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刀》 第一章 白衣秀才 http://.biquxs.info/

天玺末年,诸侯割据,江湖战乱不休。武林中各大门派你争我夺,蠢蠢欲动,只为得到一件横空出世的宝物...... 天玺王朝自高祖李裕开国伊始,几百年内安享太平盛世,国力之强横,于九大诸国中当数第一。及至一百年前,义山王李野起兵谋反,不仅残害忠良,滥杀无辜,还凭借着手中彪悍的北蛮铁骑马踏中原,引起了无休止的江湖争斗,从此王朝陷入了百年战乱时代。 李野之重孙李牧远,手中掌握着八十万劲旅,在天玺王朝九万里版图当中,横跨中原。虽说李牧远并未称帝,可王朝内外,几乎无一人胆敢与之为敌。 可以说天下局势早就混乱不堪,帝都雄踞王朝南部,坐拥五十万帝兵,与北方的李牧远军队遥遥相望,即便李莽有心削藩,可也没有实力,只得独登高楼,凭栏远望,摇头叹息。 可偏偏在这种乱世当中,最是豪杰枭雄辈出之时,无数个心怀天下的侠士投身到这场争斗当中,一把长剑,一柄大刀,一壶浊酒,道尽百态轮回,世间沧桑...... 天玺三世八年,距那场山河关一战已过去三年时间,在这三年当中,李牧远并未再犯,表面上王朝内外忧患已除,可实际上却仍是暗潮涌动。 ...... 此时阳春三月,百花齐放,微风盈盈,端的是美景良时,天下四海都充盈着盎然生机。虽说天玺王朝已渐渐走向末路,可每年一度的三月科举,却仍是照例进行。 这日,距帝都三百里外的汉州城内,数百个白衣秀才衣袂款款,迎风舞动,按例来到了城内的会试殿中。 其间有一人相貌堂堂,目光清明,身高五尺,看着就不像是寻常角色。 其实这小子却也真是一个寻常角色。 此人名叫李长风,属汉州城外一破落乡村学士,自幼无父无母,借着邻里一口口百家饭长大成人。于前两年乡试高中秀才,经数年寒窗苦读,本欲今年科举中第,遂辞了乡里,别了邻友,孤身只带三两银子,路经坎坷,辛酸无比的来到这汉州城内。 走进会试殿之前,这小子身上已是分文不剩,仅剩的一贯铜钱,买了这一身干净亮丽的长衫,于城内大澡堂子洗了回澡,沐浴更衣,进了会试殿。 他信心十足,此次科举定能首摘头榜,自此光宗耀祖,富亮门楣,以好扬眉吐气,不再过那种谁都瞧不起的日子。 即便天玺王朝已经渐渐没落,可对于数万寒窗苦读的学子来说,这科举却仍是一飞冲天的机会。哪一个不是挑灯夜读,十几年辛酸如一日,学富五车,胸有华堂,为的就是能够榜上有名,即便只做一朝芝麻官,那也足以光耀门楣了。 伴随着一声沉闷钟响,几百个穿着各异的秀才走进了会试殿,寻到各自的位置,款款坐下。 那监考官是汉州城太守,寻常百姓平日里即便想要远远的看上一面,都难如登天,更何况如今近距离地瞅上几眼了。 李长风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总共见一百多个人,都是自己这般寒衣秀才,不由得自嘲一笑。 而这时,监考官却也让人分发试卷,不过片刻,一百多人面前就已经摆上了带着官印的卷纸,监考官一声令下,考试开始,命下人取了一株粗长的香,插在面前的香坛中,意味着这一炷香燃尽之后,便是这一届科举结束之时。 李长风拿起面前笔,蘸了点墨,正准备写一些东西,可偏偏就在此时,他听见监考官与身旁的副监考官正在低声私语。 李长风的位置着实有些靠前,位第一排,因此能够很清楚的听见两人在说些什么。 “大人,您可曾听闻前两日帝都内的那场波动?如今整个天下闹得是沸沸扬扬,依我看啊,这一届的科举,恐怕是我朝最后一次喽!” “休得妄语,你这般话若是被人传到圣上耳中,那可有你好果子吃!” “诶,大人可能还未曾听闻,前段时间丞相王忠天被圣上除去了官衔,此生不得入朝。可偏偏在两日前,那王忠天身着先帝御赐蟒带官袍,自宫外一路跪拜前行,留下了一滩鲜血,跪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拜在玺龙殿前。” 监考官听见身旁那人这样说,顿时皱眉问道:“后来呢?” “唉,大人你可能不知道,那丞相王忠天一心为国,这几年想必我朝官员也都心知肚明,圣上醉心酒色,学商纣王修建酒池肉林,整日不问政事,只顾躲在后宫,与妃子们大被同眠。王忠天虽被罢黜了丞相的位子,却一心想让圣上重归朝堂,因此一路跪拜入了宫,在玺龙殿前叩拜圣上,你猜最后怎样?” “怎样?” “圣上恼怒,下令次日斩首王忠天,并且还派侍卫抄了丞相王忠天的家产,诛了九族,前两日斩首之时,整个帝都一片哀嚎,所有人都掩面流涕,声震九霄啊!” 听见这番话,那监考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苦笑一声:“唉,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我二人所能谈论的,即便圣上如何,你我都身为人臣,不可妄议。就只可惜了丞相大人,本愿救我朝于危难之际,可没曾想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李长风听的是一清二楚,当听闻丞相王忠天被罢黜官爵,宫外斩首之时,只见他握笔的那只手,竟无端的颤抖了起来。 这些时日,他跟许多秀才一样,都在挑灯夜读,准备着今日科举大考,根本没可能听闻这种朝堂大事。可现在,他却被深深的震撼了。 那丞相王忠天的名头,他不止是听闻过,还非常尊崇,本想着日后若能一举中第,投得王忠天门下,届时也能救王朝于危难之际,圆了自己报国做官的梦想。 可今日他竟听那两位监考官说,这王忠天不仅被罢黜了丞相的官位,还因明谏圣上,被斩首示众,诛灭九族!何其悲哀! 李长风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笔,缓缓闭上双眼,于这种朝堂当中,圣上昏庸,官员腐败,怎能开昔日盛世?他本想入朝为官,做个王忠天那样的三朝元老,为百姓谋得安居乐业的日子,可没曾想,这圣上竟昏庸至此! 李长风轻轻叹了口气,天玺王朝传承数百年,终要毁在当今圣上的手中了,既如此,他又何必苦苦追寻心中梦想?即便是做了官,那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如何呢? 只见李长风睁开双眼时,眸子里满是精光,重新拿起笔来,在卷纸上书了几行大字:“本欲为官助丞相,奈何圣上毁朝堂。山水独高三万里,一支枯笔写疏狂。别日江湖昔依旧,留得衰败立身旁。从此不顾王朝事,劈了李莽亦忠良!” 纸上墨痕未干,李长风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衫,不顾两位监考官疑惑的目光,转身便离开了会试殿。 出了会试殿,李长风站在殿前许久,掩面长叹,心中想了许多事。 王忠天身为当朝丞相,并且荣为三朝元老,先后辅佐三位圣上,如今只因劝谏那昏君李莽,就落了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这天玺王朝看似繁荣昌盛,实际上根基早已枯朽,官员腐败,皇帝不纳忠言,即便偶有王忠天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却也被李莽给无情扼杀,端的是可怜可叹! “只惜此身,十几年寒窗苦读,本欲报效朝堂,谁知那圣上竟这般昏庸,我李长风出身贫寒,又无亲朋好友,日后该何去何从啊!”李长风仰天长叹,心中有口怨气,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也罢,先卖了这身秀才衣衫,从此往后不问文辞,换一柄长剑,逍遥四海天下,再去寻日后的路子吧!” 想到这,李长风来到附近的一处当铺,卖了身上这些衣物,以及早先存于客栈的书本和纸笔,换了身粗布长衫,买了把大铁片子,出了汉州城,径投北方去了。 诸位看官若问那丞相王忠天为何被斩,且听我缓缓道来。 自几年前那山河关一战之后,驻守山河关的十万帝兵损失过半,消息传至千里之外的帝都,引得李莽大怒...... 那一日,帝都玺龙殿中 “启禀圣上,三日前,李牧远麾下大将岳龙亲率五万北蛮铁骑,直逼山河关。镇北将军张秀率十万帝兵迎战,虽说迫退了岳龙,可兵士们却也是死伤大半!” 玺龙殿上,丞相王忠天跪拜在大殿中央,双手行臣子礼节,朝着那坐在盘金龙椅上的天子汇报着几日前山河关一战的情况。 听见王忠天这样说,朝堂上负手而立的文武百官,顿时皱紧了眉头,交头接耳的低声私语着。 “怎会如此?难不成朕的将士们都是吃素的吗!整整十万人啊,竟然被岳龙手底下那五万个人给打的落花流水,若都是这种酒囊饭袋的话,我诺大的天玺王朝,还怎么长存世间!”李莽大发雷霆,背着双手不断踱步,眼神中满是愤恨之色。 “回圣上,此战不该怪罪我方将士,岳龙身后那五万北蛮铁骑,本就是骁勇善战之军。李牧远镇守北蛮,常年带兵与异族厮杀,因此北蛮铁骑的将士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可我方将士屯兵南土,根本就没太多战场厮杀的磨练,因此才会弱于北蛮铁骑。”王忠天跪在大殿中央,恭敬地说道。 李莽冷眼看着他,破口大骂道:“王忠天,你别以为你是丞相朕就不敢治你的罪!你这算是长敌军势力,灭我军威风吗!朕还就不相信,他北蛮铁骑真的那么强悍!来人,拟旨,告诉张秀,若是山河关日后再有敌犯,他无论如何都得给朕挡住!不仅要挡住来犯之敌,他还要打出我数万帝兵的威风!朕不会再给他增兵,如若失了山河关,朕灭他张氏满门!” 听见李莽这样说,王忠天顿时急了,紧忙行大礼:“圣上,老臣对我朝的忠心,天地可鉴!老臣方才说的句句属实,对垒北蛮铁骑,我们本就处于弱势,那山河关地势险要,倘若有失,整个南土便会遭遇灭顶之灾。还请圣上增兵,只凭如今镇北将军手中不到十万的兵马,很难挡得下北蛮铁骑的进攻啊!” “哼!王忠天,朕念在你身为三朝元老的份上,并不愿与你这般说话,可你也太不把朕的话当成一回事了吧!难道身为天子,朕的话在你这就行不通了?还是说,在你的眼中,早就没有朕的地位了!”李莽大发雷霆,指着王忠天的脑袋喊道。 “圣上,老臣一心只为护我王朝,绝无半点私心,老臣愿用性命担保,方才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圣上三思,若不派兵增援镇北将军,山河关恐真会落于贼子之手啊!” 李莽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此事就这样定了,谁若是再敢为张秀求情,朕定不顾昔日情面,重罪处之!朕就不相信,凭他镇北将军的威名,再加上数万帝兵,还真就守不住山河关!” 听见李莽这样说,朝堂上原本那几个想要说话的人,顿时闭上了嘴。王忠天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如今天玺王朝早已接近没落,原本的辽阔疆土,也被各大藩王割据,尤其是雄踞北方的李牧远,更是将几近一半的王朝疆土收入囊中。 一百年前,整个天玺王朝的实力,在九大诸国当中当数第一,若非当年义山王李野起兵谋反,率亲部几十万大军压境,王朝也不会在接下来的一百年内,持续衰败。 如今天子李莽,虽谈不上昏庸至极,可却也并非明君,丞相王忠天三代元老,先后辅佐李氏一族三代天子,对王朝更是忠心不二。 若是李莽纳了王忠天的建议,与山河关增派数万大军,那也就没了日后北蛮铁骑马踏山河关的局面,更没了日后天玺王朝分崩离析,维若累卵的局面! “退朝!”玺龙殿内传来李莽的声音,百官陆续离开,王忠天也站了起来,拍拍褶皱的官袍,朝殿内盘金龙椅的方向躬身施礼,转身便离开了玺龙殿。 站在殿前,王忠天环顾四下,看了眼这威严庄重的皇宫,不由得摇头叹息:“几百年王朝,必将毁于一旦啊!” ...... 是非恩怨,百年沉浮,王朝衰败,本就是大势所趋。君可见那逝水东流,又似之王朝更迭,日月轮转,几万里江山,换了一代又一代。天地苍黄,荏苒岁月,在这漫漫长河当中,耗去几百年光阴,又能如何? 加之大帝之资,龙龎蟒带,天下众人,几人可得?也正应了那句话:岁月更迭,王朝交替,日月轮转中,换了数不清的帝。 天玺三世八年,王朝更加没落,自几年前山河关一战之后,李牧远竟悄然退兵,不再发兵南土。天下诸侯直到最后才明白,先前那山河关一战,本就不是李牧远想要进攻南土之举,实际上只是为了盘算李莽的反应罢了。 让李牧远高兴的是,最终李莽果真没听朝臣的建议,不仅不增兵山河关,还下达圣旨,言不会增派一兵一卒,若张秀守不住山河关,那张氏一族便就此覆灭。 当年张秀得了谕旨,心生怆然,试问自己张家八代单传,哪一个张姓子弟不是王朝悍将?若是当初没了张氏一族,这天玺王朝恐早就完蛋了,根本守不到今日! 可为人臣子,加之祖上遗训,张秀虽说心生不满,却仍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区区六万兵马,屯守山河关,日月惆怅间,竟一夜满头白发。 如今天玺王朝实力早已大打折扣,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将军,也就只剩下这白了头发的张秀了。可这些年,李莽却开始不问朝政,终日醉心于酒色当中,学当年商纣王,于帝都内建酒池肉林,出行娇儿服侍,进宫大被长眠,直睡到日上三竿,阳光照了屁股,依旧不起,也荒废了早朝。 文武百官整日唉声叹气,以丞相王忠天为首,百人进书,希望圣上临朝,可这一下,却惹了李莽的怒火,摘了丞相王忠天的蟒袍官帽,还下令,若是日后有人再敢如此,必诛其满门。 这一日,丞相王忠天身着先帝御赐金蟒袍,于皇宫外跪拜前行,偌大的皇宫,从宫外到玺龙殿,总共九千九百九十九步,愣是被这三朝元老,步步叩首,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来到了玺龙殿前。 王忠天跪在玺龙殿前,膝盖早已血肉模糊,脑袋更是鲜血直流,冲着玺龙殿内大喊:“老臣王忠天,请见圣上!” 一字一句,王忠天喊的是撕心裂肺,那声音传尽宫廷,皇宫内几万人都听的清明。可却无一人来见他。 王忠天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接着喊道:“老臣王忠天,请见圣上!” 这王忠天身为三朝元老,如今已达八十九岁高龄,满头白发,面容枯槁,看着李莽自幼长大,也看着这天玺王朝在李莽的手中渐渐走向覆灭。 可今日,在玺龙殿前,却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一个人跪在殿前,显得是那样孤零。 “老臣王忠天,请见圣上!” 本章完 第二章 庸帝 http://.biquxs.info/

声音传得很远,此时还在后宫与妃子同眠的李莽,却也被王忠天那一声声嘶吼给吵醒了。 “外面谁在吵嚷?”李莽喊来了一个太监,皱着眉头问道。 那太监跪在李莽面前,充满了恭敬:“回圣上,是被您革了丞相之位的王忠天,自皇宫外,一路跪拜入了宫,现在还在玺龙殿前跪着。” “王忠天?朕不是除了他的丞相身份吗?为何你们还放他入宫?” 李莽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罢了,让人直接把他扔出去吧!” 那太监得了李莽的吩咐之后,便带着人去了玺龙殿,片刻之后又紧忙赶了回来。 “启禀圣上,王忠天说一定要见到您,不然的话,他绝不离开。” “哼!这老东西真当自己是什么了?朕之前不要他的性命,就已经是看在他三朝元老的份上了!走,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李莽怒不可遏,穿上龙袍,离开了后宫,朝着玺龙殿的方向赶去。 “老臣王忠天,请见圣上!”王忠天此时声音嘶哑,可却还是坚持着大喊,而这时,他看见李莽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老臣王忠天,拜见圣上!”王忠天转过身子,冲着李莽的方向跪拜了下去,此时地上早已满是鲜血。 王忠天忍受着剧痛,嘶哑着声音,挣扎着说道:“圣上,如今天下遭逢乱世,王朝内忧外患,老臣斗胆,还请圣上早日临朝,切勿沉迷酒色啊!” 李莽眯眼看着地上的王忠天,冷声喝道:“王忠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的威严,你到底想干什么!朕身为一国之君,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圣上,天下倾颓,贼子四起,北有李牧远,南有各大藩王,若圣上您仍是这般执迷不悟,我天玺王朝几百年江山,就要拱手送予他人了啊!圣上,老臣今日泣血上奏,万望您能够摒弃酒色之事,早些听政,好让我朝能够继续长存世间啊!” 王忠天跪在地上,披头散发,老泪纵横。 可李莽却根本没有多想,只是伸出右手指着王忠天的脑袋,骂道:“朕统领万邦,海内归附,天下诸侯,哪里如同你说的那么不堪?王朝传承几百年,在朕的手中开万世盛平,朕心中自有分数,你何故如此三番的来诋毁于朕?来人,将王忠天拉下去,关入天牢,明日午时三刻问斩!派人诛其九族,灭门抄家,传朕的旨意,日后若是再有如王忠天一般的臣子,朕必斩不饶!” 李莽说完,愤恨地挥了挥衣袖,转身便朝着后宫又走了回去。 “圣上,老臣忠心为国,绝无半点私心,您若是学商纣王,秦二世,日后我天玺王朝必定会涂炭生灵,剥离人心,衰败灭亡啊!圣上......”王忠天跪服在地上,冲着李莽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喊着。 可李莽却根本没再回头,旁边有两个侍卫,拖着王忠天的身子,就朝着监牢走去。 可怜这王忠天一心忠肝义胆,却锒铛入狱,明谏不得李莽心意,落得个这样一幅惨景。 次日,帝都皇宫外,时至午时,早有侍卫将地牢中的王忠天给带了过来,跪在斩首台上。 王忠天一身白色囚服,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双手颤抖。而这个时候,监斩官已让人将王忠天按在铡刀之下,就等候午时三刻的到来。 四周尽是人群,大多都是帝都内的百姓们,这些百姓平日里素问丞相王忠天的忠义,此时见到他竟被按在铡刀之下,所有人都充满怨恨,但却无人胆敢阻拦。 因为李莽已经传下话,若有人胆敢阻拦,必定灭其满门! “丞相,您这又是何苦呢?”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就跪了下去,周围人山人海,也都学着那个人跪下,众人泪眼婆娑。 王忠天跪在斩首台上,不禁老泪纵横,满怀悲怨地说道:“老臣王忠天对圣上,对我朝忠心耿耿啊,恨只恨圣上冥顽不灵,学那昏君之事,摒弃朝堂,贪恋酒色,如今我天玺王朝危在旦夕,苍天啊,我求您让圣上开开眼吧!若是这样下去的话,日后我朝几万里河山,必定会涂炭生灵啊!” “丞相......”这个时候,从人群中突然闯过来一个人,那人正是与王忠天同朝为官的户部侍郎周雍。 见周雍走了过来,王忠天只得无奈地摇头苦笑。 “丞相,我现在就去禀明圣上,一定能将您给救出来!”周雍说完,转身就向皇宫走去,可王忠天却喊住了他。 “周大人,不必了,圣上如今醉心酒色,哪还会管我们的谏言?可怜我们数百年王朝基业,如今就要亲手毁在圣上的手中了!我王忠天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列代先帝啊!” 而这个时候,那监斩官却扶案喝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话音刚落,侩子手就拿了大刀,口中含了一口酒,喷在刀上,准备砍下王忠天的人头。 这时,王忠天老泪纵横,大声喊道:“万古江山玺龙殿,百年基业众臣谏。圣上昏庸弃朝堂,终日酒色心中念。可怜前帝明君事,天子难分恶与善。他日李莽若醒悟,老臣虽死亦无憾!” “天可怜见啊!圣上,您睁开眼吧!” 说完这番话,那侩子手就已经咬牙挥刀,砍下了王忠天的人头,地上满是鲜血。人头咕隆隆转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侩子手的脚下,面部朝上,王忠天那一双眼睛充满血丝,正在冷冷的盯着他。 吓得侩子手赶紧扔下了手中的大刀,灰头土脸的跑掉了。 “丞相!”户部侍郎周雍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看着王忠天的尸体,大声哭喊。 顿时,周围近千个围观的百姓,也都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整个帝都当中充满了哭声。 这王忠天忠心为国,一心劝圣上重归朝堂,远离酒色,可最终却落得这样一幅局面,帝都百姓何止数万?凡是听闻丞相王忠天被斩首的,全都跪在地上,以泪洗面...... 从这时起,帝都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 李长风走的倒是潇洒,可却苦了汉州城内那两个监考官,两人本就纳闷先前那白衣秀才为何摇头叹息,扔了纸笔飘然离去,当他们二人看到那木案卷纸上的几行大字时,差点没丢了魂! 此是造反之词啊! 惊得汉州城太守紧忙起身,拿着白衣秀才留下的那几句诗,啥也不顾,找手下要了匹马,快马加鞭就朝着帝都赶去。 两日后,李长风留下的那张卷纸,赫然出现在当今圣上李莽的手中,李莽看完之后,脸色大变,怒不可遏! 本欲为官助丞相,奈何圣上毁朝堂。 山水独高三万里,一支枯笔写疏狂。 别日江湖昔依旧,留得衰败立身旁。 从此不顾王朝事,劈了李莽亦忠良! “大胆!这到底是何人所写?这般忤逆之词,朕定不饶他!” 汉州城太守跪在李莽身前,颤颤巍巍说道:“回圣上的话,两日前科举会试,于会试殿上,一白衣秀才作了此诗,而后飘然离去,微臣当时就感到纳闷,等看完之后大惊失色,于是快马加鞭前来帝都,奉给圣上亲看。” 李莽愤恨的把那张卷纸撕成了碎片,大怒道:“传朕的旨意,凡我天玺王朝各州,各城,一律贴出榜文,缉拿这个反贼!还有你,赶紧派人去查一下,这个白衣秀才到底是谁,敢写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词,朕要灭他满门!凌迟处死!” “微臣领命。” 于是,天玺王朝所属六郡,十九州,五十八城,一百零七衙全都贴出了榜文,圣上雷霆大怒,下了死命,若是抓不到那白衣秀才,所有州,衙,郡,城的官员,都得吃苦头! 好家伙,这一下子白衣秀才的名头在整个天下间都流传开来,不出三日,王朝中无论是官家子弟,还是市井小民,都听说了“白衣秀才”这个人物。当然,他们听的更多的,则是那首七言绝句。 而此时,那个所谓的“白衣秀才”,也正是李长风,正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沿着汉州城一路向北,像只无头苍蝇一般走着。 他根本不知因他那几句话,整个天玺王朝都震动了一下。 “苦兮,惨兮,恨兮,叹兮。天下之大,为何无我李长风安身之所?恨只恨这当今圣上昏庸至极,朝堂混乱不堪,天下流民失所,四海风雨飘摇......”李长风嗟然长叹,端详着手中那把大铁片子,不知该何去何从。 自两天前拜别了汉州城,李长风身上早已是身无分文,用全部身当换来了一把破剑,和这一身粗布长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回想这些年辛酸无比的生活,十几年如一日寒窗苦读,本想着能够高中进士,报效朝堂,自此光耀门楣,施展心中抱负。可没曾想,到头来却发现当今圣上竟然这般昏庸,不仅沉溺酒色,荒废国事,还诛杀忠良,将原本就已经快要破碎的社稷江山,弄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这天玺王朝传至今日,已七百多年,自高祖挥兵中原,横扫诸国的时候开始,整整六百年内风雨太平,万民归心,谁曾想到了这一百年,先是义山王李野起兵谋反,又有诸多藩王互相征伐,整座王朝都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战乱时代。归根结底,这一切的来由都是因为朝堂的腐朽没落,即便百年之前没有那揭竿而起的义山王,也会有其他人......” 李长风站在原地,任长发随着清风舞动,喃喃说道:“既如此,这腐朽没落的王朝又怎能长存世间?素闻北蛮铁骑的赫赫威名,倘若我李长风能投笔从戎,报效李牧远的门下,日后或许真能平了这个乱世!” 想到这,只见李长风的眸子中竟闪过一道精光,神色坚定的抬头望向了远处,握紧了手中那锈迹斑斑的长剑,迈开步子,继续朝北方走去了。 距离汉州城北方二百里处有一城池,名为北寒州,方圆一百多里,算得上是王朝中最大的州城之一了。李长风自两日前离了汉州城之后,便一路向北,抄小道前行,饿了便吃些野果,渴了便饮些河水,想着过了北寒州,再北行半月的路程,便能抵达北土和南土的交界处。 届时就投军从戎,报得李牧远门下,携数万同袍将士,灭了这腐朽没落的天玺王朝。 因走的是小道,所以这一路上李牧远多次与来往盘查的官兵们擦肩而过,巡逻官兵也根本就没发现过他。他根本不知,因自己那一首小诗,使得李莽震怒,如今整个王朝的人都在追捕他。 一日后,李长风已经是饿的头晕目眩,终究还是来到了北寒州。 站在城外,遥望城墙上那三个大字,李长风苦涩一笑,整了整衣襟,随着人流,朝城内走去。 因入城和出城都需要严格盘查,所以在北寒州城外早已排了长长的一列人,而李长风正在其中。 随着入城队伍的逐渐前行,李长风身前就只剩下了两个人,而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突然瞥见那守城将士手中的一张画像。 “这人好生熟悉,跟我一样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咦?这不正是我吗?”李长风惊住了,那守城将士手中的画像,竟然还真是他! 这咋回事?我什么时候犯了罪过?为何这些人拿着我的画像查人?一瞬间而已,李长风的脑袋当中闪过许多疑问。 但他却也不是个傻子,明知这群人正在缉拿他,难不成他还要冲上去说,我在这呢,来抓我啊? 因此,李长风迅速的离开了人群,弄乱了头发,披头散发的就朝着远处走去。 可就在这时,那守城将士竟注意到了他。 “那小子,就是说你呢,过来!” 李长风停住了脚步,心中不断盘算着该怎样应付,可他想到最后才想出这么一个点子,三十六计,跑! 因此,李长风啥也不管,撒丫子就朝远离北寒州的方向跑去,原先那个守城将士一看,顿时来了精神,这人若是没问题,怎会撒丫子狂奔? “奶奶的,抓住他!” 伴随着那守城将士的一声令下,站在北寒州城门口的十多位官兵,就跟野猫抓耗子一样,嗖嗖的冲向了李长风。 李长风还没跑多远,就被人追上了,这也怪不得他,好几天都没正经的吃饭了,肚子饿的一直叫,混身没一点力气,他能逃掉那才怪呢! “你小子跑啊!你不是挺能跑吗!”那守城将士瞪着李长风,满脸怒色。 而当他拿着手中的画像跟李长风比对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这几日一直在追查的那个“白衣秀才”,竟真是眼前这人! “呦,总算让我们给逮到了,你小子可真狂啊,当我们弟兄都是吃草长大的?前几日才犯了事,今天就敢进城。” 李长风心想,现在反正是逃不掉了,不如弄清楚自己为何被人通缉。 “你们为何通缉我?我没犯什么罪吧?” 守城将士顿时哄然大笑,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长风:“小子,你若是没犯什么罪的话,弟兄几个在这干啥呢?呵呵,现如今你那‘白衣秀才’的名头,天底下可独此一家啊,这几日以来,整个王朝所有人都在谈论你,你说你不知道?” 李长风疑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既然你小子都已经被兄弟几个给逮到了,不如就直接告诉你吧,想必你还记得几天前汉州城会试殿的科举大考吧?” 李长风缓缓点了点头:“不过那跟你们抓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行得端坐得正,你们凭啥抓我?” “就因你写的那一首七言绝句,监考官看完之后大惊失色,快马加鞭送到了圣上手中,圣上看完更是勃然大怒,让天下所有人都追捕你,凡是逮到的,都能赏金万两,你现在那可是香饽饽啊,天下间没有能比你更出名的了!” “大哥,你跟他废什么话?现在既然弟兄们抓住了他,当然是送到府衙领赏啊!”旁边有一人急忙催促着。 于是乎,这位“白衣秀才”就被众官兵押到了北寒州府衙当中,原本那一身粗布长衫也被换成了白色的囚服,手脚都被粗铁链给锁着,锒铛入狱。 府衙里的牢狱阴森恐怖,终日不见阳光,潮湿无比,充满着腐烂的味道。李长风坐在草席上,看着双手双脚上的那两根大铁链子,自嘲道:“我李长风区区一介没落秀才,没曾想到最后竟然因一首诗而闻名天下,虽说被判上了忤逆之罪,但咱好歹也是众人皆知了。” 这时,李长风才想起来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肚子,不由得站起了身,扒在牢门前大喊:“牢头,牢头,能弄些饭菜过来吗?” 喊了半天,也只有不断环绕的余音,之前押着自己进来的那几个狱卒,亦不知到底听没听见,反正都没人来管他。 李长风叹了口气,哀声不已:“也不知道此罪到底能不能脱身,我李长风何时才能出去啊!” “呵呵,出去?进了这间牢狱,想出去的倒是不少,可真出去的却无一个,你还是安生等着‘回老家’的那一天吧!”这时,从旁边的牢房中突然传过来这么一番话。 本章完 第三章 独腿老头 http://.biquxs.info/

说话那人是一个花甲老者,白发苍苍,脸上满是枯槁之色,一身脏乱的白色囚服,跟李长风身上的一样。虽说那老者也被铁链锁着,但混身却无一点萎靡之气,更让李长风疑惑的,则是老者那精光四溢的眸子,寻常老头子怎的也不会有这种目光呐。 李长风蹑手蹑脚的走到两牢房之间的木墙处,挑着眉毛问:“你是谁?” 老者微微一笑,全无入狱之后本应有的颓废气,瞥了一眼李长风,“老夫是谁关你屁事?” 李长风顿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而就在此时,只见那老者从身旁的破碗里拿出仅剩的一个馒头,隔着木墙扔了过来。 “老夫留着这馒头也没啥用,倒不如让你吃了。” 馒头落在地上,沾了好些泥土,可李长风却不顾这些,捡起那个馒头,随意在身上擦了擦,一口就囫囵吞了下去。 “我嘞个天!”那老者瞪大双眼盯着李长风,一脸的不可思议:“小子,你这是饿了多久了?你就不怕一口噎死你?” 老者话才说完,李长风就噎着了。 “水,水......”李长风捏着喉咙,冲着老者喊。 老者哈哈大笑,把自己的水壶扔了过去,李长风捡起水壶,抬起脖子咕嘟咕嘟全给喝了。 这时的他,才长长出了口气:“啊......爽哉!爽哉!” “小子,你到底犯了啥事,被人抓进来?这里可是北寒州府衙地牢,关的那都是恶名昭著的贼人,看你年纪轻轻,皮肤白白嫩嫩,咋也被关进来了?” 李长风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倚在墙角处的老者,自嘲道:“还能是啥?只因前几日科举会试,写了一首忤逆之词,被那昏君李莽给看见了,这才锒铛入狱,等着问斩呗。” 老者轻笑一声:“你小子倒还是个洒脱快活人,这般情形了,你就一点都不后悔?” “后悔又有何用?我寒窗苦读数十载,本欲今朝中第,届时报效朝堂,可谁知当今圣上竟这般昏庸,妄听奸佞之言,不顾忠臣明谏,斩了三朝元老王忠天丞相,诛了老丞相九族,这种君王,何德何能值得我去供奉?”李长风把水壶重新扔了回来,坐在墙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听完他这一番话,那位老者的眸子中竟闪过一道精光,暗自心想,这小子到还是个直性子,呵呵,还不错...... 老者微微一笑,重新看了一眼李长风:“你方才所说那首忤逆之词,到底是啥?不妨说来让老夫听听。” 李长风瞥了眼老者,心想反正现在也已身陷囹圄,说给面前这老头子听听也没啥,因此将那首诗念了出来:“本欲为官助丞相,奈何圣上毁朝堂。山水独高三万里,一支枯笔写疏狂。别日江湖昔依旧,留得衰败立身旁。从此不顾王朝事,劈了李莽亦忠良!” 听完这首绝句,老者赫然起身,这一起身李长风才发现,原来这老头子竟是独腿,左腿裤管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条右腿,和左肋下的那根拐杖。 老者深深看了眼李长风,皱着眉头:“这诗倒是一首好诗,只不过最后那一句也忒狂了点,你小子区区一介书生秀才,难不成还想拿着大刀片子劈了李莽?” “劈了他又如何?这天玺王朝前后七百多年,六百年内风雨太平,直到了最近一百年,三世皇帝,没有一个明君,尤其是这昏君李莽,学商纣王之事修建酒池肉林,整日荒废政事,沉迷女色,使得天下生灵涂炭,流民失所,他李莽根本不配做这天下共主!”李长风越说越激动,就差直接冲出去砍了李莽了。 老者微微一笑,思索着刚才李长风那一番话,不由得点了点头:“你小子倒是个明事理的人,若是此番能够出去,你打算做些什么?” 李长风冷笑一声,叹了口气:“出去?方才你不也已经说了吗,这地牢中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进来的都想着出去,可真正能出去的却一个也没有,既然都落得这般田地了,我又只是一介书生,你让我如何出去?” “诶,就是问问你,若是真能出去的话,你想做什么?”老者也不生气,放下了左手中的拐杖,重新坐了回去。 李长风抬头看着上方的墙壁,沉思半响说道:“若是真能出去的话......那我便弃了这书生秀才的身份,投笔从戎,拜得北土军中,他日或许还能平了这个乱世,杀了李莽那个昏君。” “志气倒是挺大的,可你手无缚鸡之力,你拿什么平定乱世?再者说了,北土李牧远手下八十万精兵,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似乎也没啥区别吧?” “你这老头,是你让我说若是出去后想要做些什么,我说了你还讥讽我!”李长风看着老者,一脸幽怨。 老者哈哈大笑,接着说道:“小子,老夫看与你有缘,便与你说一些大实话。这中原九国分崩离析,虽说天玺王朝百年前实力位居首位,可也正是这最近的一百年,王朝所属各路诸侯纷纷倒戈,你争我夺,大肆扩张领土。尤其是雄踞北方的李牧远,手下那一支八十万北蛮铁骑可不只是说说的,当年义山王李野起兵谋反,凭的就是手底下这支钢铁劲旅,生生将天玺王朝原本几万里版图,愣是给打下来近乎一半!” 李长风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老者摆了摆手,轻笑道:“你小子别急,等老夫说完!” “方才你言想要投得李牧远帐下,老夫不妨实话告知你,他李牧远野心勃勃,若非为了李莽屁股底下那张龙椅,他还造个屁的反!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他李牧远是为了万千苦难百姓?你错了!这天玺王朝传至李莽这一代,已如同腐朽枯木一般。朝堂之上,忠臣死的死,逃的逃,若现在各大藩王率兵来袭,也就只剩山河关那位白头将军能带兵迎战了!” 听见老者这一番话,李长风顿时愣住了,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半响后,李长风抬头看了眼老者,皱眉问道:“难不成整个王朝只剩一员武将吗?还有,老家伙你刚才说的那位白头将军,又是何人?” 老者的目光从李长风身上扫过,沉吟许久,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唉,反正闲来无事,老夫与你说说那又如何......那白头将军名叫张秀,张氏一族八代单传,为江山社稷立下悍马功勋,可偏偏张秀生不逢时,遇见了昏君李莽......” 老者眼神中充满敬意,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那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战...... 三年前,山河关 山河关外,李牧远手下第一大将岳龙,手持一杆乌黑陨铁长枪,胯下坐的是红鬃烈马,身后立着五万北蛮铁骑。 “张秀小儿,你可敢出城与我一战!”岳龙长枪斜指城头,身上散发着一阵滔天战意,遥望着城头上的那个身穿青黑铠甲的将军,大声喊道。 “岳龙,你们北蛮铁骑屡次进犯我山河关,难不成真的想让战事再次火烧中原,涂炭生灵吗?”张秀双眼怒目环睁,毫不示弱。 “哈哈哈,火烧中原?倘若你能劝得昏帝李莽让位与我元帅,这百年纷乱的局面刹那可解,人人都知我北蛮铁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昏帝李莽是否真有大帝之资?” “放肆!陛下的名讳岂是你这等乡野匹夫所能妄谈的!来人,开城门,随本帅斩了这群不忠不义之辈!” 张秀大喝一声,吩咐手下开了城门,拿了把黑色大刀,胯下一具雄峻战马,带兵出了山河关。 岳龙面容狰狞,双眼冷冷的环顾着张秀身后的帝兵,脸上充满了不屑之色。这群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他身后的北蛮铁骑?北蛮铁骑的赫赫威名,那可是从无数的战斗当中杀出来的。 北方边关战事频发,地势险要,随便一个北蛮骑兵都胜过两三个南土帝兵。这不仅是将士们的身体素质,更加重要的,则是北蛮铁骑身上的那一件件黑色甲胄。 此甲是由秘法锻造而成,如今的北蛮统帅李牧远曾耗费巨资,从天玺王朝各处挖出了近千名手艺精湛的锻造师。甲胄取自漠北的一处陨铁矿中,无论是坚硬强度还是韧性,都胜过南土帝兵身上之甲胄好几倍。 这也是如今李牧远之所以能够雄踞漠北的最大依仗,无论是天玺王朝皇帝,还是邻近的几大王朝,无一人胆敢轻易招惹李牧远,怕的就是他手下这一支几十万的铁血战甲! “张秀,我们元帅很欣赏你,若是你能安心臣服,必可许你今生荣华,子孙后代享尽富贵。若你归附元帅,助元帅一统河山,开万世基业,日后你定能成为盛世开国大将,可比你今日这般镇守边关要强得多!” “哈哈哈,你让本帅归附李牧远?绝无可能!这天下纷乱,都是因他外族李氏所起,若非一百年前李野起兵谋反,我偌大的天玺王朝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局面?涂炭生灵,狼烟四起,皆是因你那个狗屁元帅!还想让本帅归附于他?做你那春秋大梦去吧!” 这张秀本就是天玺王朝最出色的大将,深得李莽信任,率十万精兵镇守山河关。要知道,这山河关可是北蛮和南土之间的第一道屏障,倘若失了山河关,那李牧远若是挥兵南下,绝对会势如破竹,直逼帝都! 由此可见,山河关的重要程度! 岳龙眉头紧皱,来时元帅便已经吩咐,这张秀是大将之才,倘若能够真心归附北蛮,那日后对付南土必定会如虎添翼,若是得了山河关,就意味着扼住了南土的喉咙,他李牧远若是下定决心,想要灭了整个南土,即便李莽亲率手下五十万帝兵,亦奈何不得他! 可若是张秀不能归附的话,来的时候元帅也已经吩咐了,那就马踏山河关,斩了张秀,屠尽全城! 想到这,岳龙突然间放肆的笑了,手中那杆陨铁长枪斜指对面的张秀,大声喊道:“张秀,本将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归附我北土!倘若你不愿的话,就算你身后有十万帝兵,本将今日也绝对会杀尽你们所有人!” “我张秀虽说算不得一代名将,却也知何为忠义,何为反贼,我张氏一族八代单传,全都是心为王朝,食俸天子,今日无论你如何说,我都不可能归附李牧远。只要有我张秀在,你们就别想踏过山河关半步!” 岳龙一声冷笑,道:“既如此,那便战吧!” “杀!” 张秀大喝一声,领十万帝兵尽数出城迎战,场面声势极为浩大。要知道,整个南土所有帝兵也只不过五十万左右,可李莽竟直接拨给张秀十万精兵,足可见山河关的重要! 若是就此失了山河关,别说是他张秀,就连整个天玺王朝都负担不起! 但面对岳龙那五万北蛮铁骑,虽说他们人数占优,可张秀却仍是高兴不起来。北蛮铁骑的威名,天下九国当中何人不知?尤其是那一身黑铁铠甲,更是坚不可摧,再加上北蛮铁骑一直驻守北土边疆,久经战场厮杀,绝无可能是这些普通的南土帝兵所能挡得住的! 可明知挡不住又能如何?即便他张秀就此战死,也绝不会让岳龙带人马踏山河关!再者说了,李莽前几日更是派人飞马传旨,让张秀无论使出什么办法,也必须得守住山河关!若失此城,他便提头来见! 天子均旨,身为臣子,他不得不遵! 一瞬间而已,整片战场风起云涌,天地失色,南土帝兵和北蛮铁骑刹那间绞杀成一团,刀枪剑戟,金属交戈,每时每刻都有双方的人倒在血泊当中。 可死的最多的,却是人数占优的那一方! 张秀一马当先,手握黑色长刀,正面迎上岳龙。岳龙更是拍马前来,陨铁长枪朝着张秀不断挥刺,张秀左右格挡,两人难分高下。 这张秀的刀术,乃是家族亲传,张氏一族八代镇国将军,哪一个不是威风凛凛,驰骋沙场?几百年来的疆场厮杀,早已将张氏刀术锻炼成天底下至强的厮杀之术,张秀此人,身为天玺王朝驻守山河关的大将军,此生更是功名赫赫,大大小小近千场战斗,无一败绩! 可今日,他却遇见了这辈子最大的敌手,枪神岳龙! 话说岳龙此人,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身为李牧远手下的第一大将,早些年他也只不过是军营当中的一员普通兵卒,可在一次清扫战场之时,偶然得来一本绝世枪法,自那时起,岳龙便凭借着手中的绝世枪法,屡建奇功,七次升迁,终为李牧远麾下第一将军,赐名枪神。 一杆乌黑陨铁长枪,曾提过上百名南土大将的人头,更是斩杀过不下万人南土帝兵!枪身长达三尺三寸,外刻蛟龙,犹若亘龙出海,无缨无尖,邪气逼人。 当下张秀就只大喝一声,冲着岳龙加速拍马而来,双眼瞪得溜圆,黑色大刀划破空气,嗖的一声就朝着岳龙脑门砍了过来。 岳龙赫然一笑,长枪抡圆,直直挡下了张秀那重若千钧的一刀,只见他枪尖斜指地面,竟不管不顾,转身拍马就走。 “贼子休走,留下首级!” 张秀咬牙大喝,驾马就赶了过来,此时战场当中,双方军马早已厮杀一团,但见岳龙嘴角冷笑,忽地转过身来,右臂施力,长枪卷起一阵尘土,冲着身后的岳龙就刺了过来。 好一个回马枪! 岳龙坐在马上,身形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也正是这时,只见那长枪竟然顿在了半空,似是化成了一杆长棍,朝着张秀的胸口便狠狠的砸了下来! 张秀大惊失色,只得紧握手中大刀,挡在了胸口。那长枪砰地一声砸在刀面上,虽说并未正面击中张秀,可那种千钧之力却仍是席卷了张秀全身,就连胯下战马,都差点掀翻! 只见张秀一声暴喝,双臂全力格挡,逼退了岳龙的那杆长枪,他重新端坐起身子,可却张口吐出来一滩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哈哈哈,张秀,我本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如今看来,也是世人赞誉过度罢了,如你这般,绝无可能拦的下我北蛮铁骑,倒不如早早的交了山河关,投奔我元帅,也能保全一条性命!” 张秀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黑色大刀,冷声道:“此刀名为将军泪,是当年圣上钦赐,死在此刀之下的亡魂,没有几万,也得有上千,我张秀武功虽说斗不过你,可我却是天玺王朝的将军!这山河关于我,于整个天下来说,那都至关重要,即便我今日战死这里,也绝不可能让你们越过山河关,更别说投身李牧远那个贼子帐下了!” 岳龙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就替你那个狗屁圣上去死吧!” 本章完 第四章 出地牢 http://.biquxs.info/

“诶,就是问问你,若是真能出去的话,你想做什么?”老者也不生气,放下了左手中的拐杖,重新坐了回去。 李长风抬头看着上方的墙壁,沉思半响说道:“若是真能出去的话......那我便弃了这书生秀才的身份,投笔从戎,拜得北土军中,他日或许还能平了这个乱世,杀了李莽那个昏君。” “志气倒是挺大的,可你手无缚鸡之力,你拿什么平定乱世?再者说了,北土李牧远手下八十万精兵,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似乎也没啥区别吧?” “你这老头,是你让我说若是出去后想要做些什么,我说了你还讥讽我!”李长风看着老者,一脸幽怨。 老者哈哈大笑,接着说道:“小子,老夫看与你有缘,便与你说一些大实话。这中原九国分崩离析,虽说天玺王朝百年前实力位居首位,可也正是这最近的一百年,王朝所属各路诸侯纷纷倒戈,你争我夺,大肆扩张领土。尤其是雄踞北方的李牧远,手下那一支八十万北蛮铁骑可不只是说说的,当年义山王李野起兵谋反,凭的就是手底下这支钢铁劲旅,生生将天玺王朝原本几万里版图,愣是给打下来近乎一半!” 李长风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老者摆了摆手,轻笑一声:“诶,你小子别急啊,等我说完。” “你说你想投奔李牧远帐下,可你拿什么投奔?难道就凭你这一身囚服?还是说你那一双小胳膊小腿?天下混乱,并非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初出茅庐,不懂江湖险恶。虽说表面上看似李牧远想要灭了这天玺王朝,那是为民除害,可实际上他所为何你真正清楚吗?老夫告诉你,凡是手握重兵的诸侯,所有人都觊觎着李莽屁股底下那张龙椅。受苦受难的是百姓,可最终得到利益的却是那些大人物,你若是投身北土,凭你这样,想必也只能做一个营前小卒,届时战鼓声起,即便你英勇杀敌,那也没谁能记得你的名字,说到底都是那些将军们手中的棋子罢了,还是那种用了就扔的。” 李长风被老者这一番话给惊住了,他没想到在这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中,竟然还会遇见这样一个老家伙。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老者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更密了,“想必这十多年来,你小子一直为考取功名而忙碌,又怎会晓得天下间最阴暗的那一面?因此老夫才说,你小子是初出茅庐,根本不懂得江湖险恶,想要更好的生存下去,尤其是在这乱世当中,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什么路?” “一是镇守一方,拥兵过万,凭得一群忠义手下,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敢轻易惹你!” 李长风苦笑着摇摇头,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这不可能,我啥也没有,有谁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老者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说道:“因此,老夫还是觉得这第二条路适合你。若是想要不被人欺,活得扬眉吐气,那就必须让别人忌惮你,既然你说不想走第一条路,那你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若是能够学得一身保命的杀人本事,在这武林当中打响自己的威名,到时候谁还敢找你的麻烦?你看老夫说的在理不在理?” 李长风听到这突然间哈哈大笑,摇着头伸出手,指着老者:“我现在都怀疑你这老头到底是不是疯的,我现在已是十八岁的年纪,你让我去练功?不说能不能练成了,单是现在这副情形,连地牢都出不去,你说这些有啥用?” 老者忽然诡异一笑,沉声说道:“小子,若是老夫能救你出去呢?” 李长风摆了摆手,根本不相信面前这老头子能将自己救出去:“你这老头自己都跟我一般田地,你都出不去,你如何救我?”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猛地震碎了身上的铁链,提起手中那根拐杖,用力朝前方一挥,只见一道真气冲向了牢房的木门,坚硬的木门竟一下子应声而碎,化成了齑粉! 李长风呆住了。 “现在你觉得老夫能将你救出去吗?”老者转过头来咧开嘴朝李长风笑了一下,脸上满是自信。 李长风这时才回过神来,现在的他是打死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你是没看见啊,这老家伙一拐杖就打碎了一间牢房,这要是打在自个身上......他想想都觉得后怕。 “你到底是谁?” 老者没去看李长风,只是淡淡说道:“等我们安全出去了,老夫再告诉你!” 说完,又是一拐杖打碎了李长风那间牢房,双手挣断他身上的枷锁。拉着这小子就往外面跑,虽说这老头子如今只剩一条腿了,可跑的那叫一个快,李长风甚至觉得,若是老头另一条腿仍在的话,绝对能比得上当年的神行太保啊! 冲到地牢门口时,正有三个狱卒在喝酒吃菜,老者二话不说,又是一拐杖下去,三人皆被一股真气震飞,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哎哎哎,你先放开我!”李长风挣扎着喊道。 老者不明所以的松开手,只见李长风竟跑向了身旁那张木桌,拎起一只烧鸡:“好了,走吧。” 老者暗自吞了口唾沫,那眼神仿佛是恨铁不成钢一般,指着李长风的脑袋:“你这小子,就不能有点出息!” 说完,便拉着李长风的左臂,身形陡转,如一道清风般,一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地牢。 直到老者停下来之后,李长风才发觉自己不是在做梦,竟然真被面前这老头子给救出来了。 “现在去哪?”李长风嘴里塞满了烧鸡,咕哝着。 老者瞥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去客栈!看你吃的这么起劲,老夫也是饿了。” “你要是早说,我不就给你留点了吗?再者说了,现如今咱俩都是朝廷要犯,现在不跑,等会儿他们追上来该如何是好?” “你咋这么多话!”老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杀人一般,吓得李长风顿时闭上了嘴巴。 想到刚才这老头露的那几手,李长风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地牢中所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那自己面前这老头...... 他不敢接着往下想,只得跟着老者来到了一间客栈。 “小二,将你们这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刚进客栈,老者就朝小二大喊。 没过多久,老者和李长风面前的木桌上,就已摆满了各色珍肴,老者二话不说,端起一坛酒,拎着一只烧鸡,风卷残云般吃着。 李长风也想吃,可当他拿起筷子,想夹几块肉的时候,老者那不善的目光就投了过来,吓得这小子紧忙放下了筷子,愣愣坐在那里,不敢吱声。 半响过后,满满一桌菜全进了老者肚子,李长风看着桌上的残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见他这样,老者竟微微一笑,将那小二喊了过来:“再去拿两只烧鸡来!” 小二应了声,片刻过后,就拿过来两只烧鸡,摆在李长风面前。 “呶,别说老夫欺负你,吃吧!”老者看了眼李长风,努着嘴说道。 李长风二话不说,也不顾斯不斯文,捧着烧鸡就啃,吃的满嘴都是油。 等他吃饱喝足之后,打了个饱嗝,看着老者,却发现老者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结......结账啊。”李长风吞吞吐吐说道。 老者瞪了他一眼,抹了一把嘴:“结什么帐?” “这吃了人饭菜,总得付银子吧?” “老夫行走江湖,向来身上不带银子,你带了吗?” “我也没带......” “那还说个屁!赶紧跑啊!”老者二话不说,拄着拐棍,撒丫子就往客栈外跑。 看见这老头都跑了,李长风顿时慌了,瞅着那客栈小二似乎是提着把菜刀朝自己走来,他也大叫一声,循着老者离去的方向,狂奔。 身后传来客栈小二骂骂咧咧的声音,李长风不知怎的,心中竟还隐隐有些激动,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一种莫名的兴奋袭上心头。 两人跑出客栈好远之后才停下来,这时李长风已是被累的气喘吁吁,可老者却没一点不适。 “现在去哪?”李长风问老者。 “出城!” 李长风顿时愣住了,这大白天的......出城?你当那些守城将士都是吃草长大的?这若是再被抓回去该如何是好? 可老者没等他说话,就已经拉着他朝北寒州城外走去,一路上李长风心中骂骂咧咧,可却不敢吱声,这老家伙是善是恶如今都分不清楚,若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到时杀了自己灭口,那他找谁哭去? 行到城门口,只见十多个官兵正守在那里,虽说李长风已被缉拿归案,可这些人似是仍没得到指令,因此还在紧密盘查着来往之人。 看见这般阵势,李长风顿时停住了,任老者怎么拉都不走:“老头,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么些人,不如咱俩等到晚上,月黑风高之时再走?” 老者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先前在地牢,老夫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豪杰,这碰见几个小兵都把你吓成这副样子,你日后能成什么大事?” 李长风羞愧难当,可却又不敢多言。 老者拉着他的手臂,力气仿佛又大了几分,拄着拐杖朝城门口走去,李长风叹了口气,也罢,反正本就是获罪将死之人,即便再被抓回去,似乎也没啥大不了的。 这时,守城官兵也都看到了他们两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之前抓了李长风的那人,看见李长风走过来,那人顿时愣了,这小子不是刚被送进去吗? “李长风?”那官兵拦住了两人,眉头皱成一团。 李长风不由撇了撇嘴,看了眼身旁的独腿老头,没再说话。 可还没等那官兵有所行动,但见老者举起手中拐杖,横向一扫,一道真气席卷而出,将那官兵震得倒飞而去,重重砸在地上。 那官兵张口吐出一滩血,指挥身旁众人:“奶奶的,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俩跑了!” 顿时,十多个官兵都拔出腰间大刀,剑拔弩张,慢慢靠近老者和李长风。 老者冷哼一声,又是一拐杖,整整十多个官兵全都被扫翻在地,跟之前那官兵一样,倒在地上张口吐血。 李长风又愣住了。这一条腿的老家伙,下手可真狠呐! 老者二话不说,拉着李长风就走出北寒州城,可偏偏这时,从城内急速赶来上百位官兵,当先一人身着乌铁铠甲,手拿黑色大刀,坐于马背上,喝住了老者。 “王老狗,你真想救这小子?” 那来人竟是北寒州守将统帅曹振海,如今四十多岁,两年前领朝廷旨意,受命镇守北寒州,手下精兵三万余人。 听见来人直呼老头“王老狗”,李长风差点笑出声来,老者只微微瞪了他一眼,他便捂住了嘴。 老者,此时应被称为“王老狗”转过身来看向曹振海,脸上尽是不屑之色:“呵呵,老夫不但想救他,还要护他,难道你有什么意见?” 曹振海目光不善,上下打量着李长风,轻哧道:“我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可这小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区区一介寒酸秀才,因写了一首忤逆之词,犯了圣上尊严,被下旨缉捕。你跟他素不相识,为何护他?要知道,你这可是打算与圣上为敌,你就不考虑考虑?” 王老狗哈哈大笑,松开李长风,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左腿,声音异常阴寒:“呵呵,圣上?若非因为那个昏君李莽,老夫又怎会失去这左腿......老夫与李莽势不两立,但五年之内,若他不主动找我麻烦,我定不会招惹他,这小子老夫喜欢的紧,只要有老夫在,你们所有人都伤不了他分毫!” “你能护得了他一时,难道还能护得了一世?王老狗,你这又是何苦呢?”曹振海缓缓叹气,摇了摇头。 “五年之后,你们大可找这小子的麻烦,届时若你们不太出格,老夫绝不会插手!”王老狗正色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回头我便把今日所谈,全都原数奉给圣上,你可要想好了!” “滚吧!别逼老夫大开杀戒!”王老狗说完这番话,身上竟浮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势,在场众人都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掉进冰窟窿似的。 曹振海无奈,只得策马回身,带着那一百多个官兵,原路回了北寒州城。 这时的李长风才细细打量起独腿老头来,不曾想这老家伙竟有“王老狗”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不止如此,还有一身鬼神难测的武功,来头仿佛也非常大,连北寒州守将统领曹振海都畏惧他。 他到底什么来历? 看着李长风那疑惑的眼神,王老狗咧开嘴朝他一笑,吓得李长风顿时捂住了嘴,不敢多说一句。 “小子,回头老夫再把这些都告诉你,现在你还是紧紧跟着老夫,若是让他们得了空隙,耍阴招抓了你,那你小子就没命了!”王老狗说完,也不顾呆若木鸡的李长风,转身便朝远处走去。 李长风看了一眼老狗,只得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后,不知要走向何方。 不过眼下他也没了别的选择,若是这个独腿老头不护住他的话,那他可真没别的办法了。写忤逆之词引得李莽大怒,整个王朝都通缉他,这种罪名,他的小身板可真受不住。 也只怪当时义愤填膺,气急白脸的写了那一首七言绝句,这才酿成了今日这般局面,被朝廷下令缉捕,四海之内无处可去。可他却一点都不后悔,在他看来,自己并无过错,错只错在那昏君李莽的身上。 白日高升,微风拂面,三月中旬,不凉不暖。 距之前那次科举会试也已过去了十多天,此时已是春夏交接之际,阳光普照大地,但却并不炙热,清风缓缓吹来,也无了之前的那般寒冷。 李长风跟在王老狗身后,缓缓北行,不知要走向何方,他没问,王老狗也没说。 王老狗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走着,虽说失去了一条腿,可速度却并不慢,李长风只得迈开步子,大步前行方能赶上他。 而这时,只见正缓缓走路的王老狗突然间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李长风,自顾自说道:“小子,难得你能沉得住气,走了这么久了,你就不问老夫要将你带到何处?” 李长风撇撇嘴,两手一摊说道:“我若是问了,难不成你就会告诉我?” “你不试试又怎知道?” “那我们要去哪里?” “老夫凭啥告诉你!” 李长风不由咽了口唾沫,这老头子怎的这么......贱呢! 不过这种话他可是不敢说出口的,若是惹得这条老狗不高兴,随便给自己来上几下,指不定自个都得丢半条命! 王老狗哈哈大笑,头也不回说道:“你小子今年十八岁?” “啊,怎么了?”李长风踮起步子,边走边回答。 “没什么,十八岁......虽说也不小了,但若是你能用心,倒也可以学一些本事。”王老狗思忖半响,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学什么本事?”李长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可迎接他的,却是王老狗手中那根拐杖。 只见王老狗停下身子,左臂抡圆了手中拐杖,重重砸在李长风的屁股上,打的这小子腾地一声就跳了起来。 本章完 第五章 昆仑之巅 狗蛇之战 http://.biquxs.info/

白日高升,微风拂面,三月中旬,不凉不暖。 距之前那次科举会试也已过去了十多天,此时已是春夏交接之际,阳光普照大地,但却并不炙热,清风缓缓吹来,也无了之前的那般寒冷。 李长风跟在王老狗身后,缓缓北行,不知要走向何方,他没问,王老狗也没说。 王老狗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走着,虽说失去了一条腿,可速度却并不慢,李长风只得迈开步子,大步前行方能赶上他。 而这时,只见正缓缓走路的王老狗突然间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李长风,自顾自说道:“小子,难得你能沉得住气,走了好半天了,你就不问老夫要将你带到何处?” 李长风撇撇嘴,两手一摊说道:“我若是问了,难不成你就会告诉我?” “你不试试又怎知道?” “那我们要去哪里?” “老夫凭啥告诉你!” 李长风不由咽了口唾沫,这老头子怎的这么......贱呢! 不过这种话他可是不敢说出口的,若是惹得这条老狗不高兴,随便给自己来上几下,指不定自个都得丢半条命! 王老狗哈哈大笑,头也不回说道:“你小子今年十八岁?” “啊,怎么了?”李长风踮起步子,边走边回答。 “没什么,十八岁......虽说也不小了,但若是你能用心,倒也可以学一些本事。”王老狗思忖半响,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学什么本事?”李长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可迎接他的,却是王老狗手中那根拐杖。 只见王老狗停下身子,左臂抡圆了手中拐杖,重重砸在李长风的屁股上,打的这小子腾地一声就跳了起来。 “你凭啥打我?”李长风顿时急了,差点没直接跳起来,冲着王老狗大喊。 王老狗微微一笑,收回了手中拐杖,头也不回便朝着北方迈开了步子。 李长风无奈,揉了揉酸痛的屁股,只得怯怯地跟着老家伙,不敢多说一句话。 行不多时,只见王老狗突然头也不回说道:“小子,身在江湖,很多时候往往身不由己。所谓武林中人,说白了也就一个字,狠!” 李长风摸着脑袋不明所以。 王老头叹了口气,道:“你我二人相识也是一场缘分,老夫别的没有,单是在接下来的五年当中,必能护你周全,即便是那个狗皇帝李莽,也不敢轻易奈何与你。可五年后,这偌大的天下却只能你一人去闯,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你能学到多少,还需看你是否用心......” “老头,你怎么突然间说这些?” 李长风话音刚落,但见王老狗竟停下了身子,转过身来看向了他:“幼鸟归巢,猛龙过江,天下虽说不大,却也不小。好比一座棋局,以世人为棋子,所谓执棋者,便是这么个理。你本是一介寒衣秀才,因不满朝堂污秽,才锒铛入狱,老夫将你救出,并非可怜你,而是从你身上窥到了当年的我,跟现在的你一般,不谙世事。” 说完这些,王老狗又重新拄着拐杖,朝北走去。李长风迈开步子,走在老家伙身旁,眉头皱成一团,陷入沉思。 “他们为何怕你?”半响后,李长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王老狗微微一笑,脸上皱纹仿佛枯树皮一般,笑得阴寒无比。 “呵呵,为何怕我?三十年当中,老夫手中的性命,不说几百,也得有上千。他们并非怕我,而是怕因我丢了性命。” 李长风总觉得老家伙似乎在有意隐瞒什么,既然王老狗没说,那他也没问。虽说感念老家伙将自己从北寒州地牢中救出来的这份情,但李长风却也清楚的知道,很多东西并非现在的他所能触及的,等时机一到,老家伙自然会将一切都告诉自己! 叹了口气,李长风接着问道:“我们要去哪?” “极北之地,昆仑之巅!”王老狗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抬头看向了北方。 ...... 天玺王朝方圆几千里,其间不乏高山险脉,峻岭深巅,而极北之地便是位于王朝最北方,涵盖十多座险峰,八座大城! 因地处极北,与北方那些蛮子交壤,故而这里的人们民风彪悍,性情直爽,个个都能提刀跃马,战场厮杀。自一百年前义山王李野起兵时起,凡极北之地的各个城池,部族都自发组建了许多义军,朝廷鞭长莫及,本就很难管住这边的人,加之最近几代君王,一个比一个昏庸,因此极北之地慢慢也就成了北蛮和南土之间的一道屏障,于夹缝中生存,两不相帮。 只要李牧远不主动挑衅,极北八城便不会招惹是非,名义上此地虽说仍属天玺王朝版图,但明白人却也都清楚,极北之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当然,这些东西李长风并不知晓,此时的他仍跟在王老狗屁股后面,继续朝北走。自从离了北寒州之后,这一老一少已走了小半个月,抵达于一座雄伟的山峰脚下。 伫立山麓,王老狗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神中满是精光,负手而立,身子倚在拐杖上,抬头眺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巅。 “这是哪?”李长风皱眉问道。 “昆仑之巅!” 这便是昆仑之巅?看着似乎也没甚了不起啊?李长风揉着脑袋这样想。可偏偏就在这时,从那云雾缭绕的山顶,却突然间传来一个充满沧桑和威严的声音。 “老狗,你终究还是来了!” 王老狗哈哈大笑,不无豪迈说道:“老夫本以为你已经死了,可没曾想你这条小蛇竟还活着。” “你不死?我又怎会离世?我此生最大之愿,便是赢你一回。五十年了......从当初你我二人相识起,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胜你一回,若遂不了这般愿景,我绝不瞑目!” 王老狗回首看了眼身后的李长风,转过身来接着说道:“小蛇,老夫今日来便可与你打上一场,不过你却需赐这小子一场机缘。” 山顶的声音沉默半响,忽又言道:“你是为了那把刀而来?” “是!” “那你又怎会不知这把刀意味什么,你身后这小子虽说也有些许天赋,可奈何已是弱冠之年,看他一副颓然书生之气,他担不起那把刀的重量!” “是否担得起,还得日后再说,你就与老夫直说,今日放不放那把刀?”王老狗混身燃起灼灼战意,双眼直视头顶山巅,手中拐杖狠戳地面,顿时一股真气从脚下席卷而出,整座山仿佛都开始颤抖。 从云雾缭绕的昆仑之巅,此时竟传来一声桀桀怪笑:“呵呵呵,早些年那把刀放于此处,便是等候有缘之人,我本无欲无求,自锁山巅之上,守护霸刀三十余年,何来放与不放?若你今日能胜了我,那把刀你拿去便是!可若你胜不过我,王老狗,你这辈子也别再来了!” “既如此,那便战吧!”王老狗话音刚落,整个人仿若猛虎一般,身形一起一跃,握着手中拐杖,朝山巅急速奔走而去。 那场景落在李长风眼中,这小子顿时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谁能想这世间竟真有这般超然的高手! 而就在王老狗冲上山巅之时,那沧桑的声音又传了来:“哈哈哈,王老狗,这一战我等了三十多年,今日这场战,你我二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我倒要看看,如今的你,是否还有三十年前的风采!” 声音刚刚落下,李长风便瞅见那山巅的云雾之中,真气浮动,一道道内力爆裂开来。于山顶之上,似乎有两个人影,其间一人仅一条腿,手中一根拐杖横扫八荒,端的是气吞山河之势。另一人虽说赤手空拳,但其威势却丝毫不弱,身形时而似云中野鹤,时而又似下山猛虎,双掌翻飞陡转,与那根拐杖打得难舍难分。 顿时周围风云失色,天地震恐! 云雾缭绕的山顶,王老狗与那人连番大战,但见那根拐杖仿佛化成了一条游龙,不断突刺,循着那人防守最弱之处上下翻飞。而那人却也并非弱者,虽说手中并无武器,但双掌寸息之间,却依旧牢牢锁住王老狗身形,使其不得全力出击。 突然,只见那人一声暴喝,身形陡然而起,一跃来到王老狗上空。 “王老狗,这三十年内我泣血寒食,磨练己身,如今逍遥掌已突破最后境界,我且看你如何挡得住!” “多说无益,老夫岂会怕你?三十年前老夫便能胜你,三十年后的今日,老夫依旧胜你!过了今日,你这北冥寒蛇的名头,我看还是弃了吧!” “狂妄!” 一声冷喝,那人突然运足真气,双掌泛白,仿佛化成了两块巨石,冲着下方的王老狗急速冲了过来。 王老狗猛提一口真气,拐杖横立身前,与那人的双掌急速碰撞在一起,但见两人交手之处风起云涌,一股浩瀚无比的内力波动向四周肆虐开来,站在山麓下的李长风顿时被真气扫中,整个人倒飞而去,人在半空,张口便吐出一滩鲜血! 强者争斗,竟恐怖如斯! 李长风挣扎着站起身子,一脸不可思议,胸膛内残余的真气搅得他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一阵阵刺痛感传遍全身,一股甘甜涌到喉咙,只见他张口又吐出一滩血! “他们二人竟然这么强!”李长风擦干嘴角的血渍,捂着闷痛的胸口,自言自语。 话说此时王老狗与那人已是战的难舍难分,那人自三十年前在昆仑之巅败于王老狗之后,自锁山顶,终日练功,三十年内未曾出山,为的就是今日能与王老狗再分一番胜负。 而当年王老狗能胜了那人,却也是于搏斗之中猛然有感,自身武功更进一层,最终才险胜半招。若非如此,这北冥寒蛇又岂是寻常角色所能战胜的? 过了三十年,虽说王老狗武功又精进几分,可这北冥寒蛇却也不曾落下,逍遥掌都已被练到巅峰境界,饶是这偌大的帝国当中,亦没几人能扛得下! 闲话不说,且说此时山顶上依旧大战的两人。 王老狗突然拉开与那人之间的距离,拄着拐杖立在山巅,虽说仅剩一条右腿,但他的身影却仍是那样充满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呵呵,小蛇,没想来这三十年当中,你竟有这般境界,若是当年的我,恐怕还真胜不过你。可你若是只有这点实力的话,那今日你依旧会惜败老夫手中!”王老狗冷笑说道。 突然间,那人竟放肆地笑了,伸出右手指着王老狗,寒声说道:“老狗,我此生最大之愿,便是赢你一回!当年你险胜半招,不足一式,是为运气!今日我即便费尽功力,也要与你争一番高低!我就不信,逍遥掌奈何不了你那根破拐杖!来吧!” 话音刚落,但见那人暴喝一声,声势如雷,双掌挥舞,冲着正前方那个独腿老头猛地冲去! 王老狗始料未及,没想这条死蛇竟这般难缠,虽说没有料到那人的攻势,但几十年的生死磨砺,却仍让老家伙在一刹那便作出了反应。 手中那根寻常拐杖,此时竟被他真气加持,闪着淡淡乌光,当头一棒,直面迎上了那人的双掌。 双掌与拐杖猛然撞击,一股内力波动顿时肆虐开来,声势浩大,状若雷霆!而原本立在山麓下的李长风,早就跟猴儿似的,闪的老远,并未受到太大波及。 “逍遥掌!” 当下那人只一声大喝,掌心仿佛凝出两个漩涡,牢牢锁住了王老狗手中的拐杖。王老狗眉头紧蹙,拐杖被锁,退路被封,顿时陷入了困境当中。 只见那人冷笑一声,道:“你这头老狗!今日我必胜你!” “胜我?下辈子吧!”王老狗毫不示弱说道。 听闻此言,那人顿时暴跳如雷,咬牙瞪着王老狗,双掌仿佛重若万钧的巨山,狠狠的朝下压去。 突然间,王老狗弃了拐杖,仅剩的一条右腿重重踏在地面,身体弹射半空,间不容发地躲过了那人的致命一击! 还没等那人回过神来,只见王老狗的右腿狠狠蹬在那人肩膀之上,巨大的力道压得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 而这时的王老狗已然脱离了困境,这一连贯的动作,让远处的李长风看得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已。 “这老头果真强悍!”李长风喃喃说道。 话说那人却也并非徒有虚名,身为北冥寒蛇的他,早在几十年前便已经名扬天下,江湖中人但凡听闻他的名头,哪一个不是避之如蛇蝎?畏之如豺狼虎豹?逃命都来不及,更别说像王老狗这般招惹他了! 这边,虽说王老狗躲过了那人的致命一击,但那人却也迅速回过神来,身形一转,挥舞着硕大双拳冲着王老狗便拍了过来。 掌气浮动,擦起一股劲风,王老狗只觉耳边传来呜咽的破空声,那人的双掌便已经到了近前! 只见王老狗一声冷哼,虽说失了拐杖,但其实力却不弱分毫,只一刹那便强提一口真气,与那人对了一掌。 顿时,一股极强悍的内力波动爆发来来,朝着四周呼啸而去,两人交手的山顶之上,原本萦绕不绝的云雾,此时竟烟消云散,赫然晴空。 李长风虽说站在远处,但这时却也清楚地看见了那人的容貌,一身破败不堪的衣服,随意挂在身上,满头灰白乱发,脸上更是皱纹密布,一双眼睛却明亮非凡。 此人身为北冥寒蛇,早在几十年前,那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当年的俊美少年,也曾令无数少女为之疯狂,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侵蚀,在半百的荏苒时光当中,多了几分死气。 “小蛇,三十年前你胜不过老夫,今日你依旧难赢!不若你我二人就此收手,容日后再战,你看如何?”这时,王老狗突然间瞥了眼山麓下的李长风,转过身来说道。 那人听闻此言,顿时放肆地大笑起来,道:“王老狗,你我二人已是这般年纪,纵我二人功力超然,却也挡不住无情岁月。三十年了,自当年我惜败你半招开始,几十年的光阴如梭,我都未曾轻言半个悔字。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你一决高下,既分生死,也见输赢!但凡我还有半口气在,便绝不会低头认输!” “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老夫不愿与你生死相向,又何必咄咄逼人?你我二人恩恩怨怨,就让它随这几十年的光阴而去又如何?老夫清楚,你本不是这般争强好胜之人,为何如此相逼!”王老狗胸口不断起伏,充满气愤。 “说这些作甚?我这辈子最大遗憾便是不能赢你一回!今日你若想取走那把刀,便与我放开手脚大战一番,即便最终我败了,那也能含笑九泉,了我生平夙愿!来吧,王老狗,拿出你年轻时的气魄啊!” 那人突然间状若疯癫,双拳紧握,十指嘎吱作响,当他猛然抬起头时,眼神中已扫去了所有顾虑,只剩下一个执念。 那便是战! 王老狗一声苦笑,却也亮出了真正实力,不再压抑自身,伴随着一声大喝,只见他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挥舞着硕大的双拳,冲着那人便迎了上去! 面对王老狗这声势浩大的一击,那人非但没有任何忌惮,反而放肆地笑了起来。但见他双拳并指,成龙爪状,亦使出全力,迎上了王老狗。 本章完 第六章 七十年内力 http://.biquxs.info/

王老狗的右拳重重砸在那人左肩,那人闷哼一声,却并未后退,右手作爪,一瞬间便来到了王老狗胸口,撕下了一块血肉! 王老狗眉头顿时皱紧,混身气势却陡然间提到巅峰,双拳划破空气,不断砸在那人身上。而此时那人早已是身受重伤,嘴角不断流血,可他的身形却仍是岿然不动,与王老狗打得热火朝天。 这人身为北冥寒蛇,其实力当然不容小觑,仅一盏茶的工夫,王老狗身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尤其是背上那道伤口,足足三寸之深,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哈哈哈,王老狗,我北冥寒蛇亦不是好欺负的!即便赢不过你,我今日也要拼掉你半条性命!”那人气喘吁吁,胸间肋骨早已断了大半,左肩也被王老狗的铁拳给砸得陷了下去,可他却仍不服输,挥舞着右拳,不断封锁王老狗的周身退路。 王老狗咬紧牙关,不管身上的鲜血淋漓,身形陡转,突然间出现在那人一侧,双拳应声而到,朝着那人胸口和脊背重重砸去! 那人拼死一击,右拳砸向了王老狗脑袋,可他的拳头只停在老家伙的脑门边,就已失去了所有力气,胸口传来的巨力扯着他向后倒飞而去,身子重重砸在地面上,张口便吐出一滩鲜血! 那人摔倒在地,全身尽皆骨折,尤其胸口处,竟被王老狗一拳砸得凹陷下去,鲜血横流,俨然是活不长久了。 而此时,王老狗却也受了不轻的伤,这北冥寒蛇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主,那一身鬼神莫测的武功,天底下能与他对上几招的人,寥寥无几。王老狗虽说胜了他,但自身却也受了重伤,真气消耗过度,没有一两月的修养,绝无可能回到昔日巅峰。 “咳咳......” 这时,那人竟强忍剧痛,挣扎着坐了起来,身子斜倚在山石上,一双眼睛紧盯着王老狗。 “王老狗......咳咳......我终究还是赢不过你,也许......也许这就是,命吧......” 王老狗脚步蹒跚,寻回了那根拐杖,来到那人身边,缓缓蹲下身子,摇头叹了口气。 这北冥寒蛇太好强了,如若不是这般,王老狗又怎会被他逼的用尽全力,他亦不会像这样濒死垂危,性命只在旦夕间。 “小蛇,你不要怪我......”王老狗的眼神充满黯然,叹了口气说道。 “怎......怎么会!你能于三十年后的今日,与我殊死一战,这点......咳咳,我已经很满意了......” 那人说完,竟强提一口真气站起身子,身体摇摇晃晃,却并未倒下。只见他咬牙暴喝一声,双掌运足全力,来到身后一处巨石边,狠狠拍打在石头上。 只见那块数丈之高的巨石,在这股巨力的拍打下,竟突然间四分五裂,一道道乌光从石缝当中透出,说不出的诡异。 那人没有停顿,运足周身气力,不断拍打即将破碎的岩石。也正是这时,那岩石终究扛不住一次次巨力,竟一瞬间化作齑粉,一柄三尺多长的巨刀赫然插在石头上! 而那人却也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重重瘫软在地,奄奄一息,已是到了濒死关头。 “老狗,你我二人相争一辈子,没想到......临了我仍是胜不过你,今日,这把北辰古刀便交予你手,希望......希望你能善加利用。” 那人说完,竟回头看了眼远在山麓下的李长风,强忍着重伤,接着说道:“我看那小子虽说......虽说并无武道根基,但......但却天赋异禀,既然我生死已在旦夕之间,不若将我毕生内力传于那小子,老狗......这也算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了!” 王老狗叹了口气,冲着山麓下大声喊道:“李长风,还不速来!” 此时李长风仍呆立在原地,方才山顶这两人的连番大战,着实震惊了他,他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真有说书先生口中那般武功卓绝的人物! 听见王老狗那声大喊,李长风才回过神来,迈开步子冲向两人,因无任何内力加持,故而这小子速度并不快,等到了山顶之后,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王老狗瞥了眼李长风,毫无感情说道:“小子,今日这老家伙欲赐你一份机缘,你可愿意接受?” 李长风摸着脑袋不明所以,可就在这时,只见原本濒死垂危的那人,眼神中竟闪过一道精光,周身气势一瞬间攀升到顶峰,右掌猛拍地面,身子一跃而起,顺势抓住了李长风左臂! 李长风大惊失色,根本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此时他想躲也已经来不及,因为那人的右手仿佛铁锁一般,牢牢抓住了他! 只见那人一声暴喝,从丹田处浮现一股股雄浑真气,透过右臂,迅猛地灌入李长风体内。而李长风本就没有任何武道根基,在这股浩瀚的内力之下,全身骨骼嘎吱作响,整个人似乎承受了剧痛,表情更是格外痛苦。 “老狗!还不快来帮忙!”那人扭头看向王老狗,歇斯底里喊道。 王老狗摇头叹气,站起身子,迅速来到李长风身后,双掌重重拍在其脊背,掌心浮现一股热气,内力护住了李长风躁动的丹田和经脉。 李长风脸上的痛苦之色缓缓消失,最终趋于平静,整个山顶,只剩下那人一声声闷哼。伴随着内力的流失,那人的生机也开始不断消耗,整个人一瞬间满头白发,仿佛老了几十岁一般! 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那人终于瘫软无力倒在地上,而此时的李长风却也昏迷过去,只剩下王老狗筋疲力尽地站在原地。 王老狗转过身来看向那人,眼神中充满敬意。当年他身为南岭野狗,与面前这位北冥寒蛇,以及另两位西山狂狼和东土獠鹰,共称武林四大盖世人物。于天下之间,几乎无一人可超脱这几位,前后整整五十年,江湖中这四人的威名依旧如雷贯耳,超然世间。 及至三十年前那一战之后,四大盖世人物中,除却南岭野狗王老狗之外,其余三人尽皆退隐。北冥寒蛇苦守昆仑之巅,而西山狂狼和东土獠鹰两人,则不知所踪。 那场战斗,江湖中所知者寥寥无几,因何而战?因何而休?天下间真正知晓的人,不过一掌之数。而自从当年那一战之后,四人几乎全都身受重伤,锋芒尽褪。这几十年的休养生息,想必几人都应恢复了过来,但西山狂狼和那位东土獠鹰,却仍不知去向。 这时,一直瘫软在地上的北冥寒蛇剧烈地咳嗽起来,挣扎着声音说道:“老狗,我与你相知相识相争了一辈子,临了还是输给了你,我......咳咳,我并无任何怨言。我这六十年的内力,皆已尽数传给那小子,身后这把北辰古刀,等我死后,你也一并带走吧!最后......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这武林并非那么简单,当年......当年那一战,其实是一个阴谋......” 听见北冥寒蛇这般说,王老狗顿时来了兴趣,皱着眉头问道:“此话怎讲?” 北冥寒蛇瞥了一眼王老狗,接着说道:“我所知晓的事实,也并非全部。当年那一战之后,西山狂狼退避云暮山,东土獠鹰则不知所踪,虽说......咳咳,虽说这些年来武林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不然......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你......一定要小心漠北的那位!一定......” 北冥寒蛇说完这番话,便再也没了生机,临死他的手依旧还牢牢抓着王老狗左臂,力道很大,可王老狗却并未察觉到一般,脸上除了担忧之外,再无其他。 王老狗深深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那人,不由叹了口气,道:“无论怎说,老夫与你也算是一辈子的朋友,若非你执意与我生死相搏,我也绝不会这般亲手杀你。唉,你让我小心漠北的那位,不知是李牧远,还是谁......” 这时,王老狗才转过身来看向地上的李长风,摇头苦笑道:“你小子啊你小子,没曾想竟会偶得这样一番机缘,只愿你日后不要糟蹋了小蛇的良苦用心啊!” 说完,老家伙竟感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到嘴角,张嘴便喷了出来。 王老狗稍稍擦干净嘴角血渍,自言自语道:“小蛇,你可真是一个怪人!试问这武林中诸多豪杰,又有几人不是这般呢......” 说完,也不管自身伤势,扛着那人的尸体便去了后山,半响过后,王老狗才重新回来,端坐于一块巨石之上,慢慢调养着身子。 武林天下,四海风云,本就如同一盘棋局。世人为子,强者执牛,几千年以来,不都是这般?再说那些盖世人物,又有几人归属正常?便如这北冥寒蛇一般,苦修一世,除却王老狗之外,未曾真正败于他人。他所想,便是最后得胜一回,即便与王老狗战成平手,亦幸哉快哉! 可怪人遇见怪人,最终难免一场恶战,是输是赢,亦只在掌寸之间。北冥寒蛇没错,王老狗更没错,错只错在四海之大,偏偏让他二人碰了个面,不仅如此,还惹下一身因果,到死方休。 ...... 此时的李长风依旧处在昏迷当中,从北冥寒蛇那传来的六十年内力,已悄然流遍全身,丹田经脉,无一不被蚀骨磨练,虽说这小子已经昏迷,可身上却仍剧痛无比,意识也非常清醒,方才那王老狗与北冥寒蛇的一番谈话,也都传进了他的耳朵中。 至此他才明白,原来那北冥寒蛇竟在濒死关头,将毕生功力传于自身,这让他心情格外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虽说他已执意弃文从武,可这小子却也清楚的知道,已经十八岁的他,早已过了最好的练功年纪,若得不到大机缘的话,别说成为一方大侠,能不被普通人欺负便是不错的了! 感受着体内传来的一阵阵刺痛,李长风不知该怎样做,他只觉得小腹处仿佛有一股热流,不断滋养全身。这股热流从腹部流出,散布全身各处,热流所经之处,全都充满了刺痛感。 不过,在这种刺痛感过后,他只感觉到一阵阵舒爽,仿佛夏日凉风拂面,又好似寒冬热气随身,身体说不出的爽快。 慢慢地,李长风开始注意起小腹下方的部位,仿佛全身的热流都是从那里涌出,虽说这小子并未学过武功,但也曾听说书先生说过,那个地方应该就是丹田了。 北冥寒蛇终其一生的内力,全都传给了他,原本空无一物的丹田,此时竟如同灌满了水的大缸一般,虽说总有一种即将撑破的感觉,但好在那股真气并不躁动,并且还逐渐修复其周身血脉。 随着一道道真气流遍全身,李长风的身体也慢慢恢复知觉,真气流过的部位,亦可以动了。偏偏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巨石上的王老狗说话了。 “小子,你体内聚集了北冥寒蛇七十年真气,虽说这股真气已被老夫梳理压制,但若你心不在焉,依旧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这时,李长风的嘴巴也可以动了,只见他轻声问道:“那我该怎样做?” “这七十年的真气,并非凡品,若不是那条小蛇临了看上了你,你小子也绝不会有这番机缘。你且听老夫说,十八年来,你小子未曾学过一丁点武功,这股真气霸道无比,此时进了你的身体内,便已开始伐经洗髓,冲击血脉。呵呵,想必方才你定感受到那阵剧痛,老夫不妨明白告诉你,与接下来相比,那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听闻王老狗这一番话,李长风顿时急了,紧忙说道:“老家伙,你不是在玩我吧?” 王老狗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李长风,轻笑道:“怎会?老夫既然将你从北寒州救了出来,自当会对你负责到底。这股真气若是放到天下间,那些武林中人必当争得头破血流,生死相向!今日你小子偶得这番机缘,非但不心怀感激,反而还责怪老夫,你对得起埋在后山的那条小蛇吗!” 李长风这才回过神来,他并不傻,不仅如此,还聪慧异常,不然之前也不会充满信心,想要首摘科举头榜了!十八年的寒窗苦读,他所学得的东西虽说单一,但却浩如烟海,如今王老狗这一番话,顿时点醒了他。 既然自己已经不问文辞,想如同王老狗那般潇洒江湖,快意恩仇,那又怎会败在这一股小小的真气面前?若想人前富贵,必定人后遭罪!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 因此,李长风逐渐静下心来,借着问道:“那我应该怎样做?才能收服这股真气?” “气沉丹田,忘却所有,与自然之道融为一体。真气本就是武道修炼所衍生而出,若想打下坚实的根基,必要遭受磨练。这股真气霸道无比,却又充满生机,你小子虽说未曾习过半点武功,但却天赋超然,若你能静心与这股真气抗衡,经锤骨砺身之后,必可将其收服!关键之处则在于,你小子一定要心神合一,切记不可三心二意,不然你若是走火入魔,老夫也无力回天!你可明白?” 李长风坚定说道:“明白!” 话音刚落,这小子只觉得混身真气陡然间肆虐开来,比起方才那一阵阵刺痛来说,这种痛苦增加了不止一倍!如若说方才那股真气像是电闪雷鸣的话,那现在则变成了天地崩塌,轮回逆转,剧痛无比! 李长风再也忍受不住这般疼痛,竟大声痛呼起来,王老狗坐于巨石之上,眉头渐渐皱紧。 “这小子虽说天赋不错,但身体却仍是普通人,并未学过任何武功,一介书生之流,陡然接受这般强悍的真气,他真能挺过去吗?”王老狗紧盯着李长风,心中满是担忧。 虽然方才他说的如何简单,只需心神合一便可,但他自己却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为了稳下这小子的心神罢了!若非如此,这小子胡思乱想,心神不能合一,别说是扼制住这股真气了,就连性命也很难保住! “他一定可以的!” 而这个时候,李长风的身体却开始不断颤抖起来,满头大汗的他仿佛承受了无可言述的剧痛,全身各处,所有经脉都不断抖动,那股真气就好像挣脱牢笼的猛兽般,啃噬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我还就不信!区区一小股真气,我收服不了你!” 李长风一声闷哼,心无旁骛地抵抗着真气的侵袭,那股真气是猛兽,而他则是牢笼,一定要将其收服笼中!不然的话,他决不放弃! 这种剧痛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此时李长风身下已满是汗水,衣服更是湿漉漉贴在身上,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偏偏就在这时,那股真气的肆虐一瞬间停了下来,李长风只觉得混身清爽,说不出的畅快! “成了!”王老狗赫然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精光。 本章完 第七章 北辰古刀 http://.biquxs.info/

好几个时辰之后,只见一直坐于巨石上的王老狗猛地睁开双眼,眸子中满是精光,沉吟道:“成了!” 而此时,李长风却也恢复了平静,体内那股浩瀚的真气,也被这小子尽数压制。王老狗站起身子,从巨石上一跃而下,拄着拐杖走到李长风今前,上下端详。 但见这小子浑身的气息焕然一新,之前那种不堪的书生气早已横扫而空,如今的他,仿佛一块璞玉,身怀天才地宝,只等候雕琢。 王老狗单腿坐在地上,扶起李长风上身,冷喝一声,双掌重重拍在其后背上,掌心浮现一阵阵热气,萦绕在李长风身体周围。 半响后,李长风缓缓睁开双眼,可他还没开口,身后便传来王老狗的声音。 “小子,你刚刚扼制住那股真气,此时必须气守丹田,心无旁骛,不然走火入魔,大罗金仙,亦难救你!” 听见王老狗这样说,李长风顿时不敢轻动,只得按照老家伙的指示,端坐于地,闭眼养息。那股传自于北冥寒蛇的七十年真气,此时早已被李长风完全压制下来,不过,想要将这股真气化为己用,却仍需许多时日的磨砺以及沉淀。 试想一下,那北冥寒蛇早在五十年前,便是这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若非三十年前那一战,使得江湖四大盖世人物纷纷退隐,北冥寒蛇叶根本不会避守昆仑之巅,护了北辰古刀三十余年! 就在这时,王老狗一声冷哼,张口便吐出一滩鲜血,双掌掌心浮现的真气,差点溃散! “老家伙,你怎样了?”李长风皱着眉头问道。 “无妨,你小子现在不应管我,心守丹田,牢牢护住经脉,切记不可因为老夫,而使得那股真气躁动,不然的话,方才小蛇死的就不值了!” “可是你的伤......” 王老狗剧烈地咳嗽起来,刚才跟北冥寒蛇那一战,虽说最后他胜了,但也是险胜,如若不是那条死蛇气急败坏,最后关头拼死反击,让他得了空隙的话,那如今埋在后山的,也许就是他了! 不过,身为武林人,很多时候却也往往身不由己,那北冥寒蛇是个怪人,他南岭野狗脑子也不正常,不然的话,又怎会有今日成就? 不说九大诸国,单是整个天玺王朝当中,胆敢轻易惹他的人,也寥寥无几。若非如此,那五十年前的天下当中,又怎会有他王老狗的名头? 自三十年前那一战之后,四大盖世人物北冥寒蛇,南岭野狗,东土獠鹰以及西山狂狼,尽皆退出江湖,那场战斗所知者甚少,为何而战?因何而止?已成为武林中的禁脔,胆敢妄议者甚少。 而也正是那场战斗之后,使得王老狗之外的三人,皆身受重伤,功力倒退。可偏偏这条老狗,在大战之后,临危突破,武功更进一步,这才有了今日得胜北冥寒蛇,取得北辰古刀。 此时,王老狗混身已是大汗淋漓,方才那一战,伤势还没恢复,他便开始强提真气,帮助李长风。其实这也实在怪不得他,那北冥寒蛇七十年的武道修为,倘若没有他出手相助的话,李长风这小子别说是收为己用,能不走火入魔就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老家伙,你怎样了?”就在这时,李长风突然间皱眉问道。 虽说王老狗一直强撑着,但李长风却也能明显感觉到这老家伙的虚弱,与北冥寒蛇巅峰一战,足足打了好几个时辰,这老家伙还能强忍着帮助自己,早已是极限了! 王老狗胸口剧烈起伏,张嘴便吐出一滩鲜血,哼声说道:“小子,你不用管老夫!切记心神合一,气守丹田,现在算是到了关键时刻,你能否真正掌握那七十年的功力,只在旦夕之间!切记!万不可分心二用!” 李长风缓缓点头,开始按照王老狗的话,不断疏导体内真气流动,从丹田处涌出的一股股真气,伴随着阵阵热流,逐渐流遍全身各处。 所谓伐经洗髓,莫过如此。想要成为王老狗那般叱诧风云的人物,必要遭受常人难及之醉,李长风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此,这种真气蚀骨的剧痛,他必须忍下去! 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李长风终于将体内真气完全扼制,而此时,身后的王老狗却也不堪重负,身子竟直直倒在地上,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李长风缓缓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此时的他,只觉得浑身舒爽无比,这是他十八年来未曾感受过的。全身上下仿佛充满了力气,就连周身毛孔也都舒张开来,尤其是丹田处,从其间涌出的一股股热流,所经之处,畅快难言。 李长风缓缓转过身来,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王老狗,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老家伙自从当初在北寒州地牢的时候起,便一直对自己照顾良多,若非有王老狗的帮助,他李长风又怎可能从地牢中脱身?因那一首七言绝句,引得李莽大怒,几千里王朝版图当中,四海追杀!各州,城,郡,衙皆贴出榜文,缉拿他的项上人头。 这王老狗与他有知遇之恩,今日还带他来极北之地,昆仑之巅,得了这一份天大的机缘,这份情,他此生此世都难以为报。 李长风缓缓走到王老狗身前,探出双手将他扶起,搀到一块较为平整的巨石上,这才细细感受体内的变化。 王老狗与北冥寒蛇方才那一战,实为惊骇绝伦,之前李长风始终站在山麓下,虽说离得较远,但却也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那种雷霆之势。 想要成为这般风云人物,必得承受非人之苦,万千磨练,诸法洗身,无一不是他所必须承受的。不过,眼下的李长风却没心思想这些,因为此时王老狗还重伤未醒,昏睡在巨石之上。 在将王老狗扶上巨石之后,李长风突然转过头,瞥了眼不远处的碎石堆,在那石根部,赫然插着一把三尺多长的古刀。 古刀通体黝黑,静静插在石块上,闪烁着淡淡乌光。 李长风缓缓走到古刀旁,皱眉打量许久,这把巨刀想必就是那北辰古刀了!王老狗这次带他来昆仑之巅,为的便是这把三尺长刀! 不过,除却名字之外,李长风对这把刀是一概不知。但这却挡不住这小子的好奇心,只见他猛地伸出右手,握紧刀柄处,一声冷哼,便要拔出。 可李长风那股力气施加古刀之上,就好似泥牛入海,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涛。古刀依旧纹丝不动,乌光闪烁,矗立石端。 “哎呀!我还就不信!我拔不出你这把破刀!” 李长风顿时来气了,这一把小小的大刀片子,竟敢这般羞辱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再者说,这小子如今身怀北冥寒蛇那七十年功力,信心早已爆出九天之外,怎会在一把大刀面前丢了面皮? 因此,李长风一声大喝,手上力气更甚几分,握紧那一人多高的大刀,抬臂便要拔出!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回更大的力气用出,那把古刀依旧稳若磐石,丝毫没有任何晃摇。 李长风那股犟劲顿时上来了,区区一把破刀,自己竟三番五次拔不出来!非但如此,那破刀插在石根处,根本未曾移动分毫! “我还就不相信,我身上这七十年的功力,拔不出你!” 李长风猛一咬牙,内力竟自然而然灌输于双臂之上,只见他稳稳握紧刀柄,用尽力气,想将那把刀从石根处拔出来。可古刀依旧风波不动,仿佛生根了一般。 李长风累出一身大汗,无可奈何,只得放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难不成北冥寒蛇那七十年功力是假的?怎会连一把破刀都拔不出来?” 偏偏就在这时,一直躺在不远处巨石上的王老狗醒了过来,淡淡说道:“小子,那七十年功力好似一座金山,如你这般心神不能合一,难以窥得那股内力之精髓,又怎会如臂指使?这北辰古刀传承数千年,当年被北冥寒蛇那老家伙全力封于巨石之中,虽说已过去三十多年,但你若是不能将自身内力融会贯通的话,别说是给你七十年功力,即便七百年,你小子也拔不出这把古刀!” 李长风扭过头,看向王老狗,不由挑眉问道:“老家伙,那你说我应怎样做?” 王老狗哼声说道:“老夫怎知?你小子自己用心体悟吧!” 话音刚落,但见老家伙又接着说道:“小子,方才老夫与北冥寒蛇那一战,虽说险胜,却也身受重伤,若没两三月修养的话,难以恢复如初。这段时间,你我二人便呆在山上,等你何时能拔出这把古刀,我二人再下山!” 李长风还没说话,这边王老狗便已经坐直身子,双掌掌心朝天,调转周身内力,开始闭目养息。 只剩李长风站在原地,被老家伙方才那一番话搞得不知所措。 只见他叹了口气,摇头嘀咕道:“也罢,既然老家伙都这样说,那我便陪他在这山上呆段时日,我还就不信,身上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功力,不能被我完全融会贯通!” 李长风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那把古刀,轻笑道:“你这把破刀给我等着!不出十日,我定要将你拔出来!” 说完,便转身离开,朝后山走去。 自当初在北寒州地牢逃脱,至今已有一月左右,其间耗去时间最多的,当数路上紧赶慢赶的行程。沿着北寒州城,一路向北,途经七八座或大或小的城池,路上王老狗为避免节外生枝,更是只挑小道前行,盘曲蜿蜒,走了不少冤枉路。 因此,二人才会在离开北寒州城月余之后,才抵达极北之地,昆仑之巅。 此时,王老狗与北冥寒蛇一战定了胜负,老家伙也重伤在身,端坐于巨石上修养调息。而李长风则闲来无事,在明知拔不出那把破刀之后,独身进了后山,思索之前王老狗那一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第二天,李长风醒得很早,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这小子根本就没睡。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内力在他体内,让他整个晚上都精神焕发,根本没有丝毫困意。 即便一整个晚上没睡,这家伙此时依旧充满活力,跟打了鸡血似的,天还没亮就跳了起来,吵得一旁的王老狗破口大骂。 “你小子神经了?大早上的,咋咋呼呼干什么!”王老狗冲着李长风喊道。 老家伙原本正躺在巨石上睡觉,谁曾想好梦刚做到一半,就被李长风这小子给打断了,这让王老狗一下子坐不住了,腾地一声从巨石上跳下,拎起拐杖就冲向李长风。 经过一晚修养,虽说此时王老狗的伤势并未完全复原,但也恢复了许多,拎起拐杖的他,直追着那小子跑到后山,依旧没停下来。 “老家伙,你追我作甚?”李长风撒丫子狂奔,还不忘回头询问王老狗。 “你说老夫追你作甚?你小子闲的没事了?大清早就开始咋咋呼呼,老夫方才那场美梦正到紧要关头,竟被你小子给打断了!今天老夫定要打到你求饶为止!” 此时的李长风,只觉得混身充满力气,原本速度极快的王老狗,如今竟也撵不上他!这让他兴奋不已,可王老狗却深受震撼。 “没曾想那条死蛇的七十年功力,竟这般强悍!这才一夜的工夫,这小子的速度就已在老夫之上了!”王老狗暗自心惊。 既然追不上,老家伙索性停了下来,冲着李长风狂奔的身影大喊:“臭小子!你也别跑了,老夫不打你便是!” 这时,李长风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王老狗,嬉笑着问道:“老家伙,你说真的?” “当然,老夫还会骗你不成?” “你个老家伙骗我的还少吗!” “......” 王老狗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总之,老夫今日说不打你便不再打,反正信或不信由你。” 听见老家伙这般说,李长风亦停了下来,缓缓走到王老狗身旁,皱眉问道:“老家伙,话说我怎觉得自己仿佛变了许多?无论是体力,耐力还是气力,都有了十足变化。” 王老狗白他一眼,轻哧道:“若非如此,你真当北冥寒蛇那老家伙七十年功力是假的啊!早在三五十年前,那老货便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如今几十年风烟飘散,自那场战斗之后,北冥寒蛇便退守昆仑之巅,护了北辰古刀三十余年,其间曾有无数武林人士叩山挑衅,皆被他一人双拳打下昆仑,他的实力......绝对是恐怖的!” “北冥寒蛇前辈这般强悍,不还是被你一根拐杖打死?这么说来,原来老家伙你的实力才是最强!”李长风啧啧称奇,不由点头说道。 “天下沉浮,四海动荡,又有几人敢自称最强者?各地武林,藏龙卧虎,小山村中亦可出惊世豪雄,老夫虽说有问鼎天下之心,却也有自知之明,怎敢以最强自称?小子,你应知道,这江湖的水,深不可测,沉渊葬龙,恶魂飘曳,魔蛟当世,哪一个不是天下至强所在?” 王老狗突然紧盯着李长风,沉声说道:“虽说你小子得了北冥寒蛇那七十年武道修为,可你若是这般不识天高地厚,最终必落一个凄惨结局,不得善终!这点,你定当切记于心!” 李长风发现老家伙似乎并非在与自己说笑,因此郑重点头,缓缓说道:“你放心,我该如何,心中自有分晓。” “老家伙,你说我身上这股功力,到底该如何使用?” 王老狗摩挲着手中拐杖,深深看了眼李长风,道:“应该如何,还需问你自己!别人告诉你的,很多时候并非真意。你得了这一身修为,想要发挥到最强,还需自己摸索。有些东西老夫可以告知你,但更多的,则需你自己领悟!” “我明白了!” 话音刚落,只见李长风转身回首,便往林子深处走去。 王老狗顿时喊住了他,皱眉问道:“你小子干啥去?” 李长风摆手说道:“领悟啊!方才不是你个老家伙说的?” “你小子领悟个屁!难不成你还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你且随老夫来。” “作甚?” “你等会儿便知。” 王老狗领着李长风出了后山,重新回到原本的山巅处,径直走到那把北辰古刀前方。 王老狗沉吟半响,忽地说道:“此刀名为北辰,迄今早已存留世间千年有余,传说当年人祖开天,于九天之上偶得一块巨铁,后亲自锤炼,经数百个年头岁月,方铸成此刀!” “千年以来,武林中人为争此刀,打得头破血流,饿殍遍野,死伤无数。及至三十年前,北辰古刀现身中州大地,那场战斗之后,北冥寒蛇那个老东西重伤归隐,便是带着这把北辰刀,退守昆仑之巅......” “这把破刀还有这么大的来历?”李长风不敢相信王老狗所言,皱眉问道。 本章完 第八章 拔刀 http://.biquxs.info/

王老狗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你小子可别当这把刀是寻常武器,武林中皆传古刀中有一惊天绝密,能窥破此绝密者,是为武林盟主!呵呵,不然的话,那些武林人士又怎会因一把古刀争得头破血流?” “绝密?”李长风皱着眉头问道。 王老狗点头,解释道:“没错!古往今来,那么多能人异士,能得到这把北辰古刀的人不在少数,可最终真能窥得其间奥秘的人,却无一个!世人皆传,这古刀中蕴含天地至理,凡所练功之人,若能窥破天机,必可成为万民之首,天下四海无所敌。” “真的假的?老家伙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呵呵,老夫与你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那便由你。不过,在你能亲手拔出这把古刀之前,我二人就呆在山上,你何时拔出,我二人何时下山。” 李长风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双拳紧握,充满自信说道:“老家伙你就看好吧!不过是一把大刀片子,我还就不信,拔不出它!” 王老狗深深看了眼李长风,嗤笑道:“希望你能跟你说的一样,呵呵,你小子啊,还是太年轻喽......” 说完,便不去管李长风,转过身去,又重新回到那块巨石边,身子一跃而起,坐于石上。 只剩下李长风呆立在原地,心中充满困惑。 那十八年的寒窗苦读,说到底,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益处。当初于汉州城科举会试,殿门前拂袖拜别,自那开始,他便已下定决心,此生不问文辞,身上书生之物尽数卖却,只换得一把破刀片子,一路北行。 在北寒州府衙锒铛入狱,遂得见王老狗,若非有这个老家伙在身边,李长风这小子指不定死了多少回了!这些年,作为一介寒衣秀才,他李长风除了习得一些腐朽的诗词文藻外,可以说毫无所得。 这天玺王朝传承七百余年,自当年高祖挥兵中原,定下万世根基开始,六百年内可以说是风雨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于陆地九大诸国当中,实力稳居第一。 可谁曾想到了这一百年,三世天玺皇帝,没有一个明君,那昏帝李莽更甚,学当年商纣王,秦二世,动劳百万民众,于帝都内修建酒池肉林,整日沉溺酒色,不问朝堂政事。 若非如此,原本实力强盛的天玺王朝,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局面?北有李牧远军队隐忍不发,南有诸多藩王蠢蠢欲动,天下四海,风烟云起,王朝各处,涂炭生灵。 也正是因为这些,使得李长风对这座王朝厌恶到了极点,这才有了当初会试殿上拂袖拜别,留下那一首七言绝句的“忤逆”之事。 李长风站在原地,目光从山顶上眺望远方,这昆仑之巅高达数千丈,山顶云雾缭绕,堪比仙境。身上那股北冥寒蛇传来的七十年功力已被他牢牢压制体内,可想要如臂指使般最大程度发挥出其实力,却也并非易事。 先不说李长风这十八年来,根本就没学过任何武功,单是之前北冥寒蛇身上那七十载深不可测的修为,都不是如今他的身体所能完全掌控的。 李长风叹了口气,转身回首,瞥了眼不远处插在巨石上的那把古刀,施施然走了过去。 只见他猛地提起一口内力,右手紧紧握住刀柄,大喝一声,用尽全力便想拔出古刀。 可谁曾想,今日的他依旧做不到! “唉!看来想要拔出这把破刀,我还需尽快提升对那股力量的控制程度啊!”李长风叹了口气,不再管面前的古刀,转身便朝后山深林走去。 偏偏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另一块巨石后,缓缓走出一道人影,那人满头灰发,左臂下拄着一根拐杖,虽仅剩一条右腿,可他的身子却站的极稳,让人远远看着,仿佛矗立山巅的僻野古松一般。 这老头除了王老狗外,还能是谁? 只见王老狗默默注视着李长风远去的背影,眸子中满是精光,自言自语怅然道:“这小子还是太过急躁,性子看起来虽说柔弱不堪,但内心却极为好胜。若他改不了这一点,日后定会吃尽苦头。也不想想那条死蛇一生的修为有多可怕,若非这股力量甘愿受他驱使,他又怎可能毫无波澜地压制住?这才过去一天的时间,就想着完全发挥出那股力量,你小子啊,心也忒急了!” 也不知老家伙是喜是怒,只见他说完那番话之后,便摩挲着手中拐杖,去往别处了。 ...... 次日晨间,李长风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开始乱蹦乱跳,惹得睡在巨石块上的王老狗大发雷霆,当即便掏出拐杖,哇呀呀地“追杀”这小子。 “你个臭小子!昨日早晨你起了个大早,让老夫连个囫囵觉都没睡得。今天早上你小子又如此这般,你信不信老夫今天一拐杖送你见姥姥?” 王老狗越说越气,两天的时间过去,原本跟北冥寒蛇那一战所受的伤,此时也恢复了许多,虽说那一战使他伤了元气,并未完全恢复,但寻常的行动早已没了任何阻碍。 此时才四更时分,天还没亮,李长风这小子就不断在老家伙面前晃来晃去,让他顿时怒火攻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小子! “你小子给老夫站住!听见没有!”王老狗边跑边喊。 李长风一直在林子中狂奔,此时听见身后传来老家伙的声音,顿时扭头说道:“老家伙,有本事你追上我再说啊!” “呀呵!等老夫追上你,一定将你皮给扒了!你说你一天到晚的闹腾,大晚上老夫都被你吵醒好几回,这才四更时分,天都没亮,你个臭小子又晃来晃去,还发出那么大声响,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尽快掌握住体内那股内力?我这废寝忘食地练功,你个老头子怎的还就不乐意了?” 王老狗气不打一处来,啥也不说,只见他大喝一声,手中拐杖顿时疾射而出,冲着正前方李长风的身影急速飞去。 李长风正在焦急狂奔,但却感受到身后那呼啸而来的拐杖,但见他猛地顿住身形,回首转身,双臂挡在胸前,正面迎上老家伙那根拐杖! 而这边的王老狗,从拐杖脱手而出之时,心中便充满后悔。试想这小子之前并未学过任何武功,那一身七十年功力,也只不过是前两日机缘巧合,才偶得于身。自己也忒大意了,若是那拐杖伤了这小子,就悔之晚矣了! 可偏偏李长风让这老家伙吃了一惊。 只见李长风双臂挡在身前,也不知怎的,那速度极快的拐杖,竟硬生生被这小子给挡了下来!不仅如此,拐杖原本恍若惊雷般的速度,居然也一瞬间戛然而止,停留半空,纹丝不动! 这时,连李长风自己都被惊住了! “这......”李长风溜圆了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王老狗也呆立原地,半响后才回过神来,自己方才那一击虽说看似寻常,但那时他已雷霆大怒,虽说只是一根拐杖,但其间所夹杂的威力,绝对难以估量! 可谁曾想,这竟被李长风随随便便给拦了下来...... 王老狗身上原本的怒火,也一并烟消云散,缓缓走向李长风,捡起地上拐杖,深深看了这小子一眼。 李长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可谁曾想,偏偏就在此时,那王老狗竟握着拐杖,狠狠打了一下李长风的屁股! 这小子腾地一声就跳了起来,一脸幽怨盯着王老狗,哼声说道:“你个老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别以为你小子有了一身内力,就能够在这里胡作非为!老夫纵横江湖一辈子,你可曾见我怕过任何人?你小子连着两天搅和老夫的美梦,老夫今日定要打到你求饶为止!” 李长风也不是傻子,都听见老家伙这样说了,这小子顿时使出了吃奶的气力,朝着林子里狂奔而去。 “你个老东西就会偷袭,有本事追上我?你若是能追上我,我李长风随你处置!” “呀哈!你这小子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不妨告诉你,老夫还就吃这套,我就不相信,我还撵不上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浑小子!” 王老狗说完,竟运转周身内力,也不顾身上的伤势,拎着那根拐杖就开始追逐李长风。 于是乎,一老一少在昆仑之巅山顶上,鸡飞狗跳般追逐吵嚷。直追到日上三竿,晌午时分,王老狗才停下来。 而这个时候,王老狗已是被累的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说道:“你......你小子,你咋这么能跑?” 李长风显然也被累得不轻,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断喘着粗气。 “老家伙......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现在连我都追不上了?还是说你跟北冥寒蛇前辈一战,让你重伤在身,从今往后跌下神坛,再也没了之前那番气概?” 王老狗狠狠瞪了眼李长风,不由破口大骂道:“你个臭小子!老夫不远千里,带着你从北寒州地牢来到这,为的是啥?还不是为了帮你拿到北辰古刀?与北冥寒蛇那老家伙殊死搏斗,害得老夫至今依旧重伤在身,未能痊愈,你这小子倒还真像个白眼狼!还是养不熟的那种!” 李长风咧着嘴,笑道:“唉,我这不都是跟你闹着玩呢么,你看看你,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也不嫌丢了面皮。” “哼!你小子给老夫有多远滚多远,再让老夫逮到,绝对把你皮给扒了!”王老狗故作生气,冲着李长风大喊。 说完,便拄着手中拐杖,施施然离开后山,消失在李长风视线当中。 等老家伙走后,李长风才平静下来,自己之前并不知晓老家伙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原本以为这老头只是为了跟故人切磋,谁曾想他竟是为了自己? 这段时日以来,李长风也逐渐明白了北辰古刀的重要意义,那北冥寒蛇能够苦守昆仑之巅三十余年,其间更陆续有不下百人前来叩山挑衅,皆被他一个人打下昆仑,这些,都是因那把古刀而起,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说到底,王老狗于李长风的恩情堪比山海,若是没这个老家伙的话,这小子指不定早就死了多少回了。李长风不是话多之人,但老家伙对他的好,他都牢记于心,若是日后王老狗有所需要,他李长风定会全力助之,绝不退却! “不知今日我能否拔出那把破刀?” 李长风收回思绪,转身离开后山,缓步走到那把古刀正前方。只见他伸出右手,握紧刀柄,强提一口真气,用尽全力朝外拔刀。 终于,在这小子憋红了脸之后,那北辰古刀竟晃动了一下,虽说只是移动了分毫,但相比于前两日来说,已是不错的进步! “呵呵,一把破刀而已,怎可能难住我李长风?”见古刀略有松动,李长风顿时来劲了,毫无保留使出了全身力气,下定决心,今日必要将这把破刀拔出来! 可任这小子怎么用力,那古刀在轻微的松动之后,竟又重新插在巨石块上,稳若磐石。 李长风的犟劲顿时上来了,这区区一把不知道多少年的破刀,竟然也敢为难他?难道当他身上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功力是假的不成? 只见这小子挺起胸膛,慢慢疏导着丹田内真气的流向,缓缓凝聚双掌之上,大喝一声,作势便要将巨石块上的古刀拔出! 最终......那把古刀仿佛生根了一般,任李长风这小子用尽全力,依旧是纹丝不动。 李长风只得放弃,此时的他,混身早已是大汗淋漓,因用力过度,两条手臂十分酸胀,胸口剧烈起伏,不断喘着粗气。 “行!你厉害!我今天拔不出来,我还就不相信,明天,后天......我李长风拔不出你!” 李长风说完,拂袖而别,转身便朝昆仑之巅后山走去。 原地只留下那把通体黝黑的北辰古刀,正闪烁着淡淡乌光,仿佛得了胜仗的战士一般。 ...... 岁月流转,四海沉浮,天下苍生,尽皆如那迷局中的棋子一般,所谓执牛者,说白了,便是江湖中的强者。武林之大,有多少藏龙卧虎之辈,或躲在僻野山村,或藏于市井小巷。这些人,散布天涯各处,其间有些人也曾问鼎天下,功名卓著。许多是厌倦了江湖争霸,遂洗手金盆,归隐五湖四海...... 自今三十年前,那场战斗之后,天下间四大盖世人物,北冥寒蛇,南岭野狗,东土獠鹰以及西山狂狼,尽数退出江湖。是什么人能让这四位感到畏惧?那些不明所以的江湖中人不敢妄自揣测,生怕引火烧身。而那些心知肚明的一方强者,却也都默契地闭上了嘴,丝毫不提。 自从前几日王老狗与北冥寒蛇那一番对话之后,有关三十年前那一战的原委,以及昆仑之巅上这把北辰古刀的来历,李长风一直牵挂在心。 虽说王老狗与他解释了一番,也算是较为笼统地说出了北辰古刀的来历,但李长风却觉得,这其实本就不是真相,老家伙在骗自己...... 而自当初于北寒州城被王老狗救出之后,李长风一直心怀感恩,从内心深处,根本就感觉不到王老狗对自己的任何恶意,因此,老家伙既然不说,那势必就有他的道理,他李长风也不想多问。 可这小子偏偏是个急性子,最让他关心的便是王老狗口中,三十年前的那场战斗。 这日午时,李长风从后山林子中走出,来到端坐于巨石上的王老狗身旁。 “你小子不好好练功,来老夫这里作甚?”王老狗闭着眼睛,头也不抬说道。 李长风深吸一口气,撇着嘴问道:“老家伙,最近几天我一直如鲠在喉,三十年前那一战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为何不愿告诉我?” 听见李长风这样问,王老狗的双眼竟一瞬间睁开,眸子中射出数道精光。只见他扭过头来紧盯着李长风,盯得这小子混身不自在。 “小子,这件事情你现在不要问,以后也不要问!现在的你实力还是太弱,倘若知道太多,对你反而无任何益处可言,若是时机一到,老夫自会亲口告知于你,那件事情的原委,老夫也会详细说与你听,知道了吗?” 李长风感觉到老家伙不是在说笑,这才郑重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除了那件事情之外,其余老夫都可以告诉你,想知道什么,你小子便直接问吧!” “当初在北寒州地牢,你为何要救我?” 听见李长风这样说,王老狗显然吃了一惊,不过还是故作镇定说道:“呵呵,老夫当初是看与你有缘,因此才搭手救你一命,没曾想你小子倒也有几分天赋,这才留在老夫身边,也好给老夫打打下手......” “老家伙,你真当我李长风是白痴吗?” 本章完 第九章 再拔刀 http://.biquxs.info/

李长风紧盯着王老狗双眼,咧着嘴说道:“老家伙,你真当我李长风是白痴吗?” “呵呵,你个臭小子!难道老夫还会骗你不成?当初于北寒州地牢当中,你我二人相识的确是偶然,只因老夫对你喜欢的紧,因此才将你从地牢当中救出,你今日为何怀疑老夫?” “我不知你的话是真是假,可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你身为名震一方的南岭野狗,为何会被李莽囚禁于北寒州府衙?再者说,你那一身鬼神难测的武功,这天下之大,任四海风云,你皆来得也去得,又为何偏偏被关在地牢中?” 王老狗叹了口气,接着说:“小子,很多事情根本不是现在的你应该考虑的,如若你的实力一天上不去,那知道的愈多,反而你愈有危险,不是老夫不告诉你,而是时机未到!你很聪明,老夫现身于北寒州地牢,却是不是偶然,与你相遇,亦非巧合。只不过这其中原委,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接受罢了。相信老夫,等时机一到,这些真相我自当亲口告知于你!” 王老狗说完,竟不再去管李长风,端坐于巨石之上,开始凝聚内力,修复全身伤势。 而此时的李长风,心中却也充满了太多疑惑,可正如王老狗所说的那样,现如今他的实力还是太弱,如果知道太多的话,对他来说根本毫无益处! “唉,既如此,那我便等你告诉我真相的那一天。”李长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又重新走向了后山深林中。 ...... 自从当初王老狗跟北冥寒蛇那一战,迄今已有十天左右,这些时日以来,王老狗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其余时间皆坐于巨石之上,缓慢修复那一战留下的伤。 而李长风倒也自在,饿了便去林子中抓些野味,自己留下一点,给老家伙送去一些,渴了便饮些山泉露水,闲来无事之时,便一直与身上那股力量斗争。 这十多日以来,李长风依旧每天来到古刀前,意欲将其拔出。可前后不下十余次,这小子依旧未能完全拔出那把破刀,这让他很郁闷。 这日,烈日高挂,暖风袭来,在这昆仑之巅数千丈的山顶之上,云雾皆散去。李长风站在悬崖边,双眼眺望远方,见一座座巍峨山脉,此起彼伏,一只只猛禽飞鸢,西流直上,端的是仙境般的美景。 可他没太多时间来欣赏这种景色,只因心系北辰古刀,恨不得现在就拔出来,看看那把破刀片子到底有什么威力。 只见李长风缓缓走到古刀前,慢慢闭上双眼,感受体内真气的流向。这些时日以来,他已经可以逐渐驱使那股力量,虽说并无任何招式技巧,但比起之前那个十八年苦读的寒衣秀才来说,已是有了显著进步。 李长风呼出一口浊气,伸出双手握住古刀刀柄,只见他清喝一声,巨力灌输双臂之上,定要拔出这三尺长的破刀! 可出乎他的意料,那古刀不断闪烁乌光,牢牢扎根于巨石之上,在李长风那股巨力的作用下,古刀仅是略微有所松动,便又重新恢复如初,稳若磐石。 “自当初在北寒州拂袖作别,我李长风便已不是之前那个寒衣秀才!天下风云,四海动荡,唯我李长风一人敢肆意江湖!你这区区一把破刀,我还就不信,我拔不出你!” 李长风猛然大喝一声,全身内力一瞬间暴涨,双臂重若万钧之力,牢牢握紧古刀刀柄,向上用力拔出。 “破刀!还不快给我出来!” 此时李长风已是浑身大汗,衣衫早已浸湿,这小子倒也是个倔脾气,虽说那古刀牢牢锁在巨石根部,可他却毫不服输,今日若拔不出北辰古刀,他绝不放手! 似乎是感受到李长风身上那股压迫之力,古刀竟一瞬间光芒大盛,乌光纵横,从通体黝黑的刀身上,传来一阵沉闷声响,一股大力把李长风震得胸口发闷,身子倒飞而去! “我勒个去!这破刀竟这般诡异?”李长风站起身子,拍掉屁股上的灰尘,双眼紧盯着插在巨石中的那把古刀,眸子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如王老狗所说,这北辰古刀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现身世间,经无数风霜雨露,苍黄颠覆,才有今日这般威势。百余年以来,武林中人竞相争逐,血染河山,皆是因这把三尺长的古刀所起。 原本李长风对此不以为然,认为是那些武林人士夸夸其谈所致,可谁曾想,今日因他用尽全力欲拔出此刀,古刀便显露出那种神秘的力量,让他身上北冥寒蛇那七十年功力仿若泥牛入海,根本掀不起一点波涛。不仅如此,刀身那股巨力,竟还把他震得倒飞而去,胸口发紧! “我可不管你这把破刀有什么来头!反正是我李长风看上的,今日即便脚下这昆仑之巅塌陷,我也势必要将你拔出来!” 李长风重新握紧刀柄,强提一口真气,使出吃奶的力气,不管如何,一定要将古刀给拔出来。 就在此时,刀身上又开始不断闪烁淡淡乌光,那股巨力传至李长风双臂,仿佛有巨大的斥力一般,便要把他弹开。 李长风放肆地笑道:“呵呵,破刀!此时不出,更待何时!我李长风别的没有,就喜争强好胜,你愈阻挠我,我便愈是兴奋!哈哈哈,今天若是拔不出你来,我便从这昆仑之巅千丈悬崖上跳下!” 两者针锋相对,随着李长风手臂力量的不断增强,古刀上那股巨力竟也瞬间暴涨! 此时,从古刀和李长风之间,竟然爆发出一阵极为强悍的内力波动,向四周迅速肆虐开来。整个昆仑之巅上,一瞬间风起云涌,惊雷滚滚,仿佛末世到来一般。 “你个臭小子干什么呢!”这时,王老狗从不远处跑来,冲着李长风破口大骂。 只见老家伙抬头看天,顿时咽了口唾沫,这小子......怎的变得这般强悍?之前老家伙跟李长风所言,说他若能亲手拔出北辰古刀,便带他下山。那时的王老狗根本不知道,这小子竟然在十余天的时间内,就已将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武道修为完全掌控! 这小子的天赋非比寻常,恐怖如斯! 听见身后传来王老狗的声音,李长风头也不回说:“老家伙你瞎啊!你没看见我正在拔刀吗?” “你小子拔个屁的刀!整座昆仑之巅都快被你弄塌了,你到底想干啥?”王老狗震惊之余,则是一脸幽怨。这小子的天赋,比起几十年前的自己来说,恐怕也不弱几分吧? “什么干啥?老家伙你别管,我今天就算是把昆仑之巅搞得支离破碎,也定要将这把破刀给拔出来!敢小瞧我李长风,我必须让它好看!” “你小子吃错药了?若是这山塌了,那你我二人不就直接完蛋了?你快住手!北辰古刀威力巨大,不是如今的你所能控制住的!若是你不管不顾,内力逆流的话,你小子走火入魔,即便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王老狗充满担忧看着李长风,他这回是真的被李长风给吓住了,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还不看看自己现在有多大的能力,就想着拔出北辰古刀。 李长风头也不回说道:“老家伙你别管我,你赶紧逃命,反正今个我是跟这把破刀杠上了,拔不出它,我李长风誓不为人!” 逃命?逃个屁啊!这昆仑之巅高达数千丈,总是他王老狗武艺超群,也绝无可能眨眼间便飘然下山,更别说现如今老家伙身上的伤势还没好透,若是跑到半山腰整座山塌了,那不就直接活埋了! 李长风不再去管王老狗,只顾提着真气,内力灌输双臂之上,与那把古刀狠狠地相互碰撞。 顿时间,天地失色,山顶上滚滚惊雷,仿佛引来苍天降怒一般。 王老狗严阵以待站在不远处,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担忧之色,这小子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的,若是因一把古刀而丧命黄泉,他绝对是追悔莫及。因此,老家伙一直密切注视着李长风,若是这小子有一丝半毫的危险,他必定会赫然出手,救其一命! 也正是这时,但见原本牢牢插在巨石之上的古刀,竟然有了一丝松动! 李长风欣喜异常,最大程度激发了丹田处的那股内力,眼瞅着古刀便要被拔出来,偏偏这个时候,从天而降一道万丈均雷,倏然击中刀柄,李长风被这股力量震得气血不通,胸口发闷,张嘴便吐出一滩鲜血! “小子!”王老狗大惊失色,没曾想九天之上竟然真会降劫,这让老家伙差点没直接出手! “老家伙你别过来!对付这把破刀,我一个人,足矣!”李长风强忍周身剧痛,双手紧握古刀,咬牙大喝一声,伴随着一阵阵巨大声响,那三尺长的北辰古刀,竟然真被这小子给拔了出来! 王老狗瞳孔猛地一缩,一瞬间便来到李长风身后,右手拉着这小子的肩膀,朝后山深林急速狂奔。 只见原本李长风脚下的地面,竟然刹那间坍塌下去,山顶上那方圆几十丈之内的山体,也一并向下滑落,发出阵阵巨响。 跑出原地百丈之远后,王老狗才停下,松开李长风的肩膀,眉头紧紧皱着。 而此时的李长风,却也才堪堪回过神来,刚才那一幕仿佛滚滚天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没料到,这把看似寻常的三尺古刀,竟然这般诡异,在拔出它的时候,从九天之上降下雷罚天劫,若不是他有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功力护体,指不定刚才那道万丈均雷,就已经让这小子尸骨无存了! “老家伙,这北辰古刀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有这般异象?”李长风缓过神来,扭头看向身旁的王老狗,不由问了这么一句。 “老夫早就与你说过,北辰古刀传至千年之前,早在上古时代,便已存于世间。近百年以来,数不清的江湖中人因为这把古刀,争得头破血流,生死相向。若非这古刀中有传闻中的惊天绝密,那些武林人士又怎会纷争不断?” 略微顿了一下,只见王老狗叹了口气道:“早在三十多年前,古刀落入北冥寒蛇那老家伙手中之后,便被他全力封禁在这昆仑之巅的巨石之中,寻常人是别说是将其拔出,单是远远的看上一眼,都会感受到那股沉闷的压迫力,你小子也不知得了什么造化,竟然在融合北冥寒蛇毕生修为十日之后,便能亲手将其拔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长风不明所以,只得皱眉问道:“什么?” “意味着古刀已认你为主,不然的话,即便你小子有再大的实力,也绝无可能将它拔出来!” “老家伙你是不是当我李长风白痴啊!你方才也说了,三十多年前,这古刀便是北冥寒蛇老前辈封禁于此地,若古刀还能认主,当时又为何会出现在蛇前辈的手中?” 听闻此言,王老狗仿佛想到了许多旧事,只见他不断摩挲着手中那根拐杖,抬头看向了远处,半响过后才缓缓开口说:“小子,不是老夫不告诉你,而是如今时机未到,即便老夫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于你也根本毫无益处,相信老夫,等时机一到,你心中的这些疑惑,我自会为你逐个解答!” 李长风显然有些不满,不过也无可奈何,只见他叹了口气道:“我就知你个老家伙会这般说。算了,既然你现在不愿告诉我,那我等着便是。” “只是这把刀也忒大了吧?立起来都跟我一般高了,这若是与人打斗的时候,拿出来那还不让人笑死?”李长风端详着手中那把三尺古刀,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王老狗赫然笑道:“小子,你可知刀行霸道?北辰古刀是由天外陨铁锻造而成,其坚硬程度难以想象,于这种钝器来说,与人搏杀之时,便已占了上风,拨了头筹!你身上有北冥寒蛇那七十年功力,若能如臂指使,必可与北辰古刀相得益彰,于你大有裨益。所以,这把刀与其说是武林中人争相逐鹿所在,倒不如说是为你所生!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明白是明白了,可我也没练过任何武功,你让我怎么使用这把破刀?” “呵呵,武功招式,其实都是套路罢了。世上没有任何功法能说毫无破绽,而若是想将这种破绽降到最低,你必须抛却任何招式!于其他人来说,很难,但与你而言,却易如反掌!” 李长风扭头看向王老狗,不由皱眉道:“你这话是何意?” 王老狗缓缓闭上双眼,左臂下拄着那根拐杖,在李长风身前不断踱步,缓缓解释道:“试问天底下那么多武林人士,有几人能如你这般,在十八年内未曾习得半点武功,偏偏旦夕之间便偶得天机造化,凭空得来这一身七十年功力?” “因此老夫才说,对你小子而言,天底下即便是最顶尖的武功秘籍,也根本不适合你。最适合你练的功法,便是由心而发,去了那些繁杂套路,如此这般,日后你才会有更大的成就!别人亦寻不到你一丝半点的破绽!” 听闻此言,李长风顿时郑重点头,道:“老家伙,我明白了!既然当初我已经下定决心弃文从武,从今日起,便会专注一心,只为练功。我李长风别的没有,活了十八年,早就厌恶了那寒酸秀才的身份。我若习文,必当惊艳天下文坛。我若从武,定能一人敌万人!” 李长风说得兴奋不已,满嘴吐沫星子狂喷,惹得王老狗差点没直接大嘴巴子抽他。 “行行行!老夫知道了,你个臭小子,整天咋咋呼呼的,跟吃错药似的!” 王老狗嫌弃似的挥了挥手,接着说道:“算了,你到后山自个琢磨去吧,让老夫一个人在这边静静。” 等李长风离去之后,王老狗的脸色才沉下来,眸子里满是精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小子倒也是个潇洒人物,也不知当初老夫于北寒州地牢当中将其救出,到底是对是错。他是北辰古刀这一世的守护者,于十八年前这小子出生之时,老夫便已知晓。可他如此天赋异禀,并且还得了一身鬼神难测的内力,若是日后走上歧途,那可真是武林中的一大祸害啊!” 王老狗目光远眺,自顾自嘀咕道:“也罢,这小子秉性不坏,这几年之内,老夫日夜教导,必可让其于正道扎根,心怀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山顶没来由吹过一阵寒风,此时已是五月天,入了夏,按理说空气不应这么寒冷,可王老狗却猛地打了个寒噤,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这鬼天气,也不知怎的,原本好好的晴空万里,竟然一下子就乌云密布!”王老狗指着苍天,嘟囔着嘴埋怨道。 本章完 benz 第十章 拐杖战古刀 http://.biquxs.info/

李长风自拔出北辰古刀之后,始终呆在昆仑之巅后山,夜以继日琢磨着王老狗之前那番话的含意。 既然老家伙已经说过,这世间已无任何真正适合他的功法,那他便弃了功法,由心练功。身上有北冥寒蛇那七十年功力,以他的底子来讲,若是尽心尽力,实力必当迅猛突破,想成为天下至强之人,亦不是什么难事。 这日清晨,李长风起得很早,手握北辰古刀,于后山林子中,练功。 “所谓武功,无不是将自身最大的实力发挥出来罢了!我李长风不学任何功法,也可以成为绝世强者!这一身北冥寒蛇前辈七十年的功力,绝不能浪费了!”李长风站在原地,端详着手中古刀,自言自语。 突然间,只见这小子缓缓闭上双眼,疏导丹田处内力,流向全身各处,最终汇聚在右臂之上。 李长风单手紧握北辰古刀,猛地一声大喝,那沉重无比的古刀,竟被他一下子拎起,周身舞动,耳边传来呜咽的破空声。 李长风不想其他,只愿尽早熟稔北辰古刀,对其知根知底,这样在与人搏斗之时,才能显露出更大实力。 那古刀仿佛重若万钧,这小子单是将其挥舞起来,都已是累的满头大汗。三尺多长的古刀,随着李长风的身形起伏,不断砍倒一棵棵参天巨树。 整个昆仑之巅后山,顿时乱作一团,那些飞禽走兽,个个顾着逃命。 而伴随着一棵棵大树倒下,空气中亦传来了很大的声响,李长风此时已是大汗淋漓,可当他停下身子之时,便没来由说了一句:“完蛋......” 偏偏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王老狗那熟悉的骂人声。 “你个臭小子!你整天大清早的不睡觉,又在干啥!” 王老狗气急败坏从不远处跑来,胸口怒火中烧,脸上更是怒气盎然,拄着一根拐杖的他,速度竟然极快,只一瞬间的工夫,便来到李长风的身前。 李长风不由咽了口唾沫,可还没等他开口,老家伙手中的拐杖就已经呼呼地砸了过来。 李长风没办法,只能提起手中古刀,正面迎上了那根拐杖,两人交手之处,顿时发出巨大声响。 “你个臭小子!整天闲得没事干,大早上就吵吵嚷嚷,你搅和了老夫的美梦,老夫今日定要教你做人!”王老狗对着李长风破口大骂。 李长风汗颜,说道:“老家伙,我这夜以继日地练功,你不说鼓励我吧,还这般咒骂我,你于心何忍?” “鼓励个屁!就你这个臭小子,老夫前几日已说过那么多,让你清早莫要发出这么大声响,不然叨扰了老夫的美梦,老夫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可你小子倒好,非但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反而一日更比一日甚之,你说老夫该不该教训你?” 李长风撇着嘴说道:“该是该,可你个老家伙现在打不过我,你说这些有啥用?” “呵呵,打不过你?若非半月之前老夫与北冥寒蛇那一战,伤了元气,动了本源的话,就凭你小子现在的武功,老夫绝对是手到擒来!” 王老狗说完,竟强提一口真气,手中拐杖朝着李长风狠狠压了过来,脸上满是笑意。 “小子,既然如此,那就让老夫看看,这半月以来,你到底有什么长进!” 李长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袭来,手中三尺长的古刀,随着老家伙那根拐杖的不断压迫,竟缓缓移向胸口。 李长风一声大喝,眉头皱紧,啥也不管,拎着北辰古刀,就朝王老狗劈头盖脸砸去。 古刀在这小子手中舞的是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间竟有些刀意,王老狗闷哼一声,不断挥舞手中拐杖,抵挡着李长风那一下接一下的重击! 老家伙愈是抵挡,眉头皱的愈紧,不说别的,李长风这小子的天赋那可是没得说,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就已经将北冥寒蛇那一身毕生修为掌控了大半,再加上这小子手中那把泛着乌光的古刀,此时竟跟老家伙战的旗鼓相当! “小子,即便你天资卓绝,也不过堪堪踏入武道半个月左右,你怎可能是老夫的对手?今日老夫就让你看看,恐怖这两个字到底应该怎么写!” 王老狗话音刚落,全身气势竟然一瞬间攀升到顶峰,手中那根拐杖接连出击,朝着李长风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猛烈进攻。 李长风这小子虽说天赋绝伦,可也只不过习了十多天武功罢了,虽说有一身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内力,可终究不是自己修来,使用时难免不能完全得心应手。 因此,王老狗这接连出击的怪招,竟一瞬间打乱了这小子的攻势,逼的这小子节节败退,不敢正面与之对垒。 “老家伙,你应知人才辈出的道理,三十年前,你绝对算得上武林中的绝世强者,可现如今,你的时代早已过去。如今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像你这般老掉牙的家伙,早就该回家养老了!你且吃我一刀!” 李长风一声暴喝,不管迎面而来的那根拐杖,竟然舞动着北辰古刀,朝老家伙的脑门急速扫了过来。 王老狗眉头顿时皱成一团,面前这小子虽说外表看似柔弱,但其内心却格外好强,自己那一根拐杖,虽说杀伤力远不如他手中的北辰古刀,可若是被迎面扫上的话,也不是好受的! 可不经历风吹雨打,不在生死边缘游历的话,即便这小子天赋如何超绝,也根本没可能成为绝世强者! 想到这,王老狗不再留手,手中那根拐杖,速度竟凭空增加一倍不止,重重砸在李长风胸口位置,李长风应声而退,张嘴便吐出一滩鲜血,手中那把古刀也摔落在地,身子重重砸在后方巨大的岩石上。 李长风的双眼猛地睁开,眸子中满是精光,紧紧盯着面前那个独腿老头。 “痛死我了!老家伙,你下手也忒狠了吧!我又不是你的敌人,何故如此?”李长风捂着闷痛的胸口,不停埋怨。 王老狗微微一笑,摩挲着手中那根拐杖,说道:“小子,这若是到了与人殊死搏杀的关头,难不成你认为你还能活命?你说得对,老夫与你并非宿敌,老夫之所以这般伤你,为的便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留几分力气,以应对各种变数,若你总这般一根筋走到头,别说是老夫了,单是一个武功比你弱的人,也能结束了你的性命!” 王老狗说完,竟不再去管倒在地上的李长风,拄着手中那根拐杖,转身便要离开。 可偏偏就在这时,老家伙突然感觉到耳边传来呼呼风响,眉头顿时皱成一团,来不及多想,左肋下的拐杖一瞬间迎向身后,只听砰地一声,那根拐杖将李长风手中的北辰古刀砸向一边,老家伙赫然转身面对李长风,冷声说道:“小子,你武功敌不过我,竟然偷袭老夫?” 李长风咧着嘴笑道:“老家伙,刚才不是你说的?不能一根筋走到最后!既然我李长风现在还没真正倒下,那我便绝无认输的可能!虽说你武功比我高,但若是就耐力而言的话,你还真不一定能够胜得过我!” “呵呵,你小子倒是个精明人!既如此,那今日老夫就好好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王老狗说完,顿时攥紧了手中那根拐杖,伴随着一声大喝,拐杖急速挥舞,呼呼破空声传来,劈头盖脸便朝着面前的李长风砸去! 李长风方才虽说被老家伙一拐杖扫到胸口,吐了一口血,但这小子倒是跟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倔得很,若是老家伙不能一下子把他打服帖的话,这小子倒还真不会就此认输。 面对王老狗那如同雨点般密集的攻势,李长风不仅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愈发兴奋起来。右手紧握北辰古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圆了那三尺长的大刀,便狠狠劈向老家伙的脑袋! 王老狗顿时愣住了,这小子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他到底咋想的?难不成拼着重伤,也要砍自己一下?这也......太疯狂了点吧? 因此,面对李长风那迎面而来的一刀,王老狗陡然间便收回了所有攻势,拐杖正面挡在身前,迎上了北辰古刀。 古刀重重砸在拐杖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王老狗应声而退,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李长风这小子也不好受,也不知老家伙手中的拐杖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这般坚硬!这北辰古刀砍到拐杖上,竟然发出一种金属交戈的声响,拐杖非但没断,反而那一股反震之力还将自己震得后退数步! 老家伙手中的拐杖绝非寻常货色! 李长风不由得慎重起来,方才那根拐杖砸在自己胸口的时候,这小子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若是普通拐杖,怎会有那样巨力?放任他体内七十年功力于不顾,将这小子震得张嘴吐血。 “老家伙,你这跟拐杖很不错!”李长风右手紧握刀柄,刀尖斜指地面,身形仿若岿然不动的大山一般,立于原地。 听闻此言,王老狗也轻笑道:“小子,不妨实话告诉你,比起你手中那把古刀来说,老夫这跟拐杖不弱分毫!” 老家伙这句话顿时惊住了李长风,不若分毫?那足以称得上天下至强利器了! “这样打得才更加痛快!老家伙,你不是想掂量一下我这些时日以来的成果吗!那我李长风今日就让你好好看看!” 李长风一番话说完,强提一口真气,手中三尺长的北辰古刀被他一瞬间拎起,刀尖吱吱对面的老家伙。 伴随着李长风的一声冷哼,那北辰古刀竟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只见这小子双臂一震,古刀朝着老家伙的左腰狠狠劈来! 王老狗眸子中精光大盛,不由称赞一声“好”字,这一刀即便是比起那些刀法大家来说,也不若丝毫! 李长风这小子天赋竟然这么高!区区十多天的工夫,不仅让他完全掌控住体内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功力,还把北辰古刀体悟的这么透彻!这着实让老家伙吃了一惊! 不过,老家伙早在三十年前,那便是武林中有名的盖世人物,这几十年过去,生生死死看了个遍,经历过那么多场厮杀搏斗,天底下叫得上名号的强者,绝大多数都曾被他一根拐杖挑翻。此时李长风这一刀虽说来的精巧,却也并不能让老家伙有所忌惮。 因此,面对李长风那势不可挡的一刀,王老狗只一声冷喝,手中拐杖便正面迎上古刀,重重砸在刀身一侧,而老家伙的身形也朝旁边闪了过去,间不容发躲过了李长风这至强一击! 厚重的古刀,带着李长风的身子,朝旁边去了好几步,而在这小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家伙就已经做出了反击! 只见王老狗手中那根拐杖赫然出现在李长风身后,朝着这小子的后背重重砸下,李长风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破空声,想要躲闪已来不及,只得松开古刀,身形一矮,让老家伙这一击扑了个空。 “你小子反应倒是挺快!不过,真正的狂风暴雨却还没开始,老夫今日倒要让你好好瞧瞧,什么叫天下至强!你小子平日不总是说武功高于老夫吗!今日,老夫必定好好教训教训你!” “哼,老家伙,我李长风还没输呢!想要教训我,你话说的还太早了些!” “既如此,老夫就打到你服输!” 王老狗话音刚落,便重新凝聚内力,灌输双臂之上,握紧手中那根拐杖,朝着李长风的胸口狠狠扫了过来! 此时那把北辰古刀已落在地上,虽说离这小子并不太远,可若是闪过去拿刀的话,那他势必会陷入到老家伙劈头盖脸的攻势当中。可若是拿不到刀,就凭他双手双脚,对上老家伙手中那根质地不明的坚硬拐杖,胜算几乎没有! 因此,李长风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中。 可这小子偏偏是个狠人儿,也不管王老狗那雷花暴雨一般的攻势,腾地一声就一跃而起,朝不远处闪了过去,伸出手便欲捡起地上那把古刀。 老家伙眼中精光一闪,怎会不知这小子意欲何为?顿时,手中那根拐杖的速度又凭空增加了一倍不止,冲着李长风的后背急速砸下! “小子,想要拿刀?先过了老夫这一关再说吧!” 感受到身后那根拐杖迅猛的攻势,李长风竟然忽地转过身来,双臂挡在胸前,正面迎上了老家伙手中的拐杖! “我去!你小子不要命了?”此时王老狗已收不回拐杖,方才全力以赴的他,早就将拐杖的速度提到了最高,在这陡然关头,这小子竟然想用双臂正面格挡,丫的难不成真是个白痴? 可让王老狗没想到的是,拐杖重重砸在李长风双臂之上时,竟发出一阵沉闷声响,这小子的双臂非但没有断裂,身形反而随着这股巨力陡然间加速,冲向了不远处那把北辰古刀! “不错!竟然想到借老夫之手,送你拿刀?不得不说,你小子很聪明,可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投机取巧,都只不过是濒死挣扎罢了!” 就在老家伙这番话说完之后,李长风已经闪到了一边,右手握紧了古刀,站起身来,双臂上下舞动。 “老家伙,你也忒不留情了!难道你还真想一拐杖送我归西?” 虽说这小子的双臂并未断裂,可在王老狗那全力一击之下,却仍十分吃痛,两条手臂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的仿佛举不起来,李长风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两条手臂,显然是肿了...... “厮杀搏斗,本就没有任何留手之言,你小子既然想跟老夫打上一场,那老夫岂有不用尽全力之理?”王老狗盯着对面的李长风,脸上充满笑意。 可那笑容落在李长风的眼中,仿佛无尽的羞辱一般,这小子顿时受不住气,腾地一声就跳起来,冲着老家伙大骂:“臭老头!你信不信等会儿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满地找牙?哈哈哈,老夫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没体验过满地找牙是什么感觉,若你小子真能满足老夫这个心愿的话,老夫必定承你恩情!” 李长风立在原地,右手紧握古刀刀柄,刀尖斜指地面,寒声说道:“既如此,那我今日便满足你这个愿望!来吧,老家伙,你且吃我一刀!” 话音刚落,但见李长风竟然猛地一跃而起,身在半空,古刀便已经朝着王老狗急速劈来。王老狗一声冷笑,毫不在乎,拐杖抡圆,冲着古刀便正面迎上! 砰! 两人交手之处,空气仿佛一瞬间爆裂开来,一阵极为强悍的内力波动不断肆虐,向四周扩散而去,地上那些石块,也被这股力量震得飞起,李长风一声大喝,竟提起真气,加持于古刀之上,朝着王老狗狠狠压了过去! 本章完 第十一章 下山 http://.biquxs.info/

王老狗似乎扛不住这般巨力,身形竟朝后退了几步,李长风得理不饶人,不断加重手中力量,想要迫退王老狗。 可王老狗却也并非弱者,在后退数步之后,竟一瞬间顿住了身形,抬起头看向李长风,咧开嘴笑了一下。 李长风顿时察觉到不妙,这老家伙笑得那么......贱!绝对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刚才还站在李长风身前的王老狗,此时竟然一瞬间消失了! 怎么可能! 李长风刹那间便猜到了老家伙的意图,果然,从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还没等这小子反应过来,老家伙的拐杖就已经砸中他的脊背,砸得这小子一阵闷痛。 李长风被王老狗一拐杖砸得气血不通,整个人朝前方迅速甩了过去,可偏偏就在这时,老家伙竟然得理不饶人,那根拐杖不断朝李长风身上招呼,先是脊背,接着便是屁股,这小子闷哼不断,老家伙却笑意斐然。 “停!老家伙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我李长风虽说没甚名气,但好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这一下接一下的砸我屁股,你让我的脸往哪搁?”李长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屈辱,开始求饶。 王老狗轻笑一声,道:“怎的?你小子认输了?” “认输了,认输了......我若是再不认输,指不定今个性命都得留在这里。算了,你厉害行了吧?”李长风双手一摊,竟扔了北辰古刀,向王老狗认输了。 听闻此言,王老狗方才收回手中拐杖,夹在左肋下,满脸笑意说道:“老夫早就与你说过,你小子要走的路还很长,别以为自己有一身不错的内力,就想着跟老夫斗智斗勇。真要是算起来,你小子还差得远呢!” 王老狗说完,便转身离开后山,朝不远处缓缓走去。 只留下李长风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过后,只见这小子捡起地上的古刀,撇着嘴埋怨道:“你个老东西!我李长风日后定要将你打得满地找牙,以报今日羞辱之仇!” 说完,这小子还揉了揉酸痛的屁股,一脸幽怨,一瘸一拐地跟了过去。 此时,王老狗站在悬崖处,双眼眺望远方,眸子中满是精光。这半月以来,虽说他之前的伤势并未痊愈,可也好了大半。 与北冥寒蛇那一战,确实伤了筋骨,动了元气,若非如此,凭老家伙这一身修为,怎的也不可能修养半个多月还没好透。 “老头,我们是不是该下山了?”此时李长风已站在王老狗身后,右手握刀,刀尖插于地面。 王老狗头也不回说道:“是该下山了!当初我于北寒州地牢将你救出,行程月余,为的便是让你拔出这北辰古刀。如今既然你已经将古刀拿到手,那我们也该走了......” “去哪?”李长风不由问道。 “漠北!” “漠北?那不是李牧远的地盘吗?我们二人去那里作甚?” “等时机一到,你自会知晓!” 王老狗说完,拄着左肋下的拐杖,朝昆仑之巅山下缓缓行去,李长风跟在身后,提着古刀,也跟了上去。 ...... 是非恩怨,百年沉浮,王朝衰败,本就是大势所趋。君可见那逝水东流,又似之王朝更迭,日月轮转,几万里江山,换了一代又一代。天地苍黄,荏苒岁月,在这漫漫长河当中,耗去几百年光阴,又能如何? 加之大帝之资,龙龎蟒带,天下众人,几人可得?也正应了那句话:岁月更迭,王朝交替,日月轮转中,换了数不清的帝。 离开昆仑之巅后,李长风跟着王老狗继续向北行进,只是,此时相较于之前来说,这小子手中多了一把北辰古刀,体内更是多了北冥寒蛇那一身七十年的毕生修为。 此时时令已到初夏,天玺王朝地处中原大陆,四季分明,每逢夏季,气候更是温暖异常。 这日,微风盈盈,良景佳时,天空不时飞过几只野鸟,路边草树也都已焕然一新。阳光直照大地,暖阳和煦,洒在身上,格外舒爽。 自别了昆仑之巅以后,一老一少这两人,已走了三日有余。李长风自始至终跟在老家伙身后,话很少,一直琢磨着手中那把三尺长的古刀。 偏偏就在这时,王老狗的声音传来:“小子,你整天抱着北辰古刀,这么长时间过去,可是琢磨出什么来了?” 李长风撇着嘴道:“老家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挖苦我。谁知道这破刀是个什么玩意儿?当初在昆仑之巅的时候,我为了拔出这把破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谁曾想,这破刀才刚刚到手没几天,就已经黯然失色,啥玩意儿也不是!一点威力都没有!还没我之前的那把破铁片子趁手呢!” 听闻李长风这般说,王老狗顿时笑道:“你小子就是性子太急了些!北辰古刀传自千年之前,早在远古时代便已现于世间,能传承这么久,必有其道理。难不成你忘了,之前你小子拔出这把古刀之时,天地失色,滚滚惊雷,仿若世界末日一般?” 略微顿了一下,只见老家伙接着说:“北辰古刀并非凡品,自然也不能用俗物的眼光来看。天底下能跟北辰古刀媲美的武器,即便有,也绝超不过三件!这种传说中的好东西到了你小子手中,咋就跟鲜花插在牛粪上似的?” “老家伙,你敢骂我!”李长风先前还是浑浑噩噩,可当这小子听见老家伙最后那句话,顿时腾地一声跳了起来。 “啥叫鲜花插在牛粪上?你今天必须给我说个清楚,不然,就算打不过你,我也要让你好看!” 王老狗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了后方的李长风,不由轻笑道:“怎的?几日前那顿揍,还没让你小子明白过来?你若是皮痒了,那老夫也可以勉为其难,出手帮你松松筋骨!” 李长风咽了口唾沫,哼声说道:“你还是省省吧,我今天心情好,不愿跟你一般见识,不然的话,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脚猫工夫,我李长风会怕你?” 得!这位爷还敢这样说王老狗,要知道,王老狗那南岭野狗的名头,在天底下可是独此一家!试问武林当中多少盖世人物,胆敢轻易挑衅这老头子的?不咬得你屎泪横流,那都是客气的了! 可偏偏李长风这小子毫无顾忌,而听见这小子如此说道,王老狗却也是哈哈大笑,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这小子,咋这么贱呢?”王老狗一边走,一边心中暗自说道。 “不过,这样老夫才喜欢啊!哈哈哈......” “老头,咱们一直往北方走,到底是要去哪?”不多时,李长风忽地又问了这么一句。 王老狗头也没回说道:“这极北之地,方圆数百里,可不只有一个小小的昆仑之巅!老夫将你从北寒州府衙地牢中救出,也并非处于偶然,这一点日后老夫自会详细告知于你。只是如今,你切不可多加询问,凡是你所能知道的,老夫自会直言相告,对于一些你知之无益的事情,老夫亦不会告诉你!你可明白?” 李长风嘟囔着嘴,埋怨道:“明白!” “那就好!你且跟老夫上路,时机一到,你自会知晓缘由。” 王老狗说完,竟不再去管身后的李长风,重新迈开步子,朝北行去。 ...... 数日后,一老一少两人来到一座城前。 只见城墙上赫然写着“汝南城”三个大字,城内城外人流攒动,熙攘无比。 王老狗拄着拐杖,立在原地,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才道:“到地方了!” 李长风皱着眉头,站在老家伙身旁,身后背着那把三尺长的北辰古刀,一脸的不解。 “汝南城?这是何地?” 王老狗轻笑一声,缓缓说来:“吡南舵总部便在此处,舵主尤明远武功盖世,年仅四十多岁便成为一方豪雄,江湖中人无不闻风丧胆,避之如同鬼魅!” 李长风神色一凌,问道:“那么说这吡南舵势力也很庞大了?” 王老狗缓缓点头,道:“没错!吡南舵在三十年内,发展极为迅速,这汝南城方圆百里之内,几乎全是其势力范围。在舵主尤明远率领之下,整个吡南舵如今人数已扩张到上千人,尤舵主手下有左右护法,分别为黑风护法解阳,以及白魅护法顾学义。二人武功高深莫测,在武林中亦有一番威名!” “那我们这次来到底所为何事?难不成他们也跟我手中这把破刀有关系?”李长风不由问道。 王老狗不屑说道:“呵呵,即便吡南舵手下上千人,其中高手如云,即便他们在武林中威名赫赫,又有什么资格入老夫法眼?别说他们跟北辰古刀没有关系,即便有些许关联,老夫一句话,亦能让他们灰头土脸般逃命天涯!” “你个老头!除了吹牛啥都不会!”李长风讽刺说道。 “呵呵,小子,你且看着吧!现在,还是先随老夫进城!” 说完,便不再去管李长风,自顾自朝城内走去。 走过熙攘的人流,王老狗带着李长风寻了一处较为安静的酒楼坐下,唤小二来,吩咐其上了好酒好菜,这才悠哉哉喝着美酒,吃着桌上佳肴。 可李长风这小子坐不住了,自从进了酒楼之后,这小子屁股底下仿佛生针了一般,根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老狗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小子想干什么?长痔疮了?” 李长风咽了口唾沫,道:“你个老头!咱们手中半两银子都没有,你偏偏进了城便寻酒楼而坐,到时候若是拿不出银子,你就不怕他们找人干咱们一顿?” 听闻此言,老家伙顿时笑了,朝李长风挤眉弄眼说道:“小子,你怕个啥?你现如今有一身北冥寒蛇七十年的功力,难不成还畏惧几个地痞流氓?别说是他们这些人,即便吡南舵总舵主来了,今个爷们这顿霸王餐也是吃定了!” 李长风这小子多精明?听见老头子这番话,顿时明白过来了,紧忙压低声音问道:“这处酒楼是吡南舵的?” 王老狗此时正喝着碗中美酒,筷子夹着一大片牛肉递到嘴边,含糊着说:“不然呢?你以为老夫带着你跑这么远,是吃饱了撑的?早些年前,老夫就已经看吡南舵这群伪君子不顺眼了,正巧这段时间你我二人有空闲,既然来了这极北之地,那便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 “你个死老头!人家吡南舵几千个人,就凭你我二人,怎可能是他们对手?不行,我看这顿饭咱爷俩还是别吃了,赶紧走!” 李长风说完,拿了桌上的北辰古刀,站起身来便要离开。可偏偏这时,老家伙拉住了他的手臂,道:“你小子尽管放开了吃,放开了祸害!之前在昆仑之巅上的时候,老夫也没见你这么老实,怎的偏偏到了这小小的汝南城,你小子变成了这副熊样?你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劲呢?给老夫拿出来!” 得!看来这顿霸王餐是不吃不成了! 李长风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目光转到桌上美酒佳肴之上,眸子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呗! 想到这,李长风啥也不管,撸起袖子便闷头大吃大喝起来,也不用桌上筷子,不用酒碗,就那样跟个饿死鬼投胎一般,左手握着酒坛,右手抓着一只烧鸭,狼吞虎咽。 王老狗看呆了。 这小子竟然......恐怖如斯啊! 好家伙,这老头子也是嘴里面淡出个鸟来了,整整一个多月,都没像今日这般,能吃到这么多好东西。 因此,老家伙也扔了筷子,弃了酒碗,拎着整整一坛酒,抓着桌上的牛肉便风卷残云般吃起。 李长风眼瞅着老家伙速度竟然比自己还要快,一下子来劲了,竟然凭空将速度提了几分,嘴里面塞满鸡鸭鱼肉,手里还顽强地抓着一只烧鸭。 桌子上一老一少两人,仿佛宿敌一般,你瞅着我,我盯着你,俩人互不相让,为了一只鸡腿争得几乎要大打出手。 此时酒楼里已是人满为患,原本安静的小酒楼,这时竟也显得有些拥挤。临近几个桌上的客人,一个个的都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更有甚者,早已站在桌子旁边,对着李长风和王老狗两人大喊加油。 好家伙!就连酒楼掌柜和小二也被惊来了,紧忙带着人赶来,守在旁边,疏散着看热闹的那些闲人。 这时,李长风将一只鸡腿塞进嘴中,扭头冲着小二喊道:“再来两坛美酒,一桌好菜!快点!” 那小二已是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看见这个样子,李长风顿时来气了,身上那股子牛劲爆发,冲着小二大声喊道:“你听见没有!快点将好酒好菜拿来!晚了半分,当心老子拆了你们的小店!” 此时,小二将目光转向身旁的掌柜,掌柜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在其耳边轻声说道:“按他吩咐的办!” “可若是这两人等会儿拿不出银子,咱们怎么做?”偏偏这时,掌柜旁边一人低声说道。 掌柜咧着嘴笑道:“呵呵,这么多年来,胆敢在咱们吡南舵地盘上闹事的人有几个?再者说了,整个汝南城都是我们吡南舵的天下,这两人即便武功再高,又怎可能敌得过我们整个吡南舵?若是他们识时务拿出银子,那一切好说,而若是他们两人不识时务,咱们也不能落了总舵的威风!” 听见掌柜这样说,身旁那小二顿时有了底气,胸膛挺得更加直溜,眼神也出奇的自信起来。 掌柜说的对,这里是汝南城,是他们吡南舵的天下,有哪个混小子敢来这里闹事?也不怕祖坟被抛喽! 不多时,另一个小二已经端着好酒好菜回来,将李长风两人面前桌上的碗碟全都收走,重新换上酒菜。李长风虽说吃了那么多,可不知为何,今日的他饭量极大,此时两坛美酒下肚,再加上几只烧鸡烧鸭,愣是半分饱都没有! 好酒好菜刚上桌,这边王老狗便已经跟李长风“厮杀”成一团,两人也不顾形象,弃了碗筷,就那样胡吃海塞起来。 此时,周围原本呗驱散的人群,也已经重新聚集起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有几次机会能遇见这般热闹事?好家伙,你是没看见啊,饭桌上那一老一少两人,就跟饿死鬼投胎一般,个顶个的能吃! 偏偏其中那老头还是个独腿,那年轻人虽说相貌堂堂,背着一把大刀,但咋看咋不像个正常人。 废话!你见过哪个正常人跟这俩货似的,整个一进酒楼就跟八辈子没吃饭一样!啥玩意儿都往嘴里面硬塞! 许久过后,李长风才揉着鼓鼓的肚子,长长打了个饱嗝。而此时,王老狗也已经吃饱了,正在那低着头摆弄着指甲。 看见这样,旁边站着的掌柜顿时急了,紧忙咳嗽一声,说道:“那个......两位客官,咱是不是该把帐给结一下?” 王老狗头也没抬。 李长风鸟都不鸟他! 本章完 第十二章 汝南城内 http://.biquxs.info/

眼瞅着自己好言相劝,这俩货一个比一个牛气,谁都不理会自己,那掌柜顿时来气了。 “怎的?两位客官这是想吃霸王餐?” 李长风和王老狗依旧没理会他。 好家伙!这掌柜也不是寻常角色,能掌管汝南城内这一处不大不小的酒楼,在吡南舵中地位绝对不会很低! 掌柜顿时怒极反笑,说道:“我劝两位还是好好把帐给结了,不然的话,恐怕两位出不了这间酒楼,更出不了这座汝南城!” 这时,李长风擦了擦嘴角的汤水,扭过头来看向那掌柜,充满不屑说道:“怎的?老子今个还就吃霸王餐了,你能把我咋地?” 呀哈!那掌柜听见李长风这样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奶奶的,活这么大,在汝南城经营这间酒楼那么多年,自己何时见过这般嚣张的人物? 只见掌柜冷笑一声,道:“小子,还有你这个瘸子,你们俩真当我这间酒楼是摆设?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敢在吡南舵的地头上闹事,你们俩可真行啊!这年头还真有这般不怕死的人!若是你们二人将帐给结了,再好言谢罪,我自不会为难你们。可若是你们这般骄纵狂妄,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此时,王老狗依旧低着头,摆弄着指甲。 李长风看了眼老家伙,心中将他骂了一百多遍,可这旁边还站着一个气急败坏的掌柜呢,你说自己若是不理他,那他得多没面子? 因此,李长风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还未请教阁下贵姓?” 那掌柜见李长风这么客气,脸上的怒色去了大半,回道:“在下柴塘,荣为吡南舵分堂副堂主,这间酒楼亦是我们吡南舵的地盘。兄台吃了这么多,喝了好些美酒,若是不把帐给结了,可别怪兄弟我翻脸不认人呐!” 李长风顿时笑了,笑得格外......贱! “哦,原来是豺狼兄弟啊!那个,原本今个我是带了银子的,谁曾想半路上遇见了一伙山贼,唉,这银子不都被抢走了吗!若非如此的话,兄弟我怎会欠你豺狼大哥的钱呢,你说是不是?要不然兄弟你给我行个方便,容我下一次再来时结账,你看如何?” 略微顿了一下,只见李长风接着说道:“那个,我此次来极北之地,也是为了处理一些小事。豺狼兄弟,你看我现在身无分文,不如借我几两银子,日后兄弟我若是事办成了,再还你便是!” 说完,李长风自个都抑制不住,竟放肆地笑了...... 而此时,柴塘的脸色已是青的发紫,被李长风这小子给气的啊,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他妈的蛋蛋!你小子是不是玩我呢!你信不信今个老子让你不能囫囵的从这里走出去?他妈的,来人,给老子活刮了这家伙!”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旁边的几个伙计,顿时冲到后厨,拿了一把把大砍刀出来,赫然将李长风和王老狗两人围在了中间。 此时,酒楼中原本熙攘的人群,也一瞬间轰散而去,场间只剩下一老一少,加上掌柜那几人。 而这个时候,那一条腿的老家伙,竟还在低头摆弄着指甲。 他妈的! 气的李长风这小子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这汝南城也是老家伙拉着他进来的,这酒楼也是王老狗这个“畜生”拎着他的肩膀走进来的,谁曾想,这老头子竟然吃饱了肚子不认账,让自个一个人在这瞎扛。 李长风桌下的脚踢了一下王老狗,低声说道:“老家伙,你这好歹给个响亮话啊!他们十多个人拿着大砍刀站在旁边,你丫的愣是屁都不放一个?你这也忒不义气了!” 王老狗抬起头来,看了眼李长风,轻笑道:“小子,你平日不是很狂吗?怎的?这区区几个小喽啰,竟然把你吓成这副熊样子?你还让老夫放屁?老夫若是放屁,你们这些个人,一个都撑不下去!” ...... 李长风顿时坐不住了,腾地一声跳起来,站在人群当中,冷眼盯着那掌柜。 “怎的?看来你今日是想动真格的?” 那掌柜顿时笑了,笑得无比张狂,充满自信说道:“你小子给我装啥大尾巴狼?在这汝南城一亩三分地上,就算你是条龙,你也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你他妈也得卧着!咋地?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当我柴塘是吃草长大的?” 李长风环顾四周,瞥了眼围在周边的十来个人,充满不屑说道:“既如此,你们几个一块上吧!” “他奶奶的!你丫的还挺狂!都给我上!弄死这小子和那个瘸老头,等会儿老子请你们喝酒吃肉!” 掌柜一声令下,周围那十多个伙计顿时拎着大刀片子,哇哇叫着就朝李长风冲去。 李长风刷的一声拔出背后的长刀,冲着正前方那掌柜一刀劈下,那掌柜却也不是个寻常货色,眼瞅着李长风的刀便要劈在脑袋上,顿时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李长风得理不饶人,挥舞着硕大的北辰古刀,劈头盖脸便朝那掌柜锁了上去。可这时,周围原本站着的那十多个人,也已经到了这小子近前,十多把大砍刀,眨眼间便来到了这小子头顶上方。 李长风只能放弃追逐那掌柜,古刀随着手腕一翻,顿时迎上了周遭十多把大砍刀,那些砍刀寸功未建,但见李长风一声冷喝,身形陡然间一矮,古刀伴随着呼呼风声,顿时抡圆,十多个膀大腰圆的伙计,竟然一瞬间被拦腰斩断! 操! 看见这样,那掌柜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原本那一脸傲气,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断后退。 李长风充满不屑说道:“刚才是谁说,在这汝南城一亩三分地的地盘上,是龙我得卧着,是虎我也得盘着?是不是你啊?” 李长风说完,竟单手紧握北辰古刀,刀尖抵在那掌柜的下巴上。 感受着刀尖传来的冰冷寒意,那中年掌柜竟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感,只觉裤裆一湿,滚滚尿液喷涌而出...... 他奶奶的!这货竟然被吓尿了! 李长风顿时一脸掀起,此时酒楼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多个尸体,地上虽说满是鲜血,可空气中却充满尿臭味,惹得李长风这小子差点没一刀劈了那掌柜的。 可偏偏就在此时,一直做在不远处的王老狗款款站起身来,走到李长风身边,伸出手止住了他。 李长风疑惑的目光投向王老狗,但见后者缓缓说道:“此人还不能杀,待我问几个问题之后,再随你处置!” 说完,老家伙便转身看向了那掌柜的,说道:“老夫且问你,现在你们舵主尤明远,是否还在汝南城内?” 吓得那掌柜紧忙点头说道:“在在在!半月前,尤舵主刚刚回来,此时还在汝南城内。” “黑风,白魅护法可在汝南城?” “黑风护法仍在,白魅护法已出去执行任务,现如今不在汝南城内!” “嗯!你表现得很不错,但是,老夫却不能留你!小子,杀了他吧!”老家伙说完,便转身离开酒楼,只剩下一裤裆屎尿的那掌柜,仍坐在地上哀求不已。 李长风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只见刀光掠影,一瞬间那掌柜哀求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被他结束了性命! 李长风拍打着身上灰尘,倒提着北辰古刀,走出酒楼,循着王老狗的步子,跟了上去。 此时,汝南城内街巷上,人流拥挤,叫卖声不绝如缕,来来往往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外地的商客,不远万里赶来极北之地,贩卖各式各样商品货物。 其间还夹杂着不少武林人士,一个个或是背着一把长剑,或是提着一把大刀,脸上充满嚣张跋扈的张狂,从街巷东头走到西头。 李长风走在王老狗身后,眉头皱成一团,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头,你带我来这汝南城,想必不单是为了杀一个酒楼掌柜那么简单吧?” 老家伙左肋下夹着那根拐杖,虽仅剩一条右腿,可身形却仍挺得笔直,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 听闻李长风这般问道,老家伙只是轻笑一声,缓缓说来:“这汝南城属极北之地最重要的一处城池,方圆百里之内,全是吡南舵的势力范围。舵主尤明远武功卓绝,在武林中威名赫赫,天下人莫敢与之为敌。” 王老狗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李长风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不是不知?只是这尤明远和吡南舵跟我们有啥关系?极北之地这么大,为何我二人偏偏来到这汝南城内?” 王老狗转过头来看了眼李长风,寒声说道:“呵呵,尤明远?吡南舵?纵使他们手下数千人那又如何?几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也是时候轮到尤明远还债了!小子,此次老夫之所以带你来汝南城,便是讨债来!等时机一到,你只管杀人放火,其余繁杂事务,一律不用管!” 李长风虽说不知道老家伙这一番话的意思,但最后那句话他却还是听懂的,杀人放火?嘿嘿嘿,他李长风最喜欢的便是这种事情! 去他娘的什么狗屁吡南舵,尤明远!他是李长风,是跟着老头子一块来的!即便天下人对尤总舵主避之如蛇蝎,他李长风亦不会有丝毫畏惧! 因此,这一老一少在汝南城的街头上,走的是张狂无比,浑身上下一副欠揍的样子。 可寻常人谁敢管他们俩?虽说李长风这小子看着挺白净,可丫的后背背着一把三尺多长的黑色大刀,这若还是个善人的话,那猪都能上树了! 还有那个一条腿的老家伙,拄着根拐杖,说不出的诡异,让人看着都心生寒意,不敢稍有冒犯。 因此,李长风和王老狗两人虽说很是嚣张,可在这街头上,却没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可偏偏正在李长风志得意满之时,从正前方冷不丁闪出一队人马,整整三十有余,个个身着黑衣,手中提溜着一把把泛着寒意的大刀,将李长风和王老狗两人团团围住! 李长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们是谁?为何拦我二人?”李长风充满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而这时,从正前方人群当中缓缓走出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膀大腰圆,满脸的络腮胡子,肩上扛着两柄铁锤,驴蛋一般大的眼睛正紧紧盯着面前两人。 “老狗,又见面了!”那汉子瓮声瓮气说道。 话音刚落,王老狗便拄着拐杖,缓缓走到李长风身前,冲着那中年汉子说道:“也是时候见面了!不然的话,恐怕你们都忘了老头子我的存在喽!怎么,老夫这来了汝南城内,你们舵主还不来亲自迎接?怎的就你一个小小的黑风护法,是不是看不起老夫啊!” 令李长风惊讶的是,老家伙这一番话说出口后,那中年汉子非但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脸上古井无波看着王老狗。 “我们舵主已备了上等茶水,为的便是让属下请老前辈您过去,吡南舵虽说算不得天下第一,可在这汝南城一亩三分地的地头上,却仍是土皇帝般的存在,若是怠慢了老前辈,那还让江湖人怎样看我吡南舵?您说是吧?” 奶奶的!这汉子外表虽说看似憨厚,可这心里面奸着呢!这三言两语,不仅将自个吡南舵的威风给说了出来,还没有任何话头上的不敬,让王老狗即便想要发火,也找不到缘由! 李长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使双锤的汉子绝不是寻常人物,若非如此,他也做不了吡南总舵的黑风护法!这是李长风对他的评价! 中年汉子一番话说出口,惹得王老狗顿时心生不满,你这摆明了不是诋毁于老夫吗?还说吡南舵于汝南城内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难不成还想将老夫生生留在此处? 于是乎,这老头子顿时怒了。 只见王老狗拄着拐杖,缓缓走到那中年汉子身前,满脸笑意对他说:“呵呵,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你是头一个!” 说完,老家伙眸子中精光一闪,左肋下拐杖猛地掠起,重重砸在面前那中年汉子后腰之上,但见汉子闷哼一声,身形竟朝后退了近十步! 中年汉子张口便吐出一滩血! 在场众人呆若木鸡。不仅是那中年汉子带来的三十多号人,还有老家伙身后的李长风,全都震惊无比。 这......刚才不是还好好说话么,咋地就一瞬间变成这样的局面? 那中年汉子摔倒于地,擦干嘴角血渍,缓缓站起身子,拎着双锤看着王老狗。 “你这老头,好生不讲道理!我与你这般好说歹说,可你竟还是朝我大打出手,我大哥怕你,我可不怕你!区区一个一条腿的老东西,也不知道大哥怎的想,竟让我这般对你客客气气!弟兄们,都给我上,弄死这俩货!” 得!这一回中年汉子心中得敌意完全显露出来,敢情这小子压根就不愿这般前来迎接王老狗,完全是咱们的尤总舵主把他逼过来的。 现在碰上王老狗抢先一步对自己出手,那他还客气个屁啊!反正又不是自个先下手的,即便日后到了尤舵主那边,自己也有话说。 因此,伴随中年汉子的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三十多个弟兄,顿时抡圆了手中大刀,冲着正中间的二人直冲上去。 王老狗一声冷哼,头也不回说道:“小子,这三十人交给你,老夫对付那头蠢猪!” 说完,便挥舞着拐杖,迎上了黑风护法。 剩下站在原地的李长风,顿时呆若木鸡。他奶奶的......这老家伙也忒不是个人了吧? 让自个去对付这三十多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那还不跟小白兔掉进老虎窝一样? 惨绝人寰! 可李长风虽说心中暗骂老头子,但却并未真正在意。体内北冥寒蛇那一身七十年的功力,再加上手中的北辰古刀,若是他李长风依旧敌不过这三十多个普通手下的话,那他日后还拿什么在江湖上混? 因此,在王老狗跟那名中年汉子厮杀一团之时,但见李长风也是一声冷喝,拔出背后北辰古刀,身形翻飞,陡然间便迎上了正前方那三十多个黑衣人! 那些人本就是吡南舵中实力强横的好手,此时整整三十多个人,将李长风和王老狗两人围在中间,摆明了不给他们二人任何逃跑的机会,眼瞅着那一条腿的老家伙迎战了黑风护法,这剩下的三十多个黑衣人,亦都心领神会般齐齐对付李长风。 随着李长风身形的不断冲刺,三十多个黑衣人早将他团团围住,一柄柄泛着寒意的大刀,朝着这小子脑门上挨个招呼,若非这小子有一身不弱的内力,能够将那把古刀如臂指使,说不定这小子早就被人乱刀砍死了! 可虽说这样,李长风竟然还是落了下风。 本章完 第十三章 尤总舵主 http://.biquxs.info/

这他娘的不废话吗!让你一个人去对付三十多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指不定你还比不过李长风这小子呢! 三十多把大刀片子,将李长风团团围在中间,时不时从这小子身上带起一道道血光,惹得这小子剧痛无比,可偏偏又不敢有丝毫疏忽。 比起之前酒楼中那十多个伙计来讲,这些人实在是强了太多了!一个个手中若没有两把真刷子的话,又怎可能成为尤明远的亲卫手下? 可此时王老狗正跟黑风护法打得热火朝天,自个都管不了,怎可能转过头来帮助他李长风? 因此,李长风此时的困境,也只能靠他自己! 眼瞅着自己越来越被动,李长风索性一声爆喝,将体内那七十年功力全部催动,挥舞着沉重的北辰古刀,冲着周围那三十多号人便冲了上去。 那群黑衣人怎料到这小子会有这么一手?原本局势一片大好,自己这一方将那混球小子团团围在中间,可谁曾想,这小子竟然不顾危险,突然暴起,转瞬间便砍翻七八个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虽说惊讶于李长风的果敢,但却并未有丝毫慌乱,作为吡南舵中尤明远手下最为强悍的一支近卫,他们这些人不说见惯了大风大浪,那也是手头上染了上百号人鲜血的狠茬子,气势上怎会输给李长风这小子? 因此,面对李长风手中那把重若万钧的古刀,剩下的二十多个黑衣人非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一股脑全都挥舞着手中硕大的砍刀,迎着这小子便冲了上去! 李长风眉头顿时皱紧,不敢有丝毫放松,说到底这小子也只不过才刚刚习武,从离开北寒州地牢时算起,拢共也才一个多月。 虽说身上有北冥寒蛇传来的那一身七十年内力,并且手中还握着北辰古刀,可这小子却仍是一个啥也不是的愣头青,让他对付几个普通人还好说,若是碰上这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那可真是鸡蛋碰石头了! 可这小子却并不这样认为。 丫的自从得了那一身不弱的内力之后,这家伙看谁都不顺眼,难不成你忘了之前在昆仑之巅上,李长风这小子一回接着一回挑战王老狗了? 眼下碰上了这些个心狠手辣的黑衣人,李长风身上那股子狠劲顿时激发出来,只见他强提一口真气,右手握紧北辰古刀,身形在人群中不断游走,冲着最近的那几个倒霉蛋虎头虎脑就冲了上去。 好家伙,这小子的气势瞬间将临近那几人给吓坏了。他奶奶的,丫的不是被咱这些人给包圆了吗,咋地还有这么一股子狠劲? 因此,李长风十分顺利地又接连砍翻数人,原本三十多号黑衣人,此时已有十多位倒在了血泊当中。 “他妈的!兄弟们给我上,我还就不相信,这小子真那么神!一个愣头青而已,侥幸弄死咱们几个兄弟,就让他看不清局势,分不明自己的地位了?”这时,从黑衣人中传来这样一个声音,顿时,剩下的那二十多个黑衣人眸子中精光烁烁,全都咬着牙,憋着一股子气,哇哇叫着就冲向了李长风。 完蛋! 李长风眼瞅着那群黑衣人气势顿时上来了,竟然啥也不管,拎着手中那把大刀,转身便朝着王老狗的方向狂奔! 这小子打不过别人,竟然想到了......逃命! 惹得身后那二十多个黑衣人咒骂不已,一个个郁闷得很。你说这什么人啊,杀了自己这边十来个兄弟,眼看着打不过了,就撒丫子狂奔? “老家伙,你再不救我,我就被人乱刀砍死了!”李长风这小子一边跑,还一边冲着不远处的王老狗大声呼救。 而此时,王老狗早已跟那个中年汉子战成一团,打的是热火朝天,难分高下。 听见李长风的声音,老家伙头也不回骂道:“你小子不是挺厉害吗!怎的?到了现在咋还就向老夫求援?区区二三十个小喽啰,你瞅瞅把你吓得那副熊样!” 话音刚落,李长风便瞅见那中年汉子拎着双锤,闪到老家伙身后,眼看着就要偷袭。可还没等这小子说出口,王老狗便咧开嘴一笑,手中那根拐杖顿时抡圆,一个闪身便避开了中年汉子的攻击,不仅如此,老家伙双臂一阵,那根拐杖带起一道劲风,转瞬间便重重砸在中年汉子胸口位置! 那中年汉子一声闷哼,整个人仿佛被巨大岩石砸中一般,身形陡然间便朝后翻飞,狠狠摔在地上,张口便吐出来一滩血! 嚯!这老头好生威风! 众位看官莫急,更威风的还在后头。 但见那一条腿的老家伙得理不饶人,眼瞅着中年汉子摔倒在后方,这老头便握紧了手中拐杖,不管三七二十一,迎着那中年汉子倒地的身影便劈头盖脸的砸。 看的不远处的李长风心底发凉,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而此时,一直在街上追逐这小子的那二十来号黑衣人,也已经到了近前,最前方那几人手中的大砍刀,马上就要砍中这小子。 偏偏这时,一直“虐待”那中年汉子的老家伙猛地转过身来,提起一口真气,将手中拐杖顿时抡圆,只听嗖的一声,那拐杖擦着劲风,转瞬间便将李长风身后的五六个黑衣人扫翻在地。 “你个臭小子!光顾着看戏,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老家伙一番行动之后,冲着李长风那是破口大骂。 而此时,李长风也猛地回过神来,方才王老狗“虐待”中年汉子的那一番,惹得这小子心中一股莫名之火不断燃烧,手心早就痒的难耐,重新拎着手中那把大刀片子,转过身去便迎上了身后那群黑衣人。 那伙黑衣人怎会料到李长风这小子去而复返?一个不留神,三五个黑衣人便被砍翻在地,剩余黑衣人刚想反攻,便听见不远处那中年汉子呼救的声音。 “他奶奶的!还不快来救我!” 中年汉子一声令下,所剩不多的黑衣人顿时放下了李长风,满脸敌意跑到中年汉子身前,将他围在当中,对李长风和王老狗两人虎视眈眈。 此时,原本嚣张无比的中年汉子,早已被王老狗打得鼻青脸肿,就连门牙都被打掉了两个,此时说话也一个劲的漏气。 “王老狗,我对你这么客气,没想到你竟然不顾一代宗师的身份,对我大打出手,你可知我身为吡南舵的黑风护法,在江湖中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角色,你这般做,就不怕日后我们吡南舵找你的麻烦吗!” “呵呵,找老夫麻烦?且不说你们那个狗屁舵主在老夫眼中啥也不是,即便你们吡南舵几千号人一同上阵,难不成老夫就会怕了你?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老夫也不妨直言告诉你,这一次老夫之所以来极北之地,为的便是亲自打上门来,跟你们尤舵主好好算一算新仇旧恨!” “好!好!好!王老狗你这番话说出来,我定会一字不差禀报我们舵主,你也别当我们吡南舵是好欺负的,在这汝南城,甚至极北之地方圆几百里的范围之内,试问谁不惧怕我们吡南舵几分?来了这里,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也得给我们盘着!你个老东西就等着吧!” 那中年汉子说完,便指挥着剩下的十多个黑衣人,一瘸一拐朝着远处走去。 可偏偏这时,王老狗的声音又传了来。 “呵呵,想走?老夫让你们走了吗?” 那阴寒无比的声音传到众人二中,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让中年汉子以及那十多个黑衣人顿时打了个寒噤,不由停下了脚步。 中年汉子扭头看向王老狗,哼声说道:“怎的?你还想将我留在此处?” “哈哈哈!老夫纵横监护几十载,从一把长刀步入江湖时起,你小子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三十年前,老夫都不给任何人脸色,三十年后的今天,即便是你,即便是你身后的吡南舵,老夫依旧没有丝毫畏惧!” 王老狗话音刚落,但见手中拎起拐杖,身形一瞬间便来到中年汉子近前,那拐杖竟然噗地一声插进他的胸膛,老家伙手臂一震,拐杖应声而退,而中年汉子则溜圆了双眼,捂着鲜血横流的胸口,挣扎着倒在地上,再也无了半点生机! 在场的众人顿时一惊,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王老狗便已经重新挥舞着拐杖,将剩余的十多个黑衣人全部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看的李长风是心惊肉跳,他奶奶的,这老家伙不出手则已,这始一出手,竟然这般不留情面,太狠了! 王老狗收回手中拐杖,在中年汉子的尸体上擦干血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潇洒无比。 只见王老狗扭头看向李长风,轻声道:“小子,敢不敢随老夫杀上吡南总舵?” 李长风身形一震,点头说道:“有何不敢!” 说完,便跟着老家伙,一路沿着街道,朝西行去。 只留下那中年汉子以及三十多个黑衣人的尸体,倒在街巷的血泊当中...... 吡南总舵位于汝南城中央,整个汝南城虽说不是很大,但却也占了足足有方圆五十里的范围。单是吡南总舵的大院,便占据了小半个城池,好不威风。 王老狗带着李长风,一路来到吡南总舵,一座恢弘无比的庄园外。 此时,庄园红木大门前,早已汇聚了不下一百来号人,全都穿着一身黑衣,握着一柄柄黑色大刀,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王老狗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冷笑,这区区一百多号人,他还真没放在眼中,对他来说,即便吡南舵那几千人全都来了,他也能杀个片甲不留!全身而退! 当然,若总舵主尤明远不来的话。 可偏偏那尤明远就在汝南城中,听闻手下得力干将黑风护法被王老狗当街斩杀,他怎可能不亲自出来? 尤明远已是四十多岁,人到中年,可浑身气势却犹如出笼猛虎一般,孔武有力。 “哈哈哈,原来是野狗前辈来了,我就说除了前辈您之外,这武林中又有几人能有这般气势?”尤明远仿佛看见了老朋友一般,张开双臂便朝王老狗走来,脸上满是笑意。 可那一双眼睛落在老家伙的身上,却巴不得早点弄死这老头! 李长风充满敌意看着尤明远,不自主地握紧了双拳,若是老家伙一声令下,他定会直接冲上去,不管打不打得过,先揍这姓尤的一顿再说。没别的,就是这家伙让他很是反感! 看着笑脸逢迎的尤明远朝自己走来,王老狗也是一脸浅笑,缓缓走上前,停在离尤明远三丈之外,这才顿住脚步。 “尤总舵主,别来无恙!”王老狗不愠不火说了这么一句。 那尤明远顿时跟吃了蜜枣一般,皮笑肉不笑说道:“呵呵,晚辈虽说是吡南舵的舵主,可这也只是弟兄们抬爱,随口称呼罢了,怎入得了野狗前辈的法眼?只是晚辈不知,为何前辈刚来这汝南城,便当街杀我爱将,伤我手足性命?” 这番话说完,只见尤明远脸上原本的笑意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酷,杀机四伏。 李长风的眉头皱成一团。 可王老狗却只是一笑而过,轻声说道:“尤总舵主那手下行事嚣张跋扈,老夫也只不过是替你管教一下罢了,杀一些缺乏管教的下属,也算是替总舵主你除了本门败类。” “呵呵,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我那属下一点过失都没有,毕恭毕敬想让前辈来我总舵做客呢?” 尤明远说完,眸子中的杀机再也抑制不住,冷冷注视着面前这位独腿老头。 这老家伙的名头他不仅仅是听说过,印象还格外深刻! 早在三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之时,这老头便已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了!天下中人,凡是提到南岭野狗这个名号,没几个不充满忌惮。 况且时至今日,已过了三十年,谁知道这老家伙的武功有多可怕?他尤明远前阵子还听闻,王老狗带着一年轻人,去往昆仑之巅挑战北冥寒蛇那老怪,两人大战一天一夜,最终老家伙仅凭一根拐杖便杀了那威震武林的北冥寒蛇! 自王老狗与身后那年轻人下山之后,这件事情,早已在武林中传的是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 他尤明远身为吡南舵总舵主,又怎会不知? 因此,早在手下人告知,这老头带着那年轻人,来到汝南城之时,他便想到了眼下的局面。 可他没料到,这南岭野狗竟然这般强势,敢当街强杀心腹爱将黑风护法,还杀了他手下三十多个精锐的近卫! 这让尤明远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王老狗的脸色却仍是古井无波,淡淡说道:“尤舵主,老夫身为客人,来你吡南总舵做客,为何这般招待老夫?难不成你眼中真没老夫?还是说你以为凭你那丁点武功,能敌得过我?” “呵呵,做客?天底下哪有这般做客的道理?我先前与你好说歹说,那是敬你身为前辈,可你也太自以为是了!难道你王老狗真当我吡南舵无人?真当这汝南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话音刚落,那原本站在红木大门前的一百多个黑衣人,竟如风般迅速移动,将王老狗与李长风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王老狗放肆一笑,道:“既如此,还说这些作甚?老夫不妨直言告诉你,今日老夫来汝南城,便是要挑了你这吡南舵!灭了你尤明远!” “来吧!我也正想看一下,你王老狗是否还有几十年前纵横江湖那般实力!” 尤明远说完,便转身冲着不远处的手下大喊道:“取我大刀来!” 只见一个黑衣人,怀中抱着一把三尺多长的黑色大刀,毕恭毕敬走到尤明远身前。尤明远一刀在手,整个人的气势顿时换了个样,让老家伙身后的李长风顿时感受到一阵压迫之力。 王老狗头也不回,对身后的李长风轻声说道:“小子,你且看好了。这尤明远使得是一把大刀,与你颇有几分相似之处,若你能从我二人搏斗之中增加一些体悟,那也不枉老夫带你来汝南城这一趟!” 李长风郑重点头,全神贯注盯着尤明远和王老狗二人。 就在此时,那尤明远一声大喝,单手紧握黑色大刀,身形陡然一转,冲着王老狗急速而来。 王老狗毫无畏惧,手中拐杖转了个圈,擦着劲风,便迎了上去。 拐杖跟大刀急速碰撞一团,两人交手之处顿时传来阵阵破空之声,在场众人无不觉得心口发闷,气血不畅! 李长风有一身七十年功力,自然没有任何不适。 在尤明远与王老狗那一招对垒之后,只见尤明远竟双臂一震,手中大刀迅速抡起,朝着王老狗的脑袋瓜子便砸了下来。 这一招,看的李长风头皮发麻,充满阳刚之气,若是换成了他,绝无可能使出这般刀法来! 可王老狗是谁?早在几十年前便是江湖中的盖世人物,今日又怎会畏惧尤明远这当头一刀? 本章完 第十四章 强势的王老狗 http://.biquxs.info/

眼瞅着尤明远那一刀便要砸在脑袋瓜上,王老狗只是一声冷喝,手腕翻飞,拐杖在半空中诡异般换了个方向,竟一瞬间来到尤明远的手腕处。 那尤明远虽说名气比不过王老狗,但身为吡南舵总舵主的他,却也有几分实力。 看着那根越来越近的拐杖,他又怎会不知王老狗心中所想?就在那拐杖堪堪砸中尤明远的时候,只见这家伙猛地一个侧身,间不容发般躲了过去。 王老狗轻咦一声,显然是惊讶于对方的反应速度,只见老家伙手腕一震,拐杖在半空中硬生生给转了个方向,冲着尤明远那不断后退的身形又重新砸了过去! 尤明远退无可退,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冷不丁击中王老狗拐杖中部,一股巨力带着拐杖朝一侧而去,而他整个人却突然间消失不见,王老狗当即便察觉到不妙。 这尤明远身为吡南总舵主,手上若是没两把刷子的话,又怎可能驯服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 因此,王老狗亦不敢有任何松懈,面对尤明远那宛若猛虎一般的攻击,老家伙不得不全力应对。 “王老狗,你老了。对于你们来说,当今武林,早已不似往日,若你仍这般执意往前,不懂退舍的话,你必当万劫不复!”尤明远手中黑色大刀不断朝王老狗身上招呼,口中还振振有词。 王老狗只是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尤总舵主,老夫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未曾有过任何退却之意,当年死在老夫手下的豪杰,岂止百千计?如今虽说老夫年岁已高,可对付你,却仍是手到擒来之事!” 老家伙说完,身形便陡然间一跃而起,仅剩的一条右腿重重朝着尤明远胸口踢去,左手手中拐杖更是抡圆,冲着这家伙的咽喉便刺了过去! 尤明远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 虽然他刚才如何贬低这老头,但他自己却知之甚详,想要打赢面前这个独腿老怪,绝非说的那般轻松!要知道,这老头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四大盖世人物之首,南岭野狗! 往前推进三十年,天底下谁人不对南岭野狗这个名头闻风丧胆?凡所武林中人,又有谁敢不尊崇这个老家伙? 面对王老狗那致命一击,尤明远竟不管不顾,任凭老家伙的右腿和拐杖朝自己冲来,咬牙一声大喝,便握紧手中那把黑色大刀,朝着老头子的胸口便急速扫去! 王老狗心中顿时一紧,暗骂尤明远是个疯子。他奶奶的,这家伙难不成真想跟自己同归于尽?即便自己拐杖和右腿击中了他,那老家伙自己也绝对会死在那把黑色大刀之下,即便侥幸不死,绝对也会身受重伤,逃不出这汝南城! 不远处的李长风看得心惊肉跳,试问他虽说有一身不弱的内力,但毕竟时日尚短,即便手握北辰古刀,也绝无可能像尤明远这般霸道。 正所谓刀行霸道,与人搏斗之时必当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断凝聚自身气势,方为重中之重。可尤明远这家伙,愣是忒霸道了点,始一出手便要跟王老狗生死相搏,让李长风这小子看的是一阵阵胆寒。 面对尤明远手中那把夺命的黑色大刀,王老狗并未有丝毫慌乱,只见他一声冷喝,手中拐杖顿时在半空中变了个方向,冲着尤明远的胸膛急速扫去。 同时,老家伙的身形陡然间顿住,停留半空,只见他猛然一跃而起,刹那间便闪到尤明远的一侧,手中那根灰色拐杖,伴随着呼呼劲风,冲着尤明远的咽喉便狠狠砸去! 尤明远眸子顿时一紧,面前这独腿老头的实力绝非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要知道,早在几十年前,这老头便已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盖世人物,时至今日,三五十年过去,谁他妈知道这老家伙的武功到了什么一层恐怖的境界? 而那根拐杖的速度,显然比尤明远手中大刀的速度更要快上几分,按尤明远的猜测,即便他那把大刀能够扫中老家伙的胸膛,这老东西的拐杖也绝对会先行一步,刺进自己的咽喉! 因此,尤明远顿时改变了攻势,那把黑色大刀戛然停在半空,离着王老狗的胸膛仅剩不足三寸的距离,可偏偏这时,老家伙那根拐杖便已经到了尤明远近前。 尤明远慌忙格挡,几十年功力尽数催动,黑色大刀顿时抡圆,刀身横档,正面挡住了王老狗那根拐杖。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王老狗新一番的攻势便舒展开来,但见这老头冷笑一声,仅剩的一条右腿瞬间弹射而出,重重踹在尤明远小腹部位,尤明远顿时感觉一股巨力席卷全身,身形不由后退数步,才勉强停下! 尤明远捂着剧痛不已的小腹,抬起头来看向王老狗,声音中充满阴寒,说道:“呵呵,你这条野狗,果真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依旧有这番实力,不错!” “尤总舵主莫非是怕了老夫?若真是这样,那老夫大可以就此退去,只是你这雄踞汝南城几十年的吡南舵,便要从今天开始,在武林中消失,不知你意下如何?”王老狗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着说道。 听闻此言,那尤明远顿时笑了,笑得格外张狂。 “哈哈哈,老狗,你让我就此退出武林,金盆洗手,散尽吡南舵数千手下?你痴心妄想!别说我不同意,单是我身后这一百多个亲卫,也绝不可能答应你!” 尤明远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一百多个黑衣人,顿时手提大刀,将王老狗和李长风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王老狗,你武功确实深不可测,可单凭你一个人,又怎可能敌得过我数千兄弟?不出一个时辰,我吡南总舵方圆三十里范围内的所有弟兄,便会将整个汝南城团团围住,届时,即便你如何强悍,也绝无幸存的可能!” 看着尤明远脸上那放肆的笑容,李长风这小子巴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丫的来一刀,他奶奶的,这家伙也太嚣张,太狂妄,太贱了! 可这小子却还真不敢这般做。 那尤明远身后的一百多个黑衣人,怎的看都不会是寻常角色,个个身形彪悍,手提黑色大刀,此时站在一起,围在李长风二人不远处,气势竟提升了一倍不止。 还没等李长风说话,那王老狗便已经向前一步,对着尤明远淡淡说道:“尤舵主,你这是在将整个吡南舵推下无尽深渊!老夫本想给你一个体面的下台机会,没曾想你竟这般执拗,既如此,那今日老夫便大开杀戒,凡所汝南城内的吡南舵手下,皆无活命的可能!” 老家伙话音刚落,便拎着手中拐杖,身形陡然间一跃而起,冲着周围那一百多个黑衣人急速奔去。 伴随着王老狗行动的,则是原本一直呆立原地的李长风,只见这小子赫然拔出背后的古刀,全身内力一瞬间暴涨,咬着牙嗷嗷叫着便与黑衣人厮杀成一团。 这边,王老狗手中那根灰色的拐杖,不断在人群当中上下翻飞,每一招每一式,必都见血,凡所被拐杖正面击中的,不死也得重伤,场面格外血腥! 尤明远才堪堪回过来一口气,那王老狗便已经强势格杀他十多位手下,眼瞅着自己这边的人越来越少,这家伙顿时怒了。 只见尤明远手臂一震,那把黑色大刀顿时闪烁着淡淡乌光,冲着与黑衣人战成一团的李长风便狂奔而去。 奶奶的,这家伙竟然想先解决李长风这小子! 还没等他临身,那李长风便已经感觉到身后的杀机,顿时放弃了那群黑衣人,倒提着手中那把古刀,转身撒丫子便跑...... 这场景,顿时让那群黑衣人惊呆了。 丫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打不过就跑?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小子还有没有一点血性? 李长风这一跑,那尤明远顿时怒了,冲着这小子便喊:“你他妈给老子停下!有能耐你别跑啊!你刚才不是挺嚣张吗!” 李长风朝着远处不断狂奔,头也不回说道:“我不跑?我又不是智障,打不过当然要跑!你有能耐你别追我啊!你去跟那老头打,欺负我这么一个年轻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时,扑进黑衣人群当中的王老狗,正如挣破牢笼的猛虎一般,不断绞杀着尤明远那些手下,凡是被老家伙盯上的,没人能扛得住他一招。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那原本乌压压的黑衣人,便已经死伤过半,能够站着的,只剩下几十个。 尤明远那个心疼啊,这些人可是他手下最为忠诚的亲卫,现在被王老狗那厮跟砍瓜切菜一般,横竖宰了一大半,让这家伙郁闷得差点没直接哭出来。 可打也打不过那老狗,他既便再怎么郁闷又有屁用?眼下只能让那些弟兄们拖延时间,等汝南城外的那些手下赶来,将整座城团团围住之时,这老狗便是插了翅膀都逃不掉! 因此,尤明远现在是啥也不管,就想着先宰了跟王老狗一块来的这年轻人。 虽说他不清楚这年轻人到底有何来历,可这小子手中那把古刀,他却知之甚详。 那便是北辰古刀! 早在三十多年前,传闻武林中经历过一场巅峰之战,那场战斗中,无论是北冥寒蛇,南岭野狗,西山狂狼还是东土獠鹰,全都参与进来。最终这四大盖世人物,没有一个幸免,全都身负重伤,败退而走。 而自那场战斗之后,东土獠鹰以及西山狂狼不知所踪,天下人只知晓北冥寒蛇拿走了那把绝世神兵,自封昆仑之巅三十余年,其间曾有无数扣山挑衅的武林人士,全都被他一人双拳打下昆仑,便是为了面前这年轻人手中那把古刀! 因此,这把古刀的分量,绝对是重若万钧,若是被江湖人知道,北辰古刀重出江湖,必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故而,尤明远才在那些亲卫缠住王老狗的时候,掉头过来追袭李长风,为的便是他手中那把古刀! “小子,你把手中那把刀给我,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放你大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把刀是我李长风的,别说是你什么狗屁舵主,即便天下人全都来了,我也不放手!” 听见李长风这般说,尤明远顿时怒不可遏,冲着他大喊:“好!你小子等会儿千万别后悔,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话音刚落,但见尤明远双臂一震,手中那把黑色大刀,竟然一瞬间疾射而出,冲着李长风的后背便迅速冲去。 李长风听见声响,猛地顿住身形,右手紧握北辰古刀,转身回劈,刀刃便重重砸在黑色大刀之上,那大刀陡然间方向一转,插在地上,入土一丈有余! 这若是被一刀贯穿,那即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绝无幸免之理啊! 李长风不由一阵后怕。 可这个时候,这小子的危机才刚刚来临,为了挡下尤明远那致命一刀,他不得不停下身子,虽说只是刹那间便将那把刀劈到旁边,可这时尤明远却已经冲到了近前。 只见尤明远一声爆喝,身子竟然一跃而起,人在半空,双拳便已经握紧,朝着李长风的胸膛急速冲去。 李长风眸子里精光烁烁,也不顾逃命,手中北辰古刀卷起一阵阵劲风,迎着尤明远的双拳便挥了过去。 尤明远断然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真敢跟自己正面相对,因此,他原本急速下降的身影,只能顿住,大腿猛地用力,脚尖点在北辰古刀刀身上,而他的身子则借着这股子力量,朝后方闪了过去。 “小子,放下那把古刀,我饶你不死!”尤明远刚刚稳住身形,便指着李长风的鼻子说道。 李长风不屑地揉着鼻子,充满挑衅说道:“怎的?你身为那什么狗屁舵主,难不成还会怕我一个年轻人?方才我便已经说了,别说是你,即便天下人全都来了,这把古刀我依旧不会放手!想要拿刀,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 尤明远钢牙紧咬,双拳握的嘎吱作响,喘着粗气说道:“既如此,那你就死吧!” 说完,只见尤明远双腿用力,身形陡然加速,冲着李长风便狂奔而来,眨眼间就来到这小子近前。 还没等李长风反应过来,尤明远那一双铁拳,便已经朝着这小子的脑袋瓜子砸了过去! 可偏偏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根拐杖擦着劲风,划破空气,迎着尤明远的后背便呼啸而来。尤明远无可奈何,只得放弃李长风,身形陡然翻转,闪到了一侧。 那拐杖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尾部竟然还在不断震动,入土近乎一半! 看见这跟拐杖,尤明远便清楚谁来了。 只见那仅剩一条腿的王老狗,一蹦一跳朝这边走来,虽说这老头只剩下一条右腿,可却混身染血,让人看着都觉得胆颤心惊,说不出的诡异。 在刚才尤明远追袭李长风的时候,王老狗便已经将那一百多个黑衣人全部斩杀殆尽!一个不剩! 而老家伙身上的血迹,也全都是吡南舵那群手下的,他自个,却愣是一点伤都没受! 这老头果真恐怖。 看着王老狗朝自己走来,那尤明远顿时慌了,紧忙闪到数十丈之外,站在原地,双眼冷冷盯着老家伙。 王老狗看了眼李长风,皱眉问道:“小子,你没事吧?” 李长风缓缓点头,道:“你这牢头若是再不来,恐怕我还真就有事了!” 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了十丈之外的尤明远,努着嘴说道:“这家伙竟然想抢我手中这把刀,真是该死!” 听见李长风这样说,王老狗顿时笑了,咧着嘴说道:“呵呵,若是让武林中人知道你小子手握北辰古刀,那样想来抢走它的人,又岂会只有尤明远一个?这古刀实乃神器,可偏偏在你小子手中一点用都没能发挥出来,真不知那些武林人士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吐血。” 老家伙说完,便走到插在地上的那根拐杖旁,伸手便将其拔出,拄在左肋下,身形一瘸一拐地朝尤明远走去。 这位尤总舵主早就失去了所有信心,对上三十年前便已经威震武林的南岭野狗,他即便身为吡南总舵主,也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在旁人眼中,或许他这个总舵主威名赫赫,武功卓绝,一般人见了谁敢惹他? 可在王老狗的眼中,他却连一只臭虫都比不过! 区区一个吡南总舵的舵主,算个啥玩意儿?试问这老家伙几十年前,便亲手强杀几十个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豪雄。到了今天,难不成还会被一个小小的吡南舵主给吓到? 因此,看着尤明远那怒不可遏但又不敢撒火的样子,王老狗格外嚣张。 只见他竟然放肆地笑了起来,指着尤明远说道:“尤总舵主,你不是说要将老夫打得满地找牙,从此不敢立足江湖吗?怎的?现在竟然这么胆怯?” 本章完 第十五章 血染吡南 http://.biquxs.info/

“王老狗,你可别太张狂了,我还没输给你呢!在这汝南城内,从来没有任何人敢这般挑衅我尤明远,即便你几十年前纵横江湖,也绝无可能!”尤明远右手紧握黑色大刀,刀尖斜指地面,冲着不远处的王老狗便大声喊道。 这家伙的气势竟然还这么强?李长风的眉头皱成一团,这样想着。 可王老狗又怎会被他尤明远给骗过去?生生死死经历了那么些年,对于尤明远这样的人,他可是见的多了去了。 尤明远这家伙早已失去了信心,此时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虽说嘴上这般强势,但内心却早已没了任何战意。 “呵呵,你尤总舵主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想等你那些手下过来?老夫就给你这个机会!即便今天来一千人,一万人,老夫也必当一个不留,全都杀尽!” 王老狗说完,竟席地而坐,拐杖放在身旁,闭目调息起来。 李长风得了空闲,无事可做,便守在老家伙身旁,双手握紧古刀刀柄,刀尖插入地面,一双眼睛冷冷盯着不远处的尤明远。 那尤明远身为吡南舵总舵主,无论怎么说,手上都还是有几分实力的,不过,今日的他很不幸运,因为他要面对的,是王老狗。 这老家伙几十年生死飘摇,于阎罗殿都走过好几遭,见过的恶人数不胜数,岂是如今的尤明远所能比的? 尤明远看见王老狗这般,只是一声冷笑,暗自说道:“呵呵,就让你个老东西再活一会儿,等弟兄们到了,将整个汝南城一围,我就不相信你还能逃得出去!我尤明远不是你的对手,难不成我吡南舵方圆几十里之内的近千名弟兄,加在一块还奈何不得你?” 于是,两方人就这样陷入了僵持当中,尤明远一直站在原地,右手紧握黑色大刀,焦急地等候着援军。 而王老狗则惬意的很,席地而坐,双手一摊,就那样明目张胆地修养起来。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只听远处人马声传来,那尤明远顿时来了精神。只见从四周不断汇聚一队队黑衣人,乌压压排在一起,场面格外宏大,人数起码五六百! 尤明远放肆地笑了,转身走到那群黑衣人前,扭头看向王老狗,声音充满自信:“老狗,我吡南舵弟兄们已然来了,今日即便你插了翅膀,也绝不可能逃得出去!我还就不相信,凭你一个人,再加上身边那个啥也不是的毛小子,能够挡得住我数百名手下!” 这时,王老狗也缓缓睁开双眼,眸子中闪过一道道精光,望着尤明远。 老家伙缓缓站起身,拄着左肋下的拐杖,淡淡说道:“来吧!” 于是,在尤明远一声令下,那五六百个黑衣人顿时手提大刀,将王老狗和李长风二人团团围在中间。尤明远更是桀桀怪笑,拎着手中那把黑色大刀,冲着王老狗便当先斩来。 王老狗一声冷喝,手中拐杖顿时抡圆,与尤明远战成一团。 而这边,李长风早已被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数百个黑衣人将这小子围得是水泄不通,刹那间那些黑衣人便已经拎着大刀,朝李长风直直冲来。 李长风不由吞了口唾沫,心中暗骂老家伙出的这个馊主意,你说闲的没事干,为啥带着自己跑到这汝南城来搞事情?这不直接跟找死一样吗! 因此,李长风啥也不管,将北辰古刀重新插回背后的刀鞘中,整个人则如同箭矢一般,朝远处急速狂奔! 奶奶的,这小子打不过竟然又开始撒丫子逃命。 惹得他身后那群黑衣人顿时不满,冲着李长风骂骂咧咧道:“你小子刚才不是挺狂吗,有能耐别跑啊!” 李长风头也不回说道:“不跑?你当我是智障吗!丫的不然你来试一下,他妈的几百个人拎着大刀片子追你,你跑的绝对比我还快!” 而这边,在李长风撒丫子狂奔之时,那王老狗早已跟尤明远厮杀一团。两人招式你来我往,竟然短时间内也分不出高下。 这尤明远身为吡南舵总舵主,确实有几分实力,只不过先前被王老狗那种气势所压迫,十成的实力能发挥出一小半就不错了!现在既然弟兄们都来了,那这家伙还怕个屁啊!绝对可着劲跟王老狗硬干啊! “呵呵,没想到你到也是有几分实力,不愧是雄踞汝南城三十余年的尤总舵主!果真威风!”王老狗不断招呼着尤明远的黑色大刀,咧着嘴冷笑说道。 听见王老狗这般说,尤明远顿时怒极反笑,不无豪迈说道:“老狗,你若是怕了,我尤明远倒是可以饶你一条性命!你只要跪地求饶,双手将那把古刀奉送于我,我便不杀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绕我一命?老夫纵横江湖几十载,一辈子的光阴岁月,何曾向别人求饶过?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吡南舵主,即便整个天下的所有武林高手全都来了,老夫依旧毫不示弱!” 王老狗说完,竟一瞬间运转周身内力,手中那根原本乌黑色的拐杖,此时竟闪烁着淡淡青光,伴随着老家伙的一声大喝,那拐杖在空中陡然间翻转一个方向,冲着尤明远手中那把黑色大刀狠狠砸去! 只听“砰”地一声,尤明远手中大刀竟然硬生生化作了齑粉,只剩小半截刀柄握在手中。 尤明远顿时愣住了! 可王老狗却是得理不饶人,但见他右腿狠踹地面,身子猛然一跃而起,来到尤明远头顶上方,手中那根青光拐杖顺势拎起,冲着尤明远的脑袋瓜子狠狠砸去。 尤明远这时才回过神来,可此时的他已陷入危机当中,面对王老狗这穷尽毕生功力的一击,他根本没有任何信心! 可即便明知没有信心,尤明远仍要全力格挡,不然的话,在王老狗这一招之下,他必死无疑! 因此,尤明远艰难挥动手中那小半截刀柄,挡在头顶上方,正面迎上了王老狗那根青光拐杖。 青光拐杖势如破竹般劈碎了刀柄,并且余力仍旧未尽,冲着尤明远的天灵盖重重砸下。 尤明远只来得及哀嚎一声,便再也没了任何生机,那青光拐杖砸在天灵盖正中央,竟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破骨声,这家伙的脑袋瓜子应声而裂,鲜血混着脑浆洒了一地,场面格外血腥。 远远看着,就好像那尤明远的头颅被人捏碎了一般,头骨残缺不全,所剩无几,格外诡异。 王老狗缓缓收回真气,手中拐杖拄在左肋下,讥笑道:“呵呵,你身为名震一方的尤总舵主,本来也能有个好的归宿,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带着吡南舵上千人马,于三十年前做了那样一件错事!” 王老狗说完,便猛然转身,循着李长风的身影望了过去。 “他奶奶的!老夫咋将这小子给忘了?”看见李长风正在撒丫子狂奔,王老狗顿时一拍脑瓜,懊悔不已。 不过,看着那小子这副熊样,老家伙竟然摇着头苦笑起来。 “这小子虽说根骨非凡,但习武之期却时日尚短,即便空有一身不弱的内力,却也不能将其真正实力完全发挥出来。唉,说到底,还是老夫我太心急了啊!” 王老狗说完,一个转身,便朝着李长风狂奔而去,速度之快,竟然让人看出一丝残影! “老家伙,救命啊!你再不出手我就要嗝屁了啊!”这个时候,李长风也看见了王老狗,见到这老家伙杀了那尤明远,顿时大声呼救起来。 王老狗汗颜,可还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眨眼间便来到李长风身旁,左肋下的那根拐杖应声而出,一瞬间便插进老家伙脚下的土地中。 顿时,一股强悍的真气向四周肆虐开来,原本离王老狗几步之遥的那些黑衣人,顿时被这股真气扫中,身子全都倒飞而去! 李长风这小子顿时看傻了。 这老头真......厉害啊! 而这时,王老狗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也传了来:“尤明远已死,你们若不想跟他一样的话,便就此退去,如若不然,别怪老夫大开杀戒,让整个汝南城血流成河!” 老家伙说完,右手掌心竟浮现一股内力,重重击打在脚下,众人只觉得地面又是一阵晃动,所有黑衣人全都慌了。 而当这些黑衣人瞥着目光看见那一命呜呼的尤明远时,所有人竟然全都扔了手中的大刀片子,转过身来,朝远处撒丫子狂奔逃命。 这尤明远身为吡南总舵主,本就是这些人心中不可逾越的战神,如今竟然被眼前这个独腿的老家伙打成这副惨状,那些黑衣人竟然一瞬间军心溃散,再也无了任何搏杀之意。 这不废话吗!人尤明远武功那么高,都还被王老狗给打得体无完肤,死状格外惨烈,那他们这群小喽啰又能如何?若是就此拎着大刀片子冲上去,指不定还挡不住那老头一根手指头呢! 看着数百名黑衣人溃散而逃,李长风顿时长长出了口气,缓缓走到王老狗身旁,不由问道:“老头,凭你的武功,若是想留下这几百个人,想来也并非难事吧?他们既然都是尤明远的手下,你为何要放任他们离去?” 王老狗叹了口气,怅然道:“唉,五十年了,老夫这辈子杀了太多的人,背负了太多血债,亦犯下了太大的罪恶。他们这些人虽说身为尤明远手下,可与老夫却无半点仇怨,老夫为何要取他们性命?再者说,老夫即便武功再高,在数百人围攻之中,亦不敢说能够全身而退,况且,身边还有你这个臭小子!若老夫与他们开战,谁能保你周全?” 王老狗说完,竟深深看了眼李长风,转身便头也不回朝城外走去。 李长风皱眉思索,没来由心中竟充满温暖,可能是因老家伙方才那一番话,抑或是因这些时日来老家伙对自己的照顾...... 出了汝南城之后,这一老一少又重新踏上了北行之路,李长风不知老家伙将带他去往何方,只顾跟着王老狗的步子,浑浑噩噩朝北走去。 自从拜别汝南城之后,王老狗的名头竟一夜之间又传遍整个武林。 许多江湖中人纷纷猜测,此次南岭野狗重出江湖,为的便是报昔日之仇。况且,有心人也都注意到,在王老狗的身后,竟跟着一个背负古刀的年轻人,这人是谁?为何从始至终一直跟在王老狗身后?并且两人向来都是形影不离? 除此之外,王老狗仅凭一根拐杖,便砸碎吡南总舵主尤明远的脑袋瓜子,一声长啸喝退数百吡南手下,这两件事情也都激起武林惊涛骇浪,让绝大多数人都感觉到,这江湖,怕是不得安生了! 自从三十年前那一场战斗之后,传闻中的四大盖世人物,东土獠鹰以及西山狂狼全都退出江湖,就连北冥寒蛇也带着那把古刀退避昆仑之巅,而南岭野狗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所有人都不知其踪。 可偏偏在三十年后的今天,王老狗竟然又重出江湖,非但如此,老家伙还带着那个年轻人,先是沿北寒州城一路北上,于昆仑之巅杀了北冥寒蛇,夺走北辰古刀,紧接着便又踏入汝南城,于城内当街斩杀尤总舵主。 这一件件事情加在一起,让许多人都打心底感受到阵阵寒意,不清楚这条老狗究竟想干什么。 而此时,于极北之地汝南城北方三百里外的一处悬崖之上,竟有一白袍老道席地而坐,一把灰白色的拂尘摆在膝上,双眼紧闭。 只见白袍老道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睛竟白的瘆人,没有一点正常的黑色! “唉,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三十年已过,这老家伙依旧是放不下那场战斗,此次重出江湖,真不知他又要挑起什么惊涛骇浪来!” 白袍老道身形恍惚,仿佛于天地皆融为一体,那一身白色道袍迎风舞动,灰白长发散布后肩,若非有一双乳白色的眼睛,世人绝对会认为此乃天人下界,世外仙人是也。 只见白袍老道右手探出,凭空夹取一片树叶,手腕猛然翻转,那树叶竟划破空气,狠狠插进不远处的一棵巨树之上,入木三分! “呵呵,老狗你与贫道尚有一番恩怨,孰对孰错,在千年大道面前,早已无了任何意义。你欲往极北之地而行,带着那年轻人,或是与他寻些机缘,抑或是为自己寻个安心,皆无任何过错。贫道与你,亦无对错之言,只是不知,下次见面之时,你是否还活在这天下之间......” 自从别了汝南城之后,整整三日以来,王老狗一直带着李长风沿路向北,缓步而行。 这日阳光明旭,李长风再也压不下心中疑惑,不由问道:“老家伙,你究竟想带我去哪?自从三天前咱们离开汝南城之后,一路上你根本是啥也不说,我现在都怀疑那尤明远是不是把你打傻了。” 听闻此言,王老狗竟顿住了身子,转过头来看向李长风,脸上没有任何喜怒之色,看得李长风这小子不知所措。 半响过后,老家伙方才说道:“小子,你觉得自己现在实力如何?” 李长风摸着脑袋不明所以,这老头难不成真被打傻了?为何平白无故问自己这么一番话? 不过,既然王老狗问了,那他还是缓缓说道:“实力......很差!” “既知自己实力很差,这些日子你又为何荒废武功?虽说如今北辰古刀已入你手,你更有一身北冥寒蛇那七十年功力,但在汝南城内,面对一群小小的喽啰,你尚且那般胆怯,若是日后遇见更强大的敌人,你又该如何?” 老家伙说完,竟又扭头深深看了眼李长风。 李长风沉吟半响,方才嬉皮笑脸说道:“老家伙,这不都是有你在吗?日后若是遇见强敌的话,有你在身边,我又有何惧哉?” 王老狗顿时怒不可遏,拎着左肋下的拐杖便狠狠打在李长风屁股上。 “你小子整日这样想!若是日后老夫不在你身边,你遇见强敌,除了求饶,你还能做什么!你小子要记住,老夫并非在与你说笑,若是你这般不知进取,不提升己身武功,日后你绝对会不得善终!” 眼看着王老狗根本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李长风顿时皱紧了眉头,不假思索说道:“我李长风不会向任何人求饶!哪管是武林中所有强者立我身前,我亦不会低头!” 王老狗讥笑道:“呵呵,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区区一个吡南舵黑风护法都对付不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李长风顿时充满怒意,握紧拳头说道:“老家伙,我有这身内力才不过月余,十八年来一直寒窗苦读,本欲科举中第,在朝为官,若非那昏君李莽诛杀忠良,王朝腐败,我李长风绝不可能入这江湖风云之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老狗接着问道。 本章完 第十六章 鄱阳城 http://.biquxs.info/

“我想说的是,我李长风绝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虽说如今我实力尚微,但我有这个自信,不出一年时间,我绝对能成为你心中所期待的那样!”李长风说完这番话,竟不再去管王老狗,迈开步子踏上了北行之路。 王老狗看着李长风的背影,竟摇着头笑了。 “呵呵,这小子果真跟老夫年轻时一个样,若是老夫不逼他一把的话,恐怕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啊!” 说完,便拄着拐杖,循着李长风的步子,跟了上去。 于汝南城往北,行进五天时间,便可抵达另一座巨城,鄱阳城。 自从离开汝南城之后,王老狗和李长风二人一直沿着大路北行,于路上倒也遇见了两三波追兵,便是惨死汝南街头那尤明远的手下。 虽说总舵主尤明远已死,可吡南舵却并未就此消失,况且,随着尤明远的意外身亡,原本固若金汤的吡南舵,一瞬间便分裂成好几方势力。 多是原本在那些手下当中威望极高的人,凭借自己的贴身心腹,大肆收拢汝南城周边残余的吡南舵弟兄。 其中,有几波人更是打着为尤总舵主报仇雪恨的旗帜,公开拦着王老狗二人的去路。最终结果毫无疑问,都被这一老一少强势斩杀。 自此,那来自吡南舵的追兵,便不再有了。 这日,两人终于来到鄱阳城外,走了四五天的路,这一老一少早已是疲惫不堪。虽说沿路也有一些茶馆客栈之类,但大都空有一副躯壳,卖的都是些清茶淡饭,惹得王老狗郁闷不已,可偏偏却又无可奈何。 这老家伙总不能看谁不顺眼,就宰了谁吧? 即便他想这样做,那李长风这小子也绝对不答应啊! 除此之外,一路上总共一百里路,愣是连一个酒馆都没得,王老狗本就是嗜酒如命之徒,好家伙,这四五天的时间,愣是将这老头子给憋得想要吐血。 如今二人站在鄱阳城外,遥望着城墙上那三个大字,感受着大城池方有的烟火之气,顿时让王老狗神情为之一振。 “小子,随老夫进城。” 王老狗大手一挥,带着李长风便火急火燎直奔城内,于城南寻了个酒馆,立马就钻了进去。 李长风不由吞了口唾沫,摇着头跟了上去,对于王老狗这种性子,他也是无可奈何。 “小二,上酒!”此时王老狗早已寻了个不错的位置坐下,拐杖摆在桌上,活动了一下胳膊,冲着不远处那忙碌的小二便大喊。 “得嘞,这位爷您稍等,好酒马上就来!”那小二恭恭敬敬回了句,转身便去了后厨。 片刻过后,只见小二抱着两坛美酒,满脸笑意来到王老狗身旁,介绍道:“小人看这位爷您面生,恐怕是外地来的吧?” 王老狗缓缓点头。 那小二接着说道:“那您可算是来对地方喽!咱这间酒馆虽说不大,可这些个酒那绝对都是正宗的梨花酒,若是出了咱这鄱阳城,您就算是寻遍天下,也绝找不出第二个能做梨花酒的地方来!这酒性子极烈......” 看着那小二滔滔不绝的样子,口水都快要喷到两人脸上,王老狗顿时大手一挥,直接将这所谓的梨花酒抢了过来,拔开酒塞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而出,老家伙顿时神清气爽,啥也不管,仰起脖子便喝了起来。 这小二哪里见过王老狗这般人物?那梨花酒虽说名字秀气,可酒性却极为猛烈,若是寻常普通人喝了,随便一两杯,那都得头晕目眩,醉倒在地,可面前这老头...... 眼瞅着那小二快要惊掉下巴,李长风摇着头笑道:“行了,这老家伙就是这么个性子,你也别在意。不知你们这酒馆除了那什么梨花酒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吃食?” 听见李长风问话,那小二顿时扭过头来,说道:“哎,这位爷您算是问对人了!咱这间酒馆虽说模样小,可家伙什啥的齐全的很啊!这里的厨子,那也都是花大价钱聘请过来的,手艺那是没得说,保管您吃了第一回,就想吃第二回......” 完蛋! 李长风一拍脑门,顿时骂了自己一句。你说自个闲的没事干,为啥要问这个问题? 这小二......也忒像个智障了吧? “咳咳,那个,你也不用一一介绍,就将你们这所有的好菜都给爷端上来,咱这不差银子,快去吧!” 轰走了那小二,李长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奶奶的,跟这小二说话,怎么比跟人打一场还累? 而这时,王老狗早已将面前那坛酒喝了精光,只见老家伙将空酒坛子放在地上,才坐直身子便打了个饱嗝。 “老头,你喝这么多,就不怕等会儿来几个人,趁着你醉弄死你?”李长风撇着嘴说道。 王老狗一脸笑意,一点喝醉的样子都没有,虽说那张脸有些微红,可意识却十分清醒。 “小子,不妨告诉你,这天底下所有的酒,老夫全都不怕,别说是这小小的梨花酒,即便被誉为酒中之王的仙人醉,老夫也曾喝过!” 王老狗拍了拍肚子,接着说道:“老夫这酒量,放眼天下之间,绝对没几人能比得过咱!” 李长风充满不屑,说道:“你这老头整天除了吹牛,还会什么?” “你小子爱信不信!” 就在两人争吵之际,那小二端着菜盘子便走了来,将十多盘各色珍肴摆在桌上,李长风顿时两眼放光,啥也不顾,甩开袖子便拿了只烧鸡,如恶狼进食一般撕啃着。 王老狗原本喝了一坛酒,肚子里应该没了啥空位置,可这老家伙在看见一桌子好菜之后,顿时来了兴趣,一只手拿着牛肉,另一只手攥着猪腿,一口接一口啃着。 好家伙,这俩货自从离了汝南城之后,一路上四五天的时间根本没好好吃过饭,这一下子看见那么多好东西,那还不可着劲造作啊! 那小二才把盘子放下,整个人便愣住了。 奶奶的,啥时候见过这样的人?丫的难不成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 可李长风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嘴里面还塞着一只鸡腿,冷声说道:“你若不想死,就别站这!” 吓得那小二顿时屁滚尿流回了后厨。 偏偏就在两人风卷残云之时,从酒馆门外缓缓走来一伙人。 为首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手中提溜着一把大砍刀,身后则跟着十多个穿着各异的家伙。 络腮胡子一眼便瞥见王老狗和李长风二人,这也怪不得他,谁让这间不大的酒楼当中,来往的客人本来就少,偏偏这两人又那般显眼? 络腮胡子狠狠瞪了眼门旁的小二,亦步亦趋来到王老狗二人身旁。 “呦,生人啊!进了咱这鄱阳城,若是两位不想惹是生非的话,就把身上银子都给老子掏出来吧。” 李长风和王老狗对视一眼,没理会那络腮胡子。 这时,络腮胡子竟瞥见李长风背着的那把古刀,只见他顿时来了兴趣,走到李长风身前,伸出右手便要握住刀柄。 李长风猛地放下手中那只烧鸡,紧紧攥住络腮胡子那粗壮的手臂。 “滚!”李长风头也不回说道。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巨力,络腮胡子顿时怒不可遏,试想平日在这鄱阳城当中,谁人见了他不得点头哈腰,绕着道走?可偏偏今天来了这么一个不识趣的家伙,这让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给。 络腮胡子扫了眼满嘴流油的王老狗,见这老家伙只有一条独腿,桌子上还摆着一根拐杖,再看握着自己手臂的年轻人,亦不过二十岁左右,他顿时有了底气。 这两人在他眼中啥也不是。 “小子,你若是不想受罪的话,就松开你的脏手,不然,老子让你走不出这间酒馆,你信不信?” 李长风缓缓放开络腮胡子的手臂。 络腮胡子顿时来劲了,这小子还是跟寻常那些人一样,都是些怂包软蛋罢了。你没看见自己一句话,就让这小子乖乖就范了吗? 说着,络腮胡子又探出手来,想要握住那古刀刀柄。 可偏偏这时,李长风又攥住了他。 “哎呀!你小子找死吗!” 络腮胡子怒火中烧,顿时抡圆了左臂,手中那把大砍刀朝着李长风的脑袋便横扫过去。 谁曾想李长风右手猛地用力,将这家伙一下子便给掀翻,只听“砰”地一声,那络腮胡子重重摔倒在地。 “他娘的!都给老子上,弄死这小子!”络腮胡子大手一挥,身后那十多个汉子顿时将李长风二人围在当中。 十多个人,十多把砍刀,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可这时,王老狗却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只是轻声对李长风说了句:“别打翻了桌上好菜。” 李长风轻笑着点头,放下手中那只烧鸡,挑衅般看了眼刚刚站起来的络腮胡子,说道:“你是谁?” 既然这货想玩,那自己就好好陪他玩玩。 络腮胡子挺起胸膛,不无嚣张说道:“呵呵,我是谁?试问这鄱阳城中,有几人不知我大赖头秦寿的名字?你小子想必也是外地来的,手劲倒是挺大,就是不知大不大得过哥几个手中的砍刀啊?” “禽兽?哈哈哈,名字果真霸气!若是大不过你,那我李长风岂不是禽兽不如了?” 听见李长风话里的讥讽之意,秦寿顿时恼火,冲着手下吩咐道:“给老子活劈了这家伙!” 话音刚落,但见那十多个手握砍刀的汉子,冲着李长风便劈头盖脸一齐砍来,李长风正襟危坐,眉宇间充满自信,这些时日以来,在老家伙的影响之下,这小子对体内那股内力早已是知根知底,掌控了八成有余!若是再敌不过这几个地痞无赖,那他日后又有何资格去问鼎天下? 只见李长风双拳紧握,双臂猛地一震,顿时一股内力从里向外扩散开来,将身旁那十多个汉子震得倒飞而去,手中砍刀纷纷落在地上。 秦寿看呆了。 他啥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自己这些个“骁勇善战”的跟班,怎的到了李长风面前就变成这副熊样了? 面前这小子也不过二十岁左右,怎可能有这么一身高超武功? 看着自己那群弟兄倒地吐血,秦寿顿时来气了,管他娘的是啥,老子先弄死你再说! 只见秦寿猛地握紧手中砍刀,钢牙紧咬,冲着李长风的胸口便狠狠扫来。 李长风一脸冷笑,不为所动,就在砍刀即将劈中之时,只见这小子突然侧身,一瞬间便闪了过去。同时右腿急速探出,狠狠踹在秦寿小腹部位,将这家伙踹的飞出去数丈开外,人还没落地,张嘴便吐出一大滩血。 秦寿捂着剧痛不已的小腹,再度看向李长风时,眼神中满是惊慌和畏惧。 面前这位年轻人,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而此时,原本被李长风一身内力震飞的那十多个人,此时也相互搀扶着来到秦寿身旁,其间两人伸手便将秦寿扶起,一伙人冷眼看着李长风。 “呵呵,不知刚才是谁想弄死我?”李长风踢开身旁的长凳,缓缓朝秦寿等人走来,一脸冷笑。 秦寿顿时慌了,紧忙跪在地上,朝李长风狠狠磕了好几个头,头皮都磕破了,血流不止。 “大......大侠!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刚才是小人不识时务,惹了尊怒,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说着,秦寿便伸出双手,不断拍打自己那张脸。而他身旁的那十几个人,也都学着这家伙,跪在地上自顾自掌嘴。 整个酒馆中充满了劈里啪啦的声音,格外响亮。 而秦寿等人的脸则早已肿胀,此时,那满脸络腮胡子的秦寿,那张大脸可不就跟猪脸一样吗! 李长风笑着来到几人身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拍了拍秦寿的脸皮,道:“禽兽是吧?你搅和了我吃饭的兴趣,还扰了这间酒楼的安宁,你可知罪?”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大侠饶小的一命!”那秦寿趴在地上,不断朝李长风磕头,同时还从怀中掏出自个的钱袋,双手奉到李长风面前。 李长风接过钱袋,笑着说道:“算你这厮识趣!若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吧!” 李长风说完,转身又重新回到自己那张长凳上,而此时,秦寿那群人早已连滚带爬般逃之夭夭,再也不敢找李长风二人的麻烦。 待李长风重新坐下之后,王老狗还在低头啃着那条猪腿,只见他含糊不清说道:“小子,感觉如何?” 李长风此时早已没了吃东西的兴趣,自顾自斟满了一碗酒,放到嘴边,缓缓喝着。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便是地痞流氓,肯定做尽了坏事,我放任他们离去,是不是错了?”李长风没有回答王老狗的话,反而是皱着眉头说了这一番话。 王老狗抬起头来,深深看了眼李长风,淡淡说道:“呵呵,天底下那么多事,你小子就算是想管,你又能管得了多少?他们是该死,扰了这一方安宁,乱了百姓民生,可这些自有国法纲常处置他们,你做的已经够了。” “可国法纲常又能如何?就连偌大的天玺王朝都落得如今这副局面,这极北八城恐怕也强不了多少!”李长风接着抿了一口酒,撇着嘴说道。 “你小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你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一定要学会隐藏自己,过早地展露头角,锋芒毕露,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你明白吗?” 李长风郑重点头,道:“我知道了!” ...... 二人酒足饭饱之后便离开了那间酒馆,临走之前,李长风从秦寿那袋银子中拿出一些,结了饭钱,酒馆中那“智障”小二嬉皮笑脸地送二人离开。 走在鄱阳城街头,看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李长风不由问道:“老家伙,我们要去哪?” 王老狗头也不回说道:“哪也不去,就在这鄱阳城中。” “嗯?在这干啥?难不成四处闲逛?我说你个老头是不是喝醉了?”李长风一脸不解。 王老狗扭过头来,深深看了眼李长风给,随即缓缓说道:“早就与你说过,老夫千杯不醉,这小小的梨花酒还真入不了老夫的法眼!若是有生之年还能再品一回仙人醉的话,那老头子我即便是死了也瞑目了啊!” “你在这跟我扯什么仙人醉啥的?咱们难不成真在这鄱阳城内瞎逛游?你到底想带我干什么?”李长风瞪了眼王老狗,没好气说道。 “呵呵,你小子性子还是太急了些!老夫带你来鄱阳城,并非寻人,而是等人寻到我们!”王老狗眸子中突然精光一闪,冷声说道。 “谁?”李长风眉头顿时皱紧,不知这老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王老狗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瞥了眼四周,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顿时眉宇舒展,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十七章 那人来了 http://.biquxs.info/

“我们究竟要等谁?” 王老狗轻笑一声,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天边,缓缓说道:“等一个老家伙!” ...... 于鄱阳城内,这一老一少闲来无事,整天在城中漫无目的瞎逛。用王老狗的话来说,这便是另一种修行之道,于城街深巷中入世修行,感受烟火之气,洗涤己身灵魂。 可李长风却对此嗤之以鼻,这天天跟在老家伙屁股后面,吃了这顿喝下顿,从秦寿手中抢来的那钱袋,已是见了底。 “我说你个老家伙,你到底想等什么?我这原本几十两碎银子,整天被你喝酒吃肉,呶你看看,这就还剩下一两,若是花光了,你我二人那不都直接躺在大街上喝西北风喽?”李长风嘟囔着嘴,不断埋怨。 王老狗只是轻笑一声,无所谓般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你小子万不可被它蒙蔽了双眼,再者而说,你小子这些个碎银子,那不都还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老夫用一点有什么?大不了等明儿个咱们再找几个地痞流氓,搜刮一顿。” 呵呵,地痞流氓?哪里有这么多地痞流氓让你搜刮?李长风暗自腹诽。 偏偏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辱骂和哀嚎声,人群仿佛遇见了猛虎野兽一般,一股脑地全都朝四周散去。 李长风不明所以,扭头看了眼王老狗。 王老狗缓缓说道:“呐,银子这不是来了?” 说完,便不再去管李长风,自顾自朝那边走去。李长风顿了一下,亦跟了上去。 只见几日前被李长风这小子胖揍一顿的那个秦寿,此时竟又带着那十多个手下,极其嚣张般东打西踹,掀翻路边一个又一个摊子。 李长风摇头苦笑,你说这秦寿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哪一次“行凶”都得遇见自己? 不说了,咱要去行侠仗义了! 待李长风走到王老狗身旁停下来之时,那边的秦寿赫然间瞅见了两人。吓得这小子扭头便要带着弟兄们逃命,可偏偏这时,李长风喊住了他。 “呦!这不是禽兽吗?今个怎么这么有空,来街上溜达?”李长风一步步朝秦寿走去,口中还不断挖苦。 说实话,那秦寿可真他娘的晦气!你说自从几天前自己这些人被李长风暴揍一顿之后,这家伙本以为那一老一少两个外地人理应离开了,因此才带着手底下那帮无赖,又开始为非作歹。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李长风这俩人竟然还在这鄱阳城中,不仅如此,他们这帮人今天才刚刚出来,本想着找一下平日里做坏事的感觉,就对头碰见了李长风和那个独腿老头! 奶奶的,真晦气啊! “嘿嘿嘿,李......李大侠,我这不闲的没事干,带着弟兄们来随便转转吗!对,随便转转......”此时秦寿早已转回身来,搓着手皮笑肉不笑说道。 李长风没来由一阵恶寒,啥也不说,从怀中掏出那个钱袋,将里面剩下的碎银子拿了出来,手腕一挥,便将空空的钱袋甩到秦寿面前。 “这......” 秦寿本来不明所以,愣在当场,可当他身边一人在耳边说几句话之后,这家伙顿时明白过来,紧忙将怀中那二十几两银子拿出,将地上那空空如也的钱袋装的满满的,恭敬无比,双手奉到李长风面前。 李长风一看,顿时心情舒畅,没想来这家伙还是个懂行的人儿,毫不客气接过了钱袋子,重新塞到怀中。 李长风看着点头哈腰的秦寿,摆着手说道:“你们滚吧!今个本大侠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可若是日后再让我碰上你们为非作歹,我绝对不饶!” “多谢李大侠饶命!多谢饶命!” 秦寿等人朝着李长风作了个揖,顿时一伙人撒丫子朝远方狂奔,仿佛那李长风能够吃人一般。 “呵呵,你个臭小子,平常看起来倒跟个没事人一样,怎么对付这些个地痞无赖就那么来劲?”偏偏就在这时,从李长风身后传来王老狗的声音。 李长风头也不回,轻嗤一声,缓缓说道:“他们这些人作恶多端,若非今个我心情好,绝对一个不留宰了他们!这些个银子嘛,就当是对他们的惩罚了!” “呵呵,宰了他们?那些个佛门子弟都讲究善待恶人,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小子为何不给他们几人一些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长风顿时回头看了眼王老狗,没好气说道:“就你个老家伙杀人最多,偏偏在我这讲起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来,我觉得啊,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恶人!” 听闻此言,王老狗顿时笑了,只见他右手摩挲着左肋下那根拐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左腿裤管,声音中满是阴寒:“呵呵,恶人......” -- 鄱阳城很大,李长风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相比较于之前的汝南城以及北寒州城这些地方,鄱阳城的范围实在是大的太多了。 如今李长风和王老狗两人,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晚上随便找一间客栈住下,等到早上再随意搞一些吃食,吃完早饭便去城里面瞎溜达,整整五六天过去,这座巨大的鄱阳城,愣是才走了一半左右! 也不知道老家伙到底让自己在这边等谁,这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也没个准确话,谁知道自己两人要等的那谁谁会不会来? 这日,吃过早饭之后,李长风跟平日里一样,跟在王老狗屁股后面,在城西街头上漫无目的般闲逛。 艳阳高照,此时已是五月中旬,巨大的烈日挂在头顶,直照的人汗流浃背,全身乏力。鄱阳城地处极北之地,四季分明,可一旦到了五月份,天气便热的厉害,相比于天玺王朝其他诸城来说,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可生活在此地的人们,世世代代都身在鄱阳城内,方圆一百里范围之内,几乎都已将这种不寻常当成了寻常事,这些土生土长的鄱阳人,也早就忘记了祖辈当时传下来的几句话,时至今日,也没多少人真正记清那几句话到底是啥,反正就是跟鄱阳城有关,跟所有鄱阳人有关。 李长风没精打采跟在王老狗身后,无比艰难地迈开步子,背着那把沉重的古刀,沿着城西街头,一路向前走。 “老家伙,你说我俩在这到底干什么?这么大的太阳,照的人浑身乏力,一点精神头都没有。这都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可还是没等到你说的那个人,若是那人不出现,咱俩是不是就一辈子住在这了?”李长风弯着腰,佝偻着身子,不停埋怨。 王老狗依旧拄着那根拐杖,虽说这老家伙已是两鬓微霜,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更是如同盘虬的枝干一般,可他偏偏一点颓废气都没有,神清气爽,精神无比,看着比李长风都李长风。 “我说你小子话怎么这么多?老夫让你在这等人,那便是有老夫的道理所在!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这几天也不好好练功,就只顾着喝酒吃肉,你对得起北冥寒蛇赐你的那一身内力吗?”王老狗依旧向前走着,头也不回说道。 听见老家伙这样说,李长风顿时来气了,嘟着嘴埋怨道:“我这不整天跟着你东跑西逛?哪有空闲时间练功?再者说了,脑袋瓜子上这么大的太阳,晒的人汗流浃背,浑身乏力,我上哪有精神练功去?” “老夫算是发现了,你这臭小子除了埋怨之外,啥也不会!谁说跟在老夫身后就不能练功了?难不成你以为整天跟块石头一样枯坐,就能练功?还是说一直拿着破刀片子挥来挥去就是练功了?那些都只是寻常人走的路子罢了,老夫早就与你说过,你不同于普通人,因此,你要走的练功路子也不一样!” “哦?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长风顿时来了兴趣,支棱起耳朵问道。 王老狗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所谓武道修炼,本就是将自身潜力发挥到极致罢了,你今年只不过十八岁,往前十八年内寒窗苦读,是个秀才书生命。可往后这大半辈子,那可就完全不同......” “啥意思?” “呵呵,你以为老夫在北寒州府衙地牢与你偶遇真就是巧合?不过具体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一到,老夫便会解开你心中所有的困惑,不过在此之前,你小子却仍要抓紧时间练功,因为,留给我们二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王老狗一边走着,一边接着说道:“你与常人本就不同,身怀北冥寒蛇那毕生修为,更持有北辰古刀,天资之绝伦,世所罕见!故而,你的武道之路,关键便在于一个‘随’字!你可明白?” “何为‘随’字之言?”李长风皱着眉头问道。 “所谓‘随’字,便是随心所欲,随物而动,随人而生,随时而合!” “你这老头能不能不这么神神叨叨?说点我能听懂的!”李长风顿时来气了,你说这老家伙一番话,搞得自己脑袋跟团浆糊一般,啥也听不懂。 王老狗满脸笑意,缓缓说道:“也就是说,你比之常人来讲,练功更易三分。心随意动,攻守神合,便为此中真理。虽说你现在整天跟在老夫屁股后面,在这鄱阳城内漫无目的闲逛,可于你而言,却是一种大修行!只要你有那个练功的心,无论身处何地,皆为修炼,便是如此!” “还是没听懂!”李长风沉默半响,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惹得王老狗顿时怒不可遏,拎着拐杖便呼呼地砸在这小子屁股上,愤恨着说道:“你小子咋这么笨?唉!算了!你就先想一下之前于汝南城内,跟那伙人厮杀搏斗的场面,与黑风护法和尤明远二人一战,你若能所思,应能有所益!” 老家伙这一番话,李长风才明白过来,感情是让自己体悟一下之前那些搏斗的场面,从中汲取经验,弥补不足啊! “你早这样说,那我不就全都明白了?”李长风嘟囔着嘴,不停埋怨。 王老狗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这小子屁都不敢乱放一个,顿时闭上了嘴巴。 -- 在刚才那一番对话之后,李长风这小子顿时安静下来,眉头紧皱,不断思索着这些时日以来的场场搏斗。先是出了北寒州地牢,在昆仑之巅亲眼目睹老家伙跟北冥寒蛇那巅峰一战。紧接着便是在汝南城内,遇上了黑风护法,尤明远以及那些个吡南舵的手下,然后便是在这鄱阳城中...... 而王老狗也乐得清闲,没了李长风那小子时不时的咋咋呼呼,老家伙顿时如释重负,浑身轻松无比。 此时已是中午,半天的时间悄然流过,两人在城西走了那么长的路,早已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 因此,王老狗便带着李长风来到了一处酒楼当中,喊来那小二上了一些好酒好菜,慢悠悠吃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已然吃饱,李长风一脸郁闷地结了饭钱,着一老一少又开始在大街上逛游着。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俩人依旧毫无所获,根本就没等到王老狗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这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夕阳西下,李长风跟在王老狗屁股后面,口中不停嘟囔着。 “你个死老头!又过去一天,可咱还是毛都没遇见!你所说的那个人,若是真来的话,早就来了,哪会等到现在?” 王老狗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你小子若是能改了这个急躁的脾气,日后成就绝对无可限量!整日毛毛躁躁,一点耐心都没有,还想成为武林至尊,狗屁!” 李长风抬起头看了眼王老狗,紧接着便无奈地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对于王老狗的话,他既没有反驳,亦没有承认。 -- 晚上如期而至,两人又重新寻了个客栈,住进去,潦草吃了几只烧鸡烧鸭,喝了几瓶酒之后,这二人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当中。 一整天在城西瞎逛,让李长风这小子累的够呛,这不,才刚刚吃过晚饭,这小子便直接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当中,衣服也不脱,就那样躺在床上,没过一盏茶的工夫,丫的便直接呼呼大睡过去。 王老狗住在李长风隔壁,之所以没跟这小子要一间房,实际上还是有他的打算! 据他对那人的理解,若是那人想来的话,绝对会在晚上。而若是自己跟那小子住一个房间,届时若是那小子惊醒过来,很可能会有变故发生,而至于是什么变故,这老家伙自个也不敢往下想。 他要等待的那人,几十年前双手沾满了鲜血,死在那人手上的人,比老家伙一倍都多! 世人提起当年那武林四大盖世人物,纷纷谈之色变,可若是提起那人的话,绝对会打心底里冒出阵阵寒意! 那人被武林中人冠以“绝世大妖”的称号,虽说他根本不是妖,但与真正的妖比起来,绝对可怕得多! 而此时的王老狗,正坐在房间中的长凳上,面前的木桌上摆了一坛酒,两只碗。旁边则放着李长风那把北辰古刀,那小子一直疑惑老家伙大晚上将这把破刀要过去干啥。 他有一种预感,今晚那人很可能会来! 果不其然!在老家伙刚给自己斟满一碗酒之时,从窗外竟然忽地闪过一道人影,那人影径直落在房间当中,仿佛熟人一般坐在王老狗对面的长凳上! 王老狗双拳顿时攥紧了。 可片刻后,他又松开双拳,端起桌上那坛酒,给那人也倒了一碗。 “你还是来了!”王老狗不愠不火的话传来。 那人一身灰色道袍,右手握着一把拂尘,一头灰白色长发束在后肩,两只眼睛却白的瘆人! 他正是王老狗要等的那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妖道屠老七! 灰袍道人嘴角轻笑,毫不客气端起面前那碗酒,跟王老狗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便喝了个精光。 这时,灰袍道人才缓缓说道:“贫道若是不来,你这老狗岂不很是失望?” 王老狗的手心有些出汗,可脸上却仍是古井无波,缓缓说道:“当然!能与几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妖道屠老七对饮一碗酒,老夫若是说出去,真不知天下人该如何看我。” 那灰袍道人正襟危坐,身形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似一块巨石一般,一动不动。 可听见王老狗那样说,灰袍道人却还是开口说道:“不知老狗你这句话,是损我还是夸我?” 王老狗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是损是夸,你又何必在意?” “是啊,五十载风云波动,天下豪杰,皆在滚滚汹涛当中丧命,于一句话而已,贫道又何必这么执着?老狗,早在三十年前,你我二人便有今日之约,如今你寻到了那小子,时间亦是到了。你我二人,今日一战,洗前尘往事,破恩怨是非,勿论结果如何,今夜一过,你我二人便形同陌路,非敌非友!” 本章完 第十八章 当年之约 殊死一战 http://.biquxs.info/

“既如此,那便战吧!”王老狗说完,不再压制身上那股气势,毕生修为完全释放出来,浑身战意灼灼,一双眼睛冷冷盯着灰袍道人。 灰袍道人仍是正襟危坐,微一挥手,便化解了王老狗积蓄已久的那股压迫之力,笑道:“于这客栈之中,若你我二人殊死一战,必定会殃及无辜,老狗,你可敢随贫道而来?” 说完,灰袍道人缓缓起身,双腿用力猛蹬地面,身形仿若云中飞雁一般,一瞬间便跃出窗子,来到外面。 王老狗未曾言语,只是握紧了左肋下那根拐杖,右手掌心内力浮动,将身后那把北辰古刀悬在半空,亦随着灰袍道人来到房间外。 此时夜风微凉,寒气袭人,虽说白日里烈日高挂,空气燥热,可也不知为何,这鄱阳城的夜晚,竟然这般清冷。 街上止有一盏盏摇曳的灯笼,高挂在街头两侧,白天熙攘无比的街道,此时愣是一个人都没有。 灰袍道人蹿出窗子之后,脚尖轻点房檐,飞身一跃,便稳稳落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而王老狗虽说仅剩一条腿,可速度却丝毫不慢,紧紧跟在那灰袍道人的身后,站在屋顶的另一侧,与那道人隔着一间屋子,对视着。 此时,王老狗左肋下依旧拄在那根拐杖,而在他身旁,则用内力托浮着那把古刀,清冷的月光之下,古刀闪烁着淡淡寒光,长达三尺三寸,足有一人多高! 那灰袍道人一眼就瞥见王老狗身旁那把大刀,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冷声说道:“北辰古刀?时隔三十余年,没曾想再次相见,这古刀竟在你老狗手中!” 灰袍道人顿了一下,方才接着说道:“不过想想也是,自当初你于北寒州将那小子救出之后,便抵达昆仑之巅,与那条死蛇殊死搏杀,这才得了北辰古刀......” “呵呵,没想来老夫这些时日的踪迹,你这妖道知之甚详啊!”王老狗桀桀怪笑,面无表情说道。 那灰袍道人突然间放肆一笑,道:“哈哈哈,老狗,即便你手握北辰古刀,今晚你也不是贫道对手!几十年前你我二人那一战,你重伤败退,我寻遍四海天涯,方才找到了你,若非因为那一件事,与你有了这三十年之约,恐怕,你早就死了!” “你这妖道,一辈子都只会逞口舌威风!说这么多作甚?既然你要打,那老夫陪你便是!” 王老狗陡然间一声猛喝,左肋下拐杖顿时抡圆,冲着正前方灰袍道人的身子,狠狠戳了过去! 那灰袍道人怪笑一声,右手中拂尘瞬间拎起,直直迎上了王老狗手中那把拐杖。拂尘刹那间便缠住了拐杖,王老狗原本重若万钧的一击,此时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涛,便已经化为乌有! 这灰袍道人果真强悍! 没曾想几十年过去,这妖道的武功竟然增加这么多!王老狗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不由得沉下心来。 灰袍道人桀桀怪笑,眸子中闪过一道杀机,冷声说道:“老狗,难不成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今日你必死无疑!” 话音刚落,但见那灰袍道人猛提一口真气,原本缠在拐杖上的拂尘顿时绷紧,一股内力透过拐杖,传到王老狗手臂上,竟然将老家伙震得一瞬间倒飞而去,手中拐杖脱手而出! 王老狗一脸不可思议盯着灰袍道人,没曾想这妖道如今的实力竟然这般恐怖。如果自己那条左腿犹在的话……这妖道绝无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可世上没有如果,他王老狗亦不会再有那条左腿。 而这边,灰袍道人在震飞王老狗之后,竟然啥也不管,内里灌输全身,陡然间加快了手中攻势。 不仅如此,那道人右手拂尘猛地一甩,被缠住的那根顿时拐杖划破空气,嗖的一声便抛向远处,牢牢插在一处房梁屋檐上,入木三分有余! 王老狗捂着闷痛不已的胸口站在原地,顿时愣在当场。他没想到时隔三十余年不见,这妖道屠老七的武功竟然进展这么快!饶是他身为当年武林中四大盖世人物之首,此时心中依旧是充满了震撼! 奶奶的!这贼老道真他娘的难对付! “哈哈哈,王老狗,没想到三十年前你胜不过我,三十年后的今天,你依旧胜不过我!贫道本以为你这回重出江湖,会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可没曾想,竟然还是这般窝囊!你这辈子算是到头了,临了还拉着那小子垫背,呵呵,不知道你若是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那个人!”此时的灰袍道人一脸阴柔,声音极其嚣张。 王老狗重新站直身子,虽说没了拐杖,只剩下那一条右腿,可老家伙这些年的功力也不是白练的,即便身子骨残缺,但其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浑身更是战意灼灼。 其实,这老家伙并不愿与那灰袍道人打这一场,虽说他狂妄无比,可自知之明却仍是有的。在当今的武林之中,若说谁能力压群雄,冠以绝世高手的称谓,想必这妖道屠老七便赫然在列,并且还是其间至强者之一! 他打不过这灰袍道人! 可明知如此,王老狗却仍要与之战上一场,即便最终身死魂消,命丧九泉之下,他也务必要拼死搏杀一回,只因当年与那个人的约定! 王老狗挺直了胸膛,原本微闭的双眼,此时竟然猛地睁开,眸子中闪过坚定的一道道精光,不无豪迈说道:“贼老道!老夫纵横江湖一辈子,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即便敌不过你,老夫也要与你拼死一战!你若想杀了老夫,也得做好耗尽毕生功力的准备!” 话音刚落,只见王老狗一声爆喝,原本悬浮在周身的北辰古刀,竟然一瞬间出现在他右手当中。一刀在手,老家伙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的气势陡然暴涨,刹那间便攀升到巅峰! 灰袍道人眉头微微皱起。 “呵呵,北辰古刀?贫道倒也是忘了,当年你这老狗失去左腿之前,走的便是霸道长刀之流,正所谓一刀在手,斩尽天下豪雄,倒也配得上你!只是不知,这几十年过去,你这老狗是否还能提得起刀啊!” “能否提起,你且看着吧!”王老狗又是一声冷喝,原本空空如也的左腿裤管,此时竟然被一股真气撑起,远远看着,就仿佛那裤管当中生出了一条腿一般,这老家伙的身子站的更稳了。 灰袍道人握紧了右手拂尘,冷眼相向。 就在此时,那王老狗的双腿竟然一瞬间猛塌房顶,身子骤然间向上弹起,双手握着北辰古刀,冲着不远处的灰袍道人狠狠劈来! 那灰袍道人嘴角勾起一丝诡异弧度,身子微微一侧,便躲过了王老狗这重若万钧的一击。 北辰古刀重重砸在房顶上,掀起一片片瓦砾,整间房屋也剧烈的抖动起来。 可偏偏就在这时,王老狗双臂一震,北辰古刀刀锋逆转,一道寒光闪过,朝着那灰袍道人的胸膛急速撩来。 灰袍道人古井无波,手中拂尘顿时缠住了那把古刀,原本软塌塌的拂尘竟然变得坚硬如铁,正面挡住了那把大刀,而他整个人也借着这股巨力朝后退去,身子在半空翻了个筋斗,便稳稳落在远处屋顶上方。 “不错!”灰袍道人站直身子,嘴角蹦出这两个字来。 可他的危机并未就此解除,那王老狗仿佛杀红了双眼一般,方才那一招还没用尽,便已经换了个招式,一把乌黑大刀舞得是虎虎生风,迎着灰袍道人便狠狠砸来。 这灰袍道人实力果真不同凡响,这时方才显露出其鬼神莫测的武功。 只见他上身一矮,双腿岿然不动,整个人顿时使了个铁板桥,让王老狗那把北辰古刀扑了个空。偏偏就在王老狗旧力已尽新力未发之时,这道人手中的拂尘赫然抡圆,重重砸在王老狗胸口上方,老家伙被他砸得朝后倒飞而去,身在半空,张嘴便吐出一滩鲜血来! 灰袍道人重新站直身子,手中拂尘斜指地面,讥笑说道:“老狗,你弱了!” 而此时的王老狗,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可听见灰袍道人那般说道,老家伙竟然强忍着胸口剧痛,挣扎着站直了身子,毫不示弱说道:“呵呵,普天之下凡所知晓老夫身份的人,皆避若蛇蝎,可偏偏到了你这贼老道面前,敢这般挑衅于我,你当数世间头一人!可若想让老夫就此服输的话,就你这点实力,还为时过早!” 言毕,但见王老狗猛地握紧手中古刀,身子仿佛离弓之箭一般,冲着不远处的灰袍道人便急速冲去。 那把北辰古刀在他手中,竟闪烁着淡淡乌光,一道寒影闪过,古刀陡然间便来到灰袍道人头顶上方,重重朝下劈来。 “来的好!” 灰袍道人一声猛喝,右手拂尘顿时抡圆,迎着刀光直上,眼瞅着便要扫中王老狗的手腕。 可偏偏就在这时,王老狗竟然诡异的笑了。 不好! 灰袍道人也是久经沙场之辈,一辈子都在生死边缘游荡,又怎会不知王老狗这种笑容代表着什么?就在他手中那把拂尘将要扫中王老狗手腕之时,这道人竟然硬生生停了下来,拂尘顿在半空,转了个方向冲着王老狗手中那把古刀而去。 虽说他并不清楚方才王老狗为何而笑,可他却明白,此时对他威胁最大的,便是这把北辰古刀!只要挟制住王老狗手中的这把刀,那自己便再无任何后顾之忧!若能将古刀从王老狗手中抢来,呵呵,那这场战斗的胜负便已然有了分晓。 思虑至此,灰袍道人眸子中满是坚定之色,势必要夺走北辰古刀,不给王老狗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可王老狗又怎会让他如愿?自己拼着重伤的身子与这贼老道死战,为的便是创造这么一个机会,眼瞅着大鱼就要上钩了,难不成老家伙还会让他跑掉? 因此,王老狗竟然毫无征兆一般丢弃了北辰古刀! 灰袍道人顿时愣住了,也正是这一刹那,只见王老狗双拳紧握,全身内力云集双臂之上,施以万钧之力,狠狠砸在灰袍道人胸口部位。 虽说方才只是一瞬间的分神,可灰袍道人原本营造的大好局面陡然间便分崩离析,正所谓高手过招,往往便在须臾之间,等这道人回过神来之时,那王老狗的双拳就已经砸在其胸口位置,一股巨力传来,让灰袍道人的身子朝后倒飞而去,直摔出去十丈开外,屋顶尽数被这股巨力掀翻! 灰袍道人捂着闷痛不已的胸口,张嘴便吐出一滩鲜血,已然是身受重伤。 而此时,王老狗赫然捡起落在脚下的北辰古刀,趁着灰袍道人虚弱的关头,猛地朝他冲了过来! 灰袍道人挣扎着站起身子,右手中拂尘赫然挡在身前,可刚刚受了王老狗那全力一击的他,纵使武功再高,内力再强,也不可能片刻间便能好转过来。 因此,在王老狗那把大刀劈在拂尘上之后,灰袍道人虽说咬牙全力应对,可却因之而动了伤势,胸口碎骨剧痛阵阵传来,惹得这老道人又张嘴吐出来一滩鲜血! 王老狗得理不饶人,加重了刀身的力量,将灰袍道人朝远处狠狠甩去,这老道从房顶上摔下,落在了街道上。 “奶奶的!老夫若是不发威,你这妖道真当我好欺负?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才险而又险扭转局面,老夫怎可能让你这么容易扛过去?”王老狗一声无耻的咒骂传来,只见他顿时抡圆了北辰古刀,身子一跃而起,冲着倒在街道上的那道人重重砸去! 那灰袍道人心中暗骂不已,面前这老狗咋真就跟个狗一样?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还有,这老家伙走的到底是个啥路子?先是拐杖,后是刀法,紧接着又换成了拳头...... 这老狗也太磕碜人了! 可面对王老狗这一招强过一招的攻势,原本古井无波的灰袍道人顿时慌了,若他们二人正面搏杀的话,他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宰了这条老狗!可偏偏这老狗根本不给他任何正面厮杀的机会,那层出不穷的怪招式,恐怕整个武林当中,也就只有这老东西才能用的这般得心应手! 可现在的他,根本没太多时间想这些事情,因为此时王老狗手中的大刀,俨然到了近前! 灰袍道人倒在地上的身子顿时绷紧,右手猛地拍打地面,身体顿时腾空翻转,险而又险躲过了王老狗那致命一刀。 北辰古刀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饶是王老狗一身巅峰功力,此时也被那股反震之力给震得胸口发闷,可偏偏这时,那灰袍道人已经站直身子,王老狗顿时啥也不管,双手紧握北辰古刀,劈头盖脸般就朝着灰袍道人卷了过来。 好一个贼老道!就在王老狗手中大刀将要临身之时,只见这道人猛然跃起,手中那把拂尘顿时抡圆,重重砸在王老狗脑袋瓜子上,砸得老家伙顿时头晕目眩,只得将北辰古刀杵在地上,才能站稳身子。 感受着一阵阵晕眩,王老狗的暴脾气顿时上来了,冲着那灰袍道人大骂道:“你奶奶个腿的!你这贼老道竟敢砸老夫脑袋瓜子!今夜老夫必定亲手宰了你!” 话音刚落,王老狗强提一口真气,艰难地忍住阵阵不适感,手中古刀划破空气,迎着灰袍道人后退的身影便斩了过来。 那灰袍道人此时郁闷不已,没想到自从三十年前一别之后,这条老狗竟然变得更......贱了! 感受着一阵阵破空声传来,那灰袍道人眸子中赫然闪过一道精光,一股内力灌输双臂,那把拂尘顿时变成了坚硬的铁棒,正面迎上了王老狗手中的北辰古刀。 砰! 一阵沉闷声响传来,两人刹那间便交手十余次,古刀和拂尘接连碰撞,却分不出个高下来。 就在这时,那灰袍道人突然大喝一声,拂尘仿佛重若万钧的巨石一般,朝着王老狗当头砸来。王老狗亦是一声爆喝,手中古刀顿时抡圆,正面迎上那把拂尘,两人招式对撞,腾出的双拳狠狠对了一击,皆朝后退了三五步,方才稳住身形。 灰袍道人的连番攻势,使得原本重伤的身子更加严重,只见他捂着胸口剧痛,再也抑制不住喉咙的甜意,张嘴吐出一滩鲜血。 而这边的王老狗,亦是捂着胸口,吐出一滩淤血来。 “老狗,没想到贫道竟然中了你的诡计,呵呵,虽说你未曾胜我,可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与贫道打成平手的人!”灰袍道人冷眼注视着王老狗,面无表情说道。 王老狗轻嗤一声,淡淡说道:“你这贼老道也就只会逞口舌之利罢了,若非老夫失了一条左腿,你他妈的早死了!” “今夜一战,你我二人已赴当年之约,你未曾胜,我亦未曾输,权当平局罢了。老狗,我不管你带着那小子究竟要做什么,我只奉劝你一句,当年那场大战的主谋,很快便会现身,你且珍重吧!”灰袍道人说完这番话,竟一跃而起,脚尖轻点屋檐,刹那间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本章完 第十九章 李长风跑了 http://.biquxs.info/

只剩下王老狗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 “当年那战斗......难道真是一场阴谋?”王老狗抬头看向远处的天边,喃喃自语道。 说完,便拎着北辰古刀,重新拄着那根拐杖,一瘸一拐朝客栈走去了。 -- 第二天,李长风醒的很早,昨晚的他早早睡去,根本不知道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亦不知王老狗跟那灰袍道人殊死搏斗了一场。 李长风爬下床,房间中早有客栈小二打来的两桶清水,他随意地洗了把脸,漱口之后,便直接推开房间门,来到了王老狗的房门外。 砰砰砰~ 李长风惺忪着双眼,用力捶打着王老狗的房门,可等了好半天,里面愣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怪了,这老头今天怎么这么懒?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李长风不管其他,自顾自来到客栈一楼,喊小二准备了些许饭菜,加之一坛美酒,厚慰着自己的五脏庙。 李长风一番风卷残云的吃食之后,又将那客栈小二喊来,给老家伙准备了点熟牛肉,拎着一壶酒,便上了二楼,来到王老狗房门之外。 李长风又敲了好几回门,房间内仍是没有丁点回应,这小子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团,按理说这都日上三竿了,老家伙怎么说也得起来了啊?难不成昨天晚上那老头喝的太多了? 也不是啊,这老头的酒量他可是清楚的很,别说是这鄱阳城内几坛性子极烈的酒了,就连那让无数武林人士为止折腰的极品梨花酒,老家伙都不在话下,那日李长风亲眼所见,这老头囫囵个喝了十多坛子,愣是一点醉意都没有! “奶奶的,难不成这老家伙被人弄死了?”李长风脑海中闪过这种想法,可随即他便甩了甩脑袋,自顾自想着,老家伙身为三十年前武林中的盖世人物之首,怎可能会那么轻易被人给弄死? 这天底下可只有王老狗弄死别人的份,怎么说也不可能成为别人随意杀伐的对象啊! “老家伙,你在里面干啥呢!快开门,我带了你最爱喝的酒,还有好几盘熟牛肉!”李长风用力敲打王老狗的房门,想引起老家伙的注意。 可半天过后,房间内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奇了怪了! 李长风二话不说,抬起右腿便狠狠踹在房门上,那坚硬的木门顿时朝后倒去,掀起地上一阵阵烟尘。 待烟消云散之时,李长风赫然看见满地鲜血,而此时的王老狗正躺在房间内的大床上,身上也全是鲜血淋漓。 李长风顿时愣在当场。 半响过后,这小子方才回过神来,将手中饭食一扔,身子瞬间便冲到老家伙床边。 “老家伙,你怎样了?”李长风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右手探出,轻轻拍打王老狗的肩膀。 就在这时,只见王老狗缓缓睁开双眼,可转眼间,老家伙胸膛竟然剧烈起伏,猛地咳嗽起来,张嘴便吐出一滩血。 “你没事吧?”李长风接着问道。 王老狗用力擦了擦嘴角血渍,神色黯然说道:“老夫......咳咳,没事!” “你这老头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说自己没事?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我现在就替你报仇去!”李长风怒不可遏,看见原本生龙活虎的王老狗,此时竟跟个废人一般躺在床上,这小子顿时怒意滔天,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弄死那个不长眼的家伙! 这个一条腿的老头,也只有自己能够欺负,其他人,谁都不成! 李长风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浑身杀机四溢,怒火中烧。 可偏偏这时,王老狗竟放肆地大声笑了,这一笑,便牵扯了身上的伤势,惹得老家伙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李长风紧忙坐在王老狗床边,满脸担忧,却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你小子空有一身北冥寒蛇那七十年功力,却半点真材实料都没有,你拿什么给老夫报仇?”王老狗深深看了眼坐在床边的李长风,虽说嘴上在不断埋怨,可心中却欣慰的紧。 看来这小子还是没有白养啊! 听闻王老狗这般说道,李长风顿时握紧双拳,眸子中满是无尽的杀机:“即便我打不过伤你的那人,可就算拼尽毕生修为,也定要从他身上啃下来一块肉!老家伙,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将你打成这副熊样?我绝对不会饶他!” 王老狗自嘲一笑,淡淡说道:“呵呵,普天之下,能与老夫战成平手的人,尚且没有几个,能将老夫打成如此重伤的人,也不过三两之中。再者说,你这臭小子现如今啥都不会,只凭着那偶然的来的一身内力,加之北辰古刀,在伤我那人的面前,亦没有丝毫威胁可言。” 王老狗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接着说道:“也罢,既然你小子问了,那老夫告诉你便是。那人乃是月牙山灰袍道人屠老七,世人皆冠以妖道的称谓,早在三十余年之前,老夫与他便是不世之敌,当初老夫左腿犹在,尚且不能打赢他,如今失了左腿,再加上这些年来武功进展极慢,故而才让那贼老道得了机会,于昨夜相约老夫,大战上百回合,这才将老夫重伤于此......” “妖道屠老七?为何我之前从没听说过?”李长风的眉头顿时皱紧,充满疑惑问道。 王老狗轻笑一声,道:“呵呵,你小子踏足武林才多久?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月罢了,往前十八年内皆是书生秀才命,又怎会知晓妖道屠老七的名头?不过,老夫可事先奉劝你一句,你若是想跟那老道人打上一场,如今绝无可能!别说是你了,就连老夫出手,都只跟他拼了个五五之间,虽说老夫现在身受重伤,可那贼老道,绝对也好不到哪去!” “那我们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老夫只是受了一点伤罢了,又死不了,你小子在这担忧个屁啊!” 王老狗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接着说道:“快给老夫弄点吃食过来,他奶奶的,昨夜跟那贼老道打了那么久,老夫这肚子,倒还真是饿了!” “哦!你等着啊!” 李长风说完,便陡然起身,一路小跑来到了客栈一楼,向那小二要了些酒肉,便端着盘子火急火燎般回来了。 重新回到房间内,李长风将王老狗扶着坐起身子,端着那一盘盘熟牛肉放到老家伙面前,这老头顿时双眼一亮,也不顾重伤的身子,拎着一块块牛肉便往嘴里塞,不仅如此,老家伙那腾出的左手,还熟练地扒开了酒壶的塞子,仰起脖子便狠狠灌进肚子。 “奶奶的!真他妈的爽啊!”王老狗哈着酒气,神采奕奕般说道。 看着坐在床头上喝酒吃肉的王老狗,李长风嘴角舒展,轻轻一笑,转身便回到了自己房间当中,趁势还拿走了那把北辰古刀。 重新回到房间内,李长风锁上了房门,端坐于正中央的长凳上,仔细端详着手中那把泛着寒意的三尺长刀。 “月牙山......妖道屠老七?”李长风脸上充满不屑之色,喃喃自语道。 虽然方才老家伙那番话说的极对,可李长风是啥脾气?怎可能让王老狗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一个屁都不放? 因此,这小子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那便是寻到那灰袍道人,为王老狗报这重伤之仇! 奶奶的,这老头天底下谁人都不能欺负,除自己之外,别人即便是伤了老头子一根毫毛,李长风都得拎着大刀片子追上十几里路。 他就是这种暴脾气! 虽说之前十八年来寒窗苦读,身为一介平庸书生,一点实力都没有,谁都能欺负一下。可现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比往日,身在江湖中,若是没了江湖中人恩必报仇必血的性子,他李长风日后又当如何立足武林? 故而,这小子竟猛然间站起身子,将北辰古刀插回背后刀鞘之中,于房间内留了张字条,便转身飘然离去,异常潇洒。 反正这小子认为自己这般很是潇洒,就是不知王老狗看见那张字条之后,会不会气的拎起拐杖揍他。 李长风走了,不知去往何方,而此时的王老狗还坐在房间内的床头边,满嘴流油吃着牛肉喝着酒,小日子贼他妈快活。 --- 拜别鄱阳城之后,李长风站在城外思虑很久。 从王老狗口中得知,他于昨夜跟那灰袍道人大战一场,因此才身受重伤而回。按李长风所想,那灰袍道人亦是受了不轻的伤,虽说王老狗失了一条左腿,可在李长风眼中,老家伙的实力却仍是深不可测,即便在这偌大的武林当中,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王老狗打成这副熊样的人,绝对没有! 因此,李长风才会断定,那灰袍道人不仅受伤,而且与王老狗比起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即便知道灰袍道人走不了多远,可一夜的过去,怎么说也得有二三十里路吧?况且说,李长风并不清楚那道人到底朝那个方向离去,这让他怎么去找? 想到这,李长风抬起头来看了眼天空,心中暗自祈祷,从地上捡了跟枯树枝,将一头做好标记之后,便随意扔在地上。 那枯树枝在地上转了好几圈之后,方才停下来,而李长风做了标记的那头,赫然指向正东! “就是正东!”李长风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虽说明知这种方法并不可靠,可现在他早已没了任何法子。 因此,李长风一人一刀,踏上了东行之路。 --- 而此时,在鄱阳城那间客栈当中,王老狗风卷残云吃完牛肉喝完酒,便拄着拐杖来到李长风的房门外,老家伙敲了好几次门,里面愣是一点声响都没传出来。 不好! 这老头顿时踹开了房门,里面果真空无一人,老家伙转眼便瞥见了那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纸条。 里面这样写道:“老家伙,那灰袍道人让你身受重伤,吐了不少鲜血,我李长风虽说一无是处,可这回却要证明自己,为你报这个大仇!你且在鄱阳城内等着,待我再度归来之时,必定将那妖道的人头奉送于你!--李长风。” 奶奶的!看见这张纸条之后,王老狗顿时暴躁如雷,愤恨地撕碎了手中纸条,冲着门外破口大骂。 “你这个臭小子!你他妈真是闲的没事干了!那道人岂是你所能对付的?还什么再度归来之时,必定拿着他的人头,你丫的可就做你那春秋大梦去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熊样!就你还想让老夫在这等着你,狗屁不是!狗屁不是!” 气的老家伙顿时抡圆了手中拐杖,一股真气横扫而出,将面前的木桌顿时打了个稀巴烂。 可这下子,却牵动了老家伙身上的伤势,只见他捂着剧痛不已的胸口,张嘴便吐出一滩鲜血来。 “奶奶的!老夫不被那贼老道给打死,也得被你这小子给气死!就你还想跟人拼命?你小子连人家一根小指头都不算,你能干啥!” 王老狗怒火中烧,啥也不管,拄着拐杖便下了客栈二楼,那候着的小二看见老家伙,顿时忙不列赶了过来,可王老狗只是瞪了他一眼,便把这小子吓得撒丫子跑了回去。 王老狗出了客栈,来到鄱阳城外,停下了身子,分不清李长风那小子到底朝何方走去。 “他妈的,你这臭小子可别让老夫给逮住了,不然的话,老夫定要打你个稀里糊涂!屁滚尿流!” 王老狗气的晕头转向,随便指了个方向,便朝着正北走去,沿着乡野小道,火速前行。 可这老头愣是不知,那李长风去了正东,他却行向北方,这若是一直走下去,怎可能会碰头? --- 而此时的李长风,早已远离了鄱阳城,沿着大道一路向东,追杀那来自月牙山的妖道屠老七。 行不多时,李长风便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厮杀之声,只见这小子眸子中顿时精光一闪,暗自想到,难不成前方便是那灰袍道人在与人厮杀搏斗? 因此,这小子紧忙加快速度,朝前方赶去,可当他赶到近前时,却发现,根本不是脑海中那灰袍道人。 只见一伙黑衣人,不下二十多个,正围着五六个身形彪悍的男子,可着劲缠斗,与其说是缠斗,倒不如说是玩弄...... 因为那五六个被围在中间的男子,此时已是落入了下风,虽说他们每人都拎着一把长刀,看似身手不错,可对面那二十余个黑衣人却也不是弱者,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这五六个男子绝无可能从他们的围剿当中逃脱出去。 不仅如此,在这几人的身后,还牢牢护着一位中年汉子,那汉子看着便是不会武功的角色,倒像是个富商,或者是员外之类。 可让李长风不解的是,那中年汉子虽说性命堪忧,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胆怯,身上还隐约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 李长风不明所以,因此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暗中打量着这一切。 可偏偏就在这时,那被团团围住的中年汉子突然间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从黑衣人当中缓缓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汉子浓眉大眼,双臂抡着两柄大铁锤,虎背熊腰,看着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 只见他的目光从方才问话那人的身上仔细打量,这才点头确认,缓缓说道:“我是谁你不必知晓,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我们哥几个得了好处,那就要借兄弟的脑袋一用,用完就还!” 说完,那人竟然还放肆的笑了起来。 奶奶的,还借别人头颅一用,用了就还?这他妈又不是金银珠宝啥的,若是借出去,那不就直接嗝屁了?李长风躲在不远处,心中对那浓眉大眼的无耻汉子充满了鄙夷。 听闻无耻汉子这般说道,那中年男子竟然古井无波,反而轻笑着说道:“这位兄弟,不妨你说个价格,你说的那人给你多少银子?我给你两倍,你放我们离去,如何?” 无耻汉子顿时笑了,身旁那些黑衣人也哄然大笑,只见那无耻汉子冷声说道:“我们做的便是拿命的买卖,怎可能因你一句承诺,便放弃金主交托的活儿?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不妨你们几人自行了断,也能少了些苦痛不是?” “放肆!敢跟我们家大人这般说话,你这贼人,纳命来!”突然间,从那中年男子身前几人当中,猛然间蹦出来一个人,提着手中大刀便狠狠朝那无耻汉子劈了过去。 看见那人行动,其余几人全都一拥而上,顿时刀光剑影,转瞬间便封锁住了那无耻汉子的周身退路。 这几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好手!李长风心中已有了肯定,那中年男子绝对不是寻常人物,不然的话,也绝无可能会有这几个忠心耿耿的贴身死士! 眼瞅着那无耻汉子顿时便落入了危机当中,旁边那二十多个黑衣人竟然动都不动,就仿佛他们相信那五六个人伤不了自家老大一样。 本章完 第二十章 东行之路 http://.biquxs.info/

果不其然,就在那提着大刀的几人近身之时,只听得那无耻汉子一声爆喝,手中两柄巨大的铁锤顿时抡圆,将这些人全都砸了出去,一个个全都胸口塌陷,嘴角血流不止! 奶奶的,这无耻汉子竟然这般强悍? 眼瞅着那五六个人被无耻汉子打翻在地,李长风顿时愣在当场,没想到在这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竟然还会遇见这般强悍的主。 无耻汉子张牙舞爪挥舞着手中那两柄硕大的铁锤,得理不饶人,冲着倒在地上的那几人便冲了过去。 只听见一声声碎骨声传来,片刻过后,那五六个人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此时,一直被那几人保护着的中年男子,神色终究还是变了一下。 只见中年男子缓缓闭上双眼,常常呼出一口浊气,淡淡说道:“若几位兄弟能饶了在下一命,日后必定重金回报,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也就是那使双锤的汉子冷笑着说道:“绝无可能!早就与你说过,弟兄几个干的便是这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活计,若是天下人都像你这般,随随便便三言两语便能将我们打发了,那日后谁他妈还敢找哥几个办事?” 说完,那无耻汉子便转过头来看向了身后那二十多个黑衣人,吩咐道:“宰了这家伙,回头老子领着你们喝酒吃肉玩小妞!” 顿时,那些黑衣人全都张牙舞爪朝中年男子靠近,一个个提溜着手中的大刀片子,就仿佛看见了脱光衣服的小媳妇一般,惹得李长风一个劲的恶寒。 偏偏就在那中年男子绝望之时,从不远处缓缓传来一个声音。 “呵呵,列为也太缺德了吧?连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都不放过?什么狗屁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在本大侠看来,全都他娘的扯淡!” 伴随着这个声音而来的,则是李长风那桀骜不驯的身影,只见这小子猛地一跃而起,身子顿时在半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落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前,也落入了那二十多个黑衣人的包围之中。 可这小子仿佛全当那群黑衣人如同空气一般,只见他猛地拔出背后的北辰古刀,刀尖斜指地面,冷声说道:“本大侠帅不帅?” 说完,还做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动作,惹得在场众人全都不知所措。 这时,那无耻汉子也回过神来,感情在这僻野乡间,夹缝小道上,竟然还杀出来一个什么“大侠”一样的人物? 无耻汉子转过身来瞥了李长风一眼,顿时毫不在乎问道:“你小子是谁?敢挡哥几个的财路,难不成你丫的活腻歪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李长风挺直胸膛,寒声说道:“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长风是也!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你们几人竟然这般草菅人命,这件事情本大侠管定了!若是你们几个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老子滚远点,不然的话,呵呵,明年的今天便是你们所有人的忌日!” “什么狗屁李长风?你小子还自诩大侠?你且吃老子一锤!我看你等会儿还能不能这般嚣张!”那无耻汉子啥也不管,竟提着手中那两柄大铁锤,朝着李长风便径直重来,顿时,一股压迫之力没来由的席卷李长风全身,让这小子刹那间便皱紧了眉头。 这虎背熊腰的莽撞汉子,绝非弱者! 无耻汉子手中那两柄双锤,在李长风的眼中逐渐放大,就在双锤堪堪砸在这小子身上之时,只见这小子猛然间提起了手中的北辰古刀,直直迎上了那无耻汉子! 砰! 顿时,在两人交手之处,一股沉闷的声响传来,那无耻汉子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后退数步,而李长风则靠着体内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功力,竟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这一下子,将在场的众人全都惊住了! 尤其是李长风身后那个中年男子,他本以为在自己那群手下亡命之后,自己今日已是在所难逃。可没曾想在半路上竟然还杀出来李长风这么一个人物,这也太......巧了吧? 这时,那无耻汉子终于是仔细打量起李长风来,只见他双手握紧了那两柄大锤,冷声说道:“你这家伙倒也是个练家子!呵呵,老子已经许久未曾跟你这般人交过手了!今日既然你送上门来,那老子便好好活动一下筋骨,先弄死你再说!” 话音刚落,但见那无耻汉子拎着巨大的双锤,朝着李长风便陡然冲了过来。一柄铁锤在他的手中舞得是虎虎生风,那硕大的锤头,看着起码也得三四十斤,可在这无耻汉子的手中,竟然跟提溜小玩意儿一样,如臂指使。 李长风咬牙一声爆喝,全身气势一瞬间攀升到顶峰,握紧了手中泛着淡淡乌光的北辰古刀,正面便迎上了那无耻汉子! 只是一瞬间而已,两人便已经交手了不下十余次,最终风烟俱静,只听得一个沉闷的声响传来,那无耻汉子的左臂竟然被李长风给齐肩斩断!落在了地上。 顿时,那无耻汉子身上鲜血横流,就连站在其对面的李长风,此时身上也布满了鲜血,当然,这些血全都是别人的。 无耻汉子终究还是敌不过李长风,咬着牙强忍着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吩咐弟兄们说道:“兄弟们,都给我上,弄死这小子!” 一声令下,原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二十多个黑衣人,此时竟全都提着手中大刀,冲着李长风便迎了上来。 李长风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冷声说道:“来的好!” 话音刚落,但见这小子双臂一震,那三尺多长的北辰古刀顿时抡圆,将早已近身的几个黑衣人拦腰砍断,这还不止!古刀余力未尽,在半空中竟然换了个方向,重重砍在李长风身侧一个黑衣人的脑袋瓜子上。 那黑衣人可真他妈惨,从天灵盖直到尾巴椎,竟然被李长风手中的古刀给劈开一道大大的裂缝,整个人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生机,身子一分两半,摔倒在地,场面极其血腥,鲜血横流! 眼瞅着这才一眨眼的工夫,自己这边就已经倒下了将近一半的人,那使双锤的无耻汉子顿时愣住了。 他奶奶的,自己只不过是想带着弟兄们挣一些闲散银子,好喝酒吃肉,谁曾想竟然在这里碰上李长风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家伙? 可亲眼看着原本跟自己出生入死的那些手下的惨死,无耻汉子的双眼顿时变得猩红无比,他娘的,这一切都怪面前这个叫啥“李长风”的家伙!若不是他,自己现在早就已经拎着那人的头颅领赏去了,怎可能会死这么多弟兄? 故而,无耻汉子一声爆喝,全身的气势竟然一瞬间暴涨许多,虽说失去了一条左臂,浑身早已是鲜血淋漓,可这汉子竟然如同那受伤的猛兽一般,战斗力非但没有任何减弱,反而还凭空增加了许多! 那无耻汉子拎着手中大锤,迎着片片刀光之上,冲着李长风的胸口便狠狠砸来。李长风眉头顿时皱紧,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冽的杀机,手中北辰古刀退到胸口位置,正面挡住了那无耻汉子手中的大锤! 可这小子却也被无耻汉子那股巨力给震得向后退去,直直退了三五步方才稳住身子。 这汉子受伤之后的实力竟然增加了这么多?力气也大了许多!李长风心中这样想着。 可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那无耻汉子便已然拎着仅剩的一柄大锤,冲着李长风便陡然间砸了过来! 大锤仿佛巨大的岩石一般,直压得人气血不通,那股沉闷的压力顿时席卷李长风全身各处,这小子的反应顿时便慢了半拍。 可也就是这一瞬间,那无耻汉子的大锤就已经来到了李长风的身前,虽说在最后关头李长风堪堪转过身子,朝一旁侧了过去,可那柄大锤却还是擦住了这小子的左臂,那被擦中的部位,顿时便肿了! 李长风眸子中精光满满,他奶奶的,这家伙竟然还敢伤了自己!是可忍熟不可忍!且吃老子一刀! 只见李长风猛然间一跃而起,身子虽在半空,可手中那把北辰古刀就已经冲着无耻汉子的脑袋瓜子劈了过去。 那无耻汉子怎可能会料到李长风有这一手?因此反应慢了几分,可也正是这须臾之间,李长风手中那把北辰古刀就已经重重砸在他的脑袋瓜子上,这家伙顿时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抽搐了数下,嗝屁了。 而这个时候,原本二十多个的黑衣人,早已被李长风砍瓜切菜一般,三下五除二宰的只剩下五六个人。 这五六人看见自家老大跟弟兄们全都被李长风弄死了,皆扔掉了手中大刀片子,转过身子,撒腿就跑。 那速度,比起之前李长风逃命的速度来说,可以说是毫不逊色,甚至还犹有胜之! 李长风缓缓收回北辰古刀,将古刀重新插回背后的刀鞘当中,看着原本的一身白衣,此时仿佛掉进血坑里一般,浑身上下满是鲜血,李长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而这时,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的那中年男子,也缓缓走到李长风面前,恭恭敬敬使了个礼。 只见那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在下丁安澜,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李长风缓缓抬起头来,深深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相貌堂堂,一身正气,这才放下戒备的心,缓缓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之所以救你,只是看不惯他们那些人以多欺少罢了,况且还是你这一个手无寸铁之人!身为武林中人,必要遵循武林的规矩,如他们这般草菅人命,我自当为天下除害!” 妈的,李长风这番话说完之后,自个都觉得太他娘的潇洒了,怎么说咱也是碰巧救了一个人的性命,并且从这人的衣着打扮,以及身上那种气势来说,定不是寻常角色。 没想到当一个大侠,竟然这么爽!李长风心中暗暗说道。 听见李长风这样说,那人竟然又弯腰俯身,朝着李长风再拜,恭敬说道:“少侠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还未请教少侠是何出身,师从何人?” 李长风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淡淡说道:“在下李长风,师傅乃是一个独腿老头,江湖人皆称其为南岭野狗,此次之所以救了兄台,亦是出于偶然,若是没什么事,在下便先行离开了!” 说完这番话,李长风便理了理衣衫,正准备重新踏上东行之路,可这时那丁安澜便喊住了他。 “哎!少侠救了在下,还未有任何报答便要离去,这让在下的心怎安啊!不若少侠随在下一同东去,在三百里外有一城池,在下便是身居此处,届时再大摆筵席,好好款待少侠一番,少侠再离去也无不可啊!” 对于这人的再三挽留,李长风终究是松动了口角,不由问道:“你也是往东走?” “啊!若非少侠与在下皆是去往东处?既如此,你我二人何不一同上路,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那人显然是愣了一下,方才满脸笑意说道。 李长风缓缓点头,这才与那人一同上路,去往东边。 --- 一路上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只见那丁安澜忽地问道:“不知少侠想去往何处?所为何事?在下手中倒是颇有一些盘根错节的势力,若是能够帮得了少侠的话,亦是一件幸事啊!” 李长风眉头微微皱起,这才缓缓说道:“我此次东行,是为了寻一个人。” “哦?不知那人是谁?” “妖道屠老七!” “什么!竟然是他!” 听见李长风说出了那人的名字,丁安澜顿时震惊无比,一脸的不敢相信。 李长风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不由问道:“怎么?难不成兄台也曾听闻过妖道屠老七的名头?” 那人郑重点头,方才接着说道:“妖道屠老七,世人皆不知其师从何人,只知他武功很高,再整个天下当中当被冠以绝世高手之一!在下虽说不是武林中人,但也听闻过此人的名头!” 丁安澜略微顿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妖道屠老七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于普天之下皆无任何对手可言,只是不知少侠你找他所为何事?” 李长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方才与你说过,我师傅,也是那独腿老头,亦是三十年前江湖中四大盖世人物之首的南岭野狗,于前段时间与那妖道屠老七大战上百回合,身受重伤,此时就住在西边不远处的鄱阳城内。而我此次东行,便是为了寻到那妖道,好报一报这个弥天大仇!” 听闻李长风这般说道,那人顿时震惊不已,忙不列说道:“少侠,在下还是想奉劝一句,既然尊师都敌不过那妖道屠老七,您又怎会是他的对手?若是这样寻上门来的话,届时你取胜的可能真的很渺茫!” 丁安澜的这一番话,顿时让李长风握紧了双拳,片刻过后那紧握的双拳便又松开了。 只见李长风缓缓叹了口气,道:“我又怎会不知自己不是那妖道的对手?可身为徒弟,若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傅身受重伤,卧病在床,你说我有于心何忍?即便我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我亦要与那屠老七战上一场!也不枉师傅辛勤教导我这么长时间!” 那丁安澜却仍是摇着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侠之大者,本就是重情重义,少侠全都占了,果真无愧于武林中人这四个大字。可在下却还是想奉劝少侠一句话,正所谓天下之大,凡所刚正者,必当易折,少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尊师考虑啊!若是你就这样挑战那妖道屠老七,从此与尊师天人相隔的话,你让尊师日后如何自处?又如何立于武林之中?” 丁安澜的这一番话,顿时让李长风不得不重新考虑起来。 虽说老家伙与自己相识也只不过两个多月而已,可在这短短的时间当中,李长风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老家伙对自己那绝对是没得说。 虽然平日里总会少不了一些打骂,但李长风也很清楚,那是因为老家伙恨铁不成钢的缘故。当初于鄱阳城内看见身受重伤的老家伙,自己义愤填膺怒火中烧,这才留下一张纸条,带着北辰古刀孤身踏上了东行之路,本欲想找到那妖道屠老七,报了这个大仇,可没曾想竟然在半路上碰见了丁安澜这么个人。 李长风不是傻子,他当然有自知之明,若是现如今的自己对上了妖道屠老七的话,想要取胜,绝无任何可能!就连名冠天下的南岭野狗,都与那妖道拼成了个五五分成,自己只不过才练武两个多月,即便体内有北冥寒蛇那一身七十年的功力,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妖道屠老七! 思虑至此,李长风竟停住了身子,站在原地思忖半响。 片刻过后,这小子方才睁开双眼,而此时的他仿佛一瞬间就换了一个人......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丁安澜 http://.biquxs.info/

待李长风再度睁开双眼时,浑身气势猛地一变,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眸子中精光硕硕,气机难以言明。 只见李长风扭过头来看了眼身旁的丁安澜,缓缓说道:“若非兄台一番良话,想必我现在也不会明白过来。那来自月牙山的妖道屠老七,绝非寻常人所能力敌,若是我就这样前去报仇约战,那跟送死亦没有什么区别,俗话说来,君子报仇尚且十年未晚,我李长风如今只不过十八岁的年级,又何必急于一时?等日后我武功大成之后,再与那妖道分个高下,论个生死,亦未尝不可!” 听闻此言,原本充满担忧的丁安澜也放下了悬着的心,对于李长风这个人,他可是由衷的钦佩以及尊敬,若非李长风的话,恐怕他丁安澜早就死在那群人的手中了!怎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既然少侠能够这般想,那在下也是放心了,我是真的担忧,若是少侠你就这般前去报仇的话,根本是一点把握都不会有。少侠说得对,既然俗语都说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那少侠也不必急于一时。” 说完,丁安澜还扭头看了眼李长风,脸上满是笑意。 --- 半日后,李长风和丁安澜二人抵达一座巨大的城池,名曰楚城。 这里是极北之地最南方的一座大城,别了此地,再往南行一百多里,便出了极北之地的范围。 楚城乃是极北八城之一,方圆七十里的范围皆是其领土,这里没有守城的将领,有的只是常年居住于城内的世家大族,以及武林门派。 楚城这么大的领域当中,总共约有二十万黎民百姓,从古至今,也不知传承了多少代,自当年极北八城脱离天玺王朝管辖之后,这里的人们因没了劳役和赋税,故而生活的很好,许多天玺王朝各地的人,也不远万里赶到这里来,为的便是能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如今的天玺王朝,早就已经走到了陌路,那天子李莽身为这一世的皇帝,只顾自己贪图享乐,脑子中除了霍霍祖辈留下的家产之外,啥也不会,更别说让天下众人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了! 帝国实力衰微,周边更有许多诸国虎视眈眈,那些割据许多城池的诸侯,也一个个蠢蠢欲动,全都眼巴巴看着李莽屁股底下那张龙椅,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坐上去,号令百官,气吞天下。 可偏偏在这极北八城方圆近一千里的范围之内,百姓们安居乐业,没了王朝的管辖,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官僚可言,有的只是一些富商,或者是传承久远的世家门阀之类。 这些人掌控着极北八城的秩序,在这里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但却也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有人胆敢乱了规矩的话,这些世家大族绝不会手下留情。 --- 此时的李长风和丁安澜正站在楚城那高大的城墙之下,遥望着城墙上那两个石刻大字,李长风不禁嗟然长叹。 “唉!天玺王朝传承了大几百年,本来万民归附,国泰民安,可没想到竟然也会走到今日这种陌路之上!” 丁安澜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李长风身旁,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李兄何出此言呐?” 李长风扭过头来,深深看了眼丁安澜,这才说道:“不瞒丁兄,我入这江湖也仅两个多月罢了。前半生浮沉往事,皆为过眼云烟,十八年挑灯夜读,本欲报销朝堂,可未曾想李莽竟然这般昏庸无度,残害忠良,诛杀贤臣,导致天下皆化作一片焦土,水深火热,黎民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故而我才弃了文辞,随着我家师傅飘摇万里,入了这偌大的江湖之中!” “正所谓逝水东流,苍黄颠覆,萤狗岁月,不都跟过眼云烟一般?什么狗屁万里江山,千年基业,本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毫无根据可言。天玺王朝当年传自高祖,若非他挥兵中原的话,根本开不了王朝六百多年的偌大基业,亦不会有如今的天下众人,黎民百姓。可谁家不会出来几个逆子?寻常百姓尚且如此,身处皇宫贵族当中,亦是这般!这么些年,王朝龙脉已断,这天下......也是该换个天日了!” 丁安澜说完,竟抬起头来望向远方,眸子中闪过道道精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李长风则被他那一番话给说道心坎子里,脸上笑开了花,兴奋着说道:“没曾想丁兄还是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人,哈哈,不如你我二人且进城内,举杯同醉如何?” “好!” 二人缓缓走进楚城内,此时街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人群你来我往,街边全是一些小摊,在小摊的后方,则是一个个门店,有酒楼,有古玩店,有武器铺,有布坊等等之类,反正是所有应该有的,全都有,而那些不应该有的,也有! 李长风与丁安澜寻了个安静点的酒楼,缓缓进去,在一楼寻了个不错的位置之后,二人对面而坐。 李长风喊小二过来,要了些熟肉好酒之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只见那小二端着一盘盘好菜,拎着两坛美酒便走了过来。 放下酒菜之后,小二转身忙去了,就只剩下李长风给和丁安澜两人相视而坐。 李长风拔开酒塞,顿时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酒香味,在将两人面前的酒碗全都斟满酒之后,李长风端起那碗酒,朝丁安澜点了点头,只见丁安澜亦端着酒,跟李长风轻轻碰了一下,二人皆仰着脖子喝了下去。 烈酒入肚,李长风顿时感觉一身燥热,这酒的劲头虽说比不上当初在鄱阳城内喝的梨花酒,可却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不知在这楚城内,是否都是这般烈酒,李长风心中闪过一丝疑问。 可偏偏这时,那丁安澜哈着酒气说道:“李兄,你我二人相识皆是一场缘分,若非有你的话,想必现在的我早已经身首异处,虽说我年龄也许痴长你几岁,可还是应该称你一声兄长,若非有兄长在的话,我早已身赴黄泉之路,再无生还可能啊!” 李长风微笑着摆了摆手,这才淡淡说道:“只不过是区区小事,丁兄你又何足挂齿?再者而说,若非当初于城外你那一番良言的话,指不定现在的我还在追寻那妖道屠老七的下落,若是如此,与那妖道一战,我亦是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总之,你我二人也算是相互救了彼此一命吧!” “来,干!” 丁安澜说完,便举起了面前的酒碗,跟李长风碰了一下,两人皆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完。 “不错啊丁兄,没想到你酒量竟然这么好!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今日幸甚已至,倒不如一醉方休如何?”看着丁安澜一碗接着一碗的喝酒,李长风顿时来了兴致,紧忙出声说道。 这丁安澜看似并非武林中人,身上更是一点武功都没有,连他李长风都比不过。但是,在这家伙身上李长风却看出一点不寻常的东西来,此人气势如云,绝非泛泛之辈,即便不是武林中人,尚且知晓那妖道屠老七的身份,肯定不是普通人! 因此,李长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疑惑,出声问道:“还未请教丁兄来自何方,又去往何处?在哪里高就?” 那丁安澜显然是被李长风这一番话给问的晕头转向,不由停顿了一下,这才理了理思绪说道:“我只不过是个富家子弟罢了,家里面靠着经商为生,便是在这楚城往南五十多里的地方,此次之所以出现在李兄救我的地方,便是为了前去鄱阳城谈一场生意,谁曾想在回来的途中,竟遇见了一伙强人,杀了我的手下,还想取我性命,若非遇见了李兄,恐怕我现在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啊!” 李长风眉头微皱,显然是觉得这丁安澜有些故意撒谎的样子,不过,既然丁安澜没说,那他也不好多问,因此,这小子只是端起桌上的酒坛,将二人面前的酒碗斟满了酒,这才说道:“算了,管他什么!你我二人相识相知,亦是一场不小的缘分,既如此,不若你我二人把酒言欢,不扯那些东西犊子。” “对对对,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丁安澜也满脸笑意说道。 可偏偏就在此时,从酒楼门外猛地闯进来一伙人,这伙人总共约有三十多个左右,将原本并不是很大的酒楼一下子便给挤满了。 为首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手持一把长剑,眼眶有些凹陷,眸子中满是阴狠之色,看着倒不是寻常人物。 废话!若是寻常人物的话,怎可能带着三十多个人来这个小小的酒楼里? 那汉子一眼便瞥见坐在墙角处的李长风和丁安澜,只见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提着手中长剑,便朝着二人缓缓走了过来。 走到李长风二人五步开外之时,那人便挥了挥手,身后的三十多个人迅速将李长风和丁安澜二人围在当中,水泄不通! 李长风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碗,头也不回问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那中年汉子顿时哈哈大笑,桀桀说道:“我们是谁关你何事?你小子既然跟丁安澜在一起,那今天你也跑不掉,你们两个都得死!” 说完,那中年汉子便拎着手中长剑,朝着李长风的脑袋瓜子便狠狠地劈了过来。 李长风是何人?那可是师从当年的南岭野狗王老狗,并且还有一身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功力,若是连这样一个寻常的小喽啰都都对付不了的话,那他还是李长风吗? 因此,就在那人手中的长剑堪堪劈在李长风天灵盖上的时候,只见李长风猛然一个侧闪,并且急速拔出了背后的北辰古刀,正面挡住了那人的凌冽一击! 那人轻“咦”一声,显然是疑惑自己这一剑为何伤不了这小子,可让他真正吃惊的还在后头。 只见李长风手中的北辰古刀猛地一震,那人手中的长剑顿时向上抛飞,不仅如此,就在那人失神的刹那,李长风手中的古刀一瞬间抡圆,朝着那人的胸口便狠狠地扫来! 好家伙,这一下子若是被扫了个正着,那这家伙绝对是当场嗝屁啊! 可那人却也并非寻常货色,方才之所以失神,实际上就是因为犹豫了刹那,他没想到在这一个小小的酒楼当中,竟然还会遇见李长风这么一个狠人。 可现在的那人,早已经从刚才的失神当中回过神来,虽说没了手中长剑,可这家伙愣是毫不畏惧,迎着片片刀光,冲着李长风的手腕便抓去。 李长风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右腿狠狠向上弹起,砰的一声便踹在那人的小腹位置,直踹的那人朝后倒飞而去,身在半空,张嘴便吐出一滩鲜血来! 那人摔倒在地,砸碎了好几张桌子和长凳,眼见着那人被李长风一脚给踹倒在地,周围几个黑衣人顿时将那人搀扶着站了起来。 那人眼神中满是杀机,冷冷盯着不远处的李长风,寒声说道:“你小子到底是谁?若是识相的话,现在就给老子滚开,老子今天只杀丁安澜。若是你不识时务的话,即便老子打不过你,你今天也得死!” 听见那人这般说道,李长风只是微微一笑,踢开了脚边的长凳,提着手中那把北辰古刀,刀尖斜指地面,冷声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侠李长风是也!丁安澜是我朋友,既然你们是来杀他的,那你们所有人全都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而言,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话音刚落,但见李长风的身形猛然间动了起来,手中那把北辰古刀被他舞得是虎虎生风,朝着身旁的那些个黑衣人便当头斩来! 也正是这时,只听得刚才那瘦削汉子冷声吩咐道:“弟兄们给我上,弄死这小子之后,再杀了丁安澜!提着他的人头回去复命!” 好家伙,那三十多个黑衣人顿时嗷嗷叫着就朝李长风冲了上去,那情形,就仿佛看见了脱光衣服的小媳妇一般,眼珠子里面直冒金星子啊! 李长风对这些人本就是嗤之以鼻,根本毫不在乎,现在他只是疑惑,为何总会有人来杀丁安澜,若是真如同丁安澜自己所说,他只是一个富家子弟,那又怎会与这么多人结仇? 并且,看这些人的装束,绝非泛泛之辈,而跟先前那一拨人比起来的话,这些人显然是更加精悍,如果说之前那一拨人是闲散杀手的话,那这一拨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一点,李长风已经切实感受到了! 因为那三十多个黑衣人扑过来的时候,一个个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仿佛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整个人都化成了野兽一样,只要是能够杀了李长风,或者是让他受一点点伤,这些人都会嗷嗷叫着往上扑! 奶奶的,自己啥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李长风顿时陷入了困境当中。 而这个时候,方才那个瘦削的汉子早已经闲来无事,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长凳,就那样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阴恻恻看着李长风与黑衣人厮杀。 只见那人冷笑一声,不屑说道:“就你小子还想跟我们作对?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到底是谁!我家主子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想杀一个丁安澜,还不是手到擒来?虽说你这家伙手头上倒也是有些功夫,可我还就不相信,面对这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死士,你他妈能扛得住!嘿嘿,等杀了你之后,老子再宰了丁安澜,提着他的人头回去复命!” 这个时候的李长风,早已陷入了围攻当中,那三十多个黑衣人,绝非寻常货色,一个个提着大刀片子,啥也不管就跟他厮杀成一团,有的为了缠住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只为了换取别的黑衣人能够伤的了李长风。 这他妈明显是仗着人多,想要硬生生耗死自个啊!李长风心中顿时暗自叫苦,可却没有任何办法,这小小的酒楼当中,早就被那些人给团团围住了,想要逃命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虽说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丁安澜,可那家伙根本是一点用都没有!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他,恐怕连刀都不一定能够提得起来! “今天,你们都得死!”李长风一声怒吼,手中北辰古刀顿时抡圆,又狠狠地劈死了身旁的一个黑衣人。 可偏偏这时,那坐在长凳上的瘦削汉子猛地站起身子,冷笑着说道:“死?你他妈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到底是谁的人,你就敢跟我们硬碰硬?实话告诉你,在这小小的楚城内,我家主子一声令下,根本没任何人敢跑过来救你们!即便是整个天玺王朝,我家主子的地位也是高高在上,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屁都不是!” 李长风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机,冷眼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个瘦削汉子,冷声说道:“想杀我李长风,你们没那个实力!”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性命堪忧 http://.biquxs.info/

只见李长风眸子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声说道:“想杀我李长风,就你们这些人,绝无可能!” 话音刚落,但见李长风手中的北辰古刀猛地抡圆,将周围几个不要命的黑衣人劈飞出去数丈开外,砸碎了酒楼里许多张桌凳,那些人摔到地上,所有人皆张嘴吐出来一滩鲜血! 饶是那瘦削汉子经历了数不清的大风大浪,此时依旧被李长风这一手给震住了。 他奶奶的,自己啥时候见过这样的人?看起来也只不过二十岁左右,甚至年龄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这么厉害了!这他妈的还怎么玩? 可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在劈翻数人之后,李长风这小子竟然乘胜追击,根本不给这群黑衣人任何喘气的机会。只见他抡着手中那把三尺多长的北辰古刀,身形陡然翻转,在人群当中左冲右突,仿若入了无人之境一般,气势雄浑无比,那群黑衣人只能干瞪着眼睛,根本就奈何不得他! 这小子只是一瞬间而已,就已经将体内北冥寒蛇那毕生的修为完全激发出来,内力灌输全身,最终凝聚在双臂以及双腿之上,那原本就极为厚重的北辰古刀,此时愣是仿佛重若万钧一般,加上李长风体内的那股莫名的内力,此时竟真的有一丝万夫不当之勇的感觉! 眼瞅着在短短的时间内,自己这一边的黑衣人就已经被这小子弄死一半左右了,先前那个一直坐在长凳上的瘦削汉子顿时慌了。 今日他所带过来的三十多个黑衣人,虽说实力并非最强者,可好歹也是主子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死士,若是因为对付一个不知名的家伙,而让自己这一方蒙受这么大的损失的话,那他即便是最终杀了丁安澜,即便他提着丁安澜的人头回去复命,主子也绝对不会轻饶他! 因此,这瘦削汉子顿时溜圆了双眼,眸子中闪过一道道杀机,精光四溢。 只见他赫然拔出手中的长剑,冲着李长风的方向大声喊道:“小子,你我二人本就无冤无仇,若是你就此退去的话,我保证不会找你麻烦!可若是你铁了心的想跟我们作对,今天,你跟你身后的丁安澜两人,谁也活不了!” 此时的李长风,早已跟剩下的那十多个黑衣人厮杀成一团,哪还会顾得着那瘦削汉子的话? 在接连砍翻四五人之后,此时站在瘦削汉子身前的黑衣人就已经只剩下十个左右了,还他妈的人人都身上带伤! 奶奶的,自己给主人办事,什么时候碰见过这种局面?整整三十多个弟兄啊,愣是被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家伙给打得稀里哗啦,并且看这副架势,说不定自己这伙人今个还真就全都得交代在这! “你是当真不愿停手了吗!”那瘦削汉子面无表情,冲着李长风冷声说道。 李长风放肆地笑了起来,身上全是鲜血,不过这些鲜血不是他自个的,而是那些被他无情斩杀的黑衣人的!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天赋真的很是惊人,当初王老狗从北寒州府衙地牢将他救出,直至后来这一老一少去了趟昆仑之巅,再到鄱阳城,最终到这楚城内,满打满算也只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这小子就已经从一个啥也不会的含酸秀才,变成如今能够仗义世间的所谓“大侠”了! 不过,他这种“大侠”若是不遇上真正的武林高手的话,那当然可以来去自如,就像面对如今的瘦削汉子以及那汉子带来的三十多个黑衣人一般,这群人即便全都加在一起,也根本奈何不得他! 可他李长风若是遇见如同王老狗那般武功高深莫测的盖世人物的话,那结果,可真就说不定了! 当下李长风就只放肆地大笑起来,手中的北辰古刀拄在地上,刀尖插入地面,双手紧握古刀刀柄,只见他冲着那瘦削汉子说道:“就凭你们?也想弄死我?狗屁不是!我告诉你,丁安澜是老子朋友,今天即便是你口中那个什么狗屁主子来了,丁安澜的命,你们也都拿不走!” “好!很好!你小子够狂!弟兄们全都随我上,弄死了这小子之后,主人那边自会有赏!” 那瘦削汉子冷笑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随即就拎着手中长剑,一马当先朝着李长风便冲了过来。 人还未至,那柄长剑便已经到了李长风近前! 李长风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从这个瘦削汉子的身上倒是感受到一丝威胁之意,虽说他并不清楚这汉子到底从何处来,主子究竟是谁,武功又到底有多高,可他却明白,今天若是杀不了他,杀不了他身后那群黑衣人的话,那他李长风必死无疑! 思虑至此,只见李长风手中的北辰古刀竟然猛地抡圆,迎着那瘦削汉子手中的长剑便狠狠劈了过去,这古刀本就是极为厚重,再加上李长风这小子体内那股内力,此时的力度可以说是惊人。 但就在古刀堪堪劈在长剑上的时候,只见那瘦削汉子竟然一瞬间松开了手,李长风这小子顿时愣在当场,虽说只是一瞬间而已,可那瘦削汉子的脸上明显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李长风只觉得小腹一痛,便深知自己中了这家伙的计了! 李长风猛地回过神来,咬着牙一声爆喝,体内真气全部灌输在双腿之上,右腿猛地弹出,重重踢在那瘦削汉子的裤裆上! 那瘦削汉子脸上原本的笑意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换来的则是一脸的痛苦,只见他在李长风右腿那股巨力的作用之下,身子竟然朝后倒飞而去,重重砸在酒楼的墙上,随即又摔倒在地。 好家伙,李长风方才那一脚的威力,这瘦削汉子即便是不死,那下半辈子也只能做个太监了! 奶奶的,这小子可真狠啊! 李长风低下头,看见小腹处插着一柄泛着寒意的匕首,那匕首牢牢地刺进了他的小腹当中,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李长风强忍着这股剧痛,脸上早已是大汗淋漓,可却还是紧握着北辰古刀,迎战着那仅剩的十多个黑衣人。 虽说这一系列打斗看似缓慢,可实际上却是在瞬间而已,只不过须臾之间,李长风的小腹上就已经插了一把泛着寒意的匕首,而那瘦削汉子则重重摔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不断哀嚎。 这时的那群黑衣人,可以说是紧随其后,转瞬就来。只见这仅剩的十多个黑衣人,虽说人人身上带伤,可却没有一个弱者,当然,这是相对于之前李长风救丁安澜时遇见的那群杀手来说。 黑衣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以及那种悍不畏死的精神,顿时让李长风惊住了,不过,也只是惊住了一刹那而已。 对于这群黑衣人来说,他根本用不着手下留情,谁他妈知道之前死在这群人手中的无辜百姓会有多少?只是看那瘦削汉子的秉性,他李长风便知道,这家伙平日里肯定是为非作歹,扰乱一方安宁的人!对于这种人,死一万次也不足为多! 因此,在接连又斩杀五六个人之后,李长风此时虽说已经身受重伤,小腹处传来阵阵剧烈的痛感,但他却仍是强忍着这股剧痛,手中北辰古刀不断挥舞,又宰了三四个。 在一番强悍的攻势过后,原本站在地上三十多个黑衣人,此时愣是被他一个人,一把刀给全都杀了! 就只剩下那瘦削汉子,仍双手捂着自己的裤裆,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李长风挣扎着走到那瘦削汉子的身旁,手中北辰古刀抵在他的咽喉处,冷声问道:“快说!到底是谁派你过来的!” 那瘦削汉子感受着脖子处传来的死亡气息,原本的气势顿时蔫了,只得强忍着裤裆的剧痛,缓缓说道:“是......是夏大人!” 说完,李长风手中北辰古刀便是一挥,结束了那人的性命,那人致死仍旧捂着自己的裤裆,死相格外凄惨,格外可怜...... 夏大人?是谁呢? 这个时候的李长风,才好不容易放下了悬着的心,这一连番的厮杀,饶是他身居北冥寒蛇那七十年的内力,也着实挺不住了,只见他手中的北辰古刀竟然一瞬间跌落在地,而他整个人则朝后重重摔下! 此时,那丁安澜依旧坐在墙角处的长凳上,亲眼目睹李长风一个人宰了那么多黑衣人的他,此时对李长风的评价更高了! 看着李长风倒在地上,浑身染血,丁安澜这才回过神来,紧忙站起身子来到李长风身前,将他扶了起来。 丁安澜的右手探到李长风的手腕之上,感受着他体内的脉搏以及气血,半响过后才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嘀咕道:“伤势很重!如若不即使医治的话,恐会有性命之忧!” 这他妈的不是废话吗!人李长风就凭着一个人一把刀,愣是砍翻了这么多黑衣人,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之下,依旧是拼死杀敌,这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话,那他李长风可不就是神仙了? --- 在楚城小酒楼当中那场厮杀过后,丁安澜用完了囊中所有的银子,买过来一辆马车,带着李长风就往楚城以南的方向急速赶去! 在楚城正南方三十里外,便有一座更大的城池,名为祁阳城。而他丁安澜,便是这个城内的“土皇帝”! 当然,这些事情之前他并未告诉给李长风,就连自己真正的来历,他也有许多隐瞒。一是身在江湖,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不可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平白无故告诉给别人;其二,他则是有自己的打算! “李兄!李兄!你可以一定要挺住啊!若是就这样死了的话,你让我丁安澜的心怎么安下来!”丁安澜赶着马车,心中满是担忧,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躺在马车上濒死垂危的李长风。 现在的他对李长风可以说是由衷的感激,若非有这个小兄弟在的话,指不定他早就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这一次他之所以离开祁阳城,前往鄱阳城内,其实并不是为了什么经商...... 之前离开祁阳城的时候,丁安澜随身带了二十多个手下,都是悍不畏死的精锐,可饶是这样,在途中亦是遇见了许多次追杀,早在李长风赶过去之前,他便已经损兵折将,手下死伤了许多! --- 一个时辰之后,丁安澜用出了最快的速度,终于还是赶回到祁阳城内。 刚进祁阳城,便可以感觉到这里的繁荣以及鼎盛,来来往往熙攘的人群,相比之楚城来说,那可是多的太多了,街边更是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并且,在这城内的街道上,还时不时有一队队守将正在巡逻着。 他丁安澜是丁家家主。 丁家在祁阳城内可以说是手眼通天,因为祁阳城离极北之地非常近,所以说天玺王朝根本就从没管过这里的任何事情,而他丁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早已成为祁阳城内名副其实的土霸王。 当然,丁家门规极严,对待城内的百姓更是好的没话说,几年前在天玺王朝爆发过一次不小的天灾,那个时候凡是天玺王朝的所有城池以及管辖之地,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粮食够百姓存活。 这祁阳城在天玺王朝当中,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最大的城池之一了,故而这里的人们受灾更重,若非当初丁安澜派人打开粮仓,救济灾民的话,说不定那一场天灾当中,这祁阳城少说也得饿死数万人之多! 这还只是凤毛麟角,也不知从第几代祖先开始,他们丁家就已经深居祁阳城内。靠着厚实的家底,带动了整个祁阳城的经济繁荣。 这时,丁安澜赶着马车,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自从进入祁阳城内之后,便有一对巡逻的士兵注意到了他,可当那群士兵看见赶车的正是自家主子丁安澜的时候,紧忙一路飞跑,为丁安澜开路,直直通向城内最中央的丁府。 丁府的红木大门之外,站着三十多个手持大戟的士兵,这些人,全都是丁家养的甲兵,为的便是守护整个祁阳城的安危。若是有外来之敌侵犯的话,这群人绝对能堪一战! 许多年之前,丁安澜就已经从天玺王朝各地,挖来了许许多多退下来的久经沙场的老兵,让他们为自己训练了这一支护卫整个祁阳城的小规模军队,虽说人数并不是很多,可好歹也有一千多人了,对于一个家族来说,能够拥有这么多私兵,早已是触犯了王朝那森严的规矩。 可所有人也都知道,如今的天玺王朝早就处在分崩离析的紧要关头,就连皇帝李莽都他娘的啥也不管了,那寻常的一些地方官以及将军,还管个屁啊! 因此,在这些年的发展当中,丁府内养的甲兵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这些全都依赖于丁府那殷实的家底以及深得民心的作风。 --- 丁安澜一脸担忧跳下了马车,喊来了守在丁府红木大门前的那些个士兵,着急忙慌地就将李长风给背进了院子当中。 此时的李长风面色发白,可以说是毫无血色,就连瞳孔也有一些涣散了,若是再晚上几分的话,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根本救不了这小子! 那插在李长风小腹处的匕首,正闪烁着森冷的光芒,由于时间过长,李长风小腹处的伤口已经有了一些结痂的势头,看见这幅情形,那丁安澜更加着急了。 再将李长风放到自己房间当中之后,丁安澜便让下人紧忙将府内的一个老头给喊了过来。 这老头鹤发童颜,一头白色的长发束得规规整整,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走路飘飘然然,倒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 丁安澜一脸担忧的看着李长风,扭头又瞅了眼那老头,紧忙说道:“先生,这位小兄弟为救我身受重伤,请您务必将他救回来,我丁家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若是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取,若是不够的话,我让整个祁阳城内所有的药材都给送过来......” 丁安澜话还没说完,那老头便已经挥了挥手止住了他,只见白头发老头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长风,头也不回说道:“什么药材都不需要,这位小兄弟受的伤绝非药石可以医治的!” “怎么?难不成先生您也没有办法吗?”听见那老头这样说,丁安澜顿时焦急万分。 要知道,在整个丁家,甚至是祁阳城,再往大了说甚至是整个天玺王朝,医术能够比得过这老头的人,也寥寥可数,若是连他都不能救李长风的话,那李长风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这怎能让丁安澜不担忧? 可偏偏这时,那白头发老头打断了他的话,只见老头子缓缓说道:“老夫是说这小兄弟的伤并非药石可以医治的,却并未说老夫不能医治,你且先出去,老夫若是不传话,切莫让任何人进来,我自有办法救他!” 听闻此言,丁安澜终究是放下了悬着的心,朝着白头发老头深深作了个揖,转身便走出房外,关上了门,侯在门边。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竺振 http://.biquxs.info/

李长风受的伤很重,这一点不仅身为大夫的白头发老头看出来了,即便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丁安澜也看得出来。 小腹处的那一把匕首,刀身全部插入了李长风的体内,并且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之下,这小子还跟当初酒楼中仅剩的那些黑衣人厮杀,剧烈的运动牵扯了体内的伤势,即便他李长风拥有北冥寒蛇那一身七十年的功力,也根本扛不住! “这小子倒还真是个硬骨头,体质异于常人啊!小小的年龄便有这一身鬼神莫测的内里修为,根骨奇佳,断的是一个练武的绝好苗子!这种苗子,即便是放眼整个江湖中,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收了这么一个小子当徒弟!” 此时,在丁安澜的房间当中,只剩下那白头发老头和躺在床上并且身受重伤的李长风两人。 白头发老头探手搭在李长风的手腕处,静心感受这这小子体内的脉搏以及血液流动,微闭着双眼的老头,此时竟然还真有一丝难言的仙风道骨。 这白头发老头的医术绝好,在整个王朝当中也绝对能够排的上前三甲,也不知当初丁安澜到底是从何处挖来的这老家伙,算算时间,老头子待在丁府当中也应有个十多年了,这十多年之内,光是凭借着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就已经救治了祁阳城内不下千人的性命。 这也多亏丁安澜爱民如子,虽说他并不是实实在在的官员,可身为丁家现任家主的他,却着实为整个祁阳城内的百姓们做了许多好事。 “这小子小腹的那把匕首差一点便捅破了肾脏,若非丹田内有那股内力护体的话,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今天也救不了你!不过,既然老夫在你身边,那你小子即便是想死,今个也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白头发老头话音刚落,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老头将木匣子轻轻放在李长风枕边,缓缓打开,里面赫然罗列着十多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若是一不小心弄坏了,那老头子可绝对会无比心疼。 这些银针可不是普通的银针,这还是当初老头子的师傅,也就是老老头子死的时候交给他的,用的是天外陨石铁锻造而成,经几十年万年寒石滋养,才得了这去去十多根而已,恐怕若是老头子将这匣子银针放到天下当中,势必会引起武林中人挤破脑袋地争抢。 只见白头发老头缓缓捻起一根银针,手腕猛一用力便插在了李长风的胸口位置,而伴随着这跟银针插下,李长风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白头发老头不敢疏忽,紧忙又从木匣子当中捻起另一根银针,探手便插在李长风脑门上! 李长风原本剧烈抖动的身子一瞬间停了下来,整个人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仿佛死了一般...... 奶奶的,这老头子不会把李长风给弄死了吧? 怎么可能!且不说这白头发老头跟李长风无冤无仇,单是身为丁家家主的丁安澜,也绝不可能让他弄死李长风啊!李长风那小子先后几次救了自个的性命,如果不是这白头发老头吃错了药,他才不会盲目的弄死李长风! 再者而说,这白头发老头其实还有自己的打算! 先是感受到李长风体内那股似乎本就不属于他的内力之时,白头发老头便感觉到一阵熟悉,那股内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也许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或许是一个敌人...... 且不说这些,不管面前这小子到底是谁,也不管他体内的那股真气到底来自何人身上,单是因为李长风是丁安澜带过来的人,那这白头发老头便会全力医治他! 因为丁安澜于他有恩在先,若非当初丁安澜为了一件关乎到他身家性命的事情帮助了他,医术这么高明,堪称绝顶的他也绝无可能会留在丁府内! --- 只见这白头发老头手中的银针一根接一根朝着李长风身上扎去,此时离着丁安澜将李长风送到房间内,早已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而一直躺在床上的李长风,头上密密麻麻全是银针,从胸口到小腹的位置也插满了银针,让人看着都觉得寒气蹭蹭往上冒。 这个白头发老头果真不是寻常人物! 只见他缓缓捻起木匣子当中的最后一根银针,大喝一声,掌心浮现出一阵阵白雾般的内力,萦绕在银针周围,朝着李长风的天灵盖便猛然插了进去! 奶奶的,这若是让不明所以的人看见了,指不定还以为这老头子跟躺在床上的那小子有多大的仇呢!拿着那么长的银针往人家脑袋瓜子上扎,还他娘的是天灵盖上,这不是有仇还能是啥? 可白头发老头本来就不是一般人,一身堪称造化的医术在整个祁阳城内可以说是世人皆知,凡所提到丁府中那位白头发老汉的,所有人都得竖起大拇指,对其赞不绝口。 故而,这老头子施针的手法自然也就与众不同,别说是在普通人眼中看着心惊肉跳了,即便是放到同为医者的那些老东西面前,也绝没有见过这般手法! 说道白头发老头这施针的手法,那倒要说说他的出身了! 他的师傅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手马敦,几十年前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头一号的人物,一手出神入化的巅峰医术,足以做到杀人于无形当中。 世人皆知他鬼手马敦乃是西夏古医道的传承人,可却不知他此人亦是一个武功高手,在用毒以及剑法方面的修为可以说是旷古绝今。 只不过在鬼手马敦名号响遍全武林的同时,亦给他结下了不少的仇家,年仅四十多岁便被数大门派共同绞杀,最终惨死在西涯峰上。 那时鬼手马敦就已经有了一个关门弟子,名叫竺振,是当年马敦行走江湖时偶然碰见的一个孤儿,那年竺振仅十三岁。 而那个身为马敦关门弟子的竺振,别无他人,便是如今身在丁府的白头发老头。 其实这也怪不得这位白头发老头,当年鬼手马敦收他为徒之后,才只过了二十余年,马敦便已经于四十八岁的年纪,在西涯峰上被诸多武林高手围杀,最终惨死当场! 那日,他竺振并未守在马敦身旁,故而躲过了这一场浩劫。 那年,竺振三十岁。 当听闻待自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的师傅,在西涯峰被人残忍杀害之后,年仅三十岁的竺振,竟然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也正是现在这位白头发老头。 时至今日,从马敦惨死于西涯峰开始,早已过了二十多年,按常理来说,这位鬼手马敦的关门弟子,也就是竺振,本应是五十来岁的年纪,可此时的他却看起来像是八九十岁的老头。 不怪别的,就是因为他走了医术近道。 世人皆知,学一门武功如果不耗费个十多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很难学到大成。天下之大,真正天资绝顶的人又有几个?像李长风这般恰逢机缘,并且亘古绝佳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不知别人如何,反正他竺振就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在当年听闻师傅惨死之后,年仅三十岁的竺振,不顾当年马敦的循循善诱,毅然决然翻开了古书孤本,找到了西夏古医道的速成秘诀。 也正因此,他一夜间白发满头,衰老三十余岁! 本以为将整个西夏古医道完全学会之后,自己就能为死去的师傅报仇雪恨的竺振,带着师傅生前的那把长剑,以及那匣子银针,孤身上路,毅然决然去天下间寻找当年残害师傅的凶手。 在接连挑了数大门派之后,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所有人,竟然一瞬间联合起来,共同对付他。 因此,他竺振才会身受重伤而走,若非当初逃到这祁阳城内,被丁安澜给仗义相救的话,指不定这位白头发老头早就去阴曹地府见他那位师傅去了。 这才有了一直呆在丁府的这位白头发大夫。 --- 此时的白头发老头,也就是那位竺振,在给李长风施了那么多跟银针之后,自个竟然一瞬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仿佛比打了一架还要费心费神一般。 “这小子可不仅仅有小腹处那一把匕首的伤啊!”竺振一双沧桑的眼睛紧盯着李长风,不由地摇着头说道。 “也罢,既然你小子与老夫有缘,那老夫姑且助你一臂之力!虽说你小子有一身七十年的内力,可终究还是别人的,即便你的天赋再怎么高,也绝无可能真正将其化为己用!但是,所幸你今日遇见了老夫!” 竺振话音刚落,但见他右手猛地探出,先拔掉了李长风小腹处的那把匕首,令人惊讶的是,那匕首被拔出来之后,李长风的伤口处竟然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只见竺振双臂一震,缓缓站起身子,探手便将李长风的上身扶着坐了起来,而这个老头子也一屁股坐在李长风的背后,两人皆坐在床上。 竺振双掌运气,从丹田处涌起一股股内力,凝聚在双掌掌心处,狠狠拍打在李长风的脊背上。 而此时的李长风,仍处在昏迷当中,只不过跟送过来的时候不一样的是,这小子头上以及胸口还有肚皮上,插满了寒光四溢的银针。 “北冥寒蛇!竟然是他?” 感受着自己的真气在李长风体内缓缓流动,竺振竟然猛然睁开了双眼,震惊无比地说道:“你小子竟然得了北冥寒蛇那老家伙毕生的修为!这到底怎么回事?前段时间我还听闻在那昆仑之巅上,王老狗与北冥寒蛇大战上千回合,最终将其大败,而王老狗当时,就带着一个年轻人......” 竺振眼神当中闪过一道道精光,思绪不断跳动,显然是想到了许多事情。 难不成面前这小子就是当初王老狗带过去的那个年轻人? 想到这,竺振竟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掌心的内力萦绕在李长风体内,一个不留神竟然差点伤了这小子的五脏六腑。 竺振静下心来,缓缓疏导着李长风体内的那股真气,要不怎么说他自从之前为李长风把脉的时候便察觉到这股真气的存在呢?敢情这是他老熟人的内力啊! “你这条死蛇!我早就劝解你多少回了!千万别跟那条老狗打,你偏偏不听!难不成你真的以为那条老狗失去了一条左腿,你就能打得过他?狗屁!那老家伙下手狠着呢!他奶奶的,早些时候你我二人联手都不是那条老狗的对手,现在你这条死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敢跟他正面相对?还来个什么分高下,决生死?哼!你这老头子真他娘的活该......” 不过,这番咒骂说完之后,竺振的神色便暗了下来。说实话,他跟王老狗以及北冥寒蛇,其实才是最真正的朋友! 说到这,倒要涉及到三十年前了,不过,这些事情暂且不说。 先说这位白头发的竺振,在得知面前这小子便是那王老狗的徒弟之后,心里面那个高兴的劲啊,可别提了!就差直接搂着李长风这小子睡大觉了! 他奶奶的,这些年来,一辈子了,他跟北冥寒蛇一样,都在跟那条老狗斗。可偏偏这些年过去,他们俩一次都没有斗成功过,这成为了竺振以及北冥寒蛇两个老家伙心里面的一根刺。 不过,缘分就是这么巧,你说在这小小的丁府当中,自个都能碰见那条老狗的徒弟。 啧啧啧,若是自己拐骗......呸呸呸,如果自己能够说服这小子转投到自己门下的话,到时候再见了王老狗那老家伙...... 妈的,竺振这老头子越想越激动! 说实话,如果说之前呆在丁府的竺振没有什么念想的话,那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知道,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那可是王老狗那个老东西的唯一一个徒弟啊!还他妈的是那种天资高的夸张的那种! 能够以一手堪称巅峰造化的医术,博得武林中人举世仰止的存在,他竺振绝非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也根本就不可能跟北冥寒蛇以及王老狗走到一块去! 所以,这位白头发老头在知道李长风是王老狗的徒弟时,那可比好色之徒见了脱光了衣服的小媳妇更加火冒金星。奶奶个腿的,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胜过那条老狗一回,临了竟然还能碰见那老家伙的徒弟,再者说了,这个身为王老狗唯一徒弟的年轻人,天赋还贼他娘的高! 你说气人不气人? 惹得竺振都有些怀疑那王老狗到底是有多大的运气,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天资卓绝的年轻人继承衣钵。 不过,现在这个年轻人已经归他所有了...... 嘿嘿嘿。 想到这,竺振差点没能抑制住内心的兴奋,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了! 不过,眼下最应该做的,还是要将面前这个小子的根基牢牢地稳住,若是他不能尽快适应或者说是将北冥寒蛇那毕生的修为收为己用的话,到时候很可能会遭到这股真气的逆流反噬! 若真是那样的话,不仅枉费了北冥寒蛇的一番苦心,就连他竺振自己斗看不下去了! 感受着体内真气在李长风身体中的缓缓行进,疏导着北冥寒蛇传来的那一身内力,竺振心中竟然悲喜交加,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这股内力,就仿佛看见了那位曾与他把酒言欢的好朋友一般,而见到李长风,则如同见到王老狗一样,惹得这位白头发的老头子,竟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了。 他已是人到末年,即便还能顽强着活个二三十年,也没了年轻时的那种傲气。 虽说当年自己的师傅,也就是那位令所有武林中人都闻风丧胆的鬼手马敦被很多人一同绞杀,最终惨死于西涯峰上,可他竺振却没了报仇的自信以及能力。 如今的他,就好似风烛残年一般,经不起任何的大风大浪,即便能够寻到当年的那些个仇人,他也未必能够真正报仇雪恨! 因此,竺振将目光放到了李长风的身上。 如果能够把这小子收归本门的话,到时候自己便是他的师傅,而自己的师傅则是他师傅的师傅,也就是他的师祖,届时师祖的仇,这小子没理由不去报! “小子,这回老夫不仅要救你,还要将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你,待你醒来之时,你便是我西夏古医道的三十六代传人,到时候可由不得你不当老夫的徒弟了!” 竺振话音刚落,只见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李长风,此时浑身的内力就仿佛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一瞬间便肆虐开来,若非老头子强提一口真气,稳住了李长风体内的内力的话,指不定这小子早已经爆体而亡了! “他妈的,你小子到底学的啥功夫?咋这么难对付?”感受着李长风体内的那股抗拒之力,竺振不由得心中暗骂不已。 可就在这时,这位白头发老头的眸子中竟然一瞬间闪现而过数道精光,原本稍微放下的心一瞬间悬了起来! 不好!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丁家 http://.biquxs.info/

就在竺振正在给李长风疗伤的时候,只见李长风原本平静无比的身体,此时就仿佛承受了剧痛一般,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不仅如此,这位白头发老头显然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李长风体内那股内力的躁动,就好似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了万丈波涛一般,只是一瞬间而已,就惊雷滚滚,狂风大作! 不好!这小子体内那股内力竟然想要反噬他的身体! 竺振一瞬间脑子中便想到了许多事情,要知道,在北冥寒蛇生前,那老家伙便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主,既然这小子体内的那股内力传自于北冥寒蛇那个老家伙,这股内力当然也就不会寻常,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掌控得住的! 况且,现在竺振还运转着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输送到李长风的体内,为的便是帮助这小子控制住体内那股本就不属于他的内力。 两股内力想交织在一起,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奶奶的!你这条死蛇可真难缠!死了也他妈的那么多事情!既然你已经将内力传给这小子了,那你还这么多的事干啥?就不会在临死之前压制住这小子体内的真气?搞成现在这幅局面,这也忒惹人烦了吧?”竺振口中不断骂娘,若是北冥寒蛇那个老家伙现在还活着的话,指不定这白头发老头早就拎着菜刀找丫的麻烦去了! 可是,面对李长风这小子现在的状况,他竺振难不成还要放任不管? 不可能,绝无可能滴! 要知道,面前这个天赋贼他娘高的小子,那可是自己的死对头也就是那条老狗的徒弟!别的不说,单是能够将他的徒弟给抢过来,这白头发老头就能够含笑九泉了。 嘿嘿嘿,老夫一辈子都没有斗得过你,到最后老夫抢走你徒弟,我看你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 思虑至此,只见竺振的右手掌心赫然出现一根暗红色的银针,这跟银针相比于扎在李长风身上的那些来说,看着仿佛更加诡异一些,也更加地充满寒意! 只见竺振猛然大喝一声,手中那根暗红色的银针陡然翻转,嗖的一声便插在了李长风脖颈后面,七寸长的暗红色银针,竟然全都插了进去! 奶奶的,也不知道李长风这小子知不知道这白头发老头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好家伙,那可是七寸长的银针啊!就那样一股脑的全都插进了李长风的脖颈后面,这若是稍有半点差池的话,指不定这小子都能当场嗝屁喽! 伴随着那根暗红色银针的插入,李长风原本躁动不安的身子一瞬间归于平静,不仅如此,那竺振紧接着便又摊开双手,咬牙一声爆喝,双掌浮现出一股股白气,贴在李长风的脊背上,缓缓疏导着这小子体内的真气流向。 半响过后,只见竺振赫然收回真气,缓缓睁开双眼,喃喃自语道:“终于还是稳住了!” 这老头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然张嘴便吐出来一滩鲜血,殷红的血液喷到了李长风的后背上,老家伙顿时面色发白,满头大汗,仿佛忍受着什么剧痛一般。 只见竺振缓缓从床上跳下来,将李长风放倒在床上,并且伸手拔出了这小子身上那些个银针,重新放回到木匣子当中。 这一番动作做完之后,竺振便强忍着胸口剧痛,给李长风盖上了被子,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而此时,在房门外,丁安澜正焦急的等候着,从他将李长风放到床上到现在,早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时辰,而在这段时间当中,他为了不打扰竺振,即便心中万分焦急,也根本不敢出声相问。 此时听见房门大开的声音,丁安澜猛然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担忧。 看见丁安澜这样,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竺振便轻轻的关上了门,淡淡说道:“你用不着担心,老夫已经稳住了那小子的伤势,虽说伤势很重,可奈何这小子体质异于常人,故而才能够撑到现在,如果你再晚半个时辰送过来的话,即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根本救不了这小子!” 听见竺振的这番话,丁安澜终于还是放下了悬着的心,紧忙躬身说道:“丁某在此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如此劳顿,想必先生也已累乏了,这样,我先让下人带您回房休息,稍后会送去醒神茶,及各种药汤,以求先生的精神能够早日恢复如初。” 竺振微微一笑,冲着丁安澜行了个礼,显然是接受了这番好意。 等到竺振离去之后,丁安澜便缓缓推开了房门,看见地上满是鲜血,以及桌子上的那把染血的匕首,丁安澜的心顿时猛地揪了一下。 若不是因为救他的话,凭借着李长风的身手,绝对能够在那些黑衣人的围攻当中逃脱! 这个朋友,他丁安澜交定了! 虽说他比李长风大了足足二十多岁,可这也阻挡不了他对李长风那种由衷的感激,所谓忘年之交,生死朋友,便是这么个理。 此时的丁安澜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到李长风醒过来之后,他们二人就要义结金兰,拜为生死之交。 不管李长风那小子同不同意,反正他丁安澜绝对不会含糊。 交代好下人给要好生伺候白头发老头之后,丁安澜刚想离开,便听见从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爹,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声音的主人是个女子,年龄与李长风倒是差不了多少,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眉宇间满是活泼可爱之色,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后肩,体态轻盈,身形款款,苗条匀称,端的是一个绝佳的美人胚子。 这白衫女子便是丁安澜的独女,名为丁若楠。 丁若楠自幼丧母,若不是出生在丁家,指不定早就在这种乱世当中饿死了,丁安澜一生膝下没有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而对于丁若楠来说,这娘们,呸!这个女儿倒还真不给丁安澜丢脸。 虽说年仅十八岁左右,可这丫头早已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如此,还学了一身不弱的武功,这即是丁安澜的意思,也是丁若楠的爱好。 在这种乱世当中,谁也保不准哪天就会陷入危险之中,饶是他们丁家家财万贯,也不可能实打实的说自己不会惹上任何麻烦。 这不,丁安澜只不过出门一趟,并且随身还带着几十个护卫,都他娘的能够碰上好几茬子仇家,若非有李长风相救的话,指不定咱这位丁家家主早他娘已经客死异乡了! 丁若楠从门外大大咧咧闯了进来,满脸笑意地搂住了丁安澜的胳膊,摇晃着手臂说道:“爹,这躺在床上的是谁啊?怎么你刚一回来就把他带到你房间里了?这地上还全都是血,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丁安澜宠溺的眼神看着丁若楠,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才淡淡说道:“若楠,如果没有这位小兄弟的话,指不定爹早就已经死了多少回了!他可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一个人一把刀跟三十多个黑衣人拼杀,这才身受重伤,于祁阳城往北三十多里外的楚城内,爹紧赶慢赶,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位小兄弟带了回来,方才先生已经为他疗伤,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便可。” “到底是谁?爹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带着人去弄死他们!“听见丁安澜方才那一番话,丁若楠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一双秀拳紧紧握着,恨恨地说道。 “呵呵,还能是谁?不过就是我们丁家的仇人罢了,再说了,你这么一个小丫头,虽说学了点皮毛的功夫,又怎么可能是他们那群亡命之徒的对手?就你那半瓶子武功,也就对付普通人还行,真的遇见强者了,可有你好受的!” 丁安澜指着丁若楠的脑袋,故作气愤地说道:“丫头,日后可一定要改改你这种性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想着弄死这个人,弄死那个人,这成何体统?” 听见丁安澜这样说,丁若楠原本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气势,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得低着小脑袋,仿佛小鸡啄米一般,连忙点头说道:“哦!我知道了!” “行了,咱们俩也别在这站着了,先生说过,这段时间要让这位小兄弟好好静养,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可不能再这么大大咧咧闯进来了,知道了吗!“ 丁安澜说完这番话,便带着丁若楠朝房间外走去,丁若楠则是一步两回头,不断地偷瞄着躺在床上的的李长风,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当丁安澜带着丁若楠离开之后,原本一直躺在床上的李长风,手指竟然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 此时的他,在经过那个白头发老头竺振的银针刺穴以及一番治疗之后,伤势早就已经好转了一大半,只不过由于体内北冥寒蛇那股真气的不稳定,这才使得这小子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可虽说没能醒过来,但李长风的意识却已经恢复了,并且早在竺振为自己疗伤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感觉到外面人的谈话。 对于竺振,他并没有任何印象,只不过从那老头子的话语之间,他却能够判断出,这个老头子跟自家那个瘸腿的老家伙,绝对是旧交。 不然的话,那白头发老头也不会耗费那么多精力来救治自个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竺振竟然跟王老狗,还有北冥寒蛇都是故友,这他娘的......也忒凑巧了吧? 之前于昆仑之巅绝顶之上,在北冥寒蛇将其毕生的内力传给自己之后,李长风的心中一直有太多的疑惑。 为何自己能够在北寒州府衙地牢当中遇见王老狗?难不成这真的只是巧合? 可如果这一点是巧合的话,那为什么北冥寒蛇这么一个名震天下的前辈,会在临死之前将所有的内力都传给自己?他李长风可不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了,他有这点自知之明! 如果说那北冥寒蛇是看在王老狗的面子上,才赐给自己这么一番天大的机遇的话,那这一点勉强还能说得过去。 可为何自己在楚城内身受重伤,被丁安澜带到丁家之后,又他娘的遇见了一个白头发老头子,并且这个老头子跟王老狗还是故友。 奶奶的,这也太巧了吧? 此时的李长风,只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人在操纵着这一切,所有的所有,自从当初他拂袖拜别汉州城的时候开始,自己仿佛就已经陷入了一座巨大的棋盘当中。 只不过时至今日,他却根本判断不出,那执棋者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会选择自己? 不过,对于李长风来说,他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王老狗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敌意,不论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王老狗对自己的悉心照顾,还是在他每次遇见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都让李长风由衷的对王老狗充满了敬意。 当然,平日里这一老一少两人总是相互打骂,这点却是不能否认滴! “方才那竺振说,他和北冥寒蛇与老头子争斗了一生,都未曾赢过任何一回,事到如今,竟然想将我从老家伙手中‘抢’过去......难道这白头发老头就那么看不起我李长风?” 李长风想起来刚才的竺振,心中就喜怒交加,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 总之,不管这盘棋局的执棋者到底是谁,他李长风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这是他的底线!亦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我不管你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但想要操控我李长风的命运,就凭你一个人,还不够资格!”李长风脑海中这般想着,可此时的他却根本动弹不得,只有意识还存在着,身体也不知为何,竟然这种紧要关头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他奶奶的,难不成是刚才竺振那个老家伙给我下药了? 不不不!李长风这个想法刚从脑袋里冒出来,便被这小子给否决了。 按理说,那竺振跟王老狗也算得上是故友,即便这两个老头子如何争斗,也根本落不到自己的脑袋上啊!从刚才对竺振的感知来看,这白头发老头定不会是一个滥杀无辜,或者是心肠歹毒的人。 李长风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反正现如今也根本就动不了,那不如安生睡个大觉来的实在! --- 而此时的王老狗,却仍在北行的路上。 自从几天前李长风那小子不辞而别之后,老家伙连自身的伤势都他娘的不顾,拄着拐杖就出了鄱阳城,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离开鄱阳城后便一路朝北行去,本想着能够追上李长风,可没曾想,这三四天的时间过去,他愣是在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还追个屁啊! “奶奶个腿的!难不成是老夫之前就走错了方向?”王老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中暗自思考着。 “好你个臭小子!他娘的竟然屁都不放就跑出去了,等回头老夫找到了你,定要一拐杖将你小子的屁股全都打开花!哼!你最好别让老夫给逮到了!”王老狗恨恨地挥舞着手中的拐杖,脸上满是怒意。 “你说你小子是不是闲的没事了?都怪老夫,你说我干啥非要将那妖道屠老七告诉你?惹得你这个臭小子听风就是雨,离了鄱阳城后,一路四五天不知去向,天下之大,你让老夫去哪里找你去?若是真让你寻到了屠老七那个狗道士,你小子还不直接被人生吞活剥了?” 王老狗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找到李长风那小子,狠狠地抽他的屁股! 既然已经沿北而行,走了四五天都没能寻到李长风那小子的踪迹,王老狗索性转换方向,重新朝着鄱阳城的方向走去。如果李长风那小子在半路上突然间心思回转的话,指不定还真就重新回到鄱阳城等着自己。 王老狗这般想着,可他也清楚的知道,李长风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按照那小子的驴脾气来说,想让他改变意见的话,那可真是难入登天啊! 奶奶的!你小子最好别让老夫给逮到了! --- 此时时令已到盛夏,王朝各部都充盈着盎然生机,当然,伴随着这种生机勃勃的,还有炎热的天气。 虽说祁阳城地处北方,与极北之地相交壤,但这里却并没有极北之地那种寒意,早在一个多月前,还没有正式步入夏季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开始炎热起来了。 但是在祁阳城最中央,也就是丁府当中,可以说是冬暖夏凉。 因为有着殷实的家底,所以说丁安澜出手极为阔绰,不仅如此,每逢炎热的夏季,他都会让人从北方拉来几十马车的大冰块,屯于府内专门的冰窖里。 而到了冬天,丁安澜更是花费巨资,在周边许多城池内买来数不清的煤炭,为的便是能够源源不断地给丁府提供热量,让整个丁府仿佛人间天堂一般,端的是富贵人家的生活。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丁老爷有钱呢!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丁若楠 http://.biquxs.info/

三日后,原本一直躺在床上的李长风,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刚刚醒来的他,只觉得浑身剧痛无比,仿佛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人狠狠胖揍过一样,尤其是脊背处的两条大龙脉,丫的疼得跟用针一直扎一样,浑身都不得劲。 “他奶奶的,难不成竺振那个老家伙对我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为啥我觉得身上那么不舒服?“ 李长风这个想法刚从脑袋里冒出来,就被他摇着头给否决了。 按理说,竺振这么一个白头发老头,咋滴也不可能对自己下黑手啊!再者说了,家里面那个一条腿的老头子,跟这个竺振也还是故交,并且自己身上还有一身北冥寒蛇前辈的七十年内力......不可能不可能! 这些情况排除之后,李长风脑袋中也就只有一个想法了,那便是因为体内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那股内力的躁动不安,使得竺振那老头子不得不耗费真气来疏导,现如今两股来源不同的真气入了他的体内,双方就仿佛敌人一般,都想要占据他体内的主导地位,因此才会争执不休,这小子的身体才会那么痛。 嗯,一定是这样的。 李长风挣扎着爬下了床,浑身剧痛无比,可这小子不得不强忍着这种剧痛下来,因为......他饿了。 自从几天前丁安澜将自己从楚城带过来之后,这小子整天就一直躺在床上,虽说在竺振给自己疗伤的时候意识变已经恢复了,可奈何身体根本就毫不受他的控制,因此这小子这几天可以说一直被饥饿给折磨着,若非体内有那股雄浑无比的真气护体的话,指不定这小子早就被自己给饿死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他李长风可真就成为世间第一个活活被自己给饿死的倒霉蛋了。 好不容易翻身下床,李长风才刚刚步履蹒跚地走到房门口,谁曾想那红木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给用力推开。 好家伙!若是平时的李长风,那绝对能够很轻而易举的躲过去啊,可现在的他不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么,故而那一张英俊的脸被大门给砸的结结实实,硬硬邦邦...... 奶奶的,李长风这小子的身子原本就站不牢靠,被这股开门的力道给正面击中,这家伙的身子顿时朝后方倒下,重重摔在地上,摔得这小子顿时就眼冒金星。 那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素衣长裙的女子,女子容貌倾国倾城,可眉宇间却并没有佳人应有的那种娇柔之色,反而是如同男子一般刚毅,但在这种刚毅之中,又带着几分洒脱可爱...... 这位便是丁安澜的独女,丁若楠。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刚刚吃过午饭,这才想着在府内随意走走,没曾想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李长风的门前。自从几日前丁安澜将这位年轻人带过来之后,这么长的时间内,这年轻人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丁若楠根本不晓得李长风已经醒来了,故而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就想再瞅上几眼。 可谁曾想......李长风这小子竟然还真的醒了。 眼瞅着这位被父亲视为救命恩人的年轻人被自己一下子给撞倒在地,丁若楠顿时急了,紧忙蹲在李长风身旁,将眼冒金光的李长风给扶了起来,寻了个椅子坐下。 丁若楠充满担忧和自责地看着李长风,小心翼翼问道:“你......你没事吧?” 这时的李长风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奶奶的,自己本来就是身受重伤的人,这才刚醒过来,才刚刚下床,谁曾想竟然又被人打翻在地,李长风都忍不住想要骂娘了。 可当他睁开眼看见面前是为貌美女子的时候,心中那团火没来由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吞吞吐吐说道:“没......没事。” 说完,李长风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惹得原本尴尬的局面刹那间变得搞笑,丁若楠也是捂着嘴笑道:“你饿了啊?” 李长风此时恨不得切了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在美女面前竟然将自己原本玉树临风潇洒非凡相貌堂堂的形象毁于一旦,这小子顿时汗颜道:“在床上躺了四五天,滴水未进,确实饿了。” “那你先等着,我去后厨给你弄一些吃的过来。”丁若楠面带微笑地对李长风这般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丁若楠便转身离去,身形柔美,体态轻盈。 让李长风这小子看的是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奶奶的,这就是丁安澜的女儿丁若楠?直娘贼的,咋这么好看?”李长风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少女芳香,舔着猪脸这般说道。 可偏偏在这时,从门外缓缓走来一个白头发老头,那老头子仙风道骨,仿若仙人一般,身上有一种难言的韵味。 看见这老头,李长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现在浑身乏力,指不定这小子早就已经跳起来骂娘了。 “奶奶的!你这老头就是竺振?” 李长风这一番话,顿时将那白头发老头给问住了。 嗯?这小子啥时候知道老夫叫竺振?再者说了,老夫耗费心血救了他,听着他的语气,咋跟看见了仇人一样? 只是一瞬间而已,这白头发老头的脑海中便闪过许多疑问。 可还没等他说话,李长风就已经接着说道:“你这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救我的时候,我的意识就已经恢复了!你这老头下手可真狠啊!将我脑袋瓜子上还有胸口一直到小腹上,都他娘的插满了银针,最可气的是后脑勺那一根......你这老头子知道当时我有多痛吗!” 得,敢情李长风还真知道这先后发生的一切。 竺振顿时蔫了,满脸陪笑着说道:“那个......我当时不也是情况紧急吗!如果我不那样用银针扎你的话,你小子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发脾气吗!你这小子......可真跟王老狗一样的脾气,一点都不讲理。“ 说到最后,竺振仿佛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那张老嘴一直嘟囔着,看的李长风一阵恶寒。 “行了行了,你既然救了我,那这份恩情日后我李长风势必要还的,我现在就想问你,你是不是认识我家老头子?” 听闻李长风这般问道,竺振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淡淡说道:“老夫与他何止是认识?普天之下,偌大江湖之中,恐怕那老狗现在就只剩下老夫一个故友了!之前还有个北冥寒蛇,谁曾想那条死蛇竟跟那老狗生死相向,寻死觅活的,这才遂了那死蛇的愿望,可不就是死了吗!” “那你是谁?既然与老家伙是故友,想来也是一个名震江湖的人物,又为何屈居于这祁阳城内,专心做一个丁府豢养的大夫?”李长风点着头看了竺振一眼,接着问道。 听见李长风这样问,竺振原本面带笑意的那张脸,一瞬间便沉了下来。 只见竺振从房间内拉过来一张椅子,缓缓落座,长长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呵呵,名震江湖?天下之大,又有几人真正能够名震江湖?成为武林中的盖世人物?且不说这天玺王朝的疆土都有方圆几千里之大,单是陆地九大王朝,若是真的加在一起,足以让你一辈子也走不完。 我本是一个孤儿,承蒙当年师傅看得起我,悲天悯人的他才收我为徒,从此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若是没有师傅的话,指不定我这条孤魂野鬼,早就被野狗叼去了!放眼天下之间,谁不愿坐一坐武林第一的宝座?可实力越强,很多时候所要面临的抉择也就越多。 当年,若非我师傅太过正直,恐怕也不会在武林各派的团团围剿之下丧命!你小子问我为何龟缩于丁府内,我切问你,若是你身负血海深仇,可却无能为报,想要亡命天涯,可肩上却担负着师傅留下的意愿,光耀门楣,将西夏古医道传承下去,你会怎么选择?” 这番话说完之后,那竺振便扭过头来看向了李长风。 李长风只觉得面前这个白头发老头仿佛背负了太多的重担,此时的他没来由的从内心深处升起一阵阵寒意。老家伙问的对,若是他陷入了如今竺振这番局面的话,他又能如何呢? 沉默了好半响,李长风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 竺振苦涩一笑,淡淡说道:“你当然不知道,也许天下众人,所有人都不愿陷入我这般境遇当中,可很多时候你根本没得选择,你想功成身退,可江湖中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真的就会如你所愿?你不想招惹是非,可很多时候是非总是会主动惹到你的头上来!江湖险恶,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老夫虽说也有一身武功,可若不是因为师傅临死之前有遗愿的话,我早他娘的跟人拼命去了!这些,你根本不懂!” 说完这番话,竺振竟猛然起身,不再去管坐在椅子上愣愣发呆的李长风,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李长风一个人,心中想了许多事,却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不知何为,亦不知怎为。 竺振离开之后没过多久,丁安澜的那个女儿,也正是丁若楠,便拎着盛饭用的大木匣子走了过来。 还没等丁若楠进门,李长风这小子就已经远远的闻到了香味,惹得这货嘴角的口水腾腾地往外冒,四五天滴水未进的他,此时闻到这种香味,整个人都仿佛快要飘起来一样。 李长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忙站起身子迎了上去。 “这......多不好意思啊?”李长风挠着脑袋瓜子,装模作样说道。 丁若楠面带微笑的看了他一眼,将木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七八盘子各色佳肴,都是丁府内豢养的大厨亲手做的,看这样子,显然是刚做出来,还一直腾腾的冒着热气。 李长风顿时食欲大增,也不顾斯文啥的,连筷子都没拿,撸起袖子就胡吃海塞起来。 什么熟牛肉,烤鸡腿,烧鸭烧鹅之类的,反正这几盘子菜,那可都是丁若楠给李长风精挑细选的硬菜,全都是肉,一点素的都没有。 吃的李长风是嘴角流油,从牙根子往上往下,一个劲的舒爽。 丁若楠站在一旁,想笑但又不敢笑地看着李长风,她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那可是自家父亲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这个年轻人的话,说不定丁安澜早就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况且,谁想到这个被丁安澜带过来的年轻人,竟然还这么相貌堂堂,就只是性子大大咧咧的。 不过,这倒也符合丁若楠的性子。 李长风风卷残云般吃着,嘴里面塞满了各种肉菜,不无遗憾地说道:“唉,若是有酒的话,就更好了。光有佳肴,没有美酒,怎么说都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听见李长风这样说,丁若楠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紧忙说道:“有!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 说完,便款款站起身子,素衣长裙飘然舞动,看得李长风魂不守舍,这小子倒也是个性情较为坚定的主,微微一愣神之后,便回过神来,心中暗骂自己禽兽。 片刻过后,丁若楠便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个白净玉瓶子。 丁若楠缓缓走到李长风身旁,拉着椅子慢慢坐下,这才将手中那个白净玉瓶子放到桌子上,伸出纤纤素手便扒开了酒塞,顿时酒香弥漫,整间屋子当中都充满着醉人的香味。 李长风不由得被这种香气给慌得精神一振,暗道好酒。 废话!人家丁府这么大的底蕴,这丁若楠又是丁安澜唯一的一个女儿,能够拿得出手的酒怎可能会是低级货色? 别看这小小的一个白净玉瓶子,恐怕里面的酒真要是倒出来的话,还不及一个酒碗大,可这一点点酒,若是放到外面卖的话,最低也得几十两银子才行! “这时我爹私藏的极品女儿红,五十年的,我爹都不舍得喝多少,每次都只是抿一小口,我趁我爹不注意,这就给你拿过来了!”丁若楠扑朔着亮莹莹的眼睛看着李长风,从桌子上拿来一个小杯子,给李长风倒了一小杯。 借着又将手中的白净玉瓶放到旁边,双手端起那盛满酒的小玉杯,递到了李长风的面前。 好家伙,自从刚才丁若楠端着那一小小的白净玉瓶进来的时候,李长风这小子就已经觉察到这丫头手中那酒的不寻常了。 可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五十年的极品女儿红,虽说李长风之前并不喜欢喝酒,反而对酒这个东西还有些莫名的反感,可自从当初跟了王老狗之后,这小子就被带坏了。 不管到了哪里,王老狗那老家伙就算是不吃饭,也少不得要喝酒,这不,李长风这么一个“纯洁”的小子,就被那条老狗给带歪了。 这一路上,跟着老家伙喝过的酒,那绝对比吃过的饭还多。虽说时间也并不长,只不过两个多月罢了,可奈何不住李长风这小子聪明啊,学啥玩意儿都贼他娘的快。 就连喝酒,也是这般。 因此,他虽说没有喝过这种上了年份的女儿红,可凭借着自身对酒香的敏感程度,他就能够着实断定,这丫头手中白玉净瓶中的酒,绝非寻常货色。 李长风颤抖着双手端起丁若楠送过来的那小杯女儿红,放到嘴边轻轻闻着酒香,那副表情就仿佛打了一辈子的老光棍碰见脱了衣服的小媳妇一样,贼他娘的欠揍。 微微抿了一口,李长风舒服的差点没直接跳起来,奶奶的!要不怎么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啊!这随随便便这么好的酒都能够喝到,这若是放在平时的话,老家伙舍得让自己喝这么贵的酒才怪,恐怕还没等他说出口,王老狗那老家伙就已经拎着拐杖抽他的屁股了! 还是那种一边抽一边骂他败家子儿的! “你......你这样偷你爹的酒,他不会怪你吧?”李长风抿了一小口之后,转眼看见一脸轻笑的丁若楠,不无担忧的问道。 丁若楠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不会,我爹对我最好了,平常的时候我就喜欢偷他的酒,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你还会喝酒?”李长风皱着眉头问道。 丁若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弄得李长风不明所以。 只见丁若楠嘟着嘴说道:“也不太会,反正还能喝一点,只不过平时我之所以偷我爹的酒,就是为了让别人喝的。” “谁?”李长风接着问道。 “门口的乞丐啊,流浪汉啊,以及无家可归的那些穷人啊之类的......”丁若楠点着手指说道。 他奶奶的...... 这丫头竟然偷丁安澜这么贵的酒,就是为了给门外那些乞丐啥的人喝?这他娘的也忒浪费了吧! 不过李长风转念一想,好像这丫头做的也不错,话说那些个流浪汉穷人乞丐之类的,若是没有丁若楠的话,恐怕这辈子都喝不到这种极品的女儿红了吧? 偏偏就在这是,丁若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美景良时 http://.biquxs.info/

丁若楠轻轻瞥了眼正在喝酒的李长风,缓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长风差点没被嘴里面那口酒给闷死过去,不过想想也是,虽说自己早就被丁安澜那家伙给带来了丁府当中,可这些时日过去,他一直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虽说意识还在,但怎可能有机会告诉面前这位丁安澜的独女自己的名字呢? 因此,李长风只是稍作停顿,便不假思索说道:“李长风。” “李长风?好名字,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我爹。” “那你爹现在在哪?” 听见丁若楠这样问,李长风终于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那个小酒杯,淡淡说道:“我爹......去世了。” “你娘呢?” “我娘也去世了......“ 丁若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怯怯地捋了捋额头上的秀发,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 李长风不无豪迈地挥了挥手,轻声说道:“没什么,反正我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自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爹娘,只听闻邻居说我是一个孤儿,也不知道是谁把我送过去的。唉,往前十八年内,我几乎每日都悬梁刺股挑灯夜读,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只盼望着能够有朝一日科举中第,光耀门楣。 虽说爹娘早已不在,但我相信,若是他们在天有灵的话,定会保佑我...... 只可惜,最终我却弃了这一身文辞秀才的身份,入了江湖,跟着我家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也才只不过两个多月而已。” 李长风的话传到丁若楠的耳朵当中,让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没想到面前这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竟然还有这一番过往。 丁若楠深深看了眼李长风,又接着问道:“那按照你说的,你跟着你师傅也只不过两个多月,难道你之前学过武功?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变得这么厉害。我听我爹说,你一个人一把刀迎战三十多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就连身受重伤的时候,也丝毫没有任何胆怯。” 李长风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你别听你爹瞎吹,我哪有那么厉害?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让我得了一身不弱的内力,若非如此,天下之间又有谁人能够在区区两个多月的时间当中,就跻身为武林高手的行列?” 当桌子上那些个饭菜全都被李长风吃进肚子里之后,这小子也觉得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许多,他奶奶的,别的不说,单是这丁府内的吃食,就贼他娘的口味绝佳,让人流连忘返。 这才是富贵人家的生活啊! 自己之前那叫什么?顶多也就算的上是活下去罢了,怎可能比得过如同丁家这种有着殷实底蕴的豪门贵族? 李长风越想越气,你说自个这是啥命?自打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小的时候看见邻里那些个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自己心中的那个滋味啊...... 而若不是有了邻里那些人一口口的百家饭,李长风这小子倒还真不会长大成人,虽说饭菜比起现在自己在丁府吃的这些差的远了,可好歹也能够活下去不是? 在这种乱世当中,普通人家的孩子别说是长大成人了,能够平安无事地活下去就不错了!如今天玺王朝当朝天子李莽,那可是实打实的昏君,比起前几年来说,这贼皇帝那可是昏庸了一倍不止。 这不,前段时间自己还听人说,在王朝所能够直接管辖的范围之内,那李莽强行征了几十万的壮丁充当士兵,也不知道这狗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还真的想在有生之年将整个王朝都陷入到水深火热的战争当中才算了事? 反正现如今的李长风却也根本没有太多闲心来管这些事情,自个的事情都还操心不到,他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管别人? 偏偏就在李长风思绪飘飞的时候,从门外缓缓传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兄,你醒了?若楠,你怎么也在这?” 来人正是丁家的家主大人丁安澜,这些时日以来,丁安澜虽说很是担忧李长风的伤势,并且还亲自问过府内的那位白头发老头,也就是竺振,总是询问李长风啥时候能够醒过来。 可竺振给他的答案却仍是那一个,李长风这小子不日便会醒过来。 他奶奶的,不日是啥时候?难不成还让他丁安澜一直等着?等个十几二十年,抑或是几十年甚至半辈子? 不过,这丁安澜却也知道,李长风只要是经过竺振的医治,那肯定是不会有大碍,但奈何不住这家伙心里面一直焦急无比啊,要知道,李长风这小子那可是他好多回的救命恩人,若是让这样一个恩人平白无故死了的话,那他日后还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天地良心? 可今日他丁安澜闲来无事,便想着来李长风居住的这间小院子当中瞅瞅,谁知这一瞅不打紧,李长风这小子倒也真的醒过来了。 好家伙,丁安澜心里面那个激动啊,就差没直接跳上去搂着李长风亲上几口了。 李长风和丁若楠两人齐齐回头,看见是丁安澜朝着自己走来之后,丁若楠顿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直接就楼主丁安澜的手臂。 “爹,你怎么来了?”丁若楠撒娇似的声音传来。 丁安澜今天的心情也是格外大好,不禁伸出另一只手来,刮了刮丁若楠的鼻子,这才缓缓说道:“我若不来,有怎会知道李兄醒过来了?” 丁安澜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这边的丁若楠就已经皱着眉头说道:“李兄?爹,他不过是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你们这是怎么论的辈分啊!” 好家伙,李长风这才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跟自己四十多岁的爹成了把子兄弟?即便丁若楠的性子如何大大咧咧,此时也仿佛受了许多委屈一般。 若是李长风跟自己家爹爹真的是弟兄相称的话,那她日后再见到李长风,那还不直接就喊“叔叔”了...... 丁若楠很气愤。 听见丁若楠这样埋怨着说,丁安澜只是哈哈大笑道:“若楠啊,当初在楚城的时候,若非有李兄的话,相比爹爹我早就已经被仇人给杀了,我们两个这算是忘年之交,你就别掺和了。” 李长风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反对。 看见这两人这幅样子,丁若楠顿时气的跺了一下脚,用力的甩开了丁安澜的手臂,气愤愤的跑了出去。 “丁兄,若楠她......”李长风指着丁若楠离去的方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丁安澜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没什么,若楠就是这种性子,你不要见怪就好。” 不过,转念一想,丁安澜看着自家女儿离去的方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 要知道,现在的丁若楠早已是跟李长风一般年纪,正所谓女大不中留,更何况若楠这幅性子,他更是留不住啊。 但当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李长风之后,丁安澜顿时又笑了,如果......咳咳,我是说如果啊,如果若楠真的能够跟这年轻人在一起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李长风的人品他可是知之甚详,若是自家那个宝贝女儿能够嫁给这小子的话,那他也算是放心了。 咳咳,扯远了啊。 丁安澜回过神来之后,就缓缓走到李长风身前,不由得问道:“李兄,你身子可是好些了?” 李长风微笑着说道:“好多了,其实这也多亏了贵府的那位白头发大夫,医术果真高明,就连我之前的旧疾,也一并给我治好了。” 李长风之所以没有说那老头子治好了自己体内的那股内力,并非不信任丁安澜,而是懒。 这小子懒得解释。 若是那样跟丁安澜说的话,这位丁家家主绝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李长风可没那么多精力来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 当然,对于这位家主大人的那位宝贝女儿,他的精力可是非常的多...... “这样就好,既然李兄你已经醒了,那今晚我便让人大摆宴席,于整个祁阳城内整夜庆祝,也算是为李兄你接风洗尘了。” “丁兄,这......”李长风连忙想要拒绝。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这边的丁安澜就已经接着说道:“没什么,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要知道早些时日若是没有你的话,指不定我这条老命,早就扔在外头了,哪还会有机会回来?” 好家伙,这富贵人家就是富贵啊!随随便便就能弄个整座城的整夜庆祝,这光是酒水吃食之类的花销,那得有多少银子? 李长风一时间竟然有些木讷,心中暗道丁安澜出手阔绰。 “既然李兄你的伤势也好了许多,不如随我在府内走一走如何?”片刻过后,丁安澜突然间建议道。 李长风正闲来无事,因此便缓缓点头:“好啊。” 两人肩并肩走出房门,来到院子当中,这时的李长风才赫然发现,自己住的地方竟然是一处小院子,院子里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并且还有一条小河,从院外流进来,再流向院子的外面。 “不错!过真是美景!没想到丁府景色竟然这般美妙,可真是堪比仙境一般。”李长风连番拍手称赞,那神情,就仿佛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 听见李长风的赞赏,丁安澜只是微一挥手,轻笑着说道:“也没什么,这也只是祖辈们一代代打下来的基业罢了,若不是蒙受了祖辈的林荫,我们丁家又怎会有今日这番局面?” “丁兄你就别在这自谦了,别的不说,单是咱们之前的一面之缘,我便知道你是一个大才,祖辈有荫这些暂且不说,若是没有你的话,恐怕这偌大的丁家也不会有今日这番局面呐!” 丁安澜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对于李长风这些话,他既没有承认,当然也没有否认。 虽说他没有一点武功,即便是碰上了普通人,很可能也打不过。但胜在于商业的天赋,早在年少之时,丁安澜经商的天赋异禀就已经显露出来,那个时候的他才不过十岁左右,就已经让家族中那些个老一辈的人们连番称赞。 时至今日,早已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若是只论经商的话,恐怕天底下能够胜过他的人,还真就一双手能够数得过来。 当年,也就是丁安澜年仅二十岁的时候,由于家族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使得父母皆被人刺杀身亡,那个时候的丁家,可以说是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困境当中。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丁安澜凭借着自己在商业方面的天赋,愣是将濒死垂危的丁家给挽救了回来。 可以说,他丁安澜是丁家这些年来不世出的天才,丁家能有今天这样偌大的家产,绝对是他一个人辛苦打拼出来的额。 说到底,祖辈也只不过是给他提供了这样一个大架子罢了,其中的一切,皆是他丁安澜凭借着自己的那一双手不断积累出来的! 若非有他丁安澜的话,这祁阳城的霸主丁家,早就在岁月的长河中消失殆尽了。 二人并肩走在小道上,出了李长风之前那个院子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片竹林。 李长风心中的惊讶难以描述,只得扭过头来看了眼身旁的丁安澜,后者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李兄,这是府内的竹林,若楠曾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江湖’,那丫头小的时候就喜欢躲在林子里玩耍,时至今日早已十八岁的她,依旧还是喜欢往林子里钻。每当那丫头有了委屈,她就会一个人跑到这竹林里面,等心头的气消了,也便回去了。” 听着丁安澜的描述,李长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来,那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因为娘亲过早去世,每当有了委屈,便会一个人独自跑到这林子里来,与这些没有感情的竹子说上一番话,而后便悄然离去,什么都不带走,什么也都没有留下来。 “若楠的娘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李长风没来由问起这句话来。 只见丁安澜原本一直往前走的身子顿了一下,脸上充满懊悔之色,道:“那年若楠五岁半,由于我们丁家结仇太多,所以说那天有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那个晚上下着大雨,若楠的母亲为了保护她,就被那些人……给害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原本若楠活泼好动的性格,也一并消失,变得沉默寡言,性情低落。 从那件事之后,我花费了五六年的时间,才将若楠从悲伤中拉出来……” 说完,丁安澜又是叹了口气,心中惆怅油然而生。他很爱若楠的母亲,这点从他这一辈子都未曾娶妾这一点便可以看得出来。 李长风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错误的话题,一脸歉意地看向丁安澜,缓缓说道:“那个......对不住啊,我不应该问这件事情的。” 谁知,丁安澜只是缓缓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反正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与我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若楠了,那丫头能够幸福的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唉,说这些不高兴的话干什么?李兄,你好不容易来我丁府一趟,今天我就带你好好的逛一下这院子里的美景,我可事先告诉你,别说是在这祁阳城内,即便是整个天玺王朝当中,院落景致能够比得过我丁府的,也就只有那些个王公贵族了!” 说完,丁安澜便一马当先,重新沿着小道前行,带着李长风绕过了这一片不小的竹林之后,两人又来到了一处院子当中。 刚走进院子,李长风便赫然瞅见一处巨大的石拱门,那石门上刻着“写意园”三个大字。 “写意园?好别致的名字!”李长风不由得赞道。 丁安澜哈哈大笑道:“有甚别致的?不还都是些不如眼的残花败柳?不过是将这些花花草草什么的汇在一块罢了,当真比不得那些个文人骚客口中的什么‘春意美景,飘飘然好似一幅仙境‘之类的话语。” 李长风对身旁这个丁家的家主是越发地有好感了,别说人家是商业的天才,一个人带着整个丁家走到了如今这幅局面,单是这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身上便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也不是说他的武功有多么高,抑或是权利有多么滔天。只是这丁安澜与人之间的亲近,加之那种谁见了都打心底里佩服的气质,都让李长风心中的好感倍增。 进了这处写意园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成千上万株奇花异草,跟丁安澜之前口中那种“残花败柳”可谓是天差地别,李长风想来,倒也是这丁兄太过自谦罢了。 “果真是良辰美景,百花争鲜的景致!”李长风不由得由衷发出一阵赞叹之言。 他活了这么长时间,可还真是头一回碰见这么美丽的景色,先是之前院子里的那一片竹海,又是如今映入眼帘的千万朵奇异珍花,这若是放到平时的话,他怎可能会有机会能够亲眼所见,亲身感受的到? 李长风不由得看呆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晚宴 http://.biquxs.info/

李长风不由得被面前的景象给震惊了,虽说在这两个月当中,他跟着王老狗走了很长的路,也是见过一番世面的人,但是对于丁府当中这种仿若仙境一般的景色,他却从未见过。 更何况如今身临其境的感受了。 “咳咳,丁兄啊,咱们还是接着逛逛吧,我现在是真的好奇,在这偌大的丁府当中,会不会还有这般让我感到震惊的场景。“李长风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冲着身旁的丁安澜轻声说道。 丁安澜微微一笑,带着李长风在丁府当中随意的闲逛起来。 这丁府传承起码也得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到了如今丁安澜这一代的手中,更是飞速发展,在商业方面的影响力可以说是今非昔比,即便是整个王朝当中,能够比得过他们的人或者是家族,也屈指可数。 这是他丁安澜这一辈子当中最为值得骄傲的事情。 整个丁家若是没有他丁安澜的话,指不定早就已经被别人给灭掉了,哪还会有今日这番局面?在这么大的祁阳城内,这丁家足足占据了方圆三里的范围,可以说是祁阳城内最大的一座府邸。 当然,即便是放到整个王朝当中,那丁家也绝对能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而这一切,全都依赖于他丁安澜这个人! 在行遍竹林和花海之后,丁安澜又带着李长风在府内的其他地方行进,两人边走边说,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将整个丁府走遍。 --- 此时已是黄昏,原本的燥热无比,也已经变成了一阵阵舒爽的清风拂面,天空不时的飞过一群群候鸟,飞向南方,仿佛远方游子回乡的书信一般,夹杂着数不清的思念。 李长风和丁安澜两人并肩走在小道上,一路上,这年纪相差二十年左右的两人,相谈甚欢,如今在丁安澜的眼中,早已经把李长风当成自己的同辈兄弟,当初若是没有面前这个武功不弱人品又不错的年轻人的话,指不定他丁安澜早就已经客死异乡了,又怎可能会有机会回到这偌大的丁府,再次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丁若楠呢? 不过,在这位丁家大家主的心中,却有另外一个打算。 从女儿丁若楠的种种行为来看,他可以断定,那丫头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是喜欢这年轻人的,不仅丁若楠喜欢,就连他自己对李长风也是格外看中,如今的天下早就乱成一团,即便他们丁府想要独善其身,也根本不可能。 正所谓树大招风,一个家族无论怎么鼎盛,如何繁荣,也觉悟可能在天下人的联手排挤之下存活下去。 丁安澜虽说并非真正的江湖中人,可这些年来他所见过的阴谋阳谋,那可是多如牛毛数之不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说他一直尽心商业,并不想掺杂到这座巨大并且危机四伏的江湖当中,但江湖却找上了他,让他不得不提前做好谋算。 如果,他是说如果,女儿若楠真的能够跟李长风情投意合的话,到时候自己即便是死了,也根本不必再担忧若楠会不会过得幸福了,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李长风这小子所表现出来的这一切,绝对不是装的。 --- 半晌过后,两人亦步亦趋来到了丁安澜的书房当中。 等到李长风和丁安澜二人款款坐下之后,只见丁安澜微微挥手,方才一直扶手而立站在门边的大管家便走了过来,朝着丁安澜恭敬地施了个礼。 “老刘啊,今天晚上你传我的意思,从账房拿银子,将整个祁阳城所有的酒楼都给我包下来。并且让下人放出话去,就说我丁某今日高兴,为府上的这位李公子接风洗尘,所有一应开销,咱们丁府全部买单。若是祁阳城内的酒喝光了,你就让人去临近的几座城池买,今天晚上咱们就豪爽一回,让整座城的人都给咱们庆祝! 还有,府内应该怎么做,想必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当被称为“老刘”的管家听见丁安澜这一番话之后,顿时楞在当场,好家伙,整个祁阳城的酒楼都他娘的包下来,那得多少银子啊!这还不算吃喝用度的那些酒水加上吃食,奶奶的,难不成老爷的脑袋被驴给踢了?不然的话,怎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 不过他刘管家虽说深得丁安澜的信任,但却也不敢正面说出心中想的那些话。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王朝当中,若是有谁肆意挑衅自家主子威严的话,那后果......绝对是难以预估的! 这位刘管家自幼便生长于丁府当中,如今年纪跟丁安澜差不多大小,祖辈三代往上,皆是丁府的管家,若是就只论忠诚的话,那绝对是顶一顶二的。 因此,刘管家只是憨厚一笑,轻生问道:“老爷,您准备这晚宴开到何时呢?” “整夜。”丁安澜头也不回说道。 “是!”刘管家朝着丁安澜接着施了个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书房,将丁安澜的命令火速的传达下去。 偏偏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坐着的李长风按耐不住了,进忙出声说道:“李兄,你这也......太重视我了,先前之所以救了李兄你几回,那也只不过是举手投足之力罢了,区区这么小的事情,又何足挂齿呢?若是真的请整个祁阳城内的所有人连夜庆祝,那也......太费银子了吧? 再者说了,若非有丁兄你的帮助的话,指不定我自从几日前身受重伤之后,就根本得不到那位白头发大夫的医治,早就死翘翘了,你做的其实已经够了,这些事情,真的用不着啊!” 丁安澜早就知道李长风会这样说,因此,他只是轻轻瞥了这小子一眼,道:“你我二人既然以兄弟相称,我年龄又痴长几岁,也算的上是当得你的兄长了,兄长给弟弟摆宴,难道不可以吗?” 李长风叹了口气,没说别的,要知道坐在他身旁的这位,那可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大佬,那一张嘴皮子,都不知道跟多少人唠过家常,自己这张破嘴,怎可能会说的过他? 不过转念一想,这丁府这么大,钱财那么多,即便真的将整个祁阳城的酒楼包了一晚上,那又如何呢? --- 夜晚悄无声息来到,整个丁府内张灯结彩,整整三百多个下人,全都活动了起来,为的就是自家老爷几天前带过来的那位年轻人,给他摆宴接风洗尘。 话说这些个下人跟别府的下人也有很大不同,要知道按照丁府的做派,即便是放眼整个天下来说,那也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你见过谁家的老爷和小姐像丁安澜以及丁若楠这样平易近人?家财万贯不说别的,单是这些几百个下人,就没有一个未曾受过丁府的恩惠的。 因此,得了刘管家命令之后的这些个下人,一个个的跟准备着过年过节一般,将这晚重视的那可是没的说。 早早的就从仓库里拿出来,为的就是能够尽快的完成老爷所交代的事情,让今晚的宴会好顺利展开。 而在这些人当中的,则是丁安澜那个宝贝女儿,也就是丁若楠这个丫头。 平常的时候,这丫头就喜欢给丁府当中那些个下人在一起大闹,对此,丁安澜从来不阻止,凡是看见若楠跟府内的那些个下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装作生气而已,其实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能够跟下人打成一团,那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了。 丁安澜始终认为,倘若是一个家族想要长远存在下去的话,就必须学会平易待人,若是整天板着一副苦瓜脸,见谁都跟欠自己钱一样的话,那这个家族或者是个人,绝对不可能一直鼎盛下去! 但是没有规矩也不成方圆,这一点他丁安澜更是知之甚详,曾经府内就有几个犯了错事的下人,他丁安澜不顾若楠的反对,不顾当时这丫头的寻死觅活,愣是让人打了那几个下人好多板子,逐出了丁府,此生不得踏进祁阳城半步。 也正是那件事情之后,这些原本心存侥幸,认为丁安澜好欺负好脾气的下人们,一个比一个还要老实,根本再也不敢蔑视丁府的规矩。 --- 此生的丁若楠,穿着一身素衣长裙,正在跟一群女婢忙活着。 只见丁若楠手中拎着一段长长的彩凌,正准备将它挂在高高的悬梁上,可偏偏自己身高不够,就算是垫了一张凳子,也根本够不着。 “霜儿,你抱着我站在凳子上,我把这彩凌给挂上去,我一个人够不着。” 一直在不远处忙活着的一个女婢,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活,朝着丁若楠一路小跑走来。 这女婢便是丁若楠口中的霜儿,也是丁安澜派给她的贴身丫鬟。 霜儿脸上充满担忧,说道:“小姐,这太高了,您还是下来吧,若是摔伤了身子的话,奴婢还不知道老爷要怎么罚我呢!“ 丁若楠低下头来看向霜儿,咧嘴说道:“爹根本不在这里,况且这悬梁也不是很高,小姐我还武功高超,怎可能会摔伤?你快点过来,等咱们将这彩凌挂上去之后,我就带着你去后厨偷好吃的去!” 霜儿无奈,只得按照丁若楠的吩咐,站到了那张凳子上,环手将丁若楠的身体给抱了起来。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丁若楠一双手拎着那段彩凌,头也不回对着霜儿说道。 霜儿承受着丁若楠整个人的重量,娇小体弱的霜儿即便马上就要撑不住,也只得咬着牙满头大汗地撑着。若是摔坏了小姐的身子的话,即便老爷不责罚她,那她自己心中也过意不去啊! 可偏偏这个时候,就在丁若楠那一句“好了!”刚喊出口的时候,只见霜儿的两条手臂一滑,丁若楠顿时如同倒下的大树一般,朝着身后重重摔去! 那地上可是实打实的硬地,如果丁若楠真的摔了个正着的话,那她绝对得受伤,最起码也得擦破一层皮! 好家伙,这一下子可就将霜儿给吓坏了,可原本就已经用尽了全力的她,此时双臂根本就使不上力气来,再者说了,她这一个弱女子,又怎可能救得下丁若楠? 偏偏就在丁若楠将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从远处竟然嗖的一声窜过来一个人,那来人右手腾出,牢牢抓住了丁若楠的后腰,将她搂在怀中,缓缓落回地面。 来人正是李长风! 在跟丁安澜呆了足足一整天的时间之后,这小子总算是有了闲暇,这才离开了丁安澜的书房,准备在丁府当中随意逛逛。可谁曾想,这一逛不打紧,他刚走进这处小院子当中,就瞅见丁若楠那丫头马上就要摔在地上。 所以说,李长风啥也不管,二话没说就直接冲了过去,凭借着体内那股内力的加持,这小子的速度愣是硬生生提高一倍不止,嗖的一下便来到了丁若楠的身旁,伸出右手便将其搂在怀中。 李长风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方才若是他再慢一点的话,指不定现在丁若楠就已经摔在坚硬的地面上了。虽说这丫头也曾学过武功,可终究算不上登堂入室,只能说是对付两三个普通人可以,如果真要是对上高手的话,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身为丁安澜唯一的独女,这位丁家家主对宝贝女儿的宠爱绝对是比天还要高,怎可能舍得让细皮嫩肉的丁若楠为了练武而弄得全身伤痕累累?再者说了,作为当事人的丁若楠,她自己也舍不得啊! “喂......你现在,可以把手拿开了吗?”被李长风楼主的丁若楠,一眼就瞥见救了自己的竟然是父亲刚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不由得脸上飞起一团嫣红,充满娇羞可人的姿态。 不过......这两人此时的姿势倒也是有点暧昧。 因为刚才情急的缘故,李长风根本就来不及多想,跑过来就搂住了丁若楠的纤腰,可他没注意的是,这小子的右手手掌,竟然不知道啥时候移到丁若楠的胸口下方,大拇指还顶着这丫头那饱满的胸部。 奶奶的,看见这幅情形,在场的所有下人都惊呆了,谁人不知道老爷丁安澜对自家女儿是多么的宠爱?这若是让丁安澜知道了,他请过来的那个年轻人,就这样无端的“轻薄”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真不知道那家伙应该怎么想。 李长风这时也发现不对劲,紧忙送开了怀中的丁若楠,脸上满是歉意说道:“那个......刚才全都是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思考就跑了过来,你......你别介意啊。” 丁若楠嘟着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是羞红了面颊,逃也似的就朝着院子外跑了出去。 “小姐......”霜儿紧随其后,也朝着丁若楠离去的方向跑去。 等跑到院子外好远的距离之后,丁若楠才停下身子,双手捂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他啊!” 这时,霜儿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充满歉意地说道:“小姐,是奴婢不好,害得您差点摔着,您怎么罚奴婢都行,奴婢心甘情愿!” 丁若楠方才回过神来,拉着霜儿的手说道:“我罚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者说了,这一切也都是我的主意,你就别再自责了。” 霜儿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丁若楠脸上那一抹嫣红,调侃道:“小姐,难不成您思春了?” “死丫头!你是不是欠揍了?”丁若楠挥舞着那一双秀拳,朝着霜儿的肩膀就轻轻砸去。 “小姐,刚才那位公子是谁啊?您是不是喜欢他呀?”霜儿接着问道。 “要死啦!你怎么一直问这个问题!”霜儿的话让丁若楠更加娇羞,不由得埋怨道。 “小姐,霜儿自幼就跟您一块长大,又怎会不知道您的心思?刚才从您看那位公子的眼神当中,霜儿就能够看得出来,我们家小姐,终于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霜儿一脸浅笑的看着丁若楠,丁若楠长长呼出一口气,静下心来,这才说道:“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嗯......”霜儿略加思索片刻,这才接着说道:“霜儿觉得那位公子长得不错,武功也好,前几天霜儿还听人说,那公子先前还救了老爷的命呢!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小姐您啊!” 丁若楠一脸浅笑,脸上飞起一抹嫣红,并未说话。 --- 而此时的李长风,仍然站在刚才那个小院子当中,感受着刚才丁若楠身上的娇柔,这小子竟然气血翻涌,从鼻窟窿里一下子喷了出来。 好家伙,鼻血流的满地都是,幸亏此时院子里除了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不然的话,这小子的笑话倒是要传遍了! “奶奶的!老子咋流鼻血了?”李长风擦着鼻子上的血渍,眉头顿时就皱成了一团。 我他妈不会喜欢上丁若楠那丫头了吧?李长风这样问自己。 不成啊!老子可是他“叔叔”!这怎么能行?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丁若楠被掳走了 http://.biquxs.info/

晚宴正式开始之时,整个丁府内可以说是灯火通明,在刘管家的安排和指挥之下,这些下人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从白天忙到晚上,这才紧赶慢赶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 此时,于丁府内的一处大院子当中,整整拉开了七八十张酒桌,丁府原本就人丁兴旺,再加上这些年来随着丁府实力的增强,在商业方面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因此丁安澜才会让府内接收越来越多的下人。 不是说他喜欢过那种钟鸣鼎食的富贵生活,而是因为他要帮助这些下人,凡所丁府内的下人,绝大多数都是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出身,丁安澜之所以将他们全都聚拢在府内,其实也是为了能够帮到他们罢了。 此时的丁安澜正跟李长风站在一起,两人并肩站在正堂门前,目光扫着地下那些人忙碌的身影。 就在这时,丁安澜突然间扭过头来冲着李长风说道:“贤弟啊,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李长风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的说道:“什么?” “诶,我是说,等过段时间,你有什么打算吗?之前听你说,毕竟你还是有一个师傅的,因为被那妖道屠老七给打成了重伤,所以你才只留了一封书信,便辞别鄱阳城,想要找到那个妖道给他报仇不是? 眼下既然你已经想通了,我想问的就是,你之后又有什么打算呢?难不成还是在这混乱不堪的江湖当中滚打摸爬?或者说是回去找你那个师傅?” 李长风不由得被丁安澜这一番话给问住了,不过,丁安澜问的也对。当初他为了帮老家伙报仇,这才一个人踏上了寻觅妖道屠老七的辛酸之路,本想着若是能够寻到那妖道的话,即便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也一定要让他尝一尝苦头。 但是在半路上,偏偏这小子遇见了被仇家追杀的丁安澜,在将这位丁家家主救出来之后,丁安澜更是苦口婆心跟他说了很多。 如今自己的实力尚微,倘若是就这样寻到屠老七的话,别说是杀了他了,能让那老家伙受伤很可能都做不到。 不过好在,丁安澜之前的开导使他茅塞顿开,正所谓君子报仇尚且十年未晚,他区区一个算不上君子的人,就算是登上十几二十年,等到自己武功大成之后,再去报仇又有什么呢? 想了好半晌,李长风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我想,也是时候回去了,等今晚的宴席一过,我就要重新去鄱阳城,找那个老家伙去了。等日后我的武功能够更加精进一些,到时候再去找那妖道屠老七拼命,我一定要宰了他!” 说着,这小子身上竟然散发出一阵难以言明的气机,让站在他身旁的丁安澜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心中暗自想着,李长风这小子日后绝非泛泛之辈,在这偌大的江湖当中,必定会有他的一番天地! “贤弟,先不说你现在伤势还没有完全好透,只说你那个师傅。在得知你一个人离开鄱阳城之后,他难道还会守在鄱阳城内,等你回去?在我看来,绝对是你前脚刚走,你师傅就已经气急败坏地去寻你。只不过这天下之大,你师傅又不知道你究竟去往何方,所以很可能走错了方向,再者说了,你现在去的话,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怎可能会轻易的寻到你的师傅?” 丁安澜的这一番话,顿时让李长风陷入了苦苦的思索当中。 “那我咋办?” 丁安澜微微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充满信心的说道:“这段时间你就接着留在我丁府当中,别的不说,单是每天的大鱼大肉绝对能够管饱,你若是想要去城内逛逛的话,所花费的银子什么的,一概从账房中直接拿就是。如果你怕一个人不熟悉的话,我也可以让若楠陪着你随意走走。 你师傅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只要他还在王朝内,那不出月余,我就能够寻到他!” 丁安澜这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让李长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见这小子微微躬身行礼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写过丁兄了。” 丁安澜进忙将李长风弯下的身子扶起,摆着手说道:“你我兄弟二人,又何必被这些繁文缛节所困?以后我们就兄弟相称,这些感谢的话也就不用说了。你放心,你师傅我是一定会给你找到的!” --- “现在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随着丁安澜的一声令下,那些早就已经找到位置坐下的下人们,顿时一个个脸上笑的比吃了蜜还要甜,可着劲的欢呼雀跃。 要知道,即便是他们丁府当中国,想要举办如同今天晚上一样的宴会,那也只是每年一度罢了,还得赶到每逢过年的时间。 可没层想,这才五月份,就只因为自家老爷带过来一个年轻人,为了给他接风洗尘,就直接弄了个比过年还要隆重的晚宴。 好家伙,这一下子让这几百号下人心中,对一直站在丁安澜身旁的那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这家伙到底是谁? 就在大家心中疑惑的时候,只见丁安澜微微挥手一笑,缓缓说道:“想必大家都很疑惑站在我身旁的这位年轻人到底是谁,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好好的介绍一下。” 李长风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怎么说咱也得注意注意形象不是?这底下那么多人呢,若是自己这个时候不顾形象的话,指不定他们心中会怎么想自己呢! 可丁安澜接下来的话,却让李长风这小子差点一口老血喷涌出来。 只见丁安澜微微一笑,大声说道:“站在我身旁的这位年轻人,名叫李长风,是我们家小姐若楠的未婚夫......” 娘咧,李长风这小子差点没直接昏死过去,刚才丁安澜说的是啥玩意儿?自己不是跟他成了忘年之交吗?怎么变成了丁若楠的未婚夫? 我擦,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老子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让我当你女婿? 一瞬间而已,李长风的脑袋瓜子里面就仿佛有千军万马跑过一样,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不仅李长风愣住了,就连台下那几百个下人也都愣住了。 坐在最前方的丁若楠,也愣住了。 “咳咳,大家都吃好喝好啊......今天晚上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所有的开销全都是府上掏银子,你们如果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的话,下一次宴会,指不定还要等多久呢!” 丁安澜这一番还说出口之后,底下原本的尴尬之气顿时一扫而空,那些个下人只是微微一愣,便觥筹交错起来,你说我笑,好不快活。 管他李长风是谁呢。要是他真的如同老爷所说,是小姐的未婚夫,那自己这些人才高兴呢!为啥?还不是因为小姐如果成婚的话,那他们这些个下人怎么着也能讨到一些喜钱不是? 看着底下那些人忘情地喝酒吃肉,丁安澜顿时拉着身旁一直发愣的李长风走出了院子。 而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原本坐在最前方的丁若楠,也一脸羞涩,自顾自离开了位置,一路小跑跑向了远方。 --- 等李长风不明所以地被丁安澜拉到院子外的时候,这小子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该不会这小子被自己吓傻了吧?难道是自己刚才太过直白了一点?丁安澜看李长风的眼神,就仿佛跟看智障一般,心中充满了后悔。 原本他也是想直接介绍李长风跟自己是同辈兄弟这种关系,可碍于底下那几百号人,若是丁若楠跟李长风真的郎有情妾有意的话,到时候别人还不疯传他们丁家“侄女跟叔叔成婚”的事情了? 对于自个跟李长风两人之间的那种忘年之交,在丁安澜看来,这些只要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便可。日后李长风如果真的能够跟丁若楠走到一起的话,到时候李长风仍是他的女婿,而他则仍是李长风的兄长,各交各的不也挺好? “咳咳,那个贤弟啊......你没事吧?”丁安澜知道自己现在说啥也不对,不过还是得说两句。 正说着,丁安澜就伸出右手拍了拍李长风的肩膀,充满担忧的说道:“贤弟你可别吓我啊,你不会是被我刚才给吓傻了吧?” 这时,李长风才缓缓回过神来,当他看见面前的丁安澜时,赶忙说道:“丁兄,你这是啥意思?我啥时候变成若楠的未婚夫了?你我二人不是忘年之交,同辈朋友吗?怎么刚才你非说我是你的女婿?”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顿时问住了丁安澜,只见丁安澜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可还是直视着李长风的双眼说道:“贤弟,不妨实话跟你说吧。若楠这个丫头我很了解,这些年来,自从她娘离世之后,这丫头就一直郁郁寡欢。你也知道,若非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开导她,指不定现在若楠依旧是之前那副低沉的样子。 若楠喜欢你,这点从我刚把你带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不清楚贤弟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是觉得,如果你认为能够跟若楠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的话,那你就当她的未婚夫又如何?如果你认为你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可能的话,那我也不多说,你我二人依旧还是好兄弟,我回头就去劝劝若楠,让她死了这条心,你看怎样?” 李长风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敢情是丁若楠那丫头喜欢自己,然后便被丁安澜这家伙给看出来了,为了避免别人多说闲话,所以才在刚才的晚宴上说自己是若楠的未婚夫...... 可这一切你总得事先告诉我吧?我李长风虽说只是一介不入流的侠士,但好歹咱也是个有主见的爷们吧?你这把事情搞得,就好像将我李长风给卖了,我还傻不隆冬地给你数着钱...... 李长风清了清嗓子,想到那位一身素衣长裙的貌美女子,不由得有些怔怔出神。 当丁安澜片刻过后打断他的时候,这小子方才回过神来。 “那个......丁兄,我觉得若楠......其实吧,也......还不错。只是我如今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个人之外......别无他物,我可能给不了若楠想要的幸福......” 看见李长风吞吞吐吐的这一番话,丁安澜顿时高兴坏了,拍着这小子的肩膀说道:“贤弟你担心个屁啊!我这丁府这么大,即便是你跟若楠成婚之后啥也不干,那这一辈子你们俩也根本就花不光这些个银子。再者说了,你什么都没有又怎么了?只要有你这个人不就成了? 若楠那丫头的脾气我最为熟悉不过,她若是认定了一件事情的话,指定得一直走到底,就算是撞了南墙,那也得把南墙给撞塌了才算罢。” 丁安澜口若悬河一般说着话,对于立场风格刚才那番吞吞吐吐的表达,他早就明白这小子的意思了。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他见过的妖魔鬼怪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有多少老的跟妖一样的精明鬼想要绊倒他?最后不还都是被他一个人给挡了回去? “咳咳,我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急了?”丁安澜突然间停下了嘴,吞了口唾沫说道。 李长风缓缓点了点头。 奶奶的,你这是说的有一点急吗?你这明显是跟羊吃枣一样,啥样的都不管,就只是囫囵个的往下咽。如果是别人在李长风面前这样的话,想必这小子早就已经出手揍丫的了! 但眼前这位显然不是别人,先不说他们两个之间那种同辈相处的兄弟关系,单是日后指不定这丁安澜就会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岳父,这小子都不敢把自己心里面想的那些话给说出来。 “那个......咱们俩也别在这瞎站着了,等会儿我让人在我的书房当中摆上一桌,到时候就咱们仨,你,我还有若楠,咱们仨好好的吃一顿!你看如何?” 李长风憋了半天,最终只得缓缓说道:“如此甚好!” --- 没过多久,丁安澜就已经让人在他的书房当中摆上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就等着李长风和丁若楠两人过去。 刘管家得了丁安澜的命令之后,就呆着十来号人分开,一起找寻丁若楠去了哪。刚才这几个人也都没有注意,谁知道那丫头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丁安澜正跟李长风坐在书房当中,等候着丁若楠的到来。可这两人等了好半天,也没个动静,饶是丁安澜那沉稳的性子,此时心中也有一些担忧。 要知道,在这种人多眼杂的时候,谁能保证他府内的所有下人都忠心耿耿?若是从其中闯出来一两个他们丁府的仇家的话,就凭着丁若楠那手无寸铁之力的三角毛功夫,还真不一定能够逃得掉! 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李长风和丁安澜两人咋坐都不是个滋味的时候,两人突然瞥见早就出去寻找丁若楠的刘管家,慌慌张张跑进了书房内。 瞅见丁安澜之后,那刘管家直接就扑腾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说道:“老......老爷不好了,小姐,小姐让人抓走了!” “什么!”听见刘管家那样说,丁安澜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你说什么?”丁安澜颤抖着声音,接着问道。 “老爷,刚才我找到小姐的时候,就看见小姐的贴身丫鬟霜儿已经被人打昏在地,而小姐,则被一个黑衣人给掳走了!那黑衣人还留下一封信,在这!那封信在这!” 说着,刘管家就将手中那一封信交给了丁安澜,丁安澜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封信,缓缓打开。 只见里面赫然写道:“丁安澜!前段时间你的人在楚城内杀了我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这笔账不能就这样算了!呵呵,早就听闻丁家有女名为若楠,才艺双全,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今日我便将其掳走,若是今夜二更之前你来不到祁阳城外往西十里小竹林的话,那我可就要尝一尝你这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的味道了,哈哈哈哈......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如果让我见到你带别人过来,我就先捏断你女儿的两条腿,再砍了她那一双手臂!” 丁安澜看完之后怒不可遏,顿时就将手中的那封信给撕成了碎片,摔在桌子上,大骂道:“黄傲!你个混蛋!我丁安澜必定杀你!” “发生什么事了?”眼看着丁安澜一脸怒色,李长风顿时就料到不好,很可能丁若楠那丫头......出事了! 丁安澜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眼李长风,冷声说道:“你还记得当初在楚城内,追杀我的那三十多个黑衣人吧?” 李长风缓缓点了点头。 “那三十多个黑衣人的老大,便是黄傲!一个嚣张跋扈的畜生!整日什么事都不干,就跟那群无良手下在一起为祸一方,多少黎民百姓曾受过他们的迫害?不过都敢怒不敢言,当初我……”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战黄傲 http://.biquxs.info/

等丁安澜说完之后,李长风的眉头顿时就皱成了一团,浑身怒火冲天,冷声说道:“他黄傲竟然这般为非作歹!今天还抓走了若楠,这口气,我们一定要出!” 丁安澜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衰老了二十多岁一般,整个人苍老无比,摆着手叹气说道:“贤弟,方才在信中,那黄傲直言,让我一个人去城西外十里处的小竹林,如果我带人过去的话,那他就直接对若楠不客气了! 唉,这件事情贤弟你就不用掺和了,我身为丁家的家主,在这一片地头上也算是有一些名气,他黄傲应该不敢害若楠的性命,不过就是想要索取一些钱财罢了!” 丁安澜说完,扭头深深看了眼李长风以及刘管家,这才站直了身子,推开旁边的椅子,一个人走了出去。 李长风和刘管家亲眼看着丁安澜那毅然决然的身影,片刻过后,等丁安澜出了他们二人的视线,李长风这才来到刘管家身旁,问道:“刘管家,你实话告诉我,丁兄此去可会有危险?” 刘管家叹了口气,说道:“有!” “那为何他还执意一个人去?虽说那黄傲就是一个地痞乡绅,可对付若楠还有丁兄的话,那绝对是手到擒来啊!不行,我要去助他!怎么说我与丁兄相识一场,这点缘分仍旧未尽,胆敢有人欺负丁家,那就是欺负我李长风!” 李长风说完,也不顾刘管家的阻拦,毅然决然走出了屋子,循着丁安澜离开的方向偷摸摸跟了上去。 --- 丁安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李长风那小子后脚就跟了上来。 此时的他正骑着一匹快马,离开了祁阳城,朝着黄傲说的城西那片小竹林极速赶去。而李长风却根本没有骑马,为了不让丁安澜知道自己正跟着他,这小子只是调动了体内所有的真气,将自己的速度放到最快,循着丁安澜的马屁股,远远的吊着自己的行踪。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不到,丁安澜已经缓缓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来到正前方的那片小竹林面前,冲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大声喊道:“丁安澜在此!黄傲,出来一见!” 此时夜风微凉,可丁安澜的内心却非常燥热,与其说是燥热,倒不如说是愤怒,怒火冲天的那种愤怒。 世人凡是知晓他丁安澜的人,谁人不知道他最看中的就是自己那个宝贝女儿若楠?可如今黄傲这畜生竟然掳走了丁若楠,这让原本就对黄傲恨之入骨的丁安澜,心中更是巴不得抽了黄傲的筋,喝了他的血! 忽然,从小竹林当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满是阴挚之色,体型跟丁安澜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人身上总有一股子难以言明的阴寒。 来人正是掳走丁若楠的黄傲! 这家伙在祁阳城这一带,可以说是为非作歹,杀人放火,什么坏事都做过。因为学过几年武功的缘故,所以说寻常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即便是如同丁府当中训练的那些个家兵,三五个人也根本敌不过他! 不仅如此,这黄傲凭借着自身的臭气熏天,愣是让他聚集了几百个亡命之徒,在祁阳城方圆三十里的范围之内,这家伙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谁人敢不给他黄傲几分面子?若是惹得这家伙不高兴的话,绝对会让手下搞得那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实打实的一颗毒瘤! 黄傲身后站着四五个凶神恶煞的手下,那几个手下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把把泛着寒意的长刀,正对着丁安澜怒目相向。 偏偏就在这时,丁安澜又开口说道:“黄傲,你无非就是想要点银子罢了,我给你还不成吗?你放了若楠,我现在就让人取一万两白银过来,如何?” 听见丁安澜这样说,那黄傲竟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我说丁安澜啊,你当爷爷我是叫花子?老子手底下三百多个弟兄,你那区区一万两白银,够分的吗?还是说,你不想要你那个宝贝女儿的性命了? 不过还别说,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还能生的出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儿,连老子都心动了,哈哈哈哈哈。要不然,你做我岳父如何?到时候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在这祁阳城方圆几十里的范围之内,保准妥妥的土皇帝,你意下如何?” 黄傲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连带着他身后的那几人也都笑了起来。 可这黄傲笑的越开心,那丁安澜就越生气。 “黄傲,你到底想干什么?”丁安澜心中怒火涛天,可如今丁若楠还在这群人的手上,他根本不敢表现出来自己的愤怒。 “怎么了?生气了?哈哈哈,老子就喜欢看你这种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丁安澜,平常的时候,老子的弟兄每次去祁阳城,都他娘的被你的人给弄死,之前在楚城,老子那整整三十多个好手,就他妈的因为你而全都死了!你让我不出这口气,即便我愿意,我弟兄们也根本不愿意啊!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黄傲扭过头来看向身旁那几人,那几人顿时大声喊道:“是!” 好家伙,这一下子将丁安澜给气的,差点没直接冲上去干他丫的! “黄傲,你可不要欺人太甚!要知道,在这祁阳成功的一亩三分地上,我丁安澜也不是好惹得!你最好现在就放了若楠,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不然的话,咱们双方就拼个鱼死网破!” 丁安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顿时就将黄傲身旁的那几个手下给镇住了,可黄傲却仍是那一副欠揍的表情,冷声说道:“丁安澜?现在他妈的是你来求我,而不是老子去求你?你孤身一人应约,这点老子佩服你,可你我二人之间的仇,难道就这样轻易的一笔勾销?呵呵,你想的太简单了! 说实话,你那个女儿长得真他娘的水灵啊,连老子看见都血脉喷张,更别说老子手底下那些个没见过多少女人的弟兄们了。你如果不想让你女儿出什么事的话,就按照老子说的做。” 丁安澜握紧了双拳,寒声问道:“怎么做?” 黄傲从手下的手中夺过来一把刀,扔在丁安澜面前,面无表情说道:“你先砍了自己一条腿再说!” 此时,躲在不远处的李长风心中顿时一紧,疑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出手,可还没有看见丁若楠,如果现在就暴露的话,到时候那黄傲再拿丁若楠来威胁,那他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丁安澜身上,他如果能够让黄傲将丁若楠带出来的话,那李长风这小子就可以动手了! 可他们两个之前根本就没有谋划过,再者说了,那丁安澜也根本不知道李长风这小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赶了过来,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 偏偏就在这时,丁安澜说出的一句话改变了李长风的艰难处境。 “黄傲,我丁安澜别说是一条手臂了,就连这条性命都能给你留在这。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却要让我见一面若楠,如果不能确定她安然无恙的话,那我他妈就算是跟你拼了,也绝对不会就范!” 黄傲冷冷的看着丁安澜,挥了挥手,对着身旁的一个手下说道:“去将咱们的丁大小姐给带过来,让这狗东西好好的看一看!” “大哥,这样万一那老小子玩什么阴谋诡计的话,将丁若楠给救走,那咱们这一切不就都白搭了?”那手下进忙说道。 不是他太过于小心,而是丁安澜这老小子太他妈的贼了,要知道,这老小子本来就是商业的天才,跟那些个精明无比的商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如果没有一些鬼点子的话,他可是绝对不相信的。 听见那手下这样说,黄傲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愣一下而已,片刻过后他就直接踢了一脚那家伙,冲着他喊道:“你怕个屁啊!咱们今天带过来一百多号人,难不成还怕了丁安澜这个老小子?” 那手下只得撇了撇嘴,转身就朝着竹林中跑了过去,没过多久,就有十来个黑衣大汉,将丁若楠给带了出来。 此时的丁若楠,手臂被绑在背后,嘴里面还塞了一团布,看见孤身一人的丁安澜的时候,丁若楠这丫头竟然一下子哭了出来。 “呜呜呜......” 丁若楠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喊着。 “怎么样?丁安澜,你女儿我可是保护的贼他妈好,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你现在可是放心了?” 看见丁若楠这幅样子,丁安澜顿时心疼无比,脸上满是担忧,可还是说道:“若楠你别怕,爹马上就将你救出去。” “哈哈哈,救出去?你个老小子可真是会说大话啊!我们足足有一百多个弟兄,凭你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家伙,你还想着将这丫头救出去?痴心妄想! 现在人你也是看见了,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先砍掉自己一条腿让老子看看!” 丁安澜缓缓捡起地上那把大刀,眼神中满是坚定的神色。可看见父亲这样子,丁若楠更加愤怒了,想要说话却根本说不出口,只得冲着丁安澜呜呜大喊。 “是不是我砍了一条腿,你就放了若楠?”丁安澜接着问道。 黄傲冷笑一声,道:“丁安澜,现在是你在求老子,兴许你缺了胳膊缺了腿之后,老子一高兴,指不定还真就将你女儿给放了。可若是你不按照老子的话做的话,那现在老子就当着你的面,好好的宠幸一下你女儿。 还别说,你这老小子生的这个女儿,真他妈的漂亮啊!比那些青楼里的胭脂水分,那可是美多了!” 就在丁安澜怒不可遏,但又无可奈何,拎着手中的大刀,准备砍掉自己那一条腿的时候,从不远处忽然冲过来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白色身影嗖的一声就来到了几人近前,只见一道乌光闪过,一直押着丁若楠的那几个手下,顿时被寒光扫中,纷纷倒飞而去,一命呜呼! 那身影拉着丁若楠的身子,腾的一声就离开了原地,来到了不远处。 来人正是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李长风! 眼瞅着丁安澜正准备砍掉自己一条腿的时候,这小子知道再也不能等了,就运转体内所有的真气,拎着北辰古刀,只一瞬间就将丁若楠给救了出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场内的所有人都想不到,原本还被他们押着的丁若楠,这个时候咋就被人救出去了? 丁安澜此时回头看见李长风,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感激,没想到李长风这小子还是来了...... 不过,他如果不来的话,那他也就不是李长风了! 丁安澜赶忙走到李长风身旁,还没说话,就用手中那把刀将丁若楠身上的绳子给割断了,拿掉了这丫头嘴里面那团布。 “爹......”丁若楠双手搂住丁安澜,眼眶中满是晶莹的泪珠。 这个时候,黄傲那家伙也反应过来了。 奶奶的,敢在他的地头上动土?还他妈将丁若楠那丫头给救走,这一身白衣的家伙到底是谁? 但平时就不讲理的他,根本不管那一身白衣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反正敢惹他的人,这个世界上谁都得死! “你他妈是谁?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的大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黄傲冷冷的看着李长风,寒声说道。 李长风没去管他,只是环腰将丁若楠给抱了起来,将她放到丁安澜带过来的那匹马的马背上,随即转过头来对丁安澜说道:“你们先走!” 丁安澜充满担忧说道:“你一个人敌不过他们。” “呵呵,这个世界上,能够杀我李长风的人,还没有出世呢!让你们走你们就走,不然的话,我们谁也走不掉!” 丁安澜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犹豫的时候,因此翻身上马,驾马就想要原路离去。 可这个时候,黄傲的话却传了过来:“奶奶的!你们真当我黄傲是空气啊?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他妈的,都给老子上,那俩男的都给老子弄死,把那个女的留下,嘿嘿嘿,这小妞说到底还真是个可人的大美人啊!” 黄傲无耻的声音刚传过来,顿时从林子中就冲出来上百号黑衣人,一个个手拿砍刀,迎着李长风等人就直直冲了过来。 李长风用手中刀身狠狠拍在马屁股上,顿时,丁安澜和丁若楠坐的那匹马,冲着远处疾驰而去,速度贼他妈快! 从林子中冲出来的那些个人,顿时就想要将丁安澜和丁若楠两人拦下,可李长风却毅然决然挡在中间,脸上满是冷笑看着那群人。 “呵呵,想追他们,先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 李长风手中北辰古刀斜指地面,身上的气势一瞬间就攀升到顶峰,周围那些个黑衣人顿时不敢上前了! “奶奶的!你这狗东西放走了丁安澜父女,那今天就算是你小子插了翅膀,也他妈的逃不掉!弟兄们都他娘给我上,谁要是能弄死这小子,老子赏他一千两白银!”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此,随着黄傲一声令下,那群原本犹豫不决的黑衣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生怕落后别人几步,嗷嗷叫着就朝着李长风冲了过去。 李长风心中本来就有一股子怒火不知道怎么发泄,现在这群黑衣人来了,那还不是如同砍瓜切菜一样?一刀一个。 “他妈的!丁安澜是老子岳父,丁若楠是老子媳妇,你们这群千刀万剐的畜生,胆敢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今天晚上就算你们有一百多个人,老子也全都宰了,谁他妈也逃不了!” 李长风一边应付着那群黑衣人,一边这样说。 好家伙,这丁若楠自己都还不舍的这样绑呢,偏偏你们这群孙子竟然敢绑走丁若楠,今天爷爷不把你们所有人都给宰了,爷爷就不是李长风! 想到这,李长风再也不去抑制体内那雄浑的真气,手中的北辰古刀更是接连出手,每一道刀光闪过,必定掀起一番血雨,一刀必定带走几个人的性命! 看见手下人在李长风的面前就仿佛纸糊的一样,那黄傲终究还是坐不住了,进忙从手下手中要了一把大刀,大喝一声,冲着李长风变直冲而来。 那把黑色大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魂一般,直直的散发着一阵阵寒意。 李长风的眉毛顿时皱紧,这黄傲的手上绝对还是有些功夫,不然的话,他这一刀绝对没有可能这么强! 李长风扔下了那些个小喽啰,转身就迎上了丁安澜,两把大刀碰在一起,黄傲那家伙手中的刀竟然应声而断! 废话!人李长风手里面拿的是啥?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宝刀北辰啊!若是连黄傲手里面这一把普普通通的大刀片子都砍不断的话,那还叫个屁的北辰古刀? 李长风的嘴角顿时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本章完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北辰刀》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北辰刀》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http://.biquxs.info/

烦死人,不写啦! 上个月更了一个月的文,合同都发到地方十来天,非要拖延四五天才签收。接着就只剩下一周时间到月底,心心念念以为二月份会改状态,这样才能拿到全勤奖五百块,谁知道丫的非在今个,也就是三月一号改状态 娘咧……贫穷的我哭辽…… 写了一个月还亏了几十块邮递费加打印费。 算了,这本破书也太监吧。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爷走了…… 《北辰刀》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北辰刀》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