成丹,算是初步踏入修行,可踏空而行。四境神启开命格,寿元大增,享五百载寿元。” 楚喧禾不以为意。“你是觉得这些我不知道?你既说的八境,那剩下的四境呢?” 老黄并没有因为楚喧禾的态度而生气,依然耐心的说道:“天觉、破虚、域游、融元。这些对现在的你来说,都很遥远。如果你拜我为师,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可以实现的。” 老黄的话,楚喧禾已然信了一半,正欲开口,断臂的疼痛再次让他险些晕了过去,额间冷汗不断泌出。 “呵呵,小问题。”一颗深绿色的弹药,从老黄袖中飞出,落入楚喧禾胸前,消失不见。 断臂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出。 老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怎样,要考虑拜师吗?” 楚喧禾惊奇于老黄的手段,断臂重生,人生的转折来的快而突然。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颗骄傲的被揉碎。 “还请教前辈名讳。” “老夫,南怀。” 看着脸色带着淡淡的自傲的老黄,楚喧禾无感。南怀?没听说过。 南怀看了一眼天空中的乌云汇聚的情况,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立下拜师道誓吧。跟着我念,天道在上,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楚喧禾十分无语,但还是依然乖乖的说了名字。 乌云此刻呈螺旋状,高速旋转,一个爽朗的笑声自期间传来。 “老匹夫,不入天道,不陷因果之人,都是我雾宗弟子,你竟然敢收我雾宗的弟子为徒。你的胆子很肥啊。” 闻声的老黄,面色平静,淡淡的看着云中,不言不语。 云中的声音并没有理会老黄的心思,继续开口道:“小孩儿,听着,我今日代师收徒,由不得你拒绝,这太清内息决今日就传授于你,收好了。” 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子终于从乌云中缓缓走出。黝黑的肤色,脸上棱角如刀削斧凿一般鲜明,身形看上去如楚雄一般,强壮而高大,但多了楚雄所没有的威严,大手一挥,一道光影袭来,刹那间又消失,出现在楚喧禾识海之中。 识海中突然出现的功法,如同决堤洪水,瞬间冲破楚喧禾这座坝下的小桥,脑中昏昏沉沉直接晕了过去。 老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也没有出声呵斥。 男子带挑衅的目光看着老黄,开口道:“天道奴隶,敢于日月争辉?” 老黄淡淡一笑,不否认他的话,将目光转向他手中那柄乌黑的长刀,说是刀,倒更像是一把单边开刃的剑,颜色深邃中却透着令人心悸的火热。 “百器榜第七墨阳刀?这么说来你是雾宗的大弟子林破天了。” 男子不可置否,淡淡的说道:“那有如何呢。” “雾宗有宝名为轮回鉴,逢弟子寿元大限之际,可为其另辟轮回路,再修今世。你们自觉不被天道所限,却不知每一个大修行者陨落之际,天地都会为之生出异象,想来这里便是轮回之地吧。” 林破天神色微变,老黄眼中带笑继续开口道:“虽然未曾见过此等宝物,但是既然是与天道轮回背道而驰的产物,想来不可能尽善尽美吧,时机与对象都是不可控的对吧,如果我猜得不错,如果你在这里失败了,就是彻底消亡了对吗?而且天地会生出感应,不然我又怎么找到这里呢。” 言罢低头看向依然张着大嘴的灰瞳,目光穿透灰瞳的腹部,里面有一个生命,即将诞生。 “匹夫,尔敢。” 墨阳刀光起,刹那间林破天已至老黄身处。 老黄也不躲,迎着墨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卷破旧的书。 书卷祭起,无风自动。 老黄神色认真开口道:“圣人言,非礼勿动。” 书卷感应,非礼勿动四字,应声而出,转瞬之间又变成一道道的光绳将林破天的墨阳缠绕其中。黑色的光绳与墨玉色的墨阳相互摩擦,其间溢出的能量将周边空间割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缝,深不见底。 林破天一手持刀,一手掐诀于胸前,因速度过快,产生出一道道残影。若是一般人自然是看不清的,老黄却看得清楚,也感受的明白。一股超然的力量在林破天的之间蠢蠢欲动。心道不妙,飞速向后退去,然而无论怎么退,那股力量始终锁定着他。 “空间封锁?”老黄眉头紧皱。身影闪烁在周边,始终无法离开此间。 “你以为没有准备我会贸然来截雾宗弟子?”一手挥向身边,在挥动的过程中,手中多了一根长鞭,鞭头狠狠地抽在了空处,空气中传来碎裂的声音。 封锁打破了。 林破天看着老黄手中的金光闪闪的长鞭,心中五味杂陈,父皇的打神鞭,自己年幼时候可没少玩,现在却被人用来对付自己。 “圣人言......” “言你老母,白鹿书院的读书人都是一帮靠嘴皮子打架的?” 楚雄没有听老黄继续下去的意思,墨阳转动,缠绕在刀身上的光绳碎开,化作虚无,双手握刀。 “我这一刀,三千年的修为,你拿什么档?”刀光内敛,反而没有了起初那种惊人的声势,如同一个凡人醉汉,酒后乱砍。 老黄眼中的刀身在不断地放大,大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眼中只剩这一刀,大惊。 “怎么会,你明明是大限已至,轮回之际怎么还能施展出这样的一刀。” 第十二章 轮回 如同凡人劈柴般的一刀,却让老黄避无可避,这一刀无法避开,只能硬接。 依然悬停在空中的书卷大放光彩,一段段文字跃出书卷,见风而长,阻挡在林破天与老黄之间,在碰到墨阳刀时瞬间支离破碎。打神鞭挥动,抽在刀身之上,也只是让墨阳微微停顿一瞬而已。 老黄再退,身上流光溢彩的白袍消失,又在身前出现,凝聚成一个龟壳挡在身前。 龟壳应声碎开,消散于无。 这一刀,平凡至极但又华丽无比,如两个怨妇骂街,既然我骂了,那你就得听着,或者骂回来。 看似发生很多事情,其实只是在一瞬间完成,老黄此刻身形有些狼狈,只剩一身打底衣物。底牌尽出,却依然未能拦住林破天的刀。 闭目长叹,默默等死。 血腥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老黄诧异睁眼,林破天的刀已经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但自己却没有丝毫受伤。看着墨阳已经变成如灵魂般的状态,老黄笑了,笑的放肆且大胆。 “雷声大雨点小,给我玩写意派呢林破天?” 老黄收起笑容,看着林破天认真的开口道:“你没时间了。” 林破天叹息一声,开口道:“我若有心伤你,你又怎么可能撑到这个时候。” 老黄心情不错,开口道:“会说话你就多说些,实在不行你出本书。” 林破天微微皱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消散,化作点点光芒融入一旁的灰瞳腹内,他虽不是好杀之人,却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辈。 “当真执迷不悟?” 老黄对林破天的话置若罔闻。 “场面话就别说了,带你转生而出,以后便为我这俗世尽一份力吧,也不枉你修行一场。”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接下来就是林破天转生成功,出生之际便被老黄控制,以后沦为俗世的一条鹰犬,今生记忆,肯定也会被老黄想尽办法让其无法觉醒。 然而本以为再万无一失的老黄却看见林破天平静的眼神,依旧没有一丝慌乱,那么该慌乱的就是他了。“不对,雾宗怎么可能没有后手。”慌忙间撑起一层层防护将自己护在其中。 “井底之蛙。” 林破天看着老黄的丑态淡淡开口,单手指天喝道:“符来。”手指在落,指向老黄。 有符自万里之外而来,出现的悄无声息,穿过一层层防护如入无人之境,老黄如凡人般伸手去档,手自符上穿过,符纸就这样轻飘飘的贴在了老黄额间。 “离。” 话音落下,符纸消失,场面平静,似乎没有发生什么,老黄双手抱头瘫坐在地,记忆似乎要被强行剥离,千钧一发之际老黄自袖里乾坤中一念取出一枚玉简握在手中,然后死死握住。 眨眼间百年内的事情便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我为何在此地,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封。” 又一股力量出现,如重重枷锁,将老黄修为死死锁住,强力镇压。 林破天没有再看老黄一眼,把目光看向晕倒在地的楚喧禾,楚喧禾的样子让他差点恨不得收拾收拾去世算了。 楚喧禾脸色涨红,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魂魄千疮百孔,识海破破烂烂,已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了。 “这......” 林破天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尴尬,楚喧禾小井被迫营业接待巨龙,撑破了。时间已经来不及规划一下如何完美细腻的操作,只能施术一股脑的连带着一小段记忆一起封印起来,待他转生成功后再为他解开封印便是了。 这时候终于可以看看这一世的生母了,看见灰瞳那个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想要臭骂轮回鉴,太不专业了,好歹给我弄个人啊。 灰瞳的大嘴依然张着,保持着向楚喧禾咬来的姿势,自老黄撕开裂缝踏入场间的那一刻起,场间的所有事物就都被无限的放慢了,除了他们三人。 林破天走到灰瞳身边,想帮它合上那张大嘴,手却穿过了灰瞳的身体,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曾经有个朋友说他从南天门手持两把西瓜刀,一路砍到蓬莱东路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张会儿嘴想来也没什么,只是可能有点干吧。 总算是尘埃落定,瞄了一眼已经恍惚的老黄,神色满意。 就在身影彻底消散之际,突然又想到楚喧禾如破牛棚般四面漏风的灵魂,手掌抬起就要为楚喧禾疗伤,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施展术法,就已经消失。 没时间了。 林破天扬天长叹:“师傅啊,我对不起你,刚给你收的小徒弟被我传法给撑废了。” 语罢便彻底消失在此间,零零散散的光点完全融入灰瞳的腹内。 短暂而朴实无华的打斗,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有些人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结果不到三秒钟之后,就结束了战斗。 对于直到现在还张着大嘴的灰瞳来说,它其实什么也不知道,思维还停在刚才奋力打算一口咬下楚喧禾脖子那一刻。 四下无人的林间终于恢复了平静,飘在空的叶子终于开始落下,灰瞳的大嘴也终于合上,咬在了空出,楚喧禾已经昏倒在地,不在之前的位置,这一口当然是咬空了。 看着倒地的楚喧禾,眼中漏出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抬头望向四周,便看见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老黄,此刻他看起来疯疯癫癫,只穿了一身打底的里衣,像个待斩的死刑犯,哪还有办法高人风采。 虽然形象全无,但对于灰瞳来说,妖兽的本能让他感受了浓郁的死亡气息,甚至产生了那疯老头只要挥手就能将自己灭的渣都不剩的感觉。 灰瞳背上的长毛炸起,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声音,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不好惹一些,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四条腿很老实的在抖个不停,后腿的毛更是已经湿成一片,一时间楞在原地,进退两难。 老黄并没有维持这个状态很久,很快恢复平静,此刻的他记忆直接回到了自己才初踏入修行,还是个白鹿书院的学子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的纵横的褶皱,虽不解,但也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心中响起一个声音,捏碎玉简。 “痴儿,捏什么玉简,手不疼吗?要捏你自己来捏,装神弄鬼,出来看我打断你的腿。”一开口却呆在原地,自己的声音和脑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第十三章 楚雄与小爱 灰瞳不敢动,楚喧禾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动不了,老黄呆呆的站在原地,也没动,场面有些诡异的安静,一老一少一妖兽。 “捏碎玉简。” 声音再一次出现在老黄的识海中,老黄用了他现在仅存的几十年的修行见解和人生经历反复思考了这句话后,得出结论。 自己可能是生病了,自己这是未老先衰的症状啊,不管这是哪里了,先回宗门治病要紧。这样四下看了一下,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的方位,然后便看到了炸毛的灰瞳,眼神凶狠的盯着自己,惊出一声冷汗,紧张间玉简应声而碎。 白鹿书院的弟子奇闻杂事,妖兽异闻种类当然懂得不少,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如狼般的妖兽不正是二级妖兽灰瞳,对于现在认为自己是刚入门的学子的老黄而言,在那时的他的认知里,遇见这种妖兽,就乖乖化作春泥更护花吧。 碎裂的玉简散发出一阵阵乳白色的光芒,老黄识海中出现一幕幕画面,从有记忆以来的所有事情,年轻时候偷过谁家的鸡,摸过谁家的蛋,在万花楼里最多的时候要了几个姑娘。 当然也看到了自己含泪跪在老院长的灵前,起誓一定为天下苍生而读书,为了大虞之崛起而修行。 记忆的画面继续转动,多年后他坐上了曾经老院长的位置,甚至做得更好,却发现似乎自己的能力并不足以改变现在的格局,破虚入域游的那一刻,他福灵心至感受到那个压在这个世界所有修行人头顶的大山离去了。于是乎将主意打到了一直隐世不出的雾宗身上,他用了百年时间将自己的足迹留在了大虞的每一州每一城。 千年寻找而不得,大虞皇室开始明里暗里给他提示一些东西,雾宗手段莫测,为防万一他留下了很多手段,这玉简众多后手之一。 老黄这一站便是三天,楚喧禾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灰瞳依然不敢乱动,因为它清楚的感觉到这个老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危险了。 腹中传来雷鸣之声,不知道是老黄的,还是灰瞳的,或许两者都有。灰瞳开始尝试的慢慢向后退去,小心翼翼。 一步、两步、三步,老黄依旧没有反应,胆子慢慢变大,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楚喧禾,一块好肉,再不吃可就烂了,想要叼着楚喧禾离开,踌躇间老黄终于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着灰瞳与躺在地上的楚喧禾。 “空有一身修为,却不知道世间的残酷,没了那老道的保护,你们一旦入世,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老道士没教过你们除恶务尽的道理吗?” 这话当然是给已经转生的林破天说的,只是现在林破天听不到了。 老黄注视了一眼灰瞳后便又闭上眼睛,感受身体内的封印。灰瞳见他虽然对着自己说话巨他它不懂的话,但是却没有伤它的意思,更加大胆了一些,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楚喧禾,轻轻咬住楚喧禾的衣领,携着楚喧禾轻轻又退了几步。 老黄始终没有反应,见他这般样子,灰瞳放心的携着楚喧禾转身迅速离开此地。片刻之后老黄慢慢睁开眼睛。 “修为被压制到凝丹了,看来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看了一眼灰瞳离去的方向,笑着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卷,与打神鞭,跟着离开了。 .......... 画面始终停留在这个地方,因为在看这段曾经发生过得事情的楚喧禾并未移动,接下来的画面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楚喧禾缓缓睁开眼睛。 至于自己后来为什么没被灰瞳吃掉,想来是老黄的功劳,大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林破天了,只是灰瞳生出来的崽怎么会是条狗的样子,虽然两者长得挺像,但是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一起看到了这段画面的小爱知道楚喧禾心里在想什么笑着开口道:“这你就得知道他爹是谁了。” 楚喧禾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知道?” 小爱摇头,看着楚喧禾认真的说道:“他爹是谁,这是他娘永远的秘密。” 楚喧禾:“......” 小爱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对,又补充道:“不对,我的格局还是小了,万一他娘也不知道呢?” 楚喧禾现在经常面对一个疑问,按照自己看到的那个世界,对地球的理解,像小爱这种系统难道不应该是死板而机械的吗,这个小爱,似乎多多少少有点......有点不正经。 心里想着奇奇怪怪的事情,表情自然显得有些呆滞。对于始终在一旁的楚雄来说,他没有看到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画面,只是看着儿子打坐了几个时辰,然后睁眼看着自己发呆,楚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楚喧禾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父亲,尴尬一笑。 “走了老楚,回家。” 说完便起身往黎阳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楚雄不解,不是进山来找东西吗?找的东西呢?轻松跟上楚喧禾,与他并肩。 “我说儿子,这就回去吗?你可想清楚了,我可是很忙的,之前在山里伤你的是人还是是妖兽,想起来没?我多少得让他常常咱们楚家的铁拳,还有你不是要找东西吗?” 楚喧禾一脸无语,无奈的开口道:“爹,你还是保持你那威严的家主形象吧,你这样子像极了城里四十七巷巷口的寡妇。” 并未走出很远,之前看到的画面繁杂而长,加之一直在想现在家里的老黄怎么处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遗失的剑,雪锋还在那里,两人折返。 楚雄霸气的直接将那棵数人粗的大树直接连根拔了出来,轻飘飘的放在楚喧禾身前,大树落地,并未发出声响,虽然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但是这种对于力量的控制还是让楚喧禾微微咂舌。 楚雄得意的看着楚喧禾,仿佛再问你见那些寡妇有这本事吗?老子会的可是很多的。 “儿子,打谁?要扛着树打?会不会不太雅观。” 楚喧禾单手扶额,一阵头疼。 “你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对了,你看看我爹的战力是多少。” “好的稍等。” 片刻间是海中出现了楚雄的详细信息。 姓名:楚雄 年龄:一百零七 战力:8773 身份:你爹 这两个,一个平时明明很威严的老爹,私下里和自己独处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一个明明是个系统,却总是不安常理出牌。 楚喧禾不想理会他们两个,径直走向树干方才画面中剑没入其中的位置。 “老楚,借你大刀一用。” “呃......儿子,这不太合适。” 楚喧禾不解:“怎么了?” 楚雄并未解释什么,空手向前,刚才消失的长刀又出现在手中,递给楚喧禾,带着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第十四章 魂醒 这一手袖里乾坤,看的楚喧禾十分羡慕,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手段就不用在拎着大小包裹出门了。 伸过手前去接住他递来的长刀,楚雄松手之际,千钧之力瞬间全部压在了楚喧禾的手上,楚喧禾一惊,来不及反应便连人带刀一同向地面砸去,将要落地之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抓住了楚喧禾握刀的手,轻轻转过刀身,将刀尖朝地,轻轻放下,刀深深的插入大地之中。 楚雄笑的意味深长,楚喧禾却有些无语,这不靠谱的家伙。 此刻的楚喧禾才去打量楚雄的这把长刀,自小到大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黎阳城最厉害的人,但事实上从来未曾见过父亲和别人动过手,所以也就不曾见过自己父亲的武器,毕竟谁没事拿把大刀在自己家里晃悠呢。 刀身奇重无比,他在入手的那一刻就深有体会了,修行中人以器御物,讲究器随人念而动,按道理来说应是越轻越好,方便御物,楚雄的刀却如此之重,似乎有些反其道而行之的意思。 虽然有些无语与刀的重量,但阵阵寒光透出,刀面上许多痕迹诉说它是一把久经战斗的刀,而不是花架子,金属的色泽中暗里透着些许红光,如鲜血渗入其中。 楚喧禾忍不住道了声:“好刀。” “老楚帮我把这里劈开。” 楚雄看着楚喧禾指的位置,没有问什么,拿起大刀,轻轻一划,树干应声从中一分为二,脸带得意的看着楚喧禾。 “浮夸。” 树干裂开出,雪锋剑,默默的闪烁着微光,迎接着许久未见的主人。楚雄在看到雪锋后也直呼内行,好家伙,藏得真好。 两人再起返程,一路无话,在到达城内后,路过万花楼的时候,楚雄默默的又把面罩带了起来,看着楚喧禾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就在二人将要走出万花楼所在的街巷时,刘妈妈的声音从楼内慢慢飘了过来,透着一股哀怨。 “负心的东西,我刘巧冉哪里比不过你家那位母老虎?你今天敢这么走了,我就带楼里姑娘们去你家拉横幅,祝你百年好合。” 楚雄呆在原地,脸色尴尬。 “不至于,不至于。孩子在呢,留点面子。” 一声冷哼传来,刘妈妈不再说话。楚雄一时间呆在原地,有些进退两难。 楚喧禾看着楚雄,一副我懂,我什么都懂,完全理解你的表情。 “去吧,去吧,我不会高密的。” 楚雄如获大释,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了一番,蹑手蹑脚的一溜烟进了万花楼。 小爱:“渣男。” 楚喧禾:“......” 独自一人离开这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丰阳山上,楚喧禾有种强烈的感觉,魂醒之日,就在今天了。家中老黄尚在,现在从之前的画面上看出来,虽然可能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但是保险起见还是选择不再家中破镜。 丰阳山上,平常人家多为生机奔波游走,自然是没有什么心情上山闲逛,山上偶尔可见三三两两年轻男女,楚喧禾在骂了声狗男女之后,继续登顶。 踏上山顶,确认四下已无人之后,随意的找了个僻静之地,进入修炼吐纳的状态。 楚喧禾回想自七岁踏入修行,至今已过八个年头,自己本该在十二岁那年就踏入魂启境界,却因为自己的自大险些丧命贺兰山,现在心智较当初成熟了不少,也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这点天赋实在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既然自己有了这段奇遇,现在还有了这个意外获得的科技帮助,想来以后的路会走的更快一些。 放下心思后开始慢慢感受自己体内星脉内灵气的流转,之前画面中老黄曾说淬体境不过是接一些虚无缥缈的星元淬体而已,踏入魂启后才是真正的开始吐纳天地灵气。 感受着自己体内流淌的星元,的确看起来似乎有些介于存在于不存在之间。九条星脉在楚喧禾胸膛出浮现,年轻的身体,透出一股爆炸般的力量,虽然楚喧禾体型消瘦,但若是脱下衣服,倒不像是修仙者,而是更像个武夫。 小爱降临的那一刻,修复了所有的伤势,丰阳山上吸取能量的时候,有再一次淬炼了一番星脉,现在的自己距离突破可谓水到渠成。 九条星脉从开始开始强壮而粗大,慢慢变淡,直至不在能看见,彻底融入周身,楚喧禾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身体的力量似乎更加均衡而全面。 星脉彻底融在身体后,识海中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楚喧禾隐隐感受到了身边无处不在的灵气。 “这就是魂醒?楚喧禾缓缓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比之前更加坚韧而强大的身体力量,微微皱眉,感到一丝不解。 楚喧禾没有注意到的是从他入城的那一刻开始,就始终有一个人牵着一条狗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他一路骂骂咧咧的上了丰阳山,看着他打坐破镜入喝水吃饭般自然。 “感觉太简单了?” 楚喧禾本能的回答道:“是,像闹着玩似的。”突然察觉不对,转身向后便看见了一脸笑意的老黄。 老黄没有理会楚喧禾瞪大的眼神和加快的心跳,笑着说道:“淬体境也称之为凡境,进不了魂启,说白了也就是个粗人,甚至一些江湖走马汉子若是能耍的一手好武艺,未必会输给淬体境的修仙人。” “之所以称之为淬体,并非字面意思,强化体魄而已,与凡人习武强身健体不同的是,我们的淬体是为了能适应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灵气。魂启自然就是你迈过那一关,现在你的魂可以感受到灵气,你的身体也可以去吐纳并利用灵气御敌明白了吗?万千功法,百般神兵也都只有踏入魂启,才有了开始接触的资格。” 楚雄并没有教过他这些,之前境界未到,后来便成了普通人,直到现在阴差阳错的反而又老黄代上了这一课。 老黄这么直白的为他讲解修行,看来不打算在继续瞒下去了,楚喧禾尽力的想表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但是在老黄的目光下还是无所遁形。 老黄面带期待的问道:“你想起来?” 楚喧禾:“算是,也不算。” 老黄不以为然接着开口问道:“识海里的封印破除了?” 楚喧禾不敢有所隐瞒老师回答道:“并没有。” “也对,世上哪来这种天骄之辈,以淬体入魂醒能破封印的。” 虽然是对着楚喧禾说的,但更像是略带失望的自言自语。 楚喧禾试探的问道:“前辈,您的意思是破镜可以冲破封印?” 第十五章 李清墨 大黄作为一条狗,很有作为狗的修养,至少以前看起来是,但是有些时候狗也会变得不正经,比如开口对着你说人话。 “二货,井底之蛙。” 似在对老黄说,也似在对楚喧禾说。前者面无表情,后者表情那就精彩了。 楚喧禾一脸震惊的看着大黄,一手指着大黄:“你你你......” 楚喧禾从未想到狗的脸上能出现如此拟人的表情,大黄那张狗脸上分明是在嘲讽,问道:“你什么你?你既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难道不知道我是谁?我能说话很奇怪?” 楚喧禾语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站队,当然也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黄不理会大黄,接着说道:“修行破镜,每一境都会有一次特殊的感悟机会,而这个状态不受任何束缚,所以从理论上来讲,是有可能冲破封印的,你不妨再试试,你的境界尚未完全突破,还有机会的。”说完怀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楚喧禾。 楚喧禾闻言再次闭目,意沉识海,开始用心感受晋升魂启后带来的变化,但是却看到了小爱哀怨的眼神。 楚喧禾被她看的有些犯怵问:“怎么了?” “系统的能量一直在被吸收,应该是李白所为。所以我才没感觉有人一直在我们身边,没有提醒你。” “呃......你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个事情了,他在这附近吗?” “感受不到,他似乎学了一些你们这里的手段。” 楚喧禾问道:“难道辅助卡都是要吸取你的能量才能变得强大?” “不是的,辅助卡只在生成的时候回汲取一次能量,然后几乎就与你们这里的人无异,也需要修行,但是天赋肯定远超你们这里的人,而且绝对的忠诚。” 楚喧禾想到那日李白出现时给自己留下的那一抹潇洒的背影,然后呐呐的说了句:“嗯,绝对忠诚。” 小爱:“......” 楚喧禾不再理会小爱,意识再沉,慢慢散开在身体的每一寸之处,最后又汇聚在眉心。 意识跳脱而出,进入了一个玄妙的空间内。 这是一座荒山,一名白衣女子坐在山巅悬崖之边,看着悬崖下的一座小城,画面似乎是被无数倍的快放,崖下小城里人们生老病死,轮回不止。忽然间女子似乎感受到了目光,转过身来,与楚喧禾的眼神对上。 在女子的眼中是看不到楚喧禾的,但是她知道哪里有一个人再看她。 对视的那一瞬间,楚喧禾有些想哭,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觉得有些委屈,这种情绪来的突然而强烈。 “娘......” 女子并没有听到楚喧禾声音,也看不到楚喧禾人,只双眸含泪,望着这边。 楚喧禾一直以来有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七岁踏入修行的那一刻,一向温柔贤淑的母亲,便变了,变得泼辣而暴躁,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宠溺。 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他和包括楚雄在内的所有人说过,但是没人相信,而且所有人似乎都觉得他母亲李清墨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没人在记得他的母亲以前其实是温文尔雅又善良的一个人。 楚雄也只是觉得他修行可能有些不适,慢慢会好的。 他坚定了自己修行的决心,有些答案,只能自己去寻找,有些路,注定只能独行。 瘦小的身影在每一个四下无人的夜,一遍又一遍挥动着稚嫩的拳头,每一个清晨的翻动着那本修行初解。 没人注意到,从那一刻开始那个七岁大点的孩子,便已经长大了。远超同龄人的修行速度却依然不能让他满意,才有了后来独自进入贺兰山,在实战中磨练自己,但事与愿违,却沦为废柴。 楚喧禾向前跑去想要上前去抓住自己娘亲,但无论他如何向前,女子始终离他那么远,楚喧禾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娘亲,李清墨却听不到,转身望向天空。 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静静的看着她。 李清墨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理会那男子,转过身与楚喧禾眼神对上,她知道在那个位置,自己的儿子在看着她。 女子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掉,起身往楚喧禾这边走来,正好停在楚喧禾身前。 “禾儿现在应该已经长很高了吧。” 楚喧禾努力的让自己笑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遍开口道:“娘,我现在很高了。”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爹。如果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你的路只有你自己可以决定怎么走,谁也不能阻挡你。” “哪怕那个人是神。”手轻轻向前,放在了楚喧禾的脸上。 楚喧禾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其实手脚都被绑上了长长的锁链,锁链上刻着复杂的铭文。 女子转过身去,画面开始碎裂,楚喧禾感到一阵眩晕,在此地弥留之际听到了他母亲最后的一句话。 “终有一日,我儿喧禾会踏碎这虚空,走到你的面前,剑斩你这自以为是的伪天。” 楚喧禾的意识仍在不由自主的高速游荡,一晃便是很多年过去了,他见到了各色各样的人,甚至目睹了一些妖兽幻化为人的样子,慢慢的他的意识开始涣散,开始不再思考,只是麻木的游荡着,直到他看见了一位老者坐在湖边钓鱼,他停了下来。 老者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水面的鱼浮忽然动了动,看似睡着了的老者突然提竿起网,一气呵成。 老者定睛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只小泥鳅,暗骂一声晦气,就打算重新扔回湖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看向楚喧禾,若有所思。 老者面容清瘦,眼神里透着穿越亘古的沧桑。呵呵一笑说道:“小家伙,没什么东西送给你的,就他吧。” 鱼钩的上的泥鳅被他随意的抛向楚喧禾,在到达楚喧禾身前时消失不见。 “回去吃了,这可是好东西,大补的。” 已经渐渐有些涣散的意识慢慢清醒,楚喧禾震惊道:“您能看见我?” “你就在站这里,我又没瞎,怎么会看不见呢?”老者的笑容很慈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楚喧禾却感到莫名的安心。 想要说话却被老者打断。 “呵呵,回去吧,下次见你,可别再让我这老身子骨救你了。” 一股吸力传来,楚喧禾慢慢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一人一狗紧张的盯着自己。 第十六章 雾宗蒙羞第一天 楚喧禾刚刚醒来,眼神还有些呆滞,就这样和一人一狗这么对视着。 “你说会不会是又傻了。” “我看有可能。破境时的感悟沉沦其中沦为痴傻的人不在少数。” “这可如何是好,师门蒙羞啊。” “师门?师傅都没了,还哪来的什么师门?” 一人一狗的絮叨慢慢听的清楚,楚喧禾并未理会他们,闭目意沉识海,此刻识海中的封印正在慢慢碎开,一段记忆涌入脑中,虽说已经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了一遍曾经发生的事情,但终究是以旁边者的角度在看,切身体会的感觉楚喧禾依旧感触良多。 封印碎裂带来不单单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还有连同记忆一起被封印在识海里的功法,太清内息决。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功法虽晦涩难懂,但吐纳灵气不自觉的就按照其特定的方式开始运转,一丝暖洋洋的感觉充斥在周身各处。 大黄的眼神渐渐明亮,老黄也在感受着楚喧禾的变化。 楚喧禾体内的灵气慢慢开始浑厚,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破境的魂启修行者。 良久,楚喧禾停止吐纳,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让楚喧禾一度生出一种错觉,现在的自己,天下无双。 “小爱,看看我的战力现在有多少了?” “嗯,之前是9,现在27。” 楚喧禾睁开眼看着老黄,眼神渐露锋芒,在看了看被牵着的大黄,那牵引绳不就是之前看到的打神鞭吗?楚喧禾眼露同情,师兄,我马上就解救你。 “小爱,我忍这老东西很久了,辱我师兄,欺我年幼。再确认一下,他的战力是不是还是只有五。” 在贺兰山的画面中看到的是老黄修为和记忆都被封印了起来,虽然最后觉醒了记忆,但是修为终究是被封印了起来,所以楚喧禾决定了,自己要从一而终,既然学了人家雾宗的功法,那现在当然是站在雾宗这边。 老黄感受到楚喧禾眼中的敌意,戏虐的看着楚喧禾,大黄则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嗯,之前是5,现在9700。” “打人?打什么人?这好吗?这不好!年轻人应讲武德,怎么可以欺负老年人。” “修炼,修炼才是唯一的出路。” 楚喧禾摇了摇脑袋,不在胡思乱想,讪笑开口道:“这个这个,我是不是该称呼您为南怀前辈。” “师弟,雾宗弟子要骄傲一些。” “大黄,我明天给你买本书看看,一条狗的自我修养,不要乱说话。” 大黄闻言,默默趴下,一声叹息。“师门不幸。” 老黄,或者说南怀很开心,呵呵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可愿拜我为师。” “前辈,非我不愿啊,只是我已经修行了雾宗的功法了。” 南怀的笑容愈发浓郁。 “老家伙早已飞升,不知去了哪里,现在的雾宗,没有你的师父。” 南怀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雾宗功法,学了就学了,有我在,谁敢拿你怎样呢。” 林破天讥讽道:“你这是茅坑里点灯,尽找屎。”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既然有人说话,楚喧禾当然乐意旁听了解更多的事情,默默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南怀没有反驳林破天的话,反问道:“我大虞与赫连同处一洲,一山岂容二虎?极北之地半神族虎视眈眈,大虞腹背受敌,一旦战火起,何去何从?” 大黄林破天讥笑道:“杞人忧天,这种格局亘古至今便是如此,修行中人不思如何窥天道,破凡尘,看似心怀天下,实则只是一心沉迷于权贵之道罢了。” “我是在给这片土地的人争一个未来。” “半神族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用你那蝇营狗苟的想法去度量,赫连朝修行中人根本不会参与到世俗之争中来,凡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走到邻国,发起战争更是毫无可能,可笑你大虞读书人,一人只在揣摩他人心思,殊不知人家根本对你们没想法。” 南怀久久不语。 “万一呢?” “为自己树立那么多假想敌,不累吗?” 南怀没有回答林破天的问题,正如林破天未曾回答他一样,开口道:“半月宗以生灵修行,与你雾宗一样隐世,但这些年似乎和赫连皇室走的近了些。” 提到半月宗,林破天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或讥讽,一声叹息过后道:“等你什么时候真正了解了你所效忠的大虞皇室再去思考这些吧。” 南怀上千年的执念当然不会因为林破天的三言两语改变想法。一人一狗都将目光转向在一旁听得有些傻眼的楚喧禾。 “呃......” 摆在楚喧禾面前性命攸关的一次选择,南怀应该是大虞的某一处势力,林破天雾宗的实力自然无言而语,但是问题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无法与强大两个字联系到一起,而且还被别人牵着手中。 若是时光重塑,若是没有那个没有方才神游中看到那被锁在崖边的母亲,以楚喧禾这三年来的变化,定然只会悬在眼前强大的存在,青山都不在了,去哪里找柴来烧?以前的他只是需要变强,现在他知道,普通的变强并不足以让他走到母亲身边。 楚喧禾一改平日里说话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大黄林破天认真的问道:“雾宗,很强吗?” 大黄抬起头想都没想说道:“很强。” 楚喧禾再问:“有多强。” “强的离谱。” 楚喧禾的目光望向南怀。 南怀沉默片刻,回想起那日林破天大限之间挥来的那一刀,以及那令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封印,叹息一声道:“确实离谱。” “好,前辈,非我不愿拜师于您,也并非不相信您的实力,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话便完后退了半步,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起身接着说道:“还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但是我的终点很远,不在大虞。” 楚喧禾再赌,赌眼前的老人不会因为自己的目的没达到,便起杀心,也再赌雾宗能真的如林破天所言的那么强,强到哪怕只有一条狗在,也能震慑他人。 南怀不解,眼前这个自己看了三年多的孩子,其实很聪明,无论是在修行上,还是心智上,很懂得审时度势的一个少年,为何今日这么不理智?放弃自己而选择已经被自己拿捏的林破天。 “你不怕我仙人一怒?” “怕。” 南怀更怒喝道:“那你今日是喝了几斤桃花酿,把你醉成这个样子。” 楚喧禾不语,背心生出一身冷汗,但是固执的看着南怀,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 “大虞人口亿万,我白鹿书院贵为四大宗门之首你可知道?” “已略知一些。” “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没有宗主的雾宗,并不比我白鹿书院强大到哪里去,况且我身为前院长和大虞国师的身份,莫不是真以为收你为徒必须立下那天道誓言?” 第十七章 影杀 铁牌刺客 气氛有些压抑,林破天脖间的打神鞭勒的更紧了一些,只能运转体内不多的灵气勉强抵抗,却无法再开口说话。 楚喧禾顶着南怀的威压,几次忍不住要跪下去,小爱与楚喧禾一同承受这份压力,能量加速消耗,两人合力也只是勉强站着,额间的汗水如雨一般滴落。 “前辈,可否容我说一句。” 南怀淡漠的开口道:“说来看看。” 楚喧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先是开口问道:“我知道我是因为是前辈口中的不在天道之中的人,所以才想收我为弟子,我想知道何为天道之外。” “修行中人,踏入淬体的那一刻便会被打上天道的印记,这种印记随着修为的日益高深而愈加渗入,踏入天觉那一刻更是灵魂被天道所限,连来生都没有。” “但有一群人不同,如你,如他。”老黄指了指林破天。 “你们的修行不会为天地所限,且不在天机之中,对于你们,除了口口相传,或文字记载,任何推演之术,对你们无用。” 楚喧禾试探的问道:“所以您是想让我成为您手中的一把隐秘的刀?” 南怀神色微微缓和,眼中带着一丝欣赏开口道:“可以这么说。” 楚喧禾不解的问道:“既是如此,前辈何必纠结于一个师徒名分呢,我答应前辈,为前辈办事不就好了。” 楚喧禾态度不错,让南怀怒气微消,耐心的为他解释道:“你们的位置与行踪,天下间无人可以算出。你不答应做我徒弟,我怎么相信你会真的为我办事。” 小爱在识海中嘀咕道:“真是个傻子,当了你徒弟就会为你诚心实意的办事了?你不知道现在好多人的徒弟不是逆徒,就是大反派吗?” 楚喧禾也纳闷,读书人都是这样的?这是什么逻辑思维。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白鹿书院那样一个讲规矩的地方,天地君亲师,没有什么什么可以大的过这个,所以哪怕人老成精,固有的思维认知依旧会限制他的想法。 见楚喧禾不语,南怀尴尬的搓了搓手,补充道:“其实主要是我这一生,无子嗣,无道侣,虽为院长,亲传弟子其实......其实一个都没有,我还另有一份传承,无人可继承。” 楚喧禾:“......” 因为老黄松开了牵着林破天的打神鞭,所以林破天稍稍得以缓解,乍一听此话,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接近三千岁的老童男!” “难怪你每次在万花楼外守着,从不进去,是不是已经力不从心,进去怕提不起枪,上不了热炕头啊。” 林破天的话让南怀老脸一红,转而恼羞成怒,打神鞭入手,将林破天拎起来,挂在了树上,因为勒的紧,狗舌伸出,四条腿一时间在空中乱踢,眼看是活不成了。 楚喧禾忙道:“前辈三思啊。” 南怀恨恨的说道:“死不了的,黄齿小儿,口无遮拦。” 林破天虽然勒的难受,但还是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千年老童子。” 楚喧禾狠狠地为林破天捏了一把汗,见南怀又要有动作急忙开口道:“前辈,您说的传承是什么?” 南怀手中光影闪动,一块百十斤的石头已是拿在他满是褶皱的手中,见楚喧禾问到这里,看了一眼林破天之后又放了下来。 “此事如果告诉了你,你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后果你不会想承受的。” “前辈那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南怀不理会楚喧禾自顾自的开口道:“大虞除了四大宗门,虞、王、上官等十族还有两处势力,一处是遍布天下的万花楼,总舵藏香阁。还有一处便是我所创立的影杀,影杀有两榜,悬赏榜与刺客榜。” “上了我影杀悬赏榜的,鲜有生还。你可以不拜我为师,除非你答应我为我效力至成为刺客榜第一,到了那时我还会将这影杀送与你。” 说着手中出现无数半边令牌,在手中出现又消失。分金银铜三种。每一个令牌上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气息,每一个又不相同。楚喧禾想看清令牌上字,感觉什么都看见了,但是脑中却什么也没有。 南怀傲娇的说道:“这大藏天术是我独创,除了我,无人可破,这些都是刺客榜上的刺客,他们的身份都是绝密,但是如果你能达到刺客榜榜首,这份传承我便送与你,如何?” 楚喧禾心跳加速,试问这样一份家底,谁不想要,刺客是人人喊打的职业,握住了这些人的命脉,等于有了一份修行路上的保障,对他以后的修行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 南怀见他心动,趁热打铁说道:“而且修行路上,哪一步不要巨大的开销,疗伤的丹药,破境的丹药,包括手中的武器,哪一个不需要钱?他们雾宗实际上穷的要死,除了他这大师兄有吧名刀,其他弟子怕是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楚喧禾不以为然,问道:“雾宗是穷鬼?” 南怀不屑的的道:“你不相信?”手指指向被挂在树上的林破天接着说道:“这厮年轻时风流成性,在万花楼欠下巨债,仗着自己无法被推演,每每玩完一个地方,便易容换去下一个,最后更是跑去神都藏香阁,被当年阁主亲手打下了这藏香阁万花印,转世了身上都还淡淡的印记。” “宿阳城百器宗镇炉之宝墨阳刀,当年便是被这厮偷去,大虞至今还流传这这厮的传说。” “忘了告诉你,藏香阁与百器宗联合在我影杀发布悬赏,这货至今仍然是悬赏榜第三,赏金三千万两。你若是能提着这颗狗头去我影杀的站点,立刻摇身一变便是大虞富甲一方的老爷。” 楚喧禾将目光转向挂在树上的林破天,一脸无语,林破天误我啊。这雾宗强,但是竟然没钱,没钱玩什么?剑不要钱买?自己打铁?你会吗? 因为林破天一直在动,所以鞭子不由自主一直再转,刚好林破天的狗头转了过来,与楚喧禾对视上,舌头吐的很长,脸上毫无尴尬之色,甚至还有点得意。 这与楚喧禾记忆中那日踏天而来伟岸形象完全不符。 楚喧禾讪笑道:“老黄,你早这样我们不早就成交了嘛,还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作甚。” “老黄?嗯?” “南怀前辈!成交,我愿意做您的刺客。” 南怀取出一枚完整的令牌,令牌的下面的尖锐处迅速的在楚喧禾眉心此处一个小小的伤口,一滴鲜血落在其间,令牌一闪后一分为二。 南怀手中的那一部分,上面慢慢浮现出一段段关于楚喧禾的记载,密密麻麻。 楚喧禾拿着手中与方才南怀展示的不太一样的令牌,心满意足的开口问道:“对了,前辈,我现在是你那排行榜第几名?” “翻开背面自己看。” 背面两行字映入楚喧禾眼中:刺客榜七千三百九十一,等级:铁牌刺客。 影杀友情寄语:你这么菜,不做任务,平常都是在吃土吗?你是种地的吗? 第十八章 萧幕岚 虽说楚喧禾和南怀之间的问题,算是初步商量出了结果。但是对于南怀来说,楚喧禾这种未来投资当然远不上眼前林破天来的重要。 林破天依然挂在树上旋转,南怀将他取下,打神鞭握在手中,眼神渐渐泛冷。 “你的修为恢复没我快。” 虽然被人牵了三年多,但是林破天从来就不是个会妥协的人,随机应变是留给弱者的,强者只需要以力破之。 “偶,好厉害,恭喜。”林破天张着狗嘴淡淡的道。 对于一条正在发育的狗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当然是睡觉了,说完林破天便趴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一直眼给楚喧禾抛了个媚眼,表示欣赏他刚才的表现。 认可你的办事方式,不代表遇到同样的事情,我会和你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我比你牛笔,就这么简单。 南怀未未能如愿,也不心急,对于一个域游境的修行者来说,三年还不够偶尔一次小闭关。牵着林破天下山去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拖着,因为林破天压根就没起来走,就这样一路磨了下去。 现场只剩下楚喧禾一人在此,楚喧禾驻足了许久,未曾动作,在确定人已经离去了,才慢悠悠往反方向走去。 “小爱,帮我隐藏一下气息,尽量时间久一些。” “好的。” 小爱为楚喧禾隐藏气息成功的一刻,南怀人虽然已经到了山下的,但是依然感受到了楚喧禾消失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忍不住啧啧惊奇,看着被拖了一路身上满是灰尘的林破天开口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让人羡慕啊,什么样的造化才能让一个刚刚魂醒的少年在我的感知范围内失踪。”林破天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并未睡着,更何况这样牵着脖子拖了一路也不是很舒服。心里也在好奇,这个师弟的秘密看起来很多呀。 楚喧禾加速离去,直到小爱提醒他无法隐藏了,才停了下了。 看了一下四周,这里已经出城很远了,方圆十里之内,应该是无人的。 入冬已深,林中树木虽密,但是大多光秃秃的,楚喧禾这样站在这里还是显得很突兀。四下环顾,为了保险起见,继续在林中寻找可容身之所,直到他看到一个漆黑的熊洞。 修为至魂醒,一般的野兽之类,已经不放在心上,楚喧禾大步流星的踏入洞内,随手一拳,打塌了洞口,洞内变得一片漆黑。 “小爱,出来打个灯。” 小爱身影出现,身上泛起一阵阵温暖的光,脸上带着薄怒开口道:“我是高科技明白吗?高科技懂不懂?这种事为什么不找个火把之类的。” 楚喧禾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慢慢从怀里取出一条长长的泥鳅,正是之前神游天地时,神秘老人所赠送的那条泥鳅。 “快帮我鉴定一下,是不是好东西。”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老者绝对是传说级的存在,实力绝不在南怀之下,这种人送的宝贝,楚喧禾当然不至于傻到方才当着他们的面拿出来,这泥鳅很有可能只是表象,万一是个什么上古异种之类的,那对于楚喧禾来说真的是翻身农民把歌唱了。 小爱惊疑的看着泥鳅,认真的审视了一遍,似乎不太确定,眼内闪烁着光芒,仔细的看了几遍之后,脸色沉重。 楚喧禾一时间心情愉悦,看样子果然是高级货。激动道:“快说。” “实不相瞒,它的的确确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泥鳅,可以在田间抓几大斤的那种。” 泥鳅的数据慢慢出现在楚喧禾识海中。 泥鳅、母、未成年,可食用,爆炒清蒸皆可,土腥味儿较重,建议搭配大蒜等。 楚喧禾一颗心如遭雷击,这就是奇遇?回想起刚才遇到老人的场景,心中恼火这货可真能装,开口骂道:“果然老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依然在湖边钓鱼的老者突然福灵心至的打了个喷嚏,感慨一声:“师弟果然还是新的好,这么点小礼物哪里值得感激涕零,这么远我都感受到了师弟的爱。” 想到下山许久未有消息的两位师弟,从怀中取出一个条形玉简,微微施法后,玉简内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是二师兄呀,怎么了,大中午的传讯干什么。” 老者微微怒开口道:“老三,有新弟子入门,魂醒神游被我感知到,救了他一命,应该是大师兄代师收徒,大师兄生死未卜,速去接应。” 闻言,此刻正在大虞神都藏香阁某位姑娘闺房中喝酒的萧幕岚一个机灵,急忙道收之后,便切断了联系,收齐了手中的玉简,心疼的开口道:“说这么多,传讯费这么贵,这要我做工多久才能赚回来啊。”转念一想接传讯似乎不要钱,又释怀一笑拿起酒杯为自己倒满。 刚送到口边的杯子停在空中,萧幕岚楞在原地,只顾着心疼传讯费用问题,刚才二师兄说什么?师门收徒了,大师兄生死未卜,让我去接应。萧幕岚怒拍大腿,愤然道:“草率了,这可如何是好,还没问地址呀。” 萧幕岚将目光看向手中的传讯玉简,怀着试一试的心情,拿起自己的传讯玉简施法联通二师兄。 未过许久,传讯玉简中一个女子甜甜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您的传讯玉简已欠费,请您续交传讯费,谢谢。” .......... 另一边洞中的楚喧禾与小爱在洞内面面相觑。楚喧禾手中依然捧着那条的泥鳅,泥鳅尚未死透,偶尔扭一下腰身,如鼻涕一般的黏液顺着楚喧禾的指缝滴落,落在楚喧禾也不怎么干净的鞋子上。 楚喧禾面色渐渐平静,自己或许过于求成心切了,或许是收到刚才看见母亲的处境的影响,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遇,自己其实已经很好运了。 手中泥鳅顺手扔了出去,甩了甩手中令人作呕的黏液。 异变突起,脱手瞬间,缠绕在泥鳅体表的鱼线脱落或作一位老人,手中拿着泥鳅,形象与方才神游所遇到的老者有些许相似,白发长须,衣着褴褛,但却仙风道骨。 目光转向楚喧禾,有些瓮声瓮气的开口。 “你便是我雾宗新收的弟子?” 第十九章 拜师 “你便是我雾宗新收的弟子?” 楚喧禾看着老人,并未说话,因为小爱第一时间便提醒了这不是活物,没有威胁,楚喧禾敏锐的捕捉到老人的眼中并无自己的身影。 小爱也在一旁看着,也不开口,只是科学的仔细分析这一幕是如何做到的。 楚喧禾心中不解,喃喃道:“是幻觉?我入雾宗的事除了南怀与林破天应该无第四人知晓呀。” 小爱完成了对眼前老人的解析,有些不确定的道:“应该是你们这个世界的投影技术,不是幻觉,他应该是需要你回应他来开启下一步,否则就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楚喧禾不懂什么投影技术,既然不是幻觉,看起来也不是活物,那么对自己想来确实不会有什么威胁,于是慢慢开始靠近。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天生便有一颗探索的心,十五岁的少年在这方面体现的会更加淋漓尽致。 再三确定不会有威胁之后,楚喧禾开始研究这个东西对自己来说有什么用。 捏了捏鼻子和脸,嗯,很软和,很逼真。 翻了翻身上的衣物,嗯,很穷,连个铜板都没有。 楚喧禾开始尝试开启这个老人的下一步,许久之后他已经骑在了老者的脖子上,抓着头上束起的白发,感慨了一声:“这点不好,这老头看起来年龄如此之大,头发理应有所脱落,不该如此结实的。” “对了小爱,你研究一下,下一步怎么开启。”说着从老者身上跳了下来,嫌弃的看了一眼,老人有些瘦,坐在肩上多少有些膈应。 小爱单手扶额的看着楚喧禾像只猴子一样在哪里上蹿下跳的,有些头痛,单手扶额道:“你可以尝试着回应他。” 楚喧禾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整理了一下,走到老人身前咳咳两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缓缓开口。 “正是本座。” 小爱:“噗......战力不到百的本座。” 楚喧禾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等待老人回应。 老人毫无动静,楚喧禾又开口道:“是朕。” 老人:“......” 楚喧禾:“是你爹没错了。” 老人:“.......”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两炷香时间过去了。 三炷香时间过去了。 气氛有些尴尬,小爱懒得再看,显形是要消耗能量的,一时半会没有探测到何时的能量源,能量是不可以乱用的。 洞内重新回到黑暗之中,微弱的光芒,隐约可见楚喧禾与老人四目相望,楚喧禾的眼中火气渐生,本以为是份机缘,结果是啥也不是,让人失望就算了,现在又给希望,给了希望,又把他浇灭,想起母亲身上的锁链,眼中怒火渐渐燃烧。 从腰间拔出那日在贺兰山寻回的雪锋便要挥剑斩上去,剑至脖间又停了下来。楚喧禾看着老人那张老脸,叹了声算了,有些奇怪自己今日是怎么回事,情绪怎么总是不受控制。转身向洞口走去,人未至洞口,安静了许久的老人突然出声了。 “你要去哪里?” 楚喧禾闻言,微微一笑,嘟囔着什么狗屁机缘,别人放弃了,你才舍得开启。 转过身边看见老人已经不再原处站着,而是坐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椅子上,左腿压着右腿,手中拿着一杆长长的烟枪,一口一口的抽着。老人眼带好奇之色看着楚喧禾,而且,老人竟然在发光,没错是在发光。 “活了,活了。”小爱及时的提醒道。 姓名:未知 年龄:未知 战力:未知 身份:未知 一连串的未知,小爱已经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了,系统在慢慢适应这个世界或许不久之后便能以战力直接分析出境界,现在分析南怀也好,林破天也罢,已经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想起自己方才的行为,背心尽是冷汗,弯腰低头抱拳一气呵成,道:“前辈。” 老人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开口道:“可不敢如此,你不是骑在我肩上,还嫌我骨头硬吗?” 楚喧禾语塞,不敢抬头看,硬着头皮开口道:“前辈我只是见你衣着似乎有些旧了,为您量量尺寸,好孝敬您一身新衣服。” 听得此话,老人皎洁的笑了笑,使劲的抽了一口烟枪,吐出浓浓的烟雾,缭绕在场间,慢悠悠的开口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只穿锦绣坊的料子。” 低着头的楚喧禾智能看见老人的脚脖子处,一双破旧草鞋,前面露出一只不合时宜的大脚趾,指甲中似乎还有点泥,心道:“就这,锦绣坊?” 心中虽然骂娘,但脸上带着真诚,抬起头还略带惶恐的道:“那太好了前辈,您移步我们去制衣?” 闻言老人的笑容更盛,道:“不用那么麻烦,我马上就要走了,折现吧。置办一套锦绣坊的衣服差不多两千多两银子,给你抹个零,给我两千就行了。” “坑你爹是不?” 楚喧禾脸忍不住抽了一下,一拳打在墙壁上,一个深深的拳印出现在墙上,痛惜的开口:“可惜今日未带这么多银两,前辈您有马上要走,不然晚辈一定.......” 老人打断了楚喧禾,有些意外的的看着楚喧禾手中的雪锋,道:“没关系没关系,你这把剑也能值点银子,我吃点亏用它抵吧。” 没有给楚喧禾丝毫反抗的机会,雪锋脱手而出,飞到老人身边,消失不见。 一向理性的楚喧禾,瞬间双眼通红,双拳紧握,死死的看着老人,这把雪锋,是他娘留给她的,是他的入道礼物。 老人见他反应,也便知道了这把其实不怎么样的短剑,对楚喧禾来说或许有特殊的意义。但是他正好想看看这个徒弟到底是理性大过感性,还是感性冲破理性,于是乎戏虐的看着楚喧禾,眼神似乎再问,你能拿我怎样? “这把剑对我有特殊意义,您随我回家中取银子如何。” “不行,我现在就要这把剑了。”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尚稚嫩的少年,也是自己最小的弟子,看着他苦苦思索,看着他愤怒难抑,看着他气魄渐起,看着他敛声静气,看着他归于平静,看着他恢复如常。 “哈哈哈哈......”老人忽然大笑,心中感慨,如此年纪,审时度势中又不失少年人的血性,天资也是上上之选,虽然有些顽劣,但这样的弟子,谁能不想要呢。 自椅中起,缓缓走到楚喧禾身前,消失的雪锋又重新回到了楚喧禾手中。 老人欣慰的开口道:“跪下拜师吧,我便是你那雾宗的便宜师傅,雾宗宗主李封。” 第二十章 雾宗传统 幸福来得总是那么突然,南怀口口声声说走了的雾宗宗主,此刻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前,无论是万花楼哪里,还是南怀这里,对于雾宗,都是一个认定,强,离谱的强。 楚喧禾干净利索的跪下,认认真真的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没有直接起来而是向前跪行了一步,抱起这条看起来很细,实际上是他出生以来见过最粗的一条大腿。 楚喧禾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哭喊道:“师傅啊,你可算是来了呀,大师兄被人当狗一样牵着,他还想和你抢徒弟呀,他是喝了多少假酒,才敢和您抢徒弟呀,我这三年活的提心吊胆,我活的苦呀。” 李封听得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好,那我这就弄死那南怀。” 楚喧禾一愣急忙道:“呃......师傅其实不用杀他,驱逐了便是。” 李封饶有兴趣的问道:“听你所言他这般该死,为何又要放过他。” 楚喧禾想到那日在贺兰山,后面的事情因为他昏迷了,所以即使记忆恢复,依然是一无所知,但是想来除了南怀也无人能救自己了,毕竟那时候的林破天尚未出生。 “其实.......其实也罪不至死。” 李封眼中神采更胜,有外力可用,对敌却不滥杀,不错,一时间愈发满意自己这个弟子。 “起来说话吧。” “是。” 楚喧禾傻笑着站起来,十五岁的少年,身形初定,个头已和眼前老人相差无几,一个是衣着华贵的小公子哥,一个是衣衫褴褛的老头子,如果不是局中人,谁能想到谁在抱着谁的大腿。 李封的将目光看向楚喧禾,正式认真的打量自己这个徒弟,样貌不及重修一世的老四俊朗,身形不及老大的壮硕,但是自己就是越看越喜欢。脸上满意之色就差溢出脸上,然而忽然间却眉头微皱,眼神逐渐锋利。 楚喧禾不解,只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了身上。 “出来吧,这种寄人于识海中共生的功法,很久未见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敢在我徒儿识海中。” 说完小爱的身影便出现在楚喧禾身边,神色慌张。 楚喧禾大惊,这是第一次有人看出来小爱的存在,而且小爱并未显形,强行被从识海中召了出来。 “师傅您能看见小爱?” 李封眉头皱的更紧,“小爱?你知道她在你的识海里寄生?” “知道啊,小爱很好的,可以帮我很多,而且他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哪里和我们这里不一样。” 李封不理会楚喧禾,反而淡淡的看着小爱问道:“共生,最终只会有一人活着,你可知道?” 小爱感到委屈,自己只是个系统,怎么会影响到宿主呢。 李封的眼神如一柄匕首,穿过了小爱,看见了一个藏得极深的沉睡的灵魂,同时也看到了楚喧禾当时接受小爱时看到的画面。 许久之后,李封面色稍稍缓解,自顾自的感慨道:“万万没想到,那次歇脚的地方竟然走出了这样一条不平凡的路。” 楚喧禾不解,一声呼唤打断李封的回忆:“师傅?” 李封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喧禾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小爱说了一句很多年后小爱才理解的话,“孩子,记住了,你便是你,或许你曾经不是你,但是现在的你,就只是你。” 说完不理会小爱懂没懂又对楚喧禾严肃的说道:“虽说不是共生之法,但是你们这样子,随着时间增久,慢慢便会融合成一个灵魂,到时候谁得灵魂更强大,谁便活下来,剩下那个人,如那些被天道所缚的可怜人一般,恐无来生。” “为她塑体吧。” 楚喧禾依旧不能理解,欲开口询问,却再次被李封打断,李封似乎不愿再提此事,随口说了句“这事不急于一时。” “先完成我雾宗传统吧,我要送你一份拜师礼。”说完笑容又重新出现在脸上。 终于要来了吗?楚喧禾闻言激动难耐。强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腼腆开口道:“都自己人,这么客气干啥,师傅您随便看着给点什么神器,什么无敌功法就行了。” 李封面色古怪的看着楚喧禾,意会楚喧禾的意思,表情微僵,尴尬的笑着开口道:“神器什么的,你师祖他老人家倒是留下来一些,只是我们宗门没有收入,开销又大,宗门能卖钱的都卖了。” 楚喧禾震惊的抬头看着李封尴尬的样子,不敢相信,雾宗!雾宗啊!这样传说中的宗门靠卖卖神器过日子的? 楚喧禾伸出的双手僵在空中,不甘心的又问道:“那什么保命灵丹,破境神药之类的呢。” 李封傲娇的说道:“我雾宗天下无敌,那些东西用不上。” “所以是说,也卖了?” 李封反问道:“用不上,留着干什么?你放心,功法还是有的,你大师兄传你的太清内息决,使我门核心功法,这世间鲜有能找出来和其媲美的。” 楚喧禾也算彻底死心了,果然如南怀所言,雾宗很穷,真的看来要给南怀打工了。 “师傅,您说吧,您要送我的拜师礼是什么?” “嘿嘿,我雾宗自古以来,凡新入门弟子者,长辈会送你条龙给你,供你实用,龙乃此事件最强大的妖兽,食之往后修行瓶颈大大减少,还能平白增加修为。” 虽然没有了想象中的神器,圣丹,但是一条龙也一点不差好吗,就算是楚喧禾深处这里消息闭塞,见识短浅,也知道,龙乃这世界顶级的妖兽。 一颗本已不抱希望的心,终于又燃了起来。 “但是现在龙都狡猾了呀,不好抓了,我又不在,你二师兄就为你抓了这条......这条泥鳅,来,生吃最补。” 楚喧禾:“我******” 第二十一章 提款风波 回家路上,楚喧禾多少有些感慨,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拜了师,而且现在这个便宜师傅竟然要和自己一起回家,也不带自己飞,两人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师傅他不是说自己时间很紧的吗? 回楚家的原因当然不是想要传道布法,原因很单纯,楚喧禾答应的衣服钱还没给。 堂堂雾宗宗主,没给弟子入门礼,现在反而要去弟子家里取钱。 “那个.......师傅,我们不是隐世吗?有那么多开销吗?以至于变卖宗门神器。” 李封不以为然的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又不打架,留那些东西干什么?而且我们修行是不用钱,但是我们要开销啊,吃饭不要钱?传讯不要钱?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楚喧禾不解问道:“师傅和师兄们的修为还用吃饭?难道不是早就辟谷了吗?” 修为至神启就可辟谷,楚雄现在就是,已经很久没有和楚喧禾一起吃饭了。 李封鄙夷的说道:“你们这里太土了,辟谷那都是几千年前流行的,现在就流行山珍海味,没吃过几次山海楼的珍馐,你都不好意交朋友。” 楚喧禾:“......” 这个师傅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人。 行至楚府,入了正门,一路上有不少下人对楚喧禾见礼,却都无视了身边的李封。 “他们看不见您?” “我不在这里,他们当然看不见了。” 这是一句很矛盾的话,你既然不在这里,那我看见的是谁,你在哪里给我说的话。 楚喧禾一时间更加疑惑:“徒儿不解。” “嘿嘿,我在很远的地方,今日来的只是你二师兄鱼钩上的一节鱼线,现在你看到的不过是我留下的一抹神识,每有新人弟子入门,你二师兄就会让我来看看,我离开一千多年了,你是他们代我收的第一个弟子。” 虽然仍为全懂,不过也算大概了解了意思,说话间便到了账房处,管事先生噼里啪啦熟练的拨弄着手中的算盘,闻声抬头便看见了楚喧禾有些窘迫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不解,楚喧禾往日只在月初时分领月银时才来,笑着问道:“少爷可是有事?” 毕竟不是小数目,自己又说不出来用途,楚喧禾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道:“那个...三叔,可否支些银两给我。” 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却不曾是这种小事,被楚喧禾唤做三叔的管家,倒也爽快,:“少爷修为恢复,老爷吩咐过,少爷的月银从一百两加到一千两,想来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不用支,我拿给你这个月剩下的。” 月银加了?楚喧禾心中感慨,自己修为恢复后,父亲的压力果然小了许多。 “我要支两......” 李封及时的打断了楚喧禾,急切的开口道:“徒儿,我这里有本关于剑的功法,名曰屠九剑决,你这样,这功法是我在万剑山买的,现在便宜卖给你,就只收你五千两。” 因为弟子们都是无法推算的,李封只见他衣着不凡,未曾想楚喧禾竟是个富二代。 楚喧禾很想破口大骂,师傅传徒弟功法不是应该的吗?你竟然是收费教学。 账房三叔还在看着自己,不好爆发,只得悻悻的开口试探问道:“三叔我想多支点。” 账房三叔略有疑惑,这孩子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啊,以往都是一百两够花一个月,去青楼也是扣着算着。 “少爷您想要多少。” 楚喧禾有些不确定的道:“要不......先给我拿个七八千两。” 楚家是家大业大,但是族中产业却不是谁一个人的,任何人除却月银外的每一笔额外的开销都是需要说明合理的去向才可。 管家听闻这个数字,倒也没有什么吓一跳,反而语重心长的对楚喧禾道:“少爷,烟花之地的女子,最是无情,还是将心思用在正途上的好些。” 楚喧禾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在万花楼里有固定的的姑娘也不是什么秘密,看来账房这是误会自己要为香香赎身了,被账房这么一提醒,倒是突然想起来,那个固执的小姑娘,应该是等不到年后了,以刘妈妈的尿性,肯定要在年关高价拍卖香香的第一夜,怎么处理和香香的事情呢,毕竟这三年相处,也算有些情分。 “三叔,您误会了,我其实另有用处。” 三叔还要再劝,看见楚喧九和一名陌生面孔的男子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这位大小姐可不像楚喧禾这么好说话,识相的闭上了嘴,静静的等待着两人交锋。 楚家的族人都知道,家主楚雄这一脉,子嗣不合,楚喧九一直想将来接过楚雄手中的权力,但是楚雄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楚喧九的做派。于是乎楚喧九的矛头便指向了楚喧禾,多年来不留余力的与其作对。 “呦,我道是谁,口气大的像脚气一样,原来是弟弟啊。” 终究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姐,楚喧禾也不在意她在言语上的攻击,反而恭敬的见礼。 “姐姐。” 楚喧九笑的花枝招展,开口讥讽道:“可不敢叫我姐姐,我可担不起呢,淬体九重呢。”说完话看着旁边英俊的男子,眼中满是崇拜之意。 男子顺势签注楚喧九的玉手,看向楚喧禾,微微皱眉道:“你就是小九的弟弟?” 楚喧禾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问道:“如何?”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喧禾,开口叹息一声道:“可惜了你上号的天资,却荒淫无道,不知刻苦修行,也不思经营之道,这偌大的楚家以后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被人莫名其妙的教训一顿,楚喧禾也不恼,只是好奇,这男子看着面生,想来不是黎阳城楚家这一脉的,楚喧九带他来家中作甚。不过心里也成人这男子看起来颇有大家之风,与自己这种泥腿子少爷的区别,一目了然。 “兄长教训的是。” 楚喧禾注意到,李封自楚喧九两人出现后,就一直表情不善,眼看到手的银子,还能被搅黄了不成? 男子未曾想楚喧禾竟是这种性子,与小九说的口中所言的无力傲慢相去甚远,心中所谋之事,平白又多了两成把握。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恨铁不成钢的又开口道:“可怜伯父为你操碎了一颗心,修为多年不进,你对的起对你满心希望的父亲,对得起对于你给予厚望的小九吗?” 这话说完,楚喧九小脸微红,自己巴不得他早点死呢,那有什么厚望。 楚喧禾也是莫名其妙,这人似乎是城西老张家的假酒喝的有点多。转身便不在理会,只对着三叔开口道:“三叔,你看着能不能安排一下,我真的有用。” 男子见楚喧禾不理会自己,感觉自己的面子被拂,怒喝道:“楚喧禾......长兄如父,你也是这种态度对你父亲吗?” 精明的账房第一时间收起了自己的算盘和账本,楚喧禾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变得平静而深沉,账房忙道:“少爷,要不我叫护卫来?” “不用,我自己来。” 李封此刻反而来了兴趣,饶有兴趣的看着楚喧禾与楚喧九二人。 楚喧禾转过身来,先是抱拳,然后开口问道:“一直还未请教兄长姓名,敢问兄长尊姓大名。” 第二十二章 甄赵达 对于楚喧禾的表现,男子为觉得有什么不妥,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话震慑到了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口道:“我名甄赵达,乃天风城......你干什么?” “赵达是吧,你还真是找打呀。” 说着话楚喧禾的拳头便已经挥舞到了赵达的脸上,这赵达说话高人一等的自信,楚喧禾真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小爱在识海里已经给出了关于赵达的数据,战力与楚喧禾相当,也就25,那么是世家给了他自信?在这黎阳城和楚喧禾比背景,莫不是脑子有些问题? 甄赵达反应倒也快,以掌挡拳,另一只手掌前送,掌中火光乍现,火舌冲着楚喧禾胸部袭来,开口叫嚣着:“穷山恶水出刁民,是谁给你的自信向我出手?” 楚喧禾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是术法,自己刚入魂醒,什么术法都尚未解除,这一击看似威力不大,但打到身上想来就算不疼,那也绝对很烫。 脚下忙退,两个熟练的驴打滚,拉开了距离。 甄赵达见他退去,也没有在乘胜追击的意思,毕竟这里是黎阳城,口头上装一下可以,真把楚喧禾惹急眼了,自己这点微末修为,绝对是甄赵屎。 李封看的起劲,见两人同时停下,微微不满,对楚喧禾道:“打啊,他都要当你爹了,你的火气呢。” 楚喧禾:“......” 李封忽然想到这徒弟是刚进魂醒,这是完全不懂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只会玩硬的。心中了然,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道:“蠢,太清内息决神级功法傍身,这种三脚猫术法打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痒,你只管上去锤他,剩下的交给天意。” 楚喧禾半信半疑,想来自己这师傅应该也不会骗自己,毕竟还等着自己给拿银子呢。 左腿后撤半步,作势就欲再扑。 甄赵达本以为楚喧禾能自己意识到和他的差距,不会再做这种蠢事,结果看见他又欲再战,呵斥道:“蠢货,淬体境如何与我交手,现在认错,我可以原谅你的莽撞。” 这种喜欢口嗨的人楚喧禾见过很多,比如现在正幸灾乐祸看着的楚喧九,懒得搭理,自腰间抽取雪锋,一跃而起,如凡间武学,剑出如龙,只逼甄赵达面门。 甄赵达冷哼一声:“不知死活,先亮剑的可是你。” 腰间佩剑出鞘,对空一挥,一道剑光刹那间便已至楚喧禾近前,楚喧禾忙改攻为守,铛的一声,楚喧禾挡下了这一击,切前冲的身躯并未被击退。 甄赵达脸色微怒,转头对着楚喧九呵斥道:“楚喧九......你不是说他淬体境吗?” 楚喧九也是楞在原地,能硬接甄赵达一击不退,虽然只是随意一击,但毫无疑问自然是魂醒了。 “赵达哥哥,就算他魂醒了又怎样,一个刚刚魂醒的人,打一顿便是。” 甄赵达摇头暗道晦气,这楚喧九竟生的如此之蠢,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她那抹波涛汹涌,心中了然,果然如此。不懂魂醒的意义吗?一个家主嫡子魂醒了,自然是重点栽培了,怎么可能再要什么上门女婿,就算要了将来也不可能在这个家中有什么地位可言,自己的目的已经不能达到,有些意兴阑珊,冲着楚喧禾微微拱手,转身欲走。 楚喧禾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一些,这种战斗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何况是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放过机会,开口问道:“我让你走了吗?” 甄赵达有些生气,今日来本是信心满满的来提亲的,自己是庶出的身份,家里不可能把资源核心放在他这里,但是在这稍微次一等的楚家就不一样了。本以为是个娇女引豪婿入门,教训不成器的弟弟,再顺理成章的成为资源继承的第一顺位的故事,现在演变成这个样子,心里已经有些许火气,只是碍于此时身处此地才隐忍不发,现在楚喧禾竟敢出言挑衅自己。 甄赵达语气不善反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 楚喧禾见他又要打一波嘴炮,干脆将剑抱在怀中,靠墙而站,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没有。” 甄赵达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嘲讽楚喧禾的狂妄无知,却不料这一拳打在了空出,颇有些气不顺的感觉,一声冷哼,转身便走,发誓再也不来这穷山恶水。 只是刚走出没两步的甄赵达便又听见了楚喧禾那漫不经心的声音。 “切......还以为什么高手呢,原来是个泥腿子,真无趣。” 甄赵达再次转身,愈是生气,反而愈是冷静了下来,面色平静,认真的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看起来一些痞气的少年。 甄赵达缓缓开口,语气真诚的问道:“你挨过打吗?” 楚喧禾同样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这个问题,如实回答道:“没有。” “嗯,可以看出来,年轻人很气盛。” 说完甄赵达不理会楚喧禾,反而看向楚家深处,拱手抱拳道:“天风城甄家,甄赵达见过各位长辈,今日来本想结两家亲,修千世好,无奈事与愿违,先是受你家大小姐蒙骗,再受少爷侮辱,此气若不能顺,恐有伤我道心之险,若是归得家中被长辈知晓,恐怕此事不好善了。”语罢,拱手等待回应。 楚雄的威严的声音传来,雄浑有力的道:“接着说。” “想来楚家应该也不想此等不美之事发生,就让我二人公平战斗一场,此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人不可参与。他与我皆是魂醒,想来没有什么不妥的吧。” 楚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却没有理会甄赵达,反而是问楚喧禾道:“禾儿意下如何?” 楚喧禾嘿嘿一笑,自信的回应道:“可以一战。” “好,那便依你所言,不过你多心了,我楚家暂时还没有长辈欺负后辈的习惯,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吧。你可能习惯了你家那一套了,你玩这些心机没意义,要打你早在言语不妥之时便打的你喊娘了。” 甄赵达神情变换,却不反驳,就算真的收拾了自己又能怎样,不出人命,甄家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庶出的和别的家族闹翻脸。 自甄赵达与楚喧禾交手的第一个回合时楚家中一些修为高深的族老便已经关注了这里,只是谁也没有楼面的意思,静观其变是一个老银币的基本自我修养。 南怀此时牵着林破天站在楚家祖祠前,楚家隐藏的最深的长老堂大长老双手捧着茶,站在旁边一脸献媚,他们也在关注着楚喧禾那边的情况,没有人注意到林破天的狗眼里震惊的眼神。 “师傅?” 第二十三章 年轻人不讲仙德 既然已经得了楚家长辈的首肯,那这场私斗,自然就搬到了台面上,两人并肩前行前往楚家演武堂,甄赵达年长楚喧禾十余岁,个头稍高一些,一身华服,独在敌营却也不卑不吭,未露怯色,这一幕让楚家的一些长辈看的暗暗点头。 嗯,不愧是别人家的孩子。 行至演武堂,高台上早已经坐满了楚家的一些好事的长辈,毕竟这是楚喧禾修为恢复后的第一战,很多人也想看看这个曾经惊艳的少年,如今恢复之后又能带来什么惊喜。 当然如果能顺便借力打力,废了这小子,成就了自家少年,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彼此间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着有的没的。 楚雄正坐于主位,面色平静,冲着二人微微颔首,单手对着演武台轻轻一挥,演舞台上的积雪尽数扬起,但扬起的积雪却没有四散而开,化作四条栅栏,将演武台围在中间。 楚雄这一手让不少人想起来,在楚喧禾之前,上一个震惊全族的天才不正是现在坐在家主位置上的楚雄嘛。灵气外放施展的恰到好处,虽不浮夸,却显示着自己深厚控制能力,看的一众族人暗暗无语,这父子二人都是这么妖孽的吗? 修为阅历不足的年轻一辈倒是没什么感觉,家主强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各自与自己玩的好的同辈站在场下,等着看热闹。 楚喧九一向长袖善舞,人缘自是极好,此刻身边已经围了不少少年,其中不乏一些年长些许的同辈,他们的修为都在魂醒以上,得意的看了一眼楚喧禾,似在示威。 楚雄看着这一幕微微头疼。轻咳一声,场间安静下来。 “开始吧。” 甄赵达倒持长剑,面色表情的看着楚喧禾道:“请指教。” 楚喧禾也有模有样的回应道:“好的,我尽量不打死你。” 甄赵达一声冷哼,不与他做口舌之争,脚踏七星步,剑气破空而出,台下一阵惊叹,不由得为楚喧禾捏了一把冷汗。 长老门纷纷惊叹,如此年纪便可以轻车熟路的使出甄家的岚风剑诀,楚雄反而面色平静,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在魂醒境,这也叫天才,搞不懂身边这群人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甄赵达心中压着的怨气,尽数释放在了着一剑之上,本该飘逸的岚风剑反而显得有些毒辣,剑气转眼便至楚喧禾身前,楚喧禾本能的运起太清内息决,提起雪锋横剑与胸前,铛的一声,两人同时退后三步。 场下又响起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楚喧禾硬生生靠修为挡住这一剑?他什么时候破镜的?他不是才刚刚恢复修为没多久吗? 与台下的热闹不同,甄赵达和楚喧二人都死死盯着对方,甄赵达有些惊叹楚喧禾竟然不施展术法,硬生生用灵力修为硬刚自己,惊叹归惊叹,却不认为楚喧禾在自己手下有获胜的机会。 一击不中,甄赵达高高跃起,长剑直指楚喧禾,剑气如风,一柄柄灵气小剑自剑身出现,如河水般绵绵不绝的向楚喧禾激射而去。 甄赵达歪嘴一笑:“刚刚破镜吧,功法可以啊,能硬接我一击,那么现在还没来得及修炼任何术法的你,拿什么接我一剑。” 楚喧禾死死盯住飞来的剑气,脑中高速旋转,如何应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那就能尽量护住要害,再强行突进过去,以伤换伤。 雪锋与剑气不停的接触,传来一声声铛铛铛铛的声音。除了面部和胸前没有伤痕,身体四肢都不同程度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伤口,不过伤的不是楚喧禾,只是身上的衣服而已。 “嗯?” 李封不满的开口道:“嗯?嗯什么嗯?我太清内息决要是被这等低劣剑法所破,还修他何用,你只管打就是了,绣花针搅大海,他翻不出浪的。” 除了此刻了然的楚喧禾,场间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竟然没受伤,这小子是偷学了什么护体功法?纷纷将目光看向楚雄。 楚雄只是认真的看着场间的战斗,扫了一眼旁边疑惑的诸位族老,给了个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的眼神。 众人这才释怀,想来也是,楚雄的儿子,有两把刷子也算正常。他们不知道楚雄心里也是一万个问号。 战斗还在继续,楚喧禾的身影慢慢逼近甄赵达,运转灵气全部集中在右臂上,不在防守,全力的将剑掷了出去,剑光划过演武台,狠狠地冲着甄赵达面门而去。 “疯子,你不防守的?你要和我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你也配?” 甄赵达当然不可能想楚喧禾这般拼命,他不可想和楚喧禾以伤换伤,在他看来自己的命可比这小土著要重要的多。灵气小剑瞬间不在攻击转而形成一道剑墙护在身前。 铛...... 一声过后,雪锋再后继之力,眼看就要掉在地上,甄赵达一番打斗下来,灵气也不足以维持岚风剑诀,防御的剑墙消失,甄赵达的眼中看见了楚喧禾已经突进到了自己身前,单手抓住将要落地的雪锋,一记上突刺,剑尖直指甄赵达咽喉,一股死亡的感觉笼罩在甄赵达的身上,灵气尽数运转与双手间,双手合掌,生生夹住了刺来的雪锋,这一刺看起来威力十足,楚喧禾却根本没用上灵力,甄赵达直觉一阵气血翻涌。 手中剑被死死夹住,楚喧禾也不闲着,直接松手,仰面向后倒去,双手撑地,同时间脚狠狠地对着甄赵达男人本源之处踢去。 这一踢,蕴含着体内所有的灵气,就这样结束吧,楚喧禾心里这样想着。 甄赵达此刻已经根本不可能躲得开,从接剑到楚喧禾提来,其实也只在瞬间发生。 眼看着甄赵达就要被废,从此一蹶不振,楚雄及时出现在了场间,一手接住了楚喧禾这断子绝孙脚,顺手往下用力,楚喧禾顺势又站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 长老们也算捏了把汗,楚雄及时阻止了,若是楚雄不出手,他们也必须出手了,毕竟甄家不好得罪,缓过神来,才慢慢品味这一战,虽然在他们眼中看起来显得稚嫩,但是这确实楚家的未来,心中对楚喧禾的天资评价又高了几分,但是这心性就实在不敢恭维了。 “爹。” 楚雄没好奇的看了一眼楚喧禾,但是这种眼神不会被别人看见。 “好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吧,今日你二人的切磋就算平手了。” “嘿嘿,行,那个爹,我要支点银子。” 楚雄爽朗一笑道:“去吧,要多少,拿多少,谁有意见,让他来照我说。”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刚好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位耳中。 楚喧禾冲着台下的族中长辈行了一礼,淡淡一笑,转身又去了账房。 甄赵达看着无视自己,直接就这么走了的楚喧禾,双眼渐渐变红怒喝道:“年轻人不讲仙德,哪有那样斗法的,我大意了,再来一场。” 第二十四章 科学修真第一步 既赢了这场约斗,也没伤到甄家的人和面子,这个结局对老家伙们来说可谓皆大欢喜。 年轻一辈在下面三三两两的讨论着若是刚才那一脚踢中,甄赵达会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用凡间招式给废掉的魂醒修行者,会不会一口老血吐出来,直接气死? 楚氏祖祠里,祠堂前楚家大长老楚伯禹恭敬的站在南怀身前,不敢说话。 楚家很大,家里入门一个仆人自己根本没在意过,直到不久前这个仆人主动找上自己,说出了自己吓人的身份。 老一辈活了几百年的楚家人,当然不是小辈们那样无知,他们知道海的对岸那才是真正的大虞,这里只不过这是大虞辽阔疆土的一块小边角料。 “您看还需要什么准备的,我好现在就去准备。”说话的时候始终弯着腰,不敢抬头直视南怀。 南怀很满意楚家这老祖的识相,本来修为恢复还需要很久的时间,林破天转生前留下的封印太过强大,但是楚家老祖,修为高深,从他第一感到到楚家有这么一位老祖存在,南怀就知道,自己的机遇来了。 别人看不出自己身上的修为,只会觉得一位自己是个凡人,但是这老家伙绝对会自作聪明的以为我是故意隐藏,因为他能隐隐感受到哪原本属于自己的强悍的威压。 南怀淡淡的看了一眼楚伯禹,手中甩出一张密密麻麻的单子。 “这上面的药材,十五天之内给我凑齐。” 楚伯禹急忙接住单子,定睛一看,险些晕厥过去,楚家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呀,关键是很多药材根本就没听说过。 见他面露难色,南怀:“嗯?” “晚辈这就去办。” 南怀:“嗯。” 待楚伯禹出门之后,林破天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开口嘲讽道:“虚张声势,你就不怕那楚伯禹被你逼急眼了,就凭现在的你?怕是不够一顿打。” 南怀呵呵一笑,也不恼他,开口道:“我如果要的少了,他反而才会怀疑,所以我要了很多没用,他也根本找不到的药材,到时候他怀着忐忑的心交差的时候,我在的原大度谅他,你信不信他反而对我感激涕零,事实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索取。” 林破天想了想,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是他相信结果却是一定会如南怀所言。 “我还是那句话修行中人,何必执着于玩弄人心与权力呢。” 南怀眼神复杂,颇有些自嘲的道:“世上有几人能像你们这些人,单纯的为了修行而修行呢。” “我确实不懂你们玩的那些弯弯道道,但是相信我,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比你多。你现在做的那些事情,如果将来你有一天能踏入融元,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执着的那些东西,其实挺没意思的。” “那就等老夫到了那一天再后悔吧,至少现在,这打神鞭入骨入魂已经是有了七分,不久之后你便只能听命于我,做这些在你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林破天不再劝他,两人看待世界的角度差了太多,南怀看起来很老,实际上在林破天眼里不过是个走错路的孩子而已。 悠长的岁月中,雾宗弟子们不曾经历这些人心险恶,赤子之心仍存,他们这个修为级别,外在更多的是相由心生,二师弟狂热的崇拜师傅,于是乎就是个老人模样,自己恢复真身后想来应该还是之前那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其实自己早已经度过了三千年大限,如今更是重活一世。 另一边楚喧禾成功的在账房肉疼的表情下,拿到了一万两银子,至于为什么不是七千两,是因为李封突然又想起来了一本名曰《半山拳》的功法,三千两卖给了楚喧禾。 李封拿到银子后,自顾自的喃喃道:“好久没有收过有钱的徒弟了,都是些没钱还败家的主。”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林破天和南怀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道了声有趣之后,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来过一般,除了楚喧禾小爱和林破天之外,没人知道几乎可称为当世第一人的李封,悄无声息的来了一趟这里,并顺走了一万两银子。 楚喧禾一个人回到院子中,坐在自己的房间,为自己沏了一杯茶,端在手中,这东西长辈们都喜欢,包括自己那私下里没正行的老爹,自己却始终喜欢不起来,苦就是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坐在屋中的楚喧禾第一次觉得有些迷茫,李封并未指引他未来的修行路该怎么走,有些心烦意乱,小爱及时的出现在了身边,静悄悄的,等着楚喧禾开口。 “神游时候的画面你可有看到?” 不同于别人,小爱是最为对楚喧禾感同身受的一个,同情的说道:“在你的记忆中看到了。” 见楚喧禾不语,小爱接着开口道:“我的系统已经在慢慢适应这个世界,以后能为你提供更多的帮助的,想战力分析之类的以后会规类为修为境界,还有辅助卡,等我们找到合适的能量,在重新养成一张,肯定也能帮到你的。” 楚喧禾又一次想到了那个不靠谱的李白,微微头疼,暗叹一声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提高修为。 “用你科学的角度帮我看看师傅留下的两部功法吧。” 小爱内心有些自责,所以才说出之前那些话来,似乎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帮助到楚喧禾什么,他不明白自己作为一个系统为什么会有愧疚这种心态出现,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 “好。” 两部功法,摆在桌子上,楚喧禾却没有去翻看,因为按照师傅的说法,那是他用几千两银子买的功法,楚家的功法也不少,但是随便一部拿出去卖价最少也在十万两以上。 这两部功法对他的吸引力,属实淡了些,看来要去族里的藏功阁找一下适合自己的功法了,太清内息决固然强大,但是空有修为,没有手段怎么行。 “一直没问你,你能离开我一段距离,还是说只能在我身边徘徊。” 这个问题让小爱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心中又想到自己似乎除了第一次帮他修复了伤势之外,就再也没有帮到过楚喧禾什么,不由得眼眶微红,倔强的看着楚喧禾,一言不发。 楚喧禾看懂了小爱的眼神,那是委屈,是不甘,但是楚喧禾很莫名其妙,不懂其意,:“呃......你怎么了?” 小爱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探出裙底的足尖哽咽道:“对不起,系统的绑定,我无法解除,你......你要是不满意,我关机就是。” 楚喧禾:“呃......大小姐,我只是想兵分两路一下。” “啊......” “能分开吗?” “能。” “多远?” “理论上来讲,你的修为越强便越远,并且我可以实时的为你传讯,只要在这个范围内。” “好,等我回来。” “嗯。” 楚喧禾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淡淡一笑道:“你怎么也会这样呢?很普通的一个问题,非要意淫出来一些子虚乌有的故事和弦外之音,这种事真是比修行还要无趣。” 楚喧禾说完转身独自一人离去,背影有些萧瑟,若是之前小爱定会以为这是楚喧禾没有同路人的孤独,现在明白了,他就是只是单纯的去找个功法,一个人的背影,看着当然有些孤单了,自己何必要去为那些和平常的事情赋予些不平常的意思呢,那样确实......确实挺没意思的。 小爱收回目光,看向桌子上默默躺着的两本功法。 缓缓翻开了《御九剑诀》的第一页。 第二十五章 御九剑诀 《御九剑诀》和《半山拳一样》,都记载在一本破旧的书上,在这个修真界大多功法都存在玉中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大概也是楚喧禾完全不上心的原因。 小爱缓缓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云流水的草书。 吾之一生,七岁开悟,十日入魂醒,百日入凝丹,修行如吃法睡觉般简单。看到这里纵使方才情绪还有些低落的小爱,也被创出这本功法的前辈所逗笑,这人似乎挺能吹。 修行进展之快,震古烁今。然初闻剑道,便被其变幻无穷所吸引,吾立誓成为天下第一剑客,从此醉心剑道,阅尽古今剑诀,却不得一门能入吾之法眼,一人一剑,踏破无数山门。轻松成为当世剑道第一人。 多年后吾踏破域游入融元境,感知中原有一矮山,在哪里有个声音在召唤着我,吾踏剑而行,多日后抵达那方,见一小道士舞剑于竹林之中,虽如凡人般无力,却暗含天机,一刺一劈,一撩一挂间都蕴含天道与规则。 至此方知自己这千年第一剑仙之名,竟是如此可笑,吾忙时为其端茶递水,闲时静坐观剑,数月之后,下山后回渊州创立了万剑山,希望将自己在山中所得发扬光大,多年后寿元大限之际,写下此剑谱,望后世弟子,怀好学谦卑之心,发扬此剑道。 对了,日后若是遇到一个生的不似凡人的小道士,万不可卖弄剑法,更不可衣着不整,面容不净,切记,切记。至于怎么不似凡人,尔等日后遇时便知。 万剑山开山剑主,万剑一。 小爱看到这里笑出了声,这人好生有趣,这御九剑诀不像是剑诀倒更像是一本小说。 再翻一页,入目的字体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行云流水的草书,用小爱的认知来看,更像是华夏宋时的瘦金体,一笔一划间,锋芒尽显,更重要的是其记载的剑气运转,以及威力,另小爱对这个世界,开启了新的认知篇章。 御九剑诀,第一式,剑起定风波。 .......... 楚喧禾默默的站在藏功阁门前,藏功阁是一座木塔,安静的矗立在楚家祠堂旁边,楚家最重要的两处地方,祭奠先祖的祖祠,以及收纳功法的藏功阁。 调息吐纳的功法,一般选好一门便会一直修炼下去,是提升修复的基础,其他各类斗法的功法,一般会学习上很多,但对于个人而言,每一部功法,都需要用很多年的时间来慢慢沉淀,贪多嚼不烂。所以藏功阁显得有些冷清。 缓缓推开厚重的门,许是因为此地少有人来,门已经许久未曾开启,发出了略显刺耳的吱呀声,入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楚喧禾认识此人,正是长老堂二长老,活了几百年的族老。 “见过二长老。” 二长老见来人是楚喧禾,对于这个后生有所了解,现任家主楚雄的儿子,更重要的是天赋惊人。二长老笑的很慈祥,对于优秀的晚辈,他一向很疼爱,只是这藏功楼事关重要,所以轻易不会离开此地,不然也定会前去指点一些后辈修行。 “上次见你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现在都已经这么高了?听大长老说楚雄生了个天之骄子,十二岁便踏上淬体九重,想来如果他没在再生其他孩子,那应该就是你了吧。” “二爷爷,我可还有个姐姐呢,万一是她呢?” “你是说喧九?此女心性一般,天赋一般,一心只在名利之上,年纪虽小,却已有其母楚怀香的七分味道了,修行一途......她差了点。” 楚喧禾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楚喧九的母亲竟然是楚怀香,那不是父亲的姐姐吗?这么说来她是远嫁的姑姑的孩子,并非自己的亲姐姐,难怪从来未曾见过他的母亲。 见楚喧禾若有所思,二长老轻咳两声打断楚喧禾,继续说道:“你姑姑为人品行不端,但终究是族中一份子,你爹那年听闻她出事情,外出回来便只带回了那是方才两岁的喧九,为其改姓认族,收于膝下。我告知你此事,只是希望你不要沉浸在那些无趣的勾心斗角之中,但你莫要出去乱说,那个孩子,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楚喧禾恭敬的又行了一礼道:“知道了,谢二爷爷提点。” 二长老见他迅速的恢复到了入门时的平静,笑道:“我感受到你的修为已突破魂醒,但是你的吐纳有些奇怪,似乎不是我族中的功法,是另有机遇?” “是,孩儿有幸曾获高人传授功法。” 二长老笑容更盛,满意道:“我楚家虽在这海外之地也算一流家族,但在整个大虞里脸末尾势力都算不上,你既另有造化,想来也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今后修行,更应该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万不可骄傲自满,好高骛远。” 楚喧禾心中微暖,这些年除了老楚,和自己说过这种话的便只有眼前的二长老了。 “孩儿知道了。” “上去吧,直接去顶楼看,下面几层的都是些普通的收藏,普通族人习之已是够用,你的天赋直接去最顶层吧,那里面都是历届长老堂长老们外出游历所得。”说罢丢给楚喧禾一块令牌,便不在做声。 楚喧禾恭敬的结过令牌,再行一礼,起身时见二长老已经闭目养神,便轻轻的上楼去了。 藏功阁有七层,楚喧禾在下面几层未做停留,按照二长老的说法,下面这些不看也罢,径直往顶层而去。 到了七楼,一层淡淡的结界挡住了楚喧禾的身影,楚喧禾拿出二长老赐予的令牌,结界打开了以可供一人进入的通道,楚喧禾进入其内。 藏功阁每往上一层,所保存的功法就越少,到了七层指着,只剩下十几个零零散散的玉简,悬在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楚喧禾走到其中一个快玉简旁,单手探出,轻轻的放在了玉简上,一段记载映在识海之中。 《夜杀决》,此法为吾年轻时意外所得,过程不做详述,此法是一门追求隐匿与瞬间爆发的刺杀之术,大成者在夜间袭杀同境者,可谓手到擒来。 楚喧禾微微一笑,感慨道运气不错,第一个就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功法,能偷袭解决的事,干嘛要正面硬钢。 事不宜迟,打坐再地,开始参悟玉简内的功法。因为玉简是不能带出藏功楼的,所以只能在楼内完全参悟功法内容再出去。 第二十六章 对峙 《夜杀决》是一门隐匿气息,与瞬间爆发的功法,只分两层。 第一层无影境,大成者隐匿气息,便是修为远高于己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单凭神识感知,难以发现自己,这一点倒是与小爱帮自己隐匿气息类似,只是小爱的隐匿,太过霸道,不能久之,如果用来对付不是很强的敌人实在浪费,这功法倒是弥补了这个遗憾。 第二层瞬杀境,大成者可瞬间将自己的灵气抽空,凝聚于一点,完成瞬间击杀。大概参悟完之后楚喧禾略有不满,此术鸡肋了些,若是一击不中,自己改何处? 虽有些遗憾但还是将起所有功法内容牢记于心,毕竟自己现在的太缺手段了,起身继续往前走去。 感知的第二枚玉简内记载的是一门刀法,《火隼狂刀》,楚喧禾微微一笑,想起来老楚,这不正是老楚的功法嘛,不过这等毫无形象,名字还如此之土的功法楚喧禾直接选择了下一个。 楚雄若是知道楚喧禾直接无视了自己的《火隼狂刀》,恐气出一口老血,这可是七楼最好的功法之一。 楚喧禾继续感知下一枚玉简,一本吐纳功法《清源入心决》,既然已经有了《太清内息决》,楚喧禾自然也选择了无视。 直到第二天晌午,楚喧禾一一探查了每一块玉简,但是除了一本《三千水泽》之外,都不是很适合自己。 《三千水泽》是一门御水之术,以灵气御水战斗,讲究以柔克刚,攻击起来连绵不绝。 在楚喧禾打算下楼再找找其他稍次一些的术法之时,小爱的声音在识海里传来。 “好东西啊,我虽然没看过其他的功法,但是这本剑诀练成绝对可以睥睨天下,你赶紧回来。” 楚喧禾微微皱眉,三千两能买到绝世功法?也罢,反正暂时没有合适的,就回去看看吧。 下到一楼,见二长老依然在闭目养神,轻轻的将令牌放在二长老身前,再行一礼,离开了藏功阁,楚喧禾离开后二长老睁开眼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是没有合适的?要不该去一趟荆州去为这孩子找一找合适的宗门?如此天赋定能振兴我楚家,窝在这弹丸之地恐难有大成就。” 二长老是行动派,想到这里便不再犹豫,出得藏功阁后双手不断结印,藏功阁的结界从七楼一直扩散到整个藏功阁,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恐怕楚家的后辈子弟们,一时半会是进不去了。 做完这一切,看了一眼地上的积雪,略有感慨,上次出阁还是七年前,感受了一下体内更加精进的修为,却没什么感觉,年岁已大,突破已无望,不能破镜延寿,终究是虚妄。 藏功阁有屏蔽神识的功能,外面的感知不到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当然也感受不到外面的情况,二长老神识铺开瞬间覆盖整个楚家,片刻后眼中锋芒尽显,一声冷笑道:“好胆,外人居然敢踏入我楚家祖祠,长老堂的诸位现在都是光吃屎不吃饭的?” 声音瞬间传遍楚家的每一个角落,整个楚家一片震惊,外人踏入祖祠?一道道老迈的身影从四面八方踏空而来,迅速将祖祠围了起来。 刚刚踏入自己院门的楚喧禾也是闻言微惊,外人?祖祠?瞬间想到了多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南怀,难道是他? 转身便往祖祠赶去,小爱及时的出现在了身边,并将两本功法塞进楚喧禾的怀中。 楚喧禾心中祈祷,千万不能打起来呀,这老东西可不是楚家能惹得起的,自己一直隐忍也是为了防止族内与南怀起了冲突。 祠堂内的南怀与林破天在二长老踏出藏功阁之时便同时感知到,南怀心中忧虑万一这是这是个愣头青,不管自己来历,贸然出手自己现在绝不是对手,想要直接遁去,却被林破天拦住。 两人并未交手,林破天暗中修为恢复的也不差,现在也已经是神启后期,虽然不如南怀恢复到神启巅峰,但是南怀想走,还强行带走林破天,短时间已经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林破天给了南怀一道选择题,你想全身而退可以,那你就带不走我,收回打神鞭,一切计划前功尽弃,你若是不舍得放开打神鞭,那你就留下来直面整个楚家的顶尖战力。 南怀当然不可能放弃千年大计,既然无法离去,那便留下来应对,顶多只是麻烦些而已。 “老夫倒是小看了你,能瞬间把老夫推到一个两难的境地。” 林破天咧嘴一笑,狗眼闪烁。 “谁让你是带着面具上街,没脸见人呢,我其实什么都没做。” 南怀一声冷哼不在理他而是思考如何应对,楚家的长老堂尽出,已经将这里围了起来,其中有四股气息到达了天觉境初期,刚刚从藏功阁出来的那道气息更是到了天觉后期。 本以为祠堂的大长老天觉中期已经是楚家最强,却不料就在眼皮底下还藏了一个更强的。 “嘿嘿,你能吓住一个小辈不算什么,你能吓住整个楚家,我才算你本事,修真界实力为尊,我也想看看不过现在不过神启巅峰的你,还被我锁住了一众神通,那什么吓住这一群天觉。” 既然无法离去南怀也不在意,淡淡的开口道:“你做的这些毫无意义,不信你便看着吧。” 楚喧禾到达祖祠时,祖祠院外已经围满了楚家族人,晚辈子弟站在外围三三两两讨论。 “何人如此大胆,这不是找死嘛。敢在我楚家动土。” “嘿嘿,管他是谁,长老堂都出面了,今日保他死的不能再死。” 楚喧禾听得直摇头,这群同辈真的是毫无见识,也难怪万花楼刘妈妈嘲笑这里的人井底之蛙。 穿过人群的时候楚喧禾注意到楚喧九也在其中,想起方才二长老说的话,脸上笑意莫名,楚喧九注意到楚喧禾望来的目光,冷哼一声,避开了楚喧禾的眼神,转过身去与四周其他同辈聊天,似乎相谈甚欢。 “果然是长袖善舞之人,也难怪二长老不喜。罢了,与我何干呢,只要别再来惹我便是了。” 长老堂的长老们立于空中,成阵法将祖祠围着其中,楚家的中坚力量,楚雄这一辈人则是守在祖祠门前,楚喧禾穿过人群便看见了正对祖祠小院的楚雄,此刻长刀在手,杀气腾腾。 “爹......” 第二十七章 二长老之威 楚雄闻言转身,昨日处理好甄赵达的事情后,曾去楚喧禾小院找过他,但是却未曾找到楚喧禾,只看到了桌子上两本书,看名字后微微皱眉,好土的功法,还是写在书上的,看来要好好劝劝楚喧禾,不要浪费时间在垃圾上。 楚雄不知道的是那个时间楚喧禾正好在藏功阁内吐槽楚雄德功法土。 “你来做什么,祠堂内的人没有掩饰气息,其修为不弱于为父,待会若是打起来,你躲远些。” “爹,你过来,我有话说。” 见楚喧禾神神秘秘的,似有什么秘密要讲,楚雄望了一眼天空中的长老们,觉得应无大碍,便跟着楚喧禾穿过人群,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说吧,什么事?” “爹,如果我所料不错,二长老发现的外人应该是老黄?” 闻言楚雄眉头皱的更深,问道:“老黄?你的老仆?” 楚喧禾叹息一声,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老黄本名南怀,是大虞国师,还曾是白鹿书院的院长。” 楚雄不知道白鹿书院,但却知道大虞国师这四个字的分量,楚喧禾不理会楚雄的震惊,继续说道:“三年前我在贺兰山中受伤,醒来之时便已在城中,那时候老黄就在我的身边,我虽然忘记了在山中的事情,但是他出现的太过巧合,所以我一直为敢轻举妄动回家,直到被家中找到,他也就被带回了家里,做我的下人。” 楚雄不解问道:“你有所怀疑为何不告诉我。” “你并未看出他有所蹊跷,说了又什么意义呢,能让你看不出深浅的人,我们未必能惹得起,所以我就一直将此事藏在心中了,退一步讲,毕竟我的性命是他救的。” 楚雄又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大虞国师的?” 楚喧禾将自己在山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但却将大师兄林破天的身份随意捏造了个宗门,毕竟雾宗事关紧要,知道太多泄露出去未必是好事。 “儿啊,那你说怎么办吧,现在长老堂可是在上面看着呢,外人入祠堂可不是小事儿,还有你那大师兄也被他牵制在手中。” 楚喧禾还未说话,只见楚雄面露狠色又接着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国师又如何,死在这里谁知道?想来他的修为也没有恢复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不然也不会被二长老发现。” “爹,善演天机之人,未必不能算到。堂堂大虞国师你真的认为单凭我们楚家能绝对拿捏?万一呢?” 楚喧禾并没有说下去,一个合格的家主当然不是只会逞凶斗狠,刚才只是有些懊恼,这等人物居然在自己儿子身边待了三年而自己毫无察觉感到气愤。 冷静下来之后,楚雄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应对此事。 两人在这里商量对策,其他人当然不会闲着,二长老见里面之人一直未曾出来,大长老也不见踪影,一声怒喝道:“阁下不打算出来一叙?打算在我楚家祠堂里待到过年?” 声中包含着属于天觉的威严,在场的人只听到二长老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不适,但祠堂内的南怀却是全力运转灵气才堪堪抵抗这股威压,不至于被直接震得魂飞魄散。 有趣的是二长老能察觉祠堂内的南怀,却没有感知道林破天有什么不妥,也只是好奇为何牵着一只狗,并不作多想。 “穷乡僻壤,不知死活的后辈敢与本座这样说话。” 南怀的声音传出,一点也没有被外面的阵仗所吓倒,反而透着强势,一时间令空中的长老们感到惊疑,因为他们是知道楚家其实真的不算什么的,听其话里意思,应该不是本土之人。 但是下面的后辈们炸了锅,入我祖祠,辱我族长老,年轻人怎么忍? “打死他。” “打死他。” 一阵这声浪此起彼伏,二长老听见下面后辈们的呼喊,略感欣慰,楚家年轻一辈不错,不像旁边这些老家伙一句话就被镇住了,微微不满的看了一眼其他长老。 二长老不知道的是楚家的后辈们鲜有知道外面的世界的,之所以无畏,是因为无知。 他当然也没有机会经常接触年轻人,因为长老堂一致决定让这个大嘴巴守着藏功阁,因为二长老的那张嘴真的藏不住秘密,正如刚才就告诉了楚喧禾关于楚喧九的事情。 知道太多反而容易让年轻人好高骛远或者一蹶不振。实力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很多事情。 “阁下若是只会些嘴皮子功夫的话,今日只怕是难以竖着出我楚家了,祖祠乃祭祀先人之处,老夫不想在里面动粗,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老夫把你提出来?” 南怀带着讥讽再次开口:“无知小儿,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提着本座出来?本座身份不便暴露,你若是敢下来一听,还有胆说这种话,那本座让你提在手中又如何。” 此话一出二长老怒上心头,他本就是性情中人,年岁大了才略有收敛,如今一把年纪被人唤做无知小儿,已是处在爆发的边缘。 二长老一声怒喝:“剑来。” 一道剑光划破天际,楚家镇族之宝,宿阳器宗所锻造一品宝剑,镇风剑。 手持镇风剑,二长老犹如天神下凡,立于天空中,剑指苍天,雷声大作,转眼间已是风雨交加。 “匹夫,吾灭了你。” 见二长老如此,其余长老急忙上前拦着。 “莫冲动呀,你这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伯贤,莫要冲动,你这是要连我楚家一起给炸了?” 一群长老急忙过去相劝,将二长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间。 下面的楚家年轻一辈散的干干净净,这还是人吗?这就是我楚家的长老堂?如此“恐怖如斯!”,这才是修仙的真正奥义? 楚雄等年轻一代的族人也及时的出现在了空中挡在二长老与祠堂中间,他们是晚辈,不能于长辈无礼,却也不能看着楚家就这么被自己家的长老给毁了。唯有苦笑聚在一起挡在中间,随时准备爆发最强的防御,毕竟二长老的含怒一击,他们这一代人里,目前还没有能扛得住的。 “二弟,不可。”大长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人虽然还未至,但也让在场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二长老一向对大长老还是很言听计从的,两人是亲兄弟,是他们那一辈的绝代双骄。 大长老踏空而来,转眼已至二长老身前,见他这幅凶神模样,微微叹息一声道:“先把剑放下吧。” 第二十八章 三个名额 二长老见兄长已至,微微收敛自己的气息,看了一眼祠堂,目光穿过祠堂与南怀的眼神对上,又开口道:“哼,匹夫。” “二弟,不得无礼。”大长老也是微微头疼,他何尝不知道南怀现在的实力其实不如自己。只是南怀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岂是楚家所能承受的起的。 “赔罪。”大长老楚伯禹声音温和,但是落在二长老楚伯贤的耳中缺宛如雷鸣。 二长老难以置信的开口道:“兄长?” 楚伯禹再次开口道:“赔罪吧。” “这人擅闯我楚家祖祠,这不合规矩吧,大哥行事总是这般畏手畏脚,此人就算是有通天的背景,一剑斩之便是,大哥若是怕,我一力承担了便是。” “匹夫你听好了,我管你是什么鸟来历,我楚伯贤今日定取你狗命。就算是天王......”楚伯禹没有让二长老吧话说完,怒喝道:“二弟!向签赔赔礼道歉!” 一向温和的兄长竟然如此说话,态度如此决绝,楚伯贤也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可心中怒火难消,也实在难以说出违心之话了,微微拱手,算是了事,手中的剑还是依然握在手中,说不得一个冲动,就是又来一招五雷剑意。 大长老语气疲惫的道:“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也都各自散去,既然大长老回来主持大局了,二长老也在,自己这些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论打架谁能打得过二长老?论大局谁能比得过大长老?也就各自散去了。 楚雄闻言也落在楚喧禾身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等人物若是真的在自己家里被斩了,恐怕楚家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这远远超过了楚家可以承受的范围。 带着楚喧禾离开此地,前往楚喧禾的小院询问更多的事情去了,楚喧禾何时破境魂醒的自己竟然不知道,昨日也未寻得楚喧禾,想来还有很多话要说,还有这小子为啥要支那一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自己这一年恐怕都要拮据过日子了,是要在万花楼办个会员?没出息的东西,白逛了三年窑子,赊账都不会? 大长老深知自己这弟弟的脾性,想要强按牛头喝水谈何容易,缓缓落地,转瞬间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又向二长老招手示意他也下来。 二长老不明白兄长合意,但是多年的习惯,他依然选择了听从,默默落下站在大长老身后,镇风剑抱在怀中,一副随时出手的样子。 大长老整理了一下衣物,站在祖祠堂前,弯腰恭敬的开口道:“舍弟鲁莽成性,前辈勿怪,晚辈已经在竭力收集前辈所需了,望前辈不要怪罪舍弟。” 南怀看着站在堂前的大长老,淡淡开口道:“进来说话吧。” 大长老也不墨迹,再看南怀时心中也不免想到一种可能,如果真的被二弟将这大虞国师斩杀在楚家,又如何呢,就一定会败露吗? “你是在想杀了我会怎样?” 闻言大长老眼皮微跳,又行一礼,开口道:“晚辈不敢,只是我楚氏终究只是海外小族,比不得大虞十族那样的豪门大户,前辈所要那些东西,便是举全族之力也恐难以寻得。” “您这是在将我楚氏往绝路上逼。” “大哥?” “闭嘴。” “偶。” 南怀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和自己相差不大,实际上年轻很多的楚家真正的掌事人。 南怀讥讽道:“你是想用这厮的莽撞性子,来让我三思而后行?” 大长老不卑不吭的回应道:“晚辈不敢,若非当了这大长老,其实晚辈也不是什么顾全大局之人。” 南怀眼中渐露锋芒,询问道:“你不敢杀我,又想讨价还价,你就不怕我怀恨在心?” 这个问题很尖锐,摆在楚伯禹面前的选择是杀也杀不得,给又给不起。 “前辈位高权重,自然不会与我等小辈计较这些事情。在前辈面前耍什么心眼也显得幼稚可笑,但是现在是实际情况就是,我族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拿出前辈所要的那些东西。” “前辈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修为的事情吧,不然又怎么会在这里急着疗伤呢,想来在大虞的朋友虽多,但是敌人应该也不少。” 南怀淡淡一笑:“想不到啊,这样一个弹丸之地竟然能出你兄弟二人这种人物,若是在我门内,能有更好的资源与功法,想来修为绝对不仅限于天觉了,可惜你二人寿元已不多,修为难以再进了。” “前辈谬赞,我二人也已经无心修行,只愿吾族后人平平安安,能有个锦绣前程。” 南怀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开口道:“我身为大虞国师向来守法,又怎么可能白拿你楚家之物,三个白鹿书院入门弟子名额。” “晚辈必定竭尽全力为前辈寻找药材。” “走了二弟。” 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楚伯贤愣是没听明白一句,只是兄长说话了,自己跟着走便是了,出院门之前,又回头看了南怀一眼,正好与南怀的眼神对上。 南怀淡淡一笑,楚伯贤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真是一张好嘴!读书人果然是善弄人心。那二长老若是直接冲进来,一剑便能斩了你,这么简单的事情,搞得如此复杂。” 南怀看着林破天呵呵一笑道:“其实我什么也没说,不是吗?生在俗世自然便有俗世的牵绊与困扰,从这一点出发,我只要不将他们一次性逼上绝路,他们真的是没有下限的,这次是药材,下次是银两,在下次或许三两族人性命,他们都会答应的。” 这是林破天第一次有些隐隐佩服南怀,这人能将人性摸得如此通透,但是林破天也同样又一次可怜眼前之人,沉迷于此间无法自拔,怕是早已忘记多少年前第一次尝试灵气入体时候的许下的宏远了吧。 林破天想要开口劝他,又想到了南怀之前对他所言的那句:“这世间有几人能像你们那样,为了修行而修行呢。”不再开口。 默默感受这打神鞭似乎锁住自己的神魂更紧了一些,看来自己真的是逃不了被这老匹夫控制的命运了,开口道:“能不能换个方式?” 南怀眼中绽放着神采,开口道:“嗯?” 林破天咧开狗嘴一笑:“比如......你付钱,我办事。” 第二十九章 千两闻香 祖祠乃楚家灵气汇聚之地,所以南怀才选择在这里长居,这对于他破解封印有所帮助。 一人一狗在这里进行着肮脏的交易,楚喧禾对此全然不知,因为此刻楚雄又化身事婆,前前后后问个不停,楚喧禾只好将最近发生在身上的事情一一道来,不过省去了李封和自己母亲的事,起初年幼,遇到事情本能的想找人一起承担,如今他却只愿自己去承受这份责任。 一直聊到天色微暗,楚雄才心满意足的离去。楚雄所知道的便是自己的儿子拜入了一个神秘的宗门,这个宗门很强大,而此刻楚喧禾的大师兄林破天便在祖祠。 “真是赶不上现在的潮流了,狗都能修行了,也难怪带回来三年了也不见长大。” 楚雄离开了,院内便又只剩楚喧禾一人,自南怀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便很少出现在楚喧禾小院内,总不可能真的继续当个下人。 “小爱,出来吧,说说这《御九剑诀》” 小爱现身,有些激动的开口道:“好东西啊,你那师傅很会买东西呀,这剑诀的价值绝不可能只值几千两银子。” 楚喧禾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觉得值多少。” “无价,这等功法绝不是可以用金钱能能衡量的,我不懂你们这个世界的功法如何判别好坏,但是这本剑诀中所运用的力量,是规则与元素。是从本源上对敌,远不是甄赵达那种单纯的灵气调动可比。” “偶?等我看看。” 楚喧禾掏出怀中的《御九剑诀》认真翻看起来,直接无视了第一页的自吹自擂,进入正题。 剑诀有三层境界,一层境御风,定风波。二层境御水,平四海。三层境御雷,潮鸣电掣。 功法翻到最后一页写万剑一又留下一段小字:习吾剑诀之后人不要纠结此剑诀明明只有三御为何叫御九,本座就是觉得九比三霸气,就这样。 本是双眼放光的楚喧禾看到这里也是不由得感慨:“万剑一前辈真是个秒人。” 小爱突然出声道:“其实一直以来我心中有个疑问,你们这里,和我们那里太像了。” “比如?” “比如马上要过年了。” 楚喧禾也陷入思考,因为他知道在小爱的那个世界,也是会过这些节日的。 “世界的构成何其相似,你们的天空中也有一轮明月,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文化居然也如此相似。” 这些问题对于楚喧禾了来说太烧脑,不远多想,开口问道:“哪有怎样呢。” 小爱莞尔一笑:“我发觉可以帮你很多,不是单纯的提供一些战力之类,甚至帮你走出一条科技兴国的路线,但是这个对你来说没意义,因为你的敌人,不在物理学范畴内。既然世界构成如此相似,那么我可以科学帮你剖析每一本功法的本源。别人看题的时候,你已经在抄答案了,而且保证不会出错。” 楚喧禾相信小爱的判断,因为他知道呢个世界不像这里,什么东西都全靠个人理解和感悟,小爱可以提供一条最为精准且适合自己的方案。 接下来的一个月,楚喧禾与小爱两人未出小院,期间楚雄也来看过几次,见楚喧禾在练剑并没跑出去,也就放心了,在楚雄的认知里楚喧禾身上可是踹了一万两银子的,索然不知道这小子藏在哪里了,但是只要他不出门,那就花不出去。 修炼的日子虽然无聊,但是没掌握一种新的手段,这种兴奋让楚喧禾不舍得浪费一点点时间,但是日子还要继续过,欠的债也该去还了。 今天的万花楼格外热闹,一年一度年满十五的姑娘,将在今晚拍卖首夜的鲜,刘妈妈在二楼倚靠在护栏上嗑着瓜子,花枝招展的不停的与相熟的客人打着招呼,楼下人生鼎沸,不时的又高价开出,引起一阵阵艳羡的目光。 到了小香香刘妈妈兴奋的丢掉手中的瓜子,清了清嗓子,吆喝道:“这位可不一般,这可是我们黎阳城楚家大少爷,楚喧禾的姘头。” “刘妈妈的意思是已经被人要了?” “呵呵,哪能啊,我万花楼的规矩可不管什么周吴郑王,未出阁的姑娘都是保证纯洁的偶,特别说明一下,小香香,额外加价一百两。” 此言一开口下面一些本来想喊价的也纷纷闭口,毕竟一百两可以买其他的两个了。 刘妈妈见人群反应不大,低眉一扫讥讽开口道:“亏你们还是天天流连在我这万花楼里的常客,一个被人日撩夜撩了三年的姑娘,一朝开坝,你们确定不想试试这场大雨倾盆?” 反应慢的人还在消化刘妈妈的话,反应快的却已经开口喊价。 其他人反应过来一时间你喊我嚷,兴致勃勃。 “我出五百两,求入香香姑娘闺房一叙。打茶围什么的就省了吧,我直接想进入正题。嘿嘿.......” 大堂中出现刹那间的安静,转而又是更大吵杂声音。纷纷转头望出,出价人看着眼生,想来不是黎阳城本地人。 香香双目无神的看着场下的人群,那里面没有那个她想看见的人。 刘妈妈闻言有人能开价五百两,笑的合不拢嘴,定睛一看虽然不认识人,但却认识身上那身衣服,笑呵呵开口道:“呦,岚风城甄家的公子,看来我们家香香这股香风吹得可有点远。” 香香闻言也看了一眼,神色绝望,看样子今日之事是要成了定局了,自己一个青楼女子,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明明知道不可能,偏偏心里还是不肯放弃希望。说不定他下一刻就来了呢,又或者他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呢?香香不停地往门口的方向望着,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有些消瘦的身影,也没听到那略带玩世不恭的声音,美眸渐渐含泪。 甄姓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楚家与楚喧禾有过交手的甄赵达,他刚好看到了香香眼中隐含的泪水。此次前来黎阳城只是办事,如果有这种恶心一下楚喧禾的机会当然也挺好。 甄赵达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感慨道:“真有趣。” 刘妈妈左右环顾见再无他人出价,便开口道:“若是没有人出更高的价,这口香可就让甄公子尝了偶。” 看似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一声吆喝声响起。“一千两,我买香香姑娘一夜相伴。” 第三十章 我们一起来练拳吧 相比之前甄赵达出价五百两时出现的刹那安静,这一声一千两则是瞬间让整个大堂安静下来。 便是那一些七分醉三分醒的醉汉,也纷纷爬起来看看是谁来了,这么大的手笔。甄赵达也寻声望去,正是楚喧禾。 场间响起一阵欢呼,一旦对手超过自己太多,让自己没有了竞争的欲望,大多数人其实不会吝啬自己的热情。开玩笑,这可是楚家当家人的儿子,人家要这姑娘谁还敢争。 看起来有些丧的香香也重新焕发了精神,刘妈妈反而是最不意外楚喧禾的出现,只是笑着调笑道:“我说楚公子近来怎么不常来我万花楼了,原来是存着银子尝鲜呀。” “只是我万花楼可容不得你儿戏,你今日若是拿不出这一千两,少不了要被扭打一顿,送回你家。” “刘妈妈说的哪里话,他是公子,我便不是公子了?” 刘妈妈含笑又道:“怎么滴,是你那死鬼老爹给你涨了月银了?哈哈。听闻你修为大进了,还在家中大展拳脚揍了个外城不开眼的小子,可是真的?” 常见已经恢复了热闹,众人纷纷议论着楚家前几日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但是消息中没有关于被揍之人的信息,只知道不是本地人。 甄赵达神态自若,丝毫没有因为周围人引论自己而觉得尴尬,既然楚喧禾出一千两,那就没必要在争下去了,不值当,况且楚喧禾还能蹦跶几天呢,他的心里不在乎这些东西,转身随便找了个姑娘,上楼快活去了。 看着离去的甄赵达,楚喧禾来不及去想,甄赵达为什么又出现在黎阳城,因为刘妈妈早已经走了过来。 “小兔崽子,今天要是拿不出一千两银子来,可别想善了。” “刘妈妈,里面说话如何?” “哼,别给我玩什么幺蛾子。” 两人并肩前行,上到二楼时经过香香身旁时,香香似乎觉得委屈,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楚喧禾一时间有些窘迫,开口道:“我这不是来了嘛,别哭了,乖,先去房间等我。”香香倒也不怪他,只是白了楚喧禾一眼,便乖巧的离开,去了自己房间,等待楚喧禾来。 刘妈妈在一旁看的有些生气,讥讽道:“还当什么公子哥,来我这楼里我培养你做个老鸨,以你这张小白脸说不得在楼里也能吃的很开呢,你瞧瞧这姑娘多听你的,我的话都不见得这么好用。” “嘿嘿,您老若是不嫌弃,晚辈乐意至极呢。” “滚。” 穿过人群,来到刘妈妈的小房间,还是那样安静,自顾自的给她沏了一杯茶,坐在椅上,开着楚喧禾开口道:“丑话说在前面,我只收现银,不赊账。” 楚喧禾心中诽议那老楚来赊账的次数还少吗?忽然又想到将来若是香香当了楼主,自己岂不是衣食无忧,来玩再也不用花钱了?原来老爹是培养了个潜力股,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见楚喧禾一脸贱笑,刘妈妈眉头一皱道:“有话快说。” “我想卖个消息给您,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刘妈妈嗤笑道:“就你?能有什么消息?你那老爹长了痔疮了还是你家长老偷偷生个私生女?” 楚喧禾脸色尴尬,不过也早已经习惯了老鸨的说话方式,神秘兮兮的开口道:“是真正的大消息。” 刘妈妈面带不屑问道:“有多大?比驴鞭还大?” 楚喧禾:“......,大虞国师的消息。” “你说什么?”刘妈妈脸色震惊,转眼间又恢复正常,继续道:“这种层面的消息,如何能和你扯上关系。”旋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你是说......老黄?” 楚喧禾很满意刘妈妈的神情,看来今天是不用被打出去了。 “嘿嘿,你看这个值多少银子,多的先返给我,若是太多一时间拿不出来,先寄存着也行。” 刘妈妈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想了想开口道:“这种消息实际上没什么意义,知道了他是国师又如何,万一他只是来游玩的,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你这个消息就毫无意义,毕竟这种高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跑出来当人仆从几年也没什么稀奇的。” “除非,你能告诉我他有什么目的,又或者说你身上的什么吸引了他。” 楚喧禾一脸无辜的开口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大虞国师南怀。刘妈妈做生意多年想来不会白吃晚辈的消息。” “哼,这种消息本来就是可以价值万金,也可以分文不值。罢了,就算你一千两,去找你那小姑娘吧,别等会等会儿等着急了,大水冲了我这万花楼。” 楚喧禾本来也指望这种模棱两可的消息能换到什么银子,道了声晚辈告退之后,便急匆匆的往香香房间走去,只留刘妈妈一人在房中。 刘妈妈坐在椅上许久,慢慢起身,拿出一个长长的玉简,正是之前萧幕岚所拿的那种通讯玉简。这种玉简一个价值便是五十万两银子,又宿阳器炉打造,以楚家的实力,其实勉强也能买的起,但是实在没有用这种高端货的用途与价值。 香香房间内,小姑娘俏脸微红,纤指抚琴,心思哪有半分在琴上。楚喧禾此时一脸淫笑的进来了,还顺手关了房门。 “下流。”小爱的声音及时的在楚喧禾识海中响起。 “呃......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反正就是下流。” 提示:系统已关机。 楚喧禾:“???” “还站在哪里干什么......”香香一张小脸红到了脖根,娇羞的开口问道。 楚喧禾大大咧咧的过来往香香身边一坐,单手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憋了三年了,今晚可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香香被他的话羞到,微微低头,双手轻轻搭在琴弦上,不言不语。 见她不语,楚喧禾又问道:“说话嘛,是不是干什么都可以了。” “呆子,这种事要奴家怎么说的出口。” “嘿嘿,那就是什么都可以了。” 楚喧禾一把将香香揽入怀中,笑容更盛。然后慢慢的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破旧的书。 “我们一起......来练拳吧。” 香香闻言顿时呆在楚喧禾怀中,神色精彩。 第三十一章 斩天劫 转眼已至年关,楚家上下大大小小纷纷忙碌的准备着年底的族会的事,楚喧禾时为数不多的闲人,因为自上次与甄赵达一战之后,楚喧禾的地位与享受的资源便回到了多年前,甚至较之以往更好一些。 楚喧禾小院内,楚喧禾挥舞着雪锋,飘雪随着楚喧禾的剑在空中飞舞,划出一道道好看而玄妙的图案。 小爱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冬日的服装略显臃肿,不过翻毛的白领,手中再抱着一个小暖壶,让她显得十分可爱。 “这《御九剑诀》,有些难啊。”楚喧禾感慨道,藏功阁内得到的功法《夜杀》在小爱的指点下,继续水到渠成,不到三日便已经融会贯通,但是这《御九剑诀》确实迟迟不能完成第一重境界御风。 “风的本质是热空气上升,引起的空气流动,剑诀里是要你随风而动,化这股力量为己用,所以你要做的是如何控制这空气的流动,然后融入你的剑中。” “道理都懂,实践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你的基础还是差了些,万剑一在创作这本功法时境界已经踏入融元,可以说是你们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之一了。” 楚喧禾后来当然也看了那些自传,对于那位万剑一前辈有多强,倒是没什么概念,天觉便是楚家最强,融元到底有多强楚喧禾不知道,万剑山什么的也没听说过。 在楚喧禾想着自己如何快速破境的时候,小爱冷不丁的问了句:“那晚真的没发生什么?” “大姐,我都说了很多遍了,真的只是送了她本功法而已。” “香香本身就有修为再身,只是境界低的可怜,虽说没什么感情纠葛,但终究陪我度过了那黑暗的三年,不是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沦落风尘,想来有了那本功法,他在楼里不至于再去做哪些自己不愿在做的事情了。” 小爱不服气说道:“万花楼终究是个窑子。” 楚喧禾豪不退让的回应道:“但它也是修仙势力。” “还真不愧是大少爷,那本拳法放在你这族里,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你倒好,轻而易举的送人了。” “你也说了啊,要引起轩然大波,现在家里这个气氛挺好的。你不觉得吗?再说了一本功法而已,以后在问师傅买就是了,又不是很贵。” “你就是被那小妖精勾了魂。” 楚喧禾:“......” 两人斗嘴之时,四周响起了鞭炮的声音,楚喧禾嫌吵,回到了房中,打坐吐纳。 小爱静静做坐在椅子上,姿态看起来有些慵懒,神态看起来有些哀伤。 “我似乎是有些想家了。”小爱抬头看向天空西方,她知道,华夏就在那个方向。 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她是不应该有情绪的,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在努力的搜索这自己的记忆数据,但是找不到任何有关于自己为什么会有情绪这种人类独有的东西。 甚至关于怎么来的也是一片模糊,程序上的目标一直都只有一个,回家,带回去与科技不一样的方向。 为了这个目标,应不择手段。 努力的想了很久,却始终什么也想不出来,小爱清楚这是徒劳,她明白自己拥有了人类的情绪,但是她还有一样最重要的能力没有,创造力。自己一直以来只是遵循着既定的系统设置,不断地完善与这个世界的融合,但是从来没有创造。 楚家祖祠内,南怀与林破天也在望着天空。 南怀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 林破天脸带不屑,此刻脖间的打神鞭已经不见,显然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骗你作甚?” 南怀一张老脸显得有些失落,苦修一生,视奉行天道为己任,原来天道却在制裁着我们这一群人。 “你应该想到的,破镜天觉时为什么会被天道所锁魂呢?如果任由你们转世轮回后觉醒记忆,再修一世,这样轮回下去,迟早会达到一个可与天并肩的程度。” “修行中人不与天道争寿,缺整日沉浸于权力斗争之中,你现在还觉得有意思吗?” 一直以来对林破天的说法嗤之以鼻的南怀,罕见的第一次没有反驳林破天。 许久之后长长的叹息一声,本就苍老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更老了一些。 “或许吧,踏入修行时谁不是想着与天并肩,与大道争锋,但是漫长的岁月早就将这些宏远遗忘在了记忆最深处。我每天从修行中醒来,依然要面对无数弟子的敬仰,为了这份敬仰与爱戴,我是不是要保护好他们,这样又有什么错呢。” “我身为大虞国师,为君王分忧,为百姓谋福祉又有什么错呢。” 林破天有些怒其不争的道:“那有什么对错之分,只在于你自己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立场,路是你自己选的,你我立场不同所以觉得没什么意思,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燃起希望,而不是死志。你若是现在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感悟修行之上,未必不能踏入融元,一旦入融元,天道便不再能限制你,天大地大尽可去的。” “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比你知道的大很多,那其他地方有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 “即便是能摸到那道门槛,可有我现在已是天人之年,身体老迈不堪,拿什么度过那九重天劫。” 林破天也陷入了沉思,这世上谁都可以教别人如何渡劫,唯独他们这些人不行,因为他们的修行,没有天劫。 许久之后林破天淡淡一笑:“我这一生也没怎么交过朋友,有时候想想你这家伙其实没有那么讨厌。若是那日你天劫真的来了,我帮你一刀斩了那天劫便是。” “斩天劫?”南怀一时间惊耳骇目,“天劫可以被斩?你这是挑战天道?” 林破天很满意南怀的反应,想了想道:“其实应该也没想象的那么难。毕竟......又不是没过先例。” 钟声响起,楚家一年一度最热闹的日子,族内大比要开始了,这也是一场楚喧禾错过了三年的族内盛会。 无论是常年在外执掌一方的长老,还是远在他乡学艺的楚家后辈,这一天都会回到楚家,楚家演武堂已是人生鼎沸。 一人一狗相视一笑,决定去看看,几个月下来,楚喧禾又能给人带来什么惊喜。 第三十二章 族会 与之前的冬测不同,冬测只是针对未魂醒的刚踏入修行的族人,年末的族内大比可是一场盛事,无论是已经在其他城池开启自己生意的,还是已经拜师学艺的后辈,都会在这一天回到府中。 楚喧禾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楚家后辈,有些面孔隐隐熟悉,想来是在府中的一些少年,更多的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楚喧禾除了自己的小院很少去其他地方,可以说是个不合群的孩子,倒是和一众老头子和女孩子相处的不错,当然楚喧九除外。 作为家主的儿子也并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关照,因为楚雄也从日常的主位坐到了次席。楚伯禹作为大长老自然而然的端坐正中。 看着台下的虽身高年龄参差不及,却也都英姿飒爽的后辈们,楚伯贤笑的很是欣慰,轻轻咳了咳,整理了一下衣衫,打算说话却被楚伯禹瞪了一眼又尴尬的坐回原位。惹得旁边其他长老一阵哄笑。 楚伯禹自有自己的考虑,自己这二弟什么德行,自己能不知道吗,易怒易冲动,万一那个台下的小辈不长眼,顶撞了他,怕是要上演一场老人打小孩的戏码。 对于台下的后辈们来说对于长老堂的大多数人都是陌生的,因为都是些动辄闭关几十年的老家伙,历年族会也只是一位长老堂的长老主持,今年因为前几日祖祠的事情,惊动了不少老家伙,也是正好到了年关,便约定一起校验一下后辈们的修为,所以楚伯禹的担心不是无中生有,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少年人,若是不知道你谁,他怎会管你是谁。 “今年的族会很特殊,至于怎么特殊待会儿再讲,在此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你们有些人可能常年外出历练已经略有耳闻,但是所获得的也只是些只言片语的传闻,我们虽在的这片大陆其实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大一点的海岛。” 此话一出,台下瞬间炸锅,议论声此此起彼伏,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这辈子都只是待在这个岛上未能出去,即便只是个岛,他们其实也没能把足迹留在岛上的每一座城里。 楚家的中坚力量,楚雄这一代人倒是没有那么大惊小怪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是知道的,只是所知不多。 楚伯禹摆手,场间恢复安静。 “大虞三十七洲,我们这里隶属荆州,名为乱妖岛,岛内大小城池不下百座,但是无论是我们大虞这边,还是赫连那边,都是鲜有人能出的去的。因为在岛的外围集中着诸多的妖兽,这也是我们这里一直偏居一隅的原因,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走不出乱妖岛。大虞修仙宗门世家无数,我们楚家只是只是大虞诸多势力的中的沧海一粟。” 话语一出很多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岛?难怪只知我等是大虞子民,却再无其他消息。 若是有机会,定要去闯闯,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妖兽能拦住这百城之人。 “废话我就不说了,今年的年会你们也看到了,对于你们来说毫无疑问是一次机会,若是能大展身手,被哪位长老选中,以后无论是资源还是功法丹药,都不再是你们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今年族会前三的后辈,会有人带你们去中州白鹿书院。白鹿书院你们或许很陌生,我也只能告诉你们,那是我大虞最强宗门之一,若是有机会进入其中,前途不可限量。” “鱼跃龙门便是今日,是继续默默的当条咸鱼,还是一飞冲天,全看你们今天的表现了。” “魂醒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后辈皆可参与,现在就备战吧,去四长老处抽签决定对手。一个时辰之后,族会大比,正式开始。” 大长老一番话下来,燃起了年轻人的斗志,特别是知道了有机会去大虞最强的宗门,早已是磨刀霍霍,身边本来很好的兄弟姐妹,似乎变得有些不顺眼起来。 众人虽然争先恐后的往那边挤,但是到了近前还是有序的前去四长老处抽签,接下的场间留给了长辈们,他们大多数已经成家,后辈尚未出生,或者年纪尚幼,都已不能参加这样的一场盛会,颇有些遗憾,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这个楚家就是靠这群人撑起来的,各自有序的一一上前汇报着自己的成绩。 在所有人都很激动的忙着各自的事情的时候,楚喧禾却有些无聊,因为大长老说的那些消息,他都知道,甚至更详细。白鹿书院弟子的名额,他也没什么兴趣,南怀这个前院长三番五次的逼自己都没答应。至于什么族内长老收徒更是没什么兴趣,族内的长老出个岛都费劲,自己老头不久后应该也就进入长老堂,成为其中最年轻的长老。 楚喧禾这边无所事事的样子,落在好事的人眼中就显得有些刺眼,特别是有些连参加族会大比资格都没有的人,比如此刻正和一位身影提拔,颇有几分龙虎之风的年轻人聊天的楚喧九。 楚喧九恶毒的看了眼楚喧禾,然后轻声的对着旁边的青年说了些什么,青年微微皱眉,看向楚喧禾,面带不喜,龙行虎步的朝着楚喧禾这边走来。 “你便是喧九妹妹的弟弟,楚喧禾?” 楚喧禾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有些好奇楚喧九说了自己什么坏话,引这么个愣头青来找自己麻烦,小爱及时的在识海中给出了关于青年的信息,并感慨了一句。 “哎,都换了个世界了,怎么也没想到,反派找死前......最爱说的还是就是这个。” 姓名:楚楚。 修为:魂醒巅峰。 身份:楚伯禹四世孙。 楚喧禾注意到小爱给自己的信息,战力变成了修为境界,看来近期小爱的系统完善的不错。 这么看的话,这位说起来还是个硬茬了,大长老一脉的嫡系,身份不比自己这个家主儿子差,等等......楚楚?楚楚? 楚喧禾强忍着笑,看着眼前的虎背熊腰一脸胡茬的大龄青年,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不才正是小弟,敢问兄长怎么称呼?” 第三十三章 稳如磐石楚伯贤 一般来讲,少年人在面对一个和自己实力差距应该不大的同龄人,态度不善的问道自己是不是某某某的时候,少年的回答应该都是:“管你屁事?”“找你爹有事?” 楚楚也是准备好了楚喧禾若是敢说出一句不干净的话来,就立刻教教楚喧禾如何做人,但是楚喧禾不但未曾如此,反而态度温和的回应自己,他本性不坏,礼貌性的开口道:“偶,为兄楚楚。” 楚喧禾面露不解之色,似乎没有吧听清楚,再次开口道:“兄长说什么?楚什么?” 青年膀大腰圆,此刻胡茬下的脸微微红润,再次开口道:“楚楚,姓楚名楚。” 说完引起旁边一阵哈哈大笑,场间人多,声音虽然嘈杂,但是就在身前还是可以听清楚的。 一时间楚楚眼眶含泪,忘记了自己其实是来找麻烦的,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转身跑开了,临走时还喊了句:“再也不和你们玩了。” 楚喧九有些气急败坏,这么大块头,一脸胡茬的草莽英雄形象,谁料竟是个狗熊。狠狠的跺了下脚,也离开了此间。 楚喧九总是没事就来找点事情给楚喧禾,对此他也早已经习惯,并不放在心上,四处张望,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坐着,看这场比赛,自己却没有参与的意思。 楚喧禾这样想着,可是有人不这么想,比如此刻坐在长老席百无聊赖的二长老楚伯贤,目光扫光人群,精准的在人群中找到想要溜到外围的楚喧禾。 “你要去哪里?”楚伯贤传音入耳,楚喧禾呆在原地,回头望去,正好看到二长老看起来有些不善的目光。 回想起那日在楼里慈祥的样子,再想到二长老宛如一尊雷神持剑立于空中的样子,楚喧禾打了个冷战,这二长老真是反复无常啊。 传音入耳是一种小手段,自己还没学,楚喧禾也不管能不能听见,也搞不清楚二长老意图,有些不确定的道:“对呀,我要去那里呀?” 二长老在一片嘈杂中捕捉到楚喧禾说的话,面色微缓:“你是不是打算去抽签族会?” “偶,对了,我就是要去抽签来着。”楚喧禾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没回答好,二长老绝对不会给自家老楚面子,飞身过来就是一顿暴打。 楚伯贤欣慰一笑,又仿佛成了一个慈祥的老人,点点头开口再次传音道:“你走反了。” 楚喧禾做恍然大悟状,伸手挠了挠脑袋,悻悻的开口道:“瞧我这记性,多谢二长老提醒。那我先去如厕,回来就去报名。” “你去如厕,我帮你报名抽签。” “如此那可真真真是谢谢二长老了。” “呵呵,应该的。” 本是假意如厕的楚喧禾,现在不方便也不行了,找了找尿意,走出院子。 “小爱,二长老什么水准?” “系统的覆盖范围现在是一公里,就目前我们去过的这些地方里,没有一个是你家这老头一合之敌。” 楚喧禾有些感慨道:“当初早知道长老堂这么强,也不至于在南怀面前畏首畏尾,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坏。” 刚刚感慨过,就在院外遇到了一脸笑意的南怀,让楚喧禾意外的不是在这里遇到南怀,而是拴在林破天脖间,用来束缚的打神鞭竟然被南怀收走了。 “大师兄?这是......达成和解了?” “师弟呀,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呀。” 楚喧禾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依稀记得当初有条狗告诉自己雾宗弟子要有气节。 南怀有些得意的笑道:“你二人现在都是我影杀的刺客了,排名最末的铁牌。” 林破天不以为然的道:“就你那小破榜,榜首对我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 闻言南怀面色期待的问道:“雾宗弟子会乱杀无辜?”林破天沉默无语,片刻后开口道:“我只接关于半月宗的刺杀。” 一人一狗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完全忽略了现场还有一个人。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南怀还是很心满意足。楚喧禾静静地站在旁边,心情复杂,这还是自己的师兄和要收自己为徒的南怀?两个人似乎已经无视自己很久了。 “感觉毫无存在感呐。” 二人闻言看向楚喧禾,略显尴尬。楚喧禾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人一狗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微妙的。 “哎,以前抢着要收我做徒弟,现在结果你们两个走到了一起。” “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参加大比吧,找个长老从了算了。我看二长老就不错,修为又高,人又好。” 南怀闻言不屑道:“就凭他,只可惜你大师兄现在修为不足,等他恢复到天觉,便可为我解开封印,我便能重回巅峰。” 自那日在丰阳山上商量好了以后的路之后,楚喧禾和南怀之间倒是有些恢复之前主仆的轻松气氛,楚喧禾佯装叹息一声道:“是啊,也不知道那日谁被二长老压制在祖祠里不敢出来。” 南怀有些恼羞成怒,开口道:“我若动手,你以为你那二长老能在我手里走出一回合吗?” “是了是了,您英勇无敌。” 南怀还想说话,楚喧禾却已经转身往院内走去,见他已经进去,南怀与林破天也跟上走了进去。 场内已经慢慢变得有序,楚伯禹看见跟着楚喧禾一起进来的南怀,瞪了一眼旁边同样在看向南怀的楚伯贤,传音道:“安分点,一把年纪的人了。” “兄长何必多此一语,我向来稳重。” 楚伯禹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心道:“嗯,再没有比你更稳的人了,每次遇事都第一个动手,确实很稳。”不去理会他,起身往南怀那里走去,将南怀迎到了主位,并没有向其他人解释什么。该知道的事情,族内基本都已经知道了,众人也是默许了这一幕。 南怀径直坐了上去,坐下之后还略带挑衅的看了一眼楚伯贤。 楚伯贤当然看到了这一幕,“艹,匹夫尔敢?” “剑来。” 镇风剑应声自天际而来,二长老再次化身战神。 楚伯禹与一众长老急忙上前,:“莫冲动,莫冲动呀。” “哼,匹夫,迟早弄死你。” 南怀也不与他计较,看向楚伯禹缓缓开口,:“差不多开始吧。” 楚雄及时的施法遮挡了台上的画面,台下的年轻后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刚才有股强大的气息一闪而逝,画面恢复见二长老手持镇风剑,再看看坐在首位的陌生面孔,众人不明所以,毕竟长老堂的大多数人弟子们都是没见过的,只因为是族中那个长老,不过竟然可以坐在大长老的位置上,想来辈分极高。 “年轻一辈找好自己的位置,族内大比现在开始。” 第三十四章 楚楚的铁拳 大比分为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个组,除了辛组人数达到了三十人,其他每组都是二十人。 八个场地,分别开始,楚喧禾也不知道自己是那个组的,其他人各自前往自己的比赛场地,楚喧禾想着二长老会不会忘记了帮自己抽签的事情,悻悻的站在没有参比的人群中间。 然而稳重的二长老怎么会忘记楚喧禾的事情,传音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呃,这不是您还没告诉我是那组嘛。” “嗯,甲组十一号,去准备吧。” 楚喧禾无奈只得很不情愿的往甲组场地走去。天气虽冷,近几日也未曾下雪,此刻雪花慢悠悠的飘下来,落在楚喧禾手中,感受着手中的雪花化为雪水,楚喧禾有有些想他娘亲了,也是八年前的族内大比,楚喧禾看着台上的兄长们意气风发,自己也立志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也是那一年的今天,那一场雪,李清墨将雪锋交到了楚喧禾手中,同样还是那一年,他知道自己的娘亲李清墨不再是那个宠溺自己的李清墨了。 家中的“李清墨”也还在,楚喧禾目光穿越人群,落在了那个坐在父亲旁边的女人,眼神古井无波。 “李清墨”也注意到了楚喧禾的目光,微微一笑,楚喧禾也报以微笑以作回应。 “小爱,看看。” 小爱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楚喧禾,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对不起,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她虽然就坐在那里,可是系统什么也探测不出来,仿佛并不存在。” “没关系,能瞒过所有人,甚至修改了我娘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看不出来也没什么。” 紧紧握着手里的雪锋,楚喧禾缓缓走向甲组的场地。 台上正进行着甲组一号对战甲组二十号,轮到楚喧禾还很早,楚喧禾默默的找了个位置,楚喧禾找了人相对较少的位置坐下,默默观战。 台上的战斗很激烈,为防止战斗的余波波及到台下,历年长老堂的长老在每一个台上都设置的薄薄的结界,至今为止从未有过意外。 相比如楚喧禾之前与甄赵达的那场对决,今天的族内大比水准明显要高很多,五颜六色的刀光剑影,闪烁在场间,不时有人受伤败下阵来,终究是族内长辈校验晚辈的比赛,倒也没有什么过于血腥的场面出现,偶尔有一两个打急眼了,失败者被人打掉一口大牙已经算是重伤。 大长老及时开口,“族内大比,讲究点到为止,诸位要讲武德。”局面倒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甲组十号楚楚,对战甲组十一号楚喧禾。” 方才一直未注意,知道此刻楚喧禾才注意到主持甲组对决的居然是之前帮助楚喧禾在冬测是解围过的青阳姨娘。感到有趣的是自己的对手居然就是那个刚才想要教育教育自己的楚楚。 青阳同样是看到名单才注意到,楚喧禾竟然在对决名单之中,有些惊叹楚喧禾突破到了魂醒,对着楚喧禾善意一笑,坐回了位置,看来自己冬测时那次小小的善意,是押对了。以后还是要多和楚雄走动走动。 楚家族内大比,虽然没有设置年龄下限,但就往年经验来看,低于二十五岁的人很少,楚喧禾站上台后引起一阵阵惊疑之声,毕竟大多数人是不关心俗世的生意的,一心在修炼上,所以楚家俗世家主之子这个身份,并不是很引人注目。 反倒是作为大长老嫡系四世孙的楚楚,在上台之后引起阵阵欢呼。 楚楚也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的楚喧禾,楚喧九告诉他的是这个弟弟不务正业,整日沉迷于烟花柳巷之中,修为一塌糊涂,让自己帮忙管教一下,却不想到楚喧禾这么年轻竟然也是魂醒境,还参加了对决。 “哼,果然好看的女人都骗人。” 楚喧禾对着楚楚微微一笑,魂醒巅峰,接近凝丹修为,自己近日苦修的剑法,也不知道到底威力如何,正好今日着一战好好实践一下。 “来。楚楚兄”语罢雪锋直指楚楚。 楚楚冷哼一声,有些惊叹于楚喧禾的天资,如此年级的魂醒在族内应该很多年没出过了吧,自己要怎么打才能让这狂妄的小子既感到痛,又不被长老们说下手没轻重。见楚喧禾剑指自己,还开口嘲弄自己的名字,扬起铁拳便想楚喧禾攻去。 对于楚楚而言,自己的名字是一辈子的伤,自己明明长得如此雄武,而且性格如此刚猛,别人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娘,肯定是因为名字的原因。 灵气汇聚于拳中,发出淡淡的粉色光芒,看起来很软,似乎豪无力道。 “霸王拳。”一声怒喝向楚喧禾冲去。 速度很快,快到楚喧禾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横剑于胸挡下这粉嫩的一拳,强大的力量透过剑身传递到手中,震得楚喧禾双臂微微发麻。 力道很重且连绵不绝,拳头与雪锋碰撞发出一阵阵金铁相撞之声。 楚喧禾一边招架一边开口嘲讽道:“好大的力气,楚楚这些年是在外打铁吗?” “不要在叫我的名字啊!我打死你!” 左右手一起发功,体型依然大,速度却极快,一拳接一拳,楚喧禾根本无暇反攻,雪锋与拳头不停的碰撞,楚喧禾不断后退,眼看就要退到台下,楚楚化拳为掌一把抓住楚喧禾衣领往回一拉,楚喧禾瞬间又被甩倒了演武台正中间。 台下响起一阵欢呼。楚雄心中着急,想要开口让楚喧禾投降,免受这皮肉之苦。但是碍于身份又无法出声,只得着急的看着。 二长老反而有些欣赏的看着楚喧禾,换做其他刚入魂醒的人早就被一拳打下了台。 楚楚微微发呆,被这么多人欢呼让他有些害羞。这一顿楚喧禾瞬间压力大减,迅速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毕竟高了接近一个境的修为,他被压制的死死的, “楚楚兄,你这手铁拳和你的名字一样啊,软软的,很舒服。” “你......我打死你。” “你刚才就说这话了。” 楚楚怒上心头,顾不上旁人的眼光,拳头隐含风雷之声,再次向楚喧禾攻去。 “来的好,等你很久了。” 生气了,没有章法,自然便有破绽。 激射而来的拳头带起凛冽的拳风,楚喧禾闭目,手中雪锋收起,单掌缓缓抬起对准暴怒而来楚楚。 “三千水泽。” 第三十五章 鬼才 横冲直撞而来的楚楚如陷泥潭,如水般丝滑的灵气阻碍在他周身所有的发力点上,明明没有什么力道,却让楚楚无法以力破之。 楚楚一声冷哼,藏功阁七楼的三品功法吗?我也有。化拳为掌,手中火焰忽起,缠绕在身体上的软劲消失,掌拍地面,火焰忽起,从四面八方向着楚喧禾快速燃去。 楚喧禾也不惊慌,微蹲身子,双脚踩着地面,用力一跃,消失在楚楚的视野内。 “这是夜杀的第一境,无影?” 场下看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因为台上楚喧禾的身影已经消失,而诸位长老布置下的结界并未有波动,说明楚喧禾仍在场内。 修为稍差的人看不到,但是到了凝丹后的人却看得清楚,楚喧禾此刻就站在楚楚的的身后,不漏一丝气息在外,如影一般贴在楚楚的后辈之上。这一手无影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是用来对付魂醒境内的对手,已是足够。 楚雄眼神闪烁,大笑开口:“这小子,打小就聪明,这么快就入门了一门三品功法。” “装神弄鬼,给我出来。”楚楚一声暴喝,声音如雷,贴在身后楚喧禾气息稍露被楚楚敏锐的发现了,邪魅一笑,手中快速掐诀。 “抓到你了,困兽决。” 四周灵气快速汇聚成一道光影囚笼将二人一并困在其中。 这一招玩的十分炫酷与及时,的的确确牢牢的将楚喧禾与他困在了一起,但是场下却有人叫好,有人笑蠢。 大长老楚伯禹看着自己这个四世孙,微微摇头,叹息道:“自己什么体型心里没数吗?消耗大量灵气设置封印,却将楚喧禾和自己困在一起,反观楚喧禾一直都是在用最小的消耗也解决问题。” 这一战斗,楚楚已经输了七成,除非他现在再次大量消耗灵气,打碎自己设置的封印,勉强恢复到五五开的局面。 事实也的确入楚伯禹所料,狭小的空间内楚楚如从一只灵活的野牛被套上了耕牛的耕具,辗转腾挪都很是不便,楚喧禾灵活多变,游走在楚楚四周,不断地打出一次次不痛不痒的攻击。 “不用灵气吗?你个瘦猴如此嚣张。” “打你也需要用灵气?知道什么叫接化发吗?” 楚楚想要施展火决,却每次起手便被楚喧禾袭来,不得不撤招防御,但是每次楚喧禾袭击的根本不痛不痒,每一拳都如同打在空处。三番五次下来,自己的灵气平白被消耗了不少,心头一狠,干脆不再防御,想要施展火决将整个困兽笼之内的燃烧。 运转灵气间楚喧禾再次袭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袭击而来的确实两个楚喧禾,一前一后,并无灵气加持,只是如凡人般的一刺。 “分身之术?怎么可能,魂醒怎么可能施展出分身之法。” 一左一右刺来的楚喧禾却没有解释什么,剑尖已至。 “哼,你想用肉身力量破我的防御?异想天开。” 为防万一,还是运转起淡淡的灵气护住脖间,手中术法已成,对着迎面而来的楚喧禾打出。 双掌分开,术法分别打向两个楚喧禾,两个身影同时消失,打中了?楚楚喜上眉梢,却觉的脖颈之间微微有些凉凉的感觉。 “你输了。”楚喧禾的身影出现在楚楚正面,剑尖依然停留在楚楚的脖间。 楚楚闻言摸向自己的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血迹,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很浅很浅的伤口,但是已经破了防,便是输了,楚喧禾如果愿意,这一剑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结局已定,楚楚眼中泪水再现,委屈的看着楚喧禾道:“你是怎么做到了。” 楚喧禾大袖一甩,收剑在手,高深莫测的看着楚楚,缓缓开口:“科学。”说完便往台下走去。 楚楚不理解的他的意思,开口追问道:“什么科学。” “哎......你不会懂的。” 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楚楚委屈的站在台上,自己明明修为远高于楚喧禾的,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输了。 青阳及时上台,看着长得比自己高很多的后辈,体型健硕,满脸胡茬,双眸含泪,想笑却碍于自己长辈的身份,只能强忍。 “下去吧。”见他似乎还是这个样子,青阳微微皱眉,心道:“没出息的东西,这辈子吃不上四个菜。”也不再理会楚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甲组对决已毕,甲组一号,甲组四号.....甲组十九号进入下一轮。” 台下观战的人也在激烈的讨论着方才楚喧禾时如何做到那一幕的,因为同辈之人,少有人看明白,真正能看明白的后辈却不愿多说话。 下台后的楚喧禾被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着。 “堂弟呀,你那招是夜杀吧,看似毫无威力的一招,其实暗藏凶险,但是你是怎么做到分身的。” “喧禾老弟,快说说。” 楚喧禾笑而不语,默默穿过人群,走向外围,去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只留下一个看似孤单的背影。 台上的一众长老也被楚喧禾着漂亮的一剑所惊艳,不同于小辈的是,他们清清楚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大长老感慨道:“《三千水泽》居然可以这样用,鬼才啊,水至平,则成镜。一左一右都是假的,真正的一刺一直都是在正面,楚楚这等莽夫输的不冤,输在了脑子上。” 二长老有些得意的看了南怀一眼,意思很明确,看见没?楚家的后辈。觉得大长老说的不全面又补充道:“思路已是难得,更难的是如何控制的微妙到镜面只出现他的身影,这种细致入微的控制力,哪里像是刚刚入魂醒不就的人,比起凝丹也不遑多让。” “不怕告诉各位,这个后辈还是几日前才刚从藏功阁取得这两门功法,现在就已经能够将二者灵活的结合运用了。” 南怀也是开怀一笑,不与二长老计较,楚喧禾越是优秀,显示出越高的天分,才越发说明自己这一趟跑的值。 楚雄可以的咳嗽了两声,提醒一下旁边的人看过来,然后开始讲解自己对刚才那一幕的见解,早一片叫好声中,补充说道:“对了,有些常年在外的兄长可能不知道,这个楚喧禾,正是犬子,吾儿愚钝,不过好在我教导有方,今日便勉强算他过关吧。” 第三十六章 不愧是你 甲组的对决虽然结束了,但是其他组有些才进行到中段,败下阵来的或者根本没参与的人纷纷又围向其他场地,不过嘴上却还在讨论着楚喧禾方才的战斗,也有不少人人有意无意的路过楚喧禾身边,报以善意的微笑。 楚喧禾乐此不彼的一一回应。 “你好像很喜欢装比?” “冤枉呀,我参赛都是被逼的好嘛。礼貌你懂吗?” 在其他人还在讨论楚喧禾刚才的战斗时,楚喧禾已经打坐吐纳,恢复之前的消耗,其实根本是没什么消耗,只是在别人紧张的观战自己可能遇到的对手时,自己打坐显得比较从容。 “没什么意思,我为你分析了参加对决的每一个选手,他们的修为境界大多高于你,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和你的灵气纯度相比。灵气运转与恢复的速度与你相比,也是天差地别,在场的只有三个人你要注意。” “说来看看。” “丙组一号楚怀仁、庚组九号楚怀礼还有最后的辛组十三号楚喧谋。” 楚家排字,并非以子嗣后代为准,而是以三十年为一个周期,楚怀仁,楚怀礼都是接近五十岁的极限参赛年龄,值得注意也是正常,不过与楚喧禾同辈的楚喧某就很有意思了,竟然是同辈,要知道喧字辈里,楚喧禾不算大龄,但也不小,那么这个楚喧谋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 楚楚,小时候是因为生的可爱,省去了中间那个怀字,谁也未曾料到细小时候俊俏可爱的楚楚长大后会是这般模样。至于楚雄,本身就是雄字辈,省去一个雄字,毕竟楚雄雄这种可爱的称呼,确实不适合当家做主之人。 “楚喧谋的数据给我。” 姓名:楚喧谋。 境界:凝丹初期。 身份:四长老楚丁淑四世孙。 四长老是长老堂唯一的女长老,也是楚家五位天觉境强者之一。 楚喧禾饶有兴趣的说道:“这么说又是一个二代了。” 小爱纠正道:“是四代,科学要严谨。” “四代也好,二代也罢,都凝丹了,且还是喧字辈的同族,想来天赋定然不亚于我,不过我本来就没想过争夺什么名次,只是既然参与了,正好看看最近的苦修成果。” 本来对于这场对决也就没什么兴趣,遇到什么对手也无所谓,楚喧禾起身也没有去看看其他人的兴趣,转身便离开了此地,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后面的比赛,会在明天举行,楚喧禾正好回去在梳理一下自己战斗的思路,今天的表现自己并不是很满意,因为他其实可以赢得更轻松。 他的身影随着呼啸的寒风,时而轻如鸿羽,时而稳如磐石,踩下一排排深浅不一的脚印。片刻后达到自己的小院,推门而入,两人并肩而站,楚喧禾突然问道:“你能与我对剑吗?” 这是楚喧禾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别人看不见小爱,更别提触碰到她,但是自己却可以感受到旁边的女子不仅仅是只有惊心动魄的美,和多变的性格,更是实实在在的可以看得见摸得着。 小爱轻笑道:“如果你想被虐的话,我是可以满足你的,不过考虑到你的自尊心,我建议你打消这个念头。” 楚喧禾不解问道:“你的修为?” “为你制作辅助卡消耗了一部分能量,然后又被李白不知道怎么分走了一部分能量,加上平常的消耗,现在的我大致相当于你爹的修为水准。” 第一次听闻这等消息,楚喧禾不有惊叹:“哇,大腿,那以后行走江湖,就安全多了。” “你很开心?” “当然很开心了,多了个贴身保镖,早知道就不让做什么辅助卡了。” 小爱小嘴努起,笑道:“你开心的太早了,我的能量只能用来帮你分析对手,帮你疗伤之类的,时不能用来对敌的。” “那你怎么和我对招?”楚喧禾一脸疑惑,不能对敌,如何切磋。 “识海呀,傻瓜。” 虽然已经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但是这等天姿国色在自己面洽如此俏皮可爱,楚喧禾还是有些不习惯,尽管他曾流连于万花楼三年之久。 “咳咳,你最近性格似乎稳定了许多,我觉得你还是凶一点的时候相处的习惯些。” 小爱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喧禾问道:“这个样子,你不喜欢?” 被问及喜欢这种问题,纵使这种鬼话在万花楼说了无数遍,楚喧禾还是感到了一丝窘迫。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只是相处习惯与否的事。” “好吧,我也不知道,只是自你师父李封那次将我强行换出之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楚喧禾:“......” “我们还是切磋吧。” 次日清晨,楚喧禾揉着胀痛的脑袋起床,已经很久没有睡觉过了,自从踏入修行之后,疲惫之时大多打坐吐纳便可恢复精气神,但是昨天确实忍不住的睡着了。 回想起昨日在识海内的战斗,微微撇嘴。 “变态啊,太变态了,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识海之内,楚喧禾意念一动,招式便出,比之真实交战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但是在小爱手中硬是走不出一个回合,每每进攻,都会被无比巧妙的化解,角度之刁钻,平生罕见,每次出手,都被小爱分析的彻彻底底,用最简答粗暴的方式迎面一击。若不是识海乃是意识所在之地,本就无形,想来楚喧禾今日能胖上十余斤,毕竟被打了一晚上。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看着铜镜中依然清秀的自己,楚喧禾对着镜子重复说了半个时辰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恢复自信之后,方才出门前去参加今天的对决。 似乎是昨晚输的太多,今日运道有所转好,小爱所说值得注意的那三个对手,一个也没碰到,相比于昨日,今日但凡是有他参与的对决,台下挤满了观看的同辈,里面多了不少年龄与楚喧禾相仿的少年少女。 楚喧禾进攻。 台下众人:“哇,太猛了。” 楚喧禾防守。 台下众人:“哇,太狗了。” 顺利的进入到了最后的决赛,只剩下十六人留在台上。 “哇,不愧是你,这就快进最后的对决了。” 楚喧禾:“看来我的确是最好的。”心中打定主意今晚要继续下去。 “回房,继续。” 第三十七章 剑起,定风波 次日清晨,楚喧禾再次站在了铜镜前。 “你是最好的,你是最棒的。” 半个时辰后,出门出参加今日的对决了,到了场地之后,正好遇到也刚才才到的二长老,对于这个后辈,二长老打心眼里喜欢,见楚喧禾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二长老疑惑的开口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楚喧禾闻言抬头,二长老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叹息一声开口道:“哎......一言难尽,一眼难尽呀。” 二长老眉头一皱,看起来已经有了三分火气。“说。” 楚喧禾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二长老的神情,开口道:“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艹......剑来。” 一片混乱中二长老被诸位长老围在中间,脸色惊疑不定,“是谁又惹了这位祖宗。”急忙将二长老拉走,二长老虽然被诸位围着强行带走,但还不忘回过头来对着楚喧禾喊道:“好孩子,告诉爷爷,打谁?” “不打谁,不打谁,只是昨夜修行遇到瓶颈而已。”说完深深的行了个晚辈礼,心道:“太可怕了。”虽然如此,但是难得的让他心中一暖,这个家虽然有很多令人不喜的人,但是可爱的人不也少,不是吗?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今日的对决进行,尽管二长老再次大展神威,让不少人心中不定,这是又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有强敌来犯?长老堂的长老们也决定赶紧举行完对决,让二长老尽早回藏功阁守塔,毕竟藏功阁事关紧要,人在塔在。 小爱冷不丁的说了句:“德玛西亚。” 楚喧禾:“???” “没什么,情不自禁。” 还是与之前相同,对决依然靠抽签决定,幸运的是楚喧禾依然没有遇到小爱所说的三个对手,轻松的拿下了前两场。 楚雄从最开始还是稳如泰山般坐在椅上,到最后已经站在椅上为旁边的人讲解这两场如何如何的妙,似乎还是不满,干脆飞身于演武台上空,声音洪亮的讲解。台下小辈们听得有滋有味,看的一群长老微微摇头。“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呀。” 二长老看着楚喧禾眼神闪烁,哈哈大笑开口道:“不愧是你。” 比赛结束的楚喧禾也是单手扶额,这......我不认识天上那个莽夫。 南怀带着林破天也来观战了,今日倒是没有去坐在首席,而是就在台下观战。 “这进步之神速,相比于大虞内的一些天骄,也是不遑多让呀。” 林破天不屑的道:“就凭你们那些庸才,也能和小师弟相比?” 现在还在台上的人已经只剩下四人,除了楚喧禾毫无意外的其他三分全是小爱所说之人,楚怀仁,楚怀礼还有楚喧谋。大概是运气使然,楚喧禾幸运的抽到了与自己同为喧字辈的楚喧谋,两人的眼神第一次相遇,前者带着无所谓的神情,后者则是隐隐不屑。 对决开始,楚喧禾知道自己修为与对手足足差了整整一个大境,不能硬拼,上台便施展出夜杀,身影悄然的消失在台上,楚喧谋丝毫不急,运起灵气护体,就这么轻松的站在台上,一个站着,一个高速运动在对手的视觉盲区里,还要运转灵气隐匿气息,若是时间久了,楚喧禾定然不战而败。 楚喧谋的从容,赢得了长老们的一众好评,这个后辈很不错,楚雄却嗤之以鼻,高了个境界还要这样才能赢也叫不错,二长老向楚雄投去了我很认同你的想法的眼神,楚雄急忙起身道谢,对待这位长老可是马虎不得,毕竟谁不怕那一声“艹......剑来”呢。 “怎么办?” “半成胜率。” “这么低吗?这半成哪里来的?” “天上掉陨石砸死他,或者你出那招。” 楚喧禾微微撇嘴,这都什么鬼分析。既然小爱不能给出意见,那就只能靠自己去找机会了,口中轻喝:“三千水泽,水泽国度。” 台上开始弥漫着浓郁的雾气,脚下的青石地面居然变得柔软,楚喧禾在隐匿中突然爆发《夜杀》第二重境界,瞬杀。剑光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向楚喧某后背攻去,虽没有华丽的场面,但是这一招的威力远飞同境中人所能抵挡。 “你就只会这两下子?《夜杀》?我也会!” 看似万无一失的一击却在即将命中时落空,因为楚喧谋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楚喧禾的眼中。 同样会这门身法的人当然知道精髓在哪里,那就是出其不意,然后必杀。 轻松躲开楚喧禾的一击,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楚喧禾的身后,不屑的再次开口:“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无影。” 楚喧禾强行扭转剑势,纵身一翻,剑尖直指身后,然而身后却又空空如也,收剑在手,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楚喧谋的声音再次传来,忽而间在身前,忽而间在身后,有时候甚至就在耳边响起。 “修为就是王道,懂吗?你的那些花里胡哨对我无用。”声音自头顶传来,这一剑直指楚喧禾天庭,剑未至,剑气纵横,已经压得楚喧禾无法动弹。 一层层灵气墙出现在楚喧禾头顶,缓缓挡住了攻势,楚喧谋感到意外,这灵气醇厚而精纯,哪里像是刚入魂醒的人。虽觉意外,但是其剑势不减,灵气墙在一层层的缓缓破裂。 看着眼中越来越近的剑刃,寒光耀在他的脸上,楚喧禾微微激动开口道:“你不喜欢花里胡哨?你的意思让我给你来硬的?”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嘴上功夫有什么意义?” “从来没见过这么下贱的要求,既然你喜欢,我满足你便是。” 忽有疾风起,围绕着闭上了眼睛的楚喧禾高速流动,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楚喧谋的剑气尽数被化解,同时还融入其中,为其添光加彩,楚喧禾握着自己的雪锋,缓缓举剑指向楚喧谋,宛如拔剑向天。 御九剑诀第一式。 剑起,定风波。 台上长老脸色齐变,这股力量已经不属于魂醒的范畴,直逼凝丹后期,楚喧谋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接下,二长老反应最为迅速,转眼便至场间,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第三十八章 弃赛 风的速度取决于很多元素,刹那而至的二长老反而为楚喧禾的这一剑更添了几分威力,在楚喧谋不屑一顾的眼神下,两人剑气相撞。 楚喧谋飞的十分干脆,手中宝剑寸寸断裂,勉强为其卸去了大部分的威力,好在凝丹的修为使他可以强行在空中瞬间扭转身躯,但是剑气终究还是穿过了他的手掌,带着楚喧谋撞破结界,直接将他钉在了场外厚重的围墙之上。 本是应该被剑气带着一飞冲天的他,在二长老临场一脚之下,转移了方向,才堪堪保证众人还能看见这凄惨的下场。 另一边同样在激战的楚怀仁,楚怀礼二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这边,微微咋舌。 场面安静下来,大长老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演武台的结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被打破,还是被一个魂醒的小辈打破,打破结界的同时还将人送了出去,钉在墙上。 扫了一眼楚喧谋只是手掌受伤,并无性命之忧后二长老这才放心,随后两眼放光的看着楚喧禾,朗声开口道:“好!好!好俊的剑。” 这时场间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凝丹初期被魂醒初期打败了。一时间场面异常嘈杂,有人惊叹于楚喧禾的手段,也有之前与楚喧禾对战顺顺利利结束落败的人庆幸自己没有挨这一剑。当然也有人的侧重点不在楚喧禾越境打败了对手,而是楚喧禾刚才哪一剑若不是楚喧谋反应迅速,恐怕有性命之忧。 四长老慢悠悠的起身,刚才那一幕自己有心去救,却发现自己颇有些力不从心,寿元大限之际,修为虽在,却也十不存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的楚喧某。 “没出息的东西,来人,把楚喧谋给我送去知过房好好反思。”下人们闻言赶紧上前将楚喧某从墙上扣下来,送去楚家的知过房。 “楚雄出来。” 楚雄一颗心也有些七上八下,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关键是现在惹祸了,那楚喧谋可是四长老的四世孙,四长老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四长老。” “你儿子?” “不错。” “你不错,养了这么个心思歹毒之子,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 “四长老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儿堂堂正正的对决,怎么就心思歹毒了?请恕晚辈不能理解。” “险些伤我重孙性命还不是心思歹毒,族会大比讲究点到为止,你儿刚才哪一剑可是要杀人,在坐诸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正常对决,四长老后辈技不如人,就往我儿身上泼脏水?你......有问过我的红渊同意了吗?” 楚雄话罢,长刀现于手中,气势渐起,那日楚喧禾见时只是在刀刃之下透着微微的血红之色,今日则是刀身通红,如同刚刚浴血一般。 四长老气极反笑,“呵呵,小的能越境,老的也想来试试?” “试试又如何?”楚雄气势大涨,一时间隐隐盖过了四长老,众人这才想起,在长老堂不过问俗世的时候,是这位用一把长刀,给楚家打下了这大好的局面。 一直在上下仔细打量楚喧禾的二长老突然开口道:“我让你说话了吗?老太婆。” “兄长,你......” “谁是你兄长,比我还大接近五十多岁,叫我兄长能显得你年轻?你想打架?” 被二长老这么盯着,本来都有些后悔给自家老楚闯祸的了楚喧禾,此时暗爽了一把。二长老果然还是稳妥的, “哼,老身这么多......” 四长老的话再一次被打断,这次说话的却是大长老,“够了,这事情就到这里吧。” “可是吾孙的名额?” 大长老不愿与她多费口舌,开口道:“给他一个便是。” 既然大长老都发话了,这事情自然也就到此为止了,本来四长老也只是为了这个名额而发难,也不会真的对楚喧禾怎样,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楚雄神启后期的实力也不是任由谁来都可以拿捏的。 一个不善战斗且年老体衰的天觉初期与正值壮年而且还打出了黎阳城第一人名号的神启后期差距或许真的没那么大。 场间的人也明白,就只是正常的对决,要怪也只能怪楚喧谋自己托大了,若是上来便是雷霆手段,哪有楚喧禾施展那等杀招的机会。二长老再次确认了一下楚喧禾没有受什么伤之后,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在路过楚雄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楚雄手执长刀气势不凡的样子,面露欣赏之色,“不错,若是有什么不开眼的老东西找你麻烦,尽管来藏功阁找我,当家主的就该如此,有什么问题打便是了。”说完还淡淡的看了一眼四长老,意思很明确,说的就是这个老东西。 楚雄一时语塞,他其实并不把四长老太过放在眼里,自己距离天觉的门槛现在也只是差一个机会而已。但自己却是不可能去反驳二长老的,况且还是关心之语。 “晚辈谨记在心。” 大长老摇了摇头,不敢苟同自己这二弟的说辞,“好了,回来吧,休要胡言乱语。” 所有人都在关心这楚喧禾这边的情况,楚怀仁楚怀礼两人似乎被遗忘在了角落,反应过来自己二人也是比赛之后,两人尴尬一笑,想要开口,但看见稳坐椅中的二长老后又乖乖闭嘴。 “好了,不要喧哗了,这一战楚喧禾胜。” 大长老发话了众人自然安安静静的,不在吵闹。“你二人继续吧。” 见终于想起自己了,二人急忙再次开战,打的比之前更卖力了一些。这场大比,若是没有楚喧禾这匹黑马,那三个白鹿书院的名额稳稳的将会在他们三个凝丹手中,既然现在有了楚喧禾这个意外,虽然败下阵,但喧谋仍然获得了一个名额,加上楚喧禾获胜拿到的一个名额,到了他们便只剩下了一个名额了,谁也不愿意因为输了这一战,便输了以后的人生。 二人一时间杀招频出,哪还有之前那般打的洋洋洒洒的感觉。 楚喧禾脸色发白,因为刚才那一剑将他体内灵气抽的空空如也,此刻急需找个地方吐纳灵气,恢复状态。今日的大会没结束也不能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调息,却被二长老喊了过去。 那一剑自己也不知道威力如何,的确是真的伤到了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楚喧禾脚步沉重的走向长老席。“二长老与其他长老不是一丘之貉啊,找自己作甚,难道要秋后算账?” “二爷爷。” 一声二爷爷叫的楚伯贤心底舒坦,满意的开口道:“刚才你赢的侥幸,先好好观战,以后若是再遇到凝丹时才能真正赢下。”说着一挥手,楚喧禾只觉得一暖,体内消耗殆尽的灵气便起充盈起来,虽然不及自己的灵气纯净,但是沿着太清内息决的方式已经在慢慢化为自己的灵气。 除了四长老之外,其他长老也是向楚喧禾投了来欣赏的目光,毕竟这是楚家第一个魂醒打败凝丹的后辈,而且还如此年幼,未来可期。 “那剑诀是你教的?”南怀不解的开口问向林破天,楚家是没有这样的功法的,不然也不至于窝在着岛上,还不能称霸。 “我要是告诉你是我师傅传授的,你肯定也不相信,毕竟你的见识太浅薄,你就当是我传授的吧。”林破天倒是没其他人反应那么大,雾宗弟子,本该如此。 南怀千年前自己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雾宗哪位已经离去,不在此间,所以也只当是林破天的玩笑之话。 “好俊的剑诀,比起那日你那一刀也是不遑多让,若是等他修为到了域游甚至融元,就凭这一手,横扫大虞足以。” 和不在一个频道的人解释太多也是枉然,林破天看见楚喧禾的哪一剑却想起了自家那位样貌已经脱俗的四师弟,多年前那个小道士也是凭借一剑被师傅看中,恰好一观,发现竟然符合雾宗的收徒标准。想到了这里免不了有些惆怅,这群师弟怎么这么不靠谱,竟然还没有找到自己,难道是二师弟没有安排他们下山找自己?哼,我要是真的死在外面,你们就等着后悔去吧,看以后谁给你们钱花。想到这里又想起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自己了,重活一世,忘记了很多事情,偏偏竟然还记得前世出身,该忘记了。 台上的战斗持续了很久,两人修为旗鼓相当,打的难舍难分,一番鏖战下来两人已是筋疲力竭,黔驴技穷,现在若如两个凡人一般掐架。从手段神通的较量已经变成了王八拳之间沟通,依旧是没有谁取得较大的优势。 没人去阻止他们,因为这一战对他们而言太过重要,若是随便让一人获胜,等于毁掉了另一个,都是楚家的好苗子,长老们一个也是舍不得的。 楚喧禾看的有些想笑,他们在争什么,我又不和他们抢,不过心底确实佩服,这二人之间,随便一个都可以轻松打败自己。他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告诉长辈们自己不要那三个名额的事情,因为本来也没到自己可以走到这一步,难怪他们这么拼命,定是以为白鹿书院的名额只剩一个。 “那个,二......二爷爷,我想说个事。” “嗯?打谁?” 楚喧禾:“......不打谁,不打谁,只是我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打算去白鹿书院。” 第三十九章 补偿 “你不想去白鹿书院?”虽然不喜欢南怀,但是二长老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给了楚家一个未来称霸这片岛屿的可能。若是楚家后辈学成归来,就算没有踏入那些更高的境界,但修炼的功法绝非楚家这些收藏可比。 “晚辈有自己的打算。”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好,那老东西我也不喜欢,若是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你既然不想去白鹿书院,到时候二爷爷带你跨过海域,去寻找其他机缘,大虞也不是只有他白鹿书院,与它齐名的宗门还有很多。以你的天资,想来不愁找不到师傅。” 楚伯贤是真的喜欢这个后辈,性格也好,天资也罢,若是其他优秀的后辈,他可能就自己收为徒弟了,但是楚喧禾的未来,他不想耽误,因为隐隐感觉的,这个孩子将来,或许能将这片天地都为之掀开。 对于楚喧禾而言,自己其实也挺迷茫的,也就没有告诉二长老不用操心自己的事情,问过林破天下一步该怎样,总不能就这么自己慢慢苦修下去吧,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他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娘亲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午夜梦回之时,让他如何能够放松下来,慢慢修行。 二长老将楚喧禾不要那个名额的事情告诉了大长老,大长老微微侧目,这个消息让他很是惊讶,意外楚喧禾的懂事,他以为楚喧禾时舍不得家人才如此,毕竟也才十五岁而已,即使过了年关也才十六。 大长老本意也是不愿让楚喧禾前去,虽然楚喧禾天赋明显远高于其他同辈,但是太过年幼了,学成了还能归来?若是不能回来,对于整个家族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按理来说结果也定是没有楚喧禾的份,谁知会发生魂醒败凝丹这种事。看着大限将至的四长老,全部希望尽数托付在了楚喧谋身上,虽然败了,大长老还是决定给了这个名额。一来二去的让楚家三个名额缩水成了两个半。如今楚喧禾主动放弃,大长老心情很是愉悦,传音于楚喧禾道:“孩子,家族会补偿你的,想要什么待事情结束之后,尽管你开口。” 楚喧禾也不客气,点头应下,不要白不要,这可是大长老说的补偿,定然不是自己那抠搜的老爹能比。 “你二人别打了。” 楚怀仁楚怀礼二人充耳不闻,早就已经打出了火气,继续撕扯着。两人的战斗已经从华丽的神通变成了互揪衣领头发,再打下去,彻底没力气了之后,想来应该会转为口水战。 后辈们看的也是兴起,这样一场战斗可是不常见,场间充满了愉悦的笑声。这才是过年吗,不清几个凝丹给表演表演节目过啥年。 大长老微微皱眉,脸色不悦。一直忙这次族内对决事情的青阳敏锐的看到了大长老的眼神,还未等大长老再次开口便已经飞身入场,将两人拉扯开。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大长老发话了,急忙整理衣冠,躬身等待大长老发话。 两人心中忐忑,这还没有分出胜负,难道是自己刚才那里有输一招? “就到这里吧,我也累了,就不和你们说场面话了,三个名额分别给楚怀仁、楚怀礼与楚喧......谋。小辈们都散了吧,在族中任职或和已成家之人留下。” 闻言众人很一一致将眼光齐齐看向楚喧禾,面带吃惊与同情,当然也有幸灾乐祸,一边议论着一遍离开,最为兴奋的当然要属楚怀仁、楚怀礼二人,两人相视一笑,看样子是完全忘记了刚才两人还打的难分难解,面红耳赤了,两人互相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大长老的决定,但无疑都对大长老的决定认可,楚喧禾能赢纯属楚喧谋轻敌大意,完全忽略了楚喧禾赢了的事实。 楚喧禾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不过并不放在心上,一群土牛而已,虽然自己曾经也是,但是现在早已土鸡变凤凰了。 此地还留下下来的都是族中的中坚力量,大多数人修为都达到了凝丹,有二十余人修为与楚雄相同,达到了神启。大长老满意的看了一眼后,望向楚喧禾开口道:“孩子,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 众人闻言微惊,补偿?也对,平白被剥夺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这孩子没有哭闹,还这么安静的站在这里,的确懂事,不愧是家主的儿子,纷纷向楚雄透出了善意的目光。 楚雄知道定是楚喧禾主动让出来的名额,因为自己这个家主虽然份量不大,但是他自己本身的份量便已经足够,长老不可能不考虑他就剥夺楚喧禾的名额。 楚雄兴奋的心中想着大长老说的尽管开口四个字,心道:“儿啊,镇风剑,一定要阵风剑呀,镇族之宝,三品灵剑。”想到这里又想到若是剑给了楚喧禾以后二长老生气了喊什么?“艹......刀来?”哈哈。楚雄怀着自己的小心思,偷偷看了一眼二长老,二长老感受到目光,回望过去,楚雄又赶紧转开,避开了目光。 二长老:“???” 剑有五品,一品最强,但是对于楚家而言,三品的镇风便时族内最强的灵器了,作为镇族至宝一直把持在二长老的手中,平常放于藏功阁内,用时唤之。 楚喧禾不知道他爹的小心思,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不确定的问道:“是什么都可以?” 大长老心中扑通一跳,也将目光望向二长老,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开口每个轻重,若是要了镇风剑该如何。此刻已是有些微微后悔,稳妥了一辈子的自己怎么就没说好话呢。但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尽管说来。” “镇风剑。” 此言一出楚雄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儿子,不亏是我的种。其他人则是微微皱眉,这孩子有点不识好歹。 大长老一颗心沉入谷底,这下凉了,二长老则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他本来就想把剑送给出楚喧禾的,只怕兄长不同意,毕竟是族内唯一的三品灵器。 “我是不要的,因为那是二爷爷的东西。” 这下换做其他人神情愉悦,楚雄恨铁不成钢的直拍大腿了。大长老也是本来微僵的脸,此刻笑容重新布满。 “好孩子,以后说话一次说完,哪怕二弟不愿意,我刚才也都打算让二弟唤剑来给你了,” 二长老被又叫了声二爷爷,心中那个得意已是微微忘形。“大哥,我愿意,我这就把剑送与他。” “剑来。” 镇风剑呼啸而来,转眼便至,悬停在楚喧禾面前。 人都是如此,明明不是自己的东西,但是如果给了别人,没给自己,心里都还是有些不舒服,正如此刻场间的其他人,所以形势又一次逆转,楚雄再次拍腿,刚才是恨,现在是忍不住想喊声妙啊,二长老妙人也。 “楚伯贤,这于理不合。”大长老看着自己二弟认真的开口道。 “什么不合?挺合适的啊,这小子玩剑玩的可以的啊,你们都看见了的。他手上那个小白剑,品质一般,踏入凝丹后肯定是不能用了的。” 楚喧禾看的想笑,大长老的心思也是猜的七七八八,心底并不怪大长老如此,自己毕竟只是个魂醒的小辈,这等宝物拿在手中,和白送给其他与楚家不合的家族有什么区别。 见他还要说话,楚雄忍不住咳嗽两声,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心道:“儿啊,别演了,再演就真的没了。”其他人则是面色不善的看向楚雄。 楚喧禾充耳不闻开口道:“二爷爷,好意晚辈心领了,不过我想要别的。” 二长老也不含糊,楚喧禾说不要那便不要,收起了镇风剑,其他人则是长出了一口气。 大长老发现自己竟然也有点慢慢喜欢上这个后辈了,开口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放心大胆的说,都满足你。” “给我两百万两银子。” 楚雄强忍住想拍大腿的手,心中开怀:不愧是你,我的儿。自己含辛茹苦做了家主多年,也才攒了不到三十万两银子,毕竟这个家族不是谁一个人的,三十万两已是不少。 两百万两买不到镇风,但是却可以根据楚喧禾的需求定制一柄更契合他的四品灵器。 大长老微微皱眉,他不清楚楚家一年的净收入有多少,但知道这个数字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万两,楚喧禾一开口,全族上下近千人都要少收入两成,再看楚喧禾又觉得不是那么可爱了,不过心中却又对策,笑呵呵的开口道:“好,我这就让账房给你打个欠条。” 楚雄再也忍不住了,气势汹汹的起来,然后看见二长老那张脸又蔫了下来试探的说道:“大长老,要不......要不让账房给现金,我能拿的动。” 楚喧禾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开口笑道:“爹,不用,欠条也行。” “好,就这么定了,都散了吧。”楚雄还没开口,大长老已经说完腾空而去。其他人则是看着这父子二人偷笑,也都各自去忙事情了,年关已至,族会虽结束了,人情往来却才刚刚开始。 “老楚,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哎,不怪你,走吧,回家吃糠咽菜了。” “???” “欠条能告诉别人族里欠你一笔银子,但是能告诉你族里什么时候给你吗?” 两人踏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各自回院的路。 第四十章 辞旧 与其他支脉不同的是,黎阳城这一脉可以说是楚家的根据地,因为祖祠在这里,所以即使有再多的事情,因为明日就是大年的缘故,所以也都留在黎阳城楚家内。 出了演武堂,府内人员明显比平常要多上很多,楚喧禾和楚雄两人自顾自的往回走,心情很不美丽,两百万两的欠条有什么用,两人决定现在就去账房,尝试套现。 “那不是你弟弟吗?看那苦大仇深的样子,看样子对于被长老们夺去白鹿书院的名额很不满呀。” 楚喧九闻言往后看去,便看见楚雄与楚喧禾两人并肩走来,到身前时楚喧九乖乖的喊了楚雄一声爹,似乎从楚喧禾冬测恢复了修为起,她就在心里与楚雄有了隔阂,楚雄倒是没什么这方面的心思,微微笑了一下,但是笑的十分难看,因为压在心里的两百万两实在太沉。 擦肩而过之后,剑两人越走越远,楚喧九才回过头来对着方才与自己讲话的族兄说道:“他不满又怎样,本来那名额就不是他的,什么份量自己心里一点衡量都没有吗?” “哈哈,也是,不过想来现在他肯定是羡煞了楚怀仁他们三人。” 本以走远的楚雄去而复返,本就心情不好,听到这种言语更是怒上心头,讥讽的对着开口说话的后辈道:“听说过草鸡羡慕苍鹰,但是什么时候你听说过万花楼的楼姐羡慕你娘的夜生活?”想了想这样比喻似乎有一点点不恰当,而自己又想不出合适的话语,便将头转向楚喧禾,意思让他来。 楚喧禾一脸无语,老楚的心情看起来真的是很不好,尴尬的冲着目惊口呆的说话同族和楚喧九拱了拱手,扯着楚雄便要离去。 楚雄不满的问道:“干什么?翅膀硬了?我还没说完呢。”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人生来都是喜好热闹的动物,见有热闹可看,不一会四周便聚满了人,有大有小。都是修行中人,大多五觉灵敏,楚雄的话其他人当然也听到了,一时间笑声一片,听到的人再告诉没听到的,没听到了知道后急忙又告诉更远处的朋友。 “族叔,不知你此话何意,莫不是家母惹到你了?族叔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晚辈也只好到长老哪里说上一说。”楚怀象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四周人已经多了起来,自己若是就这么畏首畏尾,以后在同辈之中如何相处,况且此地人多,想来楚雄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所以才敢硬着头皮质问楚雄。 “看你面生,不是黎阳城这一脉的?” “族叔是觉得其他脉的低人一等?所以任由你骂?” “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曲解的我的意思,会显得你很聪明?”能当家主这么多年楚雄自然不是什么无脑之人,这楚怀象心思不纯,显然是要挑起其他支脉与自己站在对立面。 “确实不是黎阳城主脉后人,但是族叔羞辱我母亲之事与此事有关联?莫不是我若是黎阳城主脉的,族叔就不说那种话语了?” 楚雄面带不解色问道:“我何时羞辱你母亲了?” 楚怀象面色悲愤道:“大家都听到了。” 楚雄叹息一声,可怜的望向楚怀象:“要不你再好好想想那句话?众人听得清楚,但是却未曾细品,此刻也是不解难道另有其意?“万花楼的窑姐何时羡慕过你母亲的夜生活?” 楚喧禾想了许久,没能品出味道来,不解其意,其他人倒是慢慢反应过来。 “妙啊,楚怀象他娘的夜生活,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爹行不行,那是他娘永远的秘密。万花楼的窑姐干嘛要羡慕。” “这是和楚怀象他爹开了个玩笑,哈哈。”家主不愧是老江湖,没有几十年的花场生活怎能说出这种妙语,都是大家子弟,万花楼自然去的起,也都喜欢去,一时间将楚雄引为骄傲。 楚怀象也已经想通其中关键之处,但是有怒不敢言,又说不上理,只得死死的看着楚雄。 “你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不满?我和你爹开个玩笑,难道不行?你爹很厉害?不愿与我楚雄有交际?”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炮轰一把打在楚怀象头上,楚怀象哪里敢说什么,只得拱手道:“晚辈不敢。” 虽然楚雄嘴上赢了一战,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始终还是觉得楚喧禾就是个可怜人,一次大好的机会被夺走,心里想来也很不舒服,有人对此心中暗爽,有人对此同情。 楚雄冷哼一声,跟着楚喧禾离去,尚未走远,楚喧禾突然停下脚步,楚喧九与旁人不明其意,楚喧九心里咒骂道:“没完没了了?本来就不是你的名额,剥夺了你又能怎样,谁会为你撑腰?” “其实本不想解释什么,毕竟对我来说这真的算不上什么事,但是似乎对于你们来说好像还蛮重要的,那我就解释一下,那个名额是我让出来的,而不是什么剥夺,你们向往的东西,其实......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兴趣。” “对了,若是不信,前去长老堂一问便知。” 说完之后,心中舒坦了许多,方然只是楚雄,楚喧禾并无感觉,只是觉得别人总是在议论自己,有些不舒服。 两人潇洒离去,只留下一群面红耳赤的人面面相觑。虽说难以置信,但想来不会有假,若是为了脸面说这种大话没什么意思,到时候若是被人一问,实际情况不是如此,那才更是打脸。 .......... 楚家账房内,账房三叔看着眼前两人微微头疼,大长老平常不管俗世之事,今日却特地传音与他让他为楚雄父子二人打上一张两百万两的欠条,但是末尾问了句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他想回话,说一句晚辈不懂,但是那里会什么传音之术,只得踌躇在此,还没想通其中意味,这两位便已经到了堂内,只好笑着迎上去。 “家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咳咳,我来取钱,银票也好,现银也罢,都行,不挑。” “取钱?好的,我看看啊,家主你的私人库银还有二十九万多两,我是取好送到您院内,还是说您随我一道去取。” “少来这套,大长老没通知你吗?我来取我儿的补偿。”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账房对于此事也已经略有耳闻,毕竟族会自己也有几个晚辈去了,他之所以没去也是因为此间事情太多,此刻了然原来大长老说的钱是补偿。只是为什么是欠条?多年的经验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键,开口说道:“您看我这记性,刚才收到传音,就按这事儿给忘了,实在是这些日族内开销流水太大,我这就为您准备一下,您稍等一下。” 楚喧禾心中激动,如此看来,这钱有戏,楚雄却一颗心凉到了脚底,暗骂了声老狐狸。 账房仔细的翻着账本,不停的拨弄着手中的算盘,时而兴奋,时而抓耳挠腮,楚雄越看越气,不能给直说便好,演什么演。安静了很久的小爱却开口道:“明明是可乐,非要装什么雪碧?”楚喧禾不解其意在识海中问道怎么了,小爱轻笑一声不语。 良久后账面面色为难的走到楚雄身边,“大长老让给你开欠条,小的便想着给你换成现银,但实在是族内最近流水太大,账上掉不出这么多银子,要不先把欠条拿给您?” “哼,那你算了这么久,给我说说现在能拿出来多少?” “实不相瞒,十万两已是极限。” “偶,那你拿给我吧,剩下的打欠条。” “这......好吧,那您先回,我调度好了为您送来,您看可好?” “如此也行,送到禾儿院内吧”说完楚雄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账房,楚喧禾默默的跟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见二人离去,账房这才松了口气,长老意思不明确,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先如此了,如果长老没有后续的指示,这些钱他打算分二十年慢慢给。 “老楚,这......”楚喧禾欲言又止,他之所以此次开口要银两,因为自从知道了见了师傅那个样子之后便有了这个打算,看样子还是得靠自己,那时候就有了这个打算,只是刚好遇到了这个机会,就顺便提了出来。 “哎,儿啊,以后可千万别相信老东西的话了,记住了,越老的越不能信,至少不要只听,多想想。” 楚喧禾心中感慨,自己以为自己很聪明了,果然在老家伙们的眼里,还是嫩的可怜。回到院内后,便打坐恢复,之前二长老为自己度来的灵气终究是他人的,要化为己用,还需要按照自己的功法在运行转换。 小爱现身在楚喧禾身边静静的看着楚喧禾,不言不语。 次日楚喧禾缓缓睁眼,不是因为完全恢复,而是四周的鞭炮声实在太吵,走出门来,雪依然在下,院内的积雪自然又有下人处理,倒也不会存在被雪封印的可能,楚喧禾走到院内默默站着,良久之后转过身来,看着陪自己再一次踏上修行的小爱,展颜一笑。 “过年好啊。” 第四十一章 千机蟒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三月之后。 “你说什么,你已经魂醒后期了?”楚雄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喧禾,距离他破境至今也才过去了三个月而已,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破两个小境,如何让楚雄不惊叹。 楚喧禾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本以为可以直接破境到凝丹的。” “你先别说话,让我先想想,我当年用了五年有余,已经是族内最好的记录,你是怎么做到的?” “族会时,二长老度了灵气给我,那股气......很浓,恢复实力后我发现只是消耗了很少的一部分,所以用了三个月把它消化了。” 楚雄此刻的心情无比开怀,笑道:“好!好!好!不过终究是外道,以后切记不可在如此冒进,修为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每一步都走的稳,才能在这条路上走远。”旋即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快让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隐患。”手掌放在楚喧禾肩上,神识入体仔细的检查每一处灵气运转。片刻后彻底放心下来。一位楚喧禾不但没留下什么隐患,反而体内修为显得非常扎实。 “老楚,我有事要告诉你。” 楚雄心中高兴,朗声道:“尽管开口。”旋即突然想到族会时大长老似乎也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以及楚喧禾最后的狮子大开口,有些突然想收回这句话。 “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对于楚喧禾外出,楚雄心里一直很抵触,因为脱离了自己的可控范围,只要还在黎阳城,楚雄就有把握保证楚喧禾的安危,可是一旦脱离这个范围,楚喧禾的安危就成了问题。见楚雄眉头紧皱,楚喧禾知他心中所想,笑着解释道:“放心吧,这次是和哪位一起。” “哪位?你是说......” “对。” “既然如此,那好吧,不过切记,凡事莫冲动,三思而后行。” “呵呵,放心吧,我像是冲动的人吗?” 楚雄心中感慨楚喧禾的变化,早已不是小时候那副情况的样子的,如今若是出了门真的是看出来这小子其实有个实力雄厚的老爹,哪里有半分家族少爷的样子,反而身上透着些许寒门子弟早当家的意味。楚雄絮絮叨叨又讲了许多自己的经验给楚喧禾,还将自己的红渊刀拿给楚喧禾让其防身,不过楚喧禾在再次尝试了刀的分量后,觉得这种东西还是留给老楚吧。在楚雄的推让下,最终还是拿了大大小小不少瓶救命疗伤的丹药后才离开。 南怀和林破天在楚喧禾小院内显得有些无聊,两人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不咸不淡的话,已经等候楚喧禾多时。 小院门推开,楚喧禾出现在门口,两人同时看去,楚喧禾淡淡一笑。“走吧。” 此次外出目的有二,林破天的修为恢复缓慢,照林破天自己所推算,若是这样养下去,没有五十年时间是不可能恢复巅峰的,他倒是不着急,可是南怀着急。林破天不能完全恢复,就不能替他彻底解开封印,南怀的修为在恢复到天觉初期之后便已经停滞不前了,封印的力量凭借他自己根本无法破开,只能说少量的调取部分实力为防身,况且自身的寿元已经不足三百年,若是再用五十年时间等待回复,继续待在这个岛上,他的很多事情都也就没办法在做。 此次出去为了寻找猎杀强大的妖兽,为林破天这具狗身大补,极限范围内缩短修为的恢复速度。一老一少一狗出城之后径直往西方飞去,他们的目的地,贺兰山脉最深处, 这是楚喧禾第一次感受飞在天上得感觉,虽然是被人提在手上,还是忍不住隐隐兴奋。 “这种飞行你也能满足?”小爱轻笑的开口,对于楚喧的心情他当然能感知得到。 “这还不好?自己不用出力就能飞,就是这风刮得冷了点。” “可怜的孩子,要不我们还是在你们这里来一次工业革命吧,要不了多久的,你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享受飞行。” “哈哈,可别,你们那里最后的样子你又不是,可别让我们这里走老路。”说道这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楚喧禾又开口补充道:“其实也不是说你们那里不好,就像你说的那个词,我们的战略不同。” 小爱倒是不在意楚喧禾的话,开口道:“是我不该这么想,你没错的不用解释,我还要指望你将来和我回去拯救世界呢不是吗?” 一路无话,因为林破天这具身体不适合灵气运转,现在空有神启巅峰的实力,却不能飞行。南怀左手提着楚喧禾,右手拎着林破天,也没心情说话,此刻像极了一个老大爷带着不听话的孙子和调皮的狗子去赶集的样子。 三日后,距离黎阳城已经在千里之外的三人落到地上,改为步行。南怀不敢托大,毕竟自己的修为现在实在算不上高,在这妖兽重重的贺兰山脉里,低调一些还是比较稳妥。 步行之后速度明显降低了很多,直到一个月后,三人才堪堪到达山脉深处,之所以如此之慢,因为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妖兽,被南怀斩杀之后取妖丹给了林破天吞噬。 四周早已没有了凡俗动物,但凡遇到的都是至少三阶以上的妖兽,有些甚至群居,结群猎杀其他妖兽,好在暂时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凶险。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为了能让林破天早些恢复修为,这些三阶的妖兽肯定是不行的,在能力范围内,南怀不停的寻找个更为强大四阶妖兽。 三人横扫贺兰山脉,遇强则避,强弱则杀,手中妖丹已经累计了不少,需要林破天慢慢消化为自己的实力。 运道一说玄之又玄,没有人可以一直顺风顺水,哪怕是善于趋吉避凶的南怀,就在三人打算返程之时,遇到了此次入山最强大的妖兽,五阶妖兽千机蟒。 蛇类妖兽向来擅长隐匿身形,在猎物不知不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必杀。千机蟒的靠近,连南怀也曾感知到,若为楚喧禾在小爱的帮助下及时提醒南怀,一老一少一狗便只剩下一少一狗了。 “伤势如何?”楚喧禾关切的问道,南怀运转灵气勉强压制住伤势,有气无力的开口道:“还死不了,这畜生饿了一个冬天,今日我们送上门来,怕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五阶妖兽也就相当于人族天觉得修为,你如今也已经恢复到天觉境,怎么如此不堪一击。”虽是偷袭,但南怀作为白鹿书院的院长,曾经也是力压一代的天骄,怎么在这千机蟒 前如此不堪一击,林破天看向南怀苍老的身影,渐渐意会,原来这家伙也到了天人五衰的境地了。 南怀冷哼一声道:“千机蟒长成之后为六阶妖兽,这只畜生虽然还没到哪一步,但现在实力已经是直逼六阶。”说完之后,很久未见的打神鞭再次出现在手中,夹杂着风雷之音,狠狠的抽在了千机蟒的七寸之处,但是也只是另其吃痛,暂时退开而已。 千机蟒蛇信子不断吐出口外,感受着三人的一举一动,打神鞭抽的它很是吃痛,退后数丈,却不离去,而是伺机而动。 “小爱,快给个解决方案。”楚喧禾急切的催促道,小爱并不回答他,而是化形出来,静静的观察着千机蟒。 “没办法,南怀的数据与这千机蟒的数据差距太大,现在也只是靠手中的利器威慑,并没有可能真的打败它。” “那怎么办?” 小爱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众人的危险,反尔轻松的笑道:“很简答啊,这家伙是瞎子,你难道看不出来?” 蛇信子不断地吐出收回,楚喧禾不解其意,南怀与林破天更是不懂,对于他们而言那里知道什么叫热成像。看着千机蟒巨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他们三人,楚喧禾皱眉道:“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你是说这么大的眼睛是摆设?” “本来就是摆设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现在让那南怀施展能释放寒冰属性的功法,为我们造一个密不透风的冰屋就行,躲进去就好了。” “对了,要足够厚。” 楚喧禾依照小爱的意思转述给了南怀,南怀不解,但还是照做,很快一个四四方方的冰屋将他们裹在其中,千机蟒瞬时如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他们的所在了。巨大的蛇身围绕着冰屋盘旋,厚实的冰层与鳞片摩擦发出刺耳的窸窣声,片刻后离开了此地。 三人依旧待在冰屋之内,傍晚时分,千机蟒再次悄无声息的回来,迟迟不肯离去,原来它根本就没有离开,五阶妖兽早已拥有了不亚于人的智商,它看不见,但他知道在自己的感知里三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那么就在这里守着,他们不可能在自己毫无发觉得情况下,脱离自己的感知。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三日,千机蟒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安静的盘在地上,蛇信子不时吐出感知四周。 第四十二章 凝丹 南怀和林破天其实是无所谓的,维持这种状态再过个三五十年都不成问题,但是楚喧禾却犯了难,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摆在面前,他饿了,很饿,腹中饥鸣不断。 “饿了?”南怀看着他来回渡步的样子,饶有趣味的接着说道:“饿到打转转移注意力?” 楚喧禾没有说话,只回应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你看看这畜生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辟谷对于修行者来说,至少也是到了神启之后才可以,我也很痛心,但是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如果这畜生再不走的话,你可能要活活饿死了。” “老东西,不盼点好的,我雾宗弟子会发生这种事吗?小师弟你不要听他胡说,辟谷对于他们是神启之后,但是我雾宗《太清内息决》凝丹便可如此。你只要破境就好了。” 南怀一脸鄙夷的看着林破天嘲讽道:“破境?他才破境多久?从魂醒到现在也才半年左右,你当修行是吃饭喝水?” 林破天不与他争论,继续说道:“你四师兄入门时也是魂醒,也是半年入凝丹,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脸色苍白的楚喧禾听着他两人自说自话,有些无语,在门内被你们照看着去凝丹,和在这里被妖兽看着能一样,自己的确已经摸到了那道门槛,但是现在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修行好吗,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大师兄,你这幅身体是不是恢复真身后就没用了?” “嗯,嗯?你想干什么?”林破天退后几步,靠着冰层,眼神警惕的看着楚喧禾。 “不干什么啊,师兄你忍心看着师弟活活饿死?” “不忍心,然后呢?”说罢直接退到了南怀身边,南怀听闻此言,猥琐一笑开口道:“我看可以,废物利用是很合理的事情。” “你们两个......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要咬人吗?大师兄。” “好了,别闹了,这枚丹药你服用下去,尝试冲击凝丹吧。”南怀终止了闹剧,楚喧禾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想吃自己的师兄。“早拿出来嘛,还有没有,给我师弟多弄点,对了给我也尝尝。” “这是破境丹,破境丹懂吗?破解修为的瓶颈,你们这些修行水到渠成,无瓶颈,无天劫的人知道这一刻丹药有多珍贵吗?你是想让我拿出一把给他当糖豆吃?” 雾宗弟子对于这些东西也的确是可有可无,完全不知道其中价值,林破天尴尬一笑,“师弟,试试,问题不大的。” 十六岁的凝丹,问题真的不大吗?楚喧禾一脸无奈的接过南怀给的丹药,打坐在地开始尝试凝丹。 吐纳功法作为修行的根本,不同于神通功法。好的功法能助一个人在修行途中事半功倍。很明显《太清内息决》就属于好的那一列,虽然功法的难度也是倍增,但是对于楚喧禾而言,又小爱这个科技外挂在,这些都不是问题,有功法便行。 肉眼可见的灵气缓缓入体,沿着体内的脉络循环,最终汇聚在楚喧禾辅助的气海之中。暖洋洋的感觉充斥着楚喧禾身体的每一处,灵气在气海内汇聚,旋转压缩,往一个丹的形状转变。 这一幕看的南怀在一旁煞是羡慕,忍不住赞赏道:“如此功法,大概也只有你那老师那种惊天之才方可创造出吧。” “想学吗?” “可以吗?” “不可以。” “卖吗?你只管开价?”《太清内息决》是神级的功法,甚至可能隐隐超越了这个等级,或许其他隐世的宗门应该也有勉强与之媲美的功法,但是都是作为压箱底的存在,说出这句话的南怀,当然是不抱希望的,这种功法在任何宗门都是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用金钱就能买到。 “你确定?” 乍闻此言南怀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这个境界的人怎么可能听错,不可思议的开口道:“你是说可以卖?”林破天无所谓的回应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又不是没卖过。” 楚喧禾虽然一心只在破境凝丹上,但是旁边二人说的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险些一口老血喷出,雾宗的根本便是此功法了吧,这竟然可以买卖?自己到底是进了个怎么样的宗门。而且看二师兄的意思是以前居然已经卖过了。 “莫要拿老夫开玩笑,你若真的卖,便是白鹿书院送与你有何妨。” “我要你那劳什子书院做什么,这样吧,你把你手中的打神鞭给我就行了。” 南怀不曾想到,林破天居然真的愿意,而且只要手中这条打神鞭,打神鞭位列百器榜第七十三,价值虽高但是若是和这等功法比起来那完全可以说算不值一提,南怀手中拿出一本旧书神情激动的道:“我这天书人字卷,你若是愿意,我愿意以此用来唤你功法,此书有天地人三卷,合之位列百器榜第十一,另外两卷在书院之内,待我们回到中州之后再给你如何。”说完年神情紧张的看着林破天,等着他的决定。 “你那破东西我没兴趣,我只要打神鞭。”林破天很坚定,南怀不知道的是这条鞭,对于林破天而言,那是对已故多年的父皇的回忆,只是他后来入了雾宗,再不问尘世,至死他那严肃的父皇也没有原谅他。 南怀微微皱眉,打神鞭是神皇赐予他给他用来对付林破天的,他并不清楚林破天和大虞皇室的关系,打神鞭若是别人的自己也就做了这个决定了,过来再赔便是,书院的底气还是有的,只是神皇的东西就不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了。 “此鞭虽强,但是你确定就只要这个?其实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不需要,我只要打神鞭。” 前任神皇育有两子,长子虞硕天,天赋异禀,却在立太子之前不知所踪,老神皇仙逝之时无奈将帝位传于了次子虞硕海,却不料执政为多时便也消失在宫墙之深中,当代神皇强势上位,最初还是一片不同意的声音,但是随着千年下来神皇兢兢业业的执政,这种声音也是慢慢消失。 当代神皇是一个非常有手腕的王者,大虞境内的诸多仙门在之前都是各自为王,现在也算是一个个都臣服在了大虞皇室之下,单从这一点便可见一斑。多年前神皇得知自己一直在寻找着雾宗的弟子,便赐予了自己这打神鞭,南怀思前想后之后觉得那位应该不会吝啬一个打神鞭,来为大虞创造一个超级强者,开口道:“好,我换!” “这可是你说的。”林破天猥琐一笑,打神鞭被收入在了自己的小乾坤之中,虽然还没回复肉身,不能施展袖里乾坤,但是施法储存一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功法给我。” “嘿嘿,急什么,接好了。”说着一道道玄妙难言的道韵不断地涌入南怀识海之中,一时间另其及激动难言,沉浸在功法之中。 时间又过去三日,外面的千机蟒依然没有离去,只是已经显得有些急躁。楚喧禾的破境也接近了尾声,属于凝丹境的威压在不断地从体内散发出来,开启来确实是离成功已经不远。南怀却在这三日的参悟之中眉头越皱越深,片刻后两人同时睁眼。 两人同时开口,“成功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成功的当然是楚喧禾,纵使他年少成人,显得有些老成,此刻也是欢喜之色溢于言表。略有得意和感慨的站起身来,属于凝丹的修为才能施展的袖里乾坤无师自通,一直背在身后的雪锋剑此刻被收入小乾坤之中。 体内气海之中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一枚金丹在内,但其内却散发着远超之前的灵气,丹上有九片花瓣的纹路,等待着楚喧禾未来一一盛开,气息外放,精纯的灵气在手中凝聚又散开,一脸得意的看向两人,却发现两人根本没有理会自己。 南怀愤怒的看着林破天再次开口:“这功法根本无法修习,一道不明的规则在限制这此法。”林破天一脸无辜的回应他:“这就是《太清内息决》的全部内容,不能修习是因为你不是我雾宗弟子,师尊的功法早已超脱神级,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大道之法,若无雾宗弟子的身份,此法不可修习。” “你......那你还和我换?” “是你,舔个老脸来求我换的。我可没有逼你。” “将打神鞭还我!” “做梦,做生意怎能言而无信?” 南怀一阵愤怒难言,恶狠狠的看着林破天,片刻后叹息一声道:“算我着了你的道。”两人对楚喧禾视而不见,没有得到回应的楚喧禾显得有些尴尬。还是林破天先反应,淡淡的瞄了楚喧禾一眼,满意的道:“嗯,还将就,总算没丢师门的脸。” “破境了?嗯不错。”南怀也从沉浸被骗的恼怒中反应过来,不过也没有变现出太大的惊讶。“对了,几纹金丹?” 楚喧禾正欲开口,林破天抢先说道:“师弟你先别开口,老东西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哼,赌什么?” “你当年凝丹时几纹?” “六纹,如何?赌什么?” “师弟你先转过身去,不要让老东西看你的表情。”楚喧禾闻言乖乖转过身去,怎么心中纳闷,金丹上的纹路有什么讲究吗?他对于此是一概不知,因为楚雄怎么也不会想到,楚喧禾从淬体九重到凝丹就用了半年多的时间。 林破天狗脸上带着狭促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些日子,你为我寻找这些妖丹也是辛苦,这样子,我给你两次机会,你若是猜对了他的丹纹数量,我边将这打神鞭还你,若是没猜对,那么这次进山你帮我寻妖丹这事我们扯平,你看如何?” 第四十三章 再遇赤尾雕 修行中人凝结金丹时,金丹之上会伴生花瓣形的纹路,那些天赋差的人,本无望破境缺靠着丹药硬生生提上去的人,一纹已是极限,至于正常破境的人,一般也就在三纹以内,如南怀这种称霸一方的大佬,凝丹之时大多在五纹到六纹之间,活了两千多年的南怀所见丹纹最多之人便是当今虞皇,也才堪堪六纹半,至于为什么是六纹半,是因为第七条纹是残缺的,就算如此,也算是大虞数千年来最强之人。 “我不赌。” “我可以给你提示嘛,赌一下,赢的几率很大的。” “如此天赋,加上你雾宗功法,还有他自己身上的秘密,想来不会低于四纹,我如何去猜?” “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纹路绝对的五纹之上!怎么样,现在赌不赌?” 南怀心中一惊,这小子能达到五纹之上?虽然承认楚喧禾的修为速度,但是如此速度基础的扎实程度自然便落下了,修为不够扎实,能够三纹已是天骄,不过既然林破天说了五纹之上,想来不会有假,想到两次机会,还有那打神鞭,心中一横,“好,我赌。” “你说,多少?” 自信的看着楚喧禾,神识悄悄探入楚喧禾体内,却被反弹了出来,南怀一声冷哼,开口道:“六纹!” “嘿嘿,师弟,你只说对不对,别说其他话。” 背对着二人的楚喧禾一脸无语,自己这个大师兄也太不相信自己了,自己是那种容易被人从表情看出来深浅的人吗? “不对?” “高了低了?” “低了。” 居然超过了六纹,南怀一脸震惊,接着说道:“你可莫要骗人,难不成你是七纹?” “嘿嘿,你可别试探,你是要赌他七纹?” “哼,当代虞皇,大虞传承数万年至今第一人,也才六纹半?他怎么可能超过这个。”说完后自信的看着林破天的狗脸,想看出什么来,无奈一直表情丰富的这张狗脸,此刻却正儿八经的当了此狗,毫无表情。 “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快猜。” 林破天如此自信,给自己两次机会,却提示自己在五纹之上,那么他六纹已错,他依然如此自信,想来是断定了会猜七纹,虽然难以相信,但是不得不想到难道今日自己要见证一个八纹的凝丹诞生?,南怀心中一横,此次赌赢了就能拿回大神鞭,输了便输了,反正林破天就算不欠自己这个人情,依然还是要给自己打工,“我赌他八纹。”南怀说完之后,林破天的狗脸才慢慢有了表情,笑道:“师弟,可以转过来了,将你的金丹释放出来给他看看。” 楚喧禾转过身来,一脸惭愧的看着南怀,此次进山确实是辛苦了,现看来这输的连个人情都落不下了,金丹出,九条纹路虽然暗淡,尚未盛开一瓣,但是确实是实打实的九纹。 九条金纹有些刺眼,至少在南怀眼中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输掉的事情,目惊口呆,“这......这怎么可能,你全力施展一击攻我。” “好!”楚喧禾正想试试自己现在走到了哪一步,如此好的机会怎能放过,雪锋出现在手中,体内灵气汇聚,剑气渐起。 剑起,定风波。 出手便是最强之招,凝丹后施展出来明显和族会时的威力天差地别,剑芒顺着雪锋眨眼便至南怀面前,威力可穿金石的剑芒被南怀两指接住,死死的夹在了指间,随后便发现自己太小看这一击了,后劲传来,有些招架不住,微微施展灵力化解了这一招,但是手臂已经被震得微微发麻。一击过后,楚喧禾刚刚还是金光闪闪灵气饱满的金丹,此刻已然暗淡无光,等待着吐纳恢复,楚喧禾暗叹,看来现在施展定风波还是勉强,此刻第一次佩服起哪位创造《御九剑诀》的前辈,那会是何等的天资。 虽然未曾施展神通防御,但是一个凝丹的全力一击竟然能震到自己现在天觉初的修为,南怀震惊难言。 对于两人的表现,林破天都很满意,满意于师弟的强势,也满意南怀的震惊。“看见了吗?什么才叫修士?你们的路走茬了。” 震惊过后,是淡淡的失落与自我怀疑,南怀感到有些迷茫,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力压一代天骄,现在再和这些雾宗的弟子比起来,显得如此可笑,情绪复杂的看着楚喧禾,向林破天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九纹的。” “雾宗弟子皆九纹。” “全是九纹吗?果然如此。” “天道之下,不会允许完美这种概念存在,所以师尊将修行称之为补缺之路,你们所信奉的天道,真的是一个值得信奉的存在吗?” “不信奉又如何?有的选择吗?” “有,忘记天道所设下的规则,你就能趋向于完整,比如你天觉时被抽走的那一丝魂。” “谈何容易,饿了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灵气枯竭便要补充,这些所谓规则更多的是本身的需求,忘记了又如何,未能突破,可能反而先身死道消。”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怎会是天道限制,他的限制更多的是在你的心上套下枷锁,你暂时不会明白的,你现在放弃所谓权势,一心修行,尚还有破境融元的可能,到了融元之后,你便能懂了。” 或许雾宗弟子本身便是如此,南怀神色复杂的看着林破天,自己当初可是抱着要利用林破天的目的而来,但是他从一出现能致自己于死地,却未下手,现在还分享修行的见解给自己。南怀心中一只存在的结终于解开,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放手那些事情,为了自己而活一会了。 见他似有感悟,林破天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发现自己又一次忽略了小师弟,略带惭愧的看向楚喧禾,“师弟,你现在修为阅历都还太浅,以后师兄在教你。” “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南怀的困扰,楚喧禾并没有,也没有见识过,所以听得云里雾里。 “挺有意思。”一直沉默的小爱突然开口,楚喧禾好奇回应道:“什么有意思。” “哈哈,两个人听一条狗讲道理,这画面不有意思?” 楚喧禾:“......” 沉浸在感悟之中的南怀突然抬头向外面,略带紧张之色,二人不解,问道:“怎么了?” “有妖兽来了,实力在五阶之上。”气氛瞬间显得有些压抑,南怀自己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若是带着林破天和楚喧禾二人,就有些难了,一只尚且如此,现在又来一只,如何应对? “是千机蟒的同伴?” “不是,千机蟒一向独来独往!这股气息要更强一些,比之这畜生,更加接近六阶,甚至可以说已经算是六阶大妖了。” 妖兽修行,大多只能成长到其种族的极限实力,除非遇到一些意外,比如血脉变异之类,眼前的这千机蟒便是已经阶级其极限实力的六阶。六阶之上可称之为大妖,已经心智开启,能口吐人言,七阶更是可以化为人形,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其本身。至于八阶的妖兽,从未有任何记载,或许就混迹在人类的修行宗门之中,只是为人所不知。 小爱的感知范围现在只有一里之多,进阶凝丹之后的楚喧禾都能感知到方圆十里之内的气息,所以显得有些后知后觉,有些错愕的说道:“是赤尾雕。” “你是说......” “没错,就是那次你入贺兰山时遇到的那种沙雕。” 楚喧禾忙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两人,这大妖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说不定三人反而有救了。在一片期待的眼神中赤尾雕闪亮登场,双翅一展便是近百丈之宽,遮天蔽日一般,飞过此地上空,瞄了一眼地上的千机蟒和冰屋内的三人。 千机蟒如临大敌,盘缩在一起,一颗蛇头死死的盯着天空中那道巨大的身影。千机蟒向来都是在赤尾雕的食谱里面的,两种妖兽已是宿命之敌。 赤尾雕在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况,然后,然后就径直飞走了,头也没回。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食物就在下方。 楚喧禾,南怀,林破天,千机蟒:“???” “这......这货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不是不太聪明,是很不聪明,是蠢的无可救药。” 如果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但是明明就有个机会在眼前,现在却没了难免有些怨气,南怀和林破天意见很一致,这种蠢东西,等他们修为恢复后一定要抓来好好教育教育。妖丹就别用了,免得影响自己的智商。 千机蟒也松了一口气,同样也是疑惑,不过既然走了也就无事了,似乎是觉得此地不能再久留,便打算离去。 异变突起,南怀惊愕的开口道:“又回来了!”二人闻言看向天上,果然片刻间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又出现在天空之中,盘旋在此地上空,千机蟒的感知能力自然不差,更遑论这么大一团热量,虽然疑惑这厮去而复返,但早已经做好备战姿态,蛇信子之上带着深绿色的毒芒,一伸一出的,显得十分狰狞。 这次赤尾雕为让众人失望,一声嘶鸣俯冲而下,目标正是千机蟒,利爪在阳光下反射着阵阵寒光,千机蟒缩身成团,只留蛇头高高扬起,大口一张一阵毒雾喷出。 赤尾雕径直穿过毒雾,看起来似乎毫发无伤,然后落在了千机蟒旁边,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长虫。 “呃......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千机蟒如临大敌的看着这货,疑惑不解,这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是碍于修为原因,不能开口,只能死死的盯着赤尾雕。 “它可以说话,看来已经是一只脚踏入了六阶了。” “这货果然如你所言,蠢的让人难以琢磨。这是它的食物,他看不出来?”林破天有些没好气的看着楚喧禾说道。 “呵呵,习惯就好。” 赤尾雕见千机蟒不语,又看向冰屋内的两人一狗,两个一狗瞬间紧张起来,这货不会是要对他们下抓吧。噩耗并没有传来,在看了一眼之后,有些嫌弃的说了句:“什么玩意儿?春天不是到了吗?怎么还有冰?而且这冻肉好小。”说完便有看向千机蟒,绕着千机蟒转圈。 鸟类走路看起来都有些滑稽,赤尾雕亦是如此,巨大的身躯,犹如一个刚偷完东西的小贼,走姿看起来十分猥琐。在绕行了几圈之后,终于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是长虫,我要吃你。” 第四十四章 九纹 “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是吃过的。”赤尾雕一边说着一边展翅飞起,巨大的双翅掀起来一阵阵风浪,将四周的一些树木连根拔起,连带着楚喧禾他们所在的冰屋也被吹得移开了不少。三人这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躲在里面既然千机蟒发现不了,那为什么不御冰而行,直接离开此地呢?三人面面相觑,才发现自己的智商好像也比外面那沙雕高不了多少。 “小爱你......” “我什么,你又没问过我。” 现在离开也是可以,但是南怀却突然想到,若是能得到这两个家伙的妖丹,那么此次进山才能算是完美吧,林破天的恢复将会加快无数倍,这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因为也牵扯到自己的封印能否早日解开,林破天似乎也是想到了一起,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在这里继续等待时机。 凭借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实力修为实在不足以猎杀这种接近六阶的大妖,何况是两只,所谓富贵险中求,南怀借助又袭来的一阵风浪,悄无声息的多移动了一些距离,施展灵力化解了这四四方方的冰屋,南怀用功法为两人一狗隐匿了气息。 赤尾雕心思不在他们三人这里,就算发现了,可能也兴趣不大,和千机蟒比较起来,明显还是后者比较有吸引力,毕竟能吃好几天,那三个小东西还不够塞牙,尽管自己没有牙。 千机蟒第一时间久感知到了消失的三人出现了,虽然位置变了,但是绝对就是他们,但是此刻没有心思再去关注他们,头顶的赤尾雕已经俯冲而来。 一雕一蟒,两股气息相撞,撞击的威力余波将此间数里范围内夷为平地了平地,南怀虽然顺手化解了余波,但是现在他们三个站在这里就显得很突兀,因为四周已没有了任何掩体。 虽然看起来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好在赤尾雕与千机蟒已经扭打成了一团,无暇顾及他们这里。 很明显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赤尾雕占据了上风,智力不够,实力来凑,千机蟒被压制的死死地,这是来自种类的克制,它的毒雾若是其他人活着妖兽触及,稍有不慎便是顷刻间身死道消,但是对于赤尾雕来说,并没有什么反应。 赤尾雕进入战斗姿态之后身上便泛着一层熊熊的烈火,如凤翔九天。所有千机蟒的毒素在碰到这层烈火之后都被焚烧殆尽,锋利的爪子轻易的刺破千机蟒的鳞片,镶入蟒身之中,再次展翅便要飞向空中,眼看着自己便要被带向空中然后再被摔死,千机蟒自然明白意义,粗壮的身体十分灵活的便缠绕在了赤尾雕的翅膀上,不断收紧,另其无法飞起。 智商不够的人一般都在某一件事情上十分执着,这一点到妖兽身上也是一样,越是无法展翅,赤尾雕越是非要飞起来不可,翅膀被从根源处缠绕着,无法发力,在尝试了无数次之后,依然不打算放弃。皇天不负沙雕,因为千机蟒也终于扛不住赤尾雕身上的烈火,从其身上迅速下来,扭动着腰身便要逃离。 速度奇快无比,然怎么可能比得过以速度闻名的赤尾雕,见到嘴的肉想要逃离,奋起直追,转瞬间又扭打在了一起,妖兽并无特殊的功法,全凭自身的灵力战斗,千机蟒口中凝聚着惊心动魄的灵力,夹杂着深绿色的毒液,口中能量喷射而出,直袭赤尾雕的腹部,它知道哪里是这厮身上最薄弱之处。 虽然蠢了些,但是一代一代血的教训刻在了基因里,赤尾雕也知道这个位置是不能被攻击到的,迅速跃起用前爪挡下挡下这一击,在空中是没有借力的点的,一击命中,虽然未曾伤到它,但是却将它击飞到了更高的空中,展翅一挥调整好角度,再次俯冲而来。 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爪痕,深入鳞片之下的肉中,千机蟒此刻已经是粘板上的肉,任由宰割了,速度不及赤尾雕,毒无效,灵气也远不入赤尾雕浑厚,加之一番战斗下来已经是伤痕累累,千机蟒不似赤尾雕,虽然尚未有说话的能力,但是智商却远在其上,此刻向楚喧禾他们投去可求救的信号,这三个凭空消失的家伙,是现在自己这里的唯一生机。 神识可以传递很多消息,虽然它还无法开口说话,但是却能传递出基本的意思,南怀自然明白它的意思,呵呵一笑并未理会。 现在的情况一边倒,南怀他们若是贸然加入,不但有可能伤不到赤尾雕,还有惹怒它的凶险,若是这货转移目标来猎杀他们,他们再没有其他办法来应付这个看起来很蠢的家伙。 没有得到回应千机蟒新生绝望,俯冲而来的宿敌转眼便至,利爪泛起近乎白色的火焰,可见其温度之高,轻松的破开了它的鳞片,爪子深深嵌入千机蟒的蛇头之中,近乎让千机蟒窒息般的疼痛,本能的将尾巴如一根巨大的钢鞭又后向千机蟒身上抽去,南怀眼神闪烁,机会来了。 感受到身后袭来的尾巴,赤尾雕刚要起身再躲,却发现自己的爪子被一条绳索死死的捆在了千机蟒的头上,没有第一时间害怕,反而是眼神好奇的看着这布满符文的光索。 轰的一声,赤尾雕应声被抽出飞向一旁的平地,虽然没有伤到根本,但是千机蟒剧痛中的一击,蕴含着灵力和庞大的肉身力量,直接命中与其庞大身躯相比,看起来有些可爱的小脑袋。此刻双目渗血,锋利的鹰喙更是直接被抽歪。 摇摇晃晃的缓缓站起身,因为离得近,飞行反而费力,赤尾雕摇摇晃晃的走向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千机蟒,如果说之前的走姿像是一个刚刚得手担心被发现了的小贼,那么此刻的姿势就是这个小贼现在喝多了,有些跌跌撞撞。 这一幕自然也落到了众人眼里,南怀笑道:“差不多了,趁现在这厮还是这幅昏沉沉的样子,直接动手。” 林破天现在并不能直接施展神通,但是神启巅峰的实力确实实打实的,狗嘴大开,灵气如箭,直射赤尾雕。南怀也不闲着,书卷现于手,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巨大的手掌出现,将踉踉跄跄的赤尾雕死死的捏在了掌中,在赤尾雕不解的眼神中,林破天的灵气穿过了它最薄弱的腹部,灵气入体瞬间炸裂开,赤尾雕脆弱的体内瞬间被炸得七零八落,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了。 赤尾雕至死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远处那三个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偶,对了,是之前那三块冻肉。 两个威胁现在都已经除去,但是这里的战斗波及太大,难免不引起其他强大的妖兽前来,及时的取了妖丹,剩下珍贵的材料一并未收,急忙离开了此地,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林破天吸收妖丹。 在他们消失不久之后,另一只赤尾雕便到了这里,落在地上之后,好奇的打量了地上这死去的同族和千机蟒良久,努力的用那不太好用的脑袋想了很久,堪堪反应过来。 “对了,是长虫,可以吃。” .......... 有目标的走,确实强过漫无目的的寻找,不过十日时间,三人就离开了贺兰山脉最深处,现在四周存在的妖兽大多不会超过四阶,有了进山时的经验,回去时不再畏首畏尾,腾空而起,南怀再次左牵黄,又拎楚,飞速往黎阳城飞去。 在彻底走出了危险地带之后,停了下来,现在四周即便是三阶的妖兽也已经很少见了,正是楚喧禾当初进入贺兰山寻找自己丢失的记忆时走过的那一带,现在不免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当时遇到的是一只尚未成年的幼体,实力还没到四阶,若是之前林中那只,恐怕楚雄来了也得和自己一起给它当零食。 南怀取出了很多小旗帜,开始布阵,一番忙碌过后,一道比之楚家藏功阁防御力更为强大的结界出现,结界外还泛起了阵阵浓雾,扩赛了足足方圆数十里,将这里隐藏在其中。 “这是那两只畜生的妖丹,现在消化了吧。” 林破天也不客气,两只妖丹被吸入口中后,怕趴在地上睡了起来,没有打坐的原因是因为狗的身躯确实不适合打坐,趴着既然也可以去消化那两枚妖丹,那就不走形式了。 磅礴的灵气在腹中炸开,《太清内息决》在妖丹入体那一刻便开始运转,强行扯着庞大的灵气按照特殊的运转方式运转,只留下最为精纯的灵气在体内,斑驳的杂气被排除体外,形成一阵浓雾,将林破天的身影笼罩在里面,这个过程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楚喧禾等的有些无聊,也就打坐吐纳起来,自从那日踏入凝丹之后还没有来的及巩固修为,便开始了这段逃生的路,现在才开始感悟凝丹为身体带来的一丝丝变化。 最明显的一点,生机明显比之前更加盎然,保守估计,自己的寿元起码被延长到了两百年左右,第一次体验这种近乎长生般的感觉,楚喧禾有些意乱神迷,沉浸其中良久。 金丹孤零零的悬浮在体内的气海之中,如一颗夜明珠一般,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丹上九纹依然暗淡。 第四十五章 林破天真身 不同于楚喧禾的功法,林破天灵气吸纳天地灵气的范围和速度远非楚喧禾可比,在漫长的修道旅途中早已将《太清内息决》修炼的炉火春青,不过对于楚喧禾而言,在小爱科学的规划下,楚喧禾到的这一天也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月过去了,为两人护法的南怀突然睁眼,看向林破天所在的灵气之中,四周吸收妖丹后所排出的妖气渐渐散开,一道健硕的身影从其内缓缓走出,那人感受着重活一世新生的躯体,近乎数千年的生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终于可以两条腿走路了。”重生而出的林破天稍稍适应了一下身体之后,最先感慨的不是轮回鉴的玄妙,能帮助其在世为人,而是感慨自己竟然过了三年爬行生活。 谁人不想长生,很明显雾宗变相的实现了这个目标,南怀脸上带着羡慕的神情,不过在看见得意洋洋的林破天胯下那一杆长枪之后,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我说,要不我先给你套衣服?” 林破天心情不错,到了这一天才算是真的重生了,闻言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形象略显不堪,之前那是狗身,吊着也就吊着了,现在已重新修出人身,当然不可再是如此,哈哈一笑道:“好。” 南怀自袖里乾坤中取出一套衣物,黑衣,黑裤,还带着一张蒙面布。林破天见他取出的衣物之后哈哈大笑,“这就是你那影杀阁刺客的衣服?修行中人都是靠神识感知发现千载的危险,你是让我穿上这衣服自己骗自己?”话里虽然在嘲笑南怀作怪,但是依然接过衣物,三两下穿在了身上。 南怀并没有解释此衣物有屏蔽神识探查的功能,只是着急了问了句:“现在什么修为了?” “破虚中期,不过勉强是可以为你揭开封印了。” 话说道这里,现场气氛突然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若是林破天此刻为南怀揭开封印,南怀的实力将直接恢复到域游后期,直逼域游巅峰,要足足高出现在的林破天整整一个大境。修行至到了天觉之上,越境挑战还能获胜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你可以同境无敌,但是在高一境的修士面前,就是任由拿捏的软柿子,毫无还手之力。 “之前我们说好的,我帮你尽快恢复实力,不过你也要为我解开封印。”说这话的南怀心中也是忐忑,他这种人是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堵在别人是否重诺言的。所以将心比心林破天会不会因为自己恢复之后可能是威胁,而不帮助自己解封,或者等到实力恢复到与自己巅峰时期相当的时候再解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南怀也完全理解。 林破天眼神微眯,散发出危险的信号,隐隐带着杀机,南怀顿觉不妙,不过他在当初两人达成协议取下已经深入骨髓的打神鞭时,是留有后手的,所以此刻也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眼神针锋相对,许久之后,林破天呵呵一笑,“你以为你在我气海之中做的那点手脚我不知道,不过是懒得与你计较罢了,你可以感受一下你所设下的封印可还在?” 暗道一声不妙,南怀微微一感受,果然如林破天所言,自己的封印早已经不复存在。自己唯一能威胁到比自己高一境手段已经没有,心中略慌,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依旧镇定的开口道:“然后呢?” 林破天鄙夷回应道:“别装了,心里怕的要死吧。”紧接着又洒脱一笑,“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也没那么该死,封印我现在就为你解开吧。” 活了两千多年的南怀第一次心中百感交杂,两人初遇是因为自己要抢徒弟,也为了让林破天能当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林破天可以至自己与死地却没有那样做,也只是封印了自己的修为,这三年之事无论怎么想都是自己显得很过分,但是林破天依旧没有计较这些,现在更是要为自己解开封印,时间若是倒回一千年,自己想来已经感动泪目,但是如今阅尽沧桑的南怀,却反而为林破天担忧。 不问世事的雾宗,其大弟子竟然是个烂好人。 这个世界很缺这种人,因为这种人一般不长命。哪怕他是什么当世强者,善良就是其最大的软肋。 林破天不知道南怀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若是知道了也会觉得南怀的担心是杞人忧天,这是属于强者的底气,他有资格去善良,去包容,去遵循本心。灵气运转,为南怀化去了体内的封印。 南怀体内的封印渐渐消散,属于域游后期实力逐渐恢复,气势渐起,结界在南怀的威压下应声而碎,阵法被收回,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手段了,白鹿书院前院长,大虞现任国师的实力回来了。恢复修为的这一刻,威压四散而出,瞬间覆盖了半个贺兰山脉,一时间一些弱小的妖兽直接被压在了地上,无法动弹,范围内少数的几只六阶大妖如临大敌,急忙逃往其他地方。 林破天满意的看着恢复的南怀,笑道:“嗯,不愧是国师,远不是村干部什么的可以比的,气势不错。” 久违的强大,身体内随时可以爆发出惊天实力的南怀,看了看自己变得微微年轻了些的身体,开怀一笑,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你就不怕我恢复了,为所欲为?任你有通天的手段,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林破天不为所动,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反问道:“你会吗?” 南怀沉默良久,再次感叹世上竟真的有这种将性命交付于信任这种虚无缥缈的人。 “我希望你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会动恻隐之心,若是换做别人,此刻你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若是有下次,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做毫无意义的善举,这种心态真的会在将来的某天要了你的性命。”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严肃的语气,林破天淡淡一笑问道:“真的毫无意义吗?” 想着自己的心态似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不在将利益交换,利用这些放在主位,长长的叹息一声,“或许......或许还是有些意义的。” 终于不再是一人一狗对话,场面看起来正常了许多,不过尴尬的是两人似乎又一次忘记了在一旁的楚喧禾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目光转向楚喧禾发现他竟然沉浸在感悟之中,南怀急忙收敛气息,免得将楚喧禾惊醒。每一次破境都会有一次特殊的感悟,凝丹之后几人一路亡命,直到走出了危险的地带,楚喧禾才有时间恢复修为,在这个过程中又一次踏上了如魂醒时候的神游天地。 神识是修士的特殊手段,踏入凝丹之后会明显的感觉出不同,那就是他的意识可以外探,感知一定范围内发生的事情,相比如魂醒时候的虚无缥缈,这次楚喧禾的神识凝实了不少。 跨过无数山川大海,楚喧禾的神识再次以飘到了那个上次看见李清墨的地方。他的母亲依旧坐在崖边,瘦弱无骨的四肢上依旧锁着沉重的锁链,静静的看着崖下的城池里依旧重复上演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楚喧禾出现的一瞬间女子惊愕的回过头,入目的是一个尚且稚嫩的少年虚影,眉目依稀仿佛,只是年月已久,她依然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 四目相望时,是谁在无奈的叹息,是谁在悲伤的落泪,又是谁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神识重回体内,一行清泪在南怀和林破天错愕的眼神中自楚喧禾的脸颊滑落,睁开眼是南怀和一个略显眼熟的男子在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 对于两人关切的眼神和问候,楚喧禾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已经恢复了平时笑哈哈的样子,“这位是?” “师兄?” 林破天忘记了很多事情,漫长的岁月里本就遗忘了一部分,重活一世又再次遗忘了一部分,比如所谓的天道之外的弟子,踏入修行时便有的那一劫。 “怎么,又不是一次见,师兄都不认了?”林破天笑呵呵的道,也不再去纠结楚喧禾之前的伤感为何而发。 “好家伙,师兄你这都恢复真身了,现在什么修为了?” “破虚而已。”林破天说出此话,像极了一些富可敌国的大少爷,说自己先定个小目标,比如先赚他个一个亿两黄金。 “淬体、魂醒、凝丹、神启、天觉、破虚,破虚,师兄你这是翻身农民把歌唱呀。”说完之后脸色不善的看向南怀,“师兄,要干吗?我挺你。” 南怀一脸古怪,问道:“你是说干我吗?” “不干你干谁!竟然敢欺辱我师兄,如今他修为恢复,你说此事如何善了吧,是赔银子呢,还是赔灵器。” 南怀呵呵一笑,不言不语。林破天也是一脸古怪,愣了半晌之后,轻轻地拍了拍楚喧禾的肩头,叹息一声,“师弟,干不过,我帮他解除封印了,他现在是域游巅峰。” “前辈,你懂我的,我向来爱开玩笑。” 南怀意味深长的一笑,“嗯,我懂,我都懂。” 第四十六章 父与子 三人并没有继续在山中逗留,贺兰山脉中虽然存在着大量的妖兽,但是已经恢复了肉身的林破天而言,若是再服用妖丹就有可能要影响自己的修为根基了,得不偿失。若不是《太清内息决》的存在,一般人是不敢直接吸收妖丹的。 楚家祖祠内,长老堂一众长老唯唯诺诺的站在下方,楚伯贤虽然心中不忿,也收敛起了自己的脾气。 南怀淡淡的看着下面的这些人,没有说话,倒不是看不起或者装,只是单纯不需要在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了,自己修为恢复,以后的路,不是楚家这些事例弱小的家族可以参与的。 “你们为了取来药材帮我恢复修为是因,带走你们三人入我白鹿书院是果,让你们选出来的小辈,准备准备,三日之后便出发了。” 大长老楚伯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毕竟之前并非完全按照南怀的意思去做,心中忐忑会不会心怀不满,暴富楚家。他并不知道南怀和楚喧禾之间的关系,事实上整个楚家目前知道这些事情的就只有楚雄一人。因为事关自己儿子,加上其中一些不可为外人道也秘密,楚雄并未告知其他人。 南怀消失的几个月,长老堂的人还以为他言而无信,已经离去了,谁料这日突然回来,并且带着一身通天的修为,好在未曾出现难为他们的场景。 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落内,楚喧禾知道,是时候离开了,若是一直呆在这家族内定然难有作为,自己的路还很远秘密,还有一个柔弱的女子在等待着自己,识海里住着的小爱也在等着自己将来踏碎凌霄,带上她前往那个遥远的文明。 林破天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也在感慨自己这三年的奇遇,这些记忆应该是想忘也忘不掉了。心生感慨的当然不是他一人,楚喧禾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小院,一旦离开楚家,以后的路就完全靠自己走了,少年人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有迷茫,有恐惧,有期待,还有这淡淡的伤感。 “总觉的自己是少年老成,到头来才发先我以为的都只是单纯的我以为。” “对于离开,还是会害怕前路艰险未知,自己已无退路可言,会担忧家中老父膝下无子,无人代我尽孝,会不舍......这一片温室。” 楚喧禾的话引起了林破天的共鸣,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他记得自己曾经和楚喧禾这般大小的时候也面临过同样的选择,只是他的起点要比楚喧禾高了太多。时光荏苒,转眼便是千年,很多事情都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中淡忘,大限将至之前他将自己的很多记忆都封存在了玉简之中,看来要早日回到宗门,拿到自己的玉简,或许能知道小师弟现在所面临的困扰。 “你不用妄自菲薄,你其实已经很优秀了。”林破天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师弟吝啬赞赏。 小院的门被人推开,来人正是楚雄,既然南怀已经回来了,那么楚喧禾自然是回来了,楚雄第一时间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急急忙忙的便赶了过来。 看着院内陌生的男子,楚雄眉头微皱,在踏入楚喧禾的小院之前,他竟然没有感受到院内竟然还有一人,看起来两人之间之前似乎是在聊天,那么想来应该不是敌人。 “阁下是?” 林破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儿子的大师兄。” “啊,你是大......” “往事休要再提。”林破天并没有打算让楚雄继续这个话题,及时的打断了他。 楚雄自然也是向来都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稳坐这家主之位,刚才脱口而出也只是没有想到,及时的反应过来后,也当然知道哪些话用来聊天不适合。旋即想到了南怀不动声色露出的威压,告诉了楚家人他的修为已经恢复,如此看来这一次他们是一起去的,各有际遇。 楚雄拱手,真挚的道了声:“恭喜。”因为林破天以后和楚喧禾一起走的路绝对要比自己和楚喧禾一起走的路还要多。 林破天一直以来都是个很随和的人,至少就目前来看是,包括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并不以自己修为远超楚雄而托大,与楚雄一样拱手还礼,开口道:“小师弟恐怕要和我一起回宗门了。” “是要走了吗?”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算没有林破天和南怀的出现,楚雄依然是早就做好了为楚喧禾去大虞的准备,为他准备了传送用的银两,以及到了荆州之后的路线。如今楚喧禾靠着自己走到了这一步。 林破天知道两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识趣一笑,开口道:“我还有事,你二人先聊。”说完之后径直走出了院门,不知所踪。 “我......”两人异口同声,同时开口,旋即楚喧禾一笑:“你先说。” 看着眼前这已经个头快赶上自己的儿子,楚雄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 楚喧禾摇头道:“不知道。”接着两人又是沉默许久,私下里只有两人的时候,气氛大多数时间都是轻松的,今日却显得有些压抑。 楚雄手中拿出一沓银票,加起来足足有一百万两,递给了楚喧禾,然后慢悠悠的进入楚喧禾的屋内,坐在了椅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随意。 “修行中人说是超脱凡俗,实际和凡人没有什么区别,这些银票你拿着,以后若是还需要尽管往家中来信,我们楚家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世家,但是也不能让我的儿子在外面显得穷酸了。” “你这是哪来的钱啊?”楚喧禾不解,那日与楚雄一起去账房时清楚的听到了楚雄多年的积蓄其实只有三十万两不到而已。 “嘿嘿,老子自然有的是办法。” 楚喧禾接过银票,数了一遍,发现果然是整整一百万两,不多不少,旋即又将银票递还给了楚雄。 “我不缺钱,宗门财大气粗,这点钱你还是留着吧,抽时间去吧万花楼欠的帐还了,免得那老鸨总是念叨。” 楚雄微微囧,并没有接过银票,“你看老子像是去那种地方的人吗?你别听那老妇信口开河,我去都只是喝酒吟诗,并无作乐。” 楚喧禾佯装叹息一声,开口怜惜道:“可怜那刘妈妈,当面你叫人家小甜甜,到了儿子这里就成了老妇。” “这......小甜甜,你莫要听她胡言,我一直都是叫她小宝......”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的楚雄神色尴尬。 “老楚,都是男人,我理解你,真的。”说着便直接将银票放在了楚雄手中,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楚雄倒上了一杯茶,手中灵力运转,茶杯转眼冒起了热气。 这一手灵气运用并没有高深的地方,但是楚雄敏锐的感知到了楚喧禾的灵力不对劲,这绝不是一个凝丹的气息波动。错愕的开口道:“你?” 楚喧禾也不藏着掖着,将金丹外放而出,楚雄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更令他无法相信的是丹身上的九片金纹。 看着他目惊口呆的样子,楚喧禾心中暗道一声真爽。“还行吧?” 楚雄面色经历了难以置信,怀疑人生,到最后转为狂喜,然后又巧妙的掩饰在了淡淡的倨傲中,“还行,有老子当年七分实力了。” 楚喧禾知他心中开怀,故意做此淡定模样,也不拆穿,“嗯,以您老为目标修行。” 楚雄终究没能继续淡定下去,忍不住开口问道:“禾儿,你是吃了什么大罗金丹了?这才几月未见,凝丹,还是传说中的九纹,你知道九纹的意义?” “没吃东西啊,就修着修着就凝丹了,九纹很强吗?”楚喧禾说的随意,楚雄听得牙疼,这话若是说出去让那些一辈子苦修,终于踏入凝丹,却只结了一纹的人听到,怕是要群起而攻之。 修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草率的,自己的修行怎么没这么随意。楚雄忍不住摇头问道:“你知道九纹有多强,多稀有,代表的含义又有多重要吗?” “多强我不知道,但是师兄说门内的弟子都是九纹啊,似乎不是很稀有。” “若你那大师兄没有骗你,那我儿想来一定是拜入了世间最顶尖的宗门了,我虽然未曾游历过大虞,但是也看过很多野史,大虞历史数万年,超过六纹的都没有,六纹以上,只在传说之中,如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你这小子居然到了这一步,哈哈。” “话说爹你当年凝丹时是几纹?” 想到自己当时那可怜巴巴的金丹,楚雄跳开了这个话题,“你那大师兄说你们宗门内弟子皆是九纹?难怪你说的神神秘秘,宗门是隐世不出的吧?且人数应该不超过一手之数。” 楚喧禾未曾想到楚雄竟然从只言片语推断出雾宗的现状,忍不住给楚雄投去了个你很棒,老夫很欣赏你的眼神。 两人从下午时节聊到了次日的清晨,本就话多的楚雄这一夜似乎变得更加话痨,后半夜是更是不知道去哪里偷来了一坛看起来至少在百年以上的老酒,很明显这应该是那个好酒的长老的私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楚雄盯上的,最终难逃这劫。 第四十七章 红渊 彻夜长谈中,楚喧禾知道了老楚那一百万两银子的来历,楚雄手中的红渊被他卖了,得知此事的楚喧禾转过头去不让楚雄看见自己泪目,他当然知道这把刀是父亲踏入修行时祖父送给他的,刀本身其实也就五品左右,但是器随人起,跟随了楚雄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可以算是四品了。 一柄趁手的灵器对一个人的战斗力影响又多大楚喧禾当然知道,但是在问及被楚雄卖到哪里去了的时候,楚雄却支支吾吾不肯言语。楚雄当然明白若是被这小子知道,他肯定是要去给自己赎回来的,那岂不是就太亏了,他对于红渊的卖价还是十分满意的,尽管自己以后再与人战斗的话,可能就要不入现在了,不过楚雄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只是有些不舍,不过比起眼前这小子来说,明显后者更为重要。 楚喧禾最终还是拿下了银票,不是因为自己要花,而是他大概可以猜到楚雄红渊的去向,能收并且收的起的黎阳城是不存在的,旁边一些小城也没有什么大的拍卖行,那么最近的能卖的地上就是岚风城了。 清晨两人显的有些微醺,修行中人本不会容易被凡酿所醉,不过若是动用灵力去化解酒力,那这酒喝的便没有滋味了。 在楚雄醉醺醺的离去后,楚喧禾运转灵气驱散了醉意,因为时间不多,自己现在必须立刻前去天风城将红渊买回,楚雄早在进山之前得知楚喧禾踏入魂醒后期的时候,便有了这个打算,只是听他昨夜所言,因为家中琐事缠身,也是前几日才去将红渊卖出,所以还有机会找回来。 事不宜迟,楚喧禾动身前往岚风城,如今自己的修为已经踏入了凝丹,已经有了自保之力,楚喧禾决定只身前往,所以并没有告诉不知所踪的林破天和在祖祠内调养的南怀。 岚风城与楚家所在的黎阳城不一样,明显要大上很多,是乱妖岛上百城之中最大的城池之一。之前与楚喧禾有过交手的甄赵达便是岚风城人,甄家在岚风城中的地位,还要远胜楚家在黎阳城,就连岚风城的名字也是用甄家的剑诀所命名。 为了能尽快抵达岚风城,楚喧禾第一次尝试飞行,凝丹境飞行需接助于御物,而楚喧禾身上唯一一把可用的灵气便是雪锋。 每一门功法之中都会有起关于每一个境界所需要的基本生存技能,《太清内息决》在这方面做得就非常完美,凝丹之后识海中便多了很多术法,例如传音入耳,御物飞行之类。在小爱解析之下,任何功法都露出了最原始的面貌,楚喧禾非常快速的便你掌握了御物飞行的要领。 雪锋拿出,迎风而长,短剑变长剑,剑身也变得更宽,无论是立也好,躺也罢,空间完全足够,与上次飞行时被南怀拎在手中的感觉相比,速度慢了很多,但是却胜在可以随心所欲的飞,甩尾,三百六十度旋转,不过在好几次险些掉下去之后,成为大虞众多摔死的凝丹之一后,楚喧禾便变得老实了许多。 傍晚时分,楚喧禾在隐隐看见岚风城的轮廓之时便停止了飞行,选择了步行入城,与黎阳城不同,岚风城大且人多,而且似乎过得也都黎阳城的人舒坦许多,街上多了很多的茶馆与酒楼,找人打听了一下拍卖行的位置,楚喧禾直奔拍卖行而去,但是在抵达拍卖行之后却被告知今日营业时间已经结束让其第二天再来,楚喧禾无奈只得在城中找了一处客栈住下,等待明日再去。 夜晚,多日不曾现身的小爱出现在身边,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这座城里有地龙。” 楚喧禾一直不知道小爱所说的地龙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东西可以为小爱补充能量。淡淡一笑开口道:“整?” “整。”两人相视一笑,月黑风高之际,悄悄地溜出了客栈,但是楚喧禾未曾注意到,一道身影隐在黑暗之中,悄悄的跟着自己,那人跟的很远,以至于小爱未能探测到异常。那人似也在疑惑,这深夜之中楚喧禾想要去哪里?但是还是远远的吊在远处,这个距离远远超出了小爱的探测范围。但是此人却能远远的隔着无数建筑锁定楚喧禾的去向。 岚风城中有一湖,名曰仙女湖,传闻是曾有人见到有仙女在此洗澡,所以才留下此名,但是修行中人却知道,哪来的什么仙女,不过是凡人的美好想象罢了,所谓仙女其实是湖中一中人身鱼尾的妖兽而已。 楚喧禾静静的站在湖边,乌云蔽月,平静的湖面因为没有光线反射,看起来如同一个漆黑的墨池。 “在下面。” “不是吧,大哥我不会水啊。” “笨,你不是习了一本《三千水泽》嘛。”楚喧禾闻言眼神微亮,突然想起了这部以御水来迎敌的手段。 运转起三千水泽,楚喧禾缓缓的向湖面走去,湖面轻轻的为楚喧禾让开了一条直通湖底的路。楚喧禾从容的往深处的黑暗走去,他所已经走过的地方,水又悄悄的融合。 如果从高空中看下去,就会发现楚喧禾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仙女湖的正中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一幕自然被远在身后跟着的人所发现,似乎觉得不对,飞上了湖面上空目光穿透了湖水落在湖底的大阵之上。 静静的看了许久之后疑惑自言自语道:“是阵法,很高级的阵法,居然将这个蛟龙硬生生的化为了龙脉,衍生出龙气,这畜生看起来生前实力至少在七阶巅峰,被封印在下面,这个阵法在不停的汲取的他的能量往更深处传递,现在灵力已经接近枯竭,这下面有什么东西?”虽有疑惑,但是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的观察着湖下的楚喧禾。 有了之前在丰阳山上的一次经历,楚喧禾有些窘迫的说道:“这次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难道你吸收不完的能量,我又要用那种羞耻的方式排出?” “嘻嘻,那时候你的境界也才淬体,本来是可以吸收完的,留下的一小部分是因为科学分析出你的淬体还不够完善,所以我变相的帮你一把。” 楚喧禾回想自己那日过后自己的修为的确似乎的的确远比自己之前的淬体九重要扎实数倍,或许这也就自己大当初之所以能在二长老的一股灵气下,修为直跳魂醒后期的原因。 “开始吧。” “好!”没有了顾虑,楚喧禾不再犹豫,如之前一般,闭目意沉识海,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小爱,再睁开眼时,“楚喧禾”已经不是“楚喧禾。” 湖面上的黑衣人第一时间就感觉出了问题,眉头紧皱,满是不解。 与丰阳山的那条地龙不同,此次下面镇压的蛟龙因为已经死的原因,并没有太大动静传出,“楚喧禾”吸收已经开始,一股股精纯之极,与灵气不同的能量在往楚喧禾识海内汇聚,之前因为帮楚喧禾创作李白辅助卡,消耗了近一半的结晶体,重新的变得饱满起来,甚至大小相较于之前更是扩大了一倍有余。 “这是......这是在吸收这股龙气?这小子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乌云不可能一直遮着明月,月光懒洋洋的洒在了男子脸上,来人正是林破天。他感知到楚喧禾出城了,便一直跟在身后,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就是好奇自己这个师弟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时间过去了很久,在日光即将代替月光之时,“楚喧禾”完成了吸收,重新回到识海内,完成了吸收的小爱显得有些累,轻轻给楚喧禾说了声你自己注意安全后,便消失不见。 不过好在有提示在识海之中,系统柜正在自我更新升级,现已关机,待更新完成后自动开启。 “看来这次需要的时间有点久,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楚喧禾起身,往岸边走去,湖水还是和之前一样,在楚喧禾经过时自动为其分开一条路,帮其上岸。 上岸时才发现已经接近天亮,未在街上停留,这么久一来,第一次神识全展,感知周围是否存在潜在的危险。 回到客栈之后你,发现时间还早,便开始消化自己这次下湖所得,自己并非一无所获,小爱还是将一部分能量,转化之后注入到了自己的金丹之中,此刻第一片叶子熠熠生辉,眼看着是要盛开了。 注视了一眼识海内的能量结晶,小爱看起来似乎还是没有开机的征兆,楚喧禾无奈只好自己一人吐纳打坐。清晨之际,楚喧禾自修炼的状态退出,感受了一下体内磅礴的灵力,金丹第一条金纹已经开了一半,此刻熠熠生辉。 楚喧禾的神识在林破天的面前,就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如果他不愿意,楚喧禾便一直不了发现他,静悄悄的与楚喧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太近或太远。 岚风城拍卖行门口,楚喧禾应该算是比较早的一批人,晚一步都有可能楚雄的红渊便再也找不到了,楚喧禾当然是赶在了其第一单生意之前进场。 第四十八章 姐与弟 时间尚早,拍卖一般会在中午才开始,场地不大不小,坐个近百人不是问题,二楼还有很多奢华的包房,看起来应该是为一些豪客所准备的。 楚喧禾进入场地之后,找到一个拍卖场工作的小厮,问道:“小哥,近来可有什么刀类的灵器拍卖?” 闻言小厮一脸懵,这客人是第一次进场?在看清楚喧禾那张稚嫩的脸之后了然,原来是个小屁孩,不过看衣着应该也是大户,一来二去就将楚喧禾的情况猜了个大概。 小厮不敢怠慢,脸上堆起职业的笑容,恭敬的开口道:“小少爷是第一次来拍卖场吧,一般来说次日拍卖的物品都会在上一日结束之时告诉客人,若是有什么稀罕物品,更是会提前几日广发帖子,告知各路修士,不过只接受提前预定的客人。” 第一次听说这种奇怪的规矩,对此不敢苟同,小爱却道了句:“变相的饥饿营销而已。” “开机了?”楚喧禾回应之后却发现小爱又再一次没了动静,只得作罢。 “那近日可又有宝刀拍卖?或者已经拍卖出去?” 小厮想了想,眼睛一亮道:“确实是有几件刀类的灵器,前几日已经发出的帖子中确有两把刀类灵器,不过要在月中才开始拍卖,需要我为您预定那一日的拍卖吗?” “可知外形特点?几品灵器?”楚喧禾赶忙问道,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小厮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开口,“这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四周。 青楼打赏香香的时候还是很睿智的,初次之外并无俗世经验的楚喧禾显得有些疑惑,小厮明了,这地主家的傻儿子是没混过?看不出来小爷这是等你给小费呢?心中着急,如何来清新脱俗的提醒楚喧禾给点小钱。 “不瞒您说,小人这种端茶递水的小厮,是不能谈论拍卖内容的。”这话倒是实话,因为这些小厮大多是淬体境的,可以说几乎不算踏入修行,只是为客人端茶递水而已,对于宝物当然不懂的欣赏,若是说错了话,反而影响拍卖场的名声。 “偶,不能那就算了,你帮我预约一下月中的拍卖。”楚喧禾见他为难,便不在纠结这个问题,楚雄的红渊怎们可能算普通物品随便卖出,所以肯定就在月中的那场拍卖上。 那小厮还没理解精髓,还让自己帮他预约那日的拍卖,心中骂娘,脸上却依然带着淡淡的为难,又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您,只是我们这些端茶的小二若是和客人聊拍卖物品的话,会被扣薪水的。”小厮也算是把话说明了,心想这下这毛头小子该明白了吧。 怎料楚喧禾反而面露同情之色,叹息一声道:“真是可怜,那就别聊了,帮我预订一下月中的拍卖吧。”说完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又道:“每个人都不轻松,就像我当少爷,也有当少爷的烦恼。加油,好好干。”说完便径直走出了拍卖场,只留下呆站在原地的小厮。 走出拍卖场的楚喧禾歪嘴一笑,自言自语道:“呵呵,想从老子这里揩油,当我是傻子吗?”他早就知道了那小厮的意思,只是故作不懂而已,“地主家也没余料呀,何况以后还要进那个穷酸的雾宗修行。” 远远的吊在远处的林破天闻言哈哈一笑,这小师弟,有点意思。 回到客栈的楚喧禾想到南怀那日说三日之后便要启程返回中州,不过自己都还在这里想来那老家伙不会丢下自己,便安心的在客栈里住下了。 半个月时间,之前在湖底小爱给自分的那一部分精纯的灵力现在已经彻底稳固了,感受着体内更进一步的修为,楚喧禾满意的踏出客栈,去拍卖场。 到了门口正好便看见了那日的小厮,门口三三两两的已经在进客了,其中不乏一些黑衣蒙面的人,没有用神识去探查,哪怕楚喧禾是个小白,也知道这样随意探查一个不愿显露真是身份的人,肯定是要引起矛盾的。 楚喧禾还在老远之处,便开口笑着喊道:“小哥,我又来了了。” 那小厮见正是之前来的楚喧禾,神色带着惋惜,待楚喧禾走近之后,开口说道:“小少爷,您那日走的匆忙,没有留下姓名和定金,小的没法帮您预约呀。” 楚喧禾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没有留下姓名和定金,想了想应该不是这小厮故意为难自己,若是随便谁都说句话就能预定,那真正的买家来怕是没地方了。心中暗悔这小厮那日也不提醒自己,看来是怪罪自己没有给小费的事。 从怀中拿出二两银子不着痕迹的递给了小厮,有些窘迫的说道:“那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走的匆忙了些,竟将此事给忘记了。不知道现在预订还来得及吗?” 那小厮虽然没看,但是银子在手稍微一感受便知只有二两,心中暗骂,这小子忒扣了些,不过有些感慨这才几日不见,这小子就学聪明了,果然是大家族的少爷,天资聪慧。“借一步说话。”两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一边僻静之处。 小厮见四周并无拍卖场内的人,面色转晴,笑着道:“不过那日我登记了份空白的预订,自讨腰包的,您看您这需要不需要,要的话名字填上去变好。” “当然要了。”说着楚喧禾便要接过那小厮手中的红色请帖,不过那小厮却没有放手,“呵呵,多少钱,直接说吧。” “不瞒您说,新客预订月中拍要十两银子,但是咱没钱呀,问其他小哥借了五两,答应了还的时候还给人家十两。” 楚喧禾稚嫩的脸上带着睿智的眼神看着小厮,想了想,淡淡一笑开口:“好,那你先留着吧,我不买了。”说完便走,那小厮见他走的干脆,心中着急,这帖子过了今天可就废了,若是卖不出去就亏了。 “一、二、三、四、怎么还不喊我?”楚喧禾走的果断,但是走的却很慢。 “我就十两银子卖给你吧,那五两我自己贴算了。”见他越走越远,小厮不得已开口喊道。小厮喊完,低头暗叹一声晦气,这个月又没赚到外快,新客越来越少了,都成熟客了,若不是没卖出去,怎么也不卖给这厮再抬头时便已经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喧禾,此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来给我吧。” 那小厮也是无奈认命,接过楚喧禾给的银子,将帖子递给了楚喧禾。拿在手中微微感受,却发现楚喧禾给了自己十一两,一时间有些错愕。 拿着帖子,楚喧禾顺利进入了场内,心中还在感慨自己果然特么的是个天才,楚喧九若是知道自己这么会过日子,还有脸和自己抢家主位置吗? 岚风城的地方可能有些邪,刚想到楚喧九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的人群之中,身边跟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白衣青年。 楚喧九同样注意到了楚喧禾身影,有些错愕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冷哼一声朝着这边走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喧禾淡淡一笑开口道:“来拍卖行自然是买东西了。” “小九,这位是?”白衣青年先是冲着楚喧禾微微拱手,然后才笑着开口问道。 楚喧九的目光转向白衣男子,眼中尽是仰慕,“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楚喧禾。”说完之后又冲着楚喧禾道:“这是月开城陈家的少主陈流枫。” 楚喧禾心中了然,这个姐姐可真是乐此不彼的一直在为自己扬名,她不累吗?冲着陈流枫微微拱手。 楚喧九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交际花,身边有位青年常常更换,这一点楚喧禾也早已习惯,倒也没什么感慨的,突然看到她手中的帖子,心中略有得意,看来她也是花钱才进来的。 “姐姐这帖子花了多少钱买的?”楚喧九闻言微楞,好奇楚喧禾问这个干什么,然后看见楚喧禾有些得意的显摆着自己手中的帖子时,讥讽开口道:“这东西还要花钱?那小厮想要卖给我,最后倒给我了二十两,我才答应他不举报他。” 楚喧禾一时间呆在原地,刚想开口说自己买了个进价,自己也很有掌家的天赋的话被堵在了喉咙中。 “果然如小爱所言,那个叫上帝的人为我开了一扇门,但是又把我的窗户给焊的死死的。” 见他发楞,加之他刚才神色中的得意,楚喧九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暗骂了声蠢货,但是嘴上却没说什么。她一直都是如此,在家族内会说楚喧禾的不好,但是到了外面,楚喧禾在她的嘴里,那就是楚家千百年来第一天才,所以此刻陈流枫也是眼神中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楚喧禾。 “族内没有人了吗?你什么修为自己心里没数吗?就敢一个人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姐,我的修为好像比你要高一些。” “我与舍弟说些话,流枫哥哥在此稍微等我一下可好?” “好,你去便是了。”陈流枫也是识趣人,人家姐弟有话要说自然选择了回避。 楚喧九将一脸莫名其妙的楚喧禾拉到一旁,娇喝道:“你这修为就敢一个人乱跑,万一出了点事情父亲怎么办?” 楚喧禾心中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坨很香的屎一样。因为楚喧九突然关心起来自己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摇了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开口道:“我有自保能力的。” 一声冷哼,楚喧九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且不说你才堪堪踏入魂醒半年多,尚在初期,就算是踏入了后期又怎样,没有凝丹的修为能有什么自保能力?” “你天赋确实过人,但是出了黎阳城,自保靠的是实力,不是天赋懂吗?难道有人要杀你的时候,你告诉别人我天赋很高,你们别杀我,等我以后变强了再打?” 楚喧禾叹息一声道:“你也说了,我天赋过人。” 楚喧九不明所以,不知他为何来这么一句,“所以呢?” “所以我为什么现在不能就已经是凝丹了呢?” 第四十九章 拍卖会 拍卖场的气氛很舒服,光线良好却不刺眼,气氛热闹但不吵闹,主持拍卖的楼主作为今天的拍卖师亲自走上台,开始讲解第一件物品,绘声绘色,一时间各种要价的声音开始响起。 楚喧禾很快的就适应了这种气氛,加入到喊价的行列之中,不过只喊了一手五百两之后便不在说话。本来也没想买,只是凑个热闹。 与楚喧禾的好动不同,楚喧九呆坐在一旁,还没从楚喧禾已经凝丹的事实中缓过神来。人收到太大的刺激一般都这样,楚喧禾看了一眼,心中好笑,却也并不担心。 一旁风度翩翩的陈流枫公子一直关心的问发生了什么,但是楚喧九都是心不在焉的回应没什么,好像有些忽视他了。 过了许久,楚喧九还是难以相信,拽着又开始喊价的楚喧禾道:“我还是不相信。” “哎,不要用你们普通人的思维来看待天才好吗?”对于偶尔回击这个姐姐楚喧禾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她那么不留余力的在背后为自己扬名。 意料之中楚喧九恼怒的神情没有出现,反而是脸上漏出了狂喜之色。楚喧禾十分不解,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是他一贯的作风,心里骂了声蛇精病之后便继续加入喊价的行列之中了。 “两千两。” 主持拍卖的人循着声音看到了台下尚稚嫩的楚喧禾,高声道:“好,这位小公子出两千两,看来是完全了解这本书的价值啊,还有没有更高的价?” 见无人回应,那楼主只好放弃。 “两千两一次。” “两千两两次。” “两千两三次,成交,好,让我们恭喜这位公子成功拍的这本奇书《金瓶梅》。”话音说完,秀色可餐的小妹便上台取下那本书,职业的冲着楚喧禾一笑,登记了一下楚喧禾和他的买的东西,然后去了后台,等待最后结账。 场间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楚喧禾他们这里,眼神如同再看一个傻子。 本来还是面带喜色的楚喧九听到这里,愤怒的看向楚喧禾。楚喧禾同样是一脸懵,自己只是凑热闹喊,方才也是,谁自己这次自己喊完之后,再无人加价,刚才明明气氛很热的,怎么突然就没要了。 楚喧禾一脸无辜的道:“我只是喊的玩的,谁知道会突然没人加价了,怎么办,现在跑路可以不?” 刚要训斥的楚喧九却听到陈流枫的声音。“呵呵,人不风流枉少年,只是喧禾小弟,以后加价不要加的这么狠了,人家才喊道不到一百两,你这么玩就和掀桌子一样,其他人是不会跟的。” “啊,我好像听到的是喊道一千多两。” 陈流枫耐心的解释道:“天宝拍卖场这座楼下的阵法,有屏蔽神识的作用,这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和宝物的安全,所以在场内修行之人与凡人的五感无异,买东西可要听好了。” 见楚喧九恼怒的样子,陈流枫洒脱一笑开口道:“小九不必如此,这本书就当时我送给令弟的见面礼吧。” 闻言楚喧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抹娇羞爬上小脸,回头对楚喧禾说道:“还不快谢过兄长。” 有人愿意为自己的失误买单,楚喧禾也是乐意之至,“谢过兄长。” “呵呵,不客气。” 拍卖继续进行,陆续拍卖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楚喧禾默默的看着,再也没有开口过。陈流枫和楚喧九是为了一把五品的剑而来,剑名玉女,剑身修长且玲珑剔透,甚是还看。 在进行了一番加价之后,价格已经很高,虽然心疼这一笔开销,不过在看到旁边的楚喧九感动极了的样子之后,陈流枫也是咬牙喊出了最后的价格。 “十七万两。” 不出意外的这把剑的价格定格在了十七万两银子,陈流枫暗叹一声,自己多年的积蓄就这么没了,不过既然是定情信物吗,也算值得。 有钱人在挥钱如雨,没钱人在一旁感叹土豪也,就像此刻的楚喧禾。同样是世家子弟,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自己一个月现在也就一千两而已,就算通报了族里自己现在凝丹了,顶多也就到三千两月银而已,而且就要担起相应的事物了,楚喧禾不愿意,楚雄也不想他因为这些琐事耽误修行,楚家现在除了楚雄,知道楚喧禾已经破境凝丹的也就只有楚喧九了。 接下来的拍卖价格还在呈走高的趋势,甚至一度逼近五十万两大关,但是还是没有看到楚雄的红渊,另一把之前那小厮说的刀已经拍卖了,现在就只剩下一把刀类的灵器还未拍卖,楚喧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分析错了,楚雄跑远点将刀卖去其他地方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对于神启后期的楚雄而言,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看着价格一件比一件贵的拍卖品,楚喧九神情疑惑,楚喧禾为何而来,自己一直没问,这后面的东西明显已经超出了楚喧禾的承受范围,难道楚喧禾真的是为了那本《金瓶梅》而来的?看那些人的表情便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书,下流!不思进取!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你还有别的想买的?” 已经有些焦急的楚喧禾闻言转过身来,见楚喧九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气,不明所以,“怎么了?” “哼,不好好修行,心思尽在男女之事上,你才多大点。” “好意思说我,咱两差不多。”楚喧禾懒得与她解释,总觉得今日的楚喧九有些怪怪的,女人,真奇怪。 之前一心只想作楚家俗世事物的掌舵人,所以将自己的弟弟当做了最大的假想敌,后来楚喧九慢慢发现,这家伙其实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要和自己争这个位置的意思,慢慢的对于楚喧禾的敌意也就消了不少。 楚喧九虚长楚喧禾七岁,楚喧禾踏入修行的那一年她便已经十四岁了,自认为自己将来一定会当个女强人的楚喧九,所以便自然而然的认定了自己这个弟弟才是最大的敌人,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直到自己遇到了陈流枫,心中欢喜,或许,当个小女人也不错呢? 仔细的回想了这么多年自己这个弟弟的行为,其实大多是时候是自己先入为主的为楚喧禾安上了个未来敌人的帽子,这家伙没有踏入修行前的确很调皮,也很爱勾搭些狐朋狗友,但是印象的转折点似乎是在楚喧禾踏入修行那一年开始,就变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后来遇到事情,更是沦为青楼常客。 她当然不知道楚喧禾身上发生的事情,在无人问津的夜里,那个倔强的身影,一人在默默的长大。 对于他的嘲讽,楚喧九这次罕见的选择了无视,接着说道:“后面的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能买的起的了,你是在找什么东西?” 楚喧禾没有理会她,心中焦虑若是这里真的没有红渊该怎么办,这把刀楚雄用了多年,早已是他的左膀右臂,自己远行在即,实在放心不下连灵器都没有了的楚雄。 “流枫哥哥,若是奴家小弟要的东西不在这里,你可要帮忙找啊。他年龄尚小,人际圈子有限,身外之物更是拿不出多少。” 娇酥的声音,哥哥的称呼,即使是陈流枫纵横情场多年,也是忍不住一颤,洒脱一笑,“那是自然,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帮帮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楚喧禾当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转过身来看向楚喧九良久。 “你不对劲。” “我怎么不对劲了?” “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楚喧九知道他想说什么,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闭嘴,别惹老娘,还有外人在呢。” “那傻子知道吗?” “那是你未来姐夫!” 楚喧禾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陈流枫,后者见楚喧禾眼神望来,露出了自认为潇洒的笑容,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姐弟两个在说什么,但是觉得一定很有意思。 “听你姐的没错,有什么困难尽管给为兄讲。” 想到这陈流枫未来将自己这善妒,野蛮且自我的姐姐娶回家,楚喧禾不由得更加同情他,“哎,兄长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陈流枫:“???” 拍卖仍在继续,两个看起来颇有些彪悍的大汉费力的抬出了一个被红布盖着的长条形物体。 “接下来的这件物品算是本次拍卖的压轴物品之一了,容我先卖个关子,诸位可知道器随人起这一说?” 话语一出,众人纷纷来了兴趣,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拍卖师见效果不错,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众所周知,灵器是个消耗品,一次次的战斗中,都会慢慢折损灵气的寿命,哪怕是宿阳城百器宗做出的灵器也是如此。” 在座的很多人其实是第一次听说宿阳城百器宗的名字,但是如果是在乱妖岛之外的大虞国土,提起这个名字,大家都会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锻造的巅峰。楚喧禾这是第二次听说这个名字,上一次是南怀说自己的大师兄偷了人家宗门的镇宗神器,墨阳。 “但是在很特殊的情况下,灵器也有可能跟随使用者的提升而提升,具体是什么原因,也无从得知。” “今天拍卖的压轴物品之一,也是百器宗所锻造之物,黎阳城第一人,楚家家主楚雄的红渊。” 第五十章 囊中羞涩 此话一出,瞬间气氛被烘托至高潮,总所周知,这种灵器离开了主人,便就失去了再晋升的可能,尽管如此还是已经远超了其最初的价值,算是除了丹炉类灵器之外,少有的可以升值的灵器。 红暮掀开,一柄血红的长刀出现在众人眼中。楚雄在这乱妖岛大虞这边,也算小有名气的一人,出名的原因主要敢打、能打,且年纪尚轻,如今也才百岁左右,已经是神启后期的实力,动辄两百多岁才堪堪踏破神启境的小岛上,也算是少有的天才之一。 “楚伯父的红渊怎么会在这里?”陈流枫不解的问道,楚喧九不理会他,震惊的看向楚喧禾,楚喧禾则是一副如获大释的神情,“爹的红渊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知道什么?” “和你解释不清楚,先买下来再说吧。”这种事情没法解释,如果告诉她楚雄为了自己在外能不至于缺金少银,把自己的红渊卖了,恐怕楚喧九也当场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自己。 楚喧九也也暂时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与楚喧禾不同的是,她的天赋不在修为上,但是在生意一道上九远飞楚喧禾可别,家中已经有不少不大不小的产业握在她手中,现在立刻想到的也是怎样才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快将其拿下,而不是让众人将价格约喊越高。 直接选择了无视楚喧禾,目光看向旁边的陈流枫,眼中隐有泪光闪动,“枫哥!” “小九放心,便是变卖我所有的产业,也要为伯父拿回宝刀。”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我看起来很穷?”对于楚喧九的无视,楚喧禾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正如之前那般,若是有人愿意出来买这个单,那他也是乐意至极。 “兄长!” “喧禾你说。” “你是个好人!”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拍卖师所料,价格已经被约喊越高,达到了一百万两,本来还有些担心鉴灵师给楚雄的价格给高了,特意将起拍价定低了二十万两,以八十万两开拍,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呵呵,这把刀本是五品,你为何避重就轻,不说它本身的价值呢?” 拍卖师循着声音看去,楚喧九站在那里,虽然不知道起修为如何,但但是这份气势便不是一般女子所有。 众人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这拍卖师竟然没说这红渊本身的品阶只讲了它进阶的事。 本次主持拍卖的是这天宝拍卖行的楼主,身份地位如万花楼的楼主一般,都是一些大势力在此处的小分支管理人。身居高位多年,倒也气度不凡,不与楚喧九生气扰乱拍卖之事。 “的确,是我的失误,不过看定价想来诸位也明白,若是四品进阶了三品,那么这起拍价就不是八十万两了,而是八百万两吧。” “这把刀,本是五品出身,因为是宿阳城百器宗所锻造,所以比之一般五品价值高上许多,本身便值四十万两以上,现在加上他随着楚雄多年的战斗,现在比之一般四阶,也是不遑多让。” “诸君,可还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讲出来,我天宝楼做生意,一向讲究诚信,绝不会顾左右而言他,刻意的隐瞒事实。” 一番话讲的毫无问题,在坐众人或是真的认同也好,随大流也罢,总的来说不在纠结之前的问题。 “偶?我都不知道这刀还有这价值,毕竟我也是看着这把刀慢慢长大的。”楚喧九继续开口,似乎是觉得那楼主说的话好笑,摇了摇头坐了下来,戏虐的看着那些叫价的人。 那些之前喊价的人暗道一声糟糕,可能背着天宝楼坑了,此刻已是有些后悔。其他本来打算叫价的人也不在开口,而是静观其变。 场间的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还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你说你看着这把刀长大,难道你是楚兄的女儿不成。” “巧了,正是在下。” 一时间二楼的一些包房闻言向下看去,楚喧九的样貌的确与楚雄有着三分相似。 “说来也巧,楚雄与我也算旧识,可是据我所知,他可是只有一个独子。”场间认识楚雄的人还是有的,二楼的一个包房,一位气势不凡的中年男人看向这边缓缓开口,“这位姑娘,冒充我友人之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实有不妥。” 拍卖师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等待着事情继续发展,看起来本以为要坏事,现在可能反而要为这把刀在加点猛料了。 楚喧九不知道那人在胡说什么,坐在一旁的楚喧禾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事情,入楚家藏功阁那日,二长老那个大嘴巴就告诉自己了。 “或许是您对家父不够了解呢?” “我二人有生死之交。”言下意思十分清楚,我对他很了解,而且我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本被楚喧九安排,坐在一旁充当陌生人,在由楚喧九打下价格之后,再出面买下红渊的楚喧禾现在是没办法了,只能也站起来开口道:“这位前辈,可敢报上名来。” “有何不敢?在下王风北。” “实不相瞒,晚辈未曾听家父提及过您的名号。” 风北气极反笑,“有意思,刚出来个女儿,现在又来个儿子?等会是不是女婿也要出来了?” “这位前辈,晚辈可能会成为您你口中所说的女婿。”陈流枫站起身来,气势竟不输王风北,且温和有礼,王风北本就长得有些许草率,与之一比较就沦为了下风。当下冷哼一声,不在言语,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拍卖师见气氛重归于静,呵呵一笑再次开口道:“诸位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那我们就继续拍卖如何?” 是楚雄的儿女也好,不是也罢,但是很明显都是冲着红渊而来,索然不能近距离接触此刀,但是明贬暗争的气氛已经很明显,众人中有喜刀类灵器的人,也决定不妨一赌,加入了竞价的行列,毕竟是百器宗所锻之刀,而且也已经有了进阶的现象,想来也不会亏。 一时间红渊的价格一路飙升,来两百七十万两银子,再往上那就是真正的四品灵器的价格了,喊价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看起来是要定格在这里了,拍卖师满意的笑了笑,连续三次之后,最终成交。 买下红渊的人有些意外,不是与楚喧禾他们争执的王风北,也不是之前喊价的那群人,甄家的人只喊了一次价,直接从二百二十万两涨到了两百七十万,两场间一片震惊。楚喧禾三人心中焦急,因为即便是陈流枫真的变卖属于自己的产业其实也拿不出这个钱。 拍卖还在继续,但是楚喧禾姐弟二人已经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在陈流枫支付了银子之后,楚喧九拿着玉女剑,王风北拿着《金瓶梅》三人走出了拍卖行。 虽然无奈,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另想办法。 “说吧,爹的红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楚喧九断定楚喧禾一定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气冲冲的问道。 无功而返的楚喧禾心中颇有些烦躁,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况且这个事情若是告诉楚喧九,恐怕要被后者闹翻了天,御剑而起,直接离开了此地,留下陈流枫和楚喧九两人傻傻的看着。 “你这弟弟......凝丹了?他多少岁?” “十六。” “这......”陈流枫自己也是凝丹修为,但是他的年纪已经隐隐来到了七十多岁,才堪堪凝结金丹,修道之人年龄不能以外貌看年龄,他的形象在凡人中也就顶多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加之常年闭关潜修所以心态也是年轻。 本以为自己找了个道侣,家境相仿,且门当户对,谁料对方竟然有如此妖孽的一个弟弟,陈流枫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继续加价下去,好好表现一下,早知道楚喧禾如此年轻有为,其实两百多万两,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要变卖的产业便多了些。 楚喧禾御剑飞起并未飞远,就落回了地上,城中是禁飞的,只是想甩脱二人,事已至此无用的争执根本不起作用,该想的是如何拿回红渊,一边往客栈的方向走着,一边思索着对策。 “甄家?从来也不关心这些事情,看来要打听一下了。” 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早城中的一些茶馆酒楼徘徊了一天,夜晚回到客栈的楚喧禾长叹一声。“惹不起啊。” 与楚家不同,甄家坐镇岚风城,这城的名字便是以甄家的基础剑诀《岚风剑》所命名,至于《岚风剑》楚喧禾已经见识过了,想起之前在楚家内有过一次交手的甄赵达,还有后来在万花楼内似乎也有过一面之缘。 甄家很强,除去岚风城,还有许多城池也是遍布他家产业,更要命的是甄家足足有十多位天觉境的大能,来硬的肯定是硬不过甄家的,那就只能另想他法了正在楚喧禾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楚喧禾耳中响起。 “小师弟,你在烦恼什么?要不要师兄帮忙呀?” 第五十一章 重金 林破天的到来楚喧禾没有丝毫察觉,在听到话音回过头时,便看见已经躺在自己床上的林破天。 “师兄你......” 林破天爽朗一笑,“师弟,是在为你爹那红渊烦恼?” 虽然不知道林破天什么时候来的,但是能找到自己,想来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是跟着自己过来的。 “师兄应该都知道了吧?” “不错,师弟你记住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叫事情。我们再去买回来便是了。” 楚喧禾面露难色,话的确是这么理,问题是没钱。“算了,在另想他法吧。” 林破天起身做了起来,收起了懒洋洋的样子,开口道:“师弟,雾宗弟子又两条铁律,你要能谨记。” 见他神情严肃,楚喧禾也跟着认真起来,林破天应该是要给他讲门规了。“师兄请讲。” “嗯,第一不可以行鸡鸣狗盗之事,第二不可持强凌弱,无故杀戮。其他就没什么规矩了,我们人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山中清修,但是偶尔还是要走动走动俗世的,所以师傅定下了这两条规矩。” 看着眼前这被百器宗和藏香阁两大势力合资悬赏万金,高居影杀悬赏榜榜首的师兄,说出这种话来,楚喧禾有些想笑,但是很好的掩饰在了恭敬之中。 “师弟?” “师兄?” “你不相信我?” 楚喧禾没想到自己请轻微的一丝不以为然竟然被林破天敏锐的捕捉到,尴尬一笑,“这不是南怀前辈曾经说过你那些陈年往事嘛。” “休要听那老叟胡言乱雨,前世之事很多都已经忘记,但是在宗门内我拓印的有备份,回到宗门一看便知,但是那百器宗的事我却记得清楚。” 楚喧禾心中不禁想到,难道是另有隐情?“师兄请讲。” “具体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去了百器宗的藏宝室,墨阳的确是他们的,我当时心中甚是喜欢,就决定买下来,可是当时身上甚是拮据,并无银钱,只好忍痛将手中的半个红薯放在了他们的藏宝库里。” 楚喧禾:“......” 林破天说着有些生气,继续开口道:“那百器宗不讲武德,我给钱了这就是交易,他们竟然说我行窃,还赏那么多的钱在影杀的悬赏榜上,搞得我都想自己杀自己了。” “师傅的确是个好人。”听完之后楚喧禾十分感慨,和这个用半个红薯买人家镇宗神器的师兄相比,花几千两买人镇宗功法的师兄,那就确实算个好人了。 “那当然,师傅是吾辈楷模,对了师弟,走了我们去把红渊买回来。” 闻言楚喧禾心道一声果然如此,自己这个大师兄什么都已经知道了。既然林破天已经到了,楚喧禾自然不在担心红渊之事,自己还没开口,林破天已经说了,那当然却之不恭,两人便一起出发,前去甄家。 甄家在岚风城可谓是一手遮天,甄府不想楚家那样在城内,而是在城外近处的山中,俨然一副要开山立派的样子。 两人站在甄家豪奢的大门前,都不免有些感慨。楚喧禾是感慨着同样世家,自己的楚家和甄家相比那就太寒酸了,林破天则是感慨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他已经感受到了甄家深处那十几道还算勉强的气息。 甄家外的阵法并没有拦住二人分毫,林破天大手一挥,甄家的阵法便自动为二人开出了一道可进入的口子。 “师弟,去敲门吧。” “师兄,高人一般不都是飞到天上,让他们族人出来说话的吗?我们这样会不会显得没有气势?” 林破天仔细想了想,觉得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纵身而起,声音响彻了甄家。 “甄家的人出来,我来买东西了。” 虽然说的是来买东西了,但是怎么看都像是来抢,楚喧禾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强势的感觉突然想到族内的二长老似乎也是这般,会心一笑。 生意中蕴含着灵力,响彻在甄家的每一个人耳中,无论是正在闭关的老者,还是牙牙学语的稚童,都清楚的听到了这一声,探头往天上看去,空中一人宛如战神一般。甄家深处十几道老迈的身影转瞬即至,立于林破天的对面,脸色阴晴不定。 感受不到林破天的修为波动,但是很明显林破天不是好相与之辈,甄家大长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试探性的问道:“阁下是?” “你管我是谁?我说来买东西的你听不懂?”林破天微微皱眉,这偏远山村的土著看不出来自己是个大佬?怎么如此麻烦。 “不知好歹的东西,敢在我甄家地头上撒野,今天管你是谁,别走了,留下吧。”每个家族中都有那么三两个脾气火爆之人,见林破天如此傲慢无礼,起手便是其实浩荡的剑意,直接攻了过来。 楚喧禾对此毫不担心,抱着欣赏的看待这一剑,与之前甄赵达所施展出来的岚风剑相比,这一剑无论是威力还是视觉冲击都要强上无数倍。不过给自己的大师兄动粗,想来那就太不够看了,这是林破天恢复真身后的第一次出手,楚喧禾期待的看着天空中那提拔的身影。 剑意浩荡而至,林破天看着攻来的剑意,心头畅快,这可是你们先动粗的,我可只是还手。剑气穿体而过,似刺中了虚无一般,林破天的身影出现在了甄家那动手之人身旁,笑眯眯的看着那老头,单手伸出,掐在了那老者的脖颈之间,一时间老者体内灵气尽数滞停,竟然无法运转,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林破天。 “前辈......我,” “你什么?我好好的和你们商量,你既然动手打人,若不是我闪的快,不就被你的剑意刺死了?” “这位前辈,有事好商量,快快放了我家长老。”那大长老见形势不妙急忙开口道。刚才他不说话,也是为了让人试探试探林破天的深浅,心中早已经决定,只要林破天一招破不了这一剑,便下令群起而攻之,谁知道林破天连招都没出,便制服了几家天觉的长老。甄家大长老此刻如芒在背,心中甚是忐忑不安。 敢于这样直接找上门,不是见识浅薄小有成就便迷失自我的痴汉,那就是真正的强者了。 本就高大的林破天如同拎了只小鸡一般,闻言也是将其放了下来,“我给你脸的时候,为什么不接着呢。早这样不就完了吗?非要整些臭鱼烂虾来试探我。” “前辈是大修行者,不知道降临我这甄家想要买些什么东西呀?”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一把四品的刀,刀名红渊,我给你们一炷香时间送出来,不然我可能会很不高兴的,很不高兴明白吗?” 甄家的长老们面面相觑,他们对于此事是完全不知道的,但是既然是四品灵器,也必然是他们中的人后人所有,其他族人是没有这个实力拿下的,眼下急忙传音各自后人,赶忙去找。 他们不敢离去,因为他们若四散开来,以林破天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可以与之匹敌,现在也只能抱团对峙在这里,反而更加安全一些,他们这些人若是其中有几个人有个什么闪失,那对于甄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甚至可能一蹶不振从乱妖岛上的一流家族中除名。 时间未到一炷香,便有后人急忙前来,正是今日在早间在拍卖行买下红渊之人,大长老看见是他微微皱眉,不才不正他的嫡系后人,现在甄家俗世的掌事人之一甄吾乃。 甄吾乃自己也是一脸懵的状态,自己只是买了个四品灵器,虽说确实不是小事,但是那里能到了惊动这种存在,无奈的将自己今日刚刚买下的红渊拿出。 林破天对甄家的效率很满意,露出了如春风般的笑容,接过红渊,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很是满意,“不错,的确是我要的东西,你们开个价吧,保管不会让你们失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甄家的人心中此刻便是这种想法,看来前辈还是讲道理的,甄吾乃赶忙开口道:“这是晚辈今日拍卖所得,足足花了接近三百万两银子。”毕竟是自己多年积蓄和中饱私囊才买下了这灵器,若是就这么白白送出去,心里实在不甘,见林破天没有白拿的意思,心中一急,就直接说了出来。 林破天感受着手中的红渊,听见此话慢悠悠的开口,“嗯?这把破刀又这么贵?突然之间不太高兴了。”言罢属于破虚的威压蔓延开来,甄家的一众长老震惊难言,他们体内的灵气运转在这股威压之下停滞不动,大长老急忙开口道:“前辈,小辈弟子不懂事,这把刀没有那么贵,没有那么贵的。” “这么说他是在骗我?” 众人一阵头大,眼前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高人实在是捉摸不透,大长老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绝对没有,小儿只是不识货,买贵了而已,这把刀本身不值这个价格。” “嗯,那依你看这把刀值多少钱?” 作为一个家族的大长老,眼光自然不容多说,一看便知此到确实不值三百万两,旋即开口道:“以晚辈拙见,此刀值一百......” “一百两?” 本想说一百万两的大长老被林破天面色不善的打断,说出了一百两的价格,面色居然还是隐隐不善,大长老此刻也算彻底放弃了回本的想法,只得开口道:“哪里要的了这么多,我看此刀最多值一两银子。”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林破天的脸色。果然林破天慢慢脸上有了笑容,并且还很欣赏的看了一眼他。 “确实,我的看法也是如此,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就一两成交吧。”说完便要真的给钱,甄家一众长老已经是有怒不敢言,一两银子在自家门前买走四品灵器,这是羞辱。 林破天在身上摸索了一番,袖里乾坤也查看了一番,得出一个尴尬的结论,兜比脸白,一两都没有。尴尬一笑,“那个师弟,你来结一下账。” 第五十二章 一碗阳春面 甄家的长老们虽然有些气急败坏,但是脸上哪里敢漏出丝毫,一个个脸上依然洋溢的真诚的笑容。 楚喧禾见师兄喊他上来付钱,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御剑飞起,和林破天并肩,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不多不少,刚刚好,甄家长老恭敬的接过银两。林破天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和楚喧禾一同就这么消失在了甄家,守族的阵法依然毫无反应。 直到他们二人离去很久,一众甄家长老才放松下来。 “那人应该不是本地之人,乱妖岛没有这高境界的修士。”大长老眉头紧皱,回想这刚才的那一幕,又接着开口道:“你们注意到了吗,这个后来拿钱的少年,观其气机,年龄绝不超过二十,如此年龄便已至凝丹境,这天赋,太可怕了。” “应该是大虞那个大宗门出来历练的天骄,我们没有惹到他们也算幸运,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休要再提今天之事了,天元长老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诸位长老闻言也是各自回府,继续闭关去了,方才林破天的强势刺激到了这群人,他们再进一步的话,就是破虚,看似很近的一步,许多人踌躇了一生也没能摸到那道门槛。 被唤作天元的长老正是之前与林破天动手却被一招制服的哪位,脾气火爆的他想来如此能动手的时候,从来不动嘴。 甄家大长老看着这位也是微微摇头,“以后收敛一些,甄家的强只在此方岛上,仅此而已,百城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天元长老恼怒的样子在听见百城计划之后也是面色转阴为晴,“嘿嘿,我反正杀了不少了,其他的那是你们这些动脑人的事情。” “就近的几个家族都已经在昨日,以雷霆之势清扫了,愿意归附我甄家留了一部分,其他全杀了。” 一切本就是在意料之中,所以大长老倒也没有漏出什么意外的神情,“还有几个家族?” “现在就只剩黎阳城楚家还没动,还有百柳城的鬼家。” 闻言大长老也是微微一愣,楚家这个名字勾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回忆,旋即淡淡一笑,“百柳城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不足为惧,楚家嘛......呵呵,好久没有会会那两兄弟了。” 拿到红渊之后径直便返回了楚家,但是到了家中才发现南怀竟然没有等他们两个,带着楚家选好的三位后辈,已经离开了乱妖岛。林破天为此骂骂咧咧的说了很久,楚喧禾越来越发现自己这个大师兄和楚雄的相似之处,看似凶神恶煞,实际上都是个话痨。 “老楚,你的刀。”相较于魂醒时候得实力,凝丹的提升是全方位的,原本拿起来都费劲的红渊,楚喧禾现在也能轻松的拿在手中把玩。 “这......败家子啊。”楚雄气恼,卖家和买价当然不一样,他以为楚喧禾花了更多的钱又给他买了回来,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浪费。 楚喧禾将手中的刀递给楚雄,笑着开口道:“别这个样子老楚,大师兄帮我谈了价格了,没亏。” 本想老泪纵横的楚雄闻言微微好奇,开口道:“你那大师兄还有这本事?看起来毫无烟火气,哪里像是懂世俗这一套的人,不亏?说吧,花了多少钱?” 楚喧禾详细的说了一下他去岚风城的过程,以及在城中还有最后甄家发生的事情,楚雄听得那叫一个表情精彩,大笑许久之后,“那甄家也算是远近闻名的霸道,却不料遇到了更霸道的。” “对了,喧九喜欢的公子叫陈流枫?月开城的陈家与我楚家倒也算有些交情,实力也与我们楚家相差无几,倒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楚喧禾就一直听楚雄开怀的讲,笑且沉默的听着,这种感觉很好,离去的日子就在眼前了,一旦离开了故土,下次回来,就不知道年月了,直到夜色悄无声息的降临,楚喧禾才离去,回到自己小院内,林破天已经再此等候多时。 “师兄,那我们现在也就出发?” 林破天长叹一声,有些哀怨的看着天上,良久之后开口,“师弟,我也很想啊,可是问题是南坏老东西走了,我们怎么走?飞?那要飞到何年何月去了?” 楚喧禾不解,因为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能力自己并不知道详细。林破天知他不懂,开口解释道:“破虚境其实本质上来说,只是比天觉在灵气的利用上更加通透,无天道规则的种种限制了,再上一境域游,如其名字,周游四方也只在转瞬之间,到这这一境可以破开空间,直达地点。” 原来如此,楚喧禾旋即想到初遇两人时候的场景,南怀正是从虚空中走出来的。多日不曾有声音的小爱,此刻突然开口。“这么说到了这一境界就可以回地球了。”小爱的提醒让楚喧禾也才想起来,自己享受小爱的帮助,自然不能毫无回报。 “好,等我到了域游就随你回去看看能帮上什么。” “不过域游也有其极限,距离不会超过万里之遥,且使用一次之后便会被空间排挤,直到一月之后才方可再次使用。” 一声叹息在楚喧禾识海内响起,小爱再次沉默,陷入关机的状态。 “师兄,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口气说完好吗?” “呵呵,我这不也是刚刚想起来嘛,毕竟那么弱的境界我本来就没有待很久,记忆模糊些也是正常的,对了其实还有个办法能走,就是有点败家。” 楚喧禾隐隐知道他想说什么,万花楼的传送阵之前在万花楼时听老鸨提及过,楚雄似乎也在之前给他的安排便是由传送阵去大虞内找自己的机缘,只是没想到机缘找上了自己。 “师兄,这个会不会有些奢侈?能不能谈谈价格?” 林破天仔细的想了想,想起那个远在中州,眉眼动人,却手提长刀追了自己数万里的女子,摇了摇头,“师弟,这个不好谈,万花楼既是烟花之地,也是情报之所,名声不能在这里臭了,为兄已经吃过亏了。” 楚喧禾也是想起来,刘妈妈在林破天还是大黄的样子的时候就说过,这厮之前绝对是在万花楼有账没还,而且还推算除了他雾宗的身份。 “师兄,你身上的印记?” 林破天得意一笑,“没了,肉身恢复之时,我用妖丹的气息将起融合了,现在他们看不出了。” 楚喧禾有些头大,楚雄给的一百万两,两人这路费就要花去六十万两,还只能传到荆州,从林破天的口中得知雾宗还在更远的地方,到了荆州之后就要两人自己赶路了。 一夜商议,两人痛下决心,最终还是决定省吃俭用,横飞过海域,用林破天的话来说就是,“什么家庭条件呀?就敢用传送阵赶路。” 自凝丹之后,楚喧禾已经很少睡觉了,可是说是完全被吐纳代替了原本的睡觉时间,早上暂时告别了林破天,来和楚雄道别。 雏鹰终究要长大,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在楚雄知道看到了告别的楚喧禾后,沉默了许久,破天荒的下厨,煮了两碗阳春面,为自己和楚喧禾各自盛了一碗,清水白面中,一颗颗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中。 两人吃着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笑的很是开怀,离别的沉重感被楚雄这个平时看来很糙的汉子掩藏在了心中。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更奈何只是两碗清水白面,楚喧禾收起平时和楚雄独处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正如楚雄将话题带到了其他地方掩饰沉重,楚喧禾也很好的把眼泪留在了无人看见的地上。 “爹!” “嗯。” “走了。” “滚吧。” 与之前和南怀一起离去的后辈不同,他们都有很多的人送行,楚喧禾的离去显得有些冷清,和大师兄两人一起自后门出了楚家,楚喧禾没有注意到的是,楚雄就在藏功阁的楼顶站着,身影若隐若现,默默地看着这边,只是楚喧禾并没有发现而已。 并未走出很远,楚喧禾后头看向楚家,林破天默默的站在旁边,许久之后楚喧禾转向林破天展颜一笑。“师兄,走吧。” 林破天回应以笑容,两人并肩往城外去了。 七天后,两人穿越了无尽的山脉,到了乱妖岛的边缘,已经隐隐可以听见巨浪拍岸的声音,之所以速度如此之快是因为这一路楚喧禾又再一次被人想拎小鸡一样拎着在飞,若是以楚喧禾的速度,怕是半年时间都未必能到。 有生之年第一次离家如此之远,少年终成人,要独自面对生活的惊涛骇浪了,楚喧禾难以自抑的产生了一股热血的感觉。 乱妖岛的地势非常高,纵是大浪滔天也只是拍在了崖的中段而已。两人在到达海边之后,林破天就打坐休息了,连日的赶路虽然无妨,但是即将要横跨妖兽无数的海域,保持巅峰状态还是很重的。 楚喧禾百无聊的坐在崖边,这是他第一看到海,之前他曾问及过楚雄的酒量,楚雄手便指向了海的方向,到现在才明白楚雄又在自吹自擂了。 与辽阔无际的海域相比,崖下的两人显得如此渺小,一道惊天大浪袭来,浪头竟隐隐与崖边齐平,更是将二人凸显的弱小不堪。林破天微微皱眉,因为他能感受里面那股浓郁的妖气和敌意。 第五十三章 杀意 “饥不择食?不知死活的东西!” 林破天冷哼一声,手掌展开,对着滔天的巨浪用力一握,楚喧禾能明显的感觉的四周天地间的灵气被抽空了,在海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跟随这林破天的动作,用力的握下,大浪应声化为漫天雨花,消失在海边,而林破天的手中多了一个奋力扭动着身躯的金色小鱼。 岛外海中有奇鱼,百年孕育方出生,又五百年成年,一千五百年至巅峰,其身大可化为巨浪,席卷一些弱小飞行类妖兽为食物。小时也能如水中虾米一般,游走于珊瑚石缝之中。 “大哥,大哥!小鱼有眼不识泰山,大哥饶命啊!” 这是楚喧禾第二次听见妖兽说话了,与之前那呆萌的赤尾雕相比,这金色的小鱼可就灵性太多了。 林破天看着手中的金色小鱼,轻轻用力一捏,小鱼惨叫一声,眼看着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妖丹出现在手中,不同于之前在贺兰山中所得到的妖丹,幻鱼的妖丹驳杂至极,毫无利用价值,被林破天顺手仍回了崖下的大海之中,有些嫌弃的将手中的小鱼扔给了楚喧禾,“生火,烧烤。” 乐呵呵的接过小鱼,看起来很小的小家伙拿在手中却有百斤之重,楚喧禾有些意外的看着手中的小家伙,可惜小爱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能帮他分析这小东西。 “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知道我为什么直接处死它吗?”闭目恢复的林破天,似乎是感受到楚喧禾好奇的心思,看向楚喧禾笑着开口道。“你们这里如此固步自封,更多的应该是无奈的选择,和这个小家伙可脱不了关系。” 不懂就问,这是楚喧禾什么挺好的一个特点,收起笑容,恭敬地行了一礼,“请师兄解惑。” 林破天很满意他这种虚心求学的态度,和门内那几个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大师兄的家伙比起来,楚喧禾这个小师弟就显得太顺眼了。 “妖兽幻鱼,体型无常,性格狠辣狡猾,世上人有千万种,但大多本性不坏,更多的是立场使然,妖兽亦如此,也只在需要是猎杀,会杀戮但不滥杀。幻鱼则不同,但凡实在在它之下者,遇之则屠,没有理由。” “幻鱼终其一生,仅在怀胎之时不再滥杀,一胎十种,出生便以其母为食。此鱼无固定品阶,常年累计下来,活下去的,最终会越来越强大。” 楚喧禾这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妖兽,万物有灵,但凡物种,鲜有以其母为食的,手中的金色小鱼,瞬间看起来就有些不顺眼了。 剑出剑回,林间一颗不大不小的杂树倒下,学着林破天的样子,手掌对着其一拉,手中吸力传来,杂树被拉扯到了身边,剑光闪过化作一片片散碎的柴,再出手,柴堆点燃,用灵气裹着小鱼在上面烤着。 林破天看着这一切,十分欣赏,灵气的五行用法,这一路只是和楚喧禾讲解了一下如何运用,他现在便已经掌握的看起来有模有样了。开口接着说道:“之所以说应该和你们这里固步自封有关系,是因为我能感受到,这岛外的海域中,像这样的幻鱼少则数百,多则上千。加之因为它品阶不定,所以谁也不能保证这里面会不会有大妖的存在,加上要横渡海域,即使是现在的我,也需要半月时间,而且还是一路不会遇到什么强大的大妖的情况下。破虚以下,想要过海,真的是看运气。乱妖岛上灵气稀薄,天觉便已经是极限,久而久之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知道现在楚喧禾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所处的环境是这样的一个情况,若是没有林破天的存在,这个认知可能要等到若干年后,他自己何时要横跨此海才会知道。 火焰的温度不高,考了许久楚喧禾还是没有闻到丝毫食物的芳香,依旧是能闻到淡淡的腥味,手中灵气化为火焰为火堆加了把火,林破天却再次开口,“不食人间烟火的是那些愚人,辟谷之后,便不再将美食当做必须品,而是偶尔的享受一下味蕾的刺激。师弟,耐心些,生火做饭自古如此,时间长短不必在意,何况我们不急于一时。” 对于替师教徒这件事林破天做的还是面面俱到,这一路上楚喧禾讲解了很多楚喧禾此前完全不懂的修行尝试,还教会了他灵气的五行用法,可谓是言传身教了。 楚喧禾遵循教诲,撤去了手中的灵气,耐心的继续用柴火慢慢烤着,许久之后,淡淡的香味终于盖住了鱼腥,金黄的鱼身也变得焦黄,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发。鱼被楚喧禾一分为二,分别到了两人手中,另楚喧禾意外的是,这林破天口中不堪的幻鱼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怎样?跟着大师兄没错吧?若是你其他师兄来,估计就只能吃空气了。” 楚喧禾微微一笑,对于南怀和其他人口中神秘的雾宗更加好奇起来,“其他师兄都是什么样的人?” 关于其他雾宗弟子,一直以来还没有正式聊过,既然楚喧禾问到这里,林破天自然也乐意为他介绍,“你二师兄,年龄不大整日一副老者模样,常做钓鱼翁状,一袭蓑衣,一双草鞋,一顶破烂的斗笠还有一支破鱼竿便是他的全部家当了,精通演算之术,师傅走后,算是我们宗门的大脑。” 楚喧禾听得有趣,大师兄看起来如此年轻,想不到二师兄竟是老者形象,只是大师兄说的这个样子,总觉的有些隐隐熟悉。 没有理会楚喧禾心思,似乎是很久不见他们,林破天也是有些想念,笑了笑接着开口道,“你三师兄为人风流成性,加之面容较好,你肯定以为他是不是四处留情?哈哈,实际上还是个雏。看起来多情,实则一根筋的很,喜欢那个什么姑娘我忘了,反正就是个表面潇洒的家伙。” 听到这里楚喧禾也是跟着笑了起来,雾宗的弟子都是这么有趣吗? “如果说你三师兄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算是面容较好的话,那么你那四师兄可就真是此脸本应天上有,何故飘落到凡尘了。你四师兄的样子看起来与你大小一般,为人太过......怎么和你形容呢,以后你见了便知道了。” “还有一个师姐,多年前便音讯全无了,至今也未曾找到,具体的记忆要等我回宗门了才能想起来。” 楚喧禾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个身影,笑意出现在脸上,或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尽管穷了点。 崖边一坐便是三日,林破天的状态早就调整到巅峰状态,但是现在的修为毕竟还之恢复到破虚巅峰,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再次尝试冲击了一下域游,失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不沮丧什么。 路途遥远,拎着楚喧禾飞自然是不现实的,他当然不会累,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楚喧禾脆弱的道心留下什么阴影。一个人总被别热拎着还说什么成为强者,取出了自己的墨阳,御刀而行。 与楚喧禾的御器飞行比起来,快了不知多少倍,乱妖岛这个困住多少人一生的巨形岛屿,在身后不断地缩小,楚喧禾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的全貌。 自动向西,一条巨大的山脉自中间将岛屿一分为二,北边是大虞的地方,南边是赫连的归属,乱妖岛呈长条装,如一只出海的巨龙。林破天来时是被轮回鉴指直接传送了过来,今日倒也是第一次看到乱妖岛的全貌,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两人一路向东,一路上倒也遇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妖兽,林破天一边为楚喧禾讲解,一边言传身教如何更好的发挥《太清内息决》的作用。 “功法有三六九等,五品至一品,再往上便是神品功法,大虞皇室的《傲龙诀》,百器宗的《感金术》,包括南怀那老家伙的《圣人言》都在此列,神级功法自带神通之术,只在于你参悟了多少。” “《太清内息决》算是神级吗?”楚喧禾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因为他至今还是没看出来好在了那里。除了凝丹之后学会了御剑飞行,还有一些常识的小术法之外,并没有获得什么打架交流所需要的神通之术,至今为止压箱底的本事还是《御九剑诀》。 “不算。” “呃......”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楚喧禾还是相信林破天不会再这个事情上骗他,心中微微失望,不过倒也没什么可惜的,自己其实已经很幸运了,至少楚家是绝对拿不出比《太清内息决》更好的功法的。 “因为它早就超越了神级。它是道级功法。” 本是有些小小失落的楚喧禾,心情又瞬间好了起来,很明显,这个级别但从名字来听,确实好像更厉害的样子,脱口而出问道:“天道的道?” 林破天意外的看着楚喧禾,他没想到楚喧禾竟然可以问出这种问题,欣赏得看着楚喧禾,“大道的道,之所以强与神级,是因为神级功法中的神通都是固定的,比如百器宗的《感金术》注定了那群人这辈子就是个抡锤打铁的莽夫。” “而《太清内息决》则不同,你的神通全靠自己去觉醒了,什么样的都是由可能的。” 例行的教导完楚喧禾之后,林破天便闭目养神起来,现在安全,不代表会一直安全下去,他必须保证将小师弟安全的带回宗门,不然这个大师兄就当得太不称职了。 第六感这种东西,凡人称之为直觉,修道中人则将起归纳为因果牵绊,三日后楚喧禾没来由的感到心悸,犹如万斤大石压身,难过的情绪突然便席卷了整个识海,十六年来从未有过如此痛心的感觉,林破天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楚喧禾这种情况,仍在思索乱妖岛的事情,只觉得背心有滔天杀意弥漫,回过头来便看见了泪眼婆娑,双眼通红的楚喧禾。 “师兄,我们再回一趟家里好吗?” 第五十四章 突变 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也有了三年之久,林破天第一次见到眼前的少年如此难以抑制的杀气,看似吊儿郎当其实心里藏了很多事情的楚喧禾,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佛系少年的形象,不争不抢,看似随遇而安,但又无时不刻的不在努力的修行着。 这个少年从来都是默默努力,然后惊艳他人。 “好。”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破天折返方向,高速的往楚的家方向前进,乱妖岛的轮廓渐渐变大,不可观其全貌。 林破天施展将全部的灵力都用在了速度上,并没有浪费丝毫,以至于超快的速度一度产生音爆之声,劲风如刀一般划过两人的面庞,好在楚喧禾也达到了凝丹境,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伤害。 去时用了多日的路程,回来可谓朝发夕至,傍晚时分,两人出现在黎阳城外,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城门口此刻却看不见几个行人,城门大开,城中街上竟无一人。 两人快速的来到楚家,眼前的一幕深深的刺激这楚喧禾已经看似大条的神经,走过楚家的一处处角落,未曾看见一人,不时的有血迹洒于地面,藏功阁已经倒塌,一片断垣残壁。 相比于归来时楚喧禾的状态,现在的他反而显得异常的冷静,林破天可以感受到,冷静的外表下此刻一颗心如烈火般在燃烧。 两人走遍了楚家的每一个角落,也没能看见一个活人,或者一具尸体。楚喧禾心中焦虑稍稍缓解,看起来楚家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楚家的人已经在一番血战之后已经撤离,但是现在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师弟.......”林破天欲言又止,有些自责,若是自己晚走几日,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没事的师兄,我们一起找一下我的族人们好吗?”楚喧禾勉强一笑,既然没有看见尸体,那就没有到最坏的情况,一切都还有希望。 意外于楚喧禾的表现,林破天心中微感心痛,眼前十六岁的少年懂事的让人感到心疼。 只用了半天时间飞行了近万里的距离,林破天本就是在恢复期,暂时确定并没有发生难以挽回的时候之后,一颗心在放下来,此刻才感一阵虚弱,不过还是强撑着说道,“好,既然师兄还在这里,就不会有事的。” “师弟,你先来御剑,我恢复一下。” 楚喧禾此刻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师兄用一天的时间走了乱妖岛上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完成的距离。微微愧疚,御剑而起,林破天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剑上,吐纳恢复灵气,四周的灵气肉眼可见的向林破天汇聚,声势颇大,慢慢为其滋润空空如也的气海。 楚家算是四方诸城里较强的存在,若是楚家都拦不住敌人,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贺兰山脉另一侧的赫连王朝的人,不过赫连与大虞这边多年来相安无事,且如果要袭击楚家自然是声势浩大的一支队伍,这样的话不可能不惊动贺兰山脉中的妖兽,所以这个可能排除。 那么在方圆千里之内,有实力也有动机的便只剩下甄家,楚喧禾已经想起来香香首夜那晚,出现在万花楼的甄赵达,此刻心中断定十有八九便是甄家所为。 “甄家?”低头自问了一句,然后御剑往贺兰山脉中飞去。 楚家要避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冒险进入贺兰山脉。 出城之前,楚喧禾在城内飞行了一圈,在他的感知内,属于楚家的铺子里面基本都是没有生机的,似乎所有的楚家人都消失了,但是其他店铺都是正常的,能感受到里面的生机,只是闭门不出而已。途径万花楼时,老鸨刘妈妈的声音在下方传来,“兔崽子,你还活着?”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意外和惊喜。 “下来说话。” 万花楼外有淡淡的结界,看起来防御力并不是很强,但是着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底线的象征,告诉别人勿碰之。在楚喧禾接近时,结界裂开一个可供二人进入的口子,然后又恢复了原貌。 御剑落在了万花楼的后院里,楼中各佳丽都是躲在自己的闺房内,不曾出来,刘妈妈一个人坐在后院中,见楚喧禾完好后,这才放下心来。 “刘妈妈,我们家发生了什么事?”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楚喧禾纠结的等待着刘妈妈开口,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但是自己现在不能逃避。 刘妈妈叹息一声,开口道:“是岚风城的甄家。” “果然是他们。我族人现在怎么样了?” “逃亡贺兰山脉里了,我提前得到消息,告知了你父亲,甄家的动作很快,横扫了甄家四周数十城的家族,知道百柳城鬼家被灭,我也才得到消息,便立刻通知了你父亲。” “我爹有没有事?”楚喧禾焦急的问道,以楚雄的性子,家族面临这种事情,绝对不会第一个走。 “整族的撤离当然需要时间,你爹和你楚家长老堂掩护其他族人撤退,楚雄身负重伤,我违规出手救下了你爹,但是他短暂的恢复了一下灵气,便又离去了。” “谢谢您。”楚喧禾长揖及地,他知道万花楼有万花楼的规矩是不会允许插手这些家族之争的,刘妈妈出手的恩情,楚喧禾默默的记在了心里,御剑起,直飞城外。 直到楚喧禾离去刘妈妈才突然反应过啦楚喧禾方才那是御剑而来的,一时间目惊口呆,“十六岁的凝丹?可惜阁内不受男弟子,不然的话若是收了楚喧禾,楚家这一劫便不算什么了。” 刘妈妈没发现的是,她方才明明看见了楚喧禾剑上坐的男人,却自动无视了,此刻想起来微微奇怪,“那个小子又是谁?算了,还要乘坐别人的剑,看来修为才魂醒或者淬体,这孩子也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带个拖油瓶在身边。” “楼主!”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正是楚喧禾已经多日不见的香香,刘妈妈回头便看见了那小姑娘一脸固执的看着她。 “不用再说,我出手尚且不能改变什么,你一个魂醒境的小姑娘能帮什么什么忙?” 香香眼中含泪,委屈说道:“我只是想帮帮他,或者他的家人也好。” “你现在已经不是接客的姑娘,是正儿八经的阁内弟子,违规出手你是想被罚出阁里,然后做接客的买卖?” 香香不言不语,只是脆弱的脸上写着自己的坚持。 “痴儿啊。”刘妈妈叹了声,不理会她的坚持,挥手一股温柔的劲力将香香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 贺兰山脉里,楚家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穿行在茂密的林间,近千人的队伍闯入贺兰山自然会惊动山中的妖兽,人族向来都是在妖族的食谱之上,越是修为高深人对妖兽的吸引力就越强。 天色渐暗,楚家的人围在一起搭起了数个帐篷,生气火堆开始准备食物,队伍中终究还是普通人居多,摇曳的火光为这些迷茫的人,提供了一点点可怜的安全感。 一处帐篷内,大长老楚伯禹默默的看着躺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床上的四长老,二长老楚伯贤也在旁边站着,嘴上还带着为擦去的血迹。 “我会为你报仇的。” 四长老听见说话声,努力的睁开眼睛,费力的笑了笑,“你不是一向看不惯老身吗?”一句话似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闭上眼睛又不在说话了,只是笑容依旧,许久之后再次睁眼,对着大长老说道:“我不想葬在外面,太孤独了。”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四长老的生机渐渐消散。 二长老冷哼一声,擦除嘴角的血迹,打坐恢复伤势。 楚家的撤离虽然及时,但是终究还是和甄家遭遇上了,楚伯贤以一敌四,渐渐不支,四长老以伤换伤,重创了其中一人,这才为二长老赢的来短暂的机会,击退三人,驰援其他人。 “火化后将骨灰收好。”大长老说完之后,近来两个中年人,将四长老的遗体抬了出去。 楚家没有火葬的传统,人死是要入土为安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回祖祠时不可能的了,只能火化后等待日后时机成熟再送回祖祠。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楚喧禾不知道的是那个曾经在族会上为难自己的四长老,悄无声息的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小破瓦罐,被年轻的后辈抱在怀里。 林破天的恢复速度很快,这要归功于对《太清内息决》数千年的掌握。夜半时分,便已经修为尽数恢复。以自己为中心,神识铺开,覆盖了方圆百里,一番搜索后,眼神微亮,他发现了楚家的位置。 神识的运用,楚喧禾现在也是微微入门,不过范围顶多在方圆三五里之内,且时间不能长久,听到林破天的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两人落到地面上。 楚喧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恭恭敬敬的冲着林破天行了一礼。 “楚喧禾不知道何德何能被大师兄看中,代师收徒,悉心教导。今日家族蒙难,又劳师兄去而折返,可能接下来还要与敌一战,今生若有幸踏入那登天之境,绝不负我雾宗,绝不负我大师兄。” 第五十五章 楚伯禹 林破天神色复杂,些许谈不上恩惠的恩惠,何至于此,“这都是应该的,师弟不必如此的。” “不,我自小就明白,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大师兄并不欠我楚家什么。” “你说的在理,但是你叫我一声大师兄,若是我遵循你所谓的本分,那还配的上这一声师兄?帮才是本分!我知道你心里有事藏了多年,应该与你的家人有关吧?但是我现在记忆有所缺失,我想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或许在我雾宗弟子身上都有过类似的事情。” 楚喧禾吃惊的抬起头来,自他小时候告诉了所有人自己母亲不是自己的母亲了,没人相信之后,他便将这个事情深藏于心底了,林破天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师兄你?” “此事回到宗门后,你会有答案的。现在先去找你的族人吧。” 楚家的众人就在楚喧禾们西南方向四十里处,中间隔了几座山头,林破天御刀带着楚喧禾很快便到了楚家的营地。 “可有我父亲的气息?”楚喧禾期待又害怕的等着林破天回答,期待楚雄便在人群之中,但是又担心楚雄虽在,但是却已经...... 神识大范围的覆盖只是确定了是楚家的人以及他们的位置,既然楚喧禾开口问了,林破天倒也不留余力,神识探去,扫过了楚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已经被火化的骨灰。片刻后睁开眼睛,微微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有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楚喧禾也只能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楚家一行人自然该知道了他们被人发现了,并且已经用神识扫过了他们,如此强大到可以精确到每一个人神识,不是天觉可以做到的。 两人未至时林破天强大的已经被楚伯贤感受到,一时间惊为天人,新生绝望,手持镇风剑立于营地上空,已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其他一些修为稍次的也渐渐感受到那股通天般的气息。 “天亡我楚氏啊!”众人虽然心生绝望,但是楚家的家规里想来没有投敌一说,纷纷拔剑,凝丹境的御剑纷纷飞上空中,神启境的立于长老堂的长老身后,剩下的魂醒境尚还在淬体的还有根本没有天赋修行的凡人,准备撤离。 大长老立于空中,站在最前方,脑中不停的推算这,可是无论怎么算都难以为楚家的人算出一条可以走的通的生路,来人气息明显已经超越了天觉,可恨那甄家这是从哪里请来的高人。 黑色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亮也算明亮,一把黑色的大刀上站着两个人,由远及近在众人绝望的眼神中,快速靠近。 修为最高的二长老在看的最远,看清楚上面的人之后,神色古怪,“是楚喧禾。” “他不是外出历练去了吗?这是被甄家的人抓回来了?” 就连一向多智的大长老此刻也是误会了二长老的意思,任谁也想不到楚喧禾的身边会有一个这样的高手。 两人在高速的靠近,二长老已经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带看清楚楚喧禾似乎并不是被绑着后,面色更是古怪,“不是绑着,看起来更像是同行。” 话音落,空中二人速度突增,转眼便停在长老堂众人身前,众人如临大敌。 “别紧张,这位是我的师兄,林破天。” 此话一出,场间所有人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旋即便是狂喜,楚喧禾的大师兄,超越天觉的修为,楚家有救了,一系列字眼出现在众人心中,所有人都主动的选择了忘记楚喧禾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强大的大师兄,只在乎楚喧禾现在所代表的希望。 “这位......这位前辈,不知我家小辈说的可是真?”修道无前后,达者为师,前辈这个称呼倒也叫的心甘情愿,更何况林破天可是楚家现在的唯一救星。只是大长老久居高位,前辈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从自己嘴里喊出来了,有些微微不习惯,更遑论林破天其实看起来很年轻,所以开口显得有些扭捏。 林破天也不在意,豪爽一笑,开口道:“大长老不必如此,师弟所言不假。” 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如此,前一刻还在忧虑未来的路怎么走的楚家人,后一刻便多了个超越天觉的靠山。 成人之间的客套楚喧禾不擅长,林破天也不擅长,所以直接省略了。 “大长老,带人先回楚家吧,甄家的事情交给我们。” 大长老看他二人似乎都没有先聊几句的意思,当下也是立刻下令,整个楚家浩浩荡荡的回撤黎阳城。 寻找楚家的路上,又一个问题灵楚喧禾和林破天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红渊是他们从甄家手中买下,甄家人如果看见楚雄手中的红渊会不想自己和楚家的关系?为什么还有胆子出手?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这他们。 队伍很长,老弱妇孺和没有修为傍身的被护在中间,二长老负责打头阵在队伍的最前方,营地里还剩下许多人还没出发,楚喧禾听见身后有人走来,回过头便看见了欲言又止的大长老。 “大长老有话不妨直说。” “楚雄他......还活着的。” “大长老知道如何得知?” 楚雄重伤被救下之后,稍作调息就又踏上了为楚家断后的路,黎阳城四周都已经寻找了,现在营地里也没有,楚喧禾不由得十分担心,见大长老说的如此笃定,急忙问道。 “你跟我来。”说完走向自己的帐篷内,楚喧禾在身后默默跟上。 大长老的帐篷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其他族人为了照明生的火也没有,只有一颗荧光闪闪的书矗立其内,大多数叶子都在泛着微微的绿光,还有些在不停的闪烁。楚喧禾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虽然惊奇,但是此刻没有心情欣赏,见大长老看着树上闪烁的荧光发呆,楚喧禾提醒的喊道,“大长老?” 楚喧禾这才发现,相比于族会的时候,眼前的老人看起来更老了。 “每一个楚家的孩子,在出生之时便取了一滴本名血,留在这命树上,若是在外出了事情不幸陨落,树上对应的命叶就会熄灭。”说着看向树顶那一片已经不再泛光的叶子,那是属于方才仙逝的是四长老的命叶。这几日这棵树像这样熄灭的,还有很多。 林破天一同进来了,当然也看到了这颗奇异的树,不同于楚喧禾只看见一片光亮,他能看见那个所谓的命树在一直抽取着大长老的生机。 “这样只会消耗你为数不多的寿元,而且对于他们的帮住并不大,你那父亲楚雄之所以还能吊着一条命,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了。”林破天摇了摇头,竟隐隐有些佩服眼前这老人。 对于林破天能看出来,大长老丝毫不感到意外,淡淡一笑开口道:“老了,残躯而已,能救下几个年轻的后人,很划算的。” 楚喧禾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林破天,后者知他疑惑开口解释道:“你们这大长老用他的生机,在通过这个所谓的什么劳什子命树连接到你们们一个楚家的人,若是有人受伤,他就会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机来化作治疗的灵力,为其疗伤,或许效果不怎么好,但是终归是有一些作用的。”说完便不在开口,他对于别人的选择,从来不会言对错,每个人的环境不同,遇到事情的选择当然不同。 楚喧禾的印象里大长老还停留在族会坑自己的时候,不过他倒是并没有过于在意这件事情,解释的很直白,楚喧禾自然能明白。“长老您......” 大长老微微一笑,“不必多言,快随你大师兄去救人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甄家关着的,只是他们也不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就算要利用也得让人活着不是嘛。” 大长老将手指向其中一个在闪烁的荧光,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但是仍然在顽强地释放这自己的微弱的光芒。 “如果我所料不差,楚雄现在是两种处境,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一,你爹被擒,毕竟你爹一身修为,天觉在即,留着或许对楚家有用,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修行界中恶毒的控制他人的办法不少,甄家应该有这个手段,所以见你的重伤应该是关起来了,死活他们应该并不关心。” “二,你爹可能是重伤之后,寻不到我们,现在应该也在这无尽的贺兰山脉里,不过若是重伤如此,以至于命灯都在闪烁了,在这贺兰山脉中应该不会维持这么久这个状态。” 楚喧禾听完大长老的推断后,对着老人长揖及地,转身打算直奔甄家,却被叫大长老叫住,楚喧禾不解,“大长老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晚辈定然完成。” “那有什么吩咐,你能帮楚家化解这次危机变好,若是可以......”说道这里大长老停了下来,将目光看向林破天,“希望前辈为我楚家这死去的族人......讨个说法!” 林破天知他心中所想,血海深仇,岂能不报?不过一切还是等到了甄家在做决定,他终究是局外人,而且滥杀这一项,他一直都无法接受。 楚喧禾知大长老所想,也知大师兄为人,南怀就曾说过,林破天是个烂好人,不过他现在所着急的暂时还只有楚雄的安危。 告别之际大长老又取出一物交给楚喧禾,令二人目惊口呆,正是楚雄的红渊。 第五十六章 半月宗 二人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若是甄家若是看见红渊,难道不会联想到林破天和楚家的关系吗?为什么还会敢贸然出手,直到此刻心中的疑惑才解开。 大长老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没有自己的趁手灵器防身的,不是楚家买不起,只是作为族中的智囊,战斗的事情有绝对忠诚的二长老楚伯贤,他自己很少出面过,楚雄将红渊留给大长老防身就是因为担心大长老出意外。谁也没能想到本来可以无意间化解的一场危机,就这样机缘巧合的接了下来。 见两人面色复杂,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大长老开口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事已至此,怪罪任何人是都没有意义,何况错在谁呢? “您留着吧,我们先去甄家找到父亲再说。”说完两人便离去了,只留下孤零零的老人,和他守护族人的命树。 .......... 甄家地牢内,有许多阴暗的阴暗的牢房,每一个牢房上都铭刻着强力的阵法,楚雄被随意的扔在其中一间牢房内,奄奄一息,这个强壮的汉子此刻看起来在生死线上徘徊,每次接近死亡的瞬间,一股源自血脉传递而来的生机又强行吊着这半条命。 地牢外的阵法隔绝了灵气,在地牢内的人是无法吐纳恢复伤势的,所以伤势只会越来越严重,关在地牢里的人很多,有的已经控制不住伤势离世,有的还在苦苦支撑,他们无一例外都岚风城四周其他城池的世家高层。 地牢的门被慢悠悠的打开,一丝月光自外探入,隐约可以看见又一个人走了进来,挥手点燃了地牢内的火把,火光点燃照亮了进来之人。 一袭紫衣略显华贵,袖口秀有一轮弯月,面色沉稳,看着场间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阴鸷。 男子随意的走在地牢内,打量着这四方各个世家的俗世掌舵人,看到楚雄的时候,感受到那股吊着楚雄性命的生机,微微赞赏,“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想不到这弹丸之地也能出这种豪杰。” 在男子肆意走动观察的时候,楚家大长老甄无常也进入了地牢之中,恭敬前去跟在了男子身后,为其介绍。 “好了,不用说了,我并不在意这些,你将着两瓶丹药分发下去,绿色的现在便让他们服用,红色的我待会会告诉你给谁服用的。今日算是正式教你如何收门徒。”说这话拿出了两瓶丹药,绿色的瓶子内荧光流转,很明显充斥着浓郁的生机,而红色的瓶子则是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甄无常恭敬的接过丹药,不敢托大施法喂丹,亲自一一去将丹药送入还活着的众人口中。在行至楚雄身边时,犹豫了一下,楚雄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可以救活的样子,犹豫再三还是将丹药给楚雄也喂下。 丹药的效果十分不错,场间不少人已经清醒过来,身上的伤势也在逆转。甄无常暗喜,这绿色的明显是疗伤圣药,死人他自然是没有喂食的,所以身上还剩下了数枚丹药。 清醒过来的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通道口的甄无常和陌生男子,都是执掌一方的人物,谁也没有开口说道,知道这甄家救活他们肯定另有用意,等待着他们开口。 楚雄也在丹药的效果下,慢慢恢复了些,在看到甄无常恭敬的站在那陌生男子身后,陷入沉思。甄家的地位在这乱妖岛不言而喻,能让他如此这般的只有一个可能,那人不是这里的人。 见众人已经清醒,男子微微一笑开口道:“容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萧一,现在若是你们中有人愿意主动投效与我宗,拿出我可以满意的承诺之后,我可以考虑不用给他吃这摄魂丹。” “对了,忘了你们可能不认识我的衣服,没关系,我的宗门叫半月。” 若是在平时,能拜入一个强势的宗门,何须他人强求,很明显这半月宗绝非善类,加入他们后肯定有着特殊的要求。任何单个群体都不可能保证人人都有气节,何况一群俗世里摸爬滚打之人,当下便有不少人问也不问半月宗的情况,争先开口喊道自己愿意。 萧一满意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悠悠的数着刚在直接就答应这人,“一、二、三、四......八,嗯,不错。” “甄无常。” “大人请吩咐。” 萧一的笑容略显残忍,“这些人,杀了喂狗。” 甄无常在最近的接触中已经对这位大人物的行事有了些许了解,此刻并不意外,挥手起,数道剑气直射而去。 这些人到死也不明自己为什么明明愿意效忠,反而要被处死,在惊恐的眼神中,不甘的死去。 至于他们临死前的那些恶毒之语,萧一听的很是享受,这种本人憎恨的感觉对他来说,无比美妙。 给人希望,再让其绝望,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这些事情都是他最喜欢做的。 剩下的人已经不到十人,萧一略带惋惜的开口道:“半月宗不收傻子,看来诸位中聪明的人也不是很多,就有你们几个而已。” 生死就在眼前,若是之前没有见识这萧一的手段,或许这些人还不会如此,现在有人却是怕了,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敢问这位大人,那么半月宗收人的标准是什么呢?” 很满意终于有人开窍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萧一脸上依旧带着那令人心悸的笑容开口道:“说没标准,但是很多人是没有资格进入我们半月宗的,说有标准的话,但是宗门内上至王朝达官贵人,下至凡夫俗子也都有之。” 说了等于没说,方才问话之人大这胆子,又开口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如同相声中的捧哏和逗哏,有了捧哏的萧一笑容更盛,接着说道:“凡我半月宗弟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残忍且好杀。” “你们或许不了解半月宗,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我宗生命狼藉,正是你们大虞人人喊打的魔宗,只是你们这里地处偏僻并不知晓罢了,加入我宗门后会有特定的任务给你们,比如......嗯。比如让你杀了养育你的父母,或者教导你的师傅。” “嘿嘿......若是不能完成,那么后果,你们懂的。” 说完之后不再言语,将选择留给在场之人。 因为牢房都是单人的,所以想要与人商议,必然被他人听到,此刻还活着的数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答应,日后便是这半月宗的一条狗,而且牵绳的人随时可能让你去咬你的至亲之人,至于加入的好处,萧一并未言谈。但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有一个好处,活下去,尽管可能是违心的活着。 有人贪生怕死,自然有人将生死抛之度外,楚雄心里实在叹息,太可惜了,若是这厮早些日子来,还不给南怀打的满地找牙,就算是林破天想来收拾这些杂碎也是轻轻松松吧。 楚雄低声叹息道:“天要亡我,能奈其何?只愿族人安全,犬子无忧。”声音当然不会被听到,因为其他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除了再楚雄对面的陌生男子没有开口,其他的人也已经陆续的答应了。 看着差不多了,甄无常觉得应该可以了,在得到萧一的示意后,开始打坐再低,施展萧一传授的神通,诡异的红色灵气自甄无常的体内而出,化作一只只面容狰狞的小人,飞向方才决定了加入半月宗的那些人面前。 “和你们面前的鬼奴融合吧,我得提醒你一下你们,最好是心头血与其融合,不要妄想用什么奇怪的术法糊弄我,会死人的。” 萧一并没有去解释这鬼奴的作用,但想来应该是其宗门控制下属的一众术法,一旦有人叛变,下场应该会很惨,再听到是用心头血来融合之后,这些人也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必死之局面前,能活下去就显得无比珍贵,之后以后可能出现的后悔情绪,留给以后再去烦恼吧,至少此刻这些人心里是这么想的,方才的绿色丹药给他们恢复了些许伤势的同时,也为他们提供了一点灵力,鬼奴在触碰到他们的一瞬间,钻入皮肤之中消失不见,进入了融合阶段,控制这自己的心头之血融入进了体内的鬼奴之中。 手臂上出现了方才那鬼奴的纹身,笑容残忍,如眼前的萧一一般渗人。一股被人掌控着生死的感觉出现在他们的心头,似乎甄无常一个念头,他们便会死去,这个感觉很荒谬,但是却无比真实。 不过好在是确定自己是可以活下来了,倒也纷纷松了口气。 做完这一切之后,甄无常起身,感受着那些的人生死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心情舒畅,旋即又想到自己再这萧一的念头里何尝不是一样的,微微收敛了得意。 “这两个硬骨头,用摄魂控制?”甄无常将目光看向楚雄和其对面的人。 萧一也是微微侧目,这不正是方才看到的那个被人用自己生机吊着性命的家伙嘛,至于对面的那个硬骨头倒是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去吧。” 第五十七章 破阵 甄无常似乎在无形中受到了萧一的影响,嘴角也挂上了类似的笑容,拿着那血腥味极其浓郁的红色丹瓶,缓缓向两人走去。 其他已经被种下半月宗鬼印的人,此刻一返之前的悲态,幸灾乐祸的看着两个宁死不屈的人,这些人就是如此,看见他们打心眼里其实也佩服的人,就很乐意看着他们去死,用他们的死来证明坚定自己并不自信的选择,这样在多年后自己后悔之时,可以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有和自己做一样选择的人,下场很惨。 楚雄二人并不知道甄无常手中的丹药是和用途,但是想来应该是某种控人心神的东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是不会让自己沦为别人的工具的,当下豪爽开口道:“我辈男儿,何惜一死,还不知道兄弟尊姓大名?” 与楚雄一样选择的男子闻言看向楚雄惨然一笑,“月开城陈晚,兄台你呢?” 楚雄倒是笑的爽朗,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他接受的从来都是很坦然,“月开城陈家?陈流枫可认识?我是黎阳城楚家家主,楚雄。” “陈流枫?真是犬子,你是楚雄?原来是黎阳城第一人,难怪如此英雄了得。” “可惜了,你欠我一笔钱,看来要下辈子还了。”楚雄心中有些感慨,这不正是自己将来的儿女亲家吗,自己姐姐的女儿现在也算照顾大了,按照习俗,将来二人在一起后,陈晚是要给楚雄拿一笔彩礼的。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时机和地点真是让人倍感无奈。 陈晚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和楚喧九的事情,不明所以还要再问时,楚雄朗声道:“姓陈的,下辈子记得还钱啊。”说完运转灵力,便要自爆识海,方才的丹药给他们提供的那点灵力或许不能用来对敌,但是用来自尽的话,绰绰有余。 陈晚自然也早已经想到了这点,也做好了准备,只是终究犹豫不决,毕竟慷慨赴死这种事,能像楚雄这般的人真的很少,见甄无常已经走来,当下下定决定,“楚兄等我,我这就来。” 两人几乎同时选择自尽,但是半月宗的门徒纳入环节在已经是千锤百炼,怎么可能会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萧一面带歉意一笑,手章虚拉一下,两人方才因为丹药而恢复的那一点点灵力瞬间荡然无存,“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赴死了。” 甄无常拿着丹药已经是站在了两人面前,灵力被抽的楚雄想要咬舌自尽,却发现自己包括嘴巴在内都已经动不了了。甄无常从瓶中取去丹药,往楚雄嘴里送去,楚雄的面色中充斥着无奈的绝望,死不是他怕的事情,他怕是的是被控制后,去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甄无常两只手掌分别对着二人,二人控制不住的张开嘴,丹药自手中而出,向二人口中飞去。 “几千年过去了,你们半月宗这群鼠辈还是这老一套,不腻吗?” 绝望的二人在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暴喝,人很明显还没到这里,但是声音中带着神通,甄无常天觉的修为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径直瘫坐在地上,眼中尽是惊骇和难以置信,两粒丹药自然也就落在了地上,被限制住行动的楚雄和陈晚也恢复了行动能力。 萧一的情况正常了许多,只是微微后退了几步,面色惊疑不定的看着地牢的入口。 入口开始出现第一个人,被扔进来的,萧一并未理会,瘫坐在地上的甄无常却看得清楚,正是自家长老堂的天元长老,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长老被扔垃圾一样的扔了进来,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都是被暂时封印了修为和五感,陷入了昏迷而已。 萧一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一眼被扔进来的这群人,而是如临大敌的看着地牢的入口。 林破天和楚喧禾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于林破天相比楚喧禾看着矮了许多,脸上甚至还有些淡淡的稚嫩。但是萧一却能明显感觉到属于楚喧禾的滔天杀意。 “先去看看你爹吧,这里有我。”林破天对着楚喧禾一笑,相比于之前声音中的威严,此刻则是温和了许多。 楚喧禾嗯了一声,径直从萧一身边走过,萧一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的气机已经被林破天牢牢锁死,路过甄无常的时候,楚喧禾面无表情的从瘫坐在地上的甄无常身上踩了过去,从二人进来的时候,甄无常就震惊无比,自己处理的明明只是这岚风城附近其他城池的小家族,这些小家族早就已经摸透了,知根知底。这二位他当然记得,一两银子买走了他的后辈为自己准备的灵器,一直以来都以为两人是大虞某个大宗内师兄带弟子出来历练了而已。 仔细的回想了所有关于这些世家的记忆,可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一家出了这么个两个怪物,目光跟着楚喧禾,停留在了旁边的楚雄的牢房门口,难以置信。 楚雄的样子很狼狈,破烂的衣衫露出了衣服下伤痕累累的躯体,嘴角还带着血迹,精气神也很差,只是楚雄看着自己的儿子出现在这里,内心从好奇到担忧,又从担忧到隐隐自豪。此刻眼神闪烁的看着楚喧禾。 “没事吧?”楚喧禾说的好像漠不关心。 “还死不了!”楚雄则是颇为开怀的回应。 “小的救老的,你这些年基本算是白活了。”对楚雄说话也没客气,楚喧禾才走了没多长时间,这家伙险些就把自己直接给提前送走,解决了他养老之忧,此刻当然心中有怨气,更可恨的是这一劫本是可以无意间化解的,谁知道楚雄竟然把自己的爱刀给了大长老防身。 若是甄家看见红渊会不思量一下自己有那个实力动楚家吗?楚喧禾越想越气,伸手去开牢门,却发现牢门之上的阵法自己竟然不能撼动。 “呵呵,养儿防老你不懂,等你以后当爹了就明白了了。” 被迫离乡的族人,还有虽然讨厌,但是并不记恨的楚喧九现在也是生死未卜,从楚家到这里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最重要的是楚雄此刻狼狈的样子,种种怒火压抑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给老子开!” 甄无常面色讥讽的看着楚喧禾,在他看来楚喧禾这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牢门内的阵法没有神启以上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强行破开。 楚喧禾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太清内息决》宛如一位理性而不失感性的智者,遵循着楚喧禾想法,夹杂着楚喧禾怒火,在他的手上形成一道道破阵的力量,复杂精妙中带着霸道。 “给老子开!” 再一声低吼,如同镜面碎裂的声音响起,阵法应声而碎,牢门大开,楚雄越看越是满意,这小子总是能给人意外,从来都是如此。“我儿有大帝之姿。”楚雄心里的想法,楚喧禾不知道,楚喧禾此刻是一点也不欣赏楚雄。虽然在修士中楚雄的修为对应的年龄其实还算年轻,但是也是活了百年的人,竟然不惜命。 楚喧禾破开牢门上的阵法林破天自然也看见了,心中再次感慨,怎么我们雾宗弟子都这么妖孽,当然了这个感慨也包括感慨他自己。 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那些活下来加入半月宗的人,最初是求生,紧接着盼着别人死,现在形势逆转,半路杀出个林破天,他们的立场开始有些不坚定了,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甄无常已经没有退路,他当然看出了楚雄和楚喧禾的关系,这种差点便是杀父之仇的狠怎么可能善了,而且同林破天的话,似乎他们和半月宗向来有恩怨,他的选择只能施一条道走到黑。感知到那些人里有些人在动摇,狠辣一笑,心念一动间,其中一人如被人掐住了识海和气海,面色痛苦万分,手臂之上本来是静态的小鬼纹身,狰狞的笑起来,不断一分二,二分四,布满了全身上下,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为了一谈血水,被甄无常一挥手吸入了身体之中。 如此血腥的一幕另其他加入半月宗的人面色发白,原来那感觉是对的,自己的生死现在真的只在人家的一念之间了,一个个急忙七嘴八舌的表态,因为林破天出现变得安静的牢房,重新变得有些喧闹。 “楚兄,这是令郎?”陈晚见两人出现,现在已经有救了,既然不用在死,谁不愿意活着,说话声中明显也带了些许活力,不在如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与你家陈流枫比之如何?” “犬子差楚兄之子远矣。” “哈哈哈哈,儿子,去给你陈伯伯开门。” 这边几人的开怀,似乎已经得救一般的感觉让那些入了半月宗的人十分不舒服,纷纷恶语相向,一来是真的嫉妒,而来则是向甄无常表忠心。 吸收了一个人的生机后,甄无常又服了一颗刚才萧一给的绿色丹药,被林破天一道声音重创的他微微缓解了一些,身上的压制力消失,挥手解开了所有牢门上的阵法,将人全放了出来,出来后纷纷站在了甄无常身后,与楚喧禾这边对峙着。 一群灵力没有恢复的修士,和普通人区别并不会特别大,楚喧禾并不在乎,为陈晚开门后,将二人护在了身后,直面甄无常与众人。 第五十八章 平四海 决定他们生死有的一场战斗就在眼前,但不是他们之间的战斗,决定他们命运的终究还是萧一和林破天之间的对决。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强了?什么宗门的事情都敢管了?”萧一冲着林破天阴森一笑,用看似关心的语气说着讥讽的话。 林破天看了一眼被楚喧禾救出的两人,回过头来,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萧一,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萧一一张脸涨的通红,这句话伤害不大,但是羞辱性极强,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这样的说过自己,但是对于林破天的手段还是深深忌惮,不敢轻易动手,“你确定你能替你的宗门做主,和我半月宗为敌?” “嗯?” “年轻人,观你体内生机浓郁,想来年龄还小,你可能不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存在,是不能招惹的。” “神经病!在我面前谈什么背景。” 林破天懒得再和这萧一浪费口舌,不愿战斗的余波波及的其他人,手中灵气运转,两人所在的这一小片天地扭曲,然后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除了楚喧禾不感到意外,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惊为天人,这种手段那曾听说过半分。 楚雄只知道楚喧禾的宗门很强,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强,也难怪楚喧禾甚至放弃了南怀这颗参天大树。 甄无常惊骇的同时,心中懊悔已经来不及了,萧一答应他帮他修为直通破虚,这种诱惑对于寿元大限不远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一旦破境,绵长的寿元又可以让他多活很多年。而且甄家也将称霸乱妖岛。 若是萧一败与林破天之手,自己包括整个甄家恐生死难料,此刻眼中渐渐露出了疯狂之色,修为被压制的很惨,即使是用丹药和一人的气血生机恢复了些许,但还是远远不够,眼神凶狠的看向这些在自己身旁这群被种下鬼印的人。 这些人中也不乏人精,哪里能想不到他想做什么,先下手为强,运转起体内不多的灵气向甄无常攻去,拼死一搏好过束手等死。 但是他们体内恢复的哪一点点可怜的灵气并不足以让他们的速度超过甄无常的意念,一声声惨叫响起,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化为了一滩滩血水被甄无常吸收,剩下那些没有动手的已经是吓破了胆,跪在地上祈求能放他们一马,各种毒誓尽数发出,在死亡面前丑态百出。 甄无常吸收几人的血气与生机之后,修为还是被压制着,只是伤势又更减缓了一些,心一横干脆将剩下的几人全部化为了自己的养分,并没有任何放过这群人的打算。 吸收了所有人的甄无常,感受着体内充盈生机感,一度产生一种感觉,自己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有一天度过天觉的瓶颈,直接入破虚。 林破天那一声暴喝重伤了他,但是此刻已经恢复的了一成不到,但是这一成在他看来收拾眼前楚喧禾这小小的凝丹完全够用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两个境界的差距,数百年的战斗经验上的差距,任何天骄与功法也没法弥补这个差距。 甄无常大手一挥,有剑自袖里乾坤中激射而出,紧紧的握在了手中,剑身莹莹生辉,但看其外观便至品阶还在楚家镇族之宝镇风剑之上。 “小辈,受死。”说完剑指楚喧禾,直袭而来。 这一剑没法避,因为楚喧禾的身后便是楚雄,楚雄伤势在身,定然无法避开,无法避开,那就硬接。 楚雄与陈晚面色焦虑,本就有伤势在身,加之体内枯竭的灵气,使得他们根本帮不上忙,他们的状态现在连凡人武夫都未必能敌得过,更遑论这种战斗。只得在身后着急,但是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出声去扰乱楚喧禾想对敌之策,只是将希望寄托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 楚喧禾执剑于手,三千水泽施展而出,脚下地牢坚硬的青冈石地面化为一片沼泽地,甄无常脚下失去受力点速度一缓,冷哼一声,“雕虫小技。”,淡淡的灵气包裹住脚下,看似踩在地上,实际上若是仔细去看,脚并没触碰到地面,速度在增,直刺楚喧禾面庞。 既然现有的招式无法接下这一剑,那就试试这个。楚喧禾心里这样想着,因为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了,林破天那边的战斗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既然大师兄能将他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那就是一定考虑周全了,自己一定可以战胜眼前之人。 楚喧禾眼中渐渐漏出疯狂,前路艰险,那个温柔的女子依然被重重锁链锁在崖边,自己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雪锋很短,只是比匕首长一些,所以楚喧禾双手执剑于胸前之时,剑尖也知道眉尖而已,雪白的剑刃上透出楚喧禾坚毅而疯狂的眼神。 小爱合理的为楚喧禾避开了修行《御九剑诀》的弯路,最近一路上林破天的言传身教已经对灵气运用的理解又上了一个新的层次。所以楚喧禾坚信自己可以施展出这一招。 “平四海。” 之前施展《三千水泽》所造成的漫天水气疯狂的空中凝聚,形成一柄柄小剑,这一招倒是和甄赵达所施展的《岚风剑》有几分相似,不过两者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 一柄柄小剑宛如实体剑身,自四面八方向甄无常射去,前一刻还在远处,下一刻穿过空间便到了甄无常身前,甄无常大惊,强行中断攻势,收剑于面门,一道道灵气屏障自体内而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一幕曾经也出现在甄赵达身上,只是现在换成了甄家老祖。只是那一次楚喧禾时指剑自下直刺甄赵达咽喉,而这次则是漫天的剑雨直射甄无常。 铛铛铛...... 甄无常体外的护体的屏障出现了一丝丝裂痕,但是距离破开却还差些时候,尽管外面的剑雨依然连绵不绝。 “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啊小杂种。”甄无常嘴角漏出残忍的笑容,一个凝丹既然逼到自己退攻为守,“瞧你现在虚弱的样子,这一招还能用多久?啧啧,我会把你烹了的,偶,对了,还有你身后这两个小东西。” 楚雄依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楚喧禾,他知道楚喧禾不会退,也不会避,因为身后有他在,他并没有出言劝楚喧禾逃离,他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他知道自己的责任。 陈晚倒是大义凛然,叹息一声,自己看来今日是注定命丧于此了,既然如此,何必要多搭上一个潜力无限的年轻人呢,楚喧禾的潜力他自然也看在眼里,虽然与他无关,但还是不愿如此。刚想开口让楚喧禾逃吧,却被楚雄大手一挥,捂住了那张要说话的嘴。 甄无常杀性已起,方才杀了那么多人,现在的他犹如一尊嗜杀的魔神,为防万一调动灵气,体外的屏障上的裂痕尽数修复了,但是楚喧禾得剑雨已经接近尾声,变得无力。 大笑三声,甄无常撤去了体外屏障,看似苍老的身躯灵活的穿梭在已经稀薄的剑雨之中,相比于用剑气远院的击杀楚喧禾,他更喜欢那种金属插入肉体的感觉。 甄无常的剑在楚喧禾眼中不断接近,已经能感觉到那种透骨的寒气。 这一瞬间楚喧禾想了很多,没有意外的话,自己应该要死在这一剑之下了,平四海的威力确实很大,要比定风波强上很多,但是看起来还是远远不够,而且体内空空如也的气海也在无声的告诉自己,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然后接下来就是自己的父亲和那个陌生大叔,一声叹息自心底响起,这短暂而充满遗憾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没踏出这片天地带我会地球呢。”许久未曾开口道小爱,声音突然响在楚喧禾识海中。 是小爱呀,她醒了吗?可惜了,我完不成她的任务了,楚喧禾已经是认命的状态,人为死,心已死。 小爱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些微怒,“蠢材,你还没死呢!选一张辅助卡。” 楚喧禾意识稍醒,眼前的致命的一剑消失,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如一张画卷再次在楚喧禾眼前铺开。 画面里有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雄心壮志,也有浊酒一壶,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洒脱不羁。楚喧禾发散的瞳孔渐渐凝聚,意识彻底清醒,辅助卡?上次的李白的记忆犹在眼前,无奈叹息一声,死马当活马医。 “就他了。” 楚喧禾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身影上,此人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仓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珠,大耳朝怀,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 意念交流的速度当然只在刹那间发生,若是在现实中还在那里慢慢观赏选择,甄无常哪一剑怕是早将楚喧禾插了个透心凉。 一阵炫目的光华,有一身影自虚无中走出,见他眉头轻皱,自楚喧禾的脸旁,单手稳稳接住了甄无常这一剑。 第五十九章 吕布 光华散去,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楚雄看似雄壮的身躯,在此人面前倒显得有些苗条婀娜了,能和他相比的大概也就现在在外战斗林破天了,不过两人的风格是不一样的,倒也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楚喧禾眼中重现光彩,心中暗暗惊喜,这厮可以,竟然没有和李白一样撒腿就跑,看来待会结束了要赶紧滴血认主。 “布不好斗唯好解斗,今与汝二位解之如何?” 来人正是三国正宗第一猛将吕布,只见这吕布淡淡一笑,一把接过甄无常的剑,食顷之间松手再弹指,强大的指力使剑身发出不觉于耳的嗡鸣之音,可谓是霸道之极。 甄无常被这股力量镇退数十步方才堪堪稳住身形,一时间震惊难言。同样如此当然还有楚喧禾身后楚雄陈晚二人,“你这儿子,交友颇广,交友颇广。” 楚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没人明白这厮是怎么来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此地,然后漏了这么一手。 吕布小露一手后脸上微微得意,小爱为其塑造的时候便已经注入了这个世界的记忆和关于楚喧禾的关系,所以吕布此刻倒也不需要花时间来融入这个世界。 “吾虽不明此地何事,但既然来了,这位老哥可否卖我个面子,不再打了,如何?”随时询问的口气,但却带着不容置疑,似乎甄无常不同意,那斗大的拳头便要落在甄无常的老脸之上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甄无常开始思考吕布此人来意,从他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修为的存在,分明就是个凡人,但是刚才那股怪力却让他暗暗心惊,凡人怎会如此? “老夫倒是愿意,你且问问你身后的这小兄弟能答应吗?” 吕布闻言将目光转向楚喧禾,意思很明确,这个风头他出定了。 楚喧禾微微眉头深深皱起,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他,而是先和小爱交流起来。 “这厮是谁的人呀?” “当然是你的人呀!” “那你看他这是帮谁?” “呃......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不过你只管下命令好了,经过上次的教训我已经替你绑定好了,放心吧。” “怎么绑定的?不是绑定不了了吗?” “嘿嘿,我给你设定成了他的义父。” 仔细的回想了之前看到这关于吕布的画面,楚喧禾心中大怒,“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专捅义父,小爱,你坑我。” 被楚喧禾这么一说,小爱此刻也是有点不自信了,不过还是强装镇定的开口道:“放心吧,加强版义父,不一样的。” 楚喧禾心中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试探性的开口道:“奉先,你去打他。”说着将手指向甄无常,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这大汉的神情。 见楚喧禾这么说,吕布并没有听从指令,反而不以为然,别开玩笑了好吗?我吕布平生不好斗,怎会行如此粗鲁之事? “哎,小楚,做人怎能如此粗鲁。” 甄无常心中大定,看来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人并非楚喧禾之人,脸上渐渐漏出了残忍的笑容,既然不是一起的,那就好办了,以势压人,或者给些许钱财,应该都是可以让吕布不在插手此事的。 (楚喧禾:“你看吧?又是个不听话的主,你这辅助卡一个比一个坑!”小爱:“要不......你凶一点?”) “奉先我儿!”相比与之前说的低声下气的,这次楚喧禾的语气明显透露着不容置疑。身后的楚雄二人听得是暗暗心惊,这吕布怎么看都不是好相处的人,楚喧禾这么说话真的没问题? “你这年轻人,嗯?”吕布本还想再次拒决,心中突然出现一股怪异的感觉,这该死的感觉,分明就是之前还给董卓当义子的时候对董卓的感觉,话音一转,不由自主恭敬的答了声“儿在!” 如果说之前吕布出场是让人震惊,那么现在就是惊掉下巴了,楚雄在身后一身冷汗已经是打湿了破烂的衣衫,陈晚则是一脸不解,“楚兄,令郎看起来尚不足二十,令孙未免......未免大了些吧。” 楚雄心中暗骂,去你吗的,老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见这一声怒吼居然出奇的起了作用,楚喧禾心中大定,再次开口。 “奉先我儿。” “儿在。” “嗯,给我干他!” “儿遵命!” 吕布虽然心中不甘,但是心里莫名其妙的对楚喧禾产生这这种感觉压制着他强行出手,斗大的拳头,如落雨一般向甄无常攻去。 甄无常心中暗骂吕布反复无常,如此男人竟然认这小贼坐父,但是嘴上未曾开口只是灵气运转,用一层层护身屏障将自己守在其内,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攻击而是防守,是因为他觉得或许可以用身外之物打动这珠光宝气的莽夫。 “这位壮......这位道友,何必如此呢,看你似乎也与这小贼不熟,何苦与老夫争个你死我活,而且此地在老夫家族之中,外有镇族大阵守护,就算现在赢了我又能安然离去吗?若是能助我擒下这小贼,老夫家中金银细软数之不尽,可供道有修行呀。” 甄无常长相有个特点,就是耳朵特大,在吕布的眼中甄无常的样貌渐渐和刘备重合。 “大耳贼,休要胡言,拿命来。” 铛铛铛铛铛...... 拳头和甄无常的护体屏障撞击不断,发出连绵不绝的声音,甄无常心惊胆颤,这厮竟然不用灵力,只用肉身力量来战,饶是如此,自己的护体屏障居然有些撑不住的感觉,急忙加大了灵力输出维持屏障。 甄无常此刻有些摸不清吕布的路子,在他眼里吕布自然不是没有修行之人,可是为什么不用灵力对决,而是蛮力。不敢轻易出手,只能继续防御。 见一拳拳打在了屏障之上,一直没能伤到眼前这老叟,吕布怒上心头,停下手中的拳头,一声暴喝,“戟来。” 场间陷入的诡异的安静,众人不明所以。只有楚喧禾在知道他在说什么,有些尴尬,我上那儿给你找方天画戟去,这里又不是你的三国。 小爱及时的提醒道:“系统完善了很多,我现在就为他凝聚,消耗一部分能量而已。” “好!” 吕布大手之中方天画戟出现,戟杆之上铭刻着复杂的铭文。紧握方天画戟吕布左腿后撤一步,顺势左手也抓住戟杆,双手用力送出,直刺甄无常。 没有什么撞击声传来,戟尖径直穿过了屏障,直抵甄无常面门,甄无常又是一惊,这一幕和方才楚喧禾强行破牢门的阵法何其相似。无奈轻身飘飘然退到了远处,惊疑的看着吕布。 但是现在还是没有放弃招揽吕布,因为怎么看二人都不是相熟的感觉,况且就算相熟有如何,至亲在利益面前尚可被判。“道友若是再如此,老夫就要还击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商议呢?老夫家中金银、秘法无数!” “老匹夫休要辱我,布岂是那贪得无厌之人。” 见一击不中,吕布一跃而起,手中方天画戟抡至满圆,再次向甄无常攻去。 甄无常无奈只得向地牢地外退去,楚喧禾和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楚二人一同走出地牢。月明星繁,加之修行中人五感强于常人数倍,倒也看的清清楚楚。 甄无常越大越是惊疑,因为吕布真的是只有一身蛮力,以为他的速度那里是像有灵力加持的人的速度,在地牢内空间有限可以发挥,到了这外面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几番打斗下来,其实根本没有摸到甄无常。 甄无常索性不再防御,纵身飞之空中,灵气汇聚于剑身,岚风剑使出,空中满是风刃,对着吕布激射而去,但是这一击更多是像是象征性的一击,说到底楚家也没有被他们家屠杀太多,战斗伤亡人数并不多,楚雄也还活着,或许现在和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突然有此想法的原因是因为能隐隐感知到上空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自己哪位萧一大人看起来是完败了。 “不好,快收回吕布,他没有修为,没办法挡这一击!”小爱焦急在楚喧禾识海中提醒道,自战斗开始到现在吕布一直都用蛮力战斗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修为灵力在身,之所以能接下最初刺向楚喧禾那一剑,只是因为刚刚凝聚之初,小爱的能量未散,所以才能如此,如从之前李白出现一样,只是李白将那股能量用来跑路了,这厮用来装比了。 “呃,怎么做?” “意念收回便可。” 楚喧禾只得赶紧心中默想,将吕布收回,果然吕布的身影消失在场间,如同未曾来过一般。 林破天虽然在和萧一战斗,但其实一直有分心感知这边发生的事情,若是那一刻吕布没有出现接下这一剑,其实他也会施法挡住甄无常的,只是给楚喧禾一些生死感悟,好让其快速成长而已。他也惊奇突然出现在吕布,现在又凭空消失,不再犹豫,看向已经有些狼狈的萧一。 “我非好杀之人,也不屑参与你们世俗之争中,只是半月宗行事实在不敢苟同,雾宗弟子讲究道法自然,一切听从本心,很遗憾,我觉得你该死!” 第六十章 清算 萧一心中震惊,居然是传说中的雾宗,想到自己之前还想着用半月宗的名号来镇退林破天,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和雾宗相比之下,半月宗能算得了什么呢,尽管这个宗门从来不曾在世人面前漏出过全貌以供世人了解,但是历来都有关于雾宗弟子的传说,几乎每一个弟子的现世,都是震惊大陆的存在。 “那有如何?你能乃我何?你我修为手段相当,战斗起来不过四六开而已,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能留得住我吗?”一声冷哼后萧一化作一道流光,随风而去。 “哎,我说过的你,我觉得你该死。”林破天说完之后,手中墨阳脱手而去,沿着萧一消失的方向消失不见。做完这一切之后轻身落了下来,站在了楚喧禾身边,十分不解,方才那大汉出现的蹊跷,消失的更是离谱,自己明明没有感受到有空间裂缝的波动,这人是如何来的? 甄无常现在几乎没有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了,萧一都跑了生死不知,他一个小小的天觉在林破天面前还能做什么呢?纵身落在了林破天面前,脚下一软径直跪了下去,深深叩首在地。方才的嗜血和疯狂再不见半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情绪这种东西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冷静下来之后只能祈求林破天能不能饶恕过自己,偌大的甄家竟然看不到一个活人,想来都在林破天来时的哪震天一吼中昏迷了过去。 林破天没有理会他,而是目光转向楚喧禾,“师弟,方才那是?” 楚喧禾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况且一时间也无法解释清楚,“师兄,回头我在想你解释吧。” 林破天微微一笑,“无所谓,反正师弟你身上的秘密多,我早已习惯,只是好奇罢......” 见他们没有理会自己,甄无常心中焦虑万分,林破天明显不是好杀之人,否则之前那些族内的长老就不会是昏迷那么简单了,此刻只能寄希望于林破天身上,主动开口道:“前辈,晚辈也是被那萧一逼迫,实在是万不得一,才犯下如此大错呀?” 被甄无常打断了说话,林破天倒也没有在意,目光看向甄无常,微微皱眉,转向楚喧禾说道:“这甄家,神启以上的都被我封印了修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造过多杀孽。” “至于你,对不起,我觉得你也该死。”话音落下,甄无常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拼死一搏?可是好像并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可以起一点作用的镇族大阵,林破天进出自如,视如无物,很明显也是用不上的,脑中飞速的计算了算有的可能,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死难逃。 既然死局已定,只能祈求楚家能不能放过自己的族人,“楚雄,我与你家大长老昔日曾同拜散修洞山真人为师,有同门之谊,念在这些情分上,放过我甄家可好,族内的资源与产业愿悉数奉上,只求给那些小辈们一条生路。” “方才你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怎么没有念及昔日于我族长老的同门之谊?你带人入侵我楚家的时候怎么没有念及同门之谊?” 甄无常老泪纵横,此刻后悔早已为时已晚,“我错了,可我也是被逼无奈,那都是他们半月宗的计划,我只能顺从。我错了,真的错了。” 陈晚在一旁听得直摇头,甄无常有些异想天开了。 楚雄不是林破天,能稳坐楚家家主这么多年,行事手段向来不向来没有说放过敌人这种习惯。 “对不起,我没有资格替死去的族人原谅你们甄家。”话音落地,甄无常也瘫坐在了地上,无力而绝望。 林破天眉头紧皱,不知如何开口,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作为师兄的确不好参与什么,甄家做错了事情,自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只是想到这甄家数千人,其中不乏懵懂无知的少年少女,他们何其无辜,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师弟,我还是觉得......” 林破天并没有把话说完,楚喧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看着楚雄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游走于生死线之上,顿了顿开口道:“老楚,凡事留一线好了。” 楚雄与陈晚二人同时摇了摇头,两人一致的认为斩草除根,楚雄灭有开口,陈晚说道:“令师兄修为高深,不用知道人心险恶,你尚且年幼也不懂这些,此事就此作罢你让族内之人如何看待?若是杀光参与此事的甄家之人,又留下那些没有参与的,甄家人尚存之人如何作想?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楚雄将目光看向楚喧禾,意思很明确他也是这么想的,楚喧禾将目光看向林破天,他对于这些并不关心,既然楚雄无事,族人虽有伤亡,但是甄家必然也会为此付出代价。但是楚家也好,陈家也罢能或者走出来在这里谈论报仇的事情,都是要归功于林破天,所以三人倒也都愿意遵循林破天的意思,只是事后肯定还是会站草坪除根的。 林破天想了一下开口道:“意思是如果这些小辈若是不在将此仇放在心上,那么就可以放过他们?” “若是如此,我们也不愿滥杀无辜。” 甄无常早已只求一死,甄家之所以回事现在这样全因为自己的贪心,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现在闻此言眼中重新有神,抹了抹脸上的老泪,等待着下文。 林破天欣慰一笑,开口道:“这好办。”转身将手落在了甄无常头上,甄无常以为现在就要取自己性命了,也不挣扎,只是有些狠自己恐怕无缘看到甄家有哪些后辈能活下去了。 林破天手掌在抬起一滴鲜红的血液漂浮在林破天手中,甄无常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另一手掐诀对着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那滴血液蔓延开来,如一张蛛网展开,连接在每一个甄家三十岁以下的人小辈身上。 网的范围很大,有的便就在甄家之内,有的则是延展到肉眼不能见的远处,林破天脸色渐渐苍白,但是依然还在坚持。时间持续了很久,蛛网最终消散,一团光影出现在林破天手中,里面有无数的画面与人影。 “这是?”楚雄与陈晚震惊于林破天的手段,异口同声道。 林破天脸色苍白,似有虚弱,但还是解释道:“甄家所有三十岁以下的小辈的记忆,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说完之后手掌轻轻一握,光影消散在天地间,这些昏迷之人醒来后,就此成为无名无家之人,有些甚至可能沦为痴傻,但是好在保住了一条性命。 陈晚震惊于林破天的手段,但是心中其实并没有放过甄家的意思,人口百言,不记得又怎样,如此大事日后能不听旁人口中说起?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再打算时候做些什么,因为被甄家所大伤的家族,又哪里是只有楚家陈家两家。 楚雄上前一步,深深作揖,林破天不管如何不计后果,那是两人的观点不同,现在事实就是林破天救下了他们,感恩之心确实发自肺腑,陈晚见此也上前拜倒,他没有楚喧禾这一层关系,如此大恩,当拜谢之,楚雄若是拜倒与辈分不合,所以才是深揖。 “师弟,先回你们楚家吧,我给你们设下阵法吧,以免你去宗门后有后顾之忧。” “师兄,大恩不言谢,喧禾铭记在心。” 林破天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楚喧禾御剑,方才的大封印让他有些消耗过大,楚喧禾明白意思,再次当起了司机,御剑带着几人离去,只留下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甄无常。 甄无常艰难的爬起来,方才林破天用他的本名之血,施展封印,他本就重伤的身躯,现在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踉踉跄跄的走着,进了地牢尝试唤醒那些长老,没有一人有反应,他开始沿着路走遍了甄家的每一个角落,无一例外,没有一人可以唤醒,但是都是活着的,苍老的身影更加佝偻了几分。 再独自一人踏遍了甄家的每一个角落后,他的身影最终倒在了甄家的祖祠前,再无生机。 甄家的攻势是以岚风城为圆心向四周其他地方辐射,正是这一霸道的举动让他们再无机会可言,各大家族在得知甄家现在的情况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甄家的长老们醒来后发下自己修为尽数被封印在了神启之下,小辈们更是离奇的对他们陌生之极。 丧失抵抗能力的甄家并没有坚持很久,一代霸主就此湮灭的乱妖岛之上,甄家的产业被一众家族瓜分,以后不知道又会有那个家族在这片土地上崛起,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半个月后,林破天坐在楚喧禾的小院里抬头望天,眼神里带着的愧疚,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此事不是因他而起,却因他而结束,无数甄家无辜之人因他而丧命。 “师傅,我做错了吗?” 第六十一章 彩礼 林破天的自责没人看到,独自一人坐在楚喧禾院内,一道墨色的流光自天边飞速而来,落在林破天身边,正是已经飞出去多日才会的墨阳,刀身上并没有血迹,不过林破天知道,萧一定然已经陨落,之所以萧一会觉得自己和林破天能四六开,不过是林破天给楚喧禾一些时间,让其感受生死之间的战斗而已,不过不得不过感慨这厮打架的本事不怎样,逃跑的功夫倒是不错,墨阳竟然追了如此之久。 楚喧禾并不在楚家内,与楚雄一道在四处寻找着楚喧九的下落,大长老说过楚喧九并无大事,但是至今下落不明,楚雄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陈家那边也失去了陈流枫的联系,也和他们一样,加派人手在寻找着两人的下落。 “老楚,大长老都说了没有大碍,人家活蹦乱跳你急个什么,况且两个人又是一起消失的,说不得在哪里给你造外孙呢。” 楚雄大手一挥打在了楚喧禾脑袋上,“闭嘴,岂能如此,钱还没给就想先吃饭?做梦。” “要不我去找大师兄帮忙吧,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了。” 楚雄叹息一声道:“你大师兄消耗颇大,就不要什么事情都麻烦人家了,你以后也要记住,自己的修为才是王道,万不可因为有了强大的宗门就将自己的修为落下。” “还用你说,你可得加把劲,多少年了还是神启,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呦呵,犯了你小子了,要不现在就练练?” 楚喧禾鄙视的看了一眼现在还坐在自己剑上,伤势暂未痊愈的楚雄,“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对付你的小甜甜都费劲。” 楚雄秒懂楚喧禾所说的小甜甜是指万花楼哪位,脸色尴尬,接着就是不解,楚喧禾小时候是非常粘他母亲李清墨的,后来踏入修行后,好像就再也没有过了,而起提及其他女人,楚喧禾既然丝毫没有为其母亲出头的意思。 “你这样说话,被你娘亲知道了是要生你的气的,说你胳膊肘往外拐。” 本来和楚雄聊得有些愉快的楚喧禾瞬间沉默了下来,楚雄静静的观察这楚喧禾的神情,心中不明其意,“怎么了?” 楚喧禾沉默了很久,展颜一笑,“没什么,她应该不会在乎的。” 男人之间在聊到女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兴趣颇大,不知道楚喧禾是不是,反正楚雄是这样,不去想李清墨那火爆的脾气知道自己儿子这样会怎样,而是开始好奇楚喧禾的事情,“听说你那个香香在你买下首夜之后,就再也没接过客人,在万花楼里当了个清倌人,啧啧,这女子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呀,怎么样要不要娶回家做小,以后再给你找个大的。” 那个眉眼如水般的女子出现在楚喧禾脑中,楚喧禾微微摇头,“并无事发生,所有肌肤至亲,但是并没有走到哪一步。” 楚雄贱贱的一笑,“别装了儿子,大家都是男人,我懂。” 楚喧禾摇了摇头,“真没有发生什么,儿掰你。” “什么?你小子花那么多银子,合着晚上什么也没干?败家呀,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玩意儿,不行我要去把钱要回来。” 楚喧禾一阵头大,想象着楚雄大闹万花楼,旧人相对,不是叙旧情,反而是讨债,忍不住摇了摇头,“我要是没记错,你还欠人家万花楼银子吧。” 楚雄一阵尴尬,不知如何言语,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去要钱,玩笑而已,嗯,玩笑而已。 两人漫无目的这搜寻着,楚家内林破天也没有一直闲着,他恢复的速度远非一般人能比,为了给楚喧禾解决楚家这个后顾之忧,林破天要为楚家布置一座大阵,因为雾宗从来就没有阵法这种东西,楚家能提供的材料十分有限,楚喧禾决定自己贺兰山一趟,去寻找一些高阶的妖兽,至少也时六阶左右才行。 踏空而起转眼间消失在楚家,三日后,贺兰山内林破天落在一只了一直赤尾雕身边,微微皱眉,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乱妖岛内的赤尾雕数量似乎有些多。这种妖兽体内是带有一丝神兽凤凰血脉的,和赤尾雕一样数量较多的还有千机蟒,在联想到之前楚喧禾在岚风城内仙女湖下的阵法,一个连他也感到一丝震惊的猜测在脑中浮现。 乱妖岛下是不是镇压着什么洪荒异种,无论是之前黎阳城内丰阳山下的封印,还是岚风城下的封印,都是汲取生机滋养更深处的某些存在,不过他并没有感知到下面有任何生命存在,破虚境的感知能力本就已经可达方圆百里,加之他本身实力就算是在破虚,也远非一般域游可以相比的感知力,不可能下面有生灵而不被他发现,若是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下面的物种,修为还在自己之上。 虽然林破天再次之前未曾来过此地,不过经过这几年在这里的相处,也知道了这里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历史,若是下面真的有什么存在想来也早已经寿终正寝了。 暂时抛开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决定日后修为彻底恢复了再来探查,继续游走在贺兰山脉中为楚家的大阵寻找材料。 另一边楚雄与楚喧禾二人在踏足了诸多城池之后终于找到了消失的楚喧九和陈流枫二人,两人居然就在岚风城内,只是被关在了城西的极为偏远的一处私宅之内。 两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楚喧九饿的够呛,若不是陈流枫袖里乾坤内还带着些许食物,或许真的就要自己割肉来喂楚喧九了。原来那日在岚风城拍卖不成没有拿到红渊之后他二人并未离去,而是跟随甄家人之后伺机而动,打算强行夺回红渊,陈流枫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对手的手段,虽然是埋伏人家,但是还是被甄家人所擒,二人就地被关在了岚风城。 之所以没有除去二人,是因为陈流枫自自报了家门,还顺带说出了楚喧九楚家家主之女的身份,大事在即,甄家不愿被两家长老察觉有后辈死亡,引起警惕,所以才将二人就此关在起来,层层阵法下,两人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四人一起坐在楚喧禾的剑上,暂时返回楚家,楚喧禾无奈又一次当起了司机,一路上楚雄絮絮叨叨听得楚喧禾十分头大,无非是各种楚喧禾如何如何厉害,楚喧禾师兄林破天如何如何了不起,听得两人一阵惊疑。 自从有了儿女情长之后,楚喧九对于楚喧禾的那份不舒服的心思就淡了很多,此刻得知这次是楚喧禾的原因,楚家才能幸免于难更是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羞愧。 “喧禾,我......” “你别说话,你这样我真的不习惯。”楚喧禾第一时间就打断了楚喧九的话,想到这个泼辣,没事就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姐姐突然对自己好起来,就忍不住一阵鸡皮疙瘩。 “哼。”楚喧九微气,骂道:“下贱。”说完之后看见目镜口道的陈流枫才想起来自己的意中人还在面前,暗暗后悔自己说错了话。 “小陈,你是独子?” 陈流枫不解,楚雄为什么问这种问题,疑惑答道:“是,不知伯父是想.......” 楚雄嘿嘿一笑,不言不语,心中暗乐,陈家家大业大,不必楚家小,更是经营者诸多城市的赌坊生意,家中钱财无数,一想到此,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流枫不解楚雄笑什么,只觉得不太舒服,开口道:“伯父?” 楚雄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轻轻咳了声,恢复到严肃的面容,“你与我女儿最近在这宅内可有发生什么不轨之事?” “伯父说笑了,流枫乃君子也,怎会对小九无礼。” “你说没有就没有?九儿,有没有?” “呃,爹,这个有还是没有?”从小精明的楚喧九也是不知道楚雄想干什么,但是本能就和楚雄站在了一起,仔细观察着楚雄的眼神,楚喧九敏锐的从楚雄眼中看到了一丝金钱的欲望,瞬间明了,恼怒的瞪了一眼楚喧禾,暗骂肯定是这厮将自己和陈流枫的事情告诉了楚雄。 “爹,我就算说没有,此事传出去以后,孩儿还怎么做人,男未娶,女未嫁的。” 御剑的楚喧禾不明所以,转过头来问道:“你还在乎这个呢?”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楚雄第一时间打断了楚喧禾的话,看向楚喧九严肃的开口道,“此事传出去的确有毁你声明,要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这小子,此地正好人烟稀少,就地埋了,你看如何?”说完不知道掏出了自己的红渊,刀身红光乍现。 陈流枫被吓得脸色发白,多日封禁此刻修为尚未恢复,加之自己怎么可能是楚雄的对手,一时间楞在原地,自己做错什么了? “伯父,怎可如此?我与小九情投意合,定会娶她为妻,为此事负责的。” 楚雄见他这般,这才收齐了红渊,脸上重新戴上笑容,紧接着又面露难色,开口道,“其实我倒是很看好你的,只是不愿让九儿拖累了你。” 陈流枫心中忐忑,不愿意拖累我,所以杀了我?这是什么逻辑鬼才?“不知伯父所说的拖累是指?” 第六十二章 出嫁 楚雄长长叹息一声,“实不相瞒,他姐弟二人从小恩爱,喧禾修行天赋上佳,九儿为了喧禾能更好的修行,从小就经营了不少族内的产业,为喧禾提供了不知多少零担妙药,所以你看他,这么小就凝丹了,其实有很大功劳来自于九儿。” “老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楚喧禾认真的的看着楚雄道,但是楚雄并没有理会他。 陈流枫微微惊讶,他还没有发下楚喧九原来还会做生意?“这怎么会拖累到小侄呢?” “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呢?加之喧禾开销又大?所以多年下来,喧九早已是负债累累,若是不能还清这些外账,我也愿意看你二人成双成对,只是怎么可以让小九带账嫁入你陈家呢。” 一番话下来,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流枫甚至隐隐产生了愧疚感,“伯父,钱财而已,身外之物,我私人的产业便有不少,家父若是知道小侄能娶了楚伯伯的女儿,想来也会鼎力支持的。” 楚雄佯装思索了一番,开口道:“不会为难吧?若是为难没关系的。” “为难的话我把你埋了便是。” 陈流枫为自己捏了把汗,这楚雄怎么动不动就要埋了自己。 三人一起看向陈流枫,等待着他的回答,似乎一个回答不好,变回拿出铁锹挖坑。 “伯父说的哪里话,当然不会为难,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伯父只管开口,说个数字。” 三人嘿嘿一笑,最喜欢听到的四个字便是只管开口,特别是出自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口中。 陈流枫看着三人神情,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一番商议之后,在陈流枫的咬牙切齿中,最终一百二十万两银子成交了这桩婚事,到了楚家之后陈流枫稍作休整便匆匆离去了,这笔巨款对他来说也是压力巨大,只能回家找陈晚想办法去了。 林破天尚未归来,楚喧禾独自一人回到了小院之中,自甄家之事情过后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一下辅助卡,林破天在甄家之时问及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过此事,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倒是楚雄问的颇多,不过也都被楚喧禾打了哈哈,糊弄了过去。 “奉先我儿!” 光影过后,吕布的身影出现在楚喧禾身前,高的身躯尽管是第二次看到,还是令他感到一阵窒息。 “儿在!” 楚喧禾嘿嘿一笑。“小爱出来。” 小爱的身影也出现在身边,“怎么了?” “之前李白是拓印了我的天赋根骨,这个吕布你是拓印的谁的?”这个问题楚喧禾十分关心,若是天赋一般,这吕布开始踏入修行后,止步于神启,或者天觉,那对于自己的帮助真的很小。 小爱嫣然一笑,“放心吧,这次是你大师兄,只是暂时没有给他找到合适的功法,一时半会还无法开始修行。” 一想到将来这厮能成长到林破天那种程度,楚喧禾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两人的说话吕布自然听在耳中,心中冷哼一声,“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看我将来修为有成,不捅了你这小子。” 楚喧禾见他心不在焉,开口问道:“奉先我儿,你在想什么?” “儿在想,将来一定替义父打下着这大好河山,成就一番雄图伟业。” 对于吕布的表现楚喧禾十分满意,相比于那个出生就跑路的李白可就好太多了。 “对了,上次你说李白似乎在吸取你的能量,你能感应到他的位置吗?大概位置也行。”楚喧禾已经下定决心,自己的天赋现在看来确实是非常不错的,李白将来的成长一定与自己相仿,这样的战力对于他以后的路必然帮助极大,怎么可以一直任由他在外面野下去。 一想到此事,小爱也是微微气恼,“现在已经没有了,他应该已经踏入了修行,那次抽取我的能量似乎是一种融合,就是为了他开启修行路。” “他很狡猾,那日在岚风城汲取能量之后,我能量充足进一步的和这个世界融合了一番,那日你遇险开机之时,感应到李白已经离开了乱妖岛。” “那他现在何处?” “不知道,但是非常遥远,现在已经感知不到了,他似乎和你们这个世界融合的非常好,现在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小爱不会撒谎骗自己,至少自李封出现之后,小爱的性格明显趋于稳定,在那之后至少是没有在和自己玩笑过,楚喧禾无奈只得暂时放弃寻找李白的下落。 接下来又聊了许多关于这次能量吸收后的变化,总之来说,小爱的各方面能力都增强了,比如帮楚喧禾隐匿气息时间的长短,帮助楚喧禾更深度解析《太清内息决》,感知范围更是扩大到了三十里之遥,并且长期监控,这个距离目前的楚喧禾是办不到的,而且就自己那点可怜的感知,还不能一直使用,对神识伤害太大。 夜神人静时分,楚喧禾与小爱坐在院内,默默的看着满天繁星。 “你们这个世界真好。” “偶?哪里好?” “比如头顶这一片星空,我们那里早已经变成了传说,看不见的。”小爱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悲伤,楚喧禾不明白看不见星空有什么好伤心的,不知道怎么安慰,默默闭上了眼开始吐纳。 自甄家事至今,他的修为已经再一次有了突破的迹象,内视金丹,单上第一条金纹忽明忽暗,已经有了点亮的趋势,就只差最后一把冲刺。《太清内息决》运转,灵气疯狂的涌入体内在一个大循环之后,一丝丝纳入金丹之中。 次日清晨楚喧禾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心情不错,金丹之上的第一条金纹已经完全点亮,自金丹上盛开,变成了一片花叶,孤零零的托在金丹下面。 想象中的神游天地并没有出现,看来真的如南怀所言,这种感悟只会在破大境之时才会有,不过倒也不气昧,以自己的速度相信很快就会再次见到那个女子的,不知道神启之后会不会就可以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三日之后林破天终于返回了楚家,林破天的存在除了楚雄也就只有大长老知晓,并未太过声张,包括楚家在内的很多家族,都以为这次事情是以为神秘路过的高人所为。 楚伯禹、楚雄和林破天三人站在祖祠前将各自手中的材料放到了一起,林破天并不是很满意,只是眼下也只有这样子了,两人退下之后,林破天一人坐在这里开始思考如何布置这座大阵。 楚家现有的阵法实在是不堪一击,比之甄家那种三流阵法都不如,可是眼下这些材料并不能为楚家设下什么惊天大阵,敏思苦想许久之后突然福灵心至,既然布阵不足,那就练器,为楚家做一个只放不攻的灵器,心中有了想法,手上就有了方向。 一堆材料被炼化融合,缓缓朝着一个模糊的轮廓凝聚。 在林破天练器这一段时间里,陈家的迎亲队伍终于到了,几十人御剑而来,八人踩着脚下的剑抬着一顶大红娇子飞在前面,百废待兴的楚家又一次热闹了起来,楚喧九交友颇广,一时间无数年轻俊杰都来看看哪家公子将楚家的虐弟魔娶回去找虐。 陈流枫一袭红衣,随迎亲队伍落在了楚家门前,一时间红光满面。楚雄亲自走到门前迎接了这位贤婿,笑容满面。 楚喧九红布遮面,玉足轻挪,慢慢走出楚家大门,坐进娇内,陈流枫可谓是风光无二,不过他倒是没有听清楚那些同辈俊杰都在说些什么,只顾着去想洞房花烛之事了。 “伯父,这是......” 楚雄洋怒,“嗯?还不改口?” 陈流枫讪讪一笑,急忙说道:“岳父大人,家父有封信托我交于你手。” “信?”楚雄不知何意,现场拆开一开,忍不住捧腹大笑,信的内容很多,就三个字。 “老狐狸。” 想到陈流枫回家禀明了陈晚答应楚家一百多万两彩礼的时候,陈晚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陈流枫不明所以,也不敢多问,眼前这个岳父可是一眼就合就要埋了自己的主。 楚雄在陈家账房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沓银票之后,笑容更盛,没有收入袖里乾坤,而是将其装在了胸前的衣襟之内,收齐了笑容,严肃的看向陈流枫,“若是他日然我知道我女儿在你家收到了欺负,哼,你懂得。” 陈流枫连忙行礼,“晚辈岂敢。懂得、懂得。” 楚雄并未虽迎亲队伍去陈家,习俗如此,但是楚喧禾作为至亲的晚辈必须前往,一路上楚喧禾也在感慨,这样的八婆竟然有人要,还花这么大价钱,啧啧,无法想通。 一路上楚喧九哭哭啼啼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从娇内传出,听得楚喧禾一阵摇头,传音楚喧九道:“别装了,装啥呀。” “滚。” 楚喧禾无奈,不再理会。到了陈家之后明显更加热闹了许多,陈家在此次剿甄行动中风头尽出,岚风城现在就把控在陈家手中,已经隐隐有了新一个甄家的雏形,陈楚两家家主子女联姻,自然引来无数家族前来道喜。 喧闹的场合先来为楚喧禾所不喜,修行中人也没太多繁文缛节可讲,于是早早独自一人踏上了回楚家的路。 第六十三章 荆州 御剑返回途中,感慨良多,楚喧禾还在很小的时候便一直受到楚喧九的排挤,一直以为把自己当做她的假想敌,突然之间这个姐姐就这么嫁人了,无论怎么看楚喧九都不像是突然就会转变的人,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良心发现了? 想到这里楚喧禾突然想通了许多,以楚喧九交际花的消息灵通性,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自己发现他不对劲的时候是在岚风城拍卖行时,那时候她似乎就已经转变了,毕竟陈流枫见自己时候没有想她身边其他人那样充满敌意。 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无聊,有些坏人,怎么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好人了,真是无趣。 到了楚家之后楚喧禾径直去找了楚雄,这次离去不出意外的话回来的日子真的是遥遥无期了,而且相信有了林破天为楚家设下的大阵,想来自己在外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父子二人谁也没有将离去的事情放在嘴上说,白天指导楚喧禾修行,虽然楚雄那些见解现在其实在楚喧禾看来很片面,不过还是耐心的听着,楚喧禾并未去反驳楚雄,也没有向楚雄讲解自己的真知灼见,那是属于一个父亲的尊严。 两人白日修行,夜间偷偷溜出楚家一起坐在万花楼喝酒,老鸨刘妈妈最近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看起来更加妩媚了几分,每每父子二人到来香香也会出现在座上,娇羞的为二人倒酒。 时间过去的很快,终于三个月后,当林破天自豪的将炼制的灵器交给大长老时,离别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夜晚,万花楼内,楚雄已带三分醉意,想起林破天为楚家炼的那个护族神器,哈哈大笑,“儿子,不是老子说,你那大师兄,哈哈,品味确实有些问题。” 楚喧禾也是面色尴尬,他知道林破天为楚家炼制的护族神器竟然是一口锅后,也是有些耻与之为伍的感觉。 “大师兄定然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材料就那么多,的确是不够大阵所需,但是你可以练成塔呀、鼎呀之类的,对不对?他偏偏炼制成一口锅,等日后真的遇到危险时候,施展此器,变成一口大锅盖在楚家之上,那画面,啧啧,哈哈哈哈。”口中虽然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却没有嫌弃的意思,毕竟这是救命之物,而且林破天也没有收取楚家任何的好处,楚雄心里还是感激的。但是每每想到这个集全族的积蓄还有林破天自己寻找多日竟然造出了一口锅,还是忍不住想吐槽。 想到林破天面色严肃,不时的还自我欣赏一番的在祖祠内造锅,楚喧禾也是面带笑容。 “不过你这大师兄是真的强呀,太强了,那可是二品上阶的灵器呀,而且全力只在防御,可以想象,此锅一出,谁能撼我楚家分毫。” 整个乱妖岛灵器里品阶最高的就是各族的镇族之宝了,大多数都在三品下阶之列,楚家的镇风剑也是如此,所以一个二品上阶的灵器且全力在防御上,确实应该可以帮助楚家在这个岛上立于不败之地。 次日清晨,楚喧禾和林破天二人再次踏上了返回雾宗的征程,不过看起来和上次区别并不大,依然没有送行的人,用楚雄的话来说就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所以干脆就不送了吧。”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两人不再横穿海域,楚雄将陈家送来的一百二十万两银票又拿出了一百万两交给楚喧禾,加上之前的一百万两,楚喧禾现在已经是以为身价两百万的公子哥。 飞行?飞行是可不能飞行的,那是穷人干得事,有钱人都是传送。 在林破天肉痛的眼神中,楚喧禾将六十万两银票交在了万花楼刘妈妈的手中,接过银子的时候,刘妈妈几乎差点老泪纵横,来着乱妖岛多少年了,自己这座万花楼的传送阵生意终于开张了。 和乱妖岛上其他城池的万花楼一样,这里的传送阵都只能传道海对岸的荆州,往后的路程传送费用会便宜上很多,这里贵的原因也是因为隔了一片遍布妖兽的海域。 万花楼内的传送阵不大,就在后院树丛之中,林破天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树从之外,用手戳了戳楚喧禾,楚喧禾会意,知道他在示意什么,没有说什么。一阵光芒过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这里,楚雄从外走了进来,面无表情。 刘妈妈知道他在,见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死鬼,你是要在我这里装深沉?” 楚雄尴尬,讪讪一笑道:“呃......小甜甜我哪敢呢,走走走,进屋说话。” 刘妈妈白了他一眼这才面色未缓,一抹绯红爬上面庞,娇嗔了声“死鬼。”两人这才并肩向刘妈妈的闺房走去,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读者自行脑补。 两人消失后,香香的身影又出现在这里,神色哀伤不舍,独自一人站在这里许久。 ............ 一阵光芒闪过,楚喧禾林破天二人的身影出现在荆州主城,南望城万花楼众多传送阵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奢华的后院,各种奇树异草种植在传送阵附近,这些东西若是放在楚家,那都是要锁入库房的,在这里也只是种在这里做点缀。 楚喧禾暗暗咂舌,自己这点小钱今天一定不可以在这里消费。两人身影刚刚出现,便听见一声娇笑,一位面容颇好的女子迎了上来,“呦,好俊的少年,这是从哪里来呀?”女子没有理会林破天,而是径直对着楚喧禾开口,开始是将林破天当成随行的下人了。 不该女子做此想,林破天身形高大壮硕,加上他的衣着是他自己随意在楚家寻的,所以看起来确实有些想随从。 楚喧禾看向林破天,当然知道眼前女子是误会什么了,将目光看向林破天,林破天对此倒是毫不在意,“看我干什么?我又没钱。” 大虞幅员辽阔,南方一带林破天也未曾来过,所以并不知道荆州过后下一地在哪里。 楚喧禾面色尴尬,目光转向女子开口问道:“敢问姑娘,从这里传送去凉州天马城需要多少银两?” 女子闻言微楞,这个名字听着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后才想起来,略带惊讶,“小公子不知道传送阵最远只能传送一洲之地吗?凉州是北部神州之一我倒也略有耳闻,此地过去中间恐有数十洲之隔,我也不知如何去,你只往北一洲一洲的传送再问了。” 两人一时间愣在原地,一州一州的传送纹路,那要多少银子?林破天自如雾宗之后虽有在时间行走,但大多时间都在大虞北部地区活动,最远也只到大虞国都所在的中州神都,大虞境内他还真的不是很了解。 楚喧禾对此更是茫然,“那不知道往北下一站是哪里,要多少银两?” 女子见他两如此茫然,心下明了,这是个没出过门的少爷,嬉笑开口道:“往北最远便是儋州,公子若是需要,奴家可为您开启传送阵,三十万两。” “又是三十万两?刘妈妈不是说之后会便宜很多吗?”楚喧禾心中暗骂,他不知道的是这里的传送阵都是按照次数来收费并非人头数,而且传送开启可供数十人一同传送,相比于乱妖岛的确要便宜上许多,林破天这种交通考走,通讯靠吼的穷酸之人,更是没有传送过,因此也是一无所知。 楚喧禾不确定的开口道:“可有通融?” 女子不明其意,“公子指的是?” “便宜些。” 闻言女子彻底相信楚喧禾是第一次出门,而且看他这个样子看起来还是什么小世家的子弟,或许这一次传送都是整个家底,淡淡一笑开口道:“公子若是囊肿羞涩,可等待传送阵下一次开启的时间,和其他人一同前往,往儋州传送的阵法会在月中开启,到时候看人数,三十万两银子大家分摊便好。” 楚喧禾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是按次数收费,如此一想瞬间觉得的确便宜了许多,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如此甚好。” “那公子可要在楼内暂住,我们这里的姑娘可不是那些小城可比偶,整个荆州最好的姑娘可都是在我南望城万花楼内。” 在黎阳城的时候,林破天大多数时间还是大黄的样子,终于重塑肉身之后又被诸多事情缠身,一直还没有在万花楼内开心过,此刻闻言也是笑容浮面,忍不住开口道:“师弟,我觉得可以。” 楚喧禾长叹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个师兄是个什么人,看似威严实际上和楚雄一样是个话痨,体型看似凶神恶煞,但实际上是个向善之人。但是这一切之下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好色!前世不就是被藏香阁打下了印记,直到重塑肉身才消失。 “好吧,带路吧。” 女子听闻两人师兄弟称呼,这才明白两人关系并非主仆,看样子应该是荆州那个小城里的小宗门的弟子,应该是听闻了些北部神州的故事,异想天开的想要去寻找机缘,轻轻一笑开说道“跟我来。”带着两人往内堂走去。 南望城的万花楼规格明显要比黎阳城的万花楼大了数倍之多,楼内呈圆形,有六层之高,每层又有无数房间,一楼的正中间此刻以为国色天香的女子正抚琴奏曲,引得一阵阵叫好之声,场面已是热闹非凡。 两人的进来并未引起太大关注,只有抚琴女子轻轻瞄了一眼,在看清楚林破天的长相后,突然愣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第六十四章 青儿 女子的行为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纷纷循着女子的目光看向林破天和楚喧禾二人,并未看出任何出奇之处,除了那林破天看起来颇为壮硕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此处万花楼楼主见场面突然安静下来,急忙上前询问。 “青儿,哪二人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被唤为青儿的姑娘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那男子身上似乎感受到了我藏香阁的天追印。” 楼主闻言也看向林破天,灭有丝毫顾忌林破天二人的感受,神识径直探了过去,片刻后一无所获。 “不用再探查了,兴许是我感觉错了。”说着继续开始抚琴,悠扬的旋律再次在场间响起。此地的楼主对这位青儿姑娘似乎格外尊重,见她没有在理会此事,恭敬地退下了。 场间众人本来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接过就这么个小插曲,瞬间觉得有些无趣,也纷纷收回了目光。 楚喧禾一颗心提上了嗓子眼,但是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悄悄传音林破天道:“大师兄,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没事了吗?这才第一站就差点被人看出来。” 方才二人的谈话丝毫没有避忌他人,他们自然也听得清楚,林破天十分疑惑,印记明明已经消除了,他仔细检查过新身躯,藏香阁的印记绝对已经清除的干干净净,心底感慨着藏香阁真是难缠,默默地将此事记在心上,不在去想,脸上带起笑容,今日他可是有人请客的。 带路女子方才也是有些许慌神,还以为自己为万花楼带来什么麻烦,此刻见无事了,才放下心来。 “二位,这边请。” 楚喧禾变现的有些意兴阑珊,坐下之后随意点了些酒菜,以前的银钱都是从家中拿取,这月用完之后,下月还有,而现在身上的钱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自己现在是个打工人,可是老板南怀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上哪里接任务去,初入大虞的楚喧禾还还没来得及感慨世界美好,先开始有些为了黄白之物发愁。 因为这小小的一餐,随意的一些酒菜,半斤醉仙酿竟然去了自己六十多两银钱。此刻已全无在黎阳城传送时大手一挥六十万两的豪爽,手里夹着菜,心里滴着血。 一筷子,半两银子没了,又一筷子,又半两银子没了。 林破天反而兴致盎然,一遍夹着菜,一遍喝着小酒,还吩咐小二为自己叫了个姑娘过来,坐在身旁,好不惬意,在他看来银子不就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难不成用来买灵器?买丹药? 抚琴一曲结束之后,青儿姑娘施施然走下台来,自然引得无数目光,姑娘家没有去后面休息,反而是笑盈盈的直奔楚喧禾二人这里来,身后的随身丫头先一步为青儿姑娘办椅擦桌,这才坐下。 方才也为敢细看,林破天做贼心虚也没有直视她,此刻走进来才看的清楚,这青儿姑娘眉眼如画,一对桃花眼此刻因为笑容眯城一条月弧,显得十分可爱,少了些许之前在台上的庄重与典雅。“不知我可否坐在这里和二位公子共饮此酒?”话音一出旁边几桌的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这青儿姑娘到南望城万花楼良久,还从来没主动去迎上哪位客人,荆州最大宗门溪遥宗少宗主多次邀请,也只是淡淡的与之饮酒一杯,不是礼数而已。远一些的客人听不见此处在说些什么,与乱妖岛上的天宝拍卖行一样,此地也有屏蔽神识削弱五感的阵法,只有楼中之人可以无碍。看到青儿坐下之后,纷纷开始猜测二人的身份。 六楼最豪华的一出包间之内,衣着华贵的一位公子此刻正捧腹大笑,“老刑,你看,齐笑春求而不得,奉为天人的女子,此刻正投怀送抱呢,哈哈哈哈” 身后老者气息沉稳,若是在外面林破天定会感知到,此人修为竟然不弱于楚家二长老,也是天觉后期。老者对于眼前的公子的莫名的高兴,有些无语,不过还是陪着笑容,恭敬的开口:“公子,说的是。” 男子收敛起自己的笑容,脸色瞬间有些阴沉下来,冷哼一声,“让人查查,这两人什么来路。”齐笑春求而不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他做的更隐秘,求香失败之后,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而已。 老邢恭敬的应下。“是。” 女子已经坐下,楚喧禾此刻才感慨那接待他们的女子没有说谎,和这里比起来,黎阳城的万花楼那些姑娘,确实犹如村妇。 林破天心虚的低下了头,总有种被看透了感觉,此地有阵法压制,对上楼内之人,颇有些吃亏。 女子已经开口,也已经坐下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俏皮的看着两人。 楚喧禾微微皱眉,“这一壶醉仙酿半斤,大概可斟二十余杯,一壶三十两,姑娘喝了一杯,应付我一两多银子。” 青儿拿起酒壶还要在为自己斟酒,闻言手僵在空中,一时间尴尬难言,别人万金求自己一坐自己都不理会,这家伙居然让自己付那一两银钱,看向楚喧禾,像看一个傻子。 “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让我同桌一饮,豪掷万金吗?” 楚喧禾眉头在皱,已经有些不开心,想白喝?“和我有关?”林破天此刻也是颠覆了对楚喧禾的认知,不过想起来他在天宝拍卖行和那小厮斗智斗勇也只为省下十两银子后,也就完全理解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青儿姑娘第一次吃瘪,心里有些不痛快,见林破天居然发笑,以为是嘲笑自己,俏脸微鼓,“笑什么笑?”楚喧禾也第一时间说了话,“师兄别闹。”林破天旁边女子被吓到,急忙低头,别人不了解,她可是十分清楚青儿姑娘的身份。 林破天收齐脸上的笑容,郑重的开口,“二位继续,当我不存在便好。” 两人再次目光看向彼此,青儿吃瘪的不顺,在训斥了一声林破天之后心情微微好转,看向楚喧禾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许奇异,她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只是在自己初长成之时便一直被无数男子追求,习惯了这种感觉,对于和他人相处,心里都有一种这是我施舍你的感觉。楚喧禾的行为让她已经意识到的确是自己唐突了。 青儿微微一笑,重回俏皮模样,“好,这一餐我请了。” “瞧您这见外的,姐姐,好,这一餐算你的,下次换我请你。”楚喧禾一改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俨然一副狗腿子的嘴脸。 前后变脸一气呵成,旁边其他桌上男子听得直摇头,“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呀!太失我辈君子之风了。” 那些人说话并未避着这边,楚喧禾当然听到,对此嗤之以鼻,心道,“你们懂什么,还是那句话,地主家也没余粮呀。” 小爱十分欣赏楚喧禾的表现,幻化出来,刻意的坐在那青儿身边,也学那青儿一般笑盈盈的看着楚喧禾,两女一比,高下立判,明显小爱远胜青儿。 对此楚喧禾有些无语,看着样子,难道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小爱又要回来了? 青儿对楚喧禾前后转变笑的合不拢嘴,“小哥哥真是个妙人。” 小爱俏皮的趴在青儿耳边说了句:“妙不妙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猜测应该是个秒人。”说完哈哈一笑,重新回到楚喧禾识海之内。 青儿姑娘突然目光转向旁边,但是无论怎么查探旁边都是没有人的,她自小五感超群,小爱的出现她并未察觉,说话也不曾听见,但她隐隐觉察的方才身边有人。可是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任何踪迹,,况且在这万花楼阵法之下不可能有人做到来无影去无踪而不被自己发现,心中有些迟疑,怎么今日总是感觉出错。 之所以来此桌与二人共饮,也是为了更进一步查探林破天让她感觉到天追印的原因,此刻却已经没了兴趣,或许是破境在即,五感出错的原因。 林破天一直变现的乖巧之极,完全与他莽汉的形象不符,反而是楚喧禾引起了她的兴趣,楼主已经传音告诉了他楚喧禾二人刚刚传送而来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两人要去凉州的事情,好奇的问道:“不知小哥哥从何处前来?” 传送阵只有传送的功能,并不能知晓从何地传送而来,加之刘妈妈并未向楼内提供关于楚喧禾的消息,所以这边对此完全不知。 楚喧禾并不愿意露底,万一将来闯了祸事为楚家带去麻烦怎么办,更何况眼前女子透着诡异,竟然能察觉到小爱的存在,这一点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师傅李封做到过,只是相比于李封从识海里将小爱强行拽出,这女子差的太远,但终究是察觉到了。要知道连回复修为的南怀也没能察觉楚丝毫异样。 “小地方而已,不足为道。” 青儿闻言哈哈一笑,故意说道:“嗯,想来也是,一般的人家没有你这么抠的公子哥。”本以为楚喧禾会气急败坏的驳斥她,毕竟眼前少年太过年轻,年轻自然气盛。却不料楚喧禾嘿嘿一笑,一口应下,“嗯,俺们村的孩子都这样。” 第六十五章 错了 对于楚喧禾的反应青儿觉得十分有趣,但是也失去了和他继续聊下去的兴趣,自己本就是为林破天而来,既然确定是自己感觉出错了,自然就没理由在坐在这里了,随意的喝了一杯,离开了他们这里。 见他离开之后,林破天才微微放松了下来,哈哈一笑与身旁女子共饮,不过并未提及任何关于他们二人的事情,酒肉一番之后,楚喧禾还是决定离开离开万花楼,过夜的价格让他实在难以接受,一晚竟要百两银子,还不算姑娘的钱,这个价格在黎阳城可是够他半个月万花楼游玩了。 出了万花楼两人随意的在城中走着,之所以如此,主要是身后跟着尾巴,任何主城之中都有阵法,城中小斗可以,但是若是上升的神启以上的战斗,都会本大阵无情压制,况且城中禁飞,两人只好在城中一直瞎逛,顺便寻找一家看起来能便宜一些的客栈。 南望城的规模远非黎阳城岚风城之流可比,两人兜兜转转也只是走了其中很小的一片区域,九转十八弯之后,楚喧禾施展《夜杀》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后面之人跟了许久之后便跟丢了,无奈只得返回。 楚喧禾本想随意找个僻静之处吐纳半月便可,但是却被林破天严厉呵斥了。林破天恨铁不成钢的道:“师弟呀,怎能如此!我辈修士,岂可如此生活,我知你手中钱财还多,何必纠结于这些小钱。” 对此,楚喧禾倍感无奈,看来这点银子估计是留不了多久了,跟着师兄混,不出意外是要三天饿九顿了。两人兜兜转转之后,选择一家看起来很是破旧的客栈,在楚喧禾肉痛的眼神中付了两个房间半个月的租金。 三日后独自一人坐在房内,楚喧禾取出雪锋拿在手中,随着修为的提升美已经越来越能感受到灵器的重要性,雪锋明显有些跟不上自己的节奏了,《御九剑诀》第二式平四海,那日施展而出的时候明显可以感受到手中的雪锋的迟滞,若是那日用的楚家的镇族之物三品灵器镇风剑威力定然会大上一倍不止。 默默的看着手中的雪锋,这么多年下来,加之现在雾宗弟子的身份,楚喧禾可以十分确定自己的娘亲李清墨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修为不算高深,勉强跻身凝丹,背景也只是乱妖岛上众多小家族之一。楚雄应该也就只是普通人,那么自己神游时候看到的画面,消失的母亲,以及出现在家中的那个“李清墨”到底是谁?林破天明显并没有发现异常,那日收徒之时,赶来的李封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发现“李清墨”的异常。 林破天看起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自己的情况似乎并非个例,雾宗弟子应该是都有类似的经历,这一切现在的林破天没办法告诉自己,只有等到了雾宗之后再寻找答案。 当务之急是手中的雪锋现在并不能满足自己的战斗需求了,急需一把趁手的兵器在手,现在才明白楚雄为什么想办法给自己凑钱,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手中的银两并不知道能买到什么品阶的灵器,但是这些银钱都要用来赶路了,林破天自从感受了一次传送阵的轻松之后就坚持不在御剑赶路了,这一点让楚喧禾十分头疼,而且明明可以不用进食的他,坚持不懈的每一天到了饭点就带着楚喧禾在城中吃喝,之前李封曾说过没吃过几次山海楼的珍馐,都不好意思交朋友,本以为是玩笑之言,现在看来修行界的确如此,山海楼内尽是奇珍异兽,不但味道极佳,而且有助于修行。 林破天坚持不懈每天带着楚喧禾在南望城中的山海楼打卡吃饭,可见雾宗对此的执着。 本以为就会这样安稳而心痛的度过剩下的这十余天,这一日终于迎来了变故,房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门口,衣着华贵气势不凡只是看起来面色不善。 客栈老板唯唯诺诺的跟在身后,客栈本不会随意暴露客人的的信息,但是也要看是谁在查此事。 自那日在万花楼和青儿姑娘同在一桌饮酒后,楚喧禾和林破天就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里面自然摆阔后来得知此事的溪遥宗少宗主齐笑春,二人若是乖乖待在客栈之内,这个时间或许会被延长至传送阵开启那日,但是两人招摇过市了三日之后,早早便被其查到了住处。 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喧禾,并未觉得楚喧禾有什么过人之处,清秀但略显稚嫩的脸庞,虽然只是好看但是明显不算昂贵的衣着,是有利还拿着一把五阶的普通的灵器,齐笑春嗤笑一声开口道:“还以为是什么世家子弟来和我齐笑春抢女人,原来不过是个山野村夫。”本来还有些怀疑是不是什么楚喧禾是不是有什么大来历,毕竟青儿姑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一亲芳泽的,见他手中的雪锋之后,打消了这个疑虑。 对于突然到访且明显来者不善的齐笑春,楚喧禾心中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置,好在林破天已经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齐笑春的身后,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人。 林破天当然察觉到了有人到了,只是客栈里每日人来人往实在没什么好关注的,但是没想到这厮竟然径直进来楚喧禾的房间且出言不善。 “有事吗?” 齐笑春闻言转身便看见了林破天高大的身影,相比之下自己显得有些秀气,微感压迫,后退半步,因为丝毫没有察觉林破天的出现,虽然有些惊疑林破天的实力,但是丝毫未曾畏惧,“事大了!” 林破天被他的话逗笑,有些好奇,“有多大?” 齐笑春本能的就顺着林破天的话说了下去,“非常大。” 林破天笑容更盛,点了点头,戏虐的开口道:“那看来确实是很大了。” 本以为林破天是被自己吓到了,但是看到林破天的神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当猴耍了,自小受人追捧,万人敬仰的他怎能接受这种事情。但是眼前的林破天明显实力强于自己,压住火气,咬牙切齿的道:“你是不是想死?你是没听过我的名字?” 林破天仔细的想了想,“听过,你不是刚刚在说过吗?齐笑春。我还有个朋友叫齐静春,挺厉害的,可惜人有些固执,下场挺惨的。” 齐笑春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客栈掌柜也想了想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就此作罢。 “你是真的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家父齐守一。” 本以为这个名字一出,林破天会立刻面色大变,然后跪地为他方才的冒失所道歉,然后自己狠狠的踩上几脚之后再大人大量的原谅他。谁料林破天依然是一副玩味的笑容,淡淡的偶了一声。 不敢相信有人在听到自己的父亲名讳之后还是如此淡定,齐笑春再次郑重开口,“家父齐守一!” “知道了知道了,你爹叫齐守一,然后呢?” “你......你没听说过?血手人屠齐守一你都不知道?”齐笑春再三确定了林破天确实听清楚了,但是依然如此淡定,有些难以置信的。 “别闹,血手人屠那不是宁立恒嘛,欺负我没看过书?”林破天认真的为他纠正了错误,似乎在谆谆教诲一个迷路的孩子。 齐笑春仔细的回想了齐静春和宁立恒这两个名字,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开口道:“我不管那些无用的,今日你二人必须向我道歉,否则,这事情我们没完。”他知道眼前之人既然如此不把自己父亲放在眼里,绝对不会轻易低头,那么今日回去之后就有话说了,自己那父亲也不会再怪他到处惹事。 林破天来了兴致,本就有些无聊的他还要继续在取笑几句,谁料楚喧禾已经开口,淡淡的道:“偶,对不起。” 已经准备好放狠话然后离开的齐笑春一时间楞在原地,你不是应该很强势吗?你坐在床上都不下来看起来稳如老狗,这就折腰了?但楚喧禾已经道歉,自己方才也只是让道歉,作为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他决定就此作罢,走之楚喧禾身边,居高临下语气傲慢的开口道:“错了就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不知道,反正就是错了。” 齐笑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智商不高,突然觉得眼前的楚喧禾似乎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你......你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还说自己错了,你是不是傻?” 楚喧禾摆了摆手,有些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人为何来此,不想惹麻烦,也懒得理会他,再次开口道:“没关系,反正就是错了。” 方才只是恼火林破天居然在自己面前不卑不吭的,现在的齐笑春则是非常生气,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必须纠正你,你都不知道错在哪里,怎么能知道错了呢?这是一个......” “别说了,反正就是错了,哪哪都错了。” 林破天哈哈大笑,觉得十分有趣,客栈掌柜想笑不敢笑憋的十分辛苦,但是着实为林破天和楚喧禾捏一把汗,齐笑春可是溪遥宗少宗主,他爹齐守一是心狠手辣之辈,曾经更是因为眼前这傻子屠了几个不开眼的小宗门,才有了这血手人屠的称号,此刻暗暗叹息一声,这两人怕是难以活着走出南望城了。 第六十六章 囚仙 齐笑春此刻已是气急败坏,相比林破天的戏虐,楚喧禾这种态度更让他难以接受,“你......你们给我等着!有种别走。”说完似乎觉得说的不够充分,又开口补充道:“你们想走也行,反正你们逃不了。”转身便离开了,林破天没有阻拦,笑着目送齐笑春离去,他倒是觉得这齐笑春十分可爱。 掌柜的战战兢兢地的将他送至客栈门口,生怕到时候再来时候牵连到他,齐笑春没能楚喧禾二人身上占到便宜,一肚子怒火尽数发在了掌柜的身上,一掌下去将掌柜的从店外路上,击退至店内,一口老血吐出,看起来十分凄惨,齐笑春见这一掌效果十分不错,满意的笑了笑,火气微消,看着客栈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不出意外的话下次到来,就在不久之后。 楚喧禾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自始至终他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想与那齐笑春纠缠而已,爽快认错,谁知道怎么就刺激到了他,牵连了此间客栈老板,楼下的情况已经凝丹的他自然可以感知到,实在不曾想到这齐笑春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急忙打算下去查探,却被林破天微笑的拦了下来。 “师兄?快去救治这老板呀。”楚喧禾十分不解,眼前师兄为何一反常态,按照惯例林破天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化身活佛吗? “装的!客栈老板有魂醒后期的实力傍身,可怜那齐笑春不过淬体而已,怎么伤他?” 果然如林破天所说,楚喧禾再次神识扫过楼下,那老板已经起身,盘了拍身上的灰尘,稳步向着楼上走来,看起来哪有半分伤势的样子。 踏上楼梯再拐,老板又一次出现在两人面前,苦笑一声,“两位还是逃吧,现在走或许还来得及,我也收拾收拾回族内暂避了。” 林破天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为何要逃?” “两位小哥不是本地人吧,你们有所不知,那齐笑春性子古怪多变,但其实也不算心狠手辣之辈,只要他不吃亏,不拂了他的面子,他一般都不会太过计较,你二人其实方才好好认个错也就没事了,但是现在恐怕此事难以善了了,他那父亲齐守一可是如今的溪遥宗宗主,一身修为通天,且极其护犊,哎,话我带到了,二位自便吧。” 楚喧禾对着掌柜的微微拱手,谢过这掌柜的好言提醒,不过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别闹了,钱都花了,他能走?心里对于那什么劳什子齐守一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有林破天在此,有什么好怕的。 掌柜的见他二人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担心害怕的意思,也没有离去的打算,好言难劝找死的鬼,叹息一声独自一人下楼收拾东西跑路了,客栈没了再建便是,这地皮始终是他们族内的,但是自己的命要紧,此时不走,就来不及了。 齐笑春的大嗓门自然也被客栈其他客人听见,掌柜的跑路之后,那些客人陆陆续续的也就收拾行李离开了,他们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偌大的客栈片刻间竟然只剩下林破天和楚喧禾二人,楚喧禾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修真界是什么样子,无知所以无惧,林破天实力弱时未出雾宗,待出山之时,天下家已经难逢敌手,所以也不懂这些底层的蝇营狗苟。 林破天还想和楚喧禾聊聊,但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也就回到自己房内,等待那个所谓的“大事了。” 之前一直在考虑自己灵器的事情,被齐笑春莫名其妙这么一闹,楚喧禾感到一阵无趣,内视气海,金丹依然璀璨,其中第二条纹路已经隐隐在闪烁,看来离突破到第二叶已经不远了,当下盘腿坐下,开始打坐吐纳。 时间并为过去很久,也就半个时辰不到,客栈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楚喧禾微微一感知,十分无语。 果然齐笑春不负众望,又一次站在了楼下,只是客栈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有三十余名衣着统一的修士此刻已经在各自施法,阵法初成,将两人困在里面。 阵法一道,就是将现有的力量特殊的结合在一起,发挥出其成倍的威力,远不是普通的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不同类型的阵法又有不同的作用,楚喧禾微慌,因为没见过这种阵仗,在乱妖岛阵法可都是有灵器组成,用来镇守族门的。 走出房间来到林破天房内,林破天此刻正惬意的为自己沏茶,看起来丝毫没有担忧害怕的意思。 “师兄,可以应付吗?” 林破天知道他说的是外面那些人,微微一笑,“为兄擅长刀法,不是很懂阵法,但是他们这个阵法很一般,冒牌的困仙阵而已,不用担心。” 楚喧禾闻言想贺兰山林破天砍向南怀的那惊艳的一刀,暗暗点头,师兄的刀法的确举世无双。 虽然心里对林破天十分自信,但是这里毕竟不是乱妖岛,楚喧禾在得到林破天的宽慰之后放下心来。 外面的人在布阵对付里面的人,里面的两位却在闲情逸致的喝茶,楚喧禾甚至觉得有些无聊,告别了林破天别又回房间,反正打起来也轮不到他出手,与其在哪里等着后文,不如修炼。 几日来一直未曾说话的小爱突然开口,引起中还带着一丝兴奋。“那个阵法,很有意思。” “偶?你懂阵法?” 小爱有些不屑的开口,“阵法,就是将固有的能量以特殊的运转方式组合在一起,发挥出更大的作用,究其根本,不过是运转方式和构成的方位还有能量的大小。” “我现在就解析一下他们这个阵法。”小爱说完之后变没了动静,提到阵法楚喧禾突然想起来自己那日救楚雄之时,破开牢门时所使出的神通。 林破天曾说过,《太清内息决》不带固定神通,一切全靠自悟,破牢门时满腔怒火忽略了这个事情,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创造了一门神通。 一个由自己自《太清内息决》中开辟出的神通,想着这里楚喧禾心中一乐吗,决定为其去个名字,回忆起破阵时的场景,怒火中烧时那股力量霸道而玄妙,叫什么名字好呢? 《愤怒的霸道玄妙破阵手》?楚喧禾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原因无他,主要名字太长,日后自报神通的时候有些麻烦。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就取名《破阵手》。 另一边,林破天没有继续坐在屋内,出了客栈站在了众人身前,齐笑春见他出来,神色有些得意,“如何,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说不定还是可以原谅你的,不然等会家父到了,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林破天原本是在看阵法,听他这样说来了兴趣,“真的吗?”好像只要齐笑春说真的,他便会立刻跪下磕头的样子。 齐笑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到早些时候早客栈内楚喧禾认错时候的的干脆,他还真有些不确定起来,万一林破天真的这样做了,自己要不要原谅他?想了想还是冷哼一声开口:“我后悔了,你那同伴太没下限,都不知道错在哪里,就认错,你们这种人没骨气,磕头没用。” 林破天摆了摆手,“小可爱,别人说什么你都是这么认真?” “小可爱?”齐笑春一愣,自己可是这南望城中的混世小魔王,他竟然叫自己小可爱?这无疑实在侮辱他,冷哼一声,“你就继续嘴硬吧,等会我也想看看是家父的拳头硬,还是你的嘴硬。” “好啊。”林破天淡淡一笑,缓缓向齐笑春走过来。 齐笑春微微害怕,自己修为本就差的可怜,加之林破天的身影高大给人一种压抑感,但看到身边这些人布下的阵法之后,心中微定,此阵法名曰囚仙阵,虽然没有攻击性,但是困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三十多名凝丹一起出手,即便是天觉境也断然不可能破开。 围观的人很多,虽然这小魔王性格多变爱惹是生非,但是一般人若是不忤逆他,齐笑春一般是不会找人事情的,他做了什么事情跟在身后叫好说不定还会得到些赏赐。 人族向来爱看热闹,特别是这个热闹不会波及的自己,反而可能会得到赏赐,在一票叫好声中,林破天缓缓向齐笑春走去。 意料之中林破天应该为了破阵大打出手,然后无奈放弃没有出现。林破天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径直自阵法内穿过,走到了齐笑春的身边,微笑的看着他。 无论是吃瓜群众也好,还是全力布阵的一众凝丹修士也罢,当然也包括此刻目惊口呆的齐笑春心底都有一个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不知道,但是楼上的小爱却清楚的看到了,在林破天触碰到阵法的一瞬间,周身的能量融入了进去,仿佛他就是那个阵法,那个阵法就是他,两者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才没有对林破天造成任何阻拦效果。 “你那师兄,似乎对阵法十分精通呀。” 第六十七章 身份 “师兄说他不是很懂。” 小爱对楚喧禾的话嗤之以鼻,不过也没有反驳什么,阵法只要能深究其原理,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会晦涩难懂,但是对于小爱来说,套公式而已,再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了。 客栈外,齐笑春第一次害怕了,不管林破天是如何办到的,和明显他竟然可以无视这众多凝丹修士合力布下的阵法,那就一定也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易的取走自己的性命。 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欺负他人的小魔王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林破天脸上的笑容在他看来无疑是取人性命之前的狞笑,一时间口无伦次,“你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 林破天出手了,在齐笑春惊恐的眼神中,大手向齐笑春伸去,旁边的一众修士都还在撤阵,无法第一时间支援,他们比齐笑春更加绝望,若是少宗主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们的性命也定然是保不住了。 绝望的情绪在齐笑春心中滋生,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吗?这死的会不会太草率了,那些看客会不会笑话自己? 手掌落下,意料之中的血溅三尺没有出现,林破天并未施展任何神通,只是单纯的把手放在了齐笑春的脑袋上,笑着开口,“乖,不怕,等你爹来了,我看看是他的拳头硬,还是我的嘴硬。” 林破天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你既然不怕那血手人屠齐守一,那你还留着这小魔王干什么?人家都打上门了,你若是怕了那齐守一,为啥又要开罪这小魔王。 在楼上的打坐的楚喧禾自然也在默默关注着楼下的事情,嘴角上扬,长长叹息一声,“小爱,这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装13。” 小爱显出身形,单手捂面,笑出了声,“是的,不过你以前不是也挺爱装的吗?” 楚喧禾不以为然,自己那三年的确也喜欢装13,但是装的哪里有林破天这般湿滑圆润有内涵,自己那个不像是装13,倒反而更像是装傻。况且那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让人转移视线,误认为自己不爱修行,而非不能修行而已。 感受着头上有力的大手,齐笑春胆战心惊,不知如何作答,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小魔王的面子怎么能丢?倔强看向林破天,“你敢不敢让我给家父去个传音?” “有何不敢?”林破天无所谓的开口,显得毫不在意。 “好,你等着。”说着自怀中取出了一个长条形状的玉简,精美异常,正是由百器宗锻制的传音玉简。林破天看着他手中的玉简两眼放光,这东西自己以前也有的,只是后来交不起话费,索性就连玉简一起卖了。 齐笑春拿着手中的玉简,默默的在里面找到属于齐守一的气息,微微施展灵力,片刻后玉简内传来了齐守一的声音,有些宠溺,有些无奈。 “儿子,爹还有事,有什么麻烦让弟子们帮你解决,乖。” 又是一个乖字,想到之前林破天也对自己说了这个乖字,齐笑春不敢发在林破天身上的怒火,终于宣泄而出。“老东西,你再不来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什么?那贼子什么实力?我马上就来,你把玉简给那贼子,我来说话。” 齐笑春这才满意,将手中玉简递给林破天,示意让他接,脸上带着淡淡的得意,意思很明显,你完蛋了,小伙子。 林破天不知道他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反而实在感慨齐笑春这家境不菲,这传音玉简可是按字数收费的,一字一两,这短短几句话就去了六十二两银子,而且似乎还没有挂断的意思,还要和自己在聊聊,不禁感慨,真是万恶的有钱人。 接过玉简,林破天淡淡的开口,“你好。” “年轻人不要太冲动,现在收手等我到了定然会放你一条生路,千万不要做傻事,你走不出难忘城的。” 林破天虽然话痨,但是传音玉简上手之后,习惯性的长话短说,这是雾宗的优良传统,“不见不散。”说完便将玉简还给了齐笑春,顺手还挂断了传讯。 因为楚喧禾要找便宜的客栈,此地偏远,远离了繁华地段,所以倒也显得安静,但是四周的人却越聚越多,有人挟持了齐笑春的消息向一颗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儿,瞬间在城内掀起了一道道波澜。 四周的人已经越聚越多,更远处还有不少人人未至,神识已经探了过来,关注着此地的进展。 虽然似乎这个面子要丢大了,但是齐笑春对于林破天的敌意却越来越淡,因为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深不可测,开始有些怀疑齐守一是否真的可以在林破天的手中保下他,眼下似乎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 在一片万众期待中,齐守一胯下骑着一头长相颇为凶狠的异兽出现在了长街之上,异兽的速度很快,眨眼便至。凡一州之地主城大多有强力的阵法,限制了飞行,所以在城中这种异兽的速度就远比人来的快上许多。 林破天看着快速奔来的男子,脸上笑容不减。 不得不说是父子二人,两人长相的确有八分相似,小的一脸凶神恶煞,但是实际上外强中干,明显就是个纸老虎,老的倒是沉稳,一脸横肉,但是气势内敛看起来到不反而不是非常凶神恶煞,“看来是亲生的,你母亲倒是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破天打趣的话,齐笑春几乎秒懂,他可不是楚喧禾那种只说不练的假把式,此刻见齐守一已经到了,胆子大了几分,但是林破天的大手依然放在他脑袋上,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好装作没听见,闭口不言。 齐守一已至身前,看向林破天以及齐笑春,眉头紧皱,“放开他。”语气中的杀气丝毫不掩饰,既然自己已经到了,那么便不会再出意外,在他眼里,林破天此刻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话音落下,长街之上又出现了许多骑着相同异兽的人,都是溪遥宗的长老。 林破天闻言,很自然的便将放在齐笑春头上的大手取下,“说的好像我抓他一样,我这是安抚他。” 见他这般丝毫不尊重自己,齐守一目光深邃,想从林破天身上看出他自信的本钱,但是一番探查,毫无所获,“你是真的不怕死?” “怕呀,怕的要死。” “你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依仗,所以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道最后已是一声暴喝,城中凝丹以上的修为是不能私斗的,否则会被大阵无情镇压,所以齐笑春带来的人,才全是凝丹境。 因为这一特点,所以无论林破天什么修为,现在的意义都不是很大,因为你再强大又如何,以一人之力硬抗这百万人口大城的阵法?如果只施展凝丹境界的修为,有那什么来对抗溪遥宗这么多人。 “我知道啊,南望城嘛。”林破天回答的十分真挚,但这落在齐守一眼中则成了赤裸裸的挑衅,明知是他们溪遥宗的底盘还这么放肆,这也太嚣张了些。 齐笑春头上的大手取下之后,便急忙跑去了齐守一的身后,气势又重新回来,“说那么多干什么,打他,往嘴上打。” “乖,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林破天第一时间便回应了齐笑春,听到林破天再次让他乖,恼怒难言,一张脸涨到通红。“老东西,快给我打他啊!” 齐守一本还想再在话语之中试探一下林破天,但是儿子已经这个样子,似乎他再不出手,这孩子先就被活活气死了,摆了摆手,身后的一众人各自施展神通向林破天攻去,一时间场间充满了刀光剑影。 林破天微微摇头,纵身而起,墨阳在手,犹如砍瓜切菜,身影游走于人群之中,灵器相撞,铛铛铛铛的声音响彻的场间,无数灵器应声而断。 因为溪遥宗人数众多,加上之前齐笑春带的那三十余人,溪遥宗到场的凝丹以上的修士足足有五十人往上。林破天势如破竹,从街头一直砍到结尾,眼睛也未曾眨一下。 齐守一并未出手,此刻父子二人已经看傻眼了,因为大阵的存在,众人的战斗都只是压制在凝丹境界以内。齐守一喃喃道:“这是凝丹境的战力?什么样的凝丹才能有这样的战力?”一个可怕的猜想的在心中悄然诞生,再仔细看林破天手中所拿之物,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一向宠溺的儿子,此刻恨不得将其杀了祭天。 林破天虽然刀势凶猛无敌,但其实众人也只是被其深不见底的实力所镇伤,并未杀死一人,只是片刻间还能站着说话的便已经只剩下齐守一和齐笑春父子二人。 “来,让我看看你的拳头......有多硬。” 墨玉色修长的长刀墨阳就这么指着齐守一,他却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开口再说什么豪言壮语,眼前之人身份已经明了,正是影杀悬赏榜第一人,也是这个时代唯一在俗世里有传闻的雾宗弟子......林破天。 第六十八章 欠条 林破天作为唯一现世的雾宗弟子,曾几何时也算是搅动风云,多年前离奇消失后,再无声息,一度让世人都纷纷猜测是不是已经被不知名的高手所诛杀,但是依然高居影杀悬赏榜的榜首表明这厮依然游荡在世间的某个角落。 齐守一想破天没没有想到这凶神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意思。 “林破天?”齐守一开口,虽然事实如此还是难以置信。 林破天的笑容依然宛如春风,“正是在下,听令郎说你的拳头很硬?” 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身份,林破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如果非要找个赐予形容林破天在大虞王朝的情况,那就是大虞王朝里的一股泥石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个个隐在角落里的身影迅速离去,将林破天再度现世的消息传递出去,这可是一位移动的金库,任何人只要能诛杀了林破天,摇身一变就有那个经济实力开山立派。 齐守一行事虽然凶狠无度,但是那也是对比自己弱的人或者宗门,此刻对上林破天已经是后悔莫及,但是倒也并不怕,毕竟在这城中,除非是大虞朝廷的人,有朝廷的令牌加持,否则在这阵中,人人平等。 “你这样堂而皇之的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怕?” 林破天不解,“怕什么?” “我承认你这实力应该在我之上......” “自信点,把应该去掉。” “哼,就算我敌不过你,那有如何呢?你能在这大阵之下杀了我?我劝你现在就离去吧,你的情况你自己不清楚?” “我也想走呀,传送阵的钱不够,要不你先借我点?我到时候一定还你!” 林破天的话让齐守一一愣,四周的人也是微微愣神,名动天下的林破天,没钱传送? “你......你什么意思?”齐守一以为他是要讹诈自己,虽然他的实力不入林破天,但是在这城中逃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也不愿意直面这位,接着补充说道:“我并未带银两在身。” “没关系,你把你父子二人的那个传讯玉简给我,我等会给你们打借条。” “你伤我弟子多人,就是为了这么两个传讯玉简?”齐守一将自己和齐笑春的传讯玉简拿出,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按照惯例以为是齐笑春惹得事情,但是既然对方是林破天,那就肯定是林破天的错,毕竟这位是出了名的恶人,尽管他也不知道林破天恶在哪里。 “那不是一回事,是你这小宝贝自己跑来大闹一番,我现在问你借钱,是因为你逼我暴露了身份,是你让我走的,你不得借点路费给我?放心,不白拿,给你打借条。” 借条?齐守一再次愣神,他并不相信林破天说的话,但是看林破天如此大闹一场居然就只是为了自己手中的两个传讯玉简,拿在手中的玉简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难道这玉简有什么特殊不成?自己定然是没有发现里面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围观的人也没人相信林破天的话,不相信林破天只是为了变卖银两才要那两个玉简,一时间纷纷看向齐守一手中的玉简,眼神逐渐火热,这里面闹到藏着什么远古秘宝的消息? “既然都是误会,那就不打了,我适才有想起来,身上还是有些银票在身的,这样我借给你便是。”齐守一迅速的将两个玉简收入袖里乾坤之中,并且拿出了三百万两银票,这个数值正好是两个玉简的价格,手中已送,三张大面额的银票向林破天飞去,在林破天欣喜的眼神中接下。 “好,我这就去给你打借条。”说完便往客栈内走去,十分开怀。 齐守一静静的看着林破天进去,感知林破天的确是去了客栈柜台拿纸笔,心中冷哼一声,“演?这两个传讯玉简绝对有秘密,他定然待会待会再次袭来抢夺,你们守在这里,我这就护送玉简回宗门,进了宗门就安全了。”说完便留下一众七倒八歪的弟子,带着齐笑春消失在长街之上。 普通人看客已经在听到林破天的凶名之后离开了此地,现在剩下的那些人都是各方势力在城中的眼线,有人悄悄跟上齐守一,已经通知了门内高层,准备出手抢夺,也有人还在这里等待着看林破天的反应。 不一会林破天再次出现在客栈外,见已经不见齐守一的身影,眉头微皱,齐守一若是不接了这借条不就等于他是在抢了吗?这可是触犯门规的事情。神识铺开,很快便发现了齐守一已经高速的往城门方向离去。 林破天反身进入客栈带着楚喧禾急匆匆的追了上去,可是这一行为落在周围那些人眼中便成证实齐守一手中的玉简绝非一般之物,当下也不在犹豫,纷纷出动联系人准备围捕齐守一。 溪遥宗的确是荆州最大的宗门,但却并非唯一的宗门,连着悬赏榜第一人都看上的东西,一旦拿到手,拿着以后荆州的天就要换一换主人了。 所有人都误会了林破天的意思,他真的只是单纯以为齐守一身上没钱,所以才开口的。城中禁飞,但是这一禁止好像在林破天的身上失去了效果,为了不触犯门规,此刻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围观,带着楚喧禾朝着齐守一的方向飞去。 这一举动再次引起一阵骚动,任何一个州府的主城,都可以轻易镇压哪怕融元境的强者,绝非人力可抵抗,可是林破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飞在空中,完全没有引起大阵的反应。 这一点又再一次刷新了众人对林破天的认知,难道林破天是朝廷的人?雾宗弟子不是不会参与俗世纷争的吗?有此猜想是因为除了有朝廷的令牌在,无人可以在阵法中如此来去自如。 尽管林破天速度十分快,但是赶到城门之时,还是只能看着齐守一先一步踏出了城门,除了城门后看见身后的林破天楚喧禾二人,惊悚之极,他也惊叹于林破天居然还是朝廷的人,但是来不及向那些事情,此刻护宝要紧,施展全身修为化作一道流光,往远处奔逃而去。 林破天并没有追出去,而且矗立在城门口开始思索,此事如何处理。 楚喧禾一头雾水,“师兄?” “嗯?怎么了?” “那玉简是什么宝贝?”可怜楚喧禾生在乱妖岛,这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居然可以通过这个传音给他人,传音入耳距离十分有限,有了这东西,岂不是可以联系很远地方的人。 林破天知道他从未见过,既然已经无法追上,那就先返回客栈吧,城肯定是不能出的。 “你谁传讯玉简啊?这可是好东西,百器宗以秘法炼制,可以传音距离几乎无限,不过就是收费贵了些,除了买玉简还要预存话费,一字一两,十分坑爹。” “难怪这么多人追出去,这等宝贝确实太难得了。” 林破天方才在想如何将借条拿给齐守一,听闻楚喧禾的话才看到,浩浩荡荡的人已经纷纷涌入城外,纷纷向着齐守一离去的方向追去。 “呃,这宝贝虽然难得,但是可以买到啊,只要有钱就行,他们或许有别的事情吧,这么匆忙,应该是家里女儿要生孩子了,嗯一定是这样。” 楚喧禾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听林破天这样讲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自己也没有什么见解,只得感慨一声,“果然不亏是大城市,这生孩子都讲究一起生。” “师兄为什么不追了?”楚喧禾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因为方才林破天如此着急,现在却不追了。 林破天意味深长一笑,“不能追,身份暴露了,现在的修为可还没恢复到可以肆无忌惮的程度,城里安全,有大阵。” 虽然不知道详细,但是这几日城里的生活,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岚风城的口头上的禁飞不一样,这里是真的不能飞。 “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破天笑眯眯的拿出一条长鞭,正是打神鞭。楚喧禾不明白,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大虞皇室的东西,有这个在,大虞除了神都那座大阵,任何地方大可去的,而且修为随意施展,所以现在只要我们不出城,嘿嘿,没人可以奈何我们,凝丹?人数来的再躲也没用。” 楚喧禾这才明白,原来林破天那日要南怀这打神鞭的含义,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愧是大师兄,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是还是很有远见的。 两人返回客栈,但是这一次没有选择飞行,毕竟那样太引人注目,飞到哪里都是一片惊呼,身份已经败露,可不能砸了宗门的名声,雾宗是不参与纷争的。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破天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思考这如何将借条亲手交到那齐守一手中,雾宗弟子是非常有原则的,不偷不抢公平交易。 第六十九章 阁主 客栈门大开,空无一人,实际上可以说因为林破天身份的原因,这一条街已经没人了,大多数人只知道林破天是影杀的悬赏榜第一,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修真界下层的传说里,林破天早就已经被传成了三头牛逼的妖人了。 林破天推开房门,一位女子坐在自己的房内,并没有漏出什么意外的神情,因为他早就感知到了房中来客。 “有事?” 女子正是前几日在楼中曾经同桌饮酒的青儿,见林破天进来,心里微慌,但还是假装淡定的瞥了一眼林破天,“事大了” 林破天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反应过来这正是之前齐笑春小可爱说过的话,笑着开口道:“有多大?” “哼,风流债不打算还了?” 林破天当然知道她再说什么事情,有些心虚,“这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嘛。” “有意思,如果我听闻的关于你的信息没错的话,你的手头似乎一直都很紧。” 林破天尴尬一笑,讪讪开口道:“你们不着急嘛,我现在已经是有工作的人了,一定给你们还上。” 林破天唯唯诺诺的样子令青儿胆子微大,别人害怕林破天他可不怕,因为他作为藏香阁阁主的弟子之一,备受宠爱,这大虞避阵令他也是有的,在这城中,她可以完全施展出实力的,这也是之所以有胆子跑来的原因之一,另外作为藏香阁的亲传弟子,她当然知道林破天为什么会上了悬赏榜榜首,并非因为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林破天如此畏畏缩缩的行事,在他看来实力应该不强,只是手段颇多而已。 “莫说你根本不可能还上这笔巨款,就算你还上又如何,我藏香阁的脸面何存?” 林破天便面唯唯诺诺,毕竟对方是债主,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我凭本事欠的,凭什么要还?就像给齐守一打的借条,自己又没抢,这是借的,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反正不偷不抢便好。 “我将来一定去神都亲自登门去向阁主致歉。” “不用将来,现在就跟我走,不然别怪我动手了。”青儿说着说着,胆子越来越大,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林破天还在街上独自战胜一众人的事情。 女人的确是一种连自己都骗的生物。 一直跟在身后的楚喧禾此刻也是微微皱眉,这女人没有脑子吗?藏香阁明显的是要去林破天的性命,让林破天去神都,和让他吧脖子伸出来,洗干净让人砍有什么区别。 “这......我现在还要送师弟回宗门,你给我点时间。”林破天变现的有些为难,这进一步给青儿壮了胆子。 “贼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俏脸微怒,手中一段红绫便向林破天攻去,看起来威力不大,应该是要将林破天绑回去。 林破天见她动手,无奈一叹,“乖,别闹。”手掌一挥,青儿眼前世界逐渐变得扭曲,画面重新清晰,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万花楼内,林破天随意一手,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多么找死,后怕的同时确实恼羞,林破天有这样的实力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唯唯诺诺,分明就是在侮辱自己。林破天有没有侮辱她,林破天自己不知道,但是在她看来就是这样,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当下拿出传讯玉简联系阁主。 未久,玉简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女声,“小青儿,怎么了?” 玉简内熟悉的声音灵青儿感到熟悉的安全感,此刻恼羞尽数化为了委屈,如同一个在外受到了欺负的小女孩,哽咽的开口道:“师傅,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边听到青儿的哭声,感到一丝惊讶,再次问道:“怎么了?谁欺负我家青儿了。” 听到这里青儿哭声更甚,那头焦急再次开口道:“我这就派人过去,看是谁这么大胆欺负我家青儿。” 说道这里青儿哭声才微微收齐,但语气还是带着哽咽:“师傅,是那林破天,那厮又出现了。” 玉简那边的女子安静了许久之后,再次开口语气已经变得有些默然,“你和他发生什么了?” 青儿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语气变得如此,开口说道:“没有,那日他出现在万花楼,我就感受到一丝不对劲,似乎感受到了您的天追印,但是那种感觉一闪即逝,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今天在南望城大打出手,有人转告了徒儿他手中拿着的是墨阳,这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青儿说完之后等待着师傅的反应,那边的女子却没有询问什么,而是淡淡的道:“接着说。” “然后我便找上门来,他明明实力远高于我,还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羞辱徒儿,最后徒儿想出手把他擒住,待会神都给您赔罪,谁料他一出手便直接把我送回了万花楼里。”那边女子依然没有说什么,而是询问了一下城中打斗的细节,还有林破天对她出手时候的场景,青儿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汇报完之后,那边便结束了传讯,并咩有说什么。 一向疼爱自己的师傅今天变现的似乎有些不对劲,并没有说过自己是否会采取行动,青儿有些不解她师傅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不敢询问,只好暂时将此事压下,南望城的万花楼里虽然有实力在自己之上的人,但是想到之前林破天的手段,很明显这是不够用的。 楚喧禾再一次确认了林破天的实力真的是强的无解,之前在对付半月宗那个萧一的时候似乎就用过类似的手段,只是那一次是两人一起消失在场间。 “师兄,你这手段要什么修为才能施展呀?是空间转移?”楚喧禾有些羡慕的道。 林破天想了想,“空间转移?呵呵,师弟你误会了,一种小阵法而已,类似于传送阵,不过距离太近,而且有诸多局限性。随手施展出来的,不过最低也要破虚境才可以。” “阵法?”楚喧禾默默的念着,再次开口问道:“师兄不是不懂阵法?” 林破天认真的想了想,“其实还是懂一点点的,就一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楚喧禾没有放弃,继续问道,因为眼前这师兄似乎是对他自己有什么无解,想起之前小爱说的话:“你这师兄似乎非常精通阵法。”林破天不会对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在他看来他看来真的是只懂一点点。 林破天不解楚喧禾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开口解释道:“我的天赋种类在刀不在阵。” 楚喧禾倍感无语,“就一点点?出入甄家护族大阵如无物,方才齐笑春叫人布下的阵法你也是无视,随手一挥便是小型传送阵,师兄你看我的阵法天赋如何?” 林破天闻言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喧禾,在想到那日楚喧禾在真老地牢内施展的那一招,片刻后得出结论,:“师弟天赋在破阵,甄家时候那一招自创神通有名字了吗?” “破阵手。” 林破天对于这个名字很满意,“嗯,不错,师弟是个文化人,名字取得朴实无华有内涵,又直接了当了说明了神通的作用。” 被他这么一说,楚喧禾自己都差点信了自己是个文化人,想到自己从小就在修行上,哪里有真正看过几本书,有些无语,似乎在师兄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是好的。 不再去纠结这些,楚喧禾恭敬行了一礼,请师兄解惑修行天赋。 又到了熟悉的言传身教环节,林破天代师教徒,收齐了笑容,严肃的坐在椅上,开始讲解:“修行因人而异,个人天赋不但有高低只分,也有种类之别。” “基础的天赋决定了你日后修行境界的高低,种类则决定的你日后手段的方向,有人善剑,有人善刀,有人善练器,有人善布阵,也有人善炼丹,甚至有人的天赋在钓鱼等等等等。” 楚喧禾认真的听着,等待着下文,林破天满意楚喧禾的变现接着开口道:“每个人的天赋都很局限,精通于一项,在其他方面就会显得有些迟滞,少有人能够面面俱通,当然也包括为兄在内。” “师傅你已经见过了,那只是师傅留在宗门内的一丝神识而已,第一面便传授于你剑决,想来你的天赋在师傅看来应该在剑,这一点倒是和四师弟一样。” 楚喧禾认真回想自己初见李封时候的场景,有些不确定,那真的是确定自己的天赋在于剑而不是为了一点钱随意丢给自己的剑诀吗?因为最后不是还加了本《半山拳》吗?难道师傅多和自己呆了一会儿,又发现自己还有拳上的天赋? 见楚喧禾在认真的想,林破天十分满意,接着说道:“既然泥也已经算是正式踏入修真界了,我们雾宗地处大虞境内,免不了经常要经常走动,很多关于大虞的常识也该和你仔细的和你说说了,免得日后在外人面前闹了笑话。” 第七十章 大虞 “师兄请讲。” “大虞幅员辽阔,范围太大,其实很多地方我也没去过,但是最大的宗门也就那么几个,南怀所在的白鹿书院,便是大虞皇室山河斋的外门,为王朝提供有生力量的宗门,算是朝廷核心势力,连带山河斋一起,位列大虞四大宗门之一。” 这一点楚喧禾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所以倒也不显得有什么惊奇,不过还是默默记下了山河斋这个名字。 林破天接着说道:“宿州百器宗,善练器,每十年必出一神品灵器,我的墨阳也就是出自他们宗门,这个你知道的。” “灵器五品到一品,再到神品,这一个关于灵器的品阶之飞就是出自百器宗,加之其锻造的灵器远超其他宗门,所以天下人无不以手持百器宗灵器为荣,比如之前你看到的那个传讯玉简,只需要在上面留下自己以及要联系的人的些许灵力,就可以彼此传讯。” 楚喧禾想到楚家镇族之宝就是百器宗锻制的三品灵器,对于这个百器宗的实力的确是认可,忽然想到自己若是为楚雄准备一个是不是以后就可以随时联系楚雄了。 林破天看出他所想,遗憾道:“其范围内必须要有百器宗的门店,乱妖岛上并没有百器宗的分店,可能......可能是因为你们那里太穷了吧。” 楚喧禾想到那个暗字数收费,且一个传讯玉简就要一百多万两,心中微微遗憾,正如林破天所言,乱妖岛的确穷了些。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买上一个传讯玉简,好联系师兄们。” 林破天笑着解释道:“买当然是要买的,而且这东西我们雾宗弟子是人手一个的,但是现在没有你师兄们为传讯玉简留下气机,是无法联系他们的,此事不急。” 楚喧禾这才算是完全明白这东西的用法,小爱在识海里忍不住吐槽道:“居然有手机,哈哈,不过有点落后呀,还要联系人亲自留下电话,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不是连电视都有了,哈哈哈哈。” 林破天不知道楚喧禾识海内的对话,接着说道:“河丹谷位于烟州,善炼丹,丹药之类别如同灵器一般也是从一品到五品,一击偶尔出现的神品丹药,无论是救死扶伤灵丹,还是置人于死地的毒丹,或者是破虚妄,过瓶颈的破镜丹,也都是出自于他们之手。宗门底蕴深厚,不过和我们一样,很少参与俗世之事,只是在做着俗世的买卖。” “大虞皇室前身其实也是一个宗门,精通行兵布阵,天下诸城几乎每一座都会有大虞皇室布下的大阵,掌控者整个大虞,其实力应该算是最强,万花楼的传送阵便是出自皇家之手,藏香阁也算是皇家的附带势力,一方面坐着皮肉和情报的生意,一方面还兼职这传送阵,为皇家敛财养活强大的军队。” 听到这里楚喧禾脑海里已经大概了解了大虞真正的面貌,也算理解了南怀为什么会说乱妖岛是弹丸之地了。 林破天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宗门比较有意思,算是后起之秀,万剑山的荒山剑门,你手中的《御九剑诀》便是出自于这里,不过带领这个宗门崛起的剑主很有意思,应该算是你四师弟的记名弟子,哈哈,雾宗地处荒凉,想来那家伙也是为了怀念自己当时在你四师弟膝下学艺的日子才给自己宗门取名荒山剑门。” 虽然楚喧禾当时自动无视了《御九剑诀》上的自嗨内容,但是经过小爱口中还是了解了大概的内容,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前辈口中所说的小道士居然是自己的四师兄。 没想到的是大虞四大宗门之一,其中一个开山鼻祖居然是自己师兄的记名弟子,纵使楚喧禾年少老成,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隐隐得意。 “大虞皇室、山河斋、荒山剑门,以及百器宗算是早先人们口中的四大宗门,近千年来,很多后辈已经忘记了大虞皇室曾经也是宗门之一。” 楚喧禾听得十分有趣,如一扇画卷在自己面前缓缓铺开。 “除此之外,每一州都会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宗门,一起组成了大虞的修行世界,在大虞境界除了我雾宗之外,其实还有两处隐世宗门,扬州镜花庵,佛州善德寺,这两处宗门大隐隐于市,很多人并不知道其是个修真宗门,其实实力也是很恐怖的。” 楚喧禾默默地将这两个名字记载心中,以备日后不莽撞行事。 林破天一口气说了许多,很满意楚喧禾虚心求教的样子,像极了当初自己也是代师收徒的五师妹。 脑海里遗失的记忆让他无法响起那个女子的全貌,当下心中决定看来要尽快返回宗门,这段时间越来越隐隐有种感觉,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想到这里心情标的有些沉闷,挥手让楚喧禾自行回房消化今天知道的信息去了。 回到房内的楚喧禾,开始打坐吐纳,真正的修真界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而且这还只是大虞,南边的赫连王朝呢?赫连王朝之外的世界呢?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被什么人带走,种种疑问都需要强大的实力去一一探实。 时间转眼又是三天,林破天并咩有因为得了些银钱就要直接去开启传送阵走,因为欠条还在手中,这个问题让他十分苦恼,那齐守一匆匆离去后就再也没来过城内,而且近日有些奇怪,他的身份暴露,按说应该会有无数双眼睛开始想自己这里汇聚,但是没想到的是附近监视这里的人反而是越来越少的,但是始终还是有。 因为这几日两人并未出去招摇过市,林破天不知道,荆州内的宗门已经合力去围攻溪遥宗去了,目的,就是齐守一那日手里的那两枚传讯玉简,林破天若是知道,定然要被奇怪这些人怎么这么奇怪。两枚玉简而已,你们那个宗门里没有几十个,哪怕是一些城中的大户都用的起这东西。 林破天在房中默默吐纳,恢复修为的时候,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南望城的传送阵内,这一日的万花楼,没有营业。 女子在到了之后,并没有和其他人寒暄什么,只是简单的和青儿聊了几句,摒去了身边随从的美妇,只身一人直奔林破天二人所在的客栈而来。 一路上女子走的随意,却引来无数人驻足观看,女子以轻笑作以回应,见四周看客越来越多,秀眉微颦,玉足一抬便是数丈距离,随意走动,却又暗含某种奇异的身法,自万花楼到两人所在的长街,如此距离也只是片刻间。 到了客栈楼下时,停下了脚步,望向客栈里。 房间内正吐纳的林破天忽然睁开眼睛,眼里尽是惊骇之色,两人的目光穿过客栈对视上。 “师弟,不好,快走。”林破天惊起,身影出现在楚喧禾房内,拉起还在修炼中的楚喧禾破楼而去,自空中快速遁走,这是楚喧禾第一次见到师兄的速度如此惊人,前一刻还在楼内,下一刻便已至城门前。 楚喧禾如临大敌,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强敌,是什么人让一向淡定的大师兄如此失态,正打算开口询问,身后传来了一道略带薄怒声音。 “你打算躲我一辈子?”楚喧禾闻言转身看去,一眼秋波如流水,顾盼生辉,美丽孤傲的外貌如深谷幽兰,楚喧禾一时间有些看呆了,如同小爱当时的出场一般,少不经事的楚喧禾被女子所惊艳忘言。 “好看吗?”小爱的身影出现在楚喧禾面前,正好在两人中间,将楚喧禾的视野挡了个干干净净。 楚喧禾讪讪一笑,没有开口,转了过去,小爱看向女子,冷哼一声重回了楚喧禾识海之内,一组信息出现在楚喧禾识海内。 姓名:夏宁语。 身份:藏香阁阁主。 修为:融元初境。 楚喧禾注意到修为那一栏,险些一口老血吐出,融元?这不是现在自己已经知道的最高的境界吗?刹那间理解了大师兄为何慌不择路,这样的敌人真是让人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林破天没有理会夏宁语的话,已经算是运转起毕生修为,身影消失在空中,两人身影不断穿梭,一道道传送的能量四散开来,再出现时候已在数十里外。 身后已经灭了夏宁语的身影,但是林破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断施展一个个小心传送,两人身影不到一刻间已经远远离开了南望城,傍晚时分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荆州的边缘,万里荆州一日便出。 林破天终于停了下来,不是因为觉得没事了,而是自己的修为已经耗尽,现在只能打坐吐纳了,没有立刻修整,而是让楚喧禾御剑继续往北飞行,蚊子再小,此刻也成了肉。 坐在剑上开始吐纳,还消耗神识一直感受着身后的情况。楚喧禾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凝丹,雪锋品阶一般,虽然使出了全力,但是还是没有飞行特别远便已经力竭。 无奈之下两人落在了下面的山林之中。 第七十一章 夏宁语 两人落下之后便各自恢复,林破天稍微好一些,在楚喧禾御剑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若想像之前那般极限的赶路,短期内视无法做到的,警惕的感知这四周,感知范围内并没有夏宁语的身影,这才微微放心,脸上重新出现笑容。 “小师弟,此事记得日后回到宗门不要告诉你师兄们。” 楚喧禾睁开眼,想到那女子看起来明明是没有杀意的,不知道林破天为什么要这样逃,林破天如此狼狈的样子倒还是第一次见,有些想笑。 “知道了,师兄,小弟定然守口如瓶。” 林破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吐纳起来,两人都在各自恢复,却没有发现夏宁语就站在二人身边,就连小爱也没有在自己的探查范围内发现她,林破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怎么总有股如芒在背的感觉,疑惑的睁开眼,后过头便看见了夏宁语。 夏宁语捂嘴一笑,淡淡的开口道:“你这跑路功夫,似乎不如从前了。” 林破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转身便想逃离,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楚喧禾闻言睁开眼睛,他也一样,无法动弹。 “你那天身份败露就应该想到我会找来的,现在才逃,太托大了吧。” 林破天自知无法再逃,长长叹息一声,“我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固执。” “我固执?那年京门春,惊鸿一眼,是谁死皮赖脸说着动人的话,又是谁芳心暗许之后被人抛弃。” “我也并非有意如此,因为师傅说过,谈恋爱什么的真的很影响我拔刀的速度。”此话一出小爱在楚喧禾识海内笑楚了声,楚喧禾不明白她笑什么,也没问,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聊天。 “虞硕天!让我找到你那老不死的师傅,我定要揪着他的胡子问问,徒弟谈个恋爱怎么了?来,让我看看不谈恋爱的刀有多快。”说着手中已经拿出一把颇有些秀气的长刀,与墨阳一样都是唐刀的造型,只是更加修一些,刀身晶莹剔透,宛若无刃。 “慎言,慎言呐,师傅他老人家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老了,你这被师傅听见会挨打的。” “你让他来!” 楚喧禾只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心中十分疑惑,小爱同样如此,林破天的数据已经可以解析,与天地共同小爱的解析是绝对不会出错,林破天的名字就是如此,来不及想这些,现在看起来一战已经无所避免了,两人的实力又差了太远,看来这次出山真的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林破天又是一叹,“我这还没恢复,你不能这样欺负人的。” “没关系,我们都不用灵力,你不是一向自誉刀道第一人吗?今日你若是输了,要么和我回去成亲,要么......要么就别活着了。” 楚喧禾听到这里心里燃起希望,这是公平对决呀,以林破天的实力,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同时心里也在感慨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居然是个泼妇,他不知道的是夏宁语这个样子只会在林破天的面前出现。楚喧禾这边看起来略松了一口气,林破天却有些为难,“真的要这样吗?我会伤了你的。” “心疼我?呵呵,你还是考虑一下你自己吧,看刀。”说着便向林破天砍去,林破天无奈被迫挥舞墨阳招架,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连砍人都这么好看,啧啧,大师兄不该如此。”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小爱及时出现在楚喧禾眼前,挡住了两人的打斗,更多的是挡住了夏宁语的身影。 楚喧禾讪讪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夏宁语虽然和林破天对决,但是却显得轻松随意,自然也听到了楚喧禾的话,脸上微带笑容。 林破天越是招架越是心惊,为什么刀还可以这样用?这古怪刁钻的角度,既然如此之妙,两人都没用灵气,所以看起来更像是凡人侠士之间的战斗,观赏性极强,但是很明显林破天应付的有些吃力,即使他砍出了当初让南怀大惊失色的一刀,依然被夏宁语巧妙轻松的化解。 很明显,自认为天赋异禀的刀道,根本不值一提,只能唬唬一般的而已,到了真正的大家面前,就相形见绌了。 楚喧禾此刻真正确定下来,大师兄的确是对他自己的天赋有什么误会,这一点无论是从之前他的话里也好,还是林破天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上也好,都能看出来。 长刀一刺,轻松穿过了林破天的防御漏洞,没有去伤林破天,而是刀面对着林破天的脸上,轻轻的拍下,属于融元境界威压突现,将林破天压制的无法动弹,不过好在夏宁语控制的十分好,这种压迫感只让林破天一人感受到,并未波及旁边观战的楚喧禾。 “你输了,不用打了。” 林破天有些难以接受,脸上被轻轻拍出了一条淡淡红印,难以接受自己居然被人以这种方式打败。 “打人不打脸!” 夏宁语不解问道:“你有脸?不好意思,我一直还以为没有的。” 虽然失败了,但是林破天倒是显得很坦然,之前也是交手过的,对夏宁语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没想到居然单纯以刀论,还在自己之上。那时候夏宁语哪里是他的对手,只是那是建立在强大的修为上,不过因为有愧与她,林破天其实一直是逃命的那一个。 “好吧,我输了。” 夏宁语见他认输,收齐了自己气息,让其可以自由活动,淡淡的看着林破天等待他继续开口。 林破天径直坐下,没有说话,举头看天,仿佛看到了李封谆谆教诲的样子。 “师傅啊,徒儿不孝,不想嫁人呀,但是又怕死,徒儿不孝了呀,以后......以后就不干净了。” 夏宁语:“嗯,不错。” 楚喧禾:“......” 小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宁语走上前,微微拍了拍楚雄的肩膀,她曼妙的身子在林破天壮硕的身影面前,颇有一些美女与野兽的感觉,不过此刻似乎林破天变成了那个栖身于野兽的委屈美女。 “乖,不伤心了,随我回神都。”说着话,宛如一个严母在安慰外出闯祸的儿子。 “随你回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这师弟怎么办,谁来送他回宗门?身份已经败露,他现在便是第二个被世人知道的雾宗弟子,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已经盯上了,我不在,他如何安全回去。” “这算什么事,我来安排,你只说要送到何处便好。” “不行,不能暴露宗门位置。” “那你想怎么办?” “这样,你让我和师弟交代几句,我就随你走,你屏蔽自己的五感,不许偷听。” 夏宁语隐隐感觉不对,但是想到林破天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感知范围,所以也就随他去了,屏蔽了自己的五感,站在这边,让他去和楚喧禾交代。 虽然林破天自肉身凝练至今两人相处时间不算特别长,但是也有半年多了,楚喧禾绝对不相信自己师兄是这种会随意丢下自己的人,所以心里倒也并不害怕,林破天定然是有什么后手。 见林破天缓缓向他走来,眼神转动,在暗示这什么,楚喧禾心中大定,果然,师兄有后手。 两人走到一起,林破天并未直接开口,而是传音入耳,对于自己的传音入耳,林破天有信心,及时夏宁语真的感知,也绝对感知不到他说的内容。 “你别说话,你的传音他一定会听到,现在听我的,抓紧我的手,用你当初隐匿气息的功法把自己的气机降到最低,我把你收入我的袖里乾坤,其他你不用管了。” 这些常识楚喧禾时知道了,袖里乾坤的小空间内视无法容纳活人的,但是林破天开口了,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大师兄,毕竟自从甄家那次事后楚喧禾对于自己的大师兄就已经无条件信任了。 楚喧禾并未施展自己的《夜杀》,这本得自与楚家藏功楼的身法和小爱为起隐匿比起来,差的太多了,心中知会小爱一声,小爱明白,立刻为楚喧禾掩去了所有与天地相连的气机,佛方此间天地没有这个人。 林破天微微惊叹,小师弟的手段可真厉害,至少他是做不到这么完美,迅速挥手楚喧禾消失在眼前,再次挥手一股传送的力量传来,身影消失在场间。 自楚喧禾气机消失的那一刻夏宁语就错愕的转了过来,但是林破天动作很快,她只看到了那张笑眯眯的脸,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与之前的传送不一样,这一次的距离明显超过了她的感知范围,“姓虞的,你又骗老娘。”一声娇喝一跺脚,此间无名小山颤抖许久,林间无数鸟兽四散而逃,宛如末日。 另一边,一阵空间波动,林破天的身影出现在了南望城之前落住的客栈之内,在之前的房间里,刚刚出现的林破天,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第七十二章 溪遥宗 林破天稍微恢复了些许灵气,面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这才将楚喧禾放出。 映入楚喧禾眼帘的是熟悉的客栈,只是上面已经被林破天撞出了一个洞,可以看见今天的月色很是不错。 “师兄,你这是......” 林破天手段层出不穷令楚喧禾有些傻眼,因为林破天打总是在打破修行界的常,比如活人纳入袖里乾坤。 林破天的伤势自然不会表现给自己的师弟看,伪装的如平日一般云淡风轻,“小阵法而已,在离开客栈之前我变在这里定了点,逃肯定是逃不出去的,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一番计算与演技令楚喧禾十分钦佩,不愧是大师兄,破虚境就可以戏耍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存在。 楚喧禾想要问问林破天关于夏宁语和他的事情,却被林破天先一步开口,“师弟,你就在这楼中修整,隐匿好自己的气息不要被人发现,我外出一趟,明早回来。”说完不由楚喧禾在开口,便纵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喧禾只得无奈回到自己之前住的房间内,也不知道白天时候两人逃命有没有引起城内的关注,反正此刻长街之上,在楚喧禾的感知内依然是毫无一人。 林破天的身影隐在月光下的阴影中,在城中穿梭,没有选择飞行,不一会便到了城外,之所以如此,只是之前的定点传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消耗实在太大,加之又是在力竭时候使用,伤到了他到本源。夏宁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想通,反身再来找,自己现在急需恢复实力,在城中以他深厚的《太清内息决》,四周的天地灵气流动的速度定然会引起城内隐藏的高手注意。 出的城外没有沿着官道行走,而是径直奔着山林之中去了。 次日清晨,楚喧禾自修炼中苏醒,醒来时候便看见了林破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房内,见楚喧禾醒来,林破天报以微笑。 林破天率先开口道:“师弟你昨日似乎有话要问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我记得南怀说是四处欠债所致,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大师兄,你不对劲偶。”林破天的强大,另楚喧禾感到心安,此刻开起来玩笑。 林破天尴尬难言,讪讪道:“很多事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与她似乎是有一门亲事,南怀应该是道听途说了,你看为兄像是那种人吗?” “大师兄,恕我直言,很像,你分明就是个没钱的色鬼,哈哈。” 林破天认真的审视了一下自己,确认楚喧禾应该是胡说八道,嗯,自己一定是个翩翩君子,怎么可能是色鬼呢。 “大师兄,那个女子是?” “藏香阁的阁主,夏宁语,也是现在大虞为人所知的十大融元境高手之一。”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了,但是自林破天亲口说出后还是隐隐震撼,大虞修行中人何止数千万,这可是最顶尖的存在,被这样的一个女子盯上,将来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大师兄。” “嗯?” “依我看,要不你就从了吧,大家都是男人,我懂你,你就是嘴硬,哈哈。” “乖,别闹,师兄是那种人吗?” 两日的对话小爱总是喜欢时不时的在楚喧禾心里感慨,比如此刻,小爱就有些遗憾的道:“年少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倒插秧,哎,还是年轻。” 楚喧禾注意到林破天的那个夏宁语似乎也喜欢说“乖”,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从林破天身上学的,反正这两个人定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忽然想起那天女子叫大师兄的称呼,有些疑惑的开口:“师兄,虞硕天是?” “偶,那个呀,以前的名字,入了宗门之后师傅便为了改了。” “师兄说过,大虞皇室擅长阵法。” “嗯,怎么了?” “大师兄入门前姓虞,而且精通阵法。” “是呀,怎么了。” “皇室也姓虞。” 一个惊人的想法在楚喧禾内心酝酿,虽然虞姓天下人多了,但是姓虞,且精通阵法,而且和皇族的势力藏香阁阁主不清不楚,那么眼前的林破天...... 林破天不明白他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干什么,“然后呢?” “所以大师兄是大虞皇室的人?” 林破天想了想,没有否认,“嗯,勉强算吧,如果没有被师傅收入门中,会成为大虞的前任神皇,此刻已经寿元大限,老死了,现在我已重活一世,那些身份不算了的。” 楚喧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朝夕相处的一条大黄,然后现在的师兄居然差点便是大虞的神皇,无论什么宗门和这个身份比起来,都显得不值一提,这是坐拥天下的人。 “大师兄,你藏得好深,这么牛13的事情,居然没有告诉我。” 林破天不懂他说的牛13的意思,但是也知道反正就是形容很厉害的赐予,淡淡一笑:“你也没问过我啊?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没事挂在嘴边做什么。” 楚喧禾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毕竟神皇这种身份在大师兄看来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他还能说什么呢,连小爱也在楚喧禾识海内感慨人比人不如人呀,就像是阿姆斯特朗登月才拍了十八张照片,而有些女人上了趟酒店就拍了一本厚厚的相册。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传送阵肯定是不能用了。” 林破天不解,“为什么不能用了?” “我们都暴露了,还去自投罗网呀。” 林破天这才知道楚喧禾在担忧什么,之所以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有人会因为这个苦恼,“小事,不用担心,走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说完自信的带着楚喧禾离开了客栈。 没有直奔万花楼离开,而是去了城外,特意隐匿了气息,所以倒也没本人发觉这两人又去而复返了,出的城外,径直朝溪遥宗飞去,离开之前还有一个很重的事情要办,就是林破天手中的欠条还没拿给齐守一,这可是事关门规的事情,之所以定点在这里再次回到南望城,除了这里相对来说不容易想到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溪遥宗的位置并不难打听,毕竟是这荆州第一大宗门,宗门位置便在南望城往西百里一片山脉之中,铺盖范围之广可达数百里,这里的灵气之充沛可谓楚喧禾生平所见之最。溪遥宗的护宗大阵是开启的,这个一向在这荆州只手遮天的宗门此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宗门大阵之外林中隐藏这数个身影,虽然他们竭力隐藏了气息,还是被林破天提前感知到了,避开了他们。 如往常一样,所谓的护宗大阵在林破天面前形同虚设,两人自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溜进了溪遥宗之内。 林破天的隐匿身法,自然高明,楚喧禾则是让小爱为他隐匿气机,两人悄无声息的进入溪遥宗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神识如网一般铺开,在林破天的控制之下他的神识如一根根丝线,用最少的精力探知最大的范围,而且不被人发现。 两人不断的切换这位置探索这齐守一的位置,终于在众多山头之中,找到了齐守一。 此刻的齐守一正和一众长老在一片精美的阁楼之内一起商议这什么,林破天控制这自己的神识稍微加大了一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宗主,恕我直言,我等一众长老已经对此物反复检查过了,它确实就只是两个普通的传讯玉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若是普通之物,那等魔头会亲自讨要?后来还一路追到了城门处,检查不出来里面藏着的信息,只能说明你们的无能。” “哎,守一,可是这东西真的就只是普通的传讯玉简,你让我们能检查出来什么?” “师傅,宗门之外的细作你们也看见了,现在都是在等着我们关闭大阵,一旦闭阵顷刻间便会有众多宗门蜂拥而至,难道他们也不识货?就只是为了两阁普通的传旭玉简就和我们溪遥宗开战?” 之前的说话的老者,长长叹息一声不在开口,齐守一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要蓝帆各位长老勿要藏拙,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找出了这其中的秘密,我溪遥宗定然不用在蜗居在这荆州之内。” “是。”一群苍老的声音应下,再无声音,齐守一走出了那片阁楼。 齐守一离开之后,并没选择飞行离去,而是步行下了山,他心中烦闷,此刻向独自一人走一走,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两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远远吊在身后,离开阁楼到了山间,已经离其他人有了一些距离,那两个身影才慢慢靠近。 正当齐守一纳闷那东西绝对有秘密,但是为什么探查不出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令他毛骨悚然。 “兄弟,溜达呢?”齐守一转过身便看见那两个让他险些魂飞魄散的身影,两人脸上都带着可怕的笑容,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惊叫,齐守一第一反应是运转起毕生修为,转身便逃,可是刚刚飞起的他,一阵诡异传送的波动后身影又出现在了原地,那两个恶魔依然看着自己。 第七十三章 富商与娇妻 “好兄弟,不要跑,我是来给你送温暖来了。”林破天已经从之前的对话中隐隐猜测出来了什么,没有觉得好笑,反而有些愧疚,人家借钱给自己,自己既然给人家造成了麻烦。 齐守一此刻的内心世界相比于林破天二人,那就丰富的太多了。 “这魔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要我的命?” “宗门里有内奸?是放进来了?” “是为了宗主之位?难道哪两个让自己头疼的玉简是套路?”各种可能在一瞬间想过,倒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林破天的实力他感知不出,但是无论是那日在城内的变现也好,还是他高居影杀的悬赏榜榜首的事,都说明了林破天绝非自己可以应付。 齐守一强作镇定,一宗之主的演技和反应还是十分不错的,至少在楚喧禾看来是,刚才还是转身便逃的齐守一,此刻显得无比淡定。 “你二人来我宗门有何贵干?” 林破天知他在强做淡定,微微一笑开口:“别装了兄弟,我知道你其实怕的要死,好兄弟别怕,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借钱给我都不要借条,不过我雾宗弟子是十分有原则的,不偷不抢,不欺凌弱小,我来是给你送借条来了。” 齐守一听完林破天的话内心就两个字,扯蛋,越发觉得林破天来绝对是来要自己小命来了,“前辈、大哥,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我害怕。”他发现自己无论是往周围传递信息也好,还是逃跑也好,似乎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很明显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小天地已经被林破天控制住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是不会被别人发现的,至少暂时不会被发现。 齐守一的前后转变自然无比,前一刻还气度不凡的质问两人,转眼便是一副狗腿子嘴脸,这令楚喧禾再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修真界,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 林破天见他不信,自怀中取出了一张欠条,白纸黑字,今向齐守一借银两三百万两整,简答的一句话,纸张的右下角写着林破天的名字。 齐守一错愕难言,你一个唐唐魔头,居然为这点小钱打借条,你难道不应该直接抢?而且你难道真的是为了这点小钱,而不是那两个玉简?齐守一内心复杂难言,若是真的,那最近这场鉴宝风波岂不是个笑话。 两人没有去想齐守一心里的想法,借条已送到,互不相欠了,现在该走了,转身离去,未走几布,林破天突然回过头来,齐守一暗道不妙,果然这魔头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这是在和自己演戏呢,这是要玩弄自己然后虐杀?当下径直跪了下去。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呀,千万别动手,溪遥宗的高手还是有的,杀了我万一出来几个急眼的稍微伤了您,太不划算了。” 楚喧禾也是奇怪林破天突然停下来做什么,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林破天停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到现在才来的及问出口。 “对了,我们到底错在哪儿了?” 齐守一不解,疑惑的看向林破天,这厮又是在唱哪一出?“不知大哥说的是?” “那日令郎不是来找我们麻烦嘛,我就想问问我们那里做错了?”林破天说说的真诚,不似作伪,齐守一心中暗恨,那阁不成器的儿子,净给自己惹祸。 “您怎么会有错呢?是我家那个傻子错了。” “哎,你不必如此,我是真心询问,避免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虽然林破天说的真诚,但是齐守一哪敢说出是因为林破天和他儿子的心上人喝酒,引起那家伙的醋意,唯唯诺诺的说道:“或许是因为女人吧。” 这一提点林破天这才明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起因居然是因为那个青儿姑娘过来桌上喝了几杯酒。 叹息一声,看来以后要再低调一些了,离那些红人远点,免得遭人嫉恨,楚喧禾那日也未询问过此事,此刻知道起因也是微微无语,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小事,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 两人并肩离去,身影穿梭在山林之中,片刻后不见踪影,齐守一依然被困在原地无法动态,直到两人离开了溪遥宗之后,才可以活动自如,当下立刻去了自己的闭关洞府,宣布闭死关,在他看来林破天绝对还是有内应,不然如何进入这大阵之内。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万花楼下,不过样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楚喧禾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婀娜的身姿卖着奇怪的步伐,林破天则是变成了一个满肚子油水的富商形象,大手搭在楚喧禾的肩膀之上。 “师兄,这样真的可以吗?” 富商形象的林破天大笑三声,“小娘子,你担心个甚,跟着我走便是。” “为什么要给我变个女子样子?”楚喧禾感受着胸前沉重的二斤肥肉,有些无语,“师兄的确正人君子。” “嘘,不要再喊师兄了,要叫老爷。” “是,老爷。” 两人迈着怪异的步子进入了万花楼之内,大手一甩便是三十万两,单独开启了传送阵离开此地。 儋州万花楼内,两人身影出现在传送阵内,如之前传送到荆州一样,立刻便有女子上前接客,但是看到林破天和楚喧禾的样貌后兴致乏乏,一个衣着一般富商还自带了女眷,感觉有些无趣,随意的带二人进了前厅。两人坐下用了餐,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在城中客栈内住下,太过频繁的跨州传送难免引起万花楼的关注,毕竟大多数人的活动范围都只在本州,最多也只到临州而已。 安全起见两人在城中住了下来,半个月后,楚喧禾修为突破到了凝丹第二叶,气海内的金丹第二条条纹已经完全盛开,体内灵力比之前强盛不不少,但是楚喧禾并没有显得很满意,虽然现在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踏上神启,按照他的保守估计,想要去救母亲,或许真的要等到他也踏入融元的那一天了。 多少人终其一生连神启也未能到达,自己真的能走到哪一步吗?楚喧禾不得不认真思考自己的情况,道级功法加小爱的科学修真,及时如此,哪一步看起来还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而且雾宗的情况,似乎并不能为自己提供什么特别强力的灵器,战斗能力成了自己的短板,所有功法神通在身,可怎奈巧难为为无米之炊,此刻才开始有些隐隐后悔,自己当初应该留下那本《半山拳》,把《御九剑诀》给香香的。 而且到现在了,吕布这个辅助卡其实还是起不到作用,一来没有合适的功法给他开启修炼,而来实在是不方便一直带着他在身边,不知道如何和林破天解释吕布的来历。 《太清内息决》小爱可以用其他方法让楚喧禾能跟快的进步,但是却无法让吕布修习,一层朦朦胧的隔膜让吕布在每一次尝试开始自身的灵脉之时都被隔绝,就像一块蛋糕放在你眼前,也拿在你手中,但是你无论怎么吃,最后都发现它依然静静的躺在你手中。 吕布的情况很特殊,根本无需淬体,只要现在又功法开启修炼,便是魂醒,楚家的功法楚喧禾也记得一些,但是若是用了哪些功法,恐怕日后吕布的前景就十分有限了,吐纳功法作为核心,是不可以轻易改的,楚喧禾也是在魂醒是直接就接触了《太清内息决》。 另外林破天之前为两人转换形象的手段也让楚喧禾内心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作想,林破天的手段并非是易容,那样稍微有些道行便能看的出来,林破天的方法是改变了两个的气机,从整体上似乎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一点楚喧禾自手偷偷放在了胸前,感受了那一拨柔软之后便已经确认无疑。 之所以让他内心复杂,因为这个手段他见过,比如现在依然呆在楚家的那位“李清墨”。只是那个手段要比林破天高明了太多,那是凭空创造了一个人,而且改变了所有人心中对这个人的认知。 怀着诸多的心思,楚喧禾被林破天带上了街,说是要给他买个好东西,对此楚喧禾并未多问,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些银票林破天早就交给了楚喧禾保管,林破天似乎对钱并不是很感兴趣,就像某位姓马的人一样,楚喧禾有些好奇林破天要为他置办什么东西,但想来应该不会很贵,毕竟条件在这里摆着。 两人的身影走了很多街道,来到了此城最繁华的地段,街道变得宽敞了许多,两旁的木制建筑也变得华贵,不时有人骑着如之前齐守一骑着的异兽经过,好不威风。 两人的形象依然还是之前那般样子,富商和娇妻。 楚喧禾这是第一次进入百器宗的门店,琳琅满目的灵器看的他有些傻眼,楚家镇族之宝镇风剑那样的灵器也只是被摆在了显眼的位置而已,还有不少灵器甚至有着淡淡的结界将其保护在里面,防止看客乱碰。 第七十四章 被抓 进入店门之后立刻便有小二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想买点什么灵器?” 楚喧禾隐隐佩服,这百器宗位列大虞四大宗门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此强盛的宗门,而且百器宗三个字已经代表了灵器的品质,但是这服务态度却依然这么好。丝毫没有店大欺客的样子,百器宗的门店里人并不多,至少大厅里面是这样,这属于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生意。 两人被小二迎到了包房之内,先为两人泡上了一壶上好的灵茶,楚喧禾还是第一次和这种东西,除了茶香之外,里面还蕴含着淡淡的灵气,虽然不多却让其感觉十分舒服。然后小二这才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供二人观看,里面详细的写有每一件灵器的品阶和功能,价格也是明码标价,翻开册子之后才知道,大厅里面摆放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 服务不错,灵器也是十分周全,下至五品下阶,上至二品上阶都有售卖,只是这价格却看得楚喧禾忍不住有些牙疼,最贵的那几个二品上阶的灵器价格一度冲到了百万两黄金,单单是这一把灵器,卖掉整个楚家也买不起。 “看好了没师弟?” 楚喧禾正疑惑师兄要给自己买什么,听他这般问,还以为是想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有些纠结的开口,“师兄,我们钱不够呀。” “够呀,怎么不够,买个传讯玉简而已,你那里不是还有三百多万两呢嘛,买一个,再交一万两话费进去。” 感情是足迹自作多情了,本还以为林破天时代他来看灵器,为自己买防身之物呢。 “那你让我看这个作甚,哎,白开心一场,还以为师兄有什么私房钱呢。”楚喧禾一脸无语的道。 “哈哈,带你涨涨见识而已,师弟你在想什么呀,这些灵器哪里值得花钱买,到时候师兄带你去买好的。” “算了吧,便宜的都买不起,还买好的。” “不要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为兄自有打算。”林破天高深莫测的一笑,两人唤来小二,让其为楚喧禾取来了一个传讯玉简,小二对此并不意外,这些富商哪里会用什么灵器,带着“娇妻”前来,多半是买传讯玉简,好方便线下偷偷背着正房联络,这些事小二见得多了。 恭敬接过灵器手册,不一会为楚喧禾取来了一个玉简,为楚喧禾取来了很多歌玉简,每个样式款式又不相同,价格差异也是极大,最便宜的五十万两,最贵的上到两百万两。女子样子的楚喧禾在小二诧异的眼神中,选择了最便宜的哪一款。 小二心叹傻女孩,这种宰肥羊的机会居然放过,不过还是面带笑容的为两人办理好,并充了一万两话费。 出的客栈后,两人又在城中闲逛了一会儿才返回客栈,到客栈之后林破天破除了两人身上的术法,恢复了原来模样。 “雾宗虽然清贫,但是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得,怎么样师弟,满意吗?” 楚喧禾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买给他的,不由微微感动,这一笔花销可不便宜,而且自己从现在开始也是有传讯玉简的人了。 林破天教会了楚喧禾如何使用,并且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气息,以后回宗门之后拿到了自己的玉简两人不论相隔多远都可以联系了。 新奇的东西总是能让少年人欢喜许久,回到房间后楚喧禾依然在把玩着传讯玉简,小爱显出身影,看着楚喧禾手中的东西,片刻后面露不屑之色。 楚喧禾不解问道:“怎么了?” “一个破手机而已,还不能打游戏,瞧你那点出息。” 对于地球的了解楚喧禾也略知一些,所以知道小爱在说什么,呵呵一笑不以为然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还是很好的。” “别玩那东西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吕布的修行迫在眉睫,若是长时间不踏入修行,彻底和你们这里融合,他的存在会一直消耗我的能量的。” 楚喧禾对此同样忧虑了许久,自己的功法,没有得到师父的默许之前无法修行,而眼下手中又没有合适的功法。 想了想楚喧禾突然想到了南怀,南怀坐拥白鹿书院一个宗门还有自己的影杀刺客组织,而且还身兼大虞国师之位,他一定有办法,但是眼下第一要务是先返回宗门,此事只能留作日后在议。 “此事不急,给我点时间。” 小爱没有说什么,又重新返回了楚喧禾识海之内,她的能量现在是供应的两个人,而且还一直保持着探查状态,为楚喧禾的安全保驾护航,所有任何消耗能量的行为都是奢侈的。 次日清晨楚喧禾被林破天叫醒,两人要继续传送了,再往北是竭州,虽然还是没听说过,但总的来说算是一路向北了,总会到达自己知道的地方。 万花楼内付了银钱之后,虽其他人一起消失在儋州的传送阵内。 如同之前一样,两人到达之后没有选择立刻在走而是在城中又虚度了半月时间,再离开,如此反复,半年后在又传送了十二次之后,终于到了林破天知道的地方,再往北现在只需再传送数十次两人便能到达凉州天马城。 在这半年时间里,楚喧禾的修为有突破了一叶,现在到了三叶境界,算是到了他的凝丹初期最后一段,但是对于普通的凝丹后期,已经算是够用,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在三叶之内。 手中的雪锋已经完全无法支撑他施展《御九剑诀》,哪怕是定风波也不行,至于消耗更大的平四海则是全完无法施展,两人一路上开销颇大,除去传送之外,还有日常开销,两人终于走到了弹尽粮绝的这一天。 万花楼外,两人呆呆的站在街上,林破天倒是显得无所谓,楚喧禾则是有些不习惯,更多的是无语。 “师兄,说了省钱话,你不听,接下来怎么办?硬飞?” 林破天尴尬一笑,开始怀念起齐守一来,“早知道应该向我那好兄弟多借些银两的。” 这半年里,齐守一这个冤大头早已经成了林破天口中的好兄弟,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主动送钱的冲动劲儿。 楚喧禾明白他在说谁,无奈一叹,自从两人在外保持这个形象之后,便很少有麻烦主动找上门来了,用小爱的话说就是两个两集死的配角,哪有大反派来找事。没人主动挑事,林破天也不知道怎么去找人借钱,总不能真的去抢。 这半年来林破天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传送行程的感觉,虽然其实自己飞行的话时间可能都用不了半年,但是这种感觉那里是一路风餐露宿能比的。 怀中已无银,无奈之下两人在城中找了出茶摊坐了下来,直到傍晚时分茶摊老板耗不过两人先一步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只留下一张空桌子两条板凳。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吐纳修行,楚喧禾问了原因,林破天没有解释什么。 之所以在这里,因为林破天想等等,至于等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等等。 两人坐在这里一直到了深夜时分,路上行人渐少,醉鬼开始居多,此刻的两人虽然还是之前那一番模样,但早已经不像富商和娇妻,反而像是个落魄的中年人带着自己的女儿。 在林破天期待的眼神中,一个青年醉鬼摇摇晃晃的向两人走来,林破天心中开怀,心道:终于来了,快来打我,千万不要压抑自己。 青年醉鬼见有人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运转灵力散去了酒意,清醒之后一看两人模样,面露同情之色,走过来之后顺手给两人丢了几两碎银之后,便离去了。 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冲着林破天说道:“落魄就落魄了,重头再来便是,不要仇富,哎,陌生人,加油吧。” 楚喧禾此时方明白林破天在等什么了,这是在等人找麻烦,怎奈这里的民风似乎很友好,无奈开口道:“大师兄,何至于此啊,赶路而已,你看着都成为别人眼中的乞丐了。” “是为兄失算了,算了,赶路吧。”两人起身刚要离去,一个梦魇一般的身影两只手按在了两人肩膀让,让两人继续坐了下来,正是半年不见的藏香阁阁主,夏宁语。 “虞硕天,你可真是让老娘好找啊!” 夏宁语的脸上的怒火任谁都可以看出来,两人不知道的是夏宁语坐拥大虞最大的情报组织,加上自己这半年来自己不停的寻找这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两个一路向北的可疑人。 楚喧禾暗暗偷笑,对于夏宁语已经没那么怕了,这位强者其实只是想和大师兄完成一段佳人才子的姻缘而已。 林破天则是看见旁边的夏宁语险些惊掉下巴,“你......这不可能。” 夏宁语冷哼一声,“不可能?你知道老娘这半年经历了什么?无数情报之下在里面筛选出了你们两个,这半年连赫连藏在大虞的奸细都被我揪出了不知道多少,你可真是大虞的好子民啊!原来化身成了一对狗男女。” 第七十五章 宋未 这一次夏宁语没有给林破天任何说话的机会,气机稳稳锁定了林破天不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林破天张着嘴,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话来,只能不停的比划,夏宁语瘦若无骨的手自林破天肩上下放之手腕之上,将林破天牢牢抓给,不给他任何腾挪的可能。 “这......”楚喧禾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开口,毕竟这是师兄的家事。 “你是他的师弟?”夏宁语已经不相信林破天的话,所以之前说的话自然要重新问过,挥手间两人的形象恢复了正常。 感受着哪里少了那二斤肉,楚喧禾感慨还是做男人习惯,开口道:“正是。” “我不为难你,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回神都,喝一杯你大师兄的喜酒也可以,你若是想回宗门也可以,我可以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林破天听见这话,连忙比比划划,看起来十分焦急,楚喧禾不懂他意思,不过却知道雾宗的位置是秘密,夏宁语虽然可能成为嫂子,但是这种秘密,他没有权力外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用送我,我还是随你们一起去神都喝一杯嫂嫂的喜酒吧,不过我两都已经山穷水尽,没有钱随份子了。” 夏宁语捂嘴一笑,林破天已经不可能在掏出自己的掌心,心情不错,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听到楚喧禾口中的称呼之后,更是喜上眉梢,看起来十分美艳动人。“说的哪里话,嫂嫂像是在乎这点事的人?以后缺什么了只管给嫂嫂讲,绝对让你满意。” 林破天面露绝望,疲弱的趴在了桌子上,天算不如人算,谁也没料到这师弟就这么便宜的把自己给卖了,他刚才比比划划的是想让楚喧禾独自一人回去,让其他师弟来救自己的。 楚喧禾闻言欣喜,这么说来吕布的问题,还有自己灵器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看向林破天面露同情,“师兄,嫂嫂如此蕙质兰心,又如此美艳动人,你真的不该这样的。”林破天回应了个白眼。 “嫂嫂,我替我这师兄向您道歉,其实他本意也是喜欢您的,只不过不敢直面自己的本心而已,所以在一直躲着您。” 楚喧禾这一来一去的像极了之前得知刘妈妈战力好几千时候的狗腿子样子。林破天听得直摇头,内心狂呼宗门不幸。 夏宁语则是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娇羞,“好弟弟,你的天赋在那一道。” 楚喧禾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应该是剑吧。”小爱在心里为楚喧禾补充道:“不对不对,是贱不是剑。” 夏宁语手掌一番自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剑身灵气环绕,修长的剑身散发着阵阵寒芒。“此间青霜,一品上阶灵器,其实已经到了一品巅峰,其品质威力只逼神级,是百器宗前年的所产灵器中最好的一把,送给你了好弟弟。” 品阶道一品的灵器在市面上是已经买不到的,这一点在之前百器宗门店里楚喧禾就已经有所了解,这些都是被各大宗门用了一定的代价来换的,每一个一品灵器都将成为这些大宗门之中顶尖战力的私人物品,没想到夏宁语出手如此直爽阔绰,楚喧禾暗暗咂舌,伸手便要去接,但是突然想到楚雄教导过他的做人道理,收回了去接剑的手, 楚喧禾面带为难与感动,“嫂嫂万万不可如此,这不是折煞小弟了,这半年来因为小弟已经给嫂嫂造成了许多困扰,还怎么敢收如此重礼,快速速收回,这剑我很喜欢,但绝不能要。” 按照楚雄的说法,收礼的时候要退让一番,夏宁语的神情果然如楚喧禾所料,十分欣赏的看着自己,然后,然后就把剑收了起来。 “好弟弟,真懂事。” 林破天看的直摇头,你说你没事装什么13,这下爽了吧。 “呃......”楚喧禾本已经准备好再次推让的台词被卡在了喉咙中,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弟弟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才好像没看清青霜剑的样子。” “偶?就这呀,给,你再看看”说着夏宁语又一次拿出了青霜,剑身还是那么清冷凌厉,寒芒依旧。 楚喧禾直勾勾的看着青霜,表现的十分喜欢的样子。 “好看了吗弟弟?看好了我们去万花楼传送了,你大师兄太狡猾,手段又多,迟则生变。” 楚喧禾还能说什么呢?心里懊悔至极,这女人为何不按套路出牌?小爱在识海内已经是笑不成声,各种嘲讽响彻在识海内。 “大傻13”小爱似乎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古怪的性子,不过这些不是楚喧禾去想的,此刻的他,心如滴血,一品上阶的灵器,就这么白白的从自己手中溜走了,原因是因为自己礼让了一下,难道夏宁语不懂吗?自己那是客气啊,不是真懂事啊。 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冷冽的剑身,但是青霜又一次被夏宁语收了起来,“走了弟弟。”说着拉着林破天便向万花楼的方向走去,楚喧禾无奈跟上。 他没有看到抓过身的夏宁语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怎么会不明白楚喧禾的意思,只是故意都楚喧禾玩而已,青霜此刻不在她手中,而是已经静静躺在了楚喧禾的袖里乾坤内,等待着楚喧禾发现它。 接下里的事情似乎已经成了定局,林破天被迫嫁人,自己跟着师兄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躁的软饭生活。 变故之所以称之为变故,就是意外的发生总是在你以为木已成舟的时刻,比如此刻的停下身来的三人,前面一个小道士拦住了三人的去向,面如死灰的林破天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夏宁语则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小道士,跟在身后的楚喧禾则是最后才看到的,和夏宁语的出现一样,小道士的出现并没有被小爱感知到,哪怕是此刻肉眼看到了,小爱反馈给楚喧禾的信息也是简单异常。 姓名:??? 身份:??? 修为:??? 除了这些令楚喧禾震惊之外,楚喧禾看到了一张自己凭想象永远无法勾勒出的一张脸,世间所有美好似乎都偏向了小道,那张脸无暇。 物之极,必不凡,夏宁语自然明白这些,尽管眼前的小道士在他的感知里只是一个凡人。 小道士双手微扣负于身前,一身青灰色道袍一尘不染,静静的看着三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气氛有些诡异,夏宁语也是耐心之人,但此刻总觉得有些心烦议论,率先开口说话。 “拦我去路作甚?我是有夫之妇了。” 万花楼女子说话都是这般做派,大大咧咧,但是自夏宁语口中说出却不显的自作多情,因为和眼前小道士一样,她也是这世间最曼妙的人,不过比之眼前小道来,还是相差甚远。 小道士闻言看向林破天,但是林破天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微微拱手行礼,但是动作却丝毫没有让人生出随意的感觉,因为这一礼行的深度标准到了分毫之间。 “雾宗弟子宋未,见过嫂嫂。” 楚喧禾已经猜到了小道士的身份,只是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听说,不出意外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四师兄了,无论是创造《御九剑诀》的前辈还是林破天都曾说过,见到他,你变知道他就是他了,这句话看似把很矛盾,但是当楚喧禾见到宋未的这一瞬间,也就明白了。 这世间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对于宋未的长相,虽然让夏宁语赏心悦目,十分喜欢看,但是却没有什么感觉,她的菜,是林破天这样的雄伟形,而不是俊秀鲜嫩,宋未的话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夏宁语依然明白眼前之人便是雾宗弟子之一,林破天的师弟。 心里开始盘算如何能带着林破天离开,因为不是每一个雾宗弟子都是林破天,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在雾宗面前自信,那就有些可笑了,但是只要回到神都城内,以哪里的大阵,绝对可以护她将生米煮成熟饭。 在夏宁语思考的这瞬间,楚喧禾已经先一步上前,行至宋未身旁,面容凄苦,“师兄啊,我是你没见过的师弟啊,我命苦啊。” “啊,好贱,我受不了了。”小爱一声抱怨之后,选择了关机。 宋未认真的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少年人,然后深深皱眉,伸出了手。 楚喧禾以为他觉得自己是冒充雾宗弟子,要动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那只手轻轻的落在了楚喧禾的衣服上,然后另一只手一起,为楚喧禾整理了一下看起来穿的正常的衣衫。 “师弟,你的情况我知道的,先不说那些,你这衣服没穿好,你看这里歪了一些,以后不可如此了,不然定重罚不饶。” “呃......”林破天虽然不是什么重视衣着外表之人,但也不至于不会穿衣服,但是经宋未动手整理过后,似乎的确看起来更加工整了一些,此刻又一次想起了《御九剑诀》里的话,“万万不可衣着面容不整,切记切记!” 楚喧禾还没说话,宋未已经再次开口,“这次就小小惩戒你,回宗门后抄门规一千遍吧” 第七十六章 雾宗 林破天有些幸灾乐祸,果然贱人自有高人收,冲着宋未送去了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夏宁语见宋未依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牵着林破天缓缓后退,准备开溜,虽然自己又大虞避阵令在手,但是宋未明显也并没有被大阵所压制,力战明显是不明智的。 “嫂嫂要去哪里?” “呃......不去哪里。” “那可以放开大师兄,容我们师兄弟一叙吗?” 夏宁语心中略慌,这种情绪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在她身上,宋未就站在哪里,没有动手,也没有盛气凌人的说话,更没有外放自己的修为威压,就那么站在那里,夏宁语心中的压迫感便十分强烈。 寻找林破天多年,好不容易抓到他,而且现在他的修为没有恢复,如此机会夏宁语则能放过,这千年相思之苦,并没有冲昏她的理智,和宋未一战毫无意义,默默的放开林破天。 林破天如获大赦,身体重新恢复自由,“师弟救我,这婆娘强行和我结亲。” 宋未某头微皱,看向夏宁语,“这位女施主,师兄所言可属实?这么说来此事并非师兄所自愿的了?” 夏宁语心底一叹,注意到宋未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嫂嫂变成了女施主,终究伤情最是多情人,“的确如此。” 宋未入门后便一直专心潜修,从来踏足俗世,这一次也是因为寻找大师兄才肯入世,之前在宗门之时对大师兄的事情并不了解,所以对两人的过往完全不知,“女施主可还有话说?” “并无话说,如此负心人我还能说些什么?” 宋未眉头皱的更深了些,目光看向楚喧禾,缓缓开口问道:“师弟可知道事情经过?” 楚喧禾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大师兄似乎是撩人在先,然后又不愿意了,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师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怎么知道?”林破天急忙训斥道,宋未可是个认死理的人,果然如他所料,宋未已经目光不善的看向了自己,然后长长叹息一声,“都是一把年纪重活一世的人了,就不能成熟稳重一些吗?”说完之后看向夏宁语。 虽然已经是大虞十大强者之一,但是终究只是个痴情的女子,此刻眼中泪水婉转,隐隐欲滴。 “女施主,既然是我师兄有错在先,那你就带他去成亲吧,我便先随师弟回宗门了,待完成了入门礼之后,再来喝这杯喜酒。”说完没有给林破天解释的机会,带着楚喧禾消失在长街之上,只留下一个一脸懵的夏宁语和傻眼的林破天。 夏宁语破涕为笑,冲着宋未消失的方向微微拱手,幸福来得太突然,再次令人意外的是宋未去而复返,严厉的看向了夏宁语。 “你要反悔?”夏宁语脸带三分薄怒,如此戏耍一个女子可不是非常明智的事情。 宋未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刚才的礼不对,你既然将于我师兄结亲,那便是同辈之礼,你刚才拱手的动作幅度大了,你应该这样。”说完还未夏宁语师范了一番。 “呃......就为了这个?” “礼数一道,亘古流传至今,是社会关系的关键构成,若是随意而为之,岂不乱套?” 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如此,雾宗弟子的确都是怪人,无论是之前横空出世的林破天,还是现在这个宋未,夏宁语虽然无语,但还是按照宋未的标准再次拱手,宋未这才满意的带着傻眼的楚喧禾再次转身欲要离去。 林破天对于宋未去而折返倒是不意外,因为他知道那个师弟的尿性,不甘心就此被带走,心生一计,手微微上扬,将自己的衣着弄乱,果然不出他所料,宋未皱着眉头再次转身。 “师兄,怎么可如此?衣着不整与禽兽何异?”说着便为林破天整理了凌乱的衣衫,楚喧禾一脸无语,宋未师兄似乎病的不浅。 “重度强迫症患者了,哈哈。”小爱及时的为楚喧禾解释了这种情况,楚喧禾听完后忍不住一阵唏嘘,果然如相由心上,这个师兄是追求完美追求到了极致,绝不容忍任何瑕疵。 “师弟,你听我解释,我与她......” “师兄不必多说,你的事情我虽然不完全了解,但是你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与三师兄一般风流成性,有此过往不足为奇,你若是愿意,我么一起回宗门为你二人办亲也是可以,若是不愿意,那就随这位女施主去吧。” 夏宁语也算是微微摸透了宋未的怪癖,为了防止林破天再次胡来,气机再次锁定了林破天,不让其胡乱动作,宋未见林破天明显还是不愿,也不理会林破天被再次锁定,带着楚喧禾离去,身影忽隐忽现,在出现时已在城外,御剑而起带着楚喧禾离去。 夏宁语一波三折最终还是得偿所愿,笑着带着极其委屈的林破天赶往万花楼。 和林破天御刀不同,宋未轻轻松松的这样飞着速度便已经超过了林破天的极致,楚喧禾暗暗咂舌,果然有一点他们都没有说错,雾宗真的很强。 “师兄是什么境界?” 这样直接问人境界在对于修行的人而言是十分不礼貌的,但是同门师兄弟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宋未开口道:“融元巅峰,也可以说是半步道境,不过后者说法不够严谨,融元便是融元,哪有什么半步一步的。” 融元巅峰,四个字代表了无上的实力,特别是林破天说过宋未的天赋在剑,所以他的战力无与伦比。 “师兄为何不破开空间而行,或者直接飞行,那样岂不是更快?” “域游境界的小手段罢了,距离不过十万里,且使用之后恢复期很长,只是作为逃生只用。” 虽然宋未速度很快,但是御剑是凝丹时期,无法踏空而行才借助的飞行手段所以速度比之直接飞行要慢上许多,楚喧禾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御剑,你对此可能有所误解,接住灵器的速度其实更快而且省时省力,踏空而行是不明智的,只是世人若是御剑,显得自己好像是个凝丹,所以才这么流传了下来。” 一路上宋未详细的为楚喧禾说了很多,比之林破天介绍的窑详细更多,因为宋未对待事情的严谨。 虽然并未极速飞行,但是两人在半个月之后便已经踏入了凉州境内,这段距离已经超过了之前两人半年时间才传送的距离,楚喧禾在这半个月里,对于修行的认知又重新踏上了一个新的层面,成功从二叶凝丹突破到了三叶而且隐隐有开第四叶的痕迹,现在的他实际上已经胜过了无数凝丹,毕竟但多数人的金丹开叶也只是三片以下而已。 落霞山脉位于凉州天马城外往北五百里处,山中常年雾气环绕,进入其中之人一般都会迷路,最终又安全无恙的走出来。这也是凉州一奇,有无数人曾仗着自己的修为高深闯入其中,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哪里来回哪里去,雾宗的位置便在此山脉之中。 剑光穿过重重迷雾,进入山脉之中后反而是一片晴朗鸟语花香,此刻正是夏末时分,秋天还未到来,山中景色依然怡人,倒是和林破天口中所说的荒山有些不一样。 离家已有半年有余,楚喧禾直到现在才算是踏入了雾宗的大门,两人在一处山脚落下,一条悠长的小路出现在眼前,台阶仿若无数,弯弯曲曲的直通山顶。 “师弟,这便是我雾宗的入门第一关,虽然你已经得到了师傅的默许,但是规矩不可无,这条路真正走上去,才算是我雾宗的弟子。” 楚喧禾不解,不过是一条登山小路而已,凡人若是体力尚可都可以轻松登顶,何况他已经凝丹了,不过宋未已经开口,他可不愿意再追加抄写门规的次数,这一路上从最开始的抄写一千遍已经变成了两万四千多遍,不过好在林破天说过门规很少,就是不偷不抢而已。 宋未说完之后,带着鼓励的眼神看着楚喧禾,示意她可以开始登山了,楚喧禾也不墨迹,迈开了脚步,踏上了登山的第一个台阶,脚下接触到台阶的一瞬间,时间仿若定格,楚喧禾楞在了原地,眼前景象已经大变。 有白发老翁自云中而来,飘飘然落在了宋未身前,仙风道骨。 “这边是小师弟?” “还未踏过问心路,走上登天崖,若是不能登顶,送他一场造化,只能算个记名弟子。” 老翁呵呵一笑,想起之前楚喧禾魂醒时神游之他身边的事情,笑着开口道:“我相信他可以的,他与我雾宗缘分很深。” “我也相信他。”宋未罕见一笑,林间已经微微凋谢的百花,再次焕发生机如同春日。 两人就这样看着一动不动的楚喧禾,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老翁这才知道原来萧幕岚和宋未下山之后没过多久便分到扬鞭,两人分开寻找林破天的踪迹去了,林破天出现在荆州的消息自然惊动了许多人,消息在大虞走开之后宋未便很快去了荆州,只是已经没有了林破天的气息,不过找到了另一个也在寻找楚喧禾的人,夏宁语,一路跟随,直到那天夏宁语找到林破天他们,他才现身于众人视野之中。 第七十七章 客至 半年里他看到那个女子的怨气,也看到了那个女子的痴情,对于林破天和夏宁语之间的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才在当初初见时候便认定了两人的关系。 雾宗弟子总共便只有六人,大弟子林破天,二弟子许子游,三弟子萧幕岚,四弟子宋未,五弟子祁奚宁是唯一的女弟子,下落不明。 许子游听闻宋未将林破天丢给了夏宁语后陷入沉思,宋未不知道林破天的事情,他确实知道的,他和林破天入门时间相差不大,虽然那些事情是林破天入门前的事情,但是他还是知道的。 林破天原本是大虞太子,本名虞硕天,天资聪颖且心思良善,是大虞未来国君的不二人选,但是二皇子虞硕海工于心计,若是任由两位皇子自由下去,老神皇天人五衰之后仙逝之后恐怕这神皇的位置林破天保不住,无奈之下可以撮合当时还是藏香阁少阁主的夏宁语与林破天的感情,两人也的确是相处甚欢,但是后来加入了雾宗之后,便是近千年未曾踏出宗门。 再出门时,早已经物是人非,老神皇早已仙逝,本来可能是落入大师兄胞弟虞硕海的位置居然被另外一个两人的子侄辈小辈坐了上去,虞硕海居然在大位争夺中败下阵来,成了现在的半月宗宗主,危害世间,这些隐秘知道的人不多,大虞俗世中或许也只有山河斋那群老头子知道具体,雾宗这边只有林破天本人和许子游知道。 再次出山的林破天早已无心皇位,和三师弟萧幕岚两人游戏人间,最终在神都林破天被夏宁语察觉,两人早已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加之林破天四处在万花楼欠风流债,这才被施展了藏香阁独有的天追印,身份这才大白,被藏香阁和百器宗联名挂在了影杀的悬赏榜上,除了千万两黄金之外,还有一柄百器榜上的神器作为奖励。 因为清楚林破天的事情,更多的是缘分使然,并不亏欠夏宁语什么,所以许子游并不认可宋未的做法,只是默默的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决定自己亲自出山一趟,去神都接回林破天。 不和宋未商议是因为宋未认死理,讲不通的。 另一边神都内藏香阁内,林破天依栏而坐,面色幽怨,若如闺中怨妇,长吁短叹。 “哎,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林破天一脸惆怅看着月色,藏香阁内阁之中显得有些冷清,这里已经没有了外阁的喧闹,一阵凉风吹过,夏宁语笑着拿了一件披风为林破天披上。 “乖,你现在修为暂封,不要着凉了,不然大婚之日浑浑噩噩像什么样子。”夏宁语宛若贤妇,将林破天迎会房内,便离去了,两人还没有大婚,她是不会行那种不轨之举的。 林破天到了藏香阁已经有十余天,因为他们是一路传送回来的,速度反而比宋未和楚喧禾回到宗门的速度更快了些。 这十多天里,林破天虽然不甘,但是也快认命了,宋未在他意料之中不紧不慢的返回雾宗,当二师弟知道的时候,再来救自己时间就可能有些紧张了。 “可怜我一世英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也要沦为人夫了。”又是长长一叹,若是他的遭遇落在大虞其他男人身上,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且不说夏宁语的实力,就单单是夏宁语的样貌,便足以让天下男子神魂颠倒了。 在林破天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位气度超凡的客人缓缓踏入了藏香阁,神都卧虎藏龙,接待女孩察言观色的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知道来人不凡,请了阁内高层接待。 那客人剑眉星宇,一举一动间又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所盖有的气度,修行中人很难以外贸看年龄,所以藏香阁倒也没有把他当什么年轻小辈接待。 那青年道明身份后,夏宁语急急忙忙的从内阁前往外阁亲自接待,心中忐忑,因为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位和里面那位的关系,来人正是当代神皇虞子川。 虞子川常服出宫,但是一举一动间依然流露常年身居高位的气度,引得藏香阁内很多人的猜测。 豪华的包房之内,虞子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手中握着茶杯轻饮,“你带他回来了?” 夏宁语有些不知所措,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实际上其手腕之强势,修为之高深,虽然不在十大高手之列,但是修为绝对只会在自己之上,加上皇室深厚的底蕴,绝非自己可以抗衡,藏香阁是她的藏香阁,但是更属于眼前这个男人,对于神皇知晓此事毫不意外,但是事到门前,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更要命的是这位和林破天那尴尬的关系,恭敬的行了臣子礼,然后这才开口“是。” “我想见见他,不知道可不可以?”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是夏宁语却生不出拒绝的勇气,随和的询问中带着不容置疑。 “陛下。” 虞子川微微侧目,开口道:“何事?” “雾宗轮回鉴您应该也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他了。” “你是在提醒我?” “小女不敢。” 虞子川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缓缓向藏香阁内阁走去,身怀《苍龙决》和大虞天子令,这座天下最繁华的都城内,他哪里都可以去得,不需要任何人的首肯,这座城内,他无敌。 夏宁语紧着的跟在身后,两人不一会来到了林破天所在的房价之外,藏香阁内的阵法丝毫没有起到屏蔽神识的效果,虞子川轻易的便找到了那个虽然已经不一样,但是仍然同根同源的气息。 铛铛铛,敲门声传来,林破天微微不解,夏宁语进来从来都是不敲门的,而且才刚刚离去怎么又去而复返了,之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夏宁语,是因为到了这里后他还没有见过任何热。 林破天并未理会,闭目寻找着如何破开夏宁语设下的禁锢,夏宁语不懂封印之法,只是以强势的修为压制了自己,简单粗暴,但是对于他来说却十分有效,若是其他阵法封印或许早就被他破解了。 见无人回应,虞子川想了想,没有径直推门而入,而是微微一笑,开口道:“皇叔可曾入睡?” “我睡着了,有啥事明天再......”话道嘴边突然停下,因为那是一个男声,还有那一声皇叔。 “进来吧。” 门开之后,两人四目相对,沉默许久。 林破天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你便是现任的神皇?” “正是。” 接下来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夏宁语不知何时从虞子川的身后站到了林破天和他两人中间,隐隐将林破天护在了身后。 虞子川眼里有意思不悦闪过,但是巧妙的隐藏在了微笑之中,“今日来只是为了一睹皇叔真容,并无他事,皇叔如今回到了神都之内,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林破天想了想,开口问道:“什么都可以?” 虞子川眼神闪烁,认真的开口回答道:“什么都可以!” “偶?那我要坐着那张龙椅,你看可以吗?”夏宁语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体内灵气已经默默元转,随时可以暴起对敌,在王朝和林破天之间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当然可以,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皇叔的。”虞子川回应的十分干脆爽快,但是这让夏宁语更加紧张,眼前的神皇可不是林破天这样的人,话到了这里已经算是挑明了他上位不正的事实。 没想到虞子川回应的如此爽快,丝毫没有吝啬的意思,不同于夏宁语的紧张,林破天只觉得有些无趣,这位子侄有些没意思,玩笑都不会开,摆了摆手开口道:“算了,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话到这里夏宁语紧张的心才微微放下少许,心中忍不住怨道:“你本来就没兴趣,非要开着一句玩笑作甚,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缺心眼不记仇的。” 虞子川似乎并不意外林破天的回答,接着笑道:“没关系,皇叔哪天若是有兴趣了,小侄自当退位让贤。” “别皇叔皇叔的叫了,我已经不是虞硕天了,而且轮回一遭,早已在世为人,前尘种种已与我无关,你若是勤政爱民,日后有何需要,我也可以为你出手,不过宗门规矩在上,我能帮你的不多。” 虞子川有些意外眼前之人的随意,林破天的话它能看出来不似做伪,对于眼前这位自己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皇叔有了新的认知,“好。” “对了,现在就有个事想求你帮我办一下。” “皇叔请讲。” “都说了别叫皇叔,叫我林兄即可,你若是实在绕不开辈分这一关,叫我一声前辈也可。” 虞子川洒脱一笑,“有何不能绕开的,林兄,不知有何事?但讲无妨。” 林破天眼中重燃希望之火,目光灼灼的看向夏宁语又转向虞子川,“我不想和她结亲。” 第七十八章 藏香令 夏宁语闻言脸上神情有些哀伤,林破天的要求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虞子川脸上笑容更盛,林破天的要求他十分满意,即使他愿意娶夏宁语,虞子川也不会促成这个姻缘的,藏香阁只能牢牢把控在皇室手中,在这个事情上是没有丝毫缓冲的,更何况林破天身份敏感。 “好,林兄既然不愿,我们夏阁主自然也不会勉强对不对?”目光看向夏宁语,等待着夏宁语的反应。 说不上心如死灰,但是那股子心底产生的难过和失望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掩饰住,夏宁语默默矗立许久,眼神逐渐坚定,“我和他已经蹉跎了千年时光,这一次我不会再任由他的性子,还请陛下成全,藏香阁永远是陛下的藏香阁。”夏宁语知道虞子川的担忧,最后在话中提醒,表明自己的忠心。 “这么说来夏阁主是执意要强人所难了?” 气氛渐渐变冷,若是虞子川的锋芒直指林破天,夏宁语会担忧害怕,但是若是指向自己,那么为了自己千年的执念,冲动一次又何妨。 “陛下可以这么理解。”夏宁语直面虞子川,这一次他很坚定,对于这件事她不会受任何人摆布。 “林兄,你也看见了,并非我不帮,实在是夏阁主执意如此,不知林兄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林破天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但是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火花,似乎一触即发,对于夏宁语的记忆其实大多数都已经忘记,只记得眼前女人提刀追了自己数万里,但是自始至终其实对于夏宁语,林破天是不讨厌的。 “算了,此事你不用管了。”本就是闲散性子,难以解决的事情,那就不解决,顺其自然变好,这是林破天一向以来的人生格言,也是他那时放弃大位,入了雾宗的原因。 虞子川的性格夏宁语虽然相处了很多年,但是依然没有摸透,但是她清楚这个男人一点,对于任何他看中的势力,都会想尽办法牢牢掌控在手中,藏香阁本就由皇室创立,只是无数年下来,掌事人变成了外姓人,但是到了这位这里,已经隐隐又重回皇室的迹象,比如现在在各种闭关的哪位副阁主,姓虞。 虞子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夏宁语,等待着她的下文。 沉默了许久,毕竟是自己长大地方,藏香阁早已不是前任阁主手中那时候的不温不火,在想夏宁语手中,现在的藏香阁已经隐隐有了能和四大宗门抗衡的资本,虽然还差些火候,但是终究是不断的在壮大。 “小女如今一心只为相夫教子,求陛下成全,这阁主之位,日后怕无力在做好,这阁主之位求陛下另贤能,小女愿意交出藏香令。”手掌一翻,出现了一枚小小的令牌,很明显这也是一个灵器,而且品阶不低。 虞子川叹息一声,眼神复杂,“固执呀,好吧,你既已无心阁内事物,我便暂时替你保管此物,日后若是想通再来找我取回,就这样吧。” 夏宁语手中令牌飞向虞子川,落入他手中之后消失不见,看起来是收到了袖里乾坤内,夏宁语神色复杂的看向令牌消失,那是他近千年心血,如今都为了身后这个男人拱手送出了。 林破天隐隐记得这个令牌的重要性,但是又想不起来具体,现在看来也就只是一个一品灵器而已,不无特殊。 虞子川收过令牌之手,冲着林破天微微一笑告别,便离开了,房内只留下心思重重的夏宁语和有些茫然的林破天。 林破天长长一叹,“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夏宁语转过身来看向他,“你还记那个那块令牌吗?” 林破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忘记。 夏宁语面带回忆之色,缓缓开口:“那年春暖花开,你父亲,也就是前任神皇将你我二人叫到一起打春闱,雁荡山里老神皇带着老阁主,为你我二人定下亲事,你那是雄心壮志,但不在国事,一心只在修行上,所以只能将婚事暂定,那藏香令便是前任阁主,我师父静安长公主也就是你的姑姑为你下的聘礼。” 夏宁语神色渐渐哀伤,很多人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永远的离开了,境界带来的寿元提升并非固定,她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之所以少女心犹存,便是因为曾今那一份短暂的美好,让她在每一个四下无人的夜里,独自温存。 消失的记忆,是被抹在了轮回之中,这一点不是别人提醒便可以想起来了,若非修为深厚加之轮回鉴让林破天灵魂没有重生,而是续命,或许现在真的便是另一个人了。 林破天知她伤感,但不知如何安慰,默默的听着。 “你说过终有一天踏上登天境,带我看看这个世界的辽阔,可是后来你是怎么做的,说走就走,我没日没夜的修炼,不是为了有多强大,只是为了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自己曾经的承诺的时候,来到这神都,我依然还在,依然可以陪你看看这世界的姹紫嫣红。”夏宁语眼中泪水婉转,大虞十大高手也好,藏香阁阁主也罢,一直以来她都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女孩,仅此而已。 林破天知她不会说谎,更不屑于说谎,愧疚之色浮于面,“对不起,或许那时候的我不懂事吧,可是如今我早已不是我,还不能放下?” “放下?我都没有拿起来过,有什么资格说放下。”夏宁语收了收情绪,阁主的气势重回身上,“准备准备吧,以前的我只会傻等,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溜走了。” 林坡天目送夏宁语离去,独自一人坐在房内,心思莫名。 神都的大,远非一般州府可比,楚喧禾若是到了这里,一定忍不住感慨,这一座城怕是便要顶上整个乱妖岛的面积了吧。 神都正中是被高墙与阵法严密保护在内的大虞皇宫,此刻虞子川静静的坐在书房内,手中把玩着夏宁语交上来的藏香令,身后老太监默默的站在身后,不时的将凉茶倒掉,重新为虞子川泡茶。 藏香令是一品上阶的灵器,但是功能不在于攻防,而是储存,整个大虞万花楼的情报,最终都会经由各个地方汇总到藏香令内,除了这个功能之外,藏香令本身也代表了藏香阁的最高身份,而且如果不是自愿交出,任何手段都只会令藏香令内储存的信息毁掉。 “老洪。”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虞子川微微一笑,开口道:“你说女人这种生物是不是都是没有理性的?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千年心血共收交出。” “陛下说笑了,奴才哪里了解女人的心思。” 虞子川哈哈一笑,这老东西总是能将自己逗乐,是他的心腹之一。 “老洪,抓紧培养接班人吧,待你找好接班人,朕便为你重塑真身,去山河斋里当个长老吧。” “但凭陛下吩咐,不过老奴对那些事情早已没了念想,只想一心侍奉在陛下左右。”宫里资格老的太监,若是神皇高兴,最终晚年都是可以享受人伦之乐的,但是老洪此话却是发自内心,他是由虞子川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些年亲自见证了大虞朝廷的不断变强,他坚信未来定然还会更加强大。 虞子川摆了摆手,“此事不用考虑了,一辛劳了一生,朕还希望你多活些年头了,尽快培养好接班人,去山河斋之后,会给你最好的资源,争取在寿元大限之前破境。” 太监老洪知虞子川心思,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恭敬的跪在地上,深深扣首,心中尽是感动,两人年龄相仿,虞子川还有着绵长的寿元,但是他却已经快走到了自己的尽头。 “谢主隆恩。”老洪的声音微微颤抖,准备迎接自己新一段的人生,不过在此之前必须为虞子川培养好新的身边人,这个位置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端茶倒水。 虞子川微微颔首,“下去吧。” “是。”老洪起身退后至门前,然后这才开门离去,轻轻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太监老洪离开后,虞子川起身默默走向书房另一边,这一面墙上是一张巨大的地图,地图的四周是无尽的汪洋大海,一座大洲被一条狭长的海域自中间一分为二,西北方向是大虞,东南方向是赫连。 两朝版图相差不多,大虞略大一些,但是并不明显,单从地图上来看甚至很难看出。 赫连王朝和大虞一般,也是一个由一个宗门的崛起而统一的国度,不过和大虞不同的是,赫连王朝的修行界并非由一个个宗门组成,没有统一之前的赫连,各个家族林立,混乱不堪,因为功法各自为家族所有,但是个人有所长,所以很多人才被埋没,没有得到与自己更加匹配的功法,整体实力与大虞比起来显得逊色不少,直到六千年前,那个宗门出现,一个新起宗门以迅雷之势,迅速整合了赫连境内的家族,最终只留下一个宗门,观星殿。 如今的赫连依然有无数家族,但是最终都只会听命于观星殿,两两比较大虞有更加深厚的底蕴,却没有赫连的团结,两边各有长短。 “这一片大洲,是时候有个统一的名字了。” 第七十九章 问心路 时间在走,楚喧禾却没动,距离卖出第一步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如脚下生根,稳而呆的站在那里。 许子由和宋未依然在一旁,都是活了无数岁月之人,三天对他们而言只在弹指间而已,对于楚喧禾的情况并不担忧,这条路是每一个雾宗弟子进门都会走的,并没有什么危险,反而里面带着大机遇,这是雾宗一代代传承下来为入门弟子的见面礼,同时也是考验,有没有资格接下这份礼。 楚喧禾此刻眼前景象在已经不是悠长的台阶,而是回到了乱妖岛上楚家之内。 这一年楚喧禾七岁,稚子童心未泯,楚喧九依然可爱,还没有那么刻薄,李清墨依然是哪个温婉如玉的李清墨,时间匆匆流逝来到了楚喧禾生日的这天,李清墨满眼宠爱的将雪锋交到了楚喧禾手中,宴会没有很多人,只有楚雄。李清墨、楚喧九和楚喧禾他们一家人。 因为自己踏上了修行路,夜空下楚喧禾翘首问星,感知星元入体,开启了自己的淬体第一重,楚喧禾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家人们,楚雄很开心,那一晚喝了许多酒,醉的很厉害,楚喧禾注意到楚喧九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但是并没有在意。 这一天楚喧禾很开心。 次日楚喧禾眼中的“李清墨”再也不是自己熟悉那个娘亲,楚喧九也变得不在可爱,楚雄忙被诸多琐事缠身,一家之主一直如此。 这一天,楚喧禾很孤独。 又一日,楚喧禾将自己对于“李清墨”的不一样告诉了楚雄,告诉了眼神渐渐不善的楚喧九,也告诉了诸多亲友,但是没有觉得“李清墨”有什么不同。 这一天,楚喧禾很迷茫。 时间似乎是被加速,少年人加速成长,来到了十二岁,五年时间走过了许多人一生没有走完的路,淬体九重圆满。无论是什么样的天骄,在淬体时都用了很长的时间,或许你三年可以完成魂醒到凝丹,但是淬体便是淬体,一步一个脚印,既看天赋,也看意志。 冬测上,验灵石上闪耀的光芒和璀璨的大字并没有令少年有为的楚喧禾笑出来。 同岁那一批人都以为楚喧禾是傲娇,没人知道那其实是一个被迫快速长大的的少年人的孤独。 别人只看到楚喧禾进展神速,却无人看到那个少年无日无夜的引星元入体,那个僻静的小院里每一个夜晚独自在院内挥拳的身影。 脑海中又一个记忆不断地提醒着自己折下来会什么什么事情,但是楚喧禾并没有做什么,时间线在走,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楚喧禾又一次独自一人踏上了进入贺兰山脉的路,这一次进山,他将失去修为。 似乎一切都会在重演一次,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受伤,然后南怀出现,再然后林破天出现,就这样。 之所以明知会让自己接下来的这三年不好过,但是他还是走向了想通的路,因为现在的事情是真实也好,还是脑中的那些记忆是真实也好,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自己走过的每一步。 进山路上,楚喧禾默默的走着,脑海里的记忆已经让他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些感慨,果然如他所料,再次受伤,南怀再次登场,林破天也再次斩出了那惊才绝艳的一刀。 醒来时已在城中,不过这一次楚喧禾更深处那个似乎不属于他的记忆在重塑着贺兰山脉里发生的事,南怀变成了看似不轨深不可测的老黄,林破天变成了那条熟悉的大黄。 多日后被族人在城中寻到,果然如之前一般,种种流言蜚语接踵而至,楚喧禾又一次为了掩饰自己不能修行,变成了一个流连青楼的公子。 夜深人静时分,老黄牵着大黄在自己的房间休息,楚喧禾独自一人在房中伤感无奈。 时间在这里定格了下来,李封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白发苍苍,仙风道骨,没有了那个记忆中的邋遢。 “孩子,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 “你已明知踏进那山,会遇到危险有今天的处境,执意如此,难道不后悔吗?” “那个记忆是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走好自己眼前的路,我不悔。”说完之后李封消失不见。 时间继续流逝,楚喧禾来到了魂醒这一天,神游之际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虽然天天见面,但是却已经多年未见的母亲李清墨,依然的歇斯底里,依然的泣不成声。时间再次定格李封又一次出现在楚喧禾身边,问出了那个问过的问题。 “孩子,你后悔了吗?” 默默的擦拭了脸上的泪水,楚喧禾这一次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老人,按照记忆力的样子,这个老者会是自己的师傅,待会意识归体之后不久便会出现。 “我不知道那个记忆是怎么回事,如果人生真的能够重来,我大概还是这个样子,每一步凭心而走,之后造成的后果,我会自己承担,我不悔。”李封再次消失。 接下来的进展果然如之前一般,楚喧禾再次见到了钓鱼老叟,被救下之后,又再次见到了李封,感慨了李封的一贫如洗。 与甄赵达一站之后又再次被李封讹走了一万两银子。 接下来所有发生过得事情又再次重演一遍,时间来到甄家地牢这里,看到楚雄狼狈的样子,虽然脑海里那个记忆告诉了自己楚雄并无事,但是还是忍不住深深的愧疚与心痛。 时间再次定格,李封又一次出现问出了那个问题。 “孩子,你后悔了吗?” 楚喧禾依然摇头,“师傅,我不后悔。” 这一次李封没有入之前一般的消失,而是再次问道:“为何不悔?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本可以选择更好的路来走。” “那个记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所走的每一步,或被实事所逼,或遵循本心,这一切都是自然。” 李封再次问道:“那你可知自己的路在何方?” 楚喧禾想了很久,释然一笑,“师傅,路不就在脚下吗?” “方向呢?” “心之所向,便是方向。” 李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身影渐渐涣散,楚喧禾四周的世界开始崩塌,眼前世界恢复如初,这条路他刚刚迈入了第一步。 意识渐渐清晰,可以分清楚那个是现实,那个是幻境,楚喧禾看着脚下才刚刚走出的第一步,眼神坚定。 回头看向依然站在后身的宋未,微微一笑,许子游的形象不同于之前神游时候所看到的一袭蓑衣斗笠,而是衣着简单整洁,但是楚喧禾还是认出了这个人,这是已经救过自己一次的二师兄。 两人见他醒来,报以微笑和鼓励的眼神,楚喧禾微笑以作回应。 再次踏上台阶之前,楚喧禾双膝及地朝着山顶跪拜了下来,幻境也好,真实也罢,他很感激让他再次经历了那段时光,过去了的挫折便不是挫折,只是为自己强大的路上一块块垫脚石,更何况自己重温了母亲的宠溺。 这一拜,为让自己重温美好而感恩。 一拜之后便起,再次踏上新一个台阶,眼前景象再变,楚喧禾已经成功登顶,李封虽然没有出现,但是大家都已经承认了他真正的雾宗弟子身份,师兄弟之间相处和睦,数百年后,楚喧禾已经踏上了融元境界,走在了世间的顶层强者之列,有许多事情被他遗忘,比如当初令自己苦苦追寻的“李清墨”,又比如已经安静了数百年的小爱。 时间荏苒,转眼便是两千年,楚喧禾寿元大限已,除了林破天之外,其他师兄么都已经轮回转世再次回到了宗门,也多了几个小师弟师妹,现在轮到他了,楚喧禾笑着走向轮回鉴,师兄们合力为他开启了轮回鉴。 李封的身影再次出现,两人互为老者形象,不同于李封的仙风道骨,楚喧禾身上更多的是带着沧桑。 “孩子,你明白了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楚喧禾早已经分不清楚,但是眼前的师傅依然是那个师傅,楚喧禾双膝及地,深深叩首。 “我遗忘了很多事情,但我知道那些事情对我很重要,如果不去完成那些事情,这样的人生太过无趣。” 李封微微一笑,随手一挥轮回鉴开启,楚喧禾进入其内,眼前的景色再换,楚喧禾又一次回到了现实之中,自己短暂的十六年人生和之前幻境里两千多年的人生比起来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是楚喧禾还是很快就适应了,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如同之前一般,楚喧禾再次叩首一拜,这一拜,为师门教导自己明心定志而拜。 这一步台阶,楚喧禾花费了一个月时间,醒来时候已经申购已经没有了二师兄许子由的身影,宋未盘膝坐在不远处吐纳,见他醒来,微微颔首,这条路很长,曾经最快登顶是五弟子祁奚宁,用了六十三年,其次便是宋未自己,用时七十一年。 宋未坚信楚喧禾一定可以登顶,所以此刻开始隐隐期待楚,喧禾会不会创造一个新的奇迹。 第八十章 虞硕海 神都藏香阁内,林破天一人坐在房内,桌子上摆着一套叠放整齐的红袍,看着十分华贵喜庆,距离两人大婚之日,已经不足三天。 林破天对于大婚这个件事情,情绪有些复杂,有抵触,但是内心深处居然有一丝丝的期待,令他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眼前的红袍林破天十分不解,按道理来说,这么久了二师弟应该来了的,可是到现在许子游都还没有出现,而且就算许子游不到,三师弟萧幕岚也一定会到的,但是知道现在也没有在神都有什么风波传道他的耳朵里。 林破天自言自语的道:“不应该啊,难道都放弃我了?”说完之后便感觉到一丝异样,之所以已经被限制了五感还能感知到,是因为这一丝异样不在外界,而是在自己的识海之内。 闭目内视一下之后,林破天脸上渐渐漏出笑容,识海之内一个鱼钩连接虚无,默默的悬停在里面。 钩上有饵,是一枚玉简,只要林破天现在愿意,意念一动便可以抓住鱼钩,那鱼线的那头,一定是自己的二师弟,许子游。 没有第一时间随钩而去,而是开始查看玉简内的储存的内容。 神都外山林中一片野湖旁,许子游持杆坐于岸边,手中的鱼竿上的线只有一半可见,另一半已经穿过了虞人引以为傲的神都大阵落在了林破天识海之内。 许子游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那枚玉简里储存的是林破天前世所有的记忆,没有一丝遗漏,他把选择权交给了林破天,是归是留都交给了林破天,希望他在想起所有的事情之后,再做出选择。 玉简的内容渐渐在林破天识海内化为一幕幕画面,每一幕都是他曾经亲身经历的事情,神都内,两个婴孩呱呱坠地,两人长相颇为相似,皇后脸上洋溢这幸福的笑容,双胞胎一下子给老神皇生下了两个龙子,修行中人修为越是高深之后,便越难有后代,因为这样所以早早的便育有一子,谁料那位皇子居然死在了上古遗迹之中,神皇现如今早已经是域游境,本来已经是无望诞生龙子,没想到老来得子,而且一胎双儿,立刻便为皇后封赏了许多奇珍异宝。 时间匆匆两个儿子初长成人,虽然是一胎所生,但是两人成长的方向却越来越远,虞硕天活成了一个无忧无虑,心思单纯的太子,虞硕海却变得心机越发深沉,拉帮结派,这一切老神皇都看在眼里。 时间匆匆过去二十年,皇家的《苍龙诀》需要年满二十岁血气方刚时才可开启修行,两人同时踏上了修行路,各自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但是越是如此,老神皇越是忧虑。 无论是按规矩还是按心意,林破天都将是下一任神皇,有山河斋的辅助,林破天这样内心良善的皇帝对于大虞子民来说是更好选择,但是他的弟弟虞硕海明显不安于将来只当个王爷的命运,随着两人的成长,这份忧虑日益加深。 虞硕海认出除了皇家之外的人都是蝼蚁,这一点从他小时候一言不合就活葬那些宫女便能看出他对于生命的漠视。真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伪君子,明面上的虞硕海依然是一个翩翩公子,整日游手好闲,但是他幼稚的伪装怎么能骗得过人老成精且修为高深的老神皇。 两人都是自己儿子,老神皇只怪自己没有教导好他,却并没有对虞硕海做什么,只到虞硕海的手伸进了山河斋里,再不为虞硕天做些什么,将来自己宾天之后,恐怕虞硕天会成为大虞最短命的皇帝。 在老神皇的牵线呀,他认识了夏宁语,那一年虞硕海不到三十岁,对于皇家几百岁可能才继位的年龄来说,的确还十分稚嫩,夏宁语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姑娘,刚刚完成了淬体,因为天资聪颖长相讨喜,被当时的阁主静安长公主收为了弟子。 静安长公主和老神皇是兄妹,但是两人都没有女性子嗣,一向疼爱虞硕海的长公主决定,将藏香阁交到这个让自己十分喜欢的小女孩手中,这个小女孩在嫁给未来的神皇,如此一来倒也算两全其美。 没有辜负老神皇和长公主的期望,两人相处甚好,两人相伴公乘一兽游玩神都、外出探险古遗迹、一起修行。见这一切十分契合,最终老神皇和静安长公主一番商议之后,便将藏香令交给了当时还算年轻的夏宁语,作为聘礼。 年轻朝气的夏宁语,有心计却不玩弄心计,同时还是名动神都的才女,再加上日后真正掌控藏香阁之后,绝对可以为心思单纯的虞硕天稳坐皇位保驾护航。 天不遂人意,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虞硕天居然从来没有把心思往哪方面想,相处甚欢,真的只是简单的相处甚欢,并无他意。直言拒绝了婚事,一心只在修行上。 得知消息的那一晚,虽然有长公主安慰,但是夏宁语还是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一切是后来老神皇语重心长的告诉虞硕天的。 时间匆匆而逝,这一年林破天百岁,算是皇室的成年年龄,老神皇依然坚决的立了虞硕天为太子,那一天的宴会上,虞硕海笑的十分开怀,谁也没有看出来他在想什么,除了老神皇。 被立位太子后的虞硕天明显收敛了许多,但是在处理了几天国事之后,便有些心猿意马了,这个位置不适合他。 一次偷偷溜出神都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一群高手将虞硕天团团围住,打成了重伤,那一群蒙面高手中,虞硕海认出了那个和自己有着九分相似的眼睛,那是他的同胞弟弟,虞硕海。 他的心里十分不解,更多的是难过,他不懂,不懂为什么手足会拔刀相向,不懂欲望真的会让人不择手段。 虞硕海看着他,没有一丝平日里的兄弟感情,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面无表情的下令让众人击杀他,甚至没有背过身去,就这么看着虞硕天中了一击又一击。 频死之际,虞硕海的眼神都没有一丝波澜,在他绝望的时候,衣着褴褛的李封出现在了场间,轻松化解了众人和最后一击,众人被定于场间无法动弹,只是林破天第一次看见他将来的师傅。 “啧啧,好小子,这么抗揍的?我在那边山头看了好久了。” 虽然李封暂时救了他,但是李封戏虐的态度让虞硕天生出一丝倔强,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见虞硕天这般样子,李封大笑出声,再开口道:“老夫是这一代雾宗唯一的单传弟子,如今老宗主已逝,我也改收徒了,怎么样,你愿意当我的徒弟吗?” 雾宗是隐宗,但是亘古下来,总有那个几个弟子在世间为宗门扬名,虞硕天作为太子当然知道更多的隐秘。 凉州有仙人,游历凡尘间,路与不平事,随手救众生,更加重要的是,虞硕天知道,虞氏赖以为立族根本的《苍龙诀》便是出自雾宗的弟子,虞家有先祖便是雾宗弟子,只是年月已久,早就变成了隐秘记载在皇室的档案之中。 虞硕天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可是我是当今太子,将来要执掌这个天下,这是父皇对我的期望。”他虽然不喜欢这件事情,但是还是要去做,这是对父皇期望的回报。 虞硕天怀一笑,欣赏的说道:“为人子嗣尽孝道倒是应该,不过你觉得你能胜任那个位置吗?你是要活成别人眼中你,还是要活成你心中的你?” 虞硕天闻言看向站在那边无法动弹的虞硕海,良久之后长叹一声,“我胜任不了。”李封不说话,只是带着笑容看着林破天,等待着他的下文。 想通了其中的弯弯曲曲之后,虞硕天做出了这个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李封笑着扶他起身,单手指向虞硕海等人,笑着开口道:“他们你想怎么处理?” 虞硕海眼中依然没有意思恐惧和悔过,再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生死便已经置之度外了,只是有些暗恨自己没有跳好日子,只怪自己时运不济。 虞硕天看了虞硕海许久,两人眼神对视,一个眼里满是复杂,一个眼里尽是不屑。 再虞硕海眼里,自己的这位兄长就是个只会修行的痴人而已,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对手,只怪虞硕天运起好,早生了片刻才有了今天这个位置,此刻死局已定,背着莫名其妙出现的雾宗高手所制,他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对于虞硕天的不屑。 看了自己的同胞弟弟,虞硕天沉默许久之后,转过身来对李封说道:“我们走吧。” 李封笑容更盛,应了声好,带着虞硕天消失在了此地,众人恢复了行动,虞硕海没有感激兄长能放自己一马,对于虞硕天的看法更加不堪,除了只会修行没脑子之外,自己这位兄长居然还是个烂好人,方才他若是干脆利落的接他人之手杀了自己,说不定还能会对这位兄长佩服一二,至少杀伐果断,这样的仁慈在他的字典里是废物的表现。 第八十一章 喝? 看到这里林破天略作停顿,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许多事轻还是记得大概的,哪位虞硕海,自己的同胞弟弟,现在也依然在人世,林破天前世的寿元已经耗尽,而自己哪位弟弟当然不可能还或者,他之所以依然存在这个世间,是因为他创立了半月宗。 那个以印为媒介,不断抽取着下层人的生机为自己延寿,就是这样一个宗门现在却依然日益强大,潜藏在这个世间的某个角落,因为不是所有人寿元大限后都愿意安心赴死的,更何况对于天觉以上的修士而言,来生都没有,这一死便是灰飞烟灭,千年之后,世间再没有他存在过的证明。 虞硕天叹息了一声接着往下看去,雾宗的确便在凉州境内,藏于迷雾之中,皇室的记载的确为真,在宗门内林破天看到了无法想象的奇珍异宝,很多灵器不在百器榜上,但明显品质远胜与那些所谓的神阶灵器。 李封对此没有什么概念,这是他师父师祖雾宗一代代传下来的,他这一生并未带回来过什么灵器,而且作为千古第一奇才,从未和人交过手,这些也用不上。 虞硕天也只是微微感慨,生于帝王家,什么宝贝没见过,尽管这里更多一些,但是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看到这里林破天苦笑一声,这些他记得,有一部分被自己贱卖的,还有随手送给有缘人的,更多的是被自己师傅李封给卖了换酒喝了,而这些东西组成现在大虞后来新的百器榜。 这些东西大多出自于百器宗,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域外其他大洲,当这些失传的宝贝重现世家的时候的确引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震动。 曾经的雾宗,到了自己师傅和自己这里没多长时间便败的差不多了,无数代的传承与收藏,在他们的手里变成了一坛坛醉仙酿,和山海楼的一顿顿美餐。 停下感慨,接着往下看,李封带他来到了楚喧禾如今正在走的问心路旁,让他自己走上去,然后便算正式入门了,虞硕天没多想,踏上了问心路,这一路上经历了和楚喧禾一样的令他分不清真假的幻境,不同于楚喧禾最终破开幻境,再进一步。 他这一路上,是死上去的。 每走一步,便在幻境内死一次,问心路问他模拟了一段段经历于人生,但是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最终死在幻境内,因为他是个好人。 这条路虞硕天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登顶之后李封面色如常,让他行了拜师礼便算雾宗这一代的第一个弟子了。 林破天在这里看到了个有趣的画面,山顶的李封一直在看着他走问心路,每一步内的经历他有看到,面色从震惊,在到后悔,最终在虞硕天踏上峰顶的时候在已经变得麻木,这是收了个什么玩意? 林破天清楚的听到了师傅的那一声长叹:“哎,我大意了,这年轻人,我艹。” 拜师后,为虞硕天取了新名字林破天,并且化去了身上的《苍龙决》,这个功法是雾宗很多代之前弟子们修习的功法,上前任宗主自创了《太清内息决》之后,后来的雾宗弟子便已经不再修习《苍龙决》了,李封在此基础上又将功法完善了许多,传给了林破天,为他取了新的名字,让他断绝前尘种种,并且为他立了规矩,未到融元不许下山。 这也正是林破天再次出山时候已经是千年之后的原因,实际上在这条问心路上,林破天便走了足足两百年,李封实在是怕这家伙死在外面。 李封偶尔出山一趟,一去便是数十年,雾宗里始终都只有他一人,李封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带很多美酒佳肴,这些东西全是用雾宗的灵器丹药换的。 因为两人都没有买卖物品的经历,而且对于这些东西的价值的确并没有很在意,李封卖出去的灵器价值完全取决于买家的良心会不会痛。 哪怕是现在的林破天看到这里还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一次出山归来时,李封带回来了一个小孩,那孩子眼神透彻,看李封的眼神里尽是崇拜与仰慕,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二师弟,许子游,这个时候距离林破天入雾宗已经过去了六百多年。 林破天终于不用独自一人呆在这空荡荡的宗门内了,因为李封大多数时间不在宗门内,林破天既是师兄也算师傅,教导许子游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小孩渐渐长大,但是形象却越来越来,明明可以考维修保持年轻的容颜,但是这家伙百岁时候便已经长成了和李封一样的老者模样。 整日里那个宗门仅剩的灵器,那根破鱼竿在湖中钓鱼,林破天渐渐开始觉得无趣,又开始了独自一人修行的漫长岁月。 又是三百年后,如今的林破天修为已经到了域游巅峰,李封这一年冬天顶着雪花,又带回了一个弟子,名唤萧幕岚。 三师弟萧幕岚比之长大的许子游就有趣太多了,林破天依然扮演这半个师傅的角色教导着这个小师弟。 数十年后林破天顺利度过天劫来到了融元境,也是这一年李封在带回来了长相令众人惊为天人的宋未之后变得沉默。 这一年李封并未外出,亲自教导着宋未,对于这个弟子的期望似乎远在众人之上,严谨教导加上本就追求完美的宋未,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爱口中的重度强迫症患者,作为老幺,万千宠爱集一身,宋未渐渐成了门规的代名词,雾宗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有了门规,之前的雾宗都是讲究随性而为的。 小师弟渐渐成了三位师兄的噩梦,这一年因为林破天已经度过了天劫踏上了融元,他带着相处更欢的三师弟离开了雾宗,外出人间游玩。 具体的林破天忘记了,但是却记得这回事,当林破天看到这里的时候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很有趣。 萧幕岚本就是随性之人,这一点和林破天颇为相似,两人飞行于名山大川之间,游荡于上古遗迹之内收货良多,甚至离开了这片大陆去往了其他地方,直到那一年两人发现了新的人生乐趣,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一年两人自外而归,踏入大虞后走近了万花楼。 杯中酒,怀中人,何事比此更销魂?林破天迟到了千年的情窦初开,不开不要紧,这一开便是泛滥成灾。 这一天两人住在客栈里,因为刚探险回来,修为尚未恢复,林破天正在房内吐纳恢复,萧幕岚推门而入,面带笑容,“师兄,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想不想去?” 林破天不解,反问道:“什么地方。” 萧幕岚贼兮兮一笑,“万花楼。” 林破天生在皇宫,后来又一直呆在宗门内,两人外有游玩多是探险,这城内只做休息用,却也从未逛过,万花楼的名字这一世林破天第一次听说,两人于是相约而去,这一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两人只是享受那个氛围,却并没有和楼中女子发生什么不轨之事。 次日萧幕岚再次来到林破天门前,没有推门而入,而是轻轻敲了敲门,问道:“师兄在吗?” 林破天微微一笑,“师弟何必多次一问,进来吧。” “师兄觉不觉得很累?” 林破天想了想开口说道:“嗯,是有点。” 萧幕岚有些不确定的道:“要不,去喝酒?” 林破天也想了想,“好,就再去一次。” 时间一晃来到第二天,萧幕岚再次出现在林破天门前,敲了敲门,“在吗?大师兄。” 林破天答道:“在的,师弟。” 进门之后萧幕岚面色为难,缓缓开口,“最近总是腰酸背痛,也不知道怎么了。” 林破天深表认同,缓缓开口:“是啊,为兄也这么觉得。” “要不,去喝酒?” “好,这是最后一次。” 次日,萧幕岚又出现在了门前,这次只是敲了敲门,“在吗?” “在。” “累吗?” “累?” “喝酒吗?” “喝。” 又一日,敲门声响起,“在?” “在!” “喝?” “喝!” 又一日,敲门声响起,林破天已经开门,面带笑容,两人相视一笑,笑容有些狭促,异口同声的道:“走!” 二人的银钱杯酒不多,几日下来,便已两袖空空,兜比脸白,无奈之下两人返回了宗门,门内灵器虽已卖光,但是奈何丹药还有很多,多日后两人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万花楼内。 由简入奢易,两人再次花光,又再次返回宗门,然后又再次出现在万花楼内。 丹药虽然珍贵,但是奈何要看何人出手,这些年李封经常是醉眼看天,长吁短叹,一日发现门内已无醉仙酿,打算去取些灵丹外出一趟换些醉仙酿,接过发现藏宝阁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许子游知道事情的原委,老老实实告诉了李封,李封没有生气,因为他也在乎那些东西,而是将目光看向雾宗现在唯一还能换钱的东西,许子游手中的鱼竿。 第八十二章 天道的大网 许子游大惊失色,恳求良久,李封才没有拿去换钱买酒,感慨了一声他的师父也没给他多留点家底,这宗门真穷,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宗门,近些年来李封变得更加沉默了。 林破天之所以能看到这些画面,是因为这里面不但有他的记忆还有许多许子游的记忆,为了让林破天对于过去有更直观的了解。 州府都城内,林破天和萧幕岚两人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万花楼内,不过这次却显得有些猥琐,因为两人今天没有钱,为白嫖而来,不过长相却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两人冥思苦想多日,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生财之路,总不能去偷去抢,被宋未知道了,那还得了? 最终还是林破天计胜一筹,多日苦思,悟出了一套阵法,名曰《转灵》,此阵法并无攻击效果,但是可以改变两人的气机,在别人眼里看到的将是林破天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此阵的强大之处便在于这阵法不但骗别人,连自己都骗。 正如楚喧禾当时难受胸前那二斤肥肉,这种感觉由内而外,真实无比。 两人用这个方法不断地吃喝玩乐,然后跑路,终于有一天两人来到了那座雄伟的城池,大虞神都,前尘种种犹如一梦般,当太子的日子距离林破天现在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再次站在大虞神都内,林破天没有什么感慨,只是后悔自己当时怎么不存点私房钱,两人如约踏入了藏香阁。 神都终究是神都,都城的大阵压制了林破天的小阵,加上藏香阁独有的《心眼通》之术,两人东窗事发。眉目依稀仿佛,只是年月已久,夏宁语愣神片刻后便认出了林破天,泪水涌上眼眶,她等他已是千年。 林破天也没有想到当时的小女孩如今居然还健在,而且居然变得如此强大,修为在域游境,毕竟世上能踏上巅峰,拥有千载以上的寿元之人能有几个呢? 一抹愧疚涌上心头,年少时情丝未开,如今依然如此,但却已经不是懵懂无知,对于夏宁语只有愧疚。 林破天和萧幕岚的逃跑,让夏宁语楞在原地,片刻后得知两人便是近些年活跃在大虞的两个白嫖浪荡客后更是怒不可遏。 “你一声不吭的消失,你说你一心只在修行,这就是你的一心修行?”夏宁语提刀追出,楚喧禾哪里敢面对她,一女两男,一追两跑足足数万里。 最终夏宁语还是没有追到那两个身影,林破天的修为明显高于他,一直掉在前面等自己主动放弃,他没有加速直接甩脱自己,这令夏宁语不解。 后来的岁月里夏宁语想通了这些,这是林破天给她的温柔,只是这个方式和方向让她无法接受。 红尘百丈里,雁荡千载幽,若是有情,为何辜负此心,若是无意,又为何给次温柔。 在夏宁语放弃后,一人落寞的返回了藏香阁,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林破天就在身后一直默默护送她进入了那座都城。 记忆看到这里林破天幽幽一叹,最难消受美人恩,夏宁语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面前时候,其实和当初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个小女孩而已,林破天自问本心,却没有得到答案,夏宁语终究还是不同的,如今前尘往事尽数想起,反而令他有些惆怅。 识海里那个钩,现在只要自己意念一动,便可虽许子游离去,可是离去之后呢?夏宁语是如同以前一般直接哭鼻子,还是在四下无人的夜里在独自悲伤? 那个女子才刚刚为了自己放弃了自己毕生的心血,转眼自己便又消失在此地?林破天有些难以抉择此事,无法抉择就先接着看记忆,他又开始接着消化后面的记忆,毕竟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答案,比如现在的自己明明记得自己是没有度过天劫的,为何记忆里会有自己度九重天劫的事情。 无趣的事情跨过,多年后师傅外出归来,这一次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正是十岁年华,稚气犹存的祁奚宁,师兄弟们都很宠爱她,宋未也从多年的老幺,第一次当上了师兄。 可爱的师妹总能逗得一众师兄开怀大笑,雾宗里少见的有了份热闹的感觉,与弟子们的欢声笑语不同,李封的忧虑日益增多。 祁奚宁在山中愉快的长大,直到二十岁这年。 十年过去了,李封没有传授祁奚宁任何神通功法,这不仅仅是她心中的疑问,也是一众师兄的心中的疑惑,没有修为傍身,尽管又这么多师兄看护,充其量也不过百年寿元。 祁奚宁并非大虞人,具体的地方因为入门时年岁太小,说不明白给众人知道,刚入门时候天天哭着喊着要娘亲要父皇这一点可以知道,祁奚宁也是某个王朝的皇室。 在众人的苦苦哀求之下,祁奚宁眼含泪水的争取中,李封终于松了口,祁奚宁这一天踏上了修行。 李封清楚的看到祁奚宁感知星元成功之后,一丝淡淡的因果线自天际而来,连载个少女身上。 这一切只有他可以看到,林破天的记忆画面里只有师傅惆怅的看着天空的神情。 虽然这个时候林破天的修为已经到了融元,来到了尘世间的顶尖存在,但是李封的修为在他的眼里仍然是个谜,问过李封,对此李封则是笑而不语,因为对于当时的林破天来说,那个境界太过遥远。 魂醒时候,众师兄守在祁奚宁身边,过了这一关就算是真正踏入修行了,神游之际,祁奚宁见到了自己的父皇,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也是这一天她明白了师傅为何一直在犹豫让不让她踏上修行路的原因。 这一天的祁奚宁哭的很大声,这边是她,难过便哭,开心便笑,李封神色复杂,缓缓道出了原因。 “修为第五境,天觉。为什么这个境界叫这个名字,为师觉得是因为这个时候你的便已经引起了哪位的注意,大道之中抽走了你那一丝魂魄,因为这一丝残缺,任何人都无法永生,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就连转世的机会也会剥夺,寿元大限之际,便是彻底消散之时。” 听到这里众弟子都沉默不语,因为这些他们都知道,虽然比之凡人已经多活了无数倍,但是明明有永生在前,却没人剥夺,这一点的确是让人遗憾。 李封接着说道:“凡人一世在一世,无穷无尽,但是终究一直活在哪位安排好的路线之中,从无意外,这张大网吧每一个人编制在了一起,为师不占因果,雾宗世世代代随心而行,虽有无数济世之事,但先贤们从来都是事了拂身去,所以这些因果到也沾染不深。” 众弟子都认真听着,包括依然在抹着泪水的祁奚宁。 李封长叹一声,接着说道:“机缘巧合之下,那一丝被抽走的残魂回归了我的本体,为师踏过了融元,如今的境界为师将他称之为道境,完整的我所以能看见更真实的世界,这万紫千红的世界,原来居然只是上面那位的养分。” 说到这里下面已是一片震惊无语,震惊于师傅居然破开了八境踏入了就九个境界,但更加震惊的是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灵魂在天觉那一刻便有了残缺,但是这已经是修行界的常识,虽然不明原因,但是早已习惯,无数代人,世世代代皆如此,时间便是最可怕的毒药,在人族发展的历程中,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碗毒药,这一切原来都是有一位存在可以操控的。 “这一切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当你踏上了融元巅峰摸到了更高的那道门槛便会发现,那一丝被抽走的残魂踏入第九境的关键,这些年为师走了很多的地方,拜访了无数隐士,其间不乏一些已经迈过八境的人,但是对此都是唯唯诺诺,不敢谈只言片语,因为他们在上面那位眼中,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闻言的众人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强者,这么说来还有不少人已经先师傅一步,走到了哪一步,这样的人该是怎样的传奇。 李封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不屑开口道:“一群鼠辈而已,”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总有三两个白鱼会在机缘巧合下游离在外围,这天地间的灵气也好,淬体的星元也罢,都有着固定的数量,在我们头顶的天空中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在控制着一切,往他希望看见的方向发展。” “所以这些人便成了意外,这些人不但不能成为他的助力,若是不踏入修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但是一踏入修行,等于便是在抢他的养分,为了能将你与这张大网相连,在你踏入修行的那一刻,定然会被哪位察觉,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知道你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已经发生。” 这些都是李封的猜测,说完之后将目光看向祁奚宁,祁奚宁情绪此刻已经稳定了下来,将自己方才神游天地时候看到的画面告诉了李封。 第八十三章 玲珑骰子 果然如李封所料,哪位对于意外,也有应对之策,在你还年幼是带走你的至亲,在让你亲眼所见至亲的惨状,在心中种下执念,终有一天,你会自己走到哪位的身边,哪位再出手解决这个意外。 许子游一向对师傅推崇至极,此刻更是被李封所惊艳,仅凭自己的经验之谈,居然推断出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秘密,和师傅比起来,他那点智慧真的只能叫小聪明。 李封听完祁奚宁的所见所闻之后,便没有再说,留给众人时间去消化这个秘密。 率先开口的宋未,他不是师傅口中的天道之外的人,很明显在场的只有小师妹一人是,但是他有一点致命的缺点,无法接受残缺,更何况是在自己身上,之前的固有思维,觉得此事本就应该是这样没关系,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如今的他已经破虚境,这样的残缺令他无法接受。 “师傅!” 李封知道他的心思,没有理会他,而是先望着祁奚宁开口道:“虽然是猜测,但是万一是真,你一旦踏上修行,立刻便要直面这份沉重,这些是为师为什么不愿意让你踏入修行的原因。” “当年带你上山,是为了这芸芸众生谋得一份长久,想要颠覆哪位,那就只能在他的天道之外,可是真正带你上山后才想明白,为师又凭什么为了别人而让你来承受这一切。” 李封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初上山时候的俏皮可爱,或许从现在开始这个女孩身上,这些东西便要从这个孩子身上消失了吧。 祁奚宁是个聪明的女孩,也是明事理的女孩,在她身上继承了大师兄的随性,二师兄的智慧,三师兄的洒脱,四师兄的严谨,这一切看似矛盾,但又完美的融合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上。 “弟子明白师傅苦心,弟子不孝,辜负了师傅的苦心,不过以后的路,弟子想自己走。”说完之后祁奚宁深深拜倒在地上,起身之后朝着问心路走去。 雾宗传统,踏过问心路才是真正的雾宗弟子,这些年他有师徒之名,也有师徒之实,但是这问心路一直没走,以来因为修为还太弱,而来因为李封的那些顾虑,今天她要走上这条路。 规矩就是规矩,即便宋未对她的包容打破了这个规矩。 看到这里林破天才知道楚喧禾经历了什么,祁奚宁在宗门快乐的度过了十年,二十岁时候才踏入修行,一直呆在宗门内,对于那些事情并不知晓,二十七岁魂醒时候才接触了这一切,而那个少年到现在也才十六岁而已。 原来他,早就已经早早的长大,南怀眼中的审时度势的少年,只是为了活下去了而已,因为还有一位至亲在煎熬中等着他长大。 林破天开始思考楚喧禾失去的是何人,楚喧禾至亲无非三人,父亲楚雄,母亲李清墨,以及姐姐楚喧九。 从楚家的这些年不难看出,楚喧禾似乎很少提及李清墨,所以那么现在在楚家里的哪位,只是天道虚影?不给少年人任何机会,这一切只让他独自一人承担。林破天看向窗外的天空,心中怒火燃烧,讥讽的开口道:“果然是大道无情,大道算无遗漏,可惜你就真的不怕?走到你眼前就一定是一个懵懂少年吗?,万一是一尊滔天魔神呢?” 疑惑仍然多,林破天收了收自己的情绪,接着消化记忆里的内容,祁奚宁以魂醒之身踏入问心路,不但成功登顶,而且仅用时六十三年,一举超过了宋未的七十一年,登顶时祁奚宁仍是少年,但是眼里却满含沧桑,众人都明白,少女已不在,现在的她已经是大人了,问心路本就是坚定道心之路,为登山者模拟出一段段人生,堕落者将永远堕落其中,直到寿元耗尽也不会踏入下一步,除非众人出手相助,而通过的人则会变得更家坚定,任何困难阻挡都无法拦住那颗坚定的心。 登顶时,祁奚宁已破虚,二十岁入修行路,百岁之年破虚,前无古人,亘古以来最快之人,这个速度甚至超过了李封。 祁奚宁恭恭敬敬的行了拜师礼,没有任何差错,起身时径直离去,被带走的是她的父皇,而如今她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有一份责任需要她脆弱的肩膀去扛,七曜国的子民怎么可以被一个虚影统治着。 李封默默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尽管那个少女如今已成人,在他眼里依然还只是个孩子。 这些年里他又进步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方法帮弟子们找回完整的魂魄。 李封将众人聚在一起,开始为他们散功,而这个过程并非简单的散去功力,而是如同时光倒流,十年之后众人修为已境悉数散尽,以毕生修为为众人开启了一道结界,这一道结界隔绝一切,在里面众人陆续再次重新踏上修行,结界撤去,李封出走,探查数年之后确定无误,众人平稳度过了第一步,如今都已不在天道之内,往后修行将会一帆风顺,再无大道阻拦。 也是因为这一道屏障,李封被哪位察觉,所以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之前为雾宗留下了轮回鉴,那是他毕生的感悟与半生的修为所凝结,为雾宗弟子的将来留了一条后路,寿元大限之际,若是还没有突破到道境,那么便重新再来一次,这个机会从来没有人拥有过,但是雾宗弟子从那时候开始有了。 到了这里林破天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记得自己的修为是没有天劫的,原来是因为这样,自己其实本身也是经历过这一切的。 南怀那个家伙也是这一年才踏上了域游,正好福灵心至感知到了师傅离去的身影,那颗躁动的心,才敢控制这手往雾宗的方向伸。 后面的记忆并无大事,五师妹离去后再无踪影,李封离去前并没有告诉他们什么,因为那时候的他们堪堪才刚开始重修,修为尚弱,短期内也根本帮不到她什么,后来林破天山中呆的烦闷再次出山,这一次出山才拿到了墨阳刀,也是这一次被夏宁语打上下天追印,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她感知,若非雾宗外的迷雾隔绝了一切,他早就被抓了回去。 同样也是这一次才被南怀通过无数手段知道了雾宗那么多的事情,只怪自己酒后失言,不过这些消息很有意思的被锁定在了夏宁语和南怀之间,似乎并无更多人知晓,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林破天重修再次踏上融元巅峰,怎么已经蹉跎了无数岁月,寿元已到大限,成为了雾宗第一个用轮回鉴的人,大家也都没什么经验,便看着林破天消失在轮回鉴内。李封临走前曾说过遇到渔网之外的弟子,若是已经踏上修行便收入门中,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见到楚喧禾时便要收他的原因。 怎料南怀居然算计到了这些,所以才有了三人之间这些年的相处,前尘往事尽数想起了,林破天内视看着依然悬停在识海内的鱼钩,做出了选择。 他的亲人中他在乎的有很多,比如老神皇,比如他的姑姑静安长公主,这些人都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离开这个世界,而且没有来生,这一次他不想再蹉跎,除了雾宗的弟子之外,在乎他的还有谁呢? 那个女子等了自己几个千年?自己何德何让一个姑娘家如此等他,此情无法在辜负,房内并未纸笔,林破天自身上撕下了些许布条,轻咬食指,开始书写。 完事之后,林破天将其放于桌上,带走了为他准备的那一身喜服,身影消失在藏香阁内,出现在了城外许子游的身边。 许子游看着眼前容貌依旧的大师兄漏出了笑容,手中的喜服应景说明,林破天的选择,许子游没有多问,而是缓缓开口:“好久不见,大师兄。”这一声大师兄内白喊着两人数千年的同门之谊。 林破天报以微笑回应,如许子游一样,两人无论失联多少年,都会是师兄弟,这份来自李封传承关系在他们这里固若金汤。“好久不见。” 林破天出现在这里之后身上的压制便已经消失,收起手中的喜服,两人相视一笑后,飞离了此地,直奔宗门而去。 另一边,林破天消失的一瞬间夏宁语便察觉到了,心中一慌,急急忙忙的返回藏香阁,今日她有事并不在阁内,回阁内,林破天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谈不上哀伤,林坡天这样对她或许她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更多的是不解和失望。 不解林破天如何离开,失望林破天再次选择离开。 发呆之际,突然感知到淡淡的血腥味,林破天的离开令她意乱神迷,本该早就感知到的,她朝着桌子上走去,桌上留着一个布条,看以看出是她为林破天精心准备的衣服上的。 “喜服先拿走了,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在我雾宗里面办,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不是吗?”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夏宁语宛如重回少女时代。 林破天这块钢铁,终于在漫长的岁月里被她融化。 这一句之后还有两个字,“等我。”夏宁语从未感觉到如此幸福,泪水夺眶而出,轻轻擦着眼泪冷哼开口,“哼,丑媳妇?我丑吗?” 夏宁语将布条收入怀中放好,她要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待那个男子来接她。尽管这个过程她已经做很多年,但是这一次终究是不一样了。 第八十四章 暗刃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夏宁语的思念已经变成一种习惯,现在又转变成一种动力,看起来也就不那么苦了,今日的藏香阁来了位特殊的客人,需要她亲自去接待一下。 南怀今日出现在了藏香阁内,虽然没有藏香阁这样的情报组织,但是胜在自己担任大虞国师之位,所以虽然知道林破天出现在神都晚了些,但终究还是知道了。 南怀虽然还有诸多身份在身,但是在夏宁语面前是绝对不够看的。当然这要除去他影杀之主的身份。 “国师来我藏香阁寻芳?这可真是稀罕事,哈哈......”夏宁语心情不错,调笑道。 夏宁语不但是藏香阁阁主,至少目前神皇还没有让那位虞姓女子接任藏香阁,所以阁主仍然是她,同时还是大雨十大高手之一,论起辈分更是在自己之上,南怀不敢托大,恭敬行礼,“夏阁主不要取笑晚辈了,今日前来,是为了故人。” “偶?是哪位姑娘服侍过我们的国师大人?”夏宁语燃气了八卦的心,这位不是被称之为千年童子吗?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过他出来玩的记录。 南怀面色一僵,尴尬说道:“并非来寻女子。” 夏宁语闻言神色更是一僵,“难怪国师不近女色,原来是有龙阳之好,这个有些难办呀,你知道的,朝廷对于这方面管控的比较严格,毕竟有违人伦。” “不过,国师都来了,我为你安排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绝对保证隐秘。” 南怀:“......” “夏阁主,我并非为那种事而来,我是为林破天而来。” 南怀话语一出,就感觉到一股滔天威势压向自己,让他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龙有逆鳞,夏宁语的逆鳞便是林破天,神皇来找事情也就算了,如今连一个国师都来,当真是以为自己的融元境只是用来保持容颜的? 南怀直面这股威势,有些承受不住,想必是夏宁语误会什么了,急忙开口解释道:“我与他是故友!今日前来并非寻事。” “故友?若果我得到的消息不错的话,他的名字不就是由你一手操办,才在大虞内传开的吗?” 林破天曾经那些荒唐事,都是发生在万花楼里,所有恶名但是却从未传出,这一切无非就是眼前这个国师将手伸进了藏香阁里,才让林破天在大虞扬名的。 “阁主,那早已是陈年往事了,如今我二人是相交甚好的道友。” 夏宁语不会相信南怀的话,面色没有好转,冷冷说了句林破天已走,便离去了,只留南怀一人在此。 “走了?”夏宁语不可能骗他,因为没那个必要,在那个女人眼里,南怀没有资格让她撒谎。 既然已经走了,那边日后在寻他,对此南怀倒是并不在意,之前一人独自离去是因为实在是离开白鹿书院依旧,放心不下,便提前离去了。 林破天和楚喧禾都已经答应了做他影杀的刺客,再在乱妖岛待下去也是纯属浪费时间,回到宗门后安排了楚家三个小辈在门内修行,便和神皇交代这些年的事情了,不过里面隐藏去了楚喧禾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日来的虞子川才并没有为难林破天,因为在他眼里林破天并无争雄之心,现在不过是国师手下一杀手而已,而国师对他忠心耿耿。 南怀明明可以用打神鞭强制控制林破天,却选择了达成协议的方式。这个处理方式虽然令虞子川有些不满意,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因为雾宗终究不是一个人的雾宗,若是真的用这个方式控制林破天出了什么差错,后果并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回到神都这半年里,南怀做了很多事情,直到今日虞子川召他入宫,雄心壮志的当代神皇,终于安耐不住那可躁动的心了。 也是今天他才得知林破天在藏香阁的事情,出宫之后便直奔藏香阁而来了,尽管没有得偿所望见到林破天,不过也没有什么遗憾的,接下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影杀并非宗门,但是实力绝对不在一般宗门之下,就算是和四大宗门刚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试试的。 当你遇到非杀不可,却又碍于实力或者各种关系纠葛无法自己动手的时候,影杀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对于雇主身份绝对隐秘。 修行路上,所需资源无数,有更好的资源就会更快的变强,但是个人所获得得资源终究是有限的,这时候杀人越货变成了最快的选择,但是一般无冤无仇如此,难免被世人所不容,所以从影杀的悬赏榜上接单便成了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会为刺客的行径完美的善后,而且对于刺客的身份也是绝对保密。 除了当初夏宁语和百器宗一起联手在影杀悬赏林破天的事情被人所熟知之外,这些年来还没有那个雇主的身份败露过,他们之所以被世人所熟知,还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消息。 影杀的势力未知,但是绝对是一个不能招惹的势力,不过好在这个组织似乎只为赚钱而生,也从不参与任何名山大川的争夺,所以倒也没有引起众多门派联手除之。 这一日,南怀又一次离开了神都,因为虞子川的计划开始了,而他就是先行者之一,他将成为大虞朝廷的一把匕首,在赫连何不不觉中,击杀一个又一个的赫连高手。 中州很大,因为都城在此州所以也被称之为神州,在秩序良好的中州内,又一个特殊的存在,天涯妖谷。 地处中州与沧州交界处,沧州名山大川颇多,高阶妖兽无数,中州人杰地灵也有不少,此地应运而生,成为了人妖混居的混乱之地。 一些得了特殊机缘在六阶便幻化为人形的妖兽,还有各个门派的叛徒弃徒都混居在这里,天涯山脉独有的天然法阵让这里变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成为了一个三不管地带。 影杀的根据地便在此地,南怀此刻一身黑衣,斗篷遮面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天涯妖谷。 飞影客栈遍布大虞,内有小型传送阵,虽然只能短距离传送,但是足够为刺客们解决后顾之忧,是影杀在外的手段之一。 天涯妖谷的飞影客栈则是很特殊,这里没有什么掩饰,大大的影杀二字门匾告诉着世人他的身份。 进入客栈后便是一张金灿灿的榜单,林破天的名字依然高居榜首,百万两黄金加神品灵器一件。 南怀笑着看了一眼之后。身影消失在客栈内。接下来的影杀,不管愿意不愿意,刺客们都要开始执行一些任务,除非想要自己在影杀做刺客和接过的任务被公之于众。 这个匕首,锋芒已露。 雾宗内,楚喧禾依然站在台阶上,脚下依然停留在第三个台阶之上,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林破天回到宗门内,引起了宋未的淡淡不满,“大师兄,规矩何在?” 林破天开怀一笑,回到宗门心情十分不错,开口道:“师弟,门规可没有让我必须入赘这一条。” “门规虽无,但是佳人心怎可负?这是做人的规矩!” “所以我就回来了呀,雾宗弟子怎么可以入赘,当然要光明正大的把你们的嫂子娶回来。” 宋未愣神片刻,严肃的脸上出现笑容,“嗯,如此甚好。” “三师弟呢?”林破天问向许子游,最应该出现去救自己的便是萧幕岚,倒是萧幕岚却一直没有出现,他本以为是在宗门之内,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许子游也是不解,而是将目光看向宋未。 “三师兄出山之后,如脱缰野马,我无法忍受,二人飞开寻找大师兄的下落了。” “给三师兄传讯,让他回来吧。”林破天看向两人,笑着开口道。 宋未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拿出了自己的传讯玉简,但是却没有用。 林破天不解问道:“怎么了。” “欠费了。” 宋未一向如此,这东西似乎从大给出给他置办了之后就没用过,因为他本身也很少出宗门,林破天再将目光看向许子游,许子游略显尴尬,“不瞒师兄,我的也欠费了。” 林破天单手扶额,一阵头疼,“败家子呀。” 许子游一阵无语,难道败家的不是您和师傅他老人家吗? 许字有没有说话,宋未却开口了:“师兄怎能如此说?这传讯玉简你当初拿给我的时候不就是欠费的吗?这玉简在我身上也有近千年了,还从未用过,怎么用也不知道。” 许子游憋着笑,想看林破天如何接话,谁料林破天冷哼一声,直接离去,“反正就是败家子。” 许子游当然没关系,但是宋未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说辞,御剑追了上去,今天这个话不说清楚,那肯定是没完了。 两人离去后只剩下许子游一人在这里,笑意稍退,开始思索萧幕岚的去向,两人上一次通讯还是楚喧禾魂醒神游之后的时候,那时候许子游知道了师门再添一徒,所以便为萧幕岚传讯让他速去接回大师兄和小师弟,怎料为了省钱没有说位置。 第八十五章 争执 半年时间不过一次稍短的闭关而已,醒来时候四师弟便已经带着楚喧禾回到了宗门,这才知道情况和在他想到完全不一样,第一时间去了中州接回了林破天,但是萧幕岚现在的位置,却无从得知,不过萧幕岚的修为,在外并无危险,所以也就放下心来。 许子游离去了,雾宗的范围十分广阔,他更喜欢去湖边钓鱼,楚喧禾登顶的时间还要很久,再次之前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 ............ 荆州境内,南望城中,萧幕岚跟在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身后,神色有些得意,经过这几年的打工人经历,他发现了一份上好的工作,不但收入可观,而且轻松自在。 当一些大家族的公子的护法长老,若是小爱看到这里,肯定会大笑一句,“楚喧禾,你师兄跑去当保安了。” 萧幕岚不懂林破天那改变气机的阵法,想要白嫖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几年他一直是一遍吃喝玩乐一遍寻找林破天的下落,手中无银,难受至极。 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这几年这位雾宗弟子可是没少打工。 山海楼的小二当了半天便放弃了,工资低还被人吆来喝去的,再打了以为客人之后,被店家成功开除了,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 离开山海楼之后又进了天宝拍卖行,一双慧眼轻松看出了无数东西的本质,但是在让他担任拍卖师,成功的将一个二品的灵器一万两卖掉之后,也就结束了这份工作。 直到现在萧幕岚也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那种垃圾被自己卖了一万两,难道有问题?那可足足可以在万花楼省吃俭用一些,喝半个多月呢。 在之后萧幕岚还接触了许多工作,但是大多无疾而终,直到半年前听说了林破天出现在荆州的消息,他来到这荆州。 如果他能早一些过来就会发现不但林破天在这里,林破天走之后没多久宋未跟着他也认识的夏宁语也来过这里。 萧幕岚到了荆州之后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找到林破天的踪影,荆州的传说太多,乱作一团他也分不清哪个真,那个假。 有人说林破天屠了城中不少百姓后狞笑着离去了,也有说林破天被人打死在街头了,更有说林破天被一个女人掳走了。 总之没有一个可信的,萧幕岚无奈打算暂时呆在荆州等待消息,不过意外的是他居然又找到一份工作,一些家族不比宗门那般强盛,虽有钱财但却不想宗门那般聚集那么多的修行人,所以总会花钱找一些供奉以保证本家安全。 萧幕岚很荣幸的在万花楼内被一位公子邀请同桌饮酒了,在得知萧幕岚的窘境之后便爽快了请了萧幕岚当自己的护法长老。 这位公子正是之前林破天二人在南望城时候曾同一天在万花楼内的哪位,只是当时这位让人去调查无果之后便放弃了。 之所以会主动邀请萧幕岚的原因很简单,气度不凡,却点菜寒酸,听曲也不打赏引起了他的注意,邀请萧幕岚为自己当护法长老的原因只是因为吧萧幕岚当成了那里的落魄公子。 公子名曰白轩,是天宝拍卖楼的荆州总管事的儿子,虽然不如齐笑春那种地头蛇,但是气度却远在齐笑春之上,作为荆州内的富二代之一,彼此之间是看不惯的,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青儿姑娘。 自从有了萧幕岚之后,之前的护法长老老邢便没有在跟着了,在城内一般是没人敢对他动手的,尽管萧幕岚看起来只有神启修为,但是在城内保护一下白轩足够了。 “萧兄,这次天澜古墓要随我一起吗?” 萧幕岚微微一笑,“去,保护老板是我的职责。” “哈哈,萧兄,我说过了你我二人以君子之交便可,不要再提这主雇身份的事情。” “哎,话不能这么说,规矩就是规矩,若是被我那师弟知道,又要没完没了了。” “哈哈,听萧兄多次提及哪位师弟,哪位兄台可真是个妙人。” 想起那张无暇的脸,和那死板的性格,萧幕岚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妙。”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出了南望城,有宗门自然也有散修,这些散修若是那种一声无徒无传承的人,寿元大限之后便会将自己的一声积蓄留在墓中。大虞这样的上古遗迹不少,大多数都会有什么奇珍异宝产出,这些事那些年萧幕岚和林破天两人的收入来源之一。 荆州有山,名曰天澜,日前有人在山中无意间发现了一出结界,这结界已经残破不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侵蚀,早已没有了阻拦外人的功能,入内之后发现了这处遗迹,就以山名为这座大墓暂取名字为天澜古墓。 发现之人本想独吞其内物品,却久久不能入内,与外面的结界不同,遗迹的入口处有迷阵,无论如何走,那座墓碑离自己都还是那么远,无法靠近,只得将此消息放出,让又能之士前来破阵。 天宝拍卖行内是供奉有不少高手的,但是白轩并不喜欢一个和自己毫无话题的人跟在身边,加之他本身便有神启的的修为傍身,所以一意孤行只带了萧幕岚。 天澜古墓结界处,此刻已经汇聚了很多人,有走马江湖的散修们也有荆州内许多的宗门内的弟子,就以目前来看,这天澜古墓似乎对那些长老们还没有什么吸引力,不过是些小辈而已。 溪遥宗近水楼台自然也会插上一脚,齐笑春此刻便被几个弟子众星捧月的站在一群人中间,半年前溪遥宗似乎有获得至宝,但是因为一直闭门不出,其他宗门也拿其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为了未知的东西就和荆州第一宗门开战,那场传讯玉简的风波,到现在已经淡了很多。 齐笑春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白轩,此刻后者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颇为不屑。在他的字典里还从来没有过忍这个字,径直走了过来,虽然他的修为到现在也才堪堪到了魂醒而已,但是白轩神启的修为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你看什么?” “与你各干?” 两人一直就很不对付,大家都是混一个圈子的,白轩总是一副潇洒从容的样子让他觉得十分不爽,都是大灰狼,你装什么小白兔,白轩私下里追求青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姓白的,你是不是皮痒了?” “小齐你不说我还没感觉到,要不,你来帮为兄挠挠?” “你......家父血手人屠齐守一。” 白轩哈哈一笑,轻摇手中扇子,开口道:“你能不能换一句?大家都知道你爹是谁,不用你每次都提醒。” 萧幕岚也是微微摇头,这少年曾和师兄接触过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果然如白轩所言,这少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齐笑春语塞,他本就不善与人争辩,因为他一向不需要争辩,只要说出那句“家父血手人屠齐守一”他就已经赢了。 坊间传闻很多,也有这样的一条,林破天后来独自一人追到了溪遥宗,将齐守一白打了一顿后扬长而去。不过这样的传闻都是私下里说,没人敢真的当着溪遥宗弟子的面说,白轩也一样,并非不敢,而是没那个必要为家里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齐笑春不说话,但是身后跟来的溪遥宗弟子却不能接受少宗主被人开涮,一个个都是门内的天骄之辈,尽管因为没有关系将来无缘那个大位,但是若是能在宗门内混的一个肥差,自己将来的修行路也会顺畅很多,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讨好眼前这二傻子少宗主。 “白轩,莫说你还只是人子,就算是当上了这天宝楼的话事人了,又怎能和我家少宗住相提并论,这样无礼,你的胆子,是谁给你的?”最后一句用上了功法神通在内,那弟子的修为居然达到了神启后期,直面冲击的白轩被镇退两步,靠在了萧幕岚身上。 白轩色面不定,平日里言语里欺负欺负齐笑春可以,在城内就算打起来也没什么,但是今天这个地方可不是可以随意动手的,城外动手没有限制,自己的修为面对这一群溪遥宗弟子,毫无胜算。 场间其他门派的人迅速四散开,白轩身后瞬间居然就只剩下萧幕岚一人,众人四散开来将两边位围在了中心,探宝之前,看看热闹,那绝对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溪遥宗弟子数十人还有一位年老的长老跟着,保护一众弟子安全,而白轩这边便只有他和萧幕岚两人。 气氛已是剑拔弩张,白轩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此刻离去想来那些弟子倒也不敢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倒是若是此时离去,今后还如何在这荆州内混? “溪遥宗这是要与我天宝楼开战了?” 之前开口的哪位弟子讥讽一笑,开口道:“开战?你也配?你能代表谁?我家少宗主随时可以代表溪遥宗,你呢?代表你爹?还是荆州内的所有天宝拍卖行?” 那弟子说完后便迎上了白轩的目光,神色挑衅。 齐笑春大笑三声,拍了拍哪位弟子的肩膀,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白轩趾高气昂的那名弟子瞬间又一副小人嘴脸,“小弟松鹤长老坐下弟子,南飞。” “在门中又担任职务了吗?” 那南飞身子埋的更低了些,“暂时还没有。” 齐笑春淡淡一笑,“回宗门后去执法队任职吧。” 南非神色激动,这可是肥差,没想到几句话就到手了,急忙拜谢。 第八十六章 三千水泽 南飞这幅样子令白轩面色十分难看,今日之事若是就此揭过日后定然会沦为这南望城这些二代口中的笑柄。 此刻的他才开始后悔没有多带几个供奉出来,现在自己加上萧幕岚也完全不是眼前溪遥宗这些人的对手,脸色变换不停,不知道如何处理。 当他还在思考的时候,那南飞再次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哎呀不重要了,来给我们家少宗主道歉,不然的话今天怕是要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 白轩被这南飞三番五次的挑衅,此刻已是怒上心头,“道歉?抱歉,白某人是个讲道理的人,没发觉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有了南飞前面摇身一变成了执法队的前车之鉴,其他弟子急忙踊跃开口,生怕错过了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一时间各种讥讽声开口,但是大多数都很克制,并没有出言辱骂,终究是仙门子弟,唇齿相讥可以,但是如泼妇一般破口大骂是不会的。 白轩一人说不过他们,脸色十分难看,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此刻若是不解决心中愤意难平,拿出了传讯玉简。 “呦!姓白的,要叫人?哈哈,你没开玩笑吧,是把你们店里的伙计也叫来?还是你身后这种小白脸叫些?” 对于他们之间这种嘴仗萧幕岚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宛如一个身外之人,他的原则很简单,他是护法之人,又不是打手,那边没动手,且就算动手只要不伤白轩性命,他都不会出手,这是原则问题,直到此刻那边有人喊出了他,说他小白脸。 萧幕岚脸上的笑容依然看起来令人温暖,但是若是林破天再次一定会默默为方才说话之人默哀,愿天堂没有萧幕岚。 “这位小兄弟,为何叫我小白脸?”萧幕岚脸上的笑容,那人没有察觉到危险,反而觉得萧幕岚好欺负。 “就是想叫!需要理由?” 萧幕岚的样子看起来当然不像是一个仆从,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白轩的哪位公子哥朋友,但是看萧幕岚一直站在白轩身后,对于萧幕岚的定位自然就清楚了,某个小城来的公子哥,估计应该也是天宝拍卖行的。 萧幕岚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再次开口道:“不可以的,这是辱人的话,况且你也没有理由。” 南飞见他说话了,扯着嗓子开口道:“长成这样还不是小白脸?” 萧幕岚虽然不如宋未那边长相完美的惊世核俗,但是这张脸反而更添一些风尘感,加上他的披肩长发显得十分洒脱。 “你觉得我是小白脸,但事实上我这张脸并不是很白,而且若是我是小白脸,那我哪位师弟的脸岂不是在你眼中更白?这样不好。” “原来是个宗门子弟,看来你们宗门全是小白脸呀?不会是专门为那些有龙阳之好的修士提供温暖的地方吧?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连四周的看客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的确,萧幕岚的样子很出众,而大虞也的确有这种门派存在。 白轩看到萧幕岚脸上的笑容依然和熙温暖,看起来并没有被激动,悄悄提醒萧幕岚,待会若是打起来,看起手势,说跑的时候就一起跑,回到城内就安全了,今天这场子改天在找回来。 虽然难以咽下这口气,但是实力差距在这里,白轩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匹夫的无能狂吠有什么意义呢?眼下和溪遥宗众人比起来确实有些势单力薄。 萧幕岚善意一笑,感谢了白轩的提醒,开口道:“老板,你们族内除了保护你安全还帮你打架的那些长老是什么价格?” 白轩不明白他说这个干什么,开口道:“供奉们并没有具体的价格,都是看个人修为的,约为越高要求越少,做什么事情都是看供奉们的心情,并没有对打架这个事情定价。” “按修为定价格的呀?看来我还是太低调了,你回去要给我补上缺银。” 白轩闻言面色狂喜,早就听闻族内有长老说萧幕岚的修为绝对不是神启,但是大家每人能看出深浅,也就只当萧幕岚的修为是神启处理。 “好,我们白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在白轩眼里萧幕岚的修为应该在天觉左右,进来来的溪遥宗弟子中并没有达到这个境界的,也只有人群中哪位跟着的长老应该有此境界,如此一来局势那就不一样了,有了抗衡的资本。 萧幕岚缓缓上溪遥宗的众人走去,其实一点一点的崛起,他的修为一直是隐藏的,因为若是不这样,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围观的。 气势渐起,魂醒、凝丹、神启。溪遥宗弟子一阵嗤笑,“这小白脸莫不是傻了?给我干他!”齐笑春虽然没有这个实力,但是见识还是有的,自然之道萧幕岚此刻身上散发的气势也直到神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比宗门内其他神启看起来强了不少,但一定还在神启范畴之内。 有人急忙出手,生怕被别人抢去了讨好齐笑春的机会。 剑起,连绵不绝的剑芒斩向萧幕岚,出手便是溪遥宗成名绝技之一,《三千水泽》。若是楚喧禾在此,定然认出来这边是自己也会的《三千水泽》不过明显这位子弟施展《三千水泽》和他们楚家内的功法是不一样的。溪遥宗的《三千水泽》威力更大,且更加绵长。 队伍里唯一一位长老微微颔首,很满意这个弟子的功力。 萧幕岚并没有避,剑芒在靠近萧幕岚之后便自动消散在了天地间,他的气势还在上涨,转眼跨过了神启,来到了天觉。 现场一片惊疑,那出手的弟子脸色铁青,自己全力一击对方居然连出手都没有,被其气势就化解了。 那长老眼神寒光微露,“隐藏了修为?小小天觉就想尝试挑战一下我溪遥宗的权威?”满是皱纹的老手大手一挥,林子上空乌云密布,地面开始变得泥泞。 “水泽国度,是水泽国度!”一众弟子喊出了声来,刚刚被萧幕岚压倒的气势再次回来,这是《三千水泽》的最高境界,门内也只有那些长老才能施展出来,年轻的弟子里还暂时没有人可以做到。 弥漫在空中的水汽在空中聚集成一个个人形,这些人影打散了会在重新凝聚发动进攻,每一个都有施展这全力一击的威力,这是这门功法神通强大的地方。 萧幕岚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落在溪遥宗那些人眼里却变成了强颜欢笑,他们觉得萧幕岚此刻内心定然已经慌得一批。 白轩脸色也是微变,他也没想到溪遥宗这小队伍中居然藏着这样一位长老,这种长老定然是那修为已经摸到了破虚的门槛那种,怎么会轻易出现在这里,不过想到这只小队伍中那个齐笑春,也就能想通了。 “萧兄,今日之事我算我们认栽,此事没完!我们先回城吧。”只要萧幕岚还没败,现在退下便不失面子,白轩及时开口道。 萧幕岚回过头来,淡淡一笑:“记得你说的加钱!”说完之后身上气势冲天而起,天觉、破虚、域游、融元,似乎还有再往上的趋势,但是最终定格在个融元巅峰。 场间众人目惊口呆,看客们纷纷远离了这里,不在围观,只留下直面威压的溪遥宗众人,他们引以为傲的水泽国度,在萧幕岚面前不攻自破。 “你.......你.......”溪遥宗弟子们在这股威压下,瘫坐在地,无力起身,口中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话。 那长老此刻已经是吓破了胆,更多的是无语,索然、暗他不知道这股气势是融元,但是他可以感知到这绝对远远超过了宗门隐藏最深的哪位老祖,哪位老祖修为已到了域游初期,但是和这位比起来就像个孩子。令他无语的自然是这样的大能,你不去名山大川闭关成仙,你跟着这群孩子闹腾什么? 他知道萧幕岚的修为绝对到了大虞十大高手的融元境,或许这萧幕岚就是那十大高手之一也未尝可知,当下立刻勉强爬起来,双膝及地跪下,“前辈饶命!” 萧幕岚不喜欢这样的场景,觉得十分没意思,收起来浑身修为,看起来又宛若一个凡人,这样完美的收放让人一度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眼前的萧幕岚身上真的感知不到半点修为再身。 之前那几个又开口侮辱萧幕岚的弟子早已趴在地上,深深的跪着,脸色惊恐,换做是谁也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混在他们中间,还和他们打嘴炮。 萧幕岚将目光看向之前说自己小白脸的人。“你说我们宗门都是小白脸?” “前辈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 萧幕岚摇了摇头,开口道:“那不至于,你不会说话,以后就别说话了吧。” 那弟子还要再开口,感谢萧幕岚的不杀之恩,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再发出声音,和他一样的还有还几个人,都是之前曾开口用小白脸三个字说过他的人。 第八十七章 卖扇 在萧幕岚说完之后,一个个小小的禁字,自他手中而出落在了那些弟子身上,消失不见。 雾宗弟子各有天赋,他的天赋是封印,虽然和林破天的有些相似,但是却又不同,林破天用来封印记忆拿的那些手段都是学自他手。 那些弟子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脸色惊恐,因为他们发现似乎传音入耳也用不了了,书写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是无论怎么看,从今往后他们这张嘴可能真的便成了摆设了。 唯一一名长老看萧幕岚没有下杀手感激涕零,若是萧幕岚要痛下杀手,他一定立刻主动帮萧幕岚动手解决自己这些后辈,然后再逃离荆州。 齐笑春当然也在被禁声的行列之中,一行清泪自脸上划过,恶毒的看着萧幕岚,超过了天觉的修为威压他并不知道意味这什么,因为到了一定程度在他眼里已经没有区别了,所以他并不认为萧幕岚是什么惹不起的人。 站起身来,一手指向萧幕岚,面色狰狞,嘴巴不停的张合,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萧幕岚淡淡一笑,不在理会他,而是转身走向白轩,白轩此刻的害怕丝毫不必其他人弱,因为若是萧幕岚修为在天觉,哪怕是破虚他也不会如此,可是消灾萧幕岚表现出的实力他已经看不透了,这样的高人怎么可能呆在自己身边,定然另有所图,说不定真是什么有特殊癖好的前辈。 难道是自己这张脸引起了萧幕岚的注意,难道自己从今以后要沦为人妻这样的角色?因为他是在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这样的高手,除了他自认为还不错的这张脸。 萧幕岚见他一副惊恐的样子,微微叹息,“果然还是要低调些好,没意思了。” 白轩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萧幕岚说的话,而是和溪遥宗的弟子们一样跪倒在地,虽然这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是他真的只想当个翩翩公子,若是能踏足巅峰当然更好,但是若是将此男人身当女儿身用,他无法接受。 “萧......萧前辈,我.......” 萧幕岚见他支支吾吾,感到一阵无趣,开口道:“你不赖账吧?” 白轩不解,赖账?“前辈说的是?” “修为越高,价格越高!这可是你说的原话。” “晚辈怎敢!前辈说什么便是什么,绝无怨言。” 萧幕岚眉头微皱,怎么搞的像是他在抢一样,这明明是自己的工钱,叹息一声,一手抓住白轩离去了,飞往南望城,他要去结账了。 两人的离去,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溪遥宗众弟子还有远处偷偷查谈这边的其他人,对于把这些人而言大多数连域游都没有见过,融元更是遥不可及,这样的存在在他们眼里是不会来荆州这种地方的,殊不知这一年里萧幕岚已经是第三个了。 眼下众人已经暂时没有探秘这天澜古墓的心,各自回到宗门或者家族报告今天的所见所谓去了。 齐笑春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在他看了一个封印而已,回到宗门之后自然就有解开的办法,那长老带着一众弟子也急急忙忙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孤零零的天澜大墓,默默的躺在下面,等着人们下一次探索。 萧幕岚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便出现在了南望城内天宝拍卖行内,楼主白千秋已经从儿子口中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此刻微微诺诺的站在萧幕岚身前,等待萧幕岚先开口。 萧幕岚感到一阵无趣,很多时候隐藏修为就是害怕这种情况,“把我的工资结一下吧,白老板。” 白千秋长长松了一口气,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此地他的修为最高,也不过堪堪破虚中期而已,在修为和有可能是融元的萧幕岚面前,真的不够看,虽然这城下的大阵或许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但是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没有大虞的避阵令。 “您开玩笑了,我们那里配让您在这里做工,这就为您取来孝敬,您看多少合适?” 白千秋自认为这番话说道没有问题,但是落在萧幕岚耳中就变了味道,怎么又像是在抢一样,这一切明明是他应得的。 “该是多少便是多少,休要再提孝敬之事。” 白千秋也知道如何给这位爷出钱,若是拿出黄金万两显得很没诚意,而且还有侮辱前辈的嫌疑,天宝拍卖行宝物众多,他灵机一动匆匆离去。 不一会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个长条形状的匣子,灵气四溢,明显绝非凡品,白千秋双手奉上,不敢多言。 萧幕岚接过匣子,淡淡的瞄了一眼,打开后是一把扇子,扇子的一面是一副山水画,另一面则是大大的三个字,山河扇。 萧幕岚目露满意之色,二品中阶灵器。虽然看起来很一般,但是应该够换万两左右银子。笑了笑将其收入袖里乾坤内,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白千秋,以及依然惊魂未定的白轩,叹息一声,扬长而去。 直到萧幕岚离去很久之后,白千秋才缓缓站着了身子,如大病初愈。 “以后不要再随意招纳供奉了,万一在找进来什么脾气怪异的前辈高人,为父可就没东西给你收拾烂摊子了,安安分分给我呆在城内,那也别去了。”说完之后白千秋也离去了,只留下依然愣神的白轩。放在哪个东西他当然知道价值,那把山河扇是白千秋花了数三千万两白银还四处打点才得到的,本是为他将来进入天觉后准备的护身之物。 白轩长长叹息了一声,只道自己识人不明,无奈的坐下,有些沮丧。 正当他懊悔自己得冒失之时,萧幕岚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房间内,白轩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惊恐万分。 “你......” 萧幕岚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别害怕,我的意思是这样,要不你给我折现吧,这东西我留着也无用。” 白轩心中一惊,这萧幕岚显然是来敲诈来了,不过好在不是来掳走自己,微微放下心来,急忙问道:“萧......萧前辈想折现多少?我们家实力有限,不过一定全力准备。” “意思让我开口?”萧幕岚脸色微微惊讶,还有这种好事? “前辈慧眼如炬,我并不知道此物具体价值。” 萧幕岚来了兴致,还记得之前在另一个城市被天宝拍卖行开除的事情,自己的眼光明明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怎么就是不认同呢? 楚喧禾将匣子打开,此刻认真的打量起这把山河扇,但是越看越是摇头,在他眼里这种地实在是拿不出手,这要是同门切磋,自己拿这么个垃圾会被笑话的。 萧幕岚想了想觉得此物价值一个月万花楼开销,缓缓说出了心里的数字:“一万两。”和之前在其他城池拍卖的那件二品灵器一样,在他眼里这东西只值一个月花酒钱,这还是开高了。 白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萧幕岚,然后便是满眼感动,“前辈。”原来萧幕岚前辈是拿自己当朋友的,这是给自己白送回来了。 萧幕岚:“???” 白轩大手一挥自怀内取出一张万两面额的银票交给了萧幕岚,本来想多拿些,但是一想到萧幕岚视钱财如粪土,将山河扇一万两又白送给自己,自己多拿钱银两岂不是羞辱前辈?急忙打消了这个想法,而且萧幕岚就算是神启,作为护卫每个月也会有五万两银子的月银供奉,很明显,萧前辈绝非爱财之人。 萧幕岚不知道白轩心里的碎碎念,心满意足的将银票收好,这是这半年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拿到工资。 萧幕岚又一次离去了,这次走的很干脆,在白轩感激涕零的目光中离去了,白轩急忙给白千秋传讯刚刚发生的事情,两人决定一定要在家中为萧幕岚立碑,清晨夜晚都要上香,这样的好前辈,哪里找? 离开天宝拍卖行的萧幕岚并没有去万花楼立刻消费,而是独自一人出了城,去往了天澜古墓。 天澜古墓外的结界方才在他的威压之下居然没有应声而碎,这样一个历经数万年时光早已残破不堪的结界可以做到这一点,让他十分好奇,那下面葬着的是一位什么样的高人。 萧幕岚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墓碑,和其他人无法近前不一样,他的步伐轻易的穿过了重重迷雾走到了碑前。 大碑无文,只有一道精妙的封印在上面,但是不是用来伤人的,而是将墓主人的一生藏在这封印之中,萧幕岚眼神渐渐明亮,这个封印的手段之高明,居然还在他之上,他隐隐又中感觉,若是自己破开了这道封印,他的封印之道将会开启一个新的篇章。 战斗力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短板,虽然有强大的实力傍身,但是他的封印之道更适合用来收尾,而不适合用来对敌,萧幕岚眼神愈发明亮,一条对于封印全新的理解在他的眼前缓缓铺开,如一位高人在不断的为他讲解封印的用法,而这位高人对于封印一道的理解远远超出了萧幕岚。 第八十八章 醒来 休修行天赋种类无数,大道便是刀剑之类,此类修行者无数,封印一道十分稀有,和阵法一道相同,任何一个此道的修士都会成为宗门内重点保护的对象,而这些人的路只能看自己去悟,去探索。 这些人在单独对战的时候或许看不出来什么厉害之处,但是一旦作为后手辅助存在的时候,任何敌人都会是一场噩梦。 萧幕岚就是此道中的佼佼者,而且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自问就单论封印来说,李封对此的理解也未必能超过他,但是眼前这个大墓的主人,明显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更辽阔。 这样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在现在的大虞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眼前这个古墓的年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久远,久远到没有记载的上古时代,那个已经被人忘记的年代。 萧幕岚此刻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一笔一划间,虽然最终组合在一起之后依然是一个封印,但是那一撇一捺间的锋芒却宛如锋利的剑光,这是一条自己闻所未闻的封印之道。 李封指点过他的修行,但是李封的天赋不在于此,更多的是经验之谈,如今萧幕岚的认知大多来自于林破天的阵法之道,但是无论他封印之术如何完美在李封眼中始终没有获得夸奖,因为在李封眼中这是一条不完整的路。 墓主人将自己的一生化为自己一声奉行的道,刻在了封印之中,若非此道高手万不可能从中看出什么,虽然他的一声辉煌无比,所感所悟皆是超凡,墓主人明显却不愿将自己的故事讲给非同道中人。 萧幕岚默默的感受着封印里存在的故事,那是一个很相似,但又完全不一样的的世界。 他奉行千年的封印之道在这个封印面前显得小气了许多,这一刻萧幕岚才明白自己一直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探索世界。 天澜古墓的主人一生十分传奇,他将自己的故事藏在了一笔一划间。 “本座一生征战于九州内,符文一道举世无双,但奈何此道之难,竟无一人可入本座法眼,将此一声所悟藏于此封印内,后来者若有机缘继承本座衣钵,望将此道传承下去。” 萧幕岚自封印看见一个瘦弱的背影,虽然身形羸弱,但是却那个身影却宛如一道直指苍天的利剑。 简单说完之后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个悬浮的玉简,等待着萧幕岚去查看。 默默的行了一礼,萧幕岚开始查看玉简内记载的内容,内容很长,记载的符文之道也十分复杂,萧幕岚需要再此慢慢消化,这个过程会持续很长时间。 另一边,雾宗内闻心路上,楚喧禾终于迈过了第三个台阶踏出了第四步,前三段人生都是建立在自己的人生基础之上,到了这一步则是为楚喧禾模拟了一段新的人生,新的开始新的选择。 林破天开始了闭关恢复修为的时候,域游境近在眼前。 宋未依然坐在问心路下,等待着楚喧禾登顶的哪天,虽然这个过程要很久,但是对于多年苦修的他来说,这点时间不算什么,安静的日子里他一直都是这样度过的,现在看着师弟走问心路,反而丝毫不觉的孤单。 许子游依然在野湖水便钓鱼,雾宗的弟子们每一个都在忙碌这自己的事情,安静而努力的活着,为了李封的宏远。 蓬莱西洲,万皇山上。 雨还在下,风声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嚎叫声,有些凄厉,有些残忍。 李羽行白袍带血,手中握着长剑,默默的站在巨大的雕像前,雨水顺着散乱的长发滴落在地面上。 雕像雕刻的是一个女子,一手指着西方北方无尽的山脉丛林,一手握剑,不怒而威,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威严的外表下藏着一抹倔强和俏皮,只是都已经被其藏在了内心深处。雕像立在这里已经不知多久,自群山中刮出的阵阵寒风,如剑影刀光一般在雕像上留下了一道道岁月的痕迹。 李羽行驻立于此良久。 “世人说你是什么千古女帝,你还真就信了,可笑他们只看到你一剑荡平贺兰山,却不曾看见你在四下无人的夜里一个人偷偷的哭泣。到头来还是我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不要觉得我是心疼你,你这种白痴只会在戏文里出现,我一向耻与白痴为伍。” 黑暗的丛林中泛起双双赤色大眼,来自亘古的仇恨几乎化作实质。雕像泛起一阵阵白光,黑暗的丛林中传出一声声哀嚎,渐渐远去。 “真是好手笔,肉身永远凝固,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身通天修为,却化作一座无意识的雕像,真是高风亮节。只是你对得起你的臣民了,那你对的起我了吗?我便不是天下人,不是你的臣民了?” 李羽行停顿了许久,贯穿灵魂的伤势,让他即使只是站着也有些吃力,手中的剑轻易的插进了看似坚固无比的地面上,轻轻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摔倒。 “自己的肩膀多瘦多自己不知道?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抗在自己的肩上。你引以为傲的师门呢?你口口声声中天下无敌的师兄们呢?” 李羽行越说越气愤,雕像无声,却用自己的生命在坚定了自己的路。 与其说是痛恨她不考虑自己的感受,更不入说是痛恨她不考虑她自己。 蓬莱西洲很大,只有一个王朝统治着这里,无数万年来一直如此,并非此王朝如何强大,而是因为这个王朝的皇室历来再用自己的血与肉抵御这北方的妖族,守护这南边人族的安危,这个王朝的名字叫祁。 蓬莱西洲北边是无尽要妖族领地,其中大妖无数,远不是大虞所在的落日神州可比,这里的人族一直在艰难的夹缝中生存,若是踏上修行路最终都会走向和妖族的斗争中来。 人族和妖族南北分而治之,以万皇山为界。祁氏有法,历任神皇身死道消之际,会重新吧自己一声修为凝聚起来,化为一座雕像,永远镇守在这山上,一旦又妖族踏过此界,雕像将会爆发出他们最后的力量,数百万年下来,山上的雕像已经有不下百座。 这里面有的修为甚至也只是堪堪到了天觉,但是祁氏的选择最终都在这里,守护这身后的大好河山。 李羽行所看的雕像正是雾宗五弟子祁奚宁,离开宗门后回到了大祁,便肩负了他父亲的职责,不出意外回到了大祁后,父皇变得昏庸无道,绝非自己印象中哪位英明神武的父皇。 对于这个冒牌货,李羽行一剑斩之,自己肩负了起了这个责任,同时还背上了弑君弑父的恶名。 这一切她都不在乎,至少便面上看上去是的,没有选择沉稳度日,默默积蓄力量等有朝一日按照李封的路线走,冒牌祁皇将境内治理的一塌糊涂,妖族屡次犯边,掳走百姓无数。 她一一己之力将境内被假父皇弄成一盘散沙的大祁重新治理好,在一次妖族入侵中,用自己的血肉与灵魂捍卫了大祁的尊严与自己的责任。 李羽行看了许久,自怀中取出一壶酒放在了雕像下,默默离去。 “祁家的人都是这么死脑筋吗?谁规定了这个担子必须由你们了担着?这座山,以后我替你扛了。” .......... 时间荏苒,五十年过去了,这一天雾宗弟子都聚集在了山顶之上,因为楚喧禾已经站到了问心路的最后一个台阶上,当他在卖出下一步,那就算是真正的雾宗弟子了。 楚喧禾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香想象,这条问心路他走了仅仅五十一年,比祁奚宁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楚喧禾依然是少年模样,只是此刻紧闭的双眼内藏了李景无数世的沧桑,过尽千帆,少年人依然是少年人,只是岁月的影子终究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最后一个台阶一般来说都很快,因为前面的无数步早已经将一颗心磨练的坚定无比,这一关看似最难实际上却是最简单的一关,果然如众人所料一般,第二天楚喧禾便慢慢睁开了眼,走出了走后一步,踏完了整个问心路。 当他睁眼的那一刻,风云突变,天地间磅礴的灵气汇聚向他,将楚喧禾衬托的宛如天人一般。 登山那一刻修为凝丹三叶,在这一刻五十年的积蓄,无数世的感悟累计,修为如顺水推舟,迅速攀登。 凝丹三叶、凝丹四叶......凝丹九叶,神启、神启初期,神启中期,仍在攀升,速度不减。 林破天哈哈大笑,开口道:“你们猜他能到哪一步?” 许子游看了许久之后,开口道:“按照现在这灵气的汇聚速度,天觉初期。” 问心路的造化不单单是让雾宗弟子的道心无比坚定,同时给了实质性的机遇,那便是这五十年的积累会在问心路的加持下成倍爆发。宋未当年走完之完之后从凝丹境直接到了神启后期,成绩最好的祁奚宁则是到天觉初期,不过和其他人不同,她登山的时候是魂醒境界,而其他人都是凝丹登山,最终的修为来到没神启前中期左右,林破天也在此列,还不如正常修行的速度,但是经过问心路之后,以后的修行路将会是一条康庄大道,这也是雾宗弟子每一个必须走完这条路的原因所在,尽管他的速度可不还赶不上正常修行。 第八十九章 破境 楚喧禾体外的灵气依然在汇聚,速度不降反升,林破天面露满意之色,许子游则是十分不解。 这种情况的确是第一次出现。宋未将不解的目光转向林破天,在坐的三人里,要说对楚喧禾最了解的自然便是林破天了。 林破天呵呵一笑,开口道:“你们各自都只觉得自己的天赋冠绝古今,但是其实真的要论天赋,我倒是觉得小师弟远在我等之上,他的修行天赋已经不弱于五师妹,这一点但从他五十年便走完了问心路便可以看出来。”林破天露出一丝笑容,下意识的看向宋未,这个师弟曾经也是这么震惊的其他师兄的,似乎雾宗的每一个小师弟都会超越之前的师兄,这一点好像都成了传统一般。 “依我看来,他应该天觉后期问题不大。”这是直觉,没有依旧,纯粹是出于对楚喧禾的欣赏而下出的结论。 若是楚喧禾真的可以一举达到天觉后期,那么这修行速度未免太过惊世核俗,修行不到六十年便踏足天觉直逼破虚,这样的速度及时是放在雾宗也是算令人震惊。 宋未莞尔一笑,许子游也是,楚喧禾的天赋不会引起他们的嫉妒,只会让他们更加重视这个小师弟,保护好这只雏鹰能顺利长大展翅飞翔。 反之。若是楚喧禾天赋一般,他们则也会永远的保护着他,因为他已经走完了问心路,现在已经成了正式的雾宗弟子。 三人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楚喧禾的气势不断攀升。楚喧禾依然紧闭双目,气海之内蜂拥而入的灵气,非但没有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反而感觉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气海内的金丹已经完全盛开,九片叶子的盛开将金丹包裹的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莲。 化为金莲之后的色泽明显暗淡也不少,但是慢慢又重新变的光泽夺目。 这就神启到天觉的进阶。当金莲色泽达到最亮时分,成功化为一颗道果之后便是天觉。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楚喧禾顺利凝结了道果,一举达到天觉境界,然后蜂拥而至的灵气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势头更猛。 道果渐渐变大,慢慢的自道果上长出四肢,在其首位置慢慢凝聚成一张面容,虽然面容依然模糊,但是隐约可以看出正是楚喧禾的面容。 灵气蜂拥而至的速度到了现在才慢慢减缓,如林破天所料,不出意外的话楚喧禾的速度将会停留在天觉后期,待他日楚喧禾将道果化为的小彻底凝结成自身的样子,就会成功破虚。 破虚者,破除一切虚妄,气海之内凝聚真我。楚喧禾意识已经醒来,感受了这个进阶的过程,虽然这个速度已经让众人震惊难言,包括说出天觉后期的林破天,但是楚喧禾自己却不满意,虽然经历了无数人生,但是自己的初心依存,那个被锁在崖边的女子能有多少个五十年来等待自己呢? 虽然不甘心,问心路所给的机遇到这里也就算进入了尾声,尽管十分不甘心,但是却无力改变什么。 自踏上问心路的那一刻小爱被隔绝在了楚喧禾的识海之外,虽然可以看见楚喧禾的经历但是却不能帮上什么,她目睹了楚喧禾的一次又一次的选择,这个男人可能远比自己认为的要坚定更多。 问心路已走完,此刻小爱才终于在多年之后可以和楚喧禾进行交流。 “你不甘心?”楚喧禾微微一愣,稍微理了理思绪将自己从环境中彻底拉回现实,无奈一笑。 “如何甘心?前路还远,我的时间却不知道有多少可供我挥霍。”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偶?”楚喧禾微微燃起希望, “你有办法?”小爱笑容出现在脸上,每次当她帮助的楚喧禾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这样的笑容。 “你们的修行在我看来就是一条不断完善自己的过程,通过自身的完善,和天地的融合程度将会更高,可调动的灵气也就越多。”楚喧禾对小爱的说法十分认可,这条问心路他并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但是时间定然不短,虽然自己一直是处在幻境和真实的临界点处,意识飘荡在问心路所创在的幻境内,但是身体在现实中的修行一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小爱知道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接着说道:“这条路的原理我不懂,但是功能我知道,一方面为你模拟各种各样的人生,如果你能在一次又一次的人生中始终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那么就能走出下一步,待最后走完的时候将这些年被屏蔽在外的灵气一次性加倍汇聚到你体内。” “所以我要做的是为你延长这个过程,走完这个境界。”楚喧禾心中微微动容,虽然大师兄曾说过他们的修为是没有瓶颈的只需要再漫长的岁月中不断积累,水到渠成的进阶,但是这个速度依然不能另楚喧禾满意,天觉到破虚需要多少年的积累,他不不知道,但是这个时间必然不短。 “需要我怎么做?” “你现在意沉识海,将身提的控制权交给我。” “好。”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但是对于小爱楚喧禾一向都是无条件信任的,若非小爱自己现在想来应该还在乱妖岛上,此刻已经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林破天眼神微动,许子游和宋未也发发觉了一丝异常,向林破天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小师弟的身上的气息变了,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一点林破天曾经见过,在岚风成中仙女湖上,微微向两人点头,示意并无大事,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乱妖岛上的事情林破天已经和两人说过,但是亲眼所见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气海残破的人居然可以自愈重新踏上修行,这种事的确是令人所不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遇和秘密,这一点林破天从来没有问过楚喧禾到底是如何做到。 其实如果他开口询问的话,楚喧禾是会告诉他的,只是会不会相信就看他自己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了。 三人心思各异的看着楚喧禾,尽管是楚喧禾自己的秘密,但是众人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楚喧禾的识海内定然是住着另一个人,这一点他们虽然不能像李封那样直观的察觉,但是猜测出来这样的结果却不难。 小爱控制着楚喧禾的身体,缓缓坐下,系统告诉运转开始模拟楚喧禾方才吸收天地灵气时候的状态,果然片刻之后,已经快要停下来的灵气风暴再次汇聚,向着楚喧禾的身体汇聚。 “这?”这种事情众人还是第一次见,问心路加持本就是将登山的这个过程中的积累成倍返还给登山者,最终的份额都是固定的,这样已经停下又再次汇聚的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许子游有些不解,这样的情况他确实是有些看不懂,价格询问的目光看向林破天。 “我也不知道。” “是他识海里住的哪位?”林破天叹息一声, “应该是了。”宋未一声冷哼,有些不悦, “管他是谁么人,若是胆敢对师弟不利,我这把剑也不见得就不能刺进识海里。”虽然在三人的眼里看这是帮助楚喧禾,但是这种强行提升并不见的有益,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小爱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她的帮助并非如同其他那种宿主寄生帮助宿主提升修为,而是规矩楚喧禾的身体状况给出的最佳的方案,这样的提升不但没有什么危害,反而是为楚喧禾的修为进展锦上添花。 天觉后期到破虚虽然看起来只有一个小境界,但是就是这一段进展,却比楚喧禾之前所有破境所用的灵气总合还要多,空中聚集的灵气变得更加狂暴,如一场飓风,但是在靠近楚喧禾身体时又化作太极双鱼,绕着楚喧禾缓慢的进入体内。 三人震惊,这个应该不是《太清内息决》但是却和《太清内息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个猜测渐渐在三人心中萌生,难道楚喧禾体内寄生的也是一位雾宗的同门? 很快三人就排除了这个想法,弟子就这几人,若是五师妹在他体内不会不出来相见,若是雾宗的前贤,则更不可能。 那些存在早就早漫长的岁月中化为了虚无,轮回鉴是李封所制,所以定然不可能还有其他雾宗弟子在世。 三人虽然有许多疑问在心,并且十分担忧楚喧禾,但是都没有上前去打扰,无论是什么事情,这一定都是小师弟自己的选择,他们尊重小师弟的选择,但是在待会完成了吐纳之后,定然要好好问一下这个事情了,毕竟现在的楚喧禾已经有了被寄生者夺取身体的资本。 所谓寄生就是一些修为高深之人,借助神通在寿元大限之际,借助他人的身体延续自己的寿命,这个过程中会不断的帮助被寄生者提升修为,因为他们的灵魂若想完全操控被寄生者,被寄生者必须达到寄生者生前的修为才可。 第九十章 门规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晚上,楚喧禾身体之外的灵气风暴依然未曾散去,天觉到破虚这个过程十分漫长,尽管在问心路的加持下将这个过程无限缩短了,但是依然到了夜半时分,气海之内的道果此刻脸部的轮廓才慢慢变得清晰可见,相信用不了多久道果凝聚的小人将会睁开眼睛,楚喧禾将会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一个真实的世界。 林破天三人一直未曾离去,眉头渐渐越皱越深,“楚喧禾”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陌生,属于自己师弟的气息渐渐察觉不到,眼前的“楚喧禾”绝非他们所熟悉的师弟。 “怎么办?”林破天将目光看向许子游,李封不在之后,宗门内若是遇事不决都是由他来拿主意。 许子游何尝不着急,但是却能十分理智的去思考这件事情。 李封离开宗门的时候曾留下一抹神识,新入门的弟子也是因为这一抹神识的首肯才能开始修行《太清内息决》,李封的神识不可能不发现楚喧禾体内住着另外一个人,所以既然师父并没有给自己什么警示,那这个人一定是师父认为对于楚喧禾来说,没有什么危害之心的才对。许子游想到这里微微心安。 “静观其变吧。”许子游无奈叹息一声,眼前也只能静观其变,楚喧禾此刻正值破境的关键时刻,是万万不能打扰的,尽管现在这个“楚喧禾”并非真正的楚喧禾。 宋未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楚喧禾的气势在不断的壮大,若是楚喧禾的气息不能回到他的身体,那么他的剑必然会穿过楚喧禾的肉身进入到楚喧禾识海之内,将他十分看好的师弟从虚无中找回,他的剑可不止是只能用来伤人。 自天觉入破虚的过程还在继续,终于在第二天午时,楚喧禾身上一股凌厉的气势冲天而起,然后又慢慢重归与体,如宝剑藏匣,锋芒暗敛。 楚喧禾换换睁开眼睛,陌生的气息消失,属于他自己的气息重新回到体内,看见三个师兄都在,楚喧禾脸上缓缓漏出一抹笑容,这种强大的感觉,让他甚至隐隐有种错觉,自己现在可以力战三位师兄,这个念头刚刚萌生,就迅速的被他压下,别闹了,眼前这三个哪一个不是融元巅峰的存在,即便是现在还处在恢复期的大师兄林破天那也绝对是可以一只手随意碾压自己的存在。 “三位师兄!”楚喧禾恭敬行李,此刻问心路已算是彻底走完,现在的他算是雾宗真正的弟子了。 许子游脸上带笑,宋未神色平静,只有林破天脸色有些不对劲,但终究带上了笑容。 “上前拜见雾宗的各位先贤吧。”还是许子游率先开口,林破天有些担忧,因为楚喧禾的修为进展速度实在太快,这并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楚喧禾体内还寄存这一个自己不知道身份的存在。 宋未上前为楚喧禾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带着楚喧禾向一座石碑走去,这上面刻着许多名字,这些名字便是已经逝去的雾宗先贤,也正是这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才在李封这里彻底爆发,一举突破了八境到了第九境,也为雾宗弟子的未来,拓宽了路。 有些好奇林破天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因为在踏问心路之前林破天不便已经被夏宁语抓去了神都完婚,楚喧禾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有羞愧自己当时的狗腿子行为,因为他也觉得夏宁语十分不错,大师兄能去完婚,那是好事。 正打算开口询问,见宋未眉头微皱,楚喧禾赶忙闭嘴,乖乖走上到石碑之前拜倒。 问心路尽头是一片平台,登到山顶之后才会发现此山究竟有多高,云海已在脚下,头顶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弟子楚喧禾,得大师兄赏识,代师收徒进门雾宗,特在此立誓,今日定行善举,光大我雾宗门楣。”诚恳说完之后,对着石碑三拜九叩。 宋未满意的笑了笑,“师弟来这边。” 楚喧禾闻言起身,跟着宋未来到石碑后面,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无数的小字,虽然刻下的痕迹已经历经多年,带上了些许历史的韵味,但是和前面的那些名字相比,明显是后来刻上去的。 “我们宗门规矩不多,再次之前更是没有,这些规矩都是在得到师傅首肯之后定下的,师弟你已经正式拜入了宗门,以后切记要守规矩。” 楚喧禾闻言向石碑上望去,一行行清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这......大师兄不是说过骂我们雾宗的规矩是不偷不抢吗?这个是?”楚喧禾有些傻眼,因为自己还有一个惩罚一直没完成,按照宋未的性格,想要逃脱这个惩罚,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大师兄说话并不严谨,不过这两条规矩倒也没说错,也在其内。”说完指向石碑中间的某处,熟练的程度令楚喧禾问问牙疼。 果然在宋未指着的地方找到了这两条规矩,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字,楚喧禾一阵头疼,一千遍,这要写到什么时候去!还没来得及向宋未狡辩什么,宋未已经开口,“师弟你便在这里好好被门规,以免日后犯错,什么时候背过了门规,并且完成了一千遍的惩罚,再下山吧。” 林破天和许子游纷纷向楚喧禾投去了同情的眼神,可怜的师弟,雾宗哪有什么规矩,历来先贤都是平本心做事,若真是有规矩,那么肯定便是宗门里谁的拳头大谁便来定规矩。 很不幸的是,自李封走后,现在的雾宗,宋未的拳头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他的剑却是最锋利的。 两人同情的看了楚喧禾一眼之后,同时选择了离去,再不离去怕宋未等会要检查给他们是不是还记得门规了,两人自崖边一跃而下,穿过云海消失不见。 “那个......那个师兄,我刚刚破虚,境界还不是很稳,你看要不门规之事稍微等等?” 宋未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喧禾,这一眼让楚喧禾心生一众被看透的感觉,那双凤眼如同两柄利剑,虽然没有锋芒,但是却把映照的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宋未眼中。 “师弟,你的修为十分稳定,不需要花时间稳固,欺上瞒下,再加五百遍。” 宋未认真的神情令楚喧禾明白,眼前这位师兄没有和自己开玩笑,急忙闭嘴,再说下去怕是要上到两千遍,急忙在碑文前坐下,开始摇头晃脑的念碑文上的内容,心底十分无奈。 眼下已经是破虚初期,但是似乎在宗门内好像完全没有高手的感觉,要知道现在的自己若是回到乱妖岛,已经可以称霸乱妖岛,到这楚家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但是在宗门内无论是哪个师兄发话,自己似乎都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宋未见他开始背诵门规,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此地,宋未前脚刚走楚喧禾就站了起来,“哈哈,老......” “师弟,老什么?”楚喧禾的得意被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宋未的声音打断。 楚喧禾对着云海,恭敬施礼,开口道:“没什么师兄,老想你了。” 宋未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无声音。 楚喧禾蛋疼的看向石碑,开始背文,若是凡间书籍,以楚喧禾现在修为过目不忘,轻松便可以拿下,但是这些文字佛若又魔力一般,无论楚喧禾如何记忆,都是转头便往,似乎字里行间被带上了某种禁制,另楚喧禾十分不解。 “不用疑惑了,和你的《太清内息决》一样,这些规矩之中暗含某种规则之力,我也说不上来,但是肯定是要你完全理解这些文字,不然的话过目便忘。”小爱出声,为楚喧禾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楚喧禾眉头深皱,长叹一声时也命也,看是认真的去观看每一个字,仔细去分析其所代表的含义。 这一看便是十五日,终于这一天楚喧禾将碑文的内容完全记在了心里,即使现在自己闭上眼睛,石碑上的内容依然在脑中清晰可见。 值得一提的是楚喧禾发现这所谓的规矩更像是一篇神通,并非其字李行间的内容,而是刻字的剑,剑走游龙之势,一笔一划间尽是锋芒。 雾宗中弟子中只有宋未一人深谙剑道,楚喧禾的《御九剑诀》虽然是出自万剑山的哪位前辈之手,但是哪位前辈又算是四师兄的半个徒弟,如此说来哪位前辈反倒是现在成了自己的晚辈,想到这里楚喧禾会心一笑,略显得意。 碑文内容已经完全记在了心里,楚喧禾有些坐不住了,手掌一番一个令牌出现在手中,正是影杀的刺客令,虽然是个铁牌的刺客,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工作,自己还要指望这个糊口呢,现在需要用到金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虽然在问心路将小爱的消耗完全降低到了微不可闻的程度,但是终究还是在消耗,为吕布开启修行迫在眉睫。 楚喧禾左右环顾一周,神识四下探查了一番,现在的他,探查的范围已经可达方圆三十里,这个范围已经超过了小爱的能力。 片刻后一抹笑容,渐渐出现在楚喧禾嘴角。 宋未不在! 第九十一章 天 本想就此离去的楚喧禾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破境之后的天地感悟机会终于在迟到了许久之后此刻涌上心头,立刻打坐在原地,微微鸡婆,上一次感悟还是在破境凝丹的时候,现在的自己已经到了破虚境,不知道今天再去母亲那里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神游天地,果然片刻之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个熟悉的崖边,这一次的楚喧禾身形可以说是完全的凝实了,在他出现在的那一刻李清墨错愕的转过头来,泪眼朦胧。 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他知道距离自己的孩子上一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五十多年没有破境换在其他人身上或许正常,但是若是在楚喧禾身上,那么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等待渐渐的让这个女子心上绝望,绝望的不是没人再来救自己,而是绝望楚喧禾的境遇。 “娘......” 楚喧禾缓缓喊出这个称呼,这个称呼自从七岁那年踏入修行后,李清墨不再是李清墨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他口中。 李清墨听到了,也看到了,眼前这个少年个头已经超过了自己,干净的脸上虽然没有胡须,倒是岁月的痕迹终究在留在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 “喧禾......” 虽然历经了问心路上无数世的轮回,本以为自己会表现的很成熟的楚喧禾,还是忍不住哽咽,原来自己不管走到哪一步,在自己母亲面前依然是个孩子。 不再如之前见面时候那般歇斯底里,楚喧禾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李清墨走去,因为这一次李清墨已经站不起来了,锁在她身上的锁链明显比以前更加沉重了些,锁链之上的复杂的铭文也明显比之前更加强大。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的踏出,楚喧禾都承受这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这里很高,高的似乎伸手便可能触摸到天,无尽的煌煌天威若如实质的压在楚喧禾身上,这一点李清墨似乎反而感触不深,这股压力似乎只针对外来者。 在楚喧禾走到李清墨身边的时候,凝实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李清墨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没有开口,因为她真的很累,那一声喧禾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楚喧禾停下脚步,他能感觉到,下一步迈出,自己将彻底消失在这里,仰头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楚喧禾脸上带起一丝笑容,“娘......” 李清墨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这些年身上的锁链明显比以前更加紧了,这种束缚,不单单是肉体上的捆绑,灵魂之上更是宛如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心中一阵刺痛,楚喧禾对此感同身受,“娘,很快,我很快就会来救你。” 李清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带着宠溺。她更希望眼前的少年活的轻松快乐。 楚喧禾还要开口,头顶之上传来轰鸣声,一个男子自天空中缓缓落下,双脚悬空,立于崖外,一袭白衣飘然,身上无半点尘世烟火之气,双眼紧闭,依然可以隐隐感觉出那双眼睛里藏着日月星河。 在楚喧禾的眼里是这样的,但是在李清墨的眼里,那个男子是睁着眼睛的,只是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前面的楚喧禾。 楚喧禾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若没有意外,造成这一切的便是这位了,那个是否口中的“那位。” 男子开口,话音之中隐含无尽天威,“汝乃罪人!” “罪人?所以你这是用我母亲在替我负罪?”楚喧禾看向男子,丝毫不惧反问道。 男子点了点头,开口道:“汝若愿自废修为,一切可以重来,回到五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你觉得我会信?” “天无戏言。” “我要是不呢?” 自称为天的男子将手指向李清墨身上的锁链,没有说话。 楚喧禾顺着他的手看去,来到这里这是第三次,锁链有着明显的变化,魂醒时李清墨尚且可以行动自如,走到自己身前,凝丹时候虽然也可以,但是明显比魂醒时艰难了几分,而这一次则是完全不能再行动自如,甚至已经无法起身。 楚喧禾渐渐明白他的意思,随着自己的修为越来越深,李清墨身上的锁链也会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紧。 “窃天地灵气者,为罪。” “窃,天下修行人无数,为何我偏偏有罪?说到底是不在你的掌控之中吧?”经历了问心路之后,楚喧禾早已心无所惧,眼之所见皆是前路,强大的心无比坚定,那里是他人几句话便可以动摇。 “天道掌万物,此乃天地法则,也是为了众生,汝乃罪人。”声音中带着雷鸣之声,震耳欲聋,楚喧禾忍不住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是罪人,心中渐渐萌生出一股想要自杀以谢罪的念头,但是这股念头很快便被抛之脑后,若是没有走那一遍遍的轮回,一遍遍的在问心路上老死转而新生的经历,或许此刻真的便会自裁谢罪,但是很明显现在的楚喧禾不会为他人所左右。 “这天地灵气是你的?” 男子没有说话,依然将手指向李清墨身上的锁链,意思很明显,你可以不谢罪继续修行,但是李清墨将会随着楚喧禾的修为提高,处境日益艰难。 楚喧禾苦笑一声,自嘲开口道:“说实话你给的选择真的不怎么样,我的修行路将会一片傥荡,前路无限,而你却让我重回七岁转而做个凡人,但就是这样的决定,我却十分想答应。” “有个来自其他世界的姑娘,告诉过我一个故事,大概就是将一直蟾蜍放在水中,然后下面慢慢加热,直到最后这只蟾蜍被沸水煮熟在水中,而这个过程因为缓慢,以至于蟾蜍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楚喧禾往前迈出了半步,想离李清墨更近一些,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要离开这里了,但是迈出去的脚却在空中消散,楚喧禾遗憾的看着李清墨,再次抬头看向男子,接着说道:“所以,你觉得我会是那只蟾蜍?” 男子没有说话,身影缓缓上升,重归于天空之中,楚喧禾收回目光,看向李清墨,“娘,孩儿不孝,您在等等。”一条腿的消散似乎是让他有些站不稳,楚喧禾跪倒在地上,冲着李清墨拜倒,再抬头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儿女情长,只有这个对未来的坚定。 李清墨笑了,他看到了一个长大了的楚喧禾,而且这个孩子似乎要比他爹楚雄出息上许多。 在李清墨的注视下,楚喧禾的身影缓缓消散在场间。 意识离开这里,并没有直接回到身体,而是游荡在天地间,楚喧禾看到了脚下的芸芸众生,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奔波努力,这一切似乎很美好,但是每一个人头顶都带着一条长长的小线,和其他的交错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一条十分粗长的绳子,绳子的那一天穿过了云霄,播控在那个自称为天的人手上。 “一世修行,所见所看所遇皆是受人安排,你以为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殊不知这一切也是那位安排。” “我也不想当什么救世的英雄,我其实挺胆小的,胆小到夜里无人之时,只能用修炼来转移注意力,因为我挺怕一个人躺在寂静的院子里的。” 楚喧禾的意识将注意力放在头顶的天空之中,继续开口道:“所以你为什么要逼良为娼呢?你是真的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我会亲手掀开你这虚伪的道。” 意识回到身体,楚喧禾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包括大师兄在内的众人,收了收之前的情绪,脸上带起笑容,“诸位师兄好。” 林破天点了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开口说这件事,“师弟,你的情况,那年在回宗门的路上的时候我曾说过宗门内似乎有人和你情况相同,如今我已经尽数想起了往事,你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了。” 楚喧禾的笑容僵在脸上,最终苦笑一声开口道:“前路艰难!诸位师兄也是同样的命数?” 林破天那摇了摇头,许子游开口说道:“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本是网内之人,被师傅逆天改命如今也算网外,但是没有经历那种分离之痛,有和你一样经历的只有你五师姐,祁奚宁。” 这是楚喧禾第二次听到祁奚宁这个名字,有些好奇这位师姐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还有那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的三师兄萧幕岚。 “师姐她人呢?” 林破天和许子游两人听到楚喧禾询问师妹,两人都沉默不语,这是他们心中的痛,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帮上那个女孩什么,记忆离只有那个女孩离去的身影,那个身影曾是那么的孤独和落寞。 宋未对祁奚宁宠爱不在两位师兄之下,开口说道:“我曾去了许多地方,也曾离开这片大陆,但是这个世界太大了,我找不到她。”语气中罕见的带上了自责的情绪。宋未似乎一向不温不火,很少有情绪出现在他身上,除了皱眉和不悦。 第九十二章 虽然没有和这位师姐相处过,但是同样的命运将两颗心的距离拉近,楚喧禾对这位师姐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有些失落,转而开口问道:“那三师兄呢?” 萧慕岚自从那年被许子游派出去寻找林破天之后,便再无音讯,这些年也曾尝试用传讯玉简联系过他,但是都没有成功连接到萧慕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萧慕岚所在的地方没有百器宗的门店。 因为萧慕岚强大的修为,众人倒也爱你不担心他的安危。 许子游开口道:“你三师兄那年外出寻找你和大师兄,至今未归,不过不用担心,能伤到他的人不多。” 楚喧禾微微心安,虽然入门已经多年,但是一直呆在问心路上,还没有好好了解过雾宗,眼前这位老者不用多言,想来便是自己的二师兄许子游了,也是曾经在魂醒神游之际救过他的人。 宋未已经有所了解,大师兄林破天自然更加不用介绍。一一见礼之后,楚喧禾本以为自己可以随着他们一起好好看看宗门,却不料宋未已经开口:“师弟,先将处罚之事完成吧。” 林破天和许子游尴尬的笑了笑,这种事情宋未一向如此,两人先一步离开了,宋未紧随其后也消失在场间,本身众人便是感觉到了楚喧禾神游,才前来护发,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楚喧禾会遇到什么情况,毕竟他才是真正的网外之人。 众人离开之后,只留下楚喧禾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苦笑叹息一声,走向石碑坐下,宋未已经为他留下了纸笔,等待着楚喧禾开始抄写门规。 半个月之后,楚喧禾摇了摇有些酸痛的手,若是普通的抄写,自然不会如此,只是宋未留下的笔明显并非凡品,小小的笔见,竟然重有千斤,楚喧禾起初还十分不适应,到了后来才慢慢流畅。 刚入破虚还很生热的灵力运转,此刻居然变得十分娴熟。 一千五百遍门规抄写已经完成,厚厚的一沓纸堆在面前,楚喧禾心声豪迈,这么写字这还是第一次,虽然是修行中人,但是小时候的文化课也没少做,但是像这样的写还是第一次,若是被他启蒙先生知道会不会对楚喧禾这一手歪字感到骄傲。 宋未的身影出现在场间,在楚喧禾完成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感知到了。 “师弟,走吧,带你看看宗门。”宋未在看过楚喧禾这一手歪字之后微微不满,但是还是收下了这些纸张。 说完之后两人腾空而起,一跃而下。穿过了脚下云海。 相比上来时候的艰难,下山则是显得十分轻松,下山之后来到雾宗的内,宗门的建设并不是分奢华,因为能卖钱的东西,早就被李封和林破天变卖。 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水中央,一块如弯月一般的小岛,雾宗的建筑便都在这上面,月牙尖两头是两处阁楼,一处是雾宗的藏器阁,一处是李封的个人住所。弟子们都在两座阁楼之间住下,中间一座座小院,大多无人居住,这么多年来,雾宗一向如此,人言稀薄。 宋未为楚喧禾挑选了一个紧挨自己的小院住下,便离去了,这些年自己似乎离踏出那一步越来越近了,他或许会成为继李封之后雾宗第二个迈出第九境的人。 楚喧禾一人坐在房间内,院内的摆设十分简单。房间内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静字,笔走游龙,仿若真有一天真龙藏于其内。 楚喧禾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再清醒时已是一身冷汗,这个字绝对不简单,楚喧禾如今破虚的修为,居然能被摄到心神。 楚喧禾不禁感慨,雾宗果然如是人所说,强的离谱。 一人坐在房内吐纳,没人打扰,这种安静的氛围令楚喧禾十分喜欢,他从来都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三五师兄弟,简单的修行路,修行本就是个简单事情,他呃呃呃人生亦如此,为了自己的目标前进变好。 时间匆匆过去半年,这一天楚喧禾被林破天从吐纳中唤醒,他的婚事终于被提上了日程,本想等待萧慕岚归来,毕竟是雾宗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姻缘喜事,当然要众师兄弟都在才好,但是无奈萧慕岚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渺无音讯。 林破天可以等,但是夏宁语等不了了,她虽然修为有成,加上藏香阁独特的功法有延长寿元之效果,但是她等待林破天的日子,已经占据了她的大半生时间。 虽然雾宗一众师兄弟有些寒酸,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掉链子,事关宗门颜面问题,和大师兄的幸福。 为了给林破天的聘礼添加一份重量,许子游这边来无一鱼获,但是前几日为林破天送上一条金光闪闪的泥鳅。 这可不是楚喧禾入门时被强迫吃下的那种普通之物,这是一条真龙,一个已经存在在传说中的物种。 宋未也没有吝啬。这半年来,一直在画一把剑,一张看起普通实则不普通的纸上,一柄秀气的小剑安静的躺在上面,林破天修为还只恢复到域游中期,再看向小剑时,居然感到眼睛一阵刺痛。 楚喧禾这边则是显得有些寒酸,因为他真的好像没什么手艺在身,而且他身上那点家当,恐怕真的拿不出手,只好舔个老脸和林破天一同前往神都去接未来嫂嫂。 这次进京都一定要去找南怀,楚喧禾心中这样想着,因为吕布的事情真的已经脱了许久,再不踏入修行,将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小爱。 离开宗门之后,两人御空而行,脚下风景不短远去,楚喧禾不禁感慨,离家五十余年,自己居然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楚雄应该也已经突破到天觉了吧,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已经超过了他什么表情。 楚喧禾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林破天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楚喧禾笑什么,没有理会。 楚雄若是现在已经到了天觉,那么就会有一个新的问题,普通人天觉之后。便会被大道抽走一丝灵魂,不完整的灵魂将无法在寿元大限之后,转世重生,想到这里,楚喧禾不禁有一些无奈,似乎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头顶哪位,自己见过的那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若非生灵,为何会有情绪?这一点楚喧禾已经从林破天口中了解,李封的猜测他自然也知道。 哪位,或许是因为怕,掌控之外未知的东西,总是让那些已经十分强大的人恐惧。 可是若是哪位也是人,那么他的修为又走到了那一步,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让自己骨肉不至于分离? 楚喧禾也曾想过像李封一样为楚雄逆天改命,这样便可以利用宗门的轮回鉴,即是将来楚雄寿元大限,也可以再重新来过,但是虽然师兄们同意这个事情,但是却没有一人可以做到李封那样,现在的宗门内,并无第九境界的修行者。 似乎一些问题又回到了修为上来,看来自己的速度还是慢了些,若是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就算自己可以踏入第九境界,但是那时候楚雄也一定早已经寿终正寝了。 楚喧禾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林破天再次转过头来,对于这个师弟一会自顾自的笑,一会自顾自的叹息,令他有些莫名其妙。 “师弟?” 楚喧禾知道自己失态了,微微一笑开口道:“没事。” “你不对劲。” “我挺对劲的,赶紧赶路吧,嫂嫂该等着急了,哈哈。” 林破天也随着一笑,自从决定了要迎娶夏宁语,这些年哪位女子的身影在脑海中似乎也变得越来越靓丽起来。 “那师弟你可要跟上了!”说完之后。速度激增,化作一道流光显示在楚喧禾眼前。 楚喧禾呵呵一笑,有些期待,大师兄并没有用全力,他的全力应该是用阵法跳跃传送,那么现在只比林破天低一个境界的他,不一定追不上。 楚喧禾取出雪峰,虽然这把剑已经对他来说有些不够用了,但是宋未曾说过,剑道的特点便是一个字,极致的极。无论表现在那个方面,比如极致的快。 没有普通其他人一般踏空而行,楚喧禾像一个凝丹境的小修,御剑追去,速度居然与林破天的速度相差不多,甚至更胜一筹。 林破天感知到身后不断靠近的楚喧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微微加大了灵力输出,速度更快了一些。 楚喧禾当然感知到了林破天的速度更快了,但是他同样还没有使出全力,此刻不再保留,反正有大师兄在,不会有人能伤到自己,此刻使出浑身解数,灵力尽数传至脚下雪峰,速度激增。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快去划过天际,下面偶尔会有修行者看到。 修行者五感都是远远超过普通人,虽然两人的高度很高,但是因为没有刻意隐藏身影,所以他们也看的清楚,楚喧禾脚下的剑令众人惊疑不定。 “这是什么凝丹?这是人御剑的速度?” 第九十三章 求亲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山河湖川,此时正值秋高气爽时分,肆意翱翔于九天之上,好不快哉。 一个月后,两人站在了神都城门城门之前,以林破天的尿性两人本应该是传送而来的,不过两袖空空,只能选择亲自赶路。 神都犹如一只匍匐在这一片平原之上的一条沉睡的巨龙,安静却令人生畏。 这是楚喧禾第一次踏足神都,从北门进入城内,映入眼帘是一片人生鼎沸,哪怕是刚刚入城门,离闹市还远,但是其繁华程度就已经远远超过了过往所见过的所有城池。 两人的身影穿梭于人群之中,不时有一股股强大的气息被楚喧禾感知到,凝丹遍地走,神启多如狗,这就是楚喧禾对神都的第一印象。 林破天前世自小在这座城池长大,自然对于这座雄城了如指掌,两人在街上随意行走着,黄昏时分才堪堪走到藏香阁前。 京都内充斥着各方势力的眼线和驻扎点,楚喧禾出现并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但是林破天就不同了,一道道传讯发出,无数双眼睛开始窥视着两人的去向。 藏香阁和百器宗的悬赏令他变成了一件行走的神器,任何一个宗门对于神器的渴望都是疯狂的,这是提升宗门顶尖战力的最快办法。 两人踏入藏香阁之后引起了无数势力的诧异,若是没错的话,悬赏追杀林破天的不就是藏香阁和百器宗吗?林破天这是自寻短见? 林破天和藏香阁真正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在他们眼里这就是林破天想不开了,在神都城里,任你有通天本事,又怎么和藏香阁叫板? 一个个身影若无其事的也跟随者两人,进入藏香阁之内。 林破天踏入藏香阁的那一瞬间,远在内阁自己闺房的夏宁语就睁开了眼,眼里充满着欣喜,这一天,终究还是让她等到了,尽管这个过程如此漫长。 “师弟,你看着藏香阁如何?”林破天呵呵一笑,没有理会身后的“尾巴。”目光转向楚喧禾问道。 藏香阁十分大,因为是这神都内唯一的烟场所,前庭后院,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有数十亩地面积。富丽堂皇的装修,来来往往的人群,尽情的在这里挥金如雨,看的楚喧禾微微咂舌。 楚喧禾老实说道:“朱门酒肉臭呀,师兄这是嫁入豪门了。” 林破天纠正道:“不是嫁,是娶!娶明白吗?带回去那种!” “知道知道,将嫂嫂带回去嘛!” 林破天满意一笑,补充道:“嗯,不过这藏香阁也要带走。” 楚喧禾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问道:“师兄的意思是?” “就是讲这藏香阁也带回去呀!” 楚喧禾摇了摇头,“恕师弟愚钝,不理解师兄意思。” 林破天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楚喧禾也不再问,他此刻有些人在曹营心在汉,到了神都,他在想一个人,自己的老板,南怀。 两人在前庭逛很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 夏宁语眼里满是期待的看着林破天,这一天她等了如此之久,没有像凡尘女子那般喜极而泣,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等待着他开口。 林破天迎上她的目光,他本就不是能言善道之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略显害羞一笑。 “我来接你了。” “好,我跟你走!” 什么大虞十大高手,什么天下最大销金窟,和眼前男子比起来,夏宁语的选择永远是后者,哪怕这个选择会让她面临刀山火海。 一语出,满座惊,两人对话很简单,意思也明确。 名动天下的藏香阁阁主,要嫁人了!而且是嫁给这个曾霍乱天下万花楼的老赖!这两人不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众人的心中,两人没有理会其他人心里的想法,知道了也不会在乎,林破天如此,夏宁语亦如此。 林破天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锦囊是普通的锦囊,但是上面流转的阵法让它变得不在普通,至少暂时可以用来储存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 袖里乾坤不能长期存放活物,所以许子游送的那天龙,便被放在了这个锦囊之内,林破天打开锦囊,那黄泥鳅扭动着身躯向外飞去,身形逐渐变大,冲出阁楼那一瞬间已化为一条真龙,金光闪闪,虽然被压制,但是体型依然令人,足足有数十丈之长。 “龙?”小爱的惊疑声在楚喧禾识海内响起,龙这种生物,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地球,都是绝对处于食物链顶端,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 场间众人见那黄泥鳅飞出的一瞬间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但是当真正看到一条真龙时,还是忍不住一阵惊叹。 龙,妖兽内最强大的种族之一,一身是宝,若能顺从于人,可作个阵族神兽,保护一族平安。 若不顺从,身躯炼丹可供修为一日千里,龙鳞炼器,绝对稳居神级,龙角更是天然便是神器,为世间最坚硬的物品之一。 金龙飞出阁楼之外,眼神露出一抹欣喜,腾空而起便欲离去,林破天屈指一弹,锦囊飞去,一股吸力传来,金龙满眼绝望再次被收入了锦囊之中。 场间响起一阵倒惊叹,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这种传说中的妖兽,虽然这条龙看起来并非成年巨龙,但龙便是龙,即便是游于浅滩,也不可能被虾戏,众人眼中带着凝重看向林破天,林破天的实力或许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林破天早些年被夏宁语提刀追了数万里,这事情很多人都有所耳闻,所以对于林破天的修为大多数人认为也就域游巅峰左右,虽然已经强横无比,但是还不至于让整个大虞修真界震动,毕竟但是那时候夏宁语才刚刚踏入融元,就能追着林破天满世界跑。 眼下来看,或许林破天在这千年里,也成功走进了融元境。 夏宁语眼神闪烁,从来没想过林破天居然还能拿出所谓的彩礼,脸上笑意更浓,她开心的不是什么神兽,而是这条龙所代表的林破天的态度。 林破天叫她笑容动人,微微得意,这可是二师弟花半年多时间才弄来的,虽然他觉得不值钱,但是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手掌一翻一张白纸出现在手中,纸张中间一炳小剑安安静静的躺在纸上。 夏宁语好奇的看向那张纸,心中微惊,那炳剑虽然好像是画上去的,但是剑中传出的滔天剑意,居然令她的灵气旋转微微迟滞,可以想象若是将这一剑打出,威力何等惊人。 其他人虽然离得远,但是那张纸拿出的那一瞬间,场间有佩戴剑类灵器的修士都震惊难言,他们手中佩戴多年,跟随自己征战无数的剑,居然传出了臣服的低鸣声。 “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是画了一把剑在纸上,应该是某位剑修大能,将自己的剑意附着于纸上了。” “这是什么样的剑仙才能有此手笔?是万剑山?” “有可能,这世间除了万剑山,还能有那个宗门有此用剑强者。” 楚喧禾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不习惯,尽管这些人的目光其实都是聚集在林破天身上,轻咳一声开口道:“师兄,低调一些,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林破天闻言收起了两样东西,将锦囊和画卷交给了夏宁语,夏宁语没有推脱,随意收了下来,眼里只有林破天。 楚喧禾的话自然也被其他人听到,险些让听到的人土吐出一口老血。 龙不值钱?剑仙剑意不值钱?的确不值钱,因为无价。 “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 “我有消息,应该叫楚喧禾,是这林破天的师弟。” “这么说来,也是雾宗的弟子了?雾宗又现世一个弟子,看来大虞修真界的格局要变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有些人也是已经不知不觉的溜出了人群,去向背后的势力传递消息了。 林破天看向夏宁语,虽然难以启齿,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有些仪式必须得走,这是他欠这位女子的。 “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果然如此,虽然有所猜测,但是林破天开口之后,众人才彻底确认,这两人的关系,并非表面的那么简单。 “不愿意!” “啊?”林破天不解,夏宁语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难道自己听错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夏宁语。 夏宁语莞尔一笑,灯火之下的露出一抹抱怨,但是这一抹抱怨又恰到好处的转成了一丝俏皮,现场佳人众多,毕竟是大虞神都,藏香阁的姑娘,质量远非一般城池的万花楼可比,但是纷纷都在夏宁语这一抹娇羞中失去颜色。 “你都不打算行求亲之礼?就这么站着问我?” 虽然这里衣着打扮,礼仪和华夏古代类似,这是好的是没有男尊女卑这一说,求亲,是要单膝下跪的。 林破天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些失礼,夏宁语似乎很在乎这个环节,他也不扭捏,单膝跪下。伸手右手,再次开口:“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九十四章 变动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林破天本就生于帝王家,从小接受着最好的教育,他的文笔其实丝毫不差于白鹿书院和山河斋那群人,所谓不善言辞,更多的是不屑言辞。 林破天也有些以为居然可以从大师兄嘴里听到这种话,小脸一红,合着原来自己才是雾宗最粗鄙的那个。 夏宁语尽管身居高位多年,但是每当她在林破天面前时,依然还是曾经那个少女模样,在林破天一翻话语之下,她终究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纤纤玉手轻轻放在林破天伸出的手上,“我愿意” 一言出,满座居惊。 “不是夏阁主下的追杀令吗?现在怎么又成双成对了?” “你懂什么,这林破天修为不凡,夏阁主定是料定了无人能拿他怎样,这是变相的为他扬名立万呢。” “说的也是,毕竟是雾宗弟子,修为怎么可能差的了,而且这雾宗真是好手笔呀,出手便是一条真龙。” 夏宁语将这些话听在耳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愣神的林破天搀起,“发什么楞呢?” 林破天起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并非发愣,只是没曾想居然会走到这一天。” 夏宁语佯怒,娇嗔道:“怎么?你想反悔?”说着手中长刀已现。 林破天尴尬一笑,急忙道:“怎敢反悔,怎敢反悔。”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不如我们去内阁说话?就这么被人看着有些别扭。” 夏宁语心情不错,自然依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的确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带着林破天和楚喧禾向内阁走去,只留下众人猜测纷纷。 楚喧禾两人身后,心中颇为感慨,大师兄和夏宁语的感情长跑时间跨度可以用千年来做单位,自己哪位天命之女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曾经稚嫩懵懂,虽然他的年龄在这个修行盛行的王朝里算得上非常年轻,但是这并不妨碍楚喧禾情窦初开。 “吃了把狗粮,就跟着一起思春了?” 楚喧禾和小爱可谓心意相通,小爱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不屑的在楚喧禾识海内开口。 楚喧禾尴尬一笑,“没有,没有,只是好奇而已。” “思春就思春了呗,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小爱无所谓的接着说道:“你还是先为吕布找功法吧,再拖下去,他很难赶得上你了,赶不上你的修为,还能帮到你什么。” 这件事楚喧禾自然有所打算,这次来神都自然已经考虑好了,南怀哪里定然有合适的功法。 进入内阁,林破天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至少在藏香阁时,虞子川将夏宁语的藏香令收了回去,现如今为何夏宁语似乎还是阁主。 “你的藏香令不是被收走了吗?为何还是阁主?” 夏宁语知道他们雾宗弟子一向和世界脱节,这几十年里大虞发生的事情,想来这二位是一无所知了。 “藏香令的确是被收走了,可是神皇委任的副阁主莫名暴毙了,神皇震怒,彻查了藏香阁和神都,甚至在整个中州都没能幸免,但是一无所获。” “后来又接连委任了好几位皇室成员来,但是无一幸免,都是莫名暴毙了。” 林破天微微皱眉,并非同情心泛滥,而是有些震惊,神都城下的大阵,他可以说是当前世上最了解此阵威力的人了,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神都这个地方,不惊动手握针眼的虞子川,而且还除去自己的目标。 一个猜测渐渐浮上心头,能做到这一切的,那自然便只有同样了解,并且可以游走于大阵内且轻松自如的其他皇室成员了。 能被委以重任的虞氏女子,修为自然不会差,虽然可能和夏宁语比起来仍有差距,但是这个差距不会很大,可以做到这一切的那边只有同样为融元境界的皇室成员。 林破天没有做到过神皇那个位置,虞氏的很多隐秘他也不清楚,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可以办到,自己同胞弟弟,虞硕海。 夏宁语对当年的隐秘也有所了解,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和林破天一致,有动机也有能力办到的人里,最有可能得便是当年被虞子川夺去皇位的虞硕海。 见林破天不说话,夏宁语开口说道:“不止这些,你走后国师南怀曾来找过你一次,后来便离开了神都,不知去向。另外这些年影杀的悬赏榜出现了变化,大量的赫连王朝高手被人悬赏在榜之上,虽然幕后出资的人不知是谁,但我隐隐猜测可能是哪位!” 楚喧禾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叹,南怀不知所踪,等于吕布的事情又要被搁置了,此事真的无法再拖,看来只有去一趟白鹿书院寻找人联系南怀了,相信白鹿书院内定然有人可以联系到南怀。 夏宁语接着说道:“这些年两朝边境摩擦不断,大大小小的战役发生不少,各有所伤亡,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没有真正开战,这些战役也都是以个人名义开打,两朝似乎都还有所忌惮。” 哪位,自然指的便是当今神皇,虞子川野心勃勃,早已不安于和赫连共处一洲,这只年轻的老虎早已经蓄势待发,这是夏宁语这么多年来早就发现的事情。 本来是来娶亲了,现在扯到这么多事情上来,林破天不愿多想,话音一转开口道:“跟我回宗门吧,这些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夏宁语在这种选择上,从来都不会犹豫,当下点了点头,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不管是谁在背后下这盘大棋,她可以在这盘棋上大放异彩,也可以掀桌子说走就走。 “好。”夏宁语眉眼带笑,双眼眯成两条好看的月牙,若是有外人在此,定然惊为天人,这还是那个大虞最强者之一的藏香阁阁主?这分明就是个小女孩,哪里有半分巅峰强者模样。 林破天看向四周,虽然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花天酒地,但是既然是夏宁语的心血,那自然也是他的,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算好了如何处理藏香阁。 “那我们回宗门,现在就走!” 楚喧禾听到这里,开口道:“师兄,我有事可能要暂时留在神都。” 林破天微微诧异的看向楚喧禾,他对于楚喧禾足够了解,楚喧禾自乱妖岛而来,在这神都能有什么事?不过林破天并未多问,而是点了点头,如今楚喧禾修为有成,虽然破虚境在这藏龙卧虎的神都内算不得什么,不过只要不惹到皇室中人,乖乖呆在神都内,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第九十五章 打包 “带我转转好吗?”林破天突然开口道,夏宁语有些诧异,不知道林破天何意,不过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个自己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再看看也好,于是带着林破天,两人闲庭漫步于藏香阁内。 楚喧禾并没有跟着两人,这点儿眼力他还是有的,出藏香阁之前,林破天为楚喧禾改变了气机,在夏宁语的目惊口呆中,楚喧禾变化成了一个女子模样。 这个手段和当初那个时候用来躲避她的时候,用的是一样的手段,只是如今似乎更高明了一些,哪怕是就在自己眼前,夏宁语不仔细感受,也发现不了异常。 之所以为楚喧禾改变气机模样,主要是因为楚喧禾如今跟着自己明目张胆的出现了好几回,雾宗又一现世的弟子身份已经坐实,为了防止再出现和南怀一样企图将手伸向雾宗的人,所以为他隐藏了身份。 虽然有些无语为什么又给自己变个女人,不过楚喧禾还是默默接受了这个新样子,一人离开了藏香阁。 林破天和夏宁语随意而又暗含某种规律的走动着,并没有用很久,林破天感知了一下大阵已成,微微一笑看向夏宁语,“舍得这里吗?毕竟是从小呆到大的地方。” 夏宁语无所谓的开口道:“有你的地方,在哪里都可以。” “不过,的确是有些不舍的。” “不用不舍,我帮你带走!”林破天哈哈一笑,两人走过的地方,林破天所踏下的一串无形的脚印,开始闪光,慢慢的将内阁笼罩在里面。 夏宁语一脸震惊的看向四周,因为她清楚的感知到,藏香阁里已经完全和神都的大阵剥离了,虽然还在其内,但是却不受大阵压制。 “你想做什么?” “嘿嘿,我的女人,我的女人的家,那自然是要带走了!” “别坐傻事了,这不可能办到的!”夏宁语虽然震惊林破天的手段,但是却隐隐担忧,在这座城里带走属于皇室的藏香阁?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林破天可以隔绝大阵对这里的压制,但是又如何带走呢? “你比我了解这座阵,除了传送阵,其他手段没用的,但阁内的传送阵又如何传走这整个内阁?” 林破天高深莫测的一笑,“谁说我要传送了,我有一个师弟,他……很擅长垂钓。” 在夏宁语和无数人震惊的眼神中,有一丝线从天而降,一只小小的钩子轻轻穿过了林破天布下的阵法,挂在上面。 丝线虽细,却承受了万钧之力而丝毫不显吃力,轻轻提起,整个藏香阁内阁拔地而起,直冲天际,内阁里还有很多弟子,但是都被林破天所布置下的阵法排斥了出去,眼下这里有阁楼,有花草,唯独除了两人之外在无第三人。 神都内人今天看到了这一世可能最难忘的场景,藏香阁拔地而起,被一根金光闪闪的透明丝线拉着消失在了神都内。 藏香阁被林破天施阵隔绝神都大阵的那一瞬间虞子川便已经察觉到了,他轻身走出寝殿,看向那边,然后亲眼看着那个地方直飞天际,眼神闪烁。 太监宫女们小声的议论着,事实上整个神都内此刻都在议论着,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举动是对大虞皇室的挑衅,是对虞氏数万年底蕴的挑衅。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虞子川的反应,楚喧禾也是,他怎么会不知道藏香阁是皇室的附属势力呢?尽管只带走了建筑,没有带走真正重要的东西,大师兄这一手虽然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在所有人的期待或惊恐中,这位深不可测的神皇,终于动了。 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深宫之内,再出现时已化为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出现在天空之中,藏香阁上升的的趋势停下来,六目相对。 虞子川化身的龙,并非真龙,但是其气势却远超之前林破天所带来的真龙。 皇室《沧龙决》本就是一本以灵气为基,将自己慢慢化身成这世界最强妖兽龙的一种功法,不过这个过程,随时可逆,所以虞氏拥有了龙和人两种形态。 虞子川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怒火,上来便直接化为龙形,明显是动了真气。 林破天看着挡住上升路线了真龙,似有回忆之色在脸上。 夏宁语有些焦急,在这城内手握针眼的神皇虞子川处于绝对无敌的状态,这一点她十分肯定,不明白林破天为什么要来这一手伤害皇族见面。 “你还有时间回忆,你到底想做什么呀?现在怎么办。”夏宁语说着,手中长刀已现,不管林破天出于什么原因,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她都会站在他身边。 林破天目光转向她,眼中罕见的带上了一抹温柔,一笑开口道:“很简单呀,就想让你到了雾宗也能住的习惯,宗门清贫,不比你这里,盖房子又太麻烦。” “所以你就将这里打包带走?” “对呀!” “我还能说什么?准备好打架吧。”夏宁语转过头,笑容已经出现在脸上,林破天似乎从决定了也和他在一起整个人便变得处处为她着想了,尽管这个点子看起来很蠢,很令人无语但是,该是挺让他幸福的。 夏宁语横刀立于胸前,气势渐起,天子一怒?碰碰又如何? 自小生活在城中,大阵对他的压制可以说,微乎其微,她也是少数可以在这座城内发挥全部实力的人。 林破天走到她的身上,轻轻接过夏宁语手中刀,开口道:“哪能让你出手,看我的。” 虽然实在找不到林破天说出这番话自信源头在哪里,但是林破天脸上的笑容却让夏宁语莫名的心安,及时要直面这个可能毕生一来遇到的最强敌人。 林破天打量了一下夏宁语的刀,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不过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刀,将刀还给了夏宁语,只身一跃,出现在空中,同样化身成为了一条巨龙。 皇室?他也是,而且比虞子川的血脉更纯正。《沧龙决》?他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