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啦我就是宝藏男孩》 001.宝藏人的离别 夜色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匆匆经过，神色有些紧张。 白墨这回是真的慌了神，他再次确认身后有尾巴，能明显感觉到异能者的气息。 躲在耀州的一年里已经够小心了，但还是有人找了过来。 他加快脚步拐进平江路上，耀州市异能调查局就在前面，只要躲进那里就安全了。 跟踪者应该是c级异能者，战力不算太强，但白墨也打不过。 虽然他也是个异能者，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有少数异能者并不擅长战斗，他们身上通常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异能，却有着意想不到的价值，江湖上把他们称为宝藏人。 白墨就是一个人人觊觎的宝藏人。 尽管老天赐给他的异能级别很高，却只能是个辅助，真特么的不公平。 “近期，我市异能调查局重拳出击，将117专案的异能犯罪分子全数抓获，为耀州市的安全环境提供了保障……” 异能调查局大厅的电视里正播放着自己的丰功伟绩，白墨一头钻了进去。 “小白，又来送餐了？”调查局对于他的出入完全没有阻拦。 他刻意选在对面的餐馆打工，一天要往调查局里送餐好几趟，早已经混了个脸熟，为的就是这一天。 进了调查局，白墨终于松了口气，这个c级异能者总不可能硬闯调查局吧。 让白墨安心的不仅仅是调查局这个地方，还有里面关心他的人。 推开执法一队办公室的门，这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里面的队员惊讶地抬起了头。 “小白你怎么来了，我们今天也没点餐啊。” “我来看看舒姐姐。”白墨随口说道，又转身看了一圈，他熟悉的舒姐姐并不在办公室。 执法一队的队长舒然对他颇为照顾，简直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经常亲昵地拨乱他的头发，时常给他送些小零食。 可善良的舒然没想到，其实这个弟弟内心已经足够成熟，只是长得乖巧而已。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外面那些小妹妹还不够你看吗？” 副队长展毅瞪了一眼白墨，男人总是最了解男人的，一眼看穿了白墨纯良无害的外表。 来到这里，白墨一下子放松下来，又恢复到平时胡闹的状态。 他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说话的展毅。 小妹妹？小妹妹还没长开好不好？哪有舒姐姐胸怀伟大。 这时，一个身穿制服的白皙女孩甩着手上的水渍走了进来，原来舒姐姐刚才洗脸去了。 “小白你怎么来了？” 舒然刚洗完脸回来，脸上还水津津的，白皙的脸庞仿佛泛着一抹光亮，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白墨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半天才想起回话。 “哦……这会儿店里没事，我来玩会儿。” 白墨跟执法一队混得很熟，赖在他们办公室摸鱼是常事，舒然也没有在意。 舒然是去年刚加入异能调查局，也就才二十二、三岁，但第一个案子就立了三等功，被提拔成一队队长，算是局里最年轻的队长。 她穿制服的时候不多，白墨来这里送餐快一年多了，总共也没见她穿过几次。 制服很合身，包裹得起起伏伏，如同一条玲珑的流线，看得人热血上涌。 舒然拿起头绳转身对着镜子绑起了头发，白墨又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制服的领口处露出修长的脖子，盘起的头发掉落下几缕，搭在白皙的脖子上，一荡一荡地晃动着，仿佛能拨动人的心弦。 舒然的确很白，但这种白不是那种娇柔的白，而是充满英气。 展毅看到白墨的喉结居然“咕噜”了一下，小声斥责道：“还看！小屁孩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白墨不服气，转头又继续呆呆地看着舒然，“姐姐好白……” 展毅气得双指叉向白墨的眼睛，白墨“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舒然一转身看到了两人，嗔怪道：“展毅，你又欺负小白。” “队长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你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 “小白说什么了？” “我说舒姐姐好白。”白墨自己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舒然一笑，拿起一个苹果塞给白墨：“嘴真甜，姐姐奖你一个苹果。” 展毅气得脸都绿了，争辩说：“他刚才说得明明不是这个味道。” 白墨笑嘻嘻咬着苹果，一屁股坐在旁边肆无忌惮地看着舒然，舒然也不计较，走到办公室的白板前说起了正事。 “刚才情报科来电话了，这几天来耀州的异能高手还不止这几个，应该至少有几十个异能帮派都派人过来了。” 一个队员奇怪地问：“他们来干什么？” 舒然拧着细眉说道：“据说他们找到了一个宝藏人的线索，估计是来抢人的。” 一旁“咔嚓咔嚓”咬苹果的白墨突然停了下来，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一下子悬了起来。 原来追踪他的不止一个人，本还以为躲躲就过去了呢，现在才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行！耀州不能再待下去了，已经习惯逃亡的白墨当机立断。 异能调查局只能是他临时的庇护所，却不能真的寻求他们的保护，白墨本来就是从总局的研究所逃出来的，发誓再也不要当被研究的小白鼠了。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离开耀州，却不得不离开。 逃亡永远是宝藏人的宿命。 展毅问道：“什么宝藏人值得他们来这么多人？” 舒然微微蹙了一下眉：“好像是灵药，而且还是s级的。” 难怪会有这么多异能帮派蜂拥而至，s级的“灵药”那还了得？ 办公室里果然发出一阵惊呼。 “舒姐姐……我走了。”白墨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舒然入神地盯着白板，随口“嗯”了一声，突然注意到白墨的脸上充满了依依不舍的味道。 白墨刚走出办公室，舒然疑惑地追了上来。 “小白，你要去哪儿？” 转过身，白墨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要去海州了，所以特地来看看舒姐姐。” “啊？”舒然很意外，转而又露出一些失落的神色，“以后不回来了吗？” 白墨苦笑了一声，点点头。 舒然上前轻轻地帮白墨整理了一下衣服，细声说道：“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姐姐打电话，等我去海州的时候一定去看你。” 天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舒姐姐，这次来了这么多高手恐怕不是那么好逃脱，如果落到坏人的手里，或许一辈子也见不了天日了。 想到这里，白墨顿时热血上涌，突然上前一把拥住舒然，顿时感觉胸前触碰到一片柔软。 说实话，他自己也搞不清对于舒姐姐的感情，既有热血少年对异性的冲动，又有姐姐般的依恋。 舒然先是一愣，渐渐才放松下来，轻抚着白墨的后背。 “乖，姐姐一定去看你。” 从舒然的脑袋一侧，白墨看到了展毅从办公室探出头来，发出一声惊呼，满脸写着醋意。 死就死吧！白墨把心一横，挑衅般地瞪了展毅一眼，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扶着舒然的双肩，对准舒然的嘴唇重重地印了上去。 这次舒然彻底僵住了，展毅的五官都扭曲起来。 一秒、两秒……白墨感受到了一丝甘甜。 下一秒，他头也不回地冲向调查局后门的方向。 再留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走廊里留下舒然和展毅两具石化的人像。 从调查局秘密押运的通道出发，他直接绕开前门的监视，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回打工的饭馆。 调查局的空调机房里有他准备好的应急背包，背上包，又把值班室王大爷养的一条小土狗放进背包，摸着黑从一条最隐秘的小路向出城的方向走去。 再见啦！耀州。 再见啦！舒姐姐。 白墨直奔耀州城外，一路回味着嘴边的甘甜。 就快要出城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嘿嘿”的阴笑。 002.你是我的人 白墨心里充满震惊，他的反应已经够快，行踪也够小心了，可还是被人抓住了。 只见从一棵大树的后面闪出来一个满脸阴笑的男人。 “小子，你躲在异能调查局还真拿你没办法，没想到你竟然自己跑出来了。” 别人根本不明白白墨的苦衷，他既害怕坏人，其实也害怕调查局，他们同样会抓他回去，所以根本不敢告诉舒姐姐自己的秘密。 如果只有一两个追踪者，还可以临时在调查局躲一躲，可几十个异能帮派的大规模行动，他们就是硬抢也会抓走他，到时候肯定会惊动调查局，白墨的身份迟早会暴露。 “你找我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啊。” 白墨脸上笑嘻嘻的，脑子却在拼命转动，跑是跑不过这些战力超强的异能者，只能想点别的办法了。 “帮我？不必了，你小子以后就是我银狼的人了。” “讨厌！居然馋人家身子，人家年纪还小。” 白墨故意捏着嗓子夸张地说道，没想到竟然真把银狼恶心得发出“呕”的一声。 “小子，你还别说我就是馋你的身子。你的底细我都已经摸清楚了，你竟然是传说中的灵药，这特么简直是宝藏中的宝藏。” 银狼搓着手，一副直流口水、两眼放光的样子，真跟色狼没什么两样，仿佛要急不可耐地扑上来一样。 他口中的“灵药”就是白墨的宝藏技能，这十几年来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涯全是拜它所赐，它甚至不是一项具体的技能，而是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能量场附在他身上。 这种异能虽然自己不能战斗，却可以作用在别人身上，可以起到修复异能、加能治愈、威力加倍、技能升级等等神奇的效果。 简直就是异能者的灵丹妙药！ 怪不得一群异能者收到消息会像一群饿狼一样追了过来。 “哦……你原来是想要这个？”白墨夸张地说道，“没问题，我给你。” 银狼一愣，没想到白墨这么爽快。 突然，白墨的身体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顿时，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涌上了银狼的身体，像是一股暖流包裹着他。 银狼感觉到自己的血流在加速，连心脏的跳动也变得有力起来，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这些年他因为年岁的增长而逐渐退化、削弱的异能，这一会儿工夫又重新回到了身体，仿佛找到了当年那种热血少年的状态。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银狼激动地说，“小子，只要你跟我走我绝不会亏待你。我们北方狼虽然不是大帮派，但保证你天天可以吃香喝辣。” “北方狼？”白墨不屑地撇撇嘴，“专门抢劫的那个？还是不要了吧，就是我愿意，别人也不答应啊。” “别人？”银狼警惕地环顾四周，“他们虽然实力等级比我高，可没我聪明，估计还在耀州市区找你的踪迹呢。” 白墨嘻嘻一笑：“那可不一定哦，我刚刚通知了他们。” 银狼不知道，白墨的能量不光是传输给他的，而是像一个强大的信号源一般向外发射，向整个耀州广播着一个信息。 “快来吧，我在这里！” 一个坏人他对付不了，但一群各怀鬼胎的坏人反而可能会有些机会。 “你！”银狼知道不能再耽搁了，突然全身毛发竖了起来，全身披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就像一头银色的恶狼一样。 原来他的异能是兽化。 银狼低吼一声，飞身扑了过来。 白墨一动不动，他知道动了也是白动，银狼的实力虽然不算很高，但对他还是绰绰有余。 做不了可以等，等奇迹的发生…… “小子，你乖乖归我啦……” 银狼带着狞笑就快接近白墨，可笑声却戛然而止。 空中一颗大树的树枝突如奇来地弯曲起来，“啪”一声回抽过来，结结实实地抽在银狼的脸上。 只见空中飞舞着若干颗白色的东西，上面还带着血迹。 应该是牙齿…… 银狼应声而落，刚想起身，地上无数的藤蔓像是活了一样，拼命地缠在他的身上。 这时，一个秃顶的中年人慢慢走了过来。 “就凭你还想得到灵药？”中年人说完，微笑着转头看向白墨。 “小子，你还是乖乖归我吧。” 白墨摇摇头：“你也不行。” “哦？”中年人有些惊讶，神情颇为自信。 可没过半分钟他的惊讶很快变成了惊吓。 不知道怎么突然悬浮到了空中，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拼命挣扎着手脚，全然没有刚才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又一个鹰钩鼻站了出来。 “我行吗？” 白墨还没来得及说话，鹰钩鼻就被一个刀疤脸一拳打飞。 接下来就热闹了…… 刀疤脸又被大胸女揍了，大胸女接着又被矮胖子踹翻。 矮胖子还没开口，长发男又出来了。 一个又一个的异能者收到信号第一时间赶到，谁都想得到白墨，谁也不想别人得手。 白墨反倒成了那个最清闲了，在一旁拍起了手。 “要我帮你们可以，但我只跟实力最强的人走，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一群异能者明明知道他在挑拨离间，可谁也不能信任谁，彼此打成一团。 “小子，你给我闭嘴。” 一声暴喝，地上的一块石头突然飞了起来，撞向白墨的胸口。 没有人想杀死他，石头上的力道很有分寸，只是想弄出一些轻伤，防止他趁乱逃跑。 白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奋力伸出双手迎向石头，借着石头的来势倒飞了出去，临了还扔出一个烟雾弹。 那是他的逃生法宝之一。 借着烟雾的掩盖，白墨飞速窜到树林深处。 快速从包里抱出那只小黄狗，手里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将能量注入到小黄狗身上。 “阿黄，就靠你了。” 说着白墨放走了小黄狗，小黄狗受到惊吓，飞快地窜向远处。 他自己反倒没有逃走，而是收敛起气息，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一颗大树。 阿黄身上有他加载的能量，能够吸引异能者追踪，差不多应该可以持续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有这个时间差，等追踪者发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逃离耀州了。 白墨没有时间了，再耗下去调查局的人也会赶到，因为刚才他的信号是无差别发送的。 等一大群异能者从树下走过之后，过了好一会儿，白墨才慢慢从树上爬了下来，戴上衣服上的兜帽，低着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快逃窜。 身体没有经过强化，虽然是s级但体质就跟普通人差不多，很快他就已经气喘吁吁。 可没过一会儿，身后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坏了！今天追他的高手实在是太多了，阿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白墨只得奋力向前跑去，前面有一片居民区，或许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能听出来是刚才那个大胸女的声音。 “抓住他，我们可以抓住他之后再坐下来谈判。” 白墨头皮发麻，慌不择路地朝着一条死胡同跑去。 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把他揪进了一个小院子。 白墨刚准备惊呼，另一只温热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嘘！别怕，我们是异能调查局的。” 白墨一愣，看着眼前的人脱口而出。 “舒姐姐。” 003.从天而降的天使 白墨叫完就后悔了，万万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舒然。 这就有些尴尬了，临走前耍横亲了舒然一口，本以为可以一走了之，结果这么快就又碰面了。 舒然并没有认出白墨，只听声音耳熟，一把扯掉他头上的兜帽，顿时瞪大了眼睛。 “小白？是你？” 前面传来脚步声，舒然一把拉着白墨蹲下身来，小队其余的五人也进入警戒状态。 直到声音远去，大家才又站起身来。 展毅看着白墨，发出一连串的冷哼：“小白，你可以啊，没想到我竟然小看你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白墨的身份，还是刚才对舒然的放肆举动。 “那个宝藏人竟然就是你？你怎么不早说？” 舒然有些生气，轻轻在白墨头上敲了个“毛栗子”。 白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扭扭捏捏地说道：“舒姐姐……对不起，刚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就一时……” 说就说吧，关键是他还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些什么？” 舒然本不是扭捏的女孩，这时也不由得脸上一红，再次给了白墨一个“毛栗子”，但却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 “你真傻，在调查局跟我们呆在一起不是更安全吗？” “舒姐姐，我不是有心想骗你的，你就放我走吧，你们调查局知道了我的身份，一定会抓我的。” “为什么？”舒然惊讶地问道，她对白墨反常的逃跑一直感到很奇怪，“你又没犯罪？调查局为什么要抓你？” “以前我就是从你们总局的研究所跑出来的，他们一定会把我抓回去配合研究的。” “不会的，只要你不同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现在形势危急，你不知道还有好几波异能者来耀州了，已经埋伏在耀州各个出入的路口，你现在离开耀州太不安全了。” 白墨一脸为难，舒然看他犹豫，一脸正色地看着他。 “小白，你相不相信舒姐姐。” 白墨看着舒然认真地点了点头。 舒然郑重地说道：“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你现在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白墨犹豫了半天，终于答应下来。 展毅在一旁不耐烦了：“别墨迹了，那些异能者迟早会找到这里的，我们赶紧回局里才是安全的。” “不能回局里！”舒然探头看了一眼，“我们的警车就停在附近，异能者不难猜到是我们接走了小白，从这里到调查局肯定到处是他们的拦截点。这帮异能者是外地来的，在耀州毫无顾忌，肯定会大开杀戒。” “那怎么办？” “我知道一个地方，总局在耀州城郊有个疗养院，那里有驻守的部队，一定是最安全的。” 疗养院跟调查局是相反的方向，追踪的异能者一定想不到他们会去那里。 一队的队员配合默契，自觉地组成一个队形，把舒然和白墨围在中间。 “小白你跟着姐姐，一步也别离开。”舒然还不放心，一把牵住白墨的手像是怕他走丢似的。 旁边的展毅一愣，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抢着说道：“队长，我来带着他吧。” “我不要！”白墨哪敢让展毅带着他，看他那铁青的脸色，还不把自己的手给捏碎了。 “展毅，你去开路吧。” 队长的安排展毅不得不听，只是腮帮子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估计牙都快咬碎了。 舒然牵着白墨一路小跑，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动向，白墨呆呆地看着舒然的侧颜，感觉她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一般，全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一行人沿着江边走，藏身在一片江雾之中，倒是个绝佳的藏身之道。 不过他们依然走得很谨慎，因为这里接近耀州城的外围，说不定会碰到外围拦截的人。 走了一会儿，快到耀州大桥的时候，前面的展毅突然握拳发出信号。 后面的小队立刻停下，趴低身子观察动向。 突然，平静的江面上猛然射出两道水柱向小队袭来。 舒然牵着白墨往前纵身一跃，闪过水柱，同时发出警示。 “大锤，水里有人。” 大锤正是负责左翼的队员，果然发现江面下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嗨！”大锤大喝一声，跳起来向江面砸出一拳。 拳头只是在空中一挥，但前方像是扩散出一波冲击波一样，硬生生在江面砸出一个大坑，露出了里面的人影。 接着，一阵“突突突”，大锤手中的枪械发出一串火光。 耀州异能调查局的执法一队是局里的精英小队，实力肯定不弱，白墨跟他们混了一年多，通常都是在办公室，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出手呢。 “别停！继续往前冲。”舒然发出第二道指令。 疗养院就在前面不远了，战斗只会吸引更多的异能者过来，小队所要做的就是冲破围堵，几个队员也不恋战，还击了几下继续向前冲去。 但战斗还是惊动了外围的异能者，刚刚摆脱了江里的“水鬼”，右侧的岸边的草丛里又凭空闪出了电火光，一路游离地向他们靠近过来。 “疯子！”舒然娇喝一声。 “收到，队长。”右侧的队员应声道。 只见他两手一错，凭空起了一道旋风，快速形成一道小型的龙卷风，掠到江面卷起一片江水，朝着电火光洒了过去。 原来“疯子”其实是风的意思，难怪白墨见他平时也不怎么疯。 “啊……啊……啊……” “滋……滋……滋” 草丛里传来一阵鬼畜的声音。 一路上他们又先后遭遇了三四拨人的围堵，但并没有人能拦下他们。 当然，他们之所以能快速冲过几个关卡，也是因为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所有队员都没闲着，一边跑一边警惕地盯着四周。 最清闲的就是白墨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舒然跑得香汗津津。 老天赐给他一个高级别的异能，在这种场合下却是如此鸡肋。 一阵狂奔之后，小队终于甩掉了拦截的异能者，他们离开江边甬道来到郊外的一片森林，疗养院就在前方不远。 “舒姐姐，擦擦汗。”小队在树林里修整的空隙，白墨心怀愧疚地掏出一张纸巾。 舒然一直牵着白墨的手，直到此刻也没放下过，她甚至单手整理着跑动时散落的头发。 一阵剧烈的奔跑和打斗之后，舒然的脸上红扑扑的，由白变成了粉色，额头微微散着一丝热气。 舒然还没整理完头发，白墨一直怔怔地看着她，突然一冲动伸手过去替她擦起汗来。 这次他真的是心无邪念，此刻他这个累赘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咳咳……”展毅不知怎么咳嗽起来，刚才打斗时也没见他这么气喘。 “走吧！快到了。” 修整完毕，舒然下令继续出发。 这时，从前面的大树后面传来了一声“嘿嘿”的声音。 接着，三个黑色的身影幽幽地闪了出来。 “你们几个实力还不错，但要从我们手上溜走恐怕很难。” 004.十指紧扣 “狂狮！黑刺！死水！”前面的展毅一口气叫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白墨听说过这几个名字，好像是混迹于北方一个城市的a级异能者团伙，个个残忍凶悍。 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他们虽然是精英小队，但毕竟是局里的基层力量，面对真正的高手时实力还是有所欠缺。 打不过也得打！谁也没有迟疑。 大锤先动了，飞身冲上前砸出一拳，一个巨大的冲击波向前扩散开去。 狂狮一头金发，像个金毛狮王一样。 他笑了…… 满头金发张开，瞬间全身膨胀起来，硬生生地接了大锤一拳。 兽化！比刚才的银狼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另一个家伙也动了，他手腕一翻，亮出一根短短的黑刺。 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大锤的身前。 “啊！”大锤一声尖叫，倒飞回去，洒下一路血迹。 只是一个照面，勇猛的大锤就已经受伤了。 “大锤！”舒然牵挂队员，焦急地看向大锤。 “舒姐姐，我来！” 白墨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朝着大锤落地的方向一挥手，一股无形的能量快速涌过去。 他不想有人为他牺牲，一出手就是最大的治愈输出，顿时有些喉头发甜。 只见大锤一个翻滚，捂着小腹站了起来。 “我没事了，多谢小白。” 这等神奇的技能看得三个敌人更加眼馋。 “哥儿几个，无论如何要抓住他。” 三个a级异能者联手，五个队员一起扑上去也没能占到便宜。 不一会儿，展毅倒地了，“疯子”也倒地了，另外三个队员也纷纷挂了彩。 白墨手忙脚乱地治愈，队友们虽然没有大碍，但战斗力还是受影响了。 “我来！” 舒然终于放开了白墨的手，她要冲上前战斗，白墨呆在后方才是安全的。 只见她双肩一抖，制服肩章上的两颗肩花突然飞了出去。 接着，舒然接着双手一甩，制服袖子上的八颗袖花又飞了出去。 原来舒然的异能是物体控制！ 不过舒然的实力不足以控制太大的东西，于是她用技巧在数量上弥补了上来。 十颗亮晶晶的小东西灵巧地飞上前，将敌人笼罩在其中。 “嗖！嗖！嗖！” 狂狮的肩胛骨被穿透，黑刺的脸颊被划伤。 “轰！”狂狮盛怒中拍出一只兽爪。 技巧毕竟是技巧，在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大部分小花纷纷掉落在地上，只剩下一两个还勉强飞舞在空中。 “轰！”接着又是一拳。 舒然倒飞了回来，幸好她一侧身，闪过了大部分的力道，可嘴角还是忍不住挂了一丝鲜红。 “哼哼……”狂狮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你还是省省吧，我狂狮要带走的人，从来没有人能拦得住。” “我偏要拦下！”舒然挣扎着爬起身，从身上掏出一根钢针。 对付三个a级异能者唯有拼命才行。 狂狮就像戏耍一样，一波拳风打来，再次把舒然掀翻在地。 “你！”狂狮又扫视了一下一队所有的队员，“你们都不行，都说耀州调查局的人实力不错，原来不过如此。” 舒然的小队真的已经尽力了，无奈敌人太过强大。 狂狮看着再次爬起来的舒然，再次扬起了手。 从他脸上狰狞的表情，看来是要下重手了。 躲无可躲，舒然准备硬接这一招。 “舒姐姐！” 关键时刻，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舒然。 这时候白墨也顾不得了，他有一招保命的绝技从不敢轻易使用，因为有时候也会要他的命。 白墨的手紧贴着舒然的手掌，分开五指，向前滑去。 十指紧扣…… 没别的意思，这绝对是出于技能的需要。 顿时，一阵光芒从他身上扩散出来，将舒然也笼罩在其中。 那一刻，他跟舒然仿佛合二为一了。 他是灵药，也可以是一个催化剂，可以是放大某些东西…… 总之，他的体内似乎有一个强大的能量场，能让弱者变强、强者更强。 两人周围的光芒越来越盛。 展毅的目光终于不再盯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狂狮、黑刺和死水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但他们还是不肯放弃，一齐飞身扑来。 舒然一直闭着眼，似乎在消化和吸收白墨给她的能量。 就在狂狮他们扑来之前，猛然一睁眼。 接着舒然悬浮起来，进入她技能的越级状态，白墨也跟着悬浮起来，就像是一片不经意沾在舒然身上的树叶，随她而动。 一个优秀的辅助者最大的优势就是既能够帮到别人，却又不碍手。 舒然只需要一只手牵着他就行。 她还有另一只手，手上拿着锋利的钢针。 现在她不是在控制钢针，而是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嗖”地一下，连人带针在三个袭击者中间飞舞起来。 十颗穗花又重新飞了起来，只是不再灵巧，而是在空中大开大阖地飞舞起来。 三个a级异能者联手，威力是很恐怖的，舒然却并没有落入下风。 只见她漫天飞舞，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宛如一只飞舞的蝴蝶。 不……是一对飞舞的蝴蝶。 不像是在打斗，仿佛是两人在空中翩翩起舞。 几个观战的队员都看傻眼了，队长的实力是他们中最高的，但也从来没这么高过。 展毅心里也不免感叹，小白这家伙……真是个神器。要是他跟队长能像这样联手，该是多美的一幅画面。 虽然是以一敌三，但舒然并不吃亏，她同时还有十颗穗花在协同作战。 没过一会儿，狂狮“啊”了一声，黑刺“哎呦”了一声，死水“我丢”了一声。 狂狮气得发狂又是一阵猛攻，却反而受伤更多，渐渐落入下风，再坚持下去说不定就折在耀州了。 “他x的，我们撤！”领头的狂狮终于放弃了。 “你们，也不过如此。” 舒然也冷哼了一声，把刚才的原话送回给他们。 三个袭击者逃走，小队也并未阻拦，现在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保护小白。 不过……刚才的情况好像是小白保护了他们。 等敌人走了，舒然和白墨慢慢从空中落了下来。 光芒渐渐消退…… 舒然满脸欣喜和兴奋，不仅仅打败了对手，似乎对自己的技能有了新的领悟。 “小白，谢谢你！” 只有展毅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回到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上。 “臭小子，差不多得了，还不放开。” 白墨艰难地挤出一点笑容，脸色如同一张白纸。 头一歪，倒在了舒然的胸前。 005.贴身保护 “小白，你醒了？”舒然惊喜地叫了出来。 白墨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小队已经把他带到疗养院。 一队的队员都围在一边，舒然正在给他清理伤口，原来刚才的打斗中还是不小心被黑刺刺中了一下。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经被脱光了，虽然平时心里的“邪念”不少，但就这样在舒姐姐面前光着上身，还是让他有些扭捏不自在。 展毅“嘿嘿”笑了出来：“你个小色鬼平时花花肠子不少，现在装起什么纯情来了？” “谁是小色鬼？”白墨脖子一梗，撑着坐起身一指展毅，“舒姐姐，我告诉你，展毅这家伙对你有企图，每次看你的时候都色眯眯的。” 展毅哭笑不得，这家伙居然倒打一耙，扬起手作势要揍他，白墨“哎呀”一声顺势倒在舒然怀里。 “好啦！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吵架，”舒然脸一板制止住两人，“展毅你先出去，再闹下去伤口又裂开了。” “看在你刚才救了大家的份儿上，我先不跟你计较了。”展毅苦笑一声出去了，以一个成年人的手段对付一个耍赖的小孩还真是没有办法。 舒然有点尴尬，展毅对她有意思她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一直把他当成弟弟的小白居然也有不少小心思。 缝完伤口，白墨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异能的消耗对他还是有不少影响。 第二天一早，耀州异能调查局的潘局长匆匆赶了过来。 刚睡醒的白墨一听说潘局长要来，翻身下床就准备跳窗逃跑，被舒然一把拉住。 潘局长一进门看到这奇怪的架势，惊讶地问道：“你跑什么？” “潘……局长，你不是来抓我回总局研究所的？” “总局的研究所？原来你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白墨提心吊胆地看着潘局长，生怕他一声令下自己从此就成了小白鼠。 “我倒是想把你送回去，可总局的研究所两年前就被关停了，现在倒好，你留在这里反而成了我们耀州市局的一个麻烦。” 潘局长抓了抓稀疏的白发，像是真有点感到头疼。 “关……关停了？”白墨喃喃地说道。 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事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解决了，早知道还跑个什么劲儿？直接跟舒姐姐坦白不就得了。 想到这里，他一溜烟溜回床上，再也不提跳窗逃跑的事了。 “潘局长，我现在是耀州市的合法公民，我向您申请人身保护。” 潘局长的头发抓得都快没几根了。 “这就是麻烦！我是得保护你，总局的研究所虽然关停了，异能江湖大大小小的帮派可没有关停，以你的技能要是落到一个野心勃勃的帮派手里，要不了半年就能给他们孵化出一支实力超强的异能军团出来。” 舒然这时候插话说：“潘局，昨晚的战况怎么样？” “局里所有的人马都出动了，忙了整整一夜，抓了一些小角色，其他人大部分赶出耀州了。” “啊？才抓了一些小角色？”白墨有些失望。 潘局长斜了一眼白墨：“你以为这么容易？那些大鱼哪是那么容易动的？” 说着潘局微微摇了摇头，异能江湖不是白墨一个小孩能理解的，那些大家伙牵涉到太多方面，甚至关系到整个局势的安危。 调查局很多的工作也只能是平衡，不是一味地赶尽杀绝就能解决问题。 舒然又问：“潘局，他们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吧？” “应该暂时不会了，耀州以外的人都被赶回去了，要打这小子主意的也只有耀州本地的帮派，现在正在风头上他们应该不会再硬来了，不过或许会来点软的。” “软的？”白墨不明白潘局长在说什么。 “小子，你以后就呆在这里吧，我让小舒他们这支精英小队全天候保护你，总可以了吧？” 呆在这里？不是又被关起来了吗？ 白墨转念一想，有舒姐姐一直陪着也是不错的待遇，不用打工赚钱，疗养院环境也不错，有吃有喝，日子不要太舒坦嘛。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展毅就不干了，一脸不高兴地对潘局长抱怨：“潘头，我们好歹也是局里的精英小队，怎么能在这儿给这小子当保姆呢？” 潘局长一瞪眼：“要不你回去帮我当局长，我来这儿替你，我还想在这疗养院里呆两天呢。” “潘头……这不好吧。”展毅支支吾吾地说，“我资历还浅……” “你还知道？知道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 说完，潘局长气冲冲地走了。 展毅一脸郁闷，白墨倒是挺高兴，披着衣服走到外面。 原来潘局给他们安排在疗养院的一栋小别墅里，周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果然适合疗养。 “这里，这里！以后可以种点菜，那边挂个秋千。” “还有这儿，种点葡萄什么的，可以挡挡太阳。” 危机消失了，还有他喜欢的人贴身保护，心情不错的白墨已经开始安排起以后的日子了。 …… 展毅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整个小队都挺高兴的，他们执法一队平时整天忙得一刻也休息不了，现在也是难得清闲清闲。 说是保护，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各大异能帮派刚刚受到调查局的重拳打击，谁还敢闹事上门硬抢，再说疗养院的外围还有调查局的驻守部队呢。 现在，他们完全像是来度假的。 大锤没事就在院子里健身，展毅时不时修剪自己的小胡子。 疯子、方同和大海没事就聚在一起打牌。 舒然也没事可做，每天搬了一把躺椅躺在院子里嗮太阳，不过手里一直把玩着那根钢针，像是在趁机琢磨自己的技能。 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了几天，白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他伤在胳膊，吃饭还是不方便，基本上都是舒然喂他。 一天早上，舒然端着一盘吃的走进房间。 “小白，早餐来了。” 展毅连忙从后面追了过来：“队长，你是要喂他吃饭吗？” “对啊。” “我来吧，队里的工作这么多，怎么能什么事都让队长亲自做呢。” 舒然大度地一笑：“没事，这比以前办案子清闲多了。” 展毅一脸严肃：“再清闲也是工作，作为队员我也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舒然一愣，看了看展毅，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托盘交给了他。 “给你吧，你小心点，吹一吹。” 展毅翻了个白眼，舒然只好转身出去了。 006.高薪诚聘 白墨一见展毅进来，心里发虚，赶紧换了一副语气。 “展大哥，我自己吃吧，我的胳膊现在应该可以动了。” “别啊，你是我们一队的重点保护对象，你的病情要是有什么反复，舒队长还不得吃了我？” 展毅扫了白墨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说着他舀起一勺粥没好气地塞进白墨嘴里。 可白墨一直扭着头，姿势别别扭扭的，展毅喂得不得力，也不管白墨乐不乐意，用力把他的脸掰了过来。 展毅突然看到白墨另一侧的脸颊，顿时脸色大变，“砰”的一声，把餐盘重重地放在桌上，转身急冲冲地往外走去。 走到外屋，大声说道：“舒队长，我想找你谈谈工作。” “谈工作？”舒然见展毅这么严肃，有些莫名其妙，“谈什么？” “队长，你以前是不是教导过我们，工作上要坚持职业性。” “对啊，怎么啦？” “工作就是工作，不要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对不对？”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那你为什么……”展毅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 “我怎么了？”舒然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唉！”展毅突然一跺脚冲出了院子。 “哎！你还喂不喂小白吃饭了？”舒然在后面追问道。 “老子不喂了，你自己喂吧。” 舒然疑惑地走进房间，看到刚喂了一半的粥，端起来继续喂白墨。 “展毅这是怎么啦？你又捉弄他了？” “我没有啊，他突然就生气了。”白墨露出一脸的无辜。 舒然毕竟是调查员出身，很快发现了白墨的姿势不对劲，掰过他的脸一看，发现白墨的脸上赫然有一枚鲜红的唇印。 咦？这是谁？这里分明只有她一个女生。 再翻看他的嘴唇和手背上，都有没擦干净的红色，最后又在白墨的被窝里找到了一瓶红药水。 原来又是白墨的小把戏，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唇印，借着手背又印到了自己脸上。 “展毅亏你还是调查员，这么容易就被小白骗了，你见我什么时候用过这么红的唇膏？”舒然走到屋外，没好气地把那瓶红药水扔向了展毅。 接着白墨得意洋洋地晃了出来，脸上还印着自己的那枚唇印。 院子里打牌的疯子扭过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展毅，你不是对手，完全不是对手。” 大家正闹着，疗养院的副院长过来找舒然。 “小舒，有人来院里想拜访一下白墨先生。” 舒然很意外，问道：“陈院长，是谁要见小白？” “耀州鼎耀集团的边总。” 舒然听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白墨也疑惑不已。 鼎耀集团？他根本不认识啊？ “舒姐姐，边总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舒然皱眉思考着，大锤笑了一声说：“他是耀州异能江湖上第三大帮派的老大。” “帮派？不是什么集团吗？”白墨一听帮派顿时紧张了起来。 展毅借机打击白墨：“小屁孩懂什么？江湖本来就是个灰色地带，帮派中人大部分都有合法的身份。在社会上他们是鼎耀集团，对江湖上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鼎耀帮。” “那也就是骗骗普通人而已，你们调查局不都一清二楚吗？他们还敢找上门。” “为什么不敢？”舒然冷笑了一声，“异能调查局又不能把所有混江湖的异能者全部干掉，顶多也就是控制整体局势而已，只要他们不过线，那些灰色地带的事情也只能顺其自然，甚至调查局还偶尔跟他们有合作呢，你看陈副院长不也得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边总吗？” 一旁的陈副院长苦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舒然的说法。 “舒姐姐，那我应该怎么办？见他们吗？” 舒然想了想，点点头道：“见！看看他们想玩什么把戏。” 陈副院长见舒然点头便转身离开，不一会儿热情地领着好几个人过来了。 一进院子，一个穿着黑西服的大背头朗声笑着大步走了过来。 “小舒队长，好久没见到你了。” 舒然和几个队员个个面无表情，舒然淡淡地说道：“边总，不对吧。我上个星期刚去你们集团抓过人。” 边总是老江湖，丝毫不在意舒然的挖苦，脸上的笑容连变都没变一下。 “那都是误会，边某人产业太大难免管理不善，底下的人偶尔出了几个败类，幸亏小舒队长帮我们清理门户。” 舒然没兴趣听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边总找小白是要干什么？” 边总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一下。 身后立即走出几个手下，搬了几个大箱子摆放在白墨面前。 “啪！啪！啪！” 箱子一个个打开，里面露出好几箱子花花绿绿的钞票。 舒然翻了个白眼：“边总，你这是做什么？” “听说我们耀州出了个s级的宝藏人，边某人的鼎耀集团求贤如渴，想高薪聘请白墨先生出任鼎耀集团的技术总监。” 白墨总算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潘局长口中所说的“来软的”吧？ 技术总监是什么鬼？应该是社团帮派中的堂主吧？ 原来边总是见硬抢这条路走不通，改成收买了，而且是当着调查局的面收买，这举动也是够大胆的。 白墨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不禁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边总的脸上微微露出得意的轻笑。 别说白墨，就是这些调查局的探员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个个有些嗓子发干。 不过他们不像白墨这么露怯，展毅故意阴阳怪气地顶了回去。 “现代社会但凡有点档次的正规公司用的都是支票、再不济也有银行卡，边总还真是老派，非要把画面感做得这么足吗？” 边总丝毫不介意展毅的挖苦。 “边某人做事一直很老派，展探长，白墨先生只是受你们的保护，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吧？” “有！绝对有，但我们可以帮他参谋参谋。”展毅装作强硬地说道，“边总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们帮……不，我们集团在耀州的实力舒队长是清楚的，如果白墨先生加入鼎耀，他的安全我们绝对可以保证，而且这样也解放了舒队长你们的小队，你们也是耀州异能调查局的主力，怎么能一直做保护人的工作呢？” 边总方方面面考虑得倒是挺周全的，连舒然他们小队的角度也考虑到了。 “白墨先生如果能加入鼎耀集团，仅限于技术工作，边某人敢保证绝对合法，这一点舒队长随时可以检查。” 这一点舒然倒是相信，白墨的技能也做不了非法的事情，却可以帮助鼎耀会培养出更强大的打手集团，到时候耀州的异能江湖排名恐怕就要变一变了。 “还有吗？”舒然不置一词，继续问道。 边总大气地随便指了指几大箱子钞票，说道：“这些钱只是给白墨先生的见面礼，以后每年都有比这多得多的收益。不知道白墨先生是什么意见？” 舒然没说话，转头看了看白墨。 边总有一点说得没错，白墨虽然受他们保护，但并不能替他决定，也不能阻拦这些帮派……这些集团对白墨发出邀约。 起码从程序上来看，一切都是合法的。 白墨两眼迷茫，像是在犹豫。 边总满脸期待地等着白墨答案，这时陈副院长又走进院子。 “小舒队长，又有人想拜见白墨先生。” “又是谁？” 陈副院长清了清嗓子。 “有好多人，七雄集团、西岭集团、茉莉集团……” 007.有一个条件 还没等舒然说话，白墨竟然抢先叫了起来。 “见！见！见！陈院长快请他们进来吧。” 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以前总是东躲西藏，觊觎他的人总是喜欢粗鲁地来“硬的”，结果被异能调查局敲打了一番之后，终于想到来“软的”了。 不管怎么样，这种“软的”方式还是挺让人喜欢的。 “小白，你干什么？”舒然的脸上有些愠怒。 不一会儿，陈院长带进来一大帮人，乌泱泱的把小院都快站满了。 陈院长一一介绍，不是这个集团就是那个集团，反正白墨一个也不认识。 不用说，肯定都是耀州大大小小的异能帮派。 舒然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阴沉着脸严厉地瞪着白墨。 白墨就当没看见，激动地直搓手。 “你们也是来招工的吗？” “招工？”七雄集团的彭总一愣。 白墨居然把堂堂帮派大佬的求贤如渴、礼贤下士当成了小饭馆送餐员的招工。 “呃……对对对！我们想请白先生加入我们七雄集团。” 白墨摇摇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可惜你们来晚了，刚才边总已经聘请我做他们的技术总监了。” “我请你当我们的集团副总裁。” “副总裁？”白墨想了想，估计是他们的二当家吧，“可是人家边总连定金都带过来了。” “我们也带了。” 彭总倒是没搬箱子，而是掏出了一张支票。 “空白的，数字随便你填。” 一旁的展毅、大锤和疯子已经按奈不住，小声惊呼着。 彭总这话说得够大气，虽然没有边总的箱子那么有画面感，但绝对有想象力。 这种电视剧里常有的桥段虽然有些夸张，但的确挺过瘾。 边总阴沉着脸，彭总挑衅般地昂着头。 在耀州的地盘上异能帮派林立，竞争压力也不小，谁都想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一扩，可在异能界是讲究实力的，白墨无疑是他们快速提升的最佳捷径。 白墨自己是没什么实力，但他的灵药技能却可以帮助别人提升实力。有一个s级的灵药加盟，哪个帮派不是如虎添翼？ 舒然终于忍不住了，悄悄拽了一下白墨，小声说道：“小白，你不要犯傻。” 白墨回头朝她笑笑，又扭头看向另外两家还没说话的大佬。 “你们呢？你们又是什么条件？” 西岭集团的蒋总还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一点都不像个帮派老大。 他居然掏出一份股东协议，放在了白墨面前。 “我来是请你当我们的合伙人，钱我们没带，但事业倒是有一份，白兄弟这么年轻，没理由不想干出一番事业吧？” 不得不说，蒋总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茉莉集团的温总是个女的，刚才陈院长介绍说她们是耀州唯一的一家女子集团（帮派）。 果然，温总说起话来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小白弟弟，我们茉莉集团是小集团，不像他们几家那么财大气粗，我们就只是想跟你一起合作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白墨没反应过来，别人都直接给股份了，温总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呢？ “对，你看我们帮你把秘书和助理都配好了。” 说着，温总轻轻拍了拍手，四五个身穿职业装的貌美女孩走了出来。 顿时，周围香气飘荡，沁人心脾。 这些女孩肤白貌美，各有各的美法，有的细腰盈盈一握，有的名曰“有容”，有的冷若冰霜，有的热情似火，总有一款会让人喜欢。 看得白墨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么多秘书和助理，一天得干多少工作？ 白墨正愣神呢，一旁的展毅可算找到机会了。 “你看！我就说这小子是个色鬼。队长，你就是被他的单纯外表给骗了。” 大锤着急了：“完了完了，小白肯定受不了诱惑。” 疯子冷不丁冒出一句：“展毅，我看你就是嫉妒。” 只有舒然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白墨。 四家的条件都开出来了，就等着白墨选择。 白墨一脸为难，看看满地的钞票，又看看空白的支票，股东协议书反正他也看不懂，美女只敢偷偷瞟两眼。 “几位大佬，你们让我很为难啊。” 各家老总都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样吧，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哪家能满足我这个条件，我就加入哪家。” “什么条件？” “小白弟弟你说。”茉莉集团的温总柔声说道。 白墨绕了一圈，走到了舒然的旁边，突然双手挽住舒然的胳膊。 “除非你们谁家能把舒姐姐也请过去，因为我要一直跟舒姐姐呆在一起。” 说着还夸张地把头靠在了舒然的肩膀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舒然也没想到白墨兜了个大圈子，竟然把事情扯到了她身上。 展毅急了：“你去就你去，为什么要扯上我们队长？” “这……” 几个大佬都说不出话了，他们对舒然并不陌生，这几年没少跟他打交道。 他们倒是很想拉拢舒然，可舒然一向嫉恶如仇，要是能拉拢早就拉拢了。 白墨见他们不说话，还一个劲儿地鼓励他们。 “舒姐姐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不过她总不能当一辈子队长吧，你们平时对她的工作多配合一点，没准儿她慢慢就改变想法了呢。” “小舒队长的工作我们一向都很支持。” “还不够，日久见人心嘛，要是舒姐姐能去，其实我还挺想到你们那儿干一番事业的。” 白墨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最后的关键竟然变成舒然的态度，几个大佬满眼期待地看着这位小舒队长。 舒然已经明白了白墨的意思，顺着说道：“几位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考虑考虑吧。” 事情显然不会马上有结果了，大佬们只好各自跟白墨和舒然说了些场面话，才很不甘心地离开了。 当然，舒然让他们把带来的东西一个不剩地全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陈副院长说话了。 “各位老总，你们要我帮的忙我也帮了，各位答应捐助异能界慈善基金会的善款一定别忘了。” 原来陈院长的引荐也是有代价的。 大家都是场面人，虽然几位大佬来这一趟一无所获，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陈副院长。 异能江湖的帮派大佬直接到调查局的地盘挖人，调查局借机敲诈捐款，看得白墨直愣神，分不清哪个是黑道、哪个是白道了。 也许，有时候世界就是灰色的…… 008.公平竞争 人走了之后，小院里终于清静下来。 白墨虽然以舒然的名义拒绝了他们，但被一大堆金钱、支票、股份和美女喧嚣了一通，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几个队员也直咂嘴。 他们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边总的画面感其实还是挺有效的。 还有茉莉集团的视觉效果也不差，人都走了，小院里还留着一股浓浓的香气。 舒颜平时不施粉黛，她是另外一种味道。 展毅一扭头，看到白墨还双手抱着舒然的胳膊，愤然道：“你小子是讹上我们队长了吗？” 白墨笑着点点头：“我就是讹上了。” 舒然的脸色早已经缓和下来，任由白墨挽着她的胳膊，转头看着他“嗤嗤”直笑。 展毅又换了一个策略，突然坏笑着说道：“小白你真的不考虑考虑？金钱、事业、美女全齐了，人生巅峰不过如此。” 舒颜狠狠地瞪了一眼展毅：“你别唆使小白，人家明明挺纯洁的一个孩子，都被你教坏了。” 展毅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说：“他纯洁？他纯洁吗？他要是纯洁，母猪都能上树。你看他刚才看那些女孩的眼神。” “你扯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异能帮派的事情。”舒颜转头认真地对白墨说道，“小白，你别听他的，你要是敢去，我第一个抓你。” 白墨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舒姐姐，我没想去。我发誓这辈子绝对不干任何坏事。” 舒颜听了开心地笑了起来，亲昵地上前把白墨的头发抓乱，就像对一个真的弟弟一般。 白墨悄悄扭头得意地冲展毅挤了一下眼睛。 舒颜却没有看到，依旧抚着白墨的头发，说道：“乖！这才是好样的，晚上姐姐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 队员们欢呼起来：“队长，好久没吃过你做的东西了。” 展毅愤然大呼：“你们看，他明明就是装的。” 可谁也没有理会他，这会儿大家的心思都在好吃的上面。 展毅郁闷地托起下巴，像是牙疼一样。 …… 疗养院的餐厅其实菜色不错，但吃了几天大家也吃腻了。 舒颜让人去厨房要来食材，大家一起忙乎起来。 大锤切肉、白墨和方同摘菜，大海蒸饭，疯子搞起了烧烤，展毅消沉了一会儿也加入了进来。 舒颜换上了一身便服，系上围裙，像个能干的厨娘。 白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舒颜穿制服的时候显得英气蓬发，换上便服又显得温柔大方，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厌。 “还看？” 展毅突然挡在了前面，伸手叉向白墨的眼睛。 白墨一梗脖子：“我看看我舒姐姐怎么啦？。” “姐姐？”展毅一脸不屑，“你骗鬼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白墨一脸得意可就是不承认。 展毅突然把他拉到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公平竞争……怎么样？” 他一直对舒然有想法，本来算是近水楼台，想要徐徐图之，没想到突然杀过来一个强劲的对手。 这家伙仗着自己年龄小，顶着一个冒牌弟弟的身份，该揩油的揩油，不断得寸进尺，偏偏舒然还吃这一套，搞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在串肉串的疯子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你，没戏！” 展毅追着问：“谁？是小白还是我？” 疯子没理他，转身把肉放在了烤架上：“开烤啰！” 等一开饭，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白墨一直以来的生活都很小心谨慎，现在终于难得放松下来。 舒颜的一队把这难得的清闲当成了团建，气氛其乐融融。 大锤要来了一箱酒，疗养院里安全无虞，大家放开了喝，连舒颜也喝了不少，脸上红扑扑的。 最先倒下的肯定是白墨，他只记得展毅醉醺醺地搂着他拼酒，嘴里一直念叨着“公平、公平”。 …… 日子就这样平淡下来。 各大帮派碰了软钉子，又花了冤枉钱，就再没来过了。 慢慢地，每天的主题就围绕着吃饭、散步、打牌、喝酒打转。 一开始大家还挺享受这种清闲，但时间一长所有人都开始觉得无聊了。 尤其是几个队员，他们原本都是在局里的热血干探。 斗地主已经玩腻了，做饭团建的活动也失去了吸引力。 大海和方同这些日子居然胖了许多。 展毅抱怨说：“我们一队的精英小队不会从此退休了吧？” 连舒然也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也难怪，她本来是局里最年轻的队长，正是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却被白墨一个人牢牢地将整个小队钉死在这里。 最滋润的就属白墨了。 在这里，他不用打工送餐，有吃有喝，还有舒姐姐陪着，日子不要太逍遥。 可渐渐地，他也感觉到了大家的消沉，尤其是舒然的不开心更让他郁闷。 于是他一个劲儿胡闹，逗大家开心。 可后来发现还是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舒姐姐，其实你们不用保护我了，我可以还回去送餐，经常在你们附近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别看现在太平，那是因为有我们保护着，一旦放松肯定就会有人蠢蠢欲动。” 舒然的话是有道理的，隐患一直都在，只等你放松警惕的时候乘虚而入，所以潘局长才不惜浪费一只局里的精英小队也要一直看着他。 一旦白墨脱离了他们的保护，觊觎者就不一定还会来“软的”了。 可白墨看着舒然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总是觉得心疼。 他觉得都是因为他耽误了舒姐姐，要不然舒姐姐肯定在外面叱咤风云呢。 渐渐地，他心里开始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白墨，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这是人家潘局长的安排，又不是我非缠着舒姐姐。” “分明是你想让舒姐姐陪着你，如果没有你舒姐姐就解脱了。” …… 第二天，白墨整整缠了舒然一天，舒然走到哪儿他都跟着。 舒然也没在意，以为他又是在胡闹什么。 晚上的时候，他又张罗大家一起喝了顿大酒，自己偷偷用白水拼酒，很快灌倒了大锤和展毅。 在疗养院里大家都很放松，舒然其实没喝多少，但冷风一吹也不免迷糊起来。 白墨送她上楼，扶她躺了下来。 舒然闭着眼睛吐气如兰，白皙的脸上泛着微红的酒意。 白墨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偷偷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是他第二次亲吻舒然了。 再见了，舒姐姐。 白墨一咬牙回到房间，翻出自己的应急背包，冒着黑悄悄出了门。 009.特殊爱好 疗养院的防守防外不放内。 这段日子，白墨已经把里面的环境摸得一清二楚。 防守的卫兵也早已认识他了，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疗养院里穿了过去。 “小白，这么晚你干什么去？”路上遇到一只巡逻的小队。 白墨笑嘻嘻地说：“我去厨房偷点吃的。” 巡逻的小队没当回事，只是叮嘱了一句：“别靠近围墙。” 等他们走了，白墨真的溜进厨房，但又从后门出来了。 他知道从那里出去有个疗养院的小侧门，并没有人站岗，而是用了一套电子检测设备。 “滴！” 白墨用偷来的通行卡轻松打开了钢制的小门。 终于出来了，他拥有了自由，同时也来到了一个充满风险的世界。 为此，白墨不得已离开了他念念不舍的舒姐姐。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总想为舒姐姐做点什么。 应该没有人想到他会自己主动逃离疗养院，除非有人一直盯着他，在消息没有走漏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尽管如此，白墨还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身形，像一个幽林一样钻进疗养院外围的森林。 这段路没走过，上次来的时候他已经昏倒，是被人抱着进了疗养院。 白墨不敢走大路，森林里到处杂草丛生，只有几条依稀可见的蜿蜒小径。 妈的，又是一条死路。 他已经连续试了好几条路，前面都被一堆躺倒的大树挡得严严实实。 这里的大树足有一人多宽，上面全是青苔，滑不留手，连爬都怕不上去。 白墨只得掉头，趟开另一条小路。 幸好这条小路一路畅通，盘着山很快到了山下，依稀可以见到前面闪着耀城的灯光。 他都想好了，以后还躲在耀城。 等他逃脱的消息走漏之后，别人一定会以为他逃离了耀州，但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白墨只需要改个装扮，混到一个小店继续打工，这样他又可以继续偷偷生活在舒姐姐的周围。 正想得高兴，白墨突然感到脚下一软，地上的草丛像是有个空洞。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啊”的一声便掉了进去。 坏了，是陷阱！ 白墨马上反应了过来，原来真有人一直盯着他。 恐怕路上遇到的那些障碍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他踏入这个陷阱。 得赶紧发信号，这里离疗养院还不远，只是又要折腾一回舒姐姐他们了。 白墨不敢迟疑，落在坏人手里的后果要比舒姐姐训斥一顿严重多了。 他闭上眼睛，身体快速泛出一层淡淡的光芒。 “嗡！” 见鬼！陷阱的四壁居然把他散发的光晕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白墨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时，从头顶的洞口传来一声“嘻嘻”的笑声。 “你这招已经试过了，再用就不灵了。” 陷阱里应该有什么屏蔽能量的机关。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白墨惊恐提抬头看着上方。 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孩，声音挺清脆，但透着一股刁钻和恶毒，仿佛是在对一个临终的猎物在说话。 白墨不甘心，再次闭上眼睛，身体发出更亮的光芒。 “嗡！” 光晕再次弹了回来，震得他头昏眼花，没想到他发出的能量竟然反噬了自己。 鼻腔有些湿润，一股鲜血流了下来。 “别费劲了，来！我先拉你上来。” 说着，女孩从头顶的洞口伸进来一根树枝。 这陷阱里有古怪，上去应该就可以发送信号了。 只是布置这个陷阱的人有这么好心吗？ 可白墨没有选择，只得犹犹豫豫地伸手抓住了树枝。 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吃吃”的笑声，树枝上突然闪起了电火花。 “滋……滋……滋！” “啊……啊……啊！” 这次轮到白墨发出鬼畜的叫声。 昏迷中，隐约感觉到有人把他吊出了陷阱，在他身上裹上了一层奇怪的薄膜，然后又捆上手脚，塞到了一辆汽车上。 完了！他所有的逃生法宝都用不上。 这次的敌人虽然年轻，可却比以前那些家伙聪明多了，几乎把他吃得死死的。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白墨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宽大的房间里。 应该是个特制的房间，白墨试了好几遍，同样发不出信号。 房间紧锁着，白墨试了试怎么也打不开，另一边是宽大、透亮的窗户，竟然用的也是电磁锁。 白墨打量了一下，好像就在东吴路上，楼下居然还停着一辆警车。 他赶紧操起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向玻璃。 结果手震得生疼，玻璃居然纹丝不动。 “嘀嘀！”一声响，门开了。 “别费劲了，你出不去的，而且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你。”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笑嘻嘻地说道。 白墨趁她还没关门，猛地向门口冲去。 女孩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把他拎了回来。 白墨作为异能者却没有强化过体质，在其他异能者眼里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你是谁？鼎耀集团、七雄集团还是茉莉集团的人？” 白墨警惕地盯着女孩，这女孩看起来极为普通，丝毫不起眼，但身上散发出来一股邪气，跟她的长相一点也不相称。 “原来他们都已经找过你了？这些没出息的家伙整天就想着逆袭他们的江湖排名，痴人说梦。” 女孩的口气挺大，不像是那几个帮派的人，甚至有些瞧不起他们。 那会是谁？上次耀州江湖上几个有头有脸的帮派大佬都来了。 “你抓我干什么？” “你是灵药，我当然是找你帮忙解决我的问题，你要是答应了，事后我必有重谢。” 帮忙？有这么找人帮忙的吗？ 上次人家可是拎着钞票、支票、协议和美女上门，白墨都没答应。 眼前的这一切应该就算来“硬的”了吧。 “我要是不答应呢？” 女孩笑嘻嘻地说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说着她摸出了两副明晃晃的手铐，拉着白墨的手把他靠在床头的铁栏杆上。 虽然她的外表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但白墨完全挣扎不动，不一会儿就被绑成一个大字。 “你做梦！我答应过舒姐姐永远不帮坏人的。” 白墨倔强地昂着头，女孩也不在意，慢慢打开了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搬出了一个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小刀、皮鞭、竹板…… 这就要用刑吗？ 白墨顿时心虚起来：“哎！哎！哎！有话好好说。” 咦？怎么还有一个长长的羽毛？ 这个小妖女不会是什么特殊爱好者吧？ 010.天使救兵 奇怪的装备铺了一桌子，女孩伸出一根手指一一从上面滑过。 “用什么好呢？” 明知道这是心理施压，可白墨还是忍不住身体发抖。 女孩蹙着眉头、嘟着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仿佛在纠结某个口红的色号。 “血腥味太浓了是不是不太好？” “不好！不好！”白墨感觉大腿有些不由自主地抖动。 女孩的手指滑到那个粗大的皮鞭上，这一鞭子抽下去一定能触及灵魂。 “用羽毛！用羽毛！” 女孩却没听他的，抓起中间一根细长的竹板走了过来。 白墨见是竹板，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这人不习惯求人，只好用这种方法。要我说你就应该爽爽快快答应，我说过事后必有重谢。” “你做梦，我答应过舒姐姐绝对不会帮任何一个坏人。” 女孩勃然大怒：“那个舒八婆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说着她突然脱掉了白墨的袜子。 白墨感觉不妙：“你干什么？” “啪！” 细细的竹板抽在白墨脚底板最柔弱的地方，一股钻心的疼痛刺激得他只翻白眼。 原来竹板是这么用的…… “这事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为什么要硬撑呢？你帮完我就可以放你走。” 女孩的声音很温柔，但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 白墨才不会轻易上当了，只要开了头，他就成了一个不停被压榨的工具。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软弱，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白墨咬着牙倔强地昂着头，狠狠地瞪着女孩。 女孩嘴角微扬，并不介意他的倔强。 “啪！啪！啪！……” 白墨就只剩下翻白眼的份儿了，但就是不松口。 “哼！骨头还挺硬。”女孩冷哼了一声，“那就来点软的吧。” “你干什么？”白墨惊恐地瞪着女孩。 女孩狞笑着撕掉了白墨的上衣，露出了整个上身，又拿起一根羽毛。 白墨忽然觉得这羽毛恐怕没那么简单。 羽毛轻轻地在他身上游走，专门触碰到身体敏感的地方。 “哈哈……”白墨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就是这样，疼都忍过去了，难道他还怕这个？ 女孩一点都不着急，手腕微微抖动了一下，一股微弱的光晕荡漾开来，慢慢延伸到羽毛上。 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白墨的身体，撩拨着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完全躲过了皮肤的遮挡，让他躲无可躲。 “哈哈……哈哈……哈哈……” 白墨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你就这么点本事？”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还挺舒服，继续！继续……” “哎！等等！哈哈……” “不行了！哈哈……歇一会儿……哈哈……” 女孩根本不予理睬，手上的羽毛忽上忽下。 白墨狂笑不止，竟然笑到了虚脱，也许大笑而亡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过白墨倒是没有死，而是昏迷了过去。 仿佛经过了一场残忍的惩罚，在睡梦中还一抽一抽地心有余悸。 看着昏迷的白墨，女孩一脸恼怒。 “死家伙，骨头这么硬。” ……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墨再次悠悠地醒来。 手铐已经打开了，那个可恶的女孩已经出去，门依然关得严严实实。 门外传来女孩的声音，似乎正跟人说话。 “我就不信他能撑得聊几天，这家伙迟早会乖乖听话的。” 一个雄厚的男声回应道：“小姐，咱们的时间不多，现在调查局正在满城搜寻他的下落呢。” 白墨已经有点后悔自己的轻率，他又给舒姐姐他们添麻烦了，谁想到竟然遇上这么一个狡猾又恐怖的家伙。 如果落在银狼那种草莽人士手里，顶多是挨一顿胖揍，可这女孩竟然挖空心思折磨他。 白墨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警报的声音。 “糟了！有人闯进来了，快！叫人。” 女孩慌乱地尖叫起来，然后“轰”一声巨响，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打得很激烈，女孩连连尖叫像是吃了亏。 “快！拦住这个死八婆，别让她闯进去。” 之后那个雄厚的男声连连暴喝，似乎正在极力阻止闯入者。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有人来救他？看样子女孩和她的同伙被打得措手不及。 白墨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门口“嘀”的一声响，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来人一身调查局的制服，看起来特别亲切。 这不正是舒然吗？ “舒姐姐！”白墨激动地叫了起来。 舒然根本顾不上搭话，反手将门锁上，追她的人硬生生被关到了门外，隔着门砸得惊天动地。 幸好门是钢制的，怎么砸也砸不开。 舒然这才转过身来，满脸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白墨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舒姐姐，你没事吧。” 舒然惨然一笑：“我终于找到你了。” “舒姐姐，都怪我，我不该偷偷跑出来的。” 舒然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急冲冲说道：“现在别说这些了，门口那个家伙太厉害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等他们援兵到了就彻底出不去了。” 白墨重重地点点头，伸手牵住了舒然。 能跟舒姐姐一起并肩战斗，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不管那技能对他有多大伤害。 “准备好了吗？” 舒然一手扶着门，随时准备打开，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白墨愣了一愣，半天没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舒然以为他正在积蓄能量，没想到白墨竟然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往回走去。 “你干什么？快走啊！” 白墨突然伸了个懒腰，索性往床上一躺，还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啊……我困了，先睡一觉。” “都什么时候了？”舒然气冲冲地转身回来拉他，“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这里也挺好的。” 舒然也意识到白墨的不对劲，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到底怎么回事？” 白墨转过身，直愣愣地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对着舒然“呸”了一口。 “我呸！你个死婆娘。” 舒然满脸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白墨得意一笑，轻蔑地撇撇嘴。 “居然敢假扮我的舒姐姐，幸亏被我识破了。” 011.小豆包，一两半 “舒然”脸上一呆，好奇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白墨差点就上当，原来这家伙的异能竟然是变换容貌。 她变得还挺像，五官、神态、举止几乎跟舒然一模一样，可毕竟有些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比如关于白墨帮人升级战力的技能，舒然自从知道了潜在的危害之后就再不许他轻易使用，即便现在情况危急，但舒然也绝不会用这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原来她想借助舒然的身份骗白墨帮她升级技能，幸亏白墨在最后关头起了疑心。 再看下来其实差别还是不少的，比如说话的语气、对白墨的态度、眼神的味道、细微的身形差别。 假舒然也不装了干脆又变了一个人，不过这回不再是上次那个长相普通的女孩，而是一个短发俏女孩的样子，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被人现场抓包，女孩有点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地追问道：“快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墨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把她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 “就你那小豆包还想装成舒姐姐？实力不够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什么小豆包？”女孩不明所以。 白墨嘻嘻一笑，目光在她胸前扫来扫去。 女孩的脸“唰”地一下红了，顿时勃然大怒。 “你胡说！我变成什么样都可以，怎么可能看出来？” 说着女孩身形一晃，又变成一个火辣女郎的样子，尺寸绝对傲人。 白墨啧啧称奇，这技能简直太神奇了，不光容貌能变，连身材也能变。 “小豆包”一说本来就是白墨故意挖苦她的，这时候他才不愿意认输，于是开始满口胡扯。 “没办法，估计是因为你本身的底子薄，即便勉强变出来也是形似而没有神韵。” “怎么可能？你胡说！人家本来的身材就不错。” 女孩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有点混血的样子，头发黄黄的，五官倒挺精致，像个洋娃娃似的，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白目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真是个小丫头。 不过这小丫头刁钻古怪，隔着门又是叫又是打，上演了一出精彩大戏，骗得白墨差点就上当了。 白墨打不过她，还不在嘴上占点便宜？他立刻撇撇嘴，眼带鄙夷地扫了扫。 “果然是个小豆包，难怪我一下子就能识破呢，啧啧啧，天赋不行就不要勉强了嘛。” 其实小丫头的身材也算可以，虽然不及舒然但绝对有货的，可到了白墨嘴里仿佛成了一种遗憾。 小丫头面带寒霜，突然一脚把白墨踹翻，从一旁取出那条粗大的鞭子。 “我让你胡说，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终于用到了鞭子…… 白墨吓得魂飞魄散，幸亏小丫头这次没有铐住他，他拼命在房间里逃窜起来。 “啪！” 小丫头的鞭子挺灵巧，白墨逃掉了大半个身子，但后背还是没能逃过去，不由得发出来一声悠扬的海豚音。 这时候他怎么肯认输？越疼他越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小豆包，一两半……” “啪！” “摊开了不如荷包蛋……” “啪！” “飞机场，跑航班……” “啪！” “一飞飞到苏里南……” 小丫头突然停了下来，好奇地问道：“苏里南是什么？” “南美洲最小——的国家。”白墨故意在“小”字上咬得特别重。 可小丫头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苏里南？” 白墨翻了个白眼：“不为什么，为了押韵。” 小丫头这才气得直发狂，扬起鞭子拼命地抽打。 “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白墨在不大的房间里左躲右闪，虽然躲掉了不少鞭子，但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可他的体力毕竟比不上体质强化过的异能者，很快就被再次铐在了床上。 又是一顿竹板和羽毛，但白墨就是硬气地扛住了。 小丫头也折腾得气喘吁吁，她假装舒然穿着调查局的制服，热得直冒汗，不由得解开了制服的扣子。 突然又停了下来，重新变回舒然的样子，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还把制服的扣子扣上挺起胸膛，似乎在找装扮上的漏洞。 看来白墨刚才的嘲讽真的击中她了。 白墨本来已经被她折腾得快虚脱，一看小丫头的举动，愤然怒道：“小豆包，不许你装成舒姐姐的样子。” 小豆包这回并没有发怒，恍然大悟地看着白墨。 “原来这个舒八婆才是你的弱点，死家伙你给我等着。” 说着小豆包转身出了门，白墨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她要对舒然做什么。 小豆包一连消失了好几天，再没有人折磨白墨了，每天有人准时给他送饭，他就成了一只笼中鸟一样失去了自由。 幸好这里并不是一个黑咕隆咚的牢房，房间的玻璃还很透亮，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新人看得一清二楚。 白墨每天趴在窗前看着楼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 过了几天小豆包回来了，还是变成舒然的模样，可衣服穿得极为暴露。 白墨知道她在形象上故意作贱舒然，以此来刺激自己，他并不上当，只是嘴上一直“小豆包、小豆包”地叫着。 “小白弟弟，想姐姐了没？” “小屁孩，明明我比你大。” 小豆包笑吟吟地看着白墨，但举手投足之间越来越像舒然。 看来这些天她是去刺探情报了，居然把舒然和白墨之间的称呼摸得一清二楚。 “小豆包，没用的，就你这身材一眼就能看穿了。” 小豆包也不生气，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恋姐狂魔，死变态！” “你才是变态，小豆包，缺什么就变什么。” 小豆包还是被激怒了，揪起白墨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你再叫我一声小豆包试试？信不信我变成你舒姐姐的样子，天天出去勾引男人？” “你敢！”白墨怒道。 小豆包见终于激怒了白墨，反而笑吟吟地出去了。 “你看我敢不敢？” 白墨被关在里面直抓狂，转念一想舒然他们正在满大街找他呢，如果这小豆包假扮舒然不是正好暴露了吗？ 接下来的日子，小豆包每天都来，每次都扮成舒然的模样。 有的时候是调查局的制服，有的时候是清凉性感的火辣装，但每一次来神态、语气和举手投足都越来越像舒然，应该是近距离地观察过舒然。 她也不打白墨了，每次都试图激怒白墨，白墨极力不上当，反过来刺激小豆包，那首临时瞎编的顺口溜练习得朗朗上口。 “小豆包，一两半，摊开了不如荷包蛋，飞机场，跑航班，一飞飞到苏里南。” 012.你变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白墨已经被关了二十多天了。 小豆包好像已经忘了她抓白墨的目的了，几乎很少提到白墨的异能，反而是不停地作贱舒然的形象，像是为了报复白墨侮辱她“小豆包”的事情。 没想到白墨随口挖苦的一个说辞，她竟然这么在意。 白墨自然也不揭穿她，如果真的天天挨打或者笑到昏迷，估计他也撑不了几天，至于斗嘴？这正是白墨的强项。 谁怕谁？ 反正她这个“舒然”也是假的，又能怎么作践？ 几天下来两人互有输赢，有时候小豆包急了，就会抓着白墨一通鞭子或者竹板，有时候白墨急了，就会狂念一段顺口溜。 “小豆包，我建议你每天吃点木瓜吧，听说真的管用。” 小豆包真的很在意这一点，每次提到都忍不住被白墨激怒。 隔了一天她刚进门，白墨就闻到一股水果的清香，他立即夸张地嗅着鼻子。 “你真吃木瓜了？你是猪脑子啊，这也信？还不如吃点猪蹄呢。” 小豆包大怒：“不是你说有用的嘛！” 白墨哈哈大笑。 有一天，小豆包得意洋洋地进来了，依然还是舒然的扮相。 白墨意外地发现她居然穿了一件跟舒然一模一样的睡衣，以前在疗养院的日子，白墨曾经看舒然穿过。 再仔细一看，连舒然不小心沾到的水渍都全然相同。 不对！这就是那件睡衣，小丫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偷来了舒然的衣服。 再一看，她头上的发卡、头绳也都是舒然的。 “你变态啊？” 小豆包嘻嘻一笑：“我看你还能分辨出来吗？” 现在她的一举一动已经无限接近舒然，声线更是一模一样。 白墨真的有些晃神，仿佛回到了疗养院的小楼一样。 “小白，原来你喜欢姐姐啊？傻弟弟喜欢姐姐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小豆包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说着还走上去轻轻地抓乱白墨的头发。 舒姐姐的确经常有这个举动，搞得白墨真的有些错乱。 “你说……我现在去勾引一队的展毅探长，他能认出来吗？”小豆包冷不丁地在白墨耳边幽幽地说了一句，“或者我还可以把一队所有的队员全部勾引一遍。” 白墨大惊，她这个主意太恶毒了，她自己放浪形骸就罢了，可这么一来舒然的名声就毁了，关键是还解释不清楚。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小豆包恶狠狠地说，“不！我不光是要勾引他们，还有去勾引耀州异能帮派里的人，比如鼎耀的边老大，七雄帮的彭胖子。” 白墨骇然，他惊恐地看着小豆包。 “你想要干什么？” “嘻嘻，以他们的大嘴巴肯定传遍整个耀州，到时候舒八婆就是跳到耀江也洗不清。” “不要！”白墨终于慌了。 “除非……”小豆包终于得意地笑了，“你答应使用你的技能帮我。”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白墨知道自己大意了，还以为小豆包真的被自己的嘲讽激怒了，原来她是利用这段时间练习模仿舒然。要不是事先知道小豆包的身份，估计连他都分别不出真假。 舒姐姐在他心中是接近完美和圣洁的形象，怎么能因为他而遭到如此的污蔑？ 也不知道小豆包是哪个帮派的人？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她身上有股邪气，行事果然恶毒。 白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你别去诋毁舒姐姐，我……帮你就是了。” 小豆包满意地笑了，轻佻地挑起白墨的下巴。 “想不到你对舒八婆还挺痴情的，是不是对你舒姐姐暗恋很久了？老实说，有没有偷偷对她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论口舌，之前一直是白墨占了上风，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小豆包肆意地嘲弄着白墨。 白墨面色大窘，他喜欢舒然已久，自然会有些少年的遐想，突然被人揭破，不由得涨得满脸通红。 “我没做过……” “但心里偷偷想过，对吗？” 小豆包像是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故意在白墨身边蹭来蹭去，一个劲儿地揶揄他。 “小白弟弟，你都想对姐姐做什么啊？说来听听。” “没有……” “真的没有？” 小豆包看着白墨的窘态越发来劲，不停地逗他，甚至直接坐在白墨身上，不停地在他身上画圈圈。 逗得白墨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如果不算上次的那个强吻，他跟舒姐姐最亲昵的举动也不过是舒姐姐帮他处理伤口而已。 虽然明知道小豆包不是舒姐姐，但也不禁恍惚起来。 太像了！ “咯咯咯……”小豆包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没想到白墨突然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一口就亲了上去，不光是口舌上突破了防线，手里更是上下其手。 一开始还有些生疏笨拙，可有些事情是无师自通的，白墨的手很快就从衣襟里钻了进去。 小豆包大惊失色，拼命挣扎起来，赶紧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一把推开了白墨，可还是被白墨吃了不少豆腐，弄得衣衫不整、面红耳赤。 “流氓！色狼！”小豆包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白墨恨恨地说：“谁让你假扮舒姐姐的。” “恶心，变态！居然把对舒八婆的龌龊想法用到我身上。” 白墨一愣，他刚才只是冲动之下报复了一下小豆包，倒没想过这层意思，现在小豆包一提，白墨果然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好像有点这种想法。 除了上次的冲动强吻，他哪敢对舒姐姐有任何冒犯的举动？ 对一个不是舒然的舒然好像就没有这种心理障碍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小豆包有点歇斯底里，“唰”地一下掏出那把从来没用过的小刀。 没想到这个刚才动不动要勾引这个、勾引那个的人，现在居然这么害羞。 白墨事后也有点尴尬，不过对一个企图污蔑舒姐姐的坏人，实在没有道歉的道理。 “不就是摸了一下吗？你都要勾引那么多人了，还怕这个？” 小豆包急得都快哭了，刚才她又是挑逗又是撩骚，还以为她有多风流，没想到一下子现了原形。 “你混蛋！我那都是吓唬你的，人家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呢。” 看来是小豆包是真急了，连花了这么多天布局骗到的筹码都忍不住自己揭开了。 骗人的？原来她不敢真的去勾引人，那还怕什么？白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眼下的情形就更加尴尬了。 “唰”小豆包手上的小刀已经贴到白墨的脖子上。 “说！”她恶狠狠地盯着白墨的眼睛。 “说什么？” “我跟舒八婆，谁的身材好？” 013.有毛病! 白墨顿时哑然，没想到小豆包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真是搞不懂她的脑回路，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突然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这上面来了。 要是刚才那种状态，白墨肯定是毫不留情地揶揄一番，但现在好像有点说不出口了，毕竟他占了小豆包的便宜，还是有些心虚。 “这……你……还不错吧。” “就只是不错吗？”白墨脖子上的小刀又抵近了不少。 “这个……手感……挺好。” 一定不会有人想到，这样的话题是在刀抵脖子的状况下说出来的。 女孩的心思有时候真的难以捉摸。 这小豆包算是聪明刁钻的女孩，一计接着一计，差点就把白墨给骗倒了，可现在竟然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底牌给掀开了。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 白墨心虚地看着小豆包，不知道她对这个答案是不是满意。 小豆包的脸色阴晴不定，空间像是凝固了一样，过了好半天她才放下了小刀，没好气地说道：“快帮我升级技能吧。” 这……白墨又不傻。 底牌都没了，他当然不再受要挟。 白墨装作没听到，低头抠起了指甲。 小豆包怒道：“你听见没有？” “还是算了吧。”白墨翻了翻白眼。 “你答应过我的。” “那是因为你骗我要去冒充舒姐姐勾引别人。” “我现在也可以去。” 白墨不厚道地笑了笑：“那你去吧。” 就小豆包刚才的表现，鬼才不相信她敢去勾引别人呢，这小妮子也就是个嘴上厉害的主儿。 小豆包勃然大怒，一把推到白墨翻身骑在他身上，又拿出那把锋利的小刀，对准白墨刺了过来。 白墨根本理解不了这个疯女孩，连忙抓着她的双手，拼命挡住下落的小刀。 一点一点……小刀还是慢慢靠近了他的咽喉。 这时，小豆包的脸上突然变换成了舒然的样子，没过两秒钟又变成短发俏女孩的样子。 小豆包脸色大变，一把丢掉了小刀，甚至全身颤抖起来。 她的脸上开始不停地变换，一个又一个人的样貌，像是不受控制一样。 “你快走！”小豆包翻身下来背过身去，摸出一张门卡扔给白墨。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白墨有些没反应过来，被关了这么多天，怎么莫名其妙地又要放他走了？ 他捡起门卡，将信将疑地朝门口走去。 小豆包的身体抖动得越来越厉害，身体忽胖忽瘦，五官也扭曲起来，就像是把不同样貌的五官拼凑在了一起。 “不许看！”小豆包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如果你敢看了我的样子，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 原来她的异能出了问题，难怪她要逼迫白墨，看来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小豆包也不知道，这不是异能升级所能解决的问题，而是需要异能修复。 白墨还以为她是要想升级异能方便她为非作歹呢。 “我帮你吧。”白墨慢慢靠近小豆包。 “出去！出去！”小豆包咆哮着，“不许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白墨现在有些理解小豆包了，她这么爱美的人，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不同的外表长相拼凑在一起，有的胖、有的瘦，有的美、有的丑，应该都是她曾经变幻过的长相。 可即便全是漂亮的长相也架不住东一个、西一块地拼凑在一起，她的表情是扭曲的，嘴是歪的，身材更不用说了。 小豆包都快哭出来了，她的症状正在发作，全身发抖，似乎影响了行动，想要出手赶走白墨，却有心无力。 白墨不禁有些同情起她来，这对一个爱美的女孩的确是一种折磨。 他轻轻伸出手握住小豆包的手，一缕流动的光晕从他手上荡漾开，慢慢流动到小豆包的身上。 异能修复比较费事，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小豆包的身体慢慢稳定下来，终于恢复成她自己的样貌，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好了，以后应该不会再犯了，你以后升级技能的时候不要太急于求成。” 白墨本以为小豆包会说声“谢谢”，没想到她又一次翻身把他压在地上，拿起小刀就朝他刺来。 “你疯了，我帮了你你还要杀我？” “我说过，你要是看过我的样子，我一定会杀了你。”小豆包的情绪依旧有些疯狂。 “我不说出去就是了。” “那也不行！谁让你不早早帮我，非要我发作起来。” 不提还好，一提这话白墨反而怒了起来。 “谁让你有病不早点说，白白害我被关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是要升级技能去横行霸道呢。” “你不是说你绝对不会帮坏人吗？” 白墨一愣，这话他的确说过，他曾经很认真地答应过舒姐姐。 小豆包幽幽地说：“可是我……的确是一个坏人啊。” 面对一个如此坦诚的坏人，白墨有点哭笑不得。 “快放我下来，我要走了。” “不行，我要杀了你。”小豆包还是举着刀。 白墨开始有些头疼。 小豆包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放下刀，盯着白墨说道：“我也可以不杀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从此忘了舒八婆，只喜欢我。” 白墨一愣，这跳跃性也太大了一点，他没好气地一翻白眼。 “呸！你做梦，也不照照镜子，你哪一点比得上舒姐姐？” 小豆包厉声道：“你说什么？我杀了你！” 白墨索性放开双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来来！你杀吧，爽快点。” 小豆包却放下了刀，灿烂地笑了起来：“我不杀你了，我要关着你，直到你喜欢为止。” 白墨后悔了，早知道刚才一走了之才对，这种身上充满邪气的人简直完全不可理喻。 好不容易被关了这么多天，总算解决了异能的问题，现在却又要因为一个无厘头的问题继续被关着。 现在轮到白墨快哭了。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小豆包脸上一红，小嘴一嘟，“呸！谁说我喜欢你？我只是要你喜欢上我而已。” 白墨的脑子里一团毛线，绕了半天也没能理解这个逻辑。 014.冲向自由 白墨又一次被关了起来。 这次小豆包不打他了，天天给他送好吃的过来。白墨吃归吃，但永远板着脸，丝毫不给小豆包好脸色，一直“小豆包”地叫着。 小豆包一反常态，也不生气了，笑吟吟地跟他斗嘴，只有在被惹急了的时候，才会拿出竹板和羽毛，但下手要轻多了。 甚至白墨主动让步，答应帮小豆包升级技能来换取自己的自由，没想到小豆包居然不为所动。 白墨都快绝望了，天天坐在房间的玻璃窗前看着楼下的街道，就像一只被圈养的宠物。 楼下的东吴路是条还算繁华的街道，每天隔三差五都有异能调查局巡逻的警察路过，可他们不知道这里正关着他们寻找的人。 一天，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展毅！ 他刚从一家小店出来，又转身进了另一家小店，像是在询问盘查什么？ 白墨听说过，执法一队很多时候都是集体行动，展毅能在这里，就代表舒然一定也在附近。 他赶紧贴近玻璃，拼命在楼下搜寻。 终于…… 在东吴路拐角的地方看到了一辆警车。 大锤、疯子、方同、大海，他们都在。 舒然从一家旅馆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放弃，还在寻找白墨，只不过他们从疗养院的监控中看到白墨自己走了出去，一定以为他是故意躲了起来，没想到白墨从来没有自由过。 舒姐姐近在咫尺，白墨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怎么让他们发现自己呢？这是个问题。 “小豆包！小豆包！” 白墨疯狂地砸门，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也不知道小豆包在不在外面，这个该死的钢制门是唯一可以出去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小豆包才进来了。 “小白哥哥，怎么啦？” 刚才一时激动，其实他也没想好怎么出去，只好转身拉着小豆包坐在了床上。 “我……” 白墨脑子飞转，怎么骗得小豆包放他出去呢？ 可一时间哪想得出一个完美的借口？ 小豆包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这还是这么多年白墨第一次主动找她进来。 根本没有什么好借口，不管啦！ 白墨一狠心，直接印上了小豆包的嘴唇。 小豆包嘤咛一声，全身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双手慢慢缠上了白墨的脖子。 白墨心跳得超快，却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吻。 借口是想不到了，但他想到一个办法。 小豆包的口袋里每天都装着那副手铐，虽然已经好多天没用过了，但白墨知道她还带着。 白墨曾听小豆包说过，那副手铐是特制的，异能者也不能轻易地挣脱掉。 一个长吻之后，小豆包满脸通红，娇羞地看着白墨。 “你终于喜欢我了？” 白墨冷哼一声：“喜欢你妹！” 小豆包一愣，只听见“咔擦”一声，被白墨铐在了床头特制的铁环上。 白墨对位置特别熟悉，他已经被铐了无数次。 他站起身，得意洋洋地从小豆包的身上翻出门禁卡。 小豆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愤然道：“你骗我？”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要出去了，拜拜了您嘞。” “我要杀了你！”小豆包奋力一挣，震得床头的铁环叮当作响，似乎都快掉落下来。 白墨顿时慌了，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赶紧打开了钢制门。 一股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哎！等等……” 白墨一回头，小豆包依旧被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叫宫宝儿……” 白墨头也不回地跑了，管你叫啥？再见吧！ 不对！最好再也不见了。 走到外面，原来这里是一处富丽堂皇的豪宅，他被关了整整一个月的牢房是最靠里的一间密室。 白墨不敢耽搁，光着脚衣衫不整地夺门而出，生怕小豆包追上来。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下了楼，白墨一边大喊着飞奔过去，引得无数人侧目。 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执法一队，他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小白！”最先看到他的人是展毅。 白墨顾不上跟他的前嫌，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小白！小白！”队员们纷纷围了上来。 舒然是最后过来的，不顾大家怪异的眼光一把搂住了白墨，突然又松开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谁让你跑出去的？这些日子你躲在哪儿了？” 舒然气得够呛，下手可一点也不温柔。 “别！疼……舒姐姐，我错了……我是被人抓起来了，刚刚跑出来。” 舒然一看白墨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紧张了起来。 “谁抓你了？坏人在哪儿？” 白墨回头一指，目光向小豆包的方向看去。 四楼的窗户果然有一处墨色的玻璃，丝毫看不到里面。 没错，应该就是那里，他被关了一个月的牢房。 突然，那块窗户的玻璃变色了，变得透明起来，小豆包倚在窗前幽幽地看着他。 白墨心中无由来地一虚，接着手指改变方向，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小白，你跟我上车，其他人去那边搜索一遍。” 白墨心里越发心虚起来，还是别让舒姐姐抓到小豆包吧，要不然一审问，他对假舒然做的那些事情都会被翻出来。 他在舒然眼里还是一个纯洁的弟弟，要是被舒然知道会怎么看他？ 搜索了好一会儿，小队队员无功而返。 一个错误的方向能有发现才怪呢。 幸好舒然不是太在意，能找到白墨就是他们最大的收获。 白墨逃走之后，他们查看了监控，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可以确定是白墨自己逃走的。 因此他们的搜寻也不敢大张旗鼓，生怕走漏了消息，一直是在秘密寻找他的下落。 队伍集合之后，舒然下令出发，直接开往疗养院的方向。 对于白墨的归来，大家都很高兴，唯有展毅的态度有些复杂，能看得出来他也是真心高兴的，但又有些发愁，不自觉地托起了下巴，像是牙疼一样。 警车开进了疗养院，还是回到上次的那栋小楼。 折腾了一个月，一切回到了原点。 白墨心有余悸，不免有些感慨。 015.绝妙的提议(求推荐票) 回到疗养院，白墨免不了被大家盘问了一番，连潘局长都打电话来臭骂了一顿。 不过回去的路上白墨已经编好说辞，除了小豆包的名字和具体技能没说，其他基本都是实话，这样他“非礼”假舒然的那些事就不会被挖出来了。 舒然猜测绑架者应该是个独来独往的异能者，如果是某个异能帮派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异能修复那么简单。 白墨连忙跟着附和。 展毅听完疑惑地问道：“那你出来的时候怎么衣衫不整的样子？绑架者是个女的？” 白墨连连否认：“男的！男的！” 展毅更同情地看了看他。 舒然正色地看着他：“小白，你问什么要偷偷跑出去，不喜欢我们保护你吗？” “不是……”白墨支支吾吾地说道，“为了保护我，你们都放下了自己工作。” “保护你就是我们的工作啊，上次潘局安排的时候你不也在吗？” “可是……时间长了，你们都会不开心。舒姐姐，你们应该在局里办案，而不应该把时间和事业都浪费在我身上。” 原来白墨是出于一片好心，结果差点出大事，舒然又生气又怜惜地抓了抓他的头发。 “你别胡思乱想了，以后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可小白说的的确是个问题。”展毅突然吱了一声。 本来大家都没说话，白墨的确说出来问题的关键，大家关心和保护他是真的，但事业上的遗憾也是真的，展毅偏偏把这个问题给捅破了。 舒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让他再往下说了。 “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工作，我就呆在疗养院，这里不是有哨兵吗？”白墨想了想说道。 舒然摇摇头，不同意这个提议。 “那怎么行？这些哨兵在外围负责预警还行，要是真有事怎么能保护得了你？” “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疯子急得直搓大腿，他对白墨的关系不错。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舒然突然“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有个办法！” “队长，什么办法？” 舒然转身笑嘻嘻地看着白墨：“小白，你想不想工作？” 白墨当然想了，一辈子被关在疗养院简直跟坐牢一样，还不如在小饭馆打工送餐呢。 可现在不是条件不允许吗？自从上次的事件后，现在整个异能界都知道有个s级灵药的存在了，不像他从总局研究所逃出来之后还能隐姓埋名。 那时候研究所追查他的行动毕竟还是有所保留，外面那些异能帮派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舒姐姐，我能做什么工作？” 舒然微微一笑，揭晓了答案。 “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局里当个调查员？” 疯子猛地一拍大腿：“队长，这是个好主意。” 大锤也高兴了起来：“对对对！这样小白可以天天跟我们在一起，既保证了他的安全，又不耽误我们办案。” 方同问道：“下了班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反正我们都是单身汉，大不了找个房子住在一起。一样是全天候保护。” 只有展毅不太认可：“小白当探员？他既没有战斗力，又不像我们是专业毕业，局里的入职是很严格的，潘头能答应吗？” 舒颜想了想说道：“可以试试，也许潘局会特批一下。队里的工作也不用他真做，我们办案的时候带着他就行，其实就是换个形式保护小白，这样局里还可以给小白一份工资，也解决了他打工的问题。” 白墨一脸高兴：“那太好了！”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成为一个调查局的探员，而且还是跟舒姐姐肩并肩的同事，再也不是那个赖在他们办公室摸鱼的送餐小弟了。 “我可以慢慢学习当一个合格的探员，绝不会白拿工资。” “调查局怎么会在乎你这点钱？”舒颜笑了笑，又严肃地说道，“小白，不是真的让你去办案，以后千万别逞强，不论什么情况不要介入我们的行动。” 白墨有点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尽管展毅稍稍有些不情愿，但也还是跟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 舒颜这才向潘局长电话汇报了这个想法，潘局长果然很重视，没过一会儿就坐着专车来到疗养院。 潘局长这已经是第二次为了白墨来了疗养院两次，可见他有多重视。 在异能界，s级的异能者一共也没有多少个，可他们的能量足够大，当年在江湖上闹出了不少腥风血雨。 宝藏人里面还从来没有出过s级的，更何况白墨还是个s级的灵药。以前没被曝光也罢，现在要是落入任何江湖势力手中，眼下安稳的局势肯定又要被打破了。 所以他才宁愿牺牲一支精英小队，也要保证白墨的安全，现在舒然的提议就更合他的心意了，能把一个s级的灵药收到市局，局里肯定能有不少好处。 展毅的那些矫情在潘局眼里完全不成问题，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说到底他顾虑的还是安全。 “小舒，安全方案你有考虑过吗？” “潘局，我考虑过了。让小白当内情，白天就留在局里，即便要出去我们一队也会集体行动，绝对不会让白墨落单，而且他变成探员之后身份就不一样了，局里可以发个任职公告。” 舒颜说的是异能界的一条潜规则，这是多少年来调查局用铁血手腕立下的规矩，虽然异能江湖里有很多灰色地带，但如果有人胆敢对任何一个调查局探员下手，绝对会遭到调查局的铁血报复。 谁也不会轻易试探这个底线，只要把白墨入职调查局的事情一宣布，估计很多觊觎者都会打消念头。 潘局长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问：“那你们下班之后呢？” “可以帮白墨专门租个房子，我们几个也住在他的前后左右，保证同进同出，24小时贴身保护。” 潘局长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调查局的家属院单独给你们批一栋小楼，就算你们的集体宿舍。” 家属院就在调查局大楼的后面，也在调查局的安全防御覆盖范围之内，比起疗养院的安保也差不到哪儿去。 大锤满脸喜色，却故作谦虚地说：“家属院的小楼？潘局……我们的级别不够啊，那都是高级探员的待遇。” 潘局长脸色一黑：“怎么？难道还要我先把你们的级别提上来才满意吗？” 大锤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满意……一百个满意。” 016.有点意思(求推荐票) 等潘局长走后，大家又一起做了顿大餐庆祝了一下。 舒颜的办法解决了所有人的问题，还意外帮大家争取到一个跨级别的宿舍。 下午没过多久，调查局的网站上就发出了一条公告，公告很显眼，发在了网站头条，内容是关于调查局聘用白墨担任调查局初级探员。 通常情况下，初级探员的任职是不需要公告的，只有那些高级别的官员任免才会在网站上公告，可现在一个小小初级探员任职居然也在网站头条发了公告。 普通老百姓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但异能界的人一看都会心里有数，前几天那些带着钞票和美女前来招募白墨的社团估计要失望了。 调查局初级探员的工资才几千块钱，那天几个大箱子里的随便一摞就够白墨干好几年。 虽然已经发了公告，但舒颜还是谨慎行事，让疗养院的驻守部队派了一支车队护送着整个小队来到调查局家属院。 潘局长果然很给力，分给他们是跟疗养院的别墅差不多的一栋三层的独栋小楼，周围绿树成荫，旁边就是安全部队的营房。 整个小队都很兴奋，以前还要自己租房子，现在沾白墨的光居然分了一套房子，反正大家都是单身汉，集体生活还更热闹一些。 大家乐呵呵地商量着分宿舍，大锤和疯子住在一楼，方同、大海住在二楼，而三楼空间最大，舒颜、白墨和展毅住在三楼。 舒颜果然没有放松，真的做到了24小时贴身保护。 只有展毅比较纠结，既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离舒然更近了，发愁的是旁边多了个电灯泡。 潘局长把一队原本的三辆警车收走了，发给他们一辆改装过的重装警车，里面刚好可以装下整个小队，果然是想让他们同进同出。 房子是有了，但还需要添置不少日用品，七人一同出发，开着那辆重装警车威风凛凛地杀往超市。 对于这种全新的保护方式，一队的队员也要演练一下。白墨不再是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偶尔他也能飞出来，但身边永远跟着一群护卫。 在超市里，小队身穿制服保持着战术警戒队形，把舒颜和白墨围在中间，舒颜依旧是牵着白墨的手逛超市。 这架势引得不少老百姓围观，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体察民情。 可看到包围圈里的一男一女，男的阳光帅气，女的光彩照人，都是挺年轻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买的东西也很寻常，就像是准备居家过日子的小两口。 床单、被罩、牙刷、纸巾…… 老百姓现在还不知道，以战术队形逛超市，以后会成为这家超市的一大景观。 逛到二楼的时候，大锤突然问道：“队长，要不要买些锅碗瓢盆之类的？” 方同和大海也附和：“对对对！我们可以自己做饭。” 舒颜白了他们一眼：“拜托，我是你们队长，又不是你们的保姆，你们还吃上瘾了？家属院里不是有食堂吗？” 这些日子白墨在疗养院也体验到了，舒颜做饭的确有一套，真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孩子的手艺，于是也眼巴巴地看着舒颜。 舒颜扭头看了白墨一眼，轻叹了口气。 “好吧！便宜你们了，不过只能偶尔，不然你们真不把队长当领导了。” 一晚上的工夫，大家把新家收拾得整整齐齐。 这些探员还是以前上学时住过集体宿舍，参加工作之后都是各回各家，现在重温起以前上学的日子，都有些过家家的感觉。 首先是展毅提议，虽然情况特殊，但在小楼这个家里毕竟算是下了班，在家里不能有领导，大家要平等相处，不分官阶。 舒颜本来就跟大家相处得很融洽，从来也没什么架子，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接着大锤排了值日表，规定了谁负责扫地、谁负责洗碗、谁负责去食堂打饭。 白墨变成大家的同事，自告奋勇地参与其中。 第二天一早，大家有日子没去局里还挺想念，纷纷早早起了床。 方同第一个值日，帮大家从食堂打了早饭。 吃完之后，大锤先去开车，大家穿上制服纷纷钻上车，舒颜毕竟是女孩子，落在了最后。 白墨第一天上班，有点小激动，转身催促着：“舒姐姐，出发了。” 展毅突然语重心长地拉着他说：“小白，你以后也是队里的一员了，作为队里的副队长，有些管理方面的事情必须跟你说一说。” “管理？什么事？” “局里有局里的规矩，比如这个称呼就要改过来。” “哦，这个啊……不是还没到局里吗？”白墨一翻白眼，转头叫得更大声了，“舒姐姐，快点！” 坐在副驾的疯子冷不丁冒出一句：“屁事一堆！” 大家跟着“吃吃”直笑，展毅气得直哼哼。 家属院在调查局背后，需要开车从后门绕一下，车还没开热就已经进了调查局大门。 一进大楼，就有不少脑袋从办公室里探了出来，大家都已经收到了消息。 “小白！小白！” 白墨已经在局里送餐送了一年多，有不少熟人，一个个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小白，以前我可对你不错哦，要不你来我们队吧。” 一堆人跟着他们挤进了一队的办公室，说话的是二队的队长。 “小白，以后常来我们后勤部办公室坐坐啊。” 谁也没想到整天在局里送餐的白墨成了他们的同事，同事不同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竟然是s级的灵药，这让所有人都想巴结巴结。 局里的探员都是异能者，一样会有治愈、修复、升级的需要，现在局里多了个神器，谁都想上来沾沾光。 “出去！出去！”大锤和疯子开始赶人。 “哎！别这么小气嘛，有好处大家分享分享。” 一群人不甘心地被赶到了门外。 疯子已经帮白墨收拾好了办公桌，就在舒然的对面，这样他随时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舒姐姐。 白墨兴致勃勃地坐在办公桌前，从今天起他就是调查局的一名初级探员，舒姐姐的同事和手下。 想到这里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嘴里还大叫一声。 “第一天上班，发福利喽。” 说着一抹亮光从他身上泛出，像涟漪一样扩散到整个调查局大楼。 不一会儿，所有办公室的人都愣住了，感受到一股能量涌上全身，包裹得全身感觉暖洋洋的，仿佛充了电一样，一时间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啊？这就是小白的技能？简直太神奇了，就跟充电宝一样。” 顶楼的局长办公室里，潘局长正在翻阅文件，突然也感受到了，微微地眯上眼睛笑了起来。 “嘿……这神器，有点意思。” 017.这个x装得好!(求收藏、推荐!) 不一会儿，后勤部的同事给白墨送来了制服。 尺寸是舒然提前给他们的，按照后勤部往常的效率不可能这么快，但他们一听说是白墨的制服，连夜给赶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初级探员并不值得他们巴结，但一个s级的灵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也有求到白墨的时候呢？ 白墨穿上制服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当上调查局的探员。 “挺帅的。”舒然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要是一上街肯定能迷倒一群小妹妹。” 白墨撇撇嘴，对迷倒小妹妹实在没什么兴趣，他要迷倒的人要比小妹妹困难多了。 别看舒然平时对他很亲昵，但骨子里是把他当成弟弟看待，要跨越这一层障碍就很费劲。 不过现在他成了舒姐姐的同事，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后勤部又给他配了电脑和登录调查局系统的账号，虽然舒然只是让白墨做做样子，但后勤部还是把该配的都配齐了，甚至还有一把配枪，只是他还不会用。 白墨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不停地摸摸这个又看看那个。 “舒姐姐……” 白墨刚一开口就被展毅一眼瞪了回去。 “奥……队长，我们要办什么案件？” 还没等舒然说话，展毅抢着说道：“谁说你要办案了？不是说好你只是做个样子吗？你放心，局里的工资不少你的。” “其实我也可以做些事情啊，反正有你们在身边保护，应该也没问题。”白墨有些不服气。 “我们是异能执法小队，你既没有经验又没有战力，连配枪都不会用，能做什么？” 展毅可算找到机会打压打压白墨了，说得他一下子就颓了。 “那我不成了办公室里的一个花瓶了。” 展毅嘿嘿一乐，再来了一个雪上加霜。 “错，你是一盆绿植。” “你够了！”舒然瞪了展毅一眼，转头轻声安慰白墨，“小白，一切还是以安全为重。办案子都是要出去跑的，虽然有我们保护，但其实局里才是最安全的。” 白墨见舒然都这么说了，只好默默地坐了下来。 “你可以装几个游戏，平时在办公室里玩玩游戏，如果坐累了也可以在大楼里逛逛串串门，大家你不都认识嘛。” 舒然又掏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手环，一个戴在自己手上，另一个给白墨带上。 “这是定位追踪的设备，这样我随时可以知道你的位置，只要你别出大楼就行。” 舒然都这么说了，白墨也只能接受，但看到展毅在一旁得意洋洋他就来气。 白墨故意伸出手上的手环跟舒然的比在一起，一改刚才的消沉，语气变得夸张起来。 “舒姐姐，你挑的手环好漂亮，是情侣款吗？” 果然，展毅的嘴一下子歪了。 “咚咚！”突然有人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请问白探长在吗？” 白墨惊讶地扭过头去。 白探长？ 他现在不过是调查局的初级探员，而且还是个装样子的，什么时候成探长了？ 不过这个称呼他喜欢。 找他的是个胖乎乎的西装男，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是……” “我是鼎耀集团边总的手下。” 白墨终于想起来了，那天这个胖子就跟着边总身后。 他们还没死心？又来找他干什么？白墨都已经加入调查局了，他们竟然公然跑到局里来挖墙脚。 “我们边总知道白探长今天第一天上班，特意让我给您送贺礼来了。” 说着胖子一挥手，几个手下抬着一个硕大的花篮进来了。 接着又有人挤了进来，抬进来的还是花篮，一个花篮接着又一个花篮。 “白探长，这是我们彭总给您的贺礼。” “这是我们温总的心意。” …… 也不知道他们是约好的，还是他们之间彼此有人盯梢，送个贺礼也全都赶到一起了，生怕被同行落下。 不光是上次去疗养院的那几家，还有些耀州的小集团也来了，估计上次是没找到关系进疗养院，现在调查局的大门可是敞开着。 一时间办公室里塞满了花篮，一直排到外面的走廊，隔壁办公室的同事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大家都是熟人，这些集团（帮派）都在他们的管辖之内，当然能正大光明走进调查局的都有合法身份。 因为异能的特殊性，调查局平时对他们更多是压制和管理，以求达到一个相对的安稳和平衡，有时候把这些异能者逼得太紧，反而会对社会造成混乱。 所以才出现了这一出“和谐共处”的奇葩场面。 “啧啧啧！小白，你面子够大的，这场面也只有潘局上任的时候出现过。” 白墨却高兴不起来，潘局有面子是因为他的铁腕手段震慑住了这些大小集团，而自己不过是因为灵药的身份而已。 这些人谁也没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探员。 想到这里白墨冷冷地回了一句。 “谢谢各位的好意，花篮就放这儿吧。” “白探长，我们还有贺礼……” 白墨一愣，原来花篮不是贺礼只是一个引子，只见各家代表纷纷拿出一个个大小各异的礼盒。 有了上次的经验，白墨猜到里面一定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要是换以前他肯定心动，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是一个探长……哦，不！初级探员，他要让大家知道自己绝对可以当一个合格的探员。 有人给潘局长送贺礼的事白墨也听说过，可是潘局长并没有收下，为了管理的需要表面的工作可以敷衍敷衍，但正邪不两立的规矩可不能破。 “白探长，这些贺礼你看放在那里？” 送礼的人看他一声不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哦……谢谢各位了。” 送礼的人脸上一松，抱着礼盒准备按照白墨的指示方向。 就听白墨淡淡地说道：“我们局里门口有个捐物箱，你们帮我放到那里了。” 送礼的人一下子傻眼了。 放在捐物箱？那不就是拒绝了吗？可白墨都说了，难道他们还能把贺礼带回去？合着他们送礼的目的没达到，还白白损失了这些东西。 说完，白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舒姐姐不是说他可以随便在局里逛逛嘛，他才不愿意当一个在办公室打游戏的废物呢。 “哎！白探长……”送礼的人急忙追了上来，“我们老大还想请您和舒队长吃个饭，算是给您的贺宴。” 原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上次还没死心，这次要拉着他和舒然一起公关。 没想到他这个不受重视探员，外面的帮派倒是一个个盯得挺紧。 白墨想想就生气，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不去，本探长今天心情不好。” 一帮送礼的人都傻眼了，没想到白墨回绝的这么生硬，潘局长当年都回复得相当委婉。 走到前面的时候，走廊里的二队队长悄悄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错，小白，像个探员的样子。” 白墨本来脸上面无表情，一听这话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个x装得好！ 018.扬眉吐气联盟(求收藏、推荐) 白墨对调查局的大楼并不陌生，可实在想不出能去哪里逛逛。 调查局的工作不轻松，一个个忙成了一溜烟儿，谁也没有空陪他闲聊。 转了半天终于想到个地方，培训处！ 白墨记得培训处在地下一层有个小型的室内的训练场，以前他去那里送过餐。 展毅说他连配枪都不会用，干脆他就去训练场练习练习。 调查局的配枪其实用处并不大，遇上兽化、物质控制、瞬移等等这些异能，配枪就成了摆设。 只能对付有限的几类对手，而这些对手也有很多种办法应对枪械。 没用归没用，对于白墨来说好歹算是离一个合格的探员近了一步。 白墨心里这么想着，推开了练习场的大门。 “王叔！”负责训练场的也是熟人，上上下下都管他叫王叔。 “小白？”王叔本来正在看报纸，一见白墨跐溜一下迎了上来，“嘿，我当初就说你小子绝对是个人物。” 王叔这马屁拍得舒坦！尽管白墨完全不记得他曾经说过这句话。 话说王叔正惊喜呢，当然瞎话张口就来。 白墨是s级灵药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局里，谁都跟他想搞好关系蹭点好处，没想到他倒主动来了培训处。 培训处是局里的冷板凳，一般有好处都轮不到王叔。 “小白找你王叔是想干点什么？练练枪还是搞点装备？” “你这儿还有装备？”白墨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培训处和装备处都是我在管，想要什么都有。” 白墨不知道王叔快退休了，于是一屁股连坐了两张冷板凳。 “局里已经发了一支配枪，我还能再领其他装备吗？” “按规矩是不行，但你在王叔这儿可以有另外一套规矩。” 白墨喜形于色，他是没有战力，如果有些好的装备应该也能弥补不少。 “怎么刚来局里就人打击了？”王叔一眼就看出了白墨的心思，“是谁？一队的展毅还是大锤？” “我跟大锤哥的关系挺好。” “那就是展毅，那小王八蛋平时嚣张得不得了，想当初我在一队当队长的时候他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现在居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王叔你也当过一队的队长？”白墨惊讶地问道。 “那当然……” 王叔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的当年勇。 “来来来！我带你看看装备。”说着王叔把白墨带进了一个库房。 王叔叮叮咣咣地搬来了好几个大箱子。 “其实十几年前局里人手不够，也曾经聘用过一批普通人当探员，当时专门有一批装备是用来强化普通人的战力水平。” 王叔吹了吹箱子上的灰，的确像是十几年没用过了。 “虽然现在看是有些落伍了，但装备出一个初级探员的战力水平肯定没问题。” 王叔就好像知道白墨心里想什么，句句切中要害。 对于白墨来说勉强赶上初级探员的资格就行，免得一直被展毅看轻。 “这是掌心雷，这是电死你，这是凝滞弹，这是捣蛋鬼……” 王叔一一给白墨介绍，这些装备的名字都稀奇古怪的。 “怎么没起点像样的名字？” “嗨，调查局是异能者当家，这些为普通人服务的装备谁也没重视，名字都是他们自己瞎起的。” 虽然名字有点扯淡，但白墨看了每种装备的说明，效果倒是实打实的，全是当年那批普通人探员实战中磨炼出来的东西，正好适合他的情况，看得他爱不释手。 “王叔，我能拿几个？” “几个？你想要都给你。” “不好吧……”白墨自己都有些心虚，这些虽然都是旧东西，但毕竟是局里登记在册的，即便王叔能有些灵活机动的权利，但…… 王叔的确有些热情得过头。 “拿去！拿去！好好杀杀展毅的威风，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王叔适时地扇风点火，“咱爷俩互相帮助，也扬眉吐气一把。” 白墨终于听出重点。 互相帮助？原来王叔也有求于他。 “王叔，你需要什么帮助？” 王叔老脸一红。 “你王叔快退休了，本来想升个职再退能多拿点工资，可我的异能等级不够，上次升级考核轮到展毅监考，这小子居然给我来了一出大公无私，楞没让我通过。” 原来他们有个共同的“敌人”，只是升级技能…… 王叔怕他有顾虑，赶紧说道：“我要的不多，只要升半格就行，而且不着急，我还有一年才退休呢。” 白墨终于松了一口气，临时性地强行提升技能对他有一定的危害，但王叔的需求完全可以轻松做到。 “成交！” 王叔一听激动地跟白墨击了个掌。 没想到白墨来调查局的第一天居然就找了个“靠山”，这一老一小的临时联盟就这么成立了。 接着，两人在训练场折腾起了装备，王叔一一教他怎么使用，白墨新手上路，一时热情高涨。 熟悉了新装备又开始练枪，王叔直接把他那把局里的配枪给扔回库房，给他换了一把高等级的复合枪，据说是专门配给局领导用的，整个局里一共只有四把。 看来王叔真的是豁出去了。 中午舒然打电话叫他吃饭，白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接着泡在训练场练习，搞得舒然挂了电话直犯嘀咕。 展毅问：“小白去哪儿了？” “他说他跟一队的老队长在一起。局里有一队的老队长吗？以前的老队长不是调到总局了吗？” 展毅哈哈一笑：“他说的是装备处的老王吧？十几年前他的确当过一队队长，不过当了三天就被撤职了，那家伙是个吹牛大王。” 白墨哪知道这些，一直折腾到下午才往回走，临走时约定明天继续训练。 往回走的时候白墨是全身武装，不过倒不显眼，那些装备不大，大多数都很有隐秘性，旁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可白墨心里是知道的，有了这些装备顿时感到自己强大了起来，似乎真有点初级探员的气质了，搞得他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就快到一队办公室的时候，隔壁二队的队长董斌突然出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小白，来我们二队坐坐。” 019.一个小案子(求推荐!收藏!) 有了王叔的经验，白墨再也不矜持了。 他对调查局看起来很熟但却孤立无援，大锤和疯子跟自己关系不错，可他们什么都听舒然的，方同和大海是展毅的小跟班，肯定也不会支持自己。 关键是舒然，她虽然一直向着自己，却一直把他当成一只小绵羊。 这么多年白墨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小绵羊，因为灵药身份的缘故，一有风吹草动撒腿就跑。 也正是这个缘故，舒然才这么关心他、照顾他。 可现在他却想改变这种状况。 幻想着有一天能跟舒姐姐平等地站着一起，肩并肩面对一切。 从一个受保护的弟弟，变成…… 以前从不敢想这些，现在这个装样子的初级探员身份却给了他希望，尤其是有了王叔的大力支持。 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探员…… 十多年前普通人都能当探员，他一个宝藏人为什么不能？ 当然光有王叔的支持是不够的，他在局里必须有更多的帮手。 二队队长董斌就对他很热情。 “董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白墨一进二队的办公室就看见围坐着一群黑眼圈，个个面如枯木，脸色蜡黄。 “别提了，小舒他们走了一个月，好多案子都推给我们队了，我们已经连续加了十几天的班，都快熬不动了。” 这还不简单？白墨二话不说，一抬手释放出他的灵药能量。 顿时，二队的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仿佛拼命在吸取身边的“养分”。 不一会儿，队员们脸色红润、精神抖擞起来。 董斌拉白墨进来就是想讨点好处，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白墨就主动出手了。 “还愣着干什么？”董斌朝队员们一挥手。 队员们赶紧动了起来，让座的让座，泡茶的泡茶。 “太神奇了，小白你简直是异能界的红牛和充电宝，加班和疗伤的神器。” “你懂什么？这是灵药的基础技能，小白神奇的地方还多着呢。” 白墨坐下来看着白板上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线索，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在破什么案子？” “是一个异能杀人案，已经死了三个了。” 白墨脑子飞转，想提出一些独到的意见，可他哪懂破案？ “把耀州的那几大集团一个个找过了问不就行了，大部分异能者不都在他们那里吗？” “哪有那么简单？”董斌摇摇头笑了笑。 “这些集团虽然也违法，但大多是打些擦边球，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挣钱，杀人的事却很少干，尤其是针对普通人，这种手法张扬杀人案不像是他们的手笔。” “张扬？是什么杀人手法？”白墨更好奇了。 “自燃，最惨烈的死法，上一个受害者一直跑了三条街才被烧死。” 白墨吐吐舌头：“耀州有异能是让别人自燃的家伙吗？” “当然没有，不光耀州没有，全国都没听说过。这家伙偏偏跑到耀州来杀人，杀得还是普通人，市里给的压力可大了。” 看了案子的难度不小，董斌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些畏难的情绪，猛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手下全在看着，连忙打起精神改了口风。 “不过这样的案子也是个机会，只要破了这个案子，我们二队的集体一等功肯定跑不了，到时候我们就等着升职加薪喽。” 白墨一听兴奋了起来。 “董哥，让我也参与参与吧。” “不行！不行！” 董斌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小舒一定不同意，她看你看得那么紧，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把我们二队给拆了。” 白墨眼巴巴地看着董斌，可他就是不松口。 “你别看小舒对你柔声柔气的，她在我们局可是个小辣椒。下次吧，等下次有什么安全点的小案子再让你参与，这个案子太危险了。” 白墨这才不再坚持，他也知道急不来，今天才不过是他上班的第一天。 他继续泡在二队闲聊的时候，舒然突然找了过来。 “小白，你在这儿？” 白墨看了看门外，一队的队员全都出来了，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舒姐姐，怎么啦？” “有个案子要出去一下，你在局里等着，我们一会儿回来接你回家。” 白墨一听来了精神，赶紧起身跟出了门。 “舒姐……队长，什么案子？” “一个异能者的偷窃案，是个小案子，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识见识。” 白墨从一大早来局里就开始吵着要参与案子，现在又跃跃欲试，舒然终于严肃起来。 “小白，当初我们说好的，把你放在局里只是为了保护你，到了外面肯定会有安全风险。” 白墨见舒然又要拒绝，心里有些着急，只好拿出他的法宝绝招。 他拉着舒然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边央求道：“不就是个异能小偷吗？有什么危险？我一个人待在局里多无聊，说不定又忍不住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 一旁的大锤终于帮他说了句话。 “队长，要不就带他去看看吧，一个纠纷小案子，而且就在市区里，我们大家都在，应该出不来问题。” 舒然犹豫了一下，估计白墨的这股新鲜劲越压制反而越强烈，说不定让他见识了办案的无聊也就老实了。 “好吧，但你路上一定要听话。” 白墨立刻欢呼雀跃起来，感激地看了大锤一眼。 路上，白墨忍不住问道：“你们一队不是局里的精英小队吗？怎么二队都是负责大案子，你们的案子却是些小偷小摸的案子？” “还不是因为你？” 展毅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出去了整整一个月，局里的案子都分给其他队了，现在刚回来只能先从这些小案子入手。” 白墨这次却没有跟他抬杠，脑子里悄悄盘算着。 小案子也不错，他在餐馆打工的时候，后厨就发生过好几次失窃事件，还是他帮李老板揪出了内贼。 别的大案子他还未必能说上话呢，抓小偷还不简单？ 白墨浮想联翩，脸上不禁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展毅突然嗤笑了一声。 “小白，你不会是想出手破案吧？” 020.掌心雷真不错!(求推荐、收藏!) 白墨没想到这个小案子居然这么简单。 案发地在古林街的一个珠宝店，嫌疑人就在现场，被店主抓住没放走。 嫌疑人来店里看珠宝，店里莫名其妙丢失了几件贵重珠宝，当时店里没有其他人，店主就一口咬定是嫌疑人偷的，于是报了警。 由于店主怀疑嫌疑人是异能者，于是案子转到了异能调查局。 “是你？大个熊！”舒然到了店里一口叫出来嫌疑人的名字。 嫌疑人果然是个异能者，但却有恃无恐地看着舒然。 “他是谁？是小偷吗？”白墨偷偷问身边的疯子。 “他是龙山会外围的小弟。” “龙山会是什么帮派？”白墨回忆了一下那些来拉拢他的各大集团，不记得里面有这个名字。 疯子冷笑了一下：“龙山会是耀州最大的异能集团。” 最大的？白墨莫名地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原来那些拉拢自己的不过是下面的小集团。 疯子看出来他的疑惑，悄悄给他解释了一下。 “那些来挖你的集团之所以那么看重你，就是为了借助你的技能帮他们扩大实力，从而挑战龙山会的地位。” “龙山会自己不怕吗？” “他们的实力悬殊太大了，第二名和第一名之间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而且龙山会的老大为人狂傲，他才不屑于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 白墨“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钦佩起龙山会的老大，还是对自己受到轻视有些不爽。 “龙山会的人这么嚣张吗？居然也不逃走？” 疯子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果然听见嫌疑人大大咧咧地对舒然说道：“舒队长，我是异能者不假，但你也知道我是大个熊，这珠宝消失再奇怪，也赖不到我头上吧？” 舒然没说话，她心里是觉得有些奇怪。 大个熊是龙山会外围的小弟，在附近的一家夜店当打手，他的异能是兽化，并不会隔空取物。 舒然朝大锤挥了挥手：“去查查监控。” 店主领着大锤来到监控室，调出了所有的监控画面，白墨也上前帮着看起来。 画面里大个熊随意在店里闲逛，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丢珠宝的时候店主就在旁边，可以说是眼睁睁地看着珠宝凭空消失，而大个熊正在另一侧的柜台是一个挂饰。 此时店里除了大个熊一个客人，其他没有第二个人，所以店主才一口咬定是大个熊干的。 珠宝消失得太过突兀，显然是某种异能实现的，但却未必跟大个熊有关联。 “我可以走了吗？”大个熊问道。 以异能者的实力，店主未必能强行把他留下来，大个熊是等到调查局确认了他的清白才要离开。 “你们不能放他走！”店主不满地叫了起来。 舒然耐心地跟店主解释大个熊的异能，但店主就是不干。 白墨突然插话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他干的？” 店主一开始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 “你不愿意提供线索，我们只能放他走了。”白墨觉得店主一定有什么信息没有透露，又推动了一把。 展毅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插什么嘴，老实呆着。” 这时，店主咬了咬牙，终于开口了。 “上次街尾的那家珠宝店丢东西，也是他在店里，他不敢得罪异能者，我可不怕，你们调查局得给我做主。” 原来他是为了保护那家店的店主。 大个熊同时在两家失窃的珠宝店里出现，显然不同寻常，一定不是巧合，虽然不知道以他的异能是怎么做到的。 白墨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展毅。 展毅不以为然地一笑：“接下来呢？” 接下来？白墨抓耳挠腮，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舒然又指示大锤：“看看外面的监控。” 外面的监控也没什么异常，这个时间人们还没有下班，街道上很冷清。珠宝消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经过这里。 “去！把整条街的监控都查一查。” 大锤输入了调查局的权限账号，直接切到左右邻居的监控线路，一家店一家店地查看起来。 左边的街道没有异常！ 右边的街道也没有异常！ 大锤一家一家看了下去，一直看到街尾都没什么发现。 “这里，放大！” 大锤放大了画面，舒然突然眼前一亮。 “鬼影小七？” 放大后的画面有些模糊，依稀看到街尾拐角的咖啡馆门口坐着一个瘦小的人。 “舒队长，你叫我？” 没想到鬼影小七就在门口围观的人群中，一听舒然叫他的名字竟然直接走了出来。 “这事是你捣的鬼？” “舒队长，你可别冤枉人，我的异能的确是隔空取物，但以我的等级顶多在两三米范围内有效，我连靠近都没靠近过，这也能赖到我头上？” 展毅疑惑地看着他，突然一声喝道：“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喝咖啡行不行？离这儿好几百米远呢？” 现在连白墨也看明白了，一定是这两人联手，可至于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实现的就不可而知了。 大个熊和鬼影小七得意洋洋，舒然心里即便有所怀疑，也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哑口无言，看得白墨直郁闷一激动就脱口而出。 “肯定是你们干的，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白墨平时跟局里的探员常打交道，对他们的口气学得倒挺像，只是他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时候该用这种语气。 大个熊两眼一翻，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墨。 “你算哪根葱？你他妈有证据吗？” 各大异能集团的上层都已经认识白墨，可下面这些小弟可不一定认识他，尤其大个熊还是个外围的小弟。 可他的话说得没错，异能调查局虽然特殊但也是要讲证据的。 大个熊对执法一队并不陌生，白墨这个生面孔却是第一次见到。 他看白墨实在不像个探员的样子，尤其是年龄不过才十七八岁，长得白白净净的，调查局哪有这么年轻的探员？ 大个熊看了看白墨又看了看舒然，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你不会是舒队长凭关系带进调查局的小白脸吧？” “你说什么？”白墨勃然大怒。 “怎么？不让说吗？舒队长如果寂寞难耐，咱们兄弟有的是持久壮汉，干嘛要找这么个弱鸡？” 这些混社会的异能小弟平时一直受到调查局压制，现在可算找到一个调查局拿他们没办法的机会，嘴上丝毫没留情面。 “你们敢侮辱舒姐姐？” 白墨见舒然受辱，大喝一声就莽莽撞撞地冲上前去。 大个熊见他虽然穿着调查局的制服，但看起来瘦弱不堪，而且冲过来的路上踉踉跄跄，一点也不像受过强化的异能者。 何况白墨的出手丝毫站不住脚，大个熊也就没手下留情，蓦地一扬手，手掌变成一只巨大的熊掌。 “不要！” “小白，回来！” 舒然、展毅他们都在柜台里面查看监控，没想到白墨这么冒失，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拦。 眼看着白墨冲了上去。 “嘭！”的一声响，珠宝店里冒起一股青烟。 白墨还站着，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大个熊却飞了出去，熊掌更黑了，变得一片焦黑。 嘿！王叔送的掌心雷真不错。 021.自首(求推荐、收藏!) 一队的人飞快赶到，把白墨挡在身后。 最先赶到的是展毅，虽然他老是打压白墨，可也不希望白墨有事。说到底这个假冒同事永远都是他们的保护对象，这一点潘局私下曾经专门交代过。 展毅诧异地扭头问道：“你那是什么玩意儿？” 白墨得意地晃晃手掌：“是王叔送给我的装备，怎么样？还可以吧？” 展毅“嘿嘿”一声看了看旁边的舒然，舒然果然有些恼怒。 这个王叔也太会添乱了，小白本来就对他们的案件跃跃欲试，现在有了装备更加按捺不住了。 幸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乱子，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眼前的事情显然还没结束。 大个熊站了起来，举着焦黑的右手，满脸寒霜。 “臭小子，今天你得给我留着古林街了。” 大个熊不是什么大角色，但手里还是有点实力，刚在冷不丁吃了亏自然不服气。 舒然杏眉倒竖，娇喝一声：“大个熊，你想干什么？他可是局里的探员。” “哼哼！规矩我懂，放心！我会留他一条小命，你们调查局的人命金贵，但教训一顿是免不了的，可能还会卸点零件什么的。” “你敢？” 说着，小队成员立即围成战术队形，把白墨围在中央。 “我今天可没犯事，是这小子先坏规矩的。”大个熊冷笑了一声，“比人多吗？别忘了这可是在古林街。小七，叫人！” 调查局和异能江湖之间的平衡的确有很多潜规则，江湖人不敢杀害探员是一条铁律，但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调查局的探员也不能动江湖人士，白墨刚才就犯了这条规矩。 鬼影小七才拿起电话，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有不少异能者亮明身份，站到了大个熊和小七的身后。 毕竟是有组织的社团，他们的反应相当迅速，没几分钟从各个路口瞬间涌过来各色人等，个个都不像善茬。 “把人留下！” “调查局怎么啦？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干他们！” …… 人越多，气势越来越嚣张，场面也越来越混乱。 舒然小队警惕地缩小圈子紧贴着白墨，心里不禁犯嘀咕。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偷窃案会演变成这种场面，原本还以为是一个很快解决的小案件。 他们甚至怀疑起大个熊这些人会不会是冲着白墨来的，可又看着不像。 局里把这个案子派给他们是很随机的，而且让白墨跟着更是临时起意。 不过，他们不知道白墨的身份也有麻烦，根本不知道白墨的重要性，反而有可能真的伤了他，那就更糟糕了。 “大个熊，你们龙山会是想造反暴动吗？”舒然极力想控制住局势。 “龙山会？我们可跟龙山会没关系，是吧？兄弟们！” “对！我们就是路见不平，看不惯调查局仗势欺人。” 舒然有些头大，严格来讲他们的确不算龙山会的人，只是在龙山会的外围混饭吃的混混。 如果是龙山会真正的属下倒好办，但这群乌合之众人越多智商也越低，乱哄哄的反而可能闹出大事。 人越围越多，足以上百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局势已经很危险了，白墨还在不安分。 “舒姐姐，不怕，我们冲出去，王叔给了我好多装备，我能保护自己。” 舒然把白墨的手紧紧地牵在手上：“小白，你给我消停点。” 不知道谁带的头，围攻的人群开始往前涌，渐渐地把珠宝店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甚至有人试图往里突破。 一队的队形一步一步往后退，很快就无路可退了。 “交人！交人！” 大个熊有着这么多兄弟撑腰，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不由得发出一阵狂妄的狞笑。 “舒队长，我也不为难你，你们可以先走。这小子一定得留下，命可以留着，不过你放心，明天一早肯定给你送回去，但教训是少不了的。” “不可能！”舒然冷着一张脸，寸步不让。 她脑子里盘算着对策，这些围攻者实力都不高，只不过仗着人数众多，一队如果硬闯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必定是一场恶战。 这跟白墨想象的调查局探员完全不一样，还以为他们一队一出马，这些异能小混混就马上鸟兽散了呢，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公然跟调查局对抗。 “你们偷东西还敢这么嚣张？”白墨在小队的警戒圈中大呼小叫。 展毅回头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还看不清形势。 果然对面的大个熊发出一阵狂笑。 “偷东西？你有证据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我是异能者不假，异能者就有罪吗？你拿不出证据就出手伤人就是坏了规矩！” 白墨争辩道：“是他偷的，他的异能不是隔空取物吗？” 说的正是鬼影小七，小七一听这话发出一声怪笑：“我的异能是隔空取物，但我根本就没有靠近过，调查局的人就可以随便诬陷人吗？拿不出证据你就得留下。” “留下！留下！” 围攻的人群一起起哄，有节奏地往前推进，舒然的小队已经被逼到墙角了。 不能再等了，舒然握紧白墨的手，咬咬牙一跺脚准备硬冲出去。 “白探长，我有证据！”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声尖叫。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白墨看见一个瘦高个奋力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舒然和展毅他们打量了一下瘦高个，发现是个生面孔，不知道他为什么顶着这么多围攻者的压力上前举报。 只见大个熊和小七脸色大变，显然他们是认识这个举报者。 既然有人举报，调查局没有理由不接话。 展毅提高声音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大个熊抢着怒喝一声：“大伟，你疯了？” 大伟不理大个熊，突然高举起双手。 “我的异能是技能调换，是我把小七和大个熊的异能调换了，大个熊在珠宝店的时候其实他的异能已经变成隔空取物。” 展毅又趁热打铁地问道：“那珠宝呢？” “珠宝在我这里，事发时我在隔壁的杂货店，大个熊把珠宝转移到我身上了，得手之后我再把他们的异能换了回来。他们俩都在我的异能覆盖范围内，所以小七不用离得太近。” 舒然、白墨他们全都愣住了，原来这不是一个举报者，而是大个熊他们的同伙，甚至是这个偷窃案的关键人物。 他这不算举报，而算是自首。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022.送上门的抢劫犯(求收藏、推荐!) 大伟从怀里一掏，掏出来好几件珠宝。 大个熊和小七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被自己的同伙出卖，而且是人赃俱获，这下有证据了，白墨刚才的举动就不算坏了规矩。 大个熊的神情很复杂，疑惑、震惊还有愤怒掺杂在一起，他怎么也想不通大伟为什么要出卖他，原本大伟才是主谋，他和小七不过是前台的帮手。 “大伟，你在干什么？” 大伟朝他们挤挤眼睛，上前一步高举着双手。 “白探长，你抓我吧，我手艺不精被你发现了，算我倒霉，我好好到调查局反省去。” 什么鬼？包括白墨在内的一队全体都傻眼了。 被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白墨可什么都没发现。 自首也就算了，还硬生生地说成是白墨的功劳，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时，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像是相互在传递着某个消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大家看白墨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似乎都憋着一股暧昧的笑意，眼神中又带着一丝嫉妒。 “是他？” “咦？他是什么异能？看样子也不是很厉害啊。” “难怪呢，长得帅的人就是命好……” …… 人群的窃窃私语渐渐传到了前面，大个熊和小七也收到了消息。 只见他们的脸色很古怪，瞬间收起了凶狠的表情，露出一脸的谄笑。 “白探长英明，咱哥儿俩栽在你手里就认了。” 说着高举起双手，主动凑上去准备戴手铐。 小七也不甘落后：“我举报，我们还有个同伙。东子快出来，昨天街尾那家店的珠宝在他身上。” 话音未落，一个黄毛屁颠屁颠地跳了出来，像是赶上什么好事。 “来了！来了！我在这儿呢。” 说着从身上掏出几件珠宝，然后又摘下自己的手表。 “还有上个月我自己在隔壁街偷了一块手表。” 又一个举报自己的。 舒然皱皱眉头，疑惑地看着这些混混的自首。 难道他们现在才得知白墨的身份？ 龙山会之前一直对白墨无动于衷，其他社团争先恐后来争取白墨的时候，他们连面都没露。 现在怎么突然积极起来？ 可这也不是龙山会的风格？龙山会财大气粗，怎么会用这种小儿科式的案件来对白墨示好？ 疑惑归疑惑，案子还是要办的，队员们纷纷掏出手铐，把大个熊、小七、大伟和东子一一铐了起来。 还别说，如果这真是龙山会的意思，这种贺礼还挺难拒绝。 抓捕异能犯罪分子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可落网者一点也没有被抓的沮丧，一个个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像是立了大功一样。 “让开！让开！别围着了，别耽误白探长办案。” 大个熊主动在前面开路，在人群中分开一条过道，仿佛他才是现场指挥的探员一般。 “白探长，这边请！” 犯人领着白墨他们穿过人群，主动站着警车后面，等着队员把他们关进车后的押解空间。 刚才气势汹汹的围攻者现在一片叫好，甚至还有人鼓起了掌。 “白探长牛x！” “白探长英明！” “白探长，回头一定替我们古林街的兄弟们美言几句。” 白墨虽然也觉得有古怪，但这种感觉的确挺威风。第一次出来办案就抓了四个犯罪分子，不管什么原因也算是收获。 舒然的小队更是一头雾水，好在危机已经解除，四个案犯自动自觉地钻进警车。 警车开动，一大群异能者夹道欢送，甚至还跟着跑了好一段。 “白探长，有空来咱们古林街坐坐……” 疑惑的不光是白墨他们，留在原地的珠宝店主也是摸不着头脑。 几个店的老板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个白探长是什么人物？” “刚才听他们说，好像是跟龙山会的某个大人物交情不浅，这些小混混都是在拍马屁呢。” “那以后有白探长在，我们古林街以后就太平多了。” …… 车上，白墨悄悄拉着舒然问。 “舒姐姐，这是不是龙山会想拉拢我？” 舒然沉吟不语，展毅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铁栅栏里叽叽咋咋的四个犯人，摇了摇头。 “我看不像，他们都是龙山会的外围，龙山会想要拉拢小白应该不会动用这些低级的人手吧。” 大锤问道：“小白，你以前跟龙山会打过交道吗？” 白墨连连摇头。 以前他连异能者的身份都不敢暴露，离得所有异能者远远的，怎么会认识什么龙山会的人？ 小队的人都紧锁着眉头，事出异常必有妖，他们都不禁保持着戒备。 只有白墨一脸兴奋，妖不妖他管不着，但抓了四个犯罪分子是实打实的，算是给他的职业生涯开了个不错的好头。 即便龙山会看在他灵药的身份有意示好，但能够维护了社会治安也是好事。 车拐进兴隆街的时候，突然马路上有个光头壮汉猛冲了过来，手里还拉着一个人。 警车一声刺耳的尖叫急停下来，小队全员戒备，他们早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光头壮汉冲到车前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拍着车窗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开车的展毅警惕地打开车窗。 “干什么？” 壮汉探着脑袋往车里看。 “白探长在吗？我是抢劫犯，我要向白探长自首。” 又来一个自首的，而且是强行拦车自首。 “什么抢劫犯？” 光头壮汉把手里拉着的一个中年大叔拽了过来。 “来来来！让他说，他是事主。” 中年大叔一脸害怕和不情愿，像是被硬拉过来的，说话的时候牙齿直打架。 “我……我住在兴隆街……那天晚上下班的时候被人给抢了。” 展毅问：“被什么人抢了？” “我被打晕了，我不……” 中年大叔还没说完就被光头壮汉不耐烦地打断了。 “是我！是我！都跟你说了那晚是我抢的，你钱包里有两千块钱，还有你儿子的照片对不对？” 抢劫犯自告奋勇地把抢劫的过程说得一应俱全，被抢的事主反倒畏畏缩缩，一脸的害怕。 展毅无奈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要跟我们回局里认罪？” “对对对！” 光头大汉主动接过手铐把自己铐了起来，又屁颠屁颠地跑到车位等着上车。 展毅连车都没下，直接把后门打开让光头大汉钻进警戒室。 反正是主动送上门的人，当然不怕他们跑了。 023.几个意思?(求推荐、收藏!) 这个头一开，白墨他们的警车就再没快起来。 走个几百米就有人拦住他们，不用说都是来找白探长自首的。 偷窃的、抢劫的、械斗的、伤人的…… 案子都不大，各种类型都有。 “你又是犯了什么事？”白墨看见连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屁孩都上来凑热闹。 “我能隐身，昨天偷看隔壁的姐姐洗澡了。” 后车厢的犯人发出一阵哄笑。 白墨摆摆手：“去去去！这个不算。” 展毅回头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怎么就不算？连姐姐都下手，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关个几年。” 白墨朝后面挤得满满的车厢一指：“你看还装得下吗？” 他们的警车是装甲厢式车型，车厢本来挺大，但即便如此后面关犯人的地方也已经塞满了人。 展毅只好对着车外围着的一群人说道：“散了吧，散了吧！明天再说，今天手铐不够用了。” “没事！手铐我们自己有。” 说着一个个掏出手铐，干脆利落地把自己铐上了。 “可是我们的车装不下了。” “没关系，我们不用坐车，你们慢点开，我们就跟在后面跑就行。” 这样也行？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奇观。 白墨他们的警车在前面慢慢开着，后面跟着一支长长的队伍，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戴着手铐，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监狱转移犯人呢。 路过的行人纷纷赞叹这家监狱管理的犯人素质高。 这场面到了调查局把潘局都惊动了，连忙安排其他部门的探员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帮忙。 录口供、做笔录，所有人都很配合，犯罪细节交代得清清楚楚，有些审问探员忽略了的地方，犯人还不厌其烦地提醒。 这些人的案子都不大，又有自首情节，都不会有太严重的刑罚，但关一段时间是难免的。 可问到他们为什么自首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众口一词，说是因为白探长英明神武使自己受到感化，所以才来自首的。 舒然和展毅更是揪住大个熊、大伟和小七好好盘问了一通，可什么也没问出来。 “没想到你这灵药还有这样的奇效，你这出去一趟街面上起码要太平几个月了。”潘局长笑呵呵地拍了拍白墨的肩膀，似乎很满意今天的收获。 其实在异能江湖上真正的狠角色往往都比较隐秘，即便犯了大案也只是在小圈子里震动。 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混混天天在街面上晃荡，扰得鸡犬不宁，反而是普通百姓民愤最大的，可人多罪小让调查局抓都抓不过来。 结果白墨出去了一趟全给他解决了，潘局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错！小舒，你明天再带队出去一趟，把龙山会地盘上剩下的几条街也走一走，他们既然要送礼，我们就收全了。” 一听这话白墨最高兴了，舒然则是一脸的犹豫。 今天她被白墨缠着不放才带他出去的，本来心存侥幸，没想到果然闹出了动静。 明天还去？这不是找麻烦吗？ 果然，潘局长刚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另外，白墨的安全也要保障好。” 潘局长什么好处都想要，把难题都甩给了舒然。 晚上回去，舒然拉着白墨教训了半天，可白墨就是兴致勃勃地惦记着出去办案。 舒然也觉得奇怪，以前白墨都是极力掩藏自己的身份，怎么现在却对抛头露面这么积极？ 她哪里知道白墨的心思，其实白墨是想尽快让舒然忘掉他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男生，而像一个男人一样能够跟她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可这些心思怎么好对舒然明说，只好一股脑儿地推到潘局长身上。 “这不是潘局长的命令吗？” 舒然没辙，只好放过了他。 白墨一晚上都没睡好，连梦里都心潮澎湃，早上一大早就爬了起来，抢着替值日的大锤去食堂打回早饭。 “呦，白探长这么早就起床了。” 展毅揉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调侃起白墨。 “都几点了？瞧瞧你的样子，还上不上班了？小心潘局长回头撤了你的职。” 白墨居然装起老资格教训起展毅。 “小白，你是要上天了吧？敢跟你副队长这么说话？” 白墨嘻嘻一笑：“你自己说的，这是在家里，不论官职。” 吃完早饭，在白墨的催促下，小队才开车先去了调查局。 舒然协调了一番，带着几辆空警车出发了。 果然如潘局长所料，龙山会的地盘上早已有人等着他们。 “白探长，你来了？” “我们要向白探长自首。” 一批一批的异能小混混站着街道两边，等着白墨他们办手续、抓上警车。 无一例外，全是在龙山会外围混饭吃的异能者，真正属于龙山会组织的一个也没露面，也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正在办手续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路过，一看眼前的场景突然停下。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尊尼哥！” “尊尼哥！” 小混混们一个个肃然起敬，似乎尊尼哥是个什么大人物。 “果然来了！”舒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白墨好奇地问：“他是谁？” 疯子在旁边小声给白墨普及背景知识。 “这才是真正龙山会的人，而且是高层，龙山集团内排名第三。” 黑西服尊尼哥似乎面色不悦，看了看舒然他们的警车，又看了看正在排队自首的小混混。 “你们在搞什么鬼？” 一个小混混一脸谦卑地跑上前，在尊尼哥耳边耳语了一番。 尊尼哥顿时惊讶地张大嘴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他真是这么说的？胡闹！简直是胡闹！” 小混混又说了什么，尊尼哥疑惑地皱起眉头。 “他这次真的是认真的？” 不知道小混混又跟尊尼哥说了什么，尊尼哥连连摇头，突然收起冷峻的面色，转过头露出一丝和悦的笑容，客气地朝白墨点了点头。 然后什么也没说，钻进车就开走了。 舒然他们更加一头雾水，本来以为龙山会是要借此拉拢白墨，但尊尼哥的态度却很奇怪。 一方面斥责手下的行动，一方面又客客气气地跟白墨打了个招呼。 丝毫没有过来拉拢的意思，扭头就走了。 这算是几个意思？ 024.发狂的病人(求推荐!收藏!) 白墨也不禁好奇起来，跟舒然一起拉了两个小混混走到一旁再次询问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找我自首？” “白探长……” “给我说实话！”白墨不想再听他们鬼扯。 他刨根问底纠缠了半天，两个小混混才吐露了一点点。 “我们是受人之托……” “是什么人？” “这个……我们不能说。”小混混在这一点上守口如瓶，“我们要是敢透露了他的名字，我们就死定了。” 舒然从另外一个角度盘问：“这个人为什么要托你们来自首？” “有人想让我们……替他给白探长还个人情。” 舒然扭过头一脸疑惑地盯着白墨。 “人情？小白，你之前帮过谁？” 白墨听了也直挠头，为了隐藏行踪他一向很少出手利用灵药的技能，这么多年也就偶尔用过几次，但谁也没有这么大面子呀？ 原来不是龙山会要拉拢他，难怪尊尼扭头就走了，但此人的面子不小，连尊尼都客气地点了点头。 究竟会是谁呢？ 不光白墨想不到，舒然和展毅排查了半天也没结论。 小混混一车一车被拉走了，接受自首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 耀州的治安就是再差，街头的异能混混今天也有些不够用了。 舒然招呼白墨正准备收队，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粉色大褂的小护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快救人！救人啊！” “慢慢说，怎么啦？”舒然一把扶住小护士。 小护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疯了，他们都疯了！” 大锤往街尾看了一眼，问道：“什么人疯了？” “康宁精神病院的病人……” 疯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精神病院的病人疯了你找医生啊，找我们干什么？” “不……不是，他们本来好好的，突然同一时间全疯了，连那些几乎没症状的病人也都疯了。” 正在关车门的方同和大海对视了一眼，一齐脱口而出：“鼓动者！” 精神病院有疯子并不稀奇，但照小护士的描述能让病人一起发病的，或许是某种异能在发挥作用。 鼓动者的异能也许作用在一般人身上还没那么容易，但精神病人就简单多了。 难怪小护士不找医生，而是跑出来找他们求助。 只是这个异能者要煽动这些病人干什么？ 舒然一拉小护士：“上车！” 康宁精神病院不远，就在街尾，但开车去显然更快。 展毅掉了个头，一脚油门“轰”地一声冲进了医院的大门。 这是个不大的医院，收治的都是长期住院治疗的病人，防护做得相当好，每一间房都是特制的玻璃房，随时可以观察里面的动向，玻璃却是砸不破的特种玻璃。 他们一冲到院子里就发现每一个房间里的人都已经陷入癫狂，有的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有的捂着耳朵狂笑不止…… 他们被关在玻璃房里，虽然发疯却对人没有威胁，但有两个病人没有被及时送进病房，在走廊里就发起了疯，疯狂地攻击着医生和护士。 “大锤、疯子，你们去救医生。展毅带着方同、大海去找使用技能的异能者。” 舒然第一时间发出一系列指令，队友们立即冲了出去，舒然拉着白墨留在了警车旁边。 虽然有突发事件，但舒然始终没有忘记保护白墨才是她最重要的任务。 “小白，你别乱动，跟着我。” 舒然警惕地观察着全局，两个发狂的病人好控制，关键是要找到那个让他们发疯的异能者，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展毅带着方同和大海左右查了一圈，又迅速窜进了后院，可刚一进后院就传来一声激烈的叫声。 “展毅？怎么啦？” 舒然连叫了好几遍，但展毅他们再无回应。 糟了！舒然暗叫不妙，猛地往前冲了两步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没事，舒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救展毅哥。” “不行！”舒然虽然说得很坚决，但神色却很为难。 她看了一圈医院的特制病房心里有了主意。 “护士，你们还有空病房吗？” “有，中间那个就是。” 舒然一推白墨，对护士说：“把他关到病房去，我回来之前不许他出来。” 这个特制病房防护等级不低，正是临时保护白墨的好地方。 小护士一脸奇怪，奇怪舒然怎么不去抓坏人，反倒先把一个穿制服的探员给关了起来。 尽管白墨不乐意，在舒然严厉的目光下他还是乖乖跟小护士走了。 舒然一直看着小护士把白墨送进那个空着的玻璃房，这才飞身冲向后院。 还没进院门就看见展毅他们出来了，手里还押着一个人。 “队长，抓住了。” “这么快？”舒然有些意外，但总算松了一口气。 果然刚才陷入疯癫的病人全部安静了下来。 “刚才叫你们怎么不答应？”舒然随口问了一句。 “啊？刚才一进后院，脑子里就是一片杂音，什么也听不见。” 舒然一看被抓的异能者，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孩子，脸上透着一股古怪。 不对劲！舒然顿时起疑，飞快地扭头一看。 白墨刚走进玻璃房，小护士关上门退了出来。 这是个陷阱，一个针对白墨的陷阱。 果然，那个房间里又冒出来一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空房间。 “小白！”舒然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展毅一看舒然的反应也意识到不妙，拎着那个异能者也赶了过去。 看到他们气势汹汹地赶来，小护士居然没有逃跑，一动不动地站在玻璃房门口。 白墨已经被放倒，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坐在一旁，脸色极为苍白，像是一辈子没见过天日一般，她双手按住白墨的额头，浑身一阵颤抖。 舒然赶到一把抓住门口的小护士，小护士居然没有一丝反抗。 展毅一脚踹在门上，铁门纹丝不动。 方同和大海同时掏出枪，对着玻璃一通射击，玻璃却完好无损。 他们早就知道病房是特制的，但没想到防护等级居然这么高。 关键是舒然亲手把白墨送进了这个房间，送入了敌人的手中。 舒然手上一使劲，扭住小护士厉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护士淡淡道：“舒队长，别慌。我们不会为难白探长。” “那要做什么？” “我们为白探长准备了一个小手术。” 025.要命的手术(求推荐!收藏!) “什么手术？” “快开门！” 队员们齐声吼了出来。 小护士轻笑了一声：“开不了门，现在这个病房已经被设置成只能从里面打开。” 大锤掏出枪朝着门锁连开几枪，却丝毫不起作用。 “当然你们也可以强行闯入，不过起码要半个小时以上，那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 说完小护士得意地笑了，这下舒然更恼怒了。 这两个布局者的实力并不高，轻易就被抓住，可他们的计划却得以实现，轻易地调开展翼他们，又断开小队的联系，让舒然自己乖乖地把白墨送到她手里。 看见舒然一脸焦急，小护士轻轻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害白探长。”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给他做什么手术？” 小护士还没开口，突然从外面又闯进来一个少年，发了疯似的朝这里跑了。 “小真，你不能这样做！” 大海一把揪住少年，少年拼命挣脱，使劲拍打着玻璃。 “你这样会害死自己的。” 少年似乎是来阻止眼前的行动，舒然挥挥手让大海放开了他。 少年愤怒地看着小护士：“你难道不知道危害吗？” 小护士叹了口气，看向玻璃房里的轮椅女孩，幽幽地说道：“这是她的决定，你了解她的，她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 舒然心急如焚，一手扼住小护士的脖子。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手术？” “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手术，只是帮白探长改造一下身体，作为一个探长怎么能是一个弱鸡呢？” 舒然突然转头看向轮椅女孩：“她也是宝藏人？” “是的，她的技能就是帮异能者强化身体。” 舒然这次松了口气，原来他们不是要对白墨不利，难道又是另一种贺礼？明明是好事可为什么要设个骗局？ 只是白墨这个宝藏人的身体也能改造吗？ 小护士看出来舒然的疑惑，很坦白地说出来实情。 “当然是有一定风险的，她的技能原本是针对本来身体就已经强化过的异能者，让他们变得更强。可白探长也是宝藏人，身体没有强化的基础，宝藏人强化宝藏人还从来没试过，也不知道白探长有没有这个福气扛下来？” 舒然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 “那你们还冒险？伤害到他怎么办？” 后来闯入的少年本来痴痴地贴着玻璃轻声唤着里面的轮椅女孩，一听到舒然的话，愤然扭过头来。 “白探长只是有一定的风险，但小真呢？她本来就有病在身，绝不能再使用她的技能了，这一次她可能会死的，至少也永远不能再站起来了。” 舒然骇然，原来轮椅女孩竟然是不顾生死地帮白墨改造。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为什么？” “没有人让我们做，是小真自己的决定”。小护士淡淡地说道，“因为有人说白探长穿制服的样子还挺帅的。” 舒然完全无法理解，这帮人身上有股古怪的邪气，为了别人一句话，就要舍命帮白墨改造身体，这哪是常人能明白的逻辑？ 少年一直拍打着玻璃，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小真”的名字。 大锤和展毅还在继续撬门，但进展不大。 轮椅女孩一直趴在白墨身上，贴得很近，缓缓地移动着。 她的脸色的确极不健康，惨白惨白的。 慢慢地，小真睁开眼睛抬起了头。 “小真？”玻璃外的少年拍得更用力了。 “小杜，你来了？”小真微微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没事，我检查完了，应该能成功，但效果未必会有那么大而已。” “小真，求你了，快停手，你会死的。” “我迟早会死的，如果不是酋长，我五年前就死了。” 窗外的小杜叫得撕心裂肺：“我不许你死！” “别这样，这几年有你在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我觉得酋长是认真的，这次就让我们帮酋长圆了这个梦吧。” 酋长？舒然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 原来这几天又是自首、又是改造，全是因为酋长这个人。他只是不经意地说了几句话，就用一群人甘愿坐牢或者牺牲，甚至是主动来安排这一切。 小真不再理睬小杜，收起笑容，伸手探入白墨的胸膛，那只手就像是能穿透一样，有半只已经看不到了，似乎直接进入了白墨的体内。 难怪说是一个手术。 小真的手上下游走着，弄弄这里，拨拨那里，看似轻松，可脸上却越来越红。 一股诡异的潮红。 额头慢慢渗出了汗，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 小真的动作越来越慢，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只能勉强支撑着。 展毅和大锤终于把门锁撬开了，小杜刚想冲进去就被舒然抓住了。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强行阻止已经没有意义，只能让她做完，看看白墨的运气如何？ 小真终于收回了手，慢慢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成功了！至少比以前强一些了。” 小杜挣脱开来，冲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小真。 舒然也连忙冲过去查看白墨。 白墨一睁眼就挣扎着坐起身：“让我看看小真。” 原来白墨随意一直闭着眼，却听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小杜也反应了过来，赶紧转过身拉着白墨央求道：“求求你，快救救她。” 白墨的宝藏技能是灵药，理论上他可以作用到所以异能者身上，但就像小真说的那样，宝藏人对宝藏人还没试过，小真刚从成功了一次，白墨也应该有机会。 说着，他伸出手握住了几近昏迷的小真，一股淡淡的光晕从他手上泛起，慢慢传递到小真身上。 以前白墨救治大锤的时候很轻松，轻轻一挥手就好了，但这次他的表情很凝重。 光晕一点点在小真身上游走。 良久之后，他才松开了手。 “怎么样？”小杜急切地问道。 “不是很理想，但……至少不会死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试几次，看看她的身体能不能恢复个七八成。” 小杜和小护士满脸喜色，连连道谢。 “酋长是谁？” 舒然问出来这个关键问题，她看了看白墨又看了看小真。 白墨一脸茫然，扭头看向小真。 他也很想知道酋长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 026.酋长(求推荐!收藏!) 虽然白墨治愈了小真，但三人的态度相当一致，就是不说。 “舒队长，你可以抓我们，也可以关我们，但我们肯定不会透露半分。” 小真虽然虚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转过头来看了看白墨，神色似乎有些羡慕。 “白探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反反复复总是这几句话，舒然和白墨什么也问不出来，只感觉越来越混乱了。 这个酋长显然是江湖中人，为他奔走的不是街头的混混，就是行事风格古怪邪气少年。 应该面子不小，似乎跟龙山会有着某种关联。 舒然也不能真把小真他们抓回去，一是看她依然病恹恹的，而是人家可是刚刚冒着生命危险强化了白墨的身体。 又盘问了一会儿，舒然才无奈地带白墨回到警车上。 往回开的时候，舒然问：“小白，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就觉得比以前有劲了。” 白墨全身活动了一番，心里还挺高兴。 虽然刚才吓了一跳，结果不仅有惊无险，还有些不小的收获。 本来他真不算一个合格的探员，一是身体强度太差，而是缺乏战力。 现在王叔的装备多少帮他弥补了战力的缺陷，小真又帮他强化了体质。 尽管跟展毅这样的异能探员还有差距，但差距越来越小了。 “小白，你命真好，还能莫名其妙冒出一个神秘的大人物一个劲地帮你。”大锤羡慕地说道。 “未必是什么好事。”舒然依旧面色凝重，“这种邪门歪道的人还是少惹，说不定哪天就惹上麻烦。” 白墨也一路琢磨，酋长到底是谁？ 路上，调查局的电台里传来了呼叫。 说是无为智能科技公司捐赠了局里一批物资，让他们小队去拉回来。 展毅不悦道：“这种事为什么不让后勤部去？真拿我们当打杂的啦？” 舒然一追问，原来是潘局的意思，他们虽然有抱怨也只好服从。 展毅回头瞪了一眼白墨：“都是从你开始带了个糟糕的开头。” 白墨一脸无辜。 “这个无为智能科技是什么公司？也是那些江湖上的集团吗？” “他们可不是龙山会和鼎耀帮那样的地方，是耀州一家正规的科技公司，跟局里关系不错，局里的很多装备都是他们设计制造的。” 一路开到无为大厦，已经有人在门口等他们。 进了门，他们正准备往公益部的办公室走去，没想到接待的小姐却把他们带到了一个专用电梯。 “不是公司的捐赠，是李博士个人的捐赠。” 舒然有些诧异，原来李博士是无为智能科技的三个创始人之一，是一等一的科技大牛。 本来掉在队尾的疯子一听李博士的名字立刻窜到最前面。 “李博士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今天我们可算有机会开开眼了。” 电梯一直坐到顶楼，李博士的办公室是个巨大的房间，或者说更像一个机械车间。 里面到处都是各种机械设备、电子元件，的确像个科学家的世界。 “李博士，他们来了。” 接待小姐领他们走进办公室，在一堆设备的后面找到了李博士。 李博士正趴在地上，地上摊开了一地的小零件，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嗯……”李博士满头白发，像个鸡窝一样到处支棱着，有点爱因斯坦的风格，他头都没抬地嗯了一声，“等会儿吧，还没弄完呢。” 一群人谁也不敢吱声，生怕打扰了李博士的思路。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听见李博士手上发出一些轻响。 过了好半天，李博士才抬头扫了他们一眼。 “你！来帮我测试一下。” 指的正是白墨，白墨犹犹豫豫地走上前，也不知道李博士让他帮忙测试什么。 “把衣服脱了……” 李博士又说了一句让白墨大惊失色。 怎么还要脱衣服？难道是什么人体测试？关键是现场还有舒然和接待小姐两位女士呢。 “不好吧……”白墨支支吾吾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我让你把外衣脱了，把这个穿上。” 李博士刚才摊开一地的零件变成了一件类似衣服的东西。 白墨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脱掉了外面的制服。 他这一脱衣服不要紧，“叮叮当当”掉下来一堆小玩意，全是王叔给他的宝贝。 看的舒然和展毅他们瞪大了眼睛。 “王叔塞给你这么多东西？” 李博士拎起那个“掌心雷”看了看，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十几年前的东西还在用？”说着就扔到了垃圾堆里。 “别啊，李博士，我还要用呢。” 李博士不理他，手里帮他试穿那件新研制的装备，嘴里说道：“一会儿我帮你改装的新的。” 白墨大喜，心想有李博士上手改装一下，应该会更厉害了吧。 李博士的新装备像是衣服又不完全像，以一个背心为中心在白墨全身延展开好几根细管，一节一节的，遍布在他的手臂、腿部和腰腹。 仿佛是一个外骨骼一样…… “这是外骨骼装备？”疯子好奇地问道。 “外骨骼那么笨重，哪有这个好？这是轻骨骼，效果差不多，几乎没有重量，方便隐蔽，不影响日常的行动。” 李博士调制好一切，拍了拍白墨的肩膀：“你试试！跑一跑、跳一跳。” 白墨好奇地轻轻跳了一下，这些轻骨骼就像听从他的意念一样，立刻开动运转起来。 他一下子跳起来足有三四米的样子。 “小心！”舒然连忙上前接住了他。 “没事，不要紧。”白墨兴奋地挣脱开舒然的手。 刚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李博士的装备完全是智能的，根本不需要学习，再试了两下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他像一只猴子一样在高大的办公室里蹦来蹦去，这比小真给他强化的身体要强大多了，随便一跑一蹦的力量完全达到了异能探员的身体强度，甚至等级低一些的探员都不一定赶得上他。 这是个好东西，回头一定让舒姐姐去跟潘局长磨一磨，给自己来一套。 他不知道舒然、展毅他们脸上的表情。 他们也看出了端倪，局里的探员有谁会需要这种装备？ 李博士分明就是给白墨量身定制的。 027.宫让和宫宝儿(求推荐!收藏!) 展毅的脸上不无醋意，拖长着声音说道：“难怪潘局长让我们来接物资呢，原来是给小白的物资。” 李博士忙着埋头调试，根本没有理会其他人。 调试完了，他又把白墨那一堆零碎的装备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想了想，没一会儿工夫就把他们整合在了一起。 有些东西他看不上眼，“嘁哩喀嚓”一通改装，这些所谓科技装备在他手上就像是闭着眼睛炒菜一般。 “行了！拿走吧，小伙子，你现在总算是有点探员的样子了。” 白墨后知后觉，顿时张大了嘴巴。 “这是给我的？” 李博士斜着眼睛看着他：“不给你给谁，其他有谁用得上吗？” 白墨欣喜若狂，今天这一趟出门真是太有收获了。 舒然连忙道谢：“李博士，我替潘局长谢谢你。” 没想到李博士两眼一翻，丝毫不领情。 “这跟潘秃子有什么关系？” 李博士敢叫潘局长外号，他们可不敢接话。 舒然惊讶地说道：“这不是潘局长请您定做的吗？” 李博士冷哼了一声：“让我亲自做东西？潘秃子还没这个面子。” 白墨也好奇起来，心想难道又是那位酋长的手笔，他不但在龙山会的地盘呼风唤雨，还能指挥得动无为科技的李博士？ “李博士，是谁请您定做的装备？” “这个……”李博士居然支支吾吾起来，“是我的一个小朋友，人家不让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搞什么名堂。” 小朋友？年轻人？ 白墨原来以为酋长是江湖上什么德高望重的大人物，没想到竟然是李博士嘴里的小朋友。 可他也不认识什么如此呼风唤雨的年轻人啊？ 舒然追着问道：“李博士，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帮小白？” 李博士抬起头，面带古怪地看了看白墨。 “他说他欠你的人情已经还清了。” 人情？白墨不记得谁欠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情，这两天下来的回报是一个接一个，即便是天大的人情也还得够够的。 白墨受之有愧地直挠头：“他还说什么了吗？” 李博士哂然一笑，连摇了好一阵头。 “他说接下来可以没有愧疚地杀死你了。” 小队全体大惊失色，顿时紧张起来。 这个酋长闹出这么大动静，动用了这么多人，送了这么多好处，就是为了还清人情，好让他没有顾忌地杀死白墨？ 这行事风格果然充满邪气。 可关键是异能江湖上的小混混和那些边缘人士听他指挥也就罢了，怎么连李博士这种人物也参合进来？ 要知道李博士可是跟调查局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 舒然追着李博士反复打听，可李博士就是守口如瓶。李博士不是江湖上的小混混，舒然也没法强横。 只是李博士满脸古怪的笑意，似乎把“杀死白墨”当成了一个玩笑，丝毫没有认真的意思，这才让舒然稍稍有些安心。 小队成员都在追着李博士打听，丝毫没有注意到白墨的脸色有些古怪。 在一分钟之前，他根本想不到酋长是个什么人物，但李博士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杀死你！” 很普通的一句威胁，但白墨却听着有些耳熟。 不久前有个女孩天天拿着小刀指向他嚷嚷。 “我要杀了你！” “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 …… 小豆包！是她！ 对！就是她身上有这样一股邪气。 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街头的小混混听她的，极力隐藏自己身份的宝藏人小真也甘心为她做事，连大名鼎鼎的李博士也叫得动。 舒然追问无果，转过头来看到白墨怔怔地站在那里。 “你知道是谁了？” 白墨连忙摇头否认：“没……没有，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啊？” 他才不敢承认呢，一旦承认舒然肯定要追问很多细节。 这让他怎么说啊…… 白墨被小豆包关了整整一个月，期间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都让他不由得心跳加快。 鞭子、竹板、羽毛…… 她伪装舒然挑逗白墨的样子…… 自己意乱情迷的那个吻…… 还有小豆包的“小豆包”…… 似乎到现在都手有余温。 “不知道！不认识！这是谁啊？”白墨摇着头推得一干二净。 他心里打定主意，从此远离龙山会的地盘，小豆包一定跟龙山会有关系。 白墨有点后悔，早该想到这是小豆包的手笔，果然跟她的行事作风一样诡异和充满邪气。 小豆包当初抓他是为了修复自己的异能bug，不跟他直说好好商量，非要折磨了他好几天。 后来又伪装成舒然的样子想骗他，被自己冲动沾了点便宜之后居然吃起了舒然的醋。 明明自己已经帮他修复了异能，却还不放他走，非要自己喜欢上她。 这风格也是没谁了。 展毅还在李博士那儿跟前跟后，不停地追问，结果惹恼了李博士，不由分说地把他们赶了出来。 一路上，大家都在猜测酋长的身份。 “应该不是真的吧，哪有人杀人之前先送这么多好处的？”大锤也不太相信。 舒然依然很谨慎：“还是小心点，这些江湖人士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猜测。” 展毅摸着小胡子喃喃地说：“应该跟龙山会有点关系，除了李博士，其他上场的都是龙山会的人。” 白墨心中一动，不经意地问道：“龙山会都有哪些人物？” “尊尼，刚才你已经见过一个。” “还有呢？” “龙山会势力这么大，手底下的厉害人物多了去了，什么七大部长、四大执事，算是高手云集。”大锤又开始给白墨普及异能江湖的背景知识。 “这么厉害？” “那当然！在耀州社团里排名后面的好几位加起来也赶不上龙山会，所以别人都来拉拢你，就只有龙山会没有出面。他们老大为人狂傲，根本不屑于用这种竞争手段。” 白墨听得直咂嘴，好奇地问道：“他们老大是谁？我们调查局为什么没有抓他？” 大锤一指窗外路过的一个巨大的广告牌：“看见没？怎么抓？他也是龙山慈善基金会的主席，宫老大也是宫主席。” 白墨一惊：“他叫宫什么？” “宫让！” 宫让？ 记得逃出去的时候，小豆包曾经叫住他说了一句。 “哎！忘了告诉你，我叫宫宝儿。” 宫让和宫宝儿是什么关系？ 028.(求推荐、收藏!) 乖乖！ 白墨心里直打鼓，怎么惹上这么一位祖宗？ 一旦知道了这个答案，前面的所有疑团全解释通了，难怪她能量这么巨大。 小豆包倒未必真会杀他，白墨心里暗暗盘算着。 如果真要杀他，关着他的时候早杀了，不过被小豆包缠上恐怕比杀了他还要麻烦。 白墨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得躲着点她，谁知道她又会搞什么幺蛾子？ 自己帮她修复了异能bug，她帮自己强化了体质，的确算是扯平了。 可她为什么还要送自己那么多自己社团的小弟？是想让自己欠她的？ 唉，这是一笔糊涂账，白墨想想就头疼。 天色已晚，他们没有再回局里，而是直接开进了调查局的家属院。 一进院子，白墨终于放松了下来，先暂时放下小豆包的烦恼。 小豆包能量再大，也不能闯进这里吧 一下车，白墨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李博士的轻骨骼刚到手，他正新鲜着呢。 有大门不走偏偏一跃而起，蹦上了二楼的阳台，又“嗖”地一下跳了对面的一个树上。 “展毅哥，我们比比？” 展毅翻了个白眼给他：“吃饱撑的？” 白墨又拉着疯子，疯子转身抱起了一堆餐盒，今天他值日，该去打饭了。 累了一天谁也不搭理他，只好一个人在房前屋后的树上跳上跳下，像只猴子一样。 “你小心点，当心摔着。”舒然笑了笑，上楼洗漱去了。 调查局的家属院没有危险，大家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都各忙各的去了，任由他自己一个人折腾。 一开始是玩，后来白墨有心熟悉熟悉这套轻骨骼装备，于是开始测试各种动作。 跳的、跑的、爬的……一一试了个遍。 一开始只能勉强跳上二层楼高，等他渐渐熟练之后，高度还能有所提升，能够精确地控制到他想要达到的高度。 白墨不禁得意起来，这么看来他也不比展毅他们差多少了。调查局的探员大部分时间是在市区里查案，像上次遇到“狂狮、黑刺、死水”的纯战斗少之又少。 如此看来，在日常工作中他的技能也够用了。 接着，他又试了试这套轻骨骼装备弹跳高度的极限，门口几棵大树的枝叶几乎都被他踩光了。 高度也就到这么高了，轻骨骼装备毕竟是为了注重轻巧，力量上还是有所限制，差不多也就是三层楼高的样子。 看在要找个机会在舒姐姐面前露一手，让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改观一下。 希望她能继续保持眼下的亲昵，又别来把自己当成小屁孩看待。 白墨站在院子里一棵大树的树尖上，晚风阵阵袭来，不禁一时心潮澎湃。 别看仅仅是这轻骨骼的加持，他的心境已然不同，以前在地上当弱鸡的时候，肯定领略不到这树顶的风光。 白墨一扭头，看到对面三楼舒然的房间亮着灯，隐约看到舒姐姐的身影在走动，不由得玩闹心又起。 吓一吓舒姐姐去，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已经练习到这个高度呢。 白墨脸色露出狡黠的笑容，轻轻纵身一跃跳到对面舒然的窗户前，用手上的吸附装置紧抓着外墙。 他刚准备掀开窗帘大叫一声，突然一阵微风提前吹开了窗帘的一角。 灯光下，他猛然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 犹如一块洁白浑圆的玉石…… 白墨一慌，差点掉落下去。 舒姐姐在换衣服！ 快走！被看到就说不清了。 白墨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身体却不听指挥，似乎有什么锁住了他的目光。 “砰！砰！砰！” 心脏在狂跳，呼吸变得急促，白墨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血脉喷张。 以前在饭馆打工的时候，他没少听店里那些猥琐的食客大谈特谈女人，可谈是一回事，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尽管上次冲动之下摸了小豆包的“小豆包”，可那时他仿佛触电一样，知觉有些麻木，远不如现在的视觉这么刺激。 舒姐姐的头发已散开，一头黑瀑披在肩上，犹如一幅山水画一般好看。 山水画妙在行云流水，起起伏伏浑然天成。 山水间自有丘壑，无限风光在险峰…… 在险峰……险峰……峰…… 忽地一下天地变，险峰也荡漾…… 白墨手上猛地一滑，差点没掉下去，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疯子的声音。 “饭打回来了，小白去哪儿了？” 大锤回答道：“估计还在外面当猴子吧，你到院子里抬头看看？” 白墨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声音似乎惊动了舒然，蓦地转过身来。 糟糕！白墨现在离开一定会被舒姐姐发现，可再不离开等疯子走出来也会看见他。 白墨进退两难，顿时汗都下来了。 “啪嗒！啪嗒！” 疯子拖着拖鞋正往院子里走。 即便舒姐姐察觉也不一定想到是他，可被疯子看个正着就真的说不清了。 白墨当机立断正准备跳走…… “呼”的一声，窗帘拉开了。 舒然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白墨顿时呆住了。 “小白！”疯子已经走到院子里。 完了，无论是哪头他都暴露了。 舒然已经披上了衣服，满脸愠怒，一伸手揪着他的耳朵拎了进来。 “啊！”白墨不由得轻叫了一声。 “还叫？”舒然压低声音说道，“你想让大家都发现吗？” 窗外疯子的声音传来。 “小白！小白！……咦？没看到小白啊。” 说着疯子又回到一楼的屋内。 疯子这一关是躲掉了，但舒姐姐这一关是躲不过了。 “舒……舒姐姐，是……是误会，我……”白墨支支吾吾地试图解释。 舒然满脸通红，脸色红艳欲滴，恼怒地瞪着白墨。 “小白，你真的学坏啦！” “不是……我是想来吓唬舒姐姐……” 舒然又在他耳朵上拧了一下：“那你怎么没有出声？” “我……我刚一过来就看……” 一向直爽的舒然也不免嘤咛一声：“你……你都看见啦？” “没……什么都没看到。” 这话估计连鬼都不信。 舒然气不过，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门边的墙角。 “给我面壁思过十分钟。” 白墨什么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贴墙站着。 “我要穿衣服了，不许回头。” 刚才舒然只是临时披了件衣服，这时才开始穿衣服。 背后传来“兮兮索索”的声音，白墨盯着白墙，哪敢再回头？ 可有些事情不是非得需要视觉，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那画面。 山水有奇秀，何必耳目亲…… 029.看风景(求推荐!) 舒然穿好衣服，正准备继续教训白墨，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咚咚！队长，我找你说点事情。”门外是展毅的声音。 舒然有些慌乱：“等……等会儿，我在换衣服呢。” 展毅怎么来啦？可这会儿他们怎么见人？ 白墨满脸通红，自己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偏偏还关着门，指不定展毅怎么想呢？ 舒然照了照镜子，小声埋怨了一句：“都是你这个小色狼，还不躲到卫生间去？” 说着不容分说地把白墨推进了卫生间，还顺便在洗手池前洗了把脸，才走了出去。 白墨听到开门的声音，展毅进来了，他的心怦怦直跳，脸上更红了，似乎有种跟舒姐姐偷情的错觉。 “怎么啦？展毅。” “前几天我让情报科的同事查了查，上次我们救小白的东吴街果然有几个龙山会的秘密据点。” “是龙山会的什么人绑架了小白？” “不清楚，那些据点散布在东吴街的周围，驻守的都是守卫，一般不参加龙山会的活动，像是在保护某个重要人物。” “嗯……”舒然应了一声，似乎在思考展毅的情报。 “可是据小白的描述，绑架他的只是一个单枪匹马的小人物，按照龙山会的风格，他们绝不会允许其他异能者在自己的守护范围活动。” “这的确有点讲不通。” “会不会绑架小白的就是那个重要人物？要不然这几天……” “我知道了……有时间我好好问问小白。” 说完正事展毅转身出去，他虽然对舒然有意但绝对是个正经人，丝毫没有借机停留。 “队长，疯子把饭打回来了，吃饭吧。” “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去。” 关上门，舒然又拎着白墨的耳朵揪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小白，看来你有不少事瞒着姐姐。” “我没……”刚一开口，白墨又心虚地咽了回去。 舒然细眉微蹙，一听白墨争辩，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个“毛栗子”。 “我先下去吃饭了，你给我继续面壁十分钟，好好反省一下。” 白墨不敢再争辩，可肚子却抓紧时机“咕噜”了一下。 “舒姐姐……我饿了。” “活该你饿着。”舒然转身出了门，关门的时候又小声说了一句，“一会儿别直接下来，从窗户跳出去。” …… 整整过了十分钟，白墨掐着点从一楼的大门走了进来。 疯子招呼道：“小白，你去哪儿了？开饭了。” 展毅看了他一眼；“咦？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在试验轻骨骼装备，一直在跳。” “咱们院子里一共就这么几棵树，值得你跳这么久？” “噢……也没有一直跳，我还站在树顶看了看风景……” 白墨嘴里胡乱地解释着，突然看见舒然脸上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呸！真是嘴欠，好死不死提什么风景？ 白墨刚才真的是看了会儿风景，舒然一定是想错了。 吃完饭，白墨躲得舒然远远的，先是躲到厨房帮疯子洗饭盒，然后又借口困了，早早溜上楼躲进了房间，生怕舒然拉着他问话。 第二天到了局里，白墨再也不积极了，看小队出发之前先要问一下去哪儿？如果是去龙山会的地盘，他就推说要去练枪。 从现在开始他要绕着小豆包走，万一她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就再也没法跟舒然解释了。 可连续好几天一队出警的地方基本都在龙山会的地盘上，小队也乐得不带他，搞得白墨好生郁闷。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像样的探员呢？ 每次等他们回来他都拉着大锤和疯子，软磨硬泡地缠着他们讲讲今天的案件，好增长增长破案的经验。 幸好这几天小队刚刚进入工作状态，局里分配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白墨才没有太过遗憾。 可憋了两天他也快受不了了，家属院和调查局两点一线的日子有些枯燥。 下班之后小队回来接他，白墨立即提议道：“舒姐姐，我们今天去逛逛超市吧。” 日用品上次都买齐了，小队天天在食堂开火，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买的。 舒然看了看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估计是看出白墨穷极无聊的样子。 “太好了！”白墨原地蹦得老高。 舒然板着脸轻哼了一声，这几天白墨还是躲着她，她的气似乎还没消。 到了超市，小队依旧保持着警戒队形，只不过没那么夸张了，毕竟白墨现在有了轻骨骼和王叔给他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即便有危险起码逃跑不成问题了。 舒然却没有放松，依旧轻轻拉起白墨的手把他牵在身边。 白墨心头一暖，紧紧地握住了舒然的手。 说是逛超市，其实没啥要买的，白墨便讨好地买了一大堆舒然平时爱吃的零食，舒然终于露出了笑脸。 买完东西往停车场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好几个拎着购物袋的人被人撞得人仰马翻，尖叫连连。 几个队员立即警惕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人猛冲了过来。 “小白，你过来！”舒然一把把白墨拉到身后。 大锤魁梧的身形挡在最前面，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 没想到这个人却不是冲他们来的，而是从大家斜前方穿过。 一路奔跑的是个满面红光的中年人，面目狰狞，发出一串惨烈的嚎叫。 他跑得飞快，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一样。 “不对劲！”舒然警惕地说道。 别说舒然，连白墨也看出来了。这人的脸太红了，红得不正常，仿佛一块烧红的木炭，头顶也冒着腾腾的白雾，像是有大量水汽从体内蒸发了出来。 有人来不及躲闪，被他撞了个正着摔倒在地，不过他们第一反应不是揉揉摔疼的膝盖，而是疯狂地脱掉衣服，露出里面一片燎泡的胳膊。 伤者鬼哭狼嚎，拼命打开手里的水瓶，往胳膊上撒着凉水，像是被烫伤了一样。 这时，那个奔跑的中年男人头顶的热气更浓了。 “腾”的一下，身上飘忽起一层微蓝的火苗。 没有接近任何火源，这人无缘无故自己烧着了。 自燃？ 白墨突然想起了二队董斌说起的那个大案。 030.奔跑的火人(求推荐!) 刚开始还是淡淡的小火苗，没过几秒钟“呼”地一下变成了熊熊大火。 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火人，但他还在往前跑，跑得反而更快了，长长的火焰拖在是身后，似乎想把大火甩掉。 可火苗并不是沾在身上，而是身体由内而外冒出的烈火，怎么可能甩得掉？ 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有一股焦肉的味道。 大锤转身砸破了超市的消防栓，取出一个灭火器追了过去。 展毅冲到警车前，翻出车上的灭火毯也跑了过去。 “嗤——”停车场上扬起一片白雾。 灭火器对准火人不停地喷射，完全无济于事，丝毫不影响火势，反而烧得更旺了。 白墨心中一动，难道这是某种异能出了状况，他挣脱开舒然的手，往前跑了过去，右手一甩，灵药能量向火人飞去。 没有反应！白墨的灵药能量居然在火人的体内没有找到任何异能的踪迹。 这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难怪二队的董斌在追查凶手，看来是中了某个异能者的暗算。 火人终于跑不动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张开身体阵阵颤抖，仰头朝天连嘴里都冒出火焰。 展毅赶到把灭火毯当头罩下，但他也知道其实意义不大。 灭火毯挡住了火势，却没能灭火，烈火依然在灭火毯下燃烧。 火人终于不动了，保持着这个跪姿，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火慢慢小了下来，变成阵阵浓烟，空气中甚至有股肉香味，让白墨阵阵作呕。 展毅挑开灭火毯，火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发黑的焦尸，在焦黑的皮肉裂缝下，一阵阵红光正在退却，仿佛一块烧透了的木炭。 这起诡异的案件让他们小队给赶上了，方同和大海从车上拿出警戒线把现场围了起来。 不过也没有人有胆量过来围观，心有余悸的人们远远地眺望，议论声此起彼伏。 很快，局里来人了，来的正是二队的董斌他们。 董斌一脸沮丧：“妈的，又是一起，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 舒然拉着他问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没有任何线索。”董斌焦头烂额地说道。 技术科的人拍了照，把焦尸拉回到局里，但不用查大家也知道，这显然是某种异能所致。 白墨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大案，没想到完完整整地看了个现场，居然这么“刺激”，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呕吐的感觉。 不过他又有点小激动，梦寐以求的大案终于来了，抓个小偷算什么？只有这种大案才能显出能耐。 展毅、大锤他们也摩拳擦掌，回局里这些日子办的都是别人剩下来的小案子，他们也有些不甘寂寞。 可毕竟这是人家二队的案子，他们也不便参与，看得白墨干着急。 这个案子他们算是目击者，于是一起跟着回了趟局里。 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一队成员看到的现场状况跟以前的几次几乎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潘局长大发雷霆，从楼上的局长办公室冲了下来。 “你们怎么搞的？都第四个受害者了，你们还打算要死到第几个？” 董斌他们一个个低下头，他们也很想破案，可一直不得要领。 潘局长一拍桌子，震得自己稀疏的头发散落下来，露出了中间荒芜的高地。 “给你们一个月，一个月之内必须抓住凶手。” 从没见潘局长发这么大火，而且是当着其他部门同事的面，二队的人有些尴尬。 不过一队的人很知趣，吐了吐舌头，悄悄贴边准备溜出办公室。 “你们去哪儿？”潘局长眼睛一斜看见了他们。 “我们已经录完目击笔录了……” “屁！”潘局长看样子本来是想骂点脏话，但一看舒然这个女下属又硬生生收了回去，“什么目击笔录？你们两个队给我联合办案，给我去开会分析案情，立刻马上！” 一队的人装着无动于衷，但脸上透着一股暗喜，二队的董斌他们表情就很复杂。 一方面他们也想早点破案，可另一方面这让他们很没面子。 “那现在去会议室吧。”董斌叹了口气。 一队的人先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了水杯和笔记本，白墨也拆开后勤部发给他的笔记本，兴致勃勃地跟了进去。 展毅刚坐下看见白墨进来，转身斜眼看了他一下。 “你来干什么？” 这叫什么话？难道他不是一队的成员？即便是角色扮演也得演全套吧？ “这个案子可不一定跟龙山会有关系，你的面子不一定管用。”展毅又轻笑了一下，像是随便开了个玩笑。 白墨拉着脸，鼻子都快气歪了。 展毅说的他好像是靠龙山会的裙带关系混进来的二混子，都是小豆包前两天的大手笔闹得。 “小白，我有点犯困，你给我泡点咖啡吧。”坐在对面的舒然突然说话了，“给大家也泡点。” 其实舒然也不想让白墨参与，可见他一脸受伤的样子不由得心软，但现在是一个纯公事的正经场合，她也不好明显偏向与他，只得找了个台阶给他。 “哦……”白墨转头拎起水壶给大家倒水。 别人是开会，他是端茶倒水的小弟，真是想想就气人。 没进调查局的时候他是全队保护的重点对象，本以为换了个身份以为会更受重视了呢，没想到展毅居然又把他当成以前的送餐小弟。 倒水就倒水…… 白墨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还是不希望放弃这个机会，街头的小混混抓的再多都不管用，这种大案子才是让所有人对他改观的机会。 给每一个人倒完水，白墨偷偷做到了舒然的身后，猫着腰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幸好展毅没有再为难他。 进入正题，舒然开口说道：“董斌，你介绍一下案情吧。” 董斌打开投影，放出了一些以前的资料，都是各种自燃的画面，有的在家里，有的在车上，有的在街上，姿势各不相同，但都是一具具乌黑的焦尸。 似乎有些为难，董斌酝酿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我们也没比你们多知道多少。所有的案子都跟你们今天看到的一样，到现在没有任何头绪。” 031.疑案重重 董斌在屏幕上放出了一个个案件的资料。 牛千山，男，46岁，杂货店主，普通人无异能，离异，腿脚有些残疾。 郭建，男，37岁，锅炉工，普通人无异能，单身。 卢宛如，女，39岁，送奶工，普通人无异能，丧偶，听力有障碍。 董斌念出了一个个受害者的信息，最后手里拿着队员刚刚收集回来的资料。 “还有今天这个，黄友家是个停车场管理员，55岁，是个老光棍。” 舒然问道：“他们的社会关系有什么交集吗？” 董斌摇摇头：“没有，他们分别住在不同的地方，谁跟谁都没有交往，互相不认识。” 使人自燃显然是异能者的手段，可异能者为什么要对这些底层的普通人下手呢？ “我在耀州各大社团的线人都回了消息，这些人跟耀州的异能江湖没有任何关系。” 舒然知道董斌为什么头大了，一个外来的异能者跑到耀州来兴风作浪，选择的对象是没有任何江湖背景的底层普通人，可的确不太好查。 “你说这些人身上有什么共同点吗？”一队的方同问道。 “没发现，我交叉对比过他们的档案，包括以前的工作经历、兴趣爱好、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什么一致的地方。” 董斌虽然丝毫没有头绪，但工作可没少做。 “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应该他们都算是底层的普通人，生活得都不太好。” 舒然问道：“异能这条线呢？” “总局情报科的资料库里没有任何自燃异能的资料，我也让他们留意国内异能江湖的一些新动向，暂时还没消息。” 舒然和展毅对视了一眼，他们接到大案子刚才还有点兴奋，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了。 这的确是个不好查的案子。 “怎么办？”董斌问道。 展毅合上笔记本：“只能硬查喽。” 他所说的硬查其实就是笨办法，杀人总得有理由，既然没有凶手的线索就只能从受害者身上入手。 从头开始查起，深入到受害者的每一个细节，一定能深挖出什么杀人动机出来。 只是这个工作一点也不轻松，董斌他们已经做过一遍，现在需要大家一起重来一遍。 躲在舒然身后的白墨突然弱弱地问了一句。 “异能者里面有没有心理变态？” 所有人一愣，人都会有心理问题，异能者当然也不例外，甚至异能者因为掌握特殊的能量，其实更容易心理扭曲。 大家都明白白墨的意思。 一个心理变态的异能者随机杀人？ 既然是随机，那受害者之间还能有什么关联线索？恐怕展毅说的硬查也是白费功夫。 “呸！呸！呸！乌鸦嘴，怎么可能？”展毅连呸几声，生怕被白墨说中了，“倒你的水去。” 白墨赶紧缩回舒然的背后，心里却暗暗不服气。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案情分析会一直开到很晚，白墨除了给大家倒水，还要给大家点餐。 不过会议很沉闷，一个个低着头眉头紧锁。 第二天一上班，一队二队所有人都要出去跑线索。 舒然怕白墨也要跟着，于是把他拉到一旁。 “小白，这个案子要跑的地方太多了，我们大家需要分头行动，不能聚在一起保护你了，你今天就呆在局里吧。” 尽管白墨现在有了轻骨骼，但舒然显然还是不放心，没有一队整体的保护，终究是有安全漏洞。 白墨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轻重，潘局长给了压力，面对这个毫无头绪的案子所有人都很着急。 “舒姐姐，你放心去吧，我就呆在局里不会乱跑的。” 舒然轻轻一笑习惯性地抓了抓他的头发，本来挺亲昵的动作，可抓了几下却僵在了那里。 突然想起了那晚白墨在窗外炙热的眼神，舒然一反手又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白墨哪知道舒然心思的变化，被她又抓又敲弄得一头雾水。 舒然转身出去的时候，白墨又叫住了她。 “舒姐姐，有什么资料传回来，我在局里帮你们整理。” “知道啦！”舒然的语气怪怪的。 其实白墨根本不知道如何查案，即便跟着出去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只会给大家添乱。 但他总幻想着什么，万一自己能发现点什么他们疏漏掉的线索呢？ 等大家走了之后，他也没心思去练枪，便在办公室打了一会儿游戏。 半天过去了，舒然他们真的把问询的笔录传了回来。 白墨顿时来了精神，一一打印了出来，找了根荧光笔，一个字一个字地盯着。 看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以前他蹭在一队办公室摸鱼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他们分析线索，可到了自己这儿却什么也没发现。 看来查案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 没看一会儿，白墨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口水流了满桌……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墨猛然惊醒，发现舒然他们还没回来，办公室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顿时觉得百无聊赖。 “小白，他们还没回来？” 突然有人敲门进来，白墨扭头一看，是技术科的同事拿了一叠报告进来。 白墨赶紧接过来翻看了一下，里面全是术语根本看不懂。 “他是怎么死的？” 技术科的同事白了他一眼：“自燃当然是烧死的，异能者的能量作用于他的血液，让他全身血液分解汽化，最后从内而外燃烧起来。” 白墨想起乌黑的焦尸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家伙真狠，活活把人烧死得有多变态？” 技术科的同事点点头，认同了白墨的想法。 “还真是，其实这种技能不一定非要自燃，只要让他血液温度升到一定高度也死定了。他完全可以悄悄地把人杀了，非要搞得这么轰动。” “你是说他故意搞得这么轰动？”白墨心里更加确定这是一个变态的异能者。 “不然呢？有什么必要把技能输出这么大？对他自己也有危害。” 白墨顿时来了精神：“有什么危害？” 技术科的同事也被问住了。 “呃……这种技能以前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危害，但肯定会有些过载反应吧。” 咦？这倒是个思路。 白墨忽然开了窍。 032.有方向，没头绪 说起过载反应白墨是有经验的。 他在帮助舒然之后的昏迷其实就是一种过载反应，只不过上次并不严重，只是小小睡了一觉。 有一次的过载反应就很吓人，全身就像冻住了一样，送到医院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差点死掉。 “你说他的过载反应会是什么？” 白墨一下子兴奋起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起码知道他的一个弱点。 技术科的同事摇摇头，对此很不以为然。 “每种异能各不相同，这谁能知道？除非你能抓到他。” 白墨一下子又颓了，本来还想顺着这个线索查查看，结果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收获，最起码对这个变态异能者又多了一点认识。 对于毫无抵抗力的普通人，甚至还有残疾，他一出手就是异能的极限输出，明明有偷偷杀人的机会却不用，非要冒着过载反应的危险，搞得场面如此壮观。 复仇？ 不可能！普通人对异能者怎么可能有能力埋下仇恨的种子？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白墨猜测的变态杀人狂的随机杀人事件。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几部电影，在脑子里胡乱猜测起凶手的形象。 然而这些猜测对于抓住凶手却没有丝毫帮助…… 不过这个凶手短时间内连续四次极限输出，过载反应一定不小，说不定还会进行相应救治处理。 只要知道了他的过载反应，应该就能顺着找到他的行踪。 白墨翻出办公室的零食连吃了两袋，终于得出了一个方向。 死循环就死循环，大不了瞎猜，没准瞎猜能蒙对呢？ 想到这里白墨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舒然他们回来之后一个个垂头丧气，果然如同传回来的笔录一样毫无结果。 “小白，你怎么这么高兴？”展毅发现白墨一声不啃却总在偷着乐。 “啊？我哪有？” 白墨死不承认，他的发现虽然有了方向但还没有眉目，现在说出来展毅肯定要嘲笑一番，等自己找到确凿的线索再说不迟，到时候让舒姐姐和展毅都大吃一惊。 队员们一个个腰酸背痛，也没心思跟他斗嘴。 白墨知趣地当起一个茶水小弟，服务得可周到了，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舒然一直揉着眉头没说话，看样子是真累了，他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心疼。 于是一股淡淡的光晕从他身上泛起，扩散到整个办公室。 顿时，队员们一个个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舒然也展开了眉头，像是睡饱了一样精神起来。 “对对对！别停……我们怎么忘了有小白这个神器。” 展毅终于说了句好听的，还鼓励似的拍了拍白墨的肩膀。 “小白，我以后同意你加入我们的会议。” 白墨见现在没有二队的外人在，一脸木然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展副队长，你是要夺舒姐姐的权吗？咱们一队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没想到舒然这会儿也站在白墨这一边，笑着说道：“是啊，展毅，我能不能参加会议呀？” 展毅满脸通红，闹了个尴尬，结结巴巴地说道：“队……队长，我怎么会夺你的权呢？” “不想夺权？那你想夺什么？”白墨又上来补了一刀，“我告诉你不要想入非非哦。” “我哪有？”展毅满脸怒意地瞪向白墨。 他对舒然有想法却一直没有表露过，不像白墨仗着自己年纪小一上来就耍赖占便宜。 “小白，我看你今天也挺得意啊？” 舒然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反过来又找起白墨的麻烦。 “前天晚上我们的谈话还没谈完呢，要不要今天继续？” 前天晚上的谈话？面壁时候的吗？ 白墨吐了吐舌头，头也不回地溜了出去。 “走喽！我给你们打水去。” 展毅听的一头雾水，满脸迷茫。 “前天晚上你们什么时候谈过话？小白不是早早睡了吗？” …… 第二天，舒然他们又把白墨送到局里，然后继续出去进行受害者的关系走访。 白墨一到办公室就铺开一张大纸。 今天他决定开始认真地瞎猜。 他自己的过载反应其实是体温过低，全身血液凝固。 昨晚旁敲侧击地问过大锤，大锤的过载反应最没有影响，只是暂时失聪。 白墨又溜到其他部门打听起来，打算多找点样本，看看不能总结出什么规律出来。 本来各人的过载反应都是极为隐私的事情，好在因为他灵药的身份大家都对他比较客气。 一圈调查下来，大家的过载反应五花八门。 有嗜睡的，有高烧的，有的全身白化，有的全身皲裂…… 似乎没什么规律，哪儿哪儿都不挨着。 看来真像技术科的同事说的那样，只有抓到凶手才知道。 实在没有办法，他打算找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问问。 在局里白墨认识的唯一一个老江湖就是培训处的王叔了，正好上次答应替他升级技能的。 “小白来了？”王叔又呲溜一下扔下报纸迎了出来。 王叔对他不错，上次掏走那么多装备还没来得及帮他升级技能呢。 白墨打算先办正事，直接抓住王叔的手进入灵药的升级状态。 王叔要求的不急，他可以慢慢来，一次只要输出一点点能量，这样对白墨来说也是最理想的。 太快太急地输出能量就是过载反应的关键。 不一会儿，王叔就心满意足地运行了一下自己的异能，果然发现略有提升。 以白墨s级灵药的能量，估计要不了一年时间，三个月就可以如愿以偿。 最后白墨说起今天的来意，王叔很想帮他，可挠了半天头也没准确的答案。 “这种事事关异能者的隐私，局里很少涉及，不过……” “不过什么？” “江湖上的异能帮派就没这么多规矩，有时候他们还以此控制下属呢，或许他们应该知道得比较清楚。” 这倒是个思路，可是找谁呢？ 王叔提醒他：“上次不是那么多帮派给你送贺礼吗？你问问他们？” 白墨摇了摇头，他们正等着自己这只鱼儿上钩呢，一旦攀上关系，以后自己就很难甩掉了。 有些人情是不能随便欠的。 人情？ 白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小豆包…… 033.办案铁律 小豆包估计是龙山会老大宫让的女儿，这一点白墨前几天就猜到了。 龙山会是耀州势力最大的社团，消息肯定也是最灵通的。小豆包身份特殊肯定能量巨大，这一点她几天前的一堆骚操作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按照王叔所说，其实小豆包才是最适合帮忙的人选。 不行！ 白墨猛地甩了甩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小魔女绝对沾不得，以后肯定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王叔见他半天不说话，也猜到了他的顾虑。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作为调查员有一个办案的铁律，一切从现场开始。” 白墨挠了挠头：“可现场除了一具焦尸什么也没有啊？而且技术科不都检查过了吗？” 王叔笑而不语。 白墨突然反应过来。 尸体是最重要的证据，技术科的检查只是技术科的角度，他作为一个专门辅助异能者的灵药，其实可以有他自己的角度。 在案发现场火人还没死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检查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以为是火人自己的异能出了故障，没有考虑过外来异能的可能。 当时时间仓促，根本没来得及好好检查。 “王叔，我知道啦！” 白墨欣喜若狂，直接冲出了培训处。 技术科的同事见到白墨感到很意外。 “你要检查尸体？不是给过你们报告了吗？” 白墨现学现卖：“作为一个调查员，重视现场证据是办案的第一铁律，多检查检查总没什么坏处。” 技术科的同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墨也不装了：“好姐姐，你就让我看看嘛。” “行行行！给你看。难怪小舒被你迷得一愣一愣，瞧你嘴甜的。” 技术科同事把白墨领到停尸房，先拿出一个巨大的垃圾桶。 “先说好了，别把地上给我弄脏了，我刚打扫干净。” 白墨不服气地挺了挺胸，嘴里“切”了一声。 打开停尸格的抽屉，那具乌黑、狰狞的焦尸出现在面前，焦香味和腐臭味混杂在一起，直冲鼻子。 “呕……” 尽管有心里准备，可白墨还是没忍住，大口地呕吐起来。 技术科同事拍了拍他的后背，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行了，别看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技术科同事就要关上抽屉。 “等等……” 白墨终于忍住了翻江倒海的胃，努力直起身来。 技术科同事啧啧称奇：“小白，你还不想放弃吗？” 白墨的表情很痛苦，忍住恶心只是第一步，更恶心的是他等下还要触碰这具焦尸。 受害者已死，外来入侵他的异能已经消耗殆尽，如果有幸有残留也是微乎其微，这种情况必须是近距离的接触才能发现。 白墨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焦尸的上方游移，却始终狠不下心来放上去。 “小白，你这样不行啊，一个合格的调查员起码要勇敢一点。”技术科同事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明显的揶揄。 白墨一咬牙，闭上眼睛，直接把手按了上去。 幸好他的检查其实不用眼睛看，只需要有接触就可以。 灵药能量慢慢输出，游走在焦尸体内。 尸体大部分已经碳化，存留下来的身体组织不多。 跟上次发现的一样，受害者就是一个普通人，本事不具备任何异能。 入侵的异能都已经燃烧了，也没有任何发现。 白墨再深入，一寸一寸地搜索。 他的灵药技能本来就是辅助别的异能者，对别人的异能能量尤为敏感，这种检查方法也只有他才行。 突然，在焦尸脊骨的骨髓里有了发现。 这里应该是最初的入侵点，凶手的异能就是从这里开始发挥作用，然后作用到全身的血液。 脊骨的骨髓是释放能量的地方，却没有燃烧，因而有一丝残留的痕迹。 白墨调动全身的感知去捕捉自燃异能的特性，仿佛是一种诡异的能量，分解一切可燃烧的元素，然后点燃。 终于算是有所了解，白墨大喜过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不要紧，猛然看见了自己手的位置。 原来刚从他是一咬牙闭上眼随便放的，谁知竟然戳到了焦尸裂开的胸腔里。 “呕……” 白墨一个没忍住，吐的焦尸满头满脸都是。 “啊！死小白，尽给我添麻烦。” …… 离开技术科，白墨足足在卫生间洗了半小时手。 这时才想起来，刚从为啥不戴手套呢？ 匆匆回到办公室，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种异能的特性。 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异能，充满了躁动的力量，仿佛可以撕碎一些，组织、细胞、分子…… 从一切东西中找出可燃的物质，然后汽化点燃…… 渐渐地他慢慢明白了这种异能的原力，甚至顺着理解找到了治愈、修复和升级的办法，这是他一贯擅长的事情。 但可恶的是他只能往前延展，却不能往后倒推，关于使用者自己身体的过载反应却仿佛有一堵墙，怎么也参悟不透。 毕竟他只是找到了一丝异能的痕迹，没有接触异能者本人。 废了半天功夫，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 白墨生气地撕开一包零食，刚准备往嘴里塞的时候，突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顿时没了食欲。 眼看他比舒然他们领先了一步，终于捕捉到凶手的信息，却遇到了巨大的障碍，怎么也突破不了。 白墨越想越郁闷。 难道真要找江湖上的社团打听？ 他们这些三教九流的确可能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不像调查局这么死板，或许真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他突然想起边总那只笑面虎的样子，肯定不是那么好占便宜的。 至于小豆包……比边总他们更可怕。 边总想要什么猜都能猜得到，小豆包脑子里想什么？那是个问题。 咦？大个熊…… 白墨突然想到个人。 大个熊是龙山会的外围，虽然是底层混混，但肯定混迹江湖多年，没准儿从他那儿能打听点消息。 自己有调查局的背景，镇住一个底层混混应该问题不大。 混混不会像边总那样有别的图谋，以后甚至可以发展成为一个线人。 对！展毅也有不少线人，这是一个探员必需的资源。 大个熊上次只是为了讨好小豆包，一定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信息差，他总不至于去问小豆吧吧？ 至于假冒小豆包的旗号，白墨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想到这里，他终于打定了主意。 034.我的线人 大个熊上次来局里录过口供，白墨找到当时的同事要到了电话。 “大个熊？” “谁呀？”大个熊在电话里很不耐烦。 “我！调查局执法一队白墨。”白墨学着展毅平时对待小混混的口气，一开口就很强硬。 “啊？白……白探长，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有个案子找你了解点情况，你下午来趟局里。” 白墨把展毅的做派学得十足，可那是展毅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威望，他一个新人哪有这种东西？ 不过他有别的…… 果然，大个熊完全配合，甚至语气还有些谄媚。 “没问题，白探长的忙一定要帮，那个……白探长能不能也帮我说句话？我在古林街上也混了好几年了，能不能有机会去集团……” 哈哈，大个熊真以为他跟小豆包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呢，居然找他要起了好处。 白墨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还有个事……能不能别去局里？让兄弟们看见不好，上次是帮大小姐忙，大家都知道，可这次……” 原来是大个熊怕影响不好，就像白墨不愿意接受边总的贺礼一样。 白墨转念一想，的确不方便在局里见面。 舒姐姐他们还不知道他在查案，自己贸然在局里见线人说不定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展毅肯定一惊一乍地嘲笑他。 现在还没有眉目，所以最好还是悄悄地进行，等有了进展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白探长，能不能麻烦你出来，我请您喝茶。”电话里大个熊给了个提议。 白墨有些犯难，他的定位手环随时会给舒然汇报行踪，而且脱离了大家的保护，外面的确不太安全。 “这样！你明天上午来调查局的家属院吧，家属院应该没人注意到。”白墨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虽然约好了线人，但白墨也没抱太大希望，试试总比干等着强。 展毅他们手里不缺线人，只是没有他的方向，接下来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如果刚好这些小混混掌握什么调查局不知道的信息，刚好可以在这个案子里用得上…… 这需要无数个巧合才行…… 不过白墨认定，起码这是一个基本的办案思路，他有必要学习一下。 晚上舒然他们回来之后还是一无所获，信息越来越多，大家跑了一天又回来细细地比对。 白墨依然当起茶水小弟，热心地给大家服务。 第二天他故意赖了个床，展毅来叫他的时候，他推说局里太无聊了要留在家里睡觉。 展毅巴不得如此，这几天他们天天在外面跑，每天还要专程去局里接送他。 只有舒然不放心；“小白，你不会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吧？” “怎么会呢？舒姐姐，办公室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还不如在家看电视呢。” 舒然上前抓了抓他的头发，轻声说道：“等忙完这个案子，姐姐带你出去散散心。” 这次舒然没有反手敲他的头。 等大家一走白墨就爬起来，特意穿上了调查局的制服，又把轻骨骼和那些装备一一安置好。 大锤曾经说过，跟线人建立关系一定要有震慑力，要不然以后被卖了都不知道。 另外，他的安全也是个问题，虽然家属院里防御很严密，但他还是没有松懈。 吃完早饭，门卫来电话说是有人找他，不用说肯定是大个熊。 家属院是不让外人进的，除非有人出来接他。 到门口一看，果然是大个熊，一身混混的打扮，门卫正警惕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是我的线人。” 白墨装着老道地跟守卫打了个招呼，守卫一丝不苟地让他办了手续才放两人进去。 大个熊一看白墨的制服就拍起了马屁。 “啧啧！白探长，你穿制服的样子真帅。” 白墨受不了这种当面肉麻的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上次抓你的时候我不就穿着制服嘛。” 大个熊又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家属院。 “全耀州的地方我都去过，就这个调查局的家属院还是第一次来呢。” 白墨奇怪地瞪了瞪大个熊，心说这小子上次不是个三句话不到就要开干的狠人吗？怎么原来这么话多？ 进了白墨住的小院，白墨出于礼貌给大个熊泡了杯茶，大个熊也不客气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啧啧！白探长住的地方挺舒服嘛。” 这个大个熊完全不怕自己，还怎么震慑他？ 白墨脸一板，故意端了起来。 “坐起来说话！” 大个熊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但语气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说吧，白探长找我帮什么忙？” “你听说过让人自燃的异能吗？” “听说过，这几天不正闹得沸沸扬扬吗？” “你知道这种异能有什么过载反应吗？”问完白墨还有点紧张，心里盼望着出现什么奇迹。 “不知道！”大个熊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白墨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你再好好想想，江湖上有什么什么关于这方面的传闻？” “不用想！”大个熊突然一笑，“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白墨一愣，这家伙昨天在电话里还挺巴结他的，怎么过了一晚就变脸了？ “咳咳……你的要求我会找机会帮你说说的。” 白墨有些不甘心，只要硬着头皮骗他。 “别骗人了，大小姐会听你的吗？” 坏了！露馅啦！看来他跟小豆包打听过了，要不然态度怎么这么大的改变？ 白墨脸上有些发烫，当面撒谎被人抓包的感觉的确有些尴尬，而且他还是假冒一个女孩的名义。 大个熊笑嘻嘻的，一脸嘲讽的表情。 “那你还来干什么？”第一次见线人就被线人耍了，白墨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这个家属院还挺难进的，要不然我怎么能进来杀你呢？” 说着大个熊就扑了过来，他的手已经变成了一只黑黑的熊掌，伸向白墨的咽喉。 白墨大吃一惊，没想到大个熊这么胆大，竟然敢真的闯进家属院杀人。 幸好他有所准备，轻骨骼随心而动，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掌心雷一惊被改装过，只会比以前威力更大。 “啪！”一个电火光直奔大个熊而去。 上次他就被白墨打中了一次，没想到今天竟然变得灵活起来，一扭腰把电火花闪了过去，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只不过声音有点走样，变得尖声尖气的。 “死小白，你竟然敢用我送你的东西打我！” 白墨一愣，听出了这个声音。 天呐！是小豆包…… 035.绕口令 “大个熊”还是扑了过来，狠狠地掐住白墨的脖子。 白墨竟然忘了反抗，用别人送的装备打人家，的确有些不地道。 “大个熊”把白墨按到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却没有真的掐死他。 样子终于变回到那个混血女孩的模样，没错！正是小豆包——宫宝儿。 宫宝儿满脸得意：“死小白，你没想到是我吧？” 白墨知道自己的确大意了，刚才就觉得奇怪大个熊怎么那么话多？而且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你……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我要杀了你，你以为躲在舒八婆的身边我就找不到你了？” “你要是就杀吧。”白墨完全放弃了抵抗，“不过……谢谢你送的东西。” 宫宝儿一改上次的慌张和稚嫩，笑吟吟地抚摸着白墨的脸。 “不着急，我说了你穿制服还挺帅的，让本小姐再多看几天。” 白墨叹了口气，觉得完全跟不上小豆包的思路。 “这么多天不见，小白哥哥想我了没有？” 宫宝儿突然趴在白墨身上妖娆妩媚地问道。 “没有！” 白墨翻了个白眼，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一个人质会想念绑架犯？ “真的吗？” 白墨还没回答，宫宝儿突然一口吻上了白墨。 上次白墨把她当成舒然强吻了一次，现在轮到宫宝儿强吻他，而且这个吻具备侵入性，还相当灵活。 之前她扮成舒然聊骚了白墨好几天，结果被白墨一个动作拆穿，露出了惊慌和娇羞的原形，没想到短短日子没见居然成了一个手段纯熟的老司机。 难道这玩意也能自己练习？ 这次轮到白墨拼命挣扎，上次犯了错误，总不能再犯第二次，尤其是在这里。 这可是他跟舒姐姐共同生活的地方。 白墨用力推开宫宝儿，两手一推，不小心又按在小豆包的“小豆包”上。 他连忙松开双手，双手和灵魂一时无法安放。 宫宝儿这次倒没有急眼，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白墨。 “有没有变大？” “没有，还是小豆包。” “小豆包就小豆包，还不用担心下垂呢。” 不知怎么宫宝儿突然想开了，终于意识到这个天赋问题。 她突然侧身躺了下来，硬是挤到沙发的里侧，枕在白墨的胳膊上。 白墨无力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我把轻骨骼还给你还不行吗？” “不行！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我就放了你，再让你像个哈巴狗一样求着我。” “做梦！” 白墨也奇怪，本来是绑匪和人质的关系，为什么他们俩的关系会走到这一步？ 都什么年代了？难道就因为上次强吻了她一下？小豆包也不像是这么传统的人呀？ “上次我是把你当成舒姐姐了，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不行！我就是要你喜欢上我。” “为什么？” “因为我比舒八婆好上一百倍。”宫宝儿不知怎么跟完全不认识她的舒然较上了劲。 宫宝儿一边说一边在白墨胸口画圈。 “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左一圈，右一圈…… 死了！死了！ 白墨心里一阵阵自责，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舒然的事情。 眼前这个小魔女似乎有无数的方法，随时可以让自己心跳加速、血脉喷张。 白墨赶紧转移话题：“小真他们为什么叫你酋长？” “我们是在游戏里认识的，那是我的游戏名。” “你怎么可以让小真冒着生命的危险改造我呢？” 宫宝儿白了白墨一眼：“我才没有呢，那天在古林街的时候我看见你被围攻，就让龙山会的人放了个话。” “什么话？” “说你是我男朋友啊。”宫宝儿嘻嘻一笑。 白墨一脸愕然，龙山会的千金小姐果然面子大，轻轻一句话就让一群人为她卖命，前赴后继地找白墨自首，又有小真不惜舍身报恩。 “那李博士呢？他又不是龙山会的人。” “李伯伯是欠我爸一个人情，我找我爸把这个人情借过来了。” 闹了半天，白墨那几天不断的奇遇不过是她的一个人情，不愧是耀州最大社团老大的女儿，她的人情在耀州绝对好用。 “走！带我去看看舒八婆的房间。” 宫宝儿突然对舒然的房间好奇起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三楼。 白墨连忙追了过去，还好又轻骨骼起了作用。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随便看看，看看你和舒八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胡说什么？我和舒姐姐是正大光明的。” “正大光明？为什么嘴上姐姐弟弟地叫着，心里却想着下流的事情？” 白墨怒道：“哪有什么下流的事情？” “还不承认？你那天不是把我当成舒八婆又亲又摸，再不承认我就在这里等到舒八婆回来。” 白墨再也不敢跟她顶嘴了，宫宝儿把舒然的房间逛了个遍，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甚至把舒然的化妆品和护肤品都一一看了一遍。 “变态！”白墨偷在心里默默骂道。 宫宝儿终于看完了，白墨赶紧拉着她出来。 “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着急，我还没吃过调查局家属食堂的饭呢，你去给我打点饭来，我中午就在这儿吃了。” 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惦记上食堂的饭菜，鬼才相信呢？ 白墨急得满头包，却也没办法，只好拿起饭盆。 宫宝儿一脸得意地躺在了沙发上。 调查局的饭还算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远没有到吃完了还要从白墨碗里抢的程度，可宫宝儿似乎真的很享受。 吃饱饭，宫宝儿擦了擦嘴。 “你想知道那个凶手的过载反应？” 白墨本想赶紧送她走，一听这话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你真的知道？” 宫宝儿笑而不语。 “快跟我说说！”白墨急切起来。 “那你求我！” “你做梦！”白墨一听这个无理要求立即断然拒绝，他才不上当呢，大不了再去鼎耀集团发展一个线人。 宫宝儿却没有放弃，拉着白墨的手不停摇晃，语气也变得娇气十足。 “我求求你求求我嘛！” 白墨听完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去！ 这是个绕口令吗？ 036.制服控 白墨被磨得没办法，含含糊糊地混了一句，嘴里就像含了块抹布似的。 “好吧！好吧！我……求……求你，你就告诉我吧。” 宫宝儿极其不满意：“不行，重说重说！一点诚意都没有。” 白墨没辙了，只好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消息就告诉我吧，这个凶手已经杀了四个人了，四个跟异能江湖毫无关系的普通人，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宫宝儿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白墨见他她终于松口，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 白墨愤怒地瞪着她：“你耍我？” “你不就是想知道他的过载反应是什么嘛，如果我想知道就能知道啊，别忘了我的异能是什么？” 白墨没反应过来：“真的假的？这跟你的异能有什么关系。” 宫宝儿突然又变回了大个熊的样子，伸出手在白墨面前晃了晃，她的手立刻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熊掌。 白墨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 “你的异能不光是模仿别人的样子，还能模仿别人的异能？” “那当然！”宫宝儿得意洋洋地变回自己的样子，“只要让我接触他一下，就能掌握他的异能，虽然时间不能太长，但测试一下他的过载反应肯定没问题。” 白墨刚兴奋了一会儿，又突然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我是要通过过载反应的线索来找到凶手，要是能把他带过来让你接触，还用费这个事干嘛？” “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宫宝儿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对死几个人的事情丝毫不上心，纯粹只是想让白墨求一下她。 “咦？你根据他的异能残留能模拟出来吗？” 宫宝儿歪着头想了想：“没试过，不过可以试一试，应该问题不大。” “太好了！”白墨重新燃起希望，“你明天能不能跟我去趟局里。” 宫宝儿嘻嘻一笑：“你求我啊！” 现在的情形可不一样了，刚才白墨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打听打听江湖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心里也清楚其实希望不大。 可宫宝儿能模拟凶手的异能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最直接的线索，无论如何白墨也不能放弃。 “人命关天，我希望你能尽一个市民的责任，配合调查局的工作。” 宫宝儿直接踹了他一脚。 “少给我打官腔，人命不人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问你求不求？” “我求！我求！求求你宫大小姐，能不能帮帮我？”白墨彻底投降。 宫宝儿莞尔一笑：“你可以叫我宝儿。” “好吧……小豆……宝儿。” 宫宝儿居然没跟他计较口舌上的便宜：“切！小豆包就小豆包，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人约定好时间，白墨赶紧把她送了出去，生怕她一赖下去天色就晚了，万一舒然他们回来撞见就麻烦了。 出去的时候宫宝儿又重新变回大个熊的样子，但却一直挽着白墨的胳膊，白墨怎么甩也甩不掉。 路过守卫的时候，看得他眼睛都直了，怎么也想不通眼前的画面。 怎么才大半天的功夫，调查局的探员会跟线人会发展成这种关系？ 第二天，白墨又早早地起了床，吵吵着要去局里。 搞得所有人都开始犯嘀咕了，只觉得白墨忽冷忽热地很是奇怪，只不过他们正忙的焦头烂额，暂时顾不上他。只要安全不出问题，他们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小白你今天为什么要穿制服？”舒然实在觉得奇怪。 执法一队经常要出去办案，只有个别时候需要穿制服，平时大家都是便装上班。 自从给白墨配发了制服之后，他也就穿了几天，后来跟着大家一起穿起了便装。 “呃……这个……”白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昨天宫宝儿最后走的时候又提了一个要求，要他明天一定要穿制服去局里，说是就还想看他穿制服的样子。 白墨也没办法，求都求了，还在乎这个小要求？ “局里的同事都说我穿制服比较帅……” 在院子里刷牙的展毅直接狂呕起来。 “我去！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舒然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又怎么啦？小白穿制服本来就很帅嘛，小白别听他的，以后就这么穿。” 说着又伸手亲昵地抓了抓白墨的头发。 没想到舒然和小豆包一样都是制服控…… 到了局里，舒然他们又出去了。 白墨提前跟技术科同事打了个招呼，接着在大楼门口左盼右盼等着宫宝儿的出现。 “白探长！”突然有个拎着公文包的黑西装打了个招呼。 白墨一愣，他本以为宫宝儿还会以大个熊的面貌出现。 “你是……小豆……” 黑西服递给白墨一张名片，白墨狐疑地接了过来。 上面写着：“无为智能科技，技术工程师，李卫”。 “李博士让我来回访一下，看看您的轻骨骼使用的怎么样？” “哦……”白墨恍然大悟，面露窘色，差点就认错人，不然真闹笑话了。 “李工……你好！你好！” 白墨客气地把李卫往里请，李卫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死小白，我又骗到你啦！” 白墨哭笑不得：“小豆包，你有病呀？好玩吗？” “就是好玩呀！” 白墨把宫宝儿领到了技术科，没想到她这个假冒的身份还起了作用。 技术科同事对无为科技的人极为客气，随便被她一个理由就支了出去。 “小白哥哥，你说的异能残留在哪儿呢？” 白墨把宫宝儿领到里面的停尸房，宫宝儿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要抓凶手吗？难道他已经死了？” “当然没死，不过他在受害者的身上留了点东西。” 说着白墨“咣当”一声拉开停尸格的抽屉。 一具乌黑、狰狞的焦尸出现在宫宝儿的面前。 “啊——” 宫宝儿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死小白，你坑我，不干！不干！” 037.过载反应 宫宝儿转身就走，白墨连忙拉住她。 “昨天不是说好的吗？” “可是你没说是在这么恶心的尸体上。” 白墨哄着宫宝儿说尽好话，可宫宝儿还是不干。 也难怪，哪个女孩愿意接触这么狰狞的尸体？ “我再求求你？” “不行！恶心死了。” 看着白墨束手无策的样子，宫宝儿的语气稍稍有了松动。 “除非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白墨很为难：“那怎么行？万一你让我杀人呢？” “切！我要杀人还用得着你帮忙？我们龙山会的人是吃干饭的？” “那你要让我做什么？”白墨突然瞪大眼睛，“你不会是让我做什么伤害舒姐姐的事情吧？” 宫宝儿翻了个白眼：“就知道那个舒八婆，谁稀罕她？” “那我答应你，第一不能犯法，第二不能伤害舒姐姐。” 白墨留了个心眼，又补充了一句。 “至于什么是伤害舒姐姐的事由我定义。” 宫宝儿眼珠转了转：“没问题！” 白墨给宫宝儿递上手套，宫宝儿戴上手套，往前挪了几步，探头看了一眼焦尸，又连连往后退。 “不行！太恶心了。一件事太亏了。” “两件？”白墨主动加码，反正已经开了头，一件和两件也没多大区别。 宫宝儿总算是答应了，但面对焦尸的表情实在有些勉强。 让一个女孩去触摸这么恶心的焦尸的确有些太不人道。 白墨不由得心一软，语气柔和起来：“三件吧，以后你想起来随时找我。” 宫宝儿伸出手悬停在焦尸的上方，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我还是有些害怕，您不能抱着我？” 都这个时候了，白墨哪还有什么犹豫，再说又不是没抱过。 可宫宝儿现在的样子是无为科技的李卫，一个古板的西装男，这么搂着他的确有些奇怪。 幸好宫宝儿也考虑到了，瞬间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 白墨站在她身后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宫宝儿这才露出了笑容。 “在胸腔里面，脊骨中间有一丝异能残留的痕迹。” 白墨引导宫宝儿找到位置，将手探入其中。 “找到了！” 宫宝儿身体一阵轻微的抖动，似乎正在捕捉那股异能残留。 过来好一会儿，她才把手收了回来，急忙摘掉手套。 “快！找个地方测试，这股异能太微弱了，只能维持很短时间。” “你能根据异能模拟出他的样子吗？” “不能，外形模拟一定要见到他本人，别废话啦，能模拟出他的异能已经很不容易了。就那点残留不仔细根本就发现不了。” 白墨不敢怠慢，连忙拉着宫宝儿跑到地下一层的训练室。 他偶尔在这里练枪，知道这里很少有人过来，连王叔也基本很少过来查看。 “拿什么做实验？”宫宝儿问。 白墨从训练室的柜子里抓出一只活鸡来，这是他早上跑到食堂的后厨偷出来的。 他怕这只鸡一会儿自燃起来，不敢抓在手里，用一根绳子系在训练室的一角。 宫宝儿上前在母鸡身上轻轻点了一下，又退到一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进入技能状态。 原来自燃的技能是需要提前接触，白墨悄悄记下这个细节。 宫宝儿是临时模拟，没有太多时间消化技能，又因为异能残留实在太少，她发动技能的样子显得十分用力。 不一会儿，那只母鸡就开始躁动起来，“咯咯咯咯”地叫个不停，上上下下的扑腾着。 白墨死死地盯着这只母鸡，只等着它身上窜起火苗，连灭火筒都准备好了。 可这只母鸡除了跳上跳下之外就是不着火，急得白墨自己一头火大。 突然一声激烈的惨叫，母鸡张大嘴巴，从嘴里冒出一缕黑烟，然后脖子一歪，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见鬼！就差一点了。 如果没有自燃就很难进入技能极限，当然也测试不出凶手的过载反应。 白墨扭头一看，宫宝儿满脸通红，像是刚刚被大火烤了一样，没把母鸡烧死，倒把自己弄得跟烤鸡一样。 “不行啦！只能这样了，他的异能残留的太少，根本进入不了极限状态。” 宫宝儿边说边解开身上的黑西服。 “热死我了，水……给我冰水。” 白墨连忙从一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冷藏饮料，宫宝儿迫不及待地仰头喝下。 “不行！不够冰，热死我了。”说着她一头钻进了放饮料的冷藏柜。 白墨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一摸她的额头。 “好烫！” 难怪她满脸通红，白墨发现宫宝儿的身上滚烫，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高烧的程度，像是一块烙铁一样，连钻进了冷藏柜也不能解决问题。 “不行，不够凉，有没有冷冻室？” 白墨不敢犹豫，连忙拉着宫宝儿跑到地下二层的冷冻库房。 一进去，两人身上立即结上一层冰霜，白墨是冻得直哆嗦，宫宝儿就不一样。 刚结上一层冰霜又被迅速化开，周围的冷气又覆盖过来，再结上一层冰霜，没过几秒钟又被化开，宫宝儿就像一个滚烫的木炭一样，怎么也冷却不下来。 被冻着还不过瘾，宫宝儿翻开库房储藏的冰块大把塞进嘴里，猛嚼几下就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似乎是想尽快浇灭体内的大火。 白墨的灵药技能虽然能搞定很多问题，但对于过载反应却只能束手无策。 过了好一会儿，宫宝儿身上的冰霜才保持住了。 宫宝儿一脸虚弱，脸上再也不红了，像是结束了模拟状态。白墨连忙用灵药技能在她体内游走了一遍，她才慢慢缓了过来。 白墨扶她到隔壁房间休息，宫宝儿静静地靠在白墨的肩头，半天才开头说话。 “小白哥哥，你记住！我也是为你死过一次的人了。” 白墨心有愧疚，只能轻轻地搂着她。 他也没想到尽管测试没有成功，宫宝儿却有这么大的反应，似乎自燃的异能没有用在那只母鸡身上，却作用到自己身上。 “可惜没有帮到你。”宫宝儿幽幽地说道。 “没关系，我再想别的办法。早知道这么吓人，打死也不做这个实验。” “咦？你说这是不是就是那家伙的过载反应？” 038.冰系技能 “不会吧，不是没成功吗？怎么会有过载反应？” 宫宝儿回忆起刚才的情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捕捉的异能残留太少，很难模拟出他的真实实力，刚才也许是已经达到我的输出极限，因此才触发了过载反应。” 白墨想想觉得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可还是有些怀疑。 “他的过载反应就是发个高烧？这也太普通了。” 如果是什么比较怪异的反应，兴许还能顺着线索发现点什么。可是……高烧？耀州城里发高烧的人一天不也得成千上万？ “不！这不是普通的高烧，刚才我差点就烧着啦！”宫宝儿似乎还心有余悸，“他的过载反应好像跟他的攻击效果是一样的，要是再晚一会儿估计我自己都要自燃了。” “不会吧！杀敌八百自伤一千？哪有过载反应跟攻击效果是一样的？” 白墨之前做过调查，异能者的过载反应虽然没有规律，千奇百怪，但大部分都跟他们的攻击技能八竿子打不着，所以才很难猜得到。 “这也许反而是他的优势，他对身体高温的状况很熟悉，当然也对过载反应的处理更有经验。” 白墨有些沮丧，没想到忙了半天是这么个结果。 “这就难办了，他对处理这种过载反应得心应手，像你一样随便找个冷冻室钻进去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谁也发现不了。” “未必！我只动用了很小的异能就有这样的高温，那家伙就更不用说。” 宫宝儿的脸色直到现在才恢复了正常，但脸上还是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冷冻室太慢了，冷气要由外到内渗透进去，我刚才都快等不及了。那家伙的异能输出比我高得多，过载反应肯定也大得多，靠冷冻柜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快速降温呢？”白墨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都没用，除非是动用冰系技能，才能在短时间内从体内控制住。” 白墨眼前一亮，急忙问道：“耀州有冰系技能的异能者吗？” “好像有一个，不过是鼎耀社团的。这我就帮不了你了，我爸不让我跟任何别的社团组织的人打交道。” “没关系，调查局应该能找到。” 白墨大喜过望，有了明确的信息，调查局找出这个异能者并不难。 宫宝儿这次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甚至差点被烧死。白墨心里不免升起一股感激又愧疚的心情。 轻轻搂了搂宫宝儿的肩膀，柔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再请你尝尝调查局的食堂？” 宫宝儿昨天刚尝过家属院的食堂，跟调查局的食堂其实是一个厨子团队，口味也没什么两样。 “好啊！”宫宝儿还是很开心，仿佛是期待一顿美味的大餐一样。 “你等着！” 白墨把宫宝儿留在这里，自己跑了上去，毕竟宫宝儿的身份特殊，不宜在局里走动。 不一会儿，白墨打回来几盒饭菜，两人头对着头吃了起来。 吃完饭，宫宝儿倒没太纠缠，她知道白墨肯定迫不及待地要去追查线索。 送走宫宝儿之后，又来到培训处找王叔。调查局的同事虽然都对他很客气，但他却未必指挥得动他们。 王叔就不一样了，他们是约定好的打脸联盟。 “冰系异能者？”王叔放下报纸，一脸淡定地看着白墨，“我知道那小子，不过他技能等级不高，是鼎耀会外围的一个小混混，平时在夜都酒吧当酒保。” 也没想到线索找得这么顺利，白墨赶紧催着王叔打电话。他焦急的表情让王叔很是得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双脚往办公桌上一翘，晃晃悠悠地拿起电话。 “别看我离开一线这么多年，江湖上的事可一点都不陌生，大家还是要卖我一点面子的。”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发黄的笔记本，看样子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历史，找了找翻开一页，然后按了几个数字。 “大龙，我是你王叔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几哇乱叫，用语似乎不太礼貌，让王叔的脸色有些尴尬。 “我，调查局王炳强，原来执法一队的。” 王叔对着电话吼了一句，电话里的声音才小了一丢丢，王叔又接着问话。 “冰仔在吗？……什么？辞职不干了？……能找到他吗？让他来见我一下……喂！喂！我操……” 王叔愤然放下电话：“这帮小王八蛋，想当初……” “王叔，冰仔去哪儿了？”白墨急切地问道。 “说是一个月之前辞职了，没说去哪儿。” 眼看就要找到线索却又突然断了，白墨不免更急切了。 “王叔，能找到他吗？” “必须的！”王叔朝白墨挥了挥手，“你先回去等消息，你王叔在江湖上这点能量还是有的。” 白墨忐忑地回到办公室，手里玩着游戏可却没有半点心思在上面。 过来好半天，王叔终于来了电话。 “小白，你下来一趟。” 白墨一路飞奔地跑下去，果然看到王叔的办公室站着一个染着黄毛的小个子。 “这就是冰仔，白探长有话问你。”王叔一拍白墨的肩膀转身出去了，“小白，你王叔说到做到，这小子交给你了。” 白墨也来不及跟王叔客套，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冰仔虽然样子有些流里流气，但却并不凶悍，甚至还有些惧怕的神色。 “探长，你找我什么事？” “找你什么事你不知道吗？”白墨又学起了展毅的口气。 “我……可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只是在夜都酒吧当酒保而已，那里是鼎耀的地盘，所以才被算成是他们的人。”冰仔急忙解释道。 看样子他并不是真正的江湖混混，更像一个为了生计不得已的老实人。 “哦……你为什么从酒吧辞职？” “辞职又怎么啦？他那儿的工资又不高。” “那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没……没在哪儿，就接点散活儿，养活自己就行。” 白墨心中一动，随便接点散活儿就敢从酒吧辞职，看来这小子最近是赚了不少钱，绝不紧紧是养活自己那么简单。 “你最近是不是接了四笔散活儿？而且是很赚钱的活儿？”白墨突然问道。 冰仔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039.有什么难的?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白墨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办公室，从冰仔那里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信息。 冰仔交给王叔，王叔又再三叮嘱了很多细节。他毕竟是老江湖，这些方面要比白墨懂得多。 白墨小心翼翼地把一张纸折好放进口袋，终于得意洋洋地上了楼。 哈哈，没想到果然让他找到了线索。 一队和二队全体队员整整跑了好几天，走访了四个受害者所有的社会关系，腿都快跑断也没有任何线索，结果他天天呆着调查局连门都没出却找到了。 当然，这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王叔和宫宝儿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 这份人情是要还的，王叔跟白墨有联盟约定，他那里倒好交代，只是小豆包的人情该怎么还呢？ 这个问题让白墨有些头疼。 宫宝儿的异能bug已经被治好，可这份人情已经被勾销，白墨最擅长的灵药技能已经用不上了。 关键是小豆包的心思太难琢磨了，应该不是要点好处那么简单，她的想法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白墨答应了她三件事，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幸亏自己留了心眼，把定义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回到楼上发现舒然他们竟然已经回来了，只不过外套都仍在办公室人却不见了。 白墨有些奇怪，这几天他们几乎每天都忙到很晚，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他们也找到线索了？ 这……也太巧了吧？ 白墨有些慌张，自己好不容易才抢占的一些先机，竟然这么快就被追上了。 他连忙跑到二队的办公室一看，二队的人也不在。 这时，潘局长的声音从会议室传了出来。 他们开会去了？果然是有了线索。 白墨连忙推开门钻了进去。 潘局长似乎正在发脾气，看有人居然开会迟到正要发飙，突然看到是白墨又忍住了。 白墨虽然是一队的成员，但身份却比较特别，无论案件的进展怎么样，跟一个天天呆在办公室的人肯定关系不大。 可局长的脾气总得发出去，于是其他人就倒霉了。 “砰！”桌上的水杯都被潘局长拍得跳了起来。 坐在下面的展毅狠狠地瞪了白墨一眼，心想他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说说！你们两个小队联合办案，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没有一点线索？” 董斌是最先接手案子的，他先开了口。 “潘头，我们该做的工作都坐了，这几个嫌疑人从小到大的社会关系都查过了，真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这时候一队再也不是旁观的角色了，舒然也赶紧汇报一队的进展。 “潘局，这四个人的确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看来我们应该再从其他地方入手。” 潘局长冷哼了一声，对大家的反馈很不满意。 “那倒奇怪啦，没有任何关联？凶手不就是他们共同的关联吗？一定是你们在什么地方疏漏了。” 大锤突然“咦”了一声，潘局长的目光被他吸引过去。 “不会真被小白说中了吧？” 展毅马上一脸不乐意：“呸呸呸！千万别是这样。” 潘局长却好奇起来，看了看缩在舒然背后的白墨。 “小白也参与了？他说什么啦？” 大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出来：“他上次说……有没有可能是变态杀人狂的随机杀人……” 潘局长一听顿时脸黑了，他是老探员出身，当然知道随机杀人案的难处。 “你有什么证据支持吗？” 白墨一脸无辜地站起来说：“没有证据，我只是瞎猜的。” 展毅一听更不爽了，不耐烦地挥挥手。 “去去去！倒你的水去，别扰乱了我们的办案思路。” 他本以为白墨会像以前那样乖乖倒水去，没想到白墨一听这话居然把水壶重重地放在桌上。 “不倒！白白给你们到了这么多天水，你们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查出来。” 白墨说的声音不大，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舒然奇怪地看了看他，不知道白墨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展毅更是鼻子都气歪了，“你以为抓个凶手那么好抓的？” 白墨嘻嘻一笑反瞪回去，“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找个凶手嘛！” 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大家还以为白墨是在跟展毅斗嘴，他们平时斗嘴惯了，只是现在当着潘局长似乎有些不妥，但白墨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队、二队都市局里的精英，虽然都是年轻人的队伍，但个个都是屡破大案的资深探员。 现在居然被一个来局里装装样子的弱鸡给嘲笑了，不由得一个个面带不悦。 灵药归灵药，小白也不能侮辱人吧？ 舒然给白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闹了。不过她也觉得有些奇怪，白墨平时是爱跟展毅斗嘴却也是知道分寸的，不知今天怎么这么过分？ “胡闹！”潘局长先发话了。 他一直在给两个小队施压，可心里是清楚案件的难度，可看见白墨口气这么大又不免有些动摇。 “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潘头！”展毅愤然站了起来，“你不会真相信他会破案吧？” 潘局有些尴尬，他的压力大归大，可心里也知道指望白墨显然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于是马上对着白墨板起来脸。 “小白，大家平时保护你忙前忙后，你怎么还添乱呢？” 展毅“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点出了白墨口出狂言的根源。 “他以为前两天龙山会给面子，送了一群小毛贼过来，就以为自己学会破案了。” 董斌、大锤和其他两队的同事们一起笑了起来。前两天的场景在他们看来只有荒唐，却跟破案扯不上关系。 谁知道白墨竟然脖子一拧，硬扛了起来。 “我当然会破案，不光能抓小毛贼，还能住杀人犯？” 白墨的态度摆明是胡搅蛮缠，气得展毅直吹胡子。 “你来！你来！你抓个人给我看看！” “抓就抓！我要是抓住了怎么办？” 040.还要再死一个人 白墨竟然一脸期待地看着展毅，尽管一是副笑嘻嘻的样子，眼神里却闪动一股挑衅的意味。 “要是我破了案，展毅哥你送我一个游戏机呗！” 他居然开出了一个条件，展毅完全被他逗笑了：“好好好！你要是能破案我送你十个游戏机。” 白墨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又笑嘻嘻地又转头看着二队的董斌。 “董队长，我要是破了案，你又送我什么？” 董斌一直对白墨比较客气，但也不相信一个新人会比他们这些精英探员强。 “你要是能破案，吃的、喝的、玩的随便挑。” 白墨越来越过分，又接着一个一个问了下去，他打算让每个人都能对此留下深刻的记忆。 每个人都没放过，唯独跳过了舒然，敲舒姐姐的竹杠就没必要了。 前面的人大多都把白墨的话当成一个无知的玩笑，轮到大锤的时候，大锤已经不太笃定了。 “小白，你是不是真发现了什么？咱俩关系一直不错，你就别坑我了。” 展毅不满地白了一眼大锤：“他几天都没出过门，天天在局里打游戏，你也相信他能破案。” 白墨也懒得跟他争辩，问了一圈之后，最后竟然还找上了潘局长。 “潘局，如果我能破了这个案子，以后能不能允许我也参与办案，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拦着我。” 潘局长这时候早就已经动摇了，现在对他来说破案是第一优先的事情。 “行行行！你要是能破案，我算你立一功。” 不过局长毕竟是局长，总是能做到四平八稳，所以最后又补了一句。 “至于办案……如果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我不反对。你小子要是落在犯罪分子手上就太麻烦了。” “小白你能不能别皮了？”白墨还想嘚瑟，舒颜赶紧制止了他，“大家都很着急上火，如果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 白墨吐了吐舌头，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纸不紧不慢地打开，然后突然往桌上一拍。 “行了，不逗你们了，我已经找到了，凶手就是他！” 大家一愣，以为他不过是有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却没想到竟然直接拍出一张嫌疑人画像出来。 现在这种情况能有个线索就不错了，直接锁定嫌疑人？这也太跳跃了。 “什么玩意？你随便画个人像出来就说是凶手？” 展毅扫了一眼画像，一把抓过来看了一眼，见是一个不起眼的干瘦老头，想都没想直接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凶手是谁我已经告诉你们了，”白墨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你们要是不想抓人就算了。” 舒然疑惑地问：“小白，你为什么说他是凶手？” 白墨得意起来，这个答案那能这么轻易地告诉他们，不紧不慢地问了个问题，吊起大家的胃口。 “凶手的异能是什么？” “不是自燃吗？那天你不再在超市门口看到了吗？”大锤疑惑又期待地等着白墨的下文。 白墨点点头：“是自燃没错，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不用完全烧起来也能把人杀掉。” 舒然怔住，仔细想了想觉得的确有这个可能。 “你还是觉得他是个变态杀人狂？所以才故意要着要这种轰动效果？” 白墨摇摇头：“是不是变态杀人狂我现在还不知道，但他每次为了达到自燃的效果都把自己的异能释放到极致，却一定会有个问题。” 董斌已经意识到白墨的发现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角度。 “你是说过载反应？” 白墨得意地摇头晃脑：“对！我们只要跟着他过载反应的这条线索不就能抓到他了。” “过载反应这么隐私的事情可不好查。” “难吗？我已经查完了。他的过载反应跟他的异能很相似，就是高温。所有他在作案后必定需要快速降温。”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的过载反应是高温？”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又不能把小豆包给说出来，只能装聋作哑岔开话题。 “耀州的夜都酒吧有个酒保就是冰系技能，上个月的4号、26号和这个月的9号、20号，有人付了一大笔钱给他，需求就是降温，你们说这个人会是谁？”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完全顾不上质疑白墨说辞中缺失的环节，单就这几个日期就足以让他们震惊。 这几个日期一直在他们脑子里盘旋，这不正是四件凶案的案发日期吗？ “而且冰仔的服务时间就在每次案发后的半个小时之内。”白墨又在旁边推动了一把。 大家终于不再怀疑，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所有的巧合不过都是刻意的安排。 潘局长终于兴奋起来，“啪”的一声拍在白墨肩膀上。 “好小子，真有你的，居然真找到了凶手。快说！到底是什么人跑到我的管区犯事。” 白墨笑着指了指垃圾桶，刚才那张嫌疑人画像已经被展毅团成一团扔在里面。 “麻烦你，展毅哥。” 刚才是展毅亲手扔的的，现在白墨要他自己捡出来，问题是他还不得不捡。 展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内容相当丰富，既有震惊又依然保留着一些不服气，极不情愿地捡起纸团。 纸团已经被揉得皱巴巴，展毅不得不铺在桌上用手掌熨了好一会儿。 大锤凑上前盯着画像看了一会儿，不禁皱起眉头。 “咦？这家伙我见过。” 展毅问；“你在哪儿见过？” “监控视频了，那个杂货店主自燃的当天上午，这家伙去杂货店买过一包烟。” “对，他的技能需要提前接触一下目标才能发动。”白墨想起小豆包当时的一个细节。 到这里大家都算看明白了，白墨绝不是凭空捏造了一个人物来吹牛，而是真的从案情里面找到他们忽略掉的细节。 “咳咳……”展毅的喉咙有些发干，过载反应这个细节其实他也考虑过，但打听了所有的线人却没有任何消息，“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过载反应。” 白墨成心气他，两眼一翻回了句：“哈哈……我猜的。” 潘局长却对过程并不关心，他现在心情不错，大手一挥给大家布置了任务。 “赶紧全城通缉，一定要抓住这个家伙。” 041.追捕 有了嫌疑人目标，大家又有的忙了，反正下班是别想了。 不光是一队、二队，潘局把全局的人手都调动起来，每人一张画像开始在全城拉网式搜索。 舒然领着大家上了警车，白墨也跟了进来，这次再没有人出言阻拦了，因为刚才潘局已经当着大家的面发过话。 只是舒然的脸上还有些忧虑，局长可以随便许诺，可安全的职责还是压在舒然他们身上，她可不敢有任何松懈。 白墨知道她的顾虑，一上车就主动坐在舒然身边。 “舒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会一直跟着你，保证不离你左右。” 小队的成员七嘴八舌地问起白墨，刚才有潘局和二队的同事在场，他们也不方便细问。 大锤先上来一个熊抱，咧着大嘴一惊一乍的。 “小白，你可以啊，刚才绝对一鸣惊人，连潘局都被你镇住了。” 疯子也问：“快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线索的。” 白墨这时候挠着头假装谦虚起来：“我就是运气好，瞎猜猜对了，另外我背后也有高人指点。” “高人？什么高人？”舒然也好奇起来。 “咱们一队的老队长。” “老队长？你是说培训处的王叔？” 白墨猜到同事肯定要追问细节，他哪敢细说？弄不好小豆包参与的事就被人挖出来了，于是一早就打定主意，把一切不方便解释的事情全推到王叔身上。 “他？”坐在附加的展毅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吧？那不是一个净爱吹牛的家伙吗？” 白墨有意想踩展毅，故意夸张地说道：“展毅哥，你这是有眼不识泰山，其实王叔厉害着呢。” 展毅还是不相信，转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 白墨可没打算放过他，伸手拍了拍他。 “展毅哥，你的十台游戏机什么时候兑现？” “啊？十台？”展毅突然转过来一脸讨好地看着白墨，“小白，哥送你一台吧，十台你玩得了吗？” “那你别管，我编上号每天玩一台。”白墨得意洋洋地怼了回去。 “你有病啊？不都是一样的游戏机吗？”展毅先是一怒，而后又无可奈何地放软语气央求起来，“别这样，小白，你展毅哥还得攒钱娶老婆呢！” 全车人都哄笑了起来。 舒然情不自禁地抓了抓白墨的头发。 “没想到我们小白还真会查案了。” 展毅看到舒然对白墨的亲昵，不自在地把头扭了过去。 结果白墨竟然伸头追了过去。 “展毅哥，一台就一台吧，给你留点钱娶老婆。” 展毅刚露出一脸欣喜，白墨又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不过，要公平竞争哦……” 展毅的脸都绿了，心想哪还有什么公平？ 舒然一直对这小子比较亲昵，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本以为他加入一队之后可以借着自己副队长的身份好好敲打敲打，没想到白墨这么快就立了一功，看样子以后就更难压得住他了。 想到这里展毅不由得愤愤不平。 “死小白，你就是我的克星。” …… 这一搜捕就连续搜了整整三天，所有的探员都累坏了。 这时候白墨这个神器就发挥起作用，一队的所有人虽然也没怎么合眼，但一个个神采奕奕。 搞得董斌的二队直眼馋，硬是拉着全队来蹭了点“油水”。 累不是问题，可关键是全局上下在耀州城撒下一张大网，连搜了三天竟然一无所获。 画像中的干瘪老头或许是长相太普通了，竟然谁也没发现他的行踪。 白墨有点沮丧，光查出凶手的线索当然不过瘾，抓到人才是真正的胜利。 “我们不会是打草惊蛇了吧？” “应该不会，潘局下令秘密搜捕，大家已经很低调了。” 白墨想了想，忐忑地说道：“其实就应该守着冰仔，那家伙杀了人肯定要去找他。” 舒然摇摇头：“不行，那样就晚了，他要是去找冰仔就意味着又杀死了一个人，潘局还不得疯了？” 这话的确不假，如果真的再死一个人，估计潘局也想杀人了。 正说着，白墨突然接了个电话，顿时脸色大变。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舒然一见白墨的脸色也觉得不妙，心虚地问道：“怎么啦？是……” 白墨点点头：“那家伙通知了冰仔，约了明天的时间。” “这么快？”坐在前面的展毅一惊，“按照他的习惯不是隔二十多天才会动一次手吗？怎么这个接的这么紧？” 舒然面色凝重：“赶紧通知潘局，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了。” 所有人都明白，凶手约了冰仔，意味着明天又有一个人会当众自燃而死。 受害者的关系追查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进展，因而谁也推测不出下一个受害者是谁，让他们根本无从防范。 除非能在凶手行凶之前发现他的行踪，要不然只能眼睁睁等他得逞之后才能有机会抓到他。 问题是就只剩下一整晚的时间了，前面三天都没搜到，很难想象这一晚…… 但工作还是要做的，又是一晚无眠…… 酒店、民宅、娱乐场所，大家挖地三尺又把整个耀州过来一遍，直到早上汇总消息的时候还是没有凶手的消息。 眼看着就到了凶手行凶的日子。 气氛有些压抑，没有一个人说话，对于调查局探员来说，没有什么比等着凶手行凶更让人沮丧的。 局里所有的人手都被派出去，遍布在耀州各处。 凶手通知了冰仔，只是让他把今天的时间预留出来，至于让冰仔赶到什么地方却要等他的临时通知。 鬼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下手？ 或许他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只看谁倒霉被撞上？ 舒然他们的一队被安排在怡南路值守，现在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一个个脸色阴沉地等待着惨案的发生。 展毅守着通讯电台，随时跟其他小组沟通情况，白墨盯着自己的电话，随时等冰仔的通知。 “各单位注意，怡北路有状况。”电台里发出通知。 怡北路？就在他们附近不远。 大锤二话不说，一脚油门，警车飞快地窜了过去。 拐了两条街，远远地看到有人四处奔散，一个公交车站前飘起一股黑烟。 车开了过去，大锤却没有停下。 因为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他虽然没有像上一个受害者那样全身大火，但却从眼耳口鼻处处冒出缕缕黑烟。 只是没有明火而已，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已经硬生生把自己的喉咙给挠开了。 白墨看了一眼受害者的穿着，似乎又是一个底层的普通人。 凶手已经得手了，现在舒然他们在现场露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凶手处理过载反应的时候抓住他。 这时电话响了，冰仔发来的信息。 “半小时后，武宁街清茗茶楼。” 042.失手 武宁街就在怡北路附近，凶手约的地方离杀人现场很近，大概是过载反应严重需要就近处理。 大锤把车开到附近，却没有离得太近，猫在远处的街角等着冰仔出现。 这时候他们更不敢打草惊蛇，如果连冰仔这条线也丢了，想抓到凶手就真的难了。 茶楼里晃出来一个便衣，悄悄靠近过来。 “茶楼里没人。” 凶手果然没出现，只怕是在暗中观察，在冰仔露面之前应该不会轻易出现。 “冰仔还有十分钟赶到！”电台里传来负责冰仔小组的消息。 “一队！一队！我们二队已经赶到茶楼后门，就等那家伙露面。” 二队的董斌他们也已经赶到，两个小队联手确保万无一失。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等冰仔赶到。 “咦？刚才他杀的那个人为什么没有自燃？怎么跟以前不一样？”白墨想起刚刚看到的场面疑惑地问道。 “就差一点吧，我看跟自燃也没什么两样，体内都冒烟了。” “可是……”白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不是一向追求自燃的轰动效果吗？这次为什么改风格了？” 舒然皱眉道：“会不会是他的异能出了什么问题，还没有自燃就到达极限，触发了过载反应。” “这时候纠结这些干什么？抓到他不就知道了。”展毅突然嘘了一声，“冰仔到了。” 远处冰仔下了出租车，出租车上其实是局里的同事，但现在却要把冰仔独自放下。 冰仔似乎有些紧张，东张西望地看了一圈才进了茶楼。 鱼饵已经摆上了，只等鱼儿上勾。 “有人接近。”电台里传来消息。 一个黑影低着头向茶楼走了过去，身材很瘦小。 “他低着头看不到脸，但身材很接近。”负责侦查的同事在电台里说道。 舒然他们也看到了，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似乎可以在躲避什么。 “行动！你们上。”舒然下令道，“我留在车里看着小白。” “不用！舒姐姐，抓人要紧。我自己留在车上保证不乱跑。”白墨有些着急。 这时候绝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的行动，舒然是队长，哪有她不去的道理？ 舒然也知道白墨急于想抓住这个凶手，她犹豫地看了看白墨才下定了决心。 “你千万别下车！” 一队的六个人悄悄下了车，如鬼魅般靠近了茶楼。 白墨躲在车里一直观察着远处的茶楼，凶手的异能等级不低，但在两个小队的包围下应该是跑不掉了。 如果能抓到这个凶手，显然是白墨起到了关键作用，这次他终于可以把假探员做成名副其实的真探员了。 看着渐渐靠近茶楼的同事，白墨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白墨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戳了一下。 同事们都下车去了，车上哪儿还有人？ 白墨大惊失色，猛地转过头来。 戳他的人不在车上，而是站在车外，伸出一根手指，像是融化了玻璃一样，在玻璃上戳开一个小孔，轻轻在他头上点了一下。 一个干瘦的小老头…… 他不是去茶楼了吗？怎么有两个小老头？ 白墨刚准备大叫，突然发现自己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和语言能力。 原来凶手的异能不光是可以自燃，通过温度的控制竟然还有其他的效果，白墨感觉自己体内的温度虽然远远没有到达自燃的程度，可却严重影响了生理机能。 仿佛中了邪一样全身软软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一脸诡异的笑，却什么也做不了。 李博士给他准备的轻骨骼，还有王叔的一大堆装备，这些本来起码能保障他的安全，舒然也因此才敢把他一个人留在车上，只是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一个都没能用上。 “嘿嘿，你们在盯着冰仔，我却在盯着你。”小老头阴阴地说了一句。 白墨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小老头跳上车，把白墨扛下背上背下了车，白墨全身瘫软，连他保命的异能信号都发不出去。 上次小豆包用了一种特殊的材料才屏蔽了他的信号，而小老头竟然用了一根手指就做到了。 当茶楼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时，小老头已经把他背到不远处停车场的一辆旅行房车上。 这次调查局的行动是彻底失败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茶楼里根本就是一个局，他们用冰仔来引诱凶手，而凶手其实也是用冰仔来引诱他们。 不光是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还弄丢了白墨，也不知道舒姐姐会着急成什么样。 白墨现在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了，他四处打量了一圈，终于知道调查局为什么找不到凶手了。 这家伙居然一直住在这辆旅行房车里，车上堆满了吃的和垃圾，似乎很久没下过车的样子。 “咳咳……没想到还能意外抓到你这个灵药。” 小老头脸色很红，不住地咳嗽，但掩饰不住满脸的得意。 “你不去找冰仔吗？你的过载反应……”白墨挣扎着发出声音，但身体却被小老头控制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再不控制……也会死的。” 小老头满脸红得发亮，显然过载反应是有的，但他却依然丢下冰仔来抓住了白墨。 “没关系，死不了。你们以为我一定会找找冰仔吧？”小老头颇为得意，“幸亏我刚才没用全力。” 白墨终于解开刚才的疑惑，难怪他刚才杀人没有用自燃，原来是故意留有余地，应该早就知道指望不上冰仔。 “你抓我干什么？灵药技能对过载反应是没用的……” 小老头连咳了几声，说道：“我知道，冰仔被你们盯上，我自然有别的办法解决，大不了就是身体留下损伤，你的灵药对损伤却很有效果。” 原来他是这个思路，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替代冰仔。 小老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上更红了，像是在大火旁被烤过一样。 看来即便有所准备但过载反应还是不小，他也只是在勉力撑着。 “小子，你先好好呆着，我搞定了过载反应再来找你。” 说着一个响指，白墨直觉得热血一涌，马上就昏沉起来。 房车里变得一片漆黑，小老头不见了，不一会儿周围嘈杂的声音传来，有警车的声音、有电台的声音、有一波一波人从旁边路过。 应该是调查局的同事在搜索，只是他们没想到白墨就在他们身旁，谁能注意到停车场里一辆不起眼的房车呢？ 小老头的胆识不一般，选择了最危险的地方藏匿白墨，可在某种程度上却又是最安全的。 043.盗火者 等小老头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白墨不禁摈住呼吸，看见小老头全身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味，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解决了过载反应？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不再通红，只是偶尔还有些咳嗽。 小老头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了身衣服，又重新装扮了一下。 他虽然不像小豆包那样会变化样貌，却是个伪装高手，几下涂涂抹抹变变成了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人。 显然干瘦的小老头也不是他本来的样子，难怪之前怎么都找不到他。 收拾妥当，他翻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比在白墨的胸口。 “其实冰仔是个不错的帮手，处理我的过载反应的确有一套，没有他我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说着他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看来替代冰仔的方法虽然抑制住过载反应，却让他没少遭罪。 “我想……”蜡黄脸轻轻地把尖刀的刀尖刺入白墨的胸口，“你应该不用让我费太多口舌吧？没人能在我盗火者的刑罚下说得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原来他叫盗火者？怎么没听舒姐姐他们提起过这个名号？ 有了灵药在手，再多损伤也不愁，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白墨吃疼往后一缩，恐惧地看着盗火者手上的尖刀。 他的刑具很简单，只有一把尖刀，但比起小豆包的鞭子、竹板和羽毛更让白墨心寒。 这家伙显然是个说捅就敢捅下去的主儿。 好汉不吃眼前亏，白墨乖乖地伸出手。 “你控制住了我的身体，灵药技能施展不出来。” 盗火者打了个响指，白墨的身体突然一松，但似乎有股暗流依然控制着他，以防他的轻举妄动。 白墨手里散发出一层光晕，慢慢扩散到盗火者的身上。 盗火者的咳嗽再次响起，但每咳一下嘶哑的声音就变得洪亮一份。 “s级的灵药果然不同凡响。”盗火者满意地笑了。 “我还可以帮你升级技能，也许可以把你的极限点提高一些，以后你就不需要担心过载反应了。” 白墨突然提议道，技能升级显然需要更大的灵药能量，需要盗火者彻底解开对他身体的控制。 盗火者没上勾，阴阴一笑道：“不着急，在耀州还有几件事没办完，等回去之后我会让你物尽其用的。” “你走不了的，耀州肯定全城封锁，我不光是灵药还是调查局的探员，你应该知道我们调查局的规矩。” 没想到白墨的警告对盗火者完全不起作用。 “什么规矩？”盗火者显然对调查局的铁血规矩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狠角色，“调查局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控制住异能江湖的所有事情，江湖当然有江湖的路。” 白墨听了心里一沉，盗火者说得的确不假。调查局和异能江湖之间只是大致平衡而已，对于耀州大大小小的帮派、社团，他们也未必全能掌握。 盗火者这一招真厉害，就把他随随便便扔在车上，甚至连绑都没绑，可白墨除了瘫坐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 不光是一身的装备发挥不了作用，还有求救信号发不出来，就连动一下手脚都很费劲。 盗火者收拾妥当，慢悠悠地启动房车，开出了停车场。 “小子，这几天就委屈你了，我们在耀州还有耽搁几天。等回去之后我给你安排个舒适的房间，保证你住一辈子也不会离开。” 盗火者的心情似乎不错，边开车边回头说道。 一个异能杀人犯不但逃脱了调查局的追捕，还顺便抓了个s级的灵药，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 可他也没高兴多会儿，就在前面发出“呦”的一声。 白墨透过缝隙看到前面的路口闪烁着警灯，显然是在全城盘查。 “我就说过，带着我你是走不了的。” 白墨一向了解舒然的执着，舒姐姐肯定不会放过耀州的任何一条道路。 盗火者倒是没怎么慌张，大大方方地靠边停车，走到后面把白墨搬起来，塞进车上一个隐秘的暗格。 又一个响指，白墨立刻连微弱的声音和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没过多会儿，房车就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开去。 “停车！例行检查。” 听声音，房车已经到达了检查点。 “怎么啦，探长？”盗火者的声音响起。 “追查逃犯，麻烦你配合一下。” 白墨对这个声音不熟悉，应该是参与行动的基层探员。 盗火者嘟囔了几句并没有排斥检查。 调查局检查得很细致，检查完证件之后又要求上车搜查。 盗火者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这车上有点乱，几位长官别介意啊。” 探员上车一看，车上的确乱七八糟的，到处堆满了衣服和食物，还有一股浓重的鱼腥味。 一个探员忍不住捏着鼻子说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大腥味？” “我来耀州自驾游啊，听说耀州的海边不错，昨天去抓了抓鱼。” 探员嘟囔了一声，开始在车上翻查起来。 “哎！长官，你别给我翻乱了，你别看我这儿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在哪儿我都有数，你给我翻乱了回头我该找不着了。” 探员“哼”了一声，冲着车外喊了一句：“把成像仪给我拿上来。” 有了成像仪不用东翻西找，车上有什么也藏不住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呢？ 白墨暗自激动起来。 盗火者似乎并没有阻拦，退到一边给新上车的探员腾出来空间。 “滴滴……” 似乎有机器在扫描车内的各个角落。 “啪！”探员突然拍了拍成像仪。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白墨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用的是热成像仪，偏偏盗火者就是一个控制热能的高手。 他们的仪器不出问题才怪呢？ 白墨感觉到成像仪几乎已经扫描到自己头顶了，可探员却没有任何发现，只是不满地拍打着成像仪，似乎机器时灵时不灵一样。 最后，探员放弃成像仪，又不顾盗火者的埋怨，在车上翻查了一圈。 盗火者的暗格本来就是精心设计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发现？ “走吧！走吧！”探员终于放行了。 “多谢长官！” 盗火者高高兴兴地发动汽车开了过去。 转头对着暗格里的白墨说了一句。 “你就死了心吧，对付调查局的这帮笨蛋，我还是有办法的。” 044.追捕 这个凶手的确很狡猾，以前调查局还有冰仔这个线索优势，现在却什么线索也没有，连掌握的样貌都是假的，所以只得动用笨办法盘查每一个过往的路口。 没想到盗火者的异能应用还挺广泛，除了让人自燃之外竟然开发出这么多小技巧，不光是控制了白墨的身体，还能影响成像仪。 没开一会儿车又慢了下来，白墨又听到警笛的声音。 又是一个检查站。 前面开车的盗火者冷哼了一声：“没想到调查局还真的对你挺在意的。” 不过，这时候白墨已经不太激动了。 果然，盗火者如法炮制连过了两三个检查站。 到了第四个检查站的时候盗火者开始不耐烦了，大声跟检查的探员嚷嚷着。 “才多长的路，你们都已经检查了四回，调查局还让不让人活了？” 检查的探员只好跟他耐心解释：“耀州出了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狂，不抓出来对大家都有危害。” 解释归解释，但探员的检查一点也没含糊，只不过刚才的场面又重新上演了一遍。 探员拍打了好几下成像仪，才勉勉强强查了个大概。 没查出什么就只好放行了。 盗火者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又上车出发了。 刚启动开了几米，突然传来一阵刺耳刹车声，不是白墨所在的房车，像是另外有车贴着他们冲到了检查站。 “你们的成像仪刚才有没有出过问题？” 白墨心中大喜，听出这是大锤的声音。 “刚出过问题，就是刚才那辆车……” 检查的探员还没回答完，白墨只觉得房车突然加速往前冲去。 哈哈，盗火者自以为聪明，以为利用异能干扰成像仪能逃脱检查，没想到却留下了马脚，一队的成员居然跟着这条线追到了这里。 一个成像仪出故障很正常，但一条路线上的成像仪先后出故障，显然就很难是意外了。 盗火者不但留下了马脚，还暴露了整个路线。 房车发出阵阵轰鸣声疯狂向前逃窜，白墨在暗格里被甩得不断飘移。 身后的警笛紧追不舍，显然是咬死房车了。 房车猛地一脚刹车停在了路中间，盗火者把白墨从暗格里搬了出来。 白墨费力地伸头一看，原来前面也有调查局的小队赶来拦截。 “你逃不了啦，投降吧。” 盗火者对于白墨的劝降置之不理，甚至不怎么慌张，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只见他拉着白墨蹲在车上，突然腾出右手，右手上泛出一阵红光，红光越来越盛。 蓦地，一握拳。 “砰！砰！砰！” 街道好几处发出剧烈的爆炸，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浓烟滚滚很快笼罩了整条街道。 原来盗火者并不是随意选择路线，沿途都有他提前的安排。 只是事出紧急，他不得不一次性把街道上所有的提前布置都启动起来，有的是停放在路边的汽车，有的是街边的小餐馆，有的是地下的燃气管道…… 整条街上就像遭遇了恐怖袭击一样，一片狼藉。 浓烟是盗火者最好的掩护，调查局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小白！”大锤大喊着就冲了过来。 他的异能是冲击波，一路的拳风把浓烟击散。 可无奈烟雾实在太过浓烈，击退了眼前的，四周的浓烟又立刻补充过来。 当他赶到房车时，盗火者已经拎着白墨下车，钻进一团更大的浓雾。 “围好四周，不要让任何人出去！” 这一声警示是展毅的声音，他跟白墨虽然一直斗嘴，但在这方面可一点也不含糊。 这条街并不长，中间没有胡同和岔路，只要堵住两头，谁也逃不出去。 “小白！小白！” 白墨终于听到了舒然的声音，不由得精神大作，可却无法发声回应。 盗火者虽然看起来瘦小，但却一只手轻松地把他拎在手上。 “你就死心吧，在我手里没人能救得了你。” 盗火者不慌不忙，应该是还有其他安排。 只见他拎着白墨并没有逃向任何一头的路口，而是找到路边一辆正在燃烧的面包车。 “妈的，炸得太厉害了，差点没找到。”盗火者“嘿嘿”笑了一声，钻进了烈火中。 烈火本来就是他最熟悉的东西，盗火者身上就像是有种屏障一样，逼得四处的火苗纷纷让开，硬生生从大火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这是一辆被他炸开的面包车，车身已经完全变形，浓烟和火苗从缝隙里不停往外冒，也不知道他钻到这里干什么？ 虽然有盗火者的屏障保护，但白墨还是被火烤的滚烫，盗火者不怕高温，他可受不了。 难道要一直躲在这儿？没等舒然他们找到自己，自己估计也被烤死了。 盗火者钻进车内并没有停止动作，他在车底踹出一个大洞，露出了地面的地下井盖。 这就是他预先安排的逃生路线？ 白墨暗叫不妙，调查局即便搜索也是优先搜索那些可以藏人的地方，谁会想到先检查这个熊熊燃烧的面包车？ 即便等他们有所怀疑的时候，盗火者早带着白墨跑远了。 “咔哒！” 盗火者带着白墨钻进下水井，轻轻盖上井盖。 白墨逃脱了大火的烘烤，倒是全身一松，感觉身体凉快了下来。 “我就说他们抓不到吧？” 盗火者转过身显得很得意，这显然是一个有准备的职业高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变态的杀人狂。 “是吗？”白墨挤出了一点声音，“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看这次的过载反应怎么处理？” 白墨看出来了，盗火者尽管很得意但也很狼狈。 全身被烟熏的乌黑不说，一脸红光红的发亮，像是刚喝了一瓶高度酒精一样，红得似乎要滴出来。 刚才情况紧急，为了脱身他一次性启动那么多的爆炸，很不幸又触发了过载反应。 下水道里全是污水，盗火者也完全不管不顾，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滋滋……” 他的全身散发出水蒸气，就像是凉水浇到烙铁上一样，但这也只是临时处理，并没有真正搞定过载反应。 “小意思……”盗火者又发出剧烈的咳嗽，“我能处理一次，当然就能处理第二次，效果是不如冰仔好，大不了就是造成点损伤。” 说着他一把拉起白墨的手腕，烫的他直叫唤。 “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你这个灵药嘛！” 045.女装大佬 盗火者抓着白墨又一次在舒然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在下水道里一路狂奔，他的脸色越来越红，身上也越来越烫。 越跑越快，他似乎也是在抢时间，几次快要支撑不住时靠污水临时处理了一下。 耀城的下水道本来就很复杂，盗火者七绕八绕，连白墨都不知道他绕到哪里去了？ 等爬出下水道时，盗火者已经快虚脱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在白墨身上的那股控制的力量依旧没有松懈，他勉力抬头看了一眼，盗火者居然带他来到市内的一处公墓。 只盼着盗火者的过载反应能再大一点，最好能像被他杀害的人一样自燃起来，可他也知道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盗火者的脸上深红不退，身上腾腾冒着热气，五官狰狞着似乎正在跟过载反应做斗争。 良久，过载反应还是被压制下来，尽管依旧红得发亮，但盗火者还是睁开了眼睛。 “嘿嘿，不好意思。”盗火者一脸得意，“让你失望了。” 他起身搬开一个空墓室的石板，把白墨放在里面。 “你乖乖呆着，我现在去处理这该死的过载反应，等回来你再给我疗伤。” 说完，白墨眼前一黑，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入土为安了。 盗火者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一脸疲惫，应该是被过载反应折腾得不轻。 全身依旧湿漉漉的，充斥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自己降温的？难道他跳到大海里了？ 不对！靠海水的速度太慢，应该解决不了问题才对。 白墨正琢磨着，盗火者的尖刀又比了过来。 “小子，再帮我疗疗伤吧。” 刀尖下的邀请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白墨只好伸出手握住了盗火者。 对于白墨来说，这点伤根本算不上事，用不了一分钟就能完好如初。 盗火者果然又精神了起来，还别说这真是个不错的思路，即便替代冰仔的处理方法效果不佳，盗火者为此要付出不少痛苦，但有白墨这个灵药在，再多的痛苦都是一时而已。 现在他又是满血状态了。 两人没有在公墓过多停留，但盗火者的房车已经被毁，而且调查局也会重点检查市内车辆。 盗火者虽然没有被抓，但逃亡生活还是有些狼狈。 他带着白墨躲过烂尾楼、躲过废弃水塔、躲过大厦楼顶…… 可每到一个地方没过多久，就不断有调查局的探员来地毯式搜查。 盗火者只好在探员行动前，悄悄带着白墨开溜。 他们就这样像老鼠一样，在耀州的市区内流浪了三天。盗火者谨慎得连出去买食物都尽量避免，这几天全靠他随身的压缩饼干解决问题。 “调查局会为了一个灵药调动这么大的资源？”盗火者东躲西藏得有些恼火，开始不解调查局的执着。 他扭头疑惑地看了看白墨，嘴里嘀咕着：“不就是个s级的灵药嘛，丢了就丢了，他们又不是没有丢过重要东西，也没见他们这么紧张啊？” 白墨轻轻一笑：“我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探员。” “探员又怎么啦？一个低阶探员还不如灵药值钱呢！” “早就跟你说过了，这是调查局的规矩。调查局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探员，何况还是一个灵药探员呢？你跑不了的。” 盗火者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对异能江湖人人熟知的这条规矩很陌生。 “我说呢！难怪他们会让一个毫无战斗力的灵药当探员，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墨不禁有些得意，好像抓到了一块救命符一样。 幸亏当时舒姐姐提议潘局做出这个决定，如果不是他这个探员的身份，也许调查局也不会对一个丢失的灵药花费这么大精力。 “不如……你就放了我吧，你不是在耀州还有事要办吗？你带着我肯定办不成任何事。” “咦？等等！”盗火者突然想到什么，“也就是说只要我把你带出耀州，让你亮个相放放消息，耀州这边就会恢复正常了？” 白墨一愣，如果他在外地亮相，调查局肯定不会在耀州本地继续搜索了。听口气盗火者似乎还想回来继续办事，难道他的人还没杀完？ 可调查局已经把耀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哪能这么来去自如？ 盗火者得意地笑了笑：“你们调查局也就能管管大面上的事，还能把所有路都堵死？我早说过，江湖自有江湖的路。” 说完，他掏出一个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老麻？我是翁哥的朋友，麻烦你帮我安排条船，我要出耀州……好！钱不会少给你的，你尽快安排吧。” 耀州三面靠海，海陆自然是最方便的，调查局肯定也在海边看得最紧，但并不妨碍江湖上各色人等的生存空间。 白墨也不知道“老麻”是什么人物，不过挺口气似乎跟盗火者并不认识，盗火者是打着别人的旗号，这个老麻应该是个耀州当地负责走私的家伙，不知道是哪个帮派下属的？ 过了好一会儿，老麻终于来电话了，定在明晚动身。 定好行程，盗火者更加小心行踪，一整天都呆在一个旧仓库里没出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盗火者离开了一会儿弄回来一辆摩的，残疾人开的那种。 也许他是觉得汽车太过显眼，摩的的确很接地气。 他从包里翻出一套工具，先是给自己涂涂抹抹，换了一身衣服还戴了一副眼镜，衣服上故意沾满了粉笔灰，像是一个底层穷老师的样子。 接着，他又给白墨涂涂抹抹，画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看了看他。 白墨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正好奇的时候盗火者拿出来一条裙子。 尼玛，原来是把他画成了一个女孩。 不过白墨本来就很清秀，长得白白净净，装扮女孩倒也不突兀，只是胸前干瘪瘪的，破绽太过明显。 盗火者居然早有准备，从包里翻出了一件女式内衣套在白墨身上，接着又拎出一个朔料袋。 塑料袋里面的东西还热乎乎的，盗火者一边往嘴里塞了两个，一边又往白墨的内衣里塞了几个。 白墨低头一看，差点没气疯。 原来盗火者刚才出去趁机买了点吃的，塞在他胸口的东西居然是耀州常见的小吃。 小豆包…… 就是他以前嘲笑宫宝儿的那种，现在塞到了他的胸口。 046.白浪会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白墨挺着满胸口的小豆包被盗火者带出了门。 坐在摩的的铁棚子里，四周居然装着玻璃，可以看清楚外面的一切。 可他就是不能做出什么求救的举动，也发不出任何叫喊声。 盗火者在前面开车带着他慢悠悠地出发了，路上还碰见几个小青年流里流气地打量着车里的白墨。 白墨真希望他们能见色起意拦住盗火者，可他们只是往白墨胸口看了两眼，便嘻嘻哈哈的走了。 也难怪，白墨的内衣里一边塞着三个小豆包，一边塞着两个小豆包，明显大小不对称。 显然这帮家伙的口味比较挑剔。 路上又遇到了调查局的检查，但盗火者的策略选对了。调查局的检查站只是在机动车道上详细盘查，显然没想到盗火者开的是慢吞吞的摩的。 摩的混在一大堆自行车和行人当中，堂而皇之的混过了检查站。 看来任何严密的搜查都会存在漏洞，人的思维也是一样。 盗火者还是尽量走小路，七绕八绕，开往南城的海边码头。 他选的是个小码头，到了之后也没敢靠近，把摩的藏在旁边的树丛里观察了好一会儿。 码头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过了好半天才开过来一条小船。船上下来两个伙计，对着岸边一闪一闪地亮了一通手电。 耀州的海岸线不短，调查局的防线再严密，也拦不住这种不起眼的小船。 难怪盗火者很有自信，看来真是江湖有江湖的路。 一旦离开了耀州，白墨的命运就真说不好了。舒然就算对他再关心，毕竟也只能调用耀州调查局的资源。 白墨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盗火者明明看到了手电的暗号但就是迟迟不出去，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动向，生怕有人埋伏。 海边码头地势空旷，他能制造爆炸和浓烟的东西不多，如果这里有人埋伏恐怕不像上次那么容易逃脱。 更何况现在的出逃是他临时起意，根本没来得及在这里提前布置。他的异能应用虽然很多样，但白墨知道他一定需要提前接触过才行。 “走吧，只要上了船开出去一会儿，调查局就再也追不到你了。” 盗火者也知道这段路程的重要性，很谨慎地拉着白墨下了车，一点一点朝码头靠近过去。 突然，有几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来。 盗火者一惊，拉着白墨躲在了树影里。 这几辆车就是直奔码头而去，但却没有任何警灯，不像是调查局的人手。 “啪！啪！啪！” 几辆车停下，把码头瞬间包围起来，车顶上一起亮起大灯，将一片漆黑的码头顿时照得灯火通明。 原本藏在码头下的小船再也藏不住了，跑出来几个人怒喝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中间一辆车上不紧不慢地下来了一个黑西服，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对着小船上的几个人点了点。 “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白浪会的，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想干什么？” 白浪会？白墨挺着有些耳熟，前段时间听王叔提过一嘴，好像是耀州一个不起眼的小社团，专做水上生意。 原来盗火者找的老麻是白浪会的人，白浪会虽然不大但也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居然能在调查局严密巡查的时候安排了一条出海路线。 只是不知眼前冒出来的这批黑西服又是什么人？显然不像是调查局的做派。 或许是异能江湖里的地盘纷争？白墨巴不得他们闹起来，最好把盗火者的行程搞黄才好。 “原来是白浪会的朋友……我来是想给你们提个友善的提议，这几天所有出耀州的生意都停了吧。”黑西服弹了弹烟灰说道。 “凭什么？我们白浪会的生意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指手画脚？”老麻的手下似乎并不买账。 “凭什么？……哼哼……” 黑西服说着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灯光下的亮处。 “尊……尊尼哥。”老麻的手下脱口叫了出来。 白墨也认出来了，黑西服正是他以前见过一面的龙山会第三号人物——尊尼哥，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尊尼哥……你们龙山会是要抢生意吗？” “不！龙山会对你们的水上生意并不感兴趣，只是建议你们这几天的生意停一停。”尊尼似乎很有耐心地解释着，语气出奇的平淡。 从小船上又走下来一个麻脸，站到了尊尼的对面。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们龙山会插手别人的生意，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原来是老麻。”尊尼哥笑了一下，“过分吗？只是暂停几天而已。” “还不过分吗？你们龙山会家大业大也许不在乎，但水上生意是我们白浪会的根基，你单独针对我们难道不是断人财路？” “不算单独吧？耀州大大小小的组织我们都已经打过招呼，你们白浪会个头小差点被漏掉，幸好我及时赶到。” 尊尼的话相当直白，摆明是说白浪会微不足道。 可老麻却没有在意这句话，反而惊呼一声。 “什么？整个耀州所有的组织？” “对！不是针对你老麻，总之这几天耀州城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只能进不能出，连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为什么？大家凭什么听你们的？” 老麻开始有些激动，白浪会靠的是水上通路为生，如果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哪还有什么生意？ 龙山会在耀州的势力虽然大，但这样强行插手别人的生意必然会引起公愤。 “哦……这个不劳你担心，大家已经都答应了，就看你老麻的态度了。” “什么……鼎耀、七雄、西岭……他们都答应了？为什么？” 如果连耀州排在老二、老三、老四位置的组织都答应了，一个小小的白浪会怎么拧得过大腿？ “这次算大家帮忙给龙山会一个面子，日后必有回报。”尊尼笑了笑解释说。 龙山会说必有回报，想必好处是不少，但尊尼还有第二句。 “如果不给面子……”尊尼停顿了一下，“耀州的小鱼小虾太多了，正好趁机清理清理。” 这一局算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盗火者一头雾水地看了看白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耀州最大的组织——龙山会冒了出来，偏偏要出手干预他的计划。 047.大小姐的朋友 白墨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盗火者掌控的那股力量在体内压制得他连任何声音也发不出来。 盗火者的样子很紧张，这几天白墨也看出他不是本地人，但作为异能者想必也听过耀州龙山会的大名。 龙山会拦在码头，现在肯定是走不了，可放弃又很不甘心，毕竟船就在眼前。 那边的老麻语气已经放软，龙山会搞出这么大阵仗，连其他比他们白狼会大的多的组织都顺从了，他们哪敢公然违抗，只是心里很是不解。 “尊尼……你们宫老大这是要办什么大事？整出这么大动静？” 尊尼笑了笑：“跟我们老大无关，是我们大小姐委托我出面请耀州江湖的各位叔叔伯伯们帮了个小忙。” 老麻一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刚才他还以为是龙山会要做什么大生意，没想到却是一个小姑娘的意思。 可这个小姑娘却不是一般人，她的意思跟龙山会的意思也没什么区别，但怎么看都有点像个小姑娘的胡闹。 哪有干涉别人做生意的道理？ “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我们白狼会的这点小生意应该不影响吧？” “影响！调查局的白探长前几天被人绑架，很有可能会被人带出耀州。你们白浪会的生意里就有偷渡的业务，你说影响不影响？” 老麻更疑惑了：“调查局？白探长？这……跟你们龙山会有什么关系？龙山会什么时候给调查局跑腿了？” 尊尼冷哼了一声：“调查局是没有这个面子，但白探长是我们大小姐的朋友，这就够了！老麻，看在你我以前的交情上，我已经给你解释的够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态度了。” 树丛里的盗火者听到这番对话，猛地回过头来瞪着白墨，手里悄悄松动了一下，放开了一点白墨体内的禁制。 “龙山会出动人手也是为了找你？你怎么跟龙山会的大小姐又有关系？” 盗火者的神情终于有些慌张起来，之前调查局那么多严密的盘查都没放在眼里，他始终认为江湖自有江湖的路，调查局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 可现在江湖的路也被堵死了，而且是耀州当地最大的势力龙山会出马，不光是他们自己出手，还蛮横地压制了所有其他的组织。 “呵呵……”白墨终于能发声了，但只能挤出一些微弱的声音，“尊尼不是说了嘛，我们是朋友……你抓了我，朋友当然会着急啦。” 盗火者奇怪又恼火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墨，愤懑地说道：“我x，你小子黑白通吃啊？没想到你个初级小探员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怪他恼火，现在摆明是耀州的黑白两道都在找他们，盗火者的技能虽高，也顶多是个过江龙而已，没有耀州当地的地头蛇提供资源，他也很难在耀州玩得转。 现在的情况还是晚了一步，白浪会这么不起眼的小势力都被龙山会找上了。 不过那边的老麻还没有放弃，只不过语气变得更软了。 “尊尼，龙山会的这个面子我们给，但能不能从明天开始，这一单我们已经收了钱，先送完这一单再说。这是个南洋的客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跟什么白探长没关系。” “哈哈哈哈……唉！” 尊尼先是一笑，然后发出一声感叹。 “老麻，难怪这么多年你都做不大，做事还是这么拖泥带水，那就让我帮帮你吧。” 说着尊尼突然一扔烟蒂，像是发出了一个号令。 身边的几个黑西服突然一起出手，他们并没有攻击老麻等人，而是向码头边停着的那艘小破船动手。 “轰！轰！轰！” 几声爆炸，小破船断成两截，船底朝天飘了起来。 “你们……”老麻满脸愤怒，握紧了拳头，正在权衡要不要动手。 尊尼轻轻一笑：“老麻，别说我没照顾你，去找龙山会领条大船吧，以后生意能做得大一点。” 对于刚才老麻的求情，尊尼用实际行动作出了回答。 龙山会给条新船肯定价值不菲，比他们的小破船要值钱多了。可龙山会家大业大，一条船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白浪会来说，小破船可是自己的家当，更重要的是它还意味着面子。 在江湖上有些东西是钱换不回来的，面子就是其中之一。 老麻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手上的拳头放开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放开，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个回合。 面子用钱换不回来，只有靠实力才行，可面对耀州城如日中天的龙山会，他们的实力相差太悬殊。 “多谢尊尼哥照顾……”老麻一脸铁青，但还是认了怂。 这边盗火者一脸死灰，又透着一股愤愤不平，不知道是在替白浪会的老麻打抱不平，还是惋惜那条小破船。 反正走是走不了啦，不光是走不了的问题，有了调查局和龙山会的双重搜藏，他带着白墨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毫无疑问，他被困在耀州城了。 那边老麻的人悻悻地离开了，来的时候是乘船而来，走的时候却是用走的，几个人灰溜溜的，如同丧家之犬。 尊尼也带人走了，但留了一辆车停在路边，一直亮着一盏大灯照亮了整个码头。 看离开的方向，他们又去往下一个小码头去了。 耀州的大码头早就在控制之中，剩下这几个经常被人忽略的小码头现在也不打算放过，看来正像他说的那样，连一只苍蝇也不让飞出去。 盗火者全身僵硬，等尊尼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拉着白墨从树丛里走出来。 回去还是用的三轮摩的，都没敢发动，推了好远的路，等彻底远离了码头才打着了火。 盗火者似乎心绪很乱，神情也有些恍惚，不知不觉中留在白墨体内的禁制也松懈了一点点，以至于白墨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早就说过你带着我是走不了的，还不如把我放了，也许出耀州的路就通了。” 白墨其他没办法，只能展开这些心理攻势。 盗火者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梦！我迟到嘴里的东西从来不会吐出来。” 白墨无言以对。 这家伙还真是倔强。 048.自救 不过，倔强是要付出代价的。 接下来的几天，盗火者带着白墨东躲西藏，不光是要盯着调查局的动向，连江湖上的动向也要盯着。 龙山会虽然没有跟调查局正式联手，但做的事情是差不多的。他们除了封锁住出城的通路，应该也会参与搜寻。 调查局的行动规律好摸，龙山会的人就不怎么好预测了，他们本来就是不按规矩出牌的组织。 这几天藏身的环境越来越差，食物永远是压缩饼干，盗火者的生存能力似乎很强，一直顽强地支撑着不认输。 可白墨就跟着吃了不少苦，压缩饼干太难下咽，他连胸口几个凉透了的小豆包都给吃了。 这时候他真的有点想念“小豆包”了，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被带出耀州了。 可即便如此，盗火者还是顽强地躲过了黑白两大势力的追捕，如同一个飘忽不定的鬼魅，总是能逃脱出任何一个搜查圈。 白墨也不能总干等着别人来救他，自救的机会他也一直没有放弃。 当初盗火者轻轻在他头上点了一下，不知道种下一个什么种子，总有一股力量在体内控制着他的行动。 轻骨骼除了试验的时候折腾过几下，还一次都没发挥作用。 发射灵药的能量广播也完全做不到，白墨完全被缚住了手脚。 不过他也一直在默默研究体内的这股力量，渐渐发现了一些规律。 比如在盗火者情绪失常的时候，体内的禁制就会松懈一些，比如那天在码头上他大惊失色的时候，体内的禁制就松动了。 盗火者的控制依然还在，只是松动了一些，白墨曾经尝试过突破禁制，可还是没能得逞。 渐渐地他也摸索出规律，轻骨骼装备和灵药信号是没戏，但他还是能发出一些微弱的能量，微弱到连盗火者当面也看不出来。 白墨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时不时就输出一些能量，在他们藏身的旧仓库、破水塔……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尽可能多留下一些印迹。 可这样的印迹存留的能量微乎其微，不经意根本发现不了，除非是对他的灵药能量极为熟悉的人。 尽管他在耀州城广播过灵药信号，也在局里给大家发过福利，可这种接触还是太过肤浅，未必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信息。 白墨自己所能做的不多，但这算是一线希望，总要试试才行。 盗火者转移得越来越频繁，在一个地方不敢藏身太久，但每次转移依旧带上那辆三轮摩的。 对这一交通工具，盗火者似乎很满意，无论是调查局还是龙山会都不会想到，一个不停逃亡的人会选择一个慢慢悠悠、四周透明的破摩的。 一上车，盗火者就把白墨所有的行动能力全部限制住了，白墨完全没有反抗，身体默默地试探着这几天禁制留下来的松动空间，发现盗火者虽然重新控制了他的行动，但这个空间依然保留着。 他还是穿着那条裙子，只不过小豆包已经被他吃掉，盗火者又塞进去两团破布，顿时显得胸前伟大了起来。 白墨歪坐在车里，虽然不能行动，但禁制的松动还是留下了一些空间，起码手指动动是没有问题。 借着颠簸将手指勉力凑近车门的门缝，摩的上他已经残留了不少灵药印迹，可摩的每次都被盗火者藏了起来，只有转移时才会拿出来用。 他预留的印迹总是很难有人发现，除非他能接触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可他的手指用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露出半截指头，除了铁皮车棚什么也摸不到，更别说周围的行人了。 反正摩的开得慢，所以盗火者走的永远是拥挤的小路，混在人群中就像一个普通的底层家庭，丝毫不起眼。 路上的行人不少，有赶着上班的，有出去买菜的，还有的出来遛弯的，不宽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充满了市井气息。 甚至还有路过的行人透过玻璃看了白墨两眼，看“她”病恹恹的样子，眼神中带着同情。 白墨很想让他们给自己捎个信，可近在眼前却如隔千里。 唯一能接触到外界的只有那半截指头，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摸到。 突然，街上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纷纷举起手上的背包或者菜篮子顶在了头上。 下雨了！ 白墨的手指头感受到一丝清凉，一滴雨滴滴落在手指上，又顺着手指掉落在地上。 路面的水花越来越来，雨也越来越密。 白墨心中狂喜，老天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他的手指上微微泛起一层白光，很不起眼，路过的行人根本注意不到，可经过手指的雨水却沾染上了白光。 “滴答！滴答！” 手指面积不大，所能接触到的雨点并不多，但好在连续，一路上留下了白墨的灵药印迹。 白墨心里暗暗祷告，希望能有人发现他的求救信号。 雨一下，街上的人就少了，摩的也开快了起来。 直到盗火者拐进一个破旧的福利院，白墨也没等到期望中的救兵。 盗火者已经不敢再藏身在任何废弃的角落，这几天调查局和龙山会的搜查重点已经盯上了这些犄角旮旯。 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竟然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一家福利院，一个负责打理的老太太给了他们一把钥匙，把他们领到一个破旧的小房间。 盗火者把摩的也推了院子，找了块塑料布把车整个罩上。 白墨最后留下的痕迹只能到福利院的附近，最后一段路程他是被盗火者裹着塑料布扛进来的。 雨下了整整一夜，白墨最终也没等到他想要的救兵。 灵药印迹本来就很微弱，需要极为有心才能发现，可一夜的大雨冲刷，恐怕轨迹也变得相当模糊。 如果带着印迹的雨滴深入地面，印迹行动的轨迹或许会被固定下来，可水是流动的，一夜的大雨早就汇成污水涌入下水道了。 白墨早没了昨日的欣喜，老天不给力，唯一的希望也泡汤了。 第二天一早，福利院的老太太给他们送来了白粥，终于不用再吃压缩饼干了，白墨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老太太送完粥转身出去的时候，突然在前院被人拦住了。 “阿姨，你们这儿还招小工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耳熟。 白墨抬头一看，看见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脸上还有些雀斑。 这不正是小豆包当初抓他时候的样貌吗？ 049.小白姐姐 这不就是宫宝儿的伪装造型之一吗？她竟然真的找到这儿来了。 盗火者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一挥手白墨顿时僵在那里，他只要一出声宫宝儿就能发现他，可这一声盗火者就是不让他发出来。 宫宝儿就是对白墨的灵药能量比较熟悉的人之一，当初白墨用这股能量深入到她体内帮她修复了异能bug。 不过，看她的样子显然不太确定，只好借着招工的理由进来试探一下。 白墨留下的印迹本来就只到福利院的外围，再被大雨一顿冲刷，印迹肯定更加模糊不清了，可她还是没有放弃终于找到了这里。 “你从哪儿看的招工广告？”老太太的语气很凶，看来也不是个善茬。 “我……我听朋友说的，所以来碰碰运气。”宫宝儿装得楚楚可怜，“要不你让我干一天试试？” 宫宝儿显然对这里有所怀疑，想要混进来打探一下。 白墨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旁的盗火者也很紧张，趴在窗户边时刻观察着外面的动向，一只手已经举在空中，微微泛着红光。 “去去去！我们这儿不招工。”老太太没上当，不耐烦地驱赶宫宝儿。 要换宫宝儿平时的刁蛮劲，早就对老太太下手了，可她现在不确定白墨在不在这儿，过早地暴露身份反而惊跑了目标。 于是她一脸委屈地被老太太连推带搡地往外赶。 老太太正要打开院门把宫宝儿赶出去，突然又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异能调查局例行检查！” 说是调查局，但进来的只有一个人，似乎并不是调查局的集体行动，应该也是不太确定这条线索的准确性。 这声音相当嘶哑，像是好几天都没睡过觉了，但白墨一下就听了出来。 是舒然！他的舒姐姐…… 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挥动着翅膀来救他啦。 宫宝儿一扭头，看到舒然愣了一下。 严格来讲第一个找到这里的不是舒然这个天使，而是“小豆包”这个古灵精怪的“小恶魔”。 白墨在上次的战斗中帮舒然临时升级，舒然自然对他的灵药印迹也不陌生。 没想到让她们俩几乎同时找到了这里。 宫宝儿认识舒然，可舒然并不认识她。 “长……长官，你来的正好，这小姑娘跑到福利院捣乱来了。”老太太挺机警马上岔开话题。 舒然警惕地看了看宫宝儿，转头又问老太太。 “这几天你们这儿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吗？” “我们这破福利院，一个月也来不了什么人，我看着小姑娘就挺可疑，长官你先帮我把她赶走，万一丢了东西我可负不了责任。剩下的你们调查局要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吧。” 老太太显然是在给盗火者拖延时间。 盗火者早就紧张起来了，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怎么调查局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都追到了这里？ 他猫下腰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又钻到房间的后门，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后门。 老太太专门把他们两人领到这个房间，恐怕为的就是有后门的好处。 白墨坐在那里，满脸涨得通红，眼看着盗火者准备好一切就要拉他出去了。 舒然本来就不确定白墨是不是在这里，老太太机警的借口又为盗火者争取了一些时间，等她查到这里肯定也是一无所获。 被老太太推搡着的宫宝儿突然开口了：“不用推我，我也是调查局的，快让开，我们要检查！” 老太太一愣，两个调查局的探员一起赶到这里，莫不是是已经对她这儿有所怀疑？原笨她还以为能把这小姑娘当成一个拖延时间的借口呢。 不光是老太太愣住了，舒然也愣住了。 她也是调查局的探员？没见过啊？ 难道还有其他部门的同事发现了这条线索？其实舒然自己都对这条线索不太确定。 “舒探长，这里很可疑，我们尽快查一查吧。”宫宝儿换了一副表情，连舒然一起骗了起来。 老太太可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女孩的心理活动，她以为真是调查局的探员一前一后找上门来。 再推脱检查就要露马脚了，于是她干脆让开了路，还用手往前一指。 “两位探长，我带你们检查一下吧，我们这福利院可真是好久没来过外人……” 老太太其实是在提醒房间里的盗火者和白墨。 福利院虽然不大，但房间也有不少，盗火者和白墨是在最靠里的一间不起眼的房间，等舒然她们查到这里，盗火者早带着他从后门溜了。 盗火者见时间充裕越发谨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后门已经打开，他又转过身抓起白墨的手腕。 白墨的身体就是个木偶，完全听从他的摆布。可他也有空间，这段时间他摸索出来的禁制松动。 不过只能动一个小指头，为了挪动这几厘米的距离，已经花费了他好长一段时间。 终于让他碰到了桌上的那碗白粥。 事不宜迟，白墨拿出吃奶的力气，手指奋力一勾。 “啪！” 一碗白粥在地上摔的粉碎。 盗火者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可白墨终于开心地笑了。 只听见外面两声娇喝。 “小白？” “小白哥哥？” 舒然和宫宝儿一齐飞身朝里面扑了过来。 她们并不确定白墨在这里，可刚才老太太就有些形迹可疑，就快检查的时候里面又突然传出来动静，不由得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从内心里，她们很希望这是白墨发出的提醒。 只是舒然也觉得奇怪，白墨什么时候在局里又认识了一位小妹妹？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疑问的时候，两人没有丝毫迟疑，飞速赶到房间门外，两人一齐踹开了房间门。 盗火者刚刚从后门溜出，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破门声，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白墨被他抓在手上也顺势回过身。 这时他还穿着女装，被盗火者打扮成一个病恹恹的小姑娘，可这装扮怎么骗得过两个都曾经跟白墨有过亲密接触的人。 两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舒然是一声惊喜：“小白！” 宫宝儿则是带着一丝忍俊不禁：“小白哥哥，你怎么……成小白姐姐啦？” 白墨当了这么久的人质，现在终于让他见到熟悉的人，激动之情难以抑制，哪顾得上宫宝儿的嘲笑，咧着嘴脱口而出。 “舒姐姐！” “小豆包儿……” 050.两美联手 白墨满心欢喜，可宫宝儿却脸色一变，顿时勃然大怒。 “死小白，看我不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白墨根本没想那么多，他从来没叫过宫宝儿的名字，一直都是“小豆包、小豆包”地逗她，早就叫顺嘴了。 之前宫宝儿已经对这个称呼无所谓了，可现在却满脸通红，白墨猛地反应过来。 “小豆包”本来就是他拿宫宝儿跟舒然比较而来的绰号，现在舒然就在旁边，“小豆包”的叫法似乎指向更明确了。 唉！这本来就是白墨满口胡诌的瞎话。 “快先救我！”白墨见现在不是解释和道歉的时候，连忙岔开话题。 没想到宫宝儿竟然一扭身：“不救！死了活该！” 说着就转身往外走，舒然被搞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眼前这小姑娘跟白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会儿着急要救白墨，一会儿又说不救了。 舒然可不能不救，只得只身一人扑了过来。 她今天没穿制服，那些肩花武器自然用不上，但从口袋里撒出几根细针率先飞了过来。 舒然虽然心急但行动却很谨慎，根据情报这个凶手是个级别很高的高手，单是让人自燃的程度起码是个a级。 如果整个小队都在，她还有把握一战，可线索并不确定，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现在一队的其他成员都在其他地点搜寻呢。 舒然一出手，盗火者反而镇定下来，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就这点水平还想从我手里救人？” 盗火者右手一挥，方圆好几米的地方空气突然炙热起来。 舒然撒出的若干根细针本来飞舞得挺灵活，可一进入这片炙热的空气中便剧烈地抖动起来。 白墨可见识过盗火者的小手段，别看他似乎只会掌控温度，可却利用温度琢磨出一大推让人眼花缭乱的技巧。 热能似乎可以影响到舒然的物质控制，细针虽然还在靠近盗火者，但已经不太听指挥。 舒然也管不了它们，欺身上来一脚踢向盗火者。强化过的体质加上训练有素，这一腿带着呼呼的风声，犹如一道闪电。 绕是盗火者实力强大也不得不避让开这一腿。他的手顺势一档，发着红光的手在舒然的腿上一拍，顿时散发出一股衣物的焦味。 “啊！”舒然尖叫一声，连忙往后连退几步。 盗火者还没罢手，右手撑开，手掌的红光更盛，再猛一握拳。 “砰！” 舒然腰间的配枪突然莫名其妙地自动开了一枪，原来盗火者在刚才格挡的时候竟然接触到了舒然的配枪。 还好这一枪是冲向地面，并没有伤到舒然。她不敢犹豫，第一时间将配枪扔到远处。 才交手了一个回合，舒然就险象环生。 盗火者还想上前补上一掌的时候，突然一个花盆冲他砸了过来。 “死老头，放了小白哥哥。” 砸花盆的是宫宝儿，她并没有真的离开，刚从舒然一动手，她就在旁边关注着战局。 扔完花盆宫宝儿也扑了过来，双手在前张牙舞爪地乱舞着。 本来只是两只纤细的小手，可一靠近盗火者身前立刻变成了两只黑黑的熊掌。 “啪！啪！” 盗火者也没想到这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的异能居然是兽化，冷不丁被她拍了两巴掌，拍得半边脸都青了。 “腾”一下，盗火者很快反应过来，近身处的空气再次炙热起来。 宫宝儿黑黑的熊掌立刻仿佛被火燎了一遍，但她并未后撤，两手一晃马上从熊掌变成一双苍白的大手。 这双手不光是苍白，还附着一层冰霜，带着一股寒气袭向盗火者的眼睛。 这是冰仔的技能！ 白墨一下子认了出来，没想到宫宝儿居然也能模拟冰仔的技能。 “冰系技能？”盗火者也发出一声惊呼。 他先是惊讶然后变成惊喜，似乎对失去冰仔有些不甘心，眼看着又一个冰系异能者送上门，一时喜形于色。 “就是有点弱……”盗火者的语气微微露出一些失望。 冰系技能虽然不怕高温，可无奈实力太弱却够不成什么攻击力。 宫宝儿接连换了四五种异能，有幻影异能、有超声波异能、有电磁异能…… 每到被炙热空气烤的受不了时，宫宝儿就变成冰仔的技能缓和一下。 虽然每样都不太精湛，但足够盗火者手忙脚乱。 “不可能，你怎么会掌握这么多异能？”盗火者又发出一声惊呼。 只有白墨知道，其实宫宝儿只有一种异能，就是模拟别人，不光是样貌，也包括异能。 只是模拟过来的异能实力一般般而已，但起码帮舒然解了围。 舒然已经把身上所有的枪械全都扔到一边，跟一个高温热源动手，这些枪械都是危险品。 接着，舒然也冲上来跟盗火者缠斗在一起。 她跟宫宝儿虽然不认识，但已经意识到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 她们俩人的实力都不如盗火者，连起手来还有一战的机会。 一开始配合不太好，盗火者始终占据上风，两人只能奋力缠住对手。 慢慢地有了默契，两人不再手忙脚乱，渐渐有了还击之力。 盗火者不得不全力以赴，把白墨整个抛起，摔在身后，腾出两只手同时接招。 反正白墨体内有他的禁止，别说逃跑，连动都动不了。 舒然的腿法很快，既然她所控制的物体接近不了盗火者，她就直接一腿又一腿地踢了过来。 宫宝儿在旁边偷冷，左一个熊掌、右一个电火花地偷袭他。 甚至有一次用冰系技能直接抓住了盗火者那只泛着红光的右手。 或许是因为冰与火相生相克的原因，尽管宫宝儿实力不强，但盗火者手上的红光还是暗淡了一下，连炙热的空气也凉快了不少。 突然，白墨体内的禁制似乎有些动摇的迹象。 白墨顿时大喜，原来他还担心即便舒然和宫宝儿能救下他，可只要有禁制在依然无法逃脱盗火者的控制。 现在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 “舒姐姐强攻！小豆包用冰系技能抓他的手。” 白墨突然大声喊出来，指挥起眼前的战局。 呃……只是叫顺嘴了，他又叫了声“小豆包”。 051.两个舒然 宫宝儿这次倒是没在意，打斗得更加激烈了。 她和舒然都不知道白墨的用意，但目标肯定是一致的，她们俩联手的战力也只能勉强跟盗火者打平，并没有什么一击制胜的妙招。 一听白墨出声，也来不及仔细考虑，便按照白墨的提示行动起来。 这一招果然有用，舒然猛攻，宫宝儿趁机使用冰系技能冷却他的热浪，盗火者的战力的确受到影响。 他大喝一声，满脸涨得通红，全身开始泛出红光，热浪更炙热了，像是抵消了宫宝儿的冰系技能。 相生相克是没错，可也要看实力。 在一块红得发烫的火炭面前，一小片雪花只有被融化的份。 盗火者加大了热能输出，这样做显然是有些冒险，弄不好输出到极限就会触发过载反应。 还好他算是有所克制，舒然和宫宝儿才能勉力支撑下去，但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意气风发了。 白墨刚才提示的策略已经失效，她们正在犹豫要不要换种打法。 “别停，继续这样，再坚持一会儿！”白墨又喊了一句。 舒然和宫宝儿不得不再次振作起来，疾风骤雨般地袭击盗火者。 白墨没法明说，她们不知道这种打法看似没什么太大的效果，但随着盗火者输出的增大，似乎对白墨体内的禁制也越来越松动。 其实他现在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只不过暂时还不想暴露，如果能借机把盗火者留在他体内的禁制彻底除掉，就算是摆脱了这家伙。 白墨依然装作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试图让盗火者放松警惕。 盗火者加大输出后，舒然和宫宝儿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舒然强攻几下就不得不转为防守，宫宝儿只能偶尔抓住盗火者的手。 好在她们够机警，倒也没吃太大的亏，只不过样子比较狼狈，不是发梢焦了，就是被接触的衣物冒出烟火味。 盗火者就有点抓狂，居然被两个实力不如他的小姑娘缠住，只要再多一些时间就能把两人都收拾了，只不过再多一点时间恐怕调查局的大部队就要到了。 他不由得又发狠继续加大异能输出，几乎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 “哈哈哈哈……” 一时间舒然和宫宝儿险象环生，两人全在自保，哪还有余力攻击？ “小丫头，你的冰系技能我很喜欢，不如你也跟我走吧。”盗火者居然还惦记上宫宝儿了。 “你做梦……”宫宝儿还没说完就被盗火者一腿掀翻在地。 舒然赶紧抢上前一阵猛攻救她，虽然舒然并不知道宫宝儿的身份，但此刻她们是一条战线的人。 盗火者狞笑一声，像是早已料到舒然的反应，一直作为辅助的左手突然也暴涨出一片红芒。 舒然惊呼一声，已经攻入身前的动作突然像是凝滞住了一样，在这紧要关头任何一丝迟疑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异能对于盗火者无用，这个代价也许就是生命。 盗火者狂笑一声，似乎打算要结束战斗。 突然，他的身后发出一声轻笑，接着一只脚从后方照着他的头猛踢过来。 饶是他实力强劲也有点猝不及防…… 又来一个援手？难道调查局的大部队已经到了？ “砰！” 盗火者明知道不能分心，可还是忍不住分心了，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他的后脑勺上，踢得他踉跄了好几步。 不过被提到之后他反而安心了不少，这个袭击者实力比较一般，还不如眼前的两个小姑娘呢。 只见一个人影从他头顶翻了过去，俯身拉起舒然和宫宝儿往后连退好几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是你？”盗火者定睛一眼大感意外。 原来刚才踢他的人正是白墨，在盗火者发动左手攻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禁制已经很不牢固的。 他体内的灵药能量终于不再被压制，几经努力冲破禁制，将盗火者的那股能量排出体外。 现在白墨算是自由了，如果再能顺利离开的话。 盗火者很快明白了白墨刚才一再的提示，竟然是为了解开禁制，原来自己的禁制还存在这样一种bug，看来以后要修复修复了。 不过对于白墨的脱身，盗火者并未感到压力，甚至还有些轻蔑。 “多一个你也不管用，你还是等一会儿乖乖地帮我疗伤吧。” 说着他双手一摊，爆发出更强烈的红芒。 盗火者已经微微突破了输出极限，他知道事不宜迟，但耽搁下去调查局的大部队一定会赶到的。 只要有白墨这个灵药在，即便触发过载反应也基本无虞。 至于这两个小姑娘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刚才对过载反应有所顾虑，早就结束战斗了。 现在想通了这一点，盗火者狞笑一声继续加大了异能输出。 整个小院仿佛置身在一个炙热的火山口一般，随时有可能爆发。 白墨却轻轻一笑，对盗火者的凶狠丝毫不在意。 “对啊，就多了一个我，事情就变得不一样啦。” 说着他牵起舒然的手，手指握了过去，十指紧扣。 “你对灵药的了解太肤浅了。” 舒然虽然知道这是战胜盗火者的办法，但还是有些抵触。 “小白，这样太危险了。” 白墨摇摇头安慰舒然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着他又牵起宫宝儿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牵宫宝儿的手，手指滑过，十指紧扣，宫宝儿居然开始有些扭捏起来。 这是灵药的强行升级技能，舒然有过一次经验，知道该怎么做，但宫宝儿却有些茫然。 “选择一个你最擅长的技能，全面模拟。”白墨在宫宝儿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宫宝儿犹豫了一下，全面模拟不光是模拟异能，连目标的样貌都会模拟过来，当然这样也能最大功效地发挥目标异能的战力。 她的异能很特别，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异能很多，仿佛一个百宝箱一样，但真正认真研究得最彻底的还是舒然的异能。 那段时候为了骗白墨，她曾经近距离地观察、接触过舒然，连她的生活习性、说话语气都一一琢磨过。 按道理她现在模拟舒然才是最佳的选择，可问题是人家本尊就在旁边呢。 盗火者可不会犹豫，已经动手展开了攻击。 宫宝儿一跺脚摇身一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两道白芒从白墨的双手发出，输送到舒然和宫宝儿身上，白芒很快汇成一片，将三人练成一个整体。 盗火者就有些傻眼了，见白墨居然牵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 052.你给我等着! 舒然也很诧异，可现在却不是分心的时候。 白墨全神贯注地牵着两个女孩，将自己的灵药能量输出到最大。 刚才舒然还有所担心，但她不知道这次白墨心里很有把握。 一旦白墨进入输出极限，一样会触发过载反应。他的过载反应是体温过低，有可能进入休克性的休眠状态。 可对手偏偏是盗火者，他的攻击能量就是高温，刚好能抵消白墨的过载反应，因此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盗火者的双手如同两把火刀，照着对面的舒然直插过来。 舒然已经不再狼狈，蓦地身体悬浮起来向后快速飘去，三人如同一个整体，齐齐飘向后方。 宫宝儿一挥手，小院里的假山抖动起来，飞起好几块石头闪电般砸向盗火者。 原本舒然的实力并不足以控制这么大的物体，宫宝儿模拟出来的效果就更不用说了，但现在已经完全不在话下。 白墨灵药的强行升级已经让她越级发挥，再加上本身就通过白墨的能量连接着模拟对象本尊，效果就跟明显了。 舒然再虚空一抓，试图直接控制住盗火者的身体。 盗火者虽然奋力挣脱，但行动还是受到影响，被一个个石头砸的极为狼狈。 他心里真的有点慌了，没想到白墨的灵药技能还有这样一种模式。 两个小姑娘刚才明明不是对手，一转眼就变得战力爆表，幸好他的热能应用不能让她们近身，要不然自己搞不好会被她们碾压下去。 舒然和宫宝儿也觉得不过瘾，飞石攻击毕竟伤害不大，于是舒然一反手拿出一把警用匕首，宫宝儿也受到启发拿出一根纤细的银刺。 接下来她们操控的不再是飞石，而是控制着三人的身体在小院里来回穿梭。 盗火者的近身处温度太高，但四处游袭还是可以的，偶尔侵入到盗火者的身体也不过就是半秒钟的时间，凭着身体的强化可以硬抗过去。 于是三人漫天飞舞起来，一会儿从上方，一会儿从下方，一会儿从前一会儿从后，冷不丁地就扎进去一匕首或者一刺。 现在轮到盗火者手忙脚乱了，他的身上已经中了好几下，鲜血染红了衣服。 他的血颜色很诡异，仿佛发出耀眼的光亮，应该已经离过载反应不远了。 盗火者有些头大，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不光是实力上落入下风，就连战况也不利于他。 白墨一左一右拉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虽然服饰有所差异，但颜色却很相近。 他们上下飞舞着，仿佛在跳着华尔兹一样，一会儿这个“舒然”在左边，一会儿那个“舒然”在右边。 两个女孩异能相同，但攻击手法却又差异。一个犀利一个刁钻，弄不好就应对错了。 看的盗火者眼睛直犯花，一不留神就中了一下。 白墨也没闲着，他现在不完全是辅助状态，轻骨骼和其他一身装备也凑齐了热闹。 一开始两个女孩配合的还不够完美，渐渐地白墨开始主导起整个战斗，他位于中间，左手一带把舒然带到指定位置，右手一牵牵着宫宝儿到达要害部位。 两个女孩根本没有时间交流，现在她们只能无条件地相信白墨。 说实话，白墨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舒然也有些犯迷糊，不过好歹左右是能分得出的。 盗火者连连惨叫，鲜血洒了一地，攻势变成了守势，一连退了好远。 “别让他跑了！”白墨看出了端倪，盗火者有点想跑的意思。 宫宝儿根本不关心盗火者跑不跑，可舒然却很在意，盗火者在耀州闹出这么大事端，调查局无论如何要抓住他。 舒然的攻击更加猛烈了，盗火者见自己逃跑的意图已经暴露，干脆也就不掩饰了，直接向后门的方向冲去。 白墨右手一甩将宫宝儿甩了过去，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提前拦在了后门的方向。 谁知盗火者竟然是个假动作，猛地停住身形向后倒飞过去，撞破了刚才藏身的房间，向前门方向逃窜。 三人紧追不舍，却发现一个人影向他们飞来。 六只手一齐接住了飞来的人影紧紧抓在手上，低头一看却不是盗火者。 盗火者竟然把躲在窗边瑟瑟发抖的老太太扔了过来，自己却没有乘机逃走。 他知道如果带着三个追兵，无论如何是逃不了多远的，他要的是制造一些安全时间。 “不好！” 白墨惊呼一声，他发现盗火者身上的红芒变成了金色，似乎是要爆开一样，显然他已经不管不顾地进入了极限的极限。 过载反应已经不是盗火者考虑的问题，反正他还有替代冰仔的第二方案。 盗火者当然不会自己爆开，被他扔过来的老太太成了救命的武器。 老太太一声惨叫，眼耳口鼻出一齐绽放出一道金光。 这恐怕不是盗火者常用的自燃，而是更厉害的自爆，如果被老太太炸一下，估计三人好不到哪里去。 三人同时反应将老太太抛出好远，又倒飞回去，掩身在假山的后面。 “砰！” 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掀翻了小院的一切，墙到了，屋塌了，假山的石头变得滚烫，连地上的枯叶都冒起了黑烟。 这爆炸威力绝对比任何一个高能炸弹厉害得多。 等三人站起身来，盗火者早就跑得没影了。 没想到三人强行升级联手打了这么半天，还是让这家伙给跑了。 盗火者的实力强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竟然把简单的热能开发出这么多杀手级的应用，不得不说是高手中的高手。 三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白墨已经退出了灵药的强行升级状态，宫宝儿像是被刚才的爆炸震撼到了，竟然忘了从“舒然”的模样变回来。 盗火者逃走已成事实，舒然倒没有着急追上去，转身关心地看着白墨，伸手亲昵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小白，你没事吧？过载反应怎么样？” “舒姐姐，我没事。” 这是白墨最轻松的一次过载反应，刚才最后的一个爆炸，几乎已经把他的低温反应清除得干干净净。 “小白，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 舒然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旁边一模一样的“自己”身上。 呃…… 白墨一愣，这……怎么介绍？ 幸亏刚才没喊宫宝儿的名字，要不然她的身份肯定暴露了。 舒姐姐还专门叮嘱过他千万不可以误入歧途，现在他跟龙山会大小姐的合作算是怎么回事？ 交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好像有好多事情没法开口。 “啊……好冷。” 白墨只要眼一闭倒在了舒然的怀里，就像上次一样。 他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上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死小白！你给我等着。” 053.闻味寻踪 “起来吧，人家都走了。” 白墨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偷偷瞄了一下周围，宫宝儿果然已经走了。 唉！又签了她一个人情，以后跟她更牵扯不清了。 他偷看了一眼舒然的脸色，舒然应该已经听说过龙山会这几天的动向，很快就能猜到宫宝儿的身份，只是她不太明白白墨是怎么跟龙山会搅合到一起的。 白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本来他只是宫宝儿绑架的一个人质，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他只能装傻，故意不提宫宝儿。 “舒姐姐，这次的过载反应好像小多了，不过还是有点头晕。” 舒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只是没有直接拆穿他。 “小白，原来你有不少秘密瞒着姐姐啊？” “哪有……舒姐姐，我们赶紧去追盗火者吧，我知道怎么找到他。” 舒然终于成功地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他叫盗火者？你怎么知道他会去哪儿？” “我……一会儿在告诉你。”白墨心里有了一些线索，这是他琢磨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刚才盗火者肆无忌惮地出发过载反应，白墨就知道他一定有个固定的解决办法。 “你先把大家叫过来吧。” “好！我让他们先去城中村搜索了，现在马上叫他们过来，沿途先拦截一下。” “不要拦截，把调查局所有的人手全部撤回来，让盗火者顺利到达那个地方，这样我们就能稳稳地抓住他。” 舒然不解其意但现在来不及细问，本来调查局对盗火者的凶案一筹莫展，能找到冰仔的线索全靠白墨，虽然中间出了点纰漏差点把白墨给弄丢了，但白墨对于盗火者的判断还是有说服力的。 很快，一队的所有成员都汇合到了一起。 大锤一把熊抱住白墨：“小白，终于把你找回来了，这几天队长都快急死了。” 展毅也咧着嘴，明明很开心，嘴上却不一点也不留情。 “臭小子，你来了我们一队，我们一队就没消停过。不过……回来就好，大不了以后少骂你几句。” 白墨满脸歉意地看了看大家，尤其是舒然，她的脸色明显很憔悴，应该没怎么合过眼。 “等抓完盗火者，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的。” 展毅又一皱眉：“你还要参与行动？” 白墨得意地一笑：“因为只有我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抓人要紧，大家也顾不得细问，匆匆上了车。 车上方同问道：“小白，你为什么让把所有人都撤回来？” “我怕大家一拦截，盗火者反而不能顺利到达那个地方，我们反而更难找到他了。” 舒然问：“他到底在哪儿？” 白墨拍了一下副驾负责通讯的疯子：“疯子哥，你让局里查一下耀州有几家海鲜液氮速冻的地方。” “液氮速冻？”所有人眼前一亮。 盗火者的过载反应是高温，以前是靠冰仔解决，可上次他已经放弃了冰仔，找到了一个替代的处理办法。 白墨见识过他的过载反应，的确厉害得有点吓人，恐怕一般的冷却方法根本不起作用。 液氮速冻一般是食品行业保鲜的方法，它的温度低过程短，一般的食物保鲜只需要十几秒的时间就能达到速冻的效果，正好可以针对盗火者的过载反应。 当然液氮速冻肯定比不上冰仔的冰系技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伤。即便如此，盗火者现在没有了冰仔，也只能选择液氮速冻了。 “不行！”疯子跟局里通完话时候叹了口气，“耀州做液氮速冻的地方太多了。等我们排查到的时候，那家伙早跑了。” 耀州沿海，盛产海鲜，自然少不了大量液氮速冻的地方。 “你再查查，哪家是做小龙虾速冻的？” 白墨又加了一个查询条件，这就比较好找了。 液氮速冻的大厂接的都是高端的海鲜订单，小龙虾在耀州这种沿海城市不是很流行，恐怕只有一些小厂会接这样的订单。 “尤其查一下蔡许记的小龙虾是在哪儿处理的？”白墨又追加了一个条件。 盗火者两次出去处理过载反应，每次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液氮无色无问，白墨自然分辨不出来，可小龙虾的腥味是很明显的。 盗火者第二次回来的时候，鞋底还嵌着一片虾壳。 那种个头的小龙虾只有蔡许记才会有。 展毅有些摸不着头脑：“小白，你怎么这么肯定？” 白墨嘻嘻一笑：“别忘了我以前是在哪儿打工的？” 他之前是老李家常菜的送餐小弟，自然没少跟后厨打交道。 “蔡许记只有一个速冻点，在西郊！” 疯子终于找到了答案，兴奋地叫了出来。 “通知局里！”舒然一声令下，“这次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大锤一脚油门，飞快地向西郊开了过去。 康洁速冻厂在西郊的一个村子里，周围的建筑很少，正是抓捕的好地方。 盗火者当初为了避人耳目，选择了这个少有人光顾的地方，没想到也为调查局抓他提供的方便。 要不然放在闹市区，以他的破坏力肯定损失惨重。 根据情报，速冻厂生意不怎么样，大部分时候都关着门，只有订单来的时候才会叫回工人。 此时速冻厂的大门紧锁，电厂却反映工厂正在用电，毫无疑问是盗火者在里面。 一队的成员并没有着急冲过去，远远地等在周围，等局里的不住全部安排妥当，确保不会再有任何可疑漏网的地方。 连潘局都亲自来到了现场。 “你们一队先休息一下吧，这几天也累坏了。三队、四队，你们上！” 尽管一队的人有些不甘心，但他们也知道潘局是出自好意。 两个小组悄无声息地向速冻厂靠近过去。 潘局也紧张地关注着行动的进展，但又不想显得太过紧张，嘴里还在安慰大家。 “凶手还在处理过载反应，这次瓮中捉鳖应该问题不大。” 结果话还没说完，前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坏了！刚才只顾着兴奋了，竟然忘了盗火者擅长布置机关。 054.冷却盗火者 关键是他的机关根本不起眼，甚至不需要特别准备，只需要提前种下一个“火种”就行。 现在爆炸的是速冻厂停在门口的小货车，三队和四队的成员猝不及防，好多人被掀翻在地。 潘局的脸色更黑了，无奈地摆摆手。 “你们一队、二队上吧！” 舒然和董斌领着各自的小队准备冲上去，白墨身形刚一动，舒然就把他拽了回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白，你不许去！” “我不进去，我去帮三队和四队的人疗伤，外面除了一辆汽车已经没有爆炸物了。倒是你们小心点，盗火者为人歹毒，里面肯定有不少机关。” 舒然这才放开了手，又叮嘱道：“不许离得太近。” 白墨这才跟着局里的其他人一起出发，却救治那些不幸被炸伤的队员。 外围除了那辆汽车，应该是没有其他机关，舒然他们顺利地到达围墙，飞身翻了过去。 盗火者的机关都是他自己主动引爆，显然是已经发现了调查局的行动，舒然他们也没什么掩饰的必要了。 外围手上的队员伤的并不重，速冻厂外的那辆汽车似乎只是为了警示的第一道防线。 有白墨这个灵药在，救治相当顺利，没一会儿就接回了大部分队员。 可舒然他们就没那么顺利，刚刚翻进围墙，就接连传来好几声爆炸，最大的一次把工厂南边的围墙整个掀翻。 白墨这才看清楚工厂里面的状况。 工厂里竟然不满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煤气罐，像是一个地雷阵一样。 大锤已经受伤，但他的一记冲击波也击碎了工厂车间的外墙，里面的液氮速冻装备像是一个个透明的玻璃仓。 本来工厂并未开工，但其中有一个玻璃仓旁边的机器上却闪着一串绿灯，液氮从仓顶灌下，从仓底的出口流出，保证液氮源源不断地在舱内循环。 盗火者正站在这个玻璃舱内，任由液氮浇洒在身上。液氮边进边出，在玻璃仓并不满，只勉强淹没到他的胸口。 尽管有液氮的冷却，盗火者的脸上依然红得发亮，估计是冷却刚刚开始，刚才一连串的爆炸显然又动用了不少异能，让过载状态更加明显。 可盗火者的神色并不太慌张，白墨很熟悉他这种状态，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甚至眼神中还绽放着疯狂的光芒。 白墨看着满地的煤气罐，顿时明白了盗火者的依仗。 现在他有液氮冷却的保护，可以完全不管过载反应，肆无忌惮地输出热能，引爆一个又一个的炸弹。 虽然局里来了不少人，而对手只有一人，可要想抓到盗火者却非易事。要想闯过这地雷阵，起码也要伤几个。 白墨甚至看到盗火者的眼中有点大不了同归于尽的味道。 大锤击碎车间外墙反而帮了盗火者，现在所有队员的行动全在他的注视之下，更方便他选择引爆哪一个炸弹。 “小白，你别进来！”舒然扭头看见了围墙缺口外的白墨，连忙出声制止。 白墨这次选择了听话，这种纯战斗的场面他进去只会添乱。 可他又舍不得离开，因为他知道盗火者的阴险和凶悍，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队友们。 围墙里面的两个小队都举步维艰，每靠近一步，盗火者就引爆一个煤气罐，如果单单是煤气罐还好，盗火者另外还有能量的加持，爆炸威力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煤气罐可比。 展毅的胳膊上全是血，方同和大海被火燎得满脸乌黑。 冲在最前面的舒然就更不用说了，只露出一嘴的白牙，可在白墨眼里却是更美丽了。 盗火者越发癫狂，甚至隔着玻璃仓发出一阵狂笑。 “要想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不拉几个垫背的怎么行？” 舒然他们气得不轻，打算再次强冲一波。 “等等，我有办法。” 白墨在围墙的缺口处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叫住了整个小队。 玻璃仓里的盗火者一愣，警惕地看着远处的白墨，甚至有些心虚。 本来他在耀州的行动让调查局大感头痛，可就是一筹莫展，是白墨发现了冰仔的秘密。 虽然在这个小节上被盗火者占了先机，抓住了白墨，可自从白墨落入他手中，他就没有好过一天。 调查局的严密搜查就不说了，连龙山会这种地头蛇也出来当起了义工。 更关键的是刚才在福利院，这小子竟然大显神威，带着两个小姑娘逆势翻转，突然碾压般地搞得他仓皇出逃。 天知道这小子身上还有什么名堂？ 白墨突然扭头喊了一句：“局长，可以杀了他吗？” 潘局皱了皱眉，盗火者身上有五条人命，能抓住结案是最好，如果不能宁可杀了他也不能放走他。 想了想，潘局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 白墨扭头对着远处的玻璃仓笑了笑。 盗火者一阵自信的狂笑，调查局即便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整个车间四周的“地雷阵”不说，近身处还有他的热能防护圈，实在打不过还可以逃跑。 只不过他要在多滞留一会儿，让玻璃仓里的液氮多冷却一下过载反应。 “小子，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白墨没理他，拿起对讲按住说话。 “方同哥……”他小声跟方同嘀咕了几句。 方同眼前一亮，满脸笑容地朝他点了点头。 “你……你小子要干……什么？” 白墨什么也没说，对着玻璃仓挥了挥手，似乎在跟盗火者道别。 方同并没有其他行动，甚至没有往前多走一步，只是抬手往空中扬了扬。 他的异能是电磁能，空中有几根电线正通往车间的方向。 “滋滋滋……” 一串电弧光脱手而出，在电线上一阵闪耀。 “哈哈，就这个？我早有准备。” 白墨早就知道，速冻厂的人说了，工厂里除了正常的供电之外，还有备用的发电机，只要一断电，发电机就会自动启动。 可白墨并不是要断他的电，他要让液氮速冻设备也同样过载，方同的电弧光释放了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电线一直传递到所有的线路节点。 “滋滋滋……啪啪啪！” 玻璃仓旁边的设备冒出一阵青烟，整个机器停止运作。玻璃仓下的排出口关闭了，但上方的液氮还是继续往下流。 没几秒钟，玻璃仓里的液氮装得满满。 盗火者开始挣扎，只是已经晚了，这么多静止的液氮足够冷却他所有的过载反应。 他的脸色不再红亮，颜色一点点退去，变成苍白一片。 连动作都静止住了，似乎变成了一座冰雕，右手往前指着，似乎在指着白墨的方向。 最后一个泡泡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盗火者再也不能盗火了。 他死了。 055.结案 喧嚣一时的自燃案终于结束了。 这次异能调查局的胜利有些遗憾，最后潘局不得已同意白墨干掉了盗火者。 凶手是死了，可案情还是不清不楚。 盗火者为什么要杀这五个人？为什么以他的能力明明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死他们，却要选择这么张扬的方式，最后还把自己栽了进去？ 不过大家还是挺高兴，除了技术科之外。 盗火者的尸体在搬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立刻碎成了一地渣渣，就像一块钢化玻璃磕碎了一样。 技术科从没见过这么细碎的尸体，看不清组织，看不清部位，全是一颗颗“小钻石”，技术科的小姐姐满脸牙疼的表情。 “死小白，你不会换个方式杀他？” 白墨一脸委屈：“要不你把他救活了，我再重杀一次？” 凶手虽然死了，但还没到正式结案的时候。不过回来的时候，潘局当着大家先好好夸赞了一番白墨。 作为一个来调查局接受保护的伪装探员竟然先破了一桩大案，这让大家都很意外。 “小白，你真不赖啊。” 局里的同事一个个过来拍拍白墨的肩膀。 “小子，等着吧，估计过几天你的肩膀上要多颗花了。因为这个案子，市里快把潘头给逼疯了，幸亏你给他解决了问题。” 白墨不自觉地挺起胸膛，跟舒然肩并肩地走在一起。 多颗花？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穿制服，这样就可以时常提醒舒姐姐，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永远接受保护的小弟弟了。 回到办公室还有很多收尾的工作。 先是二队的董斌过来了，他把所有的卷宗资料给了展毅。 “这个案子你们来结案吧，线索是你们找的，凶手最后也是你们解决的，说什么也不能由我们二队来结案。” 董斌一脸愧色，这个案子本来是他们先接手的，一队是后加入进来的，没想到却被一队给完成了。 这分明是要把功劳还给一队。 “咱们两个队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展毅跟他客气了几句，转手他就把这些卷宗全部扔给了白墨，“白大探长，你的案子你结案吧。” 白墨咧着嘴笑了笑，这话从展毅嘴里说出来可真不容易。 “哎！小白，你跟龙山会有什么关系吗？”董斌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这几天我们在搜查的时候，竟然发现他们也在暗地里帮忙。这在耀州可算一件稀奇事。” 白墨心里一紧，这个董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赶紧偷偷瞄了一眼舒然，舒然不动声色，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太感兴趣。 “没……有，哪有啊……” 白墨支支吾吾解释了几句，赶紧岔开话题。 “这案子没法结吧？” 展毅笑了笑：“怎么没法接啊，你的案子你还不清楚？” 白墨看出展毅一脸坏笑，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坑。 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也学习过队里的各种结案报告，可在这个案子里除了一个死了的凶手啥也没有。 “凶手身份、杀人动机这些我怎么写？” “你不是说他是个变态杀人狂吗？” “可……可是不像啊，盗火者这个人很冷静，也很缜密，一点也不像个狂躁的变态杀人狂，倒像是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舒然突然扭过头：“真的吗？你是有什么线索吗？” 白墨摇摇头：“只是一种感觉。” “反正人已经死了，你就当变态杀人狂写吧。”展毅给出了个主意，“要不然我们还要去查职业杀手的线索，你这没头没脑的感觉让我们怎么查？” “好吧……” 白墨无奈地翻开了一大本卷宗，里面全是各种受害者关系人的访谈，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不会让我编故事吧？” 展毅哈哈一笑：“好好发挥你的想象力，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难怪展毅这么好心，这绝对是个坑。 “死展毅，我的游戏机呢？十台。” “说好的就一台，不许耍赖。”展毅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耗到下班白墨也没编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好在凶手已经死了，结案报告倒不着急。 下了班，大家又一起回到家属院的小楼。 这段日子白墨可没少受苦，住的都不是人住的地方，吃的全是压缩饼干，一点油水都没有。 唯一一次改善伙食，就是吃了胸口的几个小豆包。 呃……小豆包？ 白墨偷瞄了一眼舒然，这个话题比较敏感，还是不要被提到了吧。 “今天谁值日？快去打饭！我要大吃一顿。” 他一走进别墅小楼就大喊起来，轮到值日的大海连忙拿出饭盆，知道他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 舒然突然拦住了大海：“别去食堂打饭了，大海你跟方同出去买点菜，今天我下厨做点好吃的。” “耶！”欢呼的不光是白墨，大锤和疯子也跟着沾光。 不得不说舒然的厨艺真是不错，队员们都很惦记，但让队长下厨的机会可不多，也就白墨有这面子。 展毅又开始嘟着脸：“不就是被人抓了几天嘛？好像谁没在行动里受过伤一样。” 白墨抓起饭盆往展毅手里一塞：“你要是不吃，可以自己去食堂。” 舒然换上了居家服，系好围裙走进厨房，几个队员连忙也跟进去帮忙。 队长就是队长，偶尔下厨是惊喜，她可不是大家的保姆。 白墨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又想跟舒然套近乎，又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舒然又突然问起宫宝儿的问题。 好在舒然像是忘了这事，只顾着问白墨想吃什么。 此时白墨的嘴可甜了，把舒然逗得咯咯直笑。 做完饭，全队人围坐在一起小小庆祝了一下，虽然明天还要上班，但舒然还是破例允许大家喝了点酒。 白墨最为感叹，沉浸在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后怕差点就回不来了。 吃完饭，方同、大海负责收拾碗筷，白墨也跟进厨房帮忙。 舒然却突然叫住了他。 “小白，你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白墨不由自主地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一旁的展毅却先不满了，大家虽然住的是集体宿舍，但舒然毕竟是个女生，所以除了客厅的公共区域之外，房间还是分得很清的。 这大晚上，舒然把白墨单独叫到房间，似乎有些不妥。 “队长，小白有什么事也让我们听听嘛。” 舒然白了他一眼，直接拎起白墨的耳朵上了楼。 白墨一路大呼小叫，直到“砰”的一声，舒然关上了房门。 楼下的展毅脸都绿了。 056.审问 要换在平时，白墨巴不得凑进舒然房间去，可现在却是一脸不情愿。 “舒姐姐，什么事啊？我还要去帮方同哥他们洗碗呢。” 白墨心虚，偷偷瞄了两眼舒然，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小白，姐姐真是小瞧你啦，我一直还以为你真的需要我们保护呢。” 白墨听出来舒然话里有话，显然是在敲打他。 他只好装傻，摆出他招牌式的无辜表情。 “啊？舒姐姐，你在说什么？我能安全回来全靠你们了。” 舒然冷哼一声，突然一把揪住白墨的耳朵拎到墙边，正是上次让他面壁思过的地方。 “哼，还不说实话？我问你，你跟龙山会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帮忙搜救你？” 原来舒然早就听在耳中，只是白天当着大家没有追问而已。 “没……没啥关系，或许他们只是为了拉拢我。” 之前除了龙山会，耀州大大小小的社团都给他送过贺礼，现在龙山会换种方式示好，这个理由应该也能成立。 谁知舒然根本不相信，一把把白墨按在墙上，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凑的很近，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看穿他的内心活动。 “还撒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跟这些异能帮派保持距离？我好心把你带进调查局当个探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腐化了。” 舒然一向爱憎分明，脸上的神情真的流露出一丝痛心的意味。 这个误会有点大了，龙山会的人可从来没有拉拢过他。 白墨连忙解释道：“舒姐姐，我跟龙山会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墨哑口无言，这个问题太难解释了。 “跟……龙山会没关系，是……因为小豆包儿……” 经白墨一提醒舒然想了起来，之前龙山会的外围小弟、宝藏人小真和无为科技的李博士闹得那一出，就说是为了替一个人还人情。 “就是今天跟我一起救你的那个小妹妹？” 白墨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她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面子？龙山会和无为科技都围着她转？” 宫宝儿的身份似乎很隐秘，连调查局都不掌握她的情况。 “她……她……”白墨支支吾吾了半天，不得不说了实话，“她叫……宫宝儿。” “宫宝儿？” 舒然马上反应了过来。 “她跟龙山会的老大宫让是什么关系？” “听说……好像是他女儿……” 舒然惊讶地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局里一直知道宫让有个女儿，但一直不参与龙山会的大小事务，像是被宫让藏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上次茉莉集体送过来那么多美女都没让你动心，怎么老大的女儿就把你征服了？” “不是，不是！”白墨急赤白脸地解释道，“我本来不认识她，她……她就是那个上次绑架我的人。” “你不是说绑架你的是个男的吗？原来你早就开始撒谎了。” 白墨又被舒然找到了一个漏洞。 “难怪上次展毅说东吴街那边有一个龙山会的高级聚点呢，原来宫让把女儿藏在那里。” “不是……上次绑架的确有个男的，只不过宫宝儿才是主谋。” 白墨越解释越乱，舒然突然退后一步，双手抱在胸前，仔细端详着他。 “上次你故意避重就轻，没有交代主谋，不是会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还是短短时间里你喜欢上了她？” 舒然又把语气缓和下来，轻轻地抓了抓白墨的头发。 “小白，你喜欢哪个女孩姐姐不反对，但龙山会的人可不能轻易招惹。” “不是这样的！”白墨急忙解释，“我没……喜欢她，是她……” “她喜欢上你了？让你没事耍帅！” “不是……”白墨也知道情况有点复杂，“是她强迫……要我喜欢上她。” 舒然一愣，也觉得这里面的逻辑有些烧脑，不过龙山会这种江湖身份行事本来就诡异，宫让女儿的奇怪逻辑倒也不奇怪。 “那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她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舒然想了想，两个年轻人在那种极端情况下相处，倒是的确有可能相互产生一些特殊的感情。 “小白，什么时候你把那个小妹妹带回来，我们大家替你把把关，如果她真的能置身于龙山会的大小事务之外，姐姐也不反对你们相处着试试看。” 白墨也没想到舒然竟然摆出一副家长的姿态。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是……我对她没感觉，她是讹上我了。” “哦？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讹上你？” “我……就……亲了她一口。” 舒然倒没有意外，冷不丁的亲一口这事白墨在第一章就干过，再干一次也没什么不可能。 “可以啊！小白你自救的手段还真不少，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舒然笑吟吟地看着白墨，她心里总把他当成一个年少无知的小弟弟，看来是被他无辜的外表给迷惑了。 “没有！就是个误会？” “宫让的女儿也是见过世面的，让你亲一口就乖乖投降了？从上次到现在她为你做的可不少。小白，你撩女孩的手段挺高啊！恐怕你不止亲了她一口吧？” 舒然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有些捉弄的意味。 家人就是这样，如果是自家的女孩被人占了便宜，早就上门闹事了，但如果是家里的男孩出去撩妹，多少会有点替他高兴的感觉。 舒然一步又一步的逼问，把白墨彻底堵到了墙角，他编造的谎言本来就不太圆满，到处充满漏洞，只不过舒然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案子没来得及细究而已。 “我……我都是被她气得，气不过……就不小心……摸了她几下，她从此就讹上我了。” 舒然顿时恍然大悟，一脸看小色鬼的表情，突然给了白墨一个“毛栗子”。 “对人家女孩动手动脚，难怪别人讹上你呢，她没让宫让杀了你就算好心了。你对人家又亲又摸，跟什么气不过有什么关系？” “她……她变成舒姐姐你的样子，我生气……没忍住就动手了。” 白墨这次是真急了，一口气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舒然一愣，脸上“刷”地一下红了。 这事怎么还扯上她了？舒然突然想起宫宝儿上午变成跟她一模一样的场面。 这句话不能细琢磨，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气不过，还是没忍住？ 话说白墨又亲又摸的对象好像是“舒然”。 057.洗澡 舒然满脸通红，连续在白墨头上敲了好几个“毛栗子”。 “让你个小色狼占人家便宜。” 白墨连躲带闪，一边求绕：“不是那样的，是她……假扮成你的样子来引诱我的。” 舒然一听就明白了大概的剧情，想不到事情还有点曲折，本来是一个绑架者和人质的故事，宫宝儿应该是假扮成自己来骗去白墨的信任，谁知道却被白墨的举动改变了性质。 白墨上次被抓的时间不短，期间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舒然单从他的描述中就听出来荷尔蒙的味道。 关键是这中间居然一直打着自己形象的幌子，不禁让她有些恼羞成怒。 “好好去跟人家女孩解释清楚，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别扯些有的没的，如果真是个误会，以后就别再跟龙山会牵扯不清。” “是误会，肯定是误会，我当时就是恍惚了，她连你的睡衣都偷了过去，简直跟舒姐姐一模一样，我就把她当成你了。” 没想到白墨居然又强调了一遍，舒然听完更恼怒了。她满脸寒霜，再次揪住白墨的耳朵。 “当成我又怎么样？你就可以耍流氓吗？” 白墨也有些急了，刚才口不择言把实话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算是把他和宫宝儿的事情给撇清了。 可这样又产生了一个新的误会，搞得他像是一个色欲薰心的小流氓一样。 呃……好像也不算误会。对于舒然他的确有不少遐想，但不管怎么，这个印象还是不太准确。 如果他在舒然心中真的落下一个这样的形象，以后还怎么实现他的追求大计？ 舒然的手还在白墨头上连敲带打，白墨一急之下抓住了舒然的双手。 “不是这样的……” “还狡辩，小色狼……” “我是……” 白墨热血上头，猛地一转身把舒然反过来抵在墙上。舒然的实力哪是他能控制得住，可此时她竟然有些心慌，不禁忘记了抵抗。 “我是因为情不自禁才……” “胡闹！小白快放手。 舒然的神色慌乱无比，脸上的红色比刚从更红了，仿佛盗火者的过载反应一样。 她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审问”竟然快变成表白了。 其实白墨也不想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下表白，可事情偏偏赶到这儿了。 舒然突然放缓语气，轻轻地说道：“小白，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看待。” 白墨一呆，当初他以一个乖巧弟弟的形象得到了舒然的爱护，没想到如今却成了障碍。 看来以后要慢慢扭转自己的形象了。 “我……也是把你当成姐姐，只不过……不是那种姐姐。” 一听这话让舒然更慌乱了，眼前这个“弟弟”再也不是以前的乖巧形象，而是充满侵略性，往常眼神中的亲昵变成了另一种爱意，甚至透着一股情欲的味道。 白墨有点激动，脸上涨得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有句话到了嘴边就快说出来了。 他贴得越来越近，双手抓住舒然的手腕按在墙上，渐渐就成了一个“壁咚”的姿势。 内心中有个小人不断在怂恿自己，或许此时需要的正是他的勇敢…… 舒然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小男生，或许他应该多展现一些男人的味道。 白墨正在纠结，突然舒然反倒主动抱住了他，手在后面轻抚着他的后背。 “傻小白，别胡思乱想了。” 舒然轻轻的一句话，就让白墨刚从一腔汹涌的热血一下子平复下来。 白墨很享受这种感觉，舒然温暖的怀抱总能让他找到安宁的感觉，哪怕是姐姐般的拥抱。 他很害怕自己的唐突会连这样的机会也失去了。 想到这里，白墨全身一下子松了下来。 正当他沉浸其中的时候，突然耳朵一疼。 舒然终于摆脱了他的“威胁”，再次拎起他的耳朵。 原来刚从是她的缓兵之计…… “哎！哎！疼……疼！” 舒然这次可是下了重手，直接拎着他进了旁边的洗手间，把他往浴缸里一推。 “滋滋……” 舒然打开淋浴淋了他一身凉水。 “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冷静冷静。” 白墨全身湿透，心中不免感叹，原来舒姐姐也有骗人的时候。 早知道刚从就一狠心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了。 不过一阵凉水也真的让他冷静下来，琢磨着的确该对舒姐姐变一变策略了。 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涯让他一直习惯示弱，一个纯良无害的形象可以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帮助。 可现在他终于发现，乖巧只有当弟弟的份儿，要想从弟弟升级成别的身份，恐怕还要想点别的办法。 幸好乖巧只是他的生存技能之一。 而且对于舒然的脾气他算是摸透了，刚才的确有些心急了，对于老端着姐姐身份的她，自己还需要给她一些适应的时间。 想到这里，白墨干脆在浴缸里坐了下来。 “舒姐姐，你这儿的水压真大，比我房间的水大多了。” 舒然一愣，她正准备再好好教训他一顿呢，没想到一转眼白墨却像没事人一样。 她还没反应过来，白墨竟然已经把上衣脱掉了。上次宝藏人小真帮他改造过体质之后，竟然不再是以前瘦弱的体格，而是多了一些线条和轮廓。 尤其是白墨还故意挺起胸膛，似乎在展示他的男子气概。 “你……你干嘛？快把衣服穿上。” “都被你淋湿了，还怎么穿？我干脆在你房间洗个澡吧。” 舒然急得一跺脚：“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出来？” “你要是不帮我拿衣服，我就只好光着身子出来啦。” 舒然又好气又好笑，知道白墨在故意彰显他的“男子气概”，身材是还可以，但就是幼稚了一些。 小男生就是小男生。 “行行行！我去给你拿衣服，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等舒然出去，白墨这才真的脱去衣服开始洗澡，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从破例开始了，尤其是生活的细节。 舒然哪知道他的心思，逃似的出了门，拐向隔壁白墨的房间。 谁知道一出门就撞见鬼鬼祟祟的展毅，两人都有些紧张。 “展毅，你干嘛？” “哦……我正好回房间，队长你干什么去？” “没……没什么……” 展毅一脸奇怪：“小白呢？” “哦……小白说他房间的淋浴有些问题，在我房间洗澡呢，我去给拿两件衣服。” 展毅更加摸不着头脑，她刚才不是找白墨谈话吗？怎么突然又洗上澡了？ 他还没开口，舒然就怼了回来。 “有什么问题吗？他是我弟弟。” 展毅一脸见鬼的表情。 弟弟就弟弟吧，可舒然脸红什么？ 058.职业杀手 第二天一早，白墨竟然发现舒然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 才过了一个晚上，“老鼠躲猫”的游戏就掉了个儿。 白墨已经没了顾忌，反正他的秘密已经全都交代，甚至把对舒然的心意也吐露得差不多了。 倒是舒然似乎在有意划清界限，一早上“小白弟弟、小白弟弟”地叫了好几遍。 以前她从来都是直接叫“小白”，弟弟只是心里默默的认定，可现在故意挂在嘴上，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白墨打定主意，以后要慢慢让她适应一个新的身份了，弟弟的身份现在实在有些碍手碍脚了。 吃完早饭，大锤照例把警察开到门口，队员们一个个钻上车。 稍微慢点的就是展毅和舒然。 舒然是女孩子，即便是简单的收拾也需要时间。展毅是每天都要修剪他那两撇小胡子，搞得大家很不耐烦。 “展毅，你那两撇是能修出花儿来吗？”大锤按着喇叭嚷了一句。 展毅抬头白了他一眼：“我这副队长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吗？” 疯子突然打开了车窗：“不是你自己说在家里不论职位吗？” 展毅顿时给噎住了，当初他的提议是想拉进跟舒然之间的关系，可没想到却给自己挖了个坑。 “队长不是也没出来吗？” 大家对舒然还是比较尊重，一听这话都乖乖地闭上了嘴。 谁知白墨却突然跳下车，朝着楼上大叫了一声。 “舒然，再不走就要迟到啦！”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盯着白墨，展毅突然放下剪刀。 “你叫队长什么？” 白墨平时仗着年纪小，整天“舒姐姐、舒姐姐”地挂在嘴边，有时候被展毅敲打一下，也顶多叫声“队长”，可从来没叫过舒然的全名。 听到展毅的质问，他无辜地挠挠头。 “不是你自己说在家里不论职位吗？” 这话疯子刚才刚问过，好像也没毛病，但展毅就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舒然下了楼瞪了白墨一眼，她当然听出了他称呼中的含义，可又不能点破他。 白墨笑嘻嘻地看着舒然，就当没看见她的眼神，像往常一样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上了车，舒然甩都甩不掉。 以前舒然是处于保护和关心，就像牵着自己的弟弟一样，也从来没觉得什么不妥，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 她悄悄挣脱了好几次，白墨却反而越抓越紧，纯良无害的笑容下透着一股狡黠。 舒然不禁觉得有些头大，原来白墨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偏偏自己还拿他没办法。 …… 到了调查局，潘局长先召集大家开了个表彰会。 盗火者死了，他跟市里总算有了交代，于是满脸笑嘻嘻的，不再像以前那副拍桌子、瞪眼睛的样子。 潘局先是称赞了二队的董斌他们，毕竟他们是第一个接手案件的。 董斌被表扬得脸上发烫，这个案子他们除了跑腿，什么关键线索也没抓住。 在表扬一队的时候，潘局长重点表扬了白墨。 白墨在下面坐得笔直，虽然他知道这在调查局很常见，可对他来说意义却不一样。 这意味着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迫躲进调查局接受保护的宝藏人，而是一个合格的探员。 虽然加了颗花儿，但依然是初级探员。 可白墨却对这个身份比自己的s级灵药还要看重，毕竟哪怕是初级探员也是保护耀州治安的一份子。 受人保护的价值和保护别人的价值可不太一样。 最后受表彰的还有培训处的王叔，白墨提前就跟他商量好了，把所有自己不方便交代的细节全部当成他的功劳，反正他们是约定好的打脸联盟。 王叔果然是个高手，把那些没有参与过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细节、氛围一样都不缺失。 比如怎么通过他浩瀚的江湖关系打听出盗火者的过载反应，怎么准确地冰仔这条线索……听得白墨都差点信以为真。 最后，王叔被破例提了半格，终于满足了他退休前的愿望。 临走时挑衅式地瞪了展毅两眼，搞得展毅好不郁闷。 表彰完了，潘局又过问起结案的事情。 展毅顺水推舟：“这事小白在负责，他最清楚了。” 白墨却一脸难受：“潘局，现在恐怕还……结不了案。” “为什么？” “凶手的杀人动机，还有他跟受害者的关系，这些我们都没有掌握。” “你不是怀疑这是一个变态杀人狂的随机杀人事件吗？”潘局是老探员出身，一听就知道白墨的难处。 结案不是凶手死了就行，但凶手死了好多事情就很难查出来了。 潘局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这时候他突然提到白墨以前随口推测的想法，听起来有些像某种不方便明言的暗示。 白墨却没听到这个暗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盗火者有可能是个职业杀手。” 这个想法他昨天在办公室已经说过一遍，大家也没放在心上，可现在这种正式场合一说，大家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如果是个变态杀人狂，只要凶手死了就没事了。 可如果是个职业杀手，案子就更复杂了。 谁是职业杀手的雇主，为什么要杀害这些底层的普通人？ 一队和二队已经跑遍了所有受害者的关系人，记录了厚厚好几本卷宗，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现在凶手死了，大家就更难查出真相了。 更关键的是，如果有个幕后的雇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吗？还有没有其他的目标？ 潘局捂着下巴，开始牙疼。 “小白，你为什么说他是职业杀手？” 白墨回忆着他跟盗火者呆在一起的几天日子，从头到尾整个仔细捋了一遍。 “他的计划周详，行动缜密，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冲动型的杀人狂。” 一旁的展毅嗤之以鼻。 “潘头，你别听他的。什么感觉？你上次还感觉他是变态杀人狂吗？你知道你随口一个感觉会让我们跑断腿的。” 白墨争辩道：“上次不一样，我的确是随便瞎猜的，可这次我跟他一起呆了好几天，算是近距离的观察。我觉得我观察人一向挺准的。” 潘局长将信将疑地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白墨想了想：“他好像是来自南洋，这次是专程来耀州的，而且应该还有几个目标没有完成。” 潘局脸色大变，如果白墨说的是真的，那还得了？ “赶紧让总局跟南洋那边打听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这个异能者？” 059.脚趾抠个洞 白墨说完他的怀疑就没事了，全局上下就都忙乎了起来。 该分析的分析，该复盘的复盘。 潘局尤其重视这个线索，如果真是职业杀手所为，又尚有目标未能完成，很有可能雇主会再请杀手过来。 一旦再发生类似命案，到时候潘局长又该挠头了。 白墨是很想参与到案件中，可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 上次凭着一具尸体才找到线索，可现在新的凶案还没发生，有的只是几大本询问笔录的卷宗。 这些卷宗他早就翻过很多遍了，实在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次潘局让一队、二队、三队、四队全上了，大家各自通过自己的关系进行打探，忙得犹如陀螺转。 只有白墨除了王叔一个帮手之外，其他没有任何资源。 小豆包倒是算一个，可眼下最好还是跟她撇清关系，要不然舒然的误会就更深了。 白墨只好晃晃悠悠地去找王叔，不过他虽然拿王叔来气气展毅，但其实也看出来王叔离开一线很久，除了吹牛不见得有多少有用的资源。 刚路过调查局大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白探长……” 白墨扭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叫住他的是个黑西装的中年人。 黑西服上前递给白墨一张名片，白墨都不用看就知道，上面一定写着无为科技的技术工程师——李卫。 准确地说这是上次小豆包来局里的掩饰身份。 她怎么又来了？ 舒然今天就在局里，要是被她看到白墨又解释不清了。 “你……你怎么来了？”白墨赶紧把“小豆包”拉到一边。 “小豆包”有些奇怪白墨的反应，看了他两眼说道：“听说白探长上次被盗火者的禁制限制了轻骨骼的使用，李博士说这个bug可以修复避免，所以让我来给您调整一下……” 唉，这个小豆包又整这么一出。 白墨不等他说完，连拉带拽地把她拖到调查局一个没人的办公室。 不行！今天必须要要跟小豆包说个清楚，再这么纠缠下去，舒然的误会会越来越深。 另外，小豆包毕竟是龙山会的千金，自己作为一个调查局探员，无论如何立场一定要站稳。 白墨关上门，转过身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摆出极为诚恳的表情，伸出双手轻轻地抓住“小豆包”的肩膀。 尽管她现在是“李卫”的形象，让他感觉很是别扭，但还是强迫自己投入感情，尽可能地真诚起来。 “宝儿，谢谢你之前对我所有的帮助，但是我不得不跟你说清楚，我真的对你没有感觉。” 白墨这番话其实也很难启口，虽然他和宫宝儿的认识过程很狗血，但人家实打实地帮了他很多。 改造身体、轻骨骼装备，还在盗火者准备带他离开耀州的关键时刻拦住了他，这可是救命之恩。 可再难启口也得说出来，宁可自己渣一点，也不能再纠缠不清了。 “小豆包”满脸涨得通红，嘴里楠楠地说：“白……你……你……” 白墨再次诚恳地抓住她的手：“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 这番话说得“小豆包”都快哭了，极力挣脱开白墨的手。 “白……白探长，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这个爱好。李博士只是让我帮你调整一下轻骨骼装备而已，他没交代别的啊。” 白墨一愣，狐疑地看着她。 “你……你不是宫宝儿？” “我不是给你递过名片了吗？我是无为科技的李卫，轻骨骼的技术工程师。” “什么？你是真的李卫？” “真的！”李卫急的满头大汗，连忙拉开随身的提包，里面全是各种维修工具。 呃…… 白墨的脚指头恨不得要在地上生抠出一个三米大洞来。 原来无为科技真有一个李卫？白墨还以为宫宝儿上次是随便变了一个长相，编造出李卫的身份呢。 现在轮到白墨快哭了，刚才那么深情地抓住李卫的肩膀，又拉着他的手说了那么多鬼话。 这种尴尬的状况下，还调整一个屁的轻骨骼？ 白墨丢下李卫“嗷”地一声跑了出去，躲在地下二层的库房多了整整好几个小时没出来。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才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 这下丢人丢大了，幸好李卫已经走了，估计也被吓得不轻。 完了，一世英名毁于小豆包的鬼把戏。 白墨往办公室走的时候，看到一个个部门的同事全都探出头来，心虚得不要不要。 可突然发现同事们并不是看他，而是一个个伸着脖子看向门外，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可能！你一定听错了。” “真的，刚才他手下的第三号人物进来通报了。” “为什么？没有任何理由啊？” 白墨听得一头雾水，扭头一看才发现，调查局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排黑色汽车。 大概七八辆的样子，虽然都是黑色，但黑色跟黑色是不一样的，中间的那辆明显是一辆罕见的豪华轿车。 其他车上的人都下来了，一个个笔挺的黑西服、黑墨镜，把这支车队围成一圈。 中间那辆豪华轿车上的人却迟迟未下车，像是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潘局的秘书领着潘局匆匆下楼来了。 白墨好奇地向三队的一个同事打听。 “这是什么人？来局里干什么？” “他……”三队的同事虽然知道答案却是一脸不相信，“据说是来局里自首的。” 白墨更好奇了：“什么人自首还要潘局亲自接待？” 同事斜了他一眼：“别说潘局了，他要是愿意自首，估计总局局长都会亲自接待。我们查了他那么多年，没抓到他一个把柄，他竟然自己跑来自首了。” “到底是谁啊？这么大影响力？” 同事这时才看到是白墨，好奇地说道：“你不认识吗？不对吧，不是说你跟他们关系不一般吗？” “到底是谁啊？”白墨被吊胃口吊得有些着急。 “宫让！龙山会的老大……” 白墨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宫让，宫宝儿的老爸！这个在耀州数十年屹立不倒的异能帮派老大，竟然跑到调查局来自首了？ 白墨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蹊跷。 060.蹊跷的自首 以前白墨从不关心异能江湖的事情，但自从知道宫宝儿是龙山会的大小姐之后，也跑去找王叔打听了不少关于龙山会和宫让的消息。 宫让绝对是耀州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光掌握着势力庞大的龙山会，还是耀州商界、慈善界的重要角色。 他早年的确是靠异能帮派起家，但龙山会已经发展成一个真正的超大型集团，既有地下的黑色生意，也有庞大的合法产业，远不是一个草莽老大可以简单概括。 与其他帮派不同，龙山会早就不把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异能帮派，而是作为耀州一股重要势力的存在。 因此他们技巧性地把江湖事与龙山会的核心组织隔离开来，控制着大量外围组织。 谁都知道这些组织听从龙山会的命令，可调查局偏偏无法将他们混为一谈。 这就是调查局头疼的地方，好多案子的线索都指向龙山会，但龙山会就是能做到滴水不漏。 只能任由宫让当着他的耀州名流，甚至连潘局也不得不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宫总”。 虽然调查局一直想撬开龙山会这块“铁板”，但这么多年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次。 现在宫让竟然亲自跑到调查局来自首…… 真是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是老天开眼了，还是宫让转性了？ 迎上来的潘局虽然满面笑容，但笑容里也满是疑惑。 “宫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潘局长，我来自首你不欢迎吗？” “别闹了，宫总。你尽那我寻开心。”潘局长半开玩笑地试探着。 “去年耀江的游轮案……潘局长没兴趣结案吗？” 宫让悠悠地抛出一枚重磅炸弹，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连白墨都听说过这个案子，那是去年一桩轰动一时的无头案。 去年夏天的时候，耀江的一艘游轮上死了十八个异能者，他们本是来耀州投资矿产的外地社团，考察完之后便在耀江的游轮上寻欢作乐。 可前一秒还在歌舞欢庆，后一秒就成了十八个死人。 准确地说，他们还保持着寻欢作乐的姿势，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赌钱，有的在寻欢，就像某种力量将他们定格了一样。 只不过每个人的眉心都多了个血窟窿。 这十八个异能者实力也不低，能在任何人反应之前一举灭掉他们，甚至姿势都保持不动。 这手法实在令人胆颤。 这个案子本来就跟龙山会有莫大的关系，可调查局怎么也没找到任何证据，只得一直当成疑案挂着。 没想到今天宫让主动出来认领了，绝对是一个震撼性的消息。 “宫总不开玩笑吧？我可就当真了。”潘局渐渐收起笑容。 别看潘局在很多场合都对宫让客气有加，可他做梦都想撬开龙山会这块铁板，哪怕是敲打敲打也行。 可天上真掉馅饼了，潘局反倒犯起了嘀咕。 “潘局长，你看我像是专程来调查局开玩笑的吗？” 潘局似乎有些激动，悄悄整了下制服，清了清嗓子。 “宫总，既然你真的自首，我就按规矩办了？” 宫让一脸淡定，朝身后挥了挥手，那群黑西服的手下立刻退到了车后。 再转过身，宫让把双手伸向潘局长。 潘局长一振精神，也朝身边人挥了一下手，立刻有两个探员铐住了宫让。 潘局长虽然不解，但既然宫让主动送上门，哪有不抓的道理？ 可又转念一想，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人，调查局真的能抓得住他吗？ 潘局长也不清楚宫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着潘局长亲自把宫让带进重犯审讯室，调查局里的探员们纷纷议论开了。 有兴高采烈的，也有忧心忡忡的。 白墨就是忧心忡忡的一个，不够他跟别人忧心得不一样。 自从宫让出现在调查局，他就开始莫名的心虚，竟然有种尽快逃离的冲动。 “小白，你去哪儿了？”一回办公室展毅就问他。 “我去王叔那儿了。” “宫让自首的事，你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同事们虽然不知道他跟宫宝儿的牵扯，但龙山会对他各种示好是有目共睹的。 白墨没好气地答道：“我哪儿知道？龙山会跟我又没关系。” 舒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估计还是有所怀疑。 “下班了，我们不回家吗？”白墨催促道。 “急什么？局里这么大的事，我们虽然参与不上，起码也要留下来看看热闹啊。” 展毅对宫让的自首很激动，有点摩拳擦掌的意思。 白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看热闹？咱们连人都见不到，肯定是潘局亲自审问，什么时候有结果还不一定呢。” 舒然想了想觉得也是，顺手关掉了电脑。 “回家吧，有什么结果明天潘局肯定会说的。” 队长都发话了，展毅他们几个也开始收拾东西。 说实话，游轮案跟他们关系不大，他们现在头疼的还是盗火者的案子。 往警车走的时候他们又聊起来自己的案子。 “小白，下次开会求你别说话了，你尽是天马行空的感觉，一会儿是变态杀人狂，一会儿是职业杀死，那条路都是累死人的方向。” 展毅抱怨道，本来以为盗火者死了可以消停一段时间，谁知道潘局听白墨一吓唬又紧张了起来。 上了车，正准备开出调查局的大院，潘局的秘书突然从大楼里急冲冲地跑出来。 “等等……别走！！” 大锤感觉停住车：“怎么啦？刘秘书。” 刘秘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宫让审讯……潘局叫……” 展毅一下子兴奋起来：“潘局让我们一队审宫让？” 全队人都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可是个大任务。 “队长，我上吧，你在幕后指挥。”展毅积极地主动请缨。 “不是……是叫白墨。”刘秘书喘了口气，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让小白审？潘局没搞错吧？”展毅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会审什么？这么大的案子别搞砸了。” “不是……是宫让的意思，他虽然自首但什么也不跟潘局说，说除非是白墨来审。” 白墨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 宫让为什么要找他？难道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061.颠倒的审问 旁边的舒然一直没说话，可表情却很凝重，其他人也都渐渐沉默下来。 宫让点名让白墨审他必定是有深意。 难道又要像上次一样送白墨一份大礼？可送点外围的小弟也就算了，把自家的老大送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再次说明白墨跟龙山会的关系不一般。可白墨除了被抓的时候几乎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些关系是如何建立的呢？ 只有舒然知道其中的一些内情，但她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下，白墨越发心虚，哭丧着脸走到舒然旁边。 “舒姐姐，我该怎么做？我真的跟龙山会没关系。” 舒然走近一步，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抓了抓白墨的头发。 “小白，别慌。你不是一直想当一个真正的探员吗？” 白墨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一个证明的机会。你只要牢记住调查局的身份和立场，其他的会有人在耳机里提示你。” 说完舒然又轻轻抱了一下白墨，像是给他一些鼓励。 刚才大家都看不了宫让的热闹还有些遗憾，这下刘秘书带着整个一队来到重犯审讯室的外面。 审讯室分内外两间，外面是个监控房，隔着一道单面玻璃，潘局长和几个高阶探员在里面，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犯人。 审讯室很大，当时设计的时候还有意加入了威慑元素，宽大的审讯室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放着一张钢制的长桌。 从特意挑高的天花板垂下来两盏强光灯，一盏照亮犯人，一盏照亮审讯者。 整个氛围显得无比肃穆。 宫让戴着手铐却悠闲自得地坐在里面，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威压，一只手还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潘局长看了看白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又转头看了看舒然，才挥了挥手。 “先让小白熟悉熟悉资料吧。” 游轮案对于白墨来说只是当成一个八卦听说过，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舒然在卷宗上快速找到重点，让白墨临时记下，又帮他戴上一个微型耳机。 最后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记住你的立场。” 白墨的脑子里嗡嗡直响，什么立场、资料全都乱成一锅粥。 按理说，宫让身份再显赫也不过是个犯人，白墨作为一个调查员完全不需要心虚。 可他却是宫宝儿的老爸，自己虽然跟龙山会没有瓜葛，但却跟宫宝儿有不少牵扯。 一份份大礼就不说了，上次为了模拟盗火者的异能，宫宝儿差点死掉。 还有那次尊尼对白浪会出手也是救了他一命。 这些的确跟龙山会无关，但若不是因为宫宝儿的身份，谁能调得动龙山会的人手和资源？ 看着舒然期待的目光，白墨只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门走进审讯室。 “啪！”白墨故意重重地把资料夹往桌上一扔，震得审讯室荡起回声。 这是他跟展毅学的，利用一切元素震慑犯人。 可宫让哪是一般的犯人。 看见白墨进来，宫让轻轻冷笑了一声，仔细打量了白墨好一会儿。 “白探长官威不小啊……呵呵呵，没想到原来是个长相讨人喜欢的小白脸。” 宫让脸上透着一股古怪的笑容，“呵呵呵”笑了一会，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手铐在金属的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震得桌子嗡嗡直响。 “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勾引我女儿的？” 呃…… 这是谁审问谁？白墨还没开口，宫让一个咄咄逼人的问题却先抛了出来。 白墨进来之前，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的预案，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我没……还是说说游轮案的事情吧。”白墨赶紧强行转移话题。 宫让才不理他呢，神色变得威严起来，又拍了一下桌子继续逼问白墨。 “宝儿这么多年从来不愿意参与我龙山会的事情，这次竟然为了你主动找尊尼帮忙，闹得我龙山会鸡飞狗跳，居然在街上排着队自首，还把李博士欠我的人情要走了，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汤？” 白墨满脸涨得通红，宫让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他还否认不了。 怎么也没想到，走进这审讯室之后他却成了那个被审问的人。 宫让“呼”地一下站起身，手上的手铐像是纸糊的一样四分五裂，他三步并两步越过审讯桌，直接来到白墨的身前，一把捏住白墨的脖子。 外面的舒然一惊，正准备要冲进去救人，潘局长突然拦住了她。 “小舒，先听听……不着急，宫让没有傻到来调查局当面行凶。” 潘局长的语气怪怪的，表情也怪怪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其他的同事也都傻眼了，他们本来是来看游轮案的热闹，没想到一开头就跑偏了，竟然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瓜。 难怪龙山会之前那么巴结白墨，原来是勾引了人家老大的女儿。 宫让所谓的自首，恐怕其实是要来调查局亲自审问白墨。 在调查局的重犯审讯室，一个犯人审问探员，这场景也算是一大奇观了。 “让他问，如果能用游轮案来换也划算。” 潘局微微点点头，心里盘算的还是游轮案。 里面的白墨急的一头汗，论实力他肯定不是宫让的对手，宫让一个小指头就能让他死上好几回。 但这里是调查局，潘局长肯定是不会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的探员，可白墨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帮他。 他慢慢猜到这应该是潘局长的默许。 “宫总，你误会了，我跟宝儿只是朋友。” 白墨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他跟宫宝儿连朋友都算不上，那段时间白墨几乎被宫宝儿的竹板和羽毛折磨得死去活来。 可中间的细节实在不方便细说，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 “朋友？什么性质的朋友？” 宫让一步也不退让，依然抓着白墨继续逼问。 “就是……普通的朋友。” 白墨的回答似乎让宫让更加生气，脸色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露，仿佛要吃了白墨一样。 “普通朋友？真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白墨差点喷出来。 孩子？什么孩子？ 这里面有孩子什么事？ 062.什么孩子? “宫……总，你……你说什么孩子？”白墨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看样子宫让的确气得不轻，连手都有些颤抖。 “当然是你和宝儿的孩子？你小子敢做不敢认？” 白墨彻底懵逼了，他跟宫宝儿确实有些越矩的暧昧举动，可离一个孩子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怎么就冒出一个孩子出来了？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宫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还想抵赖！宝儿亲口跟我说的，要不是见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我能听她的派人封住了整个耀州城？” 白墨一呆，这个宫宝儿怎么张口胡说？可转念一想，猜测她恐怕是为了救自己才要挟宫让编出来的瞎话。 好意虽然心领了，可爹却不能乱当。 看宫让的样子恨不得掐死他。 再说了，舒然还在外面听着呢，要是相信了这瞎话，自己跳进耀江也洗不清了。 “宫总，我跟宝儿认识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有孩子？” 白墨虽然年轻，但这点起码得生理卫生知识还是知道的。 “真的？”现在轮到宫让一愣，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措手不及。 宫让好歹也是一个威震一方的大人物，在跟调查局的抗衡中能做到滴水不漏，应该是相当缜密的人。 可现在却在女儿的事情上方寸大乱，白墨从盗火者手里逃脱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气势汹汹地赶来“审问”白墨，却没想到事情根本站不住脚。 “真的，上次是因为宝儿抓我……哦，请我帮她修复异能bug才认识的。” 白墨临时改了口，要是在调查局里交代了宫宝儿绑架案，还不给她坐实了罪名？ 毕竟宫宝儿也帮过他很多，希望这些都能一笔勾销吧。 宫宝儿这坑爹坑的，宫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没说出话来。 白墨只得狠狠心，让自己更渣一点。 “我跟宝儿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白墨说得很大声，其实他不是说给宫让听的，而是希望单面玻璃后面的人听到。 严格来讲，这话的确是事实，可白墨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什么意思？难道我女儿配不上你？” 宫让有点恼羞成怒，被自己女儿耍了搞得自己很是被动，本来是来兴师问罪却成了一个笑话。 不用说，一定是女儿喜欢这小子，不惜为他骗自己老子，但这小子却不领情。 “不……不是这样的。” 白墨一看宫让满脸怒意不禁有些心慌，在耀州得罪了宫让可是没好下场的，哪怕是调查局探员也无济于事。 “宝儿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她，可却不是男女之情。” 白墨说完宫让更凶了，“砰”的一下拍得连桌子都跳了起来。 “怎么？是我女儿不够漂亮吗？还是说你嫌弃她的身份？” 宫让盯着白墨的制服看了两眼，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调查局的探员又怎么啦？我告诉你，从小我就让宝儿远离龙山会的一切事物，不信问问你们潘局长，宝儿的背景绝对清白，这次完全是为了救你才破例的。”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墨连忙解释。 宫让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拉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白墨身边，似乎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小子，宝儿绝对是个好女孩，温柔、善良，脾气绝对没得说，谁娶了她绝对是一大福气。” 温柔、善良？白墨第一时间想起了鞭子、竹板和羽毛，宫让怕不是对温柔、善良有什么误解？ 宫让自己说得也有点心虚，连忙补充道：“当然，一般人肯定不懂得欣赏罢了。我也不希望她嫁给江湖人士，难得她自己找到个喜欢的人，小子，我看你就从了吧。” 咦？说好的审问呢？怎么画风变了？ 原本是白墨审问游轮案的自首犯，一进门变成老爹审问占了女儿便宜的混小子，现在画风一转又变味了。 这分明是老丈人在推销自己女儿，推销得还这么霸道。 什么叫从了吧？龙山会势力再大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不过宫让似乎也不完全满意，瞅了瞅白墨制服上的肩章不禁皱了皱眉头。 “虽说你是s级灵药，但你这个职位实在有点低，有点委屈宝儿了。” 白墨一听马上敏感地捕捉到宫让的遗憾，立刻顺着说道：“是是是，宫总，我就是调查局最普通的一个小探员，哪能配得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审讯室里的广播突然响了，传来了潘局长的声音。 “宫总，白墨如果能拿下游轮案的口供，局里肯定会给他升职的。” 嘿，这潘局长是哪头的？为了破案真是不管不顾了。 宫让一听脸上露出来笑容，伸手在白墨的笔录珈上戳了戳了。 “小子，便宜你了，我说你记吧。” 不会吧？ 宫让为了女儿也真是拼了，居然真的要自首？ 宫让又恢复了一个老大的倨傲，昂首回到那个属于犯人的位置，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开始吧……” 白墨还在愣神，广播里又传来潘局长的咳嗽声。 正事要紧，白墨不得不打起精神拿起笔开始记录。 “游轮案的那伙人是琼州的一个异能帮派，他们来耀州根本不是为了投资。” “那他们为了什么？”白墨尽责地追问道。 “他们是来耀州偷东西的。” “偷什么东西？” “龙山集团下面的耀州金矿发现了一块奇怪的矿石，似乎对异能能够产生影响。有人给他们传递了消息，把他们引诱来了耀州。” 有人要偷龙山会的东西，结果在耀江上全部丧生，没一个能离开耀州，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但宫让的话似乎还没说完。 “三个八个死者中其实有一个是我们龙山集团的人，他正是负责接待投资团的人，也是龙山集团负责金矿的主管。” 难道龙山会为了报复连自己人都杀了？还是说…… “他就是那个内鬼，以吸引投资为名找来了一个团队对自己公司下手，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块矿石。” “结果是谁杀了他们？”白墨问起关键问题，有些紧张地看着宫让。 063.联姻 “这从头到到尾都是一个局，这块矿石可以提升异能。就像你这个灵药一样，这种东西对于异能者相当重要。当时集团很重视，虽然暂时把它存放在金矿的保险库，但也从总部派了人手严加看管。” 宫让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 “只是没想到这个跟了我不少年的金矿主管起了异心，他想偷走矿石却没有这个能力，于是接着吸引投资为名找来了一个假冒的投资团，做了一个大局，联手偷走了矿石。” “然后呢？”白墨听着依然像是龙山会为了报复采取的行动，不光是杀死了盗窃团伙，还杀死了自己的内鬼。 “那伙人里面也有一个内鬼，是金矿主管的同伙，他们对两边都想黑吃黑。” “什么意思？” “他们偷到了矿石却不知道使用技巧，但金矿主管却是知道的，于是在金矿主管的帮助下，利用矿石提升了那个同伙的技能实力，然后出其不意地杀了所有人。他们俩想独吞这块矿石，同时又嫁祸给龙山会。” 在外人看来游轮案的确像是龙山会的报复行动，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不可一世的龙山会居然被自己的手下给坑了。 只是白墨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金矿主管不是死在船上了吗？难道同伙连他也杀了？” “他当然留了一手，没有傻到把矿石的使用技巧一次性透露干净，只是他的那名同伙也死在船上。” 两人都死了？白墨一愣，小心翼翼地求证道。 “难道……这两人的尸体是假的？” “没错，当时我们也被骗了，查了好久都没有眉目，直到最近有人在海外发现了他们两人的下落。如果你们调查局感兴趣，我很乐意尽到一个好市民的义务。” 说了半天原来跟龙山会和宫让关系不大，相反他们反而是一个受害者。 “那你来自首什么？”白墨心里犯嘀咕，这宫让怕不是用这个借口专门来审问他的吧？ 宫让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扭头对着旁边的单向玻璃，像是对潘局长在说话。 “在耀州的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是因为宫某人管理无方，难道不应该自首吗？” 宫让略一停顿接着说道。 “另外，当时为了查案我的手下从调查局偷走两人的尸体，这应该算得上是个罪名吧。” 可算让他找到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可是以这种小罪名想抓宫让显然是不充分，更何况他刚才还向调查局提供了游轮案的重要线索。 所以，所谓的自首根本就是骗人的，连潘局长也上当了，还亲自安排他审问了一回白墨。 龙山会虽然在耀州势力庞大，但对于逃到海外的叛徒也无能为力，这分明是想借调查局的手清理门户。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自首。 只是苦了白墨，把自己给栽了进去。 他现在被宫让给盯上了，一个宫宝儿就让他头疼了，父女俩齐上阵一起胡搅蛮缠，也真是够了。 这时潘局长推门进来了。 “宫总这个玩笑开得不小啊？” “潘局长破了一个悬案还不满足吗？” 如果经过查证宫让说的是真的，游轮案倒是的确破了，算是了却了潘局的一桩心事，可他打击龙山会的目的却没能如愿。 不过潘局长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沮丧，或许他也清楚要扳倒这种大人物，不能指望敌人的愚蠢。 “满足！满足！多谢宫总被我们提供线索，我们一定尽力捉拿归案。” 宫让突然想起什么：“哦……至于偷取尸体的罪名，你们就看着办吧。” 潘局长打了个哈哈：“这点小事不至于，回头麻烦宫总交两个手下就行。” 宫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至此他来调查局自首之行基本完胜。 潘局长还得满面笑容地送他出去，宫让刚走两步突然一回头。 “这个案子算是这小子的成绩吧？” 潘局长一愣，没想到宫让还惦记着这个。 “算算算！回头我一定给小白升职。” 宫让也不客气，又跟潘局长勾兑上了。 “老潘，我女儿真的不错，保证没有参合过龙山会的任何事情，如果能嫁到你们调查局，既让我安了心也是帮你们省了不少麻烦，再是最好不过的联姻了。” 他说着转身一指白墨。 “以后局里有什么需要龙山会配合的事情，就让这小子对接，龙山会保证全力配合。” “真的配合？” “那是当然……” 一黑一白两个大佬又像是谈判、又像是拉家常，言语间竟然真的撮合起白墨和宫宝儿的事情。 只有白墨一人石化在审讯室。 临走时，宫让还转头招呼了一声。 “小子，有空来家里吃饭。” 呃……这算是“老丈人”对未来“女婿”的邀约吗？ 潘局长和宫让出去了，一队的同事们纷纷进来了。 大家的脸色都有点古怪，最高兴的竟然是展毅。 “小白，你小子挺有手段啊，我看潘局的确应该派你打入龙山会内部。” 白墨知道展毅诚心气他，可自己竟然反驳他的底气不足。 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刚才该说开的都说开了，孩子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可虽然如此，但宫宝儿的心意却表露无疑，宫让的态度也在那儿放着，白墨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舒然虽然是一脸平静，但这平静却显得太刻意了。 按理说，她一直把白墨当成弟弟看待，尽管这个弟弟昨晚差点向她表白。 可听完刚才的一切，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终于可以下班了，回去的车上格外安静，不像平时的欢声笑语。 连一向跟白墨亲近的大锤和疯子都有些不太高兴，白墨对舒然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是看出来的，可现在这小子竟然又勾搭上龙山会老大的女儿，让他们也有些打抱不平。 晚上回到家，白墨拼命找机会想跟舒然解释点什么，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然，舒然似乎也在躲着他，搞得他好不郁闷。 直到很晚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一晚上奇怪的梦。 梦里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汪洋大海上，宫宝儿乘着一条小船一路追杀他，而舒然在另一条船上冷冷地看着他，打算袖手旁观。 唉，这就是“海王”的下场，可关键他是“被”海王的，这就有点冤枉了。 当宫宝儿手起刀落的时候，白墨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等坐起来之后他才发现，其实是被电话吵醒了。 不光是他的电话，每个队员房间里都传出电话的铃声。 突然传来展毅的敲门声。 “快起来，来案子了，有人在调查局门口融化了。” 064.熔化 白墨猛的一激灵，揉着眼看看外面，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再一看时间，才三点多。 凌晨时间紧急召回探员，看来是不小的案子。 白墨没有类似经验，但其他队员们并不陌生，谁也没有抱怨，马上起床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 他算反应慢的，上车的时候连舒然也都已经坐在车上，幸好大家没把他扔下。 这段时间虽然发生了不少事，但大家真的渐渐把他当成队里的一员了。 “展毅哥，发生什么案子了？” 展毅是最先接到电话的，其他人在收拾的时候，他通过电话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 “应该是一起异能杀人案。” 展毅的表情很凝重，似乎感觉不太轻松。 “20分钟前，有个人在调查局大门口被杀了。” “调查局大门口？”舒然皱着眉重复了一遍。 大家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在调查局大门口公然杀人，这是一种挑衅。 “怎么死的？”大海和方同一齐追问道。 展毅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听着有些干涩。 “是……是被熔化的。” “被熔化？”大家齐声惊呼了一声。 这个描述很有画面感，大家似乎能够想象到案发现场的景象。 上一个案子是当众自燃，这个案子挑在调查局门口将人熔化，一个比一个耸动。 会是一个巧合吗？ 大家都有种不好的预感，白墨上午还在推测自燃案是个职业杀手，难道第二个杀手这么快就来了？ 很快到了调查局，大门口已经被围了起来，用围挡把大门口的马路中央拦了起来。 一队的人停下车刚刚走近，从围挡里慌慌张张跑出来一个人“呕”地一声吐了一地。 大家仔细一看，狂吐的这位竟然是技术科的小姐姐，平时是个荤素不忌的狠姑娘，现在已经吐得不成人形。 “什么情况？”这架势搞得一队的人心里都开始发怵。 技术科的小姐姐好不容易止住呕吐，一脸苍白。 “怎么耀州突然来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异能？这个人整个被熔化了，是真的熔化了。” 难道是化骨溶尸的那种？ 大家怎么也想象不到是怎么样的画面能把这位金刚小姐姐吐成这样。 耀州以前没出现过的异能？又是外来的！ “唉，弄不好真被你说中了。”展毅叹了口气对白墨说道。 没办法，再恶心他们也必须要看一看现场， 毕竟他们以前看过不少惨烈的场面，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白墨就不一样了，以前顶多是混着一队办公室摸鱼，当个“荣誉”探员都已经很勉强，哪出过什么现场？ 上次自燃案的现场就把他吓得够呛，现在还没进围挡就已经开始犯恶心了。 可既然要做一个合格的探员，白墨还是硬着头皮跟在大家后面。 舒然悄悄牵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小白，别怕，你跟着姐姐。” 白墨犹豫了两秒，破天荒地甩开了舒然的手。 “队长，我没事。” 他发誓再也不会做一个受保护的弟弟。如果连一个惨烈的现场都无法承受，以后还怎么跟舒姐姐肩并肩在一起？ 哪怕他天生是个灵药，也一定有办法可以强大起来，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那个保护舒姐姐的人。 白墨昂着头，像是奔赴刑场一样大义凛然地走了进去，暗自里牙都快咬碎了。 可没过一会儿白墨就后悔了。 不光是他，所有的队员都被震撼了。 终于知道技术科的小姐姐为什么吐成那样了。 原以为现场会比较惨烈，血肉模糊或者内脏乱流的那种，但现场却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现场很干净，地上静悄悄地躺着一个人的尸体，很完整没有任何血迹。 尸体甚至可以看得清死者的面容，没有任何腐蚀性的毁坏。 刚才展毅在电话里显然没有领悟到“熔化”的含义，以为是什么对身体的腐蚀方法。 现场显然不是这样。 准确来讲，死者的尸体像是被半液化了，软趴趴的一大摊流淌在地上，虽然看得清长相，但却是平面的，五官随着身体的流动被无限拉长。 之所以说是半液化，是因为尸体并没有化成水状，而是像一种肉色的粘稠粥状。 这个人所有的皮、血、骨、肉从里到外全部熔化这种粘稠液体，就像流淌下来蜡烛一样。。 在地面平摊开来，比死者原本大的多的人形，成为一个有厚度的平面。 黏液并未凝固，如果现在把他装在一个立方体里面，他将是一个方形的人。 一点也不血腥，而是一种令人恶心的诡异。 一个熔化了的人，可以方可以圆，没有组织，没有血肉，五官和四肢只是依稀保持着痕迹。 面对这诡异的画面，方同第一个受不了了，“呕”的一声跑了出去，大海和疯子仅仅晚了几秒钟。 最后连一下沉稳的舒然也跑了出去，没想到白墨竟然抗住了，咬着牙跟过去轻轻拍着舒然的后背，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这通翻江倒海的恶心吐得舒然脚底打飘，不得不扶着白墨才站直了身体，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白墨。 舒然直起身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 “我们到局里查查监控。小白，你把门口值班的人叫过来问话。” 一队几乎全体败下阵来，只好把现场还给技术科。 这个时间点指望不上目击者，但好在调查局的大门口遍布监控，应该不难还原凶案现场的画面。 监控还在调取，调查局大门口值班的探员先提供了情况。 “当时我刚换班，远远地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好像没穿衣服一样，我就走到值班室外面看看。” 舒然打断问：“只有一个人吗？” “大半夜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我以为是个神经病，就冲他喊了一句。” “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没有，他好像没听见似的还是往前走，只是走的很慢。” “后来呢？” “后来……他的手先掉了下来，不……就像是蜡烛一样滴了下来。” 值班探员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应该也被吓得不轻。 “然后他就躺下了。” 065.第一铁律 监控画面果然跟值班探员说的一模一样。 夜半无人，漆黑的马路上空荡荡的，然后一个白晃晃的人影慢慢走了过来。 值班探员出来张望、呵斥。 那个人无动于衷，然后“淌”下，值班探员走近一看，吓得跑回局里。 整个过程很简单，连个凶手的人影都没看见。 技术科的同事搬运回一大缸“尸体”，但却一无所获。 查不出血型、指纹等任何一个生物特征，相貌倒是有，却是变形的。 好在调查局门口有个高清夜视探头，经过放大之后认清了死者的真面目。 很快在数据库里查到了结果。 张楠，38岁，早餐摊的小老板，每天凌晨会出摊，经常在离调查局不远的中南街卖早餐。 又是一个底层的普通人，跟异能江湖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真是职业杀手所为，谁也想不通幕后主使者的目的是什么？ 大家随后赶到中南路，死者的早点摊还在那儿放着，他就是在这儿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 如果不是确信他是被异能熔化的普通人，很容易误以为他是自杀死的。 可问题是这种熔化的异能难道还能控制人的心神吗？凶手是怎么做到让他自己脱了衣服，慢慢走到调查局门口的？ 早餐摊通常都会很早出摊，需要提前生火、准备食材。 死者的餐车上准备齐全，火炉刚刚生着，看样子是正常出摊的，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再到死者家里，在一个棚户区的破房子里，家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熬药的罐子就有好几个，应该也是身体不太好。 大早上砸开左右邻居的门，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了初步的了解。 死者又是一个单身独居的人，有个姐姐在外地，在耀州再无其他家人。。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线索，但大家早就不自觉的与自燃案联系在一起。 如果说这些受害者有什么共同点的话，贫穷和单身独居算是一个特点。 可这个共同点再也往下挖不出东西了。 如果穷苦和落魄算是一种罪过，那绝大部分人都难逃这个罪名。 在潘局长的安排下，四个执法小队一齐出动了，局长这次没有发脾气，只是头发挠得更秃了。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白墨也没闲着。其他的办案手段他不熟悉，只能延续上次的思路。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来到技术科，上次是焦尸，这次更离谱。 盗火者就是因为使用这么张扬的杀人手法，导致自己触发过载反应，才让白墨找到线索，希望这次也能这么幸运。 只是白墨怎么也想不通，如果一个变态杀人狂使用这么激烈的手段还能理解，一个职业杀死这么做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通常情况下，职业杀手应该使用最省力、最隐瞒的方法才对，除非…… 是雇主的特别要求，而且是要加钱的那种。 对于白墨的要求，技术科的小姐姐也没反对，这次尸体是在玻璃缸里，白墨怎么吐也吐不到尸体上。 就这样，白墨第一次见到了一个方形的人，因为玻璃缸是方的。 虽然被从地上转移到缸里，但尸体还算完整，眼耳口鼻都在，紧贴着玻璃缸，像是瞪着白墨一样，只不过整个脸部已经扩散到整个玻璃缸的大小。 “呦，小白有长进啊，这次居然没吐？”技术科的小姐姐惊讶地看着白墨。 “能打开盖子吗？” 技术科的小姐姐吓了一跳：“这个你也要摸？” 白墨一脸艰难地点点头。 技术科的小姐姐皱着眉掀开盖子，房间内立刻充斥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白墨这次学聪明了，提前戴好手套，反正手套的存在并不影响他的灵药能量。 即便如此他下手之后还是赶到一阵恶心，连忙屏住心神，释放出一股灵药能量。 这次不需要仔细地游走寻找，灵药能量像是进入了一个空荡荡的玻璃缸，很快就搜索了一个来回。 没有器官，没有组织，没有血液，就好像是一滩水一样，什么也没发现，更不用说什么异能残留了。 此路不通！ 白墨没能幸运第二次。 这一招上次可是起了关键作用。 现在白墨也无计可施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荣誉”探员，不像舒然、展毅他们一样是科班出身，大部分查案的套路都是听同事聊天的时候听来的。 那些卷宗他也看过，可连舒然他们都没任何发现，自己又能从里面找到什么。 剩下能依赖的就只有王叔了，虽然现在他也知道王叔其实有些不靠谱，但肯定比他靠谱多了。 “王叔！” “你怎么才来？”王叔这次不在看报纸了，似乎正等着白墨。 办公室多了一块白板，上面写满了字。 “王叔，这是什么？” “案情线索资料啊，这不等你来开案情分析会呢。” 王叔上跟着被表彰了，这次积极多了，竟然比白墨还提早了半步，似乎想借机在退休前再提半格。 “王叔，我们俩能行吗？” “怎么不行？王叔我可是老探员，我当年办案的时候，现在执法队的那些小屁孩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咱俩联盟，一定能啪啪打他们脸。” 王叔眉飞色舞，似乎比白墨还迫切。 “可是……这次我没查到异能残留，模拟过载反应这条路走不通了。” “没关系，就当是王叔重头教教你怎么查案，反正我们不像展毅他们那么有压力，查不出来是正常，但查出任何一个有用的线索就是惊喜了。” 白墨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查案一般怎么查？” “当然是先从杀人动机上查。” “如果凶手是职业杀死，那不是收钱办事吗？” 王叔很得意地摇头晃脑着，似乎找回来当年在一线的风光和荣耀。 “现在是不是职业杀死还只是猜测，查案的第一铁律就是不要有任何固化的思维。” “咦？王叔，你上次不是说查案的第一铁律是重视现场吗？” 王叔一愣，连忙硬拗了过来。 “并列第一！并列第一，排名不分先后。” 066.又一个第一铁律 王叔接着说道：“即便是职业杀手，雇佣他的人总有动机吧？” 白墨还是打不起精神：“那些受害者的社会关系调查我也看了，他们之间彼此真没什么联系。” “不！展毅他们肯定是思维固化了。”王叔斩钉截铁地说道。 白墨将信将疑：“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也是过来人……”王叔得意地往椅子上一靠，“他们是案件的主办人，潘局长的压力全在他们身上，那种压力我最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办案人的思维都会不由自主地直奔主题而去，眼睛只盯着杀人动机不放，反而容易忽略了别的东西。” “我们不就是要找杀人动机吗？” “不一样，心里想着杀人动机，就只会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向去寻找。像这种疑难案子，杀人动机往往隐藏在最不经意的地方。我们现在是局外人，心态是最放松的，这反而是我们俩的优势。” 白墨被王叔说的有些动了心，虽然听起来有点玄乎，但似乎也有些道理。 “那我们应该找些什么？” “这个案子现在已经死了六个人，我们要先忘掉凶手，忘掉杀人动机这回事，先纯粹地找出这六个人身上的相同之处，不管有用没用，先找出来再说。哪怕是他们用的相同的牙膏、相同的擦脸油，事无巨细，我们把这些相同点一一汇总起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联就一定藏在这其中。” 白墨开始有些激动，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只要不是随机杀人，这些受害者之间就一定有关联，只是被调查局忽略了而已。 或许这就是王叔所说的思维固化吧。 对于查案白墨啥也不懂，想要固化都很难，菜鸟属性反倒成了他的强项。 “我这就去重头梳理一遍。”白墨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楼上办公室的舒然他们也一筹莫展。 二队董斌他们去跑新受害者的关系调查去了，一队的队员留在办公室翻看之前的卷宗。 舒然相信他们的询问笔录已经做得很扎实了，如果真有什么疏漏掉的东西，一定就在卷宗的细节当中。 “队长……我们能不能再实地跑一趟？”白墨兴冲冲地跑回来。 舒然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白墨，留意到白墨悄悄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放弃了“舒姐姐”这个显得亲昵的称呼，跟着大家一起叫她“队长”，似乎想极力摆脱掉弟弟的身份，重新跟她建立一个新的关系。 “实地跑一趟？你想干什么？” “咳咳……”白墨清了清嗓子，打算把王叔的那一套现学现卖，“我觉得我们之所以没有发现，肯定是陷入了思维固化的误区，不如重头捋一遍。” 舒然还没说话，展毅抬头斜了他一眼。 “小白，你就别添乱了，是不是刚从老王那儿学了什么高招回来了？我告诉你，老王压根就没破过几个案子。他要真是个破案能手，局里能调他看仓库？” 白墨愤然道：“什么看仓库？王叔好歹是培训处和装备处两个要害部门的领导。” 方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白，我们是异能调查局，主要靠的是异能实力，你看这些装备我们一个月能用上几次，就知道老王的部门要害不要害了。” “好啦，别闹了。” 舒然突然发话结束了几人的抬杠。 “我们就去实地重查一遍吧，反正在卷宗里也看不出问题，实地考察总比笔录来的实际。” 大家都闭嘴了，他们也没想到舒然同意了白墨的提议。 “去就去吧，我看你学了老王什么新花招？”展毅拿起外套往外走去。 白墨梗着脖子跟了出去。 王叔虽然有点爱吹牛，但白墨细想了想，他说的那两个“第一铁律”还是挺有道理的。 不要陷入思维误区肯定是没错，重视现场也没有毛病，只不过他现在要去的不是凶案现场，而是几个受害者的家里。 要找出这些人的共同点，他们住了很多年的家无意就是第一现场。 到了第一个受害者牛千山的家里，展毅带着人这里翻翻、那里翻翻，虽然刚从他不太情愿来，但既然来了也打算重新搜寻一遍线索。 白墨不清楚哪些算线索，哪些不算，他干脆听王叔的话，用起了笨办法。 拿出笔记本，从一个房间开始，登记房间的每一件东西。 衣服、眼镜、牙膏、洗发水、降压药……甚至连家具、家电都一一登记在册。 品牌、颜色、厂家、型号…… 白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重点，便一股脑儿全记了下来，每样东西再拍上一张照片。 “小白，你拍马桶刷干什么？”大海忍不住笑了起来。 展毅哈哈大笑：“你懂什么？凶手就是因为这把马桶刷才杀人的。” 白墨也不理他们，只管闷头登记。 穷家值万贯，别看是穷人的家，家里的东西可不少。 舒然也问：“小白，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要找他们的共同点吗？我想他们的共同点一点藏在这些生活日常中。到时候我们一比对不就发现了。” 白墨的想法肯定是对的，但就是太没有目标了，忙了半天连一个房间还没登记完。 展毅不好反驳这个思路，只得抱怨说：“这的弄到啥时候？” 舒然突然问：“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和思路吗？” 展毅一下子泄了气：“没什么新发现。” “那还不赶紧帮忙，反正来都来了。” 舒然都发话了，大家只得全都加入了进来。 白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他知道舒然未必真的相信他这一套，只是不想他受打击而已。 舒姐姐……哦，不！舒然心里其实还是挺在意他的感受。 人一多，速度马上快了起来。 单是第一个受害者家里就足足登记了一大本，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要比对过才知道。 等到了第二家，他们赫然发现，原来他们直接竟然有这么多“相同点”。 只是这些“相同点”大多是基于一个原因——穷。 067.激将法 如果一个人生活富裕，即便在生活用品上也会有很多选择的空间。 可穷就没办法了，选来选去就那么几种，甚至为了图便宜都不约而同选择的最便宜的那一个。 原先大家都觉得这几个受害者毫不相干，可按照白墨这个思路的确找出了不少“相同点”。 比如他们用着同一种牌子的牙膏、肥皂、降压药、色拉油、内裤…… 只是连白墨也不知道这些“相同点”跟他们的死因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些细碎的细节倒是完整勾勒出一个底层普通人的生活形象，起码比原来笔录上的记录要生动多了。 既然已经开了头，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了，一队六个人齐上阵连跑了六个受害者的家，跑完最后一家都已经半夜了。 展毅揉了揉蹲酸了的腰，嘴上直报怨。 “小白，这下你满意了吧？你要是找不出什么线索出来，起码得给我洗一个月袜子。” “凭什么？我这么也是为了破案吗？”白墨不服气道。 展毅等舒然出了门悄声说道：“这也就是队长向着你，听你鬼扯什么破思路，重视现场说的是案发现场，结果你带我们到家里登记这些鸡毛蒜皮。” 其实白墨这会儿也有点心虚，“相同点”倒是找了很多，可却太日常了，倒是能凑出一套省钱办法出来，但跟杀人案却没什么关系。 不过在展毅面前他可不愿意认输，只能硬抗下去。 说老实话，展毅对他还不错，几次白墨被抓他都冲在营救的最前面，可就是老想在舒然面前打压他。 久而久之成了习惯，现在他们三句对话里面必定有两句是在互怼。 “洗袜子这事就算了，要不我们重新打个赌？”展毅突然想到什么，“如果今天白忙乎了，上次……答应你的那台游戏机就抵消了。” 上次展毅赌输的那台游戏机还没来得及兑现呢，现在竟然打起了这个主意。 “展毅哥，你真抠门，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呢！” 展毅一听就急了：“我找女朋友跟送你游戏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连送一个游戏机的格局都没有，还找个屁的女朋友？” “好好好！我送。”展毅没辙只好答应，可又有点不甘心，“本来还想跟你打个赌呢，原来你自己对这个狗屁方法也没有信心。” 白墨明知道他是激将法，但就是有些沉不住气。 “谁说我没有信心？王叔说了，这是办案的第一铁律，肯定能查出东西啦。” 展毅一听白墨搬出王叔，心里更有底气了。 “那你敢不敢赌吧？” “敢！有什么不敢的？不过……”白墨虽然中了激将法可也不想吃亏，“我要是赢了怎么办？” “你又想要什么？” “嗯……”白墨眼珠一转，“我要给你规定一个特别的惩罚办法。” “什么惩罚？” “如果我能找到线索，你这一辈子禁止在我们每一个人面前说三个字。” 展毅奇怪地问：“哪三个字？” 白墨满脸神秘：“到时候再告诉你，看你敢不敢赌吧？” 现在轮到白墨激将起展毅来，展毅不知道白墨搞什么鬼，但也没当回事，毕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只是不让说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行！我答应你，我要是赢了以后不许再提游戏机的事。” “一言为定。” 白墨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满脸挂着古怪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展毅问：“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先回家睡觉，今天累了一天哪有精神再分析这些内容？” 白墨搪塞过去了，其实他也没想好怎么利用这些“相同点”。 第二天，二队的董斌那边传来了消息，在中南路的早点摊附近的一个监控里拍到了有个黑衣人远远地跟着受害者。 这画面听着就挺可疑，盗火者的异能是需要提前接触，很有可能这个溶尸者也是这样。 况且凌晨时间鬼鬼祟祟跟踪一个人，黑衣人是凶手的几率就更大了。 展毅听完“嗷”地一声就带人冲了出去，舒然也顶多是交代了白墨一句，也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如果能直接跟住凶手这条线，显然是要更有效一些，起码能阻止他对下一个目标下手。 办公室又只留下白墨一个人，对着一大堆厚厚的卷宗发呆。 不过今天的卷宗是他自己记录的，里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相同点”，本来还想发动大家一起帮他分析分析的，结果大家全跑没影了。 幸亏他还有王叔这个帮手，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没去找王叔。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当个“荣誉”探员，以后就不能什么事都依赖别人。破案是一个探员最基本的素质，打斗这个短板可能暂时改变不了太多，但动脑子的事情总可以弥补弥补吧？ 他打开电脑，把昨天登记来的结果和照片全部导入电脑，打算把它们汇总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牙膏…… 洗衣粉…… 卫生纸…… 内裤…… 袜子…… 降压药…… 止疼药…… 白墨没弄一会儿就开始怀疑人生，怎么看自己都不像是在查案，而是在盘点一个杂货铺。 开个针对底层百姓的小卖部，他算是知道该进什么货了。 王叔的理论听起来是没错，自己也的确找到很多“相同点”，可却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出破题的思路。 难道自己做的还不够细致吗？ 越琢磨越抓狂，眼看展毅他们都要查到凶手的下落了，自己这一局估计是要输了。 白墨想想就不甘心，一赌气拿起电话。 “王叔，你能帮我出去买点东西吗？” 舒然他们不在，白墨是不能离开调查局的，幸好有王叔这个帮手在。王叔虽然是管着两个部门的小领导，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报纸。 “小白，你要买什么？” 白墨从内部系统发过去一个清单，把王叔都看傻眼了。 “小白，你买这些干什么？” “这就是我从现场找回来的那些相同点，我觉得光在纸面上统计不够形象，干脆买回来看看。” 王叔那头不吱声了，他自己挖的坑怎么也得亲自填上。 白墨实在没招了，只好赌气胡来一回。 王叔的办事效率挺高，没过多一会就抱着一个大箱子回来。 按照白墨的单子，王叔每样都买了一件。 一队的办公室里顿时堆满了内裤、马桶搋子、洗衣粉和晾衣架。 “都在这儿了？” “就这么多了……哦，有一个东西买不到。” 白墨马上抬起头：“什么东西？”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一种老款的止疼药，药店说早就停产了。” 068.局长的专车 白墨猛地激动了一下，以为终于找到了什么关键线索，没想到却只是一种普通的止疼药。 止痛药是常用药，这些受害者身体都不太好，常备一些止痛药也没什么稀奇。 穷人最怕生病，连药店都歧视他们，卖的都是利润高的贵药，反倒效果好的便宜药动不动就停产了。 现在这些“相同点”终于不再是一个个枯燥的文字，而成了堆得满办公室都是的物品。 白墨面对着一大堆东西，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希望从这些常见的生活用品上找到什么灵感。 原来查案是这么难…… 白墨那种一根马桶搋子舞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灵感。 “小白，你在干什么？” 技术科的小姐姐路过，看到这幅奇怪的画面，探头进来看起来热闹。 “我在查案。” 小姐姐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改行开个小店呢。” “快来帮我看看，你看到这些东西能联想到什么？” 白墨一把把技术科的小姐姐拉了进来。 “就这些？”她撇了两眼堆得乱七八糟的物品，“不就是普通的日用品吗？” “不是。”白墨解释道，“这些都是受害者家里的东西。” “什么？你怎么能把证物随便随便拿回来？” “不是……”白墨从头解释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办案思路？”小姐姐在局里比白墨资深多了，也没见过这么查案的，“这都是老王教的。” 技术科的小姐姐脸上憋着一股古怪的笑意，满脸同情地看着白墨，似乎有什么话又不忍心说出来。 她看着白墨电脑上拍得那无数张生活日用品照片，又是一大堆比对的表格。 “小白，你还真是做了不少工作。” 小姐姐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继续加油！” 正转身走开，突然她又转身“咦”了一下。 “这古董药还能买到？” 白墨一看，技术科的小姐姐正看着屏幕上的止疼药照片。 “这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没什么特别，就是一款老式止痛药，药效虽然大，但副作用很明显，而且利润不高，十年前就停产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买到。” 这下白墨终于警觉了起来，刚才就差点漏过去。 “很难买到吗？” “利润又不高，还出过几次事故，早就过时了，估计全国都没有药厂生产了吧。” 白墨一听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这么难买的药居然让这六个受害者都买到了？难道又是巧合。 白墨突然大叫一声，把马桶搋子往小姐姐手里一塞，疯疯癫癫地跑了出去。 下一刻，他出现在潘局长的办公室，潘局长正在挠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潘局，我请求支援，我要出去查案。” …… …… 耀州的雨总是突如其来。 舒然和小队本来一天就进行得不太顺利，一遇上下雨堵车，心情不免更烦躁起来。 早上发现了嫌疑人的监控，让大家激动了一阵。 本以为顺着这条线能查出点什么，结果泡在监控中心半天，调阅了各个探头的画面，嫌疑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中南路过往四个路口的监控都看过了，既没有看到黑衣人来时的画面，也没有看到离开的画面。 只是中间一个探头偶尔拍到了他跟踪的一小段。 大家还不死心，又跑到中南路实地考察，把附近安装的私家探头也都一一调阅，可还是没有发现。 除非他就住在中南路上…… 接着他们召齐四个小队，秘密在中南路拉网式排查，除了摸出几个帮派人士，还是一无所获。 本来监控画面让大家看到了一丝曙光，没想到却被晃了一枪。 堵了半天车，好不容易回到局里。 展毅推门一看，办公室里乱七八糟，堆满了生活日用品。 一个崭新的马桶搋子正杵在他的办公桌上。 “这个死小白搞什么呢？” 舒然也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白墨的身影。 “咦？小白去哪儿了？” 大锤突然惊呼一声：“队长，小白的定位手环在桌上。” 舒然面色一沉，脸不禁板了起来。 她急冲冲地正准备出门，正好潘局长进来了。 “回来啦？黑衣人的线索跟的怎么样？” 舒然急忙道：“局长，等会儿再跟您汇报，小白又溜了，我得找他去。” “哦，这小子没事。”潘局长摆摆手，“我让他出去查案了。” “什么？”舒然一下子急了，“潘局，您怎么能派他出去查案呢？还嫌不够乱吗？” 舒然真有些急了，对着潘局一顿抢白，把潘局的一张老脸弄得挺尴尬。 “放心！放心！我专门派了一个特勤小队跟着他，绝对出不了事。再说了龙山会的宫让昨天已经给耀州各大帮派放话了，谁要是敢动小白一根手指头，就是跟龙山会过不去。没想到宫让这老小子这么上赶着找女婿。” 舒然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依旧是满脸忐忑，对方是局长，要是换成别人，估计她早就臭骂一通了。 展毅一听说白墨出去查案了，也跟着抗议起来。 “潘头，你怎么能让小白出去查案呢，那我们这些科班出身的探员不是白学了这么多年？” 潘局对展毅可没这么好的态度，刚被舒然抢白了一通就有点不爽，展毅刚一开口抱怨，他突然脸色一板，端起领导的架势。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这个科班出身的探员今天查出什么了？” “啊……”展毅一愣，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也不能说……没有结果，起码我们知道黑衣人不是住在中南路上。” “那他是怎么出现在中南路的？” “这个……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展毅也有点急了，“但潘头你也不能指望小白吧？” “为什么不能指望？上次盗火者的线索不是他查出来的吗？” 展毅争辩道：“他那是运气好，查案子不能每次都靠运气吧？” 潘局长有点词穷了，他是一线探员出身，当然知道查案的道理，可市里的压力一下来，他才不管查案靠什么呢。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透过窗户看到潘局长的专车从大门口开了进来，车开的很慢，一队特勤小队像是保护重要任务一样围在四周徒步前行。 舒然看了一愣，潘局长正在一队办公室呢，是谁坐他的专车出去了？ 再一看周围贴身保护的特勤小队似乎明白了什么…… 车一进院子，果然看到白墨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来。 “我回来啦！” 白墨大喊一声，疯疯癫癫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