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之主》 0001失意少年伴酒醉 “苏少卿,枉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诸葛邢云双拳紧握,怒火似是要夺眶喷出一般,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白衣少年,清秀的面庞轮廓分明,即便被呵斥如此,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诸葛邢云踏前两步,一把揪住苏少卿的衣领,面红耳赤地怒吼着:“别来这一套,为什么这样对我?” 苏少卿似是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容也悄然消失,冷冷地问:“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印在苏少卿脸上,那五个指印逐渐显现,血红而肿胀,像极了熟透的柿子。 苏少卿那张秀气的脸庞,因为红肿而变的稍显狰狞,他突然伸舌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看诸葛邢云的眼神也变得皎洁,完全不似之前那温文儒雅的模样,冷笑道:“你会为自己的冲动而付出代价!” 诸葛邢云早已因愤怒而失去了理智,丝毫不顾苏少卿的警告,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怒吼着:“我杀了你——” “诸葛邢云,你够了!”一道身影挡在了诸葛邢云的身前,将狼狈倒地的苏少卿护在身后。 诸葛邢云疾步而顿,看着面前的祁语嫣,他的身子仿佛瞬间僵硬住,就连天空的飘雪也似静止了一般。 那个他日夜期盼的女人,就站在眼前,如今却像是隔了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曾自以为了解的青梅竹马,却已然背离,再不是两小无猜你侬我侬。 情动心弦,最是风雪无情。 诸葛邢云静静看着她,双拳握的更紧,连牙齿都似是在打颤,一字一顿地道:“为何如此待我?” 祁语嫣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将地上的苏少卿扶了起来,掏出手绢拭去他嘴角的血迹,才默然转身,盯着诸葛邢云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诸葛邢云当然知晓了,否则也不会历练回山第一件事就找上苏少卿,但看着他二人亲密举止,所有的愤怒顿时化作了满腔悲伤。 “为何要背叛我?”诸葛邢云捂着几欲呕血的胸膛,酝酿良久才颤抖着有气无力地问出这一句。。 好友与情人的背叛,瞬间犹如抽丝一般,将诸葛邢云整个身子掏空,就连最后一丝男儿热血的悲愤,仿佛也淹没在了痛苦之中。 风雪无情,显然更急了。 凛冽的寒风中,苒起了一阵凄美的寒意,谁的发丝在凌乱?谁的琴声在悠扬? 往昔回首,那些最美好的回忆已然成为了梦魇! “背叛?”祁语嫣笑的张扬,笑的肆无忌惮,等笑声委婉,又补充了一句:“我跟你谈不上背叛吧?” 诸葛邢云一个踉跄倒退两步,蹒跚着身子摇摇欲坠,却被一只臂弯给揽住,才不至狼狈跌倒。 “少宗主,千万沉住气!” 诸葛邢云没有去看身后的景浩,而是仰天长啸,两滴热泪盈眶而落,很快雪泪交融不留一丝痕迹,方才注视着祁语嫣凄然一笑:“曾经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难道都是你的虚情假意?” 祁语嫣毫不忌讳地挽住苏少卿的胳膊,面无表情地道:“我喜欢的是旷世天才,而你个废物别自作多情了,你也不配!” 她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根根锋利无比的尖刀,将诸葛邢云刺的血肉模糊,泪水跟愤怒交集,一声怒吼响彻天际。 “狗男女,去死吧——” 诸葛邢云双目充血,颤栗的身子猛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劲,将身旁的景浩给震飞了出去,怒吼着朝二人狂奔而上。 祁语嫣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牢牢握住手中的剑柄蓄势待发,而诸葛邢云转眼以至,却被苏少卿一个晃身挡在了祁语嫣身前。 “啊!” “呀——” 寒风中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哀嚎跟惊呼声,苏少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出,撞向了身后的祁语嫣,两人摔落在丈余开外的地上。 硬接诸葛邢云一掌的苏少卿,倒在雪地上脸色煞白,起身时一口鲜血洒在地上,身旁的祁语嫣虽然伤不及肺脏,也甚是狼狈。 然而,盛怒的诸葛邢云一发不可收拾,踏步而行步步紧逼,手中的长剑已然出窍,遥指苏少卿急刺而去。 “少宗主,不可!” 景浩眼瞧大事不妙,想阻止已然不及,只能出言喝止,希望能够换回诸葛邢云的一丝理智。 但此刻的诸葛邢云,完全被愤怒跟杀意冲昏了头脑,出手丝毫不留余力,誓要杀伐方休。 而苏少卿丝毫不曾惊慌,反而猛然起身迎上剑锋,顿时长剑入肉三分,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锵——” 一声剑鸣之声,寒光一闪便落在诸葛邢云的脖颈之上。 祁语嫣惨白的脸上满是复杂之色,握剑的手也轻轻颤栗着,含泪道:“放过我们吧,我有了他的骨肉——” 诸葛邢云满腔热泪,心却比积雪寒冰还要冷,凄厉地怒吼着:“你说什么?有了他的骨肉?” 祁语嫣缓缓收回长剑,张嘴却被苏少卿喝止。 “语嫣,别求他。”苏少卿一副大义凛然地模样注视着诸葛邢云:“是我对不起你,若是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些,你动手吧!” 诸葛邢云怒极疯笑:“成全你!” “住手!” 天山之巅,宗门别院。一声震天喝止之声颤动了漫天飞雪,也震慑住了人心。 从白玉拱门飘进一道白色身影,几个飘忽便落在了诸葛邢云身前,只见来着轻弹手指,但见插在苏少卿胸前的长剑“蹦”地一声,竟然迎声折断—— “参见宗主!” 几人见到白袍中年人纷纷弯腰行礼,唯独诸葛邢云神情恍惚愣在原地,一张铁青的脸上毫无血色。 “孽子,还不跪下!” 诸葛神尊盛怒之下,见诸葛邢云丝毫不作为,浑身骤然散发出强大的气流,将诸葛邢云所包围。 在强大无比的压迫下,任凭诸葛邢云再倔强,依然不受控制地缓缓弯腰,直至跪倒在地,那股气流才悄然消散。 诸葛邢云失魂落魄地瘫跪于地,凌乱的发梢在风中飞扬,丝毫没有那少宗主的气质,甚至没有去看自己的父亲一眼,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天山剑宗其余弟子也都纷纷而至,大长老祁武阳眼瞧女儿祁语嫣满是狼狈,上前想出言询问,却眼见宗主神色不对,硬是将喉头的话语咽了回去。 诸葛神尊身为一宗之主,其威严足可震慑众人,沉思良久才摇头叹息:“鉴于诸葛邢云历练时作风不正败坏宗门声誉,如今又目无尊长伤害师兄与师妹,自此废去宗门少主之位!” 此话一出众人惊乱,胡云逸身为二长老,上前一步拱手道:“宗主,兹事体大,不可贸然决定。” 诸葛神尊看了眼地上的诸葛邢云,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心中是百般苦楚,横扫众人一眼,道:“论修为品行,诸葛邢云都不复期望,想必都有此想法吧?”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唯独祁武阳浑身一震,道:“少宗主乃宗主唯一血脉,我等断然不敢有此想法!” 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唯恐诸葛神尊有试探之意。 诸葛神尊横扫众人一眼,拂袖而去令众人侧目神慌,而祁语嫣瞧了眼神伤黯然的诸葛邢云,继而搀扶着苏少卿离去。 两人出了白玉拱门,苏少卿的嘴角才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容,不顾身上的伤势,搂住祁语嫣的小蛮腰,调侃道:“你为了他不顾自己声誉,枉他……” “松开——”祁语嫣冷冷的呵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转而掉下两滴晶莹的泪珠,在冷风中很快被风干。 —— 大雪初晴,天山之巅仍然一片冷清,万古不化的积雪,仿佛一件永恒的银装。素裹下的山峦,也藏着诸多美丽的传说与爱情。 诸葛邢云也曾幻想着,他与祁语嫣之间的爱情,在千百年后也会被世人传颂。 然而,憧憬是美幻的,现实却是无比的残酷。 “酒!给我酒——”荷花池八方亭内,诸葛邢云烂醉如泥地爬在石桌上,周围堆满了酒坛,散发着浓郁扑鼻的酒气。 寂静的夜,偶有寒风吹过,星光照耀下,虬髯邋遢的脸,早已不似少年模样! 景浩一脸阴郁地坐在拐角处,看着如今模样的诸葛邢云,不仅难过也有惭愧:“飞书告知你此事,是想你能事先做个心理准备,没想到却是害了你……”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起身走过去轻抚诸葛邢云的肩膀:“少宗……邢云,你已经醉了半个月了,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酒——” 诸葛邢云仿若未闻,只是摇晃了几下脑袋,醉眼朦胧地翻腾着酒坛,仿佛在他的眼里,除了酒之外,别的他都不再关心。 景浩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缓缓地缩回了手掌,细细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告知他:“宗主声明,明日秋闱剑试夺魁者,将会是天山剑宗的少宗主,邢云,希望你能振作一点!” 诸葛邢云仍然没动任何声色,仿佛根本与他无关,又似睡着了一般。 景浩不禁摇头轻叹:“都知道苏少卿乃天山剑宗的天才,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夺走你的心爱之人,又要夺走你的少宗主之位?” 诸葛邢云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却是继续翻腾着酒坛寻酒。景浩满脸的失望与失意,临走之前将带来的酒放在诸葛邢云跟前,满脸无奈地转身离去。 抬头时,诸葛邢云泪水翻涌,或是风迷了眼,又或是情难自己,因为失去了太多—— 远远地他仿佛看到了父亲那失望的神色,渐离渐远,转而又换做她的音容笑貌,仿佛从未变过一般…… 为博红颜一笑,诸葛邢云走遍天下,为她寻来种子满栽这一池荷花,可如今赏花的却不再成双成对—— 只剩一个人,一坛酒。 诸葛邢云又想喝酒,也许只有酒才能麻木他内心的沉痛,可还没喝就开始不停地呕吐—— 一个绝世天才,一个当世废物! 诸葛刑天很明白他跟苏少卿之间的差距,即便是再修炼三年,也达不到他当今的修为。 然而,就在诸葛邢云自嘲堕落之时,一道黑影从他面前惊掠而过,看去向似乎是宗主书房。 诸葛邢云只是瞅了眼,却并没有多大反应,又抓起酒坛开始喝酒。就在此时,黑衣人飞过的地方飘下一方白娟。 白娟正巧落在诸葛邢云眼前,他当然认得,因为那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十六岁生辰礼物。 看到它仿佛又令诸葛邢云思忆起过往,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回神时看向了宗主书房,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不信……不信你会如此绝情!” 0002一招大成惊满座 秋寒意冷,宛如一副失意少年图。 诸葛邢云目落远方,声嘶力竭呼唤着不曾回归的情人,但他要问个明白,问个究竟! 一向被视为禁地的宗主书房,曾经身为少宗主的诸葛邢云,仗着父亲的溺爱可进出自由。可今非昔比,万千宠爱早已不复当年,所以诸葛邢云走的异常小心。 踏足禁地的一瞬间,诸葛邢云几欲落泪,因为不曾变化的地方,唯独少了一幅画。 那幅画是父亲自为他而动笔,如今却不见了踪迹,足以证明父亲对自己的失望与寒心。 “哗啦——” 桌椅移动的声音将诸葛邢云从失意中惊醒,目光所及之处黑影闪过,竟是飘身出了书房。 诸葛刑云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可黑衣人速度太快,在荷花池围墙处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愤然而来的诸葛邢云,站在围墙处眺望愣神,低头的时候却发现黑衣人遗落在地的一本书籍。 秘籍上的四个字醒目惊心,捧在手心令诸葛邢云如坐针毡,却又令他兴奋异常。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夺走你的心爱之人,又要夺走你的少宗主之位?”景浩的话再度耳畔想起,令诸葛邢云撕心裂肺。 “苏少卿,即便是万劫不复,也绝不任由你得偿所愿——” —— 秋闱剑试,乃天山剑宗年度盛事,无论外门或是内门弟子都是踊跃参与,因为年度黑马有着特殊奖赏。 但凡脱颖而出的外门弟子,有机会被各位执事长老选中,晋升为内门弟子,从而可以习得无上功法。 所以场面浩荡,勇于参与者全都热情高涨。 “咦,那不是少宗主吗?看样子还没酒醒吧?” “前少宗主,现在跟我们一样!” “也怪惨,女人被人抢了,少宗主位子也没有了,难怪这般消沉……” …… 诸葛刑云懒懒散散地坐在台阶上,怀里还抱着一壶酒,晕红的脸颊着实像喝多了一般。 那些议论纷纷的话,确实就像一根根倒刺,但诸葛刑云仿若未闻一般,眯起眼睛喝了口酒。 剑阁庭院早已挤满了人,苏少卿跟祁语嫣的出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毕竟一个天才少年一个绝世美女,走在一起郎才女貌,引起了众人侧目。 诸葛刑云也随之眺望,看到两人举止亲昵有说有笑,再也安耐不住心中的烦躁,起身走了上去。 祁语嫣看到他站在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如若心虚般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脚愣神。 “还给你——”诸葛刑云将怀里的白娟递到祁语嫣面前。 祁语嫣看了眼微微蹙眉,道:“怎么在你手里?” 诸葛刑云微微一惊,因为他捕捉到祁语嫣那诧异的神色不是装出来,就表明昨晚的黑衣人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 “捡到的!”诸葛刑云轻说一句,突然骨气勇气问:“你跟他……” “小师弟,我跟小师妹真心在一起!”苏少卿一把接过白娟,随手扔在一旁,被寒风几个吹卷消失在剑阁庭院之中。 诸葛刑云望着白娟消失的地方愣神,回醒过来冷冷看着他,酝酿良久才道:“曾经仰望过你,但现在我鄙视你。” 苏少卿的神色突然变得阴沉,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以前尊你为少宗主可让着你,但今天,你最好躲远点,我怕不小心一剑杀了你。” 诸葛刑云脸上没有愤怒,反而变得无比平静,只是盯着祁语嫣,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为什么如此待我?” 祁语嫣的脸上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之色,抬头的那一瞬间却笑的花开灿烂:“再问也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自取其辱——就因为我不如他?”诸葛刑云楞楞重复着这句话,忽然纵声狂笑,道:“苏少卿,我要挑战你!” 这句话引起的轰动与嘲笑,掀起了大家心中的共鸣! “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尽然要挑战苏师兄?” “这还真是自取其辱——” …… 擦肩而过的苏少卿,突然顿足转身,盯着诸葛刑云看了半晌,才笑着问:“小师弟,你是认真的?” 诸葛邢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更不在乎别人的蜚语,异常坚定地道:“比真言还要真!” 苏少卿竟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很好,台上相见时,小师弟好自为之。” 诸葛刑云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直接上了擂台,以手中的长剑遥指台下的苏少卿,道:“不用等剑试,现在就来吧!” 苏少卿愕然一愣,随即有些哑然失笑地道:“小师弟,自取其辱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怎么?堂堂的天才也有怕的时候?”诸葛刑云面无表情地说着,环顾四周,接着道:“大家眼中的天才,也不过是个胆小鬼。” 苏少卿猛然握紧手中的剑踏前一步,却被身后的一只手臂拉了回来。此人身穿白衣,一张国字脸颇显正义感,正是天山剑宗大弟子柳宗元。 柳宗元冲着苏少卿摇摇头,道:“小师弟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别耽搁了试剑大事!” 苏少卿顾不得大师兄的劝阻,一甩手道:“他欺人太甚,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祁语嫣也上前劝阻:“此时出手,势必会影响剑试,你也不想此时折损了实力吧?” 苏少卿瞟了眼台上的诸葛刑云,冷冷笑道:“就凭他的斤两,还不足以影响接下来的剑试……” “要打就滚上来,比个女人还墨迹。”诸葛刑云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之色,气的苏少卿牙痒痒。 台下的众人也搞不清诸葛刑云的作风,都以为他只是怒急好胜。可都清楚两人实力悬殊,就当做一场闹剧看个热闹。 苏少卿一跃而起便上了擂台,杀气腾腾地道:“既然你找死,那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诸葛刑云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瞧了眼台下的祁语嫣,寒风骤起,冷的不只是手足,心凉也不过如是吧! “锵——” 苏少卿长剑出鞘,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飘忽,转眼间长剑已逼近诸葛刑云的咽喉。 他的剑势凌厉迅疾,诸葛刑云来不及退避,只能侧身歪脑去躲开,可苏少卿的剑势突变为下点,在诸葛刑云肩头留下一道三寸长的口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被苏少卿的剑法惊呆,也有人惊心他居然能下如此狠手。 诸葛刑云一招受伤,疾退两步看了眼肩头的伤口,冷冷地盯着苏少卿,猛然拔剑出鞘,寒剑在腕中回转,脚踏七星步伐刺了出去。 苏少卿冷“哼”一声提剑相迎,眼看双剑交汇,可诸葛刑云忽然消失在眼前,只感觉后脊一凉,来不及思索转身一剑刺了出去。 他这一剑先发后置,刺中了诸葛刑云的胸膛,但自己也被诸葛刑云一剑刺中。 “怎么可能?”苏少卿心中在呐喊,他很清楚诸葛刑云的斤两,不可能伤得了自己,但鲜血溢出,一切的事实证明,令他不得不相信。 “小师弟竟然伤得了苏师兄?” “怎么可能?” “咦,不对,小师弟的剑法配合身法,这一招怎么那么熟悉?” …… “啊——” 苏少卿双目充血,猛然怒吼一声将诸葛刑云震飞了出去,顿时愤怒将他整个人笼罩。 因为——他是天山剑宗的天才,也是天山剑宗的骄傲,绝不允许有人超过自己,尤其是面前的这个废物。 这一声怒吼,震的众人耳鼓嗡鸣,只见苏少卿横剑当胸,指掐法诀低吼一声“剑道纵横——” 他胸前的长剑再度刺出时,夺声飞逝,刺向了还未落地的诸葛刑云,纵横中剑影交错,鲜血溅落了一地。 诸葛刑云落地的时候,身上至少十几道剑伤,虽然不足以致命,却也触目惊心。 “这……这是剑气?” “以气御剑……苏师兄达到了气之境的境界?” “这太不可思议了……” 台下众人目惊口呆,只剩熙熙攘攘的几人惊叹语,却也说明了苏少卿的绝对实力。 诸葛刑云倒在地上,目光所及之处正是祁语嫣站着的地方,可她不曾看自己一眼,是那般的无情,那般的寒心。 阴郁的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雪花落在脸上,与血迹融在了一起,没有寒冷,也没有热血的温热。 “结束了,大家准备接下来的剑试。”执事长老祁武阳出现在人群中,身旁站着的是诸葛神尊。 苏少卿走过诸葛刑云的身旁,收起插在地上的佩剑,说了句:“废物始终是废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苏少卿身上,没有人会关注地上的诸葛刑云,因为他是个失败者。 诸葛神尊神情淡然,只是看了眼台上的诸葛邢云,最终也将目光转向了苏少卿,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等等!” 两个字楞了众人,只见诸葛刑云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势道:“你没有赢,我也还没有输。” 他这句话虽然是说给苏少卿的,但目光却没有离开自己的父亲,那眼神就像一个倔强的少年,只想证明给自己的父亲看——我可以! 祁武阳上台扶住诸葛刑云,道:“少宗主,别闹了,再闹宗主就该生气了。” “呵!他生气?在他眼中,我也不过是个废物吧?”诸葛邢云无视祁武阳的劝诫,继而将目光投向苏少卿,一字一顿道:“出手吧!” 祁武阳眼看劝阻不了,只能走向苏少卿劝他收手,而苏少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祁武阳只有尴尬片刻,然后一脸漠然地走下擂台。 “你是找死!”苏少卿丝毫不曾掩饰内心的杀意,轻抚手中的长剑骤然刺了出去。 这一剑并不花哨,却蕴含了强大无比的剑气,纵然相隔丈余,无形中仍然带给诸葛刑云浓烈的压迫感。 剑气纵横搅动着周围的空气,漫天雪花在剑气的波动下凝结成冰,随着苏少卿一剑刺出,犹如万箭齐发一般射了出去。 众人惊骇,喝彩之余也不免为诸葛刑云担忧,就连诸葛神尊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死亡并没有令诸葛刑云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解脱感!但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绝对不能死。 狂风肆虐,诸葛刑云紧握手中的长剑,忽然竖剑当空遥指天际,只见他周身的雪花骤然舞动,将诸葛刑云围绕剧烈转动着,掀起阵阵强大的风浪。 随着诸葛刑云一剑挥出,周身的雪花形如暴龙一般朝着苏少卿飞奔而去,撞击到雪花剑绺时发出“叮叮叮”之声不觉入耳。 “这是……” “万剑朝宗?” …… 诸葛神尊的脸色异常难看,就连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因为《万剑朝宗》乃天上剑宗至高无上的秘籍,除宗主之外不得修炼,即便是曾经身为少宗主的诸葛刑云,也没有资格。 可眼下,诸葛刑云使出的正是万剑朝宗的第二式,若非如此,他不可能是苏少卿的对手,更不可能重创于他。 “万剑朝宗?”被重创倒地的苏少卿喷出一口鲜血,却死死盯着诸葛刑云:“你怎么会万剑朝宗?” 0003背井离乡遇天师 风雪依稀,零星散散的飘落,舒意着天地肃然之气,使这一片鲜血染红的雪地,更显寂寥凄厉。 诸葛刑云蹒跚摇晃着,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却仰天长啸指着苏少卿:“你输是因为你……” 话说一半,诸葛刑云突然浑身痉挛,皮肤可见之处血脉膨胀,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来,手臂骤然一软,“叮”地一声,掌中长剑掉落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引起众人侧目,祁武阳神色惊慌,呐呐自语:“这……这是怎么回事?” “逆子。”诸葛神尊神色骇然,身形骤然飘忽飞身而上,落在诸葛刑云面前,出手疾点他身体的八处大穴,才冷冷地道:“散气凝神!” 诸葛刑云只觉体内筋脉如撕裂般疼痛,连忙听父亲的指引,盘膝在地散气凝神。 只见由诸葛刑云体内外散着一丝丝的气体,他整个人也犹如抽丝剥茧般,瞬间瘫卧在地。 片刻后,诸葛刑云才艰难地起身,却发现整个人提不起气,连忙运转体内真元,竟然发现一丝不存,并且筋脉也似乎断狙一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诸葛刑云惊骇中一把抓住父亲的臂弯,惊慌失措道:“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诸葛神尊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怒道:“逆子,若不是你偷习万剑朝宗,怎会筋脉俱损?” 诸葛刑云浑身一颤,他偷习万剑朝宗,本以为只会遭受门规惩处,不曾想会有如此后患,整个人瞬间崩溃,极力摇头道:“不可能,就算筋脉俱损,也不至于提气不足?” “若不是宗主及时控制你体内八处大穴,散尽真元,只怕……”祁武阳上台解释着,又补充道:“万剑朝宗非修为高深者不可修炼,否则会筋脉尽断而亡。” 诸葛刑云吓的猛然一愣,回想起黑衣人故意引诱自己拿到万剑朝宗,就是深知这一点来害自己? “祁长老,偷盗万剑朝宗,依门规该如何惩戒?”诸葛神尊仰天神伤,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痛心疾首。 诸葛刑云浑身一颤,踉跄后退两步,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摇头道:“父亲,我没有偷盗……” “这是什么?”诸葛神尊猛然一伸手,就将诸葛刑云怀里的秘籍吸入掌中。 “我……” 诸葛刑云想解释,可人赃并获,而且自己练习了万剑朝宗,即便说出实情,仅凭一面之词也不足以洗尽冤屈。 另外一旦说出实情,不但不能洗清自己的罪名,还会连累到祁语嫣。 诸葛刑云看着远处的祁语嫣,落寞一笑,即便她对不住自己,但念情于旧,也不忍连累于她。 诸葛神尊也等着他能有合理的解释,但眼瞧于此,只能摇头深叹:“你可作何解释?” 诸葛刑云没有解释,因为他也无从解释,甚者也用不着解释。 当他翻开万剑朝宗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会是怎样的结果,可他义无反顾,只为赢苏少卿一次。 这一次他确实赢了,可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鉴于诸葛刑云偷盗万剑朝宗,废掉修为,逐出天山剑宗。” 诸葛刑云浑身筋脉俱损,散去了浑身真元,无异于普通人一般,跟废去修为没两样。 “邢云,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天山脚下,唯有景浩送他一程。 诸葛刑云深感凄凉,惨然一笑,摇头道:“无家可归的人,又能有什么打算呢!” 景浩也随着忧郁片刻,才掏出一枚丹药递给诸葛刑云,道:“这是宗主托我交给你的凤灵丹,你服下伤势会好的快些。” 诸葛刑云接过凤灵丹,心中竟然有着一丝的暖意,很快又淹没在天山这瑟寒之中。 高山远处,诸葛神尊看着他漠然离去的背影,也有点老泪横秋的意味,摇头道:“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离乡的路是漫长的,诸葛刑云没想到会沦落到这一步,也许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诸葛刑云——”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少卿面色苍白,柔软无力地喊了一句。 诸葛刑云深吸一口气,才转身盯着他,半晌才轻叹一声,讥讽道:“少宗主做不成了,是不是很意外?” 苏少卿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缓缓走上前面对着诸葛刑云,笑道:“只要你离开,少宗主之位迟早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这一点诸葛刑云不能否认,却忽然想到了一点,握紧双拳:“黑衣人是你?” 苏少卿没有承认,却也不曾否认,而是轻轻一笑,道:“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但有一点,至少你应该清楚……” 诸葛刑云掉下深渊的那一刻,还能看到苏少卿奸笑的面容,那一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从他嘴里蹦出来却似很是温柔。 死亡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诸葛刑云失去了一切,死——对他来说或许是种解脱。 可生死就跟生命法则一样,往往令人琢磨不透。 诸葛刑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缠着满满的白布带,除了眼睛以外,基本都被缠绕的密不透风。 他想呼喊张不开嘴,想起身却丝毫动弹不得,慢慢的一道身影印入眼帘,是个年迈古稀的老道士。 老道士须发尽白怀抱拂尘,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他弯腰看了眼床上的诸葛刑云,见他醒来抚须一笑,满脸的欣慰,点头道:“可算醒来了。” 印象中,诸葛刑云似乎见过老道士,但一时间想不起来,等到浑身束缚解除才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本就浑身是伤的诸葛刑云,被苏少卿打下万丈悬崖,即便是大罗神仙也得粉身碎骨,但诸葛邢云却实实在在的活着。 他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也能捕捉自己的影子,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能活着? 老道士坐在一颗枫树下,只是看着眼前的棋盘发呆,丝毫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的眼中仿佛除了这盘残局,再容不下别的。 诸葛刑云活动了一番筋骨,奇怪的是先前受得伤奇迹般痊愈了,即便没有恢复先前真元修为,整个人也神清气爽。 “你能够活着,全靠那颗凤灵丹。”老道士落下一颗子,说这话时却没回头看诸葛刑云一眼。 “凤灵丹?”诸葛刑云微微皱眉,虽然他知道此丹药的疗效,但仅凭一颗丹药,也不可能令自己起死回生,摇头道:“前辈有些避重就轻,还妄自菲薄呢。” 老道士背对着他微微一笑,回过身来道:“你走吧!” 诸葛刑云略感莫名其妙,既然是他救了自己,为何不图回报?反而让自己走? 他当然没有走,因为无处可去,反而在老道士对面坐了下来,万般诚恳地道:“你救了我,我得报答你。” “你只是个普通人,救不了贫道。”老道士说着摇了摇头,又收起刚落下的白子,对着棋盘念叨着:“还是不行!” 诸葛刑云确实是个普通人,对于救命之恩也确实无以为报,只能轻叹一声:“做牛做马也得报答。” 老道士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棋局,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道:“你身患奇疾,即便是当牛做马,也时日无多,贫道又何必浪费粮食呢。” 诸葛刑云皱眉间动了动筋骨,笑道:“前辈说笑了,在下身子骨硬朗的很,怎么可能身患奇疾?” 老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落子后又收了回来,才盯着诸葛刑云问:“贫道若是没猜错,小施主时常高烧不退热疾缠身,即便修炼了剑宗的冰心剑决,也无法抵制体内热毒的侵扰。” 诸葛刑云惊骇莫名,这些本是他自身的秘密,却被老道士一语道破,内心惊澜壮阔,豁然起身,道:“你怎么知道?” 老道士却淡然一笑,道:“在你看来是秘密,对于贫道而言,只不过探之脉象便可一目了然。” 诸葛刑云的内心波澜起伏,却又漠然坐下,深吸一口气,道:“前辈乃仙人也,可有解决之法?” 这些秘密除了自己的父亲从未外传,即便是天山众长老也不知情,但老道士一语道破,还能令自己起死回生,着实让诸葛刑云惊为天人。 老道士摇头道:“此乃天命,生命法则人力不可破,只不过小施主命格所致,只是能够劫后余生,必定福泽深厚。” 诸葛刑云听的稀里糊涂,但老道士最后的一句话,似乎表明了此祸有转机,忍不住问:“前辈是有解救之法?” 老道士只是轻轻一笑,道:“小施主昏迷了七天七夜,是否做着一个相同的梦境?” 诸葛刑云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惊骇,“腾”地一声站起身,道:“你……前辈……,您竟然能够参透晚辈的梦境?” 一个人若是了解对方的一切,那只能说明是做了功课提前了解,但梦境的事虚无缥缈,还能被了如指掌,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诸葛刑云狠狠咽了口唾沫,深深弯腰一礼,极为恭敬地道:“还望仙人赐教。” 老道士抚须轻笑,将手中的白子再度落下,豁然大笑:“三年了,贫道终于破了棋局。” 诸葛刑云颇感无奈,见老道士欢喜淋漓,也不想扫了人兴致。片刻过后,等老道士欢喜渐散才忍不住问:“请问仙人名号?” 老道士欢喜之余,随口说了句:“袁天罡是也!” 0004初遇泇瑶生死间 诸葛刑云微微发愣,他意想不到老道士竟是名震天下的袁天师,震惊的张口木讷,结舌道:“您……您是袁天师?” 老道士豁然起身神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诸葛刑云,细细打量一番才笑道:“小施主不信?” 诸葛刑云立即摇头,随即又点头,但举止动作怎么都觉得不合事宜,连忙欠身行礼道:“在下不敢!” 袁天罡方才转身回了屋,瞧着一直跟在身边的诸葛刑云,道:“小施主既然已无大碍,便可自行离去。” 诸葛刑云还是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片刻之后深深叹息道:“在下已经无处可去,而且……” 话到嘴边,诸葛刑云却又无法开口。想起方才袁天师的话,命格所致怕时日无多,既然如此又何必兜兜转转? “既然命运如此,怎么死,死在哪里又有何关系呢!” 袁天师摇头轻叹,看着诸葛刑云满脸失意之色,咂了咂舌,道:“纯阳命体也并非不可救治。” “天师……您是有解救之法?”诸葛刑云黯淡的神色猛然亮了起来,因为有一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失去所有,但活着不才有希望吗? 袁天师抚须思量着,过了半晌才正色道:“小施主,对于梦境可有所悟?” “梦境?”诸葛刑云念叨了一句,细细思量一直做的噩梦,却是毫无头绪,摇头道:“那只是一个噩梦,困扰了数年,难道有什么启示?” 袁天师沉吟片刻,道:“境由心生,梦境也不例外,或许就是因缘所致,你且说说都梦见了什么?” 诸葛刑云经常梦见连绵山峦,跟两座高峰,在盛气环绕中龙象显升,并且时常出现一个奇怪的人,跟自己模样相似。 袁天罡默然静听,又让诸葛刑云随着心思画出梦境中起伏山峦的模样轮廓,拿在手中仔细揣摩,半晌才抚须道:“贫道如果没猜错,画中所示乃昆仑天云宗。” 天云宗是历史悠久的修真宗门,乃三宗之首,是为道宗。 诸葛刑云对于天云宗早有耳闻,可从未踏至拜访过,又怎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难道真的是因缘所致? 袁天师神色中似有所获,沉吟一声,笑道:“天云宗玉虚峰下,有千年寒潭,或许可以压制小施主的至阳之体。” 诸葛刑云面露喜色,继而又失意摇头:“我本是天山剑宗弃徒,又如何入的了天云宗?” 袁天师似乎不觉意外,默然一笑:“既然冥冥中早有注定,小施主随缘即可。” 话虽如此,但诸葛刑云仍有疑虑,忍不住问:“梦境中那莫名其妙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袁天师摇头轻叹:“对此贫道也未能参透,或许只有小施主亲临天云宗,方有可能解开心中疑惑。” 话虽如此,诸葛刑云的心中仍然一片困顿,对于如何进入天云宗丝毫没有头绪。 死很容易,活着却是诸多不易。 十多年来,诸葛刑云能够抗衡至阳之证,全靠父亲源源不断的真元镇压,如今失去父亲的庇护,就时刻徘徊在生死边缘。 “瓶子里有三颗寂元丹,乃蜀中寒草炼制,暂时可以镇压小施主体内炙热之症,发作之时服用一颗便是。”临行之际,袁天罡递给诸葛刑云一个精巧药瓶。 诸葛刑云沉郁片刻,躬身行礼推搪道:“天师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实在受之有愧。” 袁天罡淡然一笑:“贫道自知时日无多,留着已无用处,小施主收下吧。” 诸葛刑云愕然道:“袁天师乃神仙下凡,定然可以长命百岁。” “天命不可违,命也。”袁天罡将寂元丹放在诸葛刑云手中,道:“小施主西行三十里,正午时分休息一个时辰,切记切记!” 诸葛刑云微微皱眉,想细问却被袁天罡伸手阻止:“贫道已然窥探天机,还望小施主莫要再问。” 如此,诸葛刑云只能默然转身,朝着西方前行。 留下神色恍然的袁天罡,站在原地猛烈咳嗽两声竟然带着丝丝血迹,脸色也骤然苍白了许多,忍不住叹息一声:“实乃命也!” “天师保重身体才是。”一道黑影落在袁天罡身旁,见他气色有差,神色间也颇显伤怀。 袁天罡瞧了来人一眼,又瞧着诸葛刑云远去的背影,摇头叹道:“命运多牟,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 …… 正午时分,诸葛刑云行至枫叶林,想起袁天罡的话,便找了一块大石坐下歇息。 睡梦之中,诸葛刑云迷迷糊糊听到了似野兽的怒吼声,睁眼之际着实吓了一跳。 一只花虎匍匐行来,怒目圆瞪盯自己,似是将自己当做了猎物,看那气势能够一口吞了自己。 诸葛刑云吓得双腿都在哆嗦,咽了口唾沫猛然起身,不假思索地拔腿就跑。 若换做以前,即便是面对两三头猛虎,他也能从容应对,但此时的诸葛刑云,不过常人无异,即便是武松附身,他也缺三两酒啊! 酒壮怂人胆—— “哎呀!” 双拳难敌四手,两条腿的肯定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奔跑出两步的诸葛刑云,突然被花虎从身后扑倒在地。 在花虎强有力的攻击下,诸葛刑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肩膀被花虎以爪子按在地上,整个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鲜血从他肩膀喷涌流出,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枫树林。 “什么天师,这是指引自己来喂大老虎啊!”生死边缘,诸葛刑云已然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却又不甘心被老道士戏弄,但事已至此只能默哀受之。 “咚!” 眼看就要命丧花虎腹中的诸葛刑云,感觉身体一轻,连忙翻身查看,只见花虎笨拙的身子,在地上几个翻滚才爬起来,使劲摇晃了几下脑袋,才仰天怒号,似乎是怒急成狂。 不明所以的诸葛刑云,只瞧见花虎身旁有着一块碗大的石头,难道是…… 不等诸葛刑云摸清状况,花虎歪头查看,目光锁定在诸葛刑云的身后,竟然毫无预兆地再次狂奔而来。 满是狼狈的诸葛刑云,哪里还能经得住花虎的再次扑击,慌忙中扭头狂奔,却突然眼前一晃,撞上了不明物体。 似乎——软软绵绵的,还有点淡淡的香气! “哎呀——” 诸葛刑云还来不及查明何物,后脊猛然一阵刺痛,整个人贴着不明物体,被花虎撞的飞了出去。 摔落在地的诸葛刑云,轻轻抬头,看到的竟然是一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庞,清丽脱俗不可方物。 “滚开!” 少女怒急呵斥,吓得诸葛刑云浑身为之一震,不舍不愿地往起爬,却被身后的花虎再次按了下去,与少女再次亲密接触撞了个满怀。 之前不知情下倒不觉的有什么,如今姿势下难免令诸葛刑云很是尴尬,尤其是那软绵绵香喷喷的少女体,几乎令人意乱情迷想入非非。 “闪开——” “我……我也想闪开,可身不由己啊。”诸葛刑云尽量抬起身子避免与她接触,可花虎的造作下,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锵!” 剑光一闪鲜血喷溅,花虎哀嚎一声挣扎了几下,最终安静地伏在诸葛刑云身上一动不动。 惊魂未定中,诸葛刑云余角撇了一眼,见花虎没了气息,惊愕中也松了口气,竟是趴在少女胸脯上大口喘着粗气。 “起开!”少女一声娇嗔,面红耳赤怒急愤然,腾出手来就是一耳光打在诸葛刑云脸上。 “啪!” 这一击耳光尤为响亮,印在诸葛刑云的脸上,他那半张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像极了猴子的屁屁! 诸葛刑云半张脸火辣辣的疼,龇牙咧嘴满脸狰狞,可是被花虎的尸体压着完全无法作为,只能狠狠地道:“你个臭婆娘,下手……” 少女身穿白色裙衫,此刻是灰尘满沾,白皙的脸上也沾有尘埃之迹,只是红霞未褪,倒有几分娇羞之美,令诸葛刑云看的痴楞晃神。 白衫少女被诸葛刑云看的更是羞怒,浑身骤然散发出一股强大气劲,一掌将诸葛邢云以及他身上的花虎推的飞了出去。 诸葛刑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下来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爬起身刚想破口大骂,却被白衫少女那凌厉的眼神给吓得咽了回去。 曾经的诸葛刑云也是修真之人,何以看不出眼前的少女并非普通人,尤其是刺穿了花虎脖颈的那一剑,以气驭剑,修为绝对不亚于曾经的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诸葛刑云冷哼一声,却也恩怨分明,道:“之前你救我一命,又给了我一巴掌,就算是两清了。” 白衫少女神色更显犀利,似是想起了诸葛刑云之前那些不轨之举,脸色更显难看,厉声道:“想得美,杀了你——” 诸葛刑云没想到她雷厉风行,话音刚落就随脚一踢,地上的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被她踢得箭一般射出,撞向了诸葛刑云的胸口。 诸葛刑云只觉虎口一震,倒退两步张嘴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两眼一晃倒了下去,浑身血液都似是要沸腾一般,滚烫的皮肤越来越红。 “热……好热——” 白衫少女眼瞧这一幕微微一愣,上前踢了脚痛苦翻滚的诸葛刑云,皱眉道:“别装死……” 诸葛刑云颤抖着双手,用尽最后一丝神智跟气力,将怀里的药瓶拿出来,却是手一抖掉落在地,滚落在白衫少女的脚前。 诸葛刑云浑身痉挛着,伸手指着地上的药瓶,嘴里吞吐不清地说着:“药……药……” 白衫少女微微蹙眉,瞧他脸色确实挺痛苦不像是装出来的,便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药瓶,倒出仅剩的三颗寂元丹在掌心,递到诸葛刑云面前,问:“服用几粒?” 诸葛刑云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来不及思索就倒了下去,眼睛始终停留在少女手中的寂元丹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药……” 白衫少女似是于心不忍,将三颗寂元丹递到诸葛刑云嘴边,喂食诸葛刑云吞下。 片刻过后,诸葛刑云浑身抖了个激灵,体内的炙热慢慢褪去,表面肤色也恢复了正常。 诸葛刑云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说什么,浑身却又是一个激灵,双臂环抱缩成一团,颤抖着:“怎么……怎么那么冷?” “冷?”白衫少女有些失神,眼睁睁看着诸葛刑云的身子僵硬乃至结冰,却只能急得直跺脚。 “泇瑶,他是什么人?”一道白袍身影缓缓飘落,先是看了眼地上的诸葛刑云,再询问着白衫少女。 白衫少女无助的脸上露出了异光色彩,连忙过去抱着白衣老者的手臂,迫切求助:“师傅,只是碰巧遇见的,您救救他吧。” 白袍老者须发皆白,但神色光彩照人,确有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只见白袍老者上前探了探诸葛刑云的脉象,先是微微一愣,又拾起地上的药瓶嗅了嗅,皱眉道:“寂元丹?” 白衫少女询问道:“师傅,他……他究竟是怎么了?” 白袍老者轻叹一声,道:“他竟是至阳之身,而这寂元丹乃至寒之物,想必是超量服用寂元丹所致。” “啊!”白衫少女惊叫一声,望着奄奄一息的诸葛刑云,面露愧疚之色。 0005拜师天下第一人 白袍老者神色俨然,伸手触碰诸葛刑云的额头,但见一股浩瀚强大的气流,源源不绝由他眉心灌入。 片刻间,诸葛刑云僵硬的身子逐渐变暖,身上的冰碴也融化蒸发。 清醒的那一瞬间,诸葛刑云以为自己身处地狱阎罗,当看到白衫少女一脸欣然,才明白是眼前的白袍老者救了自己。 “多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诸葛刑云跪拜在地,诚心实意地问:“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日后若有机会必当牛做马回报!” “报恩就算了。”白袍老者摆了摆手,起身冲白衫少女,道:“泇瑶,走吧!” 诸葛刑云回想起袁天罡的话,若他真能未卜先知,那么指点自己遇到老者,其中必有缘由。 再者袁天师也说过,自己身患热疾,唯有昆仑山千年寒潭可压制,结合众多猜测,让诸葛刑云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莫非眼前的老者就是天云宗仙人?也是自己进入天云宗的关键所在? 想到此处,诸葛刑云再次跪拜在地,神色恭敬地道:“仙人,请留步!” 白袍老者脚步微顿,转过身来看着跪拜在地的诸葛刑云,皱眉道:“小施主,可还有事?” 诸葛刑云不知如何开口,酝酿片刻才道:“晚辈身患热疾时日无多,得前辈救命之恩,望前辈收在下为弟子,鞍前马后,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白袍老者摇头道:“你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收你入门岂非多此一举?” 诸葛刑云仍不放弃,细细思量一番,道:“父亲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能够以剩下的时日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死也可瞑目,否则日后当寝食难安。” 谈及生死令白衫少女惆然失色,走到白袍老者身边,悄声问:“师傅,什么是热疾?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或许是之前喂药过多的一丝愧疚之情,令少女忘却了诸葛刑云轻薄之恨,也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修真之人,当以善念为先。 白袍老者看了眼原先的药瓶,询问道:“寂元丹你是何处所得?” 诸葛刑云隐瞒了袁天罡的指引,是怕老者心有所虑,至于寂元丹如实回答道:“是袁天师所赠。” 白袍老者稍作沉思,转而询问起白衫少女:“泇瑶,你确定要救他?” 白衫少女轻轻撇了眼诸葛刑云,见他脸色诚恳,毅然道:“善之善道也,不能见死不救。” 白袍老者微微一笑,拂袖间,一根奇形异状的金色羽毛飘落到诸葛刑云面前,道:“既是因缘所致,你且带着它来昆仑天云宗。” 诸葛刑云激动的喜笑颜开,刚想询问老者名号,抬头却发现老者跟少女都不见了踪迹,惊讶之余拾起那根金色羽毛,捧在手心都怕它会化了。 “袁天师还真料事如神。”诸葛刑云赞叹一句,便跋山涉水开始了前往昆仑山的路途。 昆仑山位于西方极地,有着修道成仙的传说。虽不被世人所知,但修真之人却是如雷贯耳。 长路漫漫数千里,无论多少艰难险阻,对于心怀希望的人,也不过弹指刹那间。 “咦,虹桥上是不是有人?” …… 诸葛刑云醒来时浑身酸软,却还是极力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眼前陌生的房屋,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是哪?是到了天云宗?” 诸葛刑云只记得当日,自己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上了虹桥,最终还是虚脱昏迷过去。 而后幸好两位负责看守山门的弟子发现,又看到了金色羽毛,才将诸葛刑云带上了山。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诸葛刑云就蒙头两眼黑了。 “吱呀!”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玉珠峰执事长老欧阳华,见诸葛刑云醒来,面色淡然地问:“你是何人?” 诸葛刑云翻身下床,对着欧阳长老躬身行礼,道:“在下诸葛刑云,见过前辈。” 欧阳华微微皱眉:“天山剑宗的诸葛刑云?” 诸葛刑云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名气竟然传到了天云宗,顿时燃气了自豪感,但顾及到如今已沦为弃徒,若直言不讳恐遭人白眼,也不利于拜入天云宗。 心念及此,诸葛刑云故作惊讶,皱眉道:“世上真有跟我同名同姓之人?” 欧阳华仿佛是松了口气,稍作打量了一番,才道:“不是他最好,要是这混账东西断然不可收。” 诸葛刑云悄然低头,只觉阵阵汗颜落地,暗忖:“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有这么坏的名声?” “你想什么呢?”欧阳华可是个老狐狸,见诸葛刑云面色有疑,猛然一拍桌子:“你真是那混账东西?” 诸葛刑云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前辈如此愤慨,想必那个诸葛刑云肯定不是个东西,跟他同名同姓真是耻辱,要不我改名吧?” 这一招虚以尾蛇,让欧阳华消除了心中疑虑,摆手道:“姓甚名谁是父母所给,改就算了。” 诸葛刑云稍稍吐出一口气,定睛问道:“前辈,这里是天云宗?” “是的,别一口一个前辈,听着别扭,叫我欧阳长老。”欧阳华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你家住何方?父母可尚在?” 这倒是把诸葛刑云给问住,他不能实话实说,又找不到滴水不漏的谎词,但欧阳华问起至少得有个说法,大脑迅速飞转过后,伤神地道:“我生来就是孤儿,不知亲生父母在何方。” 欧阳华本来还有疑问,但也不想伤人痛处,便不再过多追究,却是问道:“你身上的金色羽毛是如何得来的?” 诸葛刑云将遭遇白虎攻击之后的都如实交代,隐瞒了身患热疾一事。 欧阳华听完才豁达通明,摇头道:“师兄收徒严谨,怎么会收你这个资质平平的徒弟呢……” 此话令诸葛刑云甚为不爽,却也不得发作,只能憨笑两声应对,想起白袍老者,忍不住:“欧阳长老,你唤老者为师兄,他是?” 欧阳华斜斜瞟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起身道:“你在此等候,等老夫禀告师兄之后,再安顿你的去处。” 诸葛刑云见他转身,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两声,也跟着起身道:“欧阳长老,能不能弄点吃的,实在是饿……” 欧阳华摇头轻笑着离去,很快一位身着绿衫的少女走进房间,手中还端着饭菜。 诸葛刑云见了饭菜顾不其他,狼吞虎咽一扫而空,才见少女一脸的惊讶,尴尬地憨笑两声,抹了抹嘴道:“我叫诸葛邢云,请问姐姐如何称呼?” 绿衫少女掩嘴一笑,道:“我叫莫小菲,以后就是你师姐了。” 诸葛刑云很是礼貌地说了句:“莫师姐好!” 莫小菲一脸的笑意,盯着诸葛刑云看了又看,又嘟着嘴摇了摇头,道:“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天赋,师尊竟然肯收你为徒。” 诸葛刑云原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被看的很是尴尬,但她此话一出,确实令诸葛刑云心跳加快,忍不住问:“师尊?你说的可是紫阳真人?” 莫小菲却皱眉道:“天云宗除了紫阳真人谁还敢自称师尊?不对啊,师尊收你为徒,你竟然不认识师尊?” 诸葛刑云有些搞不懂了,白袍老者只是让自己带着金羽毛上天云宗,也并未说将自己收入他的门下,一时间竟然有些糊涂。 通过莫小菲的口,诸葛刑云才知道那金羽毛叫做金翎,是掌门师尊收徒的信物。 诸葛刑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撞见了天下第一人,而且还一跃成为天云宗掌门师尊的座下弟子,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等等!这最该感谢的是袁天罡,若不是他的指引,即便是有狗屎,也轮不到诸葛刑云这个倒霉鬼去踩。 诸葛刑云在心中盘算着,来日方长一定要好好感谢袁天师。咦!如果他离世——就多烧点纸钱吧! 欧阳华将诸葛刑云带上玉虚峰,只见玉峰大殿规模宏大,整洁肃穆,尤其是那玉雕石椅,飞龙雕刻的栩栩如生。 整个天云宗丝毫不亚于天山剑宗,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叫诸葛刑云?”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紧接着白衫少女出现在大殿之上,神情凛然地看着殿下的诸葛刑云。 诸葛刑云四处查看,并没有看到紫阳真人,只能拱手道:“诸葛刑云,见过师姐。” 白衫少女神色不见丝毫波澜,清冷的犹如仙女落凡尘,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叫林泇瑶,以后叫我林师姐。” 诸葛刑云点头道:“见过林师姐。” “师尊闭关在即,没时间见你,让我暂且安顿你。”林泇瑶见诸葛刑云脸上带有失意之色,仍然继续道:“师尊收徒严谨,若不是你身患热疾有缘遇见,师尊为了救你,断然不会收你入门的。” 诸葛刑云脸色瞬息万变,但自己的斤两也清楚,能够顺利进入天云宗已是幸运,并不奢求有着什么特别待遇。 林泇瑶继续道:“偏殿梧桐居,脚下对应着千年寒潭,有助治愈你体内的热疾,师尊吩咐将你安置在那里。” 诸葛刑云步入梧桐居时,就感受到一股凉意袭来,若是换做普通人绝对抵御不住这等冷寒,但诸葛刑云体质特殊,于他而言倒觉得舒适。 “既然你已经是天云宗弟子,多少也该习得天云宗一些心法。”林泇瑶说着掏出一张白娟,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黑字:“这是太上无极境的第一层口诀,你自己先摸索。” 夜半时分,诸葛刑云大致看了一遍口诀,确实高深莫测,便借着月黑风高夜盘膝入坐,竟能感受到了一丝暖流流窜在体内。 “你是谁?”入定的诸葛刑云,睁开眼便看到一个人影,竟然是梦中遇见怪人。 当他豁然起身时,惊讶到一时说不出话,嘴巴都能够塞进一个苹果。楞楞看着盘坐入定的自己,仿佛突然出现了两个诸葛刑云—— 不对,是三个! 0006诡异少年独孤烨 梧桐居内,阴寒之气越见浓密,即便诸葛刑云身患热疾,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毕竟如此诡异的事情,不是谁都能遇见。 “难道是在做梦?”这是诸葛刑云唯一的想法,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却疼的龇牙咧嘴,抬眉瞪眼惊呼一声:“不是梦?”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禁闭于恐怖空间的诸葛刑云,先是惊的脚下一软,紧接着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整个人弹射出去迅疾开了门。 借着月色,他看到林泇瑶时,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等林泇瑶开口,便躲去了她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幽暗一片的梧桐居。 “你干什么?”林泇瑶甩开被他捏疼的手臂,一脸黑线地瞅着腰间伸出来的脑袋。 诸葛刑云全神贯注盯着梧桐居内的动静,丝毫没注意到林泇瑶的愤怒,还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哎呀!”诸葛刑云被林泇瑶一记肘击打趴在地,同时尖叫一声,侧面仰望林泇瑶的脸,摸着疼痛的腰,怒道:“你干什么?” 林泇瑶像是看白痴一样,居高临下瞅着诸葛刑云,淡淡地道:“忘记告诉你了,你想吃饭就去玉珠峰食堂。” 诸葛刑云没有吃的心情,指着梧桐居道:“师姐,里面有鬼!” 林泇瑶寒眉一凝,瞪眼道:“你不就是鬼!” 诸葛刑云见林泇瑶转身欲走,跪行几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哀嚎着:“师姐,别丢下我,真的有鬼,我……我害怕……” 林泇瑶怒翻白眼,咬牙深深一吸,转过身来看着一脸乞求的诸葛刑云,一腿撞在诸葛刑云鼻子上:“信不信给你扔下山去?” 诸葛刑云哀嚎一声,抱着鲜血淋漓的鼻子,似是忘记了肉体的疼痛,丝毫不畏惧林泇瑶的威胁,对于他而言,眼前的女人虽然暴戾,但比起见鬼来说反倒可爱了许多。 林泇瑶第一次遇见如此赖皮的男人,缺乏经验的她,除了暴力施为根本没有别的对策,但眼下这朵奇葩,死缠烂打的程度令人愤恨,却又不能杀之而后快。 因为那一丝的愧疚跟同情,林泇瑶才希望师尊能救他一命,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造孽啊! “你还有完没完了?”林泇瑶再也克制不住内心那股杀人的冲动,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深陷梧桐居那幕恐怖中的诸葛刑云,根本没有注意到林泇瑶情绪的变化,极力辩解着:“师姐,梧桐居真的有鬼。” 林泇瑶缓闭秀目,深吸一口气,沉住内心的冲动,一脚将诸葛刑云踢飞出去,吼道:“你真的想死?” 诸葛刑云从惊恐中醒来,看着林泇瑶杀人般的愤怒,无辜地摇了摇:“不想死。” 林泇瑶缓缓地点了点头,才将出鞘一半的剑收回,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诸葛刑云目送她离开,只能无奈地瞅了眼梧桐居,在寂静的黑夜中,突感一阵凉风袭来,吓得他浑身一颤,夹着屁屁飞奔而逃。 玉珠峰食堂内,诸葛刑云坐在清冷的角桌旁,看着对面睡眼朦胧的莫小菲,斜着眼睛道:“莫师姐,这么晚打扰你实在对不住,你……” “我闪了,你自便吧。”莫小菲深深打个哈欠,不等诸葛刑云话落,一个转身就溜走了。 若不是恰巧遇见莫小菲,她带诸葛刑云来到食堂,只怕诸葛刑云已经不知露宿在哪个角落了。 梧桐居是不能再回去,可食堂这会也找不到充饥的饭菜,诸葛刑云只能一声哀嚎,为了保存气力,只能硬逼着自己趴在桌上入睡。 “哎呦,这是谁啊?难不成是师尊新收的弟子?” “不应该啊,师尊的徒弟,不该住在玉虚峰?” “真不知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然跑到天云宗撒野,该杀!” …… 无数道诧异愤怒的声音,将熟睡中的诸葛刑云闹醒,他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微微亮,看到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也是感到莫名的诧异。 其中两个正是当日看守山门的弟子,一眼便认出了诸葛刑云,其中一人张嘴道:“我认识他,他就是诸葛刑云。”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上前围观,在他们眼中,能够被师尊看中,不是三头六臂也得是天赋异禀,都想一睹其风采。 “本以为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主,不也普通平凡的货,真不知师尊看上他什么了。” “林师妹天姿过人,修炼资质也百年难遇,宋黎师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修真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相比之下,这位诸葛师弟确实平平无奇。” “天山剑宗少宗主诸葛刑云就是个废物垃圾,这同名同姓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众说纷纭不觉入耳,诸葛刑云只有默默静听着,即便是心有怒火,此时此刻也只有忍气吞声。 “都闭嘴。”大师兄洪骏踏入食堂,见众人话语犀利,便忍不住出声喝止。 他们虽不待见新来的诸葛刑云,却都很畏惧洪骏这位大师兄,在他严令喝止后,全都静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洪骏也是首次面见这位新来的师弟,走上前细细看了几眼,却皱眉道:“小师弟,你不在玉虚峰待着,怎么会跟食堂过夜?” 诸葛刑云这才起身行礼,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若直说自己见了鬼,岂不闹出更多的笑话? 为了避免更多的嘲笑,诸葛刑云只能靠前两步,在洪骏耳边轻声道:“大师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洪骏以为他因为刚才众人的调侃想避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道:“那外面说话。” 两人来到食堂外面,诸葛刑云才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师兄,那个梧桐居闹鬼。” “闹鬼?”洪骏一脸哭笑不得地瞧着诸葛刑云,半晌才摇头道:“咱们修真之人,不该相信那些鬼神之説的。” 诸葛刑云原本也不相信,但是昨晚那诡异的事情,如今想起来仍然令他背脊发凉,义正严词地道:“大师兄,你一定要相信,都是真的。” 洪骏翻个白眼,道:“你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差点就信了你。” 诸葛刑云见他丝毫不信,一把拉着洪骏的胳膊道:“大师兄,你要是不信可以随我一道去看个究竟。” 洪骏却甩开他的手,道:“你得是发神经,先别说闹鬼的真假,这玉虚峰没有师尊的口谕,我等是不得冒入的。” 诸葛刑云无可奈何下,吃过早饭便找到可林泇瑶,软磨硬泡才将她说服,可到了梧桐居,别说是鬼了,就连鬼影子也没瞧见。 “你若嫌弃梧桐居,就到玉珠峰跟那些师兄弟挤一块吧。”林泇瑶可没心思继续听他胡说八道,拂袖离去之际还不忘叮嘱一句:“等你体内热疾发作,可别后悔。”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诸葛刑云还是硬着头皮在梧桐居住下,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虽然提心吊胆,却也没再遇见什么诡异的事情。 如此一个月过去,诸葛刑云体内的热疾也没再发作,对于太上无极境,诸葛刑云倒也修炼的有模有样。 众人口中的宋黎师兄,诸葛刑云在天上剑宗就有所耳闻,据说年纪轻轻,修为就突破了玉清境。 相比之下,苏少卿的气之境也要略输一筹。 “林师姐,我上山都一个月了,怎么也没见过宋黎师兄?”诸葛刑云忍不住问林泇瑶,对于这位宋黎师兄充满了好奇。 也不知是何原因,林泇瑶总是有意无意地刻意避开诸葛刑云,同在玉虚峰,一个月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也能数清楚。 林泇瑶将太上无极境第二层口诀传授给他之后,说了句:“宋师兄下山历练了。” 诸葛刑云本来还有很多话要问,但林泇瑶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说完就转身消失在了梧桐居。 诸葛刑云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太上无极境一共七层,每修炼一层体内真元越为强大。诸葛刑云虽然修为尽废,可修炼经验尚在,故而修炼第一层的时间并不落于人后。 拿到第二层口诀心法,诸葛邢云迫不及待地盘膝而坐,在钻研一番之后顺利入定且行走周天。 “你修炼的口诀心法错漏百出,即便百年之后也难以大成。” 迷迷糊糊中,诸葛刑云以为自己幻听,于是专心入定,也就在此时,一阵寒风吹来,“吱呀”一声,似是房门打开发出的声响。 诸葛刑云明明关好了门窗,即便是寒风也不可能轻易吹开,连忙气收丹田,睁眼却是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诸葛刑云豁然起身,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黑衣人,心里却是发毛慌乱。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来,伸手掀下连衣帽,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蛋,却是个清秀俊俏的少年。 诸葛刑云实在难以相信,天下间竟然会有如此俊俏的男人,一时间看的有些痴楞。 “我叫独孤烨。”少年冲着诸葛刑云微微一笑,随即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卸下腰间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道:“你叫诸葛刑云?” 诸葛刑云从愣神中回醒,极度警慎地朝着独孤烨靠近,点头道:“我是叫诸葛刑云,你是哪位长老的座下弟子?” 独孤烨嘴角上扬,轻笑一声:“就他们还不配做我师傅,你要不要喝口?” 0007奇异少年惊人心 诸葛邢云眉头微皱,对于少年的高冷孤傲,虽然说不上特别的厌恶,却也提不上任何的好感,何况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摇头道:“你自己喝吧。” 独孤烨悠然自得地喝了口酒,斜眼瞅着诸葛邢云,脸色也变得阴郁清冷,淡然地道:“背地里说人坏话可算不得君子行径。” 诸葛邢云先是心中一惊,然后尴尬地摇头笑道:“我可没说你坏话。” 独孤烨将手中的酒壶轻轻放到桌子上,起身盯着诸葛邢云,一字一顿地问:“你在说我是野小子?” 诸葛邢云再也笑不出了,面色极度难看,其中一半是惊讶,另一半则是惊惧跟恐慌,眼前这个怪物竟然能够看透自己内心的独白,不是妖怪又是什么? “你好像又在说我是怪物!”独孤烨眼中闪烁着寒光,在幽暗的梧桐居,微弱的烛光下仿佛野兽般锐利的星光。 诸葛邢云抖了个机灵,吓得退后几步,直至顶着房门才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想去开门逃窜,却发现紧闭的房门就跟上了锁一般,根本就拉不开。 “想逃?” 不想逃的都是孙子,面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怪物,别说诸葛邢云这般阚若的小子,换作任何人怕是也得想着逃之夭夭。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诸葛邢云按捏着急速跳动的心脏,连话语也变得不利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独孤烨,生怕他有个对自己不利的举动。 独孤烨淡然地看着诸葛邢云,似笑非笑地道:“诸葛邢云,天山剑宗少宗主,只不过已经成了弃徒,你来昆仑山又是什么目的?” 这些都是诸葛邢云的秘密,被一个陌生人揭秘,自然是按耐不住的心慌意乱,咽下一口唾沫,眨着眼睛问:“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独孤烨不答反问:“你以为你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 诸葛邢云是这么认为的,但此刻看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鼓起勇气扯起嗓门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滴,有本事……” “如果被牛鼻子老道知道了,你猜猜会是什么后果?”独孤烨悠然自得地喝了口酒,望着眼前的诸葛邢云,就像是看猴戏一般。 诸葛邢云心思急转中,深深皱起眉头,问:“牛鼻子老道是谁?” 独孤烨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笑道:“除了你们紫阳师尊,还有谁配得上牛鼻子老道的称号?” 诸葛邢云被呛的猛烈地咳嗽两声,却指着独孤烨道:“你竟然敢对掌门师尊不敬,若是被师尊知道,一定会将你逐出师门的。” 独孤烨反而朗声笑道:“你倒是很有趣,我能叫他牛鼻子老道就不怕他知道,倒是你,该想想怎么讨好我,让我能替你保守秘密才是。” 既然纸包不住火,那就索性敞亮开来,总比被人抓着小辫子戏耍来的痛快,诸葛邢云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道:“大不了同归于尽,顶多被赶出山门,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你。” 独孤烨似是没想到眼前的诸葛邢云还有这般血性,托腮思量了片刻,继而笑道:“若是被赶出山门,你体内热疾该如何?” 前一秒还口若悬河的诸葛邢云,下一秒就愁的满腹苦水,深深叹息一声,冷冷地道:“别以为你了解我的一切就可以令我屈服,人生自古谁无死,还就跟你杠上了。” 独孤烨伸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抄起桌子上的酒壶,不紧不慢地仰头喝了一口,才笑道:“倒是有点骨气,但你若是死了,你那心爱的小师妹就真的是别人的了,而且你真的就成了叛师离道的废物了,你甘心?” 诸葛邢云猛然握紧双拳,内心深处的痛楚将他的心再次狠狠地揪住,冷冷地盯着独孤烨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独孤烨莞尔一笑,丝毫不在乎诸葛邢云的怒火:“袁天罡只告诉你昆仑寒潭可以克制你体内的热疾,却没告诉你想要彻底清除,必须得到吟雪刃?” “吟雪刃?”诸葛邢云慢慢冷静下来,盯着独孤烨看了半晌,才冷冷笑道:“你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险些就着了你的道。” 关于吟雪刃的传说,诸葛邢云也听说过一些,据说是九天玄女飞升之后肉身所化的一把神兵利器,只不过都是传说,是否真的存在都是个谜团。 有一点令诸葛邢云比较震惊,那就是关于袁天罡的指引。 诸葛邢云的身世在昆仑山是个谜,但只要有心人总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巧遇袁天罡的事情,除了诸葛邢云本人再无外人知道,独孤烨是如何知知晓? 独孤烨轻叹一声,摇头道:“这些你都不信?” 诸葛邢云虽然疑虑,嘴上却冷冷地道:“你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除非你能拿出吟雪刃让我瞧瞧,否则你的那些鬼话还是省省吧。” “既然你想瞧瞧,就满足你的一点小心愿。” “啊!” 诸葛邢云一声惊呼,还没反省过来,只见独孤烨指尖轻点,一道光芒射在了诸葛邢云的眉心,紧接着他整个人就一阵模糊,然后失去了直觉。 等到诸葛邢云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冻得浑身直哆嗦,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个冰窟,阴冷的连骨髓都似是钻着刺骨的寒风。 冰窟的中间坐落着一方冰台,上面衬托着一柄雪银雁翎刀,因为距离问题看的不甚清楚,诸葛邢云试图上前两步,可刚踏出一步就感觉到冰冷之气扑面而至,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双腿都似是在结冰。 “啊!” 诸葛邢云倒吸一口凉气,猛然睁开眼却发现刚才不过是一场梦,自己还完好无损地站在梧桐居中,对面的独孤烨还是那般清冷孤傲地站着。 “刚才是怎么回事?”诸葛邢云犹如惊魂未定一般,直愣愣地看着独孤烨,似乎比看见了妖怪还要震惊。 独孤烨淡然一笑,道:“你不是要看吟雪刃吗,现在看见了是什么感觉?” 诸葛邢云瞪大了眼睛,痴痴地问:“刚才……刚才看见的是吟雪刃?” 独孤烨点头道:“没错,正是上古神兵吟雪刃,如今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诸葛邢云惊讶的合不拢嘴,猛然踏前一步,完全忽略了对独孤烨的恐惧,激动万分地道:“吟雪刃在什么地方?” 独孤烨轻轻颔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梧桐居的地面,然后抬头看着一脸问号的诸葛邢云,道:“即便你知道了它在什么地方,凭你现在的修为还未靠近半步,就被冻成冰棍。” 诸葛邢云愣愣地看着地面,不可思议地问:“你是说,吟雪刃就在梧桐居下面的千年寒潭里?” 独孤烨微微颔首,道:“想要活的长久就要得到吟雪刃,那么你就必须的相信我的话。” 诸葛邢云早已震惊到不能自己,忍不住抢过独孤烨手中的酒壶,猛地灌下几口老酒,才能震住内心的翻涌,发现独孤烨脸色有些不对,才尴尬憨笑两声,将酒壶递还回去,道:“不好意思,这些太不可思议了。” 独孤烨拿着酒壶坐下,盯着诸葛邢云道:“现在你可相信我说的?” 诸葛邢云的心中犹如海浪翻涌,却又不得不相信独孤烨的话,毕竟他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却又诸多疑惑,皱眉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独孤烨轻笑一声:“现在不当我是野小子跟怪物了?” 诸葛邢云咂舌,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来去无踪又口出狂言,确实令人怀疑。 独孤烨面色淡然地道:“我现在教你太上无极境的口诀,加之你身怀万剑朝宗秘诀,修为必然可一日千里。” 诸葛邢云仍有诸多疑虑,来不及细问独孤烨身形一闪,便消失的渺无踪迹,而脑海里仍然残留着他的声音不绝入耳:“玄阴褚阳,地脉玄黄,气通海蕴,穴走筋阳,三阴过脉,气走圆方……” 这一口气竟然是太上无极境的七层口诀,诸葛邢云听得哑然失色,却又被其中精妙之处所吸引,硬是不漏声色细细揣摩,竟然一字不漏地熟记于心。 饶是如此,诸葛邢云还是思量不透,因为独孤烨传留下来的一二层口诀,跟林泇瑶所传授的有点出入,顿时陷入了迷茫:“我该相信谁?” “她传授的口诀已经传承千年,其中被篡改少许,故而影响修炼进度。 独孤烨的声音在诸葛邢云脑海中再次响起,犹如形影不离的另一个自己一般。 “传承千年有所篡改?若你传授的是正宗口诀,那你岂不是活了千年?”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诸葛邢云都觉得自己是疯了,毕竟一个人的寿命有限,怎么可能活的过千年之久? 修真一途虽然有着很多不可思议之处,但长生不老一说依旧是虚无缥缈之说,故而诸葛邢云难以相信独孤烨的话。 突然黑影一闪,独孤烨再度出现在梧桐居,他只是轻轻挥袖间,诸葛邢云的身子仿佛受着无形操控一般,慢慢飞了起来,就连周围的气流也静止住,四肢更是由不得自己控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别总坐井观天。”独孤烨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身体竟然逐渐透明,直至消失在梧桐居。 空中的诸葛邢云突感身子一沉,来不及尖叫就摔在地上,爬起来完全顾不得疼痛,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跟惊惧之中,喃喃自语着:“如此变态的修为,他究竟是什么人?” “记住,莫要提及我的存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诸葛邢云一屁股坐在地上,暗自庆幸着刚才没有与之交手。 “你在嘟囔什么?”犹如醍醐灌顶,诸葛邢云痛的“哎呀”一声,摸着脑袋猛然惊醒,嘴巴却惊的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0008下山采购遇嫖客 梧桐居内烛光闪烁,在清风中摇曳,将两道身影拉的格外的悠长。 诸葛刑云豁然起身,莫名的察觉到一丝怪异,但顾及到掌门师尊的驾临,也来不及多想。 林泇瑶站在身旁,斜眼轻瞟了一眼,见诸葛刑云木讷呆愣地站着,不耐烦地道:“师傅驾临,你发什么呆?” “哦!”惊醒中的诸葛刑云立即躬身行礼:“诸葛刑云,见过掌门师尊。” 紫阳真人出关,仿佛又年轻了几岁,却依旧仙风道骨,那威严迫人的气势,不枉一代宗主的身份。 “梧桐居稍显清冷,却利于你体内的热疾,但也不是长远之计。”紫阳真人轻晃几步,脸上也骤现愁意。 诸葛刑云皱眉道:“难道光凭这千年寒潭之气,不足以治愈我体内的热疾?” 紫阳真人微微蹙眉,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为师也不多说,只是要如何才能治愈,为师暂且还没有万全之法。” 诸葛刑云一阵晃神,想起独孤烨的话,似乎与之无二,顿时陷入愁思冥想之中:“如此说来,独孤烨所说不假?” “师傅问你话呢。”林泇瑶一脸痛恨地敲了敲诸葛刑云的脑袋,怒道:“你开什么小差?” 诸葛刑云暗自咂舌,偷偷瞟了眼紫阳真人,才低声憨笑两声,小声问林泇瑶:“什么话?” 紫阳真人也略显尴尬,却神色不改地咳嗽两声:“你在这安心住下,至于如何治愈你体内热疾,还得从长计议。” 诸葛刑云见紫阳真人离去,才松了口气,若不是独孤烨早有“命令”,他一定会忍不住询问关于独孤烨的事情。 “诸葛刑云,由于你对师傅不敬,储量行动你也跟着参加。”林泇瑶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诸葛刑云一脸懵逼,不就开个小差没听清楚师尊的问话,怎么就被扣上对师尊不敬的罪名? 这冤的都没处说理,只能跟着两位玉珠峰弟子下山储量。 “诸葛师弟,储量这种事玉虚峰弟子一向不参与的,你这是怎么个情况?”其中一个浑圆肥胖的弟子,一脸好奇地问。 诸葛刑云只能说是下山历练有助修行,借着聊天的话题才知道他叫元宝,倒是个新颖的名字。 这位元宝倒是个热心肠的人,整个就一话痨,自来熟的性格挺招人喜欢。 据他所说,他本是个四处流浪的孤儿,过着朝不保夕的乞讨生活,是欧阳华长老见他可怜,特此带上了天云宗。 诸葛刑云点头道:“欧阳长老是个老好人,人挺好的。” “就你说他好,这每年储量不都是你,真是个憨货。”一旁沉默寡言的陆道友,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 元宝却不以为然地憨笑两声:“他算是救了俺,俺这大身板出点力气也不为过。” 陆道友嗤之以鼻,继而看向诸葛刑云,道:“看你这也不想历练,倒像是被处罚下山的。” 诸葛刑云闪烁了几下眼睛,俗话说看破不道破,他这是诚心奚落找茬来的,但对于师兄也不能言辞过激,尴尬地笑道:“没办法,咱们都是苦命人啊。” 陆道友冷“哼”一声,道:“我跟你俩可不一样,要不是顺带下山办点事,我才不会沦落至此。” 诸葛刑云偷偷吧唧了两下嘴,也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 三人一行倒也顺利,很快便到了昆仑山下的一座村庄,只不过刚好赶上了日落时分,集市早已关闭,只能暂时找客栈借宿一宿。 因为预算有限,只能开一间房间,陆道友倒是不客气地睡在了床上,另两位就只能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清晨,三个到集市购买了粮食,都是大包小包扛在肩上,路过行人纷纷侧目,赞叹着:“真是好气力。” 若非都身怀真元,这些足以压死普通人,诸葛刑云第一次尝到储量的辛苦,决心要谨言慎行,绝不再给林泇瑶寻找机会来整自己。 “都歇一歇,你俩吃点啥去,我到对面办点事。”陆道友将粮食放在一家面馆门口,奔丧似的一拐弯就跑的没了宗影。 “怎么办?”元宝扛着近千斤重的粮食,回头询问诸葛刑云。 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办,诸葛刑云卸下肩头的重担,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还能怎么办,放下休息等他了。” “哦!”元宝憨憨地放下肩头的粮食,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面馆跑堂的出来瞅了一眼,笑嘻嘻地道:“两位小哥要不要进来吃碗面?” 提及吃的元宝就忍不住开始掉哈喇子,诸葛刑云丢给他一个白眼,摸了摸怀里,咂舌道:“那……那就吃一碗。” “要不你先来?”元宝虽然一副谗样,但也懂得礼让一些,将买来的一碗面推到诸葛刑云面前,目光却舍不得离开。 诸葛刑云看着他那样就吃不下,推回去道:“看你那馋样,还是你先来吧。” 元宝憨笑两声,拿起筷子道:“那我就先来了哦?” 诸葛刑云无奈地点了点头,当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即便是留了那么一口,也实在没了胃口:“还是你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元宝憨笑两声,一脸满足地大块朵硕起来,特满足的意味。 “你……站住,别跑!”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引起了无数人的目光。 远处一群人正追打着一名小伙,小伙子正玩命逃窜,正朝着诸葛刑云这边狂奔而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快跑……快跑……” 元宝放下筷子打个饱嗝,随着众人目光瞅了过去,皱眉道:“小师弟,那好像是陆师兄啊?” “什么好像,就是这货。”诸葛刑云也才看清楚,反应过来一把抓着元宝的胳膊撒腿就跑,可没出几步又跑了回来。 那里可是整个天云宗几个月的口粮,这么跑了回去肯定无法交差,只能硬着头皮返了回来。 “你们这群二货,都不知道带着东西跑?”陆道友一声埋怨,然后气喘吁吁地倒在面馆门口,看着诸葛刑云二人一脸的愤恨。 诸葛刑云可没心思去管他的闲事,而是将追赶而来的人挡住,护住天云宗的储量,道:“你们干什么?” 带头的是个光头硬汉,扒拉几下亮晃晃的光头,瞅着诸葛刑云乐呵呵地笑着:“哎呦,原来还有同党,难怪敢霸王嫖了。” “霸王嫖?”诸葛刑云歪着脑袋瞪了眼地上的陆道友,又问了句:“霸王嫖是什么玩意?” “哎呦,就是睡了女人不给钱的意思。”人群中扒拉出一个胭脂粉黛的女人,穿着低俗,却丝毫不顾及众人痴楞的目光。 女人摇摆着翘臀走到诸葛刑云面前,先是抛了个媚眼,才媚眼如丝地调侃道:“哎呦,还是个俊俏郎,连霸王嫖都不知道,莫不是山上来的?” 诸葛刑云受不住她这般轻浮的举止,连忙跳开,瞧着坐在地上的陆道友,豁然惊醒地问:“师兄,你竟然……竟然找女人?” 陆道友却翻了白眼,不羞不臊地道:“找女人怎么着?你不是男人啊?” 诸葛刑云咽了口唾沫,为之气结地瞪眼道:“那你倒是给钱啊,找来这些晦气?” “钱我已经给了。”陆道友说话底气十足,倒像是那么回事。 可那位艳娘却不乐意了,蹲下身子一把揪住陆道友的衣领,酥媚入骨地推耸了一把,道:“客官,您是给了,但那是去年的价格,物价都在涨,你这缺的部分也该补齐不是?” 陆道友却一把拨开她的手臂,叫嚣着:“涨什么涨,不都一个样,你还越来越老了,凭什么加价?” 艳娘双眼圆凳,豁然起身,对着身后的几个大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就是你们的事了。” 几个大汉全都栖身围堵,将一脸担惊受怕的陆道友围了起来,带头的光头大汉冷笑一声,道:“既然没钱还敢嫖,简直找死。” 然后就听见了陆道友的痛哭哀嚎声,元宝在一旁看着实在不忍心,道:“师弟,就看着师兄找打吗?” 诸葛刑云也是不忍直视,却摊了摊手,道:“那怎么办?你有钱吗?” 元宝摇了摇头,即便是捏紧了拳头,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天云宗的门规,不得对百姓使用真元,更不能随便动手。 他最后他们放过了陆道友,但是被修理过的一张脸,简直跟猪头没什么区别,看着都觉得疼。 “你们真可以,竟然见死不救。”气其败坏的陆道友狠狠朝着诸葛刑云吐了口唾沫星子,狠狠地发话:“我算是记下了。” 诸葛刑云也很是无奈,解释道:“陆师兄,不是我们袖手旁观,是门规束缚,而且我们也没钱啊,何况我们修真之人,你竟然……” “闭嘴!”陆道友恶狠狠地瞪着诸葛刑云,怒道:“竟敢教训起师兄,你算哪根葱?” 诸葛刑云被惹出一肚子的火气,瞪着陆道友半晌,却还是咽了下去,好声好气地道:“对不起,我没有顶撞师兄的意思。” 陆道友捂着红肿的半边脸,狠狠地踢了脚地上的储量,道:“这些你俩给弄回去。” 诸葛刑云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捏紧的双拳却被元宝捂住,看着元宝一个劲的朝自己摇头,忍不住道:“就这样任由他欺负?” 元宝似乎也略感无奈地道:“我都习惯了,何况他是司徒长老最宠爱的徒弟,行事一向如此。” “司徒长老?”诸葛刑云冷哼一声,虽然没有见过,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怒道:“司徒长老怎么样?今天还就不买账了!” 0009是天才还是怪物 寒风凌冽,掀起一阵尘土飞扬,将黄土大道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诸葛刑云怒气横生,穿过飞扬的尘土,截住了陆道友的去路。 陆道友顿足凝眉,盯着满脸愤怒的诸葛刑云,一张脸尽显狰狞地道:“你是心里不爽?” 本是他自己不知廉耻闯下的祸,却要别人承受他的无名怒火,这种人渣着实令人恼怒。诸葛刑云本不想与之结怨,才处处忍让,如今是忍无可忍。 “陆师兄,小师弟不是这个意思。”元宝虽然体型肥圆,但脚下生风行动迅疾,突然挡在了诸葛刑云身前,还一脸憨厚的歉意。 然而陆道友心中隐愤无处发泄,压根不懂就坡下驴,嘴角弯起一抹冷笑,竟然讽刺着:“两个废物!” 诸葛刑云再怎么窝囊,曾经少宗主的傲气依然不减,紧握双拳踏前一步,刚想开口声讨,却被元宝一把拽的踉跄一步。 他这浑身蛮力确实惊人,诸葛刑云就像是被凶猛野兽叼着走似的,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余地。 两人回到面馆时,却发现储粮少了两袋,才明白祸不单行,得罪了陆道友不说,还特么丢了货。 …… “三个憨货,六双眼睛竟然看不住货?”司徒慕气的吹胡子瞪眼,目光却落在陆道友脸上,历声道:“你脸上怎么回事?” 陆道友不慌不乱,似是早已想好了说词,一脸苦楚地道:“师傅,我这不是追上土匪搏斗么,但顾及门规,所以双拳难敌四手挂了彩。” “真不要脸。”诸葛刑云跟元宝同时暗骂一声,同时还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若不是元宝提前叮嘱过,诸葛刑云早就道出了实情,如今只能忍辱负重,成就他人憋屈了自己。 司徒慕神色淡然,巡视了二人一眼,怒道:“两个废物,接下来的七天,你俩就把口粮给省出来。” 走出储仓大门,陆道友吹着得意洋洋的口哨离去,留下二人愤怒的小拳头,却无处发力。 诸葛刑云狠狠瞪了元宝一眼,怒道:“这就是你说的忍辱负重?咋就成忍辱偷生了?” 元宝长长吐出一口闷气,呜呼哀哉地叹息道:“怎不能两败俱伤吧?一旦道出陆师兄伤风败俗之事,司徒长老顾及颜面,责罚就不止如此了。” 诸葛刑云只能暗自垂泪,却又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叫我俩把七日口粮省出来?这粮食还能省的出来?” 元宝犹如看小白鼠一样,摇头叹道:“你还真是天真,司徒长老的意思是咱俩这七天喝西北风吧。” 诸葛刑云睁大了眼睛,一副难辩真假的神色,道:“七天?七天不得饿死了?” 元宝突然弯腰屈背,垂头丧气地道:“俺就当减肥了。” 诸葛刑云还就不信活人能饿死,顾不得离去的元宝,一头扎进了食堂,却被食堂的大师傅给挡住:“长老有令,你没得吃。” 陆道友吃的酣畅淋漓,还不忘出言讽刺道:“这位师尊弟子,竟然贪生怕死丢了储量,饿几天算是便宜他了,真是师门耻辱!” 他这话引起了众共,全场沸沸扬扬嘲笑四起,任凭诸葛刑云脸皮再厚,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梧桐居内仍然一片清冷,仿佛四季如此,丝毫不曾改变过。 而诸葛刑云也习惯了这里,每日遭受着冰火两重天的考验,是痛苦也是种锤炼。 饥饿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种锤炼,却是要付出生命做代价的。 至于修真之人,尚未超出境界者也是种煎熬,才不到三日时间,诸葛刑云已经承受不住了,可整个天云宗除了食堂外,能够充饥的只剩那西北风了。 “诸葛刑云!”外面一声娇嗔呼喊,是林泇瑶的声音。 饥饿中的诸葛刑云本就无法入定,这一声他是听的真切,打开房门看到林泇瑶端着一盘野果,也就忍不住做出饿唠鬼的行径,疯狂食之。 虽然有点苦涩,但有的吃也没什么可挑拣的,三下五除二给吃的精光,才一脸满足地道:“还是师姐人好,舍不得我饿死梧桐居。” 林泇瑶俏脸微红,冷“哼”一声瞪了瞪眼:“是元宝托付我交给你的,谁关心你的死活。” 诸葛刑云揉了揉尴尬到抽筋的脸,瞧着她离开才喃喃自语:“还是男人之间的情意靠谱,元宝——我爱你。” 入定的时候,诸葛刑云似乎出了小差,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祁语嫣,她大着肚子跟小白脸亲亲我我,惊醒过来时满脸的痛苦跟愤怒。 “想要追回她,你就得努力修炼。”独孤烨突然出现在面前,依旧是黑衣衫缕,手里握着从不离身的酒壶,透着种诡异。 诸葛刑云轻轻撇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不冷?” 独孤烨坐在椅子上,仰头喝了酒就,淡淡地笑着:“因为寒冷,所以需要酒的温度。” 诸葛刑云满心伤感还未散去,所以没有心情听他闲聊,缓缓闭目神驰远方,似乎看到了天山云峰,还是那般云雾缭绕。 独孤烨轻瞥他一眼,眼中似乎也有着一丝的落寞,仍不住猛灌几口老酒,才轻叹一声,道:“世间百态诸多愁,唯有杜康可解忧。” 诸葛刑云被他的轻吟声所触动,睁开眼睛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也猛灌了几口,却呛得眼泪直流,怒吼着:“解忧个屁。” 独孤烨难得地欢笑两声,指着诸葛刑云笑骂着:“你个大傻子。” 诸葛刑云被嘲笑的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咔嚓”一声趴啦在地上。 独孤烨却只是微微耸肩,淡淡地道:“气大伤身,小心你体内的热疾发作。” 诸葛刑云翻了个白眼,然后盘膝而坐屏息凝神,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开始了入定修炼。 他这一入定居然是三日两夜,醒来时整个人神清气爽,竟然将太上无极境第二层修炼至小成,确实又惊又喜。 当他看到原本碎裂的桌子,竟然完好无损地坐落在原地,诸葛刑云顿时哑然失色,喃喃自语着:“怎么完好无损?难道真的只是梦?” 此处越想越是惊恐,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而且分辨不出虚实,不仅令人匪夷所思,也简直是千古奇谈啊! “他究竟是什么人?”诸葛刑云百思不得解,更猜不透他为什么会帮助自己,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嗖”地一声,黑影一闪独孤烨出现在梧桐居内,神色淡然地盯着诸葛刑云,道:“你觉得会是什么阴谋?” 诸葛刑云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注视着独孤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也时刻警惕着。 独孤烨轻轻叹息一声,道:“无论我是什么人,你都要知道一点,只有我能指引你得到吟雪刃,也只有我才能救你。” 这一点诸葛刑云无从反驳,因为紫阳真人也说过,即便是千年寒潭也只能克制热疾,无法完全治愈。 但诸葛刑云迫切地想知道独孤烨是什么人,又是带着何种目的帮助自己,而这些就像个谜团无时无刻困扰着他,却始终寻不得丝毫的因由。 转眼三个月过去,诸葛刑云将太上无极境修炼至第三层,却始终无法突破,只能静下心来研究万剑朝宗。 万剑朝宗乃天山剑宗至高无上的秘籍,其中八式剑招可谓深奥妙绝。当日只是一晚钻研,却击败了苏少卿。 这套剑谱虽然绝妙精伦,却需要足够的修为驾驭,若非如此,强行施展只会筋脉俱损,严重者有可能会终身残废。 当日诸葛刑云勉强施为,若非他父亲输入真元为其巩固经脉,又得凤灵丹跟袁天罡的救助,只怕此刻云已然废人一个。 诸葛刑云心有余悸,只是将万剑朝宗练至第二式,再不敢贸然修炼,却一心钻研起太上无极境,终于突破第三层。 如此惊人的速度,确实令人费解,或许归功于独孤烨,所以诸葛刑云处处小心,丝毫不敢外露。 “你的修为已经超乎了想象,接下来要循环渐进。”独孤烨也着实捏了一把汗,似乎也没曾想到诸葛刑云的进展超乎了想象。 普通人修习太上无极境至第三层,多则十年少则三年,即便是天云宗被视为天才的宋黎,也用了一年时间突破第三层,而诸葛刑云竟然只用了四个月,传出去谁敢相信? 这等速度着实匪夷所思,独孤烨端详他许久,忽然笑道:“果真非凡夫俗子,也许真是天命。” 诸葛刑云听的云里雾里,上前一步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你说什么呢?” 经过四个月的相处,即便心知肚明地是在梦境之中,但两个孤单寂寞的人朝夕相处,也就没有了多少隔阂。 独孤烨微微耸肩,道:“如今你已经突破了第三层,只要冲破第七层,就有希望进入寒潭,有望拿到吟雪刃。” 诸葛刑云只是淡然一笑,道:“即便是拿到了又如何?” 独孤烨耸肩想了想,笑道:“到时候就可以治好你体内的热疾,然后回到天山剑宗,抢回属于你的一切。” 那一切是否真的还在? 诸葛刑云仰面轻叹,无奈地笑了笑,喝了两口酒摇头道:“或许那些本就不属于我,又何必去争去抢呢?” 独孤烨的神色微愣,看着面前的少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忍不住问:“你将她放下了?” 诸葛刑云神游天外,过了半晌才摇头轻叹:“放不放下又当如何?或许冥冥中早有注定,也就不去多想了。” 独孤烨眼中掠过一丝的惊叹,随即轻笑两声:“你果真是变了,再也不似当日那个愣头少年了。” 诸葛刑云闻之翻了个白眼,刚想出言反驳却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白衣男子,旁边跟着的则是林泇瑶。 0010藏经阁里的挑衅 白衣男子面带笑意,俊朗不凡的脸上英姿勃发,左右握着银光闪闪的剑鞘,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着不平凡的光芒。 诸葛刑云起身迎了上去,先是微微拱手抱拳,才笑容满面地道:“诸葛刑云,见过宋师兄。”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才侃侃笑道:“诸葛小师弟慧眼如炬啊,怎么一眼便认出是我了?” 诸葛刑云连忙将二人请入梧桐居,倒了茶水之后才笑道:“宋师兄乃昆仑山天之骄子,浑身散发着非同一般的光彩。” 宋黎倒是被恭维的稍稍一愣,随即喝了口茶才摇头轻笑:“想不到小师弟这一张嘴,倒是招人欢喜。” 一旁的林泇瑶却轻“哼”一声,不忘泼了一盆冷水:“就只剩这一张嘴皮子了。” 诸葛刑云瞪了她一眼,也不屑与之计较,才套着近乎道:“听林师姐说宋师兄下山历练,师弟早想拜见却苦于没有机会,宋师兄什么时候回山的?” 宋黎放下茶杯,笑着道:“一早回山的,先是拜见了师傅,就想着来瞧瞧你这新入门的小师弟。” 诸葛刑云一副受宠若惊地惊楞一下,再次拱手抱拳:“承蒙宋师兄厚爱,这历练可一切顺利?” 宋黎似是稍有犹豫,脸上也显出一丝的愁色,叹息一声:“路径风波镇,遇见邪教作祟,但也都一切顺利。” “邪教作祟?”诸葛刑云微微蹙眉,凝神道:“是不是那玉神宫又出来作乱了?” 宋黎点了点头,却皱起了眉头,问:“小师弟刚入山门不久,就知道了玉神宫?” 据说玉神宫里乃魔教余孽,时常祸乱百姓,诸葛刑云早在天上剑宗就有所耳闻,如今语言不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是曾被罚下山储量吗,也就道听途说了一些。” 宋黎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并没过多的怀疑,接着道:“魔教死灰复燃蠢蠢欲动,玉神宫现在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有昆仑的众位师兄长老在,想必玉神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诸葛刑云豪情壮阔地说,确实长了昆仑山的威风。 宋黎起身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可一切还得慎行,就快年度会武了,小师弟虽然入门不久,却也该参加的。” “年度会武?”诸葛刑云还是头一次听说,长大了嘴巴指着自己问:“我也要参加?” 宋黎一本正经地道:“小师弟身为昆仑弟子,又是师傅的嫡传弟子,当然得参加了,不知道小师弟的太上无极境心法修炼的怎么样了?” 提及修为令诸葛刑云有些慌乱,若非心有囫囵就当直言不讳了,可如今却不得不故作失意之色,尴尬地笑道:“停滞在第二层,不过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宋黎却是点了点头,道:“小师弟也不必沮丧,太上无极境乃师祖世代相传,其深奥妙绝需要慢慢领悟,师兄可是用了足足半年时间才突破第二层,所以啊,不用心急。” “半年?”诸葛刑云心里嘀咕着:“宋师兄竟然用了半年?他可是天纵英才啊,为什么我才用了区区四个月,就突破了第三层?” 宋黎见诸葛刑云一脸懵逼,以为他是丧失了耐心,才安慰道:“小师弟,切不可急躁,修炼一途要循序渐进。” 诸葛刑云长长吐出一口气,为了不让他起疑,才点头道:“师兄教训的是。” 等到他二人离开之后,诸葛刑云才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能够如此快的突破,自然不是天赋高过宋黎,难道真如独孤烨所说,传下来的太上无极境都是有所篡改或遗漏? “现在你可相信了?”独孤烨不知何时出现在诸葛刑云身边,一如既往地那副德行,黑衣洒脱酒不离手。 诸葛刑云越来越觉得他神秘莫测,虽然如此却没有伤害过自己,倒也不存在有过多的恐惧,眨了眨眼睛道:“你竟然这么厉害,是不是可以传授一些功法给我?” 独孤烨歪着脑袋想了想,却摇头道:“这个恐怕不行。” 诸葛刑云翻了个白眼,想着接下来的年度会武,没有功法施展不出其威力,整个人也都焉了。 “大不了使用万剑朝宗。”诸葛刑云突然眼睛一亮,朝着独孤烨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独孤烨却是悠哉悠哉地坐了下去,半晌才盯着诸葛刑云道:“你就不怕露了身份?” 诸葛刑云内心虽然泛着嘀咕,嘴上却强硬地道:“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被逐出山门,十八年又是条好汉。” 独孤烨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你去玉珠峰的藏经阁,找到一本烈焰真决的秘籍,它适合你体内的热疾。” 诸葛刑云闻言马不停蹄地下了玉虚峰,直奔玉珠峰藏经阁,到了门口却被看护藏经阁的长老给拦住:“可有手令?” “手令?”诸葛刑云一头雾水,没想到进入藏经阁还需要手令,顿时尴尬地笑了笑:“长老,这个还需要手令啊?” 看守藏经阁的长老叫程一峰,是掌门师尊最年幼的一名师弟,可面色却比紫阳真人衰老憔悴的多,看上去也得一百来岁了,还有些老眼昏花。 程一峰睁大了眼睛却也只能瞅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靠近些才勉强看清楚,皱起眉头道:“当然需要手令了,怎么没见过你?” 诸葛刑云咧嘴笑了笑,道:“玉虚峰弟子诸葛刑云,拜见长老。” 程一峰细细打量了诸葛刑云几眼,才皱眉道:“你就是师兄新收的小徒弟?” 诸葛刑云点头笑道:“是的,想不到长老也有所耳闻啊?” 程一峰吹胡子瞪眼,有些不高兴地道:“老头子负责看守藏经阁,虽然很少走动,但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怎会不知道?” 诸葛刑云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受到长辈斥责也不便反驳,只能讨了个无趣。 程一峰倒不显吝啬,转眼就扫去了一脸雾霾,乐呵呵地道:“大师兄向来严谨,对于收徒弟更为苛刻,想不到这把年纪还能收个小徒弟,算是你小子的福分了,进去吧。” 诸葛刑云微微一愣,问道:“长老,不是需要师尊手令的吗?” 程一峰眯着的眼睛翻了翻,道:“你可是师尊徒弟,跟你要手令不怕大师兄怪罪?赶紧滚进去。” 诸葛刑云微微耸肩,然后一溜烟进了藏金阁,对于里面如山似海的经书典籍,倒是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去翻找。 藏经阁内自然还有别的师兄,看到诸葛刑云时也少不了指指点点,对于他们的非议,诸葛刑云也只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 能够一跃成为掌门师尊座下弟子,又没有什么特殊天赋,也难怪别人会眼红嫉妒恨,算起来诸葛刑云确实撞了好运,能够踏足玉虚峰,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咦,这不是诸葛小师弟吗?怎么不在玉虚峰藏经阁挑选上乘功法,倒是跑来玉珠峰了?”恰逢陆道友出现,阴阳怪气地针锋相对。 诸葛刑云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躲开,一心寻找起烈焰真决。 只是陆道友不肯放过,过来挡住诸葛刑云的去路,冷笑一声:“别以为身为掌门师尊的徒弟就了不起了,回答师兄的问话这是基本的礼貌跟规矩。” 诸葛刑云不想跟他纠缠,也不屑与他说话,本想绕道而行,却被陆道友来来回回挡住几次,诸葛刑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道:“好狗不挡道!” “你骂谁是狗呢?”陆道友还没见过如此蛮横的新人,即便是掌门师尊的徒弟,也决心要给点教训。 诸葛刑云却没将他放在眼里,笑着道:“谁挡路就骂谁。” 当着众多师兄弟面前被一个新人这般挑衅,陆道友脸色难看至极,一把揪住诸葛刑云的衣领,怒道:“今日不见点血,日后还怎么混?” 诸葛刑云一把握住陆道友的手,悄声道:“来横的我奉陪,但事情闹大,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该藏不住了。” 陆道友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诸葛刑云生吞了,却也有所顾忌。 他正寻思着该如何收场的时候,程一峰站了出来:“这里是藏经阁,要是想比划外面去,地方大施展的开。” 陆道友虽然嚣张跋扈,在长老面前也不敢放肆,不甘不愿地松开了手,道:“有种出去比划比划。” 诸葛刑云整了下衣衫,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翻找着典籍, 陆道友气的拳头“咯嘣”作响,却又不敢在藏经阁放肆,进退两难的时候,他身旁的一个小跟班说道:“陆师兄,先忍一忍,等年度会武再教训他也不迟。” “今天算你小子走运,咱们走着瞧。”陆道友终于学会了就坡下驴,带着一群人愤然离去。 “年轻人火气就是旺。”程一峰摇头轻叹,见眼下无人还不忘提醒一句:“你啊日后恐怕不好过咯。” 诸葛刑云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还是得谢谢长老解围。”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程一峰听来却是微微一愣,瞅着诸葛刑云寻思半晌,才豁然笑道:“真是像极了。” 诸葛刑云却是挠了挠头,问:“长老,什么像极了?” 程一峰像是回想起往事,念叨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跟今日的情况差不多,你俩说的话竟然也一模一样。” 诸葛刑云对于程一峰口中的“他”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长老,您说的他是谁?” 程一峰稍作思量地摇了摇头,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希望你别走了他的老路啊!” 诸葛刑云被吊起的胃口怎么也放不下,忍不住追上去道:“长老,您倒是说说啊,话说一半您不揪心?” 程一峰回头瞧着诸葛刑云半晌,正正经经地问:“你真的想听?” 诸葛刑云的脑袋就像是磕头虫似的不住地点头,扶着程一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才急不可耐地问:“长老,您究竟说的是哪位了不起的人物?” 0011烧梧桐居的奇葩 寒风吹进藏经阁,打断了程一峰的思绪,只见他挥一挥衣袖,藏经阁的门竟然“哐当”一声就关上了。 整个空间静寂无声,诸葛刑云做足了洗耳恭听的准备,但程一峰关子卖的有点久,他又不忍心打断,急得浑身瘙痒:“长老,您不累?” 程一峰白了他一眼,才重新酝酿了半天,皱起了眉头,道:“该从何说起呢?” 诸葛刑云再也难奈不住内心的狂躁,嚷嚷道:“墨迹的……” “别插话。”程一峰怒扫一眼,才郑重其事地咳了咳嗓子,道:“他是个天才,百年难遇的天才。” “若说年轻一辈中的宋黎是天之骄子,那他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说到此处,程一峰屏住了呼吸,看向了诸葛刑云,悄声道:“他就是玉虚峰的大弟子赤笑天。” 诸葛刑云对于这个名字甚是陌生,摇头道:“不可能,这样的人物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程一峰撇了诸葛刑云一眼,不耐烦地道:“二十年前你还没出生呢。” 诸葛刑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二十年前的人物,却又随即一愣,道“玉虚峰大弟子?岂不是我的大师兄?” 程一峰点头道:“他确实就是你的大师兄,曾经一人一剑独闯玉神宫,而且还能全身而退,至今他的名字,依然能令那些魔教余孽闻风丧胆。” 诸葛刑云也为之骇然,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位大师兄,顿时有些引以为豪之感,迫切地问:“那这位大师兄在何处?” 程一峰摇头道:“不知道,自那一战之后他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任何的足迹。”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无故消失?”诸葛刑云满脸疑云,摇头道:“不应该啊,莫不是随后遭遇了什么不测?” 程一峰似是也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摇头道:“那一站之后他回到了昆仑山,只不过又离开了,就此再也没有回山过。” 他既然回到了昆仑,肯定见了掌门师尊,其中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诸葛刑云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最后只能咂舌叹息:“即便是天才中的天才,也只是昙花一现,实在可惜啊。” 程一峰也似他一般感慨万千,轻叹一声:“江山代有人才出,也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 诸葛刑云瞧着他那风残之躯,竟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连忙上前搀扶一把,小声道:“长老,您注意身体。” 程一峰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笑,道:“记住,在你师傅面前莫要提及赤笑天这个名字。” 诸葛刑云虽然有些不解,可程一峰似乎不想再提及此事,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下意识地问了句:“长老,您知道烈焰真决放在何处吗?” “烈焰真决?”程一峰微微一愣,顿足盯着诸葛刑云,问:“你为什么要找烈焰真决?” 诸葛刑云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能挠了挠头撒了个谎:“刚才不小心看到了功法目录,觉得这名字还不错。” 程一峰微微点头,指着藏书阁最后一排竹简,道:“烈焰真决就在里面,只不过这套功法平淡无奇,你确定要它?” 诸葛刑云闪烁了几下眼,却选择了相信独孤烨,点头道:“就要它了。” 拿到烈焰真决回到梧桐居,诸葛刑云就急不可耐地打开,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还真如程一峰所言,就是一套平淡无奇的功法:“难道独孤小子忽悠我玩的?” “叫谁小子?” 诸葛刑云已经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慢慢转过头瞧着他,满脸不悦地道:“你让我找来一套平淡无奇的功法作甚?” 独孤烨没瞧烈焰真决一眼,却朗朗出口:“烈元回转改为烈元逆转,气动八脉改为气过丹阳,神识通元改为囤气劲冲……” 他一口气将烈焰真决改的面目全非,但组合起来却又变得奥妙无穷,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诸葛刑云放下烈焰真决的典籍,而是根据独孤烨改动过后的口诀修炼,才一日功夫,竟然可以凝聚阳火于掌心,更能收放自如了。 短短三日,就将烈焰真决的第一式烈火神盾练的炉火纯青,至于第二式烈火焚天需要强大的真元催动,诸葛刑云也只能勉力施为。 烈焰真决只有三式,至于第三式烈焰焚元,诸葛刑云无法短时间参透,只能需求帮助:“独孤兄,这烈焰焚元什么鬼?” “烈焰真决分为三个阶段,阳火、幽冥之火以及圣炎之火,以你现在的修为,也只能烧出阳火。”独孤烨语气淡然,摇头道:“蚍蜉不可教也!” 诸葛刑云却冷哼一声,硬气了一回:“什么破功法,你牛逼你倒是耍个瞅瞅啊?” 独孤烨目光一寒,伸手间掌中缓缓升起一团火焰,在他的真元催动下逐渐燃烧,瞬时将整个梧桐居照亮的如同白昼,只见他盈盈挥手间,一团团烈火打在了诸葛刑云身上。 诸葛刑云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上蹿下跳拍打着身上的烈火,可烈火却奇迹般钻进了他的身体,紧接着诸葛刑云就感受到体内如同烈火焚烧一般狂热。 惊骇中的诸葛刑云立即运转体内真元来压制火焰的翻滚,可真元才接触到体内游走的烈火,竟然被焚烧殆尽。 诸葛刑云大惊失色,却疼的撕心裂肺,都能嗅到自己皮肤被烧焦的味道,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燃烧殆尽,最终化作了灰飞。 “啊——”伴随着尖叫声,诸葛刑云从噩梦中惊醒,伸手抹了把自己的额头,竟然是汗如雨下。 “嘭!” 房间的门骤然被踹开,走进来的是宋黎,见诸葛刑云汗如雨下,忍不住问:“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诸葛刑云还没从惊惧中缓醒过来,失神落魄地咽着唾沫,摇头痴痴地道:“没什么,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 林泇瑶立在门口满脸鄙视之意,啐了口骂道:“一个噩梦就吓得大呼小叫,还以为你见了鬼。” 诸葛刑云没心情跟她斗嘴,定了定心神嘀咕着:“比见了鬼还要可怕,简直不是人,是恶魔!” 宋黎没听清楚他嘀咕些什么,却看见了掉在地上的烈焰真决,拿起来随手翻看了一遍,皱眉道:“这就是一本普通的功法,小师弟找来作甚?” 诸葛刑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拿过来瞅了瞅,发现修改的只是在梦境中,才松了口气,憨笑两声,道:“这不快年度会武了吗,临阵磨枪也来不及,只能找点简单的功法去应付了。” 宋黎闻言倒是欣慰地笑了笑,道:“不好高骛远,小师弟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诸葛刑云被夸的心花怒放,却触碰到林泇瑶那一张冷冰冰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身道:“师兄是有何事吩咐吗?” 宋黎笑道:“路过此处,在门外听到小师弟大呼小叫的,以为有什么事情呢!” 诸葛刑云尴尬地笑道:“这事太丢人了,千万别传出去。” 宋黎一副理解的神色,带着林泇瑶离开了梧桐居,两人走在一起,倒显得郎才女貌。 寒风一阵,独孤烨出现在视野中,盯着诸葛刑云看了片刻,不冷不热地问:“感受如何?” 诸葛刑云至此仍心有余悸,但瞧他那神色也决计不服软,趾高气昂地道:“也就那样,还有点……” 话出一半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毕竟他手中的火焰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是在梦中也能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连连摇头道:“别……别玩火了。” 独孤烨一番手便收起了掌中火焰,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道:“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诸葛刑云心服口服,毕竟这怪物能够看透人心,堆满一点的笑容,道:“独孤兄,你这一身修为要是参加年度会武,必定战无不胜的吧?” 独孤烨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都是一群小孩过家家罢了。” 诸葛刑云翻了个白眼,灵机一动,试探性地问:“若是对上掌门师尊,你有几分胜算?” 独孤烨似是不想回答这类问题,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消失在了梧桐居,简直就像大罗神仙幽灵鬼魅一般。 诸葛刑云无趣地挠了挠头,想起烈焰真决的神威,就忍不住有些激动,也远转起一团火焰在掌心,以体内真元催动,竟然点亮了整个梧桐居。 或许是得意忘形,火焰变得越来越大,一阵风扫过,掌中的火焰突然四散,落在了棉被之上,紧接着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整个梧桐居变成了一片火海。 “救火……”诸葛刑云逃窜出来,怎么也找到水,只能扯着嗓子喊,等到宋黎等人赶至,梧桐居被烧的就只剩下房梁了。 宋黎看着眼前的情况惊心莫名,盯着诸葛刑云捂起了额头,半晌才感叹一声:“你……你真是……” 传说中的修真圣地竟然失火,这传出去不得成为千古奇谈?难怪宋黎都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诸葛刑云也是汗颜阵阵,抹了把额头的碳黑,垂头丧气地道:“大师兄,你别生气,大不了我给修好就是了。” 宋黎苦有些无言以对,深吸一口闷气,道:“事情不在这里,你该想想怎么跟师傅交代。” 诸葛刑云刚一撇头,就看见紫阳真人站在远处,捂着脸差点就哭出声来,而且玉珠峰的众人,竟然在下面看热闹起着哄。 还真不嫌事大! “师傅,我知错了。”诸葛刑云蹑手蹑脚走过去,然后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0012简直超乎了想象 寒风中紫阳真人屹立如钟,洁白似雪的长发随风舞动。虽然仙袂飘飘,神色间却显微怒,看着跪拜在地的诸葛刑云微微轻叹:“罢了,也该修一修了。” 宋黎也算是松了口气,走上前来将地上的诸葛刑云拉起来,道:“你呀,这几日后山伐木去吧。” 诸葛刑云抬头瞅了眼方才紫阳真人站立之处,见他走远才起身排着胸脯,喘着粗气道:“吓死了。” 宋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消失在黑夜之中,留下诸葛刑云凝眉叫嚷着:“晚上我该睡哪里啊?” 清晨,诸葛刑云冒着大雪来到后山,看到一株株腰围粗细的树木,再看手中一柄弱小的虎头刀,相比之下就差嚎啕大哭了。 “这是糟的什么能孽?”虽然牢骚在口手上也得动,否则猴年马月才能重建梧桐居。 日落西山,诸葛刑云才满头大汗地将几根木头,陆陆续续地扛回玉虚峰,却没一个师兄师姐肯来帮忙,忍不住咂嘴道:“人缘真这么差?” “小师弟,你这改行砍木头了?”莫小菲蹦蹦跳跳地路过,揪着小辫子一脸的诧异。 诸葛刑云气的脚下不稳,肩上的木头掉下来,“咚咚咚”滚出老远,好不容易追上却怎么也上不了肩,登着远处的莫小菲喊道:“不知道帮把手?” 莫小菲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道:“这种粗活我可干不来,师弟,加油!” 诸葛刑云瞪着大眼睛,却只能看着莫小菲无情地离去,顿时给气的一屁股坐在木头上,差点一口老血给喷出来。 “小师弟,看吧,都说不让你得罪陆道友那货了。”元宝屁颠屁颠的出现,走过来在诸葛刑云身边坐下,道:“他已经发话了,谁敢跟你走近,就是跟他对着干。” 诸葛刑云一拳头砸在木头上,咬牙切齿地吼着:“这么小气,真不算个男人。” 元宝努了努嘴,盯着诸葛刑云拳头上的血迹,眨着眼睛道:“你……你不疼啊?” “嘘嘘……” 诸葛刑云吹着拳头上的伤口,疼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要多恶心就得有多恶心。 元宝都开始嫌弃了,起身催促着:“还是俺来帮你吧。” 诸葛刑云的脸色终于没有那么黑了,忽然皱着眉头问:“你现在帮我,就不怕陆道友找你晦气?” 元宝无奈地耸了耸肩,撇嘴道:“就算不帮你,他也会找俺晦气的,俺都无所谓了。” 诸葛刑云见元宝一脸的无奈,想来同是天涯沦落不免心生感慨,却又气愤不过,叫嚣着:“你就不会反抗?” “怎么反抗啊?”元宝一脸地疑惑。 诸葛刑云一把拉过元宝的拳头,道:“你看你这沙包大的拳头,你就不会揍他,狠狠揍他丫的。” 元宝先是一脸地惊恐,再就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道:“俺打不过他。” 诸葛刑云差点气到吐血,拉着元宝又坐下,准备给他好好上一课:“元宝,你看你这体型,他那瘦的跟个猴似的,你怎么可能打不过他?” 元宝哭丧着脸道:“俺就是打不过啊,他的修为实在太高,俺都靠近不了他的身,就被掀飞出去了。” “也是哦!”诸葛刑云挠了挠腮帮子,皱眉道:“咱们修真之人又不是普通人打架,比块头实在没啥用处。” 元宝使劲点了点头,道:“别看他个头小,太上无极境都修炼到了第四层,俺才第二层,根本打不过。” 诸葛刑云倒是觉得意外,没想到陆道友的修为竟然到了这地步,难怪司徒长老对他护爱有加,看来是仗着那点天赋才能横行霸道的。 回到玉虚峰,诸葛刑云便在玉虚大殿中打坐,因为他必须加紧修炼,否则到了年度会武,落到陆道友手中肯定非死即残。 如今他只能依靠自己,只有以强大的修为来保护自己,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梧桐居终于完工,诸葛刑云也身心疲惫,好不容易可以安心休息,却被独孤烨给叫醒:“还能睡得着?” 诸葛刑云睁开疲倦的眼睛,不耐烦地道:“就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 独孤烨走到诸葛刑云面前坐下,漆黑的眸子透着阴冷的寒气,身上也同样散发着阴寒之意,嘴唇泛白,有些不似平常。 诸葛刑云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打起了精神,问:“你……你怎么了?” 独孤烨微微咳嗽一声,道:“明天就是年度会武了,你有把握赢过陆道友?” 诸葛刑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他的修为在我之上,想要胜过他绝非易事。” 独孤烨微微点头,脸上多出一丝的愁容,半晌才盯着诸葛刑云,道:“我现在打通你的任督二脉,记住,一定要活着。” 诸葛刑云对于任督二脉一知半解,只知道一旦通了任督二脉,修行一路便可以畅通无阻。 虽然有所期待,却也疑虑种种,本想问个究竟,但独孤烨突然手伸过来,他就丝毫动弹不得了,连嘴巴也张不开。 独孤烨将手掌附在诸葛刑云额头时,黑夜中一道金光炸开,紧接着这道金光便源源不断地由诸葛刑云的眉心钻入,游走在他体内的各处筋脉跟穴道。 诸葛刑云感觉到体内血脉膨胀,就连静筋脉也不断跳动着,紧接着一道强力无比的真元,由他的百会穴灌入。 此时,独孤烨的双掌已经附在了诸葛刑云的百会穴,犹如抽丝一般,独孤烨体内的真元被诸葛刑云抽走。 而诸葛刑云浑身不断颤栗着,就像置身在寒冷的冰窟一般,承受着源源不绝的真元冲击着身体的穴道筋脉,每撞击一下,诸葛刑云的身体就跟着痉挛一阵,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清晰可见。 如此大概一炷香时间,诸葛刑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独孤烨才身子一软,斜着倒在了下去。 诸葛刑云惊呼一声,本能地想俯身搀扶,独孤烨却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别管我,快催动真元调息。” 诸葛刑云两难之间,突感体内血液翻腾,也顾不得其他赶忙打坐调息,催动体内真元八方汇聚,护住了心脉。 又是半柱香过去,诸葛刑云才平复了体内气息,却发现体内真元的运转顺畅了不少,甚至可以调动自如,再也无需借助功法去催动了。 这无疑是通了任督二脉所致,心念于此顾不得激动,睁开眼却看到独孤烨面色苍白,嘴角还留有一丝的血迹,只不过是呈黑红色。 “不是在我的梦中吗?你怎么会受伤?”诸葛刑云栖身上前,道:“是不是我醒来你的伤势就会好?” 独孤烨仿若未闻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冰寒之气显然更浓了。 诸葛刑云忧心忡忡,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最后只能狠狠掐着自己,却还是深处梦境之中。 无奈之下诸葛刑云只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中,正准备狠心咬下去,却发现独孤烨已经睁开双眼,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你……你醒来了?”诸葛刑云激动到热泪盈眶,将独孤烨拉起来一把抱在了怀里,言辞垦垦地道:“你知道吗,我差点……差点咬断了手指。” 独孤烨看着他还在滴血的中指,神色中有着说不出的苍凉之意,一把将怀里的诸葛刑云推开,道:“你不说是在梦中,受伤怕什么?” 诸葛刑云“呵呵”一笑,握住独孤烨的肩膀,道:“我不是害怕失去你这个朋友吗。” “朋友?”独孤烨静静地看着诸葛刑云,看到他傻傻的笑容,仿佛也被感染了一样,暖暖地轻声道:“你……你当我是朋友?” 诸葛刑云微微一愣,皱眉道:“当然了,怎么?你不当我是朋友?” 独孤烨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陷入沉思一般,神色间带着浓郁的忧伤,半晌才回过神:“你的手……没事吧?” 诸葛刑云搞不清楚他是怎么了,看了眼手指的伤,摇头道:“没事,一点皮外伤。” 独孤烨看着他许久,竟然露出了难得微笑:“没事就好。” 诸葛刑云却被他的笑容给愣住,忽然调侃道:“你笑起来更好看了。” 独孤烨随即收敛了笑容,又回到了以前冷冷冰冰的样子,道:“我现在传授你一套身法,到了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诸葛刑云却皱眉道:“还是别了,你身体不适改天再教吧。” 独孤烨目光一寒,口中念念有词:“上七纵五,六二合一,九四下横,三道八生……” 诸葛刑云只有按照他的口诀施展步伐,刚开始还挺生扭,但是经过几个来回就顺畅多了,而且越发觉得很是精妙,忍不住问:“这套身法可有名字?” 独孤烨道:“此身法名为鬼影纵横,配合你修炼的烈焰真决,有着非同凡响的妙用。” “鬼影纵横?”诸葛邢云踏着小巧的步伐,像个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道:“名字倒是取得妙。” 独孤烨无奈地叹口气,摇头道:“这般幼稚,你以为自己还很年轻?” 诸葛刑云不以为然地道:“我今年才十九,当然年轻了。” 独孤烨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闪人了,还不忘留下一句话:“会武要小心,这套身法在万不得已时不得使用,切记!” 诸葛刑云醒来时,发现手上的伤口根本不存在,探查体内的筋脉,发现任督二脉确实打通了,兴奋的嗷嗷直叫,活似一只小老虎。 “小师弟,会武就要开始了。”外面传来宋黎的声音。 诸葛刑云打开房门,发现今天的宋黎师兄,从上到下都是神光异彩的,忍不住道:“宋师兄,今日魁首非你莫属。” 宋黎只是淡然一笑,道:“切不可大意,其他师兄弟的修为也精进不少,不求魁首,只是别给师傅丢人就行。” 诸葛刑云也没有多说,突然问:“宋师兄,你可否打通了任督二脉?” 宋黎为之一愣,摇头道:“任督二脉岂是想打开就打开的,即便是天云宗的长老里面,也是寥寥可数。” 诸葛刑云微微愣神,甚至有些忐忑起来,继续追问:“那是否可以由外力打通?” 宋黎点头道:“据说是可以,但是借用外力的话,施展着的修为必须在上清境巅峰,而且会极度损耗施为着的修为跟寿命。” “上清境巅峰?”诸葛刑云咽了口唾沫,暗忖:“难道独孤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上清境巅峰?” 整个天云宗达到如此境界的也只有掌门师尊一人,而独孤烨看上去顶多二十来岁的模样,怎么可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这简直超乎了想象! 0013年度会武开幕式 天云宗,神武殿。 壮阔雄伟且场面浩荡,庄严肃穆的匾额下,人群踊跃蠢蠢欲动,全都准备着大展身手,声名鹊起。 宋黎入场掀起一度的骚动,众人纷纷退避让出一条人群道,诸葛刑云慵懒地紧随其后,借着万众瞩目趁机跟众位师兄打个招呼:“大家……” 只是他的这翻举措引起了一阵唏嘘之声,其中当属陆道友一堆人尤为瞩目,磨拳擦掌言语过激,无数寒光射向诸葛刑云,确有一股寒意踊跃攀升。 年度会武乃天云宗盛事,分为两大波进行。 玉虚峰独居一脉,玉珠峰的欧阳华、司徒慕以及程一峰各为一脉,分别由十二位内门优秀弟子抽签比试,优选前三者给予丰厚奖励。 其余外门弟子抽签会武,胜利者将由三大长老挑选,有机会晋升优秀内门弟子,参加明年内门优秀弟子的会武。 玉虚峰一脉参赛三人,程一峰程长老只有一位关门弟子,名为楚建华,性格低调,鲜少于人前现身。 “宋师兄,程长老为何只有一名弟子?”诸葛刑云轻蹙额眉,觉得有些奇怪。 宋黎瞧着那楚建华,察觉到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口不由心地道:“程长老喜欢清净,所以只收了一名关门弟子。” 诸葛邢云点头道:“程长老常年呆在藏经阁,倒是与世无争,确实是个喜欢清净之人。” 宋黎撇了他一眼,才郑重其事地道:“别看程长老只有一位关门弟子,其修为却深不可测,去年险些折戟于他。” 这点令诸葛刑云颇感意外,忍不住多瞅了楚建华一眼,发现这位师兄神情淡漠,就像是一棵古松般屹立严肃。 着实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欧阳长老座下有五位嫡传弟子,因为名额受限,年纪尚幼的童小辛选择弃权,剩下四个名额分别是大弟子樊陌,二弟子宁浩然、三弟子江筱以及四弟子莫小菲。 而司徒徒长老座下则有大弟子洪骏,二弟子陆道友、三弟子文妍以及四弟子孟飞。 四脉座下的这十二位弟子,将会分为六组对决,胜出六人将会再次抽签,分为三组对决,前三甲之后再次抽签对决,直至魁首为止。 这些内门弟子实力不俗,诸葛刑云能够入列完全是身份所致,否则凭他的修为压根就没入赛资格。 “宋师兄,去年前三甲除了你另外两位师兄是?”诸葛刑云只是出于好奇,根本无心问鼎决赛,关键还是实力不允许。 宋黎道:“去年除了我之外,就是程长老的关门弟子楚建华,还有欧阳长老的嫡传大弟子樊陌。” 诸葛刑云顺着宋黎的目光看向前面的樊陌,一表人才又天赋异禀,只可惜前有宋黎,故而风头椅背,处处落人一筹。 宋黎看向樊陌的时候,他正巧也看了过来,虽然表面看似和谐的眼神,但诸葛刑云却从中错觉出针锋般的锐利。 年度会武看似只是一场同门切磋,实则暗藏汹涌,如同陆道友此刻,眼睛从未离开过诸葛刑云,若是眼神能够化作利剑,诸葛邢云已经是千刀百孔了。 随着众人屏息凝神,一道身影从玉虚峰缓缓落下,紫阳真人踏着白鹤,仙人入凡尘般不可逼视。 在掌门师尊的身旁,站着一位白衣少女,仙资惹眼出落窈窕,被视为清纯圣女,正是那玉虚峰的林泇瑶。 若说掌门师尊的出场被看做仙人下凡,全都屏息凝神恭敬以待,那林泇瑶的出场可就是万众期待将要呼之欲出了。 在天云宗内,林泇瑶就是大家的梦中女神,可以用天资绝色、冰山美人去形容,尤其是她的惊鸿一瞥,都足以融化千年冰山。 当然,这些都是众位师兄夸张的形容,诸葛刑云似乎也被感染,才认认真真去观赏这位冰山美人。 或许是两人话不投机,诸葛刑云从没将她当做是女人,如今从观赏的角度而言,确实美的不可方物。 仙鹤着地一声嘶鸣,方才振翅高飞冲入云霄,而紫阳真人已经坐在太师椅上,左右入座的正是欧阳华跟司徒慕。 程一峰则是站在台上,扯着嗓子喊:“请内门参赛的十二位弟子上台抽签。” “小师弟,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出去的宋黎见诸葛刑云愣在原地,又折返回来道:“走啊!” 诸葛刑云面红耳赤地挠头道:“宋师兄,我紧张的要死,怎么办?” 宋黎不管不顾地一把拖着诸葛刑云就走,嘴里说着:“紧张什么?你不过是凑个人数,随便应付几下认输也行。”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又一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认输得多难堪,先不说以后怎么做人,就师尊面子上也搁不住,越想越是惆怅。 程一峰准备好了一个竹筒,竹筒里放着十二根竹签,竹签没入的那一头标记着一到六的数字,同为一致的数字则为对决双方。 抽签形式是为排队,玉虚峰的三位弟子先行,宋黎过后是林泇瑶,再到诸葛刑云。 程一峰看到诸葛刑云的时候,抚摸着胡须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了句:“小伙子,看好你!” 诸葛刑云内心的苦楚谁知道,一句“看好你”,说好听点是鼓励,可话又说回来,丢的不是你的脸! 抽签结束后,程一峰站在众人中间,朗声道:“抽到一号签的两位请站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偷偷瞟了眼手里的竹签,随即,看见楚建华踏前一步站了出来,紧接着站出来的是欧阳长老座下大弟子樊陌。 台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因为除了宋黎之外,这两位才是最大的年度黑马,如今却要硬碰硬,第一局就得淘汰一位强者,确实有些残酷。 但台上几人却又是另一种想法,第一轮不用遇上那么强悍的对手,确实万幸,而且不管他俩谁淘汰,接下来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宋师兄,这魁首你是稳了。”诸葛刑云虽然担忧,但宋黎若继续拿得魁首,即便自己输得再难看,或许师傅一高兴就这么过去了。 宋黎撇了他一眼,随即瞅着楚建华跟樊陌,眼中竟然有些失意之色,毕竟在他心中,这两位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这也应证了作为强者的寂寞! 程一峰收掉两根签,宣布:“第一轮由楚建华对战樊陌,请拿到二号签的弟子站出来。” 这次站出来的是陆道友跟孟飞,竟然是同脉对决,倒真是有些冤。 第三组是洪骏对战宁浩然,据说二人实力相近,看来得是一场令人期待的对决。 程一峰朗声高呼:“请抽到四号签的两位弟子站出来。” 莫小菲先是四处扫了一眼,发觉没人先站出来,于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四号签递给了程一峰。 程一峰环顾四周却发现再没人站出来,于是再次喊话:“请手持四号签的那位弟子站出来。” 神游天外的诸葛刑云浑身一颤,立即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竹签,正是叫喊的四号签,才挠了挠头尴尬地站了出来。 “竟然是你?”莫小菲颇感意外地指着诸葛刑云,随即还补充一句:“小师弟,你不是改行伐木了吗?” 她这一句话引起了全场哄笑,最后还是听到紫阳真人的咳嗽声才镇住了全场。 程一峰小声道:“小子,本来想着要是遇上我家徒儿,让他手下留情也就是了,哎,你自求多福吧。” 诸葛刑云先是表示感谢他的好意,然后狠狠瞪了眼莫小菲,低声嘟囔句:“你个瓜娃子,哼。” 莫小菲看上去倒不是个小气的人,冷“哼”一声,耸了耸肩淡然一笑,便回到了队伍。 接下来抽签的结果是五号签林泇瑶对战江筱,六号签则是宋黎对战文妍。 经过长老们探讨决定,为了节省时间比试顺序不变,但两组同时对决,那就是实力黑马的樊陌对战楚建华,陆道友对战同脉师弟孟飞。 由于楚建华跟樊陌的实力对决比较有看头,话题多看众也就比较多,由司徒长老跟欧阳长老同为裁判。 反观陆道友跟同脉孟飞的相残,猜想着也就是比划比划,没必要折损自己实力的缘由,所以看众相对少了些,作为裁判的程一峰也比较苦闷。 比试一开始两人都摆足了架势,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因为孟飞直接身子一歪,连个拌脚都没有就摔下擂台,还厚颜无耻地道:“陆师兄,你神功盖世在下认输。” 程一峰只能宣布:“二号签对决结果,陆道友胜!” 诸葛刑云本来还担心后面会遇上陆道友,所以想探查一下他的实力,看到这一幕简直无语到极点,对于众人的唏嘘之声,也是狠狠地加油添醋。 “我在想什么?莫师姐那关都过不去,怎么会遇到他?”想到这里诸葛刑云暗自叫骂一声,便转场去瞧两位黑马的实力对决。 擂台下人群踊跃,还没开始就围堵的水泄不通,诸葛刑云可是矛足吃奶的力气才钻了进去。 “楚师兄的修为据说已经在玉清境六层,看来是稳赢了。” “非也,樊陌师兄也突破了第六层,你们不知道?” “即便这样又如何?一个初期一个巅峰,不可同日而语……” “小师弟,你觉得他俩谁会赢?”元宝挤到诸葛刑云的旁边,悄声问了句。 诸葛刑云对于二位师兄的修为不甚了解,所以也不可大放厥词,摇头道:“很难说。” 元宝竟然无脑地点了点头,又问:“小师弟,那你跟莫师姐的比试,你有没有胜算?” 0014两败俱伤的对决 深冬的寒风凛冽刺骨,却凉不透热情高涨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色彩,有欢呼声,也有凝望期许。 诸葛刑云能感受到这种氛围,瞧着身边一脸憨厚的元宝,对于他的问话只能付之一笑。 输赢对于众人来说都有着种种期许跟意义,诸葛刑云却不一样,因为他身负太多,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伤怀。 他想起了当日天山之巅的秋闱大考,想起了不顾一切寻找尊严的自己,可结局却是凄惨落幕。 众叛亲离,无家可归。 “小师弟,你怎么了?”或许是元宝感受到了什么,脸上洋溢着的热情也渐渐消散。 诸葛刑云微微一笑,以深呼吸释放掉内心的惆怅,挤出个笑容道:“没什么,看比试吧。” 楚建华先是微微抱拳,神色坚毅,不吭不卑地道:“樊师弟,师兄去年险胜,今日再次相逢,还望指教一二。” 樊陌神色阴冷,就像这寒冬的冰雪,目光炯炯地盯着对立的楚建华,虽然他话语温和,但听在樊陌耳朵里,却是尤为的刺耳。 “师兄,请!” 同样是抱拳以礼,但樊陌语气过于生硬,或许是不善言辞,也可能是对于失败的不甘。 这一战似乎更有看头了,大战一触即发,连常年不断的风雪,似乎也慢慢静止,为这场对决而却步。 霍建华振臂抖动,掌中的剑鞘便迎风而起,在他身形俯瞰而去时,剑光忽闪,转眼间,左手握剑犹如驰箭般迅疾而去,所过之处积雪飞溅,留下一道深深的沟痕。 “哗啦!” 空中的剑鞘方才落地,楚建华的身影却已经在樊陌身后,一滴鲜血落下,又被深深埋进了积雪之中。 全场围观者凝神静气,举目而望却看到鲜血是从樊陌腰间流出来的,是霍建华反剑划出的伤口。 而樊陌手中的剑,不知何时也已经出鞘,由腋下朝后刺出,没入了霍建华肩头。 两人的速度都非肉眼所能及,也就相交的刹那间,楚建华身形急转,不顾肩头刺入的长剑,反手一掌拍在了樊陌肩头。 樊陌肩头吃痛,身子猛然飞出,落地的时候身子猛然凌空旋转,虽然安稳落地,却也踉跄两步。 擂台之下,众人目瞪口呆惊心不已,等反应过来才为楚建华拍掌叫好,可这一战才刚刚开始,胜负还很难预料。 稳住身形的樊陌,瞳孔猛然收缩,手中长剑竖于当胸,左手轻掐法诀,只见周围剑气凝结,突然交错纵横,脚下积雪也凌冽升起。 “这是惊鸿一剑?”人群中一声诧异之声,引起众人的共鸣议论。 樊陌置身剑气纵横间,长发飞扬衣袂飘飘,犹如剑神一般傲世万物,俾睨天下。 楚建华微微皱眉,虽然神色凝重却也不慌不忙,突然脚踏方圆,顿时身上真气流转,形成一道罡气罩钟旋转于头顶,散发出极其强劲的罡正之风。 诸葛刑云距离稍近,被罩钟之气吹的胸闷气短,不由得后退几步,才沉息缓神。 樊陌蓄势凝结的万道剑气,就犹如一道惊鸿般夺声而出,像是飓风席卷掀起了漫天飘雪,将整个擂台笼罩,遮蔽了众人视线,众人被剑气逼得步步后退,全都惊心动魄面露余悸。 “轰轰轰!”雪卷残涌中三声钟鸣之声,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来,音波一圈又一圈,震的漫天飞雪起起伏伏,也震的众人耳鼓作响。 场面一度超乎了想象,就连二位长老也面面相觑心生担忧,可比试期间不得出手干预,只能眼巴巴等着胜负结果。 “啊!” 一声怒吼从漫天飞雪中传出,震的众人心神慌乱,却都聚精会神关注着即将决定性的胜负。 随着风雪散尽,两人的身影映入众人视线,他们谁也没有动,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铁木,站得笔直。 楚建华看上去比较狼狈,破衣褴褛伤痕累累,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血丝顺着剑尖一滴一滴渗入泥土,神色却坚毅的如同一块钢铁,不卑不亢腰板笔直。 樊陌看上去虽然好上一些,但头发凌乱双腿微微颤抖着,眼睑低垂竟然流有一丝血迹。 突然“哇欧”一声,樊陌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身形摇坠倒了下去,眼睛里却有着深深的不甘。 欧阳华惊呼一声,身形闪过人群,眨眼间便上了擂台,用胳膊将樊陌拖起来,把一颗丹药塞进他嘴中,然后催动真气让他咽下。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樊陌才轻轻睁开眼,看着欧阳华埂咽着道:“师父,对不起,又让您失望了……” 欧阳华摇头轻叹:“只是同门切磋,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须如此执着,你呀,好胜之心太强。” 樊陌或许是有所悔改之意,侧面看向浑身狼狈的楚建华,居然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楚建华只是微微点头,才拖着狼狈的身子走下擂台,越过人群,再没人的地呕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地靠在墙上,自嘲着摇头苦笑:“又是何苦呢!” 两败俱伤的结果令人始料未及,虽然明面上是楚建华胜了,但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至于接下来的比试,是否能够继续都还未可知。 “年轻人,还是好胜心切。”程一峰看着楚建华没落而去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才走上擂台,一脸歉意地道:“老夫管教不严,还望师兄勿怪。” 欧阳华虽然心有不畅,但刀剑无眼,也只能怪自己的徒弟技不如人,摆手道:“罢了,罢了。” “接下来的会试,切记点到为止。”掌门师尊的口令,也是避免师兄弟之间有所伤残,从而伤了同门和气。 诸葛刑云被之前的场面有所震慑,直到此刻才醒过神来,摇头道:“只是一场比试,何必搞得如此场面?” “小师弟,你可别手下留情哦!”莫小菲真假难辨地说了句,然后悠哉悠哉地上了擂台。 尽管诸葛刑云心里泛着嘀咕,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反观台下的看众少之又少,想来对于这场毫无悬念的对决毫无期待。 倒是元宝一脸热情高涨地高声呐喊着:“小师弟加油,小师弟必胜……” “你个憨货,他要能赢我吃屎……” “就是,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想吃屎,弄得元宝缩着脑袋犯嘀咕,诸葛刑云也甚是无语,若不是实力悬殊,真想让这伙人吃个够! 莫小菲却笑得前俯后仰,指着诸葛刑云道:“你瞅瞅,你得多不招人待见啊。” 诸葛刑云想张嘴上去咬她一口,翻着白眼道:“小茄子,别得意!” 莫小菲目光一寒,冷冷地道:“你说谁小茄子呢?” 诸葛刑云可不怂,一副倔强的样子道:“说的就是你,不服你来打我啊……” 莫小菲上去就是一脚,但诸葛刑云早有防备,身子突然一拧,这一脚踹了个空,莫小菲还险些坠下了擂台。 嚷着要吃屎的一伙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生怕莫小菲一个不小心掉下来,那他们可真的要遗臭万年了。 莫小菲在擂台的边缘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脚跟,转身盯着诸葛刑云,像是看猴一般瞧了又瞧,道:“你小子好心机啊。” 她还以为诸葛刑云是故意激怒她,好寻找可乘之机。 可诸葛刑云只是单纯的欠揍一说,不带那些花花肠子,稍显得意地道:“谁跟你心机了!” 陆道友站在台下看的早就不耐烦了,嚷嚷着:“你俩倒是动不动手?不动手就滚下去!” 莫小菲撇了他一眼,随即吧唧了几下嘴,对诸葛刑云道:“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认输少受点罪。” 诸葛刑云却冷“哼”一声,道:“头可断血可流,认输那是怂货的行径,我可不像某人。” 他这话分明意有所指,将台下的孟飞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台去踹烂那一张嘴,冷冷地道:“莫师妹,看你的了。” 莫小菲也收敛起笑容,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绳索模样的东西,却忽然一抖,竟然就伸的笔直。 诸葛刑云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细细瞅了几眼,才发现是钢铁制成,而且分为九节,每一节都有环扣,竟然可以软硬并用。 “你也没个兵刃?”莫小菲微微蹙眉,然后瞧了眼台下,对元宝道:“小胖子,把你的斧头给他,正好用来劈柴。” 诸葛刑云彻底被激怒了,这种嘲笑一次就够了,竟然成了她的口头禅,一把接住元宝扔上来的小斧头,怒目寒星地道:“你够了。” 莫小菲却掩嘴轻笑:“还急了,姑奶奶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现在你可小心了。” 她话音方落,挥手间掌中的九节钢鞭便朝着诸葛刑云迎头卷了下来,来势汹汹丝毫不留情面。 诸葛刑云虽然心惊,但丝毫不曾慌乱,看了眼手中的斧头,迎着九节钢鞭就砍上去。 “哗啦!” 一串火花从头顶飞溅,莫小菲轻“哼”一声,似是脚下生风一般,猛然栖身而上,一脚踹在诸葛刑云的胸膛上。 她这一脚着实不轻,诸葛刑云的胸膛犹如被大锤砸过一般,双脚贴着地面滑出数步,若不是借用腰力稳住身形,只怕会被踹的倒飞而出。 虽然稳住身形,但诸葛刑云体内仍旧血气翻腾,喉咙猛然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莫小菲微微一愕,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点货。” 诸葛刑云握紧手中的斧头,死死盯着莫小菲,道:“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 0015意想不到的胜利 诸葛刑云此话引起了台下一片哗然之声,全都想不到一个新人竟然有这般狂妄口气,倒是令人哑然失笑。 莫小菲哭笑不得地瞅着诸葛刑云,勾了勾手指调侃道:“那就别当老娘是女人,倒要瞧瞧你小子的斤两。” 台下的一伙人跟着起哄,其中就属孟飞嚷嚷的最欢:“小师弟,你能耐倒是上啊!” 陆道友则是环抱双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瞧了眼旁边的元宝,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挑眉道:“憨货,你跟他很熟?” 元宝一副担惊受怕的神色,使劲摇头道:“陆师兄,我跟小师弟不熟,一点都不熟。” 陆道友冷笑一声:“真的不熟?看你刚才倒是叫的很欢,很希望他能赢?” 元宝搞不清楚陆道友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也清楚两人的过节,摇头痴痴地道:“真的不熟,再说……再说小师……也不可能赢的。” 陆道友却摇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小师弟啊,赢定了!” 元宝眨着有些迷茫的小眼睛,皱眉道:“陆师兄,小师弟真的能赢?” 陆道友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瞅了眼台上的诸葛刑云,邪邪笑道:“他要是就这么输了,我不就没了教训他的机会了?” 元宝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突然恨不得诸葛刑云输得越快越好,因为他能感受到陆道友眼睛里的阴冷之意。 “既然你也希望他赢,为什么不给他加油叫阵呢?”陆道友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 元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陆道友见他陷入两难,朗声大笑起来,忽然目光一寒,厉声道:“让你喊你就喊。” 元宝吓得浑身一哆嗦,仿佛哭丧一般的声音,叫喊着:“小师弟加油,小师弟……必胜……” 他这叫声尤为的出众,引来不少人的侧目,都恨不得上去打的他满地找牙,但顾及到陆道友在他身边,也只能暂且忍耐。 诸葛刑云跟莫小菲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稳操胜券的莫小菲,只不过在逗小师弟玩呢! 她手中的九节钢鞭风声鹤唳,每一下都精准无误地抽在诸葛刑云的屁股上,打得诸葛刑云捂着屁屁上蹿下跳避之不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台下的观众都笑得不亦乐乎,只有元宝哭丧着脸嘴里喊着必胜,心里却嘀咕着:“笨蛋,倒是赶快认输啊。” 台上的诸葛刑云整个一猴子似的,被戏耍的欲哭无泪,而且屁股火辣辣地疼。关键近不得莫小菲的身,只能挨打受辱。 “莫师姐,不带这样羞辱人的。”诸葛刑云一边逃窜一边哭嚎着,羞愤交加却也只能服软。 莫小菲满脸得意忘形地道:“不是挺能耐,怎么就服软了?” 诸葛刑云恨得咬牙切齿,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稳住身子实实在在地吃了她一鞭,却趁机一把抓住了莫小菲的九节钢鞭,一把将莫小菲拽的飞了过来。 莫小菲不曾想到诸葛刑云竟然有这样的气力,先是惊呼一声,眼看身子就要撞上诸葛刑云,突然身子凌空一翻,脚踹在诸葛刑云胸膛上,借力弹了回去。 诸葛刑云可不会错过这大好时机,顾不得胸口的疼痛,猛然栖身而上,不等莫小菲站稳脚跟就到了眼前。 莫小菲也想不到诸葛刑云有这般惊人的速度,等缓醒过来为时已晚,因为诸葛刑云手中的斧头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众人惊呼一声,全都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逆转。 “莫师妹输了?” “这,不应该啊!” 尽管这些人都不肯相信这是事实,但擂台上的莫小菲已经束手就擒了,确实令人想不通。 “你赢了。”莫小菲收回九节钢鞭,神色间竟然还有一丝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诸葛刑云也认为赢得有些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道:“你确定我赢了?” 莫小菲撇了眼脖子上的斧头,笑道:“我想不承认也不成啊,你这斧头都架上脖子了。” 诸葛刑云微微一愣,随即将斧头从她脖颈上拿开,道:“看得出来你没用心比试,我们重新比过。” 莫小菲却努了努嘴,然后一跃下了擂台,回头时还说了句:“赢了也不一定是好事,你自求多福吧。” 诸葛刑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却瞧见陆道友一脸阴险的笑容看着自己,才幡然醒悟:“难道她是因为陆道友而故意输给我的?” “玉虚峰诸葛刑云胜。”程一峰目睹了比试的全过程,也猜透了陆道友的心思,宣布完暗暗叹息一声:“这傻小子有吃苦头了。” “什么?”本来还在看宁浩然跟洪骏比试的宋黎,听到这边程一峰宣布的结果,跑过来眨也不眨地盯着诸葛刑云,问:“小师弟,你赢了?” 诸葛刑云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侥幸而已。” 宋黎本以为自己听岔了,见诸葛刑云这般说,才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先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再化作了满心欢喜,拍着诸葛刑云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可以啊!” 诸葛刑云竟然无言以为,总不能说是莫小菲故意输给自己,这也很难令人信服,毕竟宋黎没有看到他们的比试,也无从考究。 元宝虽然为诸葛刑云的胜利满心担忧,却也想起来了比试之前那些抢着吃屎的人,高声喊道:“你们是吃自己的还是俺来代劳?” “咦!宁师兄跟洪师兄还没结束,去看看。” “走,看看去!” 一群人硬着头皮跑走了,他们对于诸葛刑云能赢似乎没有多大的震惊,想必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也就没有跟元宝纠缠,借机逃窜了。 元宝朝地上很恨地吐了口唾沫,还不忘骂了句:“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人渣。” 此时,林泇瑶也走了过来,盯着诸葛刑云瞅了几眼,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诸葛刑云赶到那边擂台的时候,两位师兄的比试正好结束,洪骏虽然受了伤,但还是赢了。 “小师弟,你是看林师姐的比试还是宋师兄的比试?”左右为难的云宝,只能寻求诸葛刑云的意见,似乎更像是个跟屁虫。 诸葛刑云也有些郁闷,二选其一很是为难,仔细思量了一番,道:“宋师兄肯定赢定了,不如去看林师姐跟江师姐的比试。” 元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道:“林师姐跟江师姐都是美人胚子,确实养眼多了。” 诸葛刑云听了他的逻辑,骂了句:“你还真花痴。” 元宝则是憨笑两声,然后跑去看心心念念的美人了。 诸葛邢云还是来到了宋黎的身边,说了句:“宋师兄,加油。” 宋黎朝他微微一笑转身上了擂台,只是站在那里就引起了台下少女的尖叫,看来宋师兄不缺观众啊! 诸葛刑云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嫉妒,来到林泇瑶比试的擂台下,场面更不可控。 一群大小爷们看的目不转睛,多数都是冲着冰山美人林泇瑶而来,还有一小部分是冲着江筱而来。 因为江师姐也生的玲珑有致,比起林泇瑶反而多了一种美艳,给人一种热情奔放的感觉。 尤其是那一举一动,都隐隐透着女人成熟的魅力,两人站在一起,简直两种不同的美。 “林师姐加油,林师姐必胜!”诸葛刑云也学着元宝叫了一嗓子,却被淹没在了人群音浪之中。 林泇瑶跟江筱都是用的剑,她们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的优美,仿佛不是在比试,而是剑舞清风,足以令人赏心悦目。 0016美人之间的对决 寒风萧萧,剑气破鸣。 两个人看似娇柔的美人,出剑却是凌厉迅疾,剑光交错中娇嗔呼呼,也将看众的气氛推至高潮。 林泇瑶身姿卓越翩若惊鸿,每一剑刺出必然后发先至,境界跟身法上,都压制着江筱师姐一筹。 元宝一脸严肃之情,虽然少有的沉默不语,却死死抓住了诸葛刑云的胳膊,看那状态似是紧张所致。 “台上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诸葛刑云微微锁眉,盯着目不转睛的元宝甚为惊奇。 元宝狠狠咽了口唾沫,有嘴无心地说着:“俺这不是担心江师姐吗,小师弟,你看江师姐会赢吗?” 诸葛刑云咂了咂嘴,摇头道:“看这情况江师姐是不可能赢的,你怎么就突然关心起她了?” 元宝竟然翻了通白眼,才轻“哼”一声,憨笑两声道:“输赢不重要,只要将江师姐……啊……” 他说着骤然一声惊呼,吓得诸葛刑云都为之一哆嗦,举目望去,原来是江师姐被林泇瑶一剑刺中,肩头挂了彩。 诸葛刑云才幡然醒悟,原来他是对江师姐上了心,倒是会心一笑,道:“别揪心了,这点伤势还死不了。” 元宝的心可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脸茫然地道:“俺这不是心疼吗!” 他如此无声的关怀,让诸葛邢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轻叹一声,不动声色地关注擂台上的比试。 江筱捂着肩头的伤口,轻咬朱唇凝神屏息,掌中长剑忽然一抖,身姿犹如飞鸟一般盈盈飘起,在半空中御剑当胸,源源不绝地催动着体内真气,使普通的剑身骤然光芒绚丽,犹如雀跃惊鸣般长鸣不休。 但见江筱左手屈指法诀,剑身突然绕身一圈破空而去,气势如虹一发不可收。 林泇瑶凝眉深沉,左掌同样屈指成诀,只见她朱唇轻启,只间一缕光芒突然破空呈现在胸前,随着真元的驱动,那一缕微弱的光芒骤然大盛,化作一道八卦玄阴图硬生生接下江筱的惊鸿一剑。 “啵!” 空气中一声气波炸响声,震的天地间雪花乱舞,周围的看众也是浑身一震,全都被掀的倒退两步。 诸葛刑云一把拉住身形不稳的元宝,道:“躲在我身后。” 元宝犹如魔怔了一般,聚精会神瞧着擂台上的战斗,嘴里嘟囔着:“好厉害,俺这身板都险些扛不住。” 这时再看擂台上,江筱面色苍白,落地时身形踉跄几步才稳住,瞧那样刚才的一剑几乎耗尽了修为。 反观林泇瑶也是略显狼狈,高挽的发髻已经散落,披头散发随风迎展,但神色却坚毅不屈,手握长剑,凝眉沉吟一声,顿时周身真元萦绕,似是要发出最后一击。 “林师姐,我输了。”关键时刻,江筱有气无力地一举手,看来是无力再接林泇瑶的最后一击,只有认输! 战斗至此,谁也不会因为她的认输而说三道四,毕竟大家都很清楚,江筱已然尽力了。 林泇瑶虽然获得胜利,但也耗损了不少真元,气息也颇为紊乱,见江筱认输,才算是松了口气。 比试一结束,元宝就迫不及待地跳上擂台,想伸手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江筱,却又甚是犹豫,最终只能问候一句:“江师姐,你怎么样?” 江筱只是轻轻一撇,还未开口应承,身子突然一歪倒了下去,元宝眼疾手快,惊呼一声揽住江筱的腰间,神色紧张地结结巴巴地嚷嚷着:“江师姐……江师姐……” “她只是真元虚脱晕过去而已,嚎什么嚎?”诸葛刑云翻着白眼提醒了一句。 元宝闻言才算是松口气,感受着怀里娇柔的身子,瞬间僵住不知该如何是好,皱着眉头道:“小师弟,现在该如何?” 诸葛刑云却做出一副惊楞的神色,道:“不是吧,这还得问我?” 元宝一脸茫然懵逼的样子,脸到脖子都红了个透,痴痴地道:“俺……俺不问你问谁去?” 诸葛刑云吧唧吧唧了几下嘴,眨了眨眼睛道:“当然是先扶去休息了。” 元宝虽然憨厚却一点既透,看到台下不远处有张空着的椅子,便将江筱抱起坐了上去。 诸葛刑云却瞅了眼准备下擂台的林泇瑶,追上去问候一句:“林师姐,你没事吧?” 林泇瑶虽然行动有些迟缓,但看起来还不至于让人搀扶的地步,只是撇了眼诸葛刑云,然后一步步下了擂台。 诸葛刑云讨了个没趣,想着去看看宋黎师兄的比试状况,赶到时却胜负已分,宋黎赢得毫无悬念。 如此一来,玉虚峰三人全部晋级,最热门的话题当然在诸葛刑云身上,毕竟他的胜利确实出人意料。 “师兄,你这位小徒弟可真行。”司徒慕此话说的有些酸,毕竟莫小菲是输得莫名其妙,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紫阳真人不动声色地道:“也是侥幸所致,没什么可说的。” 欧阳华却插话奉承道:“师兄慧眼如炬,收的徒弟个个让人刮目相看啊,看来这年度会武也没什么悬念了。” 程一峰适才走过来,道:“掌门师兄,六组全都分出胜负,接下来的比试何时进行?” 紫阳真人稍作思量,问道:“楚建华伤势如何?” 程一峰叹息一声,摇头道:“查探过了,伤势还是比较重的,恐怕明天的复赛他参加不成了。” 紫阳真人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道:“既然如此,复赛就缓一缓,放在三天之后再进行,师弟们可有意义?” 欧阳华耸肩道:“我那一群不争气的徒弟全部折戟而归,剩下的也没我什么事,你们决定就行。” 司徒慕座下有两人晋级,但就实力而言,洪骏肯定不是楚建华的对手,若是等楚建华养好伤势,再相遇擂台肯定讨不着便宜。 可若是执意明日复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但显得自己气量太小,还可能得罪程一峰,无奈之下只能点头道:“那就依掌门师兄所言。” 程一峰连忙抱拳道:“多谢掌门师兄跟司徒师弟的体谅,老夫替徒弟谢过了。” 这一日的比试终于告一段落,都将期待着三日后的复赛,因为玉虚峰三人晋级,为了避免同脉相遇,也就不再行抽签对决的规矩,而是遵从自主意愿。 “我挑战玉虚峰的小师弟诸葛刑云。”程一峰刚宣布完,陆道友就安奈不住给了一嗓子。 柿子挑软的捏,这道理谁都懂,但其中的缘由却令诸葛刑云头皮发麻,可是众人全都等着他回话,也只能哭丧着脸道:“还请陆师兄指教。” “还有谁有想法的?”程一峰扫了眼另外几个复赛的入选者。 洪骏先是看了眼宋黎,再瞅了瞅面色淡漠的林泇瑶,却陷入了两难境地,因为面对宋黎他毫无胜算,若是退而求其次,又显得过于窝囊,故此陷入了犹豫当中。 宋黎却瞧了眼身旁的林泇瑶,见她气色不佳,便上前一步,盯着洪骏道:“我想会一会楚师兄,还望洪师兄给个机会。” 如此一来两全其美,洪骏倒是找到了台阶,笑道:“既然宋师弟都这般说了,我也不能扫了你的兴。” 程一峰提了提嗓子,道:“三日后第一场,宋黎对楚建华,第二场林泇瑶对洪骏,第三场陆道友对诸葛刑云。” 众人散去,宋黎却将诸葛刑云拉到一旁,道:“小师弟,我怎么听说你跟陆道友师弟有什么恩怨,怎么回事?” 诸葛刑云深感意外,又陷入尴尬境地,挠头憨笑两声,道:“宋师兄,你是听谁说的?” 宋黎没空唠叨这个,皱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葛刑云沉思半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道:“宋师兄,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 宋黎却一脸的难以置信,甚是严肃地问:“陆道友竟然逛妓院?你此言可实在?” 诸葛刑云义正严词地道:“宋师兄,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可以找外门弟子元宝作证。” “你们嘀咕什么呢?”林泇瑶见两人行为鬼祟,甚是好奇地走了过来。 宋黎一脸的难以置信,对于林泇瑶的问话仿若未闻,半晌才摇头道:“没什么。” 诸葛刑云还想再说什么,宋黎却一脸黑线地默然离去,看那方向似乎是玉珠峰,不由的皱眉道:“宋师兄该不会……” “怎么回事?”林泇瑶察觉到宋黎的神色怪异,目色冰冷地盯着诸葛刑云,等待着他的答话。 诸葛刑云没空回答她那些问题,拔腿就朝着玉珠峰追赶过去,留下一脸木讷的林泇瑶。 宋黎没有直接去找陆道友,而是先找到了元宝,直截了当地问:“元宝,小师弟说陆道友下山逛妓院被打,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元宝却是眉头一皱,感受到周围师兄弟的目光,吓得脑袋一缩,摇头道:“宋师兄,俺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闻言,宋黎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转身,却瞧见追赶而至的诸葛刑云,道:“小师弟,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诸葛刑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目光炯炯地瞪着元宝,走过去道:“元宝,你倒是说实话啊!” 0017再次升级的矛盾 天云宗隐世少出,历来都门规森严,虽然不似道士般清醒寡欲,也有婚配在先,但对于出入风月场所的行为,有着极为严重的惩处。 宋黎如此百无忌惮的问话,令元宝揪心挠腮,何况诸多目光如炬,若是直言不讳,定当会将陆道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抛开陆道友的心胸狭隘不说,宅心仁厚的元宝也有所顾及,而且一旦实话实说,自此以后他在玉珠峰将如何自处? “小师弟,俺……” 察觉到元宝的心悸之余,诸葛刑云摇头轻叹,继而一把拽住着宋黎的胳膊,将他拖出了玉珠大殿。 玉珠大殿内仍然时沸沸扬扬,对于陆道友出入烟花之地的传闻,就此铺天盖地而来。 “到底什么情况?”走出玉珠大殿,宋黎甩开诸葛刑云的手,一点严肃地询问。 原以为事情真如诸葛刑云所言,那么三日后的复赛必定凶险,作为大师兄,宋黎必然要阻止,但如今看来,即便是有心也使不上力。 诸葛刑云只是淡然一笑,道:“我知道宋师兄是为了我好,但这般去询问,是不是有些不妥?” 宋黎心无旁骛,只是一心为诸葛刑云着想,却忽略了元宝的处境,此刻才豁然开明,一脸悔恨地沉声道:“元宝肯定是怕日后有麻烦,才这般说词,倒是我心急了。” 诸葛刑云却也没有责备的意思,笑着道:“宋师兄也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暂且抛开,累了一天早点回去歇着吧。” 宋黎心有所忌,皱眉道:“三日后的复赛,你可有打算?” 诸葛刑云虽然通了任督二脉,但比之陆道友的修为仍然差之千里,只能听天由命了。 为了不让宋黎过多的担忧,只能报以微笑道:“大不了到时认输便是。” 宋黎稍作思量,点头沉声道:“也只有如此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别说是赢,就是能活着走下擂台都不容易,认输倒是可以。” 诸葛刑云附和一声,瑟瑟地道:“认输虽然有些难堪,但总比丢了小命强。” 如此这般宋黎倒是放心不少,点头道:“那便这般决定,至于陆道友之事日后总有把柄,你就尽量避开他一些。” 诸葛刑云点了点头,送走了宋黎才沉声道:“别躲着了,出来吧。” 元宝从玉珠大殿里走出来,却不敢直视诸葛刑云,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掰弄着手指。 诸葛邢云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对于元宝的言不由衷有所体谅,深深叹息一声,道:“怎么不说话?” 元宝这才抬头看了眼诸葛刑云,见他面色如常,才开口道:“小师弟,对不起,俺……” 话至此处元宝都有些心虚,但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苦闷,可由于嘴拙的缘故,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诸葛刑云瞧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道:“你想说陆道友虽然为人不厚道,但也不忍心看他被逐出宗门,是不是?” 元宝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道:“就是这些,可还有一点,俺……俺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 诸葛刑云微微皱了下眉头:“你说。” 元宝眨巴了几下眼睛,道:“俺是个孤儿又愚笨,总是被他们欺负,可还能留在天云宗已经很满足了,若是得罪了陆道友,在他那些狐群狗党眼底下,俺就无处容身了,而且,俺怕……怕以后见不到你了!” 诸葛刑云眯起眼睛盯着元宝,把他看的一度心虚低下了脑袋,才豁然笑道:“我看你是怕见不到江筱师姐了吧?” 元宝顿时站立难安,四下瞅了眼,见四处无人才松口气,一脸尴尬地瞅着诸葛刑云憨笑两声,挠头道:“小师弟,别那么大声。” 诸葛刑云乐呵一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皱眉道:“元宝,你是一撒谎就结巴?” 元宝立即摇头,张嘴却说不出话,便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酝酿半晌才抬头道:“小师弟,俺去给江师姐送药了。” 他这撒丫子就跑,显然是怕诸葛刑云看出了他那一点弱点,可即便是逃的再快,诸葛刑云还是知道了他的这个习惯。 回到梧桐居,诸葛刑云盘膝而坐进入物我两忘的入定境界,连续三日下来,诸葛邢云都未曾懈怠,却有些不解:“奇怪,这三日怎么没有见到独孤兄?” 他突然想起了宋黎的话,顿时心生苦色:“难道独孤兄是为我打通任督二脉而伤了身子?” 想到此处,诸葛刑云就坐立难安了,嚷嚷着:“独孤兄……独孤兄?你要是听得见的话就应一声!” 等到天色微亮,仍然不见独孤烨的出现,甚至连个回应也没有,诸葛刑云只能抱着忐忑的心下了玉虚峰,迎接年度会武的复赛。 神武大殿仍然热闹非凡,诸葛刑云一踏入大殿,就瞧见陆道友直奔自己而来,那神色像是吃了炸药一般。 “诸葛刑云,是你冤枉我出入烟花之地?”来势汹汹的陆道友,不由分说地揪住了诸葛刑云的衣领。 如此一来惹得众人侧目,有所耳闻者言语犀利,基本都帮着陆道友说话,反倒变成是诸葛刑云无中生有冤枉好人似的。 仍有少数人闻之色变,对于风月场所一词甚是忌惮,也都看戏的心思。 诸葛刑云不曾想到陆道友表现的这般激烈,若不是亲眼目睹还真相信了他是被冤枉的! “陆师兄,不用这般激动,是不是冤枉你,咱俩心知肚明。” 陆道友非但没有自知之明,反而怒气更胜,冷冷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信不信撕烂你的嘴?” 诸葛刑云见他剑拔弩张的模样,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冷笑一声:“陆师兄,我劝你松开手先,不然你看看身后。” 刚才还跟着起哄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陆道友也觉得有些奇怪,皱起眉头回头瞧了一眼,却看到紫阳真人以及三位长老正盯着他俩。 “陆道友,你干什么呢?”司徒长老见掌门师兄眼神不善,才出言斥责,又上去给了陆道友一脚,怒道:“你个孽畜,就是这样对待小师弟?” 陆道友实实在在挨了那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一脸苦楚地哀嚎着:“师父,不是……是小师弟……” “住口!”司徒慕出言喝止,才问诸葛刑云:“你没事吧?” 诸葛刑云摇了摇头:“我没事。” 司徒慕又狠狠瞪了眼陆道友,然后走到紫阳真人身边,深深一礼,道:“都怪师弟教徒不严,还望师兄勿怪。” 紫阳真人向来有着护犊之心,而且当着这么多双眼睛,新收的小徒弟遭人欺负,先不讲缘由就气由心生,盯着地上的陆道友,冷冷地问:“怎能回事?” 陆道友爬起身再跪拜在地,一脸诚恳的想禀报,却被宋黎抢了个先:“师父,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宋黎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通之后,紫阳真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先是瞅了眼自己的小徒弟,又盯着地上的陆道友,淡淡地道:“即便你们师兄弟之间有误解,也不至于动手,况且就算诸葛刑云有错,也轮不到你责罚吧?” 陆道友浑身一震,“噗通”一声将头磕在地上,道:“师尊,是弟子僭越了,还望师尊处罚。” 司徒慕适时插话:“师兄,也就误会一场,没必要如此认真,再说他们接下来还有比试呢。” 紫阳真人面色缓了缓,道:“即便你们有什么恩怨,宗门规定也不得私下动手,今日之事就此打住。” 陆道友连连磕头:“多谢师尊。” 宋黎深知内情,虽然元宝不能出来证实,但他让仍然相信自己的师弟,对于接下来的会试心有所怠,忍不住谏言:“师父,他二人有恩怨,会试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点紫阳真人也有所考虑,但考虑到规矩已定,断无更改的道理,而且诸葛刑云身为玉虚峰弟子,退缩有辱掌门威严,也落人话柄,只能瞅了眼诸葛刑云,对众人宣布道:“会试点到为止,大家都记清楚了。” 掌门师尊发话,众人回答的异口同声,只不过陆道友心中另有盘算。 他的事情经过宋黎这么一闹,短时间还可以瞒天过海,但总有被掏出来的时候,索性先发制人,在元宝受控的情况下,任凭诸葛刑云也百口莫辩。 尽管紫阳真人说点到为止,可刀剑无眼,很多时候都难以预测,而且陆道友还另有盘算。 “混账东西,你的所作所为都传进掌门师兄耳中了,看老夫事后怎么收拾你。”司徒慕虽然宠溺弟子,但也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陆道友一脸的悔改之意,道:“师父,我再也不敢了,只是这件事情已经人所众知,该怎么办?” 其实司徒慕对于陆道友的不道德行为多少有些耳闻,只是稍微放纵了一些,深深一叹,道:“还能怎么办,你心里没个数?” 陆道友神色一亮,却又甚多忧虑,皱眉道:“真的下了重手,掌门师尊那里如何交代?” 司徒慕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如今知道师傅的难处了?以后能不能安分些?” 0018英雄救美道生死 昆仑山的冰雪,在温暖如春的季节也不曾融化,何况是寒冬腊月,更加的冰寒彻骨。 即便如此,人群的欢呼之声仍然雀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诸葛刑云完全猜不透陆道友如此行径的目的,但他却感受到了危机的信号。 年度会武复赛的第一场,由宋黎对战楚建华,这两位的修为相近,去年就争的不可开休,今年依旧没能避开那令人窒息的巅峰对决。 程一峰面色深沉地宣布:“复赛第一场正式开始,有请两位弟子上台。” 一片热烈的掌声,将宋黎迎上了台面,却不见楚建华的身影,就在众人疑惑之际,程一峰叹息一声,道:“楚建华因伤势未愈,放弃这场比试。” 如此一来,宋黎直接晋级前三,万众期待下中又令人失望,只能迎接复赛的第二场,洪骏对玉虚峰的林泇瑶。 去年前三的楚建华跟樊陌相继淘汰掉,倒是给了众人多了层悬念,对于台面上的二人,林泇瑶的欢呼声更高,论修为而言,洪骏却要略胜那么一筹。 擂台上,林泇瑶还是那般风姿卓越,手中的长剑透着森寒冰冷之意,神情淡漠地盯着洪骏,如同强者宣战一般,有着浓重的肃杀之意。 洪骏手握双锏,呈八角白银色,上面有龙形缠绕,又名双龙银锏,据说是司徒长老曾经用过的兵刃。 “林师妹,请。” 洪骏属于内外兼修,据说外门功夫已经练的炉火纯青,虽不至刀枪不入,但普通兵刃也难以伤他分毫。 这一战他信心深满,所以不急不缓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泇瑶修炼的剑法凌厉迅猛,讲求的是先发制人,如此倒是给了她机会,也就不再客气,“锵”地一声,手中长剑豁然出鞘,挥出一朵剑花后,她的人也犹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如风似箭的身法,令洪骏微微蹙眉,肉眼无法判定林泇瑶的落脚方位,却只见周围白影闪烁剑气凌冽。 即使如此,洪骏也丝毫不曾慌乱,双龙银锏交叉于胸前,怒喝一声浑身肌肉骤然膨胀,随之爆发出浓厚的真元之气,将他整个人包围,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气墙。 人影纵横中,林泇瑶身形猛然一错,落在洪骏的身后,手中长剑疾如狂风,携带着万道剑气刺了出去。 如此场面看的台下众人惊心不已,眨也不眨地盯着擂台上的比试。 林泇瑶的出手一剑,虽然璀璨惊鸿,却在接触到洪骏周身气墙的瞬间,万道剑光骤然消散,而且还被震的倒飞出去,落脚时深蹙眉头,掌中的剑发出轻轻颤鸣之声。 洪骏双臂一展,周身的气墙才散去,转身看着林泇瑶,道:“林师妹,该我出手了。” 他话音刚落,怒喝一声双腿弯屈,高举双龙银锏身子凌空飞起,落地之处正是林泇瑶站立的地方。 双龙银锏砸下那一瞬间有着千钧之力的气势,林泇瑶自然不敢硬接,匆忙间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向后划了出去。 “轰隆!” 玉石铺垫的擂台被双龙银锏砸出深深一道坑,碎石纷飞雪花乱舞,连地面都似颤抖了一下。 众人也都清楚洪骏的实力,不想短短一年间竟然进步如斯,这般深厚的修为,足可与宋黎一战。 林泇瑶飘飘落地,面色潮红眼中却有着一丝的惊讶,对于这一战的期许也有了微妙的忌惮。 风声依旧,寒雪未停。 林泇瑶面如寒霜,对于这一战放佛有着孤注一掷的坚毅,突然伸展双臂,剑尖向天高高举起,嘴里振振有词:“万剑归一。” 台下众人惊心不已,因为万剑归一乃玉虚峰至高无上的剑道秘诀之一,唯有紫阳真人嫡传不可得。 而林泇瑶虽然身为玉虚峰嫡传弟子,也从未公开施展过此剑术,确实令人大开眼界。 只见林泇瑶身形飘忽,随风翩翩起飞,高璇于空的她神色默然,发梢迎风招展,剑身光彩照人。 “轰隆!” 突然一声惊雷,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惊大地,也震动了众人,在苍穹间白云翻滚万里云卷。 这般气象惊愣众人,全都步步退缩,有甚者花容失色,仰望天际惊叫着:“这……这难道就是万剑归一的威力?” 随着那人一声惊恐,多数人就像是见了万物毁灭世间倾塌的景象一般,捂着脑袋躲在角落里,不敢面对如此骇人的场面。 洪骏也甚为忌惮,因为对于万剑归一的厉害之处早有耳闻,而司徒慕早有料想,给了他应对之法。 即便如此,洪骏也仍然被震撼到,咽了口唾沫之余,双龙银锏骤然点地,带着一道劲风旋转三百八十度,一圈又一圈挥洒出的气墙逐渐变大,能够将整个擂台笼罩。 万剑归一的妙用之处,就是能能够借助天雷之势,从而激发剑招的威力。 林泇瑶的一招激起天雷滚滚,当闪电雷鸣之际,全都齐聚于剑身之上,从而电光闪烁,犹如天神一般。 原本身姿卓越的林泇瑶,此刻颤抖着身躯,即便没有一代风华绝世的模样,却令人感到窒息般的惊惧。 突然第十道天雷降下,林泇瑶手中的长剑“咯嘣”一声,竟然断裂成几截掉在地上,瞬间化作了齑粉。 林泇瑶也目露惊恐之色,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浑身电光火起,将她周身的真元消耗殆尽。 高台之上的紫阳真人目睹爱徒如此危难之际,豁然起身准备出手营救,一旁的司徒慕却淡然说了句:“掌门师兄,您此刻出手不合适吧?” 紫阳真人筹措少许,最终目露寒光瞅了眼司徒慕,却只能缓闭双目重新坐了回去。 司徒慕却高声呐喊:“洪骏,还不出手?” 擂台上的洪骏收敛周身的真元,却忌惮天雷之火,踌躇不决中,却见诸葛刑云高呼一声:“林师姐,我来救你。” 他这一纵身,却是先一步触碰到林泇瑶的身子,整个人如同过电一般,痉挛颤抖着,危难之际运转了太上无极境,抵御传导过来的电流。 一旁的宋黎高呼一声,来不及作为,只见诸葛刑云被击的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双眼如同死鱼一般,口中不停吐着白沫,还留有皮肤烧焦的味道。 而擂台上的林泇瑶浑身一软倒了下去,半晌才爬起身,却面色惨白唇部干裂,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但她脑海里仍然记得诸葛刑云不顾一切跳上擂台的画面,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看向台下的诸葛刑云。 “他死了吗?” 0019大难不死后福至 宋黎将虚弱的林泇瑶搀扶在怀里,目光落在诸葛刑云身上,眉宇间深沉而凝重,对于天雷那一幕似乎仍然心存余悸。 普通人遭受天雷一击,断然没有活命之理,所以,他断定了诸葛刑云是凶多吉少了。 林泇瑶又何尝不知,可她仍然有着过意不去的坎,因为诸葛刑云是为了救她所致,拨开宋黎的手腕,摇晃着身子步步靠近,神色间的冷漠多了那么一丝的温柔与关怀。 寒风更急,在她耳畔阵阵吹过,缭乱的发梢遮住了微蹙的秀眉,她轻轻蹲下身子,伸手触碰到诸葛刑云手臂的那瞬间,一股电流钻心而过,也触碰到了她的心弦。 紫阳真人出手将她拽了回来,凝聚真元于掌心,探查着诸葛刑云紊乱虚弱的脉象,神色间尽显惊叹跟忧心。 “师父,小师弟他……”林泇瑶深吸一口气,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顺着风散进了去。 宋黎跟元宝也都一脸茫然无措,却也只能干着急地等着紫阳真人说话,因为他们都清楚,除了掌门师尊之外,只怕再没人能够救得了诸葛刑云。 “会武暂停。”紫阳真人说完这句话,突然抱起诸葛刑云的身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元宝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句:“究竟怎么样?掌门师尊也没个话就跑了?” 宋黎脸上却露出一丝的笑意,与林泇瑶对视一眼,然后一道回到玉虚峰,留下众人猜测纷纭。 往年的年度会武虽然同样激烈,却不似今年这般诸多波澜,可越是如此,越令人心生期待。 “司徒师兄,恭喜了。”欧阳华微微拱手,接着道:“如此一来,师兄座下可占据前三的两个名额。” 司徒慕一脸的春风得意,笑容可掬地道:“世事难料,第三场还未开始呢。” 欧阳华却讪讪一笑,道:“玉虚峰的小徒弟,先不说修为定然不讨好,这一下还不知能否有命参赛,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如此心思的又何止他欧阳华一人,司徒慕收敛起虚伪做作的模样,对洪骏道:“想不到你可长脸了一次。” 洪骏对师父的夸奖仿佛充耳未闻,整个一副愣神痴傻的状态,似乎还沉沁在先前的战斗画面中。 玉虚峰,梧桐居外。 宋黎跟林泇瑶都在等待,因为他们都清楚师父的那句话,就表明小师弟的伤势有转机。 两个时辰过去,紫阳真人才传话:“你们两个进来吧。” 两人推门而入,就看到紫阳真人面色苍白,显然是损耗了不少的真元,而地上的诸葛刑云,咳嗽一声,才微微睁开双目:“林……林师姐,你没事吧?” 林泇瑶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走上前去摇头道:“我……我没事。” 诸葛刑云方才缓了口气,瞧了眼身边的紫阳真人,强硬着起身跪拜磕头:“多谢师父的救命之恩。” 紫阳真人看着诸葛刑云半晌,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郑重其事地问:“老三,师父问你,你是如何打通的任督二脉?” 当日初次相遇,紫阳真人也曾为他探查脉象,却并未感知这一点,而如今突然通了任督二脉,着实令人费解。 宋黎跟林泇瑶也都面面相觑,全都如同看怪物一般盯着诸葛刑云,因为那是他们都无法办到的,甚至是难以企及的事情。 诸葛刑云也浑身一颤,面对师父的质问,只能摇头道:“师父,什么……什么是任督二脉?” 紫阳真人见他这般模样,也皱起了眉头,冷冷地道:“事到如今还不肯如实回答?” 诸葛刑云定然回答不出,因为他答应了独孤烨要保密,也只有硬着头皮再度跪下,道:“师父,徒儿真的不知。” 宋黎却深锁眉头,想起了那日诸葛刑云无缘无故的问话,正是关于任督二脉的事情,本想说些什么却见师父神色默然,显然是动了真怒,也就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林泇瑶的内心也颇为震惊,想起擂台上的那一幕,忍不住说道:“莫非是天雷所致?” “罢了。”紫阳真人深深一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诸葛刑云,道:“老三,你若是做了什么违反门规之事,就算是本座弟子,也断然不可轻饶。” 诸葛刑云惊的连头也不敢抬,显然师父是不相信天雷打通任督二脉的说词,却又无从辩解,只能磕头道:“师父,弟子发誓绝对没有做违反门规之事。” 紫阳真人离去之后,林泇瑶才松了口气,忍不住问:“小师弟,你究竟是如何打通的任督二脉?” 诸葛刑云一脸为难之色,继而憨笑两声,话锋一转:“不是拖师姐的福,天雷所致吗?” 林泇瑶嘴上是这么说,可这种说法很难令人信服,甚至连她自己也不足信,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一半原因是给诸葛刑云解围:“这种话你信?” 诸葛刑云点头道:“当然相信了,因为是师姐说的,若非天雷所致,我是如何打通任督二脉的?” 林泇瑶撇了撇嘴,问道:“你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通任督二脉的?” 诸葛刑云只有装傻充愣,倒是令林泇瑶更显迷惑,也就不再纠结此事,正色道:“你那样贸然冲上去,可想过后果?” 万剑归一引发的天雷之威,诸葛刑云确实不清楚,只是当时危急关头他也不曾多想,便摇头道:“只是看师姐危难之际,也来不及多想,就……就冲了上去。” 林泇瑶看着诸葛刑云沉默半晌,不是感激还是后怕,酝酿半晌才瞪眼斥责道:“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学会三思而行,听到没有?” 诸葛刑云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看到林泇瑶出了梧桐居,才问:“宋师兄,林师姐她这是怎么了?” 宋黎故作深沉地笑了笑,半晌才皱眉道:“小师弟,你不说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你要记住师父的话。” 诸葛刑云从宋黎眼中看到一丝狡黠之色,想来他心中多半是不信的,只能点头道:“宋师兄,有些事情真的没法说,但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做出危害天云宗的事情。” 宋黎很欣慰地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好好养伤吧,等伤势好转之后,比试还是要继续。” 诸葛刑云眨了下眼睛,问道:“林师姐是输是赢?” 宋黎微微叹息,道:“林师妹好胜心切,使用了万剑归一的天道秘诀,由于修为有限,从而遭受反噬,自然是输了。” 这般说来,万剑归一跟天山剑宗的万剑朝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上乘无双的剑法,只可惜反噬之力尤为恐怖。 诸葛刑云就是个明显的例子,皱眉道:“那林师姐真的没事?” 宋黎抱头哀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嗔道:“你为她疏导了天雷反噬,难道你都忘了?” 诸葛刑云尴尬之余挠了挠头,送走了宋黎之后,开始运转体内的真元去疗伤,却察觉到体内真元之力竟然突飞猛增,皱眉道:“难道是师父的手笔?” 如此一想,诸葛刑云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若真是师父的帮助,他也不至于黑着一张脸,思来想去只有归功于打通任督二脉的缘故。 当晚一夜的周天运转,诸葛刑云体内的太上无极境终于有了突破,已然达到了第四层。 由于激动所致,诸葛刑云竟然尝试着隔空催动桌面上的茶杯,连续尝试三次之后,那茶杯才缓缓摆动,最终才任由其意念驱使。 太上无极境一共分为七层,练至第四层便可驱动物体,也就是修真一脉所说的御剑驱物。 练至第五层便可修炼出元神,从而可以做到灵魂出窍,而练至第六层据说可以分身换影,至于第七层,就是人心所向的御剑飞行了。 太上无极境修炼至第七层,便可以冲破大道境界的玉清境,进入上清境足可劈山断流,修为至上清境界巅峰者,被视为大道圣人。 纵观整个修真界,能够被尊称为圣人的寥寥无几,就诸葛刑云知晓的,除去紫阳真人也就只有他的父亲——诸葛神尊。 禅宗的慧安禅师,据说修为已接近大圆满,被世人尊称为活佛。 想到此处,诸葛刑云就越发的激动,梦想着有朝一日也可大道成圣,到时便可随性所欲,别说是一个苏少卿,即便是十个又能耐我何? 转眼三日过去,迎来年度会武复赛的第三场,由诸葛刑云对战陆道友,虽然人言可畏,但诸葛刑云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小师弟,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临上台之际,宋黎还不忘出于关心的提醒一句。 诸葛刑云微笑着点头,纵身一跃上了擂台,面对寒星满目的陆道友,恭恭敬敬地道:“陆师兄,请赐教。” 陆道友却冷冷地盯着诸葛刑云,突然道:“小师弟,你这连个兵刃也不需要?” “呃!”诸葛刑云微微一愣,想来确实寒酸了些,只能笑道:“我修炼的功法用不着兵器,让陆师兄笑话了。” “他这是要空手接白刃?” “笑死人了,不是找死吗?” 诸葛刑云对于擂台下的众人嗤之以鼻,轻咳一声,道:“陆师兄,请出手吧!” 0020年度会武第三场 昆仑山的风雪,总是瞬息万变。 晴空万里白云袅袅,却突然寒风凛冽飘雪如絮,给这场比试增添了一道天然色彩。 诸葛刑云瞧了眼漫天飞舞的雪花,闪着眼睛笑道:“陆师兄,雪越下越大了,要不等雪停了再比试?” 陆道友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握紧掌中百十来斤的宣花大斧,奸笑着:“小师弟,别墨迹了,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他可是日夜期盼今日的到来,为了能够狠狠地出口恶气,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一斧头拍扁诸葛刑云的脑袋,哪里有心情去等雪停? “陆师兄,看你身材不壮,拿着那么大的斧头很累吧?要不放下歇会?”诸葛刑云说的恳切,确有一副关心的神色。 陆道友早就瞪大了眼睛,极不耐烦地怒道:“你耍什么嘴皮子?不打就跪下来磕头认输。” 考虑到风雪阻隔了众人的视线跟听觉,陆道友已经顾及不到风度了,只想早点惩处眼前的混账东西。 诸葛刑云倒不是真的耍嘴皮子,而是怕这么大的风雪,会不会影响烈焰真决的发挥跟威力,就想拖延一下时间,希望老天能够开眼。 只可惜举头三尺的神明,似乎不打算眷顾他,大雪非但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 两人也就说几句话的时间,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热疾缠身的诸葛刑云倒是顶得住,可陆道友就被冻得够呛。 诸葛刑云摇头轻叹,道:“陆师兄,看来这雪停不了,你还是动手吧。” 陆道友顾及到身为师兄,怎么也得让诸葛刑云动手,不想这家伙尽使这拖延时间的损招,轻吼一声:“你个小赤佬,吃俺一斧。” 宣花大斧在他手中一个横扫千军,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飘飞的雪花被震的四溅而散,风雪中陆道友脚踏擂台,身子豁然跃空而起,高举宣花大斧朝着诸葛刑云挥砍下去。 陆道友的身形在空中一顿,挥砍的瞬间,宣花大斧上三道光芒展露,劈下时三道光芒同时着地,擂台上三道裂缝带夹着气刀闪电般疾驰而去。 诸葛刑云惊的目瞪口呆,惊楞中感到危机的压迫感,计算着无论怎么躲避,都避不开三道裂缝的夹击,惊慌失措中施展出烈焰真决的——烈火神盾。 顾名思义,烈火神盾是烈焰真决的防御功法,催动体内真元从而转化为熊熊烈焰,形成护体铠甲来抵御外来的攻击。 诸葛刑云运转真元于掌心,渺小火焰蒸蒸日上,随着他挥手之际烈火脱掌而出,在周身行成一道烈火气墙。 “咔嚓!” 玉石地面一声裂响,三道裂缝撞上烈火气墙出现了阻尼,而置身烈火气墙中的诸葛刑云,浑身被炙烤的焦热难耐,大汉涔涔而下。 “啊!头发!”闻到毛发烧焦的气味,诸葛刑云惊呼一声,侧头一看,肩头的长发都开始燃烧,心声哀嚎:“什么破功法,伤敌没有,倒是自损三千。” 紧要关头,诸葛刑云拍灭头发上的火焰,脚踏地面身子突然跳起,然后凌空翻身倒退数步,阻尼裂缝的烈焰气墙,随着他的撤离慢慢熄灭。 然而裂缝来势凶猛,眼看即将胯下而过,诸葛刑云侧身挪步,虽然躲过被裂缝喷发的气劲一分为二的惨状,但大腿处仍然被削去了一坨血肉。 寒风刮过,伤口处疼的他撕心裂肺,举目而望那是鲜血淋漓,忍不住身心一颤,却也庆幸躲过一劫。 “我认……”话到嘴边的诸葛刑云,抬头却见寒光一闪,幸好下意识缩了脑袋,否则头皮都得被宣花大斧削掉。 陆道友似乎不给诸葛刑云说话的机会,趁势一脚踢了出去,正中诸葛刑云的腰部。 诸葛刑云的身子一个趔趄狠狠摔在地上,还没爬起身就迎来一张大脚踩在了脸上,半张脸都陷进了积雪中,嘴角还留着血丝。 “想投降?门都没有。”陆道友脚下用力,诸葛刑云的半个脑袋都陷进了积雪之中,呼吸都开始困难。 大雪纷飞,阻挡住了众人视线,现在擂台上的情况,除了他二人再没人看的清楚,所以陆道友也开始肆无忌惮地虐待报复着诸葛刑云。 他的每一脚都积攒了多日来的愤恨,发泄的酣畅淋漓,而且口里还念念有词:“你个废物,求饶吧,哈哈……” 诸葛刑云用尽了气力却挣脱不出他的束缚,双拳紧紧攥着积雪青筋暴起,露出的一只眼睛却布满血丝,有着愤怒跟倔强。 “你倒是求饶啊,小爷或许能饶你一命。”陆道友一张疯狂的脸上,尽显狰狞跟恐怖。 诸葛刑云却紧咬着牙冠,愣是一声不吭,更是激起了陆道友内心的愤怒,突然一脚踢在诸葛刑云的腹部,“啊!”地一声尖叫,诸葛刑云的身子贴着擂台划了出去,掀起满地的积雪,将他整个人都覆盖下去。 “小兔崽子,今日就让你尝尝爷爷的宣花大斧。”陆道友拖着掌中的宣花大斧走过去,朝着雪堆猛然挥砍而下。 他这一斧足可裂石,砍在人身上是可想而知。 然而,他这一斧头还未砍下去,雪堆突然炸开,漫天飞雪中诸葛刑云慢慢站了起来,满布血丝的眼睛尽显疯狂,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狞笑着:“找死!” 当陆道友触及他那嗜血的目光时,有着短暂几秒的恐惧,随即朗朗笑道:“你是来搞笑的?” 诸葛刑云双拳紧握,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战斗气息,缓缓伸手间,掌中熊熊烈火再度燃烧,一掌推出打向神色不变的陆道友。 这看似凌厉的攻击,在陆道友眼中却不值一提,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宣花大斧,激起地面的积雪,再度凝结真元双掌齐推,真元夹带着冰雪破极而出,与烈焰相撞发出阵阵嘶鸣之声。 冰雪消融,火焰熄灭,陆道友稳稳站在那里,眼中尽显轻蔑之色,但也就那一瞬间,轻蔑变做了惊惧。 因为原地的诸葛刑云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凌空漂浮在擂台上方,只见背负双手衣袂飘飘,整个人风雪难侵气势非凡。 此刻犹如上神一般的诸葛刑云,周身真元缠绕,使得擂台上的陆道友神情恍惚,以为是花了眼。 等他醒过身来,眼中升起一抹浓烈的杀气,冷冷地道:“废物就是废物,学会了装腔作势也还是废物。” “是吗?”诸葛刑云掐指法诀,只见周身真元蠢蠢欲动,吸食着漫天飞舞的风雪,化作一道道冰冷犀利的冰剑,骤然齐聚高空,悬浮者欲欲而下。 陆道友冷“哼”一声,等冰剑齐齐落下才挥舞着手中的宣花大斧,只见一道道冰剑被旋转的宣花大斧击落,根本无法伤陆道友分毫。 诸葛刑云却不急不躁,一脸的淡漠神色缓缓落在地面上,伸手间周围积雪腾腾翻滚,掉落的冰剑竟然再度齐聚,随着诸葛刑云运转的真元,凝聚成一柄巨剑刺了出去。 陆道友脸上的得意之色慢慢消退,慌忙运转体内真元,灌入宣花大斧中劈了出去。 刀剑相交,陆道友被震的倒飞而出,落地时双臂颤抖面色苍白,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指着诸葛刑云咬牙切齿地怒吼着:“不可能……” 空气中的冰剑突然出现裂痕,如同破镜一般支离破碎掉在了地上,而诸葛刑云也面色惨白,身子一软跌了下去,张嘴也喷出了一口老血,望着天空散落的雪花,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临。 “哈哈哈!”看到这一幕陆道友疯狂大笑几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走到诸葛刑云的跟前,冷冷地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诸葛刑云想反抗,可身子仿佛失去了意识,连手指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宣花大斧落下,闭上双目时在内心哀叹一声:“难道就这样死了?” “当然不会。”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想起,诸葛刑云睁开眼就看到了独孤烨,他还是那样的装束,只是少了一壶老酒。 独孤烨的出现令诸葛刑云很是意外,但另外一件事更让人不可思议:“他怎么不动了?” 诸葛刑云动了动手指,发现居然能够动弹了,于是,伸手拨开脖颈上的宣花大斧,爬起身用手指试探性地戳了陆道友几下,发现他就跟定格了一般纹丝不动,好奇心切地问:“独孤兄,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烨淡淡地道:“这是在你的梦中,你不想死,所以他就不动了。” “梦里?”诸葛刑云眨了几下眼睛,突然浑身一震,惊叫道:“还在做梦?那现实里我不是挂了?” 独孤烨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摇头道:“死人是不会做梦的。” 诸葛刑云才松了口气,却又皱起眉头问:“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生死存亡的时候我竟然还在做梦?陆道友的斧头为什么没砍下来?” 独孤烨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而是盯着诸葛刑云,怒道:“使用万剑朝宗的后果你忘记了?” 诸葛刑云当然记得,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道:“不就是筋脉尽损,又不会死。” 独孤烨目露寒星,怒吼着:“筋脉尽损修为散尽,那你何时能拿到吟雪刃?” 诸葛刑云倒是忘记了这一茬,当时只顾着保命,而且陆道友的言语刺激,令诸葛刑云一度丧失了理智,才不顾一切使用了万剑朝宗。 “那现在怎么办?” 0021险之又险的胜利 风将住,雪未停。 擂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尽管都认为他俩的战斗不存在什么悬念,但风雪阻隔了视线,却又添加了一层悬念。 独孤烨神色默然,突然右掌旋转拍在了诸葛刑云的百会穴,左手附于诸葛刑云的涌泉穴,双管齐下源源不绝地输入真元。 真元随着两处大穴游走全身,修复着他被损伤的筋脉,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独孤烨才收敛真元,道:“幸好通了任督二脉,否则都将功亏一篑。” 诸葛刑云施展了几下手臂,之前重伤的疼痛与不适全都消散,整个人轻松舒畅,而且体内的真元仿佛更加充盈。 “独孤兄,我这是要突破太上无极境第五层了?” 激动的诸葛刑云猛然回头,却发现独孤烨已经消失在原地,而身后猛然传来疾风呼啸之声,回头就瞧见雪白的宣花大斧迎头砍下。 这一惊令诸葛刑云从梦境中清醒,眼看就要人头落地,下意识地一个翻滚,才险险地躲过陆道友的致命一击。 “哐啷!” 宣花大斧砍在玉石地板上,深深陷进去一尺有余,碎石纷飞就像射出去的箭,险些射中了诸葛刑云的眼睛。 陆道友经不住面色大震,明明是奄奄一息的诸葛刑云,怎么会突然有了抵抗之力? “陆师兄,掌门师尊有训示,比试点到为止,你这是想杀我?”诸葛刑云慢慢站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却散发出嗜血般的杀气。 陆道友当然记得师尊的话,只不过风雪遮眼,即便是下了杀手,也有马有失蹄刀剑无言可解释,冷冷地道:“杀你又如何?” 诸葛刑云轻“哼”一声,盯着陆道友道:“你以为你有这能耐?” 陆道友凝目以对,在比试之前他相信自己绝对有这个实力,但诸葛刑云使出万剑朝宗时,所散发的强大气息,至此仍然心有余悸。 反噬之后还能够重伤之下无故痊愈,让陆道友心生忌惮之余,又觉得很蹊跷。 “你刚才使出的虽然很像万剑归一,但绝对不是天云宗剑决,你究竟是什么人?” 诸葛刑云冷笑一声:“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陆道友握紧了宣花大斧,狞笑着:“口气倒是很狂妄,谁死还不一定。” 诸葛刑云本不想下杀手,但陆道友知道的太多,以他的品行定然会有诸多麻烦,要想彻底解决这些麻烦,只有让他变成个死人。 陆道友的修为在诸葛刑云之上,但此刻已然是重伤,而诸葛刑云得到独孤烨的救治,不但伤势痊愈,而且修为上即将突破。 “那就试试看。”诸葛刑云翻掌之间,掌心阳火喷发,将整个擂台上的飘雪瞬间融化。 冰火两重天下,整个神武大殿雾气腾腾,将视线阻隔的更为短浅。 陆道友嘴上虽然硬气,但内心深处对诸葛刑云已经有了一丝恐惧,挥动宣花大斧严阵以待。 由于视线范围,他只能看到诸葛刑云一道浅浅的身影,可那道身影骤然闪现出残影,恍惚着出现在不同的方位,明明离得很远,却眨眼间就到了身前。 如此鬼魅的身法,吓的陆道友面色惨白,踉跄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诸葛刑云。 此时的诸葛邢云浑身烈焰腾腾,仿若火海里爬出来的恶魔,狞笑着:“现在还想不想杀我?” 陆道友吓得嘴唇发紫,竟然张口说不出话来,慌忙失措地寻找着掉在地上的宣花大斧,抱在怀里虎视眈眈地看着诸葛邢云,却始终不敢出手。 风骤停,雪将住。 雾气散去,擂台上的一幕显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震惊住了在场所有人,就连紫阳真人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可能?陆师兄竟然输了?” “诸葛……呃……小师弟,这使用的什么功法?” “烈焰真决?”程一峰回想起当日诸葛刑云在藏经阁寻找的烈焰真决,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却摇头道:“不可能,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功法,怎么会……” 宋黎也惊心不已,嘴里念叨着:“真的是烈焰真决?” “不可能。”司徒慕突然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道:“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怎么可能赢的了陆道友?” “司徒师兄,你难道忘记了那个人?”欧阳华见他行为过激,忍不住摇头道:“大千世界,绝世天才也是有的。” 司徒慕看了眼欧阳华,缓缓坐下陷入了沉思,却始终不相信诸葛刑云能够跟那个人相提并论。 可陆道友作为他的嫡传弟子,其实力自然了如指掌,诸葛刑云若非绝世天才,又怎么可能只修炼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能赢得了陆道友? 司徒慕捏紧拳头砸在椅子扶手上,才深深吸口气,喊道:“陆道友,你连个新入门的弟子都赢不了,有何面目待在天云宗?收拾收拾滚蛋。” 瘫坐在地上的陆道友,闻言惊慌失措,又仿佛获得新生,连滚带爬地狂奔而去,想来是被诸葛刑云吓破了胆。 诸葛刑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又抬头望天,摇头轻叹:“连你都想放他一条生路,我又何必赶尽杀绝!。” 若非万不得已,诸葛刑云也不会妄动杀念,如今陆道友离去,或许会留下些隐患,但诸葛刑云自负有这应对的能力,倒也没有过多的担忧。 走下擂台那一刻,掌声四起,诸葛刑云也露出满足的笑容,仿佛过去失去的一切,在这一刻都赢回来了一般。 “小师弟,你可真令人意外啊。”元宝簇拥上来一脸的笑容,倒是简单敦厚。 若说最为意外的当属宋黎跟林泇瑶,会武之前宋黎就让他不行就认输,想来却是庸人自扰了,摇头道:“小师弟,想不到你是深藏不漏,师兄的担心倒显得多余了。” 林泇瑶也嫣然一笑,道了声:“恭喜。” 诸葛刑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抱拳笑道:“师兄师姐教导的好,我只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只是走运而已?”紫阳真人淡淡地说了句,然后看了眼诸葛刑云,道:“跟我来,为师有话问你。”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几人,全都哑然失色,揣测着将会是什么事情! 诸葛刑云也有点不清不楚,却隐隐感觉到是跟会武胜利有着某种关系,揣测难安地跟了过去,心里却嘀咕着:“师父莫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或者察觉到什么了?” 0022有酒也有着寂寞 诸葛刑云跟随师父来到玉虚大殿,内心将说词来回斟酌,却想不出一套无懈可击的说法,所以有些慌乱。 玉虚大殿上,紫阳真人端坐玉雕太师椅上,神色严肃地盯着诸葛刑云,半晌也不曾质问过一句。 心猿意马的诸葛刑云,低着头不敢逼视,像是做错事的孩童一般站立难安。 “老三,你将太上无极境修炼第几层了?”紫阳真人神色不变,话语也颇为淡定。 诸葛刑云稍作酝酿,想着一味隐瞒也不是个事,而且紫阳真人又是何人?天下第一人,只要探个脉象就能一清二楚。 心念及此,诸葛刑云才吞吞吐吐地道:“回禀师父,即将……即将突破第五层。” 紫阳真人虽然心中惊骇,却面不改色地问:“剧为师所知,你林师姐只传授了你前三层的口诀,你是如何修炼至第五层的?” 诸葛刑云微微一震,倒是没顾及到这一点,偷偷瞄了眼师父,见他神色严肃,心思急转下,道:“回禀师父,是……是一位高人所传授。” 紫阳真人倒不觉着意外,寻思半晌,问:“何方高人?” 诸葛刑云抓耳挠腮无法作答,除开答应了独孤烨保密之外,就是梦境相识的独孤烨,即便拿出来说也足够滑稽的。 “你不肯说?”紫阳真人慈善的面目显露出震怒,眯着眼睛盯着诸葛刑云,道:“既然不肯说,你下山去吧。” 诸葛刑云闻言身心俱震,因为离开天云宗就再也无法镇压体内的热疾,而且,也无法拿到吟雪刃彻底治愈体内的热疾,离开断然是不可行的。 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诸葛刑云总得给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很难说服紫阳真人,百念急转下跪拜在地,诺诺地道:“是袁天师……” “袁天罡?”紫阳真人略显惊讶,沉默良许接着问:“你又是如何打通任督二脉的?” 袁天罡修为深厚,而且身为天云宗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若是他所传授倒也说的过去。而且诸葛刑云之前也交代与袁天罡有点道缘,倒是少了些疑虑。只不过他是如何打通任督二脉的,确实蹊跷的很—— 诸葛刑云跪在地上,摇头道:“回禀师父,这点弟子也不甚清楚。” 紫阳真人见他面色诚恳,倒也稍显犹豫,突然道:“为师前几日接到你父亲的传信,信中声明,已经将少宗主之位传于苏少卿。” 诸葛刑云缓缓抬头,听到这个消息虽然难过,但也不曾意外,只是身份被揭穿才显得惊慌,立即拜倒在地:“师父,弟子不是有心隐瞒……” “罢了!”紫阳真人摆了摆手,道:“为师不在乎什么门户之见,而且天下三宗千年前本就一家,倒也没什么。” 紫阳真人的话,让诸葛刑云总算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试探性地问:“师父,您老不生弟子的气了?” 紫阳真人不冷不然地道:“天云宗出了个天才,为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他这某棱两可的话令诸葛刑云头皮微微发麻,很识相的闭上了嘴,时不时地还偷偷观察着紫阳真人的神色。 紫阳真人深沉片刻,深深吸口气站了起来,道:“你的事迹人尽皆知,如今投身天云宗门下,切记门规。” 所谓的“事迹”,就是被逐出天山剑宗之事,诸葛邢云点头道:“师父的教诲,弟子谨记在心。” 紫阳真人轻轻颔首,道:“你下去歇息吧,准备明日的比试。” 诸葛刑云微微一愣,皱眉道:“师父,无论是宋师兄还是洪师兄,修为都在我之上,还用的着参加吗?” 紫阳真人目光如炬,盯着诸葛刑云轻“哼”一声:“你今日这般露脸,不争个名次回来,为师面目何在?” 诸葛刑云狠狠吞了口唾沫,看着紫阳真人离去,才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却又暗自叹息:“总算逃过一劫,只是这名次要怎么争?” 虽然修为大增,可是面对着两位师兄,诸葛刑云可没想过会出现什么奇迹,毕竟赢过陆道友都险遭不测。 “小师弟,师父怎么说?”宋黎跟林泇瑶适时进了玉虚殿,瞧见诸葛刑云一脸愁苦之色,两人相视一眼皱起了眉头。 诸葛刑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耸肩道:“还能怎么说,就是一顿训斥了,只是师父让我明日争个名次,怎么争?” 宋黎却摇头笑道:“小师弟,你怎么就不开窍,都进前三甲了有什么可争的?” 诸葛刑云顿时豁然开朗,笑道:“对啊,前三甲不就有名次了,难不成让我争魁首啊?” 宋黎却耸肩似笑非笑地道:“或许你可以争的试试。” 一旁的林泇瑶眨也不眨地看着诸葛刑云,此时才说话:“以你刚才展现的实力,怕是修炼到了第四层了吧?” 诸葛刑云略做谦虚地挠了挠脖子,笑道:“快要突破第五了,都是师姐教导有……” “我们可没教导你什么,倒是有一点,我只传授了你前三层的心法,你是如何修炼的第四层?”林泇瑶不咸不淡地说着,环抱双臂等着答案。 诸葛刑云眨了眨眼睛,也不想再过多的解释一遍,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其实是师父传授的。” 他将师父搬出来,二人虽然心有疑虑,却也不可能去找紫阳真人询问,只能被莫名其妙的忽悠了。 漫漫长夜,诸葛刑云想起了父亲,带着空虚与寂寞呼喊着独孤烨,这一次倒是得到了回应,却没有现身:“怎么?” 熟悉的声音总是很暖心,诸葛刑云微微叹息,道:“老兄,别玩神秘了,带上你的酒出来喝上一杯。” 独孤烨出现在深夜,带着他的酒与忧伤,喝着寂寞烧心的酒,问:“你不是不喜欢喝酒?” 以前的诸葛刑云确实不喜欢喝酒,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懂得了孤独,也喜欢上了酒。 “有个朋友陪着喝上一杯,也并非什么坏事。”诸葛刑云喝的很快,醉的当然也快。 独孤烨看着他久久没有话语,过了半晌才轻轻一笑,道:“如果朋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样?” 诸葛刑云微微蹙眉,醉眼朦胧地看着独孤烨,身形摇摆着傻笑道:“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独孤烨不说话了,至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只能喝酒,所以也醉了。 “谢谢你!” 0023莫邪仙剑嶃铜锏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俩虽然算不得知己,但两个寂寞孤独的人,却很容易亲近。 独孤烨轻轻撇了诸葛刑云一眼,醉意朦胧地道:“既然是朋友,何必说这些。” “朋友!”诸葛刑云笑得畅快淋漓,也笑出了眼泪:“像我这种人,竟然还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幸也,来!干一个。” 酒醉意满时,诸葛刑云瞧着独孤烨那张泛白的脸,鼻尖微微一酸仰脖隐泪良许,调整好情绪问:“伤势如何了?” 独孤烨微微摇头,轻笑道:“无碍。” 月色如勾,将寂静的黑夜点缀的如画般淡雅,流淌着失意的年轮,在清风中待出了黎明。 神武大殿上人群熙攘,没有前几日的热闹景象,诸葛刑云微微愣神,搜寻中却没发现宋黎跟林泇瑶的身影,就连师父跟几位长老也不曾现身。 正疑惑之际,程一峰珊珊来迟,宣布了比试延期,并劝退了众人。 突如其来的变动,令众人纷纷推测,似乎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否则年度会武的盛事,不可能突然延期更改。 诸葛刑云也疑虑破深,却不曾有半点盘根末节的信息,面对元宝的质问,也只能无奈耸肩。 元宝翻了个白眼,道:“你可是玉虚峰弟子,总不至于一点内幕都不知道吧?” 诸葛刑云还真是两耳未闻,却也不能在众师兄面前失了底气,硬着头皮胡扯一通:“延期……呃!师父说保密,你们也就别问了。” 唯恐群舌围攻下露出破绽,诸葛刑云逃荒似的溜之大吉,回到玉虚峰就撞见了程一峰,连忙上前殷勤道:“见过程师叔。” 程一峰对于眼前的小子有着莫名的好感,又见他天赋过人,欢喜成度不言而喻,乐呵呵地笑道:“你小子可以啊,年度会武可锋芒毕露了。” 诸葛邢云痴痴一笑,犹豫着悄声问:“程师叔,会武怎会突然延期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程一峰闻言,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瞅了眼四下无人时,才低声道:“玉神宫有异动,峨眉山心眉道人传信来求救。” 峨眉山乃天下四大神山之一,诸葛刑云有所耳闻,对于心眉道人却是头次听闻,忍不住问:“程师叔,恕弟子孤陋寡闻了,这心眉道人是何方神圣?” 程一峰故作深沉地咳嗽一声,刚准备开口却不知不觉一同走到了玉虚殿门口,而宋黎刚好跨过门槛,看到诸葛刑云,喊道:“小师弟,快进来。” 两人跟随进了玉虚殿,看到几位长老都在,而紫阳真人神色凝重,看了眼走进来的诸葛刑云,道:“人都到齐了,都说说派谁去合适。” 司徒慕见两位师弟都沉默不语,干咳两声站了出来,道:“我们这些长辈出面不合适,但交给一群年不更事的弟子也不放心……” 紫阳真人也是如此寻思着,见司徒慕后话还没倒出,笑道:“有话不妨直说。” 司徒慕也就不客套了,道:“只能在弟子中挑选有担当,且修为精湛者前去助阵,如此也不会失了咱天云宗颜面,更不会涨了玉神宫的威风。” 这一席话倒是有些见解,欧阳华附和道:“司徒师兄此话在理,别让玉神宫小瞧了咱天云宗门徒。” 紫阳真人也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就由四脉各挑选一名优秀弟子下山,也当做一次磨炼。” 司徒慕却生出了小心思,往年自己得徒弟们不争气,年度会武都没进前三甲,今年好不容易露脸一次,怎么也得在众人眼前嘚瑟一番,别因为琐事淹没了这点成就感,急忙道:“掌门师兄,由年度会武内门弟子前三甲胜出者下山,如此更能服众,” 此话一出,欧阳华跟程一峰脸面上都有些挂不住,往年都占有一席之地,今年却横生枝节,让司徒慕得了个便宜。 虽然对司徒慕心有不悦,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各自撇了他一眼懒得一般见识。 诸葛刑云作为新入门弟子,侥幸获得了名次,却赶上了这茬,内心深处甚是犹豫。 因为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但前路艰险吉凶难测,凭他此时的修为,自以为还难以独当一面,可是在众位长老面前,也不敢轻易发话。 紫阳真人对于司徒慕的提议,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诸葛刑云的身体问题,看了他一眼之后,道:“师弟的提议也不无不可,只不过小徒弟入门不久,若是下山怕应付不来。” 闻言,诸葛刑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抚不少,倒是悄悄吁出一口气。 司徒慕却想起了那个不争气的陆道友,看诸葛邢云的眼神也生出了些怨念,淡然一笑,道:“虽然新入门,却被称作天纵之才,掌门师兄杞人忧天了吧?” 紫阳真人对此话微微蹙眉,尽管深知司徒慕言语中有着唏嘘之意,却也不能为此给予斥责。 诸葛刑云倒是神色闪烁,笑道:“师叔过誉了,什么天纵之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何必当真呢。” 司徒慕眯起双眼盯着诸葛刑云,对于他的谦虚更是厌恶,反而觉得是在嘲笑自己,皮笑肉不笑地道:“贤侄别谦虚了,能够在短短几个月突破第四层,无愧于天纵之才,放眼天下怕是也寥寥可数,该不是怕了玉神宫那群杂碎?” 如此争锋相对的话,两位长老着实替司徒慕捏了把汗,但紫阳真人居然没有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说了句:“师弟,是替你那徒弟不服?” 司徒慕摆手,冷“哼”一声:“那倒不至于,只能怪他不争气,只是玉神宫作乱,作为天云宗弟子必然不能置身事外,即便是新入门弟子也不例外。” 他嘴上虽然没有说诸葛刑云的不是,但处处争锋相对确实令紫阳真人面子上有些难堪,若不是顾及一宗之主的身份,早就剑拔弩张了。 宋黎察觉到了师父的不痛快,戳了诸葛刑云几下,提醒他能够上前说两句,但这个时候诸葛刑云压根就没打算站出来,只能装傻充愣来个没由头。 “呃!”一声低呼,宋黎一着急就将诸葛刑云给推了出去。 “卧槽!”诸葛刑云没曾想大师兄会来这一手,暗骂一声,站在众人面前有些心慌,却也不能杵着当木头,确实尴尬透了。 “呃……那个……” “小师弟说愿意下山走一趟,既然身为天云宗弟子,就责无旁贷。”宋黎见诸葛刑云吞吞吐吐,就帮他给说全套了。 紫阳真人明白宋黎的动机,是想由诸葛刑云站出来给大家个台阶,只是宋黎不了解师父的想法,也不清楚诸葛刑云的体质,被狠狠瞪了一眼讨了个没趣。 宋黎以为师父是怕小师弟会有什么危险,连忙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照顾好小师弟的。” 说出去的话自然无法收回,紫阳真人深深一叹,道:“玉神宫蠢蠢欲动,看来将会不太平,你身为大师兄身负重责,此次就别下山了,为师传授你万剑归一最高心法。” 宋黎微微一愣,听到万剑归一最高心法时,虽然有着些许欢喜,但峨眉山一行实在不放心小师弟,着急道:“师父,那谁来照顾小师弟?” 紫阳真人看了眼林泇瑶,对众人道:“此次下山之行,就有林泇瑶、诸葛刑云以及洪骏前往峨眉山支援,另外三甲奖赏可提前授予。” 林泇瑶虽然闻之一愣,却还是应了声:“是!” 诸葛刑云虽然有着些许的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从吩咐。 紫阳真人挥手间光芒一闪,掌中便多了一柄碧青寒光的剑鞘,通体碧玉光璃流转,出鞘的瞬间光芒耀眼,几乎令人窒息。 “莫邪?” “真乃神奇!” 几位长老神色飞扬,被这柄上古神器的光芒所震撼,忍不住张口结舌赞叹不已。 紫阳真人收剑入鞘,道:“游历期间所得,今日便赠与三甲之一作为奖励,宋黎,你上来。” 宋黎走上台阶,握住莫邪的那一瞬间甚为激动,令在场者无不嫉妒万分,尤其是司徒慕,自己的徒弟也在三甲行列,却错失如此神器,当然心有不甘。 紫阳真人似是洞察到司徒慕的不满,神色稍显一丝的烦躁,随即又是一挥手,掌中便多出了一对双锏。 双锏呈灰青色,便是在掌中也散发着微弱的淡青色光芒,由此可见绝非一般。 紫阳真人挥手间,双锏便到了司徒慕手中,道:“看你那徒弟使用双锏,就当做是他胜出的奖赏。” 司徒慕握着甚有分量的双锏,也感觉到了一个强大的肃杀之气,只是比起莫邪的名气就不堪一睹了,皱眉道:“这是什么玩意?” 紫阳真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怒道:“此乃嶃铜锏,大将军秦琼所持兵刃,你若是瞧不上还回来。” “嶃铜锏?”不光司徒慕惊呼一声,就连两位长老全都面面相觑,继而瞅着嶃铜锏久久不能回神。 嶃铜锏虽然不似古剑莫邪有名气,却在近代兵器谱中排名第七,据说是上古神祇遗留的仙器。 它的名气远远不止于此,传说內藏器灵,能感知主人体内气息,并能融为一体增强施展着的修为。 “多……多谢掌门师兄,替徒儿谢过……掌门师兄。”司徒慕突然爱不释手,激动的有些无语轮次,甚至老泪横秋起来。 欧阳华跟程一峰震惊万分,掌门师兄一出手就是惊天泣鬼神的神兵利器,确实让人咋舌叹服。 而对于天纵之才的奖励,就更令人期待了。 诸葛刑云对于莫邪跟嶃铜锏也有所耳闻,垂涎三尺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道:“师父,我的奖励是什么?” 0024青河酒楼遇怪人 莫邪仙剑乃上古神器,嶃铜锏是近代神兵,都足以震动一方,司徒慕不满的情绪被嶃铜锏填满,却仍然同其余几人一样,满眼的期待。 诸葛刑云眼中的欲望一览无余,伸手等待着紫阳真人的大手笔,只不过等了半晌,仍然是两手空空,有些不明所以地愕然良久。 紫阳真人的神色骤然变得冷漠,淡淡说了句:“你们都退吧,诸葛刑云留下。” 满眼期待的众人神色复杂,全都侧目看了眼诸葛刑云,最终还是带着满心疑虑退出了玉虚大殿。 而诸葛刑云满心的热情突然像是结了冰,神情淡漠毫无波澜,只是静静等着师父训话。 冷风吹着飞雪进了大殿,诸葛刑云突然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脑袋紧了紧衣衫。 这时紫阳真人才缓缓坐下,盯着诸葛刑云看了半晌,突然道:“此次下山,有机会回天云宗看看。” 诸葛刑云默然抬头,却看到紫阳真人转身离开了玉虚殿,紧张的神色也渐渐褪去,却愣在原地半晌不曾离去。 天云宗跟天上剑宗,虽然属于两个不同的门派,彼此间的宗旨一致,都以对抗玉神宫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 按照紫阳真人先前的话,千年以前三宗为一家,可自立门户以后却极少往来,芥蒂自然是有的。 诸葛刑云乃剑宗少主,即便被剥夺了少宗主之位,身上仍然流淌着剑宗的血脉。 紫阳真人那句话令诸葛刑云心中甚是忐忑,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次日,三位收拾行囊准备下山,紫阳真人在临行前交给诸葛刑云两颗丹药,并嘱咐在热病发作时服用,并补充了一句:“你修炼的烈焰真决颇有火候,也就无需兵刃。” 这句话诸葛刑云揣测好半晌,却始终不解话中真意,虽说有赞赏之意,可紫阳真人在说此话时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个调调。 宋黎特意送三人下山,先是嘱咐了洪骏,让他尽可能照顾些师妹师弟。 洪骏是个直性子,当然答应的爽快,并义正严词地道:“放心,有我在,一定保证师弟师妹安然无恙地回来。” 宋黎满脸欣慰,继而将手中的莫邪仙剑递给林泇瑶,道:“此去路途艰险,莫邪乃上古神兵,就赠与师妹防身之用。” 林泇瑶虽然两眼放光,但莫邪过于贵重,摇头推辞道:“谢谢师兄好意,但莫邪过于贵重,我不能收。” 宋黎只是微微一笑,看了眼手中的莫邪,才抬头道:“莫邪乃神兵不假,只不过适合女孩子,师兄留着也用不着,师妹无需客气。” 诸葛刑云在一旁咽了口唾沫,内心呐喊着:“她不要给我,绝对不嫌弃它过于贵重……” 然而,林泇瑶还是抵不住师兄的一番好意,最终收下了莫邪,轻轻抚摸着剑身,双眸的炙热足可燎原。 诸葛刑云在心里哭嚎一声,等到宋黎转向自己,深深叹息一声,道:“宋师兄,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吧。” 宋黎却愣神一笑,道:“此路艰险,还望小师弟保重,凡事都要听从师兄师姐的话,别惹出什么幺蛾子。” 诸葛刑云气的直跺脚,没什么好东西赠送也就罢了,竟然还一通没头没脑的训导,就连一旁的洪骏也乐呵着看起热闹,着实丢尽了颜面。 可诸葛刑云还没来得及嚎啕一顿,宋黎就做了拜别礼,潇潇洒洒地转身离去。 峨眉之行千里之遥,虽然都是修真之人,却还没修炼至御剑飞行的道行,也只能靠着两条腿。 长路漫漫三人行,遇上一个冷漠冰霜,还有个闷头驴,着实乏味到姥姥家了。 诸葛刑云嘴里叼着芦苇节,吊儿郎当地跟在两人身后,就像一只被牵着鼻子的牛羊,就是脸面有点囧。 “前面有村庄,去寻点吃的再借宿一宿,总不能还露宿荒山野岭吧?”诸葛刑云眼睛变得贼亮,突然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林泇瑶一语不发,像是不碍冷暖饥饱的仙子,整个不食烟火的存在。 洪骏看了眼诸葛刑云,见他一脸的埋怨化作了满腔兴奋,也不想扫兴,对林泇瑶道:“林师妹,要不就歇息一晚?” 两天连夜的路程,即便是钢铁硬汉也吃不消,何况还有一位娇滴滴的美人。 可林泇瑶似乎有点与众不同,皱眉道:“峨眉山之危迫在眉睫,如此停留恐怕会误了大事。” 洪骏也觉得此话在理,对着诸葛刑云摊手,表示也很无奈。 诸葛刑云却绕道到林泇瑶的身前,挡住了去路,不等她发问,谄媚笑道:“林师姐,你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上了峨眉山会不会失了体面?” 林泇瑶下意识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衫,确实有些不妥,但顾念着大局,释然道:“事分轻重,还是赶路吧。” 诸葛刑云的招式没见奏效,却也不气馁,继续言语相劝:“林师姐,舟车劳顿损耗了体力,即便是上了峨眉山,也折损了实力,岂非得不偿失?” 林泇瑶虽然心急,却觉得诸葛刑云此话倒也在理,一行三人便进了村庄。 经过一番探听得知,此地名为青河镇,据说西行三里地有着一条河,其河流片叶不浮常年碧青,古怪之处盛名已久,青河镇便是由此而来。 “小兄弟,青河真有你说的如此神奇?” 诸葛刑云显然有些不相信,水能载舟的道理三岁儿童都知道,如此荒诞的说法确实让人嗤之以鼻。 青河酒楼的店小二却一本正经地道:“小的句句属实,客官若是不信小的就没办法了。” 店小二离去之后,诸葛刑云挑了挑眉头,却没有多想,看到一桌丰盛的菜肴口水直流,拿起筷子大块朵硕起来。 青河酒楼客人不多,就在三人酒足饭饱之后,店小二迎进两位装束古怪的客人。 一个壮硕矮小,皮肤黝黑,手腕跟脚腕上都套着铁环,上面分别挂着三两个铃铛,一进门就“叮铛”作响,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 另一个风情艳美的女人,一身红衣似火的装束,俏脸上挂着柔媚蚀骨的笑容,使得店小二都神魂颠倒,忘记了迎客的说词。 二人一进门也主意到了诸葛刑云三人,而且那红衣艳服的女人还向他抛了个媚眼,使得诸葛刑云打了个冷颤,差点一口饭塞进了鼻子。 0025红莲圣使千人屠 阵阵寒风吹散进了青河酒楼,也迎进了飘雪。 招呼客人的店小二,将色眯眯的眼神从红衣艳美的女子身上转回来,顺手虚掩了一扇门,将彻骨的风寒关在了酒楼之外。 他才贱兮兮地玲珑微步跑到二人桌旁,百般殷勤地乐呵道:“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他嘴里说着一惯的迎客语,眼睛却滴溜溜乱转,从未舍得从红衣女子身上挪开。 手足穿戴铃铛的矮胖子,挠了挠毫发不剩的光头,飘了眼店小二嘴角上扬起一丝阴霾冷笑。 “我好看吗?”红衣女子笑得媚眼如丝,艳煞众人,仿佛寒冬腊月盛开的娇滴玫瑰,令人心猿意马情不自禁。 店小二何曾见过如此艳丽动人的女人,想起家里那糟糠之妻,相比之下差点呕吐反胃,点头痴痴地道:“美,美极了。” 红衣女子掩面“咯咯”做笑,如春天黄鹂鸟般动听酥骨,就在店小二痴痴傻笑的时候,掩面的手臂轻轻落下,双眸变的秋水伊人,内涵一道锋芒骤然射出。 店小二惊楞却来不及呼喊,身子便空弹了出去,撞在身后的桌椅上,连哀嚎之声都未及发出,口吐血沫一命呜呼了。 酒楼都是寻常商贾,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只听桌椅压碎的声响,目光所及之处是店小二极其惨状薨逝的尸体,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瞬间逃窜个干干净净。 那些还意淫无穷的龌龊之人,怕是庆幸没有学店小二般搭讪骚青,否则也就同他一般,成了冰冷的尸体。 酒楼掌柜早就缩进柜台下,浑身颤抖像是活见了鬼。 “哄闹个……”后厨门帘掀开,老板娘一脸脾气走出来,当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两眼一翻“饱嗝”一个,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光头胖子连头都不曾抬过,对于红衣女人喜怒无常杀人的行为,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却也不咸不淡嘀咕一句:“能别在吃饭时候弄得鲜血淋漓吗?” 红衣女子啐笑一声,眉黛微仰,娇柔风情地道:“老娘乐意。” 光头胖子神色不变,仍然低头拨弄着手腕上的铜铃,发出“叮铃铃”微弱的声音,嘴里高嗓门道:“两斤牛肉,五斤女儿红。” 酒楼掌柜早吓得七窍生烟,慌乱中颤抖双腿出了柜台,撇了眼地上的妻子,没勇气当着红衣女子的面去关切,一掀门帘窜进了后厨。 林泇瑶看着店小二的尸体,握紧手中的莫邪仙剑,却被洪骏阻挡住:“别轻举妄动。” 整个酒楼除了诸葛刑云一行三人,全都逃窜的干净,顿时寂静的落针可闻。 红衣女子侧头掩面,偷偷瞟了眼诸葛刑云,像是害羞的姑娘偷看心仪男子一般,颇显风情萌动。 诸葛刑云心脏狂乱跳动,当然不是因为红衣女子的惊鸿一撇,而是惊惧她出手的狠辣跟诡异。 多少仙姿卓约的回眸一笑足以杀人心,但红衣女子这一眼却让人魂断蓝桥,任凭不要命的常说花下做鬼也风流,但那也只是风流在温柔乡。 诸葛刑云虽然不懦弱,但也吞了口唾沫不敢直视红衣女子,尤其是她那一对杀人的眼眸,简直比杀人的剑还要令人胆寒。 林泇瑶却丝毫不惧,视线从店小二尸身上移开,落在红衣女子身上,冰冷中透着浓烈的杀机。 红衣女子此时才注意到冰山美人林泇瑶,仔细多看了几眼,带着微微的嫉妒意味道:“哎呦,这是哪位家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俊俏?” 美人之间总少不了比较下的醋意酸味,一个冰霜美人,一位艳情似火的娇滴娘子,两人绝对都算的上倾国倾城,只不过形成了极端的对比。 林泇瑶寒眸生霜,对于红衣女子的话充耳未闻,握剑的手却是悄悄紧了些。 红衣女子也不生气,仍然百媚横生的笑容,道:“天云宗,赶着去峨眉?” 酒楼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亲自端着酒菜的老掌柜脚步一措险些跌倒,幸好常年操业的功夫,才险险稳住脚跟。 林泇瑶凝眉起身,手中莫邪横胸当前,眼看到了剑拔弩张之际,光头胖子猛然抬头,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怒吼一声:“别打扰老子喝酒吃肉的雅兴!” 光头胖子一声低喝,却气息醇厚声沉如钟,震的酒楼都为之一颤,言语末了,左手豁然一挥,一道金光射出,夹杂着风声与叮当之声。 扑面而至的金光让林泇瑶花容失色,“锵”地一声莫邪出鞘,却只拔出一半,金光便撞上了莫邪剑身。 “叮!” 林泇瑶被震得倒退一步,还是身后的洪骏拖住了她的身子,否则就该倒飞出去了。 稳住身形的林泇瑶,面露震惊之余,体内气息也甚为紊乱,双峰起伏不定,双臂也颤抖麻痹着。 金光一闪又弹了回去,铃铛恰好落在光头胖子手臂上的铜环之上,仿佛吸附上去似的。 酒楼掌柜被这一手炫技花了老眼,确认是见到了仙人打架,愣在那里丝毫不敢动弹,直到光头胖子冷冷撇了他一眼,才茫然失措地将酒菜上到桌面。 红衣女子春意盎然瞧着老掌柜,那架势就是老少通吃的主,是个男人都要卖弄一番。 老掌柜虽然老,但毕竟还有一柱擎天的能力,在红衣女子进门时眼睛就不安分,如此距离更近些,倒是闻见一股酥玉体香,撩的心慌意乱。 可店小二的前车之鉴,让老掌柜打心眼里忌惮,纵是贼心泛滥,也一个肩膀只顶着一颗脑瓜子,颤抖着双腿不敢多瞧一眼,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横尸当场。 另一边林泇瑶粉腮红润,气息稳了稳,可握剑的手稍有犹豫,毕竟他一个光头胖子就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而红衣女子眨眼杀人的伎俩,也绝对不是善茬。 只不过身为天云宗嫡系子弟,林泇瑶身上本就有着股清高桀骜之气,断然不会被邪魔外道所震慑,凝眸问话:“阁下何许人也?” 光头胖子忙不迭失着大口喝酒吃肉,倒是红衣女子余光瞥了她一眼,不答反问:“莫邪?想必是紫阳老道的高足?” 林泇瑶神色清冷,对于红衣女子直言家师名讳颇有大动干戈之势,怒道:“休得无礼。” 她此话出口之际,莫邪也应声出鞘遥指红衣女子,一招仙人之路姿势优美,气势也颇具风范。 寒光一闪剑气破空而出,然而红衣女子只是嘴角上扬,纹丝不动间大袖一挥,就化解掉林泇瑶那凌厉的剑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红衣女子秋波似水言语悠然,扫了眼酒肉撇了撇嘴:“没胃口了。” 酒楼掌柜见两波神仙架势,早已拖着昏迷中的夫人躲进了后厨,发誓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装作驴毛塞耳朵,打死也不出去。 林泇瑶秋波荡漾,手中莫邪抖出个个剑花,换个姿势面对着红衣女子,却没有再次出手,因为怕伤及无辜。 红衣女子身材丰腴而不肥硕,有着勾人欲望的恰到好处,走出婀娜多姿的步伐到了诸葛刑云跟前,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柔媚风情地道:“小哥哥,不打算为你心上人出头吗?” 诸葛刑云惊的干咳两声,不敢去看林泇瑶是何表情,更不敢去瞧一眼红衣女子,稍稍移动肩膀脱开红衣女子的手,溜到了洪骏的身后。 林泇瑶神色间毫无波澜,直视红衣女子冷冷地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想过招外面比划比划。” 红衣女子嫣然一笑,上下又仔细打量了林泇瑶几眼,摇头酸溜溜地叹道:“生的如此俊俏,可惜脾气差了点。” “墨迹个鸟,天云宗的见一个杀一个。”光头胖子酒足饭饱起身,拍了拍圆滚滚的肚腩,走上前瞪着林泇瑶,那气势就是挑架撒野的主。 未曾说话的洪骏心中恼怒,一排桌子豁然起身,将林泇瑶护到身后,扛上了光头胖子:“天云宗弟子不造杀孽,但对玉神宫余孽,定然不会手软。” 红衣女子莞尔一笑,媚眼如丝地瞅着出露头角的洪骏,眼神游离似是欣赏,伸手去搭洪骏的肩膀,却被他轻哼一声躲开。 红衣女子倒也不显尴尬,轻叹一声,摇头道:“想来是老了,没有人小姑娘找人喜,哎!。” 她看上去绝对不老,透着成熟女人别致的韵味,放出去足以魅惑众生了。 洪骏不咸不淡说道:“如果没猜错,二位应该是白玉神座下的二大圣使,红莲业火中的红莲,还有杀人和尚叮当散人。” 此话一出,林泇瑶惊愕住,眼睛游走在两大圣使身上,并忐忑着增强了戒备之心。 玉神宫中的四大圣使,无论哪一个的修为都足以媲美当代天云宗的几位长老,确实一个个扎手货。 据说红莲修炼的乃是魔宗祸心术,可通过眼睛操控一个人的意志,尤其是对付那些心术不正之人。 叮当散人又称杀人和尚,据说手下冤魂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私下里还有一个外号“千人屠”。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内外兼修都以臻至上境。 遇到这两个硬茬,不光是林泇瑶,就是洪骏也暗自叫苦,但也不能弱了气势丢了正道宗门的脸。 事已至此,只能都寻思着如何脱身为妙,毕竟实力悬殊的紧。 0026红莲圣使的战斗 青河镇是昆仑去往峨眉山的必经之地,红莲圣使千人屠的出现,必然与峨眉山之危有着关联。 而峨眉山飞书在前,此刻只怕凶多吉少,眼前两位不过是玉神宫后援。 洪骏清楚轻重缓急,不敢过多纠缠,朝着身后来两位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们先走留自己断后。 诸葛刑云跟林泇瑶相视而望,会意之后悄悄退出了青河酒楼,可刚一回头,只见千人屠身形一闪挡住了去路。 洪骏心有不怠但面色不改,冷冷地道:“你们这是要向天云宗宣战?” 红莲圣使扭着身姿围着洪骏转了一圈,娇笑一声却神色突变:“天云宗?哼,宣战又如何?” 洪骏眼眸微眯,冷冷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双臂一震嶃铜双锏骤然显现在双掌,严阵以待豪气干云地道:“那就试试!” 作为玉神宫四圣使之一,修为造诣上绝非洪骏等人可以比拟,只不过正邪不两立,又关乎天云宗颜面,即便是螳臂当车也绝不示弱。 诸葛刑云跟林泇瑶也作势开战,但眼前的矮胖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千人屠,即便是林泇瑶都心生忌惮,何况初出茅庐的诸葛刑云。 可大战一触即发,也只能硬着头皮永往直前。 但千人屠似乎不着急动手,只是有意牵着者二人,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三人也就如此干耗着。 只不过千人屠倒是酒肉不离手,一副惬意模样,反观林泇瑶跟诸葛刑云额头都泌出冷汗,如临大敌一般。 红莲圣使脸上笑容惬意傲然,却难以掩饰一丝的鄙夷之色,淡淡说了句:“不自量力。” 洪骏面色不该,为了不伤及无辜身形飘动,如同展翅雄鹰一般,飘身退出了青河酒楼,几个纵身越过了千人屠,落在远处的空旷山野上。 千人屠只是看着林泇瑶跟诸葛刑云,丝毫没去管退出去的洪骏。因为只见红色身影一闪,红莲圣使如同飞鸟惊鸿般落在了洪骏的对面,回眸一笑百媚生地道:“呦呵,不错嘛小弟弟。” 尽管洪骏的定力超然,但还是被这一声“小弟弟”喊的汗毛倒竖,霜打不变的脸上竟然也升起一朵红晕。 “呵呵!” 红莲圣使掩嘴娇笑,秋水碧波的眼眸流转媚骨,摇摆着臀部到了洪骏身前,伸手触碰到他的微烫脸颊,半掩着面笑道:“哎呦,小弟弟还害羞了。” 洪骏咽了口唾沫,只感觉喉头生干眼神迷离,突然神情一晃,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枫林,还有两个小孩,嬉闹出纯真稚嫩的笑声。 “骏哥哥,我好看吗?”小女孩头戴一圈茉莉花,朝着小男孩拌着鬼脸。 ……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出自洪骏之口,只见他目色血红紧要牙冠,竟然是咬蹦了牙齿,才从幻境中自拔,双目圆睁着又一声怒吼:“妖女,吃我一锏。” 洪骏突然高举嶃铜双锏猛然砸向面前的红莲圣使,双锏凌空时真元环绕,火光婵婵威势不减。 果真不愧是上古神器嶃铜锏! 红莲圣使目露讶异之色,想不通眼前的汉子竟然有如此的毅力,能够瞬间冲破幻境。 可即便如此,红莲圣使又是何人,丝毫不曾畏惧嶃铜锏之威,却也不与其硬碰,身姿一扭便堪堪躲开洪骏的愤然一击。 洪骏下挥的双锏突然横向扭转,化作横扫千军扫向红衣女子的蛮腰,变势之快可谓是凌厉至极。 眼看红莲圣使会被拦腰斩断,却突然脚尖点地身姿横空而起,在洪骏头顶翻滚着轻飘飘落于他身后。 洪骏心中惊骇万分,本能反应转身挥扫,但是红莲圣使出手迅疾,不等他完全转过身猛然一掌拍在洪骏的脊背之间。 这一掌看似绵柔无力,却将洪骏拍飞了出去,身子还没落地就喷出一口鲜血,在空中洒落一片殷红。 洪骏摔在地上体内血液翻腾,忍不住再次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斜躺着身子瞪着一脸媚笑的红衣女子,挣扎起身想再战,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再次躺了下去。 红衣女子缓缓信步而来,摇头哀笑一声:“可惜了……” 洪骏心有不甘,暗中运息护住心脉,才勉强撑着双锏站了起来,面色苍白却气力不断,吼道:“再战!” 红衣女子倒觉着些许意外,突然伸展右臂,衣袖中一条红色绫绸犹如飞蛇一般飞出,几个席卷便将洪骏捆绑缠绕。 洪骏双臂被红色绫绸束缚,却苦命挣扎,然而越是挣扎红绸越缠越紧,最终双臂麻木,“哐啷”两声,掌中的双锏掉落在地,身子也歪倒下去。 洪骏自认为修为精进,但面对红莲圣使才清楚自己的弱小,确实应衬了那句“自不量力”。 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光有勇气跟毅力并不能扭转乾坤。 红衣女子笑盈盈走上前,轻轻弯下腰,伸手抚摸着洪骏的脸颊,叹息一声:“杀了可惜,小弟弟,若是肯投靠玉神宫,保你荣华富贵如何?” 洪骏被红绸捆绑的结结实实,只露出一双脚跟头顶的脑袋,虽然四肢麻木动弹不得,但还是可以说话:“要杀就杀,皱下眉头老子就不算爷们。” “好威武,好霸气,奴家好喜欢。”红衣女子忽然如同稚嫩孩童一般拍手叫好,手掌却按在了洪骏的胸口。 只见她掌力微微下沉,洪骏的面色便潮红一分,却紧要着嘴巴,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红衣女子却邪邪一笑,掌中又加了几分力道,满意地点头道:“嘴巴倒是挺硬,勉强算是个男儿吧。” 红衣女子骤然收掌,洪骏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剧烈咳嗽着,血沫沾染了整张脸,看上去尤为恐怖。 千人屠倒是没有着急动手,反而像是欣赏着虐人的战斗,整个人露出嗜血邪恶的笑容,像个杀人恶魔,朗声喊道:“杀人这种事还是留给老子吧。” 诸葛刑云跟林泇瑶眼看着洪骏被打倒,却无能为力。因为千人屠挡在身前,二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千人屠没再理会他二人,大步阔足朝着洪骏而去,如此状况林泇瑶已经不能袖手旁观了,身子轻盈跃起,挡在千人屠身前,冷冷地道:“你的对手是我。” 千人屠压根就没把一个女娃娃放在眼里,步伐未停,口中怒喝一声:“你还不够格。” 气息孱弱的洪骏,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喊道:“别管我,你们……你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