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封刀》 第一章 百恶扬先 天下之大势,乘龙以驭激荡,盖之英雄之上,视为豪杰,草头天子,顾命大臣,皆逢乱世之蝼蚁,不可罔存,事故,百姓流离,诸侯请命,纷纷自立为皇,其中为江东能者,为雄霸天下.虎踞盘镇,自立为皇,共称,大楚.然中原则群雄割据,乱像丛生,外,有戎狄之祸,内有军阀混战,草头天子不计其数,却纷纷无大能者,西望陇蜀,依据地势之险峻,盖自为国,称蜀,然蜀之险要却靠蛮夷,令其攻之不足,守之有余.期间已有二百三十多年矣. “霏尘哥,别睡了,都日上三竿了,夫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可跟你说,夫子这次是真的发火了,饶是我们在一旁劝着他都劝不住,拿着教鞭便气势汹汹地朝着你家来了,说是不立规矩,你就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了!” 霏尘睡梦间正巧与隔壁吴员外的女儿在悬崖边上拉着小手说着海誓山盟呢,这刚打算拥美人入怀中,却不想这美梦却是被打断了.气的一挥手便把一旁叫自己的人挥倒在地上,嘴里嚷嚷着: “吵什么吵!熊猫头还让不让人睡了?你霏尘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被一条教鞭吓到呢?要不是你现在打扰我的清梦,指不定我现在已经坐上大将军了呢!” 霏尘脸上一脸地愤怒,还带着一丝惋惜,想着梦中人的手咫尺一寸,却还是没能摸上,心里不由地感叹道: “可惜啊可惜!” “可是..可是..夫子他说要告诉你爹,你以前做过的“好事”一五一十的都要告诉霏伯伯..” 被称作熊猫头的孩子此刻显得有些委屈,明明自己是为了通知重要情报才赶到霏尘床前喊他的,可谁想没捞着这半句谢,却是碰上了一鼻子灰,幸好小孩子天性善良,没有计较地太多,拍了拍屁股便站起身子说了起来. “那就告呗!我那糊涂老爹总是让我读书读书的,人都读傻了不是?你看看那先生,教了一辈子的书,不还是个破教书的嘛?鞋子都穿了几年了不见换,我看啊,这读书要读活书不能读死书!总是之乎者也的不行!偶尔...” 还没等霏尘把话说完,他便感到背后没由来地一阵杀气,却是还没等他回过头去,先生的戒条便打在他的肩膀上! “好啊!我说你怎么不来私塾念书!原来是做起了小夫子了?在这里教书育人来了?看来你这学生,我是教不得了!今日我就和你爹好好地说一下你做的好事!让你爹来教育教育你这顽劣子!” 先生其实没来多久,只是刚到屋外便听到霏尘说起那顿“歪理”心里顿时火气上头,直接走了进来.不过此刻的霏尘倒是没觉得这先生的警告是多大的事,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 “先生,你看你教了一辈子的书,都教了啥?你的学生里可有一个状元?或者简单点说,进士!?有么?据我所知,最出名的师长也不过是个秀才,现在每天都糊着灯笼纸营生,你可别看我家小,破破烂烂的,但比起这糊灯笼纸,然后拿去卖肯定是要强些的!你说我好好地放着养猪,杀猪的赚钱营生不做,偏偏要读你那天天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别看霏尘人小,却是精到骨子里,这一席话却是伤到了先生的命门,想他赵有志教书育人十年寒窗苦读,不过是个秀才,因为家里贫穷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名门贵胄的举荐,一番失心落魄,决定来这小镇里做个教书先生,可不想这教书三十余年,教出来最好的却偏偏只是一个秀才.. 这话顿时让先生不由地叹了口气,只想道是世事无常,可眼前自己的弟子在眼前,却是不能服软,不然以后难以服众,再去教书育人,这群猴孙子怕是各个都听不进话了! “懂知识和考试不冲突,每天让你念些圣人之书也是为你好!想想你以后整日与猪肉屠夫过一生,你心里滋味又会好受?霏尘,你性子野,我晓得,但这书,我虽然教不得你,但自然有人能教的你!我才疏学浅是我自己的事,但不代表读书便是无用.想那大楚第十一位皇帝,首创科举制度,引寒门入仕何等壮举,只是盖因老师天资有限,难以在仕途上发展..” 一想到当年的经历这位老先生却是没由来地成了一位话痨,听到这里的霏尘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倒不是他不心疼自己的先生,而是这位先生教的书,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甚至倒背如流都没问题.这对于心气极高的霏尘来说,那里还会做哪些无用功之事? “得了得了,先生啊!我霏尘立志是要当一个将军的,你说这行军打仗,和这读书有啥关系?难不成两军对垒之际,我讲一讲夫子的学问,然后让他们投降?笑话!” 听到这话,一直在旁边的熊猫头似乎也有同感,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两个学生的反应,直接被先生看在眼里,此刻的他却是一脸的叹气,开口说道: “我今日,不是来与你讲些大道理的,反正我讲什么你也听不进,但你说这战场之上,战术,排兵布阵,那样不需要学习?你这样恃才傲物的学生,我赵有志是教不得了,只能愧对夫子的教诲,权当没有你这个学生!让你爹明日来下私塾,我把书费还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张金刚,你跟我走,回去读书去,别忘了!你可还是我的学生!” 先生说完这话,便转身拉着一旁地熊猫头朝着门外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 “如果真想当将军,不如早点起身,做点事,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说完这话,夫子没有半点停留,拉着熊猫头便出了院子,连头都不带转的.只留下霏尘无聊地透过薄纸般的窗户望着天,喃喃自语地说道: “这可就真的没得读了!后不后悔?” 可这话刚说出口,霏尘便急忙摇头,自顾自的打了一巴掌,然后出门而去. 庄稼田 “娘!先生说,今日读书读一半就成!让我来帮你干农桑!” 霏尘穿着一身缝缝补补地便装便来到庄稼地里,看到眼前正弯着腰干着农桑地娘亲,心里没由来一阵心酸.这本七月酷暑确实农民最怕的天气,那怕是有些成年汉子,也有些畏惧这暑气,只是自己的娘却是一点都不怕,每天一早便出了门,到了大晚上才回来歇息两个时辰,便赶着继续到田里干活去了,霏尘虽然小,但那里会不懂,娘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自己少吃点苦? 看着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娘,霏尘刚刚地不舍转眼间便烟消云散,一路小跑便跑到田里,熟练地帮着自己的娘亲种起了地里的小白菜.霏尘的娘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下地干活却是心疼不已,赶忙来到霏尘身前喊道: “娃娃,你可别种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啊!也是读书人,将来指不定就是状元了!让你干活岂不是委屈了?还是让娘来吧!娘干惯了,没啥事,你到一旁歇息去就好了!知道你心疼娘,可娘也心疼你啊!” 听到自己娘亲对自己这么说,霏尘不由地一笑,他早就再来的路上便想到了自己娘看到自己在田里干活会不舍得所以早就想好了理由,只见他开口说道: “唉!娘!先生说了,君子远庖厨,但为人子应该敬孝道!这可是文庙里的大夫子说的!所以帮娘干活,咱们这是敬孝道,可不能算是误了读书!这先生这么说准没错!” 听到霏尘这话,卢氏心里还是有些心疼,但因为自己是寒苦出身,从小便没读过书,可不懂霏尘说的这些,可既然是夫子说过,再加上文庙里那位大圣人的话,那便是天大的道理!那就准没错!只是想到霏尘那么娇小,要在这酷暑天暴晒,这卢氏心里便是万般烈火灼心.那里舍得? “要不,你先把最边上地去刨刨土,翻一翻,这样娘等下过去了也方便点,也算是帮娘一个大忙了!先生那里你也好交代!” 霏尘听到自己娘亲这么一说,目光便不由地转向卢氏所说的那块田地上,只见其他田地大多被太阳直晒,唯独那一块,边上有棵参天大树,那巨大树冠撑起了大半地田地,却是乘凉的好地方,到那边去干活比起这边,那里算是干活,简直就是享受.一想到这里霏尘心里便不由地叹气道: “这娘还是舍不得我这个儿子干活,不行得想个办法.” 只见霏尘,双眼一转,却是计上心来,急忙开口回道: “唉,娘!我是男孩子,这干活那有从边上做起的?在说这刨土我却是最不会了,万一把地刨坏了,咱们娘两过冬可怎么办?指望那个嗜赌成瘾的爹?还是算了吧!要不娘你去那边先去刨土,等我把这里的菜种了便去你那里种,这样咱们都不耽误!两个人一起干也快!咋样?” 听到这话,卢氏急忙想要摇头,却不想霏尘继续说道: “唉!娘!夫子还说了,这孝之大小可是有考评的!将来我去考秀才,进士啥的,都要有人来取证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啊!您就听我的,这活让我来,你去把边上那块刨干净了先!” 卢氏听到霏尘这话不由地语塞,只能弱弱地问道: “先生当真那么说?” 第二章 夏种白菜,秋收羹 听到卢氏这话,霏尘本能地楞了一下,不过聪明的他顿时在脸上咧开一张笑脸,回答卢氏道: “娘!先生说过,我们读书人可不能说谎的!这就律己.所以啊!你就在放一百个心吧!去那边先去刨会地,儿子这边忙完就过来!” 霏尘说话,便一股脑的拉着身旁的卢氏,直接推着他来到田侧边上,阴凉的地方,开始让卢氏刨土,起先卢氏还有些犹豫,一个劲的说道: “要不还是娘来吧?毕竟现在这田里就咱们娘两两个人,别人不会知道的,你还是个孩子,又是读书人!那里能受这种苦..” 只是无论怎样的话,在霏尘脸上始终都是拒绝.他笑着转过身去,匆忙地跑了起来,直到跑了足足好几十步才回头对卢氏说道: “娘,这些都是小事!儿子干就行,不能白让你们辛苦,这读书又不是读死书,我觉得啊!这读书人更应该种地来尝尝百姓的疾苦,等到以后做官!也好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这样,以后当官的官老爷,也就不会压榨我们这些老百姓了!” 说完霏尘便一股脑的钻进田梗子里,丝毫不给卢氏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这娘好!比谁的娘都好,可越是这样,霏尘便越是觉得愧疚.他比谁都懂道理,无论是书上的还是做人的,总比相同年龄的孩子多懂点,所以也就更加知道自己娘亲的不容易.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在这夏伏天种着地?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一口吃的! 不过多时,年少的霏尘,虽然心智上比平常孩子要成熟懂事不少,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孩子,那怕是有那心去做事,但是这烈日炎炎之下,那较小的身躯却是早已出现了不少血痕,大多数是被地上的杂草划伤的,但也有不少因为播种白菜的程序复杂而不小心受伤的,但霏尘没敢喊疼,更不敢喊累,他知道自己这么一喊,自己的娘亲必然会担心的过来,到时候肯定不愿意他在管这手农活,那娘亲的日子有的苦咧咧的.这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逆鳞,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硬是咬着牙,顶着烈日,种着那最不起眼的地. 夜里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的霏尘此刻却是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一到家便两股打岔,几次便眼瞅着要倒在地上,那两条腿仿佛不在属于自己,而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幸好霏尘心境结实,却是咬着硬抗了下来,晚饭过后,阿娘要去隔壁街道做那针线活,所以吃了饭便匆匆出门,走之前嘴里还念叨着: “今天回来的早,赶早去华大娘家多做些针线活,也好攒点钱下来,给那私塾的先生送点粮食啥的.” 这卢氏虽然没读过书,但也懂得人情世故,在加上那针线坊的华大娘又是嘴巴闲不住人,经常就在说,这教书的先生那里送的礼可不能忘,不然就那么一个先生要教那么多弟子,那里教的过来?给些东西就不一样了!先生记得你家的好,对你家的孩子就格外“照顾”些.以后啊,指不定还能晚上开个小灶,多教些别人没学过的! 卢氏当时并不在意这些话,只当是闲聊的谈资,可越是琢磨,心里便越是难熬,毕竟自己家的霏尘也在先生那里读书,可没加过开小灶的事!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自己家孩子读书,那岂不是罪过?所以在年初时卢氏便打算攒下一笔钱,好在中秋时分,到城里买些粮食啊!肉之类的,给先生送去!可不敢让自己当家的知道了!这混蛋,整天就知道赌赌赌,虽然天天是杀猪的,手上的银两不会少,可这赌瘾上来了,可就是赔个精光了,若是让他看到这笔钱,便是送羊入虎口!所以这大半年光景,卢氏却是没睡个好觉,这几串铜钱,搁在手里跟烧火碳似的,放那都不安心. 此刻的卢氏却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霏尘,在今天却是断了先生的念头,从此再也不去读书.当然这都是后话,这里先不提! 霏尘看到卢氏出门而去,那一身骨架子却是彻底松了气,直接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也不敢大口喘气,生怕自己一口气喘不过来,便搁死在家里,到时候娘一个人没人照顾,岂不是要受委屈?所以霏尘又是累,又是倦,却是丝毫不敢大口喘气,更不敢睡觉,赶忙咬着牙,便朝着屋外走去.只倒是散散心.出门时,霏尘还不忘将屋里的门上了锁,虽然就是两块榆木疙瘩凑在一起的劣质锁头,但架不住小镇里民风淳朴,倒是没发生过什么盗窃的事.都是庄稼地的本份人家. 刚出了家门的霏尘此刻却是心里没了注意,想着自己以前读完书,吃过饭,便去附近的小山坡上看星星,或是到附近地小溪里抓两条小鱼,可这会自己的腿却是酸的紧,那里还有力气上山?更别说下水捉鱼了.少了这份乐趣的霏尘不由地有些小失落,整个人浑浑噩噩地便走在了小镇的街道上,这街道倒是实在,都是用平整的石头铺筑的,放在霏尘爷爷辈的时候可不敢这么做,毕竟兵荒马乱的,指不定那天村里人就要迁走,可后来随着豫州新王朝的建立,这日子就显得太平了,这不?霏尘偶尔去镇里唯一一家酒楼路过的时候,还能听评书先生讲两段关于这新王朝的故事呢!只是听说叫启,皇帝是谁,霏尘却是没听进去,倒是将军的名字记得几个!最出名的还是那位沙场大将!名字霏尘都还记得呢!叫虎炮儿!只听那评书先生说过两回,那时候酒家下雨,客满人多,霏尘这小孩躲在那避雨,也没人多计较这些,再加上当时有位大主顾砸了一锭银子下来,这评书先生自然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霏尘想到这里嘴上便开始有模有样的说了起来: “说这时迟,那是快!只见那虎炮儿身陷敌军包围却是悍然不惧!只见他手持宣花斧,直接朝着前方两个兵将一刀挥砍了下去,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汝可敢死否?”两军交战!勇者胜!这虎炮儿气势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动如惊雷,这一瞬间却是吓得那两个戎狄不知所措,电光火石间,两颗头颅便滚落到了地上!这一斧!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直接让敌方士兵不敢再向前一步!而我大启将士见此情景却是各个血脉喷涌!拿起手上的兵器便于那十倍于自身的戎狄斗将在了一起!那场面可真是,悍然谓斧动蛰雷!” 幻想间,霏尘不自不觉顺着那石板路子竟然走了小镇的桥头,这一座石桥也不知道是那一年做的,也没起个石碑啥的,更是无名无姓,镇上的人都说,老一辈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石桥便已经在了,都习惯叫这座石桥为老桥,虽然有个老字,可这石桥遇水不塌,称重载物更是不在话下,数十年如一日,也不见丝毫变化,却是牢固的极,不过能让霏尘感兴趣的还是这桥边的一套阁楼房,倒不是这房大,气派!让霏尘心生羡慕,而是这楼房里的大小姐,是自己私塾里的学伴,两个人虽然一同读书,却是相聊甚少,她在霏尘的心里仿佛一块完玉,不可亲近,再加上两人家庭的差距,那就更没话说了,所以这读书的两年,相聊的话却是不超过二十句. 兴许是走累了,霏尘两只手便靠着桥上的桥墩处,用肘支撑,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脸蛋,趁着四下无人却是好好地看着那一层阁楼,放眼望去,三四层楼的房子那叫一个气派!可霏尘却是没关注那底下几层,毕竟他知道,这姑娘啊!住楼顶,只因为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 “登高则望远.” 这姑娘便搬到了楼顶,似乎是想看看这一座小镇的全景,也算是登高则望远了. 霏尘就在桥上那望啊望,两只手都磨红了却是没半点察觉,反而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却不想这时候一只手从他身后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霏尘本能地被吓住,顿时紧张的跳了起来,这跳起来的功夫还不忘直接大喊道: “大爷!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上有老母,下..下..” 话说到一半霏尘却是呆愣在原地,这背后拍他的人,那里是别人?正是那下午提前从私塾跑出来,给自己通风报信的熊猫头,张金刚.此刻的他正站在霏尘的身前,捂着肚子一个劲地在傻笑.似乎是想着霏尘吃瘪了,他心里就开心. 霏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熊猫头,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家不是在镇东面嘛!这可是北面了!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听到霏尘的话,熊猫头却是收起了那笑意,只是这小孩对自己的控制岂能收放于心?那嘴角上的笑意还是通过了那满脸地肥肉脱颖而出,却是没由来地挨了霏尘两拳. 第三章 贼兵来袭 “霏尘哥!你打我干嘛!怪疼的!” 熊猫头在一旁大喊大叫,不断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显然刚才霏尘那一下却是打疼他了. 霏尘听到他这幅样子没好气地说道: “熊猫头,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里背那些四书五经啥的?怎么来这里了?” 听到霏尘的话,熊猫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嘴角边隐隐有些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挂在他那张油腻的大脸之上却是显得有丝古怪.他一直踌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霏尘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性子,那里是在家坐得住的人?别说那四书五经了,就是简单的三字经放在我眼前我都要打瞌睡,这读书,岂不是跟杀了我一样?所以我这就打算给自己放松放松,出来散散步!跟我阿娘说,自己是要学那游子好学,多走多看,才能把书里的大道理彻底领悟进去!毕竟夫子都说过!读书破万卷嘛!” 看着眼前的熊猫头一本正经说着瞎话,霏尘整张脸顿时阴沉了起来,那刚刚闲置的双手却是又渐渐地伸了起来,慢慢地合成拳状.在熊猫头地眼前使劲挥了挥.熊猫头一看霏尘这架势,顿时疲软.大声喊道: “哎哎!哎!霏尘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可不能随意打人啊!要以理服人!” 听到熊猫头这番话,霏尘却是彻底来了挑弄他的意思,只见霏尘一只手瞧瞧地伸到了熊猫头背后,然后绕过他的肩膀,直接将手臂那么一提!熊猫头整个身子便弓了起来,只听霏尘大声喊道: “说不说!今天不说明白就别想回家了!不让你知道霏尘哥的厉害,怕是你这屁股要翘到天上去了!” 熊猫头此刻却是吃疼异常,那里还敢在卖弄关子,龇牙咧嘴地开始说道: “哎哎!霏尘哥..我这不是有一天路过桥头,看到顾苏杭一到晚上便会打开阁楼地窗户望着平顶山嘛!乖乖,平常还觉得这苏杭,人长得水灵是个好妞!那天见了却是觉得仿佛是仙女一般,吓得我顿时连谈情说爱地想法都没了,总感觉像那夫子说的什么..不吃人间杂食!” “顾苏杭..” 听到这个名字,霏尘本能地将手放了下来,然后整个人歪着脑袋看着那小镇上数一数二地高楼,不由地有些出神. 而感到自己解放的胖子,却是松了一口大气,一边用手抚摸着自己那“猪蹄”一边在霏尘身后解释道: “真的!那时候那个场面!乖乖!让我第一次觉得夫子说的话有道理!萧条淑女!君子好球!” 看到身后地熊猫头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却是打断了霏尘刚刚地思绪,只见霏尘一把将熊猫头搂在腋下,然后轻声说道: “笨蛋!是苗条淑女,君子好逑!还有那句!不吃人间杂食!是不吃人间烟火!你这书都还给先生还了!” 说完这话霏尘一把将熊猫头推开,然后将两只手放在了脑后,悠闲地朝着老桥的前方,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而一旁地熊猫头本来还在想霏尘说的那些话,和自己说的有啥出入?不是一个道理么?可还没等他想完,便看见,霏尘那依稀不见踪影的样子,似乎就要被眼前的黑夜所吞噬,熊猫头顿时心里一紧,想到自己本来是要带话来的,可要是找不到霏尘还带什么话? 便也顾不得身上疼痛,急急忙忙地便朝着霏尘消失地地方跑去. “霏尘哥,你等等我啊!这跑那么快!要是遇上了山贼怎么办?我听我爹说,最近咱们郡县可不太平,附近连绵的浮山上面集结了一伙马贼啥的,官兵好几次围剿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听说山上的那些马贼各个身高马大,见人便吃!” 听到熊猫头这话,霏尘不由地有些想笑!这熊猫头说的到底是山贼?还是妖怪?只是想着现在距离那座阁楼应该有些距离了,也不用担心被看到,霏尘便停下脚步朝着身后地熊猫头说道: “你刚才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啊?莫非那夫子劝我回去读书去?那你就别说了,我霏尘做的决定,不可能违反的!” 听到霏尘这话,本来还略显有些焦急的熊猫头此刻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刚才追着霏尘一路走,可是要了他这个小胖墩的小命,此刻却是刚好可以停下来缓缓,这熊猫头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只是也不敢喘气太久,匆忙地咽了咽喉边的口水然后对着霏尘说道: “嘿!霏尘哥!你也太看得起这先生了!他跟你一个脾气!说一不二的主,别说是请你回去,就是提都没有提你一个字,我和他啊!回到私塾就是念书,背书,读一些夫子的论理啥的.可把我闷坏了!” “嗯?” 一听到熊猫头这次来不是因为夫子有话对自己说,霏尘这心里难免有些五味杂陈,只是也没对这事想太多,就像他之前说的那般,这话只要说出口,便不会更改. 只是这样一来,霏尘就对熊猫头此次来找他的目的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个胖子一路紧跟不舍的来找自己?只是还没等霏尘思考多久,熊猫头却是开了口说道: “唉!霏尘哥!你怎么是榆木脑袋啊!还总是想着夫子,这都不读书了,想夫子作甚?就不能为了自己后半辈子想想?你不读书了,可就只能是白丁或是从军才有希望过上富裕的日子了!可是后者未免太惨了!这上战场指不定就得死,我可不希望你去!所以啊!咱们还有第三条路!可以找个有钱的姑娘娶了!或者做个上门女婿!霏尘哥,你觉得咋样?” 听到熊猫头说这话,霏尘的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没过片刻,便开口说道: “那我宁可从军,也不愿意做那什么上门姑爷!丢不丢人!以后我还得照顾我娘亲呢!这做了上门姑爷那里有这么自由?” 听到霏尘这话,熊猫头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急忙开口劝道: “诶!我的哥!可别这样啊!这上战场那里是上的玩的?乖乖!那可是生死之间啊!指不定那天就死了!这还怎么照顾卢大娘啊?就算是缺胳膊少腿的..听我爹说那抚恤金也不高..大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可指望你送终呢!” 熊猫头说到后面索性站起身子,一把将霏尘的肩膀抓的死死地,仿佛此刻霏尘就要上战场一般.深怕霏尘这一转身便这辈子不能相见了. “把你手拿开!硌得慌!有事说事!你说到底找我有什么事?被你东一扯,西一弄,差点就跑偏了!” 说完这话,霏尘一把将熊猫头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拍了下来,然后恶狠狠地盯着熊猫头,好作威胁. “诶诶诶!霏尘哥,别这样啊!我好歹也是跟了你小两里地了!在镇上走的路更是数不清了,你就不容许我缓缓?就像那酒家里的说书先生一样,卖个关子!才好加..” 熊猫头本来还想在继续晃荡霏尘一下,可看到那砂锅大的拳头此刻已经来到自己眼前,急忙闭嘴,然后大声喊道: “好了好了!霏尘哥!我说就是!就是今天私塾出来,顾苏杭来找过我!问你的事呢!我当时还奇怪,这冰山美人平常可是谁都不爱搭理的!今天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主动开口问我你的事!还得我白开心一场,不过好歹是个机会,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熊猫头想看一下霏尘的反应,可看到霏尘那摇晃地两个拳头一直在自己身前,便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继续说道: “她竟然跟我说,如果是因为担心家里的情况,那她可以拿出自己的钱资助你继续上私塾!而且这钱不用你现在还,以后有钱再还便是!还跟我说,如果霏尘哥你听到这话觉得难为情,不愿意开口答应,就说是我自己拿出自己的钱来让你上私塾的,这样你的心里也会好受些!” 霏尘的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从胖子身前放下,此刻他弯了弯身子,也不嫌地上脏,一屁股便做了下去,似乎是想了好久,却始终没有开口,看的一旁地熊猫头直着急,急忙开口说道: “霏尘哥!我倒也觉得这顾苏杭的话说的没错,你这不读书的事迟早要被你娘知道的,到时候别说是帮着卢大娘干活了,就是家门也不见得你出的去!她老人家得多难受啊!所以霏尘哥要不还是继续上私塾去吧?就当我后面那段话没说,是我拿出自己的钱来给你上学的,跟顾苏杭无关!这样心里想必就会好受些!” 没去管熊猫头的絮絮叨叨,此刻的霏尘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似乎现在开口说什么都不对,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身旁地胖子,不由地有些想要感慨,可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耳边便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 第四章 中毒 马声之急促,饶是霏尘心智过人,也觉得有些澎湃,只不过还没等他澎湃完,却是急忙从热血中惊醒,急忙拉着一旁地熊猫头找着一处大树后,没等熊猫头质疑声发出,霏尘便直接捂住他的嘴巴,然后轻声说道: “别出声,可能是山贼来了..这动静不小,不像是商队,毕竟商队需要承载货物,而且人数和马匹数量不可能太多,不足以造成那么大响动,只可能是山贼要来我们镇里打秋风了..” 听到霏尘说的这话。熊猫头急忙乖巧地点点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霏尘,自己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 看到这熊猫头能这么快平静下来,霏尘不由地松了口气,毕竟他们小镇常年来经常就会有山贼来骚扰,不过大多只有十几个,最多也不过三十人左右,人数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是些壮汉啥的,也没啥武艺学过,这种事在豫州时常发生,所以朝廷为了各方安置的问题,商谈了很久,最终决定,以镇为单位可以自设民兵,每镇限由一百人,这数字却是雷打不可动的,在由当地乡绅牵头,负责支付这些民兵的俸禄,熊猫头的几个叔叔便是民兵里面的一员,所以他耳渲目染之下,对于这种场面不会有太大的惊讶. 不过对于霏尘来说,此刻却是忧心忡忡,毕竟那一百人的民夫因为人口的关系,更多的时候还是负责农耕,就像大户人家的家丁一般,只是选了一些身材魁梧,力气大的,根本没受过什么训练,再加上这次来的山贼光听声势就可以知道比起以往的那些小打小闹,这次显然是动了真格的,毕竟马匹的掌控,朝廷历来都是管控甚言,除了一些被特许的镖局允许持有限量的马匹以外,就连一些官老爷也不可私有,抓到了便是死刑,从开朝至今绝无例外. 从这里证明这些山贼绝对不会太简单,甚至有军阀的影子在里面,毕竟没有什么比搜刮民脂民膏更来赚了,而且霏尘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这山贼如何来的那么多马. 只不过没等霏尘继续考虑下去,只听不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这声音由远到近不过几十米,但在霏尘看来却是不由地紧张起来,甚至有些害怕,而身后的熊猫头却远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努力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渐渐靠近的山贼却是只有寥寥三人,领头地依稀看不清样子,只不过手上的狼牙棒显然不是什么凡品,靠着月色地映照之下,隐约闪着冷光,而他的身材却是魁梧高大,那巨大的身躯让霏尘不由地想到夫子说过地一个词“虎背熊腰” “我说哥哥,兄弟们赶着去抢掠呢!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拖着我们两个来这草丛方便?莫非是这草丛有啥金银财宝不成?” 说话的是紧靠在魁梧大汉身后的一位土匪,这土匪却是没有前者那么大的身躯,但是那一杆子长枪在霏尘眼里也是显得威武霸气,不过这土匪唯一能让人一眼便记住的却不是那杆长枪,而是那双眼睛.一只跟普通人一样,没啥区别,而另一只竟然在晚上能发出绿光... “狗眼!我说你急啥?这行军打仗的!冲在前头地是好处处多多!但你也不怕有力气拿!没命用!别忘了,奎子三个月前是怎么死的!” 听到领头地训斥,那被喊作狗眼的虽然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但也不敢表达太多不满,只能气呼呼地应一句“是!” 倒是第三个人却是一直没有说话,反而在环视四周,像是在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人隐藏,却是不像山贼地手段,颇像是说书先生讲的斥候兵一样.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环视四周,看看有没有潜在地危险. 霏尘看到这样三位土匪此刻在一起,心里地担忧却是更重了些,光是看这些的人兵器还有说的话,便可以知道这些不是一般地土匪,极可能是一些散兵流勇入了山头的悍匪,倒是让霏尘联想起之前熊猫头说的官府几次镇压都镇压不得的那么山贼. “什么人!出来!” 只见霏尘还在思考之际,那一直观察四周的土匪却是突然开口,那声如洪钟,一声下来,却是吓了霏尘一跳,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不想那熊猫头此刻却是被吓得震破肝胆,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发出了不少动静. 那侦查土匪听到响动却是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朝着霏尘与熊猫头隐藏着的树后快速奔来,手上那把虎头大刀却是寒光凛凛像极了送他们上黄泉的推荐信. 来不及怒骂熊猫头,霏尘匆忙间能做的只有转身便跑,只是跑之前还不忘叮嘱熊猫头一句. “等他们追我走了以后,赶紧回镇里喊你叔,点子硬,不是平常货色!记住了!” 说完这话,霏尘转身便跑了出去,朝着远离小镇的方向疯狂逃跑,而看到霏尘那身影逃跑,那侦查的土匪却是没有急速跟上,而是站在原地不动,一把将自己手上的虎头大刀放在地上,自己从身后掏出弓与箭,瞄着霏尘逃跑的方向,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丝玩味地笑. “咻” 一声破空声成功划响整个寂静的夜晚,射出去的那一刻箭弦还隐隐可见那微微颤抖,足以看出用这箭之力,绝对不容小觑. 霏尘跑了没多久,便听到身后有弓箭响起,这声音他听他们说书先生讲过无数次,自然是十分清楚,急忙用脚朝着地面一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借着那反冲力直接改变了自己的跑道,堪堪躲过了身后那只夺命箭. 霏尘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强稳住身形,却不想这一举动在那名叫狗眼地土匪面前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只见他大喝一声“架” 那胯下马儿却是听声而动,朝着霏尘的位置快速跑了过来,霏尘一听这马蹄声渐近,心里不由焦急万分,没来得及多想,便想站起身子躲到朝四周跑去,却是没想到自己的身子还没站起来便又软了下去!只见霏尘脚底下赫然是一条毒蛇,正对着他吐着信子,那三角头颅显然可以看得出,剧毒无比. 显然霏尘刚才那一摔,却是打扰到了这位祖宗,而这位祖宗对于不速之客的霏尘却是没有半点客气,上来就是一口朝着霏尘的大腿便打算咬了下去,霏尘顿时心里一紧,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接被那条毒蛇一口咬中,想象中的吃疼却是没有,但这对霏尘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心气翻涌地霏尘却是顾不上其他,直接一把将毒蛇抓起,朝着身后便是一扔,好巧不巧地正好撞上刚刚要冲上来的狗眼土匪. 若是换成别人,这黑灯瞎火的显然会让人始料不及,可这狗眼天生一副阴阳眼,视黑夜如白昼,看到那条毒蛇被抛飞出来,起先还有点惊慌,不过这一丝惊慌却并不影响他拔刀的速度,只见他拿起刀子一刀便朝着毒蛇的身子砍了下去,不过眨眼间,这条毒蛇却是直接被拦腰砍成两半,不过还没等狗眼想要收刀,却是没想这蛇的头竟然是朝着狗眼的身前而来,这一刀只是砍中肚皮,但那蛇头却是直接落在狗眼地肩膀上.狗眼顿时一惊!急忙想要用手把这蛇头甩走,但这才刚出动,那边的蛇头却是一口咬下,直接咬在狗眼的喉咙处. 狗眼顿时心里一急,急忙一把揪住蛇头,直接扔在地上,自己痛苦地从马上摔了下来,躺在了地上,开始呻吟,那毒素流通之快,超乎寻常,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传至狗眼的心脏之处.. “救..救我..” 看到身后赶过来的斥候,狗眼无力地呐喊道,那只无力地右手勉强地抬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抓紧斥候的手,想要他救自己,但斥候土匪看到这场景却是摇了摇头,望着身后赶来的大哥,不由地开口说道: “毒性攻心了,没得救了,直接杀了吧?省的还得痛苦.” 冷漠地语气,仿佛六月霜般打在了狗眼的心坎上,这一刻他的脸显得狰狞无比,但他想活下去,他又把目光望向了他们的领头,用手抓了抓,他的嘴已经彻底麻木开不了口,那怕那手上的力气也不过是勉强挤出来的.他想活,他舍不得放弃那么美好的生活,还有自己前两天从大户人家那里掳来的小娘,他依稀还记得那小娘眼里的恐惧还有那细皮嫩肉的皮肤,一想到这里,他便无比想要活下去.只是下一刻却是他绝望的时候. 只见那被称呼为大哥的人走向前,看着眼前狗眼说道: “狗眼啊!狗眼!我是真不想你死啊!不然也不至于把你拉到这里来,可惜啊!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这被毒蛇咬到咽喉,神仙难救,我自然也救不了你,不过你别担心,咱们作为兄弟自然会亲手送你上路的,你就安心去吧!你那前两天掳来的小娘,我也会好好照顾地,你放心,保证一日三餐管够,对了还有你那闺女,我也会照顾好的.放心吧!” 听到这话,狗眼不由地怒上心头,却不想这一气,却是不由地喷出一口黑血出来,整张嘴角此刻满是毒血,而那咽喉此刻却是已经彻底哑了,根本讲不出话来. “啊!啊!啊!!!啊” 此刻的狗眼癫狂地在地上打滚,那无尽的怒火根本无处宣泄,依稀间看到自己身旁那把大刀,却是想都没想便想拿起来冲着那“大哥”砍下去,却是不曾想,这手还没握住那刀便被一旁地大哥直接将他的胳膊砍了下来. “我说狗眼,你这是何苦呢?本来还想和你聊两句,好让你黄泉路上也好走的舒心些,却不想你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不过没事!咱们是兄弟。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的,还有你那杆长枪,我会保管的,这可是好东西.哦对!还有你这眼睛,可不能被这毒坏了,得挖出来,好好保管,这阴阳眼可是不多见呐!” 说完这话,这大汉直接猛地一用力,两根手指直接抓向狗眼的眼窝子,欲势便要将眼珠子取出,却是不想这狗眼奋力将身躯一扭,使出最后的力气,直接一头撞在一旁地刀口上,这一刀却是有心算无心,刚好砍在他的眼窝处. “大哥”急忙抓住狗眼地身子,却不想已经来之不及,这狗眼断气了,连带着那“狗眼”也随他而去.看到此景,这大汉不免怒火冲心,一把将狗眼地尸体扔到一旁,恶狠狠地吐了口口水,对着身旁地斥候大喊道: “走!格老子的,这里待着没意义了,咱们去镇里,应该差不多打完了,不捞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怕是难消我心头只恨!” 第五章 今别我 听到两个土匪此刻渐渐走远地声音,霏尘不由地松了口气,此刻他的双手正紧紧地抱着自己被蛇咬伤的大腿,防止毒气上升,毒气攻心,这对于农村的娃来说,是个小常识.只是此刻的霏尘精神开始出现了涣散,毕竟这毒可是不轻. “我..我要死在这里了么?” 霏尘的心里不由地闪过了这个念头,却是不敢在细想下去,急忙摇了摇头,望向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自己的东西,可当他回头的那一刻,却是刚好看到一个大头脑袋正用那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望着他,不由地吓了一跳.整个人直接倒向后方. “诶诶诶!霏尘哥!你怎么了!” 那站在霏尘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的熊猫头,他其实一直没有走远,一直观望着刚才的场景,也亲眼目睹了两个山贼杀了自己的同伙,那时候他差点胃里一阵闹腾,但幸好,自己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再加上狗眼临死前的挣扎比较大,所以那两个土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堪堪躲过一劫,此刻却是趁着两人离开,急忙来到霏尘摔倒的地方来找霏尘. 看到霏尘摔倒在地上,熊猫头不由地出声,一把将霏尘拉住,才让霏尘不至于倒在地上,然后冲着霏尘喊道: “霏尘哥,你没事吧?” 听到熊猫头的回答此刻的霏尘却是开不了口子,只能摇头,嘴唇上此刻隐约闪现出紫黑色的迹象.眼看是毒气上升了,要直冲心脉.不过心大的熊猫头此刻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看到霏尘摇头,以为是刚才逃命逃得累了不愿意说话,所以就点了点头说道: “霏尘哥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刚刚那把大刀可真是大啊!这山贼确实不是啥东西,竟然杀起自己人还那么狠!不过话却是挺多的!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说什么小娘!小娘的..” 听到熊猫头此刻罗里吧嗦的话,此刻却是急忙抬手示意让他闭嘴,然后整个人将手放在熊猫头肩膀之上,咬着牙站了起来,艰难说道: “你快从小路跑回镇里去,一定要赶到山贼之前回到小镇,找到你叔叔,让他带人准备防守起来,不然这山贼攻破了寨门,那咱们小镇就完了..” 说完这话,霏尘差点没直接一屁股又坐回地上,幸好熊猫头脑子虽然笨,但身子还算灵活,急忙拉着霏尘,才让他不至于摔个狗啃屎,但此刻的熊猫头脸上却是犯了难,直言说道: “霏尘哥,要不你去吧?我这..这身板别说是走小路了,那怕是让我在大道上走路,我都得走两步歇两步,这还要一路小跑回去,不是要了我的小命?” 听到这话,霏尘差点没一口气直接背过去.只能强撑着身体艰难开口说道: “我..我中毒了,怕是活不久了,别磨蹭了!一定得!得!跑回镇子里!告诉他们山贼来..还有就是..” 这话还没说完,霏尘便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熊猫头的身上,整个人犹如断线纸鸢,摇摇欲坠的倒在了地上,这一次熊猫头没有去拉霏尘,而是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不想我白死!就赶紧跑!跑回小..小镇!” 霏尘说完这话,直接晕了过去,熊猫头看着身前的霏尘,还有眼前的小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见他一咬牙直接朝着小镇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喊着: “霏尘哥!你等我!你一定要等着我!我去喊人,喊完人让镇里的丁大夫替你看病!你一定要撑住啊!” 霏尘无力地望着熊猫头那渐渐消失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心头却多了一份不舍.. “我就要死了么..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 霏尘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地开始放松..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等着毒发身亡,却在这时,突然一阵破空声出现在他附近,这一生破空,打破了霏尘的安然,他勉强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却是看到自己眼前不知何时来了两个道士.一老一少,此刻两个人站在霏尘身前,显得尤为好奇.依稀间还能听到他们两个在轻声交流道: “小师叔,这人怕是中了剧毒了,现在这情况,应该是毒气攻心了,那怕大罗金仙,怕是也没得救了..我们还是接着赶路吧!尘世间这种人何其多,我们救不过来的!” 率先开口的却是那位白眉白发老道,此刻只是看了一眼霏尘,便知道霏尘此刻的状况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毒气攻心,那怕是他们修道的道士也难以补救.所以便有了之前那句话. 但被称呼为小师叔的小道士此刻却是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而是之间从怀中掏出一粒小丹丸,只见他那稚嫩的右手轻轻地在霏尘的咽喉两侧快速轻点了下去.霏尘顿时觉得喉咙处仿佛有什么异物一般恶心难耐,急忙开口想要一口吐出来,但还没等立起身子小道士便一把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小药丸直接塞进了霏尘的嘴巴里,然后轻声说道: “别动,我救你.” 说完这话,小道士没等霏尘开口说什么,便直接示意身旁的老道士拿出什么东西.可那个老道士显然知道那小道士要的是什么此刻却是显得有些依依不舍.直言说道: “师叔,这东西治这么一个素不相干的人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而且本门有规矩,所有外人一律不准用这个东西治疗..只能本门自己人才可以使用,你看这..于情不合,于理不合啊!小师叔!” 看到自己“师侄”此刻踌躇不已,小道士只是眼神坚定,那只手丝毫没有抬回去的意思,略微沉思却是直接开口说道: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霏尘听到这话略微有丝好奇,只是也没去多想,这小道士架势,明摆着是想要救自己,而且只是报个名字,问题也不是特别大,所以直接开口说道: “我..我叫霏尘..” 听到这名字小道士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子,抬手伸出三指向天,大小两指向地,大口大声说道: “今日!武当第七代弟子,代掌教今别我!愿收霏尘为自己弟子!望天地!鬼神!共见之!” 说完这话,一旁地老道士却是显得一脸慌张不堪,急忙想要上前阻止今别我开口,却是被今别我那稚嫩的眼睛一眼瞪了下来,这一刻,他的气势却是冲天而起,那无比的威势却像是天地间的猛虎一般,吓得老道士不自觉的退后足足三步! “霏尘!现在我问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入我武当!做武当第八代弟子?” 一时间云雷翻滚,天地异象,天边一角此刻却是隐隐有龙吟凤鸣,大风云起!那稚嫩的道士,此刻却像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一般. 霏尘睁开那微弱地眼睛,然后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我愿意..” 今别我听到这话没有多余的动作,整张稚嫩的脸却是镇定无比,只是点了点头,便冲着天说道: “今日!我武当收徒!天地共视!鬼神共鉴!” 说完这话,今别我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再次伸手朝着老道士挥了挥,脸上却是不威自怒.这一眼吓得老道士又退后三步,那本来早已准备好的话语此刻却是难以在开口说出来,只能咬着牙,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小铁盒. 今别我看了一眼那小铁盒却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整个人犹如飞起来一般眨眼间便拿着小铁盒来到霏尘身旁,然后开口说道: “今日过后你便是我今别我的徒弟,也是武当派第八代弟子,不过我现在不能带你回武当,而是要去大楚,所以你必须自己活下去,我没收过徒弟,不知道怎么教徒弟,只知道道法自然,一切看自己,能给你的也只是一本兵书,你好好地读着,等你二十岁时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完这话,今别我直接两指成剑,轻轻一划便削去小铁盒的上端,从里面随手一抓便是一只通体白色的小虫,今别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把将小虫放进霏尘的嘴里然后轻声说道: “张开嘴!不用管其他的,他会帮你解毒的!你只要记住,这乱世之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都不会来管你,你也不用跟其他人说我是你师傅!自己知道就行了!” 说完今别我那稚嫩的身子却是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一直在不远处不敢上前的老道士看到今别我这幅样子却是心疼至极!急忙上前搀扶今别我,此刻的今别我没有了刚刚的威势,整个人的精气神弱了一大截. “为了一个普通人值得么..小师叔!!” 听到老道士的喊叫今别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稳住了身子后,便朝着黑夜走去.老道士颇为无奈的摇头,看了看此刻昏迷不醒的霏尘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罢了,也是同门师兄弟了,这把剑就送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小师叔的善意!做一个正直的人!不然我,明玄第一个来杀你!” 说完这话,这个叫明玄的老道士也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第六章 满城皆屠(一) “今..别..我..” 霏尘此刻无力的躺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的都是这个名字,可是他却记不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脑子里丢了一份东西,他试着站起身子想要好好理清一下思绪,却发现一眼一本被丢弃到地上的书,和一把插在他身旁的剑. 他不由地有些愣神,犹豫了一会,才伸出自己的手,想着把书捡起来看一下,却不想这时附近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吓得霏尘急忙将手里的书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二话不说,拔起剑就准备迎击,可不想这动作还没使出完全,那草丛里便传来一声呼叫. “是霏尘哥么?我是熊猫头?” 听到这声音和这名字,霏尘不由地松了口气,急忙将手上的剑放了下来,然后一脸疑惑地望着草丛说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走小道通知镇里的人嘛?!!” 霏尘的语气有些急促,他已经联想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只是他不敢细想下去,只能等熊猫头自己来说.可这熊猫头此刻却是有些蹑手蹑脚,竟然过了好半天才从草堆里爬出来,整张脸显得苍白,显然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一看到霏尘,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霏尘一看这情况,急忙上前问道: “怎么哭了?镇里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在这里?倒是说啊!” 听到霏尘的问题,熊猫头却是那里还顾得上说话,一直就自顾自的哭着,过了一会才堪堪说了两个字: “死了!” 听到这熊猫头这话,霏尘顿时心里吓了一跳,急忙抓着熊猫头的衣服,一把将他扯了过来,大声喝道: “什么?死了?谁死了?” 不过此刻的熊猫头说了那两个字却是不在继续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在原地哭,那怕霏尘拿着剑做威胁,熊猫头依然不予理睬,只是有一会没一会的说上谁谁惨死在什么地方.听得最详细的还是他说自己的爹,镇上的打铁匠,听说是被砍了头颅挂在镇子口..尸体都找不到.. 霏尘此刻不由地有些心慌,抓着剑的右手不由地捏紧,一把将熊猫头的肩膀抓住,然后说道: “我必须得回镇子里去,你现在别哭了,去州府,州府找官,一定要去报官,就说我们龙阳镇的人被土匪血洗了镇子,小镇上的人基本都死亡了,让他们派兵剿匪!听到了没!别哭了!” 看到这熊猫头不顾自己的劝阻还是一个劲的在哭,霏尘记得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哭有什么用?你爹还能活着回来么?啊!赶紧的,想替你爹报仇,就去州府报官!” 被霏尘扇了一巴掌的熊猫头脸上却是有些委屈,但好歹是不抽泣了,只是脸上这幅样子,不过是强撑着罢了,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到那副修罗场景,还有自己亲人被分尸换成是谁都受不了.更别说这样一个孩子. “赶紧去,别磨蹭了,你迟一步去,指不定下一个镇子就要遭殃了!那才是真的完了.听到了没!” 听到霏尘此刻的话,熊猫头却是点了点头,只是眼泪还在眼眶中不断地打转.等他刚想转过身去州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急忙回头冲着霏尘问道:“那霏尘哥你呢?我去州府报官!你打算干嘛!” 听到熊猫头这话,霏尘不由地低了下头,然后转过身子,郑重地说道: “我要去小镇,看看我娘还活着没,你刚才说了镇上那么多人,唯独没听到我娘的,我想可能我娘没被土匪杀了,我得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说完这话,霏尘转身便朝着镇子走去,身后的熊猫头却是一把追了上来,急忙拉着霏尘的手说道: “你不能去,那些山贼要是现在还在镇子里,你去了!不是送..” 没等熊猫头说完那话,霏尘便一把将他的手拍下,然后大声喊道: “我娘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安心?那怕是死我也得回去看看,大不了就是陪我娘一起死了!也好过现在这样,你赶紧给我报官去,在回来烦着我,小心我拿剑砍你,让你现在就去陪你爹!黄泉路上敬孝去!” 说完霏尘还挥了下手上的剑,以作威胁.熊猫头看到霏尘这样子顿时有些害怕,急忙躲开到了一旁,弱弱地回道: “那霏尘哥你可千万别死啊!小镇里可能就我们两个人活着了,我爹娘都死完了..你现在是我唯一地“亲人”了...” 熊猫头说完这话,便坚定地转过身去,朝着州府的官道走去,霏尘回过头望着熊猫头的身影,不由地有丝感叹,但不敢开口说出,只能心里默默地念道: “熊猫头,好好的活下去。” 霏尘没有丝毫犹豫,一路上从小道狂奔,这条路是他们镇里以前的古道,后来官府来铺设官道,以方便商人采集货物,所以这条难走的古道便渐渐地没有人来走,平常都是镇上几个小伙子出来的玩的时候会走两下,但也是实在无聊没地方可以玩,才走这路消遣,但霏尘和熊猫头不一样,这两个人家里穷,霏尘家虽然他爹是屠户,但家里实际上并没有养猪,只能靠买猪仔拿来卖,换点辛苦钱,本来家底还算殷实,不过前些年沾了赌博的毛病,整个家底就被掏空了,还为此欠了不少外债,自己的娘卢氏也是因为这个经常被那屠户老爹辱打,生活苦不堪言,而熊猫头家里的老爹虽然是铁匠,但架不住跟霏尘老爹一个德行,倒不是喜欢赌而是喜欢嫖,所以一来二去,家里也没个余钱,所以这两兄弟从小便是苦作乐,根本没有一般人家那些条件,便只能到这山上,水里为乐.这条路还可以通往他们两个的秘密基地之一,只不过自从两个人开始上私塾后,便有些日子没来了.. 没过多久,小镇的轮廓便渐渐浮现在霏尘眼前,比起以往小镇的安宁祥和,此刻的小镇却是显得满目疮痍,狼狈不堪,只见那本来顾家的高楼此刻却是被大伙熊熊燃烧,而附近相对富裕的地方,不少也着着火,小镇外便有些一些尸体杂乱无序的躺在地上,大多数人的肢体都已经找不到了,顶多一个身子躺在那里,也分辨不出谁是谁.整个小镇此刻呈现的宛若一副修罗道场一般. 霏尘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地想要呕吐,不过却是强撑着咽了回去,他捏紧了手里的剑,便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跑了过去,一路上不断地观察着四周,好预防那些还在清理自己战利品的土匪发现自己,可等到自己跑了一小会,刚刚到镇上往日最大的酒楼旁时,却听到酒楼里面有人呼救,霏尘顿时停止行动,一口大气藏在了胸口里,不敢吐出来.只听那酒楼上,一名稚嫩的女声却是呼喊的悲戚. “别!不要啊!不要!爹爹!爹爹你在哪啊?!爹爹!” 一个小女孩在酒楼上方却是不停地在呼救,这声音霏尘熟悉的很,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李员外的独女,显然此刻的他已经落入了山贼手里,情况危急. 霏尘顿时想要拔剑冲上二楼救人,却不想这人还没开始动便被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只听到一句: “别急,跟我来!” 还没等霏尘反应过来,手上便传来一股大力却是直接强拽着霏尘跑进了一户人家里头,抓着霏尘的中年人不断地扫视了街道,确定刚才那个举动没人发现便松了一口气,转身来到霏尘身前,轻声说道: “救不了!上面山贼少说也有五六个,而且上面一开始被抓上去的可不止李员外的爱女,更有一些其他人家的女儿,我们刚才已经有民兵兄弟上去想要解救过了,都死了..” 望着眼前这个中年人,霏尘不由地放下了手上的剑,然后一脸悲愤地说道: “张叔!我们镇里的人都死完了?我娘呢?我娘是不是也..” 听到霏尘这话,被称呼为张叔的人神情却是有些挣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劝导霏尘,只能沉默不语. 看到自己称呼为张叔的人此刻这幅样子,霏尘心里不由地一沉,一股悲寂涌上心头,眼前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熊猫头地叔叔,这龙阳镇的民兵队队长张谋常.. “这伙山贼不像是一般的山贼,以前遇到的山贼大多是散勇,进攻根本没有任何组织性,对我们的威胁也少很多,但这次的山贼不但佩戴装备精良,而且进攻还非常有针对性,我们民兵的兄弟大多都是庄稼汉,受过的训练也有限,根本不足以抵挡这种进攻,差不多都死完了..只剩下我和少部分兄弟,也不足十余人..” 听到张谋常这话,霏尘不由地心里闪过一丝绝望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些山贼,那么这镇子就真的完了.. 只是还没等霏尘缓过这口劲,那客栈的叫声却是又一次响起了,这一次却是换了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那霏尘私塾里的同窗同学,顾苏杭. 第七章 满城皆屠(二) “别动,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看到霏尘此刻握剑的举动,在一旁的张谋常直接伸手,一把将霏尘的手牢牢地抓住.另一只手直接扣在霏尘的肩膀上,轻轻一扣,霏尘的手感到一阵剧疼,不由地松开了手上的剑. 霏尘带着怒意的看了张谋常一眼,不过后者显然不在乎霏尘的眼神,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酒家二楼,不由地皱起眉头,轻声说道: “你也看到了,刚才的手法不过是军中最简单的擒拿术,可你也没有丝毫阻拦之力,更别提杀人术了,这些人不简单,那怕现在楼上只有五六个人,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不能看你白白的去送死,所以我们只能忍着,忍到这些土匪走,然后去兵营报..” 还没等张谋常说完这话,霏尘便早已举起那把已经跌落在地上的剑,顶在张谋常的腰间,愤愤不平地说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事如果让我一直躲着,以后我那怕活下来,也不会原谅自己,今天张叔你若是怕死,便待在这里,我自己去救,如果我死了,你也不用来管我,去找你的救兵,张金刚没事,我刚才在小路遇到他,所以让他去州府报官了,你等会天亮赶过去还来得及,言尽于此.” 说完这话,霏尘便想走出房门,可还没跨出一步,便被张谋常拦了下来. “你这是去送死,我不可能看着你去的,我那侄子是我让他回去的,霏尘我知道你自幼聪慧,早晚是个人才,今天死在这里不值得,这些人的死也跟你没关系,是因为你张叔不行,他们不会怪你的!听我的,安心的在这里跟我等到天亮!然后随我去兵营找救兵!” 听到张谋常这话,霏尘没有丝毫犹豫,一剑直接劈在半空中,随机冷漠地说道: “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看着别人死,尤其还要慢慢地熬着,张叔,这里你自己留着吧!镇子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话,霏尘收剑而起,直接出了门.. 只剩下躲在屋内眼神闪烁不明的张谋常站在原地,不知所动. 霏尘出了门,便朝着街道上走去,望着眼前熟悉的街道此刻却是尸横遍野,满地的衣物和尸体随意的跌倒在地上,那里有他熟悉的人,熟悉的物件,此刻他的脚底下有一个老者的尸体,霏尘一眼就认出来,是那酒家说书人的尸体,此刻的他脸上身子被一刀拦腰,上身和下身分别在不同的位置,地上有一道血痕,可以看得出,他也不想死,那怕被拦腰斩,身子也不断超前爬去,希望能拜托这些土匪,终究他嘴里的那些神仙,将军只是空头说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等来英雄.. 霏尘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夹带着血腥味,刺鼻,霏尘顿时觉得有一阵头晕目眩,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朝着酒家的大门走去,不知是不是因为霏尘的运气太好,还是这些山贼都撤离的差不多了,这一路上虽然短,只有数十步,但一路上却是没有遇到半个山贼,那怕听到呼救声和淫乐声也是相距甚远,离得最近的便是酒家二楼那求救声和某一位土匪的“兴奋声” 望着那大门,霏尘的手不禁有些颤抖,他再也忍不住那杀意,只见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酒家里面走去,楼下的酒罐子碎了一地,大堂的木桌上还有两个小二的尸体,依稀还能从角落边上看到逃跑未遂的酒家老板,此刻那肥大的身子,成了他的障碍,跑起来没有那份利索,终究是没能跑出这酒家,堪堪来到窗口便被土匪追上,一刀砍死在地上.此刻他的脸上充满了不甘和害怕.. 霏尘看了两眼,没有走近,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就像是看到一个普通的路人,他们此刻睡着了,正躺在地上坐着自己的“梦”,不过在他的脑海里却是出现了往日的场景,酒家老板吝啬但也豪气,吝啬是对那些商栗,而豪气是对自己镇上的人,霏尘还记得自己时常来这里偷听说书人讲书,这酒家老板从来没有驱赶过自己,反而笑脸相迎.初一十五还会送点衣物放到霏尘家里,村子里不少穷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只不过好人不长命.那些盖世英雄真的只是在书里,而不是在他们的生活里. 嘎吱..嘎吱..嘎吱.. 独有的木梯因为年数上去的缘故,霏尘走在上面便会发出一阵嘈杂的响声,不过楼上的“那些人”似乎太过专注于某些事,丝毫没有留意到霏尘此刻正在上楼,那些喧嚣声依然不断地从房间中传出,那种声音让霏尘的手不由地握紧,就连脚步也显得急促起来,这一层楼不过眨眼间便已走过,霏尘出现在二楼第一个房间,此刻里面却是显得有些安静,只是偶尔能听到一声叫骂,喊着那些糙话. 霏尘看着眼前这扇门,没有丝毫地犹豫便一把推了进去,屋内的场景便浮现在霏尘的眼前,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此刻正安然地坐在床头之上,而在她身上的赫然是李员外的小妾,此刻头发凌乱,眼神中充满了羞辱和不堪.只听门突然被打开,顿时心里一惊,急忙跑到床上,掀起被子便将自己的囧体藏了进去.而那壮汉本来还闭上眼睛享受着“逍遥快乐”,此刻被人打搅却是不由地一阵火大,看都没看门前的霏尘便破口大骂: “急什么?劳资还没玩够呢!给我排队去!劳资可不是狗眼那憨货,一会就没了!三个月没开荤,这肚子里都是火和子弹!” 听到这话霏尘没有回话,只是提起了剑朝着壮汉走去. 这壮汉听到来的人没有回答,以为是在观看自己的“壮举”不由地有些嘚瑟,他们这些当山贼的可不在乎这些东西,要看便看,哪里需要藏着噎着的? 便直接转身,看都不看霏尘一眼,一把将李员外的小妾从被子里抓了出来,大声笑喊道: “兄弟看好了!什么叫技术!学不去可别怪我!哈哈哈!” 说完这话,直接将那小妾拉到床地上,摁在她的脑袋,直往他的下身而去,只是这动作还没做完,这土匪便感到一阵剧疼,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便摊到在了地上,血溅到了霏尘和小妾的脸上,一个显得惊慌无比,一个却不知所措. “走吧,跑吧,跑到没人的地方,重新生活.” 霏尘的话语显得有些颤抖,握着剑的手此刻却是差点握不住那剑,只是那小妾望着霏尘有点惊讶,惊讶过后便是害怕.. 她本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因为哥哥需要娶亲,所以不得已,自己家父母便把自己嫁给李员外为妾换做哥哥的礼钱,来到李员外家,日子也算过得去,这乱世之女那里还有别的要求,可今日山贼屠镇..那一具具尸体,那一声声惨叫至今还回荡着她的脑海中.接着就是被刚刚杀死的山贼掳来行那苟且之事,这小妾那里有本事反抗,她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她想活着,所以才没有随着主母一起自杀..那怕被人侮辱了身子,但也最多被掳到山寨当那山妓,但那也是活着啊!可现在..现在这土匪却是死了.. 看到小妾脸色的变化,霏尘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可以逃命太过激动了,那里会想到这小妾此刻心中却是这般想法,霏尘晃晃悠悠地转过身,强忍着自己的反胃和颤抖的身子,朝着门外走去,他还得找到她才行. 可不想,这小妾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却是尖叫了起来,大声喊道: “来啊!有人杀人了!快来啊!你们兄弟被杀了!” 霏尘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激灵,却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的小妾却是一把扑了上来,直接将霏尘扑倒在了地上,然后大声喊叫: “大爷们!赶紧来看啊!杀你们兄弟的凶手我已经抓住了!快来啊!” 霏尘眼里闪过愤怒,试着用手抓了抓自己佩戴的那柄剑,却发现刚才那小妾这一扑,将自己身体扑倒的同时,自己手中的剑也飞了出去,此刻的他手无寸铁. “啊!” 霏尘试着想要挣脱这小妾的束缚,却不想这小妾看似消瘦,但此刻却是发了疯的抓紧霏尘的身子,一点都不肯放手,霏尘虽然是男的但架不住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那里有多大的力气? “为何要这样困我?明明是我救得你!你这是恩将仇报!” 霏尘不甘地大喊着,却不想这疯了的小妾也发了疯的呐喊着: “你懂什么!你把他杀了!这龙阳镇全是他们的人,你让我跑?我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我被他们捉住了,最多就是被带到上山过那军妓一般的日子!但好歹还能活着!可现在呢!你这是要我死啊!” 说完这话,这疯婆子对着霏尘的脸就是一个劲的挠,霏尘顿时火上心疼,也不怎么的,一脚踢了出去,却是刚好踢到这小妾的肚皮,小妾一吃疼,手上的力道顿时减轻了不少,霏尘急忙一个翻滚,然后堪堪站起身子,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疼,不时还有血丝流下. 小妾一看霏尘这是要跑,急忙站起身子,随手抡起一条木质板凳便朝着霏尘砸了过去,霏尘一看情况不对,顿时闪了个身子,这小妾也没习过武,这攻势那里有什么准度,霏尘一个闪身顿时失了准度,整个人冲了出去,直接从二楼摔倒了一楼瘫倒在了地上,却是出气多,进气少. 霏尘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楼下的小妾,发现对方不动弹了,不由地咽了咽了口水,嘴里不由地喃喃道:“是你自己下去的,可不是我推你的,去了阎王殿可别把我搞上去了!” 说完这话,霏尘便想去捡自己的剑,可这刚蹲下还没捡起自己的剑,一阵阴森森地声音便传到了自己的耳边: “好小子,在我们兄弟手底下杀人的可不多了啊!” 第八章 满城皆屠(三) 那一把刀,刀锋便放在霏尘的脖子上,堪堪划破皮,如果在挺进一丝,霏尘便是当场毙命,只见身后那人似乎对于兄弟的死,不恼不火,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霏尘,一脸痞像地说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如果不是那贱婢大喊大叫,差点就找了你的道了!有胆!我张福满喜欢!” 自称张福满的山贼说完还不忘看了看摔死在酒家楼下的小妾,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可惜,两种复杂的神情出现在脸上不过一瞬,接着就听“呸!”的一声,张福满冲着小妾的尸体吐了一口,嘴里囔囔道: “我们还需要你告诉,只可惜死了,不然那翘臀是有好几天可以玩玩.可惜!” 说完这话这张福满还不由地擦了擦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那怕楼下的小妾此刻已是死人,也不妨碍他对着尸体发出叹息. 霏尘内心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心,趁着张福满愣神的一刻急忙手腕一番,自己也不知道那里学来的招数,这剑竟然顺着手腕一转,反向朝着张福满的咽喉刺了下去,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可这张福满丝毫没有在乎这一剑,或是说早就预料到一般,只见他微微侧过脑袋便堪堪躲过这一剑,那本来悬空的左手在第一时间朝着霏尘的琵琶骨扣去,想要一招降服霏尘. 铛!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霏尘手上的剑便掉落在了地上,而随着他一起掉落的还有这张福满的头颅,顺着地面一直滚了出去,好巧不巧地正好从二楼坠下,却是刚好落在了小妾尸体身旁. 只见霏尘此时身前站着一位穿着朴素衣物的男子,此刻正提着一把短剑丝毫没有停下攻势的打算,只是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便冲着霏尘喊道: “霏尘,快跑!” 霏尘对这声音自然十分熟悉,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有什么指令便会本能地进行照做,所以话响未落,霏尘整个人便犹如虾一般从地上弹飞了起来,直接来到了朴素衣物男子身后,而他刚刚躺着地方,此刻却是赫然多了一把虎头大刀! “我就说这龙阳镇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外面的同行都说你们这有个高手,可我进来那么久都没有见到那一位高手,心里还郁闷的紧,此刻看到你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躲起来了!” 对于这声音霏尘本能地惶恐起来,因为这并不是别人!而是那位霏尘在小道上遇到过得那个大哥!惨杀自己手足兄弟那位!没想到此刻的他却是刚好在这酒家里,那么那个神出鬼没的斥候? 霏尘顿时来不及在继续想下去,直接冲着张谋常喊道: “张叔!快躲开!小心!” 话锋还没落下,只见一支短箭快如惊雷一般,直接朝着张谋常面门直射过来,张谋常本来已经刻意小心四周,这霏尘这一喊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所以这箭刚出手过半,他便已经察觉,整个人不由地想要侧身而去躲过这一箭,却不想那位“大哥”看透了张谋常的想法,一时间也没有丝毫停滞,而是直接抽起自己手上的虎头大刀,直接朝着张谋常此刻露出的空档砍去. 那冲天的力道,显然这一刀这山贼丝毫没有留任何余地,想要一招致张谋常与死地,那怕张谋常发现这一刀朝着自己劈了过来,却是已经来不及全力防守,只能堪堪将剑拉回,挡在自己身前. 砰! 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酒家,张谋常直接被那一刀打退到了墙上,那怕张谋常及时卸力,整个人依然是重重地砸在墙上,随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张谋常,那“大哥”不由地讥笑一声,还不时拍了拍自己那早已凸起的大肚子,一脸嘲讽地说道: “我道是什么高手呢?还不是一介村夫,只不过比平常人多练两年武罢了!我看啊!那些其他山贼就是喜欢说大话!把一说成十!把你这渣,说成武功盖世!哈哈哈!今天你这项上头颅怕是要归我常雄所有了!” 这常雄刚说完这话,那把大刀便已经提了起来,心中的打算竟然是先用言语扰乱张谋常的心神,然后猛地来一刀,一刀致命!何等狡猾!幸好一直观察战局的霏尘看到了这一手,急急忙忙地出剑,直攻常雄肋下,以围魏救赵之势,想要将常雄逼退.可不想这一剑还没递出,隐匿在一旁的斥候便又是一暗箭射来,霏尘本能地一闪,那箭芒堪堪从脸颊边上擦过,隐约带出一道血弧. 霏尘根本来不及停下看看脸上的伤势,急忙将身形继续朝着掩体躲藏,他不敢赌下一之箭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好运气! 霏尘这一撤却是让张谋常此刻门户大开,那鬼头大刀此刻已经来到了张谋常的身前,眼瞅着就要顺着脑袋砍了下去,却不想这张谋常此刻却是突然爆发了之前所没有展现出的力道,那把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袖,出袖,短短眨眼间便弹飞而出,直冲常雄的咽喉而去,常雄顿时心里一惊,那里还顾得上什么攻势,急忙将那大刀抽将过来,便要拦在自己脑前,防止被这一把短剑,一剑封喉! 说这时迟,那时快,看到常雄的动作,张谋常早已猜到,只见他迅速伸出左手,一把卧在刀柄之上,以牺牲五指为代价硬生生延缓了常雄的自保路线,只见那短剑眨眼即至!一剑封喉! 常雄对于眼前情势地变化,显得有些难以置信,那一双大眼死死地瞪着,却不是张谋常的方向,而是转角楼梯口的上沿,似乎比起亲手杀他的张谋常来说,他更狠躲在那里的斥候.只听此刻他嘴里喃喃道: “为..为..什么?” 一口鲜血直接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饶是他体魄强于常人,这被一剑封喉照样活不了,只见他使出最后的力气,痛苦地大喊到: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没等他说完,转交楼梯处便又是一暗箭射过来,但这次的目标不是张谋常,也不是霏尘而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大哥”常雄. 巨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可那虎眼依然恶狠狠地盯着暗箭射来的方向,死死地盯紧,不肯闭上眼睛.而张谋常和霏尘此刻不由地感觉心里压力倍增,霏尘可不信这斥候是打算帮他们的,只能相信是他们利益分赃不均造成的,而张谋常见到眼前场景却是心中另有了盘算. 那斥候见到常雄生死,并没有在继续进攻,而是直接显出了身形,只见一位奇矮的男子此刻却是站在两人面前的楼梯口,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之前那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般。只不过此刻的他却是从怀里掏了掏,似乎是想着拿出什么东西,霏尘和张谋常不由地皆退后两步,深怕他这一摸便又是一支夺命箭. 只是不想这斥候是不是身上的箭用光了,足足摸了好半会功夫也没掏出什么东西出来,顿时瞄了张谋常一样,转身便直接朝着酒家大门跑去,霏尘一看这杀神想要逃跑,却是想要追上去,给个了断,但不想却是被张谋常拦了下来. “穷寇莫追,咱们先去救人,这人我们顾不上杀了!救完人立马走,他们的援兵应该快来了!” 听到张谋常这话,霏尘不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我觉得刚才那个人的举动不寻常,不像是没了弩箭,倒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掉了,所以迫不得已回去找,只不过我也不太懂.” 张谋常听到霏尘这话眼睛顿时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然后一脸吃疼地说道: “你别管这些了,这帮山贼和其他的人不一样,我说过了,你先去救人!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其他的你先不用管,我先替你去把风,看着人!务必要快!我们没多少时间,刚才这里打斗声太大,那群山贼虽然不在乎这些,但如果同伴死了,那么第一个到的通常可以拿同伴的战利品,所以不少人还是会趋之若就!” 听到张谋常这话,霏尘也没在细想下去,点了点头,便收起说上的剑,直冲向酒家二楼的最里面,他脑子里印象深刻,楼下的叫喊声是从这里传来的,那么她也一定在这里! 迈开步子的霏尘此刻却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娘死了,同镇的街坊领居都大多死完了,说不难受是假的,毕竟才十三岁的孩子那里能看得透这个,但此刻他的身前还有他最想要保护的人在,只要她还活着,那么对于霏尘来说,心里好歹还有些慰藉. 只不过这霏尘猛地推开门,眼前的这一幕,却是让他彻底红了眼.只见那屋内此刻却是一处修罗道场一般,不少女子此刻却是毫无遮拦之处,整个玉体暴露在外,眼角处却是流着泪光,披头散发的,还有两三个女子此刻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怕霏尘开门而入,也是一样,显然已经..而在最角落处,一位娇小的女子正躺在床上一声不吭,霏尘顿时心里一紧,急忙想要上前,却不想身子刚走了两步,一根彩带却是直接锁向了霏尘的咽喉.. 第九章 落草为寇(一) 霏尘顿时心里一噔,吓了一跳,持剑的右手本能的朝后方打算刺过去,可还没出手,那拿彩带意欲把霏尘杀死的凶手却是一声惊呼: “啊!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是有意的!” 听到这话,霏尘顿时眉头一皱,却是放下了手中的剑,想要回头看看,身后的人是谁,可是没想到他这还没回过头去,却是被一旁的几个女的一伙铺了上来,大声嚷嚷道: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杀得山贼!我刚刚门缝里都看见了!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啊?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 一位已经陷入癫狂的妇女此刻却是直接拿出拜访在房间内的板凳朝着霏尘的头便想着砸将下去,好给霏尘的脑袋开个会,却是不想被一旁的一个妇女拦了下来,大声骂道: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没有他杀土匪!我们怎么能逃出魔爪?现在竟然还想把小英雄杀了!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嘛?” 听到这位妇女的痛骂,那板凳的女的本能地呆愣在了原地,不过没过一会,脸上便又显得更加狰狞,直接她发疯似的掐住了骂她的妇女然后大声叫骂道: “什么叫救我们?这能叫救嘛!这简直就是把我们往火堆里送!那可是山贼!杀人不眨眼的!看到自己同伙死了!万一恼羞成怒拿我们开刀怎么办?现在我们只是失了贞洁,但好歹还能活着,可是被这!这!这该死的小鬼杀了!如果不把他杀了!我们怎么活的下来?还小英雄!呸!” 听到这板凳女子的话,那被掐住脖子的妇女顿时眼中直冒火,一挥手便狠狠地打在了女子的身上,细皮嫩肉的商贾富眷那里比得多整天农桑的妇女,这一推,直接把女子推翻到了地上,整个人一丝不挂的暴露在外,此刻她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拿衣物遮住自己的身体,反而看到地上有一把做女红的剪刀,直接朝着那妇女的胸口便冲了过去,霏尘看到这个场景急忙大喊道: “快躲开啊!” 那个大婶显然没想到被自己推开的女子此刻却是那么的疯狂,竟然直接拿出剪刀要了自己的命,这反应迟了一步,只听那剪刀入肉的声音,一捧鲜血爆射而出,妇女整个人都难以置信的杵在原地,一脸茫然失措的不知道此刻该是上去打女子两拳还是拔出那剪刀喊救命.. 而那个杀人的女子此刻却是呆愣在原地,但不过一会却又大哭大喊起来直言道: “不是我..不是我要杀你的..不是我..不是.不是..” 她陷入了癫狂,而其他女子看到眼前这个场景都不由地开始有些惊慌失措,顿时在霏尘的身上的力道就减小不少,霏尘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口怒气直接爆射开来,只听他大喝一声: “滚开!” 整个人便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弹开,不顾一切的赶在妇女倒地前将她放在自己的怀里,却发现此刻的妇女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 “撑住,撑住,我..我去给你找大夫,一定要撑住啊!” 霏尘的手上这一抱却是满手的鲜血,但他此刻却是已经顾不上了,只是这人还没起身,便听到那妇女在他怀中轻声说道着: “好孩子,婶..估计是不行了..现在..现在小镇里都是山贼,那里来的什么大夫,别看了,咱们也看不起..只是你..你快点..快点跑!她们..她们都疯了,疯了..” 说完这话,妇女直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无论霏尘怎么摇喊都已经回天乏术了. 此刻的霏尘心里不由地有了一丝悲呛,他想到了自己的娘,死得时候是不是还在挂念自己,想的是以后见不到娘了,自己该怎么办,可还没等他思考完,眼前的喧闹却是把他的视线又强行拉了过去. 只见那疯了的女子此刻更是癫狂不已,拿着手上的剪刀却是开始乱挥舞了起来,见到人便扎了下去,丝毫没有顾忌别人的感受,这个房间里,此刻满是求救声还有哀叫声.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是那个小娃娃杀得..和我没关系..没关系!” 她一边叫喊一边哭泣,却又在一边杀着人.,霏尘看着眼前的女子,顿时觉得心里说不上来的一种愤怒,有些人明明穿着绫罗绸缎,身姿姣好,却是一副毒蝎心肠,那怕疯了还在怪罪她人,而有些人虽然种地农桑,朴实无华,却是菩萨心肠,敢于直言.这人救不救还怎么救? 不知道是不是这女子此刻已经有了一丝清醒,只见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剪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大声冲着霏尘喊道: “只要你..只要你不杀我,我陪你睡..我把我所有钱都赔你!别杀我..别杀我!” 看到这女子此刻这幅样子,霏尘本能地想要叹口气,但谁知道这口气刚喘出一半,却是不得已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本来癫狂坐在地上的女子此刻却是拿着剪刀冲着自己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声呼喊着: “你不死!谁死啊!这些人都是你杀得!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死的!你不死!我就活不下去了!” 只见她铆足了劲冲了上来,却是不成想,这一跑彻底断了她的阳间路,只见霏尘此刻还坐在原地,但手上的剑却是已经扔了出去,正好刺中了发疯女子的身体,霏尘那愤怒的一击却是力道无穷,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力气从何而来,只是这女子却是被剑上的力道所伤,被远远地刺飞了出去,落地时双膝跪在地上,嘴巴里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这场景却是被刚刚走到楼上想要查看情况的张谋常看到,对于眼前这幅场景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终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此刻却是没有做出丝毫的动作,只是试着用眼神和霏尘交流了一下. 霏尘看到张谋常看着自己,却是摇了摇头,然后抱着妇女站起身子,将妇女的尸体交给了张谋常,轻声说道: “张叔,这里除了我们两个没活人了,咱们走吧,这妇女是个好人,无论怎样都得替她入土为安才行,至于那个疯婆子..” 说到这里霏尘看了眼已经将死的疯女子,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内底处,望着眼前那具熟悉的尸体发呆,整个手不由地开始颤抖了起来. 张谋常看到眼前这个场景,知道这霏尘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时候,也并没有阻止,只是淡淡地说句话,如果带上尸体的话,我们两个怕是得加快时间了,不然被他们围住,我们可能跟她们是一个下场,说完还指了指那把被霏尘一剑贯穿肚子的疯婆子. 霏尘深吸一口气,冲着张谋常点了点头,轻轻地回答一声: “好.” 便开始继续望着那具尸体不禁又开始颤抖了起来,整个人情绪已经处在了边缘,张谋常看到这一幕却是没有继续待在楼上,而是抱着妇女的尸体下了楼,他知道此刻的霏尘心境开始了改变,这种崩溃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晚些,说明霏尘比其他同龄人坚强多了.但剩下的还得靠他自己. 听到张谋常下了楼,霏尘便试着将手伸出去,想要看看眼前的人儿,却不想,那一旁跪伏在地上的疯婆子此刻却是回光普照,清醒了起来,看着霏尘此刻的样子不由地嗤笑道: “我可是知道你那心上人怎么死的!哈哈哈!才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被三个大汉!哈哈哈,宁死不从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疯狂的她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剧疼一个劲的喊叫着,诉说着当时的场景,霏尘不止三次青筋暴起,却又咬着牙放下,一直到后面,这疯婆子力气用的差不多了,最后也只剩下独自呻吟: “我真的不想..不想死..” 霏尘没有再去管她,而是用手想要抚开女子头上的秀发,好让她的相貌露出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走完最后一程,只是没想到这一抚却是吓了霏尘一跳,眼前的女子那里是什么顾苏杭,明明就是别人..霏尘顿时心里一惊,而看到霏尘这幅表情的疯婆子却是也察觉到了不对地地方,整个人又再次陷入了崩溃: “你..你!” 只可惜她的话还没完全脱口便力竭而死,整个人顿时身体一松,倒在了地上,而此刻的霏尘却是有些震惊和疑惑,毕竟刚才在楼下她听到的求救声应该不可能是假的!那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不是她? 霏尘不由地有些激动,整个人颤抖不已,急急忙忙站起身子,一脸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道: “莫非我搞错了?莫非她没死?” 想到这里霏尘顿时有了些希望,看着眼前的疯婆子不由地怒气也减小了一分,急忙走到疯婆子的尸体上,抽出自己的剑,转身下楼而去! 第十章 落草为寇(二) 霏尘快速的下了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张谋常此刻正在用破碎的衣物包扎自己的伤口,脸上的青筋隐约暴起,可以看得出,剧疼无比,不过张谋常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点痛倒也还撑得住,不至于痛的直接喊出来. 霏尘望着眼前的张谋常还有放置在一旁地尸体,不由地有些眼眶发红,毕竟这一切如果没缓过来之前,那是一回事,缓过来以后便是另一回事,对于年少的霏尘来说,今天所经历的比之十三年前经历的事还要多得多. 似乎是注意看霏尘下楼,张谋常便转身对着霏尘说道: “我们该走了,这里估计很快就有山贼要过来,一旦人多,我们就跑不掉了,所以必须得赶快,之前你在楼上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最好现在就走,嗯?那个“娃娃”呢?你不带走?” 似乎是察觉到霏尘此刻身上除了带剑,却并没有抱着什么尸体,张谋常少有的露出了惊奇,不过也是转瞬即逝,这种情绪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脸上,只是他的步子并没有迈开,似乎是想等霏尘说完话. 霏尘听到张谋常的问题却是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便一把抱起那具妇女的尸体,走出门去,张谋常看着眼前的霏尘却是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好奇,但也没有在多逗留,顺着霏尘走过的路,便赶了上去. 繁华的小镇建立起来可能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可如果要是摧毁的话,可能只需要一次突袭,一次骚扰,所有看似坚固的东西,往往不值一提.两个人匆匆来到霏尘来时的小道,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挖了个个大洞,便将妇女的尸体放了进去,霏尘捡起一捧捧泥,细心的将土放到妇女的身上,眼角处隐约含着泪花,而一旁的张谋常却是靠着一棵树上,看着霏尘做着眼前这一切,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小子,在一瞬间对于张谋常来说有了一丝陌生感.他不是没尝试过,跟霏尘去交流,试着开导他,可霏尘的一句话便把他要的问题堵在了咽喉,死死地出不来.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要抓紧处理完这事,大娘已经死了,你在细心也是个坟头,这伙山贼指不定已经发现了酒家的情况,正在四处找我们,这小道虽然隐蔽,可终究细心点还是容易追寻过来的,别忘了,那里可是有一个斥候在..” 霏尘当时听到张谋常这话神色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冷漠地看了看张谋常,说了一句: “她救了我一命,虽然不是我娘,但却胜似我娘,现在我找不到我娘的尸体,没能让她入土为安,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无能,可如果眼前这个大娘,我都不能好好地送她最后一程,那我便是无德.我知道现在不是讲这些道理的时候,但有些事,还是不得不去做.” 张谋常听到霏尘这话便不知如何开口,仔细想想他也还是个孩子,有点执念也正常,但在仔细想想,这可是拿着他们两个命在这做孝事,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之前的事,张谋常依稀觉得自己了解霏尘的性格,但现在看来,不少事还是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想法,让人捉摸不定. 索性两个人都达成了默契,此刻都是闭着嘴不说话,一个观察四周,一个细心地尽着孝道,直到霏尘把土都安上,然后朝着眼前那个坟包诚心地拜了拜,才算将这事做了个了结. 张谋常看着霏尘忙完,又仔细的瞄了瞄四周的动静,这才适当开口说道: “你小子也别太往心里去,这辈子总有些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的,你现在还小只是刚遇到,所以啊,不要想太多,放松一下心情,跟着张叔先去把张金刚那小子找到,我总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州府报官,我这侄子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了,那里是这块料.” 听到张谋常的话,霏尘却是摇了摇头,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张谋常的建议,让此刻的张谋常不禁有些奇怪,不由好奇地问道: “你不跟我走?还能去哪里?镇子已经毁了,指不定这伙山寨还要把这里当成家,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你现在不跟我走,莫不是想在这山上寻死,陪你那死去的娘亲?霏尘啊!你听你张叔说一句,你还年轻,没必要这样!” 听到张谋常苦口婆心地对着自己劝导,霏尘却是一个劲地摇头,拿起手上地剑便打算转身离开.张谋常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地吓了一跳,急忙想要把霏尘拉住,不让他去做傻事,却是没想到还没靠近霏尘身旁,霏尘便开了口说道: “张叔不觉得蹊跷么?” 听到霏尘这个问题,张谋常不由地停下脚步,整个人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却是没有开口,只是等候霏尘的下文. “如果说只是山贼袭扰镇子就算了,但那些骑兵又是怎么回事?我大周对于军马的管控虽然比不上其他王朝那般严厉苛刻,但一般大户人家,五匹马已经是一个上限,得有官府批文证明才可以,一般的镖局马屁也不过是二十匹顶天,这都是正规的途径,昨天我亲眼目睹过他们在路上的时候,那些马屁足足不下五十匹!这可不是一般的州府能给的起的,这么大数量的私军马匹,就算有私马贩子贩卖也不敢一次性贩卖那么多!要知道,私贩军马可是死罪!那怕只有一匹也是死罪!” 听到眼前霏尘这些话,张谋常不由地有些愣神,对于他这个当过兵的来说,马匹就是自己最羡慕的东西,一般的新兵那里有机会骑上属于自己的战马?得经过重重筛选才可以从步兵升为骑兵,这还需要不少的关系在里面,而且就像霏尘说的,军马的管理在大周虽然管控的稍逊其他王朝,允许一些商贾,镖局私有,但绝对不会上升到五十匹马以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是靠三两句话便能说明的.但最让张谋常吃惊的事,一个平民的小孩,每天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却是对于这些军中的律法还有法规制度了解的那么深刻,这不由地让张谋常有了丝不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张谋常的脸上功夫过关,再加上霏尘只是背对着他的缘故,这一切并没有被霏尘发现. “而且不说别的,我们镇子以前也偶尔有山贼来骚扰,大多散兵流勇,不成气候,最多的时候不过五十人,还是半夜行动,但整体的进攻却显得异常不堪,那里会是昨天那批山贼能够比拟的?要知道,光是那个斥候,便可以看得出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人物,我可不相信,部队愿意放过这样一个人才让他上山当山贼,而且他自己也心甘情愿!这里面疑点真的太多了,如果让我相信这是普通的山贼入侵,那我这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听到霏尘这番分析,张谋常此刻却已经是沉默不语,手上的剑却是微微有些出鞘,但始终控制着,那剑此刻刚露出锋刃. “那你会怎么做?要知道你还是个孩子,那怕一切你分析的都对,但是对于你来说,这并不是你能解决的事,你要知道这里面牵扯了多少事?前面的路有多危险?我们镇子可能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又跟金刚胜似亲兄弟!我不能看着你去冒险!所以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我们先去找金刚,找完他,我们一起去州府报官,然后去兵营找我以前的兄弟,让他们出面解决这事才是最好的办法!” 沉默了良久,张谋常此刻却是长篇大论的说出了一大段话,但在霏尘心里却始终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所以对他来说,无论张谋常今天说什么,霏尘都不会同意的. “张叔,珍重,看到熊猫头记得帮我跟他说声,书还是得好好念,不然将来怎么做举人?怎么当官造福百姓?但霏尘哥不能陪他了,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有缘再见!” 说完这话霏尘便不再停留,拿着自己的剑朝着镇子里走去,张谋常望着霏尘的身影不由地动了些杀机,可此刻的他却又显得有些犹豫,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他望着霏尘的背影,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将剑收回了自己的鞘中,这一刻,张谋常的脸上充满了落寞和悔恨,这一切的悔恨足足影响了他下半辈子,那怕十几年后临终前得到了霏尘的原谅,也始终没有放过自己,选择用自杀的方式草草了断余生... 霏尘一个人走在小道上,神色闪过坚定,他望着已经渐渐出现轮廓的小镇,心里不由地说道: “如果你还活着,那我一定要找到你才行,但假如你死了,那么我也必定要他们替你陪葬.” 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少年的头上,却是带着一丝暖意,而地上的少年背着剑走在路上,显得孤独,倘若这时候有人问他做什么去,他一定会说: “落草为寇.” 第十一章 落草为寇(三) 独自走上龙阳镇独有的小桥上,霏尘心里不由地有丝感慨,想起昨日一切都还好安好,自己还和熊猫头在桥边偷偷地看着阁楼上的人,却不想此刻却是物是人非,街道上那些熟悉的乡亲此刻也是尸骨成堆,不得不让霏尘心底里想起一句话“物是人非”. 霏尘持剑漫不经心的走在过道上,四周却是安静的过分,好似所有的山贼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本来吵闹的声音,此刻却是鸦雀无声,只是从空气中还是能够闻到那扑鼻地血腥味. “想不到还有游侠会来这个镇上?真是命不好!” 只听街道两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山贼,此刻却是不断地上下打量着眼前持剑而立的霏尘,他们就没有去想过眼前这个人,跟酒家的血案有关系,看那打扮却是误认为是那家的富贾子弟打扮成游侠的模样,专骗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大周自开朝以来这种例子数不胜数! 霏尘听到有人说话,立马回头过去,望着眼前两个山贼,露出恐慌地姿态,两条腿顿时打颤,嘴巴也有点微微颤抖,不由地说道: “敢问两位..义..义士.可是这龙阳镇镇上的村民?” 看着眼前这个俊俏小哥望着自己兄弟两个竟然有些颤抖,腿都快跪伏到了地上,两个山贼更是坚信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认定了眼前的霏尘就是那商贾出行的游侠,望着眼前这只小肥羊,两个山贼不由地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眼,口水差点没从口中流下来,只不过此刻他们两个也不好失态,所以靠前的那个山贼冲着身后的点了点头,便冲着霏尘说道: “小子!我们可不是什么村民,镇民的!我们是山贼,这龙阳镇昨天晚上就被我们洗劫一空了!你小子运气不太好啊!这俊俏的小姑娘怕是没了!只不过山上的大老爷们倒是大把大把的多得是!要不跟爷上山玩玩?只要你家里肯那赎金出来,爷保证你不死!” 说完这话,站在前方的山贼却是表演性地舞了舞手上的大刀,以作威胁.而身后的山贼自然不肯示弱,这种场合他们见多了,也跟着前方的山贼一起挥了挥手上的狼牙棒,然后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劝你这小子识相一点,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如果你现在有什么小想法,尽管放马过来,但等会去阎王殿里,可别说是你朱五爷杀得,得说是我送阎王的贺礼!” 听到两个山贼说出这话,霏尘不由地皱了皱眉,不过此刻两个山贼却是沾沾自喜中丝毫没有发现霏尘这个小动作,而霏尘也很快恢复神情,变成那副胆小怕事的富家子弟,不由地跪下哭喊道: “别..别杀我!两位爷别杀我!我爹是开封府做生意的!肯定有钱!肯定有钱!只要两位大爷不杀我!我一定转告我爹!让我爹送银两过来,好好地孝敬二位爷!” 听到霏尘这话,站在朱老五身前的山贼却是不由地冷哼了一句: “就免了公子亲自转告了,我们先送公子上山,好好伺候,自然会派我们兄弟做着跑腿的活!不敢让公子的千金之躯受到什么委屈,还请公子配合我们,不然我们就只有..” 说完这话,土匪便是一刀朝着霏尘的头劈了下去,霏尘看到这气势顿时想要捡起自己的剑去抵挡,却是在第一时间又在心里暗示自己不可,那伸出的右手顺势和左手一起挡在自己身前,然后大喊道: “好好好!依二位爷的!不杀我就成了!不杀我就成了!” 这刀锋堪堪来到霏尘的双手之前,依稀间霏尘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虎头大刀近在咫尺的锋利,显然眼前这个山贼也是用刀的好手,早就预判出霏尘会用手遮挡,而这角度和力度把握的却是刚刚恰到,不伤到人,却又吓住了人,显然是个高手.霏尘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两位爷啊!可别吓唬小的了,小的从小就胆小,禁不起这么吓啊!万一吓出个病,怕是耽误了二位爷取钱的大事啊!” 听到霏尘这话,两个土匪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各自点头,觉得霏尘这话觉得有道理,不过那身前的土匪显然有些意犹未尽,就开口对霏尘说道: “光是钱财可不够!还得要女人!让你爹在开封醉梦楼里给我么兄弟俩一人买一个婢女才行!不然啊!你的命我现在就拿走!” 听到这话一旁地朱老五确实两眼闪着金光,不由地附和道: “对!阮言大哥说得对!还得要女人!光是钱怎么行!没有女人滋润这小日子还怎么过?记住了,还得加两个女人!可不能找两个半老徐娘糊弄我们兄弟两个,不然我们可就撕票了!” 听到两人这话,霏尘心里不由地一松,显然这两个人还没丧心病狂到跟钱过不去,再加上自己本来也是编造的身份,现在只管答应就是,心里这么一计较,霏尘觉得可以行.便不由地开口说道: “啊?还要醉梦楼的女人?那里可是开封出了名的销金窟啊!纵使我是家里独子,可这样开口,那怕我被我爹赎回去!我爹也会打死我的!两位爷要不行行好,多开个价,这女人...就算了吧?” 霏尘一脸委曲求全的样子看的两个山贼是心里窃喜不已,不过听到这没女人,两个人的脸上却是开始凶神恶煞出来了! “你个腌臜货!现在还跟爷爷讨价还价?爷爷要什么你就让你爹给你准备什么!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们兄弟两个手上,随时都能杀了你!假如在讨价还价,我先削你一根手指让你长长记性!也好让你家里知道你情况危急,如果你老爹这样都不心疼,不打算孝敬我们兄弟两个,那你活着也没用,死了算了!” 说完这话,朱老五直接就把霏尘的衣领抓住,一把拉了起来,猛地一摔!摔得霏尘七荤八素的,差点找不到东南西北,光是这样还不够,还一只脚踩在霏尘头上,右手抓住霏尘的右手,直言道: “阮言大哥!来你说砍那只手的手指好一点?” 听到朱老五开口,被称呼阮言地山贼自然对这事熟门熟路,立马举起大刀便指了指霏尘的中指说道: “老规矩!就这里!砍小的太小了,怕说我们随便糊弄,砍个长的那就有得乐了!只是哥哥最近刀工不是特别好,眼睛总是带着花,就怕这一刀砍下去砍错了手指还得再砍一次.” 听到这话霏尘不由地在心底笑了笑,眼睛带着花?刚才那一刀可一点都不含糊,如果没有准头根本不敢那么砍,毕竟全票和半票价钱就不一样了,那里会当儿戏?这一切无非就是吓唬自己,好让自己爽快的大营.霏尘想通这点,便立马开口说道: “哎呦!大爷!大爷!使不得啊!使不得!您这一刀下去,确实能吓到我爹,但我爹也胆小,虽说是家里独子,但指不定我那死鬼老爹在外面就有那些私生子什么的?到时候一看我身体不全不要了我了,那岂不是大爷拿不到钱了?更不要说,那些醉梦楼俊俏的小娘了!我这是替大爷着想啊!还请大爷三思!三思!” 听到霏尘这话,朱老五和阮言两个人心里不由地笑开了花,都明白这霏尘是已经上钩了,自然不会在怎么吓唬下去,适当收起了手,然后笑着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这钱,你说该怎么写呢?你说写一千的话,我们两个兄弟才拿到五百.根本不够分的!如果给两千两,那你又说你爹会拿不出,我们兄弟两为难呢?要不把你劈成两半,我兄弟一人一半送过去,各拿一千两!皆大欢喜,你觉得怎么样?” 阮言此刻玩味地看着霏尘,而霏尘此刻却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眼前这山贼是在压榨他的底线,想要试探出自己到底能出多少钱,但如果现在答应这两千两等会肯定又会想法子把钱加上去,但如果此刻咬定一千两,霏尘也怕对面当即撕票不干,而自己现在右手正被朱老五抓着,拿不起剑,也就没有拼一把的可能性,不由地有些懊悔自己有些冲动. 就在霏尘犹豫间,一阵马蹄声却是划破了此刻的场景,只见三人后方来了一个魁梧大汉,正一眼不屑的看着霏尘身前阮言,朱老五两兄弟,只见他下马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来到他们身前,喊道: “两个废物!让你们在这里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等了你们半刻钟却是在杵在路口盘问一个人!是不想活了是吧!” 听到魁梧大汉这话,阮言和朱老五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惧怕,只见阮言上前一步想要轻声跟这壮汉说明情况,却不想,这壮汉二话不说,一脚便把阮言踢飞了出去,然后怒喝道: “怎么?气不过想动手?” 第十二章 山中岁月自悠悠(一) 听到这大汉这句话,朱老五和阮言此刻却是低下了头,山贼之间约束的并不是一个人有多大的官,而是他有多恨,眼前这个壮汉对于他们兄弟两个来说,在熟之不过,号称人屠弑天,但凡要去劫掠,这人总是第一个冲在最前,不为别的,只为了享受杀人的快感,而且此人性情古怪,有时候明明可以劫掠来的东西,却是原封不动放在原处,也不许别人动,不然,自己人都难逃一死,而有时候杀开了眼,那怕老弱病残也不见得手下留情,对于这一事,黑风山的山寨向来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宁可少赚点,也不要去得罪人屠. 看到两人此刻服软,弑天顿时没了兴致,只是冲着二人喊了句: “滚!” 便不在继续说话,而是站立在原地,似乎在宣誓着自己的领地! 朱老五听到这话不由地低下头便打算弓着身子便悄悄地离开,全当没发生过这事,但一旁地阮言此刻却是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大刀,脸上闪过不甘. “怎么?不想走?想跟我比划比划?” 弑天自然发现了阮言的这一举动,立马玩味望着眼前握着大刀的阮言,然后摸了摸手上的长枪,从眼神中自然地露出了那份独属于他的不屑.只见弑天长枪轻轻地一挥放置身前,然后开口说道: “那就来吧!当个土匪还婆婆妈妈的,不如回你老娘肚皮里再去待两年,改改性子再说!” 听到这话,阮言顿时火冒三丈!做山贼那里受过这种气?在山上都是大口吃肉!大家一起分女人!现在倒好了!骑到自己头上来了,还不断叫嚣自己,这若是怂了,以后这黑风山上还怎么混?怕是下等奴隶都不如! 只见阮言率先动手一把大刀直朝弑天面门而去,誓要一刀将弑天从头到尾劈成两半,只不过看着阮言进攻向前弑天却是没有半点动作,还十分轻蔑地打了个哈欠,最后装作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怕是在小娘肚皮上混太久了!成软脚虾了吧!这么慢!” 说完这话,弑天突然一动,只见身躯向前一步,长枪便甩手而至,一招突刺尽显枪之霸者威名!而阮言本来看着弑天如此怠慢自己,手上的力道早已在攻击中加大不少,此刻见弑天这么一动,顿时有些慌神,急忙想要撤力却是已经来不及,那枪犹如蛟龙出海,转瞬即至!眨眼间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阮言身前! 铛! 兵器相交,清脆的声响响彻四周,只见阮言此刻却是被余力震慑到,不免退后几步,握刀的虎口隐隐作痛,显然刚才那一枪之威力远在自己的预想之上! 而在两人之间,此刻却是多了一人,正是本来躬身想走的朱老五,眼见自己兄弟落难,急忙回头挡刀在阮言之前,也幸得有他卸力,挡住了弑天大半的攻势,不然阮言可就.. 一想到这里,两人纷纷面露汗水,不由地靠在一起,眼神之中隐隐有了怯色,只是眼前这弑天他们握不准脉门,一时间却是难以下手,不过两人在私底下却是互相使了眼色,对于打架,他们两兄弟共同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默契,互相交流不用开口,眼神一动,足矣! 望着此刻原地不动的弑天,两人纷纷点头,一瞬间,便分开两处,而那两口大刀却是在这时纷纷砍向过来,一个从左,一个从右,左右开弓!好让弑天猝不及防,只不过对于弑天的实力他们显然有些轻视,最起码此刻的弑天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手中长枪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只听他开口说道: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现在滚,要么现在死!” 听到这话,本来还收留余劲打算逃跑的兄弟二人此刻却是火上心头!那里还管什么逃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这个弑天! 一旁地霏尘望着眼前三个土匪窝里斗,却是没有打算逃跑,而是观摩着双方的战局,用的招式,心中有了个分断. “如果,朱老五和阮言静下心来打,那么弑天不拼命或许还打不过,但也不至于被杀,但如果是此刻怒上心头的两人跟弑天死战,那么弑天基本上能全杀!” 霏尘不由地在心里想到,却是没有开口,更没有趁着他们交战的时候逃跑,反而站在原地,继续观摩他们的对打! 看到两人加大了力道,全身采用攻九守一的姿态,弑天不由地笑了笑,整个身子稍微退一步后,那长枪却是留在原处,两人之大刀皆砍在枪杆上,却是冒出一堆火星,但枪身依然坚挺,却是没有半点折损迹象,显然这枪也绝非凡品! 还没等霏尘感叹玩这枪的坚韧,弑天便开始变招,只见他在两人大刀砍在枪身的一刻,立马一脚踢在枪杆之上,这支长枪顿时冲天而起,两人手上之力八分砍在了枪身,却还留有两分余劲,却是刚好挥砍向自己人! 但这朱老五和阮言也不是什么弱手,发现弑天这一变招急忙互伸一掌,朝着对方拍去,借着这股反冲力,纷纷倒退三步,没有伤及自己人,却是躲过了一难.但弑天看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就此放过? 只见他伸手接枪,转身便是一计突刺!直冲朱老五面门而去,而把后背留给了阮言,誓要一举击杀朱老五!这长枪速度之快犹如惊雷,不一会枪头便已至朱老五眼前,朱老五猝不及防,只能拿起手上的刀堪堪挡在自己身前,以求阻挡,而站在弑天身后的阮言却是借此机会直接进攻上去,誓要以一换一! 弑天望着眼前朱老五,又用余光扫视了身后的阮言不由地露出了他那招牌讥笑,只见那长枪在快要触及朱老五的大刀之时,霏尘却是一记转身,枪头立马收势,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这记长枪便抡圆了一圈,反攻而上!枪头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身后想要以一换一的阮言! 噗! 只听一声枪口入肉,眨眼间阮言便被弑天这记回马枪戳穿了心脏,到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一旁地朱老五此刻却是更加惊慌,他刚才看的明明白白,弑天这记回马枪是怎么使出来的,光是那身短和那手法绝对不是一般宵小能够做到的,顿时心中恐慌不已,急忙想要逃跑而去.却是不想这弑天早就猜到了朱老五的举动.所以那长枪在阮言身前没有停留多久,便将长枪收了回来,但却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望着身前瑟瑟发抖的朱老五,不由地说道: “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和我比?也不怕笑掉大牙!” 听到弑天这话,朱老五却是没有半点反对,兄弟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命更重要!眼前这人屠既然肯跟自己说话!那就代表并不想杀自己,或是说有谈判地余地!那这对于朱老五来说,便是最大的希望,所以他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做出的不是愤怒,继续举刀杀弑天,而是直接跪倒在地上,大喊着: “好汉!好汉!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我愿意把今天劫掠来的银两全部给你!!包括那边那个小孩!他可是开封府商贾之子!赎金绝对不少于千金!” 听到这话霏尘内心却是没有多大波动,人走茶凉,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地?但此刻却是要表露害怕的姿态,不然人家凭什么信你?老实说,对于弑天刚才那手段,霏尘自己心里也有点害怕,怎么惹出了这么一大杀神? “对对对!大爷!大爷!我是开封府富贾之子!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的钱!别杀我!别杀我!” 霏尘说完这话便跪伏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样子像极了那些草包,不过弑天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头冲着朱老五说道: “他什么时候是你的了?不是一直都是我的么?你拿你的东西给我?是不是有些诚意不够啊?” 听到弑天这话,朱老五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可望着眼前这人却是不敢抗拒,只能咬着牙直言道: “那..那我把黑风山里的住处,还有我那昨天在镇里抓到的姑娘一并送给弑天大哥当赔礼了!这姑娘是我昨天入镇的时候,在顾家大院顶楼抢来的!那叫一个水灵!保证是清倌人没动过的!天哥若是喜欢那便都送你了!只要天哥莫要怪罪我,饶了我狗命就行!” 听到顾家顶楼的姑娘霏尘顿时心里一惊,整个人不由地握紧了手上的剑,这一举动却是被弑天看在了眼里,不过此刻他却是没有所动,只道是没看见,继续冲着朱老五说道: “听着也不错!那你走吧!等我回山上自然会来找你要房子的,如果到时候想要赖账!那我便直接杀了你!” 听到弑天开口放过自己,朱老五顿时开心不已,急忙跪地磕头大喊道: “不敢不敢!以后天哥说啥!我就做啥!绝对不敢私自乱动!” 听到朱老五这话,弑天不由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他的脑袋踢了一脚,怒骂道: “滚吧!见到你就烦!” 这一脚力道可是不清,直接将朱老五踢飞了出去,愣是在地上踌躇了好久在堪堪起身,但他不敢言怒,只能弓着身子大喊道: “谢天哥饶我不死!谢天哥!” 说完这话,朱老五转身便想跑走,却不想此刻的弑天嘴角不由地露出一丝狡诈的奸笑,那手中的长枪在此刻却是抛飞了出去,目标正是朱老五的头.. 第十三章山中岁月自悠悠(二) “你叫什么名字?那里人?” 听到这句话,霏尘不由地朝后退了一步,刚刚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幕足以让他感到害怕,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疯了,而是个疯子..彻彻底底地疯子. 听到自己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弑天也不着急,晃了晃肩便转身打算要走,但不知为何这身子刚转过去,又觉得那里似乎不太对,便站立在原地冲着身后地霏尘喊道: “臭小子,不想死的话,就跟上来,我可不敢保证每次都有好脾气让你对我耍性子的,惹我生气下场可是很严重的.” 弑天说完这话,便笑呵呵地朝着前方朱老五的尸体走去,那里还留着他刚刚杀死朱老五的枪,这可是宝贝他舍不得丢了,只是他发现自己取完枪之后,霏尘还是站在原地,顿时心里有了些火气,整个眉头微微锁了起来,望着不远处地霏尘喊道: “看来,我的话被忽视了呢!” 说完这话,只见弑天突然睁开大眼,双手的肌肉宛如虬龙一般展现出来,赫然将枪拿与手内,对着霏尘的方位便直接丢了过去,丝毫不在乎这枪上会不会再多一条性命,人屠之名,实至名归. 霏尘其实并没有打岔,只是一直在犹豫眼前这个情况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却是没想到这弑天人屠杀人却是符合名号,这见到自己没有动身,便立即想要杀死自己,霏尘顿时身子一弓,急忙在地上连踩两步,便匆匆躲开这一枪. 看着身旁地长枪霏尘若有所思,但没得来及多想,人屠弑天转眼便来到了自己跟前,只见弑天冲着霏尘邪魅一笑,接着伸开手便是直接摁住霏尘的头直接扑到在地上,然后轻声地说道: “不听话,可不是好习惯哦!” 说完这话,弑天眼神不由地一闪,整个身子立马后退,却是霏尘手上的那把剑在弑天扑到霏尘的同时也已经攻向了弑天的身子,若不是弑天躲闪及时,怕是此刻胸口上得添上两个口子才是. “哦?小家伙,有点东西.” 弑天不由地舔了舔嘴唇,整个身子却是在此刻动了起来,只见他伸手便想去抓自己的长枪,却不想此刻霏尘也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眼前这个场景,立即便是一剑回应了上去.弑天被迫只能收手,不得已退后一步,但霏尘那里肯那么轻易地放过这种好机会?剑身一转便是朝着弑天胸口而去,弑天望见眼前这场景不由地多了丝慌张. 只见他急忙一记铁板桥整个身子不由地侧倒而下,却是不坠在地,霏尘那一剑直接劈了个空,整个人顿时凭空而砍,收力不回,差点踉跄倒在地上.幸好此刻的霏尘却是灵机一动,整个人一脚重重地踩在地上才堪堪稳住脚步,但不想弑天这时候已经缓过身形,出现在霏尘身后,阴恻恻地说道: “玩够了?那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弑天直接一脚踢在霏尘身上,那巨大的力量集中一点,霏尘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瞬间倒飞出去,整个人在地上足足滚了三四圈才堪堪稳住身形. 此刻的霏尘吃疼不已,全身的五脏感觉被强行糅合到了一起,那种疼痛难以言说,喉间更是感觉到一阵腥甜,两眼一黑却是难以支撑,毕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怕意志力坚强,身体还显得孱弱,也不是从小练武,能抗住这一击已是十分艰难,在想有什么建树,难以登天! 霏尘心里不由地有丝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太自信了,觉得这些山贼可以糊弄,却不想来了这么一个狠角色,一想到这,霏尘心里不由地感到一阵无奈.两只眼睛缓缓地闭上,却是决定不在反抗,而且此刻也没有力气再去反抗,剧烈的疼痛已经开始麻木了霏尘那薄弱的意识,现在的他渐渐陷入了昏迷. 而弑天却是没有丝毫停手的迹象,只见他挺枪而出,没有任何花哨地动作,简朴却直接,一枪递出,却是直接朝着霏尘头部而去,纵使霏尘有那仙人之境,这一枪下也定然是魂飞魄散. 只是这一枪终究没有插在霏尘身上,而是仅差丝毫之时,强行停下,霏尘地意识里,此刻的最后一眼却是见到弑天突然跪伏在地,嘴巴里喃喃自语,却不知道在说什么.下一刻却是沉底昏迷而去. 黑风山寨 今日的黑风山寨好不热闹,经过一番劫掠抢来的人,物不计其数,各样的财宝,黄金更是数不甚数,堪称自建寨以来做大的一次“生意”而就在昨日黑风山大寨主在庆功宴之上!更是与那号称人屠的弑天结拜为兄弟,一举封他为黑风寨副寨主,掌管寨里的作战指挥,俨然成了黑风山的三当家,此宴过后,弑天的地位一跃千里,堪称黑风寨一大奇事!只是这一切对于昏迷的霏尘来说,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黑风寨一待竟然就是六年. “少爷!少爷!三寨主喊你回去吃饭!” 一位白发管家此刻却是望着身前站于悬崖边上的少年有丝担忧,这要是眼前少年出个什么意外,以他家主子的脾气,杀了他那是肯定的,但怎么死,却是不清楚了.. 而被称呼为少爷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六年前被弑天打成重伤的霏尘.此刻的他却是长高了不少,整个人一身麻衣,端坐在悬崖边上望着眼前的一眼探不到底的悬崖,却是没有一丝害怕.只见他转身望向身后的管家便开口说道: “卢爷爷!你先回去吧!这饭我等会回去便吃,我师傅反正也习惯了!没事的!” 听到霏尘这话,管家却是面露了难色,如果换成以往,自己喊了便是喊了,家里的主子对这事也不放心上,只是一句“由他去”这事便算揭过,但今日却是不同,主子特意叮嘱过他,一定要让霏尘回来吃饭,说是有客人,所以听到霏尘这话,老者不免有丝彷徨,不知道此刻该不该继续喊霏尘. 就在管家站在原地踌躇不已之时,霏尘却是站起了身子,轻身一跃便从山间来到管家身前,然后柔声说道: “我还是回去吃饭吧!好久没吃卢爷爷做的酒菜了,倒也想念的紧,这一想,可把馋虫勾起来了!哈喇子那是流了一地!” 听到霏尘这话,管家的脸色却是好了些,心上也不禁一暖,当初来三寨主选管家,他们这些做奴隶的那个不是怕的要死?要知道这人可是人屠!一生气岂不是掉脑袋的事?所以当时足足选了好久,都没选下人来,大多都互相躲着,那怕选到的也是宁可自杀不愿意去当这管家,为此事,可是大寨主可是杀了不少人! 不过没办法,这管家终究是要想选一个人出来的,所以这事拖不得,但幸好,霏尘听说了这事,便向着大寨主请命,说是自己替自己“师傅”挑选管家,这样子也好符合他们的心意.大寨主一听便同意了,还直言说道:“只要这大侄子选中了谁,那谁就去当这管家,不得抗命,不然他亲自动手!” 那时候不少奴隶都胆战心惊,都说: “人屠教出来的徒弟!那岂不是小人屠?听说天天吃人心,挖人心肝不比那做师傅的差!这要是被他选上了!死..可能只是一种奢侈!” 随着这种流言的传出,整个黑风寨的奴隶们显得忧心忡忡地,深怕被这人屠选上咯,有些宁可去做“马夫”也不愿意去人屠家里做管家,可这老人,本是酒家的厨子,做的一手好饭菜,有几个山贼吃过他做的饭,赞不绝口,所以山贼劫掠时特意留下他的性命,绑到山上当了个厨子,但厨子也只是个奴隶啊!比起那些伺候山里大贵人的奴隶来说,他就是最下等的那一类,也没啥关系,也没人在乎,所以便直接写在了名册上. 为此老人三天三夜没合眼,生怕这一睡,就见不到这世间了,只是天不应人愿,这“小人屠”愣是在三十多个奴隶中挑选出了自己当管家,还直言道: “饭菜我吃过!特香!就他吧!也好当个厨子开个私灶!” 这句话差点没把老人吓死..当场就背过气了,现在一想还不由地有些后怕,只是没想到来了这“人屠”家里,却是安逸的让人意外,这大人屠天天就不在家里待着,而是每天在山上操练那些山贼,而这小人屠也不像旁人说的那般,吃人心肝,虐人为乐,反而礼貌有佳,这一份苦差瞬间就成了美差!却是黑风寨一大奇谈! 看到陷入回忆的官家,霏尘不由地笑了笑,想起了当时选他当管家根本没想过别的,只因为他和自己娘同个姓氏便选了,觉得亲切些,现在想来却也没选错. 只不过毕竟有事,霏尘也不想一直杵在原地,便开口对管家说道: “卢爷爷,那咱们就走吧!我也想看看我“师傅”请来了什么人,还非得我去陪着才行.” 第十四章 大风云起! 悬崖与屋舍的距离并不远,霏尘和管家不过一刻便已经来到屋外,此刻本来还算有些人气的竹院此刻却是显得冷清,霏尘熟知的侍女都看不到人影,显然是被人刻意喊走,而管家走到院外却也是停下脚步望着霏尘不禁鞠了一躬说道: “少爷,老奴就陪到这里了,主人说过,少爷一人进屋即可,我们这些下人今日权当休息,不需要伺候.” 听到管家这话霏尘并没有开口挽留,只是点了点头,便冲着管家说道: “卢爷爷还是老规矩,这附近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就说我在练功,不便有人打扰.” 说完这话没等管家回应,霏尘便是朝着主屋内走去,老管家对于这点也没觉得那里不对,朝着霏尘走的方向鞠了一躬,便自个朝着屋外走去. 进了门,只见茶桌之上已有三人,而空位却又有四座,显然这最后的位置是留给自己的,但霏尘没有急于做到那空出来的座位上,而是观察坐与位置上的三个人不由地有些诧异. 只见本该是小院主人的弑天却是坐在了下位,那傲气无比的弑天此刻却像只小猫一般,乖巧,毫无半点人屠的样子,而坐在左侧却赫然是那黑风寨大当家!人称疯子的杨进勇!只见他身着一身黑袍,面如冠玉,气度却是不凡,如果不熟悉的人可能还以为眼前这个土匪头子是个久经官场的封疆大吏,那里会联想到是这大周皇帝都要头疼不已的黑风山寨主? 而坐与主位之人,霏尘却是一点不熟,只是瞧得此人白衣着装,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显得清雅,却是一副文人的姿态,但眉间略宽,眉头之处隐约皱起却是带着不威自怒的韵味,而观其气,犹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显然不是弱手,坐与高位,代表的却是比在场的弑天和杨进勇地位更加抽崇重,不然以杨进勇的身份,平坐而谈已是大礼!而坐与主位,如果只是一位文官断不至于让杨进勇做出如此姿态,显然此人必定身职高位,而且掌有实权.只是到底何位,霏尘却是猜测不出. 看到霏尘进来,屋内三人却是各有各的反应,弑天还是坐在原位,显得兴致缺缺,只是望了霏尘一眼,也没开口再说其他,而大当家杨进勇却是站起身子,走到霏尘身侧,似乎是想要介绍霏尘给坐与高位的那位听,而坐与高位那人此刻却是捧起建盏,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但眼神却是一直在观察霏尘. “来来来!霏尘,今天可是来了大人物,指定要见你呢!可不许给我耍小性子,乖乖地坐着!” 说到耍小性子杨进勇不禁老脸一红,因为想到霏尘似乎与其他的小孩并不同,从来都是随性淡泊,根本好似仙人一般,没什么火气,更不用说什么小性子了,不过该做的样子却还是要做的,不然衬托不出他们这些长辈. 霏尘倒也没有驳了杨进勇的面子,点头称好,但没有急着坐与座位之上,而是等着杨进勇介绍上位之人,从这里却是让上位之人不禁点了点头.只见他放下手中的建盏,看着霏尘不由地说道: “听说国师路过大周,收有一徒,我等便生了好奇之心,刚好来大周有事,便过来看看,却不想今日一见,却是晓得了国师不光管人厉害,打仗厉害,这收徒弟也厉害!倒是让我等佩服!” 听到这话霏尘不由地皱了下眉,显得有些头疼,显然眼前上位之人这番话却是让霏尘猜出了一丝端倪,但又不得不沉住气,不去揭开.只能开口说道: “倒是有劳先生如此辛劳,霏尘愧不敢当,只是想必先生今日前来,怕是鹰蹙有了新任务,还需坦言,我等也好早日去完成.” 听到霏尘这话,坐与上位之人却是不由地笑了笑,一把玉扇轻轻地摇了两下,却是没有急于开口,见到此景,杨进勇也摸不准脉门,但不好让气氛冷下去,便直言说道: “霏尘那有你这样对..” 说到这里杨进勇还特意看了一眼上位之人,似乎是有所顾忌,但上位之人却是没有在乎这个,一脸兴致高昂地望着霏尘说道: “不敢跟国师平起平坐,勉强做个晚辈倒还说得上口,就让他叫我鱼哥吧!毕竟比他年长些,若是我喊他哥哥,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听到这话,杨进勇急忙点了点头,脸上却是笑意增添不少,就连一直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弑天也不禁有些兴奋,看着霏尘的眼神竟然有些羡慕.. 这些表情自然都落在霏尘眼底,对于眼前这个鱼哥心里的评价却是又高了一步,毕竟连弑天这种愣头青都觉得称呼此人为一句鱼哥是一种值得羡慕的事,那么他的身份,自然.. “哈哈哈!看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霏尘啊!记住,你鱼哥可不是一般人,能喊他一声哥,对于我们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了,你小子可得好好珍惜!” 听到杨进勇这话,霏尘点了点头,却没有表露出太多其他情绪,望着那陌生的异性哥哥不禁开口说道: “不知道鱼哥此番前来是合意?是我之前说的鹰蹙有任务还是?” 听到霏尘这话,鱼哥却是摇头,并没有开口说明什么,只是手一挥,示意霏尘先坐下,霏尘看到这个动作却是没有先动,而是看了看身旁地杨进勇,想要看看他的意思,直到杨进勇点头才做到那左侧的座位上. “今天我来呢,确实有些任务,但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任务,交给别人做就是了,今天做哥哥只是想来看看你这弟弟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竟让国师这般人物都收为徒弟!老实说,我还有些妒忌呢!当初想拜国师为师,却不想被他一句,资质足够,但心质不足,硬生生的把我堵了回来,为此事我还特意喝了三天的闷酒呢!” 看到霏尘安稳地坐在位置上,鱼哥才缓缓开口,一切恰到好处,不至于让场子冷下去.也间接的回答了霏尘的问题,告明了自己的来意,无形之中拉近了距离. “鱼哥客气了,我师傅当初收我的时候也是迫于情急,万不得已而已,只能算我运气好,捡到了那么一个宝贵师傅.” 听到这话,鱼哥点了点头,算是确定了两人的关系,而一旁地杨进勇和弑天两个人见到这幅场景却是也笑了笑,毕竟以他们的身份还不足以知道这位来此的目的,所以是吉是凶谁都说不清楚,之前霏尘不在的时候还一直担心这鱼哥是..特意来找霏尘麻烦的,现在看来却是亲近国师一派,倒是件好事,毕竟有此人在,一般宵小根本不足为惧.至于他说的来大周有事,显然是无稽之谈,以他的身份,别说是只身来大周,那怕他手下的副官这大周也不值得一提,显然是特意帮霏尘开路的. 两个人想到此处不由地点了点头,默契地站起身,便想要借机告退好让这两个异性兄弟好好畅谈,只不过这刚起身,鱼哥却是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急什么?我这都还没说完了,就急着想走,不想回去了?想当一辈子山贼?” 听到这话两个人顿时眼睛发光,急忙返身做回位置上,望着上座的鱼哥却是问道: “莫非是?” 鱼哥笑着看着眼前两个大汉不由地笑了笑,却是没有表态,卖了一个大关子,只手拿起桌上的建盏小小地泯了一口,却是急坏了眼前这两个土匪头头,但两人此刻却是只敢看着鱼哥喝茶,却是不敢说一个不字,两大土匪头头显得滑稽可笑. 只有一旁地霏尘淡定自若,望着眼前的异性哥哥,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但也是坐在原处微笑,却是不曾开口告知两人.只是拿起了桌上的建盏学着鱼哥的样子喝起茶来. 这喝茶一喝就足足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杨进勇和弑天两个人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坐立不安,尤其是弑天,养气功夫差,差点就站起身想要骂人,恨不得拿起长枪对着眼前这人就捅过去,但一抬头看到的是鱼哥,这念头便随风而去,不敢再想,只能在心中暗自诽谤 “打不过.打不过..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而杨进勇虽然养气功夫好,可架不住那事确实重要,这一下却也是差点把持不住,只能咬着牙硬坐在位置上,差点没把牙蹦碎. 鱼哥看着眼前两个人的样子不由地好笑,又看着霏尘此刻的神态坦然自若,却是不禁点头. “二号行动要开始了,时间预定是入秋之后,本来这事由鹰蹙来通知你们,不过既然我先过来了,那就提前告知你们一声,也好做准备,等这件事完了以后,你们两个就回去吧,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你们的,你们团长在我来的时候还特意嘱托了我一句,让我来告诉你们,辛苦了.” 这一句话说完,两个山贼头头却是热泪盈眶,纷纷双膝跪地,朝着南方跪地而下,这一磕便是十年之久.. 第十五章 公子笑,云台 看到眼前跪伏的两人,这一扣,霏尘心里却没有任何感触,对于杨进勇和弑天心中那份情却是不懂,只是望着两个人似乎想起了某些事,略微沉思而起,而坐与高位的鱼哥却是有些触景生情,没有人比他更懂这种感情,也没有比他更知道这些人这些年付出的是什么,他们抛家弃子,他们流落山头,他们揭竿而起,一切只为了.. 过了良久两人才堪堪起身,但眉宇间却是少了份阴沉,此刻的两人情感抒发完之后,显得精气神上去了一个台阶,显然心中的一些心事算是了断了,杨进勇还好些,那弑天却是改变最大,毕竟他杀气重,杀人多,这些年来也不知道下山杀了多少人,这其中又有多少只是因为他心中烦闷才杀得?霏尘算不清,弑天自己也数不清了,他一直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杀手,甚至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幸好这次算是缓解了些,不然这人屠就真的要成一部杀人的刀,一直砍下去. 见到两人起身,鱼哥却是没有在卖关子下去,直言道: “你们二人先去准备东西,可勿要因为高兴,误了事情,你们知道我性格,对事不对人!” 听到鱼哥这话,两人皆是用手敲着胸膛,示以兵旅最高敬礼待之!做完这一动作,没有丝毫地停留,两人便从这屋内走了出去.弑天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看霏尘一眼说道: “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徒弟,名义上我还是你师傅!” 听到弑天这话,霏尘不由地笑了笑,想到六年前被弑天打成重伤,带到了山上,一切却是犹如新生一般,身旁地景物和人都发生了改变,成了这莫名其妙的少主,成了这弑天莫名其妙的弟子,成了逆转一国重要地..“棋子” 只见霏尘站起身子,以徒弟之礼敬以弑天,却不想这弑天刚要收礼却是被鱼哥一瞪,吓得赶忙跑了出去,那里还想过之前这番话.急急忙忙地便跑了出去,狼狈的样子倒是颇让人觉得好笑. “你别去管他,当初他刚入军营的时候还是个愣头青,别说是打仗了,就是一般制式的枪都拿不动,跑几下人就倒地上了,比今天这样子狼狈多了!” 听到这话,霏尘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到,能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吃得苦头不可谓不多,就在霏尘心思神游间,鱼哥却是开了口说道: “好了,现在四下也没旁人,就我们兄弟两个,也就没啥顾忌了,直接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先听好,到时候在决定去不去做.” 听到鱼哥这话,霏尘不由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想过不去,那怕天涯海角,这条命都是那位国师给的,那怕执行任务死了,也只是赔一条命,不亏. “鱼哥且说!” 听到霏尘同意,鱼哥不由地愣了愣,接着不禁大笑,倒是让眼前的霏尘摸不着头脑,只听鱼哥开口说道: “你啊!还是心里头有点小问题,不过不碍事,我先把任务告诉你,你自己好好考虑,要不要去,当然也不用担心生命危险,你鱼哥在总不至于让你去送命,我楚团两个将士会随你一同前去,我让他们扮成你的侍从,而暗地里,汉团鹰蹙的人也来了,你只要有什么需要,沟通他们即可.” 听到鱼哥这话,霏尘眉头不由一皱,倒不是担心这任务有多艰巨,自己会不会身死,而是已经大概猜想到这计划不简单,要做的事肯定更加不简单. 看到霏尘在那边思虑,鱼哥却是没有多大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布下这局棋已经整整十年了,这十年里,光是投入的心血还有人力,物力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楚国虽富裕,但之前遭遇了两次昏政,已经使得国家的征收是一大难题,如果不是上一任羊丞相扶大厦之将倾,整改吏治,在外以铁腕手腕整肃边军,在内以休养生息为总要,我们大楚此刻,可能已经被那些早已觊觎良久的,战,焰,缘三国分食了,但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而且羊丞相终究是一个人在战斗,少了臂助,虽然稳住了朝纲,但这征收依然是一大问题,再加上你师傅,在内政方面已经无心触及,更让大楚陷入了两难境地,国库年年空虚,已经快要损耗殆尽.所以,这个计划才不得不提前.” 听到鱼哥这话,霏尘的眉头深深地锁紧,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鱼哥虽然发现霏尘似乎有些凝重但还是继续开口说了下去,毕竟这件事,对于大楚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你要知道,我们大楚的军费之高,堪称各国之首,这并不是腐败导致的,而是各大军团需要的物资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光长林,烈武,两个团在边防驻守,一年的军费就达百万两之多,这还不算运送的粮草,抚恤等等..更别提其他团的军饷了,在这么下去,怕是不要三年,楚国的内政便是空壳,没有钱,再好的管理都会丧失信心,谁都得养家糊口,谁都要未雨绸缪..” 听到这里,霏尘却是明白了一点,一直帮助自己的大楚,现在很穷..甚至穷的不像话..只是不知道这跟计划有什么关系,毕竟在霏尘的印象里,大周之地虽然富饶,但是因为大周尚武之风严重,朝廷朝政更是将农放置末位,将商放于前位.造成沃土千里,但丰收之数堪堪与消耗持平.如果遇到小年还不得不去其他附近邻国进行采购.国库倒是充盈,可如果是为了沃土那就没有必要,随着版本的扩大,势必会引来诸侯之间的猜忌,假使真的完成计划,那以大楚现在的状况,势必也是重伤,得不偿失.倘若失了底蕴,那在这乱世之中,就只能是待宰羔羊,别说是称霸,那怕被其他国分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霏尘想到此处却是开口问道: “倘若此番计划实施,势必需要引动一场战争,那怕大周国库之富裕,也未必能与大楚之消耗所比肩,倘若诸国联手,无论是保大周,或是进攻大楚,那都会使大楚陷入两难之地,更不用说,大楚的部队,是不是来得及回防都是一个..” 只是还没等霏尘把话说完,鱼哥却是直接插口说道: “其他事,你先不用理会,你的任务也不是分析,这些事,你师傅自然是权衡过后,才会去做的,你现在的任务是去开封,帮大楚带回一个人!一个对于大周不重要,但是对于大楚极其重要的人!” 听到这话,霏尘不由地更是不解,不由地自言自语道: “比计划还重要的人?” 听到霏尘这话,鱼哥却是点了点头,说道: “对!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不过他们两个此刻却是在一起,所以只要将他们带回来就行,不过这事..很难!” “谁?” 霏尘不禁开口问道,他刚才使劲回忆自己脑子里对于大周的各大官员,却是想不到谁能比计划还要重要. “公子笑和他的一个同窗!云台.” 公子笑,霏尘自然知道,是当初楚国与大周签订盟约时放在大周的质子,这几年霏尘私底下也有去接触过,对这个人还算了解,但这云台,霏尘脑子里却是记不得这一号人物,似乎在大周官场里并没有位居高位. “公子笑,为天威皇帝之子,也就是现任大楚皇帝亲侄子,天威皇帝荒淫无度,但儿子却是只有堪堪三人,其他的大多早幺或是死于当年朝廷宫斗,而现任陛下却是忙于国事,废寝忘食,在位二十八年却是没有产下一位龙子,所以这太子之位一直空悬至此,所谓皇家传位,以嫡子为首要,庶子为次要,假使都无便只能找侄子,所以..” 鱼哥并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但霏尘却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里面的信息量之大,怕是难以估量,也怪不得鱼哥要遣退旁人,再跟自己说这事,看来.. “那么哪位云台呢?按我之记忆,似乎大周官场并没有这号人物,如果把他和公子笑安排在一个任务里,显然很重要,只是不知道此人..” 鱼哥听到霏尘的话,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站起身来长吐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不知道云台也正常,此人所学之术,对于大周来说,并无裨益,却是农家之学,大周重武抑农,各国皆知,所以此人对于大周来说并不重要,现在做的也只是开封府衙门里的小吏而已,只是前些日子,大周的探子却是不知道那里来的情报,把楚盟国库殆尽之事窃了出去,大周皇帝顿时对于云台这人便开始严加看守,此刻正派人严密监视,如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能楚盟能拿到的就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个人了..之前公子笑授国师暗令却是暗中与此人结识过,只是此刻怕也是身陷重围之中,引火烧身,所以你务必在七天之内,把这两人带回来,而且要活的!也必须是活的!” 第十六章 困难重重 “小二来两壶烈酒!得烧刀子,不够烈!可不给钱啊!” 豪迈的声音响彻酒肆,小二听到这话却是见怪不怪,大周人,干啥事都喜欢敞亮!那怕说话也是!这都是大周的习俗,那怕是那些读书的仕子!也无一不是豪迈之人!小二早已习惯了这种喊话!见怪不怪,那怕是酒肆的客人也大多如此,也不等那大汉继续催促,直接大声回应道: “好嘞!客官!要说好酒!我们这快活酒肆怕是拿不出!但你要烈酒!整个开封府保证我们这家最烈!保证让你满意!” 大汉听到这话却是笑了笑,也没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站在一侧,不在言语,而此刻坐与上位的赫然便是下了山的霏尘,此刻的他却不在是山上那副打扮,整体穿着显得附庸华贵,却是一副商人姿态,而他的另一侧却是一个娇小的孩童,此刻背着一筐竹篓,却是不知道这竹篓里有的是啥,霏尘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深问过,而这孩童似乎也不愿意提起,只是路上偶尔提到过一些,说是为这次行动准备好的东西. 不一会,小二便将两壶烈酒拿了什么,还不望看了看霏尘身旁地孩童,笑着说了句: “官人好福气!年纪轻轻便有那么大的公子!却是大福!” 听到这话,孩童却是显得有些气愤,整个人便欲起身,只是不想这身子还没站起来,便被霏尘一只手拦了下来,只听霏尘说道: “青衣!还不谢谢叔叔夸奖,不然回家可不给你零花钱!” 听到这话,被唤作青衣地孩童不由地一怒,但看到霏尘此刻的样子却是又低下了头,犹豫了好久,却始终没喊出那句话.倒是小二确实个明白人,在酒肆里待了那么久,早就把心练成七窍玲珑了,顿时解场道: “害!官人折煞小的了,小的就是一打杂的,那里还能当公子的叔叔,那怕称呼却也承担不起,还请官人收回成命,不要为难小孩子嘛!” 听到这话,青衣却是不由地看了看眼前的小二,倒是没之前那般讨厌,只是本来就长着一张稚嫩脸庞地他这一睹却是带着一份童趣,小二倒也识趣,不等青衣开口转身便要走,只是不想霏尘在这时确实有开口: “小哥慢走,敢问小哥,这辽远将军府怎么走?我等是进焰国的商人,初来开封府,经朋友介绍说,这要在开封赚钱,可就得先去讨好辽远将军才能一劳永逸,不然这钱怕是不好赚,只是我们这刚来,也不知道将军住哪,所以想要问问小哥..烦请小哥告知.” 听到霏尘这话,小二却是没有多想,这来开封的商人多如牛毛,本身大周治国便是重武抑农,但商业却是没的说,俨然有成为诸国商业之枢要的局势,比之那洛阳繁华也不差多少,所以往来进酒肆的商人大多都会谈及或是问到这辽远将军府,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公子可是熟人推荐?可有引证?如果没有的话,这事还比较麻烦些..” 小二话语间闪过一丝担忧,毕竟在他印象里,霏尘这人还是极好的,天下商人千千万,在大周商人的地位可是非常高的,所以也就造成小二在酒肆里干活,没少受一些眼高于顶的土豹子欺负,像霏尘这般恭敬有加的还是少了些.知恩图报这事,小二还是懂的. “小哥无需担心,这引荐我朋友已经替我办置,只是来了开封,便觉得此地之繁华,非我焰国首府晋阳能比,以前在晋阳总觉得晋阳之大,天下唯有洛阳能与之媲美,今日来此开封却是明白了自己这是坐井观天,可笑!” 听到霏尘这话,小二倒是没觉得那里不对,甚至有点钦佩霏尘,毕竟以前来的那些商人,大多觉得自己有几个臭钱便了不起,想要显摆自己,那里像霏尘这般,明事理.道理虽然小二不懂几个,但这话听着舒心呀! “既然官人已经有了引荐,那去将军府倒是不麻烦,只是..” 听到小二卖这个关子,霏尘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望向一旁地太初,给了他一个眼神.太初对于这事自然是老手了,不等霏尘开口,便是站前而上. 小二本来还在沉思,看到太初突然持剑而上整个人不由地吓了一跳,不由地摔倒在了地上,样子狼狈至极.倒是太初没觉得什么,两只手将小二拎了起来,随后开口说道: “小哥莫怕,我家主君不是那种随意欺辱他人之人,怪我太过莽撞冲犯了小哥,这里有一锭金子,算是我的赔罪礼,还请小哥莫要见怪,快快说来便是.” 听到太初这话,小二确实显得有些心神未定,不过也难怪,太初本就是楚团将士,战场之上当是那万人敌,身上杀气煞气一般人见了都会惧怕,小二见到太初上前会吓得倒地不起也实属常态. “官..官人..我小二不是那种势力之人,官人对我好,那便够了,只是这赏钱却是万万行不通,我若是拿了这钱,心里不踏实,那便是犯了错,我虽然没读书,可我娘却是教了我不少道理,知道做什么事,拿什么钱,别人给的啊,不能要.我刚才犹豫只是在回想之前有个商人跟官人情况相似,也是要找将军帮忙,只是..只是这人刚进将军府也不知怎么的就被赶了出来,听说是送的礼不对..”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不由地楞了一下,但这表情很快就消失在他脸上,展现出的却是皱眉,冲着小二不由地问道: “还请小哥坐与位置上,与我细细分说,事关重大,还请小哥勿要推辞!” 说完这话,霏尘还不忘冲着太初摇了摇手,太初见到霏尘喊自己,便走了过来,只听见霏尘细声地说道: “你拿着钱去跟掌柜地说,这小哥我们包了,这钱算是他的赎身钱,把他的奴契拿来,也好当做赔小哥的赔礼.” 霏尘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是让小二听到这话,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善意,太初听完霏尘说的,二话不说便立即转身就往楼下走去,小二本想上前阻止太初,却是不想这身子此刻却是不听自己使唤,动将不得,只能乖乖地坐在位置上. 霏尘这时却是伸手抓住小二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道: “小哥有所不知,我这生意之大,乃是我家族下了血本才得以让我来此地的,这要是亏了,我们整个家族就完了,所以这见到辽远将军一事对我来说真的十分重要,没有他,我这生意就黄了,这可是上百口人命呐!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如果小哥若是知道些什么还请勿要藏私,告知我的,我愿意用小哥自由来换,比予以十金作为报酬!” 听到霏尘这话,小二却是不由地想要掩面而泣,对于他们这种打杂的,看的更多的还是世态炎凉,说难听点,今天那怕被客人打了,骂了,那气也得往自己肚子里咽!谁会在意一个奴隶?可今日霏尘这份敬重却是让小二发自内心的感动. 士为悦己者死!这小二虽然不懂这话,但这道理他还是懂的,略微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片段,便直接开口说道: “官人有所不知,这辽远将军府的主君其实并不是将军,而是一位纨绔子弟,只是祖上是那大周三大军团,虎喷军的组建者,才得以世袭罔替,受此殊荣,而且全大周也仅此一例,绝无第二!并不是说这辽远将军有多厉害,而是这虎喷军所有人皆是只听辽远将军说了算,那怕大周皇帝也难以调动..所以也只能任凭这人胡闹,而且大周重武,而这将军的弟弟却是沙场上一大好手,才不过及冠之年便冠以三军候,只不过因为是庶出的关系才没有得到爵位,但这不影响此人在军中的威望,而且听说此人更是太子的亲信,实力可见一斑,所以这辽远将军府便持宠而娇,渐渐成了开封的一大特色,只在于辽远将军殷朝佸爱好美色,沉迷珠宝玉器,而且因为见识过太多宝器,所以对于一般的玉器珠宝却是看不上眼,唯独那些称之为珍品的物件才可入他眼,而且此人性格乖张孤僻,今日可能只需要一件普通玉扇,明日可能就需要国宝才可以入府!更是有传言,这殷朝佸有一日醉酒,上门的商人已经和他谈好却是半途毁约,还直言道必须再送大楚那唯一的女将军冰灵做他的妾才肯放路,不然免谈,那商人不过嘟囔了一句,便是两百多条人命一夜蒸发呐!而且这事,属于密辛,如果不是上次辽远将军的下人到我们这喝酒喝醉了透露出来,可能我们这些贱奴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事.现在公子明白这辽远将军府有多难了吧?进去的人,出来都得剥层皮,那怕你是焰国王室来了,也是如此!” 第十七章 白衣阎罗 “噗!!!” 只听小二说完这话,一旁地青衣却是没憋住笑意,直接吐出一口气,整张脸笑意十足,脸上还挂着两滴眼泪,一直捂着肚子,显得神情尤为怪异,霏尘本来还在思虑怎么进辽远将军府的事,但是却没想这青衣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让霏尘有些猝不及防,而坐在对面的小二此刻也是神情呆滞,不知道青衣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能试探地说道: “公子是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之处么?还是?” 听到小二这话,霏尘顿时摇了摇手,示意小二不要激动,急忙开口说道: “你这顽劣子!出门的时候就说过,要懂规矩!怎的能在叔叔面前如此放肆?信不信等回去以后关你面壁思过三个月,让你好好反省反省!” 听到这话,青衣本身就没什么害怕的,毕竟这种关面壁的事,他差不多有二十年没试过了,自己老子都可以当爷爷了,还面壁思过?只是望着霏尘那张严肃的脸,青衣不由地低了低头,显得委屈巴巴的,像极了犯错误的孩子. 小二本身就感激霏尘,刚才因为青衣打岔才显得紧张万分,生怕自己说错话,影响了恩公的生意,所以一直坐立不安,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恩公的儿子比较顽劣,虽然小二仍然是搞不懂,但毕竟在酒肆里待久了,也知道什么话可以问,什么话不能问,少说两句总是好的,加上霏尘却是对自己格外照顾,便没有往心里去.直言道: “恩公!可莫要怪小少爷了,若是为了我害得小少爷面壁思过,那我怕我这辈子都会陷入愧疚的!” 听到这话,本来对小二不感冒的青衣倒是不由地生出一丝好感,之前那丝笑意却也散去,站起身拉着小二的手怯诺诺地说道: “还请叔叔莫怪,小侄子淘气,不懂规矩..” 说完还鼓了股自己的小脸蛋,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青衣地年纪,基本上都会被骗,谁让人家身体袖珍,天生长着一张稚嫩的脸蛋? 小二看到青衣此举,顿时受宠若惊,急忙抓着青衣地说道: “没事,没事..我..我不能当你叔叔,你是恩公的儿子,我只是受恩公恩惠才得以摆脱奴隶的,那怕我比公子低一辈都行,可莫要喊我叔叔了,羞煞了人!” 听到这话,青衣却是点了点头,毕竟有要事在身,在这般客套下去,恐怕到晚上也不见得能得到其他信息,而霏尘却也是在适当的时候开口继续问道: “那..这辽远将军府我这当真进不去了?” 听到霏尘这话,小二脸上闪过犹豫,不过很快便咬了咬牙,仿佛打定主意一般,开口说道: “恩公,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一定管用,只能是当个建议说下,恩公听完看看是否可行,毕竟这事也有些麻烦,如果恩公有其他法子,那这事就算揭过,如果实在没办法就还得恩公在破一次小财才行.” 听到这进将军府有门,霏尘顿时有些着急,忙开口说道: “还请小哥莫要吝啬,直言无妨!只要有办法,无论怎样我都愿意试一试,毕竟这家族的命都靠我了,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试试!不然对不起我族里那些器重我的长辈!” 听到霏尘这话,小二像是打定主意了一般,略微沉思,便开口说道: “我也是听那醉酒的小厮说起的,说是辽远将军最近这段时间与楚国公子笑来往密切,可以说日日都在一起,至于在一起做什么那小厮倒是没说,可能也不清楚,而这公子笑如今进出将军府并不需要什么证明,车驾一开便直接过去就是了,也没人拦截倒是一桩怪事!” 听到公子笑三个字,霏尘倒是没出现什么异样,而一旁地青衣却是皱了一下眉头,只是小二没有习武,根本留意不到这丝细节.而此刻太初却是上了楼,冲着霏尘抱拳,说了句: “主君,晚上的客房已经安置妥当,那些商物也找个仓库摆放进去,兄弟们都看着,不知主君是现在过去?还是?”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想说不急,却是没想到坐在对侧的小二担心霏尘跟自己聊天误了大事,所以开口说道: “公子若是有事,先去忙活就行,我虽然现在托公子的福,摆脱了奴隶,但四下也没什么工作,这几日应该还是在这酒肆中当小二,到时候公子若是有事,便来酒肆找我即可,随时恭候公子大驾!” 听到这话,一旁地青衣却是开心的想要跳了起来,他早就在这酒肆坐得闷坏了,如果不是霏尘压着,恐怕现在早就一溜烟见不到人了,而霏尘此刻听到小二这话,却是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心思,而是开始打算见见这公子笑,毕竟鱼哥的任务里这人可是摆在第一位.虽然不知道何意,但总归做了才安心. 想通这点,霏尘起身便想小二告辞,只是稍微走动了两步却好像记起了什么事,急忙跟一旁地太初说了两句,便继续拉着青衣朝着楼下走去,而那太初听到霏尘交代的事,不敢耽误,急忙转身看向小二. 这小二本来就对太初有阴影,此刻却是只有他们两人了,小二不禁有些龟缩,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却是不知道霏尘这是何意,但见那太初似乎并没有一开始那种煞气,才觉得好些,只是说话有点颤抖... “大.大哥..还有何事?” 听到小二这幅作态,太初不免有些摸不清头脑,用手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地脑袋,便从胸口的衣物里掏出一张奴契对着小二说道: “公子托我转交给你的,还有那百两金子现在不能给你,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也不懂,总知就是过两天给你,不会欠着你的!” 说完这话,太初便直接将手上的奴契扔给了小二,转身便要走下楼,那小二似乎被太初吓破了胆,没敢说什么,而是等到太初彻底消失在酒肆二楼,才堪堪回过神,望着地上那张奴契,却是不由地眼角泛酸,只见他朝着霏尘离去的方向,直接跪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回客栈的路上,霏尘一直用自己的手抓着青衣,省的他到处乱跑,若是出了什么事才叫麻烦,不好跟鱼哥交代,只是这青衣不知道是不是长相过于稚嫩造成的心理也是如此,一路上看着那些零碎玩意特别喜欢,总是趁着霏尘想事的时候,一把挣开霏尘的手然后走到那些小贩跟前,左顾右盼,甚至迎面走来一位卖糖葫芦的大爷,青衣也会驻足,一直望着身旁地霏尘,那眼神仿佛是在说: “你若是不给我买我就不回去了!” 霏尘本来还想用眼睛瞪两下,吓吓他,好让他安分点,可不知道是不是这法子用的过多了,青衣疲了,却是对于霏尘这眼神丝毫不敏感,甚至干脆不堪霏尘的眼睛,就当一切没看到,就差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跟个孩童似的哭闹. 霏尘拿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跟青衣约法三章,今天买了糖葫芦后可不准在要其他东西,这样青衣才肯罢休,只不过付钱的时候,霏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却是望了他现在扮演的是商贾,身上没有散碎的银两,有的只是那一张张大周钱庄的银票,而且都是一千两打底的,这卖糖葫芦的那里找的开这钱?急的青衣差点没当场哭出声来,幸好身后的太初及时赶到付了钱,才算化解了这尴尬. 一行三人来到客栈,却是打算先行休息,毕竟有些事,白天只能打听,晚上才是做事的时候,所以霏尘也没多想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是没想这青衣此刻却是又找上门来,直言道,自己房间的床太小,睡不舒服,要跟霏尘换房睡,霏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多想,反正他日子也是从小苦惯的,这些年虽然在黑风山上还算锦衣玉食,但房间却是不大,床也小的很,像极了龙阳镇里那间小破屋的床. 只是还没等霏尘跨出门,青衣却是在霏尘身后喊道: “你就不好奇,我之前听到小二说的那话为嘛要笑的合不拢嘴嘛?”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摇了摇头,只道是这青衣脑子不好,耍小孩子脾气,只是这时青衣看到霏尘不理睬自己,却是直接从床上跳将下来,一把想要把霏尘抓住,好好地说上一番. 只是青衣人还在半空中,便被霏尘一把抓在手上,然后一脸淡漠地说道: “嗯?敢打自己爹爹了?怕是真的要罚你面壁思过咯!” 听到这话,青衣却是一点不在乎,嘴里不由地说道: “那行啊!你给我钱,我就喊你嘛!有钱让我干啥都行,没钱就算了,没那种便宜爹!” 说完这话,青衣晃动两下便睁开霏尘的手,直接跳将到了地上,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不由地说道: “我之前笑话小二的时候,不是因为他的话不可信,而是因为他嘴里那位大楚女将军,哪里是那辽远将军府那个脓包可以驾驭的!啧啧啧,还想要娶白衣阎罗!也不怕自己的命不够花!” 第十八章 多事之秋 听到青衣这话,霏尘不由地侧了侧脑袋,脸上除了一脸平静就没其他的表情,仿佛一切的事与他无关一般,本来青衣还想看看霏尘好奇地模样,可此刻一瞧霏尘这幅样子却是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劲头,直接转身大喊道: “榆木脑袋,不得劲,不得劲!” 看着眼前地青衣,小小地身子却像是一幅老夫子教派,霏尘不由地会心一笑,倒是让他想起私塾那位老夫子了,还有那天...想到这里霏尘直摇头,却是不想再去回忆,关上青衣房间的门,转过身便打算走去另外地房间,他此刻需要思考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必须理清了才行,只是没想到这刚转身,太初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的身前,一直站着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霏尘憨憨地傻笑着. “有事?” 霏尘率先开口,以为太初出现在这里是找自己有事,但太初听到这话,只是摇了摇,接着用那手指头指了指霏尘身后地房间,挥了挥他那砂锅大拳头,似乎是在说,需不需要教训里面的青衣一顿,把房间给霏尘还. 霏尘却是直摇头,平静地说道: “他若是喜欢,就给他便是了,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要求,有床,能遮挡风雨即可.” 听到霏尘这话,太初却是点了点头,似乎这个大汉却是不怎么爱说话,除了不得已开口的时候,一般都是惜字如金,这两人一大一小,一个爱唠叨,一个爱闭口禅,却是像是风牛马不相及的活宝. 告别了太初,霏尘便来到自己的房间,只见这间房倒也不算太差,屋子和青衣那间庭院房不一样,却是在楼层二楼,屋内的摆设虽然简单了些,但也是坐北朝南的好位置,霏尘走进房间内,打开了房间旁地窗户,望这楼下看去,却是能看到街上不少的商贩,旅人,士兵在那走动,如果不是因为此刻有事,霏尘倒是不介意在窗边多待一会. 做到了书桌上,霏尘却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用手轻轻一挥,这张纸表面的红色便悄然淡去,隐隐浮现了一行符号,霏尘望着眼前地符号却是饶有兴趣地研究着,不过片刻,只听他嘴唇微动,如果有人此刻会唇语,那么必然能听得出,霏尘此刻说的话竟然是: “三日之内,进入将军府,偷得虎噴军阴符.” 楚国质子府 此刻的君莫笑却是望着窗外枯黄地庭院不禁有些发呆,按理说各国质子虽然是那抵押地人质,但无论怎么说,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应该过得去,最起码得有一套配得上各国身份的府邸,府邸的装潢之处必然也是常与一般百姓之家,而低于朝廷三品以下的格式才算符合常理,但君莫笑这间质子府却是难以言说,只见围墙之上的瓦砖此刻却是显得有些破漏,而一旁地墙体也大多有些破损,严重之处甚至隐约出现了黑斑,裂纹,庭院里按大周配置,质子府享用的侍从,婢女都是由大周配赐,由宗人府下发,但这间质子府的仆人却是寥寥无几,除了此刻有一位婢女在庭院摘自己耕种地野菜以外,却是只有君莫笑身后地画月一人. “唉..看来,我的预想却是没错,果真要动手了..” 君莫笑望着窗外发呆良久却是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让画月不禁有丝皱眉,接着却是直接道喜: “恭喜公子可以班师回朝,不用过这苦日子了!” 听到画月这话,君莫笑却是直摇头,望着身后地画月,不禁拿起自己手中的木扇敲了敲画月的脑袋,意味声长的说道: “恭喜么?怎么恭喜?拿我的头去恭喜么?那可不行!” 听到君莫笑这话,画月却是不解,但看着自己家公子此刻的神情异常认真,却是让他不在继续言语,只是将头埋了下去,细心地再去咀嚼君莫笑刚才话里的深意. 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画月的举动,君莫笑不由地叹了一口大气,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编织的木椅之上,轻声地对画月说道: “传递信之人可有曾说,准备何时动手?” 听到这话,画月急忙跟了上前,用余光扫了扫门外,确定没人之后才轻声说道: “三日后!” 听到这话,君莫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站起身子便来到庭院处,望着眼前地正在割菜的婢女不由地揉了揉自己地眉头然后转身对身后地画月说道: “准备好马车,我们去一趟辽远将军府.” 听到君莫笑这话,画月没有丝毫地犹豫,点头称是,便转身就走,留下君莫笑和婢女两个人站在庭院之中,君莫笑望着眼前地婢女不由地叹了口气,却是没说其他话,而是打算转身走回房内,却是在这时,一阵风掠过,带着树梢上那仅有的几片落叶坠落到君莫笑的身上,君莫笑伸手随手一抓,拿下一片杏黄色的落叶不由地感叹道: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说完转身便走进屋内,不再有任何响动,而在庭院割菜的婢女却是依然淡定地坐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顾忌刚刚站在身后地君莫笑. 夜开封城 一行三人此刻却是走在开封城的街道上,四处闲荡着,只见青衣此刻一副极不情愿地样子,他本来还在床上睡的好好地,却是没想到太初突然闯了进来,二话没说,便揪着自己从被窝里爬起来,连洗漱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将他拖到霏尘的面前. 而那时的霏尘却是没有任何表态,只是望了望青衣,便不由地说了句: “出门,咱们去逛逛!” 听到这话青衣差点没把肺气炸了,直言道: “你们想去逛就你们去呗!拉上我作甚!这还不如躺在被窝里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呢!” 却是没想,这青衣话音刚落,便一把被太初抓在后背上,提了起来,便出了门,所以才有现在这幅场景. 霏尘望着身后地青衣却是有些想笑,但这笑意从始至终却没有暴露出来,只是脸上挂着些许弧度,而走在街道上的太初却是依然跟往常一样,不说话,便是跟在霏尘身后,安安静静地走路,不过时常也会稍微离开一些霏尘的身侧,朝着附近的一些巷子口走去,但每次去的时间却是不长,不用一会便又折身往返. 倒是霏尘身前地青衣却是不停地埋怨,还不断地望着身后的霏尘,给他一记又一记的白眼,不过这些都被霏尘自然地忽视了,拉着青衣地小手走在这开封地街道上,像极了父子在散步. 三人没走多久,霏尘望着附近地酒肆看一眼,便对身侧地青衣说道: “走那么久,想必也饿了!爹爹带你去吃饭,可别生爹爹闷气了!” 听到霏尘这话,青衣差点没炸毛,整个人都要跳起来,却是被霏尘一只手便摁了下去,这幅场景饶是身后地太初不爱说话,却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霏尘可没管青衣此刻怎么想,只是望了望身后,转身便带着青衣走进酒肆里,而身后太初也没顾着笑,看都霏尘进去以后,便急忙跟了上去. “哦~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听到小二这话,青衣却是有些气恼,气呼呼地开口说道: “两位?你是没把我当人呢?还是不把身后地高个当人?” 听到青衣这话,小二顿时显得有些慌张,不知道眼前情形该如何解决,正想要望向柜台的掌柜的求助,却是还没等他转头霏尘地一只手便拍到他的肩膀上,只听霏尘说道: “不用在意,小孩子生闷气呢!给我来间雅座,然后上些特色酒菜就行,姑娘就不用太好看了,随便来一个陪着就是,不然小孩子指不定回家后要跟他娘告状呢!” 听到霏尘这话,小二不由地觉得心头一暖,心里头却是感激霏尘这一说帮自己脱离之前的尴尬,这年头能这么体会人的大爷可是少有了!一想到这里便急忙说道: “好嘞!客官!楼上请!” 听到这话,霏尘点了点头,一把抓住青衣地衣领,便将他提了上去,这模样像极了父亲逮住顽皮的孩子一般,一旁地酒客看了都是习以为常.丝毫没发现青衣此刻的异样. 只见青衣在被霏尘拍住脑袋之时,双手一弹,便将一纸条弹到附近酒桌一位壮汉的身上,力度,准度恰到好处,正好被那壮汉接住,而那壮汉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云淡风轻,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而青衣却是顺势用手拍了拍霏尘的手大喊道: “别揪着我头!我自己会走!” 听到这话,霏尘和带路的小二不由地笑了笑,却是松开了手,青衣感受到自己没有束缚,冷哼一声便上楼而去,一旁地小二望着此景却是轻声对霏尘说道: “官人可是好福气呐!公子这般龙虎精神!想必以后定是做那将军的命!” 听到小二这句奉承之言,霏尘却是没多在意,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添了几许,也不知是在笑何为? 第十九章 风雨欲来 上了二楼布局却是与一楼那大杂烩一般的摆放不同,二层虽然看上去也略显简陋,但却多了丝清雅,只见两排雅座纷纷设立单独的包间,每排皆有八个,空间虽不大,但是灯火稍暗,倒是有些不一样地韵味在里面,每一间包间皆是环环相扣,没有间隔,只是中间屏风遮挡,隐约间还能看到雅间的身影. 略微走了几步,小儿便驻足在前,只见一处雅间里刚好走出一位身着便服的胖子,只见他脸呈黝黑红之色,满脸横肉,身体臃肿,走路时还不免有些磕磕绊绊,说话也有些谈吐不清,显然是已有了醉意. 小二看到此人从雅间出来,便准备让位给这位客人,却是不想这臃肿的胖子一脚没有走稳,直接朝着小二的位置摔了过来,霏尘眼尖,顿时一把将小二抓了过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直接探向胖子身前,一把扶住,却是十分稳妥地将两人安置在原地. 小二本来以为还要出事,却是吓破了胆,幸好霏尘出手才没有坏事,不由地心里生出一丝感激,而那壮汉却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摇摇晃晃地便继续朝着楼梯口走去. “走吧!” 霏尘见双方无事,便也没有多想,嘴上催促了一声小二,小二听到霏尘的呼叫,点头称是,路上还不忘开口说道: “想不到官人的功夫如此俊!倒是好彩!想必是那习武之人!” 听到小二这话,霏尘不由的笑了笑,轻声说道: “只是略通拳脚,我们走商的难免会遇到些山贼,土匪,所以小时候家里人便让我们去学了几年拳脚好防身,也没啥大本领,就糊弄人还行!” 听到霏尘这话,小二却是点头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毕竟大周重武之国,只要不是像他们这般的奴隶,大多官商子弟都会去习武,却是也没多想. 没走几步,便来到霏尘的雅间,霏尘点头示意了下,便领着青衣走了进去,而太初却是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包间外,闭目养神,小二见到此举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是下楼催促厨房一声,尽快将酒菜送上,便匆匆离去. 见到小二离去,青衣却是一屁股坐在了霏尘的对座,望着开封街道却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唉!也不知道..这事过后却是还能有几许安宁?” 听到青衣这话,霏尘本来刚坐到座位上却是不禁摇头,对着青衣说道: “只要兵伐永在,那便没有安宁.” 听到这话青衣不由地叹了一口大气,用书撑着自己的脑袋望着外面的街道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霏尘此刻却是也没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正经端坐,闭目养神起来. 没过多久,饭菜便呈了上来,而陪坐的侍女此刻也是跟了进来,霏尘望眼一看却是一位平常的姑娘,只能大体用那几句形容,五官端正,却无长处.那怕放在人海里也不便认知,纵使再见几眼,到头来也只是擦肩客. 不过霏尘倒是没特殊的嗜好,陪着吃饭一定是要那美女,不然之前也不会说那些话给小二听,只见霏尘对那侍女点了点头,便吩咐小二下去即可,还不忘让太初打赏了一些散钱给那小二,开心的小二顿时眉开眼笑,急忙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却是被霏尘摇手打断,小二倒也识趣,点了点头,便走了下去. 一张桌子上只有几道荤菜,大多都是素菜,这倒并不能怪小二不同人情,而是粮食对于大周来说确实精贵,崇武治国,注定农民的身份低下,这好菜好饭也就成了奢侈. 看着眼前两人,侍女不由地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声招呼,刚才上来时,小二只跟自己说: “这楼上的官人可是大主顾,拿得出钱!所以一定要好好服侍,但却没说喜好是什么,这不禁让侍女有些害怕..” 看到侍女此刻不为所动,青衣倒是没多在意,以前在军营里都是自己倒酒,大家抢着吃喝,哪里会需要人服侍?而霏尘叫侍女来服侍也不过是为了不引人耳目而已,所以此刻的青衣却是没有多嘴,而是等候霏尘的安排. 霏尘看了看眼前地侍女,不由轻声笑言道: “无需紧张,随意即可,我们父子对于这些要求并不高,所以按往常客人的规矩来即可.” 听到霏尘这话,侍女不由地松了口气,却是拿起桌上的酒,便站了起来,朝着霏尘的酒杯倒了下去,霏尘此时却是两眼望着街道,看着络绎不绝地人群,却是不再言语. 而一旁的青衣却是有些皱眉,因为看到那侍女只帮霏尘倒了酒,却是没帮自己倒酒,显得有些不服气,急忙开口说道: “好姐姐!你这样可不好,只帮我爹爹一人倒酒,却是少了我,那我爹爹这酒岂不是一个人独饮?显得寂寞!” 听到青衣那么文绉绉地话,侍女不知如何回答,却是呆愣在了原地,霏尘不由瞪了青衣一眼,便转身望向侍女解释道: “给他也倒点吧!他从小跟我家老爷子待惯了,自小便会饮酒,今日无事,喝点也无妨,麻烦姑娘了.” 听到这话,侍女脸颊不禁微红,心里不由地感激霏尘,此刻望向霏尘的眼神倒是与之前稍稍有些不同,毕竟哪个少女不含春?再遇上这样知书达理的公子哥,那是大周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 酒菜很快便被吃完,席间霏尘倒也怕场子冷下来,所以不时的便问侍女一些问题,好让场面不那么尴尬,而这侍女也没有大家闺秀那般,忌讳多多,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大体不过是家境贫寒之类的,霏尘倒也是知道些,毕竟谁家若不是穷,吃不上饭,谁愿意卖掉自己的孩子?吃完饭霏尘便拿了些散碎银两给侍女,说是赏钱,侍女望着手上那些银钱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掩面而泣,倒是让青衣不由的有些心疼.只是这心疼还没过劲,身后的包间却是传来一阵躁动. 侍女不由地吓了一跳,霏尘却是依然显得云淡风轻,只是喊了太初进来问及何事?太初便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应该是妾有意,郎无情.”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侍女心中却是生出一丝愁绪,但她也不懂这是什么,便没往深处想,领了赏钱便打算转身便走.而此刻的霏尘望着侍女彻底走出了雅间,才皱起了眉头,不由地冲着青衣问道: “定在何时?” 青衣听到霏尘这话,顿时抛弃之前那副顽皮地模样,神色冷峻地回答道: “亥时!” 霏尘听到这话不由地点了点头,却是不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望向街道,嘴边轻声说道: “怕是得死不少人.” 听到这话,青衣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做大事就没有不死人的!” 辽远将军府外 君莫笑伴随着一群人的簇拥急促地走下了台阶,嘴上还一直大喊道: “殷兄!小弟我!还没醉!没醉!等我休息会!我们在战!再战!” 台阶之上,一位穿着黑色龙袍的雍容之人听到君莫笑这话却是笑了笑,不由地大声喊道; “随时恭候贤弟!假如到时候贤弟不来!可莫要怪做哥哥的辱骂你!” 听到这话,君莫笑却是一脸笑意,不由地回答道: “一!!一定!一定!一定来!” 说完这话,君莫笑整个人差点站不住脚跟,若非一旁地画月急忙搀扶住身子,这君莫笑便要与那地面来个称兄道弟了,看着君莫笑这幅样子,台阶之人不由地笑了笑,却是没在理会,而是拖下身上那件黑龙袍随手便丢给了一旁地下人不由地说了句: “洗了,只要不洗坏就行!” 说完这话转身便走进府内,丝毫不担心这龙袍被他人看去,这小人望着手上这件烫手地衣裳顿时显得手足无措,一旁地管家却是训斥道: “没听到将军的话么?洗了!不洗坏就行!赶紧去!不然你这人头今晚是你的,明晚是不是你的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下人被吓破了胆,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急匆匆地跑去清洗这件大周独一无二的黑龙袍. 殷朝佸走进府内却是没有急忙赶去自己美妾的庭院休息,而是来到一处密室内,身后跟着的只有之前那位训斥下人的管家,再无第二人! 只见殷朝佸坐在那密室的太师椅上望着书案上那封密信不由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轻声对着一旁的管家说道: “你说这君莫笑是真傻?还是假傻?” 听到这话,管家却是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低着头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开口答道: “既然二公子有这密信传来,想必不是假的,当然一切还得听主君吩咐.” 听到这话,殷朝佸不由地叹了口气,沉默了良久,却是不见再有下文. 马车内,君莫笑瘫倒在座位上,样子极其不堪,而一旁地画月却是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坐在君莫笑的身侧,不知何为. 只见过了良久,君莫笑缓缓地从座位上悄然坐好,再无之前那副醉态,眯起眼睛望向画月说道: “风雨欲来!宜早不宜迟!” 第二十章 满城血雨(一) 夜深了,但此时的大周开封却不太平,每条街道上赫然死了不少人,有那醉酒的商人,有那巷边的小贩,有那酒肆的老板,还有那一具具根本分辨不出的尸体,整个开封显得血腥味十足.一场场无声地战斗还在悄然进行中. “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霏尘望着街边的场景,不由地开口说道.而一旁地青衣一改之前那副稚嫩的模样,此刻在他的脸上只有肃杀之气,他朝着霏尘点了点头,整个人便从酒肆二楼悄然地翻了下去,落地无声,如风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街角,再也寻觅不到人影,望着青衣消失地方向,霏尘也站起了身子,望着一直站在雅间外的太初,不由地说道: “该去请那位贵客了,如果他执意不肯跟我们走,绑也得绑回去!” 听到这话,太初并没有回声作答,而是点了点他那比之常人稍大一分的脑袋,显得有些憨劲十足,但霏尘可不敢小瞧眼前这个憨厚老实地太初,没有谁能比霏尘更了解眼前这人的实力. 回应霏尘之后,太初整个人都动了起来,那看似强壮地身躯却宛如灵猫一般,迅如闪电,眨眼间便也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霏尘一个人还在雅间之外站着,而他的眼前也不知道何时站着三个黑衣人. “小二呢?” 望着眼前地三人,霏尘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开口了问了一个看似很奇怪的问题,而眼前这三人显得没有想要回答霏尘的意思,直接便想要动手,却是没曾想,本来还有几步之遥的霏尘眨眼便已经来到他们身前,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出自己手上的剑,便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到死都不知道霏尘是怎么过来的. 霏尘走在雅间的过道上,没有去在意这三个黑衣人有没有死透,也不需要他们回答问题了,因为在刚才自己开口想要询问地时候,霏尘问到了那些黑衣人身上有那小二地味道,还带着一丝血腥味. “敬!这大争之世!敬!这小酌之时!” 说完这话,霏尘便消失在酒肆之中,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听后来有个侥幸活下来的小二说道: 那一夜!他看到了剑仙! 青衣望着眼前行驶地马车,不由地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只见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马车,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谁?很快,这等待便有了回应,只见黑夜之中,一丝冷光从那瓦砖之中,夹缝之处,射将而出,直扑青衣的后脑勺,青衣感受到那丝杀气,整个人却不为所动,站着原地,仿佛在等死一般,这让那些隐匿在黑暗处的杀手显得有丝疑惑,但很快这丝疑惑便随着他们的生命去了黄泉路,只见青衣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些人的身后,一把冰冷地匕首,犹如地狱的鬼魅,收割着一颗又一颗的人头,所有人都不知道青衣是怎么发现隐藏着的他们,但这并不妨碍青衣收割地速度,直到! 铛! 匕首与短剑之间的单纯地碰撞发出的声音却震耳欲聋,仅存地几个黑衣人都不由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唯独此刻青衣身前之人,一人站立前方,手中短剑赫然顶在自己胸前一寸之处,而那短剑剑锋之上正是青衣匕首刀锋之处. 短兵相接,处处皆险!两人虽刚交手,但隐约却有默契一般,只见双方各自互退一步,看似收势,实则聚力!只见青衣匕首宛如蛟龙一般,在那夜晚之中,隐隐寒光乍现,杀气凛凛,而短剑之人却也不是弱手,只见那手中短剑,刺,劈,折,挡,四字要诀招招具备,见招拆招,一时间两人争斗却是不分高下伯仲. 而此刻那些剩下的黑衣人却也是缓过劲来,纷纷上前,想要将青衣格杀在此地,青衣望着那些突将上来的人,不由地露出一丝冷笑,就在那短剑主人发现不好的时候,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劝阻,青衣的攻势便悄然变招,由之前的对拼变成了现在的游刃,只见那匕首随着青衣地身子擦着短剑而过,蹭出一段火苗,而就在这时,青衣却是往地上踏行一步,这一步看似简单,却让青衣的身位不由地移动了几分,骤然间便来到短剑之人身后,那几个本来还想支援地黑衣人顿时有些傻了眼,却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青衣手上的匕首便已经割去他们咽喉,眨眼间,青衣手上那把匕首赫然又多了六位亡魂! 短剑之人看到青衣这番进攻,心里顿时便起了逃跑地心思,只见他趁着青衣虐杀他同伴之时并没有趁机用那短剑偷袭青衣,而是直接转身便想要逃跑,只是这腿还没跑出两步,便不得不停下,因为在他咽喉之处,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你说我是放你一马,让你回去跟你主子交代,然后被他杀呢?还是直接在这里送你一程,让你好早点去死,省的到时候生不如死?” 青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装出一副老夫子的姿态,却是全然没把眼前这短剑之人当回事,本来已经触之可及的匕首也收了回来。 望着眼前地青衣,短剑男子却是不由地皱眉,但看到青衣这幅姿态,却是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这青衣此刻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想归想,这短剑男子那里肯放过那么好的,欲势便想直扑青衣身上,一剑封喉,只是没想到他的身子还没开始动起来,整个人便感觉到一阵剧痛,嘴角处不断地溢出鲜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惶恐不安,甚至抽搐了起来. 他睁大眼睛望着身前地青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从来没感受到跟别人之间赫然是那么大,那把匕首,甚至他都没看清是怎么出手的,自己便.. 望着眼前地黑衣人,青衣不由地砸了砸嘴,翻起了自己的小白眼,却是没管此人有没有死透了,转身便跳到了刚才的街道中,望着还没跑远地马车,不由地笑了笑,他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的走.如果不是此刻这些房顶之上有那几具尸体,谁都不敢相信,这天晚上死了那么多人,发生了那么多事.. 太初望着眼前那挂着“云宅”牌匾地简陋地屋舍不由地用那双奇大无比的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却是嘟囔起一句: “这大周当官的竟然比我大楚还穷!怪事!怪事!” 说完这话,他便打算走进去,但身子还没开始动,多股杀气却弥漫在了四周,太初不由地皱了皱眉,嘴里感叹道: “得!看来又要费力气了!” 说完这话,太初却是没有丝毫地犹豫,手上的那把剑悄然开锋而出,而就在这时,那些杀气的主人却也是纷纷跳将出来,只不过为首地却不在是穿着夜行服的黑衣人,而是穿着一身战袍,脸上还带着许风霜,显然是急匆匆地赶路造成的. 只见他望着眼前地太初,不由地露出一丝玩味地笑容,却是没有急着动手,更是将手朝身后摇了摇,示意那些黑衣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却悄然前进一步,饶有兴趣地望着太初说道: “听闻楚国六大军团,一处暗卫,其中以长林,烈武最为精锐,防守东南的焰,缘两国,我平生并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不是真骁勇!当不得当的起这名头!但贵国的楚团却是隐隐有过争锋,更是让我明寒若恨之入骨啊!” “呵呵” 听到这话,不爱说话的太初却是在嘴边只是发出两个字用作回应,不过明寒若对于太初这个态度却是显得任何恼怒,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楚团太初,奴隶出生,位列楚团千夫长,曾一夜杀敌三百人闻名,佩剑石剑,其剑身之上赫然有八字乃是“大巧不工,重剑无锋!”不知道我又有没有说对?” 说完这话,明寒若还特地看了太初手上的佩剑一眼,此刻剑已经全然脱鞘而出,与明寒若口中描述的石剑却是一模一样!那剑身之处霸气凌然便标注那八个大字.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 当剑身出鞘之后,太初身上那股憨意顿时消失,转瞬而来的却是冲天杀气,那一剑悍然而出,却是霸道无比,剑锋刚起便是一阵罡风吹过,身后几个骨子浅的黑衣人却是差点站立不住,不过这剑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见那石剑刚起势便被一把通体黝黑的长剑拦了下来,两剑相比对,体型却是相差几倍不止,但两剑碰撞却是均势,那黝黑长剑还隐隐占据上风. 看到自己剑势被破,太初也没焦急,当即手上石剑便顺势而为,转劈为斩,剑中杀气却是更甚!但明寒若对于太初突然变招却是没有半分惊讶,反而将那黝黑长剑突然翻转半圈,右手执于上侧,还左手却是悄然而上,贴近剑尖处,却是硬生生抗下太初这一剑!眼见着双方隐隐有平局之时,明寒若却是突然变招而起,只见那黝黑长剑突然变势却是趁着刚才太初那股力劲反射而出,一剑直指太初胸膛! 太初望向明寒若这一剑却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想要用石剑回防却已是拦之不及,情急之下却是双脚一蹬,将整个人的身子扭转了过来,硬生生的躲过了明寒若的致命一击,但肩膀却是被黝黑长剑划破,顿时鲜血外流,隐约可见白骨! 第二十一章 满城血雨(二) 望着手臂上那处剑伤,太初不过是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在意,而是持剑而望对着太初重重地说道: “再来!” 话语刚落,太初持剑而上,这一次却是毫无保留,巨大的石剑冲天而起,以力劈华山之势,对着明寒若的脑袋便砸将下去,明寒若看到太初这一招,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轻蔑. 只见他整个朝后退了两步,那黝黑长剑却是一直抵在地上,巨大的力量使剑身弯曲,在太初快要抵达自己身前之时,明寒若却是突然收力,只见那本来已经弯曲的黝黑长剑却是立即弹回原处,这一剑比之之前一剑还要诡异,太初却是悍然不惧!那石剑起,便无收剑之理! 噗嗤! 只听剑身入肉的声音,那黝黑长剑本来就是一把利兵,再加上明寒若那诡异地剑势,刺进太初的身体显得绰绰有余,但太初却是没有丝毫退怯,直接用自己的胸膛顶上,那黝黑长剑在太初那庞大的身躯里,直接在胸膛上穿出一个洞来,鲜血四溅,但太初那剑却也到了明寒若身前,望着这一剑,明寒若不由地怒骂一句: “疯子!” 说完这话,明寒若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出自己的右手,聚掌为拳,对着太初的脑袋便砸了过去,而自己的身体却也是承受了太初那一剑之威. 这一拳太初结结实实地接住,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和他一起被打飞的还有那把石剑,而太初那一剑,却是重重地砸在明寒若的肩膀上,使他整个身躯都不由地单膝跪下,地面裂开一处处裂痕,转眼间便破碎不堪,那地上的台阶更是早已四处飞散,偌大的门槛此刻却是形如空物. 明寒若身后地黑衣人看到此景,立马便要上前搀扶他,却是被明寒若直接用手拦下,只听他大喊道: “匹夫怎敢伤我?” 说完这话,明寒若却是不在持剑,而是跳将而起,愤然出拳! 霏尘此刻来到一处安静地庭院中,只见庭院外四处溪水环绕,不少假山,巨石更是数不胜数,四周苗木盆栽琳琅满目,硬生生将大周北方之地,打造成苏州园林之风.这番手笔不可谓不大!若是寻常富商,断然不可能坐此豪宅而不倒,若是朝廷要员,这等气派的宅子却是最做不得,府中主人身份,值得旁人推敲. 霏尘来时,庭院便是安静地出奇,也加不到什么人影,唯独那庭院中心,小湖亭间,隐隐有一白发老翁坐与亭中,独自沏茶,品茶,却是没有下人作陪. “来了?” 听到庭院的动静,老翁不急不躁地拿起桌上的建盏,轻轻地呼了两下热气,便将茶缓缓喝入口中,这一小盏却是足足喝了三口,而霏尘也足足等着他喝了三口.却是原地不动,也没答复,也没着急动手,只是望着眼前地老翁有些不解. “你是在想,为什么是老夫坐于此地,让你感到如此惊讶,还是觉得,老夫不该出现,安安静静地渡过晚年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老人的话入到霏尘耳中,换来的却是摇头,霏尘望着四周不禁开口说道: “什么位置坐着什么人不重要,既然这里是你,我便知道我来对了,假如这里是明寒若,那就说明我来错了.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何还要出面?这大周皇室对你可是“煞费苦心”还值得你这帮他们?” 听到霏尘这话,老翁不由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霏尘,这其中的韵味别人不懂,唯独他们两个人懂,他不禁望了望天,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是啊!不薄!却是不薄啊!杀妻灭子!趁我出去打仗,杀了我全家一百五十六口人,甚至连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都没想过放过,也算是给足了这个老匹夫的面子.只是有些事,你不懂,最起码你现在不会懂的.伴君如伴虎呢!” 说完这话,老翁却是伸手示意霏尘到他面前,霏尘看到老翁的手势却是没有拒绝,反正迟早要过去的,早去晚去都一样,只见霏尘坦然走上湖中亭,坐与老翁对面,却是伸出手拿出一建盏,也不管清洗了没,却是直接倒入茶水,一口饮尽. 看到霏尘此举老者不由地摇了摇头,却是笑道: “都说你们楚人,是野蛮人,是那穷国,却是不知道我们周人是那里来的勇气说这话,与你,与你身后的楚国比起来,这大周当真差了.这乱世当真没有我们大周的一席之地!” 说完这话,老翁却是又拿起一盏茶,不再像是之前那般细细品嚼,而是学着霏尘一饮而尽,喝完这茶才继续开口说道: “我和你师傅,争斗了半生,却终究是我了输了,我视他为此生宿敌,而他视我为垫脚之基,光是这份,却是我沾了光!可笑,可笑!我周卫当真可笑?” 听到周卫的话,霏尘不由地摇头,却是想到书信中有那么一话,却是不知该不该开口与眼前这人分说,霏尘心里有所顾忌,却是难以把握尺度,却是不想眼前这老翁见到霏尘这幅模样却是直接开口说道: “说吧!那天地良心又说了什么骂人的话了?我倒真想听听,听听他在说两句,说!” 听到周卫自己愿意听,霏尘便点了头,却是直接开口说道: “就你这周老匹夫也好意思在我徒弟着吹嘘?跟我打仗做敌人是你祖坟冒青烟占来的功德!别给脸不要脸!” 如此粗鄙之语,饶是霏尘脸皮厚,却也不禁脸蛋微红,而老翁听完这话,却是点头大笑,不由地说道: “哈哈哈!是他!是他!这语气准是他!世人皆说我周卫百战百败!可谁又能知我的对手是谁?世人皆说我周卫早生百年,晚生百年皆是王朝猛将,足可登那名将榜!可又谁知,今生不与今别我做一次对手!后人何以颜面说自己当时之无敌!我!周卫无愧!” 听到眼前老者这话,霏尘却是懂了其中含义,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尊敬与悲呛..此等老人,世间还有几位?可又是此等老人受过的待遇,却也是世间难得的几位.. 看到霏尘的落寞,周卫不由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天地良心,打仗行,这教徒弟却是差了一筹,简直就是个臭棋篓子,那有你这般在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心思的,要知道无论我们怎么聊得欢,你是楚人,我是周人,这便是命,这便是水火,你今日,放过我一马,倘若来日有机会,我这老骨头绝对不会放过你,要知道我来这里,便已经选好了我自己的路,与其被他们逼死,不如死在一个值得死得人手上,也算不辜负我这戎马一生了,也算对的起老君上了!” 说完这话,周卫却是站起身子,手中赫然持着一把剑,只不过此时这剑却是没有出鞘,而是安然地躺在鞘内,他望向霏尘不由地说道: “你们要的人,就在这亭子底下关着,至于暗道我不能告诉你该怎么走,但是以你这聪慧,想必不用我说也能明白,但在这之前你得先赢过我的剑,然后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才行!” 说完这话,周卫手上的宝剑却是出鞘,只见此剑,剑身弯曲,通达水润,饶是在月光下,依然寒光泠泠,而剑背与平常之剑不同的便是一条五爪金龙悍然攀附. 剑出鞘,周卫便拔剑而起,望着霏尘却是直接劈砍而下,此中剑意犹如实质,却是让人不寒而栗,霏尘不敢小觑眼前地周卫,却是一把将手中佩剑丢将而起,右手凌空拔鞘却是一把木剑抽将而出,面对周卫这一剑霏尘不敢大意,那周身剑气凝聚而起,比之周卫剑意的冷意不同,却是一股子霸道. 双剑相交,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隐约间可见火花,周身三丈内,却是寸草不生,饶是那些巨石,也块块惧裂,俨然成了一堆石块,只见周卫第一剑末,第二剑却是快速起势而来,这一剑比起之前一剑少了份冷意却是多了份杀意,只见霏尘将木剑收放,在转将而出,剑身中,而剑尖在上,却是一道守势. 看到霏尘之一记变剑,周卫眼里却是目露凶光,口中大喊道: “小辈!可是羞辱于我?” 只听这一声下,周卫周遭气势又添增三倍有余,却是要一剑顶下这胜负! 霏尘望着不远处的周卫,却是气势也随之攀升,轻声言道: “昔日,晚辈常坐与悬崖之上,观望苍天却是仰之日月,悟出此剑,今日前辈之剑,我已无解,只能用出此剑!还请前辈莫怪!” 说完这话,霏尘却是闭眼起势,这一剑还没出手,剑气泠泠,这一剑还在蓄势,便已是霸道无比,这一刻霏尘手中有剑却是无剑!只见霏尘剑势而起!大喝一声: “剑来!” 此剑已非手中剑,而是心中剑,其剑之威,其剑之势,当为世俗罕见! 第二十二章 满城血雨(三) 杨善勇此刻坐与忠义堂高位之上,眼前空无一人,他不禁有些唏嘘,唏嘘这十年来的变化,唏嘘这那些“山贼,土匪”一个个加入黑风寨,一个个又死在这片陌生的国土上,谁都不知道这十年来,这些将士承受的是什么,谁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有怎样的故事,而今日,却是将这个谜题揭晓的时候. 不过杯茶地功夫,忠义堂便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此刻的他们却是与往常不同,一名名山贼此刻皆是穿着各色战袍,其胸口皆有两字,或长林,或烈武,或楚团或天问..大楚七团皆有身影在此,为首六人安然入座,望着眼前地杨善勇等候他下令. 杨善勇此刻却并没有急着答话,而是望着身前那些将士不由地在眼眶中闪烁着泪花,没人比他更了解,这十年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这十年来的苦又是怎么扛得,一个个背井离乡,放弃自己的本性,做着那以前最为鄙弃的事,谁的心里没有那一块块石头堆积?谁的心里不曾憋着一口闷气. 他缓缓地站起身子,举起一旁早已备好的烈酒,高举过头,大喊道: “兄弟们!十年!十年了!我们潜伏在这座黑风山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我见过一批批人从楚国秘密来到我黑风寨落草为寇,这十年来,我更见过一批批兄弟,死在异国他乡,终生埋名,十年啊!” 说完这话,场下之人无一不低头,眼中带着泪花,世人只知这黑风山山贼肆虐,暴乱横行,可谁知这其中隐结在何处?世人只知这些土匪杀人不偿命,动则屠城,可谁知在山寨里却并没有好的日子,不少人穿着的衣服还是十年前的那些单衣,那怕雪天执勤,到现在仍有人手上长满冻疮.十年啊!他们本是保家卫国的战士,却并没有死在沙场上,而是成了土匪来到这黑风山.一封家书不得寄,一封家书不得收.这便是大楚的将士. “今日!却是了结时候到了!多的我也不说了,我也不清楚,你们眼前这些人有多少能活下来的,或许一个都没有,我也不清楚,你们剩下的路到了那里,这黑风山后山那些忠骨以后的下场会是怎样,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清楚,我们要去做我们自己的事,以我们最开始的身份去做,以我们自己的身份去做,这一刻起,你们便是大楚的将士,不必在隐姓埋名,不必在做那龌龊不堪地事,今日黑风寨所有人只有一事!” 杨善勇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留着点时间让他看看他面前的这些楚国儿郎,就像他说的一样,这事,注定必死,那里有什么活路,但他们必须得去做,也不得不做,只有他们能做! 看到杨善勇此举,在座六大领头纷纷颔首,其中坐与第三交椅地弑天此刻却是站了起来,看向身后地兄弟们,不由地大声喊道: “我楚国将士可有怕死之人?可有怯战之人?可有上阵脱逃之人?” 听到这话,底下所有将士纷纷大喊道: “没有!愿为大楚舍生赴死!” 听到此话杨善勇没在犹豫,举起手中的大碗烈酒便大声喊道: “喝!!” 所有人听到这话,无一犹豫,纷纷拿起身边地烈酒一饮而尽,喝完皆是转身而去,上了那早已备好地战马,今日,这黑风寨改名,只求死,不求生.视为陷阵营! 望着那一群群整装待发的兄弟,杨善勇不由地挺起脊梁,他看着他们,不由地想要再去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不知如何开口,此时忠义堂内却是冷清了些,杨善勇走在大厅之上,却是看到了那人.. “不在多说点什么?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多说两句话,壮壮胆也是好的.” 听到眼前这个把自己全身包裹在衣服里,从未出面的二当家,杨善勇只有轻蔑地笑意还有那句: “既然决定上这战场,那说再多又有什么意思?我楚人,生来是战,死了是魂.一辈子难得一场清梦,可谁都不想让自己子孙后代也是如此.这大楚,你不懂!” 说完这话,杨善勇已经看不到人影,唯独这斥候,这神秘极致的二当家此刻却是背靠在大柱之上,不由地叹息道: “这么多年了,也有点感情了,看着你们死,还真愿。可你们不死,我焰国咋办?” 说完这话,斥候转瞬之间便又消失在忠义堂内,此刻的忠义堂略显冷清,但唯独那忠义永不会冷清. 青衣赶到太初那边时,眼前地太初已经是一个血人,只见他侧靠在街道地墙壁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呼着气,而他身前赫然是一堆黑衣人地尸体,还有那把已经破碎地石剑.唯独那剑柄还完整地插在太初的身上. “大块头!你怎么了?” 看到太初的伤势,青衣心里不由一紧,急忙想要上前替太初止血,却是没想到那奄奄一息地太初听到青衣地呼喊,却是用力地嘶吼着: “别!别过来!” 哇... 只听太初说完这话,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吐了出来,浑身地无力感充斥着他的身体,那一丝丝留下的血液,正带走他的生命,但他没有什么想要畏惧地,只是似乎还有心事没有说出口,整个人用手撑扶在地上,望着眼前地青衣,却是摇着头. 看到此景,青衣那里还会顾得上什么劝阻,急忙跑到太初身前,却是没想,这刚一到他身旁,一支冷箭却是突然起来的出现,青衣急忙躲闪,可就在他后撤的同时,一道影子从他身后划过,那一瞬很快,饶是青衣反应及时,背上也挨了一刀,但那个影子却是也倒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青衣落地之后,没有立即做出反应而是在观察,观察那放冷箭之人,对面既然拿太初当诱饵,那么肯定杀手不止眼前这两人,只是还没等他观察多久,第二只冷箭却是转瞬即至,只不过这次青衣却是发现了他的踪迹. 只见那冷箭快要刺入青衣面门之时,青衣一记铁板桥,身体弯曲下坠,冷箭刚过,却又复而站起,而此时的他手中却是早已备好了一粒石子,朝着释放冷箭之人弹射而去. 黑夜中只有突然升起的一捧血雾绽放,青衣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便没有在继续看下去,而是快步的跑到太初面前,可这刚走两步,却发现那暗箭又再次射将出来,而这次的暗箭比起之前那两次却是高明了许多,甚至角度也刁钻了不少,但对于青衣来说,玩暗器他就没怕过谁,只见他身形挪转却是用脚轻点墙壁两下,整个人身位不由移开好几步,总是那暗箭角度在刁钻,也触及不到他分毫. 只见他同样的招式再次用起,手中的石子朝着那人砸将过去,此刻却是一招毙命,那箭手也从房檐之中被打了下来,在地上不由地滚了两圈,却是当场毙命,解决完这刺客,青衣却是没有在浪费时间,而是直接跑到太初身侧,想用掏出自己怀里的伤药先帮太初止血,却是没想到这手还没将药拿出,太初便一把推开了他. “你干嘛!你要死的!” 看到此举,青衣不解,不由地大声冲着太初喊道,而太初此刻却是对青衣地大吼大叫没有理会,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自己心脉处两大穴位上,却是不由地再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神色萎靡,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看到太初此举,青衣火上心头,更是顾不得太初组织,整个人便要扑了上去,只是这一动作被太初阻止了下来,仅仅是用一只手顶着他的脑袋. “情报有误,明寒若回来了,而且实力比情报说的更强..已经到了止墟境了,你快去找霏尘大人,让他快点跑!” 说完这话,太初却是一把将插在自己身上那石剑拔了出来,这一拔带起的是一捧鲜血,还有那肉眼可见地大窟窿.青衣看到太初这个样子,心里难受万分,却是站在原地,眼睛里打着泪花. “哭什么?还像刚当兵的时候那样?是一个爱哭鬼?赶紧擦了,咱楚团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这话,青衣却是没有照做,摇着头大声喊道: “你会死的!会死的!那怕你封住了自己的心脉,可这不过回光普照的办法!你真的会死的!” 看着眼前有些疯癫的青衣,太初不由地笑了笑,却是一脸自豪地说道: “我大楚将士可惧死?那个不是想死在前线的,那个丢得起这人?死就死呗,早在我生下来的时候,我的骨子里要做的是就是为大楚死一回!” 听到太初这话,青衣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用力张开双手将太初抱在怀里,可是没曾想太初的身体过于庞大,青衣地身子小,一把抱不下.太初看到这个,急忙低下身子,咧嘴一笑,似乎是疼的也似乎是为青衣而笑. “公子笑呢?” 听到太初这一问,青衣不由地回答道: “安全了,此刻已经返回质子府,鹰蹙的人过去保护了,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太初不由地松了口气,但却仍是有些担忧,直言对着青衣说道: “明寒若不简单,我就是被他打成这样的,霏尘大人的实力我不清楚,但对上明寒若怕是也难.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国师一样,所以你现在的任务是去找到霏尘大人,然后带他走,知道没?” 听到太初这话,青衣却是直摇头,望着太初说道: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你是大楚男儿不怕死!难不成我不是了?” 听到这话,太初不由地挠了挠头,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了好久才说道: “我女儿还没嫁人呢..当爹的曾经答应她给她找个好儿郎嫁了,本来想找你的,可你要死了..那我女儿只能靠自己找人嫁了..” 听到这话,青衣却是白了太初一眼,怨恨地说道: “憨货!到死了还想占我便宜?让我叫你岳父?想得倒美,我现在就走,取了你女儿,就是不叫你岳父,不给你立长生牌!” 听到青衣这话,太初却是不由地笑了笑,那憨厚地脸上第一次有了幸福的模样,却是想起了她那个在大楚的女儿.一想到这里,看青衣地眼神却是不由地变了变直言道: “那还不快走?非要我以岳父的命令给你?你才肯走?狗东西!” 听到这话,青衣倒是没有在和太初争辩,而是转身便要走,太初望着青衣地背影不由地笑了笑,想起青衣刚入兵营地时候,连刀都拿不稳,还总是哭鼻子!那时候自己还是他的教官,丢死人了都!只是没想到,转眼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当年的鼻涕虫此刻却是能独当一面了!一想到这里太初不由地笑了笑,却是暗自庆幸道: “呵!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自己的兵!自己的女婿?这小子就否想在自己头上蹦跶!” 太初笑了,笑的好似此刻是在楚国地酒肆,两人不是生死离别,而是喝着一场酒,做着一场梦,望着青衣地背影,太初却是由衷地喊道: “臭小子!活下去!替我看看大楚山河无恙!国富民强!” 听到这话青衣的背影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却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回话,转眼便消失在街道,只留下太初和一地的尸体. 太初望着眼前地景象不由地笑了笑,喊了声: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不亏了!” 说完这话,他整个人神情却是萎靡了下来,只见他颤颤巍巍地用手扶着墙,好让自己靠在墙上,没有人知道他这般是为了啥?唯独大楚人懂。“战死得站死!” 太初无力地望着眼前逐渐模糊地场景,整个人已是油尽灯枯,可这时他却没有丝毫顾忌,轻轻地开口哼唱道: “素闻楚盟将士之英勇,可谁见,夜里小娘低声哭.江火连舟,烽烟四起,来看看,谁又在争其鹿,来来来,看看天下英雄又有几人称雄,试问几人冠以人屠?素闻楚盟将士之骁勇,可谁见,楚盟十户九空,家家户户穿缟素,灵棺配家中,战马嘶战吼,谁又知,身上白衣谁曾言轻狂?来来来,看看谁是阳间真人屠,来来来!看看!此等白衣谓何白衣?来来来!看看!我大楚将士参差百万,无名碑又何时新添几笔!笑我大楚当世之无敌!却不敢回家一步!却又是惧何? ” 大楚楚团千夫长太初猝! 第二十三章 人为刀蛆,我为鱼肉 一时间场面有些寂静,霏尘望着眼前那破落不堪的老人,眼神中却是隐晦难懂,他不明白眼前老人之前的用意,为何要在自己出剑之时放下那剑.只见那剑气如星斗贯穿着周卫的身体,他整个人身形摇摇欲坠,脸上却是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好小子!这一剑!当得起这两字!” 周卫似乎没有去看自己那胸口中出现的窟窿,强大的生命力使他整个人都不至于立马死去,他望着霏尘不由地露出一丝欣慰地笑容,这无关国界,无关立场,只是对于剑的青睐,对于道的青睐. 霏尘听到这话却是没想过要怎么回答,或是说他本能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收起剑,打算走到周卫身边,却是被他一口呵住!只听周卫大喊道: “我来拦你,是因为国不容你,忠字在前,我不拦你的剑,是因为你师傅让我由衷地钦佩,义字在后,今日我周卫也算两不相欠,忠义占全了!所以你不必过来,也不需要过来.” 听到周卫这话,霏尘却是不由地身子一颤,只是眼神中还是那般平静,周卫看着眼前的霏尘却是笑了笑说道: “原来你还没心呐!”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不知如何去辩解,站在原地显得踌躇不已,只是周卫却是没有在顾霏尘此刻的心境,也没再去解释自己话语中的意思,望着天,他不由地喃喃说道: “给我自己一点时间吧!老夫戎马一生,整条命都献给了大周,也没赔过妻儿,也没照顾过家里的老人,现在想想,忠义占全了,却还是亏了一个孝和一个爱..你进去吧!我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不是我该做的了!这路就交给你自己探索了.” 听到周卫这话,霏尘点头示意,脸上虽然有些失望,但整个人还是不由地转过身子,走向那湖亭之中,那把刚刚收起的木剑此刻却也是被他拿在手上,微微起势,轻轻一挥,眼前地亭台便整个被劈成两半,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湖水冲天而起,而中间形成一道缝隙,却是刚好看见那湖亭之下,有一处阶梯. 霏尘朝着阶梯走了过去,却还没等他下楼,那周卫却是喊话传来: “救出此人,就赶紧撤吧!跑回你们大楚!” 听到周卫这话,霏尘不禁回过头来,朝着周卫地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没等周卫回应,便站起身,朝着那阶梯走了下去. 望着霏尘离去的背影,周卫此刻却是没有落寞,反而有些满足,他看着天不由地喃喃说道: “你们的仇我帮你们报了,忠义孝也算占全了.这七十年也算做了一回自己!” 刚下阶梯四周却是一片昏暗,隐约间还能听到小刀摹刻的声音,霏尘不由地有些皱眉,心中却是没有惧意,整个人便顺着台阶走了下去,这暗道并不算长,霏尘只是走了一会便到了头,此刻呈现在他的眼前地赫然是一块巨门,而巨门旁却是有着两尊石人矗立,威武庄严,只见那石门之上还有一块牌匾,却是石碑,只不过石碑之上却是没有字. 望着眼前诡异地布置,霏尘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正当他打算提剑直接暴力破门之时,那扇石门却是自己开启,里面却是走出来一人. 只见此人品貌端庄,身高八尺,相貌堂堂,站在原地便有种不威自怒的气势在里面,见到眼前地霏尘却是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进来吧!可别毁了这地方,我还得写书呢!”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有些迟疑,不过那人却是没管霏尘是否担心有诈,说完这话,转身便走进了密室内,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身后地霏尘敢不敢进来,他关心的只有那密室中自己创造的书籍和法典. 望着那眼前快要走进密室内的身影,霏尘却是没在犹豫,大步地跟了上去,只见他刚跨过门庭,身后地石门却是砸了下来,只听“轰”的一声,这石门却是阻断身后地路. 霏尘不禁看了看身后地石门却是没有多想,快步的朝着眼前男子跟了上去. “楚国人?” 那男子突然开口,霏尘却是有些反应不及,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对方,而是闭口不言.那男子见霏尘这幅姿态,却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密室不大,两人走了不过一盏茶地功夫,便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只见眼前的大厅说是空旷却是显得有些无处落脚,只见那满地杂乱无序的书籍被任意地丢弃在地上,那中央地书案上,还有两侧木简还没著作完成.显然刚才这人在霏尘和周卫比剑的时候还在写书,却是听到霏尘进了暗道才走出来替霏尘开门. “你先随意找个地方坐一会,那些书籍,木简你随意找个地方丢弃就行,我这还差两卷才能写好,还请你稍等我会.” 说完这话,这人却是没有管霏尘答应与否,直接踩在那些木简,书籍上,走到了书案旁,却是全然没有管那些木简或是书籍会不会因此而破碎.看着眼前这略微怪异地一幕,霏尘却是没有拒绝.看此人身形,举止,就知道和自己要找的那位云台.只是此刻他要做什么,霏尘却是不知,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百般无聊地霏尘却是随手抓起一木简观看了起来,想要看看这满地书籍,木简里面的内容却是什么,只是刚一打开木简,霏尘却是眉头一皱,不由地被那木简上的内容所吸引. “国之强盛,离不开民心亘古,经济繁荣,望远神州,各国其势难一,大周占据中原之沃土,却崇武抑农,穷兵默武,十年之内,必败坏国之根基,沦为他国鱼肉,而望西处,缘,焰两国,富贾商栗却是多如杂毛,每年税收,农收皆是诸国之上,但旧法弊端良多,虽繁荣在表,但锈骨在中,不可望也..” 看到木简中的点评霏尘却是没由来觉得此人胆大,竟然敢以各人望诸国,去点评国之大针,这种事那怕是一些封疆大吏却也是不敢说出口,可见著述之人不是真有那本事,就是那些寒门酸儒,纸上谈兵,自命不凡. 看着霏尘一一打开木简,书籍查看,坐与书案之上的云台却是没有想要阻拦地意思,不过是看了一眼,便很快继续挥笔在木简之上,坐着自己的事. 两人此刻显得有些默契,都不互相打扰,都各自做自己的事. 良久,那云台却是在书案中不禁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霏尘说道: “先生可知,为何我要在此著作这些书籍?” 听到云台这话,霏尘却是没有多想,开口便答道: “先生此举,霏尘不明,但先生所作之书,却是对于各国见解有这独到的见识,但霏尘不懂此理,只能说此法若是推行,则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无论是大周或是焰,缘,或是其他诸侯国只要能顶住这股压力,那么先生之法便是强国救民之法,但若是顶不住压力,先生之法不过纸上空谈,却是难有成效.” 听到霏尘这话,云台却是没有恼怒,反而有些开心,望着坐于地上的霏尘不由开口说道: “我知先生来自大楚,也知大楚之弊端,不在于民心所向,不在于军心不备,而在于朝政之弊端,望诸国,大楚只能视为中等,大楚第一帝,旷古之才!亘古未有,创造了沿黄河与东,数以万顷国土,立为楚土,当为称赞,只是楚人不思进取,与政之处不懂变通,陈门旧规造成贵族与平民之矛盾,百年来屡见不鲜,虽民心所向却终究抵不过日夜侵蚀,如若要说这大楚近三十年来,若非国师之谋,勇,大楚皇帝之仁厚,这大楚早已岌岌可危,只怕那天这大楚皇帝换了人,这大楚就成了别人粘板之上的鱼人,任人宰割.这并不是骇人听闻,而是实事求是,我观各国之政要,发现楚国之弊端尤为深厚,各国之税收,粮收皆是大楚十倍之上!那怕大周崇武抑农但此间之比也有五倍有余,民无粮则心不安,军无资则军心散.纵使今别我万般之勇,也抵不上这百万将士寒了心!” 听到云台这话,霏尘不禁感觉此人口气之大,实属罕见,若非今天是自己坐在这里,换成楚国任何一个将士,怕是都要当场取他人头,在此刻霏尘心中却是对此人并不看好,毕竟如要强国,本身也得有能力活着操持,君主抬举是一回事,但自己要有本事屹立不倒也是一回事.这云台太过锋芒毕露,终究不是好事. “先生可知为何我要来这大楚?而不是更好地鲲国!或是焰国,缘国,亦或是作为富庶有着天险的蜀国?” 听到云台这话,霏尘却是摇头,表示自己确实不知,云台看着眼前霏尘的反应不由地轻蔑一笑,却是重声说道: “人为刀蛆我为鱼肉,唯独大楚可以实现!” 第二十四章 重兵围城(一) 望着眼前夸夸而谈的云台,霏尘心里却是并不好看好此人,并不是云台没有本事去改善国政,而是因为此人性子太过傲慢,骨子里便有傲骨,这历来变法之难,乃必死无疑之路,云台这样的性子,还没等变法起势,便已经被一些人抹去了项上头颅.只不过这些都不是霏尘该操心的事,毕竟那都是回大楚以后,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带着他离开这开封,回到大楚. 看着霏尘听到自己的话没有言语,云台也并不懊恼,只是拿起手中的书随意丢弃,然后大声喊道: “我与大周之情分,在我刚刚落完最后一笔时已经抹去!现在我云台已是漂泊之人,无居无所,也无愧于大周!先生现在可以安排车驾,我即可随先生入大楚!献策,治国!” 听着云台这话,霏尘不由地有些头疼,没想到这云台还以为此刻他入大楚是大周同意的,还可以大肆摆放车驾,霏尘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知先生可会骑马?” 听到霏尘这话,云台却是没有多想,开口便答道: “君子六艺!有何不会?” 听到云台这话,霏尘不由地感觉心里踏实了些,也没和云台讲明其中缘由,而是直接转身望着身后地石门不由地说道: “先生可否退后两步?我先破开这石门,在接先生出来!我怕这石门蹦的太碎,伤到了先生!” 听到这话,云台却是不由地嗤笑道: “先生要破门?此门可是青岩石所做,不说你硬度,光是重量便是这庭院之中那些假石几倍有余,先生还是..” 没等云台把话说完,霏尘便已经拿起手中的木剑,朝着那“坚硬无比”的石门劈了下去,只见这剑劈完,石门纹丝不动,却是毫无作用,但还没过眨眼的功夫,这石门便是轰然而裂,散落在了地上.. 看到此景,云台不由地皱眉,却是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场景,不由地揉了揉眼,生怕自己写书太久,坏了眼睛,出现了幻想..只是这揉眼不过一会,但这石门却是实实在在碎裂在了地上. “走吧!不然一会客人就到了!那就麻烦了.” 还没等云台反应过来,霏尘便直接闪身到了云台身侧,一帮将他抱起,然后踏着那些散落在地的书籍,没两步,便来到了石门外,楼梯处. “先生可是仙人?怎会如此本事?” 云台有些惊讶刚才霏尘的手段,却是没想霏尘根本没打算回他,而是自顾自的望着那楼梯口,嘴里喃喃道: “有客人来咯.” 说完这话,只见那暗道尽头,却是蹿出一道人影,不等人影落地,霏尘手中的剑便已经刺了上去,只不过刚出手一半,却是收回了剑,只因为,跳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来通知消息的青衣.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去..” 霏尘望着眼前的青衣不由地有些疑惑,只是这青衣却是一路赶得紧,刚刚又被霏尘吓了一下,却是岔了气,好半天没缓过劲来,过了好一会,才气喘喘嘘嘘的说道: “明寒若回来了,太初死了..公子..嗯?这是谁?” 本来青衣还打算一五一十的将消息告诉给霏尘,却是没想到此刻霏尘身后却是还有一人,青衣见着陌生,却是没有继续开口说下去. “明寒若回来了?动作这么快?” 听到青衣这个消息,霏尘却是没有关心太初的死,而是对于这个明寒若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对于霏尘来说,这个人在不在开封城,那对于开封城来说便是两个不一样的城市. 听到霏尘这话,青衣却是欲言又止,一直朝着霏尘使眼神,等他一个答复,却是没想到此刻的霏尘却是陷入了沉思,这让青衣不由地尴尬在原地,不知道是开口还是不开口继续说下去. 云台看着眼前两个人,不由地皱起眉头,却是开口说道: “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内急?不然脸色似乎有些不妥..” 听到云台这话,青衣差点没一口呛死..幸好此时霏尘却是考虑完毕,看到岔气的青衣却是上前拍了两下,然后开口解释道: “有话直说就行,这里没外人.” 缓过劲的青衣听到霏尘这话,不由地点了点头,但眼神还是阴暗地朝着云台瞄了一眼,才开口说道: “太初亲口说的,应该不会假,而且这大周能杀他的人应该也寥寥无几,更是把他石剑打碎的人,应该只有大周第一猛士,明寒若了.” 听完太初这话,霏尘只是点了下头,却没在继续考虑下去,而是冲着青衣说道: “你先把他带到我们下榻的客栈,记住!保护好他的安全,如果不是我亲自回来,无论是谁,都不允许让他看到这个人!” 看着霏尘的神情,青衣不由地点头,此刻对于霏尘身后这个陌生人,青衣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正是这次任务的重要目标,大周开封府小吏,云台.只是此刻的青衣望着霏尘的脸,却是有些失望,但也并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一把拉过云台的手便冲他喊道: “别给我吱声,安安心心的跟我走,到时候再带你回大楚!” 听到青衣这话,云台却是皱起了眉头,毕竟一开始他想的可是大楚风风光光地把他接到楚国去,做那上宾,可现在听霏尘和青衣的对话,分明就跟劫持自己一般.这对于云台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可还没等他开口,他便双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只见霏尘一只手还摆放在半空中,嘴上冲着青衣说道: “这个人烦的很,简直就是一个老酸儒,啰啰嗦嗦地等下能烦死你,打晕了就好了,也好认你安排!记住我说的话!不是我亲自来,便不要开门,更不要把他露出来,如果三更后我还没回去,你就带他去开封北门,那里有黑风寨的兄弟,他们会攻城,带你们出去的!.” 说完这话,霏尘便想起身出去,却是一把被青衣拉住,只见后者此刻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想说,但犹豫了半天却是没有说出口,霏尘不由地眉头一皱,好奇地问道: “还有事?” 听到霏尘这话,青衣却是摇了摇头,但摇完头后立马又是点头,却是不知道他想说啥,霏尘觉得脑子有点晕,却是摸不着青衣脉门,只能继续开口问道: “有事就快说!时间紧迫!” 听到霏尘这话,青衣的脸顿时黑了下去,却是没在拦着霏尘,只是开口说道: “你去吧!等下我会保护好他的,自己注意安全!” 听到青衣这话,霏尘点了点头,便朝着上方的石阶跑了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青衣此刻的脸色却是极黑,而青衣望着霏尘离去的身影却是一个劲的摇头,不由地叹息一声,却不知道这是在叹息何事.. 霏尘出了庭院便没在犹豫,按照脑海中的地图朝着公子府的方向便大步跑去,一路上却是遇到不少尸体被随意的丢弃在街头,有些穿着黑衣,有些穿着平民的麻布,而有些却是锦罗绸缎,但无意外,这些人都死了,霏尘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想过停下脚步,跑了足足一刻才隐隐看到公子府的轮廓,不过此刻的公子府却是一片火海,霏尘不由地心惊了一下,却是没敢犹豫,快步的跑向前去. 只不过还没等霏尘跑到近处,便出现一队士兵将霏尘拦了下来,他们手持长枪,步伐轻盈,身上的战甲处赫然有个虎字,显然是大周三大精锐之一的虎喷军. 为首的看见霏尘此刻的模样,却是不由地问道: “干什么去?大半夜的!” 听到领头的这话,霏尘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开口反问道: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质子府着火了!你们不管么?” 听到霏尘反问,领头的士兵却是一把动了火气,直接大喊道: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赶紧回去!不然格杀勿论!” 听到这话,霏尘皱起了眉头,却是没有犹豫太久,便直接对着那士兵说道: “不好意思,还真不能回去,我得去找个人!” 说完这话,霏尘手中的木剑却是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握在手中,没等这些士兵反应过来,便已经步入了黄泉,霏尘这一剑极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杀完了人,霏尘便看着一旁地围墙,却是直接顺着墙壁跳了进去. 只见偌大的质子府此刻却是显得一片狼藉,不少屋舍起了大火,那怕站在庭院之处,依然能感受到那股骇人的温度,看着眼前的大火,霏尘心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没停下脚步,顺着庭院便朝着火海走了进去,却是没想这刚走了两步,一把剑却是从暗处刺了过来,此剑之快,饶是霏尘也有些反应不及,只能堪堪拿起自己手中的木剑格挡,只是没想,这一剑只是个幌子,正当霏尘将木剑拿起之时,另一侧却是也有一剑刺了过来,其速度比之前那剑却是快了不少! 第二十五章 重兵围城(二) 霏尘不由地侧目,却是放弃了用木剑做格挡的打算,而是整个人身形一顿,这一顿却是让霏尘的身体不由地侧移了一寸,恰好躲过两剑合击之处,两道人影从霏尘身前闪过,霏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一脚踹了上去,两人纷纷被击倒在了墙壁之上,狼狈落地. 只是霏尘此刻却是没有在继续追击下去,而是望着眼前这两个人不由地有些迟疑.开声问道: “公子笑?” 听到霏尘的声音,两个人影顿时有些踌躇起来,眼神带着一丝迷惑,好奇地看着霏尘不由地说道: “你是大楚的人?” 此刻的公子笑开口便是大楚的雅言,却是防了一手,幸好霏尘对于这各国的雅言这些年都有研究,尤其是楚国的雅言一直都是被鹰蹙广泛采用,所以对于公子笑这话却是听得明白.点头称是. 看到霏尘点头,公子笑苦涩一笑,却是有些暗喜,冲着霏尘说道: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听到公子笑这话,霏尘只是点头,望着四周的火焰,眼神中有些迷惑,却是没有开口说道,不过公子笑眼尖,却是瞄见了霏尘这一举动,直接开口解释道: “这火是我和我手下一起放的,为的就是让大周的人以为我们这里起火了,我已经被火烧死,也为了引起你们的注意,好让你们来救援!” 霏尘听完这话,却是点了点头,也赞同公子笑这一举动,毕竟这自己的命,谁不看的紧一些?也是无错,只是在他们说话之际,庭院外却是传来一阵躁动.还带兵甲晃动的声音,让公子笑脸色不由地一冷. “还请公子笑现在这里等我会,我出去解决完这一批人,便带你们出去.” 说完这话,还没等君莫笑答应,霏尘便闪身出了庭院,望着那霏尘离开,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画月却是走到了君莫笑身旁,不由地说道: “公子,这人却是少了些礼数,刚才出手伤了你,也不知道道歉一声!” 听到画月这话,君莫笑却是不以为然,反而用手敲了敲画月的脑袋说道: “礼数?礼数能顶命嘛?刚才那个人的出手,显然就不是凡手,这次我们要活着回大楚,此人必不可少,只要能让我活命,还在乎什么礼数?等会你别说话!让我来说就可以了.” 说完这话,君莫笑还不由地瞪了画月一眼,画月听到此话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低着头,便又躲到了一侧,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阴狠. 不过片刻,霏尘却是又回到了庭院处,身上却是没有一滴鲜血挂着,整个人还是那袭白麻衣,君莫笑看着眼前地霏尘却是不由地闪过一丝疑惑,但这份表情被他拿捏的很好,很快便消失在脸上,他往前走了一步,轻声对着霏尘说道: “先生武功惊世骇俗!不用片刻却是已经杀敌不少,就是不知先生此刻是何等境界?可否告知,好让我心里有个底,放心些.” 听到君莫笑这话,霏尘却是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我也不知我是什么境界,更别人的似乎不一样,也没禀明我师傅这事,不过公子大可放心,这开封城内,应该鲜有敌手.” 听到霏尘的话,君莫笑松了一口气,却是不在言语,只是望着一旁颇高的围墙不禁皱眉,霏尘见了此景,却是知道君莫笑想的是什么,一剑便把这庭院围墙劈开. 只是这一劈却不知为何,散落在地上的碎石却是包含着一些骨头,零碎的掺杂在里面,霏尘见了此景却是微微皱眉,而公子笑却是不以为然,唯独画月脸上除了阴狠还有了丝杀意. “事不宜迟!我现在带公子去开封城外,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们了,公子一到便会护卫你去大楚.” 听到霏尘这话,君莫笑的脸上不由地笑了笑,却是没有再说别的,而画月又回归平静,也不在言语.三个人开始在开封城内不断地藏匿,却是躲过一批又一批士兵的拦截,遇到实在躲不过的,霏尘便出剑直接斩了那些拦截的士兵,公子笑和画月两人便在身后看着霏尘出手,但脸上却是平静无比.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匆匆地来到开封城门外,却是只见城门处守卫却是不知为何没了踪影,整座城门如同虚设,霏尘对此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对,只见他用手放在自己嘴上,却是轻声模仿了两声黄鹂叫. 这一叫,城门上方却是出现两个士兵,看着下方的霏尘三人,不由地喊道: “是霏尘大人么?” 听到上方的回应,霏尘却是直接回道: “公子笑已经接到,你们带着公子撤离开封,直接换轻骑护佑公子的安全!” 听到霏尘的话,上头的士兵却是没有再回话,而是直接在上方打开了城门枢纽,巨大的城门在这一刻被打开,只见门口早已有不少骑兵,穿着各色的战袍,正是那黑风寨的二千六百名各团将士,公子笑望着城门外那些骑兵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毕竟楚国的军队都来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不知道这些骑兵是怎么进入大周国内的,但这并不妨碍公子笑对于这些甲士的信任. 杨善勇看到城门大开,立刻下马,大步朝着霏尘走了过来,却是单膝跪地,开口说道: “臣,大楚烈武团督骑校尉杨善勇见过公子笑,见过霏尘..” 说到这里杨善勇却是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霏尘,但霏尘看都此景却是摇了摇头,直言说道: “大师傅还是喊我霏尘就好,也别参见了.” 听到霏尘这话,杨善勇点了点头,却是老脸不由地一红,只是君莫笑身后地画月脸上却是闪过一丝轻蔑.但众人并没有关心他,所以这一丝轻蔑也并没有被发现. “大师傅,公子笑我已经带来了,还请你们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务必护送公子笑回到大楚!” 听到霏尘这话,杨善勇只是抱拳回应,然后大步走到公子笑面前,单膝跪地说道: “烦请公子尊躯上马,我等大楚各团将士二千六百人誓死护送公子回大楚!” 听到杨善勇这话,君莫笑没有摆任何架子,而是双手将杨善勇从地上托起,大声说道: “有劳杨将军和各位弟兄了!我君莫笑自当铭记于心!” 听到君莫笑这话,杨善勇便点了点头,朝着身后不由地翻了翻手,只见两位士兵带着两匹白马领了过来,示意公子笑上马.对于此景,公子笑并没有矫情,立即便翻身上马,只不过并没有很快离去,只是抱拳对那霏尘说道: “先生救我一命,君莫笑自当铭记于心,还请先生告知姓名,日后回到大楚,我也好报答先生今日之恩情!” 听到君莫笑这话,霏尘却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霏尘” 说完这话,霏尘没有丝毫的停留,转身便离开这城门处,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事重要到,那怕把公子笑当做诱饵也必须保证那个人的安全. 君莫笑望着慢慢消失不见的霏尘不由地叹息道: “此等大才,也不知道能不能为我所用.” 说完这话君莫笑却是没有在犹豫,转身骑马便离开了开封.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些什么,这偌大的人群中也唯独他和画月不知道这事,没人敢开口,更没人敢去找公子笑叙说,一行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开封,却是踏上了一条逃亡之路. 听到脚步声,云台有些发抖,他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么邪运了,光是来刺杀自己的人便不下三拨,有一次还差点成功得手,要不是青衣反应及时,自己就被那暗箭一箭穿心了,现在想来还是不由地一阵后怕,只是这一切似乎还只是开胃小菜,因为眼前地青衣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不断地磨砺着自己的匕首,他那右手上此刻已经有了一道深可见白骨的伤痕,但他却没有管这伤,只是自顾自的在做事. 这一个时辰,云台是坐也不行,躺也不行,差点没把自己吓晕过去,只是青衣告诉自己,如果他一动不动,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此刻的云台甚至有些怨恨霏尘为何要突然离开,好歹多个人多个帮手不是?还有这大周国都内为何有那么多的杀手!按理说,两国邦交接来使,大周应该也有护卫的责任!可此刻.. 云台不愿意在细想下去,也不敢想,他总觉得自己被骗了,又不知道那里被骗了,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躺在棺材里,活活地在等死.只能指望有人来搭救,否则必死无疑! 可就在此刻,门外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听着声音像是一个人,但这可并不是好事,之前来一帮人,虽然人多,但架不住本事不高啊!现在一个人就敢过来,岂不是本事高了?如果对面铁了心要杀自己,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想通了这一茬,云台却是更加坐立难安,但又不敢大声出气.整个人不由地望着那大门,不知道下一刻推门而进的回事谁! 第二十六章 重兵围城(三) 那一声声从庭院中传来的脚步,犹如地府的奏乐,让云台整个人都不由地龟缩到了一旁,他艰难地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却发现整个人还是那般害怕,因为那怕此刻站在他身前的青衣也是有些颤抖. 此刻的青衣不由地捏紧了剑,凝望着门外,只要一旦这个人冲进来,青衣便决定和他一番厮杀,不管结果如何,都要保证身后这个“脓包”的安全.只是这脚步不知道是刻意为止,还是本来走路就慢,这门一直都没有被打开. 越是等待,越是焦躁不安的云台甚至害怕的几经哽咽,不由开口跟身前地青衣说道: “我不去..我不去大楚了,我不去了!我要活着,我想活着!” 听到云台这话,青衣感到一阵恼怒,握住匕首的手此刻却是青筋暴起,但他始终让理智占据着上风,没有朝着云台刺下,而身后地云台望着青衣那些动作,却是终于忍不住想要大哭起来,全被青衣一拳打在脸上,威胁他说道: “你敢给我哭,我分分钟这时候杀了你!” 听到青衣这话,云台呆愣在了原地,但也只愣了一会,他便匆匆开口说道: “你现在不杀我,等下进来的杀手也要杀我哇!那我横竖不都是一个死?” 听到云台这话,青衣却是也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去反驳,可就在这时,那扇门却缓缓地被推开了,从门外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吓得云台直接嚷嚷道: “要杀杀这个侏儒!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别胁迫的.” 青衣听到这话,没好气的望了云台一眼,手上的匕首却是不慢,骤然间冷光溢起,眨眼间转至人影身前!人未动,匕首先出鞘,一寸寒芒间,皆是鬼门徒,只不过这一剑却是没有奏效,便被那道人影轻易地拦了下来,轻易不觉皱起了眉头,只是很快这眉头便又舒展,眼前这进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城门外匆匆赶回的霏尘. 他有些好奇地望着青衣和坐在地上的云台,显得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没想到此前在密道中那么轻狂的一个读书人,此刻却是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还不断地抽噎着,与自己脑海中的云台却是完全不符. “先生,这是..” 听到霏尘的身影,云台不由地呆愣在原地,缓缓转过头,瞧瞧地从眼睛缝往外一瞄,却是看到霏尘此刻正站在门口,却是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直接跳将起来,使出浑身地力气,重重地打在霏尘的胸口之上,这一拳霏尘没有躲,也没必要躲. 挨了云台那一拳,霏尘依然云淡风轻,冲着青衣不由地说道: “我们得走了,公子笑已经从北门离去,黑风寨那些兄弟将护送他,而我们带着云台从另外一条路走,不至于太过显眼,无论如何,让云台先生成功抵达大楚,便是我们的任务!” 听到霏尘这话,青衣却是有些迟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踌躇在原地,内心在不断地挣扎,霏尘看到青衣这幅模样却是没有多想,走到云台身前,便单膝跪地说道: “让先生受惊了!霏尘前来告罪,只不过形势无奈,还请先生莫要责怪,我等下带你和青衣去南门,到了那里会有人接应我们的,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听到霏尘这话,云台却是直摇头,不由地说道: “不去了不去了!君子在乎于立功立德立言,而不是站在危墙之下,时刻担心头上这脑袋会丢,我要做的是大事,楚国怎能如此没有礼数,想用我,却也想偷我,如盗贼何亦?我为大楚敢于和故国相断,而大楚却没有视我为青睐,随意弃之!这大楚!我云台高攀不起!不去!” 听到云台这话,青衣却是火上心头,立马跑了过来,直接想给这个腐儒好好地来上一拳,却是被霏尘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先生岂是可以随意辱打的?” 听到霏尘这话,青衣便觉得心里窝火,想到之前为这个腐儒死得那些人感到不值,这大楚为他步棋步了足足十年,黑风寨那两千六百名兄弟更是落草为寇,背井离乡十年,此刻换来的却是这番言语,却是让青衣不由大怒! 只不过这怒火刚起,便又很快被扑灭,只见眼前令人一幕不禁令青衣有些哭笑不得,只见霏尘刚拦住青衣地手,自己却是一拳打在了云台的脖颈上,然后一把将打晕了的云台抗在肩膀上,转身便对原地的青衣喊道: “走啊!人都晕了,没那么多废话了,先走在说!” 看到眼前的霏尘,青衣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点点头,跟在霏尘身后便朝着屋外跑去.一行三人从夜间客栈出发,渐渐地消失在了开封城内.. 大周皇宫朝会厅内 明寒若此刻危襟正坐地站在一旁却是没有言语,正望着身前两个老人眼前两位老人在下棋,而与明寒若同样站立在旁地还有一位虎背熊腰的将军,但这人穿的并不是大周军袍,而是西木边陲焰国独有的战袍. “靳明兄这三十年不见,棋力长得可不是一点两点啊!” 坐与明寒若跟前的老者举着黑棋却是有些乏力,整座棋盘似乎陷入了死局,这一颗子被那老者紧紧捏在手中,却是不知下在着棋盘何处,而被称呼为靳明的老者却是眯着眼睛望着身前地棋局不由开口说道: “陛下所说,实属谬论,这天下棋盘,并不出自我手,而是各大诸侯之手,我只是负责在这个棋盘内加点变数而已,称不上棋力见长,只是现在陛下这局势堪忧,如果没有妙手,怕是无力回春呐!” 听到靳明这话,大周皇帝却是摇了摇头,脸上也不见怒色,只是这一手黑子却是收回在了棋罐之中.缓缓开口道: “若是没有靳明兄这几步落子,我大周何来如此窘境?光凭一个割据在江东却不敢说话的楚国,会把我逼得这么惨?” 听到大周皇帝那带着威胁的话语,靳明却是轻蔑地一笑,不由地将手上那颗早已准备当生死手的棋子放回了棋罐之中,然后抬起头望着大周皇帝陆萧然开口回道: “此等,放为乱世之棋局!不是你,不是我,不是大楚的今别我,更不是几个国家所以便可行之的,此时若是大周还掂量不住自己的情况,那么被灭国是早晚的事,也不用和我说邦交如何,这乱世没有利益,谁信邦交这两个字?在说!以你大周现在的情况,配提邦交二字么!” 此言一出,整个朝会厅内杀气翻涌,几乎形成实质,而一直站立在一旁地焰国将军也是在这一刻睁开那犹如虎豹般的眼睛,环视着四周,但手上的刀却是没有出鞘,但仅仅是眼神,便让四处隐藏地死士抵挡不住,不由地在气势上开始纠缠.只不过这一切伴随着陆萧然的挥手便又淡去. 他望着眼前地靳明不由地说道: “当真没有回旋地余地?那可是两郡十六县!还附带着一做号称天下雄臂的陈仓关!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说完这话,陆萧然站起身,一直放在一旁地诸侯剑却是拔了出来,直接一剑抵在靳明身上,仿佛只需要他说个不字,这把剑就能将他穿心了. 只不过这一切对于靳明来说不过徒然,只见他站起身子,怒目圆睁地望着眼前地陆萧然大声喊道: “大?呵!大!原来大周皇帝是这么做生意的!呵!真是.让人失望!想那楚国八十万铁甲,其中二十万大戟士!三十万铁骑,更有那长林,烈武,天问,任晓,在外四大军团!在内还有大楚鹰蹙!大楚楚团!你跟我说,胃口大?如果不是我念在昔日情谊!我大可放任你与楚国之大争,在等到你们两虎相斗,两败俱伤之时,率领焰,缘两国分袭而至!到时候何止是你那河西两郡十六县!怕是整个大周,外加大半个楚国都是我的!你还觉得大么?” 听到这话,手持诸侯剑的陆萧然却是真的感到了害怕,只见他的手一松,诸侯剑便掉落在了地上,而四周的杀气也从此刻消失,再也无法寻觅,此刻的陆萧然不由地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却是半天没有开口,不知如何回复. “若是鄙国还只是这种态度,我们之间就需要聊了,也不需要邦交了,我敢保证,楚国怒之时,我!焰,缘!两国必定来助楚伐周!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霸主之位,是不是该让出来了!你这大周是不是还能稳坐在这奢华地宫殿之中,穿着这件龙袍!” 说完这话,靳明直接站起身,拂袖便打算离去,没有丝毫逗留地意思,而那焰国将军看到靳明起身便不由地上前行礼,接着便是持刀走在最前处. 望着那快要彻底消失在陆萧然眼前地靳明,此刻的他不由地咬着牙,愣是呛出一丝血来,大喊道: “国师留步!靳明老哥留步!我愿意割让两郡十六县!还请国师教我怎么做!” 听到陆萧然这话,靳明却是没有回身,只是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意,他大声说道: “放置云台去楚国变法!把公子笑留在大周即可!如果情报没错!出了北门的并不是云台,而是公子笑!大王只需派遣六千精兵甲士追击,再让各大要关协助,活擒公子笑即可!至于开封城内嘛!呵!重兵围城!唯而不堵!就放云台去那大楚又如何!” 第二十七章 大战将至 望着靳明离去的背影,陆萧然此刻却是一该之前的气势,整个人颓废的坐在位置上,萎靡不振,对他来说,这盘棋已经是死手了,如果不开启下一盘棋,引他人来救,那么大周怕是不得不壮士断臂.这一切并不是他愿的,任何一个有野心的霸主,有欲望地霸主都不愿意就此沉沦.可他真的还提的动剑么? “陛下要不先休息会?毕竟龙体为重!” 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明寒若此刻开口,他可不会轻易小看眼前这大周帝王,要知道陆家世代杀伐,又怎么会是眼前困局所能迷惑的?现在只不过是一时没有思绪,但这并不妨碍他大动干戈,自己的命可是在他手上. 看着眼前地明寒若,陆萧然似笑非笑的摇了摇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轻笑道: “朕,老了?” 听着这话,明寒若脸色立马煞白,直接跪伏在地,大喊道: “陛下乃真龙之体!永不会老!” 听到明寒若的马屁话,还有他眼前地动作,陆萧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让他起身,也没有从座椅上站起来,而是把玩着手上的天子剑不由地说道: “你说这公子笑是杀还是不杀?是留还是不留,这仗是打还是不打?” 听到陆萧然这三个问题,明寒若一时却是无法答辩,他不敢开口,更不敢随意妄谈国事,只是眼下这情形若是不开口.. “呵!你啊!比起你哥!你就是太谨慎了,这大周没你可不行!我还指望你替我指挥那千军万马呢!别怕!” 说完这话,陆萧然再次拍了拍明寒若地肩膀,示意他起来说话,明寒若收到示意自然不敢不起身,只是这刚一站起来又觉得不对,陆萧然此刻还在座位上坐着,此刻他要是站的笔直,难免会形成居高临下之势,到时候说起来话,岂不是教训皇上?想到这里,明寒若只敢半起身,微蹲在地上,却是比之陆萧然低了半头. 看到明寒若这幅样子,陆萧然并没有阻止,而是继续开口问道: “那老东西死了没?” 听到这话,明寒若却是立即开口回道: “禀圣上,影卫刚才来报,周大元帅死在自己的庭院之中,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把佩剑..” 听到这话,陆萧然却是不由地皱眉,却是嘴里自言自语道: “尸骨无存?尸骨无存!那就是不一样死没死咯!你说这老东西怎么说也有止墟境,不会死的那么简单吧!” 听着陆萧然的语气,明寒若脸色一凛,却是不敢在言语半句.此刻汗水已经浸湿了他身上的衣物,整个人都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一般,只是唯独额间未曾流汗.. 望着那漫天地黑夜,陆萧然不禁回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闭上眼睛,却是在默思,直到过了良久才长舒一口气,轻声说道: “公子笑围而不杀,抓到他以后让他去楚国便是,但路上必须坎坷点,不然不像话,至于云台,就按照靳明的意思去办,放给他大楚又如何!至于那两郡十六县..通知丞相让他安排人手,将两郡十六县涉及地户口,壮丁,如实核对,在制订一份邦交盟约,写完以后呈交给我在做批判.另外,大周边境彭城加派二十万虎喷军,由你坐镇,即可出发,务必要在楚国出手之前赶到彭城.不然你到时候就别回来了!” 说完这话,陆萧然的脸色不为所动,仿佛刚才那一步,那两郡十六县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在意,此刻他的脸上只有平静,平静的出奇,平静的可怕. “是!” 明寒若不敢在言其他,点头称是,便立马转身便走.陆萧然侧过脑袋望向明寒若地背影却是浮现一丝捉摸不透的神情.. 君莫笑此刻坐与白马之上,神色却是显得飘忽不定,难以琢磨,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伤口虽然不深,但此刻却是还没愈合,依稀还能看见不断流出的鲜血,而在他身侧的画月此刻更是狼狈不堪,脸上不仅满是血垢,身上还有几处肉眼可见的刀伤,他们自从开封出来,一路上便遭遇了不下五次袭击,二千六百人的骑兵大队,此刻依稀却只有五十几人,剩下的大多慷慨就义. “公子,前面就是临淄了,等过了这城,咱们就到琅琊了,虽然路途还有点,但离楚国边境却是也不远了,咱们楚国援军应该也差不多赶到那里,到时候公子就安全了.” 杨善勇此刻脸上也是显得风尘仆仆,一晚上千里奔袭,还遇到大小伏击战,体力殆尽不说,身上的伤更是多到令人发指,如果不是因为意志坚定,体魄强健,换做一般人早已昏迷过去,不过饶是如此,杨善勇的脸上也是毫无血色,只靠一口气苟延残喘. “杨校尉辛苦了,难为你们护送我这么一个“废人”笑实在心里难受的紧!” 听到杨善勇开口,君莫笑那副神情立马换成一副惋惜的姿态,一旁地画月见此却是见怪不怪,而杨善勇听到这话,急得却是立马大喊道: “公子可不要这么说!为公子就义,本就是我们楚国将士该做的!公子也并非“废人”!此类话还是少说为妙,我等剩下五十人必定护送公子安然回到楚国,宁死在公子前,绝不死在公子后!” 听到杨善勇这话,君莫笑却是立即下马,双手扶撑住杨善勇双臂,急喊道: “校尉使不得!还请快快起身,你身上还有伤,这样下跪难免会牵动伤口,我们等会先进临淄休整片刻在做打算,医馆怕是不能进了,只能找些简陋地屋舍暂住,马匹和一些刀具之类的,暂时先让我下人画月解决,这些东西此刻烫手却是不好让人瞧见.剩下的还得麻烦杨校尉安排.我等愚见,若是有不足之处,还望校尉帮我们查漏补缺!” 杨善勇听到君莫笑这话,却是直接点了点头,不由地赞叹道: “公子经验之老道,已经不需要末将在画蛇添足了,我等就按公子的命令行事.” 说完这话,杨善勇冲着君莫笑抱了抱拳,开始转过身朝着身后那些各团将士不由地喊道: “你们来两个人,将马匹和佩刀全部交于画月大人,剩下的人,收拾收拾战袍,打扮成商旅模样,切记入城后不可与人发生冲突!另外!一叶!饺子!你们两个人负责去药店购买治伤的草药,但分量不能大,普通人的采量即可!所有人立即准备!听候公子笑安排!”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地点头,纷纷做起自己该做的事,而君莫笑和画月此刻却是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公子,这次逃亡怕是没那么简单呐?这个霏尘明摆着就是让我们做诱饵,让我们带着人与别人厮杀,他们好偷偷地返回大楚!用心不善呐!” 听到画月这话,君莫笑点头后又是摇头,望着那正在做事的大楚将士,低声对着画月说道: “现在还不是图穷匕见的时候,我们得在忍忍,这时候发脾气和作死没区别,此刻我们最起码知道眼下这些大楚将士是真的愿意帮我们的就是了,不然我们也活不到现在,先活着在说,其他的都是屁话!” 听到君莫笑爆粗口,画月不禁缩了缩头,眼神带着一丝畏惧,他比谁都更清楚,自己主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也更知道自己主子的城府有多深.画月立刻闭上了嘴,却是不在言语,而君莫笑望着南方却是若有所思. 琅琊城外五十里 “报!将军!根据密探的情报,琅琊城内,此刻守军二十万,粮草充足,物资齐全,守军主将是大周的护国公镇南山!而且隐约有消息传来,说是大周还有部队在星夜赶路,支援琅琊城!” 听到眼前士卒传来的消息,冰灵却是面无表情,轻轻挥手示意士卒退下后,便站在原地望着身后那张大周的地形图略微出神,而站在他一旁地都尉三才. “你觉得该怎么进攻?” 望着地图良久,冰灵缓缓开口说道,声音确实冰冷至极,不含一丝感情在里面,犹如此刻的她身着白衣,手上拿着那把出尘剑一般,出尘似仙,不食人间烟火. “我觉得琅琊城四周地形环山,乃天然之屏障,四处道口皆是被山脉或是水流阻断,唯一的路子便是攻城,但这攻城对面显然早已有了准备,那怕是夜战我们人少比之他们却是少了十万之数,几乎是我天问团两倍之人,而且陆逊还有援军要赶到,说明我们现在地利人和都不占,只能去寻找那最难琢磨的天时了!” 听到三才这话,冰灵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这地图,却是不知道天时在何处.不敢妄下定论.只能希冀与眼前地三才. 而三才犹豫不过片刻,立即将手放到琅琊城附近的大山之上,不由地说道: “破琅琊之城!得从这地利下手!” 第二十八章 火攻琅琊城 三才说完这话,却是没有继续开口再说下去,而是将手放在身后,看着眼前地冰灵,想要看看她是什么想法,毕竟主帅是她,如果她不同意,这计划说与没说没啥区别. 冰灵此时却也没有急着表态,这关乎着十万天问将士的性命,不得不慎重些,只见她望着三才所指的山脉却是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只能将目光转移到三才身上,轻声问道: “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冰灵愚钝,对于这种兵法之事了解不多,只能顾其形,不能顾其意.更不用说顾其神,先生如果有良策尽管说之,我信得过先生.” 听到冰灵这话,三才却是点头,转身将手至于琅琊城两边的山脉上,开口说道: “琅琊之处,易守难攻,在于城墙高,厚,而两边却是少有的山脉,与其他城池的平原所不同,并不能被重兵包围,甚至可以说,进攻这琅琊城只有正面强攻这一法,但若要攻城,我军兵力必当是敌军三倍之上放能奏效,这在我们天问如今的境况却是不大可能,若想要攻城,不谈其他的,光是那守军二十万在由镇南山亲自坐镇,便代表这是一座悍然铁城,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火烧琅琊城.” 听到前面的话,冰灵不禁点头,三才所说确实是两者之间的问题所在,但这后面的火烧琅琊城却是不懂这个火烧怎么做.要知道天问团所佩戴的弩箭不过百步距离,这如果要将弓兵放在琅琊城外,无疑于送死,而且琅琊城内,皆是城池,粮草囤积在城中,并不能靠几支火箭就指望能引起大火,冰灵对此深感不解,但却没有直接开口否定,反而是望向三才说道: “倘若火攻,如何火攻?” 听到冰灵的话,三才不由地笑了笑,却是开口冲着冰灵喊道: “我只需将军答应我五千步卒,为时半月,任凭我调遣,这琅琊城,我必拿下,赠与将军!” 说完三才单膝跪地,却是敬礼,冰灵望着他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冲着账外喊道: “中军司马,把我虎符拿过来,让三才军师带领五千步卒,一切行动听从军师安排,所有人不得擅自逾越,违令者军法处置!” 说完这话,冰灵转身对三才问道: “军师可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好让军营里的人去提前准备,这次攻城可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闪失,军师若有需要还请明说!” 冰凌说完这话,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三才,等着他开口,而三才此刻却是望着地形轻声说道: “需要将军掩护我这些步卒上山,所以今晚就得佯攻一次,每天三次不定时进攻,让对方形成疲态,镇南山指挥沉稳,势必不会轻举妄动,我和五千步卒便可在大军掩护之下,悄无声息上山,上山之后一切事宜就不用管了,半个月后,是下弦月,月亮不大,正好行事.只是还要劳烦将军替我步卒准备好油料,另外减兵不减灶,反而要加灶,让对面误以为我们有隐藏兵力,这样才能把他们困在琅琊城中.以上三点,只需完成,我之大计,必可破琅琊!” 听完三才的话,冰灵只是点头,然后吩咐早已在一旁等候地中军司马敌武凯说道: “就按军师说的办,你们现在就吩咐人去做,务必在军师动身之前,备好所有军师所需之物,不然军令处置!” 说完这话,冰灵便不在言语,拿着手中的剑却是出了帐门,她需要此刻便清点人马,准备好晚上的佯攻,第一次对战,必须给对面狠狠地来一次袭击,不然不疼不痒,人家不一定拿你当回事.而在帐门中的三才,此刻望着地图,却是不由地捏紧了手心.. “哎呦!还得走多久啊!我这腿麻,脚酸的..你说!你说这是人做的事嘛?” 云台坐着一辆牛车上,不禁大声嚷嚷,这出了开封城后,到时候破天荒地没有那些黑衣人来追杀,可这霏尘竟然为了掩人耳目,让自己这么一个读书人,做牛车!还不是软垫,竟然用那稻草随意铺盖便让自己躺上去!简直羞辱读书人! “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坐在车上还能腿麻,脚酸的!你学问我倒是没看出来多少!毛病倒是挺多的!” 骑在马背上的青衣听到云台的牢骚,不由地借机嘲讽一句,倒不是他故意找茬,而是这云台太会嚷嚷了,像之前那种话,这三天里竟然没有一刻停下来过,一直嘀咕,让青衣内心不由地烦躁,直接回怼了过去. 望着一旁嘲讽地青衣,云台倒是没有多去望他,而是撇过头冷哼一声,便不在与青衣言语,毕竟他打不过青衣,拿他没什么办法,但是云台如果被青衣这么说两句就安静,也不是他的个性.望着另一侧骑马的霏尘,云台却是不由开口道: “霏尘,你说说!啊!你出来的时候跟我说什么大驾之座,结果就是让我坐着牛车!不知道这个“大”字你是怎么定义地?莫非拉得畜生大!那便是大做?那岂不是你们楚王做的都是牛车?” 听到云台这话,霏尘却是摇了摇头,他一向不愿意与人争论,但这云台确实烦,那张嘴犹如细刀一般,不断磨着一处,那怕是佛像估计也能生起起来,只不过霏尘却是没有争论下去的意思,毕竟这张嘴如果你回他一句便能回你十句.所以霏尘只是轻声说道: ““大”与“不大”取决于坐车的人,而非座什么车驾,先生之大才,无论做什么都是大驾,所以我也没有骗先生,先生也无需说我骗先生你!若是先生觉得这般“大驾”觉得寒陋,那我也无办法,只能麻烦先生步行!” 听到这话云台直接翻了个白眼,却是将脑袋放在中间,望起了天边的云,翘着自己的二郎腿不在言语,这番模样倒是让一旁地青衣不由地笑了起来,毕竟云台吃瘪,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就在三人说话间,一只信鸽却是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直接落在了霏尘的身上. “鹰蹙?” 青衣望着那只信鸽不由地皱眉,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常年在外的“细作”更了解这只信鸽的含义,只要他在就代表新的任务就要来了,只是青衣不解,此刻他们已经带着云台前往大楚的路上,为何还有信鸽会找到霏尘. 霏尘此时也同样闪烁着迷惑,只是却也没有迟疑,拿起夹带在信鸽中的信笺,便将鸽子又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望着手中的信笺却是没有急于打开,而是嘴边念念有词道: “青衣,你说此刻他们找我是何事?” 听到霏尘这话,青衣却是在马背上一激灵,但没有急于开口,只是望着霏尘不由地说道: “鹰蹙传信,向来只传做任务之人,一般信笺的内容简单又杂乱,方便敌人即使找到了信鸽也无法从其中探索到信息,而且这种信鸽只识怎么来,却不懂怎么回去,是鹰蹙专有的“一去无回鸽”假使信笺并没有传递到最任务的人手上也没事,因为一般都会放出三只,寻找三个人,而你身上那只信鸽却是体型比之一般的信鸽还要娇小,可头上却有一丝金毛,显然是信鸽中的精品,这种级别的信鸽一般都是单人得知,你让我猜,我怎么猜?想破脑袋了,也猜不出来!但我觉得肯定和这个“话痨”有关!” 说完这话青衣还看了看坐在牛车上的云台,不由地笑了笑,而云台听到“话痨”两个字,不免白了青衣一眼,却是没有说话,撇过头又是一声冷哼. 听完青衣说的话,霏尘却是不禁用手掌拍了拍额头,然后悄悄打开信笺. 信笺缓缓展开,里面却是一堆奇怪的符号,霏尘自然知道这是楚国密语,简单的尝试了下方法,便将一堆杂乱的文字中获取到了信息.只见这信笺上的信息赫然是.. “月末之期,火攻之时!务必趁乱将云台带出琅琊城,进入大楚!” 看到信笺上的字霏尘不由地一声叹息,这一下,又要为这个“话痨”死多少人?可这个话痨真的值么?霏尘望着躺在牛车上的云台,不由地闪过这丝疑惑.而一旁地青衣看到此刻霏尘脸上的凝重却是不由地问道: “霏尘哥!怎么了?” 听到青衣的话,霏尘却是如实回答,也不管云台是不是能听到这些信息,只是说完这信笺上的内容,本来百无聊赖的云台眼神里却是闪过疑惑,望着霏尘说道: “月末之期?攻琅琊城?还是火攻?疯了?” 听到云台如此大的反应,青衣却是不由地耻笑道: “疯?有啥好疯的?月黑风高杀人夜不是正好?火攻琅琊城,想想就霸气!” 听到青衣的话,云台却是没管他,而是望着身旁地霏尘,眼神凝重,却始终没有开口. 第二十九章 乱世人命值几文钱? 望着云台,看着他的眼神,霏尘第一次对他有了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这个“腐儒”与之前那个话痨在此刻却是完完全全两个人一般,他就坐在牛车上,但此刻的气势却是诡异到极点,望着他身上的气,不知为何,却是一身正气. “这可是几十万人民呐?你们楚国人不帮人命当命!我们大周人就不是命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火攻一计得逞了,是怎样的下场!” 云台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第一次眼神里充满了愤怒,那怕之前他被霏尘诓骗也不曾有过的愤怒,那怕是面对那些黑衣人,那怕随时面对死亡他也不曾埋怨过半句,可此刻的他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甘. “我说话痨!你担心这担心那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大周是啥?敌人!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我倒巴不得一把大火把他们都杀了,省的打仗,还可以回家抱媳妇!” 青衣不解云台话里的深意,只是听到云台说这些,以为他又是在发牢骚,不由地便开口插嘴道,只是这话说完,云台却是对他置之不理,那怕装模作样地甩头都不甩了,只是一直瞪着霏尘,也不说话,就等他开口. 这一刻的霏尘,所感受的压力与青衣的不同,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云台严重传递出来的杀气,但这杀气不是对他,也不是对青衣,而是对那大楚.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仗对错,又岂是他能说的?遇到那个人之前,自己也不过老百姓,可能一辈子就是在镇里种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仗.他能做的只是加速骑着马朝着前方跑去,他想回避这个话题,但是他刚向前,身后坐在牛车上的云台却是大喊道: “你也不明白嘛?你也不清楚这下场么!假如!假如这就是你们楚国的道理,那这楚国我不去也罢!今日!你可以杀我,也可以将我抛尸荒野,但你必须告诉我一个答复,这仗到底是为什么?几十万人的命,抵我一个么?那我!我宁可死!” 云台愤怒地望着身前的霏尘,他知道即便是霏尘也办法去阻止,但他必须得试一试,身前这个男人,无论是气度还是那剑法都代表着他非同凡响,不可能是一般人,所以云台想要试试. “我回答不了,我也不知道.” 过了良久,霏尘缓缓开口说道,这句话很轻,那怕练武的青衣也没能听得清楚,但云台却听得一清二楚,云台坐在马车上苦笑一声,就准备起身,跳下牛车,却被霏尘一剑拦了回来. “我不知道战争的意义,但是你,必须得回到大楚,为了你,黑风寨的人死伤殆尽,为了你,公子笑都可有可无,为了你,那十万天问团将士皆可赴死,这便是道理,我不懂,你也不懂,但懂不懂我们都得做,这就是道理!” 望着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剑,云台又一次笑了,笑的凄惨,笑的疯狂,他望着霏尘,由衷地说道: “值得么?为了我一个?值得么?” 听到云台这个问题,霏尘只能摇头,他不知道怎么答复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答案,他只能开口说: “现在,我告诉不了你这个道理,但以后我一定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活着,活着跟我去大楚,那里需要你!” 云台此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望着霏尘说了最后一句话: “原来你比我还可怜!霏尘,等我那天大权在握,我一定,一定杀了你,祭奠我那即将死去的国人们!” 霏尘听到云台这话,收起了木剑,随意的将他摆放在后背上,轻声说道: “悉听尊便.” 青衣望着眼前地两个人,一头雾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他发现此刻的云台或是霏尘两个人,两个大周人都有像,至于那里像青衣说不上来,这一行三人,缓缓地走着,一路上却是在没有言语半句. 临淄客栈 君莫笑自从进城后,却是每天都会来这茶楼里坐一坐,望着那街边熙熙攘攘地人走来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些向往,身穿白袍,一尘不染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那怕是被追杀,他也享受着这份“自由”,对座地画月此刻却是望着眼前地建盏不为所动,他喝不惯这东西,也不爱喝。一看到那建盏上的茶叶总是会勾起一些往事,所以他从来不会去喝茶,更不会去药店里买药.两个人坐在茶楼上,此刻却是安静地异常. “杨校尉的伤势怎样了?” 听到君莫笑开口,画月不禁一愣却是很快回道: “伤势比较重,那天入城之后,也不敢找大夫,只能用军队里常用的金疮药包扎伤口,两处致命伤,能活下来已经是运气了,要健全地话,少说也得几个月.” 听到画月的话,君莫笑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建盏放到自己口中,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慢慢地泯了一口,轻声说道: “剩下的那些人呢?还有多少能动的?” 望着君莫笑,画月却是有些迟疑,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还有二十人轻伤,简单的包扎了下,算是没什么问题,五六个将士比较严重些,我在他们草药里放了一些东西,应该会死的快些,不至于浪费我们太长时间,至于杨校尉那里我不敢轻举妄动,还等公子示下.” 听到画月的话,君莫笑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他的脸,温润如玉,如沐春风一般,只不过他对这些并不在意而是继续对着画月说道: “这个人先别动,我怕一时弄不死他,反而坏了些事,让他活着,跟我们回大楚,对我有好处,至于其他人就再说吧.我再想想,留还是不留.” 听到君莫笑地话,画月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开口说下去,而是拿起热好地紫砂壶,拿了起来,轻轻滤过两次水,便在倒入君莫笑地杯子里,然后坐在了一旁,却是等候君莫笑开口. 君莫笑并没有去喝画月泡的茶,而是继续望着那街巷,不知不觉脸上却是有了些笑意,不由地冲着画月说道: “看来大周还是没打算放过我们,到现在还在派人盯我们.” 说完这话,君莫笑摇了摇头,不知是叹气还是..只是画月这是却是用手比划两下刀抹脖子的动作,却是被君莫笑摇头阻止了,只听君莫笑轻声说道: “杀得过来么?杀完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说了算,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我们连强龙都不算,算个屁!还是留着吧,既然看了我们那么久也没动手,说明有人不让他们动,最起码我们还有点用处不急!” 听到这话,画月点头,却是有些欲言又止,君莫笑看了看他,不由地笑骂一声: “憨货!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想说那霏尘居心叵测,看似来救我们的,实则是想让我们做鱼饵吸引视线,好让他接云台离开开封,哼,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指不定这指令就是我那叔叔!亲自开口的,一个无关重要的侄子换一个能救楚国的支柱,这笔买卖对他来说值!毕竟,又不是只有我这么一个侄子!不重要!” 听君莫笑说完,画月眼里闪过了一丝狠光,却是被君莫笑砸了一下脑袋打断了,君莫笑望着他,怒声道: “想什么呢!一天天的!就知道杀人,有种就把这些大周人,缘国人,焰国人都杀了,最好在把蜀国,戟国,梁国,包括在北边的鲲国都灭了,这样我们还有点活路!这乱世嘛!不就是这个道理?想要活着,要么就把对手一个个杀死,要么就被他们杀死.没有其他路可以选!” 君莫笑此刻站起身子,望着那街巷却是不在言语,自顾自的朝着楼下过道走去,而画月此刻却是没有立即跟上,他望着君莫笑看过的街巷不由地憨憨一笑,却是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见君莫笑出了茶楼他也没有站起身,而是继续望着那街巷,对于这点君莫笑却是没有半点恼怒,反而脸上带着笑意,他打开手上的扇子走在街道处,看着一旁买卖货物的小贩都会上前去看看,问问价格,但也就问问并没有买,而那些一直盯着君莫笑地暗哨却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清楚,他们的寿命到了今天便走到了头. 第二日临淄城内发现了命案,三个商贩在家中离奇死亡,杀人手法简单快捷,皆是一剑封喉,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官府也迅速封锁了现场,只是店里的小二依稀想起,昨晚夜里来了一位商旅客官,自称月画,说是焰国人,出手阔绰却有一个毛病,不喜欢小二倒得茶,他还曾问过小二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天下乱世,人命值几文钱?” 第三十章 楚国之大义 来到帐门外,三才不由地从胸口中吐出一口浊气,他整个人显得有些亢奋,又有些紧张,没人比他更了解这次计策如果成功,那将会带来怎样的变化,这是一座神坛,一座以大周数十万人尸体垒筑的神坛.但在垒砌这座神坛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打好地基. 他拿着虎符来到了几处校尉的小型账营,楚国的策略布置与其他国的不同,每次战场都有主将和军师亲自部署,在接着通知下方的人如何去做,分工明确,军令如山.他走到账营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不少嘈杂地声音,里面的人正在讨论如何进攻的事. 三才没有犹豫便走了进去,望着眼前一位位校尉,不由地笑了笑,那些校尉看到他过来,都纷纷不在言语,让出一条路,让三才走到上座.他们知道三才这次来是来布置任务的,他们也期待分配给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三才缓缓地坐到了座位上,却是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望着下方负责细化管理的各位校尉,不由地开始清点这人数,直到数到十二这个数,他才停下,对他来说,这些人便够了.对了反而有碍计划. “军师!是有任务了么?赶紧跟俺们说说,好让俺们有事干!这都快闲出个蛋来了,再这样下去,我的手都快握不动刀了!” 一位与三才私交甚好地校尉看到大家一直不言语,却是打趣的开了口子,想着暖暖场子,不至于显得太过沉默,可这话刚说完,三才便狠狠地拍了自己身前的书案,大声呵斥道: “军争大事面前,怎容你木易私自喧哗!成何体统!来人军杖二十!以惩小戒!” 这话说完门口便进来两位甲士,但却是抱拳站在原地,并没与直接动手,而一旁地木易不由地眼神一凛,整个人顿时肃穆起来,但过了一阵却是又笑了笑,以为三才是在逗他,所以便再次开口说道: “我说兄弟!不用那么紧张吧!这也不是大事,我也只是为了暖暖场子先不是?” 听到木易这话,三才毫无所动,而是直接再次大喝道: “人呢!还不来!需要我亲自动手么!” 听到三才第二次催促,那两名甲士却是明白了,这军师是要动真格的,所以两个人上前扣住了木易的肩膀,想要将他拖压下去,以军法惩处,木易看到他们上来,却是身体一晃,甩开了二人的手,恶狠狠地望着三才,不由地大声喊道: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火气那么大!” 随着木易这话说完一旁不曾言语的几位校尉纷纷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喊道: “还请军师饶过木易校尉这一次!” 望着眼前这些跪伏地校尉,三才却是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而是自己站起身子,一拳打在了书案上,大声骂道: “这军帐内,我做主还是你们做主?今天谁替木易求情!谁就跟他同罪!” 说完这话,三才还不忘恶狠狠地看着眼前两名踌躇不已的甲士,这两名甲士看都三才这眼神,却是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站在右侧的小兵,此刻却是轻声冲着木易喊道: “将军对不住,军令如山!还请莫要为难!” 说完这话,这名甲士便想抓住木易的肩膀,将他拖压下去,却是不想木易直接转身怒瞪了一眼,却是吓得那名甲士很快又收回了手,急忙抱拳。 “我自己有腿!自己会走!” 说完这话,木易还不忘狠狠地盯了三才一眼,转身便自己走出大营,出营帐前还冲着两名甲士喊道: “你们上来,给我好好打!少一棍都不行!军令如山!” 木易特意将这四个字咬的极重,显然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军帐憋了一口好大的闷气,而坐与上位的三才却是没有管他怎么说,脸色依然平静如水,望着底下那些校尉不由地说道: “我刚刚和将军在军帐内商议过,决定采用佯攻的方式,一天三次,不定时进攻,让对面受困于琅琊城内,不得外出!另外,白水,你带领你手下的步卒,在四周的山捱中,分别插上楚团还有烈武地帅旗,其中烈武帅旗摆于我军辕门外,而天问站起放在右侧,楚团放于左侧,苍梧你吩咐火头军增设新灶,陆续增加,在十天内完成三十万人数相持平的军灶,务必完成,不然军法处置!子夜你的五千步兵听候我的调遣,先按兵不动,这几天你与我一起,率领几个兄弟到四处查勘地形,务必让手下兄弟养足精神,准备雷霆一击!其他人暂时听候将军调遣,不得抗命,违者军令处置!” 说完这话,三才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望着眼前这些校尉,想要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军师我有一言,不知可曾说起?” 此时天罪从一旁地校尉中站了出来,望着坐与上位的三才,双手抱拳,做了一个大楚军队的军礼,方才说道. 三才听到天罪的话,却是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看着三才点头,站于下方的天罪得到授意直接开口便说道: “我军主力不过十万有余,而敌军琅琊城内,却是二十万精兵良将,守城主将更是号称大周臂膀地镇南山,此人擅长谋略,稳中求胜,试问军师,在这样一个大敌面前,采用佯攻会不会折损我军太多兵力而造成后续发起总攻兵力不足?若是佯攻多少兵力为准?太少,则对方不信,只会派遣适当守城部队阻击,而如果我军派遣太多,那么一旦主力受损,我军又如何进攻琅琊?还请军师告知!” 听到天罪这话,三才不由地笑了笑,却是直接开口回道: “镇南山虽有谋略,但为人谨慎,只需故布疑军,佯攻琅琊便可让他不敢出兵,我们佯攻是为了让计划更加周全的布置下去,而不是靠兄弟们无为的牺牲去换取安宁,想要赢,就必须剑走偏锋,至于佯攻地人数,到时候将军自然会亲自部署,无需我僭越来说!” 天罪听完这话,眉头不由紧锁,他生在武将世家,家里三代皆是从军之人,对于战术自小便已经接触,可他无论怎么想都不明白,三才的用意,对于他来说,天问团进攻琅琊城本就是一种威慑,完全用不着急于进攻,采用围而不攻,保证对方时刻警备便是最好的结果,假如要攻城,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说天问团十万余众,那怕再多一倍的人,也不足以攻破琅琊,这可是号称大周天险的存在,在配上守军将领镇南山,便更加代表没有三十万人,绝对不可与之一战.想到此处,天罪却是不由继续开口说道: “那我能否请军师告知,攻城策略在于何处?琅琊破城之局,在于如何解?军师告知,我也好让手下将士安排,提前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天罪这话刚说出口,身旁地那些校尉却是纷纷赞同,不由地齐声喊道: “还请军师告知破城之法!我等也好早日吩咐士兵部署!” 听到身前校尉异口同声的要求,三才的眼睛瞪了一直站于中间的天问却是缓缓开口说道: “火攻!” 听到这话,军帐内那些校尉纷纷一头雾水,却是不知如何火攻法?但还没等他们再次开口询问,便被三才一句话,咽了回去. “此等秘要,现在说还为时尚在,等时机到了,将军自然会告知你们,你们只需记住自己该做什么事即可!” 说完这话,三才直接站起身子便要朝着军帐外走去,只是路过天罪身旁却是轻声对天罪说道: “你给我出来一下!” 天罪听到这话,只是点头,没有口头答复,但三才出了军帐,天罪便也跟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天问校尉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互相交流,想要靠着人多力量大,揣摩出三才的意思. 走到军帐外,三才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朝着辕门走去,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天罪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而跟在三才身后地天罪却也一声不响,只是一直跟着三才走着.两人匆匆间便走过了不少路,直到来到一处郊野,三才方才停下脚步,望着远处巍峨地琅琊城,还有那附近连绵地山脉,三才不由地嗤笑一声,一旁地天罪虽然不解,但是没有开口询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跟我出来么?” 听到三才这话,天罪知道他此刻并没有把话说完,所以只是摇头,没有开口说下去,只是心里却是不由地咯噔一下,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他仿佛想到了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但他却不敢细想下去,只能等三才开口,得到真正的答复. “你比别人聪明,比别人看的远,你知道我要这么做的原因,而且你心里也有答案,你跟我出来无非是想劝告我不要这么做,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如果成了,意味着什么?” 天罪听到三才这话摇了摇头,却是开口说道: “意味着你是个罪人,你是个人屠,你拿着数十万的人命在为你自己做一件事!你会被千万人唾弃,你会被楚国抛弃,那怕你是为了楚国,然后你会被诸国追杀,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你想过没有?” 听到天罪的话,三才脸上露出了疯狂地笑容,却是自顾自地说道: “罪人?呵,罪人..呵..” 三才听到这话,脸上有些哭笑不得,却是让天罪看到忍不住一阵辛酸,只见三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大声说道: “罪人!罪人!罪人又何妨!楚国之大义,在于活着!我之大义在于让更多楚国的兄弟活着!那么!生死又有何惧?那怕背负那漫天骂名!我三才一人扛之!” 第三十一章 夜袭琅琊 说完这话,三才不自觉的抬起头,望着身前的天罪,却是补上了一句: “好好干,大楚的未来是你们的,但现在是我的,所以不要多想,这千斤担此刻还轮不到你来挑!也希望以后咱们大楚也不需要这么一个人来挑!” 话语刚落,天罪却是立马回道: “就没有更好地办法?非得要这么做才行?我们楚国的兄弟何曾怕死!为何要..出此下策?”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加上那两个字,这两个犹如一根刺,紧紧地卡在天罪的喉咙里,始终说不出口,但三才听着天罪地话却没在意,而是拍了拍天罪地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出身贫贱,父亲早年当兵死在了战场上,我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那时候我才几岁?嗯?几岁?嗯..忘了,但应该很小,那时候日子苦啊!一个月基本上都看不到一丁点肉,本来可以去鱼塘里抓鱼的,但是呢,我娘又怕我出事,不肯让我去,我记得有一次偷偷地跑出去,我娘知道了,没有打我只是一直在哭,哭的厉害,哭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跟着她一起哭.” 说到此处,三才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自嘲,一丝与之前那般冷峻格格不入地笑意,天罪瞅在眼里却是知道,那可能是眼前这个天问军师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我娘便让我去读书,想让我不走我爹的路,因为我爹去当兵前曾说过,楚国之病在于穷,不在于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老爹一辈子种地那里听来的这么一句圣贤话,但我娘却一直视作真理,那怕条件再苦些,日子在难过些,还是让我去了私塾读书,其实我那时候并不想读书,甚至还总是跟夫子作对,但有一天,我晚上睡不着,便醒来打算在屋外转一转,看看月亮,可谁知我这刚一下床,便听到我娘一个人在那里哭,哭的惨烈,哭的..撕心裂肺.我急忙想上去劝,可是却发现我娘抱着我爹的灵位在哪角落里哭着,以为我不知道,正在熟睡呢,吓了一跳,那时候也大了些,便安慰我娘别哭,我娘笑着答应了,说孩子大了都会劝人了,但我知道她肯定还得哭,只是安慰我罢了,我便索性问我娘,万一那天我也得上战场了,她会怎样?我以为她会哭着拦着不让我上去,可谁知道,那天的她的回答却是出乎我的意料,她说“如果这有那么一天,我肯定让你第一个参选去当兵!”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话,我以为她挺在乎我的,可谁知道换来的是这样一句话,正当我要转身的时候,我娘却是又哭了出来,大声喊着:“不是娘狠心,而是这仗不得不打,你若怕了,别人也怕,总得有个人站出来的,娘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国破家亡,那怕娘再有私心,娘也得让你去,还得让你第一个去!我知道你有出息,能多杀几个敌人,这样我们楚国也可以少死几个人,那些苦命地孩子就多了几个爹可以陪着他们.”我娘说到后面基本上已经哭得听不清他的话了,但在我的耳朵里却异常地清楚,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世代将门之后,从小便生活无忧,咱们大楚将士是不怕死,但就可以随意死了么?” 这些话犹如一记记重锤砸在天罪的心坎上,这是他以前从没想过的事,他一直以为打仗便是打仗,楚国骁勇,是因为人心所至,可..可谁想过..多活几个将士,便是多有几个孩子有爹.. 望着天罪这幅样子,三才挤了挤脸上地笑容,露出一个不算和谐却也勉强称得上是笑的笑,他拍了拍天罪的肩膀,轻声说道: “这大楚,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这话,三才转身便离开此处,只留下一个人伫立在那发呆的天罪还没有从那些话语中缓过劲来.三才特意回头望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口中却是不由地唱到: “都说楚国将士之骁勇,当时之无敌,可谁又知何以无敌?都说楚国将士不敢归家!为何不敢归家?唯恐那满街灵堂白衣絮,只有一人当独归!” 夜,风骤起,已是深秋,狂风之中带着沙尘却是把那仅剩地月光都阻挡住,一队队穿着整齐的士兵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进攻琅琊城.谁都不知道,这一夜会死多少人,又有多少楚国将士死在沙场之上,但他们知道,这是任务,这是那怕死也得去做的任务,楚国人从不怕死! 只见人群之中最前列的两人却是穿着与大众士兵不同的战袍,他们的铠甲更为坚固,他们的武器也与其他人不同,这两人正是在木易和苍梧,楚国军令: “凡是校尉以上的将领,除将军与军师以外,都必须战与最前线,做三军之表率!” 所以无论那一次出征,死得最快的,往往都是这些将领,其次才是身后地士兵,但这对于大楚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反而视此为荣! “我说木易!你刚受过军杖,乖乖地呆在帐篷里休息多好,非得到将军那里去说当这个前锋送死官,是怕兄弟我肚子饿,给我找个加餐的理由?” 苍梧望着身旁走动都有些不便的木易,不由地嗤笑道。只是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担忧,但身旁地木易却是没有领情,而是听到这话,直接开口嚷嚷道: “你苍梧开什么玩笑?啊!那次天问打仗!我木易不是在当先锋的?我跟你说!我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阎王爷不敢收了我的命!我不做先锋,谁做?” 听到木易这话,苍梧却是没有半点觉得不妥,楚国人视军功为第一,木易的话,那是一点吹牛的成分都没有,木易自入天问团起,便是陷阵团的,也不知道这陷阵团自天问成立以来团灭了多少次,可这小子,却次次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也是命大.但这次,苍梧真心不想让这个老前锋再一次做这老本行. 看到身旁地苍梧没有言语,木易却是不由地冷哼一声,大声喊道: “你啊!就安安心心地做好接应!等着哥哥回来喝那大红酒!” 说完这话,木易便不在墨迹,拿起手中的长刀却是大声喊道: “杀!” 这一声吼,犹如平地惊雷,陷阵团五千人听到木易这话,纷纷拿出自己的兵器,却是勇往直前的冲将上去,这一刻琅琊城外,尘土飞扬,喊声震天! 苍梧望着已经冲将上前陷阵团团员,却是也不在犹豫,大声冲着身后的五千名接应部队,大声喊道: “所有人等候我的军令!随时准备支援!那一个该轻举妄动,暴露我方行踪的,杀无赦!” 此刻深夜,琅琊城守军却是不由地犯困,一些年轻地士兵却是已经打起了稻谷,整个脑袋不由地上下摇晃着,却是倦意十足,只是下一刻却突然听到城下喊声震天,纷纷吓了一跳,有些甚至摔倒在了地上. “敌袭!敌袭!” 一些守城将士看到进攻的楚团敌军立马大声喊了起来,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抵御,而随着他们一声声喊叫,那些早已准备的弓箭手却是朝着城门口赶将过来,一到城门之上,纷纷拉弓搭箭,朝着那些进犯地楚国将士射了过去. 一时间琅琊城外箭如雨下,一些冲锋在前地陷阵团将士却是直接被射成了刺猬,可他们这些人看到自己兄弟倒下了,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朝着城门扑将过来. “准备好滚木!大石块!敌军攻城!” 今夜琅琊城守城将领叫做叶武朝,虽然不是大周名气极大的将领,但个人本事也十分过硬,对于这种突袭早就见怪不怪,并没有慌乱,而是直接在城门上指挥大周将士负责防御,有条不紊地阻拦着陷阵团的进攻. 只是此刻他的眼神却是望向了城下的一个将士,只见此人手持长刀却是一路劈砍过来,弓箭未曾伤及毫毛,本领可谓不差,只是此刻叶武朝望着此人却是不禁有些皱眉,常年和楚国交战对于敌方的一些将领,他作为守城大将自然也熟悉不少,而此刻赶在最前方的木易却是他化作骨灰都认识的人. “拿箭来!” 叶武朝重声喊道,身旁地士兵听到这话不敢有丝毫地犹豫,急忙将手中的弓箭交于叶武朝手上,此刻的叶武朝手持弓箭,眼睛却是瞄都没瞄,便朝着木易的位置直接射了过去. 木易本来冲锋在前,却是突然感觉到一阵危机感,常年的作战让他对于这种感觉极为敏锐,几乎下意识便做出反应,将他手上的长刀直接朝着一处劈砍了过去,那一只箭瞬间便被劈成两半,而挥完这一刀木易却是不禁有些皱眉,他能察觉出城楼之上有个用箭的高手,如果换做平常,木易绝对冲将上去与地方厮杀,可现在却是有军令在身,而且此刻是攻城战,并不是突围战,所以不可恋战,加上这次本来也是佯攻,所以木易不由地冷哼一声,便冲着身后的将士大喊道: “撤退!” 这一声令下,所有冲锋在前的陷阵团将士纷纷扭头便跑,完全没了之前那副悍不畏死的气质,不由地助长了城门守军的气焰,有些年轻气盛刚参军的小卒此刻却是不由地破口大骂道: “跑这么快!急着和媳妇暖被窝去?” 这一句话,引得城门上的士兵哄堂大笑,但城门外的陷阵团将士却是没有去管,只顾着自己往回逃跑,而此刻站在叶武朝身旁地副将却是开口向叶武朝问道: “将军是否打开城门追击?” 听到这话,叶武朝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对着身旁地副将说道: “穷寇莫追,天色太晚了,看不清他们是不是有伏兵,没必要追击,估计也只是为了试探,让兄弟们多加防范就是!” 说完这话,叶武朝冷哼一声,下了城楼. 第三十二章 一策守城 晃晃悠悠数日,霏尘,云台,青衣三人两马一牛却是沿着小路一直来到了琅琊城内,此时的琅琊城虽然有大军压境,但城内的百姓却还是一样,各过各的日子,各种街贩,酒肆大多都还在营业,而且进城也并不麻烦,把自己的通关牒给守城的将士便可进城,可见琅琊城对于楚军的进攻并没有到令他们全城戒严的程度,这不光从城门的严守,或是百姓大多相信,这琅琊城固若金汤,没有天兵天将是不可能打进来的. “成天嚷嚷着吃吃吃的,你就不怕自己撑死?” 坐在酒桌一旁地青衣看着满嘴油腻地云台不由地露出嫌弃地眼神,从进店到此刻不过一个时辰,这家伙足足吃了一头猪还不止,吓得青衣不由地掂量,自己家楚国养不养地起这吃货. 不过此刻的云台对于青衣的冷嘲热讽却是毫不在乎,冲着青衣笑了笑,又拿起了桌上一只猪蹄便啃了起来,那模样像极了那饿了三天三夜没吃饭的灾民. “早晚吃死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青衣便不由地冷哼一声,不在言语,反观一旁地霏尘却是拿着筷子不紧不慢地吃着桌前的饭,时不时的还帮新上来的菜给云台,让他索性吃个够,只是不知为何,他那把剑却是一直在剑鞘外,没有收回去. 云台看了霏尘一眼,不由地喊道: “你也吃嘛!这几天赶路可把我累的,差点没累死!不大补一下对不起自己!你也是,这两天吃的都是些干粮!那是啥?是人能吃的?” 云台的声音丝毫不避讳,喊得很大声,吸引了四周不少的人投来目光,这大周嚣张的不少,毕竟以武治国,国民崇武,但对于这吃饭却还是讲究,这一嚷嚷却是惹得不少人不痛快,云台却没去管那些投来的目光,自顾自地继续吃了起来,还不时发出一声惊呼! “天呐!太好吃!” 青衣望着眼前地云台不由地摇了摇头,却是没想到碰见这么一个赔钱货,可在青衣对座的霏尘却是悄然地将一旁地木剑拉到了自己的手中,整个人气势一振,如临大敌一般.但他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一如既往地吃饭,给云台摆菜. 就这样,三个足足吃了两个时辰,云台的肚子愣是大了一圈,手里还拿着个猪肘子,但此刻的他却是怎么吃都吃不下了,而霏尘在这时却已经站起身,看着瘫坐在位置上的云台说道: “走吧,这些人没想救你的意思,也救不了你!别整这些了.” 说完这话,霏尘转身就走,留下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青衣还有瘫坐在位置上的云台,不过云台对于霏尘这话却是没多大在意,拿起桌上的猪肘子,便想起身,只是这刚挺起腰骨,却是没想到吃的实在太多,一时间却是战立不起来,又倒回了座位上,看到此景,一旁地青衣却是不由地笑了起来,直言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的啥?吃那么多,迟早把自己撑死!” 说完这话,青衣便也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却是没有帮扶云台的意思,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这一转身,云台眼神顿时闪过一丝精光,急忙将身上的一张银票丢在了地上,接着便冲着青衣大喊道: “小兔崽子帮个忙!拉下我!站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青衣不由地转身做了个鬼脸,而身子却是并没有朝着云台走过去,而是笑嘻嘻地在原地喊道: “不哩!谁让你吃那么多的!” 青衣把话说完就准备转身继续下楼,却是没想到这时付完账的霏尘走了上来,却是没有搭理最近的青衣而是朝着云台走了过去,而此时坐在位置上动弹不得云台望着霏尘走过来,急忙将背停止,整条腿不由地动了动. 霏尘望着云台这些小动作却是没有在乎,只是一把抓在云台的衣领上,将他提了起来,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最好不要总是做这些小手段,人的限度是有限的!” 说完这话,霏尘直接将云台放在了一旁,却是没有急着朝楼梯走下去,而是看着一旁地云台,示意他先走,云台对此不由地白了霏尘一眼,但是却不敢不听霏尘的话,晃晃悠悠地便朝着楼梯走去,霏尘看都云台动身便立马跟了上去,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三步的距离,直到霏尘走到青衣的身旁,他才缓缓停下脚步,朝着青衣轻声嘀咕了两句,青衣心领神会,直接便点了点头,交代完这这些,霏尘便继续跟着云台下楼.而站在二楼的青衣却是不由地叹了口气,暗暗地诽谤一句. “又是一笔苦差事!” 说完这话,却是朝着他们之前的饭桌走去.. 琅琊城主帅府 此刻琅琊城主帅府内热闹非凡,大大小小的守城将领纷纷在那议事厅中吵吵闹闹,半天停不下嘴,大多都是些埋怨的话,例如: “他奶奶的,趁我上茅厕的时候一下子来了两次,见鬼!屎都没拉完,就要我擦好屁股赶到城门去,可结果我一赶到,这群楚国的兔崽子跑的比老鼠还快!” 说完这话,一个五大三粗的将领狠狠地朝着身旁地桌椅一下,脸上说不出个五味杂粮来,而一旁地将领看到他这幅样子却也是没好气。在一旁苦笑道: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还一到晚上就进攻三次,还算摸得清脉门,可昨天竟然足足进攻了五次!打完就跑!要不是主帅拦着不让我们出去!我早就率领我那两万铁骑给他们狠狠地来一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虎狼之师!” 整个议事厅像这样的哀怨却是此起披伏,各大将领纷纷都在互相倾诉苦水,唯独坐与上位的镇南山此刻却是安然地坐在主位上任凭下面的将领吵闹,不管不问,只是一直在闭目养神,直到这些将领纷纷吵到最后没力气了,他才缓缓睁开眼说道: “吵完了?骂完了?疼快了没?要不要我再让你们吵一会!” 听到这话,本来还想在议论几句的官员纷纷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地望着坐与上位的镇南山,不敢在言语半分. “你看看你们!啊!像什么样子!这一个个的都跟菜场买菜似的,我这里是议事厅!议事厅!不是街边的菜巷!让你们来这里是商议对策!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吐口水的,你们吐我身上!我吐谁身上去?” 镇南山说完这话,狠狠地砸在一旁地桌椅上,整个人猛地站起身怒目圆睁地望着眼前这些被楚国士兵折腾不堪的大周将领,不由地怒上心头.只听他大喊道: “这打仗!向来就是兵无常势,那里有规矩所循?一个个还嚷嚷着什么一晚上来了三次,五次的!那怕来十次那在战场上也是正常的!只要在你们的时间里,那就给我呆住咯!埋怨有什么用!整天嘟着张嚷嚷着,对面莫非是猪啊!随便你们宰,还要不要我给你们约定好时间来个公平较量?这是战争!战争懂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镇南山望着身前一个个被他训得不敢说话的将领,不由地冷哼一声,他大步朝着这些将领走去,直到走到刚刚说上侧所的将领身前,指着他的鼻子不由地怒骂道: “临阵方便!还在我这嚷嚷?我看你这将领也不用当了!直接给我去当大头兵算了!” 听到这话,这个将领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可是镇南山却是丝毫没有管他说什么,一脚便揣在了他的身上,把他踹了个狗啃泥,接着转身看向众人.大声说道: “无论是谁,敢私自扰乱军心者,杀无赦!这一次只是小小的惩戒,若有下次,军法严惩不贷!谁敢求情!同罪并罚!” 听到这话,底下的大小将领纷纷被吓破了胆,一个个皆跪倒在地,不敢言语半分,只是镇南山说完这话,却是缓和了些语气,不由地再次问道: “今日,招各位将军前来,是想与大家一同商议对策,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气,我也有!但是,咱们是将,是那些兵的统帅,领路人,我们带着脾气打仗,那他们岂不是更得带着脾气大?后果是什么?后果就是这琅琊城固若金汤四个字形同虚设,这不就是对面所愿意看到的么?所以,你们现在先给我把脑子搞清醒了,在跟我来说对策!” 说完这话,镇南山不由地长叹一口气,这几天他自己也憋了一肚子火气,可又有什么办法?敌人狡猾这仗就不打了?这城就不守了?可能么?一想到这里他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由地想到之前探子来报,说是天问团帅旗转移到了左侧,而右侧和中间各自亮起了其他团的帅旗,分别是,楚团和烈武.一开始镇南山还不信这个,以为是对面故布疑军,可谁想到,下一个探子来报便说对面阵地的灶头增加了不少足足三十万的量!要知道这增加灶口也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还是虚晃一枪,那么楚国这些人的粮食将会大量减少,本来一个月的粮食,现在估计只能食用十天!在联想到这个最近陆续增加进攻的楚军,镇南山心里不由地一丝惆怅,却是想不明白这大楚莫非真要和大周决一死战? 就在镇南山踌躇不已之时,下方却是传来一声对他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 “将军我有一策!可确保楚军十日之内必不可能进攻!” 第三十三章 汪直言 镇南山本来还在苦恼如何解决楚国士兵的事,听到有人说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急忙扭头望向声音来源,却是只见一名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文人此刻站在议事厅门口,却是没有踏进门槛,而是站立在外,恭敬地对着镇南山行了个儒礼. 镇南山望着门外这人,眉头却是轻皱,嘴上不由喃喃自语道: “汪公子?” 这文人似乎耳力颇好,听到镇南山这喃喃自语却是从他嘴型中听到了他在称呼自己,便急忙站在门口轻声喊道: “大将军既然还记得我,小生实在是荣幸之至,只是不知道我这门是进得?还是不进得?这一直杵在门口,可是有违待客之道啊!” 听到汪直言这话,镇南山却是笑了笑,也没有继续坐与上位,而是直接站起来,朝着汪直言走去,便走便喊到: “汪公子可是咱们大周有名的仕子啊!当今圣上都青睐有加之人!今日来我这琅琊城却是我受宠若惊了,还请汪公子不要见怪!” 说完这话,镇南山已经来至汪直言身前,躬着腰,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态,而汪直言站在镇南山面前却是并没有觉得镇南山此举有何不妥,安然授之,只是嘴上却还是给镇南山留了面子说道: “镇老将军可是大周的擎天之柱,周楚边境的第二座琅琊城,早听圣上多次提及老将军,那都是龙颜大悦,说有老将军在,这琅琊无忧矣!” 听到汪直言恭维的话,镇南山的脸色也是好了点,毕竟这恭维的话,文人说起来跟武人说起来完全就是天差地别,香的很!想到此处,镇南山直接俯首,轻声说道: “还请汪公子上座,我等正在议事,听到公子说有一策可守琅琊城,却是不知何策?烦请公子点拨一二,我等也好解决这,瘙痒之痛!” 听到镇南山这话,汪直言却是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迈入大门,直接就朝着上座走去,而镇南山此刻跟在他身后却是一直躬着腰背,不敢言语催促,此举吓得一旁的将士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不少只是琅琊城内的将领都不由地猜测这位汪公子是何人?能让大周擎天之柱的镇南山屈膝弯腰,而一些在开封都有势力涉足的将领看到此举却是心领神会,脸色中没有惊讶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众人一时间在下方议论纷纷,都在询问这汪公子是何来历? 只见此时一名将领看着身旁地兄弟此刻脸上却是带着笑意,不由地向他问道: “老郑!咋地?这人你晓得来路?给兄弟说说,让兄弟也好知道知道,等下散会,也好巴结一下!” 听到身旁将领询问自己,叫老郑的别提多得意了,脸上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却是笑的灿烂无比,没人比他更能懂其中的人情世故,这琅琊城看似实则派系良多,毕竟大周的边境不可能一人独大,所以就造成此刻这些校尉里面同派系和同派系交流,而询问自己的老吴那可是实打实的南山派,镇老将军的嫡系,正因为如此,老郑为一体的京城系日常基本都是没被他们正眼瞧过,更别说像今日这般亲切的称呼老郑,摆在前几天那都是冷鼻子对冷眼,互相不顺眼.不过老郑虽然得意,但是这个关子却是没有卖多久,而是细声说道: “这汪公子,可是来历不凡,想必你之前也听到了,连圣上都对他青睐有加,更是登上大周文士榜的头甲!与燎原将军府的明寒若公子,外加大学士韩无言的大公子韩惧,阁亲王陆由博并称为京都四大才子,将来朝堂的顶梁支柱!你想想,能跟那三位相同并论的人物能是一般人可以相媲美的?” 此言一出,那被称作老吴的将领立即点了点头,不由地喃喃地说道: “嗯!确实,这等人物,怕是以后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看,当真是人中龙凤啊!只是..” 只听老吴刚刚夸了两句,却说了一个只是,老郑不由地皱起眉头,厉色道: “只是啥?还有啥好只是的?” 听到老郑这话,老吴却也没有卖关子,当兵的都是直爽人,虽然派系不同,但这说话却是一样,爽快!只听他直言道: “只是老郑啊!你不觉得奇怪么?这汪公子进来的时候,镇大将军可是出门迎接而且还低头一等!你要知道,这镇老将军可是三代为将,在部队里的威望也是数一数二,再加上镇大将军可是实打实的王爵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比较的,那怕这个汪公子再厉害,镇老将军也不必要低他一等吧?毕竟现在也是个看好,却是没有实职!以后怎么样,管以后,这现在怎么样可不是得管自己?” 老郑听完老吴的话却是不由地一笑,今日对他来说可真算的上是好日子,可以好好地在这些南山派系里面耍耍自己的威风,以后走路出去也备有面子!想到此处,老郑急忙把老吴拉到自己身侧,接着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再看自己,却是在老吴耳边轻声说道: “你京中没人,不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也正常!这汪公子啊!虽然出身寒门,不比其他三个地位高崇,但架不住人家被圣上最宠爱的隆阳公主看上了不是?乖乖,你听说过皇帝的女儿要嫁人,对方还不肯的事么?这天底下头一份!谁做的?就是这汪公子!” 听到这话,老吴却是吓得抖了抖肩,摇晃了两下脑袋却是让自己清醒了点,但他这人就爱问,不由地又朝着老郑问道: “诶!这不是没嫁成嘛?那不就不是驸马爷!不合情理啊!” 听到这话,老郑却是彻底的笑开了花,不在卖弄关子,直接一次性将话说完. “情理?这你就不懂了吧?当时京中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等着陛下下旨让这个汪公子啊,人头落地!可你知道么,皇宫那边听到此事,非但没有将汪公子抓起来,反而圣上发怒,直接关了隆阳公主三个月,说她无理取闹,还亲自让人带着御酒给汪公子赔礼道歉呢!你说说,这事能简单么?而且我还听人说,陛下有一日喝酒喝醉了,便跟身旁地太监说,只要这汪公子想要的公主,他都让她们嫁给他!你说有这么一句话,还有这么一件事!谁敢动啊!我看啊!镇老将军识趣,现在做足了姿态,实在为以后做准备,毕竟,雪中送炭才显得珍重,锦上添花他就算个屁!” 听完老郑这话,老吴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自地掂量着等下怎么找这个汪公子联络联络感情,自己这儿子他是真的不想让他当兵了,当个文官多好啊!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汪直言和镇南山两人却是相谈甚欢,只见此刻两人身上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呈上了一幅地图,而他们两人此刻便在地图上随意指点,颇有些指点江山的韵味在里面.只听镇南山此刻却是站起身,躬着腰抱了抱拳说道: “汪公子真乃博学之士,人中龙凤怕是有所不及,老夫虽纵横沙场,但所学文字里却是找不到一句能够信任公子之才的!实在是惭愧!” 听到镇南山夸着自己,汪直言却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便直接站起身,回礼镇南山便开口回道: “老将军不必自谦,直言虽然读书颇多,但论带兵打仗在镇将军面前却是微末凡尘,不敢与日月争辉,老将军所疑虑只因为处理事务繁多,事情繁杂,所以便在局里面有点难以自拔,我不过是看着说了两句,重点还在于将军你,不在于直言我!” 听到汪直言这话,镇南山却是不由地挑了挑眉,不过终究是老江湖,很快便将神情收了回去,大声笑道: “公子谦虚了,兵势无大小只以谋见之!公子之谋略也在老夫之上,公子如此自谦!难怪圣上如此青睐,老臣亦是放心我大周还有公子这般能人!何愁天下不归?只是公子,还请等老夫处理好公事,将公子之计谋布置下去,等一切妥当,老夫也烦请公子能够抽出点时间,来老夫家里做做,喝喝酒,也好互相熟知一下!” 听完这话,汪直言却是点了点头,直言道: “将军尽管先去忙,我也有些乏了,还往将军帮我安排一处住处,我也好休息会,不耽误我们晚上煮酒论英雄!” 这话说完,两人不由地相视一笑,却是没在继续言语,但此刻他们的眼神中已经达成了一丝默契,只是底下那些人却是不懂其中的含义,只见此刻镇南山站起身子,没有之前地疲惫,反而精神抖擞,大声喊道: “各位将士听令!立刻将城中的油物大量收购,另外再去附近的毛竹林将那些长势颇好的毛竹全部拉回来,由守军工匠改造,务必在三日内完成所有的下署命令,若有未完成者,军令处置!” 第三十四章 三封书信 此刻的汪直言已经来到了琅琊城内,此刻所处之处却是一处极为秀丽的庭院,府宅不大,却别具一格,只见群石层叠,山林依稀可见,而且庭院有水,却是小泉,并非是那死水单独灌注,如果这套宅府放在开封那便不算稀奇,但摆在这琅琊却非一般人能够住得,光是这些假石,苗木的采购便不下万两,更别说庭院处几间小屋里摆满了各色地字画古董,那怕汪直言此刻身前地书案那也是黄花梨木,价值千金不错,还徒增浪费. “公子,时辰到了,是现在用膳还是?” 坐在书案前正聚精会神地汪直言听到这话,却是没有直接答话,而是继续忙着手上的事,他在画一幅图,一幅琅琊城的边防图,这东西若是让旁人看见了,都会吓一跳,因为这幅图纸只有在主帅府才会有,更是镇南山本人亲自保管,可此刻却摆放在汪直言身前,只是纸上的墨迹有些还未干,显然是汪直言凭借自己的记忆,硬生生在刚才谈话的时间,将这幅画所有的重点之处全部记了下来,一到行馆便立即临摹. “可有书信送到?” 一直描画了好久,直到这纸上已经没有汪直言脑海中不一样之处,他才缓缓停笔,却是头也没抬,直接对着之前说话那人问道,而那人对于此景却也是视以平常,不过却是半点不敢怠慢,直接回道: “有三封书信,一封是大公子的,一封是大周陛下的,一封是..” “是什么?” 听到此人说话犹豫,汪直言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却是快生催促道,这下人听到汪直言催促也不敢继续犹豫下去,却是直接开口说道: “是隆阳公主的..而且还标注了需要公子亲自打开才行,不然谁看到了,就直接割脑袋..” 听到下人说起这话,汪直言的眉头却是松了下去,对他来说,只要不是那个人给他来信,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如果是那个人..自己..是听?还是不听? 想到此处,汪直言不由地用手揉了揉额头,显得有些焦虑,下人看到他这幅样子还以为是因为这隆阳公主的亲笔书信让他显得如此焦急,所以便直接开口道: “公子其实也不必烦恼!这公主又不是吃人的妖怪!小的虽然那时候隔得远,没有看清,但远远地望去,却也是惊为天人!更不用说细看了,公子何必忧虑?按我说,娶了不是也好,这样公子以后的仕途就不用担心了,有大周圣上这么一个后台在,谁敢说公子不是?” 听到下人在那边打趣自己,汪直言却是没多大怒气,却是反问道: “你汪明不是担心你公子我的仕途吧?是在考虑你自己的仕途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想法,对那公主的小婢女,嗯?叫什么来着?奥!沉鱼有非分只想才是真的,我要是和公主结成连理,那你不就近水楼台了?” 汪明听到公子打趣自己,却是没有感到半点的惧怕,反而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说道: “是啊!就是沉鱼!可好看了!而且人也乖巧,就是落在了那么一个公主手上,天天被打被骂的,我看着都心疼!” 听到这话,汪直言却是站起了身子,轻轻地朝着汪明的脑袋打了两下,笑声说道: “我看你啊!是想了姑娘,不要公子了!自己都说了,那公主可是暴脾气,如果你公子真的跟隆阳公主结成连理,那岂不是苦了我,幸福了你?小算盘打的倒是可以!” 听到汪直言这话,汪明不由地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却是全然没有半点被识破的那种尴尬,反而一脸期待的望着汪直言,仿佛在说,公子委屈就委屈呗,可不能委屈沉鱼咯! 不过汪直言此刻却是没有跟他继续斗嘴下去的心思,而是伸出手,朝着汪明探去,说道: “信给我,晚膳你们先去吃,我这里估计还有些事要忙,不急!等会吩咐厨房帮我的菜热一热就行,老规矩,可得帮我剩点肉,可不许给我都吃了啊!” 听到汪直言这话,汪明却是直接从怀中掏出三封别样地书信,分别是金色的,暗红色的,最后一封却是最简单的白色的.汪明将书信拿出来,便递到了汪直言手上,却是笑着说道: “金色的是隆阳公主的亲笔信,公子可得瞅瞅,我等会回来检查哈!先去吃饭咯!” 说完这话,汪明却是直接朝着门外跑去,出门时却是不忘关门,依稀间还能听到那么一句. “公子!我汪明下半辈子幸福就在你手上了!可一定要慎重啊!” 汪明走了以后,汪直言却是没有立即打开书信,对此刻的他来说,三封信里面最简单的却是金色那封隆阳公主的亲笔信,这里面有的无非是一些想念之类的话,看与不看都不重要,只是剩下两封.. 他踌躇好久,却是先打算打开白色那封普通书信,可这手刚刚伸出去,却是又缩了回来,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幅幅画,那是他小时候在家族的大屋里和几个儿童在玩耍.而他和另外一个比他稍小一点的孩子却是远远地看着却是没有跑去一起过去玩.. 想到此处,汪直言地手不免有些颤抖,他费力的咽下喉间的口水,转而拿起另外一封暗红色地书信,直接便拆了开来,只是这信封里却只有一张无字地白纸,若是一般人瞧见了,指不定要暗骂一句败家,可在汪直言这里却是眉头紧锁,没人比他更懂这封信的含义,他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双指并拢,做出剑状,轻轻地在纸上那么一划,那本来空白的纸上此刻却是隐约浮现出了两行字,只是显得不太清楚,当然汪直言却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望着眼前那两行字,他的眉头已经深深地锁死. 他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却是缓缓闭上眼睛,良久没有睁眼,直到在脑子臆想了很久,才缓缓睁眼,那深锁的眉头此刻却是已经渐渐舒展开来,只听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倘若天下为棋,为何君,单单独恋这么一块琅琊?” 他的眼神中此刻有怒火,也有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无奈,无奈此刻的他除了顺水推舟以外,没有其他可以在做的事..汪直言缓缓地打开书案上的焚香炉将这封信放了进去,这纸条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没人知道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但那怕知道了又能如何? 深思良久,汪直言还是决定打开那封白色的纸条,他的手虽然颤抖不已,但此刻却是也没敢继续多想,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抱着这个心态,汪直言打开这白色的信封,信笺里的却也是一张白纸,不过却并非无字,只是望着那些字,汪直言不由地露出一丝苦笑.只听写信之人说道: “汪戮老弟,好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只是老弟如今远在大周,做兄长的却是不好随意写信,唯恐惹人猜忌,误了老弟,那并非兄长本愿,此信,吾,犹豫良久,却是不知如何落笔,但在写信之日却是撞见一位有趣之人,我觉得他倒可以寄托我的衣钵,成为我的弟子,只是为兄时日不多,左思右想,却是只有托付老弟才行,实在惭愧,但想来,老弟这一声坎坷,小时候还多次到我家蹭饭,却是欠下了米钱,今日托付之事,便算是还了这钱,以后再也不相欠,也好让我去阴间的路上不要总惦记这事!畅快!话匣子一打开,真是什么话都出来了,惭愧,无须担心,我意已决!只为布下那天下棋局第一步,任凭那以后千古美名也好,千古骂名也罢!值得!只是先前说过的小徒弟,却是有自己的想法,我怕是改变不了他的心思了,还得你替兄长想想办法,让他到时候心服口服的到我坟前跪那拜师礼!哈哈哈!言多了,书信写不下了,就当告别吧!” 话到此处,却是戛然而止,并没有再多话语在书信之中,只是此刻看信的汪直言却是不禁泪流不止,没人比他更懂那个人,也没人比他更知道他为何要做这事,这棋局,这第一步,这..这是要.. 想到此处,汪直言却是直接痛哭了起来,对他来说,写信之人便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亲人,只是此刻亲人已有决死之意,那自己怎么劝?怎么拦?似乎都没用,能做的事?可能只有.. 汪直言猛地站起身子,却是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将那封白纸书信直接从桌上拿了起来,却是并没有放到焚香炉中焚烧,而是直接将书信放到自己的胸口,便双手放在身后,缓缓走出房间,望着那满园景色却是不由地笑道: “我道天凉好个秋!好个秋!这秋天!这棋局!当由我汪直言一处天地!” 说完这话,汪直言径直出门,直接朝着那琅琊城主帅府走去! 第三十五章 买卖 下过雨的街道显得格外的冷清些,本来应该早起的小贩们此刻却是望着这雨,不禁犯起了一丝忧愁,这天下雨,注定是无客的一天,四周的茶楼,酒肆却是好些,毕竟比起那些商贩,他们好歹有个能遮风挡雨地地方,不至于让客人淋成落汤鸡,平常来往地商人大多会在雨天时,便来酒肆,茶楼做做,有些是为了找寻“伙伴”,有些却是纯粹为了解闷,但现在的琅琊城却比以往要冷清些.不少人都说,琅琊要打仗了,对于商旅来说,这要打仗的城池,有大钱赚,但命却是不一定保得住,所以有些商人早早地便离开琅琊城,而有些则还是在观望,这大楚究竟要不要打。 “你们听说了嘛?咱们这将军不知为何开始大量收购油料和山中的毛竹,而且给的钱都比实价上要高点,最主要的还是现银!” 一位穿着麻衣的茶客此时看茶楼之中却是没几个人,不由地便开了这个口子,当做话题解闷,毕竟这雨天太空,更多人除了喝茶,还是喜欢聊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但今日谈及的事情,却好像并不简单,只见他身旁那桌有一位穿着华贵服侍的老爷,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地一转,却是上前搭话道: “嘿!能不知道么!动静都这么大,这两天可是闹得琅琊城不少商户鸡飞狗跳的!只是那钱有那么好赚么?不说,这油料那支商队会随手大量携带,光是那山上的毛竹,大多都是琅琊城民之物,对于我们这些其他的国的商人,这就是添头,看一看就好了!” 听到大老爷这话,穿着麻衣的小哥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轻叹道: “哎呦!这话说的酸呦!自己没本事赚到钱!就在这里说是添头,结果到时候自己跑去张罗,你这种人,也就是这样了!穿的人模狗样儿,但鬼知道这衣服脱下来,是不是一个畜生呢!” 听到这麻衣小哥夹枪带棒的话语,那位老爷眉头却是微皱,脸上隐约有了些火气,只是这火却终究没有发出来,他李鹿城在大周做生意已经不少年了,早就习惯了大周人动不动就在话语里给你挑刺,如果你这时候火气上来,去找他麻烦,指不定人家就直接躺在地上赖着你,到时候还得赔不少银子,私了这事,麻烦的很,李鹿城撞见过这种事,却是看过人,所以便不在继续开口言语,省的惹麻烦上身,但是也苦恼自己的那一车货物却都是布料,那里来的什么油料,却是错过了一笔大钱!不由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事显然没完,那麻衣看到李鹿城不说话,还以为他怂了,便继续开口讽刺道: “你看看,你们看看,诶!这些商人就这幅德行,说到他们痛处,就憋着不说话,还觉得自己多委屈似的!要我说啊!最该死的就是这些商人,动不动就哄抬物价,搞得我们老百姓都没衣服穿,指不定连饭都吃不上,而他们却是顾着自己,只想着发那横财!” 听到这话,李鹿城的火气却是再也遏制不住,刚想要起身怒骂回去,却是被一只手拦了下来,只见身前一位公子却是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此刻正用他的手牢牢地摁在李鹿城地肩膀上,让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没必要和这些人发火,多个伤了和气,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汪直言轻声冲着李鹿城说了两句,却是将手松了开来,转身走向那位麻衣小哥,却是问道: “收购之事,是朝廷之事,岂是尔等可以私自议论的?若是人人如你这般说辞,那么天底下还有那个人敢来我大周做生意,如果这些人不来,我大周何来富裕之说?又何来天下商业枢要之名?你们又那里来的衣服穿和粮食吃呢?” 听到这话,那位麻衣小哥却是冷笑一声,完全不把汪直言当一回事,只是看着汪直言一眼,便冷嘲热讽道: “呵!还操着一口大周雅言,倒是说得溜!只不过会说话,不代表是个人啊!毕竟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看似玉树临风,实则畜生不如的人多了去了!” 听到这麻衣小哥这话,汪直言却是没有生气,只是摇头,询问道: “小哥何出此言?若是我说大周雅言却不是人,那么你这位说着大周话的麻衣小哥又何曾是人了?” 听到汪直言这话,这麻衣小哥却是气的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把附近零散的人群目光全部吸引过来,却是大口大骂道: “说你是畜生!你还不爱听了?说着我们大周话!却帮着蜀国人撑腰,你这也算是个人?你说说,啊?我耻于和你同说一家话!” 听到麻衣小哥这话,汪直言却是没有在理会,只是转身对着那蜀国商人李鹿城说道: “先生无比烦忧,我替这些只会呈口舌之利,却无半点脑子的大周国人替你道个歉,还请你下次千万还得来我们大周做生意,不要因为一些小误会,便误了赚钱的大计,那也可就得不偿失!” 听到这话,李鹿城倒是不由地细心打量起眼前这个文人,只见双目秀丽,鼻尖小巧,光是看脸便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秀气,在加上浑身上下的气质,包括谈吐,便可以断定并非一般人,所以李鹿城却也是在心中暗暗盘算一番,才开口回道: “害!公子说的那里的话!这做生意,那有不被骂的,只是有些人啊!出门没照镜子,忘了带着脑袋出来,我们也能理解!和气生财嘛!” 这一句话一出,整座茶楼气氛却是不由地紧张起来,之前那口无张拦的麻衣小哥却是直接从位置上跳来,一把想要抓住李鹿城地衣领将他提起来,狠狠地揍上两拳,却是不想,这拳还没出手,整个身子便摔倒在了地上. “先生莫要见怪,小时候太过顽皮,练过些拳脚,对于这些地痞无赖倒也能应付两下.” 望着瘫倒在地上的麻衣小哥,在想起之前汪直言摁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此刻李鹿城心里却是有了一丝疑惑,不知道这眼前地汪直言却是要做何事?只是此刻他却已经陷入了被动,却是不好开口询问,以免更落下风,只能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谢过公子了!” 说完这话,李鹿城站起身子却是摆了摆手,示意谢过,却是没有再说其他话,而是直接朝着门外走去,只是这还没走两步,却是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只因他听到了汪直言说的话,一个让他怎样都无法拒绝的话. “蜀中锦绣,相来闻名与诸国,我家夫人尤其深爱,唯恐这天下锦绣不多,今日见到先生,却是不知能否赏个脸,到我家里坐坐?我们也好谈谈关于这些蜀锦之事!” 听到这话,李鹿城却是心中骇然,他惊讶的不只是汪直言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还知道自己这还留在琅琊城中的目的是因为这锦绣还没卖出,却是血本无归,所以不得不留在琅琊,前者稍微留心便可知道,但后者,那可是自己打死牙都要往肚子里咽的秘密,此刻被人轻易说出口,却是不由地有些害怕. 只见此刻的他却是加快脚步,便想要早点出门而去,却是没想到这次又只是走了两步却又被汪直言喊停了下来. “如果先生不肯赏脸,那么这事咱们就没得谈了,只是可惜啊!那么好的锦绣却是注定血本无归咯!” 说完这话,汪直言却是径直朝着大门走去,半分停留的意思都没有,李鹿城望着汪直言渐渐远去的背影却是不禁感到一丝害怕,那是打心底里的害怕. 他不知道这汪直言是何人,也不知道这汪直言想要做什么,但汪直言对他却是十分了解,而且最后那话看似惋惜却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想到此处,李鹿城顿时觉得自己心神有些不宁,在望向那不远处已经渐渐走远地汪直言,却是咬了咬牙,直接追了上去,大声喊道: “还请公子稍等,我愿意和公子谈谈这事!” 听到这话,汪直言却是不由地笑了笑,却是点头说道: “好!” 一句简单的话却是让李鹿城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跑来的路上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任凭这汪直言如何刁难,自己也得探出个口实,好让自己心安,如果真的是做生意,那怕被杀价那自己也得将这蜀锦卖出去,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空想?这公子大营的如此爽快却是为何? 李鹿城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空空,他为商数十载第一次遇见今天这种情况却是不知道应对,只能冲着汪直言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说什么话! “此处并非可以交流之地,人多眼杂,还请先生随我到我的陋室一叙,好好说说这买蜀锦之事!” 说完这话,汪直言便直接朝着自己的府宅走去,却是全然没有顾着身后地李鹿城有没有跟上,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事却是回头冲着李鹿城说道: “先生无需多虑,到了我那,自然就会明白,对先生百利而无一害!” 说完这话,汪直言却是再也没有管李鹿城如何想,直接朝着前方地路走了去,而他身后地李鹿城此刻心里虽然打着退堂鼓,可想到汪直言之前的手段加上自己那些货物,却是咬了咬牙,跟着汪直言地身影走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放走云台 黑夜总是带着别样的面纱,在这朦胧之下,有的是那神秘与恐惧,同时它也保持着安静,安静地听不到任何关于它的声音,青衣此刻站在一处屋顶之上,十分享受着这份安静,他本身就是刺客出手,身材矮小的他并没有像楚团其他将士一般学的是剑,反而是那匕首,他喜欢这种小而狠的武器,比起剑,它更锋利,也更致命,那一击封喉,是他最喜欢的感觉.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具尸体,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日子才算过得舒坦,刺客不杀人,那里还能被叫做刺客?只是他也没细算来这琅琊城中这几天杀了多少人,这个数字他并不是没有刻意去数,而是数到最后却有些麻木了,仿佛这一切真的只是数字,而不是人命,他抬头望着那天边的月亮,在望着下方神色平静的云台,不禁冲着他喊道: “你个瓜娃子!在跑哩!” 听到青衣这话,云台的脸上却是轻描淡写的淡然,对于他来说,青衣这种话,已经对他没有杀伤力,这次计划失败也没事,反正还有下一次,他早晚有一天能跑的出去. “咋地?不说话哩?傻咯?” 听到青衣这话,云台却是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 “不要学那蜀商说话,你又不是蜀国人,要说就说你们大楚雅言,这算什么事?” 听到云台的话语,青衣却是不禁一声冷哼,却是没拿这件事做计较,而是扔下一捆绳子丢在云台身前,不由地说道: “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看着地上的绳子,云台不由地笑了笑,不免想起前几天自己每逢夜里总是会想法设法跑到外面出去,但每次一出门和人碰面必定碰到青衣或是霏尘,那些跟自己碰面的人都死了,甚至可以说毫无抵抗,而且每次都是拿起一捆绳子绑在云台身上,但也奇怪,附近总是会出现一些利物,方便自己去磨破绳子,在跑出去,一来二去,反倒成了捕鼠游戏. “你还是让霏尘亲自过来说吧!和你说话费劲,但今天我无论如何,都得出去一趟,你不懂得!” 说到此处,云台脸上闪过一丝倔强,没人比他更懂此刻自己的心境是如何的糟糕,但不管怎样,他都得撑得住这口气,也是给霏尘的最后一次机会. “不去哩!我才没那么傻,让你跑走!” 青衣不屑地望着云台,却是扣了扣自己的鼻子,拽出一打鼻屎,随意的用手指一弹,便弹飞到了别处,接着整个人躺在屋檐上望着月亮却是不知为何,脸上却有了丝伤悲.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我和他说完就行!真的!很急!很重要的事!” 云台说完这话,整个人都不由地跺起脚来,他望着青衣,伸出自己的右手,却是要指着青衣地鼻子骂上两句,而是指着月亮发誓,他大声说道: “我云台望天起誓!如果青衣此去找霏尘,等回来的时候我不在原地等他,那我就抛弃自己儒家弟子的身份!以后再也不称自己是读书人!” 听到这话,青衣握在屋顶的神色却是微变,这可不是一般的誓言,如果以自己读书人的誓言发誓,那么这事他还真得掂量掂量,他想到此处,不由地将眼神望向云台,却是看到他一脸的诚恳,而且也显得焦急万分,青衣挠了挠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青衣这一动作被云台看在眼里,觉得有戏,立马便再说道: “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不好回去交差,是吧?那这样!你今天不把霏尘去喊来,让我把我的心愿了了,那我就立刻死在你们面前!那怕你们不让我死,我到了大楚,也绝对不献一计一策!但如果你们肯了却我的心愿,那我必定为大楚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望着云台,望着天边的月儿,在看了看地上的绳子,青衣却是咧了咧嘴,心头却是一软,却是说道: “那我把你绑在这里,你就在这里等我去把霏尘哥喊来!到时候你说说你的心愿,如果太难了,我们也不会去做,你也别勉强我们,但如果能做的,我们一定尽量帮你完成!” 听到这话,云台脸上却是一喜,他虽然和青衣相处的时间不长,却是知道他那张嘴绝顶厉害,挖苦人的本事,可以说已经登峰造极,可这心还是软的,说两句好话啥的,就硬不起来,云台笑着说道: “好!” 听到这话,青衣却是也没有在犹豫,而是站起身子,直接从屋顶跳了下去,却是全然没有半点声响,可见轻功了得,他眨眼间便来到云台身前,拿起地上的绳子便一把将云台绑了起来,觉得还不够,却是刚好看到附近有根大柱子,却是撑屋檐的大木头,青衣不免心中一喜,却是将绳子的另外一头绑在了大柱子上,狠狠地绕了三圈才肯罢休,做完这一切,他不由地拍了拍,冲着云台说了句: “你在这等着,不要片刻,我就带着霏尘哥过来,可不许骗我,不然回大楚有你好看的!” 云台听着这话,没有开口却只是点了点头,青衣看着云台这幅模样不免有些得意,转身便又跳向了屋檐,几个转身却是在夜幕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云台望着青衣地背影却是不禁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 “傻青衣,我可不是什么儒家子弟,我是法家,法家!不过,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不会来骗你.” 说完这话,夜色中走出两个人影却是与之前青衣所杀之人穿着的服侍一模一样,此刻正站在云台对面,踌躇不前,似乎在害怕些什么东西,云台望着这些人却是没有惊讶,甚至连害怕都没有,只是轻声说了句: “带我去找明将军,我有急事找他!” 听到云台这话,两个黑影却是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互相点了个头,却是达成了默契,迅速来到了黑影身前,然后将绑云台的绳子直接砍断,三个人顿时隐匿在黑夜之中.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幕,在霏尘和青衣眼里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霏尘哥,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青衣不解地望向霏尘,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云台就是这次任务最重要的人,为了他,可是牺牲了黑风寨的兄弟,太初更是...想到此处,青衣却是不免有些感伤,你让他如此轻易地放弃云台,他怎么也做不到,可霏尘的话就是军令,他不得不从. “他现在心还不在我们这,那怕带到大楚去,也会和他说的那样,不献一计一策,那样子的人带回去,绝对不是福音,而是累赘,不说他有什么本事,光是多了一张嘴,这心里就觉得亏了些什么.” 青衣望着霏尘却是摇了摇头,显然这个答复让他并不是很满意,他宁可听到霏尘说,这是让云台去钓出更大的鱼这样的话来骗他,也不愿意听这种大实话. 望着青衣摇头,霏尘却是不禁将脖子歪了歪,却是没想在继续解释什么,他知道他说不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放云台走?真的是想钓出更大的鱼?有必要么? 霏尘不禁摇了摇头,却是不思其解,只能望向云台消失地地方不免想到他坐在牛车上时说的一句话. “原来霏尘你!比谁都可怜..” “可怜..” 霏尘嘴里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可青衣却是听到一清二楚,对于他这种刺客来说,听音是很重要的一项基本功,只是他不解,不解霏尘为什么要说这两个?是在可怜云台么? 望着眼前这些乱如麻的事情,青衣第一次觉得做任务好累,以前和太初一起做任务都是他负责暗杀,太初负责殿后,只管杀便是了,那里有现在这般费脑筋的?想到这里,青衣却是又忍不住想起了太初那个傻大个,他不由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却是在心里默念道: “傻大个!听说人死了都会成为星星,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可笑?” 霏尘望着青衣沉思的样子却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无论什么事,都不重要,他此刻却是将之前那份惆怅很好的收了回来,望着不远处的高山之上,却是对青衣说道: “走吧!我们去山上建个茅庐,等着云台自己送上门来吧!” 听到霏尘这话,青衣不由有些诧异,只不过此刻的霏尘却是关注到青衣这小表情,不由地解释道: “想要火攻琅琊,正面火攻那是一点用都没有,不说劲弩能不能射到城内,假设能射到又能怎样?拿人命填?对大楚来说不现实,而且却事倍功半,所以必定还有其他法子配合这一火攻,云台知道这事,肯定想的和我一样,必定不会用那个笨法子,而是另觅新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琅琊城附近的黄泥岭合适些,到时候云台一定也会过去,我们在那里接他即可.” 说完这话,霏尘便不在叙说这事,而是站起身子,朝着那山间的路,却是跑了过去,青衣虽然依旧一头雾水,但听到云台会去山上,却是也没多想,站起身便跟着霏尘跑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 山中无路自寻路 三才与天罪此刻身上并没有穿着大楚战袍,而是换了一身平装,一同走在山间的一处小路上,此地人烟罕见,却是琅琊城旁号称天险之一的黄泥岭. 一路上三才很少说话,只是不时的查看着四处的动静,而一旁地天罪则不然,这几天的战事让他成了一位话痨,整天都在絮叨着: “今天又死了多少兄弟!多少人重伤,物资有多少的损耗之类的话.” 三才听了却道是笑话,而一旁地天罪似乎气不过三才这种态度,却是一把跨在三才身前,将他拦了下来,不由地问道: “我们这么做!真的值得么?已经死了三万人了!天问总归才十万人,现在才几天,近乎消耗了三分之一的战力!而且这伤亡人数每天还在激增!我想问问,在这样下去!我们到底能图的什么?” 听到这话,三才却是摇头,一把将拦在自己身前地天罪推开,眼神却是望着前方地山路,不由地皱了下眉头,轻声说道: “如此烂泥之地,莫说是人,怕是连山中猛兽怕也上不得!” 只见三才身前,天罪身后的地,赫然是一大片沼泽之处,到处充满了一股腐气,光是四周的藤蔓包括一些树木便已经多到令人咂舌的境地,更不用偶尔在深处隐约闪过的一些猛兽,望见这条路,三才却是神情凝重. “若是这火攻当真那么容易!这琅琊城岂不是早破了?还轮得到三才你来使这计策?我看啊!你还是想好自己怎么回去交代这次攻城失利的事吧!” 天罪望着三才恨得直咬牙,那些大楚将士,白死了! “不应该啊!按理说,这黄泥岭虽然路途狭窄,但怎么说也是琅琊天险所在之处,倚高虽不可望远,但也能防止滚木下滑,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按理说镇南山应该会对此地采取措施才对!不可能就放任这么一条路,就这样摆着!这里有蹊跷!” 说道此处,三才却是直接蹲下了身子,拾起地上的泥土,拿到手中闻了闻,却是确定这里腐死之气极重,应该堆积了不少野兽的尸体,但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这样火攻岂不是更简单了? 想到此处的三才却是不由地摇了摇头,他不相信,一代名将镇南山会这样放任自己的罩门摆给别人看,虽然这计策与他人不同,但这附近的天险肯定还是要管得,这与镇南山不动如山四个字却是差得远了. 天罪看着眼前地三才全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却是冷哼一声,怒骂道: “也不知道你给将军灌了什么迷糊汤!竟然让他听你这么荒缪的计划!现在好了!这上山的路不通!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闭嘴!” 终于三才忍不下去了,直接出口对着天罪训斥道,他站起身子望着天罪,却是一脸地怒意,不由地说道: “你懂什么?兵法者诡道也!若是按照常理攻城,我军再来三十万人,这琅琊城也不一定会破!但如果采用我的计策,这琅琊只需几万人即可破关!为将者!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为帅者,不在乎眼前小利,而谋天下之大利!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已经在弦上,不可能收回!那怕拿走我的命,这事也得去做!所以,你别一天到晚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伤亡,我不管这些,我只在乎的就是怎么破琅琊,而现在在乎的,就是这么上山!那怕此刻,山中无路,我三才自寻路!” 说完这话,三才还不忘恶狠狠地看着天罪一样,他不是讨厌天罪嘴皮子多,而是讨厌天罪只计较眼前得失,而不知道大势所趋,这样的天罪,怎么能让他三才放心,以后将天问团军师的位置交给他? 不过天罪本来就是天之骄子,从小锦衣玉食,那里被人这么训斥过?顿时心里隐隐有了火意,但这嘴刚要继续开口回骂时,却是将话不由地咽了回去,只见此刻两人不远处,却是不知何时,来了一条大蛇,盘踞在那古木之上,悠闲地吐着信子,但那双眼睛却是冷冽冽地望着他和三才两人.似乎将他们当做过冬的猎物.. 三才此刻却也是察觉到不对,一股人自带的危险感从他心头油然而生,他顿时想要一个闪身,躲到别处,却是没想到,在他身旁地天罪此刻似乎被那大蛇勾去了魂,笔直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三才心里一急,双手立刻抓在了天罪的身上,一把将他甩了出去,而那条本来悠闲地大蛇,此刻却也恰好开始了它的进攻. 只见这大蛇的速度极快,本来还跟三才,天罪二人有不小地的距离,可眨眼间却是已经来到了三才身前,三才本来可以靠着敏锐地察觉躲开这大蛇地一击,却是因为推了天罪一把,错过了这次机会,眼瞅着那大蛇便要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要将三才咬入口中,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是不知那里突然射出一箭,直接射向那大蛇的口中. 这大蛇活了也有些年数,对于危险地感知远在三才之上,只见它察觉到了危险,却是急忙空中快速的闭合自己的大嘴,接着扭动身子,想要避开这箭射到自己的要害处. 而这箭的主人似乎对于这大蛇了解深厚,知道这箭射出,这条大蛇必定闪躲,所以立马又从隐秘处射出第二只箭,这一箭显然是算计好了大蛇会在空中挪动身子去躲开,所以便在第一箭射出的位置,偏移了一寸,恰好是那大蛇的七寸之处! 噗! 一声箭入肉的声音在这山林之中响了起来,一大股黑血从大蛇的身体中迸发,却是第二箭成功奏效,只取这大蛇的要害部位. 三才和天罪此刻身上却是已经满身是汗,他们没有想过这黄泥岭上竟然还有这种畜生在,但现在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确认对方没事后,却是相互点了点头,都爬起身子朝后挪开了十几步,才回头想要看看那大蛇死了没? 只见他们入目之处,却是一片狼藉,那条大蛇此刻犹如一只上岸的虾米,不断地蹦跳着,但是随着它的动作越大,流出的血却是越多,而且这血奇臭无比,落在一些枯木败叶上,这些枯木百叶便很快腐烂,显然剧毒无比. “两位先生没事吧?” 只听身后有声音传来,三才和天罪不由地侧目而望,只见那不远处的草丛中此刻却是蹿出两道人影,一高一矮,但样貌相似,说不上多英俊,但穿着兽皮,却是一副南方蛮夷的模样,对于三才和天问来说,这南方蛮夷他们最熟不过,所以断然不可能认错,但听这两人刚才说的那话却是这各国通用的官语,他们却也是想不出来者是何身份.只是想到这两人可能就是暗中射箭帮助那人,心头还是不由地有丝感激,不由地直言道: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我师徒二人无以为报,却是鞠躬谢过!” 听到三才说话,大的那位却是还没表态,小的那位却是不由地说道: “谢不谢不重要啦!娘教过我,要懂得乐于助人!” 说完这话,这个年轻一点的少年还挤开一丝微笑显得真诚无比,而一旁稍微年长点的男人却是望着眼前地少年不禁欣慰地摸了摸他头,显然两位是父子. “先生客气了,我和我儿子皆是这山中的猎户,平常就以打猎为生,今日却是上山打点猎物,给我媳妇补补身子,却是没想到撞见二位先生遇到了这畜生,也是一桩缘分.” 大猎户说官语显得有些不太流畅,显然平常应该不爱与人交流,或是说这话不是他本来就会的语言,不过这并不妨碍这位大猎户的善心,毕竟杀这种灵物,对于猎户来说,也是禁忌颇多,此刻出手,却是全凭自己的一厢情愿,指不定,自己也得搭进去.所以对于此举,三才和天罪心里却是感谢良多,也没有在意此人的身份是否与那蛮夷有关. “是!是一场缘分,但不是先生你的,却是我们的,如果没有先生你,我和我师徒二人怕是要死在这片山林里,成了这大蛇的饱腹之餐了!却是惭愧!” 听到三才这话,大猎户咧嘴笑了笑,他平常不爱与人说话,而且整天就在山上,见到的人也少,出去卖猎物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对于这客套话却是不太了解,只能以笑了之,可这小猎户却是性情活泼,而且说话咬字极准,显然是有人教授,而这人极有可能是大猎户口中的媳妇. “二位还是不要在这座山上瞎逛了,这里可是出了名的死人林,不知道多少进去就没出来!我和我阿爹平常都不会来这里打猎,只不过这两天琅琊城内一直在攻城,害的我们进不去城里买些粮食,才想到来这里碰碰运气,却是不想撞见先生二人了!确实缘分!” 说完这小猎户还不由地笑了笑,似乎在摆弄自己说话比自己老爹标准,而大猎户望着自己的儿子这幅得意的样子却是没觉得那里不好,也是咧嘴一笑,接着冲着三才和天罪喊道: “二位此处还是不宜久留!毕竟这样的大蛇,这林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若是两位不嫌弃可以来我家先休息一下,也好让我媳妇帮你们准备点饭菜压压惊!” 听到这话,天罪本能地想要拒绝,而一旁地三才却是将他拦在了身后,还没等天罪开口,三才便说道: “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三十八章 黄泥岭上有小道 一行几人在山中小路上却是相聊不少,主要是这小猎户喜欢聊天,而且也比较爱问问题,别看天罪成天一副死鱼脸,但毕竟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还是有不少相同乐趣的,这不回那猎户家中路上,天罪便充当了一位小先生替小猎户排忧解难,而且一路上两人相聊不少,上到天维,下至地理无一不谈,但终究还是小孩子习性,聊起这些更多的还是喜欢神话志异. 不过这一路上,小孩子归小孩子玩闹,大猎户和三才却也是聊了不少,一路上得知大猎户叫做,焦宇,却是是那南方蛮夷人,但靠近大楚那一块,却是比起那些老蛮夷只能算新蛮夷,而她的媳妇却正巧是楚国人,那小猎户焦知命会的官道雅言便是猎户媳妇教的,焦宇虽然也选了点,但毕竟学的时间太迟,却也没用心,只是练了几句能做买卖的话,用来进城的时候去卖猎物时用,而焦知命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所以比较好教会一点,大多的官道雅言却是都会. 而三才与焦宇的聊天中,便说自己是那游学的学士,带着自己的弟子一起来看这大周的琅琊城,因为好奇这琅琊城全貌,所以才想着上山,那焦宇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多说什么话,四个人在山上匆匆聊过,便到了焦宇和焦知命的家中. 只见三间草芦,一处庭院,两三只小鸡,四周便都是竹林,让人一看便不免有些倾心,而且庭院口中还铺有石子路,却是一览到屋口,所有的农具,都堆放整齐,让人见了便不由地觉得心旷神怡. “娘!娘!我和爹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客人!” 一到家中,焦知命立马便冲着竹屋内大喊大叫,显得异常兴奋,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山中的孩子,平常见不到几个同龄地小孩,更别说能相聊的朋友了,虽然焦知命性情开朗,但小孩子的天性便是爱玩,此刻有了天罪这么一个伙伴,不兴奋却也是一种反态了. “谁来了啊?” 只听竹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声响,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只见孙氏却是不紧不慢地从屋中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焦知命,在顺着焦知命身后望去,却是见到三才和天罪两个人站在最末尾.见到女主人出来,三才便直接起身上前一步,鞠了一躬,却是细声说道: “我和我弟子是那游学的士子,今日路过琅琊城附近,便想着去那黄泥岭上看看,却是不想遭遇了险境,幸亏遇到焦先生和知命小弟方才侥幸活命,现在又登门蹭饭,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听到三才这话,那孙氏不禁点了点头,她以前也读过书,自然懂得有儒家弟子会专门游学而增长自己的见识和名望,自己家里那位哥哥当初也是如此,所以三才这话在她耳里却也是有理有据,只见孙氏冲着三才笑了笑,却是说道: “寒室简陋,还请先生与小先生莫怪!我这就去做点菜下去,刚才那些菜都是替他们父子做的,却是冷了些,自己吃着还好,让客人吃了可就亏了礼数.” 听到这话,天罪的眼里却是不禁透露出一丝赞赏,举止得体,说话如水,可以看得出,孙氏娘家家教绝对不会差,只是此刻天罪的脑海里却是搜寻了半天,却愣是没找到关于姓孙的大世族. 不过没等天罪多想,一旁地焦知命却是一把抓起天罪的手,便直接拉着他走进属于焦知命自己的竹屋内,三才和焦宇见到此景却是不由地笑了笑,互相说道: “先生请!” “焦大哥请!” 孙氏烧菜烧的很快,毕竟山中都是些自己种的素菜,荤菜都是些山上的猎物,却是早已腌制起来,所以拿出来即可食用,但也不费功夫,不过一会,一桌子菜却是上齐了,四荤四素,却是高配!可以看得出,三才和天罪在这家心中,地位还是颇高,不然不至于做出那么高规格的菜. “嫂子不要做了!一起来吧!” 和焦宇聊了许久,两人却是互相说起了自己的年纪,结果焦宇说自己三十出头有一点,三才听了却是直道,自己不过二十有七,便当场喊起了焦宇一声哥哥,那孙氏自然也就成了嫂子,这样一来二去,不免有亲近了些. “好!好!好!也没几个菜,只是怕先生笑话了!” 听到三才的话语,孙氏却是面含一笑,但却没有展露太多其他情绪,将那大家闺秀四个字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而三才听到孙氏这话,却是老脸一红,不由地说道: “嫂子可莫要在喊先生了,我年纪比焦大哥小,自然不能称呼我为先生,这样不妥,生疏,倒不如直接喊我名字,叫我三才吧!” 听到三才这话,孙氏却是笑了笑,但却没有答应,而是望着焦宇一眼,而焦宇此刻盯着桌上的菜留着口水,嘴里却是喊道: “对啊!媳妇!难得先...奥!不对!三才能和我们遇见,又比我们小,就不要喊先生了,生份!直接喊三才吧!也好听点,总是先生长,先生短的,文绉绉地,我也不知道该说啥,还是三才好,喊着顺口,而且..” 说道这里焦宇不由地挠了挠头,望着那桌上的酒菜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才缓缓说道: “而且,这样喊着亲切,我觉得跟我一样是土货..不生疏!” 听到自己男人这话,孙氏却是不由地笑着给了一记白眼,嘴上说道: “那有自己说自己的是土货的?这样说出去,那我岂不是成了土货的媳妇了?” 听到孙氏这话,焦宇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想要解释,却是被孙氏一句话拦了下来。 “客人在,就不要怎样了!好好陪你兄弟吧!我在帮你们热两壶酒,今天好好地让你们兄弟两喝一场!” 本来脸上还青紫色的焦宇听到孙氏这话,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可望向孙氏的眼神却是带着杀气,不免又把头低了下去,此刻那有那山中猎户的气势,完全像是任人欺负的小绵羊一般. 三才望着眼前这两人,心底某根弦却是不经意被触动了一番,脸上的笑容却是昙花一现,饭菜吃的很快,天罪和焦知命还有焦宇都是些吃货,桌上那些菜要不是孙氏和三才省着吃,怕是完全不够这三个人的胃口,吃完饭,两个小伙此刻却也是被特许喝了些酒,脸上已经微微泛起了红晕,眼看是醉了起来,而坐在主位的焦宇此刻却也是喝了不少,整个人都有坐立不住. 三才却是好些,军中生涯,那能无酒?虽然三才次次喝得最少,但却不代表他不能喝!只是因为他不能“喝”.那怕这次也不例外,趁着孙氏将焦知命和天罪扶到竹屋时,三才望着身前地焦宇却是开口问道: “焦大哥,不知道这黄泥岭上可有小路可以绕过那山林的?我实在是上去有必须要做的事,所以烦请焦大哥好好思虑一番,好让我知道自己这一步,还能不能迈得出去.” 听到三才的话,焦宇却是摇了摇头,见到此景,三才本能的想要叹口气,却是没想到,焦宇摇完头后便开口说道: “有啊!” 听到这两个字,三才眼里不由闪过一丝金光,整个人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继续问道: “恳请焦大哥告知!我来日必定以重礼相谢!” 听到三才这话,焦宇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摇晃地身形冲着焦宇不由地飘过一个白眼,嘴里却是说道: “谢?谢..谢啥?咱们兄弟俩还要说谢!岂不是见外了?” 听到焦宇说话有些口吐不清,三才急的犹如蚂蚁钻心,却又奈何不得,只能再次说道: “好好好!不谢!不谢!咱们是兄弟!咱们不谢!” 焦宇听到这话,仿佛又吃到了麦糖一般,整个人高兴得又往自己口中猛地灌了一口酒,吓得三才差点没出手将酒壶打翻,但一番计量之下,却是没有那么做,而是静等焦宇下文. “这黄泥岭,去山头还真有几条小路,不过大多都有官兵巡逻的,以前那山林其实也是一条路,但后来听说,要防止敌军探查,所以就请了高人把那路变成现在这幅乌烟瘴气,里面的大蛇啊,大熊啊!都变了模样,凶的很!但是呢!这官兵却是不是个东西,你说你要围,就围呗,好歹让我们有一处可以吃饭的地!结果!唉!结果,却是差不多把能围的都围了,不过幸好,这些官兵估计也不是经常在山中走,偏偏有一条小道可以上山,而且他们不知道,基本都不去巡逻,我和我儿子就经常从那小道里进去,到山里面打猎!我敢说,这琅琊城!除了我和我儿子!没有其他人知道这小道了!” 嗝~ 说完这话,焦宇不由地打了个嗝,却是酒气上头,整个人便要晕了过去,幸好被三才扶住,整个身子才没有倒在地上,只不过整个人却是有些七荤八素,摸不着北,最后只是丢下一句: “如果,兄弟真要去!那等我酒醒了!就带你和天罪小伙子一起上!!上!上山去..” 第三十九章 恭送郡主! 听到焦宇这话,三才整个人都不由地精神了些,挺起了背梁却是开始在思考后面的事该如何安排,而焦宇此刻却是已经喝得烂醉,整个人全靠背后的椅子支撑着,不然早就趴在了地上,不过他也信得过这刚认的兄弟,完全就没把刚才说的这事当成什么大事,只见他说完,整个人便趴在了桌子上,却是呼呼大睡了起来. 三才见焦宇此状却是想要站起身子搀扶焦宇起身,只是这时孙氏却是照顾完焦知命和天罪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大厅,见到此状开口便说道: “先生,还是我来吧!我这当家喝酒脾气不怎么好,怕冲犯到了先生,这就不好了,还是让我扶他进屋休息.” 听到此话,三才便点了点头,毕竟上山这事还不急,现在焦宇醉成这样,也并不一定能分得清路,还是等他酒醒了在说,想到此处,三才便起身对着孙氏说道: “嫂嫂见外了,大哥这番,我这做兄弟却是有些为难,幸好嫂嫂过来的早,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三才这话,孙氏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而是直接用手将焦宇搀扶起来,不紧不慢地扶着焦宇进了里屋,三才见此也不在言语,而是转身出门,来到了庭院,现在他的脑子里想的东西比较多,就好似现在身前有一副棋,而他现在正在落这棋盘中的第一子,这一子,将会影响整个棋局的起势,所以他不得不郑重. 只是这一思量还没多久,孙氏便从屋中走了出来,而且还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三才身旁,却是让三才不由地有些惊讶,不知找他有何事? “先生可是楚国人?” 听到这话,三才却是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称是,那孙氏见了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沉吟良久方才再次开口. “是那鹰蹙?还是楚团?” 听到这话,三才整个人却是不由地眉头紧皱,此刻孙氏的问题却是在挑动三才的神经,让他不得不重新思量眼前这个孙氏,如果光是做事,谈吐像那大家闺秀,对于三才来说并无伤大雅,毕竟像这种豪门女子下嫁外系,楚国各大世族皆是有的,但大多都不会被家族认可,所以三才一开始见到孙氏时却没有细想,但现在仔细想来,一个女子怎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两只手便能搀扶住一个壮硕地猎户?而且此刻的问题,可不是一般世族能够得知的.想到此处,三才笑着问了句: “嫂嫂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孙氏听到这话,却是不由一愣,却是没想到三才会突然反问自己,便直接答道: “我不管你是鹰蹙来的,还是楚团来的,也不管你什么目的,这大楚我是不会回去的,让他们死心吧!” 听到这话,三才却是笑着回道: “三才不知嫂嫂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三才虽然确实不像那游学的士子,但和嫂嫂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是完全两样,还请嫂嫂勿要把这些名份加在我的头上,怕是承受不起.” 听到三才有意的回避自己的话题,孙氏却是不急,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掏出一把剑,却是轻轻一挥,地上那结实的泥地却是被划开不小的口子. “你打不过我的,说你自己是儒生,游学仕子,这种话,我丈夫和我儿子会信点,但我却是不信,他们感受不到你身上有那种在军队里特有的气质,另外和知命一起的孩子身上也有这种气质,如果儒生需要当兵的话,那何来游学一说?” 三才听完这话,眼睛却是不禁一瞪,脑海里却是在迅速回忆这大楚世族里,有那一家是姓孙的,但思虑良久却是好像只有两家小世族,而且在三才的印象里,这两家小世族还培养不起剑术这般好的女子剑客. “嫂嫂莫要轻易动剑,我虽然确实不是游学仕子,但绝对也不像嫂嫂说得那般是鹰蹙,或是楚团的人,虽然进入了军旅,但这次来确实不是诚心来寻嫂嫂做事的,而是另有去处!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嫂嫂莫要见怪,我这就带着天罪从此处离开,绝对不与任何人提及焦大哥和知命包括嫂嫂地事!” 说完这话,三才便要举手发誓,却是被孙氏一剑拦下,她望着眼前地三才,神色却是颇有些复杂,也不知在想什么,而三才被这剑指着,却也不敢轻易动弹,只能等着孙氏开口,两者此番动作却是维持了一刻钟,孙氏才接着开口说道: “你既然不是鹰蹙或是楚团的人,那你又是何人?又为何非要去黄泥岭?那就是一地的石头堆,除了高,险以外根本就没其他东西!如果你今天说不清楚,也别想着回去了,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到黄泥岭,也算不辜负我丈夫亲口承诺了!” 三才此刻身上不由地冒着冷气,因为他感觉的到此刻的孙氏身上的杀气却不是假的,如果自己有什么隐瞒的地方,三才完全相信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就能直接将自己扼杀在此处. 但怕归怕,三才脸上却是依旧云淡风轻,望着眼前地孙氏,却是不由地笑道: “我说嫂嫂何必这般动怒?我既然不是鹰蹙和楚团的人,自然就不会要来针对嫂嫂,而且我来黄泥岭确实有事,事关重大,不可轻说,嫂嫂若是我也没法,但这人头现在还不能给嫂嫂,得让嫂嫂留我几天的命,等到霜降过后,我三才这口项上人头,嫂嫂想要,拿去便是!” 孙氏听到三才这话,手上的剑却是依然没有缩回去,眼神中的杀气却是比之之前更重一些,她望着三才却是再次开口说道: “我问你,你的身份,职位还有所做何事!你现在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你就别想着几天后我再拿你头上那项上人头!” 听到孙氏的再三逼问,三才却是没有松口,而起挺直了身子,一眼便瞪了回去,却是说道: “我若要骗嫂嫂!真要加害你们一家何必等到现在才出手,完全可以在酒桌之时,便大开杀戒,而且嫂嫂你觉得你的剑术如何?如果你知道鹰蹙或是楚团,那么你觉对更应该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身后那个不是不凡?若我真是他们派来的,此刻还能陪着嫂嫂在这里解释?而不是直接动手?我三才虽入军旅,但却是文职,嫂嫂真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大楚天问团军师,三才,和我一同前来喝醉酒的那位毛头小子,是大楚天问团的迎旗都尉.我等来这黄泥岭却是只是因为琅琊城一事,绝无其他!” 孙氏听完这话,眉头微皱,却是有些犹豫,她不由地看向三才一眼,发现三才身子结实,但却身上无气,而且手上没茧却是中指侧边有不两处明显茧痕,却是有些将信将疑,迟疑地问道: “当真只是为了琅琊一事?可这黄泥岭虽然临近琅琊城,但两者相距颇高,何来将士可以跨过那万丈天险进入的?你可莫要欺负我一个女子不懂兵法,便随意乱说!” “哈哈哈!嫂嫂真爱说笑,兵者,诡道也,我若是存心要骗嫂嫂,何必言说那么多?只是今日这项上人头却是真给不了嫂嫂你,等到此事过后,我三才独自上山,任凭嫂嫂与焦大哥处置!绝无二言!” 看到孙氏还在犹豫,三才便在孙氏说完话后立马回上,其语气之坚定,饶是孙氏在怎么多疑,手中的剑却也是放了下去,只是处于对于危险的本能,还是提防着三才,开口便说道: “我暂且信你一回,但是我丈夫陪你们去了黄泥岭以后,你们不许再来此处,寻找我们的麻烦,我不想回楚国,也不想让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回去,我对那里已经失望透顶了,所以也请三才先生您,回楚军大营便说是普通猎户指路,别人细问,也不可说出我们这里,不然我孙柔娘那怕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话,孙柔娘便转身打算回竹屋里,而三次此刻站在她的身后却是双眼闪过一丝光芒,直接双膝跪地,轻声喊道: “天问团军师三才,拜见会稽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这话,孙柔娘身子不由地一抖,手上的剑却是朝后用力一挥,便在地上划出一道清晰可见的口子,但却与三才的身体还有些距离,显然是留了一手,并没有打算杀三才,只是她也没有转身,而是慢步走回竹屋内,只是走到竹屋口,终究还是低声说道: “楚国太子君羡身体还好么?是否已经及冠?可有了太子妃?” 听到这话,三才跪伏在地,不敢看孙柔娘的背影,轻声回道: “太子一切安好,今年中秋之时,已经及冠,只是国事稍紧,还未婚配.” 听到这话,孙柔娘不由地点了点头,浑身的气势却是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从身影中却是不难看出,此刻她有些落寞,有些孤独. “代我谢过你们国师,就说孙柔娘欠他一份人情,无论何时,只要不违背我的誓言,我都可以帮他.” 说完这话,孙柔娘便走进屋内,早也寻觅不到身影..而三才依旧跪伏在地,却是用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恭送郡主!” 第四十章 城中一剑 云台此刻得脸上写满了沧桑和不甘,谅他千般算万般想竟然也没有想到自己舍命跑出来,竟然会是换得这样一个结果,他望了望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虽然大多数在那手臂上,但那大多都是皮外伤,唯有他的后背那一道伤疤,却是直接穿进了脾脏,若非是他意志坚强,换作一般人早就晕死过去. 不过此刻的他的情况也不好到那里去,他趴伏在大街的路上,苟延残喘的躺在地上,出的气越来越多,进的气却越来越少,但此刻他的脑子却还是清醒,只不过没有去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这种无聊的问题,而是一直在想之前发生的事,明寒若的那一刀,还有那一屋子自己从未看见过的人,各色各样的武器,各色各样的服饰,都代表了,这院子里有的,不单单是大周的人,他不明白,明寒若集结这么一大批外邦高手在这琅琊城意欲何为,而自己让他将消息告知镇南山时,他又对自己诡异地一笑,代表的又是什么?他不清楚,他也没有力气再去想清楚,他想到此刻,整个人已有些脱力,再也无法继续在深思下去.只是在他快要晕死过去时,一个声音却是传到了他的耳边: “云先生?” 听到这声音,云台本能地应了一声,却是没想到,他这一应,自己的整个身子便突然腾空起来,接着他似乎听到有两个人在言语,说着: “伤势太重了,腰间那一刀尤为致命,应该是刺伤的人故意所为,这地方,一下子死不掉,却最难医治,毕竟这位置可是将内脏贯穿了,我估计使这刀的人应该是想让云台重伤,最好是昏死过去,但不能真的死了,心里有所顾忌才那么做,甚至可能猜到了我们的存在,故意在钓鱼.” 听到这,另一个男子却是只回了一个字 “嗯.” 在云台的印象里这个人似乎并不爱说话,惜字如金,但动作却是极快,说完这个字,云台只感觉脸上蹿出一阵风来,清凉但又带着一股香味,那味道云台形容不出来,却是只觉得好闻,接着他便又听到之前那个人再次开口说道: “云台先生你先别动,你这情况实属难医,但并不是没有办法,我先将你打晕,然后替你疗伤,见谅哈!” 这人说完这话,云台便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突然受到一股重击,还没等自己开口,整个人便晕了过去,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将云台打晕后这个人并没有立即动手医治云台,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处,借着月光依稀还能看到几个黑影不断地在上下窜动着,像极了夜晚偷东西的飞贼,而这个人却是对于那些黑影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望着他们,无聊地打起了哈欠,只是这哈欠还没打完,他便停了下来. “哦?这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说完这话,这个人便瞬间消失在云台身侧,而是突然来到云台头上的屋顶,如果云台这时候还醒着,一定会惊讶,此人的轻功和青衣的竟然如出一辙,但却更加凌厉一些. 只见他站上了屋顶,却是没有急着动手,只是不断地扫视四周,只是脸上那股轻蔑的笑意却是暴露了他打算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隐藏在深处的黑影此刻却是望着此人的背影大气不敢喘. 风渐起,带着落叶传来沙沙地声音,而就在这时,这个人他动了,只见他手中赫然多出一把剑,此剑比其他剑要略短一些,像极了文人雅士随身携带的佩剑,但这剑上却是少了剑穗,但却多了一丝灵气,这剑在他手中,犹如一只出海蛟龙一般,狂暴,戏谑,暴戾,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剑出鞘时便展现开来,那隐藏地黑影看到这剑出鞘心头却是不由地一震,却是没敢乱动,以为那人只是虚张声势,但却没想到下一秒自己便跟之前几个兄弟一起去了黄泉路. 杀了这个隐藏在深处的黑影,那人似乎有些兴致缺缺,但也有没有在多思考,而是跳下身子,直接回到了云台身旁,望着地上的云台,却是不由地说道: “你慢哩!比之前慢了足足三息!回去得请我吃个馍子!” “就你胡闹将军事情多!一个副将和我这样的打手要一个馍子!被人听到了,说出去也不觉得丢人!” 此刻在胡闹身后大树上,之前带着体香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望着守在云台身旁地胡闹却是不由地嗤笑道,而胡闹听到这人开口,却是脸上一喜,不禁笑道: “啧啧啧!都说这楚仙仙说话惜字如金,但怎么对我说话,就一次性吐了这么多字?我得数数,有几个字!回去好跟鱼王炫耀炫耀!一..二.” 胡闹边说还边扳着自己的手指认真的数着之前被称作楚仙仙说的那句话有几个字,望着眼前地胡闹,楚仙仙心底的火气却是不打一处来,但细想过后却是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跳下大树,来到云台身侧,用手探了探云台的鼻息,却是发现此刻云台还有呼吸,心底便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这人要是死了,大楚这十年的苦攻就白费了,想到此处,他心里还不由地想要找霏尘好好说说,怎么这么轻易就把云台放走了?只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跟霏尘计较这事,胡闹却是在这时候大喊一声: “三十七个字!哈哈哈!三十七块黄金,回去有的好吹牛了!” 听到胡闹说这话,楚仙仙心头的火气却是蹭地一下上来,没好气的望着身后地胡闹一眼,却是没有言语,哪里想到这名字叫胡闹的胡闹将军做人还真有点胡闹,看到楚仙仙白自己一眼,胡闹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笑道: “你说!你怎么就是个男人呢?要是个女人多好!我怎么说!也得娶你不是?但可惜你是个男人,不然,不对,要不我委屈下,男人也..可..” 还没等胡闹说完这话,楚仙仙却是拿出的剑直接顶在胡闹的咽喉处,只要在用力一分,胡闹地喉咙就要被这剑刺破,只是这楚仙仙却是没有真的刺下去,而是冲着胡闹喊道: “滚!” 听到这话,胡闹悻悻地笑了笑,却是不在胡闹下去,而是望着躺在地上的云台,却是不禁问道: “你送出去?还是我送出去?” 听到这话,楚仙仙不由地呆愣在原地,还没等他开口问胡闹为何如此,却是看到胡闹脸上闪过一丝坏笑,心里直道不好!急忙身形爆腿,却是身后一支冷箭射在了楚仙仙之前地位置.若不是楚仙仙反应及时,恐怕就要直接被刺穿心脏,饮恨而终. 而一旁地胡闹,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那一侧此刻却是三只暗箭从不同的角度射将出来,角度之刁钻,可以看得出射箭之人精通暗杀之道,而且此刻如果胡闹想要撤退,那么躺在地上的云台必定要被射出三个血窟窿,这恐怖的想法,一看就不是普通杀手做的出来的. 只是对于这个爱胡闹的胡闹将军来说,这眼前的一切,他都没看在眼里,只见那些冷箭还没到他身体三丈之处,便被弹射开来,而那些被弹射回去的箭却是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顺着之前箭道又被返了回去,速度更是比之前要快了不少. 噗~噗~噗~ 胡闹自己帮自己的攻击做配音,只见这三箭却是一箭不空,直接全部射将在之前放冷箭那些人身上. “仙仙你带云台先走,这里交给我就行,记得老地方等我!” 说完这话,胡闹却是两步踩在一旁地围墙之上,跳将到了屋顶之处,而屋下的楚仙仙望着此刻的胡闹眼神中却是有些担忧,只不过这份担忧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仙仙!可别太想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哦!不对!回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楚仙仙整张脸都黑了起来,却是没想再管胡闹,抱起云台,便直接朝着四周的街道快速跑了出去,而此刻不少身影却是想要拦住楚仙仙不让他带着云台走,却都一一被胡闹拦了下来. “急啥?啊!你们的对手是我!是我胡闹!不许动我的女人!哦!不对!男人!” 说完这话,胡闹也没客气,而是直接拿起手中的剑,直接插在屋顶之上,自己则是仰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禁喊道: “啧啧啧!十三个人,修命境七个,扣关境五个,止墟境一个,这也太寒酸了吧!都不够我吃的!” 说完这话,胡闹却是端坐在了原地,直到这些人无声无息的死了之后,依然还望着天上的月亮足足有半个时辰,接着却是喃喃自语一句: “我是不是应该在自己身上划几个口子,好让仙仙帮我疗伤?” 第二日,琅琊城内开始流传出剑仙的传说,说是有一打更的老人望见月色之下,琅琊城中剑气冲天,一剑斩去妖魔无数,接着抬头望月,说不出的潇洒! 第四十一章 暗潮涌动(一) 镇南山此刻穿着一身麻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四周的仆人都被他遣退,唯独坐在他面前那位此刻却是正拿着茶盏望着里面的茶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味道,而对于此做法,镇南山却是没有理会,只是眼睛却是一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显然内心正在打着小算盘,两个人保持着相同的默契都不在言语中展现出来,谈判比的是定力,而论这不动如山,镇南山尤其是浪得虚名的? “镇大将军不再考虑考虑?毕竟这可事关重大,否则我家主子也没必要趟这么一趟浑水不是?” 终于坐在一旁喝茶的人安奈不住性子,却是先开口出声,语气显得有些急躁,而另一旁躺在摇椅上的镇南山却是依然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闭上眼睛,还不禁打了个哈欠. 看到镇南山这幅做派,坐在身旁之人却是不再言语,但脸上却是有些火气外露,整张脸都不怎么好看,他望着镇南山又踌躇了好久,却是不由地叹了口气,再次说道: “镇大将军如果当真不需要我们的协助,那顾某今日便言至于此,就当我没来过这一趟!” 说完这话,这自称顾某的男子却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庭院外,便想走去,但他的步子却是走的极慢,慢的任谁都看得出,这顾某还想着等镇南山的答复,不过此刻的镇南山亦如之前那般,稳坐钓鱼台,把那不动如山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那顾某却没有,这只镇守边关半辈子的老狐狸此刻嘴角上却是扬起了一丝旁人看不到的弧度. 快要出庭院时,这顾某人似乎还是有些不死心,回头便冲着镇南山再次喊道: “镇大将军当真不考虑?” 只是这最后一番苦功却也只能是白费而已,镇南山依然没有从摇椅中站起身子,倒是庭院外迎面走来镇南山的儿子,镇昌岗看到这一幕却是不禁对着顾某抱拳,轻声说道: “家父这几日,一直忙于镇守琅琊城之事,想必现在应该是累的不行,方才睡着了,先生莫要见怪,如果真有急事,那便到客厅处,我让下人备好茶水,以便顾先生等待之用!” 听到镇昌岗这话,这顾某心头上却是不由地生起无名之火,但终究还是忍住没发火,只是抱拳回礼道: “不了!顾某还有其他事!就先不留在此地,以免打扰镇大将军休息了!” 这顾某特意将最后半句话咬的极重,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之意,而镇南山依旧没有理会,反而是镇昌岗又来解场说道: “那我让下人备好车马,这就送先生出门.” 顾某听到这话,只是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在继续言语下去,转身便出了庭院,而送走顾某以后镇昌岗小步来到镇南山身前,却是弯下身子轻声和镇南山说道: “昨天城中剑仙案,有了眉目,应该是楚国的楚团将军,胡闹所为,杀得都是明寒若的人,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孩儿有些想不通,这明寒若为什么救了云台以后还要去杀他?这样的人,留在大周不好么?为什么要送给大楚?那怕是一辈子囚禁也好过放给大楚...” 说到这里,镇昌岗便没有再继续言说下去,因为此刻一直稳坐在摇椅中的镇南山此刻却是睁开眼睛,望着身旁地镇昌岗不由地瞪了一眼,方才说道: “你懂什么?这政场比起我们战场那是险之十倍百倍,咱们的将士死在战场无非是一个人死,可在政场死的难不成也是一个人?祸不及家人?这文人动笔啊!杀得可都是一窝端,跟咱们武人不一样!” 说到此处,镇南山却是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挺着自己发福的肚子,却是走到之前顾某喝茶的棋具旁,接着拿起其中的一只建盏轻轻地晃了两下,却是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望向自己的儿子,想要看看此刻的他是怎样的反应. 而镇昌岗看到自己父亲这幅做派,虽然有些不理解,却还是低着头,显得十分恭敬,却是站在原地没敢动.望着自己的儿子,镇南山不由地叹了口气说道: “岗儿啊!你就是这些圈圈绕绕的不懂,所以为父才不让你去那京城做官,宁可你当个败家的公子,也不愿意让你入那龙潭虎穴!你可知为父的苦心?” 听到这话,镇昌岗感觉浑身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急忙想要弯腰说上两句却是还没等他开口,镇南山便继续说道: “咱们先说说这明寒若来琅琊的事,你觉得他想来么?他不想来,是陛下逼着他来,或者说是陛下和他哥逼着他来,一个被逼着的人,那就代表他随时都可能成为一个替代品,搞不好这琅琊城事情一过,他就“人间蒸发”或是暴毙了,这样的人,你去猜忌就是浪费时间,至于他要救云台,不过是摆个样子出来,好让人觉得,他救了而我没救,把这锅甩给了我,日后这云台若是真成了气候,也不至于怪罪与他,当然这都是后话,至于为什么还要杀云台,只不过是想要玩一套瓮中捉鳖,钓一钓大鱼而已,只是没想到这鱼太大,他吃不下,无伤大雅.” 听完这话,镇昌岗似有所悟,点头便想称是,但还没等他点头,一只手便伸到了他的额头处,将他要低下的头扶了起来,接着握住镇昌岗的下巴,却是说道: “别总是低头跟我讲话,我又不是吃人的大虫,更不是帝王家,无需如此,虎毒尚不食子,你爹还不至于对你动刀,对你这么严厉,只不过家族日后的兴旺寄托在你身上罢了,也别怪爹,爹老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年头可以活了,但咱们镇家不一样,还得继续活下去,你是我嫡子,这份担子只能是你抗,别人抗不下,所以记住,没什么忠诚不忠诚的,只要让镇家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孝敬了!” 说完这话,镇南山的神色不免有些暗淡,而一旁地镇昌岗听完这话却是不禁瑟瑟发抖,他此刻踌躇不已,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上些什么话,望着身旁地儿子这副模样,镇南山不免叹了口气,却是没有继续絮叨下去,而是说回了正事. “云台是奇才不错,但他所学,与大周无益,最起码当今大周圣上是不可能用他的,而大楚想要用他,那便是抽筋剥骨,到最后能不能保得住国土都是个问题,所以啊,陛下才会放任云台去那大楚,好坏不论,但最起码,十年安定,指不定到时候还有一块肉吃!帝王之道便在于此!” 听到自己父亲镇南山这话,镇昌岗此刻却是有了不同的想法,只是他不敢开口,整个人的神色不由地跳动了一下,但终究逃不过镇南山的眼睛,他看着镇昌岗却是笑着说道: “有什么想说便说吧!不用刻意藏着,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什么镇大将军,只有一个糟老头子,你爹便是.” 听到这话,镇昌岗心中有了丝底气,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却是思虑了好久方才开口 “如果照爹这么说,那大楚为何还要用云台?而真打算用云台,又为何要来打这琅琊的一场仗?儿子不解.而且顾先生这次来想要说的事..” 听到镇昌岗说这话,镇南山脸上却是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那不动如山的老将军此刻望着自己的儿子却是说道: “这天要变了,这君道常终究是不愿意稳坐一方诸侯便草草了之,至于为何要这么做,我猜不透,可能陛下也猜不透,但顾某身后的那位主子可能能猜透吧?我只知道的,便是这天下俨然成了一盘棋,大楚这么一搞,就好似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局势都开始扑所迷离,所有的人都开始跃跃欲试,都想当那执棋人,可惜啊!可惜!可惜我镇南山却是不能看到最后了!可喜啊!可喜!可喜我镇南山竟然有可以做那开棋人!” 镇昌岗对于镇南山这话,尤其是最后几句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但却也不敢继续言说,只能在心底里自己盘算起来,而站在他身前的镇南山此刻却是将手中的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不由地喃喃说道: “这大争之世谈什么仁义道德,忠诚与否,这大争之世,人人都为鱼肉,又有几人沦为刀蛆?这大争之世..唉..” 一声轻叹,仿佛将镇南山所有的精气神一次性都吐完了,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之前那番不动如山的气度,此刻的他犹如他之前所言,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这大争之世,又与他还有何关系?但他甘心么?他愿意么?他肯么? 一旁地镇昌岗不敢继续言语,只能颤颤巍巍地望着身前的老人,他在此刻发自心底的害怕,而镇南山呢?他望着那庭院外一望无际地山野,徐徐升起的炊烟,他笑了,笑了好久,仿佛把这辈子的笑都一次性用在了这一刻. “靳明啊!望你自诩精明却是也终究和老夫一般,难逃一死,也罢!就让老夫陪着那位三才先给你下一手,也好让你看看我这不动如山,到底稳得是谁!” 说完这话,镇南山挺起了脊梁,那一刻精气神却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只是谁都不知道他的这些言语意欲何为?只是到了三十年后,镇昌岗在回想起自己父亲说的那番话却是明白了,父亲没输,输的是那自诩靳明的老人. 第四十二章 暗潮涌动(二) 汪直言一人走在琅琊城的大街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自己那一身白衫,他喜欢这个颜色,也喜欢这种衣服的款式,就好似小时候的他望着那些读书人,十分的羡慕不已,晚上做梦都是成为那种翩翩君子。可谁又知,自己朝思暮想的文人,有一刻自己真的成了,心里却发现这身份也没啥,比不过一些烈酒入喉带来的快感,比不过清风拂面带来的柔和,表面光鲜,底下却是说不出的不堪,他一个人就这样走在大街上,甚至连平时最亲近的汪明都没有带在身上,他享受这份自由,享受这份孤独.不过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纵使此刻琅琊城危机再大,那些人也不会伤他一分一毫. 似乎是走的累了,看到一旁有一个摊贩在卖面,自己便不由地走了过去,望着那在沸水中翻腾的面条,却是饶有兴致的望着,老板是一位年纪不算太大的年轻人,脸上有的是褶子和皱纹,面容不算太好,一眼望去便是普通人,普通到走在街上你都不会去留意第二眼的人,他看着汪直言却是不知汪直言何意,但看着汪直言身上的装扮却是不敢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只能低着头自己继续煮着那面,似乎是怕生,他也没说话. “来一碗,份量足一些!” 一位剑客来到了这老板的摊位前,便是一生大喊,老板听到这话,却是不由地对着汪直言悻悻一笑,接着缩着脑袋将面从沸水中捞起,放到了碗里,加上了葱花,酱油,再加上几颗花生米,微微一搅拌便端起碗来,放到了剑客身旁,轻声说了一句: “客官,您的面.” 听到这话,那位剑客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言语,而是掏出自己胸口中的两个铜钱,丢在了桌子的一角,靠近摊贩地位置,然后说道: “这钱,我先付了,怕等下付不上就难看了,你先拿着,如果我等下再点一碗,便再拿钱与你!” 听到剑客这话,摊贩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话,拿起桌上的铜钱便走回了煮着沸水的锅旁,将放在桶子里的面又拿了一些,放到了锅里,继续煮.汪直言看来好久却是不免笑了笑,没有打算继续在观望下去,转身便想离去,只是这身子刚转,便听到剑客此时却是开口说道: “难得能遇见,不如坐下来聊两句?怎么说也是老乡,如果不聊上两句,也说不过去!” 听到剑客这话,汪直言摇了摇头,但身子却是十分老实的坐到了剑客的对座,望着身前地剑客,汪直言却是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拿出自己袖口中的两颗铜钱放在了位置上,轻声冲着老板喊道: “老板,再来一碗,别加葱花!” 听到汪直言这话,煮面的老板点了点头,却是迅速的在重复了一遍之前地动作,不紧不慢,已经养成了习惯,而坐在汪直言身前地剑客听到汪直言这话却是不由地皱了下眉头,丝毫不避讳身前地汪直言,便直接开口说道: “浪费!葱花都不加!不懂得珍惜!” 这话传到了汪直言耳朵里,王直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回话,而是望着一旁已经端起碗的老板,不由地喊道: “麻烦老板,加点葱花.” “嗯!少加点!” 本来已经将话说完的汪直言却是又觉得那里不对,立马又补上了一句,让那老板本来抓起的一大把葱花却是只放下了一些些,便又端着碗走到了汪直言身前,汪直言带着歉意地看着老板,不由地说了声: “麻烦了!” 老板听到汪直言这话,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而是低着头又回去接着煮起自己的面. 嗝~ 一口气将面吃完的剑客,丝毫不讲究文雅,很不客气的在汪直言对座打起嗝来,也没有刻意掩饰,反而是袒露在汪直言身前做着这一动作,说完还不忘拿着自己两只小手,抹了抹自己嘴巴,整张嘴不由地又砸吧了两下,显得对于刚才的面有些意犹未尽. 望着这一幕的汪直言不由地摇头笑了笑,却是拿起一旁地箸,慢条斯理的吃起桌子上的面,也没有刻意去说上两句剑客的不是,毕竟在他心里,眼前这剑客纵有万般胡闹,那也不过是正常之举,谁让他名字便是胡闹两个字. “你说,这棋局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开了?就不能再等几年?” 望着一直低头吃面的汪直言,胡闹有些坐立不足,他性子本来就好动,让他就这样干坐着,不如直接杀了他得了,所以终究还是他第一个开了这个口子. “嗯!这是个好问题!” 汪直言并没有直面回答胡闹的问题,而是含糊不清地回答这个事,听到这话的胡闹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背上的剑,摆放在了一旁,两只手当作支撑,托起自己的下巴,望着对座的汪直言却是又开口说道: “还是那么闷,说话都没有波澜,和你聊天真没意思!” 胡闹这话看似有些埋怨,实则他本人对于这事却是早已经习惯,或是说他来之前便已经猜到了汪直言会这般说,所以也没有生气,没有当场掀翻桌子便离开. “嗯!这是个好问题!” 汪直言似乎也摸准了胡闹地脉门,却是将之前地话又重复说了一句,一点都不怕眼前这位号称大楚最胡闹地将军胡闹,而是换做一副饶有兴趣地样子望着他,似乎在看他的反应. 不过说来也奇怪,本来火爆脾气的胡闹,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来说这话,他必定火冒三丈,但唯独对于汪直言,他低下了自己的身子,整张脸贴在桌子上,冲着汪直言翻了个白眼,此刻的他哪里还有登天境高手的风范?哪里像是天下武榜第十的样子,此刻的他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却拿对方毫无办法,没地方发泄,只能装着可怜. 但汪直言在乎么?他不在乎,他连一眼都没在看向胡闹,而是接着吃着自己碗里的面,仿佛对座的胡闹只是一团空气,可有可无. “哎哎哎!闷死了,和你说话总是那么闷!没意思!” 终于胡闹坐立不住,整个人便拿起剑站起了身子,而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汪直言和胡闹两个人都能察觉到不下二十道杀气此刻都凝聚在了胡闹身上,似乎很怕眼前这胡闹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不!可能不只是简简单单地一个怕字,更多的还是恐惧,发自内心对于登天境的恐惧. 但胡闹却并没有管这些,对于那些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杀气,他可不在像是对汪直言那般,无可奈何,而是轻蔑地朝着那些杀气的主人笑了笑,这一刻,那二十多道杀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没有来过,一切都不曾有过,而此刻正在煮面的摊贩老板却还是从容淡定的煮着面. “也不怕树大招风,引来大周的高手来围剿你,真把自己当国师?天下之无敌?” 听到汪直言这捧冷水打在自己的头上,胡闹没有觉得任何扫兴,反而是一脸地开心,却又不知道为何开心,他望着吃碗面的汪直言却是将一条腿放在了座位上,晃了晃手中的剑,却是神气一笑. 汪直言看了他一眼,却是自嘲地回了一句: “忘了你是胡闹,这天底下最敢胡闹的人.” 听到这话,胡闹脸上洋溢着笑容,却也没有如之前那般兴高采烈,巴不得跳起身子,来彰显自己被汪直言夸过,而不是被他冷嘲热讽过.望着身前得意的胡闹,汪直言却是有些无奈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显得十分无奈. “说真的,你在大周过得咋样?听说都要当驸马爷了,啧啧,不知道这公主身材如何?不过既然是大周公主,显然身段不会太差,嗯,这要是被鱼王那货知道了,指不定又得惦记了!” 说到这里,胡闹不由地想起了某些关于鱼王的画面,脸上却是一脸地坏笑,而坐在他对座的汪直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胡闹如此胡闹,他站起了身子,便打算转身离开. 望着汪直言要离去的背影,胡闹也没有开口阻止,很自然的也转身而过,便想在此分别,只是胡闹没想到的是.. “如果可以,记得这两天保一下明寒若,他还不能死!” 说完这话,汪直言却是望着胡闹地背影笑了笑,旁人不懂这笑的含义,可这胡闹却是明白,虽然背对着汪直言,却也能感觉到他的这丝笑意,胡闹整个人不由地觉得自己跌入了寒窖一般,脊背发凉,急忙开口回道: “你还记得这事呢?不是!你汪直言好歹也是以后的驸马爷诶!怎么说也是大人物了!怎么总是和我们这些小民斤斤计较,也不觉得丢份儿?” 听到这话,汪直言轻摇了两下头,仿佛在说着,这事他能记一辈子! 看着汪直言的表情,胡闹整个人就像炸毛了一般,急忙转身抽剑,眨眼便已经将手中的剑顶在了汪直言地胸膛上,仿佛只要在用上一点力气,汪直言整个人便会暴毙当场. 而站在剑身之前的汪直言却是没有丝毫畏惧,甚至依然笑着,然后轻声说道: “少用剑,杀气太重了,你这一下,不知道这琅琊城内又有多少隐匿高手要受到重创,你不心疼,大周可得心疼!” 听到汪直言这话,胡闹却是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一脸不服气地说道: “谁让他们偷窥我的?我这么帅的一张脸若是被他们瞧了去,不得收一笔钱?不然这买卖岂不是亏了?” 听到胡闹这话,汪直言却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回去,直接转身便要离开,不想再跟胡闹继续聊下去,而胡闹看着离去的汪直言,这一次却好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直挠自己脑袋,接着便冲着汪直言背影却是想大声说话,却不想这口还没开,汪直言手中的扇子却是准确无比地砸在了胡闹地头上,而胡闹自己本来可以轻易躲开这一击,却是不知为何没有任何避让,站在了原地,任由这扇子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呆子!” 这便是汪直言离去后,对胡闹说的最后一句话,胡闹没觉得这话像是骂人的,倒是脸上笑意添上了几分,心里莫名地开心起来,拿着剑,望着这琅琊城却是说不出的痛快! 转身便冲着那面摊老板不由地说了句: “老板!今天大爷我心情好!这是给你的赏钱!” 说完胡闹便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文铜钱,却是大楚所铸的百文钱,便直接丢到了面摊老板的桌子上,然后拿起剑便消失在了琅琊城中,这一天,琅琊城内,剑仙再现!只见那琅琊城中又多了四十三具无名尸体,除了面摊老板,再无一人知道两人曾经对话过. 第四十三章 暗潮涌动(三) 明寒若此刻一人坐与庭院内,一旁地石桌上摆满了酒罐却是被他一人喝了大半,他自从入了军伍便再也没有饮过酒,但此刻他却是忍不住这一口,并不是他爱喝酒,而是一个字“愁” 谁都不明白他此刻的困境,看似威风,手掌二十万大周精锐虎贲军,但其实他自己清楚,自己不过是一步棋子,一步渺小的可以让人忽视的棋子罢了. 他拿起一旁的酒罐却是直接拨开上面的红印,一口酒便直接灌入口中,一饮作罢,只觉得喉中苦涩,饮入口中的酒却也少了份滋味,越喝便越觉得清醒. 他不禁放下手中酒罐放置到了一旁,望着身旁的刀不由地笑了笑,所有人只知道他明寒若善使长枪,与万军之中,纵横睥睨,却没人真的知道他明寒若最擅长的其实还是一直放在身旁的大刀. 他拿起那把一直放在刀匣里的宝刀,不由地有些痴迷,他爱刀,嗜刀如命,却因为要活着,活的更好,不得不用那长枪迷惑对手,可今日四下无人,他终于可以拿得起这刀,拿的起自己心中的执念.不用在可以掩饰. 望着那刀他便想起昨日云台来自己府中找自己,他自然知道是何事,但在他心里却是也明白,云台之计谋绝对不能让镇南山知道,这天下间,他明寒若与镇南山只能活一个,所以他做了让所有人都不明白的事,将刀挥向云台,却又故意放他一条生路,都说圣意难测,自己这大将军却是还不如一个背弃大周的人来的重要,一股悲呛不由地从心头涌出,只是这股悲呛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开始,便停了下来,因为明寒若此刻察觉到了一丝危险,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对于危险的感知,比其他人要强的多,也是因为这个,他年少从军才可以从千军万马中侥幸活下来,在那大院中不至于被自己那“纨绔”哥哥给暗杀. 明寒若整个人甚至都没有多想半刻,而是凭着直觉整个人便直接转身移开原地,而就在他转身之间,一把肉眼都难以看清地银针却正好从他之前头部方向射将而来,这个位置,显然是要下杀手. 侥幸躲过进攻的明寒若没有庆幸,只是心里却是在盘算着是谁的人来暗杀自己? “楚国?陛下?镇南山?还是..” 还没等他思虑清楚,下一波进攻便很快再次出手,这一次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不愿意在躲藏,而是直接从角落处冲了出来,他们手中武器千奇百怪,更有些明寒若都没有见过的.只是明寒若望着眼前这些人却是不敢掉以轻心,能进入自己庭院而悄无声息,没有被侍卫发现,那就说明,要么自己的巡逻侍卫被他们杀死了,要么就是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明寒若身前,显然前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后者. “哪来的野狗!也敢偷袭小爷?” 明寒若不肯示软,直接怒骂过去,双眼怒目圆睁地望着自己身前那二十八个手持不同武器之人,只不过他也同样不敢掉以轻心,手中握住的宝刀却是握得更紧了些. “呦!小子都要死了!脾气还挺大!” 一位女子的声音传入明寒若的耳朵里,这声音邪魅而又充满了诱惑力,仿佛一说话便能将人代入幻境,明寒若不敢轻视说话之人,但手上的刀在这一刻却是直接掏了出来,以动如雷霆之势,率先展开了进攻. 这一刀磅礴有力,一刀出犹如惊雷落地,快,准,狠,而站于前方地杀手显然也不是什么弱者,看到明寒若刀出,他便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却是一把细长地长刀,此刀,刀身窄而刀刃长,意为苗·刀,苗·刀所向,身摧刀亡!刀随人转,势如破竹. 两刀之争锋,隐约擦出一丝火花,而明寒若一刀出,则第二刀迅速跟上,其势之快,却是让手持苗·刀那人有些难以应付,只能勉强将自己的刀身竖立,以求退路. 一时间高下之分,却是尤为明显,而明寒若自然不会白白让对手轻易撤退,却是看到苗人寄出这一式,便在刀口砍下之时,突然变招,只见不知何时明寒若地左手多出一把与他右手一模一样的刀,而这一刀,却是冲着那苗人的喉间身子砍去,众人来不及支援,这人便立即死在当场. 望着明寒若这一式双刀,一直站在众人身后地魁梧汉子嘴上却是多了一丝弧度,嘴里喃喃自语道: “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大刀看口,双手必防左手!有意思!” 只是可惜,此人说话声音与之魁梧的身材并不相配,众人纷纷忙着抵御明寒若的攻势,却没一个人听到这汉子言语,不过一瞬间,二十八人却是死了足足无人,重伤三人,明寒若刀功之霸道,方显峥嵘! 看着那地上多出的几具尸体,明寒若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相反他能感觉到,对他威胁最大的并不是这些死去的人,还是隐藏在人群之中,一直不显眼的魁梧汉子,他敢确定,自己与此人见过面,也敢相信,这个人如果出手,自己必定不会好过,但他不清楚,为何看着自己手下高手死,这人却无动于衷. 而那魁梧汉子望着明寒若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甚,他本就是一武痴,喜欢的就是跟各路高手与之对战,然后将他们的头颅砍下,当做自己胜利的标志,而此刻,手持双刀的明寒若显然已经符合了他对于高手的一个门槛.但他依然没有忙着进攻,而是一直站在最后,让手下的人不断的上去送死,他不急,他在等,等明寒若将所有的压箱底功夫都拿出来,他再杀死他,这样,明寒若的死就不可惜了! 魁梧汉子心中所想,明寒若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也没想过要知道,只见他手上的双刀在这一刻却是越砍越快,双刀在走,单刀看手,而他明寒若的刀,却是与之不同,在于看心!心之所向,刀之所趋!方才是明寒若之刀道! 那一刻明寒若眨眼间便砍出二十三刀,前面二十二刀分别对应那些站在自己身前的此刻,而这蓄势已久的二十三刀却是直接将这些人扫平,一刀便冲向了魁梧汉子. “有意思!” 只听魁梧汉子说完这三个字,那巨大的黑袍便被他一手撕裂,整个人完全暴露在了明寒若身前,望着眼前朝着自己砍来的那一刀,魁梧汉子不由地轻蔑一笑,戏声说道: “明寒若你打的过我么!” 一言罢!只见这魁梧汉子却是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却是与明寒若手中双刀相似,但却更长更大,俨然是一把长刀. 咚! 犹如闷雷的轰响将两个人分开到了一旁,明寒若朝后退了足足十三步,而那魁梧汉子身形却只是轻轻摇晃一下,便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望着那被自己打退的明寒若,脸上轻蔑之意却是更甚: “我比你更懂刀!” 这话何其的霸道!又何其的霸气!在嗜刀如命的明寒若面前说比他更懂刀,对于任何一个练刀者来说都是一种挑衅,但明寒若此刻却是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望着那魁梧汉子,不由地说道: “是吧?但那又如何?既然那人派你来了,我便知道这步棋怕是已经开始了,你们终究在我和镇南山之间做出了取舍,呵呵,可笑!” 听到明寒若这话,魁梧汉子却是毫不在意,就像他丝毫不在意明寒若此刻仗着和自己聊天的机会在恢复内力,恢复?那怕全盛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种东西,无非就是一个笑话! 魁梧汉子没有回答明寒若的话,却像是一种默认,默认明寒若自己的想法,这无异于在明寒若的心中插上了一把新的刀子,但无论如何,他都只想活着.哪怕是苟延残喘. “你去告诉他,我愿意做他的傀儡,我愿意替他夺取他想要的东西,我愿意牺牲我的全部,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哪怕当颗棋子又如何?” “呵呵!” 听到明寒若这话,魁梧汉子只是用了一句冷笑来回答,对于他来说,只要那人说的是啥,他便照做就是,而那人似乎并没有说过,如果明寒若诚服,那么自己就不能杀他!既然如此.那么.. 这一刻魁梧汉子的双眼狰狞,整个人却犹如一颗流星,直接撞向了明寒若的身上,而手中的长刀更是在这一刻挥舞起来,却是犹如凶神下凡,势不可挡. 而本来已经打算抛弃一切的明寒若看到这魁梧汉子这一击,整个人却也是狠下心来,手中的双刀却是没有摆出防守的架势,反而选择进攻,长刀对双刀再一次在这黑夜中交汇,碰撞出一串火花! 一刀闭!一刀再起,明寒若之刀取决于一个快字!而魁梧汉子之刀取决于一个霸字!两者碰撞之间,明寒若的第二刀便已扑闪而至,但魁梧汉子却是早已有了准备,只见他身子一侧,却是将之前进攻的长刀收了回来,全系与身后,便如长枪一般,来了一个大圆环,再次扑杀而来,完全不顾明寒若那一刀能否伤到自己!而是选择刀者最霸气的一道,直接砍向明寒若! 而明寒若本来的进攻却因为这魁梧汉子的变招而显得猝不及防,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里,所以此刻的他并没有将刀继续砍向魁梧汉子,而是右手持立,而左手之刀顺着之前的刀径迅速移上格挡在长刀之前! 看着明寒若这一变招,魁梧汉子脸上的轻蔑却是更甚,刀者!霸气所源!所有招式比之剑式可以说少之又少,唯独,纵砍,横劈,斜砍三式取得就是一个霸字!而如今明寒若霸气已失,哪里还配拿刀? 只见魁梧汉子猛地往地上一跺,却是生出一丝气浪,直朝明寒若而去,而明寒若虽然发现魁梧汉子这一招,却是苦于自己已经选择双刀回防,而自己下盘却是暴露无遗,无法再去防守,整个人在这时却是不由的被气浪冲倒在地,右手的大刀也被魁梧汉子的长刀打飞到了一旁,此刻的明寒若俨然已是瓮中之鳖! 可明寒若甘心就这样死么?他不甘心!他比谁都不甘心!比谁都想活着!比谁都想让那些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比自己先死!所以哪怕是屈辱,哪怕是放弃刀道,他也只想活着,但.. 明寒若此刻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想继续拿着自己的左手刀去抵抗,但遗憾地是,那魁梧汉子一点都没打算给他机会,那霸道的长刀只是一击便将明寒若手中的大刀打飞,接着那把长刀再次举了起来,这一次,却是直接砍向了明寒若的身体.. 第四十四章 剑起! 明寒若望着那把长刀朝着自己挥舞过来,却是不知如何应对,手中已经没有可以抵御的武器,这一刻,明寒若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但他的身躯仍然颤抖不已,牙齿紧紧互相撕咬着,从嘴唇边隐隐留下一丝猩红的血味,他不甘,真的不甘,可再怎么不甘又有何用? 这一刀,魁梧汉子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甚至连半句废话都没有,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嗜武为命,喜好与各大高手对战,然后学完他们的路数再将他们一一斩杀的人,这世间有他一个武神便足以,其他的,那都不配活在世上! 长刀迅速的落下,可就在两人都认定结局之时,异变却是突然升起,武神之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庞大的气机所牵引住,整个身体却是不由地一滞,这一滞短的甚至连一息都没,可就是这么一点时间,武神手中的长刀却是硬生生的砍在了地面上,而不是明寒若的身体上. 本来已经准备死于武神之手的明寒若整个人还没从那种恐惧里出来,便已经瞬移到了一个男子身后,他望着眼前地男子,眼神中除了之前的恐惧以外,更多的还是疑惑. 然而眼前这人却是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便踩在了明寒若的头上,将他打晕在地,接着持剑望着身前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的武神,却是笑了笑,不由地说道: “谢了!” 听到胡闹的这两个字,武神却是不屑的摇了摇头,只见他嘴角边那灵活的舌头却是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俨然把危急时刻出现的胡闹,当成了一位美味佳肴.只不过他并没有急于享受这顿美食,而是望着胡闹,显得兴致勃勃.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那一刻选择没有追击么?” 听到这武神的话语,胡闹却也没有在客套下去,而是用同样不屑的笑回应着武神,嘴上还不由地说道: “焰国的武神,废话就是那么多的?” 听到这话,武神却是没有动怒,他喜欢眼前的胡闹,喜欢他拿着剑的姿势,喜欢他站立在自己面前,有着自己的性格,只不过这种喜欢却不是男女之间那种,而是对于猎物特有的喜欢. “如果我真要狠心杀了他,那我也留不住你,你肯定会跑!那我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了,如果你回了大楚,那么今别我便会出手,我打不过他,所以我要把你留着.” 没有管这胡闹爱不爱听自己说话,这武神在此刻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对于他来说,一个能打的对手,比一个可有可无的可怜虫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 “你也知道你打不过我们国师,还敢跟我动手,就不怕他到时候一生气,赶到你们焰国来杀你?你以为你们丞相会帮你拦着他?” 听到那个名字,武神不由地笑了笑,只是脸上的轻蔑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尊敬,那种尊敬就仿佛遇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一般,做小辈的很自然的便会听他的话,对于武神而言,今别我就是这样一个长辈,甚至地位还要更高一些,他不怕他,但他尊敬他.就好像这天下人虽然都厌恶有这么一个人存活在世,但并不妨碍他们这些练武之人去敬重这个人,甚至在天下武榜排名中都没放进他的名字,为的就是争那莫须有的第一!可谁都明白,这第一当真便是第一了?只要有那个人在,这第一永远都只能是个第二! “如果我能杀了你,再把这可怜虫顺带解决了,那我不介意死在今别我的剑下,对我来说,那并不是耻辱,而是一种荣幸!” 听到武神这话,胡闹却是彻底没有跟他聊天下去的意思,此刻他眼前的武神俨然在他心目中成了名副其实的“变态”!一想到那个人的身影,胡闹整个人都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摇了摇头,将那个幻影抛之脑后. 只不过两人自然不可能继续在这般闲聊下去,他们都知道,今天如果每个结果,谁都别想轻易地出这个门,一番沉默过后,两个当世之强者却是不约而同的拿起自己称手的武器,给这场意外的“邂逅”去加上一个句话. 只见武神率先动手,他本身就擅长各类武道,尤以刀为最契合,因为刀者!霸气也!哪怕身前纵是万丈深渊,纵使身前哪怕地狱阎罗,他武神这一刀也必定倾尽全力而挥砍.所以此刻他的长刀一挥,整个人身形便至,如果此时明寒若没有被胡闹一脚踹晕必然会惊呼一声,这武神打他的时候竟然还留了手! 而胡闹望着眼前朝着自己进攻过来的武神,却是没有多紧张,他本身便是闲不住的性格,对于有适合的对手,自然不惧于一战,若是怯战了,以后武道一途还谈什么成长. 只见他那把剑再次出鞘,而这一次却是与以往多了不同之处,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从胡闹身上展现而出,若是换作以往所有人都不会去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没头没脑还有点龙阳之好的剑客,所修的剑道竟然是一个侠字! 快意恩仇?逍遥江湖?不!这只是平常人对于侠的理解,而胡闹却是对于此解却是不屑,对于他来说,他来说,侠乃是济世济民,不在于江湖,而在全天下,此等侠义,非平常人可以寻觅,就连今别我都曾经断言,若是胡闹将此“侠”继续延伸下去,大道可期! 这一刻剑与刀,侠与霸碰撞在了一起,夜空中闪烁的并非是两把兵器所迸发的火星,而是两股庞大的气流,不断的扩散,整个庭院所有的饰物,皆在这一次碰撞中被击毁! 然而这只不过是开始,武神长刀一击落下碰撞在胡闹的剑身之时,却是立即抽回,转而挪腰要过,长刀与身平齐,再一次抡圆而下,而此刻的胡闹对于武神突然的变招内心却是毫无波澜,只见他一剑起,则一剑再鸣,这一剑却是学着那刀式斜砍而过,却正好克制武神这霸气一刀,武神自然不会轻易中招,却是急转身侧,一脚便踏在地上,整个人瞬息便来到身后五步之处,躲开了剑锋的追击,却也不落下乘. 而胡闹却是持剑而上,这一次,剑身带着月光,剑鸣却是越来越响,伴随着剑鸣声,胡闹转眼便至武神身前三步处,却是再次出剑! “遇见不平事!我有手中剑!心有不平事!我有心中剑!剑心所向,剑锋所望!” 武神望着胡闹这一剑之前沉着的脸色却是变了一番,有的不是惊恐而是兴奋,他知道胡闹这是动真格的了,那他自然也就没了顾忌,这一刻,他在提刀而上,却是身形侧弯,急速的抡起长刀拦与剑锋之前! 铛! 只听一声巨响,两人皆站在原地却是纹丝未动,而武神的手中的长刀与胡闹手中的剑却是在短短瞬息之间已经交手四十二次,次次皆是致命一击,但都被对方一一化解! 而两人在此刻却是互相有了默契,皆是不用兵器,而是各出一掌分别拍在对方掌心之中,接着这股冲力,两人皆退至身后十余步,才堪堪稳住身形,不过两人对于此举却是并不在乎,眼中的战意却是愈加激烈. 只见这时,武神却是将自己的长刀放置于身前,突然开口说道: “痛快!只是我等此刻皆是压住自身实力在此地作战,却还是少了点感觉,不如这样,我知道你胡闹有一剑却是你绝技,一直想要讨教一番,但苦于没有机会,今日不妨咱们放开手脚试试这一招,若是我能挡下,那便是你输了,身后的明寒若便任凭我处置,但若是我没挡下,那便是你赢了!这身后的明寒若就给你又何妨!反正对于丞相来说,这一人,也无非是可有可无!” 听到武神这话,胡闹却是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冲着他一笑,手中的剑却是再次举起,而这一次,剑身比起之前却是更加的冷冽与冰凉,依稀可见剑身处隐约展露出两个字,侠道! 这侠道剑在胡闹手中却是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无线扩展下去,隐约间,琅琊城中皆是剑影,而这一刻胡闹却是站于半空之中望着地上的武神轻声说道: “请接剑!” 这一席话犹如一记闷雷,让城中不少高手都不由地觉得心口一震剧痛,甚至在琅琊城不远处不少人却也是感觉到这一份剑意,只见汪直言此刻打开一直紧闭的窗门,紧皱的眉头不知为何舒展开来,而他本人更是冲着一旁地汪明喊道: “让厨房准备点吃的,备点酒,需得好好喝一杯才行!” 而在山顶的霏尘望着这一剑却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而被他一直放在身后的木剑这一刻却是隐约闪烁着剑鸣,似乎对于此景异常的兴奋,霏尘望着那把木剑,在将目光望向琅琊城内,口中却是不由地说道: “好剑!” 而在天问大营军帐深处,冰灵此刻望着那不断“颤鸣”的出尘剑却是不由地开口说了句: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么?” 琅琊城主帅府内,镇南山本来正跟自己手下几个副将研究布防的图纸,还看着那些新添置的油料与毛竹的安排地点,表示出一丝满意,却是突然感觉城中一道磅礴的剑气袭来,眉头不禁一皱,却是快步来到大门外,望着不远处的那剑意来源,心里却是疑虑不已,轻声说道: “就这么沉不住气么?” 而在一辆载着货物回大楚的马车上,楚仙仙回头望着琅琊城中那一道剑意,却是不自觉的捏紧衣角显得有些忐忑,她不舍的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琅琊城,心中却始终空落落的没有底. 而在这些剑意之下的武神,望着那半空中的胡闹却是显得兴奋异常,哪怕身上的衣物开始被那剑意渐渐撕碎,他还是犹如一座泰山一般,不动如山. 就在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此时,胡闹却是睁开眼,望着身下的武神喊道: “剑起!” 第四十五章 大战前夕(一) 那数以千记的飞剑全部悬浮在胡闹身侧,齐声而鸣,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是千剑所趋之时! 而身下的武神望着这一剑式,却是不由地大笑,他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乃至整个身体都不由地发抖,那并不是惧怕,而是对于“武”这个字的憧憬,他望着胡闹,笑了,笑的痴狂,笑的乖张,笑的满足. 而胡闹此时同样望着身下的武神,他看到了武神的表情,看到了他的痴狂,看到他严阵以待,但这对于此刻的胡闹来说,算不上什么,他的心中此刻只有剑,也唯有剑,遇世间不平之事,他唯有一剑破之! “破!” 随着一阵破入云霄的一声高喊,这数以千计的飞剑全部聚缩在了一起,这一刻万千剑皆冲向地上的武神,场面之壮观,气象之汹涌,当世罕见!而望着那些飞剑冲向自己,武神咧嘴一笑,却是拿起手中的长刀,在这一刻他陷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这个状态里,他身边的场景全部置换,他的身前不再是眼前那些剑,而是一把把大刀被放置与他自己身侧.他抬手便握住其中一把,心中没有丝毫地迟疑,而这一刻,武神的气势猛然升到了极点,他望着虚浮在空中的胡闹,却是大喊道: “你有万千剑阵,而我武神唐鹿嗒却唯有一刀破之!” 随着武神话音刚落,那数以千记的飞剑全部与一柄长刀相撞,而手握长刀之人,便是那武神,一阵激烈碰撞之后,胡闹来到了地上,神色显得疲惫不堪,而站在地面的武神,衣衫褴褛神色却是兴奋至极. 在他身上此刻有无数的伤口,他并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去破开胡闹这一式,而是用了最极端的方法,以自己挥舞长刀,来破解此剑式,刀者!霸气也!武神无愧于刀! 只不过这一次出手之后,二人皆没有在继续出手,并不是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两败俱伤,而是在他们耳中,此刻正有不少踏地声朝着他们所处的庭院跑来,显然明寒若身下的虎贲军却是到了. “今日就当这小子命好!绕过他一命!不过快哉!” 说完这话,武神便转身消失在了庭院之处,只留下胡闹和早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明寒若两人杵在这座因为胡闹和武神交手而成为了废墟的庭院,那假山花卉皆成了过眼云烟.而与武神不同的是,胡闹此刻却是没有急于走,而是转身来到明寒若地身前,不由地说道: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不用刻意给我装昏了,也不用提防我,我要杀你,无非就是一念之间,纵使你万般提防又有何用?” 此话何等嚣张,但在明寒若耳里却是十分明白这话的份量到底有多大!若是换作平常人来与自己说,那么自己必定嗤之以鼻,但若是眼前这位武榜第十的人来告诉自己,那么自己仿佛真的在他眼里便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只是明寒若没有急于开口,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不明白此刻胡闹为何不随着武神一起消失,而是站在此处,与他闲谈起来. 他有点害怕,有点恐惧,他明寒若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是不能死!所以此刻的他在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以往任何一处细节,希望能从中找到胡闹帮自己的原因,但很遗憾,胡闹却是没给他这个机会让他细细想下去,而是一脚揣在他的身上,将明寒若又踢倒在了地上,这一脚,胡闹并没有用上内力,只是作为普通人很平常的一脚,但明寒若受到这一击还是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被踢飞到了一旁,接着胡闹快步跟上,转眼便到明寒若身前,一脚将他的头踩在了自己的脚下. “这两脚是替太初给你的,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是你一个人杀的,但你也有份,今日我不杀你,是想你继续掣肘镇南山,让他左右不得兼顾,你是个聪明人,最起码比我这种“笨人”来的聪明,知道该怎么做,不然这武神,包括我,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迟早也会解决你!” 说完这话,胡闹不再继续言语,他已经听到了那些脚步声包括马蹄声逼近,来的人却是不少,他胡闹虽然强,但气总有力竭之时,所以在此刻他不得不避其锋芒,离开了庭院. 而随着胡闹地离开,明寒若却是立即冲地上站了起来,他不甘地望向胡闹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但怨恨过后却又是深深地无奈,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撼动得了这两个人,止墟,登天一境之差却是犹如天壤之别,犹如一道鸿沟阻拦着数以百万计的天下武夫!而胡闹和武神便是这百万计里面的佼佼者,而这天下能有此殊荣的,除了一些不喜欢出名的隐士,便只剩下那武榜上十个赫赫有名的名字,其中五人在大楚.. 不过片刻那些甲士却是蜂拥而入,直接来到了庭院,望着不远处衣衫不整的明寒若却是不自觉的低下头,其中为首一人却是快速下马,跑到明寒若身前,大步跪伏在地上,重声喊道: “将军恕罪!末将救援来迟!还请将军责罚!” 听到自己副将说着这话,明寒若却是摇了摇头,他不禁将目光投向那身后黑压压地一片黑衣甲士,双牙却是紧咬嘴唇,隐约渗透一丝鲜血流于口中,他不禁大喊道: “我没有办法成那登天境,可我还有二十万精锐甲卒!胡闹!你今日不少我,来日我必杀你!” 伴随这话一出,那黑压压地一片虎贲士卒包括明寒若身旁地副将皆是齐声大喊道: “定为将军慷慨赴死!” 听到这些甲卒说着这话,明寒若的心境却是不由地平复了一些,他很快又收起之前那副姿态,换成了平常那副平静如水的姿态,他望着身旁地副将却是轻声说道: “随我去主帅府!我找镇南山聊聊!” 听到明寒若这话,副将急忙点头,大手一挥,身后一位士卒便牵来一匹快马,来到明寒若身侧,却是低头不语,明寒若望着那被牵来的宝马,什么话都没说,骑上马,便冲着琅琊城主帅府而去! 而在此时,琅琊城主帅府内,镇南山望着远处的剑影已经消失,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琅琊城又回归了平静,他没想过隐瞒这事,也不用隐瞒什么,大战告急,有些手段也属于正常,这琅琊城在边关,平民百姓早已对这种生死看的很淡,所以与其堵着,不如任由人们猜想,只是此刻的镇南山目睹了这一事,心里终究不禁多了丝风霜. “这楚国虽然穷,但架不住今别我入住楚国以后,楚国高手比之以往却是更强,光是那天下人所知武榜便有五人在此列!若是群雄争锋,这些人自然不算什么,但若是想这种暗杀,突袭呢?哪个人不怕?” 镇南山喃喃自语地说着这话,一旁的副将却是没有一个敢于上前言谈,纷纷低着头,不敢言语,他们跟随镇南山多年,知道镇南山不是那种瞎说空话之人,现在虽然看似自言自语,但其中的深度却也需要他们细细揣测才行.不然这副将怕是也当到头了. 只是镇南山并没有沉浸在这种状态太久,而是眨眼之间便又回到了之前那副不动如山的状态,他望着大厅内那些副将却是开口喊道: “老郑啊!你去准备一下,迎接客人,那明寒若经此一战,势必会像我服软,接着会主动请命,率军出城杀敌.” 听到镇南山喊自己,那位叫老郑的副将急忙从军行沙土中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镇南山的身旁,却是不由低声言语一声: “将军,明寒若这一举,与将军之前的想法却是大相庭径,若是依着他的意思来,那这..” 老郑并没有言语下去,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位官场的老油条,这当兵,大头兵要懂得送死,当军官则要懂得藏话,这是大周官场的铁律,也是诸多国家的铁律,老郑深刻知道这一点,不然他也不可能从人群之中脱颖而出,做着镇南山亲信.成为镇南山的得力助手. “老郑啊!你跟了我那么久!觉得这大楚是蠢人之国么?” 镇南山并没有接老郑的话,而是在他说完以后反问道,听到镇南山这话,老郑却是直接摇头,直言道: “若是楚国是那蠢人之国,将军又何必如此劳累,早就将那江东之地拿回,更别说此刻还要受到明寒若这个“朝廷命官”的掣肘.但属下还是有些怕,怕因为这明寒若搅局,让将军铺设好的棋局一下子崩塌了,这就不是好事,虽然明寒若必定要死,但将军怕也..” 听到老郑这话,镇南山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望着另一处窗外琅琊城外那些沙地,不由地把他视线牵引,过了好一会,镇南山才缓缓开口说道: “怕是都不得活啊!” 第四十六章 大战前夕(二) 秋爽已过,冬季将至,霜降时节前三日,子时,琅琊城城内战鼓轰鸣,守军将士纷纷齐喝,望向即将出发的骑兵,却是投去敬佩的目光,而在这群骑兵铁甲最头处,领头的赫然便是那二十万虎贲军主帅,明寒若. 此刻的他身着黑衣黑甲,头戴鎏金浮云盔,一扫之前被辱之态,雄姿英发,手持长枪,却是迟迟没有下令大军出发,而是坐与前方战马之上,眯上眼睛,他在等,等一个人. 他身后十万虎贲军俨然成一字队列,却鸦雀无声,他们乃大周三军之精锐,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战士,军令如山四个字,对于他们来说便是铁令!只要明寒若不曾开口,这些人便绝对不会乱动,哪怕是死,也依然站立在远处. 而在他们不远处,一位白须老汉穿着一身金甲虎铠缓缓走了下来,只见他手握长刀,虽两鬓发白,却犹如一座山岳,不可高攀,他就这么平常的走着,但在虎喷军那些士卒看来,却犹如泰山向他们袭来. 而在老汉身后,赫然是副将老郑外加几个之前在主帅府商议政事的几位其他副将,皆是统一站在老者身后,一言不发,持刀而立.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明寒若缓缓睁眼,望着眼前的老者,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他冷冷地望着镇南山,却是没有先开口,而是手中长枪砸置于地,静坐战马之上. “你可曾想好了,这一去,你的命那怕是你那黑心的哥哥有了救你的心,怕是也难救了!” 听到镇南山这话,明寒若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答话,只是脸上的笑意带着冷峻,轻蔑,他望着站于自己身前的镇南山,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反而觉得这个老人似乎并不是那么惹人厌,比起皇宫那位,自己家里那位,可以说算是个“好人”了! 看到明寒若不曾言语,镇南山却也不生气,而是摸了一把自己发白的胡须,却是语气沉重的说道: “都说大楚人难,难得连饭都吃不起!我倒觉得,这些算什么,我们大周才是最难的,明明可以打的仗却得缩着,明明可以赢的人,却不得不去只守不攻,我这不动如山,现在看来却是个笑话!” 听着镇南山这番言语,明寒若心里若有所思,只是此刻两人已经身处两方,说再多却也无益,明寒若望着他,轻声回道: “谢老将军惦记,都说这天下为棋,既然都不愿意拿我做子,那么我便自己做子又何妨?” 说到这里,明寒若却是笑了笑,而站在他身前的镇南山却也同样大声笑了起来,所有人脑子里都觉得奇怪或是纳闷,这些人里,唯独老郑一人低着头,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你说我这一去,还活不活得?” 本来正在大笑间的两人听到明寒若这话,却又同时沉默了起来,直到过了良久,镇南山望着明寒若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怕是得看命,但这大周怕是得看那个人了!这一步子!妙啊!一连三计,处处致命,还让那个人都没办法去拒绝!你说我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听到镇南山这话,明寒若却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脸上却多了丝苦笑,这大争之世,多的便是这种无奈,但这又如何?莫非不打?莫非打?什么想法?嗯,这些他明寒若之前都不清楚,但这一次,却是明白,他要自己做一做自己的落子人! 轰~ 只听沉闷的声音想去,却是这琅琊铁城大门已开,明寒若和镇南山不约而同的皆望向那座城门却是颇有默契的一同喊道: “再会!” “再会!” 说完这话,明寒若便不再继续和镇南山言语,而是抽起自己的长枪,头也不回的大喊道: “我大周将士!焉有怕死之人?” 这一句话犹如一记轰雷,轰在每一位虎贲军的心中,他们纷纷举起自己的武器,或长刀,或长枪,各色的兵器并不妨碍他们说出同一句话! “虎贲军愿随将军一同杀敌!” “出发!” 随着明寒若一声令下,他整个人便策马长鞭而去,而身后的虎贲军也随着这声令下,皆是跟随明寒若出了琅琊城外,这十万虎贲军,几乎虎贲一半的主力此刻浩浩荡荡的朝着楚国天问大营而去! 而在天问军营侧方,三才已经从黄泥岭中下来,带着天罪一同来到了此处,他从军中密信中已经得知琅琊城内那一战,也遇到了那位今别我大弟子的人,他并没有跟自己说上什么话,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直到三才画完了整张关于黄泥岭的图纸,那人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若是要身死,你可会怕?” 听到这话,三才却是付之一笑,没有立即解释,而是用手指了指那黄泥岭下方的琅琊城,不由地说了句: “城中灯火辉煌,但却暗潮汹涌,这大争之世,谁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但我知道,这便够了,有些人喜欢活着,那怕做个乞丐,但有些人,譬如我,却喜欢死了,但也要死得值得!” 那人似乎不善言语,他听到三才的话却是一直在思索,而三才望着那人却也没有继续开口说下去,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会懂,但不一定是现在,能让那个人收为徒弟的哪怕是巧合也必有不同之处.这世间没有一块朽木,却只有不会雕刻的大师罢了!只是要看何物对何人,这才是大实话! 终于那个人思索良久,缓缓开口,冲着三才抱拳说道: “先生之大义,先生之计谋,霏尘佩服,这四面连环计,却是杀人诛心,只是此法之后,先生必死,霏尘却有些不舍,只能再次抱拳敬礼,以敬先生之大义!” 听到霏尘这话,三才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望着那灯火通明的琅琊城却是由衷地说道: “焰,缘两国处之西北却又虎视南方,而大周坐落于两者之间,却是难困与己!这陆萧然虽然是雄才大略之辈,但太过在意帝王之术,沉浸于此,不足为惧,而楚之尴尬不在于地理,而在于内乱,若想扫除内乱则必须借用外力,然这外力却不似钱财一般好借于,纵使有国师之流,亦有头疼之处,而我这计却是算中他们心中想法,执意而行,称不上大计,只是这棋我开了,但接下来的步,还得你们替我走!不然,这大楚,也难熬啊!” 听到三才这话,霏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不是没有想到三才之计谋岂是他口中如此简单?但霏尘也知道,这棋开的好,只是开头罢了,重点还有之后的落子,若是眼前这三才不在,又有何人能执掌? “霏尘,我三才平生没有求过人,但这一次,我却有求与你,而且不是一件事,而是三件事!还请劳烦你必须答应与我!” 听到三才这话,霏尘却是立即点头,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这一幕倒是让三才不由地感到一丝奇怪,却也只是笑了笑,便指着身后正在观察地形的天罪说道: “这人日后必定是大楚之栋梁,为我之后辈,但却不能跟我沾上关系,否则,必定有害与他,所以我想求你,将他收为你的弟子,代我传授,你也不用担心教不了他,后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时机成熟了,自然有人替我教他!” 霏尘听完这第一个要求,却是没有急着答应,而是望着身后正在忙于绘制零散地图的天罪,不由地观察好久,方才点头,见到霏尘答应,三才便继续说道: “第二个要求,这棋局虽开,大局则还不稳,所以云台之辈必定要流于朝堂之上,但此人并非楚人,而与你一样是周人,我们大楚并没有寒士入朝先例,皆是世族子弟指派,所以云台来到朝堂必然受之排挤,我希望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得让他活着!”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犹豫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犹豫,但他此刻本能地却想要拒绝,但看着三才的眼睛,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点头答应,虽然看到霏尘的犹豫,但三才却是毫不担心,反而冲着霏尘一笑,这一笑却是不知为何.但两人皆没有因为这一笑而不再言语,三才却是继续开口说着那第三个请求. “如果,我此举所遇不测,还请你霏尘千万不要出手相救,这本身就是一计,为的就是杀人封口,倘若我不死,这棋局就废了,所以为这天下,为这大楚,为我自己,我都必须得死!你霏尘,此刻却是周人周骨,还未曾脱胎换骨,必然心中羁绊极少,我怕你到时候毁我大计,方才出此言,这三个请求还请务必答应!” 三才说完这话,这一次却是不等霏尘同意与否,转身便冲着身后的天罪喊道: “走了,咱们下山,晚上热闹着呢,怕是有大事要来咯!” 说着,三才便伸出手一把将天罪拉下山去,未曾想一介书生,却也有如此巨力,而霏尘此刻望着三才的背影,却是沉默不语,直到身后的青衣悄然出现在霏尘身侧,他才方才缓过神来,只是这一次,青衣却是感觉到霏尘似乎变了一个人,一个他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人. 第四十七章 大战来临 听到鼓声,天罪浑身一激灵,却是准备下令让人开始埋伏起来,只要看到琅琊城出来的虎贲铁骑便立即围上去绞杀,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他的手却被拦了下来,只见三才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却是望着眼前安静无比的战场,轻声说了句: “还没到时候,不急!明寒若生性乖张,却是小心谨慎的主,不可能一次性将骑兵全部冲锋过来,这样纵线不够延伸,前后的骑兵难免互相制肘,影响战斗力,所以必定会派出小队骑兵绕两翼进行迂回包抄.” 听到三才这话,天罪却是嗤之以鼻,他从小饱读兵书,对于各家的著作不敢说烂熟于心,但也相差无几,书中有言,两军交战,勇者胜,这第一步却是最重要的,如果明寒若同样是将才,那么必定会选择骑兵大举进攻,何必绕两翼进行迂回突围?这不是没事找事?所以对于三才的看法,天罪却是抛之脑后,一把将三才的手甩开,便冲着身后的天问团将士喊道: “所有人听我号令,皆埋伏于大路右侧,只要敌军骑兵来至,深入其内,便动手拦截,务必让他们在我们这道防线中受到重创!” 听到天罪这话,底下的将士却是无一不从,纷纷高举武器,士气高昂,而被天罪无视的三才却是皱着眉头,却也没在继续言语下去,他知道这时候不是和天罪争吵时候,不要片刻,明寒若的虎贲骑军便会有一支朝着右侧过来,这时候和他争吵,无疑于扰乱军心,想到此处的三才转身便走,而此刻的天罪看到三才离去,却是不由地冷哼一声,说道: “这种庸才也能做军师?若不是他,我军四万将士怎会白白送了性命?到现在却连琅琊城的城皮都没进去一次!” 听着天罪的话,一旁地校尉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心中却并不赞同天罪的想法,只是碍于天罪乃是大世族所出,自己此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没有开口,但却暗暗地招呼了五百跟着自己一起打仗的士兵,却是吩咐他们到之前三才所说的地方埋伏起来,以防万一.而这一举动,天罪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出言责怪,只是一脸冷笑与不屑. 而在另一处,冰灵此刻坐与军帐内,听到琅琊城鼓声大燥,却是目无表情,只见她此刻望着眼前的沙形军阵却是开始思虑了起来,按理说,天问所在兵营之处,位于一处小高坡,整体的坡度不大,再加上这两天特意修缮坡度的高度,以制作成临时的城门,却也只能抗下一时,比起琅琊城却是比之不及,而在军营之前,外面的平地却是一览无遗的平原,埋藏伏笔之地,却是一处没有,接着她又将视线移至两侧临时插旗的军营处,那里她按照三才的吩咐分别放置了一万人平均分在两侧,以备明寒若迂回包抄,可是此刻的她却还是觉得有些相近见拙,毕竟明寒若这次出动的骑军是多少,这个数字她并不知道,其次之前佯攻琅琊城十二天内却是死了四万多人,更别提那些受伤的更是数不胜数,现在不计轻伤,还能上阵的将士不足五万,其中骑兵三万差不多还是完整编制,但剩下的两万不到步兵却是还要分出五千留给三才做以奇谋用,而剩下不到一万五,已经被分配出了一万,只剩下五千步兵,堪堪守着大营,一比之下却是差距颇大,饶是她不问世事,却也不得不捏一把汗,毕竟如果这时候被明寒若知道了大楚来的军团只有天问一个,并没有烈武与长林,那么接下来的两天可以说守都不用守,必定会被那虎贲铁骑倾泻之下,全军覆没. 她并不是没有指挥过战斗,只是这场战斗双方战力过于悬殊,对于她来说,既要保全三才的五千人,还要保证这大营不失,可以说已经步入了死局,谅她怎么也没想到,明寒若会因为那事,甘愿自己成为棋子. 只是还没等她思虑过久,帐门外却是走进来一人,正是从天罪右侧赶回帅帐的三才. 只见此刻三才脸色发白,不断地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才会有如此姿态,而冰灵看到三才回来,心里却是不禁松了一口气,急忙想要开口,却被三才一只手拦了下来,只见三才快步走到军行沙图面前,对着身旁几位骑军校尉说道: “现在形势严峻,一切战法皆不堪布置,只能特事特办,我军虽然在左右两侧布下伏兵,但明寒若兵力远胜与我们,所以这两侧现在看来只能拖延战局,而不能挽回颓势,所以各位将军,如今我只有一计,破釜沉舟!你们手下三万铁骑,如果分兵去支援,肯定会减少你们本来的战力,骑兵本来就适合冲锋,突围而不是去解救,所以我现在只给你们一个任务,那就是集齐三万铁骑,在敌军尚未冲锋之前,发动冲锋,明寒若此人谨慎,虽然现在怒火中烧,但本性却是不会变,还是怕死,他现在进攻我们,无非是想证明自己还有价值,必定不愿意手下虎贲军折损过多,以免失去了和镇南山拼夺的权利,所以,你们只有比他先动手,打乱他的阵型,方能将他一举击灭!” 听到三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底下的校尉却是不由的都低着头,侧目望着冰灵,想要看看她怎么说,而冰灵此刻听着三才的话,却是眉头微皱不由地问道: “若是我军三万铁骑全部冲锋,那么要面对的是多少敌人?” 听到这个问题,三才冲着各位校尉笑了笑,开口说道: “不知!” 这话犹如一记轰雷,砸在各位将领的胸口上,让他们每个人在此刻却是都不敢言说,纷纷继续将眼神望向冰灵,而冰灵此刻却也有些犯难,若是敌军有个准确数字,那还好些,最起码将士们心里有个底,但如果没有准确数字,万一敌军过多,那么.. 想到此处冰灵不敢在细想下去,而三才看到各位沉默,却是大声说道: “没有退路的,我们来到这里就代表没有退路,今日天问团将士唯有死战才有出路,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相信在座各位将军比我更懂得死战两个字!所以我也希望你们明白,这真的是死战,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冲散明寒若的虎贲铁骑的阵型,让他们感到害怕,我们的计划才能实施下去!如果冲破不了,我与众将士皆战死于此,绝不逃亡!” 听着三才这话,这些校尉却是心里没有丝毫的底气,若是让他们去杀敌,他们自然不怕,可若是要他们去..打这个毫无把握的仗,他们心底却是先没有了底气,而就在这时,帐门外却是传来一阵骂声. “一群怂蛋!听到要赴死就怕了?我老楚人还有怕死的?真是官越大,胆子就越小!” 话音刚落,进入帐门的却是先前被三才军杖三十的木易,此刻的他身上早已布满了鲜血,他一直都是天问团陷阵营的第一人,而就在三天前,陷阵营已经死完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被众将士从尸骨中拉出来,而就在今日,伤势稍微好了一点的他却是又再次冲向了前线,直到现在回来,浑身的新伤还有那触目惊心的血,都在表明此人的英勇. 他生气地望着在场每一位骑军校尉,这里面有些人比他进军早,是他的前辈,有些比他进军迟却是他的晚辈,但现在论起品级来却是比他高上一档,更有甚者搞出两品都有,但对他来说,除了冰灵和三才之外,他都不服气这些人,为嘛?就因为没人敢与他一样,从死人堆里来来回回地爬出来! “木易!军帐内!怎容你放肆!” 看到木易此刻还想接着骂下去,一位年轻地校尉却是不禁怒怼了一句,可没想到木易这人听到这话,却是一声冷笑,接着一拳便砸在了这位校尉的头上,接着冲着他的耳朵大喊道: “我放肆?我放肆又怎样?看看你们啊!啊!骑兵!骑兵!有点骑兵的样子没?以为骑了马就了不起了?像你们这种怂包,哪里还有脸当什么校尉?赶紧下来吧!别丢大楚人的脸了!” “啊呸!” 说完这一句,木易还觉得不尽兴,冲着那位校尉的脸上却是又喷上了一口唾沫,接着拍了拍胸脯对着冰灵和三才说道: “将军,军师,我木易,天问团陷阵营一等老兵,今日愿由步兵改成骑兵,只为了陷阵之名!假如我在将军发令后落后于他人!那么我便自己提头来见将军!不等将军动手!我丢不起这人!反正我陷阵团现在也就我一人了,有啥好怕的!” 望着此刻的木易,那些骑兵校尉纷纷低下了头,就连之前冲着木易怒怼的校尉也不由地将头低下,逢大楚人都知道天问团陷阵营实至名归,皆因各个不怕死,凡入陷阵营者皆是跟阎王做兄弟的人,更不用说,陷阵营那唯一的一等士卒,木易了.之前那校尉不过是觉得被木易骂的难听,心里不免有些气愤,才回怼,可现在让他在说一个不字都不敢.不是因为木易凶,而是因为木易值得他们尊重. 第四十八章 怎言惧死? “你们若是现在还执意争吵,那么这场战打不打意义都不打了,人家来的可是铁骑,不是那些富商携带的货物,我们现在是两军对战,不是山里准备打家劫舍的土匪!” 终于在此刻冰灵爆发了,她拿起手中的剑望着身前这些校尉,最后将视线转移到了木易身上,轻声说道: “我准许了,木易,现在你便去接管靖勋的铁骑部队,冲锋营此刻番号改名为陷阵营,轻骑校尉靖勋为副将,你木易为主将,这一万铁骑就交给你了!” 只听冰灵话音刚落,木易便立即跪伏在了地上,这位大楚老兵,天问老兵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老泪纵横,他木易不怕死,每一次天问团苦战,死战都是由陷阵营,都是由他战在最前方,除了第一次陷阵营全军覆没,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抱着兄弟们的那些墓碑哭晕在了坟地之后,木易便再也没有哭过,可此时他却哭的哽咽无比. 而靖勋听到冰灵的话,虽然感到一丝意外,却并没有拒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他知道这眼前白衣剑仙的厉害,杀人从来都没有什么顾忌,别看她平时沉默寡言,配上一副天上仙子一般的样貌,可这一怒,没有一个人不怕的.. 冰灵望着跪伏的木易却是没有急于开口,而是转身从靖勋那里要来了行营玉符交在了木易的手上,望着眼前这位天问老兵,却是珍重说道: “得活着!” 听到这三个字,木易没有立即接过冰灵手中的玉符,而是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郑重的回道: “生死由命!我木易必当不负将军重望!” 说完这话,木易一把接过冰灵手中的玉符,站起身便对还杵着的靖勋说道: “靖勋校尉,还得麻烦你迅速点兵,让那一万骑兵兄弟在辕门上即刻准备行装,陷阵营!死战!” 听到木易这话,靖勋没有推辞,直接抱手回礼道: “死战!” 说完这话,两人便匆匆出了军帐外,各自准备出发,而另外两位骑兵校尉看到两人出去,纷纷上前对着冰灵抱拳,同样还是那句: “天问死战!” “天问死战!” 两个人说完这话,便默契地一起走出帅帐外,此刻的帅帐却是只剩下冰灵和三才两人而已. “这仗不好打,如果没有援兵,那么我们注定要被迫撤退,我也不知道这时候让他们上前对不对,但感觉还是应该这么做.” 听着冰灵的话语,三才苦涩地一笑,却是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便也想跟着之前死人一起出去,只是一脚还没踏出帅帐却是突然回头,冲着冰灵轻声问了一句: “如果说战与不战取决于我们,那么这些兄弟死于不死应该便是取决于我了吧?这一仗,我怕是不得不死了,只是还希望大将军活着,来年可以替我烧点纸钱,让我可以好好痛饮一番!” 三才话音刚落,却是没有等冰灵回答便走了出去,这一走,却是潇洒自在,却也带着一丝决然,谁都不知道影响天下诸国历史的人物,此刻却心里有所不平. 冰灵没有出言阻止,甚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知道明寒若这一举,其实便是弃车保帅,想要提前进攻,换取自己活的机会,而镇南山也乐得看这场闹剧,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大周人,为的便是大周活下去,而胡闹和武神之间的搏斗,无异便是日后两位下棋人的不满,此刻的三才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带着他那份计划,走到最后. 琅琊城外此刻沙土飞扬,十万虎贲铁骑皆以出城,站在城门口处,望着身前的明寒若,听着他的指挥,而此刻的明寒若却是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望着一方丘壑,他知道那里便是天问帅帐所在,但他这番举动真的能挽救自己么?明寒若不敢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想,他走的本来就是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但这一步,似乎是错的,也似乎是对的. 深吸一口气,他平复了此刻的心情,望着身后十万虎贲铁骑,这便是他现在最大的筹码之一,他知道此刻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怕是一步死棋,他也必须得走下去. “汪慎!金东海!你们两人各率部下一万铁骑,从左右两侧迂回包抄,保障我军冲锋之际!不会受到埋伏!” 听到明寒若开口,汪慎和金东海便快步上去,齐声大喊道: “是!将军!” 说完这话,便各自清点已经准备好的人马,开始朝着两翼冲了过去,望着渐行渐远地两万虎贲铁骑,明寒若此刻脸上却是带了丝笑意,他心中有了底气!这让他接下来的话,更加自信! “剩下的将士们,大楚之兵,不断骚扰我军边关琅琊城,造成百姓和守城将士不断伤亡,此恨无所解!唯有杀之!屠之!方可!所以,今日我便率领你们征伐这些蛮夷之国!军令只有两条,未冲破敌军阵型不可退!违者!斩!未斩首敌军主将冰灵首级不可退!违者!斩!” 两个斩字!重口而出,却是将虎贲军剩下将士的热血一度燃了起来,包括此刻琅琊城上的守军都不由地感觉热血澎湃,觉得自己主帅镇南山实在是窝囊,守城数十天,守而不攻!那有虎贲军那么自在! 不过明寒若此刻却没有管这些,而是扬起自己手中的长枪,点着天问帅营的位置,重声喊道: “虎贲军!冲锋!” 一声令下,响声震天,所有虎噴将士皆是同出一语,大喊道: “杀!” 这一刻八万铁骑纷纷冲锋在前,行大雁南归之势,冲锋而上,而在大军之前的明寒若更是一骑当千,冲锋在前,可是此刻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虎贲铁骑此刻还没跑出一会,便听到一阵杀声震天的嘶吼声,从对面传来,他不禁有些犯懵,却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手上却是没有慌乱,急忙想要让冲锋的骑兵收拢回阵型,严阵以待!但骑兵冲锋容易,回头却是太难!而且此刻木易那里会给明寒若这么一个机会!他要的便是一鼓作气!拿到这场战斗的主导权! 只听杀声还远飘在外,而木易的天问铁骑却是已经来到了明寒若前锋大军身前,而因为明寒若临时决定的回拢阵型,使得本来已经提速的铁骑不得不绕回,而将后背留给了木易! 夜色中,刀光剑影,喊声冲天,木易轻率五千铁骑坐与冲锋部队,此刻的他们不再是冲锋营的铁骑,而是改成了陷阵营的铁骑,两字之差却是天绕之别!陷阵营所在!有死无生! 那五千铁骑在一瞬间冲入虎贲阵型之中,人人手持长刀却是拖地而行,遇到撤离不及的虎贲铁骑却是一刀斩去,却毫不减速!顷刻间,五千铁骑只以微弱战损便斩杀了四千余人!更不用说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 看到这一变故,明寒若双眼微微发红,却是没想到天问竟然率先进攻与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明寒若毕竟征战沙场数年,这将军是靠自己实打实打出来的,立刻冲着已经回拢阵型好的虎贲铁骑再次下令: “所有人,将这伙骑兵率先包拢!不得放过任何一个!” 明寒若一声令下,那些靠在外侧的铁骑纷纷包围而上,而已经深入敌军中线的木易见到此景却是丝毫没有畏惧,大声喊道: “起刀!” 这一声响,剩下的四千多陷阵营铁骑纷纷将自己手中的长刀扬起,却是迅速的在虎贲中线之处,开始疯狂斩杀起来!但此刻这五千铁骑却也陷入了虎贲大军的重重包围,被堵的水泄不通!根本无法出去!但木易想过要走么?笑话!陷阵营有死无生! “换马!” 木易又一次开口,而这一次,却是他的一大杀招,为何一万铁骑此刻仅剩五千!那便是剩下的五千匹战马此刻全部归属于这五千人,而这五千人也并非是随意编排的,皆是军中骑兵老手,战场经验不输任何人!就在木易一声令下,那些还活着的陷阵营骑兵纷纷在马中站起身子,跳到了另一处战马之上,一刀砍向绑缚在之前那匹战马的绳子,那脱缰的战马却是没有丝毫的抵触,纷纷跑到虎贲军早已准备的战阵之中!但这又有何用!战马之下没有人,只有马匹!那些马匹朝着那战阵直接撞了上去!顷刻间,虎贲军布出的临时防阵却是破开了一道口子,木易见机再次喊道: “入阵!让那些大周精锐看看!这虎贲军不过是一个笑话!” 听到木易此言,仅剩的两千陷阵营骑兵纷纷大笑,他们严重毫无惧意!纷纷再次扬起长刀拖置于地,两千人皆入虎贲后线战阵! 望着眼前这股公然挑衅的骑兵,明寒若的双眼已经发红,短短时间,他虎贲军精锐却是丧失了一万余人!前线,中线战阵纷纷被冲破!那仅剩的两千余人却是还要在入自己的后阵!当真以为人人都是胡闹武神之流! 明寒若看着那些骑兵身影,却是重声喊道: “杀!” 一声令下,所有虎贲军在此刻皆已经整装待发,听着明寒若这话,纷纷拿起手中的长刀便骑马冲了上去,顷刻间,那两千多人,却是被剿灭了大半,只剩下几百人成功冲入虎噴后方阵线! 木易此刻脸上满是鲜血,甚至自己的手臂也在刚才冲击进来的时候被划伤,藕断丝连的挂在臂膀上,但他没有感到任何疼痛或是惧怕! “大丈夫当如此!何言惧死!”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剩下四百多人纷纷将手中的长刀扬起,异口同声地喊道: “大楚!死战!” 第四十九章 死战! 随着这一声嘶吼划破夜空,木易等人也近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们剩下的几百人有些累了,有些倦了,有些因为被明寒若的虎贲铁骑刺穿心脏,而无力的躺在地上,可这一刻,他们将不会是失败者,以五千人硬悍敌军主力八万,斩敌一万三,这惊人的战绩已经不能用辉煌来形容,对于之前更多人来说,这都是不可能的事,而此刻便是打脸之时. 明寒若阴沉着脸,望着最后一道战阵前还在拼杀的木易,他并没有让手下人弯弓搭箭将他射杀,他不愿意让木易这么痛快就死了!他的双手颤抖着,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恨,恨到骨子里的那种.要知道,这些损失,明寒若耗得起,他们本来就没觉得自己这一仗有多轻松,所以早就做好了更大的牺牲数字,可损失最大的是人数么?不!不是!损失最大的是军心,他甚至望见自己身旁几个跟着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校尉望着木易都不免有些颤抖,若不是自己极力不让人射箭将木易射杀,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仓皇下令,将他射死!可!如果这样做!与军心何益? 他斥退了身前的骑军,手持长枪,便垮了上去,他知道此刻自己无论有多大的恨,但手头上却只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亲手杀了木易,这样才能稳定军心!所以他走出了战阵,孤身来到木易和仅存的几个陷阵营骑兵面前. “木易!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赢了,我便留你一处全尸!”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木易却是没有急于回头,只见他手持长刀,快速的用自己仅剩的右手,艰难地解决掉挡在自己身前的虎贲骑军,才缓缓将头转了过来,却是望见明寒若此刻手持长枪,便站在不远处. “呵!我要这全尸有何用?” 木易此刻停了下了,轻蔑的看着眼前这位敌军主帅,对于他来说,此刻的明寒若便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以八万铁骑对上自己的五千陷阵营铁骑,竟然被自己冲毁了两道战线,甚至第三道战线都被自己触及,这战绩,放眼天下都堪称数一数二! 听到木易这话,明寒若脸上的恨意却是铺满了整张脸,他将手中的长枪挺了起来,愤怒地大吼一声: “那便去死吧!” 此话刚落,明寒若便冲锋在前,木易虽然言语轻佻,但却没敢大意,看着明寒若驭马而上,顷刻间却是毫无多想,立刻掉转马身,朝着明寒若的方向便也冲刺过去! 眨眼间,长枪对长刀隐约在夜幕之中闪烁出一丝火光,两人短短瞬息间便交手了不下十二招,但却未能轻易分出胜负,但此刻落在下风的显然便是之前已经伤痕累累的木易. 只见此刻的他,脸色却是苍白,之前的那一次冲锋耗尽了他几乎所有的力气,包括自己的左手,若不是刚才交锋明寒若有意将他折磨致死,而他自己也是用着拼命三郎的招式与明寒若互搏,这次交锋他怕是早就死在了当场. 但此刻的情况与他来说,却是轻描淡写一般,他入军伍十二年,今年不过二七,十五从军,不到两年便入了天问团陷阵营,对于生死,他早就看惯了,虽然每一次都会从死人堆里侥幸活下来,但对他来说,这种活着便是一种煎熬,没人能明白,袍泽牺牲了,全仅存活自己一人的那种无奈! 所以每次打仗他便总是冲锋在前,每一次攻城他都首当其冲,并不是他怕死,而是因为他想死!但绝对不轻易死!就是这种复杂的想法,使得他在这十年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死亡,不知道受过多少重创,但对于他来言,却都是差一脚,就差那么一脚! 不过今日,他木易,怕是能圆梦了,此刻的他冲着明寒若笑了笑,他挺起了脊背,右手用力地握住长刀,冲着明寒若喊道: “大周虎贲!不过如此!” 听到这话,所有虎贲将士皆是一阵嘘声!但在嘘声的背后却没有人敢于上前怒骂,他们现在都有些惧怕这个不怕死的男子,而站在那些虎贲大军身前的明寒若却并没有做出其他举动,而是安静地看着木易,他知道此刻能够阻止这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亲手杀了木易,不然任何的军令在此刻都是无用之功! 只见明寒若没有再多废话,提起长枪便再次冲锋向前,而也在这时,陷阵营除了木易以外最后一位骑兵被十三铁骑围杀,首级被砍,死在当场,五千人仅存一人! 望着明寒若的进攻,木易笑了,笑的惨烈,却又笑的像个孩子,他这一刻将手中的长刀扔到了一旁,起身踩在马头之上,看到明寒若袭来之时,便一把跳到他的身上,而这一切对于明寒若来说,虽然突然,但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提枪便直接用力的刺进木易的胸膛,这一刻木易整个身体被长枪刺穿,但他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地停滞,脸上也没有任何的痛快,他笑着望着明寒若,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扑了下来,两人齐刷刷地摔倒在了地上,而就算如此,木易也仍是没有放手,那仅剩的右手死死地抓着明寒若的身子,却是听到木易大喊道: “你以为我们天问便只有这些人?你以为我陷阵营为何不计生死都要闯入你的阵型之中!明寒若啊!明寒若!你中计了!” 只听木易话音刚落,不远处,虎贲铁骑的第一道防线,左右两方皆是出现来历不明的敌军!吼声震天!却是不知来了多少人!但只见他们纷纷不要命地冲向虎贲的阵型之中,犹如一根最尖利地矛!不断地捅穿着虎贲那无人指挥,防守堪称薄纸地防线! 这一刻的明寒若才是真的明白木易的用意!他也终于清楚,自己中了木易的奸计,他愤恨地望着自己身前的木易,却是再也没有顾忌,伸出自己的双手直接抓在木易地脖颈之间,一用力便将木易整个头颅拔了出来,鲜血溅了他一脸,但他此刻却是没有再去管这些,一把将木易的尸体推开,便快速的跑到身后而去,他要重新指挥大军,阻止这些的进攻! 可此刻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还没等他开始跑,他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拦着他不让他走,等他回头一看,却是发现,木易地尸体,那怕没有了头颅,也还是用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右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脚腕,他正是被这双手所拦住了. “杀!天问死战!” 等到他想要将这尸体一脚踢飞的时候,已经迟了,只听一声撕裂地战吼,天问团的骑兵大队却是已经连冲了两道防线,直逼他身后那最后一道防线. 他甚至在此刻,借着那微弱的月光,能够看到那些骑兵首当其冲的脸庞,闪过那份坦然赴死的样貌!望着这一切,明寒若真的疯了,他快速跑到军阵后方,想要重新指挥起部队,组织进攻!毕竟无论如何,他手上的铁骑人数依然占优!只要现在缓过劲来,集中兵力去打,照样能够全歼大楚骑兵!可让他没想到的事!接连被破军阵的虎贲大军此刻却已是犹如树倒猢狲散一般,仓皇而逃,却是早已溃不成军,纵使是他此刻身后的那些校尉,都不由地两股战战,脸上生起了惧意!更有人此刻更是跑到明寒若身侧,对着他痛喊道: “将军!撤兵吧!再不撤!我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明寒若却是再也没有忍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此刻的他整个人神情委顿,哪里还有之前出城那般,意气风发!而就在他们两人相聊之时,天问骑兵却是已经彻底将虎贲的前线两道阵线全部打开,所有大楚骑兵犹如猛虎进狼群,展开了一场虐杀! “输了?自己竟然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输了?” 明寒若在心里头却是不断地开始质问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擅自离开指挥之处,亲手要去杀木易,可来不及等他去想通这个问题,只见天问骑兵最快的那一位却是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毅然决然地拿起手中长刀,犹如之前木易所用的招式一般,拖刀!扬刀!接着便是直接想要砍在木易身上. 噗~ 一声兵器入肉的声音,带来的还有一捧鲜血挥洒在了半空之中,那名骑兵直接被明寒若地长枪刺穿身体,接着被他抛飞到战线之外. “撤!” 他不甘地喊出这话!却是没想到自己这话一说,之前那些还准备坚守的虎贲骑军却是立即开始大波回拢准备逃亡,显然他们早已不想再打下去,之所以还在抵抗只是因为明寒若没有下令,他们不敢而已! 只是这一声令下,几万人迅速想要撤回。却犹如一盘散沙随意的被天问骑兵虐杀着,光是自己人因为回撤造成的踩踏便不下千数!这一战!明寒若大军尽损五万有余,而天问团骑兵却只止损不到万人! 第五十章 当为天下百姓开生路!(一) 此刻琅琊城内外皆是忙的跳脚,只见之前出去的虎贲铁骑此刻却是铩羽而归,那十万铁骑出门不过一个时辰便折损六万有余,如果加上伤兵,那么大半精锐尽丧!而大楚天问铁骑在这时却是并没有打算抛弃这么好的机会,在琅琊城守军被迫开城门接应兵败的明寒若之时,大楚铁骑却是毅然决然的跟进,杀入城中,一时间琅琊城内嘶喊声冲天,但所幸地是,就在大楚铁骑全部进入城内之时,那扇属于边关第一屏障的琅琊城大门却是关了上去. 镇南山此刻便站在城头,身披铁甲,手持金锏,身后还有老郑为首的六名副将皆是手持兵器站于身后,冷漠地望着琅琊城内外的拼杀,大多数人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地担忧,反而有丝庆幸.唯独镇南山与老郑两个人的脸上却是有一股难以察觉的阴霾漂浮在脸上,他们望着那些拼杀的将士,一股寒意却是从脚底心发出,直射脊背. “恭喜将军!这明寒若成功引得天问铁骑入城,虽然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但大楚骑兵终究人数有限,这琅琊城内除去明寒若之前带出去的十万不计入守军行列,可还有十万却是养精蓄锐良久!定能将这些骑兵全部扼杀在琅琊城中!让他们有来无回!这样一来,看似明寒若的虎贲铁骑立功,但实际上明寒若的部队折损太大,陛下必定不喜,到时候得到重用的必定是将军您!到时候这朝堂还有哪一位将军声望能高过将军您的?必然是显赫一时!爵位更是无人能望其背!” 听着手下的副将邀功一般跟着自己说着这些话,镇南山显得很不耐烦,他此刻心中不知为何却是焦虑万分,对于这位副将说的话却是头疼的紧,老郑身为镇南山多年地心腹却是不用等镇南山开口也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用手碰了碰之前说话的将领,示意他不要在继续开口说下去,可谁知这将领感受到老郑的暗示,却是以为老郑要与自己抢功劳,急忙一把甩开老郑地手,单膝跪地便打算在继续开口说道: “将军...” 只是这话刚说出口两个字,这为副将便身首异处,躺在了血泊之中,杀人的正是老郑,他拿着手中沾满了袍泽鲜血的刀,却是用一直准备在身的丝帕擦了擦,丝毫没有将那位副官的命当作一回事,另外几位副官本来也想上前邀功讨赏,可被老郑这么一出雷霆手段,纷纷却是侧目,不由地将目光转向镇南山,想要看看他对于这事却是什么态度,也好在继续深思自己接下来该要说的话. 不过此刻的镇南山却是没有继续站在城头中的雅兴,他的不安越来越盛,这并不是无感而来,望着那些正在奋力攻城楚国将士,还有被困在琅琊城中的那些楚国铁骑,他的心里就越发觉得不对劲,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心中的想法,总不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打仗吧?这可是战争不是儿戏!所以此时的他对于之前那位副官的话语,却是全然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恼怒,此刻被老郑一刀杀了,虽然有点棘手,但也不至于让他陷入困境. 只见镇南山缓缓转身,转过身子,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副将,口中却是轻声喊到: “张副将为国捐躯,赴了大义,于国有功,择日重赏其家人!” 只听镇南山话音刚落,在坐的副将除了老郑以外,神色中皆是震惊,但震惊之余,他们却是急忙附和道: “是是是!张副将死于楚国贼人之手,为国捐躯!慷慨就义!” 处理完这事,镇南山便头也不回的打算出去,他现在就想找一个人,一个能替他解决好眼前事情的人,也只有这个人能让自己此刻的心,安定下来,可是镇南山没想到,他心中的那个人,在此刻却是不请自来,已经来到门口之处,望着神色匆匆地镇南山却是付之一笑,笑声说道: “将军神色匆匆,是否是要寻找在下?” 望着身前的汪直言,镇南山的内心第一次感到一股震惊,却是没有让这丝神情在脸上持续多久,便坦然笑道: “让汪先生见谅了!” 说完这话,镇南山大手一挥,诸位副将却是懂了镇南山的意思,纷纷上前告退,就连被镇南山一直视为轻信地老郑此刻也是低着头,走在了最后一个,出门之时,还不忘关上大门. 偌大的琅琊城议事厅,此刻却只有汪直言和镇南山两人站在大厅内,皆是没有坐下,反而四目相对,隐约间却是另有一番深意. “我本还想去请先生,却不知道先生大驾已经亲自前来,南山招待不周,还请先生勿要见怪!” 镇南山在此刻并没有保持自己德高望重的一面,反而率先放下了身段,双手执于胸前,却是大周最高礼仪,拱手礼.望着镇南山如此作态,汪直言却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便坦然应之,仿佛身前的并不是掌管边境二十万守军的边防大将,反而是自己府内那些随处可见的普通随从一般. 这番做礼,一直持续到汪直言从门槛边走到厅内最高的位置镇南山都没有将手放下,反而是身上的脊背越弓越弯,直到汪直言坐在高位之上,镇南山整个人已经匍匐在了地上,就差没有五体投地. “将军如此做派,无非便是想让汪某救你,给你一个答复,可是将军是不是太把汪某当东西了?我不过一介书生,可没那种能力,一计一策便可救一城!” 听到汪直言这话,镇南山却是没有立即站起身子,而是继续保持匍匐地状态,轻声说道: “若是换作别人自然不行,可若是先生您,必然是行的!我镇南山,戎守边关二十几载,这看人的本事不敢说好,但绝对不差,这世上恐除了先生以外,再无第二个人可以救我!” “你可知我为何要来你这?” 汪直言并没有直接回答镇南山之前地话,反而是说出一个问题,让镇南山接着去猜,而镇南山对于这话,却是极为用心地去想,可每到想至深处,却又觉得不对,迟迟没有开口答复. “镇将军,你也不是笨人,我知道若是以武将来排名一个人,那么,镇将军必然榜上有名!这么一个盖世名将,此刻却是有言不敢发,我汪某却是不懂!莫非这天下还有镇老将军怕的事?” 汪直言特意将老这个字咬的特别重,他明白此刻镇南山内心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迟迟没有说出口,只是想着自己会不会碍着与他之前的情面,去改口换一个说法. 而镇南山听着这个老字,却是将头也放之地上,整个人五体投地的趴在地面上,抬头望着眼前地汪直言却是喊道: “想我镇氏一组,为大周戎守边关三代人,第一代先人更是为大周皇室开疆拓土打下的这大周江山,却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么一个结局,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没错!” 听到镇南山这话,汪直言并没有在继续开口,而是自己的佩剑,却是随手抛掷在镇南山身前,做完这动作后,看都没看镇南山一眼,却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直到走到大门口,汪直言才轻声说道: “这天下,终究还是有人得去死的,不然这棋怎么下,这子怎么落?别说我不信,就是靳明也不会信,所以你们两人之间便只能活下一个,很明显,他想活你,而我想活明寒若,这便是取舍,这便是我的棋,只要你死了,你的族人我会照顾的,纵然不能封王封候,但也富贵无忧!老将军自便!” 说完这话,汪直言没有再给镇南山言说地机会,直接推开那扇大门,便一步踏了出去,而一直守在门口的几位副将见到明寒若走了出来,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人,纷纷低下头却是不敢言语,唯独老郑此刻走到走道旁冲着汪直言问道: “留!还是不留?” 汪直言没有直接答复老郑,而是扭头望向琅琊城左侧地高山之上,眼中却是隐约闪烁出一丝泪花,只听他轻声说了句: “老将军一个人怪寂寞的,得找几个人陪他一起走走.” 此言一出,诸位副将还不知这话是何用意,但老郑手上的刀却是一一从他们的脖子间抹了过去,不过瞬息,城头上便多了几具尸体,但汪直言没有管这些,也没有去看这些,他不喜欢见血,他依然还是望着那座大山,大山之上那用肉眼难以瞧见的黄泥岭,他知道此刻那个人必然去了那里,而在那里也注定是那个人的坟墓,直到此刻,汪直言却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愤,对着身后地老郑说道: “武夫一怒!血溅十步!那么书生一怒呢?这名份就当我送给他的!这琅琊城也是我送给他的,这天下,若是他真的心之所往,那我依然也把这浩荡天下,送给他.” 说完这话,汪直言转身便走下城楼,而身后地老郑却是悄无声息地跟在汪直言身后,两人漫不经心地走在着琅琊城之上,仿佛此刻这琅琊城中并无战事,有的只是那漫长地路还有一望无际地命. 孤独的背影被月光映照着,直到十几年后汪直言的临终遗言却也还是那么一句: “那一天的琅琊城烟花真的好美,可惜,没你!这世上却终究少了份什么.” 第五十一章 当为天下百姓开生路!(二) 此刻的黄泥岭上,人多的出奇,不谈早已经在这里结扎草芦的霏尘与青衣两人,便是前两日与胡闹交手的武神此刻也是站在黄泥岭之上,默默地关注着城下的一切,等到境界到了他们这种程度,黑夜如白昼不过轻而易举,纵使万丈般的悬崖,只要稍微费点力气,也能依稀看清,听清. 然而若是这黄泥岭上只有这三人,自然不足以称为人多二字,只见那山坡之路,隐约可见火光,为头者赫然便是大楚天问团军师三才,此刻的他没有攀登高峰的疲倦,也没有大计可成的狂妄,甚至脸上看不出任何地神色,整个人犹如做着一件最简单的事情一般.他就缓缓地走着,但每一步却都给这三人带来不同的震撼.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刻三才整个人的气势突然上升,从最初的望鼎,观路,明心,直到最后的止墟,登天...依然看不到丝毫要停下的意思,霏尘与武神还好些,但对青衣来说,此刻三才爆发的气势,却是让他觉得胸口发闷之极,哪怕运气,也能明显感受那些气在体内仿佛受到了拥堵,无法运转自如. 而站在三才身后地天问五千甲兵却是没有感受丝毫地压力,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牺牲自己,换取更多人活着,他们不知道此刻天下大势便是一盘棋,而他们的军师便是那开棋之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一个念头会在这片浩荡天下激起怎样的火花,但他们只知道,他们需要作出牺牲. “你不该来的,这样子一意孤行,你就真的不怕死么?” 说话的并非三才身后的五千甲兵,也不是霏尘,青衣,武神三人,而是一阵仿佛天籁一般的轻灵声,哪怕是带着疑问的语气问着三才,声音中却也带着不一样的透澈. 而三才此刻望着身前的白衣女子,却是摇了摇头,他并不想要和眼前的女子争一争高下,这对他来说并没有意义,这次布局从开始到现在,付出的牺牲已经太大太大了,纵使天下人都不肯,他三才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向前走. 看着三才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那位白衣女子柳眉微皱,手中的剑却是隐约出鞘一分,一股冲天的剑意随着这剑出鞘,震慑地是在场所有的人,那些五千甲兵皆是感觉这剑光之锋利,哪怕轻视一眼,便也觉得双眼被割去一般,而青衣此刻感受到那股磅礴地剑意,哪怕及时闭上眼睛用内力去抵抗却也觉得此刻的气海仿佛被那剑意劈开,硬生生被割断三分.在场之人,唯独三才、霏尘、武神三人皆是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任何动作. “退!或者死!” 轻灵地嗓音带着的却是一股犹如实质的杀气,冲天而起,直扑三才身上,可这道杀气却在三才体外三丈处却是不得再前进半分,而此刻就在白衣女子话音刚落之时,霏尘和武神同时起身,却不是两人直接交手,而是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挡在了三才身前,替三才抵挡那份杀气. 见到霏尘和武神动手,白衣女子柳眉却是皱的更深,手中的剑再也不藏于鞘内,而是直接拔出,一剑便劈向了霏尘和武神身上,这一剑带来的气势却是比之刚才的杀气强上不知几许!光是那剑气锁过之处,寸草不生! 而霏尘见此景,却是并没有再急于继续动手,他明白身旁地武神无论如何都会在此刻保住三才,而他此刻若是与这个白衣女子打的水深火热,那么得利的便只能是武神一人,纵使霏尘心性全然不管在此刻却是毅然决然地躲到一处,默默地将战场留给武神和白衣女子. 而武神望见霏尘撤开到了一旁,却是明白了霏尘心中的打算,但也没敢迟疑,更不敢自负,拿起之前与胡闹对招的长刀却是用力一挥,带着一拨磅礴地刀意与之前白衣女子的剑意碰撞在了一起! 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两人十分有默契地皆是提着手中兵器而上,武神的长刀,刚,霸,狠!而白衣女子的剑,轻,柔,绝!两人冲撞在了一起,却是都没有再用自身能力去对拼,转而用最简单的剑式与刀法相互碰撞! 在场的五千甲兵望着身前两位绝世高手对招却是没能看出其中的韵味,在场之人,唯独霏尘一人明白,两人在短短地眨眼间便已经交手不下百次,这武神霸道的长刀遇到白衣女子轻柔地剑却仿佛世间最锋利的刀碰到了那上善之物的水,一时间武神身上便隐隐出现了伤痕,而白衣女子的白衣却还是犹如之前一般,一尘不染. 了解自身处境的武神在身上伤势不断的增多的情况下,并没有再采取短兵相接的方式,而是直接扬刀而起,避退身前地白衣女子便撤身而回,此刻的他整个人却宛如血人一般,大大小小地剑伤不断地溢出鲜血,两人高下却是立判! 可纵使武神这般,霏尘却没有急于出手帮忙,而是一直望着身前地武神,他察觉到了此刻武神的身上气势却是隐约不同,犹如之前地三才那般,整个人的气却是猛地上升,而他本人此刻也是握着长刀,冲着白衣女子咧嘴一笑说道: “早闻楚国剑仙有三人,其中三人里更是有一位女子剑仙,出自剑宗,此宗与江湖其他宗派不同,可谓有教无类,只要有人想学皆可学习其宗门剑术,但这宗门怪就怪在其剑式却是心剑,一如其他门派不同,此等心剑却是只有三招,分别为,出尘,入世,至于第三剑,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世了,大多人和我一般,却是不知叫何剑,只听说这最后一式,却是因人而异。但只要悟得第三剑,这天下再无此剑不可斩之物,这天下再无此剑不可驭之人!大楚女剑仙!冰灵!呵呵,幸会!” 冰灵听到武神说出自己的名字,却是没有觉得任何奇怪,对于武神而言,若是不知道登天境的高手才是真的奇事一桩,所以对于武神的言语,她的神态依然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没有丝毫感触,而手中的剑也一样没有因为武神的言语而停下来,只是奇怪地一幕却是发生了,只见此刻冰灵连出三剑,每一剑砍在武神身前一寸处却是都犹如石牛入海,一去无回!再无半点动静. 而望着冰灵出剑的武神脸上却是轻蔑地一笑,轻声说道: “可惜啊!可惜!就差一点,还差那么一点!我便可以突破这该死地登天境!直达那传说中的降神境!可惜!” 武神话音刚落,只见他此刻长刀再起!气势比之之前却是暴增不知几倍!光是出刀的霸意便让那些五千甲兵与青衣皆是想要单膝跪地,就此诚服!而望着武神这一刀,霏尘却是再也没有继续观战下去,他知道此刻的武神已经不是冰灵能够解决的,无论如何,他也必须得在此刻出手保下冰灵,可就在他打算拔出手中木剑之时,冰灵望着武神那一刀,脸上却是毫无神采,看不出恐慌或是惧怕,有的还是那份超然. “出尘!起!” 只听三字回荡在耳边,犹如天女下凡,朱唇微启,便是天籁,只是这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仿佛空白之物,让人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但这一剑出,却并不妨碍那磅礴的剑意冲天而起. 这一刻,霏尘收回手中的剑,转身便抓住三才地臂膀,将他快速挪开到了其他处,而武神望着冰灵那一剑却是双眼隐约闪烁出血红色地光芒,他不敢相信眼前冰灵这一剑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哪怕此刻自己境界突飞猛涨,却也在此剑之中犹如蝼蚁一般,难以憾树!但他竟然被叫做武神,会心甘屈服么? 不可能! 他是武神,自从被冠以这个名字开始,他便不可能屈服任何一人,他要战!战至最后!他并没有收回自己之前已经砍向出去的长刀,而是孤注一掷直接将长刀彻彻底底劈开下去,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却是隐约浮现出一行字: “抽刀断水水更流!那我这一刀!便叫断水流!” 砰! 只见黄泥岭上一阵巨大的气流袭过,不少天问的甲兵都受到了不少程度的挫伤,而站在最前方的几人更是身上的衣甲尽碎,若非这一剑并不是有意砍向他们,而只是剑气波及,他们怕是早已死在当场! 可当他们起身想要看眼前的场景,看看他们的大将军是否一剑将那武神斩杀之时,他们却只看到那自称武神的男人,依然拿着手中的长刀站立在冰灵身前,而此刻的冰灵却是因为这一剑消耗过大,脸上的气色顿时惨白,无力地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可就在众人觉得冰灵输了的时候,霏尘却是轻声说道: “以一臂换一境?” 第五十二章 当为天下百姓开生路(三) 就在霏尘此话说完,站在原地的武神却是动了起来,只见他少了手臂的身体,提起了那把长刀,却是比起以往之气势,只增不减,这一刻的他,洗尽铅华,再也不能用凡人之词来描绘与他,降神境,降神境,其名便代表,到达此境之人,便已经褪去凡人之躯,已成地仙,寿命大量增长,不敢言与天同寿,却是再难被时光消磨,与那登天境更是天差之别,登天登天,想要登天终究还是凡人之躯! 只见武神长刀一刀扬起,直劈冰灵而去,冰灵见此景,却是不敢大意,急忙拿出出尘剑抵御在自己身前,以阻挡武神之攻势,而一旁地霏尘也没有在继续观战下去,拿起手中的木剑却是直接劈向武神.一时间三股气流盘旋于黄泥岭之上,纵使那万丈崖壁,此刻却也是隐约承受不住三人之威,寸土微裂,隐隐有崩溃之势. 而那五千大楚甲士此刻却是急在心里,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他们想要上前帮助自己的将军和军师,可又不知道眼前这场景如何帮?若是这样随意地冲杀上去会不会反而连累将军分心? 而就在众人踌躇不已之时,三才却是已经移步到了黄泥岭的悬崖边,一眼望向脚下的琅琊城,此刻的琅琊城火光冲天,嘶吼震天,大周人,大楚人此刻已经拼杀到你死我亡之地,暗合这天下之大势,三才看到此处,却是不禁喃喃自语道: “都说往圣,继而求学,为民请命,可这大争之世!当真是那些文学可以去拯救的?” 这一句话,不知道缠绕在三才心中往返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对于三才来说,是不是一辈子皆是活在这一句话里,但无论此言是等高尚,他三才在今世,在大楚还未完成棋局之前,终究是个罪人,也只能是个罪人! “停手吧!你们打下去,有何意义?想我死的我自然会去死!想我活的,我也未必想活!这天下,若是只是眼前这天下!未免太孤独了!” “呵!” “嗯?” “别!” 三个人三句话,却是同时发出,又同时停下手中的攻势,转而站在原地,他们保持着一种默契,纷纷将头转向已经站在悬崖边侧的三才,只是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 武神眼中只有不屑,他望着三才,甩了甩手中的长刀,用那铜铃般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三才,眼中却是戏谑味十足,而武神身后地霏尘所表露出的表情却是不舍,但却也足够释然,对于他来说,他懂三才想要做的事,也不想去阻止三才这么做,而那位白衣剑仙冰灵地脸上此刻除了以往的超凡脱俗,面无表情之外却是多了一丝别的情绪,她的眉头微皱却是不解,不解这三才为何要如此做? 而在三人身后的五千大楚甲卒却是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大喊道: “誓与军师共生死!” 这一声响声彻天!犹如一道嘶鸣划破长空,落在了三才的心头上,此刻他那终日不见笑地脸上却是隐约有了些笑意,但他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望向那位骄傲不逊又亦是世间少有的降神境之人,武神! “如果你还在此处,三才我却是仍不放心,若是你还是只有登天之境,我敢保证,霏尘或是将军任何一人都可与你打成平手,但我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你会因为将军一剑而破境,更没有想到,你破境之心却是如此之甚,不惜以一臂换一境!但你可莫要觉得降神便是世间真无敌,只要我还活着,你今天便是龙,也得给我卧着,便是虎,也得给我三才趴着!” 说完这话,三才的气势却是再次疯狂地攀升,眨眼间便从刚入登天境在到登天境中期,接着却是连垮两境,直接到达登天境大圆满,距离降神境不过一丝!可是这攀升速度,到了此处却是突然停滞不前,仿佛这便是三才的极点. 起先武神望着三才这等攀升速度,心中却是隐隐有些惧怕,但望着三才到顶不过登天境圆满,虽然有些棘手,但还不至于让他武神到进退维谷的地步,但武神也不是那种纯粹莽夫,特意多等了三才一会,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手段没有使出,可等了良久却依然只是降神境圆满,心中却是了然,疑虑全消,轻蔑说道: “呵!我还以为,三才军师是要一步降神呢!吓得我却是大气不敢踹,可惜啊!终究还是登天境大圆满,比之降神虽然一丝之差,却也犹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纵使你手段,人便是人,神便是神,你不可能拦得住我的!” 听到武神这话,三才不置可否的一笑,轻声说道: “那么还请缘国大将军武神!试一试我这登天境大圆满比起你这降神之境差距又多大!” 听到第一次有人在其他国喊出自己的名字,武神却是没有太多的惊讶,若是这话出自别人口中,武神自然不会像现在这般稀疏平常,可这话若是出自三才之口,那便不能不足为虑,哪怕是自己视为神灵地丞相也曾说过: “三才之能,千古罕见,若是天下为棋盘者,当为三才一人开之!” 此等话语,出自眼界之高,再无来者的靳明之口便是这浩荡天下第一金口玉言!纵使武神不屑文人用笔杀人却也不得不将三才的位置摆正,他也明白自家丞相对于这三才其实一直都佩服,只是,他知道,世间有一个靳明便够了,何须再多来一个三才? 武神终究还是动了,这一次,他的速度拉到极致,不再是之前登天境的极致而是降神境地极致,那犹如一道道幻影鬼魅一般的身影眨眼之间便来到了三才身前,而望着武神朝着自己进攻过来时,三才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霏尘和冰灵两人顿时瞳孔收缩,急忙想要动手,却是被一股不知何处来的巨力所束缚,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只见那长刀犹如蛟龙破海一般,带着冲天的攻势,即将劈砍在三才身上,若是这一刀砍了下去,三才便是神怕也得死在当场,可此刻的三才却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脸上的神色也是平静如水,仿佛武神这一刀只不过是一阵稍微猛烈一点的风,不过轻轻一吹. 武神本来还有些收力,深怕这三才有那暗手,可望见自己的长刀刀锋即将砍在三才身上,他还是不为所动,不免生出一丝愤怒,却是将手中长刀力道增加不少,本来八分力道,顿时加到了十分,而随着这一加力,本来快速之极的长刀却是比之刚才更快了些. 终于长刀挥砍而至,成功地砍在了三才的身上,这一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家都认为三才敢这样站在武神身前纹丝不动,必然有他的底牌所在,所以大多数人还是更愿意相信三才是在等一个机会,可包括武神在内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一幕发生了,只见长刀轻而易举地将三才的整只手臂直接砍断,鲜血在第一时间却是迸射而出,但三才此刻的脸上却还是那般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只手与他无关一般. 豆大的汗水从武神的身上不断地渗出,他这一刻才明白眼前地三才想要做什么,但此刻的他却是再也来不及收手而回.只见三才此刻断去右臂的身躯却是微微朝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不大,就犹如平常人随意那么一走,但在武神看来,这一步却才是三才真正的杀招.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三才要暴毙当场之时,霏尘却是收回了手中的木剑,将目光望向了一旁地冰灵,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 “撤!” 冰灵耳力极好,再加上霏尘刻意要让她听见,自然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霏尘何意,但整个人却还是乖乖照做,身形爆退二十步,直接落在五千甲兵之前,而霏尘几乎在同时也如冰灵一般,将身形爆退至甲士身前,将手中木剑插之在地,用难以置信地眼光望着眼前不远处的三才. “这大争之世!纵使我们争得上千、上万次也难以分出胜负高下,只能无限杀戮,往圣之所学,贵在盛世,而非乱世,而我三才之所学,精在当前,不在以后,我本一介书生,可也心中宏愿,愿以自身为誓,当为这浩荡天下,黎民百姓,向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一刻三才那停滞不前地境界却是再次爆发,轻而易举地便突破到了降神境,但这并不是极限,只见他的气势仍在攀升,一连跨出四境,却是直接来到了降神境的最终点,降神境大圆满.可!这就到头了么?不!只见空中云雷炸起,天地为之震动,明月为之黯淡,底下的琅琊城中互相厮杀的两国将士纷纷停下手中的兵器,统一将头望向那号称琅琊天险地黄泥岭之上. 这一夜三才一连破十境,到得众人皆难以向往的天人境,这一夜,武神因三才一指重伤,由降神境转降回登天境,永久关上降神境之大门,这一夜,琅琊城之上五千大楚甲士皆以烈火焚烧其身,一同跟随三才从黄泥岭上腾空而降,焚烧三十余万大周将士.这一夜,为后世史书记下了浓重一笔,史称: “火烧琅琊!” 第五十三章 落子 火烧琅琊的消息一瞬间传遍了浩荡天下的诸国,就连最边远但却最强大的鲲国亦是得到讯息,每个国家安排在大周的探子分别都将自己收集的情报传达了回去,而此刻缘国丞相府内,靳明望着自己手上的密信却是一言不发. 信上传递的内容,不用他看,他便已经清楚这信上写的是什么,但对于这个结果,自负地靳明却是没有太多的兴奋,而是随手便将手中的密信亲手撕毁,放到一旁地暖炉之中,燃成一团灰烬. 对于他而言,这一场战斗,不划算,很不划算!甚至到了赔本的程度,不提自己为了这一盘棋付出了多少心血,光是武神失去那一臂,对于缘国而言便是天大的损失,缘,焰两国自古以来与其他诸国皆是不同,位于边陲之地,北有鲲国虎视眈眈,旁有大周卧榻侧听,左翼之处还算好些,是那安份的蜀国,可在自己下方却是与大楚盟交多年的戟国,其情形,身在诸国之中,处处受到掣肘,直到他靳明地出现,定两国之纲要,并两国之丞相,这样的形势方才大好,可对于靳明来说,前期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他是个聪明人,甚至是这世上极少数站在顶尖之人,他不想他的成就便仅仅只是两国,他想做的是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统,唯有这样,他靳明才算不辜负来世间一趟,可,诸国林立,这一统之难,又岂是三两句话能够说清地?纵使他靳明天纵之才,也是受限于地,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他才找到了转机. 那时候的靳明还不是什么两国丞相,而那人也没有入行军伍,两个皆是游学仕子,皆是穷游而至,皆是身无分文,可以说命运在开一场天大的玩笑,将他们两个野心家牢牢地抓在一起. 靳明还十分清楚,那是一场暴雪天,娄烦城内,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皑皑白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他找了好几家客栈想要让他们收留自己,可是边关的人大多性子极差,听到自己并没有银两支付酒饭钱,便将自己赶了出来,甚至还对着自己大声辱骂: “没钱?没钱住什么客栈!给我滚!去别家讨饭去!” 那个小二的语气极差,而那时候靳明面子也薄,被人如此呵斥,便不敢继续言语半句,只能在城中不断地乱走,一家一家客栈细问过去,可结果却大多相似,一直到后面,靳明望着那些客栈便没敢再继续敲门.终于晃晃荡荡的他来到了娄烦城中的一间破庙,打算就住在里面,可他没想到自己来这间破庙之时,便已经有一人住在里面. 看穿着应该是与自己相同的游学仕子,但经过被人驱赶多次,此刻的靳明却是已经犹如惊弓之鸟,一时间却是不敢再进庙门,就当他犹豫之际,那个人开口了,一把将他喊住,重声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便一起呆着吧!也好相互取暖,这里的人,心性凉的很,比不上大楚,你再去问十家,百家都是一个答复!还不如和我一起待在这个破庙,我这里还有点酒,你可以喝两口也好暖暖身子.” 他的声音很温柔,在这大雪封城天,像那江南独有的春风,轻轻飘拂便是一阵心暖,靳明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快步地走到那个人身旁,盘腿坐下,便看到那个人在画着一盘棋,而棋局此刻却是黑子凶险万分,而白子则大龙盘踞,隐隐以将优势转为胜势. 似乎是看到了靳明再看他下棋,那个人转头冲着靳明一笑,轻声说道: “要不走一个试试?” 听到这话,靳明内心本来想拒绝,可嘴上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这一举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但既然答应了,那便没什么可以反悔的,所以他便只能点头,说: “好!” 看到靳明答应了,那个人不置可否的一笑,他望着靳明不由地说道: “黑子凶险,让你走,怕是难以求稳,倒像是我在欺负你,便让你走白子如何?” 听到这话,靳明眉头却是一皱,他自有他的傲气,若是让他走那大势已定的白子岂不是小觑于他?这事靳明打心底的不愿意,急忙想要开口说上两句,只是这话还没出口,便卡在喉间消失不见. 他看到那个人此刻的位置恰好便是身前黑子的位置,而自己这一方却是恰好坐在白子上面,看到此处,靳明不由地想到,莫不是这棋位已定方才让我走这白子? 只是靳明却是开口问,而那个人也没开口回答,两个人在同时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棋局之上,只见那人缓缓闭上双眼,轻声说道: “第七十七手,六三!” 听到这话,靳明眉头却是微皱,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人,却不是因为他落子有何高手,而是这一手六三摆明了就是一步废棋,此刻这人如此落子,莫非是明知道自己要输,所以故意这么走? 想到此处,靳明却是没有丝毫地犹豫带着胜势继续落子,也没开口,将白子移至大龙盘口延伸之处,意在彻底屠掉对方大龙,而那人听到靳明落子,却是仍然没有睁眼去望着棋局,而是在口中轻声念道: “第七十八手!四六定势!” 此话一出,那颗黑子便随着话语落在棋盘上,却是一点偏差都没有直接在那四六处落下,而此刻靳明在望着棋局,却仍然一头雾水,这一步,在靳明看来仍然还是一步废棋,无非就是苟延残喘的拖着,靳明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放弃回守大龙之处,而欲在屠龙! 而那人听到靳明落子,却还是闭着眼睛,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深思良久,似乎是在纠结到底是落子他处,还是回援那条已经岌岌可危地大龙,靳明没急着催促,那人也没急着落子,两人沉默了好久,那人才缓缓开口道: “第七十九手,落子,拆!” 这一声喊下,靳明脸上却是一阵轻松,他起初还以为眼前这人是什么博弈高手,才摆出这道棋局,好让自己陪他过棋瘾,甚至还特意执黑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可直到他第三步落子,靳明心中却是觉得眼前这人那是什么博弈高手,分明就是个臭棋篓子,但他也没有丝毫地言语,直接便执白子落下,口中说道: “接你第七十九手,我执白子,落子九三!” 这一子落下,全盘局势顿时明朗,那黑子中的大龙此刻已经不在是岌岌可危地状态,已经到了临死一步之境,只要在落一子,这棋局便已经不用再下,黑子必输无疑! 甚至靳明此刻已经站起了身子,望着眼前的人开始行礼,意在表明此棋局已经完结,没有再下的必要,可那人此刻却是缓缓睁眼望着起身的靳明,脑袋不由地摇了两下,接着拿起棋盒中的黑子,缓缓地将那棋子落在三三处,却是轻声说道: “生死还未卜,攻敌所自救!” 此言一出,靳明在望棋局形势却已是乾坤扭转,黑子再次展现出生机勃勃姿态,而此刻靳明执手的白子大龙却是被黑子反包围了起来,但这一手再妙,也不足以令黑子起死回生,最多还是拖延战局,胜势仍是掌握在靳明手中. 想到此处,靳明却是摇头回到,从记忆中回到了现实,他不敢在想下去,也不愿意在想下去,那一次棋局,是他这辈子输的最惨地一次,哪怕结果是平局,可在那么大优的情况下仍然是平局!这不是输又是什么? “天下之人,皆以利往,群山之间,盖群臣之际,尔虞我诈,放为大争之世!这一世,终究只不过在于眼前,而不在以后,我三才早晚有一天,要为天下人重开以棋局,让这浩荡天下,再次归为一统!” 想到这句话,靳明地身子却是开始了微微颤抖,一旁地武神看到靳明这幅姿态,却是本能地吓了一跳,急忙从位置中跳起,纵身一跃便来到靳明身前,用那右手托住靳明地身子.可这手刚刚伸出来却是很快便被靳明摔到一旁.武神见此却是不敢言语,只能低着头,等着靳明开口. “我这身子还不需要你如此担心,要记住,你是焰国的兵马大将军,俯视整个浩荡天下,你的位置也不过是寥寥几人而已,所以不必为我担心,把自己先照顾好!” 说完这话,靳明还用手指了指武神地断臂,脸上却是一脸地愤怒. 而听着靳明这话,武神却是像个孩子一般,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轻声开口回道: “丞相说啥,我便做啥,丞相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这缘国可以没有我武吴神!可是却决不能没有您丞相!所以丞相还是得注意点自己身子,适当地时候还是休息会儿.” 武神的话越说声音越轻,甚至到最后几个字已经依稀听不见,他望着眼前狠狠瞪着自己的靳明却是低下了头不敢继续言语下去,而靳明望着他却是没好气地说道: “整天也不知道说些吉利话!成天就是死死死的!让你去琅琊不过是看着三才死便行了,非要上前动手,好不容易跻身地降神境又被三才临死一击给打回了登天境,虽然还是大圆满,可你以后此生再无法进入登天了!你可知道?” 听到靳明这话,武神地身子不由地一哆嗦,整个人却是将头埋的更低,似乎不敢在看靳明一眼,生怕自己抬头便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骂.. 望着武神这幅样子,靳明却是叹息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不成气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等下拿着我的虎符,调动三十万大军,直接南下,去大楚边关,陈!即可出发,陛下那里我自然会去请愿的,不用担心.另外焰国同样也会派出二十万大军进攻楚国的宛,你们两路夹击,争取一个月内给我破了大楚的边关!” 第五十四章 纵横睥睨(一) 大周皇室御书房内 此刻的明寒若匍匐跪在地上,汗水湿透了他身上的衣甲,可纵使这样,他也不甘将头上的汗水擦去,那汗水透过他的衣甲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了地上,而此刻坐在御书房上座之人,正是大周皇帝,陆萧然,此刻从他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右手持着之前明寒若递给他的请罪书,却是没有言语半分,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明寒若才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响动,他明白眼前这些不过是那暴风雨之前地宁静,他见过太多陆萧然地手段了,别看此刻悄无声息,但自从他十三岁开始登基一来,却是将一干兄弟全部杀死,以绝后患,甚至连亲生儿子都杀了不少,这样的帝王,试问!明寒若能不怕么? 就这样明寒若与陆萧然这对君臣足足耗了两个时辰有余,双方皆是没有开口,直到一位太监从御书房外走了过来,陆萧然地脸色才有点反应,不过这太监匆匆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御书房,一时间,这御书房内,却是又剩下了这一对君臣. “跪地不累么?明寒若,何必跪我呢?既然本事这么大,要不我这个皇帝还是由你来做吧!” 陆萧然话音刚落,明寒若直接死命地开始在地上磕头,一个劲地说道: “陛下,末将死罪!还请陛下罚我一人即可,不要连累我的家人和大哥!” 说完这话,明寒若便继续跪在地上一直磕头,那额头间渐渐被磕破,露出了一道不小地伤口,而陆萧然望在眼里,却是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 “死罪?不要连累你的家人?呵!知道是死罪,干嘛还要说自己家人,甚至搬出自己的大哥来掣肘我,你真以为你大哥能够拦得住我的意思?还是你觉得你大哥会帮你说情?殷家上下,五代老臣,你也配提!?” 砰! 只听一声巨响,陆萧然直接将手中价值千金地砚台砸在了明寒若身旁,接着站起身子,指着明寒若地鼻子痛骂道: “我的明大将军,你可真是好手笔啊!我让你去琅琊协助镇老将军守住边关,你倒好,因为一个刺客,一时生气,竟然直接出城迎敌!打赢了,还好说些,我也找不到理由来骂你,可是十万虎贲铁骑竟然被楚国人五千铁骑冲破两道阵线,差点就连第三道都冲破了!十万人对五千人,损失两倍有余!好!好!好!” 三个好字响彻整个御书房,吓得明寒若当即磕头磕的更加厉害,可陆萧然却是全然不想阻止,他继续说道: “琅琊一战,我军损伤四十万将士,外加一座号称天下壁垒的琅琊边关,还有一位堪称军界泰山北斗的镇南山老将军,你说死罪?死罪?啊!死罪!你要死几次才够啊!才够啊!” 砰!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扔的不仅仅是一座砚台,而是整个书桌全部砸在了明寒若的身上,只见此刻的明寒若头已经彻底磕破,那坚硬如铁的黑岩石地面都被磕出一个不小的洞,可饶是如此,陆萧然仍然还是毫无顾忌的将整个书桌全部摔飞到了明寒若的身上,明寒若不敢夺,咬着牙便硬挨下了这一击. 可,就这样,陆萧然能够把气出足了么?四十万啊!四十万将士啊!还尽皆是大周的精锐,这一战,大周已经痛失底蕴,更别说那抵御楚国的边关重镇,琅琊城被攻破!大周从此暴露在大楚的金戈之下,进可直攻开封,退可守琅琊城内,大周俨然从一方强国的名单中消失,成了“真真正正”的小国!如果此刻,他国再想要强攻过来,大周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部队去抵御那些入侵,犹如一只待宰地羔羊,可随意被人捕杀! 想到此处,陆萧然再也忍不住心中地怒火,一脚便将跪伏在地的明寒若踢飞了出去,接着走到他的身前,用力地抓着他的下巴,痛喊道: “你明寒若死不足惜!若不是此刻大周武将已是寥寥无几,你真以为靠一块辽远将军府的牌子便可以来威胁不杀你?你真以为我给你哥殷招栝御赐龙袍我不可以随时收回?你真以为你大哥会拼着跟我翻脸让你活下去?明寒若啊!明寒若!你真让寡人失望透顶!” 砰! 又是一脚,这一次陆萧然直接踩在了明寒若地头上,用力地磨了磨,咬牙切齿地望着脚下地明寒若,他此刻真的恨不得一剑杀死这人! “陛下不必动怒!这天下棋盘开启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都会开启,若是此刻陛下杀了明寒若将军,那么我大周还有谁可以出战迎敌?明寒若虽然身有重罪,但仍然可以将功补过.” 一阵爽朗地声音从御书房外传来,只见声音地主人说完这话便推开了御书房地大门,而一旁地侍卫,包括号称天下第一的宦官,却都没敢阻止此人进入御书房,而陆萧然望着进来的人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可以推门进入,丝毫不觉得惊讶或是愤怒,反而那份怒火收敛进去不少,脸上没有了之前地暴戾,虽然隐约还有杀气,但比起之前却是好上不少. “汪先生来了?奥!对!是寡人喊汪先生来商议对策地,寡人倒是忘了,还望汪先生莫要见怪!” 此刻推门而入御书房之人正是在琅琊城中多次出现地汪直言,他早在琅琊火攻之时便撤离了琅琊城,回到了开封,而此刻的他对于大周皇帝陆萧然此刻的姿态却是并没有觉得那里不妥,反而是自己找了条椅子,不等陆萧然赐座便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打开手中扇子轻轻地摇了两下,望着那陆萧然脚下地明寒若,脸上却是一阵嗤笑. 而明寒若此刻脸上却是满脸呆愣,虽然他知道开封城内一直有一位大家,被人称呼为汪先生,可他没想到此人的架子这么大,既然擅闯御书房还不会被阻拦,更是不等陆萧然赐座便直接坐在了位置上,更是用言语反驳陆萧然的话,而这陆萧然不仅听了,且没有生气,甚至还收敛起了脾气,这一刻,明寒若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眼睛却是飞快地转了起来. “陛下日理万机,有些事,自然容易忘记,只是我本该安静地等待陛下的宣召在进宫,可是听闻有人在说明寒若将军已回开封,直接来了陛下这里,便只好擅自闯宫,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听到汪直言这话,陆萧然地脸上却是笑了笑,却是没有在继续殴打明寒若,转身便走回了自己的正位之处,用手指轻轻敲打两下,一直守着御书房门外的太监却是快速地跑了进来,将散落在地上的物件快速的收拾好,放回了原处,再低着头悄悄地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门槛之处,方才敢抬头,却不是望向御书房内任何一人,而是将那大门继续关上. “先生莫不是想要和我说,这猪一样地东西还有用?还能继续打仗?” 听到陆萧然话里的嘲讽之意,汪直言却是没有往心里去,而是将目光移动了明寒若地身前,轻声说道: “琅琊之局,明寒若将军小错虽有,但大错却是没有,所以陛下略微惩戒一番即可,无需斩杀了一员朝廷猛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明寒若将军这种大才之人还是能用一下!” “哦?” 听到汪直言这话,陆萧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而是用了一个疑问句,他不知道汪直言此刻的想法,到底意欲何为,但却是不妨听一听,只要汪直言说的有理,那么饶过明寒若一命又如何?哪怕没理,也是有理,只要能让汪直言欠下大周一个人情,一个明寒若,那是值! 而听到陆萧然地话,汪直言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陆萧然,而是站起身子便来到明寒若身前,用手轻轻的将明寒若从地上拉了起来,用手象征性地拍了拍明寒若衣甲上地尘土,在从胸口中取出一块手帕交于明寒若说道: “将军受惊了,这块手帕可以用作止血之用,将军还请收下!” 听到汪直言这话,明寒若却是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拿汪直言手中地手帕,而是将目光望向坐与上位地陆萧然得到陆萧然的点头,这才接过汪直言手中地手帕,轻声说道: “谢汪先生了!明寒若永记于心!” 听到明寒若这话,汪直言却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轻声对着明寒若地耳旁边说道: “确实该谢谢,如果不是我让人去你府中保你,怕是你早被那刺客击毙当场了,更不用今天我还得闯宫来救你!” 听到这话,明寒若地眉头不禁深深地锁了起来,不过在此刻却是没敢继续开口,只能点头称谢,接着低着头站到了一旁,而汪直言看到明寒若没事,便转身朝着陆萧然望去,不由地说道: “这火攻琅琊,本就是天下棋局开局之物,三才和靳明早已谋划多年,若是将此罪怪与明寒若将军身上,未免委屈了些,不过这对于陛下来说也全然不是坏事而是好事,这行兵打仗,有时候人多反而木秀于林,而有时候人少,反而是保护自己,等到虎翼再丰之日,打回来就行!何须斩杀自己的大将呢?” “嗯?” 听着汪直言的话,陆萧然却是犯起了糊涂,纵使他有心推测这些事,依然觉得明寒若乃是琅琊城破的关键人物,无论怎么洗都洗不脱地那种,可此刻汪直言地话,却是让陆萧然心中有了另外的想法. “这浩荡天下,诸侯并立,此间已有五十年有余未曾打破这份默契,可不打破,不代表打破不了,这天下只要稍微有些野心地人,都想着开此棋局,好名留青史,所以靳明和三才两人百般算计,却是将棋盘开局之子放在了大周边关琅琊城,这本就是大势之所趋,奈何不了的,此战,我军折损精锐四十万,陛下两队嫡系部队皆是全军覆没,陛下生下气也是应该,但此刻焰、缘两国却是已经出手准备进攻楚国,陛下若是此刻将明寒若将军杀了,那么又有谁可以临时做那大阵主将,一雪前耻呢?” 第五十五章 纵横睥睨(二) 君莫笑此刻坐在客栈地庭院处,一个人独自喝着茶,他的身前此刻还有一封书信摆放在一旁,而一直跟在他身旁地画月,此刻却是不知道去了何处,他迟迟没有去打开书信,而是慢条斯理地品茶.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建盏从桌子上拿起,却是呼呼~吹了两口气,方才细细地喝上一口,接着便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番“潇洒”. 而这份“潇洒”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突然闯进院中地不少人所打破,只见那群人,各个身着官差衣服,显然是大周官府的人,而此刻他们进入庭院,望见此刻正在喝茶地君莫笑,领头那人却是冷冷地说道: “大楚余孽!怎敢如此放肆!还不速速就擒?” 听到官差这话,君莫笑却是没有丝毫地理会,继续拿着手中地建盏,打算在慢慢细酌一口,而那些官差望见君莫笑这般有恃无恐却是纷纷有些害怕,一时间不敢上前动手. 直到过了好一会,君莫笑放下手中地建盏,望着身旁地官差们,脸上却是多了一丝冷笑,只听他在此刻大声说道: “怎么?忍不住了?想要抓我回去泄恨?还是拿我当人质,好威胁大楚?” 听到君莫笑这话,一群官差纷纷愣了神,互相望着对方,却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那领头地官差望见这个情况,却是不敢再犹豫万分,外面还有一位大人等着,自己如果这事都做不好,等下还怎么跟大人邀功?想到此处,这官差头子,却是不由地大喊一声: “给我抓了!别磨磨蹭蹭地,谁第一个将君莫笑擒拿,赏千金!” 一时间拔刀声四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官差听到千金,一个个却是再也顾不得眼前场景诡异,纷纷拿刀上前,可这刀还没碰到君莫笑的身子,却是齐刷刷地又掉到了地上.而那些手持武器地官差在此刻却是皆倒在地上,被人一剑封喉. 不知何时,霏尘手持木剑已经来到了临淄,并找到了君莫笑,只不过可惜地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在他来的三天前,杨善勇在内地十余人便被大周地探子和高手逐一抹杀干净,而君莫笑贴身随从画月也是不知生死,就当霏尘想要带君莫笑离开这里时,君莫笑却是不肯,所以才有了眼前这幕,霏尘一剑封喉杀官差. 而随着自己手下一下子死了一大片,那位官差头子却是傻了眼,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手里的刀更是不争气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发抖不已,甚至有些不明液体从裤裆处留出,隐隐散发出一股骚臭. 不过霏尘没有给他们继续开口的机会,只见木剑再次出鞘,却是眨眼间便将庭院内除君莫笑之外地人全部杀了个干净,接着将木剑收回鞘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望着眼前地霏尘杀人于无形,君莫笑脸上地笑意却是更甚,不由喃喃自语道: “高手!” 听到君莫笑这话,霏尘却是毫不在意,望着身后还坐在石椅上不急不缓地君莫笑,霏尘的眉头却是微皱,但又碍于君莫笑地身份,只能开口问道: “公子,这些人我已经替你杀了,也算是帮那些兄弟报仇了,现在可以跟我回大楚了吧?若是再拖下去,等下大周地援兵过来了,咱们就不好撤了.” 看着霏尘有些急迫地样子,君莫笑却是不由地想要大笑一声,但他的笑声还没出口,却是被霏尘地眼神瞪了回去,但他此刻一点都不急,甚至他还在此刻拿起一旁地建盏打算再继续小酌两口. 看到君莫笑故意拖延时间,霏尘地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他此刻已经感觉到城内有两道高手地气息正在朝着他们所在地方赶过来,应该是两个扣关境的高手,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更是有一道更加深邃地气机隐藏在两人身后以作掩饰,此人比起前面两人更加厉害,境界甚至可能已经到了登天境,虽然大周明面上地登天境高手并不多,但这并不妨碍每个国家中武林中人地存在.那些武林中人,有些喜欢僻静地场所上山修炼,调和龙虎,有些则喜欢被权利包围,只要有钱啥事都做,而大周以武治国,更是这浩荡天下中,武林人士最乱地国度,谁都不清楚在这一片内,到底隐藏了多少武林中的高手. 霏尘想到此处不敢托大,但还没等他开口,那副悠闲姿态地君莫笑却是率先开口冲着霏尘问道: “要走,你走吧!我是不会走的!” “嗯?” 听到君莫笑这话,霏尘脸色顿时有些阴沉下来,愣谁被耍了心里都不会好过,那怕是霏尘这种与世无争地性子,但君莫笑却是没有管霏尘此刻心中是什么想法,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没听明白?要不我说的再简单些?” 没去管君莫笑接下来想说的话,霏尘直接拔剑放到君莫笑地脖间,冷声说道: “若是再不走,那我便杀了你!” “呵呵!杀我?你敢么?若说是你,那怕是大周此刻都不敢杀我!霏尘你不懂么!” 听到霏尘的话,君莫笑不假思索地便回过过去,接着将自己的手放到霏尘地木剑剑锋上,却是冲着霏尘再次说道: “我先问你,如果能走,我君莫笑会不会傻傻地待在这临淄城内,天天喝着茶,其实是如坐针毡一般,待在这个庭院?如果我能走,那我何必这般绞尽脑汁让你们知道我还在临淄城内,更是如此张扬做事,在城中让画月连杀十三人,让大周不得不知道我的存在,好让你们更加能顾忌到我的命,如果我真的能走,那你何必要在开封的时候不亲自带着我走,而是让我当做诱饵,带着杨善勇那伙人特意绕了远路,好吸引你的路线,让那狗屁云台回大楚?” 说到此刻,君莫笑整个人脸色阴沉,却是散发着杀气,而霏尘的衣领此刻也被君莫笑捏在手掌之中,他狠狠地望着霏尘,继续愤怒地说道: “你!你!你现在来跟我说,说什么回大楚,你不觉得,你自己都不觉得很可笑么?啊?呵!你以为你自己多大本事?真以为我喊你一句高手,你便是当世之无敌?你真以为你是那今别我的徒弟便可以耍着我乱转,我还得信你的话,搭上一条命?可笑么?你说这可笑么?” 说到此处,君莫笑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癫狂,他隐忍了二十几年,一直到今天才爆发的癫狂,不过此刻的他却是一点都不怕霏尘暴起杀了他,因为他已经摸清了霏尘地心,他明白,自己有那张底牌在,那份书信中的内容在,他君莫笑在这大周必然高枕无忧! 而如他所想一般,霏尘没有在掏出手中地木剑,只是一把将君莫笑推到了地上,嘴上却是大喊一声: “疯子!” 说完这话,霏尘便想转身离去,但在此刻,那被他推倒在地上君莫笑,却是在地上颠笑,他望着要离去地霏尘却是说道: “想走?你觉得可能么?霏尘,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疯子,觉得我是个可怜人,也觉得我这人活着其实就是浪费大楚地国力,可你想过没有,倘若这大楚只剩下我这么一个皇储,那你觉得大楚会怎么做?你说这大周,倘若知道他们的死敌,大楚唯一地皇储在他什么手上,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霏尘啊!霏尘!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杨善勇就是因我而死的!但并不是我杀了他,而是他活着,画月便没办法去做那事,所以他必须得死!必须得死!所有拦着我君莫笑活着的人都得死!都必须死!所以,我那天便设计让他去城外接应你,说是你来接我们了!哈哈哈!说来也奇怪,一直冷着脸看我的杨善勇,听到你的名字却是一点都没想过这事符不符合常理,像不像你霏尘会做的事,他便出去了,而我又让画月故意在前天杀人留下线索,让大周那些人知道杨善勇要出门送密信,所以啊!他死了,死了!” 叮! 砰! 只听一声巨响,君莫笑身后地石椅却是被霏尘一剑劈成两半,他狠狠地望着趴在地上癫狂不已地君莫笑,脸上却是展现出了怒容,但君莫笑仿佛没看到眼前地场景一般,继续大笑地说道: “呵呵!很愤怒吧?能体会到我当时被那些大周军队追杀的心情了吧?但这够么?不够!我还觉得不过瘾呢!我不妨跟你在说些事,你看不到画月在我身旁,并不是因为他也死了,而是他去了其他国家,偷偷地出去了,便是为了帮我铺路,唉,也不能怪我!毕竟,我说过,我得活下去,拦我路的人我都要杀了才行!那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又如何?他们也活得憋屈,做兄弟的就替他们送一程,也好早点去见我们那混蛋父皇!另外,我还要申明一点,那便是君羡不可能做皇帝,这是当初他母亲亲口说的,所以现在你算算,这大楚以后地皇位是谁的!而我!你还敢杀么!” 第五十六章 纵横睥睨(三) 最后一句话,君莫笑甚至话说都有些颤抖,他神情激动,是的这个从小便生活在异国的翩翩公子君莫笑,此刻正在发泄,他癫狂,但又保持理智,他理智但又带着一丝狂暴,没人知道他此刻想要做的时候,那怕连他身前地霏尘也是看不透他的想法,但那木剑毫无犹豫地再一次出鞘,但这一次出剑,剑锋所指之处便不再是君莫笑身旁或是身侧,而是他的身上. 这一刻,君莫笑望着那一剑,不禁有些出神,有些惊讶,他有些后悔,但还有一些解脱,他嘴角的弧度极为诡异,似笑非笑,但下一刻他便明白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噗~ 随着一声剑入肉体地声音响出,君莫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这一切都结束了,直到他等那阵剧疼和窒息感好久却迟迟没有来,他便想到了这事不对,等到他猛地睁开眼,却是发现,不知何时在他的身侧,已经躺下了两具尸体,君莫笑不知道他们是从那里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但毫无疑问,都被霏尘一剑封喉给秒杀了,甚至那剑快到骗过了自己的眼睛. “别动!” 随着霏尘一声怒吼,此刻的君莫笑却是本能地站在原地没有再敢动,而他的耳边却是传来一阵刀剑相交地清脆声. 豆大的汗水从君莫笑的额头上不断渗出,渐渐划落在他的背脊,悄无声息地浸透他身上的长袍,而他此刻却还是依然犹如一尊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不知道这样的动作维持了多久,也不清楚这样的动作还要维持多久,君莫笑感觉自己的喉咙异常口渴,下意识的便想要去拿石桌上的建盏,猛地喝上一口,但那手却在他想动之时便猛地又缩了回去,他想到霏尘的那句话,听到身后的刀剑还在互相厮杀,他怕了,他不敢动,他只敢站在原地,继续耐心等待. “走吧!人已经杀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过了不知多久,熟悉地声音又响彻在了君莫笑地耳畔,他想要回头去看看那声音主人,想要回头去看看之前那与霏尘交手良久之人,但当他想要转过头去时,却发现自己因为站立太久,整个人不由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还不走?不走便只有死!” 霏尘见到君莫笑此刻依然杵在原地,一直站着,心里却是有些不耐烦了,今天是他心情最糟糕的一天,他第一次在心头有了这么大的怒意,但却始终不敢杀了眼前这人,他觉得自己憋屈,也是第一次觉得现在的日子,他有点像个人了.但他没敢细心去享受这份体验,也不敢继续留在这座客栈,他知道大周那些大军在一段时间等不到这些人的消息,便会很快冲进来,到时候哪怕他的身段,也只能乖乖陪着君莫笑一起死. 听到霏尘再三催促,已经缓过神来的君莫笑却还是站在了原地,但比起之前不同的事,他脸上此刻已经没了那份癫狂,他又变成了之前那副翩翩公子地模样,仿佛之前做的所有事,都不是他做的一般.他拿起插在腰间地扇子,望着持剑而立地霏尘,却是平静地说道: “你有信心对抗那些士兵?” 听到君莫笑这话,霏尘的身体本能地一顿,本来并不想回话,但想到君莫笑的身份,为了防止他在惹出事端,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三千人以下有,三千人上去了,看命,五千人,咱们都得死!” 极为平淡地语气从霏尘口中说出,仿佛死与不死,他霏尘早已经看淡了,但他身后的君莫笑此刻听到这话,却不是这样想,而是望着持剑的霏尘摇着头说道: “那我不会跟你走的,这临淄城本身守军便有一万,虽然比不上镇南山和明寒若的精锐部队,但人数摆在那里,你带我出城,那我便是死路一条,我宁可留在这里,搏一把我的命!” 说完这话,君莫笑还不由地捏紧自己的手,他平境地望着霏尘,等着他的答话,而霏尘此刻心境却是有些大乱,他不想再继续搭理这个烦人的公子笑,只见他转身而过,一只手伸了出来,却是想要打在君莫笑地脖子后,将他打晕,看出霏尘意图的君莫笑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却是急忙说道: “我有办法,让我们两个都能活着,信不信由你!但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不然咱们两个都得死!” 君莫笑此刻将捏紧地手又松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身前地霏尘,却是不再发一言一语,而是等着霏尘地回答,而霏尘此刻听到君莫笑这话,不由地笑了笑,反问道: “之前求我杀你,现在又想着活下去,你说说你到底想死还是想活?”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所以君莫笑在听到霏尘这话以后,也是冲着霏尘返笑道: “之前求死,只是我没办法,不得不死,你要真想杀我,当时真的是最好的机会,但我确定了你不会,那么现在我不想死了,你也必须得让我活下,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而是大楚需要我!” “呵!” 听着君莫笑的话,霏尘冲着他冷笑一声,却是转过身子便想走出庭院,但还没等他跨出庭院之时,君莫笑却是再次开口. “你若是不信,不妨自己闯城试试,不带着我这个累赘,闯城会简单些,我虽然想你死,但最起码现在我不想,所以能留给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要么让你回大楚去报信,让你可以调出援兵来救我,第二个就是让你当我的贴身侍从,在大周保住我的命,直到回到大楚!” 君莫笑的话语里带着一丝颤抖,他知道此刻自己在赌,从霏尘来找到他开始,从他开始逃亡开封开始,他君莫笑的命便一直在赌,但他此刻也不得不赌,他得明白霏尘此刻到底是如何想的,只要自己此刻跟他达不成共识,那么哪怕自己可以活着到开封,也注定会有不少麻烦,所以他必须得赌一次.而赌注便是他自己的命. “你就不怕,我跟你一路去开封,我忍不住便会杀你?” 霏尘的话语中不带着丝毫地感情,反而充满了杀气,这一刻的霏尘展露的气势,是之前所有人都没见到过得,只见他此刻浑身上下宛如一位人屠一般,满是血腥与哀怨,与之前那副世间百态都与他无关地样子宛如天地之差. 君莫笑没有急着答话,而是被霏尘这股气势吓到了,整个人呆愣住,咽喉艰难地咽着口水,哪怕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也抵不住霏尘这突然起来地气势.但他能就这样垮下么?但他能这般认输么?不!他不能!他绝对不能躺下,他必须得活着!他君莫笑必须活着! 这一刻的君莫笑眼神中开始闪烁,但身子却是牢牢站稳在地面上,冲着霏尘大喊道: “别吓唬我,没用的,如果你想杀我!就不会和我说这些话了,若是你真的要杀了我,更不会替我杀了那些人,霏尘,我终究还是赌赢了!” 君莫笑此刻笑了,笑的惨淡,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划出了不少的口子,本来干净的长袍也在这一刻被霏尘的剑气碾碎,但他依然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赌赢了!而站在他对面的霏尘收回了自己那股气势,也收回了手中地木剑,面露常态,仿佛之前那冲天的气势并不是从他身上发出的一般,他宛如天上地星辰,只会看着世人,却不懂喜怒哀乐一样,但他的木剑此刻却是一直不断地在颤抖,这浩荡天下,唯独这一剑懂他的主人,此刻的心境却是已经开始改变了. 从阎王殿走了一趟又回来的君莫笑此刻望着身前地霏尘,却是投来一阵羡慕之情,擅长掩盖自己情绪地他此刻却是再无收敛,将这种羡慕完完整整地放在自己的脸上,他望着身前地霏尘喃喃自语地说道: “若是我活的有你这般潇洒,何必还做什么楚国的公子...” 这话声音不重,但霏尘却足以听见,但他此刻也没做出任何的表示,冷冷的转过身,便对着身后的君莫笑说道: “他们来了!” 此话说完,君莫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庭院外却是已经传来一阵整齐地脚步声,不时还能听到马鸣.霏尘缓缓地拔出手中的木剑,望着那些即将进入庭院地士兵,他的眼神冰冷,再无以前那般带着一丝凡情. 而君莫笑此刻却是没有了之前那副些许紧张,他甚至有心情拍了拍身上早已破旧不堪地衣物,在望着不远处地庭院口跟身前地霏尘打趣道: “你猜来的人是接我们的?还是来杀我们的?” 听到这话的霏尘没有答话,也没做出什么反应,他便一直望着庭院门口,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才缓缓开口说道: “应该是个老熟人了!” 霏尘话音刚落,庭院外便已经出现一队身着重甲地士兵,而为首那人霏尘确实认识,正是那二十万虎贲铁骑地统帅,琅琊城外颜面尽失的明寒若. 第五十七章 再回开封(一) 此刻的明寒若没有之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脸上有着不少阴沉,显然琅琊一战对于他的打击,不言而喻,不过这倒没有影响他在庭院处见到霏尘时,眼神中闪现出来的意外. 而霏尘望着身前的明寒若却是没有多大感觉,他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仇,最多便是太初之死,有他明寒若的影子在,不过对于霏尘这事看的并不算太重,只是霏尘手上的木剑却是没有安静地在霏尘手中躺着,而是隐约发出一丝剑鸣,显然这木剑感受到了,来自明寒若身上地杀意,所以在此刻提醒着霏尘. 而站在霏尘身后地君莫笑望着明寒若,脸上却是不免有些庆幸,他知道这一次,他赌对了,但他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地表露出任何一丝窃喜,他知道有些事还是需要带上一副面具继续下去,刚才撒泼不过也仅仅是为了活着而已. 三个人三种意思共同汇聚在庭院之中,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更别提率先动手了,这一刻,偌大地庭院,除了不断由远至近地马蹄声外,便再无任何举动,三个人保持着相同的默契,直到.. “都是朋友,没必要这样剑拔弩张的,何不坐下来,大家一同喝杯茶,商议商议接下来的事?” 这一句话,并非三人之中任何一人说出,但这声音地主人霏尘却是熟悉,还有过一面之缘,但霏尘在此刻却是没有点破,只是将手中的木剑收了回来,放下了对明寒若地戒备,因为他清楚,这人在,明寒若便只能算个添头. 而此刻君莫笑望着霏尘这一举动,再联想声音的主人,心里却还是有些没底,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地人可以让霏尘在此刻将剑收回,而不是继续保持戒备,要知道,这万一出事,死的可是自己,所以此刻地君莫笑心里却是有了另外一番盘算. 不过所幸,那声音地主人并没有打算卖弄太久关子,说完话不到片刻便一人走进庭院,身旁毫无侍从跟随,一身的书生气息,配上那张雌雄难辨地俏脸,这一刻,落叶坠地,仿佛都沉醉于此. 只见他率先走进庭院第一件事,便是来到明寒若身前,但却没刻意回避自己想要说的话,直接开口便说道: “小明子!先退下吧!我和大周的贵客聊会儿天,你让人在门外等候就行,不管发生什么异响,都不用进来,听到没?” 如果前面那些话,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一般舒适的话,那么最后那三个字却仿佛从天坠地,让明寒若感到压力倍增.他似有忌惮一般望着眼前这个人,却是不敢反驳他的话语,点了点头,便打算转身便走,一刻都不想多停留,而当他走出去没几步,那人却是又开口将他喊停,只听他说道: “让人备些茶水,可莫要忘了,咱们大周虽然以武治国,但也并非蛮夷之邦,只是对敌人粗鲁,对远客却是尊敬的很!” 这一串话暗藏玄机,却是让君莫笑听了不禁皱眉,什么时候大周出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连明寒若都帮他打下手,甚至还不敢拒绝.察言观色地本事,身在帝王家的君莫笑却是从小到大都明白,可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明寒若要怕这人! 但显而易见的便是,明寒若听到那人这话,没有丝毫地犹豫,恭敬地点了点头,便继续朝着庭院走去,依稀还能听到他指挥人让那些大周士兵准备茶水. 看着明寒若远去,略显狼狈,那人却是笑了笑,一点都没有觉得这番指派有何问题,甚至在他心里,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去让明寒若这块石头变出花来. “你就不怕他一生气,把你杀了,然后逃命天涯?” 这话是霏尘说的,望着那狼狈地明寒若,霏尘心中却是没有半点觉得可怜,只是想到眼前这人地安危,不免有心提醒道,只是这话传入那人耳朵里,却成了一副笑谈. “他若想活下去,我就必须得活着,不然他肯定死,别说逃命天涯,这大周他出不出的去,都是问题!如果我连他都怕,那我来什么大周?做什么先生?” 听到眼前这人一串反问,霏尘却是没有继续在言语下去,他并不擅长辩论,而且对于眼前这人来说,若是光论辩论,怕是只有靳明等流尚且可以考虑一番,别人那就算了,提鞋都不够格. 就在两人谈话间,一直在霏尘身后被人忽视的君莫笑此刻却是已经想好了新的计策,但他此刻却是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步站向前,望着身前的那人,做儒礼以示恭敬,做完礼仪,才缓缓开口说道: “敢问先生可是那开封四大才子,大周未来的驸马爷,汪直言汪先生?” “呵呵” 听到君莫笑这话,汪直言回答他的却是一阵冷笑,不过倒也没有刻意将他冷落地意思,笑完便立马回道: “乘龙快婿就免了,这皇家这一套与我无关,甚至大周这一套都与我无关,公子笑还是将我当成山野村夫,凡间过客就行,若是喊什么汪先生,难免生疏了些,等下可不好开口说话了!” 听到汪直言这么一回答,君莫笑不由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地继续问道: “素闻先生从小在楚地长大,为何等及冠之后,却去了大周?不知..” 君莫笑并没有把话说完,说透,而是极好地将话题引出,但却留了半句,乃官场上地套话,不过这一套对于汪直言来说并不管用. 只见他往君莫笑身前站了一步,本身个子比起君莫笑要高半个头的他,此刻拉近与君莫笑地距离,两人说话间却是颇有一种从上而下的俯视感,这让君莫笑心中不是很好受,但却碍于此时的情景不方便说出来,看着君莫笑地反应,汪直言却是不由地露出一丝冷笑,只听他极为不屑地看着君莫笑说道: “什么周人,什么楚人,只要是这浩荡天下活着的人,便是人,哪里人只不过是你们自己喜欢加上去地添头,可不代表我就喜欢,我今日带着诚意而来见公子,若是公子这般猜忌,我却是凉了心,不知道到时候如何将你带走了!” 说完这话,汪直言还不忘再看君莫笑一眼,却是没有发现他此刻脸上有任何其他表情,却是不由地再笑道: “城府太深,反而不适合做朋友,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幸事,还是大楚地幸事,或是说天下人的幸事!当然这一切不是我说了算,公子若是觉得难听,可以不听,我这人就爱发发牢骚,但还是劝公子一句!心机莫要太深了,尤其是对朋友.” 这一席话隐约间已经有了一些火药味,纵使君莫笑隐藏的再深,此刻的脸上却还是隐约多了丝杀气,可汪直言对于这些却是丝毫不在乎,他汪直言雪夜入周,就再也没怕过任何事. 他冷冷地看了君莫笑一眼却是说道: “别当我不知道你的事,亲手让人杀死自己的兄弟,好提高自己的地位,让你此刻有足够地身价和时间,慢慢地和大周去讨价还价,大周会顾忌你王储的身份,而大楚那边的老世族更会全力想要保你,一石三鸟之计可谓毒辣,但毕竟是在那个位置上,做出这些事倒也情有可原,不过我现在奉劝你一句,若是你敢动君羡一根汗毛,我汪直言定然不惜天下拱手让人也要让你粉身碎骨,反正这天下给谁都是给,对我而言,没啥可为不可为的!” 听到这话的君莫笑整个人不由地一震,却是不自觉地退后两步,他这一番话只对两个人说过,一个是自己的手下画月,一个是眼前地霏尘,而画月不可能背叛自己,霏尘更是没有时间去告诉眼前地汪直言,虽然自己想要地便是让大周、大楚的人知道自己此刻的重量让他们有所顾及,但前提还得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兄弟是他亲手杀的!不然,按楚律,谋杀亲兄弟,当五马分尸! 望见君莫笑脸上浮现出来的恐惧,汪直言却是没有太把这份恐惧当一回事,他清楚君莫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能做的便只能是走下去,他也不会像个小孩子一般,到处去告状,这对他汪直言来说,是何等的不屑,不过汪直言也明白,这君莫笑误打误撞地走了一步棋,却是对他而言是个极好地妙招,不然这大周,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不然他也不用千里迢迢从开封连夜来到临淄. 而就在这时,备好茶水地明寒若却是从庭院外走了进来,那壶茶是他亲自端进来的,连同端进来的还有三条石凳,一张石桌,这上千斤地重量对于他止墟境来说,并不算太重,甚至有些大材小用,但这份却是让霏尘不得不重新审视着眼前两人,然而想来想去却是感觉到一阵无底洞正拦在他的脑海深处.而同样震惊的还有一直站在一旁的君莫笑. 不提明寒若此刻还是那有虚名地虎贲军统领,光是止墟境这三个字便足以让各大武林豪门趋之若鹜,奉为上宾,可在汪直言这里,却是只配倒茶送椅.而且虽有怨言,却无怨恨,此等手笔,当世罕见! 第五十八章 再回开封(二) 不过汪直言并没有打算留下明寒若在旁待着的意思,大手一挥,明寒若便领会汪直言地意思,放完石桌石椅还有那些茶具便转身离开庭院之处,君莫笑此刻偷看了汪直言一眼,眼中闪过忌惮. 汪直言对于君莫笑地眼神似乎有所察觉,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轻轻地将两盏建盏放在霏尘和君莫笑身前便不急不忙地泡起茶来,无论是暖杯,滤末,再到倒茶,一直举止皆如行云流水一般,霏尘看见此景却是没有多大在意,用双指扣了扣石桌,算是回礼便一把将建盏拿起,轻轻地呼了两口气,便放入口中,细细回味。而君莫笑此刻却是并没有如霏尘一般洒脱,反而坐在原地,也不去拿石桌上的建盏细品,更没有搭理汪直言的意思,整个人便坐在石凳之上,一言不发. “呵呵,刚夸公子笑两句,这就甩脸了,未免太小家子气,要知道这可是上好的茶叶,我专门让陛下御赐,随行带来的,为的就是和你们喝上一壶,却是没想到热情贴了冷屁股!” 听到汪直言这话,君莫笑却是冷笑一声,匆匆地站起身子,望着身前地汪直言说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情况,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听到君莫笑这话,汪直言笑了笑,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君莫笑,转头便将新煮好滴茶水倒入霏尘地杯子里,冲着霏尘说道: “霏尘,此茶如何?” 听到汪直言这话,看到君莫笑这幅姿态,霏尘却是完全没有往心里去,只见他端坐在原地,拿起建盏,对着汪直言回道: “此茶微苦,入口之时略微不适,但于舌间之处却是清香无比,入喉之后更是唇齿间不免流出啖液,如果没有猜错地话,正是大楚地龙涎香!” “哈哈哈!” 此刻地汪直言止不住大笑起来,似是对霏尘的回答非常满意,但却没有去谈论对错,而是继续往霏尘地杯中添茶,接着才说道: “我与你师尊在大楚地时候见过一面,起先还以为只是一位宫中小童却是没有多大在意,只是后来才知那人竟是闻名天下地今别我,方才觉得自己眼拙,不小心错过一位行家,你说可笑不可笑?” 话音刚落,君莫笑却是忍不住将石桌上地建盏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脸气呼呼地望着那与霏尘谈笑地汪直言愤恨地说道: “汪先生若是想要骂笑某尽管直接骂就是,何必拐弯抹角?辱了身份?若..” 只见君莫笑话音还没落下,汪直言便直接起身,将自己手中地茶盏重重地摔在君莫笑地身上,接着怒骂道: “骂你?骂你是给你面子,如此这等不知是非好歹的人,若是不骂你!你真当我没有脾气不成?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三尺!那么要不试试我一怒如何?” 惊人地气势冲天而起,本来只是一介儒生地汪直言此刻身上地气势却是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倾泻在君莫笑地身上,而此刻地君莫笑顿时觉得身上仿佛有那千斤之力一般,双膝忍不住就想要跪下,若不是霏尘暗暗地将一缕剑气将那冲天地气势划破,君莫笑此刻还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呵,这只是一次警告!若是你下次仍然敢在动君羡,我必然杀你!” 汪直言这句话犹如一记洪钟一般,重重地砸在君莫笑地心口上,他此刻对于汪直言这话有些惧怕,他狼狈地站起身子,豆大的汗在他身上不断地流淌着,几乎湿了他整件衣裳,但他心中地恐惧又岂是这些姿态就可以描绘地? “你..你知道?” 君莫笑地话语带着一丝颤抖,而之前还气势冲天地汪直言却是又恢复了儒生地样貌,仿佛之前那事他并没有做过一般,他微笑地望着君莫笑,却是柔声说道: “坐.” 一切地云淡风轻,却是让君莫笑整个人有些颤颤巍巍,但此刻他的心中却是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正在告诉他,不要怕,不要怕。一时间君莫笑不知是坐下还是不坐,直到霏尘又一次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君莫笑地背,君莫笑才一屁股坐回了石凳之上. “茶也喝了,事也做了,该说说我这次来的目的了,不然我怕有些人坐不住,到时候指不定哭鼻子!” 又是同样地讥讽再一次从汪直言口中说出,但君莫笑这一次学聪明了,只是低着头,却是没有再去看汪直言地意思.而一旁地霏尘却还是犹如石佛一般,端坐在原地. 看着眼前地两人,汪直言嘴角处不由地浮起一丝不易察觉地笑容,只见他略微沉吟,便直接说道: “缘,焰两国已经出兵要进攻大楚边境,两国现在所知兵力在五十万,几乎是两国能抽动地所有兵力,除非他们不要抵御鲲国的进攻,将摆在边关地三十万边境守军拉出来,不然这个数字便不会有太大的变动,而挂帅地分别是天榜上第八地武神还有第七地夜未央,进攻地点便是两国与大楚地交界之处,陈与宛,缘国三十万大军攻陈,焰国二十万大军攻宛,而据我所知,陈与宛两地守军皆是大楚最精锐兵团,烈武和长林,不过人数相加却只有三十万人,骑兵更是只有十万,比起缘,焰两国地二十万铁骑终究是差了点意思!” 听到这话,在场三人的第一反应皆不是开口答话或是继续说下去,而是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他互相在心中开始盘算对方地意图,与缘,焰两国与大楚开打胜算是多少. 三个人两盘棋,便是此刻最好地形容词,只见此时地霏尘不紧不慢地拿起手中地建盏小嘬一口,细细品味其中地滋味,在等到龙涎香之香味布满整个喉间,方才开口说道: “还请先生告知其意,霏尘并不是有心之人,并不懂其中缘故,倘若先生不说完,我怕是只能一直似懂非懂,这想必也不是先生想要地结果.” 听到霏尘这话,汪直言不由地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却是对霏尘地而不是对君莫笑地,只见他拿起手中另外一直建盏,却是用手沾了些茶水,接着便在石桌上快速地写上一个字: “等” 此字一处,霏尘摸不着头脑,而君莫笑望着那字却是有所明白,但两人却是都没有开口,而是将这个解释地机会给了写这个字地汪直言,而汪直言也不拖拉,直接开口便说道: “天下之人皆为利往,这天下诸国皆为权者谋,我此刻即为大周丞相那么必然就得为大周去做事,身在其位谋其政,也不怕你们笑话,靳明来找过我,让我出兵佯攻楚国给你们楚国带来压力,好连纵相间,一并吞了你们大楚,而条件便是被大楚之前所打下来地琅琊和靠近大周边境地二郡十六县,其实这事之前便与我国陛下说过,只是那时候我大周精锐仍在,倘若此刻还有,那么出兵则必然是利大于弊,但也不至于让楚国亡国,毕竟唇亡齿寒,若是楚国真亡了,那大周也必定是要没了,这天下大势,谁都不敢轻言灭国!” 听到此话,君莫笑不由地点了点头,接着发现此刻自己此举确实不对,急忙想要继续低头,但却发现若是自己这般刻意回避汪直言未免落了太大下风,与等会谈判不利便抬起头继续听汪直言细细说来. 而汪直言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也没打算在藏着掖着,直接便再次开口说道: “我之前也说了,如果精锐仍在那么大周必然会帮焰,缘两国出兵讨伐楚国,但此刻敌强则我弱,若是只顾眼前这块肉,而不去计算后果,那么大周必定也只有沦为鱼肉的下场,我可不信靳明这种谋世之人会稳居在缘,焰两国之中,而不去想着这天下,所以我今日来此,既是来警告你君莫笑,又是与你谈判,毕竟我大周现在手头上能用地棋子便只有你君莫笑这么一枚,纵使我绞尽脑汁也不想到第二枚可用棋子.” 听完汪直言这话,君莫笑本能地想要拒绝,可在汪直言冰冷眼神之下,却是迟迟没有把那拒绝地话说出口,而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但心中却是已经开始布置自己的棋局. “你好歹也是楚人,就这样帮着周人算计楚人?” 琢磨了半天,君莫笑方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想要以这话来压制汪直言,结果汪直言听到这话却是嗤笑一声,便说道: “云台亦是周人,不也得去你们楚国做事,霏尘也亦是周人,却还是在舍命保你这个所谓地公子,便觉得我之前地话把你地位抬高了!要知道你此刻在我手里,假如我把你杀了,你仔细想一想,这大楚会如何?后来的大楚皇帝又是谁?他君羡不可做帝王那是因为你们在!但假如你们死了呢?” 说完这话,汪直言浑身上下杀气却是四溢,纵使霏尘此刻坐在身旁却也感到倍感压力,而君莫笑更是被压制在石凳之上,苦苦站不起身来! 第五十九章 再回开封(三) 只是这压力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不过眨眼地功夫,那环绕在君莫笑身上地杀气便消失不见,而坐在主位地汪直言那张俊美地脸上却是露出一个不容被察觉地弧度,身旁地霏尘却是微微皱眉,那背后地木剑在此刻却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手掌前,只需他微微动手,这剑便立马会落到他手中成为杀人利器,而之前还被杀气围绕此刻却是如释重负地君莫笑却是有些战力不住,刚刚那一下,他自己清楚,汪直言动了杀机,不在只是之前地那般威胁,而对于他突然撤掉那份杀机意图到底是为何?君莫笑却也不清楚. 不过还没等君莫笑思考太久,坐在主位上地汪直言却是一把将手中仅存地一只建盏朝着屋顶之处扔了过去,边扔还边笑问道: “既然来了,那便坐坐,刚刚还念叨着你!这一盘棋,如果没你掺和,我倒觉得真的少了点什么!” 此刻不止是君莫笑心中疑惑良多,就连霏尘此刻心中也是对这个神秘来客来了兴致,值得汪直言如此说的人,那必然不是常人,但天底下又有几个能够冠以如此殊荣? 三才算一个,靳明算一个,但这两个都不太可能,毕竟三才死在琅琊城中,而靳明贵为两国丞相,更不会随意来这大周地地盘,那怕是有事要找来,此刻地谈话,汪直言必然不会让他知道,所以对于这个神秘来客,霏尘心中亦是好奇万分. 可就在霏尘思量间,屋顶之处却是传来一阵笑声,只见此刻空中千万道剑气共凝聚于屋顶一处,却又聚而不拢,此时,临淄城内,异象生成,却是城中剑器纷纷离开自己的主人,皆是冲天而起,飞往一处,而这异象地始作俑者便是此刻站在屋顶之人. 只见此人,剑宇星眉,一件道袍超凡脱俗,那手中虽与霏尘一般手持木剑,但这木剑在此人手上却是锋利无比,霏尘即便隔了数十步,依然能够望见积攒在木剑之上地剑气,而此人听到汪直言喊他,也没有丝毫矫情地意思,大手一挥,万千剑便如雨下,形成阶梯,而他则踏梯而来,说不出的潇洒与自在. “你这臭小子,竟然还知道我!” 那人说话带着点轻浮之味,却是与他这身相貌或是打扮格格不入,而他一眼便望着坐与主位地汪直言,却是没等他开口,便一屁股坐在了之前君莫笑坐着地位置上,丝毫不理会别人怎么看他,望见石桌上有茶,便直接一把拿了过来,灌入口中,也不管这是啥茶,有啥味,一股脑地便进了此人肚中,喝完这龙涎香还不忘说一句: “真他娘的苦!” 听到这种粗鄙之语,一直被视为君子地汪直言却是毫不忌讳,甚至还在一旁赔笑,而此刻地霏尘却是望着那人感觉到一阵熟悉,至于身后地君莫笑却是在这人下来的时候被剑气砸晕,此刻正躺在地上,昏迷过去. 只不过此人却是没管君莫笑有没有晕,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见他翘起二郎腿便冲着身前地汪直言说道: “我说你,喝茶便喝茶,也不备一点茶点!扫兴!” 听到此人的话,汪直言再三赔笑,但也并不是全无反驳,只是大多被眼前这人忽视,例如: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就不让你那宝贝徒弟随你一起?” “烦烦烦!你啊!唯一不讨人喜欢地就是这嘴!嘴上不饶人!听了就烦!” “你要觉得我烦,你便别来找我不就行了!何必千里迢迢自己过来呢?” “你以为你是大姑娘啊!我想来找你!要不是...” 说到此处,这人却是突然闭上了嘴,白了坐与地汪直言一眼,不满地说道: “好啊!臭小子!都学会套话了!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了!” 那人似乎感到颇为生气,一条腿直接跨在了石桌之上,更是双眼瞪着汪直言,一副凶神恶煞地模样,不过这可吓不到汪直言,只见他坐在原地,巍峨不动与那人开始做起禅来,只不过那人似乎定性不太行,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便揉起了自己的眼睛,大声骂道: “不看了不看了!辣眼睛!” 说完还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接着将头扭到了霏尘地身上,本来只是为了躲避汪直言地眼神,只不过就在他视线看见霏尘时,脸上却是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而霏尘同样在此刻望着这人,却也是不自觉地将手中木剑握紧. “你这身功夫谁教你的?”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已经握紧了早已放在手心中地木剑,但眼神却是没有望着剑,而是望着身前地人,谨慎地说道: “师傅教的!” 听到这话,那人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但口中却似有一股气,隐忍在喉间,久久未曾发出,直到犹豫了好一会,方才堪堪说道: “屁话!我不知道你功夫是你师傅教的啊!我问的是你师傅是谁!不是让你回答我屁话的!” 听到此人言语粗鄙,霏尘地眉头却是皱的更深,只是还没等到霏尘再次开口回答,那人却是率先发难,丝毫没有一点前辈地模样,只见那人此刻却是弃置手中地木剑不用,改为双指成剑,但剑意之浓!比起琅琊城中,胡闹那一剑却是更甚之! 霏尘不敢情敌,感受到剑意的那一刻便拿起木剑,挡于自己身前,却是在出手之时便落了下风,而那人见到霏尘持剑格挡却是毫无畏惧,双指迎剑而上,撞与霏尘的木剑之上,那一指一木剑却是绽放出惊人地火花. 两人都略微惊讶一番,但却没有停下手中地动作,只见那人一指击中霏尘木剑之后便利用手指地灵活快速地出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诡异多变、暗藏杀机! 而霏尘自然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与眼前之人交手之间却是极力地想要拉开距离,好发挥自己木剑地完全威力,但那人手法如鬼魅,身形更是鬼魅至极,每一步仿佛轻踏,但却无痕,有几次霏尘感觉自己已经试探出对方地路数,却是在转守为攻的时候发现此人突然变招,丝毫摸不着头脑,而那人在此时对霏尘的态度也是有所好转,但眼中却还是有丝不足,而此时他手的手指却是随着步伐的跟进而越来越快!快到几乎看不到人形! 双方在不采用剑式地情况下,此人却是我完胜霏尘,但两人交手岂是这般容易?霏尘又岂是任人宰割地性格? 只见退到庭院围墙之处,霏尘却是在这一刻突然变招,将木剑狠狠一甩,却是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地方式逼退那人,而那人显然在此刻也没有想杀霏尘地意思,见到霏尘这一招,却是主动退让到了身后. “光论招式,我们已经比了个胜负,那么接下来,就比剑术吧?” 此话说完,那人却是又动了起来,但这次却不在是用双指做剑,而是将自己随身携带地木剑放在手中,望了霏尘一眼,便出剑而去,只见这一剑,快如闪电,如果说之前地身形与步伐犹如鬼魅一般地话,那么这一剑却是只能比喻为奔雷!那雷霆万钧之势,仿佛此刻他手中握住地不是剑,而是一把刀! 霏尘望着那人出剑虽然惊讶,但却并没有乱了自己的节奏,只见他将木剑置于手中,却是后置在左手肩膀之处,瞅准了时机便是一剑刺出,那人之剑犹如奔雷,那么霏尘之剑,却是赴死! 这一剑没人教他或是说是三才和那五千慷慨赴死地大楚甲士教的他,人若至此一世!何惜惧死? 两剑相撞,并没有出现想象中地火花或是异常响烈地爆炸声,有的反而是寂静,寂静到那怕树叶落地之声,却也是清晰可闻,而在寂静之后,霏尘整个人身形却是爆退,直到身体撞在一旁地围墙之上,却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出来,整个人仅靠剑身支撑而得以不坠入地面之中.而那人此刻却是站在原地不动,看似无事,只是细心观察才会发现,此刻他的木剑剑身之处却是多了一道肉眼难觅地裂纹,而他整个人的发髻也是在一刻不知道飞去何处,只见他盘束地长发此刻随风漂浮在空中飞舞. “这一剑还挺强的,只是应该刚练出来,剑意还没摸到脉门,不然我今天怕是也惨咯!” 这道士在此刻语气却是柔和了些,没之前那般腌臜,只是下一句却又重回了以前地模样. “奶奶的,是有点疼熬!” 听到这道士这番言语,汪直言却是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之前两人交手自己没去阻止是因为他也想看看霏尘到底到了何种程度!有没有可能已经超脱在棋盘之外!另外他也得保护住君莫笑,不被两人地剑气所误伤,白白地丢了性命,他还有大用,可不能真死了! 第六十章 楚国的表态 只见两人此刻斗在酣时,那位神秘楚国人却是突然将之前一直弃用地木剑直接吸附到了手上,望着身前地霏尘不由地说道: “一直藏拙,这架就没法打!也罢了,我现在用我一招来对付你,你若是接下,咱们就没啥好说的,我也差不多能知你根底,但倘若你接不下,那你这命还有没有我可不好说,打不了回去跟那个人打上一架又如何?” 听到这人开口,霏尘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说道: “还请前辈赐剑!晚辈失利了!” 只听霏尘话音刚落,那人却是早已将手中木剑远远抛飞在头顶之处,却是不管霏尘如何应对,只做自己之事!只见那木剑冲天而起,却是如当日胡闹琅琊一剑颇为相似,甚至更为传神,一剑起,则万剑分裂,一剑落,则漫天是剑,一时间,临淄城中所有剑器纷纷齐鸣不已,而那人却也站起半空之中,犹如剑仙出尘一般,早已没了之前那副痞态,眼神锋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而霏尘望着那漫天剑阵,还有那冲天剑气,不敢轻敌,他摸不清此人根脚,但却知道这一剑却并不是开玩笑,剑势之威力比起胡闹之剑,更在上风,由此可推断,这人必然是降神境或是跟高! “前辈,晚辈也有一剑,观山而悟,却并非师承门术,今日唐突用出,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说完这话,霏尘便再也没有继续言说下去,而是将木剑捏紧在手心之中,而他自己却是双目紧闭,一时间霏尘整个人身上地气势正随着剑意而不断地攀升,望见这么一个古怪现象,纵使那人见了,心底也是不免有些好奇,霏尘会以怎样地方式接自己这一招? 一时间,风起!临淄城中大风云集,剑器之前地低吟随着这风转换成了仿佛人一般地抽泣,他们的身形进而退,站在原地之处犹豫不决,而那人地剑阵在此刻也同样发生了这样地情况,只见那万千剑阵刺向霏尘之时,却是猛地减速,停在半空之中,不等那人反应过来,霏尘这木剑便已出击,只听一声: “剑来!” 那万千剑阵终于在反复挣扎之间,选择了霏尘而不是那位楚国神秘来客,一时间,本来要刺向霏尘地剑在这一刻却是凝聚在霏尘头顶而并没有攻击与他,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令人咂舌,只见本来是那人地剑,在此刻却仿佛与霏尘心灵相通一般,只见木剑已起,那万千剑阵竟然随着木剑所指,笔直地冲向那楚人! 而那楚人望见霏尘这一剑,脸上却是第一次出现了惊愕,虽然只有短短一瞬息时间,但也足以证明他此刻对于霏尘这一剑内心的震撼是多么大! 不过望着那数以万计地剑纷纷朝着自己涌来,楚人却是一点都不慌张,当他看到这一剑之时,却是已经猜测出霏尘地实力是如何,所以这一剑地威力自然也在他的算计之中,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祭出飞在半空之中地木剑,一把将他拿回到了手里,整个人身形却是再一次犹如鬼魅一般,在空中不断地瞬移,接着只听此人大喝一声: “给我落!” 这一声下,所有本来冲劲十足地剑,却极为像人一般,遇到了自己的恐惧之物,纷纷不敢向前,直接齐刷刷地跟着那人的话,落在地上,一时间屋内满是剑器交响之声,而那些剑中,唯有霏尘那把木剑依然悬置在半空中,苦苦抵挡那人的攻势. “该结束了!” 此言一出,就连站在一旁地汪直言都能感到一阵心悸,那人身上地气势却是突然爆发,一时间临淄城内,大大小小地武馆和士卒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这一座并不起眼地小庭院中,之前地剑鸣包括剑泣便已经让他们诚惶诚恐,此刻这冲天地气势更是让他们心中难以生气一丝抵御之心. “隔天境..” 这一个从来不被江湖人士所知晓地境界,在这一刻却是从汪直言口中缓缓吐出,他眼神中第一次有了些许怒意,那放在身后地手,此刻已经放到了自己身前. 只不过还没等他下定决心要不要动手,霏尘却是已经出手了,只见这一刻他望着那恐怖地剑意却是丝毫不惧,只见他凌空一脚便来到木剑身旁,一把抽起这把一直不肯屈服地木剑,双眼之中唯有战意,却是毫无惧意! “洛神你疯了!” 汪直言望着眼前地一切,愤恨地从口中说出这两个字,他此刻却是彻底觉得眼前这两个人真的打疯了,一个竟然已经登上了隔天境,此刻那怕是天人下凡也有一战之力,而另一个更是一个疯子,敢以登天境越三级去打隔天境.此时此景,在汪直言心中唯有这两个字不吐不快! 两人木剑与木剑碰撞,顷刻间便已将地上灰土系数卷入半空之中,而等到烟雾散尽之时,两人身形却是若隐若现,但奇怪地事,没有一人倒在地上. 虽然两人之剑术比拼却是犹如死局一般,一切早已在那人使出登天境手段之时,便已经注定这件事地结局该如何,但眼前地场景,汪直言还是仍然不敢深信,只道是洛神在最后时刻留了一手,而洛神依然悬浮在半空之中,正眼望着身形不倒地霏尘,口中却是说道: “后生可畏!” 这四个有多重没人清楚,汪直言也不敢说自己苟同,但他此刻望着霏尘,那之前地友善却是消退了些,转而眼中多了一丝忌惮,不过他却是没有让这情绪保留太久,而霏尘此刻也是早已晕了过去,只是手持木剑而不坠地而已,那手中地木剑此刻更是已经破碎,但在木剑之中却还有一把样式极为普通地剑夹在木剑之内,此刻木剑破,则铁剑出.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搞,搞出来的动静,会让我布下的棋局又得重新布下多少力气,才能挽回么?” 汪直言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而听到这话的洛神却是不以为然,轻声回道: “呵!疯子?这被你们所称为天下乱世的浩荡天下,又何止我一个疯子?” 说完这话,洛神转身望向汪直言,轻笑了一声,却是又随即做到了之前做过地石凳之上,拿起一直被汪直言保护住地茶具,自己泡了起来. “那也比你这样不顾后果来的好!我以为你们只是略微切磋,可没想到竟然要搞出这么大的一番排场!你是舒服了,满意了,我呢?那人付出地代价换来的就是你任性胡来么?” “停停停!打住!我知道你嘴皮子厉害,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反正我也听不进,就不浪费你口舌了!我认错行了吧!” 洛神极快地用双手捂住耳朵,摆出一副不愿听的模样,这一刻,他却是再次回到之前那副痞态,再无与霏尘切磋时地那份出尘姿态. 看到这幅样子地洛神,汪直言却是也不好再继续说道下去,而是也学着洛神那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上却是说道: “他让你来找我,有何事?” 听到汪直言这话,洛神脸上却是笑了笑,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将手伸出便要捏汪直言地脸蛋却是不想被汪直言发现一把拍了下去,洛神对此不由地有些委屈,悻悻地说道: “你咋知道那人是让我来找你的!而不是让我来找霏尘或是君莫笑的?要知道,这说不起来,我这糊涂师兄心里就两个宝贝疙瘩,一个大楚,一个便是他徒弟,我这当师弟的,就是地上地草,踩了也就踩了,都没人会心疼!” 说完这话,洛神脸上却是又露出了他自认为帅到天下无敌地坏笑,只是这笑在汪直言眼中却是世间最丑,他不由地白了眼前地洛神一眼,带着丝怒气说道: “赶紧说,我可没多少时间陪着你在这里胡闹下去,别以为都跟你们师徒两人这般,随意游玩,一切由心而定,肆意胡闹!” 听到汪直言这话,在看向汪直言那张生气地脸,洛神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窃喜,不过却没有在推脱直接开口便说道: “缘,焰,两国大军压境你应该比我们知道的要早些,靳明那东西肯定来找过你了,就是不知道你答应了没,我师兄地意思,就是让你们大周也派出人手来攻打大楚,虽然我也不知这是为何,但我就是个传话地,安心传话就行了!” 听到洛神这话,汪直言却是没有陷入犹豫,反而望着洛神说道: “传话?呵!想不到大楚此刻却是这般富裕,竟然能让隔天境地高手来传话,这等手笔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到了吧?” 看到汪直言对于自己传递地信息没有丝毫地犹豫,反而是借机嘲讽自己一番,洛神却是并不在意,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人,论才学当世数一数二,论博弈亦更是当今凤毛麟角,不然那人也不会选他继承自己的衣钵,来做这事。所以汪直言能猜出其中缘由并不奇怪,若是猜不出反而更奇怪.不过对于汪直言这个问题,洛神却是难得正经起来,只见此刻的他又仿佛回到之前那般出尘之态,口中却是沉重地说道: “说是传话,其实并不算是笑言,我入境以后,看到的东西和感受到的东西比你所知地要多出地太多,这世间比起我们为人所知地更多的还有一些我们所不知的,比如说那四大宗门地掌门,没有一个上那天榜地这合常理么?想那武林之中高手如云,入榜之人却是只有两位,这也太不像话,所以啊!这天榜只不过引人耳目,里面啊!大有门道!” 请假一天~勿念~ 为了更好地构思小说情节,请假一天,比起水文更想写一篇好文~望各位读者大大理解~ 《断水封刀》请假一天~勿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六十一章 君道常 大楚皇宫 简陋地屋舍,破旧地地面,有些腐朽地门窗,满屋地破烂,此刻地君道常正在这座特殊地“御书房”内正在批改奏折,他是一个勤政地皇帝,勤政到足以令人感到害怕地程度,他不支持糜烂之风,自登基以来便大兴廉政之风,自己更是起了带头作用,皇宫内,除了大殿之上为了装饰帝皇尊严保持金碧辉煌以后,自己的寝宫包括书房,甚至连饭菜都做到能减则减地程度,关于政事更是从大案小案在到各地民生,税收无一不亲自过目,唯独过年之时可以小修三天,其他任何时候大多待在这间破屋内,处理楚国国事。 “陛下,边境陈传来消息,说是缘,焰两国联军已经驻扎在了陈十里外,安营扎寨,随时都可能进攻陈.” 此刻说话的并不是什么宦官而是一位佩戴剑器,气宇轩昂地将军,楚国之人爱剑,练剑之风,浩荡天下世人皆知,自从今别我入楚,剑术之风更是到了鼎盛之时,几乎所有楚国将士选择兵器,若非兵种需要都会佩戴一把剑,而大楚本来是禁止这种浪费铁器地事,但一向勤俭地君道常却是唯独在此事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毫不过问,久而久之,就连文官也会佩戴起一把宝剑,也彰显自己的身份. “嗯!军事的事就问国师吧!他的话就代表我的话,不需要来问我.” 威严地话语从君道常口中说出,那怕只是坐在这寒屋之中,也依然不减少他丝毫地霸气和威严,那名武将听到君道常地话,喊了一声 “诺!” 但却并没有退下去找国师今别我,而是依然杵在原地,望着正在批奏折地君道常,却是一言不发. “嗯?阔罗还有何事?” 正打算继续批阅奏折地君道常刚打开一封来自会稽地奏折,却是看到阔罗还站在原地,心里有些不解,不由地说道. 听到君道常开口,阔罗持剑单膝跪地,重声说道: “关于公子笑和云台两个人的事,陛下还没说如何处理,云台还好些,现在安置在大楚之中,已无性命之忧,更是有国师亲自疗伤,伤已好了大半,可是公子笑此刻还身处大周敌国之中,危险重重,虽然国师弟子霏尘一直护身在左右,可天下武夫那一个能抵千军万马?怕是..” 说到这里,阔罗不敢在继续说下去,及时的闭上了嘴,而听到此话地君道常听完这话,却是面露微笑: “不急,公子笑地事国师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们且看就好,只不过如何惩罚他我还没想好,同室操戈,皇家虽大致如此,可灭尽满门未免残忍,此等之事,若是没个满意地答复,那么楚法又有何用?” 说到这里,一直坐在椅子上地君道常却是干脆站起了身子,从书桌之上走了下来,来到了阔罗身前,继续说道: “至于云台,其实我并没有想好该怎么用他,以法治国,这在楚国自古便有,但大多在于皮毛,而不在根内,其一,这点我比谁都清楚,这些所谓地老世族,吸食楚国将士之体恤,实在是跗骨之蛆,不胜其烦,但现在还没到要跟他们彻底翻脸地那一步,越是走过这条路,便越明白这条路是何等艰难!” 说到这里,面目和善地君道常脸上却是带起了杀气,他本就也是习武之人,境界虽然不高,但浑身之杀气却有形有神,配上十几年来身居皇位带来地气势,这一下放出,让阔罗险些有些站不稳,却又不敢反抗,不过幸好这杀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片刻便又回归沉寂. “其二呢!云台之变法太过苛责,虽然强国但也弊国,战时之法,可应战,可强时之法亦可覆国,想那大周以武治国,皆是武夫,本身对法并没有太多地约束,所以大周才会放着云台进楚,但云台,却是也像一把双刃剑,可杀敌亦可杀己,光是那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可知其吏法之酷,当属罕见!所以啊!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用他之前,便不考虑这事.实在是精力有限,不知如何!” 听到君道常这场,阔罗不敢有任何表态,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而君道常也没逼他非要说些什么话,只是望着阔罗不免有些感慨,情不自禁地说道: “当年地事,更是觉得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们阔家,想当年,在位登位之时,你们阔家便是最支持地我上位地那一支,更是一直在我身前抵抗着所有地困难,那怕后面我想要变法,你父亲,你们阔家依然没有丝毫地怨言,可悲啊!可悲我君道常不懂人心难料,徒让你们阔家三五十六口人尽皆被杀,唯独留下你这么一根独苗苗,现在每每看到你,我便想起你的父亲,你的爷爷,世事如常,则往事不如常,我君道常愧对你们阔家,愧对你父亲,但不愧对大楚!”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效忠陛下,那家父,乃我整个阔家甚至我阔罗毕生之所愿!心中不曾有一丝怨恨,我还记得小时候家父临死之前还在口中说起,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誓死效忠陛下,决不能有任何二心,只要陛下有需要,臣愿意身先士卒!绝不偷生!” 听到君道常的自责,阔罗急忙跪伏在地,嘴上急忙说着这话,而君道常听到阔罗地话语,脸上却是又换回了之前那副笑容,他一只手搭在阔罗地手臂之上,轻轻地将他从地上扶起,吓得阔罗脸色苍白,却又不敢反抗,而君道常却是不管不顾,将阔罗从地上扶起之后,笑着替他掸了掸身上地灰尘,笑声说道: “虎父无犬子!你们阔家,一直都是大楚地榜样,虽然我现在不能为你们证明什么,甚至不能替你们阔家,替你父亲平反,但总有一天,你们阔家地事会沉冤昭雪,而这一天必然也不会太长.起来吧!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把你当做自己地孩子一样照顾你,之前一直忙于政事,没有好好与你聊过心,今日难得奏折不多,咱们便好好聊聊家常!听听你在军中的事!也好让我这个整体待在皇宫里地孤家寡人能够听听有趣的事!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君道常说完这话,便挥手示意,一旁地太监纷纷退了下去,没有一个敢继续停留在原地,而君道常也是拉着阔罗地手,一起来到茶桌之上,由君道常亲自倒茶,吓得阔罗一直不敢吭声,就连最起码地君臣之礼都忘了做. “可别犯傻啊!要知道皇帝倒茶,这浩荡天下,这百年大楚唯独你们阔家有此殊荣,也该如此,这是你们的荣誉,也是我的自豪,如果那天能多几个让我给他们亲自倒茶的将军,那么那怕让我倒上三天三夜,我也是肯的.” 听到君道常这话,阔罗才堪堪反应过来,但此时脸上面露尴尬,他本是一武将,自成年起便混入军伍之中,有的是上阵杀敌之神力,但没有的便是那七窍玲珑地嘴巴.所以此刻见此情形,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上什么话,只能继续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君道常将茶缓缓地倒入他身前地建盏之中.而此刻的君道常自然也发现了阔罗地异样,不免笑声说道: “和你爹一样,都长在了胳膊上了,这嘴啊!不利索,不过我倒也习惯了!你就放轻松,就像你小时候在皇宫内一样就可以了!” 听到君道常这话,阔罗地脸上方才稍稍褪去这份尴尬,但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小心翼翼地捧过君道常亲自倒好地茶,缓缓地放到自己口中,想要学那文人喝茶一般细细品味,却是没想到,自己之前站久了不免有些口渴,而且军伍之中喝水大多牛饮,一时间竟忘了身前地场合,一股脑地便喝干了建盏中地茶,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建盏之中已是滴水不漏! “陛下!还请陛下赐罪!臣罪该万死!” 阔罗直接双膝跪地,望着那已经空空如也地建盏却是心中悲愤,一时间埋怨自己竟然把控不住,一口喝完,便直接下跪求死,只是君道常笑着看了看身前地阔罗,不免笑道: “嗯?罪该万死?你就一条命怎么罪该万死?而且你阔罗又何罪只有?我为何要杀你?” 说完这话,君莫笑一把拿起手中地建盏,却是放入口中一饮而尽,笑着说道: “疼快!” 看到这场景,阔罗心里难受万分,却是心中感动,激动难以言述,但君道常却是知道他嘴笨,所以也没让他开口,而是望着手中地建盏,不免说道: “这浩荡天下,诸侯并立,便是这手中建盏,盏中之茶,你想要一饮而尽,纵使痛快,也不过尔尔一阵,但若是细细品嚼,余香留齿,倒也是一种享受,但这样喝!疼快么?不痛快!” 第六十二章 谢过国师! 陈 此刻大楚边境陈主帅府内,三个人正坐在议事厅内不断地大眼瞪着小眼,却是脸上有些尴尬,不知为何,但私下里却是在交头接耳,细声说道: “这国师是不是又上茅房了?怎么到午时了,还没来?该不会..”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楚长林团主帅顾义墨,此刻的他毫无半点主帅地风范,脸露尴尬之色,却是不敢大声言语,只能小声与旁人细说,而与他交流地是那楚国烈武团戏志才,而他此刻听到顾义墨地话,脸上却是有些笑意,但却不敢笑声出来,生怕触犯到了自己身旁这位久经沙场地老将,只能委婉回道: “咳咳..国师想来公务繁忙,毕竟事多压身,现在更是敌军重兵压境之时,恐怕在研究对策,我们不妨在等上一等,反正现在也不急.” 听到戏志才这话,坐在另一边地鱼王却是摇了摇头,此刻地他却是与旁人不同,穿金戴银,明明天气还不算太冷,却已披上了貂皮大袄,整个人就像是农间突然发财地土财主似的,说不上的俗气,但他本人却不以为然,反而一直玩弄着他手上的玉扳指,看都不看眼前两人一眼,直言道: “国事繁忙?怕是又醉倒在那处温柔乡,不可自拔,误了时辰了吧!要不我让人去醉仙楼瞅瞅?看看咱们的大国师!今别我在不在里面,是不是左拥右抱!” 听到这话,顾义墨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而烈武团出身地戏志才却是将头扭到了另外一处,两人仿佛都没听到鱼王说这话,但脸上地神情在此刻却是出卖了他们两个. “那个腌臜货又在说我坏话?是不是准备和我打一架?” 一声犹如轰雷般地声音从屋外传来,不过片刻便走进来一位道人,却是未披长发,三千烦恼丝尽除,若非身着道衣,拿着拂尘,怕是外人见了还以为是寺庙里地和尚. 只不过此人一进屋内,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应他的话,戏志才更是将头扭了过去,一副这件事与他无关地样子,那怕沉着冷静地顾义墨此刻脸上也是多了一份看好戏地笑意,而那本来浑身散发土财主气息地鱼王更是犹如老鼠遇到猫一般,缩起了,不再翘起那二郎腿,更是将手上地扳指直接掏回到了袖子里,整个人正经端坐,仿佛之前那副吊儿郎当地模样并不是他所为,更不用说说出之前那番“天经地义的话!” “鱼王!你是不是皮痒了?还是觉得自己家里地美妇太多想要送我几个?” 那道人此刻脸上看出喜怒,只有那略带挑衅眼前望着正经端坐地鱼王,却是重声说道. “等等等!等一下!国师!国师!别啊!咱两啥关系?那是一起打过仗,一起喝花酒,一起睡一床地好兄弟啊!你咋总惦记我媳妇们啊?那都是你弟妹啊!” 听到鱼王这话,今别我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伸出一只手,用大手指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互相摩擦,摆出一副要好处地样子,鱼王见此景,脸上却是露出了猪肝色,之前那副土财主气势荡然无存,更是矫情似水,眼中媚眼如丝,在配上那魁梧地身材,却是让另外坐着的戏志才与顾义墨两人差点没把之前吃下的茶点全部吐出来. “得了!你懂得!我要的是啥!咱们多说也不说,假如你今天不给我送来,那么我明天肯定让你三个月下不了床!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话,今别我帅气地转身,还十分出尘地抚了抚自己的拂尘,一时间颇有一种仙风道骨地感觉,若是旁人见了直呼今日见到仙人了,但在座却是无一不露出鄙陋地眼神望向眼前这光头道士. 只不过鱼王不敢用这种眼前望着太久,毕竟自己小把柄还在人家手上,万一被瞧见了,这今别我的气量,肯定不断地给自己穿小鞋,那么自己以后可该怎么过?想到此处,鱼王急忙站起身子,冲着今别我喊道: “国师!别啊!我好不容易从胡人那里买来的小妾,你要知道,楚国在南,胡人在北,光是人贩子运送过来,那便要路过鲲国,焰国,戟国才能到我们楚国,这一路上有多艰险,您是知道的呀,再加上这种天资地美妾,实属罕见!我都还没来得及尝尝鲜,您这就要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要不咱们商量下,让我今晚回大楚国都,我去开个苞,过两天就把她送到国师府上!” 本来还背对着鱼王地今别我听到这话,整个身影却是不由地一顿,接着却是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眨眼就到鱼王身前,脸上却是七分惊喜,两分怀疑,还有一分留着咽口中的口水! “咳咳..我本来想说的是你家丫鬟铜雀长得还不错,可以送给我让她来服侍我,却是没想到你鱼王竟然还藏了一手,可以啊!胡人美妾,不行不行!我得尝尝!咳咳!那个!鱼王啊!那么现在我就让人写信去国都,让他们把美妾送过来,也省的你自己多跑一趟多累啊!而且这美妾啊!没经验不行,让我先调教调教,到时候在转送给你!保证调教地听话!” 鱼王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有了些悔恨,急忙拿出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却是摆出一副哭相大喊道: “哎呀!我造的什么孽啊!好说不说把这个说出来了!” 看到鱼王这幅样子,今别我脸上顿时笑开了我,那里还有半点出尘似仙的模样,完全就像是那酒楼地嫖客,一张大嘴巴子里,不知道暗暗地留下了多少口水.只是这幅样子悄然声息的出现,又瞬间消失在了脸上,那怕一旁正在观望两人的戏志才都没发现今别我表情地变化. “好了好了!别抽自己了!是吧!好歹也是楚国三王之一,今天却是自己扇自己大嘴巴子,说出去多难听啊!今天鱼王又和我单挑,结果被我一吓,吓得抽了自己大嘴巴子!咱们是兄弟!诶!我得帮你留点情面!” 说完这话,今别我一个转身却是来到顾义墨与戏志才身前,脸上阴沉,语气中更是带着一股冰冷地寒意,他望着他们,低沉地说道: “今日之事,你们要是传出去了!当天晚上我就找你们两个喝喝茶,聊聊天,谈谈人生有啥理想,明白了没?” 今别我这话一出,戏志才和顾义墨两人却是像那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就差没举着手发起毒誓,而一旁地鱼王看到两人这个反应却是暗暗地鄙视了一把!但两人却是丝毫没有管这眼前,顾义墨更是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重声说道: “国师放心!今日之事,全然没有,我们四人今日在议事厅内,只是商议军事,未曾提及其他,若是有半点流言蜚语,我顾义墨肯定找上门去!军法处置!” “额?” 看到顾义墨这么急着表示自己的忠心,本来处在同一战线地戏志才却是急忙补上一句: “顾兄说的对!而且鱼王刚刚答应国师之事!我们做担保人,如果三天之内,不将胡人美妾送到国师府上,我等自然会替国师秉公执法!替天行道!” 戏志才将最后那替天行道四个字咬的极重,甚至还有眼神余光望向站在一旁地鱼王,心里却是一阵偷笑. “咳咳!替天行道..这个..好吧!咱们谢谢鱼王赏赐!不愧是楚国三王里号称最富有地王,这手笔没话说!你这兄弟我交了!以后有事喊我,我替你出气!” 话音刚落,只见鱼王却是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垂头丧气仿佛失了魂一般,不过经过这么一闹,议事厅的气氛却是缓和了不少,而今别我此刻也没在继续将这个话题延伸下去,而是转身走到主位之上,神色顿时充满了严谨,望着下方三团将军却是重声说道: “此刻,焰,缘两国集结兵力攻打我大楚边境,陈,宛两城,而陈地势开阔,前有护城之河,侧有连绵山脉,络绎不绝,那兵家之胜地,易守难攻,所以靳明不可能将大多精力放在陈上!而是会选择将更多的兵力投入到地形相对差一点的宛,宛成前方毫无山脉,更是没有丝毫天险,只是城池之高比之天下诸城,却是唯有缘国边境娄烦之城,能够与之一较高下,但地利之事,却是差了太多,所以我的想法,是将烈武团和楚团一起拉去宛城,陈!交给长林镇守!虽然想法是如此,但兵无常势!不过轻敌!诸位将军觉得如何?” 听到今别我这话,鱼王却仍是之前那副失落之魄的模样,而戏志才脸上却是有些兴奋,但他身旁地顾义墨此刻脸色却是不太好,甚至捏紧了拳头,显然对于这事有些不服,但又碍于今别我的面子,不能直言,只能将气吞到自己的肚子里. 不过今别我能做一国之丞相自然有他擅长之处,只见他慢步走到顾义墨身前,却是将身子移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顾义墨听了,顿时脸上露出狂喜,直言道: “谢过国师!” 第六十三章 一剑(上) 随着在座三人再也没有不同的声响,这场战斗的大致方针却是已经确定了下来,但在这之前,今别我还有一件事得去做,只见他在三人离开之际一把拉住灰头土脸颇为狼狈地鱼王,却是将他拉到了一旁,等到顾义墨和戏志才两个人彻底离开厅堂之后,今别我方才开口说道: “我等下还有些事要去办,这宛你和戏志才先过去,记住,我没回来之前不要主动出城迎敌,我知道我们大楚骑兵多骁勇,但此刻绝对不是用兵之时!只要你照我说的做!那么!你的美妾,我不要也罢!” 听到今别我这话,鱼王脸上先有的并不是小妾送还地喜悦而是在眉宇之中驱散不去的愁容,他望着身前地今别我,却是轻声问道: “真得去?你要知道你这一去可真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了,是不是可以缓缓?” 鱼王说完这话,便站在原地,因为他发现此刻身前地今别我再也没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混迹红场之神态,整个人在此刻反而犹如天神一般,庄严而威武,他不过是转头睹了鱼王一眼,鱼王便觉得体内地气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无主之物,在他的体内之中,肆意飘荡着,仅仅是一个恍惚,他便受了轻伤,整个人身形微退,才及时止住体内地冲劲. “事有可为,有可不为,靳明既然摆出此局,那么必然是下了血本,我若是这时候怯战了,还怎么继续在当大楚的国师?乖乖地回我那武当当我那小道士算了.” 说完这话,今别我却是不在言语下去,轻轻地甩了下手中地拂尘仿佛是在和鱼王道别一般,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一切好像没来过,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般,鱼王望着今别我离去前地位置,却是不知怎么开口,犹豫了半天也只是说出: “他奶奶的,装什么高人,还不是想要我的美妾?没门!” 说完这话,鱼王气冲冲地走出议厅内,直接骑马赶赴至宛!一时间以四国为棋的棋局悄无声息地展开了各自的试探和布局,而一些远在这些大国附近地小国也是伺机而动,准备打一波秋风,整个浩荡天下,一时间俨然成局. 走出陈后今别我却是没有骑马而去,而是选择了御剑而行,他一人一剑飞在半空之中,此刻他的六根清净,再无人间烟火之气,而他脚底下那把飞剑此刻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变化,剑身隐约轻颤,却是像那人一般露出了一丝激动,而今别我对于飞剑如此之态,脸上却是一笑了过,但也曾开口在哪云端说道: “何须在意以前种种呢?既然道本道,那么万物皆是道,所有红尘俗世,一眼望尽也是我道!” 此等言语没有丝毫霸气,而是多了丝说不出道不明地潇洒与自信,若是说世间之人谁能与今别我匹敌!那么此刻今别我脚下的飞剑便足以证明两者之间的差距,何谓当世之无敌! 在空中一直飞了个把时辰,今别我才放缓御剑地速度,脚下却是来到一处江水旁,而此刻江边却是早有人升起了临时亭舍,四五个在里面下棋,观棋.似乎是感受到今别我的到来,其中一位观棋之人却是大步迈出庭外,望着仙风道骨地今别我不由地抱歉说道: “参见武当掌教!” 这位男子脸色沉稳,但也难掩眼角之处地兴奋,对于他来说今别我就是这武林,这天下之中的传说,是无数习武之人的梦想,是每一个练武之人的终极目标,他就宛如一座泰山,纵使武林格局千变万化,他也依然屹立在高山之中,不动丝毫,如果说登天境地胡闹便可称为剑仙的话,那么眼前这位今别我,怕是只能用上剑这么一个字了. “嗯!” 只是一声冷哼,便算是应下,这便是今别我的答案,对于他来说,自己今日来这一趟,必然就想好了该如何做,而从对面对自己的称呼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尊敬地是自己,而不是自己视为心血的大楚,所以此刻的今别我脸上没有丝毫的神情,应过言语之后,便不再去管抱拳行礼之人,却是一步朝前垮了上去,那位行礼之人本想阻止今别我上前,可没等他手臂张开,今别我便已经来到庭内,望着亭中四人下着两盘大棋,而在两座棋局之中俨然还有一副大棋,却只是落子一颗,直占中心点. 围棋之术,千古以来便有不下千种落子之法,学术之论一直都是被文人豪客所互相作为自己的手中的利剑去与他人“厮杀”,那怕一时丢盔卸甲,但也没有谁说服谁这么一回事,但唯独一句话却仿佛成了其中至理,金角银边草肚皮。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却是将这棋局地势之险要全部说了出来,不管你是那派的棋局大家,都不得不认可这句话的至理,而此刻摆放在庭内中央这盘棋却是落在了这段话语中的最后几个字上!草肚皮,如果这棋局摆放在各国棋舍之中,那么必然会被众人鄙弃或是内心有着一丝希冀!毕竟这等落子,不是新手便是那棋术高明之人,不然谁能下此盘大棋? “先生既然来了,那么想必已经知道我们几人在此的目的了,可莫要怪我们这些晚辈唐突,而是先生在,这乱世便太难平定了,天下不定,则武林难进,各世族各门阀不能相互交流,影响可谓是千秋万代,所以只能请先生入得棋局之中,我等以棋术与先生博弈,一分高下,若是先生在棋术之中还能再配享“当世之无敌!”五个字!那么我,青崖子绝不再来叨扰先生!” 青崖子是一位年纪已有古稀之年地老人,只是脸上却是看不见丝毫地褶皱,而那满头白雪之处却是隐约暗藏这一抹黑色,这在外人眼中奇葩不语,但在内行之中却是明白,这是返璞归真之照,显然这位青崖子并不是那种满腹经纶,仁义道德的谦谦君子,而是与今别我一样,是修道之人,只见青崖子话音刚落,坐在他对侧地一位和尚却也是在恰当的时候站起身子,望着站于中间地今别我不由地说道: “今施主既然早已达到那传说之中的天人之境,为何还要再此贪恋凡尘?更是做出践踏修行之事,沉醉于权,欲,声,色之中!实在是暴遣天物!更为修道者摒弃!还望今施主早日回头!” 对于青崖子之话,今别我并没有理会,如果他不顾全天下之大势,那么十几年前也不可能从武当下山来到这极为穷苦地大楚之中,更不会以一人之力扛起“当世之无敌”这个称号,比起这些,他倒宁可潇洒自由一点,但眼前这和尚地话,显然是妒忌自己的天赋,却又无可奈何,所以便酸溜溜地说出一大堆的仁义道德.想到此处,今别我直接白了那和尚一言却是重声说道: “自己天资差便是天资差能怪谁?怪你从娘胎里生下来不行?说着这些酸溜溜地话!也不嫌掉牙!是不是需要我送你一程,让你在投胎转世,找个好娘亲重新喝下乳水!好提升提升你这中人之姿?” 今别我这话,不免毒辣过头,但他自己却是没有管太多,他对于自己认定为敌人的人,始终没有啥好的态度,今日之事便是告诉天下人,他今别我自己的态度! 而听到今别我此话,这位枯寂和尚脸色却是阴沉下来,他本是大理国寺的首席禅师,年纪不过三十余岁便已经踏进隔天境,距离那换天境也不过是临门插一脚,在各大武林盛世都属于一等一的高手,可此刻这种傲人的天赋在今别我的眼中却是中人之姿不堪入眼,怎能不火? 只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一位身着儒衫地文雅公子,笑如春风一般便来到两人身前,意在隔开两人,他虽然境界不如这枯寂大师,但他也绝非是那等闲之辈,在那文庙之中,位列左祭酒,也非常人能够轻视,无论走到哪一国游学都是被奉为座上宾之人,所以一向习惯和气地他便打算出来打圆场,却是没想到今别我丝毫没有搭理这位文庙的左祭酒,一脸不耐烦地坐在中间地石椅上,摆出一副挑衅地姿态,望着那位枯寂和尚. 那位枯寂和尚看到今别我此举,心中肝火欲裂,却是碍于一旁地左祭酒面子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他没今别我那种厚脸皮,所以并没有直接坐到位置上,而是望着身前地左祭酒不由地说道: “教化不灵!纯属妖道!此人不除!天地不公!” 这十六个字,枯寂和尚特意用内力搅动这江水畔十里之地,只见一时间江水翻涌,十里江水皆被一只举手吸附到了半空之中,形成一只巨大的水龙,正用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望着庭内众人,而杀气却凝聚在今别我身上未曾挪移半步. 只不过今别我望着那条江龙,脸上却是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只见他只不过顺势瞪了江龙一眼,那条江龙便好似耗尽了精元,一瞬间便又翻倒在了水中,化作了江水,急冲冲地朝着下游游淌下去,而在江畔边上,一条足有三丈的大蛇却是在岸边扑腾,奄奄一息. 第六十四章 一剑(中) 眼看蛟龙被屠,而出手的今别我却只是一眼,这番手段却是着实让枯寂和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不过也至于太放在心上,毕竟大家都还在互相试探之中.只是脸上却是多少带了些阴沉在里面,与之身份难以联想在一起. 而试图劝架的儒家左祭酒谢无樟看到此景,脸色也是与之前相比要差了些,不过这份脸色却不是摆给今别我看的,而是给任意出手的枯寂和尚看的,他那宽大的儒袖此刻却是轻轻一挥,远处的大蛇猛然间便被江水再次冲入河水之中,而望着那条大蛇,左祭酒口中却是振振有词,这一幕落在了今别我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意境在其中,不免出言嗤笑道: “道士不修道,和尚爱打架,儒生做超度,这世道不乱也难!莫非真是我一人之过?而非尔等之错?” 此番话,今别我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轻蔑与讽刺,就像此情此景,这些自以为天下正统的人,总是打着冠冕堂皇地旗号,坐着狼心狗肺的事,而今日不过遭殃遇到了自己罢了. “今掌门好一个伶牙俐齿,我怕我们四个怕是说不过你了,这“当时之无敌”今日一见,我也是打心底服气,只不过服气归服气,但有些事,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常某也只能做出此番违心之举,还请今掌门莫要见怪.” 说话之人,不是便是正是那一直坐在期盼之中,犹如闭关一般的白发老人,今别我一眼望去,却是看不出其根脚,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在意太多,只是不免回了一句: “道非己见,各有各道!有啥好认错的?” 听到今别我此言,那老者却是没有继续坐在石凳之上,继续枯坐,而是站起身子,转过身来,用那张早已被褶皱弥漫地脸望向身前众人,却是不管其他四人如何想,隔着几步距离,却是像今别我做了一辑,郑声说道: “老夫不才,乃蜀国剑宗的五也子,自五岁习剑,至今已有九十四年了,待到过了今日,便是百年之期,只是平生资质愚钝,与众位相比犹如皓月莹尘,不可与之相对,只能以勤补拙,每天就练三招剑式,也被人戏称为三剑先生.” 说到此处,五也子却是望了望西边,那里是他的故土,是他这辈子待得最久,也是感情最深的地方,他本蜀国王室,本该享受荣华富贵,妻妾成群,可自从五岁习剑以来,却是眼中,心中,梦中只有剑,再无他念,待到十岁有六,却是离开皇宫,去了号称蜀国第一剑的蜀山学习剑术,一来二去却是不想已经有七十九年,而且恰巧,明日便是满八十年的日子,他在受到靳明邀请之时,便一个人思量好久,要不要赴这一趟?还是安安心心地待在蜀山,等着大限之期将至,可百年练剑,未曾遇到一人值得出三剑,那么这练剑还有何意?不能杀人的剑又怎么称得上是好剑?想到此处,他便已知这一次出行已成心劫,唯有以剑对剑,方能破之.只是不知还能否回到故土,回到那座蜀山之上,望着自己的徒子徒孙,给他们将自己当年一剑斩蛟龙的事? “三剑先生?听过,但要我说,你的三剑太过于死板!不是活剑!纵使百炼成钢,也不入上品之境,难登大雅之堂,纵使你再衍生一剑,成了那四剑先生,我今别我也唯有一剑破之!” 今别我说出这番话,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浮动,甚至连之前的嘲讽都不曾出现过,他在阐述一件事,一个事实,而那三剑先生听到这话,纵然觉得今别我口气巨大,但打心底还是认可今别我这番话语.只是百年练剑,又怎可荒废于一途? 只听五也子再次开口,却是让在场除了今别我外所有人都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若是我有五剑!可值得今掌门出那第二剑?” 这话一出,整个凉亭之内所有人皆是将目光投向今别我,内心纷纷都在猜测,今别我会说出怎样的话!而这话又是真是假?可伴随着众人地目光之下,今别我却是摇着头并没有做声回答,而是望着凉亭外北边之处,嘴上却是轻声说道: “他来了.” 只听今别我话音刚落,一队三十人的铁骑却是朝着众人所在的凉亭之处策马袭来,但凉亭众人对于这三十人铁骑却是毫不在意,说句不好听的,这六个人里面随便拿一个人出手,这三十个人都是只有死得下场,只是他们在意的是那铁骑身后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并没有像铁骑一样发起冲锋,似乎是马车的主人并不喜欢急躁,又或是马车的速度比不上那些铁骑,无论何种原因,这辆马车慢悠悠地在后方开了过来,而那些早已跑到的铁骑,却是纷纷在凉亭外五十步处停马,下马,接着三十人散开两边,纷纷站立在远处,为身后地马车开道. 此刻凉亭内所有人都没有在继续开口说话,而是望着那辆缓慢驶来的马车,各自在心里盘算一些事,唯独今别我和那五也子此刻却是漫不经心地将眼光投向其他处,仿佛之后将要发生的一切,与他两并无任何关系. 只见马车缓缓驶过,驭车之人正是那失去一臂的武神,只不过此刻的武神却是没有想象之中的颓废之色,反而脸色平静,停稳了马车之后,便转身来到马车门口,缓缓弯下腰,等着马车主人出来. 而马车之人却也没有卖太久的关子,感受到马车停稳之后,便掀开车帘从车厢内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身居高位,掌有缘,焰两国丞相印的靳明. 只见他此刻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凉亭内站着的众多高手而显得不堪,反而是不紧不慢的将手伸向早已等待在一旁地武神,顺着他的手,缓缓走下马车,正了正自己那件浩荡天下独有的珍珠朝服,却是不慌不忙的朝着凉亭之中走了过去. “架子还挺大!” 今别我嘴上嘟囔了一句,只是没想到随着他这么一嘟囔,一直站在靳明身后紧跟不舍的武神,却是猛地拿起手中的长刀,虎视眈眈地望着说出这话的今别我,大有一言不合便要上前动手.只是这一举动,武神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靳明的一只手拦了下来. “胡闹!今丞相今日与我会见,那是给我面子,出言说我,那也是给我面子,你这番做派岂不是让浩荡天下所有名仕嘲笑我靳明没有气量么?!” 此言一出,武神顿时单膝下跪,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请罪之话,而是眼神不移,继续望着在那亭中悠闲自得的今别我,然而后者却是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望着继续朝着自己走来的靳明,脸上却是多了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武神看到这笑,当即有些坐立不足,便想要站起身子继续跟着靳明上前,继续保卫靳明,可还没等他动身,靳明却是早早地开了口: “给我跪着!没有我的话,就一直跪在这里!” 背对着武神的靳明头也没有回,便直接说出这番话,接着在缓缓朝着凉亭走去,望着最前方的今别我,却是弯腰做辑,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 “今国师,十年不见,可曾安好?” 听到靳明与自己打招呼,今别我却也没有拒绝靳明的意思,笑着回道: “挺好!挺好!活挺好!” 一连三个挺好,却是在末位多加了一个字,亭中无人纷纷不得其意,却是各个都在猜想这话里的意思,唯有靳明脸上却是付之一笑,笑声回道: “还承今国师帮忙,不然这一步怕也难走到此,毕竟给我靳明十个胆子,也不敢明着下这么一步险棋!” 听到这话的今别我却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打算把这个话题一直延伸下去,废话适可而止便不是废话,只见此刻的今别我侧身而立,却是伸手做出一副请的姿态.而一直站在亭外没有入内的靳明看到今别我此举,却是没有担心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坦然走进亭内,顺着今别我右手所指之处,大步走去. 而随着靳明走入亭内,这场好戏便宣告开始,各大高手纷纷坐立回自己的位置,琢磨起自己的残局,唯有之前接待今别我入亭的小伙子此刻却是没有坐立之处,只能站到中间棋盘之处,缓缓站定,闭上了双眼,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而靳明却是没有丝毫地客气,嘴角微微一笑,却是大手一挥,将那长袖一卷,便坐入石凳之中,悄然坐定,望着迟迟没有入座地今别我说道: “国师,既来之,则安之,为何不敢与靳明共坐一桌?” 这话一出,亭内之人虽然都还坐立在棋盘之中,但耳朵却是竖了起来,纷纷想听今别我此刻该当如何,唯独五也子坐回位置之后,依然还是闭目养神,仿佛与那四人已经不是一路人. 第六十五章 一剑(下) “不敢?有何不敢?” 今别我脸上不过淡然一笑,步子稍稍朝前跨出一步,那亭内四人除了五也子外无一不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望着今别我的手,眼神中深深忌惮着他手中的那把剑. 而五也子望见周边四人皆是这等反应,脸上有的却是与今别我相同的淡然一笑,他不怕今别我出剑,因为今别我杀人根本不需要出剑.而坐在棋局之上的靳明此刻望着上前地今别我脸上依然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今别我会不会抓着这个空档出手,他是个精明的赌徒,精明到甚至连名字都叫靳明. 而伴随着众人目光之下,今别我脚步却只是稍稍上前走了两步,便安然坐在靳明对座,一切啥事都没发生,那怕他们最忌惮的剑此刻也被今别我放置到了一旁,他就那样坐在棋盘之上,与靳明同坐. 看到今别我如此安稳坐下,甚至将佩剑都放置到了一旁,那四人不由地吐出一口大气,仿佛心中的那块石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去,只是此刻棋局之上的两人却是毫不在意外人如何想,他们望着棋盘,脸上皆是露出一丝微笑. “我以为你不敢来!” 今别我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起,平地炸雷,响彻整个亭宇之内,身旁四人皆是感觉到一股不小的压力,唯独靳明与五也子此刻却是安然承受,不予理睬. “这局是我请您来的,继续请了客人,那我这个主人不来,不就怠客了?我靳明虽然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待客之道还是会有的.” 听到靳明云淡风轻的说出这话,今别我也没在意,他望着棋盘中的棋子,那颗黑子尤为刺眼的放在了被围棋誉为草肚皮的天元位,而此刻靳明望着那棋子脸上却是一笑,纤细地双手抓住自己棋盒之中一颗白子,却是落在了三三位上,而落完这颗白子,靳明却是不自觉的抬头望了坐在自己身前的今别我,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似乎便只是那么看一眼? 而今别我望见靳明落子,脸上淡然一笑,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棋盒之中拿黑子,去续下这盘棋,而是同样抬头望着对座地靳明不由地问道: “你和他走过棋,谁输谁赢?” 似乎早已猜到今别我会提这个问题,靳明脸上依然看不出丝毫喜怒,但却也没有卖着关子,而是直言道: “我输半子,但算平局.” 平淡地语气夹带着几个字从靳明的口中说出,仿佛这一切不过是简单的一盘棋局罢了,但是在周围四人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副场景,要知道靳明若是论棋艺,可谓是当世之扛鼎之人,称之为棋甲都不过分,可此刻却是有人赢他半子!那怕只是和局,那也是不得了的人物. 就在四人猜想之际,今别我却是没有去管他人口舌,而是将黑子从棋盒中拿出,至于两指之间,却没有急着落子,而是继续开口问靳明说道: “你这么确信我就能代表他?要知道我可能只是一个知情者,而并不是下棋者,若是论武艺,那我倒有信心做那这一代浩荡天下的扛鼎之人,那但这棋艺,却是不敢称高低.” 对于今别我将黑子捏与手中,迟迟没有落子,靳明并没有感觉到厌烦,而是一切都是很正常一般,他等这盘棋等了足足七年,此刻在多等会又如何?只不过他现在也不打算继续卖着关子,不是怕今别我,而是此刻的他也想去找个倾诉: “如果是他,必然已经和您说好了该如何落子,该如何蓄势,他早就把我吃透了,但我也同样把他吃透了,所以这盘棋看的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最后的结果.” 听到靳明地回话,今别我脸上依然还是那份淡然的微笑,只是捏着黑子的手此刻却是轻轻地放置在了棋盘天元地下方一格之处,这一落子没有丝毫地犹豫,更是没有丝毫地思考,自然而又必然地落了下去,而就在今别我落子地那一刻,缘国三十万大军却是开始进攻宛城! 望见今别我这一手落子,靳明脸上难得有些迟鄂,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转眼间便又大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 “像他,像他,像他那兵无常势,不然常理落子的下子之法!” 靳明地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而这一丝微笑一直保持在棋局结束之前都一直在,他明白那个人死不死不重要,他的一些路子,定有后人为其继续传承下去,而他则成了这浩荡天下又一位开山之人. 棋至七十六手,白子已成大龙之势,占据周边所有地势,渐渐地形成一圈包围圈,而黑子此刻仍然在棋盘之中占据主位,并没有对白子做出任何抗击地举动. 而同时,缘国大军三次冲击宛城,攻势之猛,比起当日天问团将士冲击琅琊城门,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一个时辰,缘国大军便已经死了不下八万之众,而楚国宛城守军二十万,在此刻却是死了三万有余,城墙上挂满了尸体,有些在城下,有些在城上,慢慢地人墙堆积而上,足足已有半城之高. 棋至八十八手,白子已经失去了耐性,决定以猛虎下山之势,彻底出击,一口气吞下黑子的大龙,结束这盘大棋,而就在此时,黑子却是变招了,由头到尾开始挪移,而目标正是白子大龙之处,隐约有双龙相汇之情形. 而在宛城,两个时辰过去,城中地守城器械,弓弩皆是损失殆尽,宽大,结实地城门更是已经支离破碎,缘国十万铁骑一瞬间便冲入,而在城中早已蓄势待发的烈武铁骑夹带着楚团铁骑却是还没等缘国骑兵冲进城内,便直接率先出门,一瞬间骑兵冲撞,光是这第一次冲锋,两方死伤便足有上万之数.鱼王更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那把长刀所到之处,不知留下了多少条人命.. 而三个时辰后,棋至九十三手,白子隐约出现颓势,而黑子却是在局势之上渐渐处于上风,就在人人以为这黑子要稳居上风之时,白子却是忽然在棋盘左三处落下一子,白子黑子之间因为这一子落下,隐隐又成了均势. 而同时在宛城,鱼王此刻身上已经满身是伤,纵使他已经进入降神境,但在千军万马之前,这一口气也不过是比一般人能多活一会,但身上的伤痕之处却是在所难免,但这一切对于鱼王来说都值得!因为!此刻缘国十万铁骑的战阵隐约已经溃散,而大楚的骑军正在进攻他们那最后一道防线,只是咫尺之涯,便足以奠定这场战争地胜负.而就在此刻,一阵冲天地喊杀却是从大楚铁骑侧后方响起,一时间宛城之外,浓烟翻滚,却是焰国的十万铁骑再次步入宛城战场之中!而在同一时间,数千道人影却是从宛城之中再次身骑铁马而出,却是烈武团一直隐藏着地骑兵,号称大楚最精锐地铁骑,铁浮屠!一时间宛城上下风云涌动,再次陷入厮杀之中! 五个时辰后,棋至第一百零一手,白子落定黑子大龙之口,却是龙口之中,拔牙之意!而黑子此刻的大龙却是岌岌可危,却仍是拼死抵抗,一时间棋局局势明了,白子隐约占据了胜势,黑子却是难以回天! “你输了!” 靳明这话似是对今别我说起,又似是与那人说起一般,但他此刻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落寞,若是连他都不能赢上自己,那么这天下棋局,又有谁能与自己一搏? 而今别我听到靳明这话,脸上却是一笑了之,但他的右手却是再次抓起棋盒之中的黑子,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开口去解释这一切,他拿起,放下,一气呵成,但也在他落子地那一刻,这盘棋局却是瞬间明了,白子的大龙一时间皆被屠尽,而黑子伴随着这一次落子,棋盘之中却是隐约能听到一丝龙鸣! 伴随着这黑子落子,在场所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在看下去,就连一直形同空气一般地五也子也是止不住站起身子,朝着棋局走去,想要看看这天下棋局,最后结果到底如何,而坐在今别我对座,手执白子的靳明此刻望着那棋盘,右手却是微微颤抖,只见他此刻再次伸手想要去那棋盒之中拿起白子,却发现此刻的他就连拿棋子的力气都没有,有的只是恐惧. 对如果说之前靳明那份落寞是在告诉所有人,此生再无知心人,那么这一次的黑子落子,却是告诉靳明一件事,那便是那个人身死,这盘棋他也是要赢下的. 靳明望着棋局,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却是再也没有继续落子下去,他知道自己可以托平战局,就像当年大雪之下,那座破庙内,他们两人下棋一般地结果,但这么做真的还有意义么?真的还有必要么? 靳明问着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但却不想再继续想下去,那张充满了诸多色彩地脸此刻却是又回归平静,而在平静过后却是无边地杀意. “既然我赢不了你的棋,那我便屠了你的城!” 此话一出,亭内四人却是皆同时出手,纷纷使出毕生所学攻向今别我,而今别我此刻坐在凉亭内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但这四人转眼间便被击飞出凉亭,昏迷过去. 而在此时,一直在一旁形同陌路地五也子却也是站起身子,望着今别我不由地说道: “还请先生赐剑!不知可愿?” 听到五也子这话,今别我脸上依然还是那丝微笑,只不过嘴唇微启,笑声说道: “纵使你三剑先生有五剑六剑,我今别我也唯有一剑!” 第六十六章 楚国议和 时夜,楚国宛城守军二十万人,尽去大半,在缘,焰两国不要命地攻势下,宛城已经岌岌可危,虽然此刻勉强将敌人打退,但此刻的宛城宛如人间地狱一般,到处都是尸体和血液,破败地城墙和正在燃烧地房屋,有些躲在家里躲避战争地妇女老少不少都走了出来,望见眼前这一幕,眼里隐约闪着泪花,急匆匆地想要寻找自己家人的尸体,可夜幕之中,凡眼又怎么轻易瞧见?何况这宛城之内尸体早已上万,要找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是不会说话的尸体.一时间人潮涌动,但却没有任何一人哭出声来,包括那些可能已经失去父亲地孩子,他们坚强地望着眼前地场景,有的不是惧怕,而是愤怒,大楚人,从来就不怕战争,要想活下去,唯有战!这是烙印在心底的信念,更是他们从小便被灌输地理念. 鱼王此刻脸色苍白,身体不得不倚靠在城墙之上,勉强维持战立,他不知道之前下午那一战他用他的刀杀了多少敌人,但唯一知道的,是楚团将士几乎已经打的差不多了,甚至连自己几个比较在意地副将都折损地只剩两人,而此刻那两人战立在鱼王身旁,却是持枪而立,那怕其中一位已经只剩一臂,但坚毅地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地疼痛,反而有的只是平静.. “奶奶的,没完没了了!一个下午死了差不多二十多万人,接近三十万!你告诉我!这靳明是不是疯了,打仗那有这样打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与鱼王一同前来驻守地戏志才,此刻他身上地伤势也不见得有多好,甚至自己那副盔甲心口处还能看到一道触目惊心地伤疤.正是在焰国骑兵冲锋之时,为了支援鱼王留下的.不过还好,虽然伤在要害,但这盔甲结实,却是挡下不少地攻势,而且戏志才多年打仗,对于一般小伤地忍耐力早就非比常人,此刻却也还能继续在城头处和鱼王进行商议. “我怎么告诉你?我倒也想知道这靳明到底搞什么鬼,本该进攻陈的部队竟然硬生生拨出来十万骑兵来进攻我们宛,要不是你特意留了一手,我怕是今天就慷慨就义,在阎王殿里和众兄弟聊天打屁了!” 鱼王难得爆了句粗口,却是将心中地郁闷多少说了些出来,就像话里之言一般,谁能想到为了攻一座宛城,焰缘两国几乎动用了二十五万骑兵,步兵更是不知道几许,几乎将两国之底蕴全部用在了这一仗之上,此刻鱼王他们还能守住宛城,已经是惊人地战绩了,可等天亮过后呢?谁都不曾去想,谁都不敢去想,这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一场战争去阐述现在发生的一切,直接可以说是阎王殿直达地. “我们得请援军了,不然光我们剩下这些人,完全不够看,明天天亮,能不能守到中午都是问题,这要是守不到,咱们都得死!” 戏志才冲着鱼王说到,眼里却都是红丝,这一场仗死去的人太多太多了,不少将士转眼之间便不见踪影,换作了一具具尸体,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打仗,可终究还是个人,看到这么多视为己出地兄弟皆战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独活下来,心里这道坎终究还是说不过去. “援军?也得有援军才行,琅琊此刻正派出青龙团去守,而任晓团要负责守卫皇城,天问团早在琅琊之战便已经十不存一,启团没有陛下地调令,连国师都没法动用,涅团更不用说了,那些老世族巴不得我们战死,好让他们能更好地掌控朝政铺路,现在唯一能支援我们的,便是长林,可他们还得守陈!鬼知道!靳明是不是还有其他后手,你觉得他像是那么蠢的人么!” 鱼王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虽然楚国兵甲堪称诸国里面最多的那一批,足足有百万之众,可也因为如此,楚国地支出也是诸国里面最多,最大的,光是每年地军费便足以让君道常头疼好久,要不是在江南富庶之地,谁能有如此手笔!可此刻,最费钱力,人力的骑兵的死伤却是在两个月内足足达到了接近二十万!更不用说接下来还会不断地增加,这一场仗打完,中原诸国国力怕是衰减地不止一点两点,如果这时候远在北疆地鲲国强势入关,那么身为第一线地缘,焰两国还能抵抗地了么?这么大的手笔,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想不通这一件事,而不光是他们,此刻在缘,焰两国临时主帅营帐内,号称为缘,焰两国第二主帅之称地饺子此刻望着底下中军司马呈上地死伤人数也是觉得焦头烂额!他是庸才么?不是!能被誉为两国第二的主帅,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更不用说他一直都是负责边关的守卫,抵御鲲国一次又一次的入关,但为何今日这场仗打的毫无兵法,甚至是用那人命来填?饺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何,只是此刻的他脸上有些苦涩,营帐内其他将领多多少少都受了不小程度地伤,有些本来应该在场地将领更是在今日一去便不回,这都是他的精锐啊!是他的嫡系!更是他几十年来苦苦经营地心血,在今日却是去了大半,而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饺子也不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底下地将士们交代,只因为他在开战之前收到了一封密信,而信上地内容便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宛城,甚至还标注了时间,最后地期限便是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在城墙之上,插上属于缘,焰两国之旗帜,不然一切皆按照军法处置,若是旁人,他饺子必然不会理睬,甚至还要怒骂两句,回国之时更是会参奏一本,让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可落款地署名却是让饺子打消了这个念头,写这封信地并不是别人,正是身皆两国相国印,被誉为浩荡天下第一宰辅地靳明. “将军!为何要这般进攻?若是按照我说的,我军将士的伤亡足足可以减少一半啊!这不像是将军您的作风啊!” 一位副官见到饺子此刻迟迟没有开口,却是忍不住,一头从座位上钻了出来,跪倒在饺子身前,大喊了这一句,而一人动,则众人皆动,看着这位将领上前,其他不少就心存疑惑地将领此刻也是不再顾虑,直接跑了上去.齐刷刷地跪下,齐声喊道: “请将军给我们一个交代!请将军给死去的两国将士一个交代!” 众人一声声地呼喊让本来便已经心烦意乱地饺子此刻更是犹如热锅上地蚂蚁,显得焦急,而偏偏此刻内心一肚子的怒火却不能冲着底下这群为自己,为两国拼死地将士发,他饺子觉得憋屈,憋屈到他甚至想抽自己两巴掌.可他能么? 不过就在他此刻不知道如何开口之时,营帐地布帘却是被人掀开了,只见一位身着铁甲地断臂将士却是从营帐外走了进来,见到众多将领跪伏在地上却是丝毫没有理会,甚至没有留步地意思,而众人感觉到身后地异样之时,纷纷将脑袋转了过去,望见此人,一个个本来还在申讨地将领此刻却是不敢在多言语,纷纷退到两侧为此人让出一条道出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守护在靳明身旁地武神,此刻他的目光凌厉,浑身上下更是透着一身杀气,那本来魁梧地身材此刻却是显得有些浮肿,而他望向身前地饺子,直言说道: “你不用在接任两国联军主帅了,此刻由我来接替,丞相让我带他替你说一句,辛苦了!” 简洁地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是极大,让在场地各位将领不禁纷纷低下头琢磨起这些话里潜在的含义,还有最后那句,辛苦了三个字的意思.. 而饺子听到武神这话,眼神中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地感激,而是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了些怒火,直接冲着武神回道: “卖命地事我来!拿好处地事交给你?你武神可真是好算计!” 听到饺子的冷嘲热讽,武神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对于他而言,除了靳明和那些能让他感到武学宗师,其他任何人,他武神都没有兴趣去跟他们皆解释任何东西,包括眼前这位饺子,武无第二,更别提这些军伍之人的主帅. 望见武神此刻这番表情,本来就已经心中不悦地饺子,再也忍不住心中地恶气,直接冲着武神疼骂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那些死的都是我兄弟!我兄弟你明白么!就你们这么简单地两句话,我死了多少兄弟,死了多少?一切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要替我们两国拿下这大楚?你现在跑来跟我说,要把主帅之位让给你!我告诉你!武神!可以!但你必须给我,给我这些弟兄!给我这些死去的弟兄们一个交代!一个满意地交代!” 怒火冲天的饺子此刻没有了丝毫地理智,他的愤怒犹如潮水一般向着武神涌去,倾泻在他的身上,而武神对于饺子这番话始终没有太大的触动,听他说完这些话,才缓缓开口说道: “楚国议和了!” 第六十七章 朝野震动 低沉地话语在营帐中缓缓回荡,在场地每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由地一愣,脸色却是大多都不好看,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并不能接受,而反应最激烈地莫过于指挥这场战斗的饺子. 此刻的他双拳握紧,狠狠地砸在身前地桌案之上,一脸愤怒地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武神,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 “议和?议和?都打成这样了!你和我说议和?” 饺子的脸上随着这话说出口后,显得有些狰狞,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心境,不然愤怒占据着身体,可当他脑海中回忆起今天陷阵杀敌的将士,还有那些失去家人的两国家庭,他,饺子,再也忍不住. 砰! 只听一声巨响,武神地胸口被饺子重重地砸了一拳,而武神看到饺子那一拳却并没有闪躲身形,反而控制着自己体内地气,不让它们外溢,而伤到用拳砸向自己的饺子. 在场所有地将士看到眼前这一幕都不由地呆愣了,今天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比起自己之前那几十年忙忙碌碌地活着却是多了不知道多少,第二元帅动手打了第一元帅,而对方还是武神.. 那些将士此刻已经准备随时上前拖住武神,好限制武神发怒的后果,要知道这武神不光武功了得,脾气更是了得,就连他自己也说过,这辈子能降服他的人只有丞相靳明,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那怕是那位贵为“当世之无敌”,在武神心中也不过仅仅是一份敬意,对于武道宗师地敬意. 可众人害怕的那一幕却是迟迟没有发生,那位暴脾气地武神此刻站立在原地,胸膛上还挂着饺子地手,而他本人却是平静地望着身前地饺子,轻声开口再次说了那句: “辛苦你们了.” 平凡地语气,不平凡地事,此刻的武神仿佛不在是那副高高在上地模样,反而犹如利剑归鞘,洗尽铅华一般,此刻就连饺子看着身前这位武神都有些诧异,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地,但武汉却是没有管他们如何想,一只手将饺子按回到桌案前,便抬头望着桌案下方地诸位将领,这里面有和他一起打过仗的,也有曾经在他手下做过事的,他武神虽然不关心什么军事,政事,就想要打仗,但人他还是记得住的. “诸位,今日此举,乃无奈之举,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等这件事完了以后,我在登门给你们一个说法,是我对不住诸位死去的兄弟,是我们对不起,焰,缘两国!” 说完这话,这位号称缘,焰两国第一主帅地武神双膝跪倒在地上,脸上有的却依然还是那份平常,仿佛一切事如风一般,那怕此刻下跪也不过是平常. 众多两国将领望见这一幕更是不知为何,眼角却是有着一些泪花,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武神,这一跪,跪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但他们.. “末将代表三番营愿听从大元帅军令!” 只见之前那位逼宫饺子要一个交代的将领第一个站了出来,单膝跪地,却是用两国军礼回敬武神这一跪,而身后那些执掌一方地诸位将领也纷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冲着武神喊道: “末将掩杀营” “末将子午营” ... 一个个各色地营号从各位将领口中喊出,异口同声,语速一致,就连最后地结尾也是一致. “愿听从大元帅军令!” 望着眼前这些将士,武神心里第一次觉得那一句话似乎不是空梦 “士为知己者死!” 而此刻饺子坐在桌案上望着眼前地武神感到熟悉又陌生,但不论如何,此刻武神的这一跪,就值得他们将一些事暂且先放下,可正当饺子想要站起身,扶起跪倒在地上地武神时,武神却是自己站起身子,将身子转向饺子这一边,并开口说道: “让兄弟们打扫好战场,这天下终究还是变天了!” 深夜大楚皇宫内 此刻君道常那座破败不堪地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一向勤俭地君道常在今晚因为人多的原因,却是不得不忍痛将书房里摆设的蜡炬全部点燃,好让这间小屋黑夜如白昼一般,而这样做的一切,却是因为此刻这间小屋内已经人满为患,各大楚国要员,三卿,一些军政的将领都不约而同的涌向这座君道常独有的小屋内,此刻屋中人数已经达到数十名,这还是因为有些官员来的太迟,还未赶到,有些赶到的却因为品级太低,不得已推出去,但饶是如此,此刻屋内却也显得拥挤一场,除了君道常书案边上没有站着人以外,其他地方却是多多少少占据了不小的地方. 而君道常望向眼前这些连夜觐见地官员,眼神中却是一份苦笑,还有一丝无奈,只不过他此刻的眼神却是望向那些正在燃烧地蜡炬,而不是这些大臣们,让人一时不知道是无奈今天要多费些烛火,还是无奈这些大臣们太过于“尽忠职守”.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毕竟在座的不少人都是名门贵族,皆是有身份有官位之人,所以并不像市井小民一般,一直嚷嚷个不停,直到最后一位老者,迈着步履蹒跚地路子,缓缓地走进屋内,在场所有的官员却是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整座破败书房第一次这么热闹,也是第一次,显得有些着急. “陛下!老臣今日听闻一事,不知是否真假,烦请陛下告知老臣,也好让老臣能够安心!” 说话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最后一位进入书房地老者,他名叫赵鹭鹰,楚国四大世家的赵家家主,位列王爵,乃是大楚三位异姓王中势力最大的一位,所以此刻由他发言,再合适不过. 听到赵鹭鹰的话,君道常却是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是略微沉思了一下,便笑着问道: “呵呵,赵老还是如此这般关心国事啊!可关心之余还是要顾忌下自己的身体才行,您老可是我们大楚地顶梁支柱,大家都希望您能长命百岁,护佑我大楚呢!” 君道常的话语中藏了机锋,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赵鹭鹰地问题,而是牛头不对马嘴,另外开口说着其他事,而赵鹭鹰听到君道常这话,却是毫无在意,直接再次开口说道: “谢陛下关心,老臣身为楚人,自当为楚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那天真死了,那想必也是天命所归,陛下无需太过挂念.只是..” 赵鹭鹰很了解君道常地心思,不过此刻的他却是没有打算让君道常把这个话题去挪开,而是在吹捧君道常的同时,又用最后两字“只是”将话题又抛了回来. 君道常听完赵鹭鹰地话,自然知道自己今日不给他一个答复,怕是这老狐狸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要想蒙混过关,那便是痴人说梦,且不提眼前这位乃四大世家中最鼎盛地一名世家,光是此刻站在自己书房内的不少官员,大多也是从赵家出来的,他们赵家的势力早就已经渗透到楚国官场上上下下,有些时候君道常说话都不一定有赵鹭鹰好使,如果不是今别我当年入楚,这种情况怕是更加..想到此处,君道常也没继续再打机锋下去,直言道: “那还是烦请赵老说说,今日所来是为何事,我也好说道说道,不然让寡人从何说起?” 君道常这话算是彻底将话题敞开了,别人听到这话或许还有所顾虑,但对于赵鹭鹰来说,这便是让他开口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开口便说道: “这两国在所难免,老臣却也不好过问什么,可是这琅琊一战,乃万事之源头,不知陛下对于这一战可否授意?” 这一话出,在场所有官员皆是神情一滞,心中纷纷暗道: “没想到这赵鹭鹰一来便是王炸,舍弃此刻前线地战事不提,而是提起了一开始的琅琊之战,实为毒辣.” 一时间,人潮涌动,诸多大臣纷纷用眼神互相传达着自己的猜想,唯独君道常安然地坐与上位,望着站立在他底下的赵鹭鹰,脸上地笑意却没有减去丝毫. “这仗,总归是要打的,输了那就得认栽,我们楚人,别的没有,打得赢,输得起,何况,十万大胜大周四十万守军,此等战绩,难不成还有过?” 听到君道常这话,赵鹭鹰脸色却是阴沉下来,他直眼望着君道常丝毫没有避讳地意思,眼神中除了清晰可见地怒火之外,再无他物! “荒唐!我大楚百年传承,皆是我世族与平民拼死拼活换来的,这琅琊一战固然可喜,以十万之众力敌四十万敌首,此等战绩,浩荡天下之中,也难有与之匹敌者!但这功在与兵!不在于将!为将者,不为国谋,只图私利,何以为将?近,得罪周人,使得他们联合诸国共同伐楚,远,得罪楚人,以小利失大局!这便是陛下的所谓的输了就认栽?老臣不敢苟同!” 第六十八章 赵鹭鹰 君道常望着身前不曾跪伏地赵鹭鹰脸上心中却是怒火中烧,但却依然没有开口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而是继续脸上继续保持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 “我们大楚有赵老这么一位能为楚国着想的元老,当真是楚国之大幸,但不知赵老为何之前琅琊大胜之时没有与寡人说起这事,而等到今日宛城告急,才肯来寡人着与寡人翻这旧账?” 听到君道常这话,在场一些大臣,脸色晦暗不明,但无一有所惧色,正如赵鹭鹰之前说的那般,这大楚文人将士,得有大半出自他们四大世家,而四大世家更是以他们赵家为首,底下这些大臣们正是赵家的嫡系子弟,他们久居朝堂要职,早已将这朝堂之中的关系网布扯极大,牵扯极深,所以对于君道常此刻开口问话赵鹭鹰,他们并没有害怕而是在猜想这话其中的含义是如何,而这份猜想也并不是打算为君道常去解忧,而是等回去以后,跑到赵老面前根据自己的想法去邀功.毕竟世家的资源虽然多,但基数也大,如果不能在赵鹭鹰面前留下个好印象,那么这些大臣很难再进一步. “哦?陛下这话是怪老臣有功之时不来告诫,反而等到有罪之时再来叙说,特意将此事拿来羞辱陛下?还是陛下觉得老臣老了,只配做一个事后诸葛?看不到前头,却能开始批判后头?” 砰! 重重地一声闷响,从君道常身前地桌案响起,只见君道常的拳头此刻正隐约发红,而那由一整块沉香木所做的桌案此刻却是被君道常一拳砸的塌陷下去,隐约出现了裂痕. “赵鹭鹰!寡人敬你!是因为你们赵家对于大楚有恩,你乃四朝老臣,位列王爵,更是官居群臣之首!乃我大楚诸臣子之榜样,可不是让你任由出言辱寡人的!” 君道常这是第一次发起大火,但这一次大火,底下的群臣却是无一人害怕,更无一人惶恐下跪,所有人皆如他们身前地赵鹭鹰一般,笔直地站立在君道常身前,毫无惧意,而面对君道常这一次怒火,赵鹭鹰却是有恃无恐地站立在原地,望着高居上位地君道常,嘴角轻浮,却是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却是带着一丝轻蔑之意,只见他只是微微抱拳,便再次开口说道: “陛下!忠言逆耳利于行,不是老臣有意直言陛下,而是此刻大楚之危机,老臣不得不直言!若是陛下觉得老臣所说有辱陛下!那么老臣愿意受罚,但老臣还是要劝告陛下一句!老臣只是在尽人臣之道!” 说完这话,赵鹭鹰直接双膝跪地,但头却没有低下去,反而笔直地望着君道常,而身后群臣见到赵鹭鹰下跪,齐刷刷地跟着赵鹭鹰一同下跪,纷纷齐声喊道: “若是陛下要怪罪于赵王爷,还请连同臣下们一起治罪!” 看到眼前地场景,君道常脸色那副云淡风轻再也保持不住,那已经微微发白的髯须却是随着他微微轻启地嘴唇不断地上下颤抖着,但那句藏在他心中十几年地话却始终没有吐露出口,那怕此刻他已经恨得怒火中烧,那怕此刻的他想起了当年那件事,他也只能忍着,只能咬着牙硬忍着,他极力地用拳头抵在已经有些塌陷地桌案上,极力地阻止身形不摇坠,脸色中地怒火和心中地怒火渐渐平息下来,渐渐地他放下支撑自己身体地双手,缓缓坐定在身后那张象征着皇权地龙椅上,望着眼前地赵鹭鹰,已经身后一干大臣们,他笑了,笑的有些凄惨,有些勉强,但他还是笑了,他望着他们,轻声说道: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在逼宫么?” 一句话,你们重复了两次,而最后几个字却是被君道常死死咬住,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呛. “老臣不敢!” 赵鹭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脱口而出便是这么一句,但脸上却是毫无惧意,就连他身后地大臣此刻也是鸦雀无声,没有人上前回答,没有人在原地开口,他们看着君道常,却仿佛在看一座雕像.而站在跪伏在他们身前地赵鹭鹰才是他们最大的信仰. “不敢?你们有何不敢?有什么是你赵鹭鹰不敢的?要不我这皇位直接让你赵鹭鹰来坐?让你来发号施令?让你来批判这一件事该如何解决?” 君道常怒目圆睁地望着身前地赵鹭鹰,然而望着君道常地眼神,赵鹭鹰却是丝毫没有避让地意思,只见他此刻自己站起身来,恭敬地对君道常说道: “老臣腿脚不便,不宜旧跪,还请陛下见谅!” 见到赵鹭鹰此刻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而是自己顾自己的站起身子,全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君道常眼神中地悲呛却是更浓,他恨,恨得却不是赵鹭鹰,恨得是这大楚官员,是自己给他们官位,给他们权利,让他们衣食富足,而此刻他们却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没有一人敢开口直言,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替自己说上一句,觉得此刻内心是一种悲凉. 砰! 又是一声响声,在这破旧地书房中响起,而这一次并不是君道常再次用拳头砸击那已经显得破烂不堪地沉香木桌案,而是他将自己一直珍藏地白玉狼毫笔连同功罚地奏折一并扔在了赵鹭鹰身前,轻声说道: “那寡人便请赵老亲自做个判决,寡人今日便做个旁观者!如何?!” 此言一出,有些胆子小的大臣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而那些胆子稍大点的大臣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有几个赵家嫡系子弟望见这一幕脸上却是有那么一丝窃喜,而站立在他们身前地赵鹭鹰望着身前被君道常抛掷出来的毛笔和奏折,脸上却是看不出喜怒,但他也没有君道常的意思,直接拿起毛笔和奏折,边写边说道: “火烧琅琊主谋者大楚天问团军师三才!当以叛国罪处置!剥夺楚国仕子籍,取消其职位与爵位,直接贬为贱民,其人虽死,但尸体仍在,那便从坟里刨出来,悬挂在琅琊城之上,鞭尸三日,再送与大周,以修盟好!” 此言一出,群臣震动,这杀人鞭尸!自古罕见,有位胆子小的四品官员更是差点站立不住,便要摔倒在地上,要不是他身旁地官员眼疾手快,差点就出了洋相. 而君道常坐与上位听到这话,却是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脸上怒火再次缓缓聚集,而赵鹭鹰在写完这一段时,还不忘抬头笑着看了君道常一眼,便继续拿起笔,边写边说道: “大楚天问团主帅冰灵,任由手下谋士胡作非为,不加以阻止,反而全力支持,使得我们与大周之盟好一朝被毁,天问团更是全军覆没,其罪至大,绝不可恕,但毕竟冰灵将军是陛下的义妹,所以老臣决定将她的职位与爵位全部剥除,废除武功,贬入烟花之地,免去一死即可!但其府内仆人与女婢丫鬟却是全部处死,以视正听!毕竟总得有个交代,最好自然是拿她家人一起,但碍于咱们冰灵大将军只有陛下那么一个义兄!便再无其他亲戚,便让仆人和女婢代罚吧!” 写完这些话的赵鹭鹰此刻还不望抬头看看君道常此刻是怎样的表情,不过令他失望地是此刻的君道常不知为何脸上那丝阴沉又退了下去,;此刻的他脸上却是显得云淡风轻. 不过赵鹭鹰只是略微惊讶过后,便继续动笔写下去,而这一次写的比之之前却是更快了些,嗓门也比之前更大了些,只听他大声说道: “大楚天问团陷阵营木易,英勇善战,与敌阵之前,率先五千人尽破敌军两道阵线,迫使大周虎喷军退兵,其功,功不可没,但其私自调动靖勋地铁骑冲锋营,其罪不可恕,功过不可抵,念其为国捐躯,取消其天问团陷阵营一等老兵的称号,改为庶民,但可让人为其竖碑,以儆效尤!” “大楚天问团谋士天罪,为人谨慎,在楚,周之战中曾多次劝诫三才不可一意孤行,最后更是率领五千步兵死守住一万虎噴铁骑,其功之至伟!老臣不敢随意批判,还请陛下定夺!” 接着赵鹭鹰又陈述了天问团上上下下几十位将领地功过,但却大多都是一笔带过,甚至都不附加评语,而直到赵鹭鹰将最后一人说完之时,他身后不少大臣眉头却是紧皱,纷纷将视线投射到君道常身上,想着这位大楚皇帝会如何去评判?是反对赵鹭鹰批改地奏折,还是同意.. 但他们还没等到君道常做出选择,赵鹭鹰却是继续开口说道: “刚才老臣诉说地只是人,现在该说天问团了,既然全团上下皆是有罪之人,那么老臣建议,这天问团是不是取消团制,所有剩下战还人员归涅与启进行交接,毕竟士兵无罪,我相信,涅,启两团还是愿意接受这些人的!” 第六十九章 我还没死呢! 听闻此言,君道常冷眼相对赵鹭鹰,而赵鹭鹰古稀之躯却是怡然不惧,甚至脸上笑意更加明显猖狂,不等君道常开口便再次开口说道: “陛下,琅琊一事暂且处理妥了,若是刚才老臣之言触犯了陛下,望请陛下可莫要责怪老臣,老臣也是为大楚着想,为陛下着想,不过老臣也相信,以陛下之目光绝非如此短浅之人,断然不会责怪老臣的是吧?” 赵鹭鹰一言出,君道常脸色却再无之前那般气定神闲,只是语气不曾更改,依然平淡,他望向身前这位自诩为“大楚老臣”的赵鹭鹰,望着他脸上地笑意却是大声回道: “好!好!好!好你个赵鹭鹰!好你一个老臣!好你一句为大楚着想!哈哈!” 此刻的君道常脸上有些癫狂,反观下方地赵鹭鹰却是气定神闲丝毫不惧,仿佛与他对话的不过是家中一位家丁而并非这大楚帝皇! 只是还没等赵鹭鹰开口回复,在这破旧书房外,不知何时却是多了一人,只见此人身着道袍,长发披肩,剑宇星眉,整张脸便是风尘,整个人便是潇洒,手中那把剑更是这浩荡天下的江湖!他没有冠绝天下的帅气,甚至可以说长相普通至极,不过是一位年轻一点的道人,也没有权倾天下的霸气,对于他自己而言,自己只不过是这人间匆匆一位过客,犹如这浩荡天下大多数人一般,皆只是过客,更没有那种侠气,只身一人行江湖,一剑一酒望天下,对于他个人而言,追求地不过是风流,不过是潇洒,不过是在这日月之下,独此一人便足以! 只是此人的出现,让整个破旧地书房所有大臣都不自觉地将身形摆正,鼻息收停,再无之前那般懒散之相,更有些人已经蜷缩到了一旁,不敢与之对视,那怕是看上一眼都是不敢,而书院外,一群巡逻士兵地尸体早已倒在血泊之中,三十人为一队的巡逻小队,无一人生还!皆是一血封喉,但奇怪地是,此人手上地剑却是从未出鞘,更没有丝毫的血腥味,如果文官如此倒也合乎常理,毕竟此人望之便如一把剑,一把悬于众人头顶地一把剑!可若是武官在此刻已经吓得双腿发抖,不能站立,那又是何等场景? 此刻整座破旧书房内,随着此人的进入,除却君道常与赵鹭鹰两人,其他所有人皆是跪伏在地,齐声喊道: “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喊声,非他们所心愿却是如他们所愿,心中没有之前地那般傲气,更没有之前那般有恃无恐,那怕此刻赵鹭鹰依然站立在君道常身前,他们也不敢再次摆起架子. 而那道人听到这些“朝廷命官”齐声高呼,脸上只是淡然一笑,却全然没有放进心里,只见他不管不顾,直接大步上前,一步一行间皆是流露出一丝潇洒与出尘,这个道人自十二岁与师侄入楚,来到大楚不过十余年,但这十余年里,手段却是惊人,先从军政开始改革,大力提倡由大楚本来的府兵制改制为募役制,由本来老世族领土自管,强行更改为,国改,更是以十三岁年幼之龄,一夜杀光各大世族派出的二十三名止墟境高手,更是有一位临死之前破境入登天境地高手依然被他一剑杀之!等到后来他们才明白,这个孩童,在十岁之时便已经到了降神之境,这天下根本无一人能与之匹敌,而此刻这人却是更加恐怖.而此事也很快成了楚国各大世族地密辛,经此一战之后,老世族妥协其变革.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道人,名唤今别我!被浩荡天下武林所有人士攻称为“当世之无敌!” 今别我走路并不快,他的步子很慢,却又很快,仿佛踩在棉花之上发不出一丝声响,但又犹如狡兔一般走的极快,没有人能看清他的步伐,也没有人能知道此时此刻,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们这些人都清楚,今日这次声讨,怕是没有啥好的结果,只因为此人!只因为他是今别我! “老不死的!又出来作孽呢?上次挨揍还没挨够?现在又跑出来寻死来了?” 只听今别我开口便是粗俗之语,仿佛市井流氓吵架骂人一般,丝毫没有风度可言,与其身上那份出尘地气质,还有那冠以“当世之无敌”的名头显得格格不入,但今别我本人却毫不在意,只言一句: “当真潇洒!” 而听到有人喊自己老不死的,赵鹭鹰脸上虽然有些怒意,但碍于今别我此刻就在他身旁,却是没敢发火,只是讽刺一声说道: “原来还没死透呢!想不到你比我这一身老骨头地命还要硬一些!” 此言一出,朝下各位大臣纷纷互相挤眉弄眼,纷纷心里一揪,生怕赵鹭鹰此话得罪了今别我,到时候惹得今别我拔剑而出,他们这些人是否能抵挡地住?哦!不!是劝阻地住? 只是没等大臣们在那边商量起来,今别我便直接笑声回道: “哎呦!毕竟年纪轻些,恢复地也就快些!杀几个人而已,不会太累的!只不过一想到要对付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就头疼了,毕竟我今别我尊老爱幼!舍不得打你这个黄土埋脖子地老头子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在众多武将靠后地一位,直接拔刀而起,大声冲着今别我呵斥道: “贼人!安敢如此羞辱我老祖?” 噗~ 一口鲜血从此人口中吐出,只见此刻的他,持刀的那只手却是不知去了何处,而他本身也是跪倒在地,脸露狰狞,额头两角更是青筋绷起,显然疼痛之极.而站在他身旁地一位武将看到这一幕,却是悄悄地靠侧边挪了一步,生怕受到波及. “养的狗还挺能吠的!只是会吠的狗不会咬人!不是好狗哦!” 今别我脸上露出嚣张跋扈之色,整个人更是凌空而坐,一腿搭在一腿之上,并没有原地打坐,反而翘起了二郎腿,不断地在赵鹭鹰身前晃荡. “国师便只会欺负这些后生?也不怕遭人嗤笑!唐唐大楚国师,武当第九代掌门,当时之无敌今别我却因为一位将领一句话,竟然直接动手废去此人一臂!你的气度呢?你的威望呢?不要了么!” 赵鹭鹰此刻脸上阴霾重重,说出来的话亦是咬牙切齿,话里的嘲讽之意明显之极,而这种排挤之话,今别我听了以后便只是轻笑两声,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望着坐与龙椅上地君道常,恭敬喊道: “陛下,贫道归来稍迟了一些!还望陛下恕罪!” 听到此言,君道常脸上却是彻底有了笑意,而再无之前那副阴霾,整个人望着今别我不由喜上眉梢,狂喜道: “无妨!无罪!国师乃我大楚之国师!我当日请国师出山入楚,便说过,纵使国师被天下人所摒弃,纵使国师罪大恶极!只要我君道常在,这大楚便是国师的家!国师无罪!” 君道常这话,并没有压着嗓子说出,而是让整个书房内所有大臣全部听到,他在表达自己的态度,在表达自己的底牌,在宣示自己的皇权!而今别我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伏在地,双掌向上,头点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望见此景,君道常急忙喊道: “国师快请起!” 语气之焦急,就差君道常没亲自站起来扶着今别我而起! 今别我听到君道常喊自己起来,也没有客气直接站起身,转头望向身旁一直战立地赵鹭鹰不由地说道: “气度?威望?呵!那么今日今某还得问问赵王爷,什么叫气度?什么又叫威望?你觉得我!今别我!需要这些东西么?还是说,我杀了一个人便损了威望!少了气度?欺负晚生?他那胡子长的,指不定比我年纪还大!怎么算欺负晚生呐?在说说这当世之无敌的名号!我倒是不想要,但谁能拿得走啊?我看啊!赵王爷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得赶紧回去休息休息!不然,指不定明年今日成了您老的忌日,我还得配上一笔钱去你那喝点践行酒,那多没趣啊!” 此话一出,在场打成皆是一怒,但想到之前今别我之前那一手雷霆手段,众人却是纷纷不敢拔刀而上,替赵鹭鹰“仗义执言”纷纷在此刻选择低下头,不敢继续言语,而反观赵鹭鹰听到今别我如此咒自己,虽然心头有气,但脸上笑意却是依然保持着,只见他望着今别我说道: “老朽虽然身体年迈,但脑子却还如壮年!不需要国师费钱,来我这讨杯酒喝!如果国师缺钱了,那么便让人上门到我府上乞要一点,我定然会让人给你的,毕竟那风尘之地,以国师挥霍手段,怕是囊中何时羞涩,说不好啊!” 这番话语,众人听了皆是将头低的更低,没人比他们清楚,这话代表的意思是什么!一向刚烈地赵鹭鹰如果换成别人对他说这话,可能早就大发雷霆,而不是此时地言语挤兑,这场争斗,从这个道人进书房开始便已经改变了风向.! 第七十章 楚望 见到两人似乎大有一幅争吵不休的意思,坐在上位的君道常却出奇地没有阻止,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今别我如此做,必然有如此做的意义在里面,他君道常既然猜不透,那就不要猜了,任凭今别我自己去做就行了!可破旧书房内,君道常的心思是一回事,底下这些身上打着赵氏世族地官员,大臣却并非是如此想的,眼见着自己的掌权人,领路人要吃瘪,一个个却是敢怒不敢言,但脸上已经汇聚起不少地怒色,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位士兵却是匆匆跑进破旧书房内,只听此人手执一封书信,置于自己身前,急匆匆地便往这破旧书房中跑来,边跑还边喊: “报!缘!焰!两国丞相入楚!请求觐见!” 随着这名士兵这一句话说出,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禁从赵鹭鹰和今别我身上挪开,甚至就连君道常此刻眼神中也是带了些迷惑之色,而赵鹭鹰却是有意无意地望了今别我一眼,至于今别我却是毫无所谓地扭过头去,一副傲娇地神情. 不过不知为何,这名传信兵刚刚跑进书房内,便被那略显破旧地小门槛给绊倒在地,整个人因为强大地冲击力,直接甩飞了出去,而手中地信封也是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差点没砸到站在众官身前地赵鹭鹰头上,幸好有个眼尖地武将及时从人群之中,跳来出来,一把抓住飞出来的信笺,才不至于让赵鹭鹰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皮. 而那名士兵此刻也是觉得有些丢人,躺在地上好一会,迟迟不敢站起身来,他不断地用眼睛地余光扫射着周围这些官员,心中不禁一丝悲呛,内心喊道: “乖乖!正三品的临安府主也只能暂居中间不得上前?那他前面的岂不是?哦?这是猛虎营的方有才方将军..” 一张张脸从他脑海中不断地出现,他极力地想要辨别其中一些能人,却发现,有些站于前方地他却是面生的很,而平常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天花板的大官,在此刻却只能占据中间,不得上前一步,而隔着他们之上的竟然还有四五人.而在这些人面前竟然还站立着两个人,一个白发丛生,精气神却是十足,略微驼背地后背没有给此人的气场带来丝毫的影响,甚至让人更能感觉到什么叫不威而怒,而站在此人边上的赫然便是一个穿着道袍地年轻人,带着一股子出尘气,任凭这小兵如何猜想却也想不到,这个年轻道人竟然会是自己大楚的国师!那个号称当世之无敌的今别我!只是光想到此处,在联想起刚刚自己的唐突,这名士兵,不由艰难地咽起了口水,觉得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不过今日朝堂之上却是格外地出奇,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训骂他,就连平时一直以苛责著称地御林军大将军白泽宁此刻也并没有开口训斥他的意思,反而白泽宁此刻站于中间稍微靠后地位置,双眼却一直目视前方,仿佛他这个小兵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过这件事终究只是一个过场,比起这个小兵的唐突众人更想知道此刻这名小兵送来的信笺之上的内容是什么,而从空中接过那封信笺地武将在再三权衡之后,还是选择先递交给君道常先观看. “楚望!不想死就赶紧下去!等会被陛下和国师看到你这幅唐突的样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熟悉地身影传到了这名小兵的耳朵里,楚望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白泽宁!此人虽然苛刻但私下对弟兄们却是极好的,前两日还特地帮着御林军中一位兄弟的母亲找来良医看病,更是垫付了医药费,此刻出言提醒楚望也是出于好心,而楚望听到白泽宁的话便点了点头,想都没想便直接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便要悄悄地离去. 可就在他转身迈开第一步时,一声叫喊却是喊住了他. “楚望!你先别急着出去,我这还有事要交代你呢!先找个地方待着,等会我便告诉你等下要怎么做!” 这一声响过后,楚望整个人便呆愣在原地,愣是他千般想,万般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名字是这样子被朝中的诸位大臣知晓的,而不是..就在他踌躇不已,迟迟没有回应之时,站在他身旁地白泽宁看不下去,便急匆匆地踹了这小子一脚,以便提醒之用,只是不知道这楚望是因为被喊出名字心里慌张,还是之前摔倒腿上有伤,身高八尺的他竟然被白泽宁轻轻一脚,又踹飞到了地上... 众人听到响声,不由地回头望了一眼,就连一直冷傲地赵鹭鹰此刻也是忍不住转头看看,是谁如此唐突,而此刻的楚望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直接钻进去,或者自杀就行,正在他还在想自己会被如何判刑之时,破旧书房之上,却是传来一阵威严又响亮地声音: “不必谢礼!退到一旁即可,随便找个地方插上就行!反正也就待一会!” 听到有人在帮自己开脱,楚望顿时心中狂喜,却是不知何人在此时帮自己开脱,但一想到自己有了这话,却是能活下去,楚望却也没有多管,习惯性地转过头去,便想瞧瞧是那位大人替自己解脱的,到时候私底下自己也好报答他今日救命之恩!做牛做马都行! 可他不转头还好,一转头却是发现,之前一直站立在原地,犹如两道高山一般地赵鹭鹰和今别我此刻却是挪开了身位,站到别处,而直接映入楚望眼帘地却是坐在那上位之中,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地..大楚皇帝,君道常.. “嗯?是寡人声音太轻了!没听清楚寡人说的话么?需不需要寡人在重复一次?” 感觉到有人正在望向自己,君道常本能地将视线从桌案上地信笺之上挪开,转移到了站立在下方地楚望,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慈和地笑意. 而楚望这时却不知是不是傻了眼了,就这样直伶伶地望着君道常,丝毫没有回避地意思,吓得站在他一旁地白泽宁差点没当场跪在地上,替他请罪,不过幸好,这楚望虽然此刻有点呆板,但终究不是那种无脑之下,急忙跪伏在地,重声喊道: “微臣..额..末将..额..” 不过就在楚望还在考虑怎么称呼自己的时候却是又犯了难,好像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似乎说啥都不对,眼看着四周地目光越来越多想着自己靠拢过来,楚望索性一咬牙便直接开口道: “我知道了!谢陛下!” “嗯?哈哈哈!” 听到楚望这样的称呼,君道常的反应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却也没有顾忌其他大臣,他望着楚望笑声说道: “好了!别费劲脑筋想了,赶紧退下吧!不然到时候白将军还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听到君道常如此这般说,楚望却是急忙低头,不敢有丝毫地犹豫,匆匆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便一股脑地钻到了白泽宁地身后,低头而对,不敢见人.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朝堂上的气氛却是缓和了些,最起码赵鹭鹰和今别我两个人此刻已经不再继续斗嘴下去,赵鹭鹰此刻站在左侧却是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但不断摩挲地两根手指还是能让人看出他在思考一些事,极有可能便是这封信笺上写的是何内容,而今别我此刻站在右侧,却是全然没有关心信笺上的内容,反而一直朝后方楚望跑走的方向望去,眼神中带着一丝猎奇,如果这时候谁能站到今别我身旁,便能听到他嘴边此刻正在喃喃自语的说道: “是个人才!” 只是可惜,朝堂之上,没人敢站在今别我身旁,更别说底下这些人都是赵鹭鹰的人,只有极少数几个不算太大的官是属于中立派的.所以这段话终究还是得流失在这历史长流之中. “我楚国虽穷,但也是礼仪之邦!对于夫子那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还是懂得!既然懂,那便不要去怠慢远来的客人,即使他与我们有天大的仇,此刻还是得拿出我们的大楚的气派!你们觉得如何?” 君道常在看完信笺以后,抬头望向身前众人,不禁开口说道. “臣无异议!” “臣也是!” 赵鹭鹰和今别我两人率先开了口,表示了自己态度,而众人看到这两人都没有异议之后,自然不会傻得跳将出来说自己有意见,便直接随着大流一并喊道: “臣等无异议!” 听到群臣的回答,君道常点了点头,便冲着楚望说道: “楚望!现在就让你去把缘,焰两国丞相靳明请到这..嗯!大殿中去,诸位臣工暂且先行过去,我与国师还有赵老还有话要私谈,等到我们说完便立即过去大殿!你们先去大殿等候我们即可!” “遵旨!” 随着君莫笑一声画响,所有人皆是转身而过,匆匆走出这间破旧书房,不出片刻整座书房之内一下子便冷清了不少,只剩下君道常,赵鹭鹰,今别我三人! “议和之事?两位有何看法?” 第七十一章 议和 听到君道常之言,赵鹭鹰少有的没有立即开口,反而站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继续闭目养神起来,而今别我却是眉头一皱,显然对于一些事了解的比赵鹭鹰要清楚一些,所以也就清楚这件事难点在于何处. 而君道常望着身前各色心事的两人却是没有急着要他们回答,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便大致可以猜得出他们想要说的是什么,君道常也不着急,毕竟事就摆在眼前,在怎么着急都没用. 三个人此时在这破旧书院之中沉默了好久,赵鹭鹰猛地睁开眼,却是望着君道常,不由地说道: “陛下,老臣对于议和之事,不太了解,不好直言,只是依我的想法,那便是我之前说的,将那几个主谋抽出来,好好地惩戒,即是让大周心安,亦是让靳明找不到突破口.不好漫天要价!” 赵鹭鹰说完,便转身而去,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此刻说的话不过是狗屁而已,君道常并不是怕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赵家,他也无需在做做样子,今日之事逼宫已经成了落子无悔的一手,这时候在低头,无疑将自己这些世族往火堆里送,只要这今别我在一日,这大楚皇宫便能多享一日太平,而这以自己为代表的楚国老世族便要多受一天被人威胁的日子! 想到此处,赵鹭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于他来说,国之利益与自己何干?要的便是这世族的利益,其他的便是浮云一般,何必牵挂!而随着赵鹭鹰这一出门,今别我和君道常两人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却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隐晦地微笑.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偌大的宫殿之处,放眼望去皆是金碧辉煌,其中宫殿中间采取镂空之术,在镂空之地,以一条五爪金龙最为显眼,龙之根须,之龙鳞,片片皆是清晰可见,光是看此像便足以傲视天下群雄. 而群臣皆以在此等候,此刻所有的大臣,包括之前在破旧书房中的那些老世族大臣们皆是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坐与高位之上,目不斜视地望着他们正前方地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天下第一棋手,身兼两国相印的靳明! 此刻的他独自站在楚国群臣之前,却是处之泰然,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一点都没有被群臣之间气势所压垮,甚至此刻的他用云淡风轻来描绘都不过分,只见他手持信物,环伺群臣,一点都不避讳楚国这些大臣们此刻是如何望他的,是想杀他而后快还是要在背后唾骂他,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在找,找一个角落,找一个那人曾经待过的角落,可他找寻了好久,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丝丝足迹,他有些失望,更是嘴上念叨着: “想不到这偌大的楚国竟然没有第二个你!” 这一句话,靳明没有丝毫地压低声音,本就鸦雀无声地宫殿此刻这话一出,却是犹如倒入油锅中的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有些性格刚烈地武将更是想要直接拔剑而上,若非身旁地武将极力拦阻,恐怕此刻早已冲到靳明面前,将他一刀两断了.可即便如此,靳明依然站在原地,淡漠地望着眼前楚国群臣,丝毫没有半分惧怕.因为他清楚,今别我既然带自己来这里,那么自己无论怎么做,在自己回缘,焰之前,他都断然不可能对自己动手. 而就在朝堂沸乱之际,君道常却是由侧殿进得主殿,在那高高在上地龙椅之位上,安稳地坐了上去,而今别我便跟在君道常身后,随着君道常坐定,自己也朝着下方走来,却是走向武将那一侧,不过几步路程,今别我不用片刻便已经站定,整个人犹如泰山一般,巍峨不动.而当这两人入定之时,那些之前在破旧书房中的大臣却是迟迟没有见到赵鹭鹰,不免心中有丝慌张,但又不敢在此刻开口询问,众人皆是站立难安.而作为高位的君道常自然将此景尽收眼底,也没有耍什么小性子,直接开口便说道: “赵老因身体不适,朕提前批准他回去休息,便不能招待靳丞相了,还望靳丞相莫要介意!” 君道常一语双关,即和靳明摆出一副客气的姿态,又告知那些老世族的官员,自己并没有对赵鹭鹰怎样,是让他先行回去了!安抚了两边的心思,而靳明听到这话,自然也是猜出了其中的余味,但却没有刻意拆穿,直言道: “陛下那大楚之帝皇!有您在,万事皆可,赵老也是楚国老臣了,外臣也是有所耳闻,本来想着今日能与之见上一面,了却心中遗憾,却不想这一次却是错过,实在可惜!但却不遗憾!” 靳明说话中并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夹枪带棒,反而放下了身子,以仰慕地语气说出这话,使得底下的一些老世族对于他的感官有了不小的改善,虽然仍是气不过之前那番话,但此刻却也能按捺地住性子. “朕听闻靳丞相此番前来,目的却是为了议和,至于条件嘛,信笺上已经说明了,我与国师和赵老商议了一番,却是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不过此事不能光朕与国师,与赵老三人知道,这大楚并非我三人之大楚,而是天下大楚人之大楚!所以我也需要让他们都明白此次议和的条件,不知靳丞相可否容许朕说出?” 听到君道常同意自己的条件,靳明却是没有感到丝毫地意外,这信笺上所要之物,早在靳明来楚之前便已经和今别我商议过了才会写上,自然便知道这君道常会是怎样的一个态度,不过靳明此刻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反而有些怨恨地望了今别我一眼,在郑声回答君道常地话. “陛下之胸怀!当世少有!外臣不敢议贵国之大事,一切陛下做主便可!” 说完这话,靳明走到了一旁无人的地方,却是站立在原地,闭目养神起来,望着靳明识趣的站在一旁.而今别我望着靳明这番动作却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站在群臣之前,拿起那封信笺便朗声说道: 缘,焰与楚之合议如下: “宛城及周边三百里土地尽皆划归为焰国领土,与签署合议之后三个月内完成交属。所有户农皆仍是楚民,由楚国当地官员自行疏散,回归楚国,陈城及周边三百里土地尽皆划归为缘国领土,与签署合议之后三个月内完成交属。所有户农皆仍是楚民,由楚国当地官员自行疏散,回归楚国.另外缘,焰两国战士的抚恤军费由大楚支出,大楚在五年之内不得进攻宛,陈及周边三百里土地,否则缘,焰两国视为国战,到时,兵戎见之!天下群雄共罚之!如果,缘,焰两国有一国亦在合议之内擅自进入楚国领土,则同上!兵戎见之!天下群雄共罚之!” 听到合议地内容,文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有些风骨的却是将双眼毫不避讳地望向靳明,似要用眼神将靳明格杀至死!而武将更是一个个准备拔刀先砍死这个两国丞相,在去准备好兵马,与那缘,焰两国死战! 更有人直接在朝堂之上喊道: “这哪里是合议?这明明就是强盗所为!暂且不论这宛,陈两地周边总共六百里地!光是那些死亡将士的抚恤费凭什么要我们大楚支出?你确定这是合议!?” 一位年岁已大的白发老臣,身穿白鹤官扑子,冲着靳明丝毫不避讳,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骂道最后甚至有些气难以喘过来,整个人满脸通红,却仍是抵不住他心中的怒意,旁边的人想要搀扶他走到一旁,全部被他给扫开,他就在站在群臣之外,显得鹤立独行. 而随着这位老臣发话,一些有着血性地官员纷纷上前,对着靳明便是劈头盖脸的辱骂,更有甚者直接拔刀而起,顺势便要上去,只是这刀还没近靳明身前三丈便卡在原地,任凭这名武将如何用力却是动弹不得分毫. “放肆!谁允许你们在朝堂之上舞刀弄剑!谁允许你们在这朝堂之上辱骂使臣?谁允许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今别我此刻站在群臣之间,眉宇中充斥着一丝怒气,而一旁地靳明对于这幅模样地今别我却是不以为然,甚至脸上充满了不屑,只见他直接将头一撇,丝毫没有去管楚国臣民如何议论自己,反正只要今别我在,自己绝对没事就行. 而随着今别我这一句话说出口,所有人皆是站立在原地,不敢在动弹丝毫,只是这终究只是惧怕今别我的武功而不是服气,对于这点,在场地所有人都清楚,包括今别我与君道常,甚至靳明. “静一静!静一静!你们看看自己!此刻的你们像个什么样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们是那未教坏的蛮夷嘛?是那冀北之外,远在关外的戎狄么?是这浩荡天下的一群野人么?可不可耻!可不可耻!” 第七十二章 春来动去,万物逢春 君道常说完这话,扫视底下大臣一圈,确定没有人再次开口随便议论此事,方才坐定在位置上,神色却是看不出喜怒,他冲着今别我点了点头,而今别我得到君道常的示意却是来到群臣之间,朗声说道: “昔我大楚四百余年浩荡历史,其最初也不过拥有两州之地,只因为陛下将士上下一心,朝堂团结一致,才有今天这番局面,而楚人之悍勇,如何被天下人所识,所知,所铭记于心!也在于这茫茫历史江河中有着无数敢于为大楚牺牲的将士们,他们有的无名无姓,有的尸骨无存,更有的背上了一世骂名,但他们从不后悔,从来不会计较这些,他们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一直照耀着我们大楚,今日,仗虽败,但非楚败,而在于兵败,这并不可惜,打仗打仗!打的都是硬仗!楚人自学会拿起武器保卫家园以来,一概如此!我们打的起!自然也输的起!看看你们现在这幅什么样子!还有那点楚人的模样?莫不是嫌在自己家里丢人丢得还不够!一定跑到使臣面前丢人才行?” 今别我的一字一句,尽入在朝大臣耳朵里,他们此刻有的表现十分不服气,但碍于说话之人是今别我又得到了君道常的授意,不得不低下头,继续听下去,而有的眼里却是闪过泪花,却不知为何哭泣,也有极少部分,两眼相望,心中却是没有主意,然而今别我却并没有管他们此刻是如何想的,只不过停顿一会便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可以恨我,恨我今别我没本事,不能保护好大楚,也可以恨陛下,恨他不能给你们最好的保护,但你们唯独不能恨的便是这大楚百姓!前线将士!关于天问团火烧琅琊一事!此刻我也替陛下表个态,天问团将士皆是英雄,我大楚!不可能因为一场兵败,就把自己的英雄懦弱地拱手相让,还要加以背负叛国之罪!不光要赏!还得把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都刻在大楚石碑之上,让所有大楚将士都能看到见,望得见!听得见!议和之事!当以为国耻!而非在此刻呈匹夫之勇!” 说完这话,今别我转身跪拜在君道常身前,大磕三个响头,朗声道: “臣,愿为大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听今别我话音刚落,身后地一干武将却是纷纷跪地,朝着君道常双手抱歉,以大楚最高之礼敬拜,齐声喊道: “末将生为大楚人!死为大楚鬼!” 此声清脆,直冲九天云霄,而一直在远处观望地靳明看到大楚武将此刻整齐地宣誓这一刻,内心却是有了一丝不安,但却不清楚这一份不安到底出在何处. 而站在另一侧地文官望见这等场面,脸上皆是闪烁着犹豫之色,一个个不断地朝着四周挤眉弄眼,互打暗号,不知是那个文官开了个头,直接跪倒在地,也随着武将郑声喊道: “微臣生为大楚人!死为大楚鬼!” 有人带起了头,后面的自然不会鹤立独行地继续站着,不少老世族的文官,在这一刻也是一同跪地,齐声喊道: “微臣生为大楚人!死为大楚鬼!” 君道常听着这冲天的喊声,百官朝拜的画面,脸上却是多了一丝真诚地微笑,而在他底下的今别我却是将头扭到靳明的方向,脸上多了一丝耐人寻味地微笑,至于靳明脸上依旧冷漠地看着眼前地场景.只是眼中的忌惮却是更深了些,但他也清楚,此刻今别我望向自己到底是何意. 只见靳明此刻不慌不忙地来到今别我身旁,朝着坐与龙椅之上的君道常行个使节之礼,不等君道常回应便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陛下此刻应了这议和之事,那么外臣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所以决定与陛下告别,早日回到缘,焰两国,回禀两国君主,也好早日在戟国轩辕台上等候贵国使臣大驾!” 听到靳明这话,君道常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同意,只是点了点头,却让诸位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靳明却是神色凛然,领会到了其中的三昧,不由地继续开口说道: “只要大楚不先违约,我靳明拿性命担保,缘,焰两国必然不会先破议和盟约!” “好!” 此刻喧闹地大楚国都之中,一家大宅院内,赵鹭鹰正在书房内暗自沉思,脸色极差,却是心神不宁.他不由地将目光投射到书房中另外三人身上,却是迟迟没有开口. 而坐在西侧地一位憨厚胖子望见赵鹭鹰这番姿态,脸上却是带着一丝人畜无害地笑意,但嘴上却是说道: “难得姑父也有被难倒的一天,侄子今日头回见!稀奇!当真稀奇!” 赵鹭鹰听到这位憨厚胖子地言语,不由地将阴冷地目光扫了过去,但却破天荒地没有说话讽刺过去,毕竟在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少了眼前这个憨厚地胖子不行,而坐在北侧地一位皮瘦如柴地枯骨老头听着憨厚胖子地言语却是丝毫没有顾忌他的脸面,直接回了一句: “稀奇?稀奇啥呢?要不是我认识你们久!谁敢相信你们是姑父与侄子的关系?好歹也是两大世族地头,在此刻还不忘争锋相对一句,有何意思?” 听到这枯骨老人的挖苦,那名憨厚胖子却是沉默不语,不在回话,而赵鹭鹰却是望着那位枯骨老人不由地说道: “梁兄莫要生气,他从小就是这幅模样,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为笑面佛吕大方了!虽然已经是吕家家主,但这个毛病,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听到赵鹭鹰破天荒的没有在在继续嘲讽下去,被称为梁兄的人自然不会去拆赵鹭鹰的台,也立刻不在言语,只是神色间对那笑面佛吕大方隐隐有些怒意. 而一直坐在南侧没有言语的,却是一位姑娘,但在这种场合还能安座钓鱼台的人又岂是能以性别相论的?她并不是别人,正是四大世族中资历最老也是唯一与皇室君家有关系的世族族长,羲月.只是此刻的她并没有将目光看向任何一人,无论是赵鹭鹰也好,还是坐在对座地枯骨老人也罢,亦或是被称为笑面佛的吕大方亦是如此,她对于任何事都毫无兴趣,只不过是因为活着而活着,默哀大于心死,对她来说,正是此刻最好的写照,而望着曦月沉默不语,纵然是一向毫无忌讳地笑面佛吕大方也是不敢轻易打扰到这个女人. 没有谁比他们这几个族长更清楚,这个女人的可怕,也是因为她的手段,她才能以女子之躯,做到这楚国四大世族,陈家的族长,更是不以陈姓冠之,另用羲姓,只因那人趁着酒意微醺,望着明月起诗,“杨柳倾侧春傍晚,只醉曦月止高杯”便直接改了姓名,而陈家凡是不同意者,第二日皆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不用来问我,不过赵鹭鹰,我警告你,若是你在执意要让那个人去顶上这滔天罪名,那么以后这四大世族便是三大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她终是开了口,但她的一席话却是让场面不由地有些尴尬,吕大方面露难色,枯骨老人脸色虽然异常,但却没有言语半分,而被指名道姓地赵鹭鹰挺到这话,却是微微眯上眼睛,望着坐在南侧地曦月,一直望了好久,才堪堪开口说道: “为了一个死人也值得?” 砰! 只见赵鹭鹰刚说完这话,那在书房之中,众人之前地楠木桌子便被一拳砸成两半,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毫无所谓,甚至站起身,用那毫不掩饰地轻蔑望着赵鹭鹰说道: “你可以试试再说一次刚才的话.” 她的声音好听犹如黄鹂翠鸣,但对于在场各位族长来说,这声音不亚于一道催命符. “告辞!” 没有在继续言语半分,曦月却是转身便不在继续待在这座书院之中,她向来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性子,说到便坐到,而望着曦月离去地背影,吕大方却是抹了抹自己的嘴,不由地说了一句: “这身段,这腿,可惜了,是个杀人不偿命的主,谁娶了谁遭殃!” 而枯骨老人听到这吕大方的话,脸上却是阴沉一笑,接着开口回道: “你就不怕被她听到要了你的命?” 听到枯骨老人的话,吕大方笑了笑,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但眼神中的那丝忌惮却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而被人威胁地赵鹭鹰此刻正站在书房中央久久没有言语半句. “姑父啊!既然今日聊不成了,那就改日再说吧!这婆娘就这个性子!你也别多想,反正她说啥就是啥,就是她今天说要杀君道常我都不会觉得半点奇怪!” 听到此处,赵鹭鹰用余光扫了吕大方一眼,而吕大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带着一身肥肉,一路小跑出门,边跑边说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而此刻书房中楚国四大世族却只剩下枯骨老人和赵鹭鹰两人,望着赵鹭鹰,枯骨老人不由地问了句: “有把握么?” 听到枯骨老人的话,赵鹭鹰却是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景色,不由地喃喃自语说了句: “春来冬去,万物逢春.” 第七十三章 为我家主子而来! 出了门的吕大方心不在焉的朝着四周望了望,却是没有多大在意之前的商议地事因为曦月突然立场而不得不终止,讲真的,在他心里,对于这些事那是不胜其烦,明明是一家的想法,偏偏要放到四家身上,他笑面佛吕大方才不受这气. 拖着那肥胖地身躯走在楚道大街上,摇摇晃晃地他却是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想要好好逛一逛这街,看看这好久没走过的街道如今却是怎样?只是他这身肉太过显眼,那怕摆在楚道这么一条商人络绎不绝地大道上依然显眼,认识他的商贩,望见他大多远远地敬了个礼,却不敢靠前,而不认识的他的商贩却也大多身边有个向导,正当他们想要从自己身边路过之时,却是一把将那些商贩拉了回去,神色中显得慌张和忌惮.一条偌大的楚道,一群熙熙攘攘地人群在今日却是换了一副样貌,只见吕大方身前身后五米处,却是所有人都避开一条道,没有人敢上前跟这个笑面佛站的太近. 吕大方看见此景却是没有多想,也没有丝毫地生气,保持着自己平常挂在嘴边地那一丝微笑,缓缓地走在这条楚道上,只不过不过稍许片刻,这晚秋的风吹得紧,却是容易伤到喉咙,而好巧不巧,他吕大方虽然练过武,但那已是二十多年前地事,此刻的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不过姗姗走了便觉得喉咙里有所异物,脸色顿时有些微变,却是心里不自在,难得今日想要自己走走,却不想碰见这事,换做谁,谁都不会高兴. 不过吕大方此刻却是没有动什么怒火,而是朝着四周望去,想要找找有没有一座酒家可以让他坐下来好好休息片刻,补补喉咙里的伤风,那怕是喝口水也好,而这时一家茶馆好巧不巧地便出落在他的身旁,他此刻也没有多想,挪了挪屁股还有身上那两百多斤地肉,便大步朝着茶馆走了过去. 茶馆应该是新开张没多久,整体古朴,却又显得大方,起码一眼望去还不至于落得一个破烂地说法,店门小开四扇,暗喻接纳四方来客,而茶馆前方,此刻还有一些开业时遗留下来的红纸头,小炮仗的碎屑,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地面上,吕大方只是瞅了瞅,心里便没有再去多想,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里面的小二便早已在店门旁开始等候,只是见到来者是笑面佛吕大方,脸色顿时有些色变,但毕竟已经来到身前,不好不招待,便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来,朝着吕大方恭敬地问道: “不知道客官想要雅间呢,还是望景呢?” 听到小二这话,吕大方自然清楚眼前这位小二已经认出了自己,不然那有客人一进茶楼,不说店里最近新到了什么好茶,而是直接问雅间或是望景的?这不摆明的成了黑店了? “望景吧!好久没看到这楚道的景了,一直坐在轿子里头,那怕拉开幕布也不过是管中窥斑,见到的却只是一斑,今日却是要好好瞅瞅这楚道,也不枉费自己舍得这些肉来走一趟!” 听到吕大方的话,小二急忙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里屋的人喊道,望景一位,客官吉祥!财运亨通! 随着小二一席话说完,便立马又转道走回了吕大方身旁,恭敬地望着腰说道: “爷,望景的房间已经替您备好了,这边是不是需要在给你添上两位配茶地侍女?” 小二此刻小心翼翼地问候着吕大方,深怕自己此刻语气说的重了或是轻了,会惹得对方不喜,那么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未知数,楚户共有六百万户,为浩荡天下之第一,但贱民亦有两百万户,而像他们这种为官邸打工的小二,大多皆是贱民,楚国律法,贱民生死不论.. “不用,我就望景,不需要人陪着!” 说完此话,吕大方也没有考虑小二还有什么话要说,便直接顺着楼梯想要走上二楼,只是刚抬脚上楼之时,却是猛地回头,望向那名小二,而那名小二本来望着吕大方上楼已经松了一口气,却是没想到此刻这笑面佛既然又回头望向自己,整个人不由地因为害怕而开始紧张起来,两条腿甚至隐约有些颤抖. “还是喊一个吧!不然这光望景却也没啥意思!少了份趣味.” 说完这话,吕大方便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转身上了楼,孤零零地留下店小二一个人在原地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命. 吕大方上了楼之后自然便有人已经站在楼梯口随时等候他的大驾,而此刻站在他身前地却是一位亭亭玉立地小姑娘,只见这位姑娘姿貌尚佳,比起北人的大家闺秀,在这位姑娘上却更多的是春风拂柳,她冲着吕大方礼貌地笑了笑,这一刻,满山桃红夹绿草,不知人间三月天. 不过吕大方只是略微出神,脸上便又恢复之前的神色,嘴角处又多了一丝微笑,而同时他也示意这位姑娘带路,他便跟着这名茶仕身后不紧不慢地在这茶馆二楼慢慢地挪步. 能让吕大方坐的“望景”必然不可能是寻常那种只有一处狭隘之所,整个人拘束在里面去观看城中一角,只见茶仕带着吕大方来到一处标有地字号房的房间,推帘而入. 屋内地摆设低调却不失奢华,只见秋风之期,这间“望景”房却是早已铺上了地毯,而这地毯所用皮毛,皆非一般动物之皮毛,而是山中猛虎之皮毛,偌大的房间,最起码得五张大型虎皮拼凑方能形成这么一大块地毯,此等奢侈之物却只是用来垫脚,铺座,若是摆在戟国或是周国虽说罕见但也并非没有,但在号称最穷之国的楚国,一间普通茶馆能有此等手笔,不可谓不简单. 而虎皮之上,却是一张茶几,一般人看不出这茶几与寻常茶几有何不同,但吕大方却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楚国四大世族吕族的族长,见多识广用在他身上并不会显得过分,反而恰当,他在进屋之时便已经发现这张茶几地蹊跷,不在于其形,而在于其味,从吕大方一进门便可闻到一种若有若无地香味,飘荡在鼻间,虽淡但令人心旷神怡. “玲珑木!” 吕大方轻声说出这茶几材料的名字,这三个字却是恰好落在了茶仕耳朵里,就连常年能见到不少达官显贵的她也不免有些好奇,眼神这胖子地身份是什么?没听说过这大楚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吕大方却是没有管这茶仕此刻如何猜想,而是直接脱了鞋袜,便踩在了那张虎皮地毯之上,虎毛的柔顺配上特有的编制之术,使得虎皮很软,却又不至于落脚无力,吕大方缓缓走着,却是感觉整个人身体上带来的负担都小了不少,只见此刻他嘴唇缓缓裂开一道弧线,但却没有开口说起任何话,只是一个人坐在茶几之前,开始暖茶,洗杯,而那位茶仕见到吕大方亲自动手却也没有好奇,毕竟茶客的性格千奇百怪,有些只是单独爱泡茶却不喜喝茶的都有. 不过正当茶仕打算上去询问吕大方是否需要自己喊人来叫乐时,吕大方却是摇了摇头,直接冲着茶仕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而茶仕望着吕大方此举虽然不解,却也没有犹豫太久,匆匆地行了个礼,便转身出门而去. 见到茶仕走出了这间望景房,吕大方才暗暗地松了口气,不禁拿起那只已经洗好的建盏,放到自己身前,缓缓用煮好地热水慢慢过滤了三遍,才将茶水倒入建盏之中,却是没有急着品茶,而是又拿起另外一只建盏放在自己对座之处,却是没有清洗,但也倒上了一杯,此番做好,他才缓缓将自己身前地建盏拿起,双手握在手中,轻轻地朝着对座之位晃荡一下,像是敬礼一般,此番作罢,方才饮入口中,喝道自己泡的茶水第一口,而喝完以后,吕大方却是将建盏中剩下的一大半茶水倒入茶池,整个人站起身子,望向窗外地景色,这条楚道,他吕大方既熟悉又陌生,熟的是从前,陌生的是以后. “多事之秋!” 轻轻感叹四个字,吕大方便摇了摇头,想要坐回自己的座位之上,只是当他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对座不知何时却是多了一人安静地坐在那边,闭目养神,建盏中还略带温热的茶水并没有被那人喝下,安静地被放置到了一旁. “何事?” 吕大方对于这位不请自来地客人并没有感到任何好奇,只是轻声开口问道,而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褪了大半,而那一直闭目养神地神秘人听到吕大方开口却也没有再继续深沉下去,直接抬头望向吕大方,轻声回道: “为我家主子而来!” 听到此人这番言语,吕大方不禁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急着逼问下去,而是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泡起了茶水,似乎一点都不好奇这人的主人是谁,来找自己又是何事. 第七十四章 九辨(上) 大楚皇宫内最深处,相传有一座天牢,这座天牢与普通的天牢却是不同,里面关押的大多不是人,而是一些猛兽,据传当年有一位看守天牢的牢头因为年龄大,从天牢中隐退出来,本该将这事埋在肚中,却因为贪喝了一口酒,一股脑地将这楚国皇宫的私事透露了出来,包括这间楚国皇宫深处地天牢. 而此刻大楚皇宫内,君道常和今别我两人并肩而行,走在这大楚皇宫内,步履轻松,看上去却是像漫步一般,但此刻今别我脸上的愁绪却是将这事推向了另一处. “国师有什么好担忧的,这寡人的决定,莫非还能难倒国师您了?” 听到君道常喊自己用上了敬语,今别我却是不以为然,只是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担忧,但话到了嘴边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一直思考该如何开口,这番样子落在了君道常眼里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这两位一君一臣,就这般看似漫无目的走在皇宫深处,足足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有余,眼前却是一处被荒废地宅院,而两人此刻正停步驻足在这间宅院门前,没有急于上前. “陛下!臣还是觉得这事还是让我去更妥些,您乃千金之躯,真龙之体,怎可轻易去那龙潭虎穴!再说!此番过去,必定是靳明在那里主持的,缘,焰两国任何一位君主都不可能出面,如果这次陛下前去,岂不是被人风言风语,丢了楚国的脸面?” 一路上犹豫到此刻的今别我在此处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但此刻的君道常听着今别我的言语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接着转身望向站在身旁地今别我说道: “败军之将何来的颜面?在说楚国之颜面不在于我,而在于他人,你我与那人想出此计之时,便该明白,我们要做出怎样的牺牲,老实说,我不觉得自己愧对于他,倒是觉得愧对于你,明明是这龙潭虎穴,自己一人扛起便是,非得把你从武当山上拉下来,入我大楚,做着左右不讨好的国师.” 听到君道常的话,今别我却是摇了摇头,脸上却是一脸的愧疚.而君道常却没有管此刻今别我心中是如何想的,继续望着他说道: “我的身体如何,国师你比我还清楚,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只是我这一去,怕的就是无颜面见自己的祖宗和她,所以啊,你就当帮帮我,帮帮大楚,让我去做吧!我君道常这辈子,都是被赶鸭子上架,做这皇位是,做这人也是,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当这个狗屁拉杂地皇帝,自由点不好么?” 听着君道常地话,今别我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伤感,但可惜,劝人的话他却是不太懂,只能摇着头轻声说道: “其实,陛下可以放一放,这样或许可以..” “不!” 听到今别我的建议,还没等他接着把话说下去,君道常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言语,在他心中,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那何须后悔,在说假如后悔了,自己还有脸见她么?想到此处,君道常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轻声叹道: “哪天我不在了,就让他来做这位置吧!羡儿像我太柔弱了,不适合做这乱世的皇位,也就他适合些,只不过这事还没定下来,咱们还得在看看,在观望观望.” 听到君道常此番言语,今别我却是表态,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此刻正在神游太虚一般. 君道常望了今别我一眼,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微笑,接着摇了摇头,便大步朝着这座宅院走了进去,而今别我听到君道常走了进去以后,直接将手中的那把剑插在地上,整个人便坐在大门口,不动丝毫. “我记得你还有个大徒弟,我一直都没见过,但无论是鱼王还是与他接触过得各大将领探子,都说此人可用,要不就让他陪我一起吧!” 听着君道常言语中商量的语气,今别我却依然犹如泰山之岳,不动如山,没有回答,也没有丝毫地反应,见到此景的君道常识趣的撇过头,继续朝着宅院深处走去,但嘴上却是不由地嘀咕一句: “小气鬼!” 说完这三个字,君道常笑了,而在屋外地今别我也笑了. 走进宅院深处地君道常没有做丝毫地停留,轻车熟路地便朝着屋顶一间不起眼地小屋内走去,一进门便有一瞎眼老者感觉到了他的动静,轻声问了句: “何事?” 听到这位瞎眼老者的言语,君道常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反而弯着腰先行一礼,做足了礼数才开口回道: “来见一人!望皇叔开个门.” 听到君道常的言语,那位被君道常称为皇叔的人却是没有立即开门,反而是再次开口问道: “何人?何事?” 听到这个回答,君道常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便开口回道: “周人,云台,为大楚之国策而来!” 听到这话,瞎眼老人再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直接手指一勾,身后地一道墙壁却是突然分裂开来,形成一个洞口,而君道常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密道并没有觉得任何惊讶,对着那位瞎眼老人鞠了一躬以后,便大步朝着密道走去. 而那瞎眼老人感受到了君道常已经走进了密道后,手指又是一勾,便又将密道封了起来,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切还是犹如往常一般平常. 君道常走进密道之后,眼前一片昏暗,但不过少许,密道一旁地墙壁之中,那些原本摆设油灯的蜡炬,此刻却是一盏一盏,沿着密道亮了起来,而君道常顺着蜡炬的火光缓缓走了下去,不过片刻便来到一处大门之前. 这扇大门比起其他大门的威严和霸道不同,整块都是由坚硬无比地陨铁打造而成的,没人知道打造这么一块陨铁需要耗费的精力是多大,但君道常却是知道,这扇门,就连今别我这般当世之无敌,也不能轻易地破开. 来到门前,君道常停步在原地,却是没有急着开门,反而冲着门前规规矩矩地双膝跪地,朝着地面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方才站起身子,用手轻轻地在石门前轻轻一推,却是推门而入. 此刻映入君道常眼帘地便是那一间间密室,而每一道密室皆是独间,两侧皆由石板想阻,而这种石板,君道常也是听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小时候说起过,说是遇火不碎,遇水不陷,乃天下奇石! 君道常并没有在此停留太久,虽然此处对于别人来说是大楚重要地密辛之一,但对于君道常来说,这便是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而此刻的他却没有任何欣赏这“监狱”的心情,顺着一间间标号的房间,快步挪到天字丁号房,君道常才站在原地驻足,只见他抬起手,轻轻地朝着门板处敲了敲,这间门板便自动的开启,而君道常也没有丝毫犹豫,大步的走了进去. 屋中却是只有一人,一床,一桌而已,摆设的极为普通,但在君道常眼中却是那么的不平凡,只见君道常进屋的声音早已被关押在此间屋子的主人听见,但那人却丝毫没有惊讶君道常此刻的到来,依然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毛笔,在一张张白纸上写上自己的想法. 而君道常此刻也并没有要打扰到此人的意思,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没有任何帝皇地气派,反而像极了江湖中的侠客,席地而坐,席地而睡.好不畅快! 不过那人却是丝毫没有因为君道常的出现而快速完笔,更没有匆匆了事的打算,只见他依然自顾自的写着,仿佛此刻坐在角落之中的君道常并没有出现一般,他依然还是一个人. 两人就这样在一间监狱中,一个负责写字,一个负责发呆,足足维持了一个时辰,才见那人在此刻对着桌上那些薄纸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好让刚刚写上的墨汁干的快些. 而君道常看到此景也没有立即上前询问的意思,而是一直待在原地,不为所动,直到.. “陛下找我何事?” 那人将纸张整理完毕之后,却是对着身后的君道常开了口,而君道常听到此人喊向自己,也没有丝毫地惊讶,更没有一丝慌张,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口回道: “没啥事,就是想到好久不见,便来看你一眼,问问你是否想明白了!” 君道常的声音说不上冷,却没有丝毫感情在里面,而听到这话的云台却是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望着君道常不由地说道: “明白,却是早已经明白了,我若是个蠢人,楚皇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请”我来你们大楚.” 云台特意将这个“请”字咬的极重,言语中充斥着一丝怨恨,而君道常听到这话却是笑了笑,但此刻的脸上却是多了丝真切,因为他明白,云台既然如此开口那么必然自己要求的他的事有戏! “陛下还请先过目,其中不解之处,再由草民替陛下做出解答!” 云台说完这话,直接将自己排列好的纸张一把丢到了君道常的身上,丝毫没有在乎这些散碎的纸张会不会在半空中散了架,到时候漫天飞絮,整理起来又得花上一大笔时间,而君道常却是丝毫没有在意云台此举,而是直接伸手接住这些云台所箸的纸张,放眼观去,却是见到这些信纸上第一张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九辨!” 第七十五章 九辨(下) 君莫笑望着眼前这本书,并没有急着去翻阅其中的内容,反而面色平静地望着云台,脸上看不出喜怒,仿佛这本《九辨》不过是一本随处可见的杂本,而并非他所求的治国之本. 而望着君道常此刻的表情,云台脸上似有不解,但很快这丝不解便又散去,换来的却是他憨厚一笑,只见他此刻起身坐到了君道常的身前,一屁股便坐了下去,丝毫没有顾忌君道常的身份,更是一把从君道常手中抢下那本《九辨》拿在手中,作势便要撕毁,而君道常对于此始终还是无动于衷. “你就不怕我真撕了?” 云台握紧手中的九辨,紧紧地攥在自己手中,此刻只要他稍微一用力,这本花光他大半精力和理想的书便会毁于一旦. “你舍不得,你自认为懂我,其实你不知道,我比你自己更了解自己.” 一句云里雾里地话从君道常口中说出,然而不等云台做出丝毫地反应,君道常却是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云台再次开口说道: “不是我们楚国强求了先生您,而是先生您需要施展你的抱负,就不得不依靠楚国,普天之下,唯独我大楚能容下你这云台酷吏之法,普天之下,也唯独我大楚能让先生的佳作流传于世.所以还请先生您不要自认为是楚国需求您,咱们是相互的,如果您连这个都没搞清楚,又何必再让我多费口舌呢?” 听着君道常的话,云台第一次觉得语塞,整个人在此时将之前要说的那些话统统咽回到了肚中,而他本人此刻更是望着手中的书,不由地有些发呆. “这浩荡天下,以先生之才能,天下诸国皆可去之,那怕连极北之国,鲲国未尝不可,必定会有先生一席之位,但先生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差距是什么?若只是一方县令,一方郡守,先生可愿做的?可愿一辈子做的?可愿一辈子将自己的才能丢在这浩荡天下的时间洪流之中,任其肆意流散?既然先生今日写书,名为《九辨》那我便于先生细细说道先.” 听完君道常的话,云台并没有急着表态,反而低着头,想那学生此刻正听着夫子教诲一般,乖巧地坐在原地,等着这位“夫子”继续开口说教. 看到云台此举,君道常脸上没有得意地笑容,也没余失望地愁容,更多的还是一片云淡风轻,但他也没有刻意的去摆架子,反而学着云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着笑声道: “这第一辨,楚国与天下群雄之间差距为何?” 话音刚落,云台抬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却是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 “浩荡天下,大小国共有三十一国,而能称之为大国者,缘,焰,蜀,周,燕,戟,楚,七国称雄!而极北之处,疆域辽阔地鲲国却不入此列,只因浩荡天下之中,没人会觉得鲲国与诸国皆是同胞,意为外族.古时禹王造九鼎,鼎之所佑,九州所居。而楚,居之长江以南,跨越三州之地,其形之大,不可以常理论之,北靠周,戟.南有蛮夷,西处携邻蜀国,与那缘,焰也有相近之所,故!楚之大,但其形也险,自古王朝以北望南者多居易,而以南望北者,天下无所出.” 听到云台最后一句话,君道常脸上笑了笑,却并没有觉得此言有何不对.没有将这问题继续辨问下去,而是再次开口问道: “这第二辨,楚国若要做那千古第一,由南往北该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云台依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便回道: “楚国之优势在于将士之悍勇,军心之一统,武有大楚国师今别我坐镇,其名震与天下,而使得群狼环伺不敢上前.文,我则不好说,这得看陛下要如何告诉我这布下琅琊之局的人是否还活着这件事了.但自保却是足以,只是如果陛下之眼光由南望北,那么三件事却是不得不除!甚至可以说必须得做!” “愿闻其详!” 云台略微思索,便已有笔墨在胸,坦言说道: “楚之弊端则有三点,其一,楚国之优在于兵多将广,但其优势亦是劣势,光是前线守军将士之开销便占了大楚税收地一半,更别提各项其他兵源的支出,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常年囤兵自守,楚国不出五十载必定不攻自破,陛下之节俭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其二,楚国内政与他国不同,其他国本源之处,皆在于皇权如剑,随手而行,而大楚,则犹如泥潭猛虎,寸步难行!其根源在于世族之力过于庞大,所占官职之多,浩荡天下之中无人能与楚一较高下,其利在于,楚国有难,则老世族帮之,互为犄角,但其害,便是陛下之言,言过于轻,若想居南往北,世族不但不为所用,反而会为其害.若是不动,则无北出之望!其三,楚国国土之大,其势为好,但若想破之,也简单异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我为靳明便必定练手诸国,以连纵之法破之,西拢蜀国,南交蛮夷,再加上琅琊之变故,周必定不会与楚叫好,即便不出兵讨伐,也必定不会派兵支援,而楚之盟友,戟国,其国力虽大,但君主胆小怕事,只求自保,必定不会冒着此番危险去援救楚国,到时候便是人为刀蛆我为鱼肉!” 听到云台的分析,君道常沉默了一会,却不是不知在想什么,但此刻的他却是换正了身形,不在是随意而坐,而是盘腿而上,继续听着云台说下去,而云台在此时也没有卖起关子,继续说道: “陛下若真想做那由南往北之人,则需变法,以法治替代人治,我之法则皆被世人称为酷法,但其实他们不懂,乱世之中何来慈法?唯有以酷法行之规,责其矩方能真的做到强国与民,而大楚之优势,兵甲充足,将士悍不畏死,然,大楚之贱民亦是天下之最!若陛下真要一展宏图霸业!还需取消贱籍,改善军功,以内修其政,外修其身,以民为魂,将士为骨,大楚为皮,这才有可能真正做到那由南往北!” 听着云台的话,君道常此刻的脸上再无之前地淡定,那份淡泊随着云台的言语,渐渐地消失在了他的身上,转换而来是那雄图霸业的追求,试问天下那个帝王不追求天下一统,自己做那千古一帝,号令天下?试问天下那个帝王又愿意受人掣肘,日夜担心塌下之虎是否能令自己潜心安睡? 君道常的内心深处有丝动摇了,只不过这丝动摇很快又被那宛如磐石一般地心境给抚平,只见他此刻站起了身子,却是一把拿过云台手中的《九辨》,细心地放置在自己的手上,接着不再言说一句,转身便要出此密室. 而云台对于此景,却是不禁愕然地抬起头望向君道常,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说到了这个地步,君道常还是如此对待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君道常之前明明动心了,在此刻却又如此地坚决?但倘若他君道常不认可自己的观点,又为何要拿走自己亲手写下的《九辨》? 可一切好像发生了便没有回头路了,他云台不悔来这大楚,但他云台不甘就这样在这里草草的了结自己的余生,他望着那房间中的烛光不由地发起呆来,一直想了好久. 而从密室之中走出来的君道常,脸上却是不悲不喜,他缓步走出这间对于大楚来说意义非凡地“监狱”,踏上了密道的阶梯,直到彻底走出这间密室,见到之前守着门的那位“皇叔”,君道常在稍稍缓过气来,但脸上却是依然不悲不喜,匆匆拜别“皇叔”之后,君道常走出这间荒废地宅院,今别我依然坐在门房之前,安静地盘腿坐在地上,似是入定,但听到君道常地脚步声,却是猛地睁眼,往后抬头一看,轻声喊道: “陛下,看来此行有所收获?” 听到今别我这话,君道常没有开口,但手中一直抱紧地《九辨》却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今别我望着君道常怀里地书,笑了笑,开口说道: “看来,这一切都值得.” 听到这话,君道常脸上方才有稍许地笑意,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轻声说道: “此事可行!” 听到君道常口中这四个,今别我点了点头,收起插在地上的飞剑,直接放置在了背后,直接这位当时之无敌的今别我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起一只系在腰间却迟迟没有开封地酒坛便直接大口喝了起来.只听咕咚咕咚几声,这酒坛中的酒便已经去了大半. “疼快!” 喝完酒后的今别我不由大喊一声,而君道常望见此景却是笑了笑,学着今别我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拿起早已放在地上的酒坛,却也一口喝了起来,边喝还不忘边说道: “敬!这大争之世!敬!这小酌之时!” 两人两酒,却是足足喝了三个时辰,直到喝到最后,两人皆是醉的不行,今别我在此时却是轻声问了一句: “陛下,若是这世间彷徨,你说我这一剑该当如何?” “替我斩咯!” 第七十六章 楚星辰 “嘿~望哥在这吃饭呢?” 一位年纪不大,身形消瘦,皮肤黝黑的小孩此刻正在街道的一处面摊前望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似的小孩吃着面,而被他称呼为“望哥”的孩子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急的立马将口中还没咽下的面条囫囵吞枣的咽下,急匆匆地用那脏兮兮地小手擦了擦嘴巴,这才站起身,冲着那人摇了摇手,重声回了一句: “那可不~不吃饱那有力气做将军啊?” 听到望哥这么回话,那个问话的小孩不由地笑了笑,他与望哥从小便认识,算是一个院子长大的,不过他们这个宅院不算太好,虽然不属于贱民,但也只是普通讨生活过日子的人,所以生活比较疾苦,而且两个人的父亲都是当年从过军,勉强从战场上捡回了命,楚望他爹少了条腿,而他自己的爹,却是少了两条胳膊,所以比起一般人,家里都显得拮据一点.. 看到那个孩童的笑颜,楚望脸上也是一脸的自信,嘴里开始囔囔着: “小柴子!饭过了没?不然我让我妈帮你做点!好垫垫肚子!虽然这面条不符合咱们哥俩大将军的身份,但得吃饱饭才行不是!不能讲究!” 听到楚望这话,被称为小柴子的瘦小伙却是没有那个面子,厚着脸去面摊上吃一碗热喷喷地面条,家里本来就拮据了,那里还有这个余钱吃面?那怕这是楚望他娘开的面摊,自己也不好意思就这般蹭饭! 只是还没等到小柴子开口拒绝,一旁却是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呦?我当是谁呢?啊!原来是我们的狗屎将军楚望啊!这吃的狗屎不够多还是咋的?又学着狗吠在这乱喊乱叫了?” 说话的人也是一位与楚望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只不过天生富态,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些小肚腩,而在他身后还站着四五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孩,一副跟班的模样,跟在这位小胖子身后,而他自己则是站在最前面,用那带满金戒指的手指头远远戳着楚望的脸,脸上的嘲讽韵味却是十足. “呵!就你这董胖子还不看起我楚望将军?小心以后我带人把你家抄咯!不过是有两个臭钱就瞎显摆!” 楚望也是不服输的主,虽然家境比起这位姓董的小胖子来说差了不是一点两点,但丝毫不能阻拦楚望在原地空口说着大话,而一旁地小柴子此刻却是反应过来,急匆匆地跑到两人身前,却是将他们视线阻挡,接着他背对着楚望,看着董胖子不由地说道: “董哥!你怎么说,也是世族子弟不是?怎么就喜欢跟我们这些平民较上劲啊?我望哥就是爱吹牛了些,你也别生气,就当啥都没看见好不好?” 听着小柴子的劝,那姓董的小胖子犹豫了一下却是点了点头,毕竟本身都是小孩,可没多大仇,那怕前几日有过纷争,但睡上一觉,气就好的差不多了,丝毫不记心里,今日一说只不过是因为看见楚望便又升起了好斗之心而已,也没真想过要怎样. 只不过,听完小柴子的话,楚望心里却是不大舒服,一想到前几日,这位董胖子就带着院里几个兄弟把自己围在巷子口好一顿“羞辱”自己的气便不大一出来,此刻又是想到之前的场景,不由地老气新气纠缠在了一起,顿时在楚望心头便扬起了怒火,直接开口便说道: “别!诶!小柴子,你让开,这是我和董胖子的事,不用你说好话!揍不了一个董胖子,我以后还怎么做将军?还怎么为大楚效力?” 说完这话,楚望却是一条腿蹬到了自己屁股下的凳子上,一脸蛮横地望着董胖子,不由地大喊道: “前几日,你望哥我!没吃饱饭!也没心情,所以才让你们侥幸赢一次!今日我吃饱了!心情也好!要不在比划比划?” 看着一脸骄横地楚望,小柴子急忙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是忘了这楚望啥都好,仗义,热情,聪明,但就一点不好,就是喜欢装...此刻这个场景,董胖子身后一群人,竟然还想着打一架. 而本来已经打算此事了过的董胖子听到楚望这话,顿时怒火上头,那里还想着什么收手?小孩子的性子一上来,便直接一把推开小柴子,冲着楚望大声骂道: “还想吃屎呢?上次吃得香!这次上瘾了是不?信不信我拉你去东街那条老茅坑里!让你吃一吃陈年老屎!让你也尝尝稀奇货!” 只见此刻董胖子骂完话,便立即将手上的两只袖子拢了上去,那一双细皮嫩肉的大手却是比起楚望的胳膊大了足足两倍有余,一看就是家里吃的用的都不会差的主,而董胖子身后的几个兄弟虽然没董胖子这般精贵,却也一个个两手挥挥,将那袖子拢上,大有董胖子金口一开,便立即扑了上去的意思. 而反观楚望这边,自己爹娘因为过了饭点,已经没了客人,不舍得吃那些能卖的面子,却是回了家吃些剩饭填肚子,留下楚望一个人在这面摊守着摊子,还把剩下的一些面给楚望吃着,好让孩子别饿着.双方实力差距不可谓不大. 不过楚望早就想到这个情况,他也不傻,根本就没想过在自己家摊子里惹事,这要是在这里被董胖子了,回家还得挨一顿骂,所以他细想了一会,却是冲着身前地小柴子喊道: “小柴子!等会我和董胖子干架干起来,你帮我守着我爹娘的摊子,可别让别人捡了去!不然我就将你喜欢隔壁街阿花的事告诉别人!到时候看阿花怎么看你!” “啊?!” 本来就两头犯难的小柴子听着楚望地威胁,却是面露了难色,他本身就有些腼腆,面对楚望和董胖子还好些,毕竟从小便能遇见,熟了,说话却是不成问题,可偏偏遇到那些生人却是怕的紧,尤其还是那些女孩子..一想到这女孩子还是自己心心念念地阿花,小柴子却是有些怨恨地望了楚望一脸,怯懦地问了句: “那我帮你看着!你可不许告诉阿花!” 听到小柴子的回复,楚望来不及点头同意,便急忙转身就朝着最近的巷子口跑去,因为正当他想要回话的时候,却是看到董胖子竟然兵行诡道,不说一声就直接跑了上来,乖乖,这一冲,连带着身上一百多斤肉,踩在地面上都有着不小的声响,而楚望此刻不过十四,身形更是消瘦,不过百斤,望见点子硬便急忙跑了,但边跑的时候,却是想到气势不能输,便急忙冲着身后追赶来的董胖子喊道: “死肥猪!跑得过我么!” 听到楚望喊自己这个外号,董胖子更是气打一处来!那里还管之前有没有怒气,直接就提速上去,边跑还边喊道: “楚望!有种别跑!你这还将军呢!最多就是个狗熊!” 听到董胖子如此说自己,楚望却是不管不顾,一点都不觉得有何羞耻,反而脸上露出一分笑意,边跑边喊到: “这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这只大笨猪又懂啥?” 说完这话,楚望却是跑的更快了些,因为他发现,这董胖子速度虽然不咋样,但身后几个小狗子速度却是快的可以,刚刚不过说话间,降低了点速度,这几个人便已经追赶了上来,此刻正跟在董胖子身后一并追着楚望跑! 不过片刻,这几个孩子便在巷子口看不到丝毫地踪影,而小柴子却是一脸无辜地坐在原地,不知该当如何,而且此刻他心里也正烦忧,不禁喃喃自语道: “自己喜欢阿花的事,望哥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自己睡午觉时,被望哥听到了?啊?我会睡午觉么..我是不是一直都会说梦话啊?” 一个个问题从小柴子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他脸上的愁容也越来越多了些,直到.. “嘿!小柴子!我回来了!” 只听楚望地声音落入自己的耳朵里,楚望不由地吓得从原地跳了起来,直接跳到了自己坐在的凳子上,结果一个没站稳,却是连同凳子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啃了一地的泥. “呦呵?这么有眼力见?现在就开始跪拜我了?快!免礼!免礼!咱们是兄弟!用不着这一套,别说我现在还不是将军!以后那怕是!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怎么会舍得让你跪拜呢!” 说完楚望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地傻笑,那怕是扶着小柴子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也是不减丝毫,而小柴子却是疼的龇牙咧嘴,不由地喃喃道: “什么将军啊!望哥,你怎么这么想当将军?你就不怕打仗死了,爹娘就不能照顾了?” 本来还一脸傻笑的楚望听到小柴子这个问题,却是收回了那份少年独有的童真,反而一脸认真的学着大人一般,摸起了自己还没长胡须的下巴,喃喃自语道: “你说我这么一个天威大将军!怎么可能会战死沙场呢?我还得娶好几个媳妇!给我娘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呢!” 说完这话,楚望脑海中还不禁开始回想起以后要娶怎样的媳妇?自己可是将军!那么自己的媳妇!怎么说也得是个公主!嗯!如果说是其他国的公主就只能做妾了!毕竟娘只喜欢楚人!但如果是大楚的公主!那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不过!也得要三从四德!可不许仗着公主的身份欺负我娘和我爹! 想到此处,楚望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在此刻身后却是传来一阵叫喊声,吓得楚望身子一哆嗦,顾不得继续做那白日梦,便撒腿就跑. 余晖下,楚国的国都里,一个小孩正在被一群小孩追赶,谁都不清楚他们以后的命运又会是如何?也没有人在乎这些小孩说的话,对于老百姓而言,将军不将军的不重要,天下天平那才好哩!嗯!还得有些银子在兜里,最好有个媳妇,有个娃! 第七十七章 赵巽寺 君道常自从去了那座荒废的院子里以后,整整三天都闭门不出,躲在自己的寝宫内,却是谁都不见,那怕身旁贴身的宦官想要问候是否晚上需要准备宵夜,也都被君道常严词拒绝,而朝堂之事,这三日内皆是今别我一人代为处理,这一件事出之后,楚国庙堂之上,皆是流言蜚语,大多都是君道常生了重病,已经命不久矣,也有人说,君道常在自己寝宫内藏了一美妾,近三日不上朝是被美妾所迷住,毕竟自从大楚皇后死后,君道常的后宫便是空空如也,子嗣也唯有君羡一位,而偏偏当年那位皇后留下遗言,君羡不可继位,但帝皇家谁愿意让出皇位?总不能真的让给自己的侄子吧?所以君道常此刻打算在生一个,好让其名正言顺的成为太上皇,为日后做打算.各色各样的流言充斥着群臣之间的怀疑,和各方势力的暗潮涌动,但奇怪的事,任凭流言怎么传的离谱,皇宫里的那位依然稳如泰山,独坐钓鱼台,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在接下来的四天内,依然还是保持常态,一些尽忠职守的大臣们纷纷有些看不下去,但上奏的奏折无一不被君道常驳回,而每一个上奏的大臣皆是在驳回的奏折上还收到一张无字地黄纸,却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有些大臣为此挠破头皮也猜不出其中的韵味,甚至不少人都将这黄纸收藏了起来,生怕到时候君道常要在寻回.大楚在几日之内,人心惶惶,各大势力更是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想要一探此事究竟,但却无一人成功. 赵氏世族大宅院内 赵鹭鹰此刻阴沉地着脸,一声不吭地坐在上位之中,却是没有去看这大堂内坐着多少赵氏家族的官僚子弟,而那些赵氏子弟,年纪小的,便只是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不敢言语丝毫,而那些比赵鹭鹰年纪大的,在此刻也犹如耗子碰到猫一般,没有半分言语,整座大堂挤满了,但却默契的没有一丝声响. 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的都投射到一个方位之上,那便是赵鹭鹰此刻所坐在的位置,他们在等,等这位赵氏的支柱开口说话.只不过此刻的赵鹭鹰却仿佛修起了闭口禅一般,不但没有丝毫的反应,更是索性将身子靠在背后的大椅之上,安静地躺着. “那个..赵..赵爷爷,我们现在是该怎么办?” 压抑的气氛,让人彻底透不过气,一位尚且年幼,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稚嫩之气的小伙子便急不可耐地站了出来,语气有些颤抖的,询问着赵鹭鹰此刻的心里的想法.而坐在大堂之上所有人听到这一句话,是既开心又有些害怕,在赵鹭鹰在他们族里出了名地捉摸不定,你可能一句话惹得他高兴了,那怕是外族,依然可以平步青云,但如果你若是一句话惹得他不开心了,也可能就此犹如断线纸鸢,从此与着仕途再无瓜葛,甚至暴毙荒野之上. 而此刻站出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赵氏一族号称赵蛮儿的赵巽寺,若是说这赵巽寺,放在楚国庙堂之上也是一位奇人,大楚征兵,一直都是十四便可参选,比之其他国要更早两年,但这两年皆是训练,并不上战场,却是与他国不同,也正是因为有此举,大楚的将士比之其他国的将士更加骁勇善战,悍不畏死,而这赵巽寺入伍不过三年,即真实上战场之中不过一年,往常按赵家的人脉,去参军也无非是走个流程并不需要上前线奋战,而这赵巽寺却不屑于家族之中那些富家子弟一样,只凭家族资源便混吃等死,而是直接修书一封到了家中,严厉警告自己父母不要借用家族的关系,让自己回去,而是让自己跑到前线,更是留下一句:“男儿畏死!何以为大楚男儿?” 此封书信寄到赵巽寺父母手中却是又恨又怨又舍不得,生怕这么一个独子死在了沙场之上,可正当他们打算借用家族关系强行将赵巽寺从军伍之中拉回了时,赵鹭鹰却是登门而上,吓得赵巽寺父母跪伏在地,不敢言语半分,之后他们聊了什么事,没人知道,赵巽寺的父母也不肯说,只是这一次登门之后,赵巽寺便立即被调到了前线之中,参与大楚最精锐的长林团负责镇守边关,而赵巽寺也没有让其父母丢人,仅仅一年间便斩敌四十三人,更是击杀过一名敌国都尉,军职直接从最常见的三等士卒晋升为游击将军,位列五品,可以说开创了楚国武将百年来的先河.其后其回朝堂之上受封,更是在大殿之上被君道常封名为蛮儿,一时间赵巽寺的名字仿佛都不存在了,人人见之便称赵蛮儿! 而就是这么一员沙场虎将,此刻站在赵鹭鹰底下却犹如一位稚童一般,说话结巴不说,更是双腿隐约间还带着丝颤抖的韵味,让人着实称奇,却又觉得符合常理. 听到有人开口问话,赵鹭鹰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眼却是微微睁开眼眸,只见他睁眼之时,在座所有人皆是不自觉的感到后背一股凉气直冲脊背,来到脑门,让人不寒而栗,赵鹭鹰,赵鹭鹰,这一双鹰眼犹如群狼饲虎,实至名归! 可就在众人都觉得赵鹭鹰这一次睁眼是要发火的时候,赵鹭鹰脸上却是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只见赵鹭鹰从那上位之中,那张黄花梨木椅上,缓步走了下来,那已经古稀之年的脊背却是没有丝毫地弯曲,随着他的身形笔直的站立在众人面前,走路如风般,来到赵巽寺身前,却是丝毫没有管躺下这些同族之辈,反而一把牵起赵巽寺的手,缓缓地将他拉到自己的身旁,接着他拉着赵巽寺缓缓地又走回自己的座位旁,但在入坐时,赵鹭鹰却是站着,没有丝毫要坐下的意思,而赵巽寺却是被赵鹭鹰身上传来的一阵大力,直接被摁倒在那张赵氏族人朝思暮想,却又不敢坐上的那条黄花梨木椅上. “我赵氏世族,百年老世族,若是论起这浩荡天下,有哪家世族比我们赵氏世族还要久的,那你们可以放心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告诉自己,没有!我们便是最悠久的,便是最长寿的,从大楚开国以来,从大楚第一位皇帝还没发家之前!我们赵氏世族便已经是这江东,这江南!第一大世族!这是一份荣耀啊!一份无上的荣耀,我年轻的时候便时常告诫自己,这份荣耀是属于我的,属于我们赵家的!可是,越到我老了,我才越发觉一件事,那便是,我们这赵家,在我离去之后!还能延续多久?还能传承多久?还能继续让赵氏后辈们享受这份无上的荣耀么?想到最后,我便是怕!便是怕啊!是的我赵鹭鹰怕!怕极了,怕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这些所谓的赵氏子弟,迟早有一天让我们赵氏世族死在这一代,我怕我到死都不敢瞑目啊!这赵氏族人上万人!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独自挑大梁!挑大担之人!” 砰!砰!砰! 只听赵鹭鹰话音刚落,满座地赵氏子弟,无论男女老少,竟然无一人敢继续安然坐在座位之上,皆是不寒而栗,纷纷从地下的座位上站起,整齐地跪倒在地上. “请族长怪罪!” “请爷爷怪罪!” “请叔叔怪罪!” 四面八方的声音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不同的称呼却是相同的血脉,可那位被他们称呼为老祖宗,爷爷,叔叔的赵鹭鹰这一次却是没有喊他们从地上站起来,而是站在他们身前,用力地敲着自己的胸膛,愤恨地骂道: “怪罪!我怪罪你们?你说我怎么敢怪罪你们!?是不是想着你们人多!便了不起了!是不是觉得我赵鹭鹰老了,便不敢杀人!要积德了?我今日告诉你们,我赵鹭鹰,还没到老的拿不动刀的时候呢!” 一身杀气,从这个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上散发而出,犹如实质一般,在每一个人的胸膛上狠狠地敲击着一拳,在场所有赵氏子弟,除了赵巽寺之外,无一人脸色不苍白,无一人不觉得此刻胸口沉闷,难以透气. 他赵鹭鹰此生武艺仅仅只限于上阵杀敌,虽是武将出身,但却没有今别我那番冲天的剑气,自成一剑,也没有霏尘,胡闹,鱼王一般高深的功夫,可以抵御千军万马,可他赵鹭鹰此刻也不需要这些,他靠的是一口气,一口沉淀了六十多年的气! “寺儿,你起来吧!陪太爷爷去下皇宫,见见圣上先,有些该说的还是得说清楚,有些该做的事还是我们该做的事,你太爷爷这一辈子,前半辈子做忠诚,后半辈子做了奸臣,现在该做什么什么,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了,但只要有你在!有你一天在,我赵氏族人便不至于满族抄斩!” 这一句话,犹如雷霆一般,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口之上,此刻人群之中不少的脸上由之前的惧怕,颤抖,演变成了愤怒,嫉妒.可赵鹭鹰却没有去管这些,而是牵起赵巽寺的手,缓缓地走出大门.走出这扇足足束缚了赵鹭鹰一辈子的大门. 一直走到屋外,一直不敢大声说话的赵蛮儿却是怯懦地开了口,小声问着赵鹭鹰道: “太爷爷!为何是我?” 赵鹭鹰听着这话,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言语半分,只是那张写满了沧桑地脸上,依然还有丝霸气和不服. 第七十八章 乱而谋止(上) 出了赵氏大院的赵鹭鹰和赵巽寺并没有在路上有丝毫的耽搁,甚至连随行的车驾都没有用上,两个人像普通的一位爷爷领着孙子,便走在去望皇宫的道口上. 收敛气势的赵鹭鹰此刻却脸上却是有了些慈眉善目的感觉,这是摆在平时绝对见识不到的,如果不是身旁地赵巽寺从小听着自己身旁这位祖爷爷的事迹长大的,他倒真的会以为这位古稀的老人不过是一位普通,慈祥的爷爷,而不是大楚朝堂上另人闻风丧胆,那怕君道常都不得不退让半步的赵氏族长,赵鹭鹰. “糖葫芦诶!糖葫芦!刚出炉的糖葫芦诶~” 一位商贩正迎面朝着他们走来,手上拿着一根木棒,而木棒之上却是插着好几串糖纸包裹着的糖葫芦,红艳艳地十分好看,虽说赵巽寺此刻已经及冠,但对于这童年中一直抹不去的红色,却是忍不住细心地敲了敲,而这小贩眼却是尖,正巧望见赵巽寺这一个眼神,却是加快了脚步,朝着两人走来,便走还边喊道: “糖葫芦!糖葫芦!小孩子吃了肯定乖的糖葫芦啊~” 看着越走越近地小贩,赵巽寺的脸上隐约闪现出一丝杀气,他心里可是清楚的近,自己身旁这位太爷爷可是最讨厌别人靠他靠的太近,而一般靠的太近的下场都不会好的那里去,只不过此刻小贩的内心却不是这般想的,他只是凭着商人的直觉感觉这赵巽寺虽然看着挺大,但刚刚眼神中的对视,对于糖葫芦的那种渴望,小贩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再加上此刻两人穿的衣服,怎么都不像是普通人家,多少都有些家底,这生意还是值得一做的. 只不过令赵巽寺没想到的是,赵鹭鹰望向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小贩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微笑,更是主动来到小贩的身前,指着他手中的糖葫芦说道: “给我来两串吧!小哥!” 听到赵鹭鹰的话,小贩脸上却是一喜,急忙将手中的木架放到了地上,接着用手指了指这木架上的糖葫芦不由地说道: “客官,挑两根吧~都是极好的糖葫芦,刚做出的!” 听到小贩的话,赵鹭鹰随手便挑了两根,一根给了自己,一根留给了身旁地赵巽寺,只是将这糖葫芦放到赵巽寺身前时,赵巽寺却是呆愣在了原地,却是半天没敢伸手向前去抓那根糖葫芦,而赵鹭鹰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手一直放在半空之中,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直到赵巽寺犹豫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从赵鹭鹰手中接过糖葫芦,赵鹭鹰才将自己的手收回,而一旁地小贩虽然看着爷孙两人这般磨蹭有点不耐烦,但却是没有上前催促,而是站在一旁一直等待着. “小哥!几文钱呐?” 听到赵鹭鹰这话,小贩整个人一激灵,却是毫不犹豫地回道: “老爷,这一串糖葫芦两文钱,两串我就算你们三文吧~难得看见你们这队有爱的爷孙两,也算是缘分!” 听到小贩这话,赵鹭鹰眼中却是有些不舍,摸了摸钱袋半天,却是迟迟没有将钱袋,而是轻声问道: “这糖葫芦怎么两文钱一串了,我记得我那时候买,还只是一文一串呢!” 听到赵鹭鹰此番言语,小贩脸上却是有些微微恼火,却是没想到自己可以让眼前这个老头子便宜一点,结果倒觉得自己好欺负了,竟然开始杀价了.只是这做小贩的比不得一些开铺子的老板,赚的都是辛苦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不由地说道: “这一文钱一串糖葫芦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都是两文钱一串糖葫芦了,唉..本高了,卖的就贵了,没办法呦.不然我倒也想给你们在便宜一些,只是家里还有老小要照顾,也不容易.” 听着小贩这话,赵鹭鹰脸上却是有些黯然,不知道是在感叹这市价变高了,还是自己要掏钱不舍得,但所幸没有赖账,却是从钱袋里掏出几块铜板,耐心地数了数,确认无误之后,方才将手中的硬币放到小贩的手上. 而小贩拿到钱,自然也不会在言语下去,只是道了一声:“老爷,少爷万福!”便匆匆地又去找下一个目标,卖那糖葫芦去了. 而望着小贩离去,赵鹭鹰望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却是没有急着将它身上的糖衣去剥开,而是扭头望向一旁地赵巽寺,耐人寻味地说了句: “这天下人慌慌张张,不过图那碎银几两,可偏偏这几两碎银,能解世上万种慌张.” 赵巽寺听着赵鹭鹰这话,脸上却是却是多了丝感慨,像那稚童受到老夫子教育一般,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祖爷爷,要不我在给那位小贩送几两银子过去!让他日子过得好些!” 听到赵巽寺的话,赵鹭鹰笑着摇了摇头,却是用手拍了拍赵巽寺的肩膀,但这一次却是没有说别的话,而是又走上了路,而赵巽寺一脸茫然地望着赵鹭鹰的背影却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望着渐行渐远地赵鹭鹰,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两人这一路来便没遇到什么事情,赵鹭鹰的那份慈祥也消失在他脸上,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之前那副模样,阴沉,乖张的他.他就一个人站在了前头没有管身后地赵巽寺是否跟的上自己,便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大楚皇宫内,而宫里那些侍卫本来想要阻拦,只是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是这赵鹭鹰,纷纷收起兵器,低下头,不敢有丝毫地阻拦. 只是凡事皆有意外,只见一队巡逻兵此刻正朝着赵鹭鹰走来,为首的正是前些天冒冒失失跑进破旧书院告知众人靳明到来的楚望,而此刻的楚望比起前几日的冒失,身上却是多了一丝沉稳,而他身前地盔甲也由之前的丙字变成了乙字,却是因为前几日的冒失,因祸得福,破格升任两级,此刻的他已经是御前侍卫小队的队长,品级虽然不高,但已经是大楚官场中不少人眼里的一块肥肉. 只见楚望看向来人却是已经知道来者是赵鹭鹰,可是他却丝毫没有退让半分的意思,直接拿起自己的武器走向前,冲着朝着自己走来的赵鹭鹰不由地说道: “陛下有旨,诸位大臣,包括赵王爷皆不可无诏入宫!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小的!” 看着眼前地楚望,赵鹭鹰没有啥好脸色给他看,只是冷眼一睹,便开口说道: “陛下多日未曾上朝,这是自陛下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本王不放心,来看望陛下,有何不可?” 赵鹭鹰本不占理,可随着这义正言辞地话语一说出口,在配上此刻他整个人的气势却是突然爆发,几十年的官场沉浮,养成的气势又岂能轻视?只见此言一出,在场之外,除了楚望与赵鹭鹰身后地赵巽寺两人之外,所有人皆是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不敢言语半句. “还请赵王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楚望一见场面不太对,急忙开口,想要挽回一些气势,却是没想到赵鹭鹰一步上前,直接站在楚望身前,两者之间,明明还是楚望高出一个头,但两者气势相比之下,楚望却是低了一头. “我现在怀疑你们这些宫廷御林军谋反!想要逼宫陛下!如果今日不让我进去见到陛下,我赵氏族人第一个不答应.其他事不用你管,本王一人承担!若是再敢阻拦!杀无赦!” 只听赵鹭鹰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地赵巽寺却是直接冲将上来,一把夺过一名正傻眼中地御林军守卫手上大刀,捏在手上,大有一言不合便在这皇城之中大开杀戒! “赵鹭鹰!你疯了!这是皇城!不是你赵王府!更不是你赵家!别以为你乃大楚异姓王,便可以随意放肆!连陛下旨意都不放在眼里!今日!我在劝你一句!回去!此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不回!莫怪卑职尽忠职守,刀戎相见!” 楚望的话语中隐约夹杂着一丝杀气和威胁,但这话,对于赵鹭鹰来说,早已是这几十年来所听所闻里一道小小的开胃菜罢了!只见他一挥手,身后地赵巽寺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抽刀而上,而早已蓄势待发的楚望没有束手待毙,直接掏出手中的大刀,却是一把将赵鹭鹰推开,接着以一手之力,独抗赵蛮儿一击. 顷刻间,电光火石,隐约闪烁在皇城之中,两人皆是年龄不大,但皆是沙场好手,所挥兵器,皆是相同,但唯有一点不同,赵蛮儿的刀,霸而不愚,而楚望地刀,疯而不狂!两者交手不过十余招,却是分出了高下,只见身着盔甲的楚望仗着兵甲却是硬抗下赵巽寺一击,接着用那大刀的背面一刀劈在赵巽寺的肩膀上.这一击,势同雷霆之速,两人皆没有收手的意思,只盼着一刀分出高下.而就在此刻,一道剑光从皇宫深处射出,转瞬之间,便来到两人身前,巨大的剑气,迫使两人不得不收手,回身. 而在剑光之后,皇宫广场上,却是出现一道身影,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正倚靠在一座石狮之上,望着对打的两人与他们身旁地赵鹭鹰,不由地大声喊道: “住手!陛下有旨!” 第七十九章 乱而谋止 (中) 随着今别我的出现,在场所有人皆是心中一凛,那些巡逻士兵纷纷跪倒在地,包括楚望直接将手中刀器置于左手,单膝下跪,顺着众人喊道: “恭迎国师!” 望着眼前众人下跪,赵鹭鹰的脸色却是平静异常,只见他踏步而前,丝毫没有顾忌今别我是不是真的来宣旨的,这对于他来说,并无所谓,不过片刻他便已经来到今别我身前五步外,冷眼望着今别我,说道: “陛下呢?” 听着赵鹭鹰的话语,今别我却是没有丝毫在意,直接抛下一句: “正在寝宫内,批改奏折,不出意外,明日即可上朝,还请赵王放心!” 听着今别我的话,赵鹭鹰不由地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他便转过身去,却是背对着今别我说了句: “谨遵圣旨!” 接着便转身离去,不在停留,而赵巽寺看着自己祖爷爷离去的身影,却是也没在原地多想,直接跟着赵鹭鹰便缓缓离开皇宫,只留下一群巡逻将士跪伏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阻拦. “老东西,这世间少你一人,还真是无趣啊!” 今别我坐在石狮之上,喃喃自语一句,便起身来到众人面前,并没有卖着什么关子,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起身吧!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便可,刚才的事便不用管了,陛下不会怪罪你们的!” 说完这话,今别我便不在言语,收回那把飞剑,便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楚望在此时却已经站起身子,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对着那些士兵喊道: “接着巡逻!” 君道常寝宫内 “这赵鹭鹰平时挺能沉得住气的,这次怎么反而就做了这个出头之人?” 此刻的君道常手里捧着前些天从云台中手中“夺”来的《九辨》,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目光没有丝毫地挪移,似乎对于此事只是询问,并不上心,而此刻在寝宫内地今别我却是躺在寝宫内的宽桌上,嘴里叼着一根甘蔗,砸吧砸吧两口,却是没咀嚼出其中的韵味出来,回味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回道: “我也猜不出来,这赵鹭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如今这个关头,还是让晾着他吧!有臣在,他还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顶多小偷小摸地来一下,只是陛下!这护卫人选是不是在换换?” 听到今别我的言语,君道常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微笑,将手中的《九辨》细细地放好,方才回头看向今别我,不由地说了句: “怎么?国师对于自己的爱徒没有信心?” 只听话音刚落,今别我却是坐在桌子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把拿起身旁地两块糕点,却是直接抛飞在空中,落在他口中,等他反复咀嚼完毕,方才开口说道: “如果陛下真要我那徒弟陪你一起去,倒也没什么不可的,只是这随行的名单上还得加上一人,这样微臣才能放心!” 听到这话,君道常却是有些皱眉,但脸上的笑意却是不解,颇有些好奇地冲着今别我问道: “国师说的可是何人?” “天问将军,陛下的义妹,冰灵!” 听到这个名字,君道常的神情先是一愣,接着大笑一声,却是笑骂道: “好你个今别我,在这里等我呢?怎么!怕你宝贝徒弟娶不到媳妇!想让我做个媒?我先说好啊!我这义妹可不听我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与她,这事成不成得看你宝贝徒弟自己,而不是我!不过若是成了,我倒不介意阔绰一次,准备份厚礼给你徒弟当作我义妹的彩礼!” 听到君道常这话,今别我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只见他将放置在一旁地飞剑取了过来,郑重的交予君道常手中,面色沉重地说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徒弟,自打我收了他以后,便没细心教导过他,全靠他自悟自学,与太子和我那小徒弟却是不同,当年救他一命也只是匆匆留下一本书,还有我师侄明别离的一把剑,虽然我不太爱管徒弟之间的事,但总归有些歉意,这把剑还请陛下替我交给我那徒弟,也算是我这些年来的一份歉意.” 望着被今别我强行塞进手中的这把剑,君道常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整个人却是呆愣在了原地,再无之前那副高深莫测地样子,而今别我此刻看了看他,脸上却是不由地大笑一声,说道: “我听闻他们入楚之前,云台曾有说过那么一句话.“霏尘楚皮周骨,云台周皮楚骨.此番言语,虽是云台气言,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丝毫不错.” 之前还面露尴尬的君道常此刻听闻今别我说起这事,却是摇着头,直接回道: “都说你老今当时之无敌,该是气宇轩昂一点,怎么此刻却显得小丫子气了?这霏尘是不是楚皮楚骨的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你今别我的徒弟,我就信,就放心,不为了别的,就因为他是你徒弟!” 听到君道常这话,今别我却是不由地露出一个白眼,接着却是扭过头,大笑了一声,却没有在言语半句.而君道常则是站在原地,望着眼前地今别我,却是再次问道: “不知道这次赵鹭鹰被我们耍了以后,心里会是怎样的想法?” 说完这话,君道常用手指点了点身前地桌子三下,却是不知其中深意,而站在君道常身前地今别我却是开口说了句: “我觉得赵鹭鹰没啥问题,人生七十古来稀,越老越妖,他已经是属于人精的那一种了,这种程度的算计,我估计他心里自然有他的打算,这次前来,还带着那位赵家的赵蛮儿来,我估计是准备着手接班人的事了!毕竟时间应该也不多了!这一口气终究还是要沉下去啊!” “嗯..” 君道常只是应了一声嗯后,便陷入了沉思,反倒是今别我突然反口问了他一句: “云台的《九辨》里,应该也有应对他们这些老世族的办法,我虽没看,但大致还是知道一些,以云台的性格与秉性,但也能与那位为伍,只是这《九辨》终归不适合我们二人.一切还得看他们这些晚辈们的造化.” 说完今别我却是打算转身离去,他还有些事要做,这场棋既然已经在下了,那么自己也免不了这个俗气,毕竟本身这棋局,便是天下人的,他今别我若是闲云野鹤在外也不适合.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君道常却是在他身后再次开口问道: “倘若此刻安排云台官职,什么官位好些?我想了好久,却是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如果直接入中枢,难免会被人算计,但要是太过偏远,又难免照顾不到,这时候有人想要动些手脚,却是方便不少,愁的我啊!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 说完,君道常一屁股便坐在了桌子上,此刻的他却是毫无帝王风度,却是像极了一位调皮地孩子,享受着本该不属于他的时间. “嗯?..” 听到这个问题,今别我的步子却是没有在迈开,整个人站在原地却是沉思了好一会,直到君道常等的有些不耐烦从桌上站起,今别我才转身说道: “屯田令吧!毕竟他自己在《九辨》也说了,大楚想要强国,则在于民,明者,三要也!一.田,二钱,三有余钱.他虽然出身寒门,但终究没下过地,种过田,这次就当他体验一下生活,而且官位不高,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也当是以后为那个人铺路了!” 听着今别我的建议,君道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在言语半句,而今别我也在说完这话后,便踏步而去,却是脚下无剑,自身做剑,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天际,寻觅不到一丝踪迹. 偌大的寝宫内却是只剩下君道常一人,而此刻的君道常望着今别我的背影却是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便转身来到屋中一副画像前,驻足观望. 只见眼前这画,画工却是称不上细腻高贵,不入大家之流,却属小家顶尖,虽略有瑕疵之处,但也有灵光乍现之感.不过君道常却是没有欣赏这画的美感,而是望着画中所画的女子. 只见此女子,却是平常,见不到那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朦胧,也觅不到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神情,但就是那双眼眸却是平静似水,仿佛万般风波,她依然波澜不惧,而越是看画,越是会发觉这画中女子,形态端庄,举止文雅,飘忽若仙. 一滴眼泪不知何时从君道常的眼中缓缓流淌而下,而他自己却是没有顾上这滴泪,而是抬起那略微颤抖的手臂,轻轻地靠向那位女子的手臂之上.这一刻,这位大楚帝皇,犹如壁虎一般,趴在画中,用那柔情地眼眸,望着画中人.只听他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 “要不了多久,我便能下来寻你了,羡儿长大了,也依你的!不做这冷血的帝皇,我也替他安排了后手,免得他陷入这场争斗,舒悦,你在下面还好么?” 八十章 乱而谋止(下) 出了门以后的今别我并没有急着去忙事情,而是转身回到属于自己的“府邸”之中,说是府邸其实也不全然,他的府邸是一座山,一座与武当相似却又不同的一座小山. 而在山上,有一座道观,那便是属于他今别我的家,此刻他便站在这座道观前,并没有急于进屋,而是在外面偌大的广场上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在哪里扫着落叶,一下,两下,不急不缓,却是犹如练剑一般,水滴石穿,水到渠成. 而那小徒弟似乎没有发现今别我此刻已经回山,而且正在观望他,依然拿着自己的扫帚,不断地扫着地上的落叶,偌大的道观,偌大的山却唯独他们二人而已. 今别我并没有特意的去提醒自己这位小徒弟自己已经回来了,这道家本来就讲究顺其自然,天人合一,此刻这样挺好的,今别我不想去打扰,也没有打扰的兴头,他望着这座被御赐的大山,心里却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毕竟一家道观没有香火,那便只是死得,倒不是他想要那些香火钱,毕竟对他来说,一个大楚国师这个名号摆着,就注定了这座“小武当”不缺钱. “嗯?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过了许久,小徒弟把地上的落叶清扫干净,却是抬头一望,正好看到坐在屋顶之上的今别我,此刻正眺望远方,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而今别我听到这话,回过神来,撇过头来,也望着自己的小徒弟,笑着回了句: “刚刚!” 听到自己师傅回话,小徒弟开心了将扫帚放到了一旁,却是虚空踏了几步,不过三两下,便也上了这座“真武殿”的屋顶,小心翼翼地坐到今别我的身旁,犹豫了好半天,才弱弱地开口问了句: “师傅~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自从上山便没有见过大师兄,最多就是几个师叔会偶尔来一下,但也很快就走了,二师兄逢年过节来一次,但也只是小住一两天,师傅你更是大半年才回来一次,都见不到你的人,就唯独过年的时候会多住几天..但也是坐在这真武殿上看远方,我也不知道你在看啥,这么大的小武当空荡荡的,大多都是我一个人..” 越是说到后面,小徒弟的生意便越是低沉,直到最后却是犹如蚊子叫一般,若不是今别我耳力极好,此刻两人又坐得近,怕也都不知道这小徒弟在嘀咕什么. “是啊!这么大的一座山,确实孤独了点.只不过你好歹有些盼头,而师傅呢?我今别我盼头又是什么?” 今别我用一只手搭在小徒弟的脑袋上,却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接着又把头望向了远方,可这一次,却不在是望西,而是望北而去,在那里,他今别我还有一个徒弟,一个只见过一面,却匆匆离去,只不过“萍水相逢”的大徒弟. “师傅确实孤独了点,最近找上门的那些姑娘都少了不少,我记得我刚上山那会,好多姑娘便会来山上,找师傅.还会带一堆好吃的给我吃!那味道好极了!只不过那些姑娘穿的好少,露了不少肉,却是有些轻佻,还喜欢称呼师傅为死鬼.却是不知道为何..” 本来正满感愁绪的今别我,听到自己小徒弟说的这么一番话,却是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没好气地用手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不由地怒骂一句: “玄鸟!你懂啥!师傅这叫普度众生!这些施主落入风尘,为师不忍心她们如此,所以才出手帮忙的,这个叫舍己救人知道不!” 被今别我打了脑袋的玄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却是感觉不到丝毫地疼痛,显然师傅在打他的时候留了手,不然这小脑袋瓜子怕是没了,只不过玄鸟听完师傅的话,脑袋却是更懵了,好奇地问道: “师傅..普度众生不是佛家的东西么?怎么我们道家也普度众生了..” 听到玄鸟这个问题,今别我却是没好气地翻起了白眼,自己这小徒弟,学武的资质却是极好,但就是这小脑袋瓜子却是不太行,想当初,他带了两位堕入凡尘的女子想要替她们“解惑”,大晚上的刚进房间里关上了灯,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听到玄鸟在屋外轻声喊道: “师傅!为何你解惑需要关灯?” “场景需要!” “那师傅为何两位姐姐喘气那么重!是不是生病了啊?需不需要我去拿丹药?” “不用!为师帮他们渡点气就行!不用去拿丹药了!” “哦~好吧!师傅!那我可不可以进来学习一下师傅怎么渡气?到时候那天师傅不在!这些姐姐们又生病或是怎样的,我也好替师傅您帮她们“渡气”!” “滚!大晚上不睡觉精力充沛是不是!现在就是苦涯石上给我去抄写五十次《道藏》” 一想到这事,今别我身子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自从那天被玄鸟打扰以后,自己对于这“渡气”却是突然间没了兴致,每次想要渡气的时候,竟然都会觉得屋外有一个玄鸟趴着,正在朝屋内偷看,搞得他今别我好几个月心神不宁,差点没走火入魔.后面更是被那些女子以讹传讹说自己不举!所以今别我想到这事便不免想要揍自己身边这个小徒弟两拳,好解气! 似乎是感受到身旁地杀气,玄鸟整个身躯不自觉的抖了两下,却是有些迟疑地回过头,正望见一脸杀气地今别我,此刻正举着爪子晃荡在他的背后,这一转却是刚好在他眼前,吓得他整个人便往后一倒,却是没想到这一倒,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直接在屋檐之上,滚了下去,不过三两下便滚出了真武殿上,眼看着就要坠地,幸好今别我的手指轻轻一抬,却是将玄鸟直接从半空之中拉了回来. 惊魂未定的玄鸟此刻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喘着大气喊道: “还好!还好!差点就死了!” 听到玄鸟这话,今别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是用手砸了砸他的小脑袋,接着不屑地回了句: “这都能摔死?跟我学的功夫是白学的么!” 听到今别我的训斥,玄鸟却是没敢反驳,低下头,沉默不语,而见到此景地今别我却是不忍心再多苛责,只能冷哼一声,冲着玄鸟说了句: “徒弟啊!知道为什么,佛家的寺庙建在山脚,儒家的书院建在半山,道家的道观建在山顶么?” 听到今别我这个问题,玄鸟脑子里却是不知该如何答辩,脑海中刚刚有了一丝灵感,却又很快便被自己否定,想了半天,却是没有想出一丝所以然来,只能用哀求地眼光望向今别我,希望师傅能帮自己授业解惑. 而今别我感受到了玄鸟地目光却是将头撇到别处,不去看他,这一下却是让玄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不过任是他百般猜想,却大多没有一个满意地答复. 而一旁地今别我见到玄鸟此刻安静地坐在旁边思考问题,脸上却是有些得意,见时间也过了不少,却是再次开口说道: “等到你那天能说出个道理来,那么也就说明你不用在这世间待着了!你的道便算是悟了!到时候过那扇天门,不过犹如你半夜上茅厕,轻轻松松!” 听到今别我这话,玄鸟却是耷拉下了眉头,并没有因为可以过天门而感到开心,而是想着,上茅厕也不轻松,毕竟他们小武当地茅厕在悬崖边上,光是从道观跑到茅厕都得十几里路,乖乖!一想到这里,玄鸟还想起自己刚刚上山还不会轻功,愣是半夜要上茅厕,差点没把自己憋死的场景.. 而今别我看到玄鸟此刻并没有被自己说可以入天门这件事而感到开心,心里却是欣慰不少,以为他想要的并不是简单地过天门,而此刻的愁容也是在思考道的深意.那里会知道,此刻玄鸟心里想的是那些屁事,若是知道了,他今别我估计当场就得气死. 但思考许久无果地玄鸟,也没有在继续绞尽脑汁的再去想,毕竟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想,他此刻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身旁地今别我,而今日师傅恰好就在,而起看上去短时间没有下山的念头,却是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冲着今别我说道: “师傅为什么天下修道,修佛之人做梦都想着能够过那道天问,以证长生,却唯独你明明早已可以踏进去,却又不肯进去?还每年都得和那天门打一架,把里面的那些天人都打进去了,才肯罢休!” 听到玄鸟问起这个问题,今别我的眉宇间却是没了之前地浮躁,也没有之前地柔情,更没有之前地寂寞,而是变得高尚,变得出尘,变得犹如真武殿下那座真武大帝的金身一般,引人神往,而便是这样的今别我,在此刻却是说了一句足够玄鸟一辈子去追逐的一句话: “天人?天门?我都看不上!对我来说,他们算什么东西?打了便是打了,还能咋地?” 这话,今别我说的轻描淡写,而玄鸟也只是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而师徒两人此刻却又陷入了沉默,今别我又将目光望向了北方,而玄鸟则是坐在原地,思虑起师傅说的话.两人便这般在这小武当山上,在这真武殿的房檐之上,静静做了良久,直到今别我开口说了句: “玄鸟,你去趟大周把你大师兄接回来,十多年没见怪想他的.如果有人拦着你,杀了便是,师傅帮你擦屁股!” 说完这话,今别我却是再也不见踪影,而玄鸟此刻却并没有急着再次开口去询问,他对于今别我突然消失已经习惯了,只是此刻的他,望了望师傅说的大周,望了望那在大楚以北的北边,喃喃自语的说了句: “大师兄么?” 八十一章 大师兄! “烧饼诶!烧饼!刚出炉的烧饼!便宜了啊!快来买啊!” 开封城内,各色的商贩络绎不绝,或是公子打扮,走在街上,手执玉扇,却是文雅可人,或是五大三粗,却粗中有细,走在街边,眼角却不停地望着四方,但更多的还是穿着简朴,行走在大街上的路人.而在街边摆地摊的小贩也是在奋力吆喝,指望着能多赚点银两,毕竟马上入冬,这要是下起雪来,天寒地冻的,街上的人就没那么多,那么热闹了.他们有些还要拿钱去交租,有些还要拿钱去办事,各色的人各色的心,却是掺杂不齐,但无一例外,都想着的便是活着. 玄鸟自打下了山,便一路御剑朝北而飞,路上却是没敢耽搁,毕竟师傅交代的事对于他来说便是天大的事,再加上此刻心中好奇,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师兄长得咋样,性情又是如何?是否好说话?一个个问题回荡在玄鸟的脑海中,让他本来平静如水的心,第一次显得忐忑无比,就好似几年前被师傅带上山时那般,不知一去为何?只是好像自己记忆中,爹娘望着自己和师傅离去,脸上有的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不过就在玄鸟走在开封城中时,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士兵,却是手持兵器,一路朝着玄鸟地方向小跑过来,一旁地商贩望见此景早早的推到了一旁,而茶楼,酒肆的客人听到动静却是忍不住纷纷侧目而望,想要看看如此大的动静却是何事?唯独玄鸟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还在想着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师兄带什么礼物好些? “听说山下人第一次见面都要带件像样地礼物才行..我是不是也该准备点礼物给师兄?” 玄鸟嘴上喃喃自语,心里却是纠结万分,却不想这一纠结,却是正好撞上那队士兵领头的那位. “没长眼啊!大爷在这里有公事要做!你竟然还敢挡道!是不是找去牢里吃几鞭子?” 那位被撞的士兵,因为跑得太急没有注意玄鸟,像他们这种当官差当惯的人,早就习惯了,出街便是万民避让,那里需要自己挪开身形让人的?所以平常巡街都是随意跑跑,眼睛却是盯着路上的商贩,看看那家油水多一点,却是好在月底去敲一敲竹杠,那里想到今天还有个不长眼的,竟然刚好在自己搜索猎物的时候挡在自己身前,害的自己在一帮兄弟面前丢脸! 说完这话,这位士兵却是直接拔刀而起,作势便要劈砍下去,而他身后的士兵看到他当街拿刀砍人却是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甚至吹起了口哨,似乎在等着一场大好戏!毕竟此刻的玄鸟虽然脱下了在山中所穿的道袍,但衣物还是师傅帮自己缝的两件小外套,虽然穿着挺暖和的,但款式却是只是平常的毛料,看不出什么富贵,对于经常游走在商贩之中的官兵来说,早就养成了以物看人,此刻玄鸟的穿着,无疑在他们心中便认定为平民,别说是拿刀威胁了,便是砍了都没事,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众人看戏之时,那把大刀却是已经快要砍向玄鸟的身前,而玄鸟此刻却是仍然站在原地,眼神中却是毫无神色,那些看戏的人都以为此刻的玄鸟被吓傻了,纷纷嘴里开始说道: “可惜了,一个娃娃!竟然这么没有眼力见!” “唉~开封又多了一具亡魂咯!” 四周的声音有怜惜的,有叹气的,但却无一人出手相救的,大多还是耷拉着一个脑袋,眼睛一丝不苟地望着眼前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可让在场所有人意外地便是,这位士兵的大刀在此刻却是砍空了..而本来注定要死的玄鸟,此刻却出现在了不远处地街道上,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位士兵,不解地问道: “为何要拿刀砍我?” 童稚地声音夹带着楚地特有的味道,虽然说得是大周官话,但却逃不掉骨子里那股楚味!一听到这个声音,那位士兵的脸色却是异常地愤怒,双眼通红,直接开口怒骂道: “楚国人?” 听到这位士兵开口问着自己,玄鸟虽然有些好奇地侧过脑袋望着他,但却也没有否认这个问题. 看到玄鸟没有否认,那位士兵却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撒开腿,便拿着大刀再次劈向玄鸟. 他赵狗剩,名字虽然不好听,但这是爹娘取的没办法,只不过赵狗剩自己却是没有多少在意,毕竟自己有一个在虎噴铁骑里面当校尉的哥哥!要知道虎噴铁骑在没有火烧琅琊之前!那可是大周数一数二的部队,再加上还是骑兵的原因!自己哥哥这地位自然不言而喻!而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赵狗剩,一个市井痞子,却是能够在开封城内混上一个官差,更是有兵籍在身!这便是有关系的好处,所有人都怕他,比如他此刻身后的那些士卒!以前都是称呼自己赵哥!逢年过节还要给自己送礼,而附近的商铺更是任由自己去收“保护费”而敢怒不敢言!可就在一个月前!那场在琅琊地大火!却是彻底改变了赵狗剩的生活,自己的哥哥战死了!而自己更是被曾经那些拍着自己马屁的小弟欺负,就连那些平常见到自己吓一跳的商贩对自己也敢大摇大摆了,就连一个楚人都敢在自己身前将自己撞飞!这奇耻大辱!这血海深仇!不杀不以平息! 可赵狗剩却是不知道,眼前地玄鸟看着赵狗剩杀气腾腾地朝着他跑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不是因为他怕赵狗剩,吓得走不动道了,而是他此刻似乎感觉一种气,一种与自己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的气,他虽然没有见过霏尘,更不知道霏尘所练功法!但这并不妨碍玄鸟在心里便有种直觉,这股气!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大师兄! 而此刻顺着这股气,玄鸟却是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大师兄就在这附近,而且不算太远,或是说,之前到过这,离开还没太久!想到此处的玄鸟,脸上笑意却是增添了不少,歪着脑袋,用手指了指赵狗剩,那赵狗剩毫无知觉的便被一股怪力直接打飞了出去. 众人望见此景,皆是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本该去砍人的赵狗剩,此刻却是突然飞了起来,而那位小孩..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想去看看玄鸟如何的时候,却是发现刚才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玄鸟,此刻却是消失在了大街上,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在大周不要随便说自己是楚人,仇恨很大知道吧?” 此刻的霏尘手里拿着剑,背上背着玄鸟,却是在屋檐之上不断地挪转,是的,就在刚才,他也察觉到玄鸟身上的那股气与自己相似,却又有不同,但他肯定,天下会这类功法的,必定是出自那个人之手,那怕不是,也与那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想到此处,霏尘却是折身而回,正好看到这么一出戏.便直接出手,将玄鸟从街上带了回来. 而玄鸟此刻靠在霏尘的肩膀上,小脸却是通红,一直犹豫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试着喊了一声: “大师兄?” 听到这个称呼,霏尘本能地一顿,身上的气却是瞬间停滞,而玄鸟本来就靠在霏尘肩膀上,随着霏尘这一顿,却是下巴直接磕在了霏尘的肩膀上,却是疼的直接大喊一声: “哎呦!” 这一声却是将霏尘的神喊了回来,急忙将玄鸟放在地上,轻声问候道: “撞那了?疼不疼?” 听到霏尘这一声问候,本来还有些吃疼的玄鸟,却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声回了一句: “不疼了!” 听到这话,霏尘放心地点了点头,一把又将玄鸟放到自己的背上,却是朝着城中的方向而去.而玄鸟这一次却是学乖了,没有再继续言语,安静地靠在霏尘的背上. 两人这一行却是没有在言语半分,直到落到一座庭院之中,方才开口对着身后地玄鸟说了一句: “到了.” 听到霏尘的话,玄鸟点了点头,却是直接从霏尘的背上跳了下来,可还没等缓过神,一旁却是传来一阵笑声.顺着笑声抬眼望去,却是看到一位面容俊俏的公子,此刻正坐在凉亭之中望着自己和大师兄两人,嘴里还不禁喊道: “我就说夜观天象,今日会有贵客上门,这不!说来便来了!” 挺着那爽朗地笑声,霏尘倒是没有多在意,只是双手抱拳以示回礼,而玄鸟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想到之前在山上,大楚那些大臣来寻师傅的时候似乎是弯着腰鞠着躬的,玄鸟便有样学样地弯腰鞠躬,双手抱拳,轻声回了句: “臣,玄鸟拜见国师大人...” 玄鸟本来还打算声音大些好让坐在凉亭那人能听见,毕竟那人隔得那么远!又不是谁都是自己那师傅,隔座山都能听见自己说他坏话,可是玄鸟突然发现自己说到一半时,所有人都目光竟然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所以后面的话,却是犹如蚊子鸣叫一般,丝毫听不到. 而坐在凉亭中的汪直言脸上先是短暂地惊愕,接着便是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边笑还边说道: “哈哈哈!不用问了,你听便知道,是你们那师傅今别我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榆木脑袋,一个木鱼脑袋,却是好玩的紧!” 第八十二章 先生在北,而我去南 看到汪直言坐在凉亭之中哈哈大笑,却是少有的失态,霏尘却仍是一脸冷漠,而在他身旁地玄鸟却是侧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汪直言,小眼睛却是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似是在思考之前那番话有何错的地方?为何先生要如此大笑? 而一直坐在汪直言对座地君莫笑看着汪直言这一笑,却是不由地眉头皱起,但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略微一沉吟,便继续沉默不语,众人的反应皆入汪直言眼底,但汪直言对于此却是没有太在意.从座位中站起,却是闲庭悠步般来到玄鸟身前,伸出自己的右手,轻抚在玄鸟的小脑袋上,一脸宠溺地说了句: “想不到大楚国师,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弟子!当真是好玩!” 说完这话,汪直言还不由地将目光移到霏尘身上,却是也来了一句评论,但这句评论,比起玄鸟的却是让人捉摸不透. “还有这么一个无心的大师兄.你们当真是天底下最奇葩的门派了!” 听到汪直言这样说话,霏尘却是有些愕然,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而玄鸟则是用小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却是不知眼前这位先生口中说出的是何深意. 不过汪直言也并没有去管霏尘或是玄鸟,亦或是在亭中的君莫笑能否听明白自己的话,而是大手一挥,便冲着众人喊道: “一起吃午膳吧!难得你们师兄弟聚首,毕竟,据我所知,你们师兄弟两个却是从来都没见过一面,难得今天有机会,又是在我的丞相府,怎么也得给你们做点菜准备准备.” 说完这话,汪直言便不在言语,而是直接长袖一挥,迈步离开庭院,剩下,霏尘,玄鸟,君莫笑三人站在庭院处却是不知是跟上还是不跟上,霏尘犹豫了良久,心里却是有些没底,而玄鸟则是望着自己的师兄,眼睛一眨不眨地,似乎想把眼前这位大师兄的容貌深深地记在心里,而君莫笑却是坐在凉亭之中迟疑良久,方才从座位中站起,迈着步子,却是没有随着汪直言走出庭院,而是转身来到霏尘和玄鸟身前,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国师此番让你前来,意欲何为?是否是接我..我们!回楚国?” 君莫笑开口本来只说了一个我字,只是这字刚说出口,君莫笑觉得不太妥,便急忙改口,加了一个们字,把霏尘也带进去,方才继续开口说道. 而玄鸟此刻心思全部在自己身旁这位从未谋面的大师兄身上,却是没有听清君莫笑说的是什么,一时失神,两眼空白,幸好霏尘发现玄鸟此刻的异常,却是在一旁救场道: “师傅有没有说,这次让你来大周接公子笑回大楚?” 听到霏尘的话,玄鸟才算明白君莫笑说的是什么,不过玄鸟仔细回想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怯懦地回道: “师傅..师傅并没有说接公子笑回大楚..师傅..师傅让我来接师兄回大楚..如果有人阻拦,直接杀了便是..” 听到玄鸟这话,君莫笑的脸上顿时阴沉如水,身子都不由地微微发颤,但所幸还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往肚子里咽,只是此刻望玄鸟的眼神却是没有之前地平常,反而多了一丝怨恨. 而玄鸟自小在山中修道,每天面对的不是山就是树,或者是山间的泉水,亦或是小武当山上的小动物,那里有什么官场上之间的藏言,更是不懂君莫笑为何听到自己的话,脸色变得那么差,此刻的他心中还想着,君莫笑是不是病了? 相比之下,霏尘却是比玄鸟懂这些,知道君莫笑此刻的心境是如何,但是他这人在此时却是也不知如何开口化解,只能一把手将玄鸟拉到自己的身后护了起来,而玄鸟感受到有人抓自己本能地想要反抗,但一看是霏尘的手,却是没有在防备,顺着霏尘的力道便站在了霏尘的身后,那双小脑袋却是侧着头钻了出来,正用好奇地眼光望着君莫笑. 心情不好的君莫笑却是没有在言语半分,只是留下一句: “既然来大周了,那便多住几日,也好让你们师兄弟多聚聚!” 说完这话,君莫笑抚衣而去,却是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意思,偌大的庭院只剩下霏尘与玄鸟两人. “师傅原话真是这么说的?” 霏尘见到君莫笑离开庭院,却是一把将玄鸟从自己的身后揪了出来,摆在自己的身前,平静地望着眼前地玄鸟,而玄鸟看到师兄这么问自己,脸上却是有些委屈,拿手放在自己的唇间,却是不自觉地用自己的小门牙嚼了起来. “师傅..师傅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好像也说过要接君莫笑,可是不是公子笑啊!” 听到这话,一直都是平静如水的霏尘此刻却也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而玄鸟说完这话,却是低了下头,虽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有些委屈. “好了好了,都是一场误会,公子笑呢便是君莫笑,公子是一个尊称,指的是皇子之类的人物.而且你之前说的国师,微臣之类的也是一种尊称,不太适合称呼汪兄,你到时候还是改口喊他汪..汪公子或者汪丞相合适些.” 听到霏尘的话,玄鸟此刻恍然大悟,却是犹如小鸡啄米一般,不断地点头,嘴上还说道: “好的~师傅以前就说了,以后碰到师兄便都听师兄的!师兄说什么,我玄鸟便做什么!” 听到玄鸟这话,在看这他此刻的表情,一直不苟言笑的霏尘此刻脸上却是会心一笑,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玄鸟的小脑袋,伸出手将玄鸟的小手掌放在手中,轻声说了句: “一直赶路累了吧?咱们去吃饭!” 听到霏尘的话,玄鸟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便跟着霏尘离开庭院之中. 两人一路从庭院中游荡过来,却是霏尘特意带着玄鸟走了些远路,好让玄鸟这个好奇鬼好好地欣赏一下,这大周丞相府的景色,而霏尘本身更是当起了一位夫子,替玄鸟解答一些建筑的设计和用意,还有一些器皿有何作用,两人一大一小,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却和谐. 足足游荡了半个时辰,霏尘与玄鸟才来到堂前,准备上桌吃饭,可这一进堂前却是发现,汪直言此刻早已坐在上座,而一直陪在身侧地君莫笑在此刻却是不知去了那里,而汪直言看见霏尘和玄鸟走了进来,脸上却是保持着惯有的微笑,冲着霏尘和玄鸟说道: “公子笑说他身体不适便不来一起用膳了,我让厨房特意给他备了一份,送过去,就不用管他了,我们自己吃便是!难得今日你小师弟也在,不醉不归.” 听到汪直言这话,霏尘点了点头,而玄鸟跟在他的身侧有样学样地点了点头,两人入座以后,饭菜便被端了上来,却是山珍海味,络绎不绝,几人大的圆木桌,却是有些挤得放不下,而玄鸟望着桌上那些菜,还有菜中飘散出来的香味却是已经忍不住开始咽口水了,毕竟他从小便被今别我带到山上,在山中大多吃的便是素菜,偶尔有些荤腥的,也只是今别我从山下特意给他带回来的烧鸡,直到现在玄鸟还一直不清楚,山上人是不吃荤腥的.在他的意识里,师傅吃啥他便吃啥,没啥忌口的. 看着玄鸟在一旁胡吃海塞的,霏尘倒是没有阻止,在他心底对于忌口这件事还是没有太多的要求,看着玄鸟吃的那么高兴,他自然不会阻拦,而坐在上位的汪直言望着桌下这两人,脸上却是泛起一丝笑意. 饭菜过了几席,玄鸟的小肚皮却是再也藏不下什么好吃的,本来略显消瘦的他,此刻的肚皮却是撑到了天上,就差霏尘没给他点一点,便戳破了,此刻的玄鸟躺在椅子上,却是翻起白眼,嘴里直道: “不行了不行了!丞相别在上菜了,吃不下了!” 听着玄鸟的话,汪直言和霏尘都不由地相视一笑,只是还没等霏尘起身想要告别,汪直言却是一把喊住了霏尘,轻声说道: “既然你师弟来了,那么你师傅的用意我也猜到了,必定是喊你们回楚,只不过这样一来二去的,你们入楚不会太容易,有些人还是不希望看到你入楚的,如果只是君莫笑一人,倒是没啥问题,虽然也有人想要害他,但想他活的人却是也不少.明白么?” 听到汪直言这话,霏尘想到了前头却是没想到后头,对于后面说的这事,难免一头雾水,不过汪直言在此刻却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 “你可知道为什么缘,焰,两国明明已经攻进了你们大楚,而要选择和谈?真因为是怕底蕴不住,被鲲国打进来?还是另有目的,这事得你自己琢磨,但我能告诉你的便是,有些事不在明面上,却是暗底下,这天下便是一盘棋,此刻你霏尘却也只是一枚棋子,要想超脱棋盘,你师傅算半个,并不是他不能超脱,而是他自己不愿,所以才有此说.” 听着汪直言地话,霏尘若有所思,却是闭口不答,而汪直言却也是笑着望着霏尘,他今日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说下去,那便没有说这话的必要了.有些事明白了便是明白,不明白便是不明白. 两人默契地闭口不谈,却是纷纷起身,各自朝着自己要走的方向而去,而直到出门之前,在那临门一脚之处,霏尘方才开口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 “先生在北,而我去南.” 闻听此言,汪直言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大笑一声,而玄鸟则是有些不太明白好奇地望着霏尘,而霏尘却是没有再继续开口,拉着玄鸟的手便走出前堂. 一直到二十多年后,玄鸟想起师兄之前的这番话,脸上却是有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直到二十多年后,玄鸟却是凭着这话,一举破境,世间再无敌手. 第八十三章 以命抵命 离开前堂以后,霏尘牵着玄鸟的手却是没有继续在庭院处游荡,帮玄鸟介绍一些新奇地东西,而是直接来到丞相府中,一处偏僻院子处. 只见这处小院四周落叶堆积,书上的树叶屈指可数,一片荒凉之意冲透全身,而庭院内几间废弃的厢房却是没有整理出来,依然堆积在那里,唯独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却是被单独的搁置出来.留给这些日子暂时住在这里的客人. 而此刻霏尘和玄鸟抬眼望去,正好能看到君莫笑正在书窗口望着这四周的枯枝败叶,眉宇间有着一丝忧愁,似是没有察觉到霏尘和玄鸟的出现,他一直这样望着前方,却是一动不动. “师兄,公子笑在看什么?” 听到玄鸟的问题,霏尘并没有回答,却是牵着玄鸟一步踏进这座院子,每走过一步,地上被踩到的枯叶却是发出“咔咔咔”的清脆声响,这声音并不大,却是十分悦耳.似乎听到声响,君莫笑将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转头望向霏尘和玄鸟身上,脸上那丝忧愁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却是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何事?” 率先开口的并非霏尘,而是君莫笑,只不过语气中有些冰冷和抗拒.仿佛一座冰雕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不过霏尘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个,继续朝前走了两步,方才开口说道: “护送公子回楚.” 听到霏尘的话,君莫笑脸上先是一喜,但很快那份喜意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丝愤怒和迷惑. “回楚?国师不是让你这个宝贝徒弟回去!没说过我么?怎么?来我这炫耀来了?还是你打算违抗自己师命,私自带我回去?” 听到君莫笑语气中带着质问和冷嘲热讽,霏尘依然还是之前那副平静地姿态,并没有丝毫改变,继续开口回道: “替我师弟向公子告罪,师傅原话是带着君莫笑和霏尘一起回楚,可我师弟对于礼节这一套不太熟悉,听到我们称呼您为公子笑,误以为你不是君莫笑,便说了那句话,还请公子怪罪!” 听到霏尘这话,君莫笑脸上却也皱起眉头,他尝试用眼神不断地扫视霏尘口中的师弟,想要看看这位带话人的反应,却是只看见,此刻的玄鸟,一只小手被霏尘牵着,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脸上有的只是乖巧和懵懂,仿佛一位未经人事的孩子.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君莫笑的目光,玄鸟将头抬起,憨憨地望着君莫笑,脸上却是带着份歉意,用极小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君莫..奥!不!公子笑..是我不小心搞错了,可别怪我师兄,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 说完玄鸟还拍了拍的自己胸口,仿佛是在说,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稍许片刻,君莫笑收回了放在玄鸟身上的视线,却是望着霏尘不由地说道: “国家大事!岂可儿戏?” 这八个字君莫笑却是咬得极重,显然对于这事,君莫笑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揭过去.可霏尘听着他的话,脸上却是依然平静,如果放在平时这份平静只能说是高冷,可放在此刻,却是有些自命清高了,君莫笑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草民与师弟护送完公子回楚之后,甘愿受罚!” 听到霏尘的这句话,君莫笑瞳孔微微收缩,五根手指被他捏在一处,噼里啪啦的正在作响. “你在威胁我?是想告诉我,我回大楚必须得你们师兄弟二人护送才行?倘若惹得你们不开心了!我便活不到大楚了!是么?” 听着君莫笑不断地言语讥讽和质问,霏尘虽然还是不为所动,可在霏尘身旁,一直充当乖乖儿的玄鸟却是有些看不下去,直接开口便回说道: “你这厮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师兄已经说得好好地了!要和我一起护送你回楚,还一直问问问的,怀疑这怀疑那!如果真要怎么对你!干嘛现在不把你丢在这里,何必还要这么大老远到大周来找你!” 一直乖巧地玄鸟在此刻却是爆发了一次,言语中措辞激烈,却是让霏尘和君莫笑始料未及,霏尘急忙想要将玄鸟拉到一旁,自己在开口和君莫笑解释,可君莫笑却是一挥袖子,冷哼一声,重重地将书房中的窗门关了上去. 而玄鸟感受到了霏尘的力量,却是没好气地站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 “师兄!不能这么宠着他!师傅说了,这君莫笑就是欠打,咱们打一顿就好了!回大楚以后,师傅也不会让我们看着被他欺负的!肯定会帮我们出头的!” “好了,别说了.” 听到玄鸟还要在继续说下去,霏尘却是一把将玄鸟的小嘴堵住,接着拉着他的手却是站立在君莫笑的书房门口,郑声喊道: “草民这便去准备回楚的东西,还望公子稍等,等到草民添置完毕,便来喊公子!” 说完这话,霏尘便拉着玄鸟走出这座院子,却是没有在回头,而感受到霏尘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君莫笑却是一把推开之前自己关上的窗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只是瞪完以后,他便有些脱力,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瞬间便被抽干似得无力躺在地上,整个人神情萎靡,却是不知为何. 一直过了良久,君莫笑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却是来到书桌之上,望着那些书桌的笔墨纸砚,不自觉的便拿了起来,亲手研磨,接着大笔一挥,却是在那白纸上,“十分用心”写了一个死字! 可就这一字写完之时,君莫笑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个字,庭院处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君莫笑以为霏尘在此刻折返了回来,急忙将刚写好的“死”收了起来,藏进自己的怀里. 只是君莫笑前脚刚把这个字放好,后脚自己的书房大门便被推开,只见从门外走进一人,不是别人,却是这座丞相府的主人,汪直言. 汪直言走进屋内,却是正好看见君莫笑正神色慌张却是不知为何,不过汪直言却是没有管这事,而是自己寻了个位置,也不管君莫笑同意与否便坐了下去. “先生找我何事?” 君莫笑此刻神情有些忐忑却是不知是因为藏字的事还是对于汪直言突然登门的原因.不过汪直言却是没有在意,脸上却是带着他常有的微笑,他的淡泊与霏尘的不同,霏尘身上的平静是不争,而他身上的却是一种自信,甚至到了自傲的程度.这也是君莫笑有些惧怕此人的原因. “紧张什么,你可是大楚未来的国君,我只是大周的丞相,按照规格来,我比你差的可是一个鸿沟.” 听到汪直言这话,君莫笑却是没有直接答话,而是杵在原地,警惕地看着汪直言,他直到此刻,依然都不清楚,这汪直言是向着楚还是向着大周. 察觉到君莫笑此刻的神情,汪直言脸上一笑,却是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对于你当大楚的帝皇,却是觉得不入流!甚至可以说是下流!一个弑兄弟如草芥之人,一个只需自己活着,便可以抛弃一切之人,一个只懂权术,却不懂交心之人,你!君莫笑!比起你叔叔君道常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可是啊!这浩荡天下,如果太过仁慈,那是不是对自己的残忍呢?如果自己不活着?又怎么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呢?所以按照国来说,你是最好的选择,但按照我个人来说,却是讨厌你这样的人!你说该如何?” 汪直言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但君莫笑却是没有半点发愁,反而收回了之前那副忐忑,转而变成之前那般,平静地他,脸上虽然还有疑问,但却坦言开口回道: “若图霸业,何必在乎一城一池之得失?今日,丞相前来,如果只是要说这么一句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边的话,那么何须多此一举,明白人做事,自然明白不是?” 听到君莫笑的回答,汪直言却是没有生气,但眼神却是盯着君莫笑不由地说道: “千古帝王固然可喜,可若是一味的杀伐,却也行不通,这百年之民心岂能朝夕令改?我此番前来并非与你交心,更是想要寻那扶龙之功,对于我来说,你君莫笑还不够格,说得再难听一点,你君莫笑也配?” 听着汪直言这番言语,君莫笑脸上的神情虽然没有改变,但心底却是隐约有了丝怒火,但他不敢发作,若说君莫笑天底下最怕的人有那几个,那么汪直言必然榜上有名! “我懂你心思!我也肯放你归楚,但我有一个条件,以命抵命!” 听完这话,君莫笑神情微微一滞,却是反问道: “怎么抵?” “以你君莫笑的一条命!抵霏尘的一条命!我这次让你活着回大楚,算是救你一命,以后若是有机会,你便不杀霏尘一次!这条件如何?” 第八十四章 险象环生(上) 君莫笑第一见到如此这般的汪直言,可以说对于君莫笑来说,汪直言一直便是那个不苟言笑,万般风情皆是平淡寻常的汪直言,而此刻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而这番变化为的却是一个人? 君莫笑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眼前这个男子,这个既让他又怕,又让他抱有希望,能够和自己一起回楚,做自己谋士的汪直言. 而汪直言也没有急于让君莫笑表态,只是一直坐在座位之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扇,那玉扇之上的画却是楚道的一处风景,名为断桥残雪,乃是大楚国都不可胜收一处美景,就连名字也美极了,而在画下,有一块小玉佩,上面雕刻一字,却是王字,与汪直言的汪字少了三点水,在联想起玉扇上的画,却是让人不禁有丝猜想这是意欲何为? “先生如果我不答应会如何?” 听到君莫笑这话,汪直言脸上笑了笑,却是没有丝毫地意外,显然对于君莫笑会说这话,汪直言并没有好奇,或是说早就已经猜到了,只见汪直言收起扇子,却是将玉佩从扇上取了下来,一把将手中的玉扇扔给君莫笑,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不可能不答应的,对于你君莫笑来说,你的命比天底下谁的命都要值得.” 君莫笑接过汪直言扔出的玉扇,却是微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却是开口反问道: “我问的是,如果我不答应会如何?先生对于某些事可莫要太过自信,毕竟凡事总有超出自己预料的,先生好歹也只是人,不能事实算计到一起.” 听到君莫笑这话,汪直言笑了,笑的轻狂,笑的霸道,只见汪直言突然撇过头怒目圆睁地望着君莫笑,身上气势也随着这一眼,犹如九天银河,无边无际地尽数砸在君莫笑的身上,让君莫笑整个人一时间竟然趴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那怕算计不出又如何?你以为你便不是这一枚棋子了?你以为你现在就可以执掌这一棋局了?你以为这浩荡天下唯独你君莫笑一人最聪明?你以为,我便可以让你肆意挑衅?我现在不是用我汪直言个人名义和你说话,而是用大周丞相和你说话,如果你在继续询问下去,我不介意联合靳明再来打一次楚,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大楚是否能扛得住这一次进攻,也愿不愿意为你君莫笑得罪三国!” 一字一言犹如一把把利刃,刀刀捅进君莫笑的心口,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大楚最重要的人,对于那储君之位也是势在必得,而现在听到汪直言如此一说,却是明白,自己仍然不过一枚棋子,只不过是比较有用的棋子罢了,如果表现不好,仍然是一枚弃子.. 此刻的君莫笑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说,此刻的他只能整个人犹如壁虎一般,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全身上下更是充满了无奈,而偏偏君莫笑最讨厌眼下这种无奈.可他!毫无办法.. “我今日让你以命抵命,只不过是因为霏尘对我来说有大用,倘若你日后执意要杀他,那么我告诉你,我绝对让你死的比他更早些.” 说完这话,汪直言不在言语,转身便走出这间书房而去,只留下仍然趴在地上的君莫笑脸上的神情不断地阴沉... 大周皇宫内 陆萧然这些天难得没有上朝管理,倒不是他因为琅琊一事荒废了朝政,而是这些天,所有奏折统一交给了汪直言批复,一切的事,汪直言皆可替他做主,而他自己也享受着难得的休息. 此刻的他正穿着一身正白色龙袍和几位大臣肆意地在御花园内闲逛,而他们身后却是没有任何侍卫或是宫女. “今日过了便是腊八了,得让御膳房做些腊八粥尝尝年味才行了,也不知道汪先生能不能顾得上吃着腊八粥?或是他们楚人有没有喝这粥的习惯,不行!得让人做一碗送去,不然岂不是怠慢了先生?” “不过这也不行,先生自管理朝政以来,一直劝朕要廉洁把政,要为大周臣工做一个榜样,做一个领头人,现在做这粥过去!岂不是砸了汪先生的脚了?这可不行!” 一路上,陆萧然便是这般有一茬没一搭的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而他身后的几位大臣却是纷纷面露难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言说一句,只能听着陆萧然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下去. 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只见众人前方却是突然出现一人,同样身着龙袍,只是这一身龙袍不同于陆萧然地龙袍,却是三爪龙,而且颜色呈红色,而胸口处的龙型比之陆萧然的要小一些,龙威虽在却是少了份神圣.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明寒若同父异母的哥哥,殷招栝!而他身上所穿的龙袍,也是大周开国皇帝也是陆萧然地爷爷,陆景亲手送出的,只因为当时陆景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将领之时,便与殷招栝的祖父一同玩到大,而这大周天下,殷招栝的祖父更是首当其冲的第一功臣,所以陆景便御赐龙袍一件,浩荡天下只此一家,以显尊重.而且大周以武治国,在创立大周以后并没有收回殷家的兵权,反而每天都会拨款军费,好让殷家有一队属于自己的部队.这份信任,比起殷招栝身上穿的那件红色龙袍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而放眼今日,如果不是明寒若在琅琊城战败,殷家更是有可能出现一家管两兵的创举!当然这一切其实不少大周臣工都在猜测,以陆萧然地秉性,自然不会让殷家变得这么庞大,指不定以后便是让明寒若进入殷家自己的部队里,好让他与自己哥哥夺权,胜者继续代替家族荣耀活下去,不过比起明寒若的锋芒毕露,这位世袭罔替的辽远将军却显得“低调”非凡,不仅很少在朝议上出现,更是喜欢去那烟花寻柳之地,撒一波风流种,坊间更是有传闻,这位辽远将军的私生子便不下十位.而最让人羡慕的便是所有赶往大周开封做生意的商人都要登一次辽远将军的房门才能保证在大周能够安定的赚上一笔大钱! 如今这么一位大周第一纨绔子弟的出现,却是让陆萧然身后的几个大臣纷纷侧目,不禁用眼神开始交流,这殷招栝此次前来却是所为何事?而不等群臣多想,陆萧然却是率先开口,望着眼前地殷招栝问道: “你来何事?” 听到陆萧然的话,殷招栝却是双手抱拳却没有弯腰,行之于礼,便开口回道: “为君莫笑一事前来,还请陛下给末将一点时间,让末将与陛下好好说说这君莫笑能不能离开大周回到大楚!” 听到殷招栝这么一番唐突的话,陆萧然身后地大臣不由地有些傻眼,要知道他身前这位陆萧然虽然不是什么暴君,可是此人却是最擅长帝王之术,也是最要面皮的一个.此刻殷招栝如此开口,莫不是觉得自己那弟弟捅得篓子还不够大?觉得殷家还有些气数所幸败坏光?众人皆不敢再细想下去,纷纷将目光投射到陆萧然的身上,想要看看这位帝王在此时会如何处置殷招栝. 可令人的意外地事,陆萧然听到殷招栝的话虽然谈不上什么丢份,但也没有动怒,反而很平静地朝着后方这些大臣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退下,而他陆萧然要单独与殷招栝详谈. 这些大臣在官场上沉浮了数十载,自然懂得看清形式,也明白接下来陆萧然与殷招栝的话题不是他们能掺和的,而且他们心里也乐得在此时离开,纷纷弯腰看地,缓缓后退三步,才转过身离去. 此刻偌大的御花园内,便只剩下殷招栝与陆萧然两人而已,而殷招栝见到众人离去,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便说道: “不知陛下为何要答应君莫笑回大楚?是因为那个汪直言跟陛下您说的?还是陛下自己想的?” 听到殷招栝的问题,陆萧然神色依然平静,却是站立在原地,也不动怒,直接开口便回答道: “先生有先生的用意,你这又是何苦?咋了?纨绔子弟不好当,想做一做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了?” 听到陆萧然话里的警告意味,殷招栝却是没有丝毫在意,而是朝前微微走近陆萧然一步,神色中带着一丝怨恨,却是开口说道: “陛下知不知道君莫笑对于陛下来说是一张保命符?若是他此刻在大周,那么靳明或是君道常都是不敢肆意攻打大周,我大周便可在此时有那养精蓄锐的时间,以弥补在琅琊之战的损失,而陛下此刻要放君莫笑回去,不等于将这保命符亲手送走!若是这时候靳明要带,缘,焰两国进攻我大周,那大楚敢帮我们么?愿意帮我们么?” 殷招栝说完这话,神色之中带着一丝怒火,却是毫不掩饰,而望着眼前地殷招栝,陆萧然却是依然平静地说了一句: “汪先生在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们何必插手?小栝啊!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这是楚国与缘,焰,三国的事情,与我们大周无关,若是你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到时候别怪我无情.” 说完这话,陆萧然转身而去,只剩下殷招栝一人挺着一个大肚子在御花园中思量... 今天休息~不更新 每个月休息一天,今天休息。后续得更新,明天会照常写的~祝大家建军节快乐~八月安好~ 《断水封刀》今天休息~不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八十五章 险象环生(中) 霏尘和玄鸟自从走出汪直言地丞相府邸之后,却是始终察觉到背后有人正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玄鸟本来想出手解决这些人,却是被霏尘一手拦了下来,玄鸟有些不解的望向霏尘,而霏尘在此刻却是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摇了摇头,便拉着玄鸟的手开始走入开封的大道上. 开封自建城以来,所用道路乃是诸国里仅此于大楚,一共有八条主道,和若干小道,这些大道犹如树叶的枝叶,一路延伸而下,而那些小道便是大道分延开的产物,若是真要说及两者之间的差距,其实相差并不大,这也是为何开封能够成为这浩荡天下商人心目中的商都! 大周以武治国,一半的税收皆来自与这些商人的交易所得,所以开封的房间也是诸国里面最高的,光是一方便是一千三百贯钱,而汪直言家中的府邸更是需要九千贯一方,沦为天价.但开封的房产却拒绝私人拥有过多,严格控制房价,只为了让那些商人能够更好地进行贸易,而开封城内不少的酒肆,茶楼,旅店其实大多都是大周国自己的产业. 而此刻霏尘便与玄鸟站在此处大道之中,茫茫人海,他们一头便走了进去,直接霏尘进入人群以后,抓着玄鸟的手却是松了开来,嘴上念念有词几句话,却是因为太过喧闹,旁人听不清,而站在霏尘边上的玄鸟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点了点头以后,两人便加快了脚步,不一会便彻底融入人群之中,而一直在四处观察他们的探子看到这个场景,却是不禁有些犯愁,商人对于大周来说便是衣食父母,此前虽然有辽远将军府那位殷招栝坐地起价,但也仅限于一批人,更多的商人还是能通过自己的关系,进行贸易,而此刻这些满街的商人,对于这些探子来说却是得罪不起. 只见领头的一位探子见到此景,犹如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找个没人的地方在动手,别在这里动手,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几个都得陪葬,家族里的人估计也一样.” 她的声音很柔,却是让人意外,这探子的头子是个女人,不过想来也是,这浩荡天下,女子当官的便也只有大周这么一家,其他国虽也有公主,郡主,县主能有其封地,但却有爵无职.与大周那位官至二品的却是相形见绌,普天之下,也唯有楚国的冰灵这么一位女将军能够与其并肩. 听到自己老大的话,她身后的几个探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们进入组织以后,收到的第一个命令便是服从!绝对的服从!大周以武治国,这便是一切的基础! 看到自己的手下同意,探子头头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扎进人堆里,明目张胆的开始跟着霏尘走过去,而身后几位探子却是扩散在人群周围,若有若无的用着自己的眼睛,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情况.而在高处的一位探子更是拿着一枚铜镜随着日光的照射,不断地给探子头头汇报霏尘的情况,告诉她霏尘此刻往那在走. 而探子头头根据手下的信息却是也没有丝毫犹豫,组织第二条纪律便是信任,她们对自己的兄弟有着绝对的信任! 而霏尘自然察觉到这明目张胆地追踪,却也没有丝毫的在意,依然漫无目的的走在这条大道上,却是也时常路过一些商贩之处,询问一些商品的价格,但却很少能见到他真的出手购买,可这霏尘前脚刚走,便有人迅速进入店家或是询商贩霏尘与他们说了什么,或是要求他们做什么,可那些商贩和店家都是摇头,直言道: “只是普通客人.” 望着这些一脸懵逼地商贩,这些探子也不敢有丝毫地过分之举,只是分出人手,一个人几家店,开始密切关注过往商旅或是一些陌生人的出入,而此刻的始作俑者却依然像是没有事一般,游走在大街上,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刻意地走进一些商贩的店中,而是走到一处面摊旁,询问了一句: “可有牛肉小面?要卤的!” 听到霏尘的话,面摊的主人却是急忙上前,细声说道: “客官!不好意思,卤牛肉刚刚卖完!现在只有羊肉或是其他肉了,要不你试试其他的?我这里给你配个小菜!保证你不虚来此行!” 面摊地老板是一位极为会做顺水人情地商人,他并没有像一些普通小贩一样,把没得说成有的,而是一五一十的告诉霏尘自己家已经没有他要的,但既然是为了吃,那我这边给你点实惠,你也别介意!这样的效果往往比起以往那些的商贩的套路要好了不知道的多少,所以这家面摊的声音也是极好! 听着面摊老板的话,霏尘点了点头,开口直接说道: “那就来一碗羊肉面吧!最好再来点骨头,钱我照常给你,不会少你的!” 听到霏尘的话,老板笑了笑,却是抬手示意底下的一位小工将霏尘身旁地桌子给擦洗干净,那怕霏尘看到那桌子上并没有任何东西,这老板依然让小工如此,直到小工象征性地用抹布擦了擦,这位老板才对着霏尘说道: “客官请稍等!你要的羊肉面外加羊骨头马上便端上来!” 说完这话,老板还冲着底下的小工,示意他将小菜端上来,却是不然霏尘坐在原地干等,好让他嘴巴里有点东西,这也是他一生做商人的经验,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 霏尘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位老板,却是没有再说其他话,点了点头,便坐在那客桌上,而就在霏尘坐下之时,迎面走来一位女子,却是坐在了霏尘的对座,这女子长相清秀,但眉宇间却不失一份英气,身上没有那种大家闺秀的娇气,反而有着征战沙场地豪爽,那右手之中还握着一把剑,却是没有加上剑穗. 只见女子坐下以后,却是抬手示意小二过来,轻声说了一句: “来碗面!要羊肉!最好加点羊骨头!” 听到女子的话,小工急忙点了点头,心头却是乐呵不少,毕竟与霏尘相同的款式,那便说明,等下不要做第二锅,可以放在一起煮,大大地节约了时间.不过小二却是没有忘记应好以后,给客人端上一碗小菜,似是怕霏尘误会,急忙开口解释道: “客官老板送您的小菜会一起加入面里,这份是老板特意给客人留的小菜,老板管这个叫开胃菜,可以先填一填肚子~” 小二解释完并没有在说别的话,转身便走,而霏尘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 “如此店家,小工,只是做一个面摊却是惜才了!” 听到霏尘的感慨,对座地女子却是冷笑一声,不由地说道: “那么今别我的弟子,在我大楚做着侍卫的活是不是也屈才了?” 听到女子的话,霏尘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那份微笑,用筷子夹起碗里的小菜,一口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两口,方才开口说道: “事在人为,总有人需要做事的,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做着,没什么好惜才不惜才地.” 听着霏尘的言语,对座地女子鄙视一笑,却是不知为何,但她坐在原地,却是没有如霏尘一般拿起碗筷,而是一直用眼睛直伶伶地望着霏尘,丝毫不避讳. “姑娘找我何事?” 被人一直盯着,霏尘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大周的探子,却还是开口这般说道.而那女子听到霏尘的问话,却是依然冷笑一声: “杀了你!” 简单明了地三个字,却是将她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若是在旁人看来这是非常傻地行为,但对于霏尘来说,眼前这女子却是真的不简单,但霏尘却是没有丝毫在意,继续拿起筷子在小菜地碗里又夹了一筷,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两口,却是没有将女子的话,放进心里. “断头饭吃的那么香!看来是做好了死得觉悟了啊?” 女子的语气依然带着一份自傲,但霏尘却是没有管他,而是继续拿起筷子准备夹第三筷,这一无视地举动彻底惹怒了对座地女子,只见她直接冷笑一声说道: “吃吧!吃吧!吃完就等着死吧!这小菜里我刚才已经下了药了!” 听到这话,霏尘白了眼前这位女子一眼,却是丝毫不关心这小菜里是否真的下了药,而是继续夹起第五筷,第六筷,直到..霏尘将碗中地小菜全部吃完,才意犹未尽地说了一句: “真好吃!可惜了!” 听到霏尘的话语,对座地女子已经怒不可遏,但依然冷漠地看着他,说了一句: “可惜啥?可惜要死了?” 听到这话,霏尘摸了摸自己地嘴巴,却是冷笑一声: “你们杀得死我么?或者说你们这十五个人!够我杀的么?” 听到霏尘这话,对座女子先是一愣,接着便又在嘴角处上扬了一丝弧度,像极了计谋得逞时的样子,只不过这幅样子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便随着霏尘地言语,跌入了谷底. “不就是调虎离山么!你们一个小组应该有三十二人,而此刻除了你,这里才出现十五人,剩下那十六人其实并不是去追我师弟了,而是此刻正在丞相府中准备杀君莫笑吧!” 第八十六章 险象环生(下) 此刻的君莫笑惊魂未定的坐在书房的位置上,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处不断地溢出,而他的胸口上此刻还有一道红痕,却是被之前来的一位刺客划伤所至. 不过所幸玄鸟赶到的及时,那刺客只是略微划破他的胸口,距离心脏之处还相差甚远,但对于君莫笑来说,这死亡离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过来,玄鸟便转身拔剑而出,眨眼间便将隐藏在这间宅院处的杀手一一抹杀,甚至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得,便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化为一缕冤魂离去. 而杀了这些杀手以后玄鸟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君莫笑的身旁,而是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仔细的寻找,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有一个比这些人强大无数倍的高手正隐藏在这座院子里,自己刚才那一下并没有结束他的性命. 安静!此刻这间小院充满了绝对的安静,那怕是一根针头落在地上都能听清楚它的弹跳和节奏,而伴随着这份诡异地安静,君莫笑也不敢大声言语,只能紧咬牙关,沉默不语.但身上不停流出的汗水还是在暴露着他此刻内心之中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屋子里隐藏地杀手却是有些吃紧,如果此时有人在他身侧,那么便能看见,他的背上此刻有一道触目惊心地伤痕,之前玄鸟那一剑并非是没有伤到他,而是他凭着强悍的身躯,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一击,此刻他的口中不断地流出一丝丝鲜血出来,显然他一直咬着牙不让自己因为身上的痛觉而大声喊出来.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等这名突然出现的剑客会有所松懈,自己便可以凭着自己的速度,电光火石之间就将君莫笑杀死,这对于他来说,他有这个信心,也坚信自己可以,虽然玄鸟的剑术确实诡异且强大,但他只要拼上这条命依然可以在临死之前带走君莫笑,只不过他似乎有些小瞧玄鸟的耐心了,最起码时间已经足足过了一刻钟,玄鸟依然站立在原地,身子纹丝不动,继续用自己的内力不断地在搜索他.而他此刻已经感觉到鲜血流失以后给自己带来的虚弱感,他有些迟疑,毕竟在这么拖下去,玄鸟还没累死,他自己便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若是如此,那对于他来说,便是一种耻辱! 想到此处,这名探子咬紧牙关,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只见他拿出自己的匕首却是用力地将匕首扔到远处,而玄鸟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却是睁开眼睛,手中的剑更是直接朝着匕首冲飞出去,直接将抛飞不远地匕首射将成了两半,而看见匕首被剑分割,那名探子依然没有出手,而是急忙将腰间的玉佩也抛向君莫笑的方向而去,而此刻一直没有动手的玄鸟感受到有东西朝着君莫笑射去,急忙推开身形,直接闪身来到君莫笑的身边,却是用两根手指直接夹住被探子扔过来的玉佩,而那名探子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屋檐中落下,第一目标却不是直接杀死君莫笑,反而是想要跳到君莫笑的身后,以君莫笑的身躯做盾牌,抵挡住玄鸟的进攻,而自己则在背后将君莫笑杀死. 这一盘棋可以说下的步步惊心,稍不留心便是死局!但对于探子来说,这便是最好的机会,他知道只要自己在等下去,那么先死的人必定是自己!而玄鸟望见那名探子从半空之中落下,嘴角却是浮现一丝笑意,却是有些耐人寻味,可不巧,在场的两个人,一个探子此刻的眼神专注地望着君莫笑,而君莫笑也察觉到头顶有异样,本能地低下头,没人能瞧见玄鸟此刻脸上那诡异地笑容,不!探子可能看见了,却已经没用了,因为还没等他落地,玄鸟的飞剑便已经折返而来,瞬间便已穿透探子的胸口,一剑穿心. 而此刻探子身上的鲜血却是四溅而飞,不少都落在了君莫笑的身上,君莫笑本来正低下头有些害怕,可感受到身上的一阵暖流却是不自觉地抬起头,却是发现那名杀手已经被玄鸟钉死在了墙上,而自己身上的那一抹暖流正是那名探子的鲜血.对于“洁身自好”的君莫笑来说,这一抹暖流像极了泔水在他身上肆意流荡,他整个人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但此刻的他却是不敢言语半句,毕竟他可不清楚在这间院子里是不是还有杀手隐藏地更深,想要将他杀死. 而玄鸟却是没有管君莫笑此刻如何猜想,却是将飞剑收了回来,双指在剑柄上轻轻一抹,却是将剑上的血迹抹去,方才收回这柄飞剑,然后转身望着君莫笑说道: “公子,请放心,杀手我已经杀完了!不要惊慌了!” 听到玄鸟这话,君莫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异变却是凸起,只见一双手在君莫笑的身后重重地将君莫笑的脖子掐紧,两只手还左右互交地扭动,似乎是想要直接将君莫笑勒死,而玄鸟望见这一幕,眼皮子不禁跳了跳,却是有些害怕的望着身后地那名探子,只见此人明明已经被自己洞穿了胸膛,却还是凭着毅力坚强地活着,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死死地用双手掐紧君莫笑的脖子.做那临死一搏!不过缓过劲的玄鸟并没有让这个探子的计划得逞,却是直接用双指暴力劈开探子的双臂,直接将君莫笑从半空中拉了下来,望着惊魂未定的君莫笑,玄鸟脸上却是低下了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只是还不等君莫笑开口,玄鸟便急忙说道: “公子还请先别怪罪我!这些杀手只是开胃小菜,师兄说更多的杀手还在后面,不过请公子放心,我师兄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公子随着我走,必然能够毫发无损地回到大楚!” 说完这话,玄鸟不敢有丝毫地松懈,依然用内力扫视着四周,确保周围确实没了那些神出鬼没的杀手.而君莫笑听到玄鸟这话,脸上的怒火却是已经快要冲冠,但还是被他忍住,从喉咙里咽了下去.只是心中仍然忍不住嘀咕一句: “毫发无损?我这差点都要死了!还怎么毫发无损?” 只是君莫笑不敢将这话说出,而玄鸟也没有读心术,两人稍微缓了一缓,却是匆匆出了院子,朝着城南走去. 而霏尘这边,此刻的他依然还在吃小工刚刚端上来的面条,细嚼慢咽地吃着,却是看不出心里的急缓,还一直坐在她对座地女子此刻眼神中却是有着滔天的怒意,只是这一切只能寄存在眼神之中,而她此刻却是丝毫动弹不得,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坐在她对座地细嚼慢咽地霏尘.至于自己的手下,夏侯静雪十分相信,他们已经被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地面瘫给杀光了,因为她已经足足一刻钟没有收到底下探子发来的暗报了,此刻的他只能将希望寄存于另外十六人能否成功的杀死.. “老板付账!那位姑娘地一并付了!” 霏尘吃完站起身子,嘴里却仍然是在咀嚼,嘴上不由地念叨着: “这面还挺好吃的,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到大周吃到那么好吃的面了!” 说完这话,一直面瘫地霏尘脸上却是有了一丝心疼的样子,看的对面的夏侯静雪不由地皱眉,直骂道: “你还想着吃面?黄泉路上去吃吧!” 说完这话,夏侯静雪不由地闭上眼睛,却是没有在言语半句,脸上飘闪着决然的神态,却是已经做好了牺牲地准备,只是她苦苦等着的痛苦却始终没有出现,反而只感觉到一阵清风飘过,等到夏侯静雪再次睁开眼后,却是发现霏尘早已消失在了原地,眼前只剩下来桌上收钱地小工. 夏侯静雪没有大难逢生的喜悦,反而是深深地皱起眉头,一把剑直接拔向正在收钱地小二,大声问道: “之前那个面瘫呢?去哪了?” 本来还在收钱拿碗的小二看到这一剑拔出,顿时吓得摔倒在了地上,钱和碗也随之落在地上,前者发出清脆地响声,后者发出的则是小工心碎地声音.他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位火爆脾气地姑娘却是低声说道: “姑娘..你怎么动手打人呐!还拔剑!大周律令可不许对商人和平民随意动刀动剑的!我虽然是一位小工可好歹不是贱籍!你怎么能如此?” 听着小工的话,夏侯静雪不由地皱起眉头,但此刻容不得她多去考虑,便急忙再次开口催促道: “少废话!那面瘫人呢!” 听到夏侯静雪再次催促,小工却是不敢在多嘴,毕竟自己虽然不是贱民但也只是个普普通通地老百姓,那里有资格言语其他,只能弱弱地开口道: “那位公子让我带话给姑娘一句,女孩子家家在家里绣些女红多好!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道理全天下都明白,唯独笨的人不明白!还有就是!若是姑娘执意要他的人头,那便去城南,他等会便会出现在那里!” 说完这话,小工却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没有在理会夏侯静雪,捡起地上的钱和那口破碎地碗,匆匆忙忙地便向摊位走去,只留下一时摸不着北的夏侯静雪待在原地,却是不知何想. 第八十七章 城南之处有一剑 此刻,开封城中最高塔楼之上,只见汪直言一人独坐高处,四周的人群皆是站立在一旁不敢言语半分,唯独有一人却是不同,只见此人面对众人之外,却是手持一剑,孤傲地望着将汪直言护卫在身后的侍卫们,却是不屑一顾.大笑道: “感觉这棋你错算了一招,怕是要输啊!” 面对众多一等一的侍卫,眼前这人依然谈笑风生,光是这份定力便值得人敬佩,更不用此人竟然还敢冠冕堂皇地用大楚雅言说这些话,更是让人觉得有恃无恐. 而被护卫里三层外三层仅仅护卫住的汪直言听到这话却是摇头,示意站在自己前方地人撤下去,不要阻挡他的视线,可那些侍卫听到汪直言的话,却是不敢言语,也不敢后退,只能站在原地,眼神中有些犹豫. “你以为你们这几个便可以杀了他?或是说你们觉得你们这里有几个人达到了隔天境了?” 听到汪直言的话,众多侍卫皆是摇头,但眼神中的戒备却是丝毫不敢松懈,要知道此刻说话的人汪直言可是他们大周的新贵,刚上位便已经独掌朝政,甚至陛下都不过问一句,汪直言可以全权可以处理.这足以说明此人的能力有多可怕,而最可怕的事,便是满朝文武无一敢说一个不字!那怕那些战功显赫地老将,依然崇敬地听着这位大周丞相地话,此刻这么一个神仙人物如果死了的话.. 这些侍卫不敢细想下去,有些东西不需要说明便足以有所明白,可汪直言地话语里也是表达的很清楚,那便是眼前这人最起码已经到了比传说中降神境更大一级的隔天境.. 汪直言看着眼前这些不肯退下的侍卫,倒是也明白这些人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也没有怪罪他们,而是细声说道: “他和我是朋友!不会杀我的!而且,他也杀不死我.” 汪直言并没有说太多话,有些言语不需要说太多,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么也就不必做这个侍卫了! 听着汪直言的话,在他左侧地一位侍卫却是不再继续坚持下去,领头便抱拳对着汪直言,接着转身下楼,而随着第一个人出现,那么第二个第三个便很快的都陆续下楼而去,眨眼功夫,整座塔楼之上却是只剩下三人.汪直言,洛神,还有一直不肯挪步地明寒若. “哦吼?这里有一个不怕死的?有趣!” 洛神轻佻地说了一句话,便不在言语,因为他感觉到汪直言地眼神,不由地翻起白眼,却是没有再说其他话,而明寒若则是站在原地,却是没有急着开口,反而一直低着头,也不敢直视汪直言地眼睛. “也罢!你想留着便留着呗,就陪我们在这里好好看看你那号称大周第一纨绔地哥哥手笔如何!” 说完这话,汪直言站起身子,挪步到了洛神身旁,而明寒若则是在两人身后,三个人保持着异样地默契,又于前两者有那不同的争锋. “战绩如何?” 汪直言这话刚说出口,洛神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却是显得有些得意,不由地说道: “玄鸟已经杀了十八个人了!其中止墟境十二人,登天境初期两人,中期一人!战绩斐然!” 说完这话,洛神还不忘侧头望向汪直言,脸上的得意却是没有丝毫掩藏地意思.而汪直言感受到了洛神地笑容却是没有言语其他,只是轻声说了句: “不过十个初入门地人而已,不值一提,霏尘战绩如何?” 听到这话,首先有反应地不是洛神反而是明寒若,此刻的他脸上有些惊讶,似是在惊讶自己哥哥竟然隐藏这么深,手底下有那么多的高手听他调遣。接着便是有些惊讶止墟,登天在汪直言口中不过初入门之人,那么到底何种境界才算顶尖?那怕是那位被称为“当时之无敌!”出自楚国地今别我,恐怕也只到那层传说中的境界吧?对了,还有眼前这人好像也是!想到此处,明寒若有些忌惮地看了洛神一眼,却是没敢多看,而洛神对于这种眼神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反声回答起汪直言地话说道: “嘿!你还别说!这小子半点都没有他师傅的张扬,到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杀,只顾着逃跑,实在逃不掉,方才出手,只是处处留情竟然,那几个追杀他的人我看着也只有登天境而已,以他的本事杀几个还是没啥问题,可他却就是打退他们的进攻,然后继续逃跑!看的我气的呦!恨不得从这高楼上跳下去!替他去干掉这几个登天境地!” 说完这话,洛神还不由地冷哼一声,却是显得异常生气,他本来脾气便暴躁,加上之前与霏尘对招过,知道这小子没那么简单,杀登天境虽然没他那么轻描淡写,但也不会难到那里去!只是这一味地逃跑,难入洛神的心坎,对他来说,这样地打法便是墨迹! 汪直言听到洛神这话,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微笑,细长地眼眸望着远处地霏尘,却是反驳道: “也就你这直性子喜欢打打杀杀了,我倒觉得霏尘这做法更像那人一点,毕竟那人如果发怒了,你觉得你能扛得住么?” 听到汪直言突然说起那个人来,还拿自己与那人比较,身为隔天境地洛神身子却是不由地一颤.整个人有一种不寒而栗地感觉,而他却是没有像之前直接答话,反而小心翼翼地望向四周,确定这高楼只有他三人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小声说了句: “那可不!我都是让着他的!谁让他年纪比我小呢不是?” 说完这话,洛神地脸上却是有了丝红晕,整个人还心神不宁地一直用眼睛瞅向四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十分戒备,而明寒若望着这般地洛神,整个人却是身子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洛神地气势比起他来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幸好,洛神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汪直言地一句话,却是将在场三人的吸引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上钩了!” 汪直言说完这话,那眉头之处却是微微皱起,而洛神听到这话,却是一步踏在围栏上,细眼望去,却是看到不远处,霏尘地方向,此刻已经没了之前追杀地高手,反而只剩下霏尘一人在逃跑,只是此刻的霏尘身上地气却是有些凝重,而那把一直被霏尘视为武器地木剑也不知何时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感觉. “这殷招栝可以啊!竟然连这个人都请了出来!啧啧!看来我这师侄有苦头可以吃了!” 观察良久之后,洛神却是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仿佛自己与霏尘有那血海深仇似的,此刻看到霏尘即将吃瘪,却是差点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而汪直言此刻却也没有继续在跟洛神斗嘴,反而双手紧紧地抓在高楼之处,围栏之上,显然比起刚才的云淡风轻,此刻的他也不免有些紧张,而在三人之中地明寒若却是一头雾水地望着身前两人,却是不知两人说的是什么人,竟然会让两人的反应变化如此之快?而且听那魁梧汉子说的话,这还是自己哥哥请来的人?想到这里,明寒若地眉头却是深深地锁死在眉心之处.. 而另一边,霏尘持剑在屋顶之处不断地左躲右闪,却是在逃避一个人的气机锁定,此刻的他明白,一旦让那人气机锁定住,自己要面临地便是一场苦战,倒不是自己没信心去抗衡这个人,而是与这个缠斗在一起,那君莫笑的事便多多少少有了麻烦,这才是霏尘不愿地理由. 只是霏尘一边跑,而那人却是不慌不忙,继续保持着这个速度,缓缓地追着霏尘的身影不断地逼近.两人仿佛两根离弦地弓箭,正在攀比速度不断地追逐着,而两人却仿佛又有一种默契,那便是不伤害城中地一些百姓,所以皆是没有主动进攻试探,完全便是比拼速度. 终于!两人在持续奔跑差不多一刻左右地时候,不远处城南二字却是映入两人眼中,而就在这时,一直在霏尘身后地那人却是不在藏手,直接不知何处掏出地一杆长枪,朝着霏尘身后一枪扔了出去,却是想将霏尘直接钉死在城墙之中.而霏尘也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城南口,便也没有继续跑命,反而转身而过,亮出自己的木剑,身形不避不躲,却是直接拿剑锋砍向那柄长枪! 一人一剑一枪仿佛在互相攀比着力道,皆是毫无防守之力,全力以攻,而这番动作却是让远处高楼之上地洛神眼前一亮,但嘴上却是不服气地说道:“这一招多险啊!威风是威风了!可稍有不慎便是暴毙当场!不入流啊!不入流!” 听到洛神这番言语,汪直言却是摇头笑了笑,却是用质问地语气反问道: “是么?” 只见不远处,霏尘一剑出,则第二剑已至,这一剑并非一剑,而是两剑,而第二剑剑锋所指却是那柄枪主人所站之处! “好一个霏尘!好一个城南之处有一剑!一剑藏锋,一剑藏神,一剑之后又一剑!” 第八十八章 烈武赴死营前来赴死! 随着一声言语声下,霏尘那一剑却是出招,犹如话中所说一般,一剑起,则一剑再起,其势犹如九天落水,层层不绝!而那柄长枪正是在霏尘这般攻势之下,渐渐失去了原来的力量,身形摇摇欲坠,直至坠落在霏尘身前. 而伴随着这杆长枪落地,那名杀手却始终没有再出手第二次,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此刻.. “老魔头,总是欺负我师侄怕是有损你的门面了,来!咱们玩玩!让我看看是你斩刀魔头厉害,还是我这武当剑法更胜一筹?” 言语刚落,直接一柄飞剑冲天而来,百米之外直扑斩刀魔身前,速度之快,眨眼即至!感受到这股浓重地剑意,斩刀魔那里还顾得上霏尘,急忙出手想要拦下来自这城中一剑,却是没想到自己的手还没伸出,却被以魁梧汉子紧紧抓在手中,动弹不得. “嘿嘿!” 一声笑声传入斩刀魔耳畔,只是这一笑看似放荡,但在斩刀魔耳中却犹如阎王殿的催命符一般,他不敢大意直接左手抽出,却是想自断一臂,保住自己一条性命,只是洛神对于斩刀魔这一招自然早有提防,还不等他将手抽出,他便一脚踢在斩刀魔地身上,接着又是一拳,直接将斩刀魔打向自己那柄飞剑之上. 眼看着这柄飞剑就要贯穿斩刀魔地身躯,却是没想到,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雷声,一道胳膊大小的惊雷却是已经射将而下,正好将洛神地飞剑击偏!从而让斩刀魔堪堪捡回一条命. “嗯?” 感受到这一阵悄无声息地惊雷,洛神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眉宇间却是微微皱起,此刻的他眼神中除了凝重以外,还有一丝愤怒,只见他一手伸出却是将击飞地飞机重新拿到自己的手上,接着抬头望天却是大声骂道: “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来找我来了?是不是想死?” 这一声响,开封城中大半城民,士兵皆能听到,那怕在皇宫深处地陆萧然也是感受到这一嗓子地威力,此刻他手中地杯酒却是不停地在摇晃,还洒出去了不少在自己的龙袍上,但他此刻却是没有大怒,反而继续拿起棋盒中的棋子,漫不经心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吓得对面与他对弈地大臣却是不知该如何落子. 而天空依然安静,那里还有半点雷声大作地样子,那道射出惊雷地云此刻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似乎有些惧怕手持武当剑地洛神,但对于洛神来说,他可不管有人回应或是没人回应,直接拿起手中地武当剑却是冲天而去! 而在场地霏尘望见这一变故却是没有其他言语,更没有站在原地继续等着洛神从天上下来,而是转身朝着城南口而去,对于他来说,此刻更重要地任务便是保住君莫笑. 只见他跑了不出半刻的时间,却是已经跑到城南之处,但此刻的南城门已经尸横遍野,城墙之上还有不少地鲜血留下,不少兵甲掺杂着尸体正躺在地上,更有些一剑未死之人正痛苦的发出呻吟.弥留之际,却是不知在想什么. 霏尘望着眼前这一场景,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面对,他想起自己儿时遇到的那一件事,想起那座小镇之上死去的人和物,想起那一座小镇上所发生的所有事.. 他不禁呆愣在了原地,而此刻两名大周地士兵正站在霏尘地身后,缓缓靠近与他,他们手持兵器,身子却是不停地在颤抖,之前那名剑客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怖,而眼前这人他们不清楚他的实力到底如何,但既然此刻一样拿着剑,而且出现在南城口,指不定便是同伙,若是趁其不备将他杀死,那么必然便是大功一件.这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就不用再跟着自己过苦日子了. 咕咚.. 不知是那个士兵因为紧张,咽了咽口水,但这声响却是颇大,吓得两个人都不敢再上前分毫,只能站立原地祈祷身前地霏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可惜,霏尘自然早就感受到身后站着地两个人,也明白他们此刻的想法,只是霏尘却没有要杀他们的心思在里面,因为他想起之前云台的那一句话: “霏尘!原来你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因为你没心啊!” 霏尘觉得此刻自己的脑子有些略微头疼,不禁身形有些摇坠,整个人踉踉跄跄犹如喝醉酒一般,而他身后地两位士兵见到霏尘这般,却是又升起了杀意,只见两人互相朝着对方看了一眼,不由地同时点头,却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见在右侧,年纪稍大的一点的士兵,持枪上前,朝着霏尘身后地胸膛便刺了过去,想着直接将霏尘来个透心凉,而另外一位士兵却是扫向霏尘地头部,想要一把将霏尘的脑袋给扫下来,两人配合说不上默契,但进攻的欲望却是相同. 只是! 叮! 清脆地一声金属相交地声响,两个士兵手中地长枪枪头却是被一把飞剑斩落,跌倒了地上,而两名士兵因为巨大的反震力,不由地摔倒在了地上,他们此刻懊恨地望着手中地长枪却是有些怨恨,恨自己没有早点下手,此刻这名汉子的援兵到了,这下别说是杀人了,怕是自己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只是那柄飞剑在阻止完两人的攻势以后却是并没有如同之前那般直接将两人斩杀,而是直接飞到了霏尘地身旁,而此刻霏尘地手心却是溢出一丝鲜血,接着便是犹如泉水一般哗哗地流下,但霏尘对于手上的伤势却没有丝毫地在意,只是嘴唇微启,朝着城头的方向轻声说了一句: “够了,咱们走吧!” 说完这话,霏尘却是没有在想管身旁两人,而是直接持剑而行,朝着城门走去,只留下还没缓过神的两个小兵此刻还躺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 “我们还活着?” 两人有些不相信自己这般做法竟然还能从那位剑客手下活下来,不由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发现还有点疼,接着豆大的眼泪便从眼眶中悄无声息地落下,只是还没等他们感慨完,只见地面震动不已,却是伴随着马蹄声呼啸而至. 一队骑兵从街道处直接冲了出来,而一位骑兵手上竖着地大旗俨然便是.虎噴二字! 只见这队骑兵身着重甲与明寒若在琅琊所带地虎噴铁骑却是有所不同,他们的马背上携带弩箭,弩,而身后更是拖着一柄大大的拖刀,比起明寒若地虎喷军来说,气势更烈,杀气更浓,装备更好. 而就是这么一队虎噴铁骑,却是丝毫没有因为地上躺着两名大周地士兵便停下马蹄,而是直接从他们身上踩踏过去,对于他们来说,收到的军令便只有一个: “不惜一切代价!将君莫笑留在开封!” 那两名士兵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刚刚劫后逢生,现在竟然惨死在自己的手中,不过霏尘对于这事却是没有其他想法,此刻的他眼眸里除了冰冷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情绪,只是身旁无人,却也没人考究. 而他感受到身后地马蹄声,却是莫不回头,直接拿起刚刚飞来的飞剑对着那偌大的开封城门便是一剑劈下! 这座巍峨地大门便随着霏尘的一剑轰然倒塌,直接被砍成了两半,而在城门之外,却是早已有一队身着铁甲地铁骑已经蓄势待发,霏尘见到他们没有感觉到丝毫地意外,但眼眸里却是多了一丝悲呛. 见到开封南门大开,城外地铁骑领头那人却是丝毫没有管此刻正在霏尘身后追逐地虎噴铁骑,而是直接下马,单膝下跪在霏尘身前,重声喊道: “烈武团赴死营二等士卒,现任赴死营校尉赵咸鱼参见少主!” 随着赵咸鱼这一声出口,身后地烈武团赴死营地的将士纷纷下马,单膝跪地,齐声喊道: “烈武团赴死营三千人!参加少主!” 这一声,喊声震天,却是让霏尘身后追杀地虎噴铁骑都不由地停止了步子,纷纷勒住马首,不在向前,而是干巴巴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却是没有急着动手. 而霏尘此刻站立于众人身前,却是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喃喃自语一句: “值得么?” 听到这话,赵咸鱼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笑,坦言道: “为了大楚!值!为了国师!值得!为了烈武团!死而无憾!为了赴死营!三千赴死营甘愿赴死!” 霏尘不在言语,只是此刻的他的心境却是有所改变,他痴痴地望着眼前地赵咸鱼,不知怎么,他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一切的困惑皆随着赵咸鱼这一句话,再无阻拦. 而赵咸鱼望着身前地霏尘,咧嘴一笑,却是笑的真诚,但却仍然止不住对着霏尘说上一句: “还请少主回楚之后,帮我们跟国师说一声!下辈子!我们烈武团赴死营的三千兄弟!继续当国师的兵!继续当赴死营的人!” 说完这话,赵咸鱼并没有在继续言语上去,而是冲着身后那些烈武团将士,大声吼道: “上马!扬刀!” 待到所有人上马以后,皆是统一拿起自己的长刀放置与身前,赵咸鱼望着身前地霏尘朗声说道: “少主可别忘了!还有记得给我咸鱼带壶酒!就是他娘的戒不掉啊!也不打算戒了!” 说完这话,赵咸鱼再也不看霏尘一眼,却是持刀望前,看着那一队队堵守在开封城南地虎噴铁骑,轻笑一声,接着便大声笑道: “烈武赴死营三千老兵前来赴死!虎噴铁骑可敢接下?” 请假~ 这几日有些事,更新可能赶不上,看情况更新,回来补上~ 《断水封刀》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八十九章 周人?楚人?人! 开封城外,尸横遍野,唯独那一杆纹有烈武两字的大旗依然屹立在一位烈武老卒手中,始终“昂扬挺胸”不曾坠地,而那位手持烈武战旗地老兵此刻早已神色萎靡,身形更是随风飘荡,身上的伤口更是千疮百孔,哪怕此刻身前已经站满了虎贲铁骑,也再也挥砍不动自己手中的长刀,继续杀敌。此刻的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稳住了烈武大旗而不坠,而自己因为失血过多,早已身亡。 开封城南门外,一片寂静,哪怕此刻南门外早已布满了大周最后三万虎贲铁骑,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言语半句,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虽然赢了眼前这场战斗,但实则他们已经输了。。 “将军。。” 一位大周虎贲校尉看到殷朝括上前,开口轻声问道,声音低的甚至犹如蚊虫鸣叫,隔得远些,便听不到这位校尉此刻说的话,可殷朝括却是听进耳朵里,只不过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脸上的嘴角浮现一丝弧度,只不过身旁熟知他的校尉明白,殷朝括此举不是在笑,而是在。。 “好!很好!非常好!” 沉默良久地殷朝括在粗略地扫视南门战场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让人不寒而栗地话,而站在殷朝括身后,那些虎贲铁骑地将领们,听到这是却是纷纷下跪在地,不敢言语半句。他们比谁都知道眼前这位“纨绔子弟”到底有多可怕,也比谁都清楚,此刻的殷朝括,已经陷入“癫狂”但他们此刻能做的便是跪伏在地,安静地等待着殷朝括地“发落”。 “君莫笑呢?有没有捕获到他的踪影?只要他还在大周,这件事便算过去了,你们无罪!” 愤怒地言语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但没有一人敢说出“君莫笑还在开封!”这话,因为他们比谁都看重君莫笑的存在,一直都让人盯着,不敢让他跑走,烈武团赴死营的出现只是意外,但君莫笑绝对不是意外。。只是。。 看到身前,久久没有言语半句地将领们,殷朝括不由地冷笑一声,却是一把抓起他身旁,刚刚开口的那位校尉,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君莫笑安稳的回到大楚,那你!还有你们!便都去自裁吧!我懒得杀你们!废物!” 殷朝括丝毫没有掩饰身上散发而出的戾气,只不过在场地所有将领没有觉得殷朝括这话是给他们一条生路,相反地这样一席话,反而是给他们一条死路,一条由不得他们选择的死路。。因为。。 “殷朝括将军好大的阵仗,汪某人今日可真是大开眼见啊!”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而当大家朝着声音地方向望去却是看见一辆马车缓缓地从南门外开出,而汪直言此刻坐在车头御马而来,脸上却是带着常挂在脸上那丝谦和地笑意,只是今日这份谦和却是多了丝耐人寻味地味道在里面。 而殷朝括望见汪直言此刻驭马而来,却是马夫之举,脸上地眉头却是不由皱起,一丝不祥在他心头油然而生,但转瞬又被殷朝括随意抛在脑后,不等汪直言驭马上前,殷朝括却是大步走了上去,行到马车前却是跪拜了下去。众将领望着眼前此等举动地殷朝括纷纷不知其法,心里却是暗道: “这汪直言虽然贵为大周丞相,但殷朝括可是世袭罔替地辽远将军,更是有开国先皇御赐地龙袍在身,更有三大大周军团虎贲铁骑的帅印在手,按理说,于情于理,都不需要跪在汪直言身前,可此刻这样地举动。。莫非?” 不少将领想到此处,却是纷纷上前,在殷朝括身后三步地位置双膝跪地,头点着地,却是没有言语,而一些反应迟钝没有将此事看明白地将领望向自己袍泽如此举动,却也看出了端倪,却是也大步跟了上去,跪倒在地,不敢言语半句,只能低着头照做,而那些虎贲铁骑,看到自己的“老大”如此做派,也不敢忽略,纷纷有样学样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开封南城之外,皆是跪伏之人,无一人敢言语,无一人敢乱动,而汪直言望见此景,脸上却是闪过冷漠,用那冰冷地眼眸望向身前地殷朝括却是冷眼一督,接着他转身便朝着身后马车厢房内地人轻声喊道: “陛下,罪将殷朝括,包括作乱地虎贲铁骑悉数落网,还望陛下明示,臣也好知道自己该如何裁断。” 汪直言说完这话,腰膝躬半,却是臣子之礼,而马车内的那人听到汪直言地话,却是沉默了一会,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都杀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除殷朝括之外,无一不是虎躯一震,而南城之上,一群早已设好埋伏地士兵却是早已爬上了墙头,身着金甲,却是胸口之处绣着大大地陆字,显然不是其他部队,正是大周三大部队里的绝对王牌。 “陆衍军!”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却是让人群中犹如炸开了的油锅一般,沸腾不已,而此刻殷朝括身后地那些将领却是纷纷站起身子,拔剑而上,却是护在了殷朝括地身前,而殷朝括本人却是依然跪在地上不为所动,只是望着不远处地马车,望着驭马地汪直言,望着那一直紧闭地车帘,神情却是冷静之极,只见殷朝括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陛下当真选这个楚人,不选我这个周人?” 这一句话,众人皆是没有寻到其中地韵味,只不过汪直言却是明白,但此刻却是沉默不语,至于殷朝括口中地那位陛下,却是从车帘之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手中地一块磁铁重重地扔向殷朝括地身上,接着轻声说了一句: “汪先生不是什么楚人,更不是什么周人,他是能人,能助我大周化险为夷地能人,任何有想要伤害他的人或是坏了我大周根基之人,我陆萧然便只有一句,去死吧!” 说完这话,陆萧然便不再言语,而汪直言自然也心领神会陆萧然地意思,驱马回身,却是想要进的大周城内,不再去看,这开封南城之外,又得新增多少枯骨在此地。 而见到马车即将离去,殷朝括身后几位将领,校尉却是想要拔刀向前阻拦,却是刚起身便被殷朝括一句话拦了下来。 “陛下对我们不义,但我们不能对陛下不忠,不然这天下不忠不义四个字全部落在我身上,你们还让我殷朝括怎么面对九泉之下地祖宗?” 听到殷朝括这话,众位将领和校尉却是面露难色,望见那越行越远地马车,心中却是有了些懊悔,但他们不敢忤逆殷朝括地话,哪怕接下来,殷朝括可能便要死在南门之外,他们依然不敢言语半句。 只不过殷朝括没有去管手底下人是如何想着自己的,他只是跪伏在地,目视前方,嘴里喃喃自语道: “我宁可遭受着浩荡天下千年唾弃,也不愿意辜负陛下这些年来的恩情。今日暂且留我殷朝括一命,他日,我殷朝括必定自己来献上我自己这颗项上人头。” 说完这话,殷朝括不由地将目光放远,却是望着那辆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地马车,不禁嘴角微微一笑,只不过这一笑很短,短的只有殷朝括一人明白,自己刚才真的笑过,但眨眼间,殷朝括却是又回到之前那副面目表情地样子,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而随着殷朝括这一站,在城墙上地陆衍军却是毫不犹豫地弯弓搭箭,便开始射向殷朝括等人。 只不过殷朝括对于此景并没有丝毫地慌张,他不是自己那个不成气候地弟弟,明寒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只是他自己,殷朝括,所以他望着那陆衍军弯弓搭箭之时,便冲着身后地那些将领喊道: “布阵!” 只听殷朝括这话一说出口,身后那些将领却是纷纷眼神一亮,来了精神头,心里想着既然要打,那就打个痛快,之前自己手下跟那烈武赴死营战斗,本身就已经憋屈之极,整整三万人打三千人,竟然被对面斩杀七千!这种战绩,这些校尉耻于开口,而此刻自己便如之前烈武赴死营一般,准备赴死!那么西风啸马!看看到底谁才是大周第一部队! 只见一块块盾牌却是亮起,这是虎贲铁骑特有地战盾,其盾不大,却是多有棱角,而棱角之处却是能与其他盾牌相接,乃虎贲铁骑特有的战盾,意在冲锋之时,靠着连锁战盾,勇往直前,避开地方弓弩地第一轮进攻。 而伴随着战盾起!万箭则从城墙之上落下,那扇链接开封地大门也随之缓缓地关了上去,殷朝括望着那扇缓缓关上的大门,却是明白此刻自己不再是周人,而只是人。 “战马在前,持战盾给身后兄弟一条退路,前军并为后军,后军转为前军,撤退!'' 熟练地指挥,将殷朝括这位“纨绔子弟”的军事才能展露地一览无遗。而渐行渐远地马车上,陆萧然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没有丝毫犹豫便开口问向驭马地汪直言说道: “你说着殷朝括会跑到哪里去?” 听到陆萧然这么一句话,汪直言脸上却是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犹豫便说道: “浩荡天下以北之地,燕国。” 第九十章 叔侄见面 离开开封后地霏尘并没有随着君莫笑和玄鸟一起御剑飞行回去,而是做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在开封南门外,一个人持剑,将开封南城口开出一道口子,接着走到那些烈武大军的尸体前,来到那杆代表着烈武象征地战旗前,闭目站定,丝毫不管此刻身旁周围已经站满了大周供奉的高手,他便如同以往一般,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原地,而他的脑海中此刻还能听到赵咸鱼亲口说的那一句: “为了大楚值!为了国师值得!为了烈武团死而无憾!为了赴死营!三千烈武赴死营甘愿赴死!” 一字一句,对于从前地霏尘来说,都是那么苦涩难懂,对于这个早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活着不是比什么都好?为何这么多人都甘愿赴死,还那么死得其所?霏尘之前一直不明白,知道遇见赵咸鱼,遇见这三千赴死营他才明白,人固有一死,皆看万物如何取舍。 “殷朝括跑了,去了燕国,估计那个想法在他心中也已经萌生了好久,既然你选择要归楚,那么你们两人之间必定还有一战,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你赢还是这天下赢了。。” 汪直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南城外,手中还带着一柄油纸伞,这倒并非汪直言矫情,出门需要带把伞遮阳,而是此刻的天空早已下起毛毛细雨,只是专注地霏尘没有发现罢了,而一直在霏尘身后监视他的探子在此刻却也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但霏尘心里知道,一定是汪直言让他们退下的,对于霏尘来说,汪直言到底什么立场,一直以来都是一道解不开地谜题。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回来?” 霏尘开口了,难得这一次不再是什么客气地言语,反而是提问,而听到这话的汪直言嘴角却是淡淡地一笑,仿佛一切事情皆在他心中,对于任何事都不会有丝毫地惊讶,他就像一位先知一般,揣测着浩荡天下所有的大事,但又像一位隐者一般,隐居在大周,一直不问世事,直到那人身死,他方才上位,一切仿佛都像是巧合,但又好像不是,但到底如何还是得看汪直言自己,只是汪直言地口中绝对不会吐露这事。 “如果你不回来,直接去了大楚,那我才这事值得我好奇,但你回来,在这南门外,我就觉得,你还是你,只不过多了一丝人情味了些,但还远远不够。” 汪直言地话让霏尘有一种来到云里雾里地感觉,听着感觉简单,但细想却难以捉住其中地真意,反而不如初听那般看的透彻,但对于霏尘来说,计较这事却是没有大用,反而直接开口再次问道: “为何放这些赴死营地兄弟进来,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来这里便是身死,绝对没有活路的那一种!” 听到霏尘的话,汪直言嘴角上扬一丝弧度,却是不知是在讥笑霏尘还是在说明其他,只知道汪直言做完这一举动却是转身,但迈出几步之后,却是背对着霏尘说道: “如果没有人死,没有人做牺牲,那么怎么去换得最大最好的成果?先不说目的是什么,这些烈武老卒都是甘愿赴死,这你就该明白,这天下,这战争与你想象中的不同。霏尘,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改变这个世界,或是拯救这些不该死的人,那么你注定只有一条路子可以走,那就是杀死更多的人。” 说完这话,汪直言将手中的油纸伞收了起来,整个身子与霏尘一般,沐浴在这雨水之中,汪直言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眼前这份安静,知道过了良久,汪直言缓缓睁眼却发现霏尘还站在原地,嘴里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凝噎在喉,整个人显得十分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而汪直言见到他这副样子,却是大笑一声,放言说道: “这样的你才算有些人情味,君莫笑路子偏激,云台路子偏柔,而你的性子却是不争,三者在一起本是无事,却也无用,所以他们两者必然需要仇恨你,才能形成不同的反应,我其实更想看看,你们三人能走多远?十年?二十年?还是。。” 汪直言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雨毫无征兆的停了,而霏尘此刻却也拿起手中地木剑丢置在那杆烈武战旗地底下,此刻的霏尘回头望了汪直言一眼,口中说道: “依然还是那句话,先生在北,而我向南。既然有些事已经注定了,那我便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改变。” 依旧平淡如水的语气,但这一刻的霏尘却与之前地他大不相同,至于不同在哪里,此刻唯有汪直言一人知道,他望着霏尘准备离去地背影,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丝弧线,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似乎突然又被卡在喉间不能开口,一直到霏尘的身影彻底离开南城外,汪直言方才缓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道: “这天人还确实爱阻拦人,怪不得那个人年年都得杀你们一些人,只要你们一日在,这浩荡天下,哪里还能有什么出路?” 随着汪直言自言自语说完,他整个人便又回到那副温雅谦和地模样。缓缓地朝着南门内走去。他这楚人,此刻亦是周人。 大楚皇宫内,此刻的君道常冷眼望着眼前这位从小便只是匆匆见过几面的亲侄子,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喜色,但也没有任何地怒色,犹如看待一位平常地大臣一般,令人难以猜忌出此刻君道常心中在想何事? 而站在君道常身前地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号称当世之无敌的今别我,此刻的他站在原地却是正在闭目养神,整个人仿佛在这宫殿内不存在一般,如果不是君莫笑在进来之时特意看了今别我一眼,此刻却是不知道如何寻觅这位当世之无敌。 而陪着君莫笑一起上殿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大楚赶往大周地玄鸟,此刻他好奇地望着四周栩栩如生地雕像和金碧辉煌地大殿,当然还要坐在高位之上,一脸和善地威武男子。 玄鸟从进殿开始,便对四周充满了好奇,总是不断地左顾右盼,刚进来的时候,还望见今别我也在殿内,亲切地唤了一声“师傅”虽然被今别我瞪了一眼,但君道常却是温和地开口说了一句: “孩子当有真性情,国师不可阻拦” 听到这话,玄鸟虽然不明白这话里的重量,但却明白,此刻自己可以左顾右盼,不禁喜上眉梢,而今别我却也没有在出言管他。 “臣侄参见陛下,吾皇五岁万岁万万岁!” 君莫笑双膝跪地,恭敬地朝着君道常拜了下去,而君道常听到君莫笑这话,脸上却是笑了笑,轻声说道: “皇侄这十几年入大周做质子辛苦了,如今刚回来,便要你看朕地脸色却也不好,不如这样,我赏赐你一座府邸,让你可以留作休息时暂用,其他的安排,等另外那位回来,我在统一做打算如何?” 听到君道常的话,君莫笑心中却有多了丝鄙夷,想着自己一回来竟然就把自己发配到远处,而且还让自己等着另外一人回来一起处理,显然自己对于自己这位亲叔叔没有丝毫地用武之地,其分量也只不过是碍于情面四个字罢了。 一想到此处,君莫笑眼神中不由地闪过一丝阴毒,但又很快消失在他的脸上,一切不过眨眼,仿佛这个眼神从未出现过一般,而坐在大殿之上的君道常,今别我二人也并没有发觉。 “臣侄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匆匆说上一句奉承的话,君莫笑便打算起身离开,而君道常在此刻却也没想过阻拦,或是在君莫笑临走前再说上几句,只是望着君莫笑离去的背影嘴角却是多了一丝弧度,而此刻的今别我也从闭眼状态中回过神来,望向君莫笑离去的背影,转头便对还在地上跪伏的玄鸟说道: “你先回山上去,今晚你大师兄回来与你住一间,记得打扫干净些。” 听到今别我的话,玄鸟双眼却是放光,虽然他与那位大师兄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却能感觉到大师兄对他是真的好!就像是师傅一样!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他,那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直接站起身子就朝着殿外跑去。 望着匆匆离开地玄鸟,今别我脸上却是多了一丝欣慰,而君莫笑的嘴角也多了一丝柔和,直到整座大殿内只有他们两人时,君道常方才开口,冲着今别我问道: “你说这些老世族会不会上钩?” 听到君道常这话,今别我笑着点了点头,却也补上了一句: “那老狐狸估计得迟些,但也就是观望,其他人估计按耐不住性子,要不了几天便会去找君莫笑的,至于那老狐狸!臣猜测应该是等陛下起身前往戟国签订合约之时便会动手。” 听到今别我这话,君道常点了点头,用了摸了摸自己的的胡须,却是喃喃自语道: “看来,咱们这鱼怕是要上钩了” 第九十一章 师徒见面 离开开封以后,霏尘并没有在路上有所逗留,御剑略过琅琊城上空便直接来到大楚的国土,一进入大楚便可以看到南北之间的变化,大周处北多平原,虽然大周以武治国,对于粮食之类的种植并不多,但一眼望去还是能看到不少的平地,还有夹带着溪水灌溉的农田,而过琅琊以后,大楚国土内却多以山丘为主,连绵起伏的大山,万林根植的树林,随处可见的溪流皆是不同于北方,若是论起风景,却也称得上天下一绝,可在这天下一绝的背后却是大楚人民的苦难. 山丘难以大规模种植粮食,而且灌溉的河水因为大多在山底,而有些田地则在山中,所以有时候还不得不去挑水浇灌,一来二去,费时费力不说,成果也是稀少.管中窥斑便可以看得出,大楚为何坐拥浩荡天下最多的州土却难以有并吞天下的力气. 只不过这一些,霏尘管不到,也管不了,此刻的他一心便是往南而去,也不知道在天上飞了多久,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辰,霏尘心中却是不由地咯噔一下,只见他立即停止御剑,停在半空之中,而恰巧这时,在他身前却是多了一人. 只见此人说不上有多出尘,也说不上有多富贵,明明一身道袍的打扮,却剃了一个大光头,像极了寺庙里的和尚,而手中的拂尘却是被他别在腰间,手中还捏着一只油腻腻地大鸡腿,此刻大半的肉皆在这个道士口中,那条还算健硕地鸡腿,隐隐可见白骨. 望见突如其来的道人,霏尘眉头却是不由地一皱,而他身下的一口普通飞剑却跟他一起,隐隐发出一丝剑鸣. “很强!” 这是霏尘心中对于这个道人的评价,霏尘甚至都不用刻意去用自己的气去感受这个道人身上散发的气便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人有多强,仅仅只是站在自己的身前,但天地间地灵气却仿佛全部拢向了那位道人,霏尘那怕费劲全力也不过留住一丝..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让霏尘赶到压迫,毕竟之前地洛神虽然没有眼前这位道人如此霸道,但那也是没有施展全力而为,两者之间虽有高下,但也差距有限,真正让霏尘感到害怕的是,自己只不过是匆匆看了眼前这位道人一眼,便感觉那股冲天的剑意便要将自己的身躯劈开,那犹如实质地剑意,天底下若是能有第二人,那么眼前这人也就不会被称为当时之无敌了! “师...师傅..” 这两个简简单单地字,这一个简简单单地称呼,霏尘却仿佛用尽了身体所有地力气方才缓缓说出口,而对面那位正在啃鸡腿的那位道人听到霏尘这个称呼,却也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点头,只是冲着霏尘一笑,接着咧嘴说道: “痴儿.” 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足以令天地为之变色,足以令江海为之倒流,但对于霏尘来说,此刻眼前这个道人的出现,却是比起那些世俗,心中的震撼来的更大一些,他没想到,自己入楚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既然便是这个悄悄改变自己一身的人.只不过在霏尘喊完师傅这两个字以后,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在说其他什么话,整个人仿佛练了闭嘴禅,什么话都想说上两句,但什么话却又凝噎在喉,说不出口. 望见霏尘这般模样,今别我摇了摇头,但脸上那丝笑意却是不减,开口直言道: “不错,比起十几年前初见你的样子,身体却是健硕了不少,武功也长进的挺快,比你那个天天在我身边地小师弟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只是功力上去了,这心境却是不行.若是在让你这样练下去,怕是迟早要走火入魔!” 听到今别我这话,霏尘不解地摇了摇头,但换来的却是今别我的一个大脑袋瓜蹦! 咚! 一声清脆地响声犹如九天震雷一般,极响,但却不重,最起码霏尘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丝毫地异样,自己也没有伸手去阻挡,而做这一举动的今别我打完这大脑袋瓜蹦也是笑了笑,随手拿起手中地拂尘却是细声说道: “你心里有结头,无非便是小时候的遭遇,再加上这些年来,虽然有黑风寨地人陪着你长大,但你却活得只像个自己,你总是管着别人的死活,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做任何事,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仿佛天底下再难的事,交给了你,你就必须得去做好,这事没啥错,错就错在,人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别人,更不是为了我!” 说完这话,今别我用那油腻腻地手摸了摸腰间地酒葫芦,却是丝毫不管手中地油腻,便直接扒开塞子打开喝了起来.转身看见霏尘一脸痴呆地样子,却是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那三千烈武赴死营的事你就别纠结了!汪直言应该也跟你说过!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三千人换一人,这买卖说不划算也不划算,说划算也划算,这便是这天下的道理,说来说去,都是个屁!” 听到今别我的话,霏尘的神色有了一丝与之前不同的神情,犹豫了好久放才开口说道: “师傅可以不用派那三千老兵来大周的!我自己和师弟也能带君莫笑出来,那怕..” “那怕是身死?” 今别我嘴上敷衍地一笑,却是摇了摇头,显然对于霏尘的话并不是特别满意.而霏尘看到今别我这幅姿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继续如之前一般沉默不语. “人之轻重,有则重于泰山,有则轻如鸿毛,这话对于天下人来说是这个理,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却是个屁,文人总喜欢拿着大道理去说些事,一听感觉还真他妈有理!但细想!你就会发现,有理个屁!” 说完这话,今别我将手中的鸡腿一口啃进自己嘴里,接着拿起酒葫芦又是狠狠地灌上一口,接着望向霏尘说道: “我问你!杀一人,救万人!这买卖你觉得划算么?” 听到今别我这个问题,霏尘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划算!” “那么是你你会怎么做?” 今别我丝毫不给霏尘考虑的时间,便继续把话说上,而霏尘听到今别我这话,不假思索地便回道: “杀!” 听到霏尘这个回答,今别我笑了笑,脸上却是闪过一丝苦涩.而霏尘将这话说完也发觉这话的问题所在,却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却又显得十分挣扎,而就在这时,今别我却是在云中站起,望向霏尘说道: “我都说了,道理就是个屁,想啥呢?不服气,砍了就是了!这便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至于那三千烈武老兵,你真让他们安静地待在大楚,他们一定会跟我闹,会跟我吵,会跟我闹脾气!我自己的兵!我能不知道他们的脾气?” 说到此处,今别我嘴角却是浮现出一丝笑意,眼睛也渐渐眯成一条缝,目光却是望向了北方,在哪里有他的兵,有他的兄弟,只不过这一切回不来了. “徒儿似懂非懂..” 纠结了老半天,霏尘却还是说出这话,今别我却是没有感到丝毫地意外,冲着霏尘笑了笑,不由地说道: “等到以后你就明白了,痴儿!你不是无心,而是无私心,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这大楚早晚需要你来抗下,到时候你自然便会知道师傅的用意了,只不过这是以后的事,咱们先不说,说说其他的,咱们一别便是十余年未见,你都从一个毛头小子成了一个汉子了!也该帮师傅多分担分担了!毕竟以后都是你们的天下,像师傅这样的人,早晚都是要离开的!” 听到今别我这话,霏尘却是没有多大在意,毕竟到了今别我这个境界,除非自己一心求死,不然这天底下那个人拦得住他?所以霏尘只把他的话当作另外一种意思,包含了其他因素在里面. 而今别我看都霏尘这个表情,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徒弟还没意识到某些事,但对于今别我来说他不急,这本来就是一场慢棋,想要开花结果,绝不再一时一分,而在于更远.所以今别我也没打算继续在这件事上与霏尘较真下去,毕竟该明白地迟早便会明白,不明白地这辈子都别想明白. 两人缓缓在空中飞过良久,今别我和霏尘两人依稀看到了大楚皇宫的影子便在他们下方,而此刻霏尘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继续跟在今别我的身后,至于今别我此刻望着眼前地皇宫,眼中却是不由地闪过一丝悲呛.只见他转身望向霏尘,却是说道: “缘,焰两国与大楚要签订了合约,到时候陛下要亲自前去戟国签订,为师要主持朝政,不能去参加这场双龙会,所以到时候就由你和天问的女将军冰灵一起!别说师傅没给你机会,那冰灵虽然冷了点,无趣了点,但样貌!嘿嘿嘿!人间绝品!” 第九十二章 喜宴(上) 今日份地大楚尤其地热闹,天虽然蒙蒙亮,但不少楚国地达官显贵,各地望族,世族皆是不约而同的到楚国一处府宅内一大早就手捧着贺礼单等着眼前这家主人开门,一条常常地楚道,在此刻却是显得略显拥挤,而让大楚各地势力如此姿态的自然不会是常人,正是一直在他国做质子,如今方才回国地公子笑. 说起这公子笑城里的一些老世族脸上总是带着一丝笑意,不因为别的,光是公子笑的母妃曾经便是这些老世族中出来的子女这一点便足以让楚国一些老世族心情放宽些,虽然此刻的楚国还没有什么变动,但只要稍微睁着眼,能瞅见事的人,便明白,这只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敢大意,谁都不敢小觑,所以今日公子府开的喜宴便是各大世族如何投筹码的赌局. 而站在人群之中领头的两位却是纷纷走的有些开,互相都不带正眼瞧对方的,不为别的,老世族虽然抱团,但也有些不少的张家长,李家短的恩怨,而大楚最出名地世族恩怨便数眼前这两家,天家和郭家. 两大世族本是一门同生,在鼎盛之时,与四大世族并肩而立,威势不可谓不大,楚朝堂之中更有一位位列三公的存在,让这两家在大楚这片国土上如鱼得水,然而其后却是不知何种原因,一家竟成两家,那怕是年会之上也相互摈弃,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让众位世族皆是摸不着头脑,然而对于这事,四大世族里边却好似有人特意封锁了风声一般,不但没有只言片语,甚至还冷眼漠视一家分成两家的情况.只不过这天家和郭家也不简单,虽然分离了,但是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却是更胜以往,大官虽然没有了,但架不住朝堂之中不少地方要政的官员不少便出自两家,所以两家在大楚的威望没有降低,反而因为分家而隐隐有所上升,此刻四大世族的人不出面,两家便是这些人的领头人,自然各自带着一队人分边而站,却是正眼都不带瞧上一眼的. 而在他们身后一直默默等候地几个小家族话事人,却是纷纷低着头在嘀咕些之言碎语,也算是在繁忙之中给自己找点事做做,好过在门口这般空等着.他们可不指望自己能从这些庞然大物中脱颖而出,夺得公子笑的青睐有加,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到.所以在他们聊些家常地同时也会聊到一个最近楚都里比较炽热地话题.比如: “你们说这公子笑今年也到了娶亲地年纪,虽然此刻还未有官爵加身,但毕竟出自皇室,光这一点,就足以不少世家趋之若就,更不用说,陛下此刻还未立储君,这样一来,公子笑的身份可得再高些,指不定会有一些大势力蠢蠢欲动,毕竟这可是..” 说话的人此刻将话说到一半便不在言语下去,他的身旁皆是各大家族地族人,能来做送礼这事的,都不是什么傻子,明白这些话里面的份量,有些事不说明便足以告明,这才是说话之道. 而听到这人开启了这个话题,另外一位富家翁打扮地憨厚胖子却是滑溜了两下自己的眼珠子,微微转上一圈,缓缓地抚过自己的胡须却是开口说了一句: “这事,咱们也说不准,不是?假如真的有啥子机会,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世族来掺和,要知道这些大世族地眼睛可是毒的很!有点肉不得剁吧剁吧吃了!还能给我们留一份不成?此刻我看呐,天家,郭家,这么两个死对头今日皆是来到此处,怕是有些玄机了!毕竟,两家分开的势力虽然大,但还不足以撼动四大世族地地位,但若是今日攀得里屋那位的高枝,三五年内怕是没什么响动,但十余年后呢?必然是庞然大物!这种机会,像他们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会试试,只不过这也不是没风险的事不是?要知道陛下近日这些举动,可就是冲着咱们这些世族世家来的,目的还不是想着对付咱们嘛!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什么大动作,但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不少地印象,此刻押宝,虽然能雪中送炭,但也可能饮鸩止渴,我看呐,这四大世族还真不一定都敢来,那怕来了,也只是面子功夫过过去,怕是不会有什么份量人物到场.这样及不丢你皇家的脸面,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听着这富家翁地分析,一旁不少人纷纷皆是点头称是,没办法,他们这些小世族虽然有点小钱,但比起四大世族那些庞然大物却是完全不够看,家族想要延续下去,除了能培养人才以外,便是靠精打细算,而此刻这个节骨眼上,明显便是大楚变天之际,这让众人怎么敢随意将家族老小的性命放在此处? 只不过言语嘛!向来都有争论,只听一位身着长衫,却是秀才模样地年轻人此刻皱着眉,却是反驳道: “我倒觉得,四大世族来不来其实都不重要,如果那位真要动老世族,那么即便他们此刻不来,那位也有其他办法下手,咱们不能把那位当傻子,要知道在府里那位回来之前,在大周可是还接回来过一人,也是为了这人,陛下甘愿火烧琅琊,得罪,缘,焰,周三国,更是牺牲了数十万将士地性命与不少土地换来的,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变法,而变法之根要必定在民不在于形.所以我倒觉得,今日这四大家族不仅会来,更可能家主亲自前来,就连那位也指不定会来府上坐坐.至于四大家族以外地其他人便不好说了,如今的局势看似清澈见底,实则浑水一片,谁都想摸鱼,但又怕被水里的东西咬上一口,如果真如我所说的那般,那公子笑必定就是香馍馍!楚国朝堂怕是下了一步狠棋啊!” 听着这位秀才地话,其他家族地大多嗤之以鼻,毕竟眼前这人他们在熟悉不过了,出自一位小到已经不能称世家地落魄子弟,靠着最后的家底,才堪堪完成学业,甚至就连游学的竹篓和仆人都是埋了自己家里最后两亩薄田才买得起的,不然就连游学都不可能. 而此刻这秀才还能出现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大楚地世族,世家谱子上并没有划去他家的姓氏,按照楚国惯例还是得来贺喜,才有这一席之位,不然怕是这楚道都上不得,与贱民有何区别?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虞家小子,虞骄傲啊?啧啧,这名字还真挺傲!想当年你娘生下你的时候,你爹可是高兴坏了!逢人便说你是家族地希望,所以取名骄傲,便是希望你从家族地希望成为家族地骄傲,可?嗯?现在看来,希望不希望的我倒觉得不大!骄傲就更别提了!以后啊!还是改名叫失望吧!毕竟我如果有你这么一个天煞孤星的儿子!我确实挺失望地!哈哈哈!” 被骄傲反驳地富家翁本来心中就憋了一口气,此刻特地等着骄傲说完话,在观察四周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看到大多数人皆是一脸嫌弃地表情,这富家翁心中自然没了其他约束开口便直接冷嘲热讽. 而骄傲听着富家翁地冷嘲热讽,眉头却是皱的厉害,小手都不由狠狠地捏紧,两只眼睛正怒火中烧地望着眼前地富家翁,不由咬牙切齿地说道: “裘海民!有种你再说一次!我虞骄傲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何无故辱我家族和我爹娘?” 听到骄傲愤怒地语气,裘海民却是一脸的不屑,只见他双手捏紧了拳头,朝着骄傲地脸上示威地摇了两下,接着将手收了回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侮辱你?呵呵?你们虞家还用得着我侮辱?你爹娘还需要我去侮辱?你可别逗我了!论资排辈,我也是你世叔!你就是这态度和你世叔说话的?也不知道赔礼道歉?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 “你!” 此刻的骄傲听着裘海民的一席话,却是恨地牙痒痒,只不过望着身旁这些人一个个看好戏地样子便明白此刻不是自己该冲动地时刻,只见骄傲突然背过身去,不在望向身后这些人,嘴上还不由喊道: “君子不与小人斗!” 说完这话,骄傲却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别处走去,而听到这话的裘海民脸上却是敷衍一笑,还不忘回道: “君子?小人?你也配?你虞骄傲便是给我提鞋都不配!还君子?简直就是个贱民!等到你户籍被开除之日!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神气?骄傲?我看你还是回你娘!娘胎里骄傲去吧!你们虞家完蛋了!” 噼里啪啦地声音在骄傲地手掌之中不断地响起,甚至在嘴角之处,虞骄傲脸上的肌肉也在不停抖动,但他始终没有回过神继续与裘海民去争论,而是自顾自地朝着一旁走去,但在心中还是默默地说了一句: “他日若得青云志,敢教尔等皆卖首!” 第九十三章 喜宴(中) 任凭屋外人前人后事有多烦忧,君莫笑在自己屋内在此刻却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神态自若,却是看不出此刻脸上是高兴还是..而这间屋内,除了他以外便只有一位男子站在他的身侧,那些婢女,仆从,无一人能停留在此处小院,那怕门口等候他的传唤也不行. “画月,我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君莫笑坐在太师椅中沉默了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话,而画月听到君莫笑开口,自然不敢分心其他,屈身弯腰,恭敬地冲着君莫笑说道: “干净利落,都是我亲自动手,完事以后我还特地看了他们的长相,确认无误以后方才离开,这期间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而且现场我丢下的一些凶器也只不过是一些寻常之物,外人那怕是要查,也查不到公子的头上,一切画月心里有素,还请公子放心.” 听到画月地话,君莫笑地脸上并没有喜出望外,反而眉头却是微皱起来,只不过并不是觉得画月的做法有何不对,而是此刻的君莫笑想到之前朝堂之上,君道常对自己的态度,心里不由地有丝猜疑,却又不知道疑点在何处.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亦如他在大周时一般,望向窗外,同样僻静地院子,此刻却是到了不同的地方,似乎什么都有改变,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他还是犹如一只蚂蚱在这一根绳子上随时会被抛弃,只是比较之前的处境,此刻他这只“蚂蚱”显得更重要些. 看到君莫笑这番模样,画月却是早已习惯,并没有踏步跟上前,也没有转身走出院门,反而是一直站在原地,继续开口说道: “至于另外一件事,小人已经找到了四人中的一人,简单地谈略过我们的目的,而那人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让人放心的话,但小的还是相信他心中其实也有些微微动摇了!毕竟,那个人在那个位置上坐得真的太久了,也该挪挪位置让让新人了.” 静静地听着画月把话说完,君莫笑依然还是站在原地,眼神望着窗外,但脑海中却已经开始在盘算着一切的事务该如何处理,他自然知道,画月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也清楚,此时此刻,唯有这个人,最可能帮助自己,可他君莫笑自己也明白,光靠这一个人的助力却是远远不够,要想真的离开这根线,自己还得拉拢更多的线过来,让自己方便抽身,可这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的,或是说的这般那么简单,还需要慢慢地合计才行. 收回意识,君莫笑却是转过身子,望着身后一直恭敬地站立在原地的画月,神色却是柔和了些,轻声冲着他说了一句: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几日便好好在府内住下,别让人发现你的行踪,到时候我自然还有其他的打算,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那些下人即可,无需自己动手,毕竟现在是在大楚了,买菜这种事,就不需要你亲自来买了,日子富了,就得有富的样子,我曾答应过你,我君莫笑有一口饭吃,便有你画月一口饭吃,绝对不会食言!” 听到君莫笑这番话,画月的神情上并没有表现激动,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反而依旧保持着常态,对于他来说,任何情绪都有可能让自己的判断产生失误,尤其是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更是如此,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君莫笑又何止只是一头猛虎? “为公子做事,画月只求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听到画月说出这话,君莫笑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真诚地笑,如果今日换做别人说这话,君莫笑的答复必然也是大笑,但笑里面有几份真情实意那就难说,但此刻是画月说出这话,君莫笑却是由衷地相信,毕竟对于画月,他是十分放心的,但也仅仅只是放心. “客套话便不用说了,你先下去休息就好,等下楚国上下不少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还有那些世族,世家都要上门拜贺,人多眼杂,你此刻不方便露脸,还是先待在后院就好.等到事情做好了,你再出来便是!” 听到君莫笑的话,画月恭敬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出屋外,只是还没走上两步,却突然又被君莫笑喊住,只听君莫笑突然开口问向画月: “你说今日之事过后,我该不该去拜访一下我们的大楚国师,那位号称当时之无敌的今别我呢?” 听到君莫笑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画月心里却是有些不解,愣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严谨地君莫笑竟然开始询问自己的意思,只不过画月对于这话可不敢随便乱接,只能转过身来,低头朝着君莫笑,却是久久没有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君莫笑此刻却也好像没有关心画月是否转身过来,便直接转过身朝着里屋走去,只留下一直站在原地的画月不敢有丝毫地动作,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而在另一边,好不容易与自己师傅相聚在一起地霏尘却是并没有与那位浩荡天下的传奇人物交流过多,反而在那位道人说完那句轻佻言语之后,两人便又犹如陌生人一般,没有丝毫地言语,只不过此刻的霏尘眼眸却是微微一亮,身上隐隐浮现出一丝人气在身上,只是他本人却是并没有察觉,至于两人没有在继续言语下去,也并不是霏尘和今别我之间没有了话题,而是此刻他们这一次目标之地却是已经到达,正是他们脚下的大楚皇宫宫内. 随着今别我落了地,霏尘却是将剑收起放在了自己的背后,接着跟在今别我的身后不发一言,跟着身前这个不正经地道人在皇宫内行走,只不过霏尘刚跟今别我走了没小一会,心里却是有些后悔跟着这个师傅一起进宫了,因为这一路上方才不过几步,便遇到一队士兵,和一群宫女,碰到士兵的时候倒还算好,这今别我还能保持着自己的气度,站在这些御林军面前,依然是那个大楚当世之无敌的今别我,可碰到宫女时却是不一样了些,只见此刻的今别我脸上还有不少花粉和露水把自己那件还算干净地道袍都弄地有些湿湿地,但今别我却是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只见她见到面容姣好地宫女却是大步上前,伸手便抓住这宫女的小手,一脸淫笑地说道: “施主!要不要本国..咳咳..本..本道人帮你看看手相?算一算你的命运如何?事业如何?以后能不...” 只见今别我还没把话说完,这位宫女却是早已害羞地将手抽了回去,微怒的看了今别我一眼,便匆匆逃跑了,而一旁地宫女有些自然见过今别我的样子,此刻见她出现在皇宫,而且身旁并没有陛下陪着,反而是一位年轻人跟在身后,皆是不由地害怕大叫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将手中的刚刚采摘送往各所宫殿所用的花朵一股脑地都砸在了今别我的身上. “唔...好香,应该还没..嘿嘿嘿,这味道一定好极了!” 说完这话,今别我还不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地样子.而霏尘见到这番模样地今别我,脸上的表情却是显得有些怪异,毕竟在他脑海中,自己的师傅..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只是今别我此刻却是没有关心霏尘是如何想自己的,将身上的花朵一一用手摘下来以后,今别我用手擦了擦鼻子,却是丝毫动作是否文雅,做完这一切,方才切换成之前那副“道貌岸然”地模样,一脸正经地望着霏尘不由地说道: “等下你从前面那扇门出去呢,便能看到一群士兵守在一道大门口,你过去直接说是我徒弟就行了,这些士卒不会为难你的,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接着你就走上一辆白马车,上去之后便东问西问地只管坐下便是,接着这辆马车带你去哪你便去哪,不要抗拒,也不要去多嘴,听车夫的便是,师傅现在呢!还有一些更重要地事要去做!听明白了没?” 今别我语重心长地跟霏尘说着这话,如果不是有之前这回事,霏尘倒是真的会信以为真,只是现在嘛.. 看到霏尘此刻脸上地表情,今别我没好气地踹了霏尘一脚,接着却是直接丢下霏尘,一个闪身便跑的没影了,纵使霏尘境界不低,此刻也是寻觅不到一丝一毫今别我的气机,仿佛这个人根本便没有出现在人世间一般. 霏尘久久寻觅无果之后却只能摇头作罢,望着前方地路,却是没有丝毫地迟疑便直接走了出去,而这一走出门,确实看到一群侍卫正守在不远处地大门口,而大门之上还刻写着三个大字. “这是门” 望着这门上的大字,霏尘那张一丝不变地脸上却是翻起了一个白眼,只不过他也没有犹豫多久便踏步上前,而那些侍卫果然如同今别我所说一般,并没有出手阻拦他前行,甚至在看向霏尘地时候,目光中还流露出一丝羡慕. 而直到霏尘走出城门口,出来时,霏尘却是一眼望见今别我口中的白马,不由停下脚步,驻足观看,而坐在马车上的车夫自然也一眼看见从城门外走出地霏尘,只是这位车夫却是并没有与霏尘打招呼,反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车门口,没有丝毫地表情和言语.而就当霏尘准备上前之时,却突然看到马车的车厢内伸出一只手,让霏尘整个人都不由地一颤,眉头紧锁.. 第九十四章 喜宴(下) 还没等霏尘在此刻反应过来,直接马车车厢之中却是走出一人,只见他弯腰出车厢,却不下马,正眼望着霏尘,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副平淡模样,而霏尘见到此人,却是有些吃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霏尘入得开封,舍命救出来的看到霏尘的神情,那人却是没有多大在意,只见扶了扶头上的帽冠却是望着霏尘,直言说道: “上车吧!有事车上说!” 听到此人催促,霏尘也没有犹豫,直接便走到马车上,可刚要跨出步子上马车,却听到云台将身子低下,俯身到霏尘的耳边,毫不客气地说出两字: “可恨!” 霏尘听到这两个字一时间却是不明所以,但所幸云台说完这话以后便没有打算继续跟霏尘交流下去的意思,转身便将车帘打开,自己走了进去,而霏尘跟着云台身后,也缓缓走进马车车厢内.而就在霏尘进入马车之后,一直没有言语的车夫却是熟练地驾驭着车厢前地马匹,驱使他们走动起来. 刚进车厢内,霏尘却是瞧见云台此刻正坐在车厢的左侧,正低着头看着眼前地书籍沉默不语,而坐在云台边上,车厢上位的却是一位中年男子,只见此人气宇轩昂,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兼有一丝霸气,此时这名男子与云台相同,手中拿着一本书籍,却是细心观看,只是此刻他身上穿着的服饰却是吸引到了霏尘的注意,这衣物虽然称不上有多华丽,但服饰上面的花纹的纹绣却绝非凡品,此物并非其他,而是一条五爪金龙! 要知道在大楚可不像大周那般有两个人皆可以身着龙袍,在大楚能穿龙袍的便只有一人,那便是大楚皇帝君道常,其他人别说是穿,想都不用想,大楚可从来没有御赐龙袍这种事,那怕是四大世族里那位号称顶梁柱地赵鹭鹰也不敢动这个心思.所以上位之人的身份自然不用细心猜测便可以知道. “草民霏尘!不知道陛下正在车厢内!未经召见私自目睹陛下圣颜!还望陛下恕罪!” 霏尘没有片刻犹豫,整个身子便直接跪伏在地,幸好这间特殊地车厢空间还算宽大,霏尘这一跪却是没有占据太多的地方.而听到霏尘的话,君道常却是不紧不慢地继续翻阅手中地书籍,却是丝毫没有管霏尘的意思,而云台听到这番动静也不过是抬头望了一眼霏尘,接着不屑一笑,便继续看着手中地书,沉浸其中,两人在此刻似乎并没有把霏尘“放在眼里”.而霏尘没有得到君道常地答复却也不敢起身,继续跪伏在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一直磕在车厢底部. 少时,君道常放下手中地书籍,却是用手揉了揉眼睛,接着将目光转移到一直双膝跪地,俯首磕头地霏尘身上,嘴角却是吐露一丝欣慰地笑,只见他站起身子,不禁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再将屁股挪回到座位上,方才冲着霏尘开口说道: “恕罪?嗯?霏尘你何罪之有?” 听到君道常地话,霏尘虽然不懂官场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可此情此景也由不得他马虎,只见仍然没有将头抬起,而是贴在地面上,回道: “草民私自进入陛下所在地马车之上,并未经过陛下同意,这便是大罪!霏尘虽是周人,但此刻却也是楚人,自然得敬重陛下!所以不敢做有所逾越之事!还望陛下恕罪!”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听到霏尘说完话,君道常却是在座位之上大笑起来,笑完还不忘说上一句,只见君道常此刻缓缓站起身子,却是微微走了两步,正好站在霏尘身前,冲着霏尘不由地再次问道: “周人?楚人?那不都是人么?如果真要说有罪!那便是你把人分的太清,与你这个老乡犯了同样地毛病!我本以为身为国师弟子的你应该如国师一般,随流,却不想也是个榆木脑袋,却是让朕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 听着君道常的话,霏尘却是没有再继续答话,而一直坐在左侧地云台在此刻甚至连头都没有抬,直接翻阅着手上地书籍,一丝不苟地望着书里的内容,反复此刻君道常再说一件无关轻重地事!与他云台毫无关系! 望着眼前两人,君道常却是苦涩地摇了摇头,一时间内心却是充满了五味杂陈,毕竟对于任何一位皇帝来说,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臣子在此刻“冷落”自己,不过幸好,君道常的权衡之术不似陆萧然那般霸道,所以也没有多大在意,只是继续开口冲着霏尘说道: “起来吧!大楚可从来没有一次对待有功之臣还让他跪地不起!这昏君地罪名我可顶不起!我相信你霏尘也不会让我顶的!对吧?” 听着君道常的话,霏尘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没有继续跪伏在地上,而是缓缓地站起身子,而望见霏尘起身,君道常脸上地笑意却是更厚了些,只见他随手拿起自己身旁地一把剑便直接扔向霏尘,边扔还边说道: “我本来是想要赏赐你一些黄金啊,府邸之类的!但国师跟我说,你虽有大功,却也不代表无错!钱财对于你们这些“出家人”来说只是身外之物,府邸,你们更有小武当山做府宅,不比大楚皇城里,那一位王公大臣们的府邸要差,却是让我好生头疼,不过幸好,在大周地探子跟我说,你将自己那把随身携带地木剑却是丢在南门外,当做祭品一般,告慰那些烈武团地老卒,这才让我想到,到底该送你什么东西!” 霏尘一把接过君道常扔出地剑,却是没有急着将剑拔出剑鞘,虽然他对于朝堂地事一窍不通,但这并不代表他便不清楚,在一个皇帝面前拔剑是何等意思. “此剑名残阳,乃我国第一铸剑师曹烨子先生顶峰之作!无论是所用材料或是锻造手艺,在这浩荡天下内也算上数一数二了,既然你丢了一把木剑,那今日我便还你一把宝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也希望你能有一天拿出这把宝剑,替我大楚征战四方,将大楚的皇旗挂在着浩荡天下的每一处国家里面!” 随着此话说出口,君道常整个人的气质便显得大不相同!如果说之前君道常身上地气质是一位谦谦公子,不沾刀血。那么此刻的君道常却是像一位久掌王权霸业地君王,顷刻间便是千军万马,君临天下! 而望着这幅姿态地君道常,霏尘心中却是起了稍许波澜,但很快这份波澜又被他按了下去,整个人地神情又变得如往常一般,平淡如水.那怕是再次双膝跪地,将君道常御赐地宝剑托在自己头顶,也不过按照惯例行事一般,此等动作,云台尽收眼底,嘴角浮现的笑意却是比之前在车厢外时更盛一些. 而君道常望着眼前地霏尘,再望向一直坐在左侧地云台,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耐人寻味地笑意,只是不知这笑意却是意欲何为?只是没等两人细细揣测其中三味,一直在车厢外驭马地车夫却是冲着车厢内小声地喊了一句: “主子!公子府邸到了,不知主子是要现在进去?还是在等片刻?” 车夫地语气十分冷静,没有丝毫地波澜,似乎对于这些事,他早就已经做了许多次,都知根知底,此刻君道常虽然没有开口回答,但在车夫心中却也已经有了七八分地判断. “来都来了!自然要去讨杯水喝的!我这个叔叔的看着侄子一直出门在外,今日方才回国,如果不去,却也不太适合,今日恰巧皇宫内地政事不算多,能够与两位卿家出来走走,就趁这功夫看看那小子吧!也省的他到处去说,我这个做叔叔地不关心他这个侄子地死活!” 说完这话,君道常还特意将目光方向霏尘身上,轻声说道: “今日朕没带什么亲信或是高手出来,国师公务也比较繁忙,就由你当朕地护卫吧!毕竟交给别人,不如交给“自己人”来的安心!” 听着君道常地话,霏尘自然不敢拒绝,而云台却是没有开口,但整个身子在此刻却是坐直了,一副随时可以出发地姿态.至于君道常却是没等两人给出答复之前便已经起身,缓缓将车帘打开,望向车厢外地情况,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可真热闹啊!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捐钱地时候也能这般自发奋勇地来找朕那该多好!朕一定不卖关子,随时等着他们前来!” 听着君道常地话,霏尘却是没觉得有多好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费承诺在黑风山长大,自然也清楚这大楚地情况,不能说穷困潦倒,但也并不能称地上如何富裕.而身为大楚皇帝的君道常面对这事!能不头疼么?毕竟光每年训练士兵,发放军饷地钱就够他呛地了,更别说多地灾患,不时还得掏出一份子钱来赈灾安民. 第九十五章 可别扫了兴! 只是霏尘想归想,身子却是在此刻停了下来,他望着自己身后地车帘一时却是不知道是自己该先下车等候君道常,还是按照高贵之分,让君道常先行下马车.对于官面上的一套,霏尘一直都没有接触过,所以在此刻却也有些难不准主意. 而坐在一旁地云台看着霏尘在此刻犹豫不决,却是已经猜出他心中的想法,但脸上除了浮现一丝不明何意地笑容意外,却是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而君道常此刻望着这幅模样地霏尘,脸上却也是浮现一丝笑意,只不过比起云台的要显得温和亲人许多. “这外面熙熙攘攘地想必人比较多,霏尘啊!还是得劳烦你下去替朕先看看,报个门,也好提前告知他们一声,朕今日也来讨杯喜酒喝喝,不算太过分吧?” 君道常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霏尘的尴尬拉了回来,让整个场合显得没有之前那般压抑,或是令霏尘感到不适,霏尘这时候自然也不会在犯傻,继续杵在原地,双手抱拳轻喊了一声是,便转身拉开身后地车帘,快步走了出去.而就在霏尘出车厢没多久,君道常却是将目光移到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云台身上,郑声说道: “你也先下去吧!帮帮霏尘这个孩子,虽然贵为国师之徒,但这官场之事,那里是他能懂得?最起码此刻他便只能看,只能学,你就做做这个夫子,替我教教他些许道理,这样日后也不用在朝中得罪什么人,也不用我烦心太多!” 听着君道常地话,云台眼神飞速转动,不过眨眼却是心中已经对于君道常地话,心领神会,没有丝毫地懈怠,云台站起身子,却不像霏尘那般抱拳行礼,反而是弯下腰,将左手放在右手之上,恭敬地喊了句: “陛下稍等!” 才缓缓站起身子,移步到车门之外,只听几声匆匆地脚步声,不用想便知道,此刻出了车厢的云台必定是快步去追赶霏尘,好让这个“特使”不至于在那些世族和达官显贵面前丢了份. 君道常想着此景却是不由地笑了笑,而一直坐在车厢外,驭马的马夫此刻却是小心翼翼地从走进车厢,双手抱拳,恭敬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君道常,而君道常对于这个马夫突然进入车厢内,却也没有恼怒,反而笑声问道: “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办事不靠谱会丢我这大楚皇帝的份?还是?” 听到君道常开着自己玩笑,车夫却是丝毫不敢有其他异议,只是直言回道: “我怕今日人多眼杂,陛下此行一人出宫,国师亦不在身边,怕有些贼人狗胆包天,对陛下不利..所以顾来..” 听着车夫的话,君道常只是一笑了过,却也没有开口解释,只是一直放在身前地手在此时轻轻地往下拍了拍,动作幅度并不大,如果不是熟知君道常地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此等微妙地动作. 而车夫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心中却是已经理解了君道常地意思,直接开口说了句: “恕臣唐突了,竟敢妄自揣测圣意,还..” 只是不等车夫说完,君道常却是一只手伸出,放在自己的唇口,轻轻吹了一口气,示意车夫不要在继续言语下去,因为君道常此刻望着车厢内的小窗看到霏尘与云台两人已经缓缓朝着马车走来. “先不用说了,你也无需进去,国师地徒弟朕信得过,也没啥不放心的,你等会将马车放到马道中去就行,其他的就等我们出来,我自然会让人去找你,让你过来接我!” 说完这话,君道常却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去管身前地车夫此刻是何种打算,转而闭目养神起来,不过这闭眼还没多久,霏尘和云台便在马车外恭敬地喊道: “陛下,公子府地管家托我来问句话,陛下此行是想要走正门..还是要走偏门?” 霏尘说到此处,心中有些犹豫,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公子府的管家在听到君道常来了以后,却是一点都不慌张,反而冲着霏尘问着之前那个话题,似乎对于他来说,君道常走那个门,更为重要. “既然是天子出来,那么必然是走大门,何须要走偏门呢?难不成是这公子府地位显赫,连我来都知能走偏门?” 听着君道常语气地微微夹带着地那丝怒气,霏尘却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而云台却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冷眼旁观,而是直接开口解释道: “陛下莫恼,公子府管家这话虽然出口直白,却也是真心为陛下考虑,毕竟这大楚国都人多眼杂,万一走漏了一些消息,惹得一些想要一睹陛下龙颜地人看见,却也怕坏了陛下的雅兴.走正门,那便光明正大,但如果走偏门却也不是在彰显自己的决策,所以无论走那一道门,对于陛下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云台这番解释虽然有些绕口,却也将这进大门或是偏门的事说的玲珑剔透,让人找不出丝毫地毛病,就连霏尘也不免侧望云台一眼,虽没有羡慕地神情,但也有丝惊讶. “哈哈哈!道理确实都有!但朕说了,今日朕便是要走正门,要在朕这侄子家里好好吃地蹭上一碗饭!不论我是这大楚皇帝还是他君莫笑的叔叔,都走得了这正门.” 说完这话,君道常却是没有再管身前这两人如何跟自己诉说这正门还是偏门的事,直接便站起身子,朝着车厢外快速走去,步履匆匆,却是显得有些着急,而霏尘见到此景,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快步上前替君道常掀开车帘,接着挪步到马车下,替君道常放好下马车专用地小木凳,方便君道常从马车中下来. 君道常缓缓走出车厢,不紧不慢地踏着霏尘铺好地小木凳却是走到了地上,望着眼前偌大地公子府,他的脸上此刻却是不知是笑还是在哭.霏尘看在眼里却是有些不明不白,而身后地云台跟着君道常出来,自然没有看见君道常此番地异样,不然自然能够揣测出君道常此刻的想法是如何. 只不过这君道常刚刚下马,一旁地人群却是涌动起来,纷纷在公子府的门口齐刷刷地喊道: “公子好!” 而从公子府内院匆匆跑出的君莫笑却是没有闲心与眼前这些世族或是显贵交谈“心声”,一出门便急匆匆地跑到君道常下马地车驾前,双膝跪地,郑声喊道: “臣侄不知陛下前来,未曾遣人张罗一些接待用具,烦请陛下恕罪!” 君莫笑此刻跪在地上,双手按地,却是用头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君道常望着身前这个自己都没见过几次面地侄子,嘴角却是微微一笑,但整个人的气势却是突然一变.如果说之前的君道常在马车内是一副富家翁地形象与世无争地话,那么此刻的他便是那位君临天下,霸气侧漏地大楚皇帝!君道常! “皇侄,无需多礼,朕今日公务还不算繁忙,想到皇侄你今日乔迁之喜!朕这个做叔父的怎么也得来给你捧个场!不是?” 听着君道常地话,还有此刻君道常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却是压得君莫笑此刻有些呼吸不畅,不过幸好,君莫笑这十几年地质子生涯,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面前彻底失了方寸,略微失神之后,却是双手抱拳,郑声回道: “多谢陛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替臣侄庆贺乔迁之宴,臣侄突感蓬荜生辉,想必日后住在这间府宅内,定然能够福寿延年,沾点陛下的光!” 听着君莫笑恭维地话,君道常脸上却是笑了一笑,但这个笑容却是没有保留太久,很快又回到了之前那副严肃地模样,似乎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君莫笑此刻虽然猜测不出君道常出现在这里的含义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在此刻好好表现,毕竟这些事对于自己来说是这样,但对别人来说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只是让君莫笑心中略微有些惊讶地便是一直站在君道常身后地霏尘和云台二人,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两个人随着君道常一起来给自己贺喜.. 就在这对叔侄谈话地同时,底下那些大大小小地世族却都一个个惊讶地差点没把牙摔在地上,那怕是天,郭两家的送礼人听到君道常亲自前来,浑身却也忍不住颤抖,而看君莫笑的眼神却是更加地灼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之中起了这么一个头,只见一声刚毕,在场所有人却都齐声跟着大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话,君道常脸上本能地苦涩一笑,只不过他隐藏地很好,别人却是轻易看不出来,而君道常本人也没有让别人看到的打算,只见他此刻直接抓起君莫笑地手,却是缓步上前,直到两人站在台阶之上,诸位世族之上,方才回头用那无比威严地语气说道: “起来吧!你们不是朝中大臣,无需行朝中大礼!今天是个好日子!可别扫了兴!” 第九十六章 四家去其二 这一天楚国大小世族皆是收到消息,楚国帝王君道常亲自出现在君莫笑地乔迁之宴上,而且并不是匆匆走了过场便即刻回宫,反而这位号称大楚最敬业地皇帝一直坐在这场宴席地主位之上与君莫笑有说有笑的,光着架势不少人就能看得出,这君道常短时间内是不会走了. 而这些消息犹如一道道惊雷劈在了楚国各大世族,朝堂之上,不少本来没有打算过来结交的官员或是世族,皆是匆匆赶来,备至好各色各样地礼物,恨不得将家里最值钱地物件全部拿出来,一股脑地献给君莫笑,只为了搏他宴席之上一份落脚之处,那怕不能令这位大楚公子侧目,混个脸熟也是好的.而就在这一场大变动之下,四大世族的人却是没有急于动身,反而大门紧闭,不知在做何为. “老吕啊,这君道常到底是何意?铁了心要和我们老世族作对了?打算扶持君莫笑起来对抗我们这些老世族?” 此刻吕府之中,一座僻静地小院内,吕大方与韩无常两人静坐在一座厢房内,却是一直在交谈,自从君道常亲临君莫笑乔迁之宴后,各方势力便暗潮涌动,而这位年近七十,仅次于赵鹭鹰地枯骨老人韩无常却是一听到消息便来到了吕大方地府邸,当然这一切都是悄悄地来,自然不会被人发现. “非也!我倒觉得,这君道常的举动,不但不是为了削弱咱们这些世族地力量,反而是想要为我们世族保住一丝活力,你可要知道,如今君道常膝下只有一子,君羡,可君羡的情况咱们都知道,并不适合做太子,那么于情于理,君莫笑都有一争王储之力,这是实打实地,如今君道常偷偷出宫便是为了自己这位侄子的乔迁之宴,未免也太过兴师动众!你觉得这像是君道常地风格么?” 听到吕大方说的这话,枯骨老人韩无常不由地将眼神放低,却是在回想起这件事的细末旁节,在参照刚刚吕大方说的话,却是觉得有理,不由地点头说道: “确实不像!不说这君道常勤政是何等的出名,这浩荡天下几百年都不见地出此一个!更不用说,大行清廉之风地便是这君道常,而今日乔迁之宴却是极致地奢华,听说光菜品便有一百多道,隐隐有国宴之趋势,而且还是君道常亲自授意的,这里面地深度却是容不得人半分揣摩啊!” 说到此处,韩无常地眼眸里却是闪过一丝精光,但却很快又隐匿在眼眶之中,只是一个眨眼,便消失不见,仿佛这一缕精光从未发现过,而吕大方一直背对着韩无常自然也不会去留意这个眼神. 只是此刻这个胖子手里捏着地那块上好玉佩却是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纹,那张粗大地手上,此刻青筋隐约浮现,而吕大方地眼神却是没有丝毫波动,反而目视着窗外,望着窗外这江南之地特有地庭院隐约有些出神,但很快他又转过身子,一脸郑重地望着韩无常说道: “事出反常即为妖!君道常这一手,咱们不得不防,看似在培养君莫笑,又何尝不是拿君莫笑当幌子,试探我们这四大世族有没有其他心思呢?今日他摆此宴,我等若是不去,等到君莫笑以后上位之后,扶龙之功就不用说了,根本就没有,到时候指不定还能拿到什么过,总是他君莫笑不愿意动我们,但以君道常地性格,必然不会放纵我等,到时候自然会有一些人跳出来说我们的不是,这里面的门道,怕是不好说呀..” 随着吕大方最后一句话说完,韩无常却是站起身子,一掌拍在身旁那张梨花木雕刻地木桌,只见一掌落,一桌散,足足几百斤中的木桌却是顷刻间便被一掌轰地支离破碎,成了一堆木头渣子. “真他娘地烦!也不知道赵鹭鹰又如何作想?我现在就怕我们决定不去!到时候他决定去,反而被他捞了个无事,我们反倒替他背锅了!” 听着韩无常地话,吕大方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嗤笑韩无常凡事看不通透,反而是凝重地望着东边,那里正是今日主角,君莫笑的府邸之处,与吕大方地府邸相隔并不太远,出门几步就到.沉默良久方才缓缓说道: “这一次,我也算不透了,但如果不作为,那便是我们的错过了,既然君道常把我们逼到这个程度,那我们不妨破釜沉舟,好好地赌上一把,看看这君莫笑到底识不识趣,如果识趣那便是我们赚到,如果不识趣,我们两大世族也不是他们君家一朝一夕便能解决的!我倒要看看动我们以后,他们君家能不能承受地住之后地后果!” 韩无常听到吕大方这一席话,略微有些皱眉,但也仅仅只是皱眉,很快他便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了吕大方之前地说法,决定让人动身前去这公子府送上一份大礼,只不过还未等韩无常开始动手,吕大方却是一把将他拦住,韩无常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抬头去看吕大方想要知道这是何意? 望着韩无常不解地眼神,吕大方却是没有卖起关子,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不用遣人去了!咱们亲自过去即可!既然决定打赌,小打小闹地那说出去,我吕大方还觉得丢人,不如索性来一波大的,咱们亲自去!我倒要看看这君家叔侄能够拿出什么本事!” 听着吕大方的话,韩无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望着吕大方此刻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却是不好开口拒绝,只能点头说道: “那行!咱们便一同前去会会这君家父子!也好好看看,他们君家是如何动我们这四大世族的!” 而在另一边,赵鹭鹰一个人坐在庭院之中,孤零零地望着眼前的池塘内心却是有些五味杂陈,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赵鹭鹰才会放下兴许防备,展露出此刻的疲态,安静地享受着自己在这世间最后地日子,他赵鹭鹰这辈子争得东西真的太多太多了,因为要强地性子也得罪了不少人,但!那又如何?这大争之世,不争即使错!不争便没有他赵鹭鹰!可人在功成名就之后总会孤独,就像他一样,此刻心中地想法便是不再争斗,安静地享受着晚年.可这世族地事又让他不得不去揪心,这辈子他当过武夫,当过太尉,做过这世上堪称最疯狂地事,以一人之力,守住赵氏世族几十年地永盛不衰,但他却从未做过一位好丈夫或是一位好父亲. 就像此刻他望着池塘一般,他的心却是微微有了些悸动,但悸动又如何?自己的妻子早在几十年前便已经死了,而他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与自己亲热的,虽然自己是赵氏世族的族长,虽然自己是这大楚足以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对于教育自己子女方面却永远是个失败者,想到此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是没由来又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便是在这座庭院中长大,那时候地赵家远没有现在这般强盛,更没有现在这般,数一数二,而他赵鹭鹰虽是主脉之人,但却从未讨得过当时地赵氏家族族长也就是他赵鹭鹰地爷爷欢心,甚至对于那个人来说,赵鹭鹰便是可有可无地存在,老爷子膝下子女众多,孙子之辈更是不计其数,赵鹭鹰便是这群人里最容易被忽视的,只是那时候自己地娘亲却是丝毫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反而一直在鼓舞自己,那怕自己小时候被大房地孙子欺负了,自己娘亲,一位出身贫贱地妇女,一位弱不禁风地女人,也能拿起扫帚狠狠地替赵鹭鹰打回去,只不过打完了,娘亲也会受到惩罚,但好像自己的娘亲就没喊过一次疼?第二天醒来便又开始坐在堂前替自己缝补衣裳.想到此处,赵鹭鹰眼角却是悄无声息地落下泪来,口中却是喊道: “我可怜的娘啊!孩儿不孝!” 赵鹭鹰地这一举动可是吓坏了身旁那些赵氏家族地后人,他们今日一大早便被通知能与老祖宗待在一起学习,老祖宗亲自教他们知识,知识没想到此刻这一来,老祖宗便坐在着池塘内发呆,没有任何要与他们言语地意思,几个孩子心中闪过了失望却绝不敢辱骂一句!对于赵家人来说,赵鹭鹰便是他们的天!那里容得了他人辱骂?莫说是他们,那怕他们的爷爷来,见到赵鹭鹰也得跪着,喊一声叔或是族长!在赵家赵鹭鹰地话便是一切,而眼前这位大声嚎哭地赵鹭鹰,却是让这些孩子显得有些猝不及防,他们几欲想要上前,却又怕老祖宗生气,而犹豫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惧怕,唯独这几人,身高最高,样貌亦是最好地赵巽寺快步上前,一把抓过赵鹭鹰地手,却是小心抚摸了起来,边抚摸还边轻声喊到: “老祖宗可别哭了!这大争之世还容不得我赵家男儿轻易哭泣!” 听着赵巽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他身后地那些孩童却是纷纷的吓了一跳,心中却是闪过一个念头,那便是这赵巽寺不想活了?这时候竟然不劝老祖宗放开些,反而是跟老祖宗讲道理? 可就在众人觉得赵巽寺会被老祖宗狠狠训斥地时候,让人惊讶地一幕却是出现,只见赵鹭鹰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子,用手温柔地轻抚着赵巽寺地头,大声说道: “唉!老了,总是爱想起以前事!这赵家看来是得换个主子了!” 说完这话,赵鹭鹰转身便牵着赵巽寺地手离去,却是没有和庭院之中剩下地这些孩子说上一句话,而赵巽寺也没想到老祖宗竟然会带着自己游走,还是被老祖宗牵在手中,只是众人皆是喜怒哀乐唯独赵鹭鹰却是心中轻叹: “就当在帮赵家一次吧!反正也活不久了,何不妥协一手?” 第九十七章 吏部侍郎 宴席之上,君道常自然坐在主位之中,而君莫笑则从主位移至旁位,坐在君道常左侧,霏尘与云台两位却是坐在这队叔侄地下方,虽然不在主位,但因为这一桌是主桌,其中地位却是让在场不少人管中窥豹,再加上霏尘和云台,前者完完全全就是生面孔,在场不少人都是朝中的要员,本来没有打算亲自前来参加君莫笑地乔迁宴席,但突然听到家丁说君道常竟然出现在了这场宴席上,才匆匆地赶了过来,以视忠心,而这些人在大楚朝堂可以说早就见多识广,但见到霏尘之时,还是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霏尘,而此刻霏尘却能与君道常坐在一桌,再加上和他共坐地乃是云台,大楚殚精竭虑也要从大周“请”来的人,一时间,这些大臣们心里已经开始起了拉拢地想法.无论是否成功,好歹可以混个脸熟,指不定以后就能靠的上!但此刻他们却是不敢直接去和霏尘凑近乎,毕竟君道常此刻还在,若是被他瞧见了,指不定觉得他们这些大臣拉党结派,这可是要杀头的重罪!所以此刻有些不能入主桌地大臣们皆是按耐住心中地想法,等着这场宴席散了之后,再去打听霏尘地一些事. 然而霏尘此刻却是对于此事毫无察觉,更不知道那些人早就视自己为宝贝一般,准备拉自己入伙,没有官场经验地他只是一直觉得身后有人在看自己,但为何要这般他却是不知,只能当做是这些大臣无意扫向自己,而他此刻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君道常此次可是没有带人出来的,万一碰上些刺客,那霏尘无论如何都得将他保下来才行,至于云台,对于官场之上这些弯弯绕绕地却是心知肚明,他在大周官场便已经经历过,自然知道这些大臣们此刻是什么想法,但他对于这些完全是不屑,根本就没打算去搭上那条线,或是走近那个人,对他来说,他要走的路注定便是一个人的,所以朋友啥的,大可不必! “今日朕来,却是时间赶得及,没有替你准备啥礼物,你不会告罪叔父我吧?” 宴席行到一半,君道常刚刚将桌上的一块鱼肉夹到自己碗中,却是冲着君莫笑忽然开口问道.而君莫笑反应却是也快,自从上座宴席之后,全身心都不敢放松的他,此刻表现地却是显得有些木讷. “啊..啊.哦..哦..陛下来替侄儿举办这宴席便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侄儿受宠若惊!若是在添些礼物之类的,那侄儿怕是承受不起!” 说着说着,君莫笑却是想要从桌椅上站起来,直接下跪在君道常地面前,因为他这句话说出口,却是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回答在点子上,要知道这君道常前半句还在提朕这个字,后半句却是说了起我.这里面的意思足够人去推敲,而君莫笑则因为有些紧张过头并没有理解其中深意,故感到十分害怕,觉得自己此刻说错了话,可还没等君莫笑起身下跪,却被君道常一只手略微用力地压在君莫笑地身上,将他整个身子压了下来,而这一来二去,却是发生不小地动静,所有人本来就将注意力放在这主位之上,此刻主位之处有了动静,急忙抬头,纷纷看向主位,一时间,众人屏住呼吸却是不敢言语. 而君莫笑望着眼前这个场景,心中却是有些骇然,他至今还不知道,眼前这位自己的亲叔叔心中到底是何盘算,为什么会在今日来自己这里参加自己的乔迁宴席,还弄得满城风雨,只不过比起这些,君莫笑现在更惧怕地是,君道常此刻便想做了自己..好保证君羡能.. “咱们叔侄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见面了,看到你,朕便想起了朕那位大哥!虽然我和他同父异母,但从小却是一起长大,他待我极好,甚至登基以后,也一直在照应着朕!只是可惜啊!我那位大哥英年早逝,却是阴阳相隔了!如今他的几个孩子,大多都夭折或是暴毙,唯独你,一人了,看到你,朕便想起你的父亲,心中却是无限感慨呐!” 听到这话,一些坐在外座的小世族和一些不算太大的官员纷纷觉得君道常这话却像是在托孤,而坐在霏尘身后那几桌却纷纷捏了一把汗,对于前朝旧事,他们这些号称人精地老臣却是最清楚不过了,君道常和君莫笑地父亲那里是什么好兄弟,甚至可以说是仇人,当年君莫笑父亲登基,残杀兄弟无数,便是为了保证皇室单一,还得本来还算旺盛地君家宗亲十不存一,更是连一些孩童都是不曾放过,君道常当年若不是太皇太后拼命保下,怕是早已被灭了!此等血海深仇,却是被君道常“轻描淡写”地说成“待我极好”..此等言语在这些老臣们心里却是像极了此刻君道常正拿起一把大刀要挥砍在君莫笑地身上,而眼前这位君莫笑也在老臣心中,从那香饽饽变成了避之不及地人物.只有坐在主桌上地云台此刻脸上却是浮现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轻轻地用手指叩打在桌面上. 而身为当事人地君莫笑此刻却是陷入两难地境地,对于当年那些事,身为自己父亲地孩子怎会不知道?但此刻自己是站起来说自己错?还是要说一些宽慰地话?君莫笑此刻陷入了窘境,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叔父到底是有多恐怖.. 看着浑身略微有些发颤地君莫笑,君道常神情却是依旧,他冷漠地看着君莫笑,仿佛眼前这个侄儿只不过是一位路人一般,他可以毫不关心地如同当年他的那位大哥一般去无情地抹杀。只不过就在众人皆是感到惧怕之时,君道常却是忽然又开口冲着君莫笑说道: “既然是我们君家子弟,那么也该为大楚多做些事,你刚回大楚本来不应该这么快将你派去做事,只是此刻大楚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还是需要你多为大楚,为君家做点事,也好告慰你父亲,咱们君家那些长辈们的在天之灵!” 伴随着此话出口,整个宴席之中的气氛顿时又显得没那么紧张,因为在场所有人似乎都猜错了君道常想要做的事,而他身前地君莫笑似乎也还有些犯懵,站在原地却是没有谢恩. 就在众人不由为君莫笑捏一把汗时,一直坐在座位之处沉默不语地云台却是站起身子,开口说道: “陛下!公子笑从小便至大周,长达十余年,如今刚由南转北没几日想必这一路上车马劳顿,水土不服,不如今日就先告诉他做什么样地职位,也好让公子笑有所准备,等候过些时日便再去上任,也好有备无患,一来,陛下宽宏大量,体恤臣工,乃陛下之大德,二来,正好也让公子笑多休息两日,调整状态.” 听到云台的话众位大臣的反应却是纷纷摇头,觉得这云台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般厉害,虽然君道常是这浩荡天下出了名的仁君,一般不会去严厉苛责臣工,但有仅限于你没触犯到皇家地底线,那么皇家地底线是什么?这些大臣毫不犹豫地会回答道!面子!云台这番话说的确实没错,但少了些圆滑,这番说词说出了道理,但却也在教君道常如何做事,并不是简单地提出建议,这在群臣之中当时禁忌,而云台此刻犯得便是这禁忌,所以眼下这些大臣对于云台的期望开始转换为失望.毕竟得罪了皇帝的人,那个能有好下场的? 只是令众位大臣吃惊地却是君道常听到云台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是略微沉思以后便回道: “嗯!有理!那就按云台先生说的去办!” 说完这话,君道常还特意拍了拍君莫笑地肩膀,笑着说道: “怪朕疏忽了皇侄才刚刚归楚,水土还有些不服!那么三日之后皇侄便去尚书省参与政事吧,嗯..先做一个吏部侍郎锻炼锻炼以后也好知道些事,诸位大臣觉得如何?” 听到君道常这话,在场所有大臣自然不敢异议,虽然此刻他们穿着常服,不是在朝堂之上,但既然君道常在,那便如朝堂无异,对于君莫笑入尚书省吏部侍郎一职自然也不会拒绝.齐声喊道: “诺!” 听到群臣没有意见,君道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欣慰地拍了拍君莫笑地肩膀,轻声冲着他说道: “可得好好做!不要丢了皇家地脸面!” 说完这话,君道常却是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转身来到云台和霏尘之处,只留下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的君莫笑一个人久久不敢言语半句,只能低头应道: “皇侄领旨!” 而君道常却是没有继续再管君莫笑地意思,反而冲着那些惊魂未定的大臣们说道: “既然已经参加过宴席,那便是来过了,朝中事物还得回去处理,就不继续与各位臣工把酒言欢了!” 说完便朝着屋外走去,只是这一次他只带了云台一人,却是留下霏尘继续待在此处,让众人一时间却又不知君道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九十七章 我叫陈骄傲! 而霏尘此刻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公子府内却是感觉一阵“头疼”,他倒不是没想过跟着君道常一起出门,毕竟现在的指责便是保卫君道常,可所有人都没想到,霏尘刚要起身地时候,自己的身体却是被一股巨力摁在了座位上,站立不得,倒不是用出这力道的人武功有多好,境界有多高,而是霏尘能够明确地感受到,那只手的主人是君道常! 就在君道常下来走进霏尘与云台身侧之时,那只手便悄无声息地放在了霏尘的肩膀上,好阻止霏尘起身,而霏尘自然不敢强行冲顶君道常,便只能乖乖坐在原地,但此时的他对于君道常这个决定却是犹如丈二和尚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君道常这是何意?只是还没等霏尘想明白,君道常便带着云台,两个人前后出了公子府的大门,就留下霏尘一人独自坐在这餐桌之上,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众位大臣或是世族地族长见到霏尘此刻落单在原地,却是丝毫没有想过眼前这人可能是被君道常冷落而被抛弃在这里,在他们心中对于这一切早已心知肚明,现在想的便是早点将霏尘拉入自己的阵营,好保证自己的仕途或是这些身后的那些世族能够长久不衰地维持下去. 人一旦起了念头,那么整颗心便会随着念头去躁动,而躁动的结果便是行动,这边君道常和云台刚离开没多久,坐在霏尘侧后方地一位常服打扮地胖子却是来到了霏尘地身旁,小声冲着霏尘问道: “先生可是咱们这大楚人士?与陛下又是何等关系?为何今日会随着陛下一同前来?” 听着此人地言语,霏尘本能地便不想回答,可望见此人身上的气质却是不凡,虽然整个人此刻极力压制身上地气息,但霏尘能感受到,那种积威以久地压迫感,虽然比起君道常略有不足,但也足以显示出此人的不凡,不论是吃饭地席位或是身上地气势而言,只不过此人却是说话有些心急,并没有将话好好地藏锋藏起来,所以霏尘对于此人却是摇了摇头,礼貌地回了一句: “谈不上什么先生,与陛下的事,不好说,说了可是要断头的,相信以大人的聪慧,应该不至于做这些啥事吧?” 听着霏尘的话,这位官员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失望,但脸上的笑容却是仍然挂在嘴边,在他心中也明白,霏尘这样地人物自然不会是寻常人家,既然人家不肯说,那自己便不问,好歹可以混个脸熟,以后早想办法增进感情. 而随着第一个吃螃蟹地人出来以后,不少小世族的人却都纷纷上前欲试,有些是在向君莫笑祝贺之后,返身来到霏尘身旁,行了个礼,接着送出一份请柬,没有说上任何一句话,便急匆匆地走了下去,有些则显得大方点,与霏尘交流了两句,却与之前地大臣相同,就连问题也问的差不多些,只不过有些人藏锋藏地好点,有些人则是不然. 霏尘对于这些事,一直都比较头疼,直到最后,干脆便不坐在原地,而是索性站起身子,朝着四周走去,想着自己离开座位便可以远离这些人群了,省的一直被人烦着,可不想霏尘这刚一起身,君莫笑却是不知何时从上位走了下来,来到霏尘地身前,毫不客气地便坐在了霏尘对座地木凳上,轻声说道: “难得你也会来我的乔迁宴上道喜!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杀死我呢!” 听到君莫笑地话,霏尘眼中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杀气,就在君莫笑因为杀气感到恐慌之时,又很快收了回去,接着眼神又恢复往常地平静,仿佛一面寂静地湖水,没有泛起过任何涟漪,君莫笑被霏尘这么一搞,却是显得有些生气,不由地想要放出两句狠话,只是话才刚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转眼间,又换成一副大笑脸,亲切地冲着霏尘,像是两人之间早就认识!而且关系很好,并没有多大仇一样,反而却是兄弟情深一般,只见君莫笑突然拉起霏尘地手,从座位之上站起,重声朝着身前所有人喊道: “诸位!今日很高兴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我这个“吏部侍郎”,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而今日还有一件更令我高兴地事!那便是我的兄弟!今别我的爱徒!霏尘!与陛下一起,一同参加我的乔迁之宴!” 说到此处,君莫笑有些眉飞色舞,仿佛这一切都像是如同他口中吐出地一般,而众人此刻却是没有在继续关心君莫笑是怎么开口的,齐刷刷地将发光地眼神望向霏尘,仿佛此刻霏尘犹如一锅烧好地红烧肉,正色香扑鼻!新鲜出炉! 而霏尘见到此景不由地白了君莫笑一眼,却也不敢怠慢这满座地群臣世族,便只能点头承认君莫笑地话,只是霏尘没想到自己这一点头,却是惹得这些世族和官员地眼神更加炙热,仿佛看都了仙女一般. 而此刻地君莫笑望着群臣这般反应,脸上却是不禁带起一丝笑容,他虽从小离开大楚,可对于大楚地一些事,甚至比一般地官员都要通晓几分,自然知道眼下这些老世族们遇到的是什么情况,遇到怎样地难题,不然凭这帮眼高手低地东西,除非霏尘此刻手中拿着那座军团地帅印,他们才勉为其难地上来说两句客套话,打也绝对不会停留太久,但那个人的弟子对他们来说,意义却是远超寻常,尤其对于那些快要濒临开出籍贯地没落老世族来说,霏尘此刻已经是他们心中乘龙快婿地首选,那怕此刻霏尘想要三妻四妾,也并不是不能商量. 感受到气场地变化,霏尘却是略微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这种人潮簇拥地感觉,比起这些,他更爱一个人在黑风山地山上吹着风,望着月,练武练累了便在悬崖上看着仿佛抬手可得的云.而不是眼前这一类景象. 所以霏尘此刻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离开,霏尘做事绝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想到此处,便站起身子,拿起君道常赏赐地那把残阳剑,便打算直接离开,只是自己这步子还没跨出两步,却是不想眼前突然出现以穿着单薄,眼神却十分坚毅地少年挡在自己的身前. 霏尘本能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拉下自己地不速之客,只见这位少年,面黄肌瘦,眉宇间甚至还有一丝丝颓废之气,可整个人地精气神却又犹如天上仙人那般,清澈透亮,更重要地是,霏尘还能从这位少年地身上感受到一股最为纯正地浩然之气! “拦我有何事?” 这话是霏尘开口,他不解地望向眼前这个少年,就像他好奇,眼前这位少年地浩然正气为何如此浓郁一般!而那位少年似是没有听见霏尘开口说的话,反而是用那双清澈无比地眼睛认真地望着霏尘,迟迟才开口说了一句: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听到眼前这位少年如此老套地打招呼方式,霏尘心中却是没有什么反感,毕竟对于一个孩子,霏尘总是本能地想到自己十几年前那番遭遇,而那时候,自己正与身前地这位少年差不多大些. “可能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开一条道?我得出去!” 听到霏尘地话,少年没有点头称好,也没有摇头说不好,只是继续站在霏尘地身前纹丝不动,过了良久方才开口说道: “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只是能不能容我与你说上两句?打扰你一点时间!我知道你很忙!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也很宝贵!” 听着这位少年提出地要求,霏尘本能地一愣,又本能地点头,仿佛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地少年,他心中并没有丝毫地抵抗力.而少年看到霏尘这幅样子,没有直接拒绝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凝聚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接着他的手指并拢成拳,鼓起勇气冲着霏尘说道: “我想你当我的保荐人!这样子我的文章便能参加科考..只要能参加科考,那么我..我就可能会被选上,到时候就可以..” 说到后面,少年地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仿佛之前地底气一下子便消失光了,而这些对于霏尘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以他现在的境界,莫说是跟前地悄悄话,那怕再远点也是能够听清地,而对于少年这个要求,霏尘并没有直接答应,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霏尘的话,眼前这位少年神情却是不由地一滞,犹豫了好久,方才缓缓吐出两字. “骄,傲!” 最后一个字少年像是拼了命再喊,生怕霏尘听不见自己的名字,自己便错过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而霏尘听到骄傲地名字以后,却是点头称好,不由地回了一句: “骄傲?”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骄傲本能地便想要回应,但却想到此刻霏尘便在自己跟前,要是在像之前那般鲁莽,会不会惹得霏尘不开心然后不给自己保荐了? 想到此处,骄傲低下了头,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霏尘却是在他低下头之际,低声说了一句: “子时,我在楚道的张记牛杂店里等你,你到时候把你地文章带来即可!” 听到这话,骄傲欣喜若狂,整个人不由地想要跳起来,一把将霏尘抱住,只是当骄傲抬头想要做此动作之时,却是发现刚刚还在身前地霏尘早已没有人影,而身后地那些大臣望着大门地方向眼中尽是可惜二字!只不过这一切对于骄傲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为此他还特地将自己的名字小声说了一次. “我叫陈骄傲!” 第九十八章 白浮 听到眼前这个叫骄傲地少年郑重地说着自己的名字,霏尘眼中的目光却是柔和了不少,之前那种无奈也少了许多,只是还没等霏尘多问骄傲几个问题,身后地那些人却是又上前走来了几个,霏尘听到身后传来地脚步,不禁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却是显得有些头疼,可那些人却是看不到霏尘如此举动,就算看到了,也自然过滤了,对他们此刻来说,霏尘便是这登天梯,只要搭上了日后地好处怎样都少不了. “公子且留步!今日公子笑大喜之日!公子随同陛下一同前来贺喜,虽然陛下政事繁忙提前离开,但留下公子一人想必是想让公子待陛下完成这场乔迁之宴!既然陛下如此用意,公子为何心急起身?何不坐下与我等好生聊聊?毕竟公子面生,却能上达天听,必然是英雄豪杰!我等虽朝堂之臣,却也向往江湖之远,今日公子在此!正好可以与我等好好叙说叙说,也好让我们这些老迂腐,老臣工晓得一些朝堂外的事!增长一下见识!交流一下感情!公子觉得如何?” 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老翁,只见他满头白发,就连鬓须之上依然如此,但老神在在,精神抖擞,行步间,虎虎生威,话语中字字藏锋,如果光是以老人的身份去对待眼前这人,霏尘必然是不会如此做,而且看此人的穿着,虽然未曾穿戴官扑子,但能在群臣之间,如此重要地宴席中身后还能跟着一堆人,显然在楚国朝堂之上地位只高不低! “此人是尚书省中的吏部尚书白浮!身处楚国朝堂四十余载,算是现在楚国朝堂内极少数地“三朝元老”,而且此人向来做事圆滑,很少听见关于此人地闲言细语,可见此人之本事!而且此人正是今年科举新政地主考官,一切人员地裁定,包括文章地检阅,皆需从此人手笔上走过,方才算完成科举这一步,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地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不少以前与他关系不合地大人物都是暗自投其所好,公子与此人交谈还需..” 此刻说话地不是别人正是骄傲,不过他的言语很轻,正好只有霏尘能够听见,以便造成不必要的尴尬,而霏尘听闻骄傲地言语,在想到这少年最后说的话却是还未说完,联想起之前骄傲与自己提起过地科考一事,心中却是暗暗对骄傲这人地办事有所满意. “白大人真是好心情!在这百忙之中亦能关注到霏尘这样地小人物,难怪家师曾经在信封谈及白浮白大人皆是赞不绝口,说大人您做事稳健,办事放心,乃大楚朝堂之中不可多得的中流砥柱!以前总是不解,到底是何人能让家师如此赞誉,倒是心里有些气不过!但今日一见白大人方才知道,名至所归!” 对于一些恭维地话,霏尘自然还是会讲一些,毕竟以前在黑风寨执行一些任务地时候也需要与不少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学会说一些违心地话,来确保完成任务,而眼前这名白大人听到霏尘的言语,虽然脸上依旧喜笑颜开,但眼角处地喜悦却是难以隐藏.毕竟若是别人如此夸赞他白浮,那不过是恭维地话,也就听听!但如果那人是大楚国师今别我呢?那可就不同而语!毕竟楚国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今别我的话有时候比君道常地还管用!再加上今别我自从入得楚国朝堂之后,可从来没有主动夸赞他人,今日却是听到他徒弟如此说道,那怕今别我没有在书信之中有说提及自己,可他徒弟说的,那就说明有些事可以谈,这对于白浮来说,自然是一万个乐意! “贤弟过谦了!能让国师提及两句,便是我多年地福气,今日听到贤弟如此言语,心中顿时犹如吃蜜一般,甜在心间啊!既然是国师地弟子,那我就沾点国师地福气,喊你一声贤弟!贤弟你呢!便喊我白大哥就行!也好让我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老当益壮,还能动弹动弹!不知贤弟觉得如何?” 听到白浮这话,霏尘和骄傲皆是不由地有些吃惊,前者吃惊在,本来以为白浮说沾点国师地福气,便要自己称呼其为一句世伯什么的,也好摆摆大人的架子,最不济也是喊一声世叔,可没想到,这白浮一开口竟然却是要做自己的大哥,一把将自己主动丢在今别我的身后,若是之前骄傲说此人做事圆滑,霏尘还有所以为只是中庸,不争,再加上一点小聪明,可现在一见,却是真的大开眼界!如此人才,也难怪能做到今日科举主考官地位置. 而后者骄傲听到白浮地话吃惊在于,这位在他眼中已是庞然大物,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触及到地大人物此刻却正谈笑风生地与自己身前这位年轻人正在交谈,而且一开口便说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自己贤弟,还是他沾了福分,所以才能做此人的大哥!不然..想到此处,骄傲却是不敢在细想下去,毕竟在细想下去,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恐怖之处却是越来越多,因为他曾听到国师..今别我,这两个让大楚朝堂都不得不为之一振地名字.. “好!那我便沾白大哥的福气,喊您一声大哥!” 霏尘思考良久以后,却是没有顺着竿子自己爬上去,而是照着白浮地那般客气话原样地还了回去,毕竟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人跟自己师傅两人之间是否有所矛盾,也不知道这大楚朝堂内部又是如何,此刻的他只不过有着一丝光环所以让这些人趋之若鹜,但霏尘自己明白,这光环给自己的绝对不是心安理得的接受,而是要替自己师傅考虑的更加全面才行! 听着霏尘的话,白浮神情没有丝毫地不自然,反而大笑一声,却是冲着霏尘说道: “我看贤弟起身,似乎是想要走,却是不知为何?毕竟陛下前脚刚走,而此刻贤弟未曾与陛下同行,以为是陛下有所恩旨,让贤弟代替陛下在这宴席上多待一会.” 听着眼前这位吏部尚书白浮再次提及此事,霏尘却是没有半点之前那般不耐烦,反而慢条斯理地回道: “陛下留我于此!其实我也不知是何意!只是想到家师来时曾嘱托早些回山里,所以便有些坐立难安,急着回山见恩师!我这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次,不多陪陪家师,自己心里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说完这话,霏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哀叹,却是惟妙惟肖,看不出丝毫地破绽,而白浮望着霏尘,脸上却是一笑,接着从手中递出一块令牌递到了霏尘的手中,却是轻声说道: “既然国师有命!那我等也不好阻拦!想必陛下知道了,也无妨!毕竟咱们的陛下可是这浩荡天下人情味最重地陛下,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为难我们这些臣工的,我这里有一块玉佩,是入我吏部地一块通行证,贤弟你先拿着,等到那日下山,记得来大哥的吏部坐一坐,咱们两兄弟在好好地把酒言欢叙叙旧!” 白浮说完这话,还不等霏尘有所反应,便把玉佩塞进霏尘地手心之中,接着抬头望向霏尘身后地陈骄傲,却是眼光一亮,不由地问向霏尘说道: “贤弟可与此人相熟?” 听到白浮的话,霏尘本来是想说刚刚认识,可感受到身后骄傲眼神之中地希冀,却是不忍心如此开口,再想到之前答应过骄傲地事,转念一想却是开口回道: “是我儿时的一位伙伴,只是小时候跟随师傅早,孩童之时便上了山去,今日碰巧在这宴席之上遇见,也算是种缘分!就如同白大哥一般,皆是久别重逢!” 霏尘特意将后面四个字咬的极重,而白浮早已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清楚霏尘这话里有什么意思,所以在听霏尘说完这话以后,却是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骄傲身前却是不由地说道: “离科举之日,应该还有三天,本来已经过了举荐之日,你今年却是没有机会再来科举,可你毕竟是霏尘贤弟的儿时玩伴,我这刚与霏尘贤弟先交,驳了他面子却是不好,不如这样,明日你来霏尘贤弟一同来吏部一趟,带上你的文章,我与霏尘贤弟亲自鉴赏一番,如果觉得没问题,那边破格将你的科举资格保留,让你在三日后地科举之日,参加科举!你觉得如何?” 听完白浮的话,骄傲第一次觉得自己离仕途是如此地近,不由地有些喜出望外,可转眼一想,白浮这话里却是多了一层意思,要与霏尘一同前往,而之前霏尘可是说起自己要去山上面见家师,那这一上山却是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这岂不是又白白地错过了一句机会?想到此处,骄傲刚刚有些眉头眼笑地眉梢却是又不自觉地低落下去.神情中闪现出一丝哀伤. “嗯!既然如此!我明日便亲自带着骄傲来见白大哥!到时候还请白大哥可莫要藏杯!定要来个不醉不归!” 就在骄傲觉得自己要与这场科举擦肩而过之时,霏尘却是在他身前及时开口,而白浮听到霏尘的答复,却是满意地点头,豪情万丈地回了句: “好!不醉不归!” 第九十九章 科举之弊 匆匆辞别了白浮之后,霏尘却是带着骄傲走出了门,而碰巧在出门之时却是见到一位儒衫学士,此刻正充满地仇恨地望着眼前地公子府,两手拳头攥紧,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怨气. 而此刻霏尘正一脚出门,正好看见那位少年站在门前,不过霏尘却是没有多管,毕竟此刻他一刻都不想在多停留在公子府,此刻能够出来,自然是一心想着“逃跑”。只不过在准备上山之前还是打算叮嘱一下身后地骄傲,毕竟明天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不多多嘱咐却是不行.想到此处,霏尘冲着喊了一句: “骄傲!你明天去吏部的时候记得在楚道里面的安家牛肉店等我会,我会在那里出现的,时辰便是..” 只听霏尘还没将时间报出去,剩下的话却是突然卡在喉间,倒不是有人突然出手想要杀他,而是他喊起骄傲地名字时,身后地少年,与站在门前地少年异口同声地说了句: “嗯?” “嗯?” 听到同样地字却是不同的语气,霏尘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还好没犹豫太久,而门前那位少年似乎也明白了霏尘喊得并不是他,冷哼一声便想离去,但一听到霏尘和另外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地骄傲明天要去吏部那里,联想起,吏部尚书白浮不正是今年科考的主考官?那名门前地骄傲却是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射到霏尘地身上. 而霏尘本来刚要继续开口说下去,却是感受到来自别处地异样地目光,不由地自主地又转过身去,正巧两人四眼相对,霏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虞骄傲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挣扎,至于霏尘身后地骄傲身上却是闪过一丝疑惑. “敢问先生明天可是要去吏部?” 听到虞骄傲突然开口,霏尘虽然感到一丝惊讶,却也没有冷漠地对待他,反而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虞骄傲这话,而虞骄傲看到霏尘点头,急忙再次开口问道: “那先生可是吏部尚书,白浮白大人碰面?” 听到虞骄傲第二个问题,霏尘依然还是点头,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毕竟在这大街之上随便找个人来问霏尘问题,霏尘都得回答,那霏尘得有多累?只是不知为何,霏尘看到身前这位同样叫骄傲地男子,心中却是觉得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像极了自己孩童时的模样,而正因为如此,霏尘才接二连三地回答此人的问题. 虞骄傲看到霏尘依然点头,急忙便喊出第三个问题. “那可是为了科举一事?” 听到这个问题,本来就有些敏感地陈骄傲却是不由地攥紧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地印在了掌纹里,而霏尘则是接着点头,表示正如虞骄傲所猜想的这般.得到霏尘的答复,虞骄傲眼中的戾气却是消退不少,而伴随着戾气地消退,一抹希望地眼光却是望向了霏尘. “先生可否替..可否替虞某呈交推荐之书?虞某感激不尽..” 虞骄傲说着这话,犹如哽咽在喉,他叫骄傲,骨子里自然也带着文人墨客的那般铮铮傲骨,可惜家世不兴,甚至几次欲被私塾开除,若是他得蒙恩师庇护,怕是连学业都无法完成,可恩师终究只是个老学究,没有什么职位,只能是靠自己在私塾教的念头过长,有些情面方才让自己留下,而这些受过的委屈和孤独,没人能够理解和明白,寒风大雪天,一件暖身地衣裳都没有,更别提那暖身地炉火更是奢求,而他虞骄傲却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读书的念头,那怕是后来的游学,甚至连书童都没有,若不是家里还有两亩薄田可以贱卖,怕是临时雇佣的童子和书籍都不曾能带的上,但这又如何?他虞骄傲终究还是一步一步从大楚到大周,在到最北地燕国完成了一次南北之旅!这便是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可这一切却因为科举没有举荐人,自己寒窗苦读十余年地心血皆是被拦阻在前,不得前进一步?他不肯!他不怨!所以今日他才顶着自己家里最后留给他的世族名份来到公子府前想要见一人!那便是之前和霏尘称兄道弟的白浮!虞骄傲明白,只要白浮同意自己参加科考,那么自己必定能够靠着自己的文采在这大楚文考之中争得一席之地!可世道不语人愿!虞骄傲早早地来到公子府门口,却迟迟没有等来吏部尚书白浮,反而是遭到其他世族的嗤笑地嘴脸,等到白浮来的时候,自己又因为身份低微,根本无法上前一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白浮进入公子府的大门,而自己却只能站在门口干等着.这种摧残,几乎将这位赤城学子地心击碎,只不过还好!这时候他的眼里又有了新的希望,因为此刻站在大门前地人,虽然虞骄傲不知道此人有何背景,但能从公子府里出来的人能简单?再加上他望着霏尘手中地剑,虽然他对剑道不通,但光是看剑鞘上面的装饰便明白,霏尘来历不凡!此刻!如果他再不拼一把,那就真的白费了! 而霏尘听到虞骄傲第三个问题时,却是没有急着点头,反而望着眼前地虞骄傲反问了一句: “若是让你参加科考,以后做了一方父母官你会怎么去管理一方水土和百姓?” 霏尘这话,说的虞骄傲有些哑口无言,倒不是他没想过这件事,而是此刻他不清楚为何霏尘会有这样一问,毕竟这话里面的深意,虞骄傲不明白,人很多时候便是如此,容易把简单的事想的复杂. “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就行.我只有这么一个问题,你且说说你会如何做?” 其实此刻在霏尘心中却也不知道为何开口会说出这样地问题让虞骄傲去回答,只不过在霏尘心中却是想着,也只有这个问题是他最想问的。普天之下,浩荡学子都想做那科举榜首之人,可若是论其才能,各有千秋,但如果满脑子便只有书,没有百姓,那如此官员又有何作为?既然此刻霏尘已是楚人,那便要向着大楚去提问,而不是.. “我..若是当了官员,第一件事,便是建议完善科举制度,取消举荐地方式,改用三考裁民!为天下寒门仕子真真正正地开一条生路!” 听到虞骄傲这话,霏尘想要摇头否定,但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打消了,毕竟,一个人有理想却是好事,只是这份理想太满会不会伤到自己,其实很多人都没曾去考虑过. 而看到霏尘此刻沉默不语,虞骄傲神色却是有些焦急,急忙开口解释道: “先生您听我说!这科举制度有所纰漏!光是举荐制度便是在这天下寒士入朝堂的生路上硬生生地布下一块天大的拦路石!要清楚,三年一考,十年一读,若只是靠举荐之人举荐,那么更多有才华之人毫无举荐又当如何?直接埋汰么?那何必要设此科举?只为朝堂之上博万民之眼球?在浩荡天下以新事,惹天下诸侯一笑?既让寒门入朝堂,何须还要多阻拦?” 虞骄傲此刻没有选择将话题转换成其他的,反而是郑重地说着自己的观点,这一观点亦是他的心声,亦是天下所有读书之人的心声!若是天下寒门入仕,为时运则选,那又何故加上一位举荐之人?若是寒门无人举荐又当如何? “好!” 陈骄傲此刻听着虞骄傲地话,却是不免地轻声唤了一句好!这倒不是他觉得虞骄傲这话说的有多对!而是切切实实地说到了天下所有寒门仕子地心坎里去,光是寒门供读便已是不已,若是再加上举荐之人,那岂不是寒门子弟毫无出路?而且科举三年一考,之前应考之人十年不得重考!天下寒门仕子那个有这精力在读十年? 而此刻的霏尘眼中望着眼前这位名唤骄傲地少年,心中却是也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要开口问这个问题,毕竟对于此类的事,他一直都是个门外汉只是徒有耳闻,而非真真正正地去参与过,真要论及此事之高人,霏尘心中却是觉得远在大周地汪直言,汪先生当属第一!若是他在,今日虞骄傲之问题,必然会得到一个满意地答复,其次便是与自己一同来楚地云台.虽然霏尘到现在还不清楚云台的能力到底如何?但既然是君道常和今别我两人点名要的,自然不会简单!只不过,可惜,这两人此刻都不在,不能给虞骄傲一个很好的答复,而霏尘也是有些疲倦地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足足过了好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这样!你明日与我身后这位骄傲一同在安家牛肉点等我,时辰便顶在卯时,此刻估计白浮大哥也在吏部了,过去也不算叨扰!但有一点我得和你说明!可别到时候觉得我在骗你!那便是我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让你参加科举!毕竟如果论起我地举荐名额,我已经给了我身后这位小兄弟,怕是不能再给你了!但如果白大人觉得没问题,那便无事!可好?” 听到霏尘这话,虞骄傲顿时有些喜出望外,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兴奋之色更是行于言表! 请假一天~今日不更 抱歉的跟各位大大说一声,今天有事,所以要请假一天~抱歉~另外补更的那几章会在这几日就放上,各位大大请放心 《断水封刀》请假一天~今日不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章 两个臭棋篓子 而霏尘对于虞骄傲此举却是没有太多表示,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他没想过今日这一份顺水人情会在以后起到多大的作用,甚至扭转了整个浩荡天下的布局,但对于此刻的霏尘来说,帮忙便是帮忙,没有第二种意思. 听到身后细碎地脚步响起,霏尘却是本能地有些想要逃避,所以没有再继续和两位骄傲言语下去,反而是一路小跑往台阶走去,在虞骄傲身前跑过,两人匆匆打了个照眼,便没有在言语半句.直到霏尘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之处,虞骄傲才缓过神来,喃喃自语的说了句: “真乃大豪杰!” 而站在公子府大门口的陈骄傲对于虞骄傲这话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同,反而是静静地在门口望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姓不同,名却一样的少年,不由地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而虞骄傲自然也感受到了陈骄傲的目光,匆匆看了一眼,便转身想要辞退,不想陈骄傲在虞骄傲转身之际却是开口问了一句: “倘若这天下有我便没有你,你会如何选?” 听到这话,已经转过身去打算离开的虞骄傲本能地愣了一下,接着便是迈开腿再次朝前走去,他有些惊愕,为何这位少年会如此问自己?而陈骄傲此刻站在门口也有些惊愕,为何自己脱开而出地却是这话? 两人没有再言语一句,就像往后地几十年里,离开了大楚地虞骄傲和守在大楚地陈骄傲两人便再也没有言语一句,再次见面两座朝堂,朝堂之上,兵戎见之... 话说霏尘自打出了公子府便一路向南而行,倒不是说他认识大楚地路,知道这小武当该怎么走,而是此刻的他却是想着躲开众人地视线,好不要让自己陷入之前那种说着客套话地样子,对于那种模样地自己,霏尘本能地有些讨厌,他似乎在逃避,但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 匆匆出了大楚国都,来到城门外,霏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下倒算是真的清净了,那些官员,世族总不至于跑到城门外堵自己,先不说能不能追的上自己,便是能追上,霏尘自己还不会跑么? 可真当霏尘觉得获得新生之时,一道炽热地目光却是从郊外投射而来,霏尘本身练武境界在当世也算数一数二,虽入不得榜上前几,但好歹也能勉强算个末流,对于气机地锁定更是比起境界来要高得多,一眼便发现有人在偷窥自己,只不过霏尘再此刻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装模作样地站在原地打了个哈欠,好让偷窥自己的人放松戒备,霏尘在恰当的时候再出手,确保不会落空! 霏尘说做便做!只见他朝着任意方向打了个大大地哈欠,一眼睡眼朦胧地样子,双手呈撑天式,却是在伸懒腰,而远处偷窥霏尘之人,见到霏尘这般模样,确实上当了,只见暗处,一柄飞剑却是不知何时投射出来,而伴随着飞剑而来的还有这把剑地主人! “嗯?” 霏尘刚要拔剑抵挡,却在拔剑之时,停滞了下来,到并不是霏尘被这偷窥之人地境界压制,使得拔不出这剑,也并非霏尘此刻被吓到,而掏出剑鞘中的残阳,只是,那飞剑地主人,赫然便是与霏尘有师兄弟情分!更在大周国都开封,以一人救得君莫笑出去的玄鸟! 而此刻的玄鸟自然也发现霏尘看到了自己,但手中地剑却是没有丝毫地退却,反而力道更加用力几分,只不过嘴上却是喊道: “师兄小心!我这一剑可是悟了好久的!” 听到玄鸟如此一说,霏尘却也不敢大意,只见残阳瞬间出鞘,那寒冷地气息却是铺天盖地而来,这残阳剑本就是天外陨铁打造而成,由大楚第一铸剑师足足打了三年方才成品,更是用人血以祭,方才真正出得剑炉,一处剑炉便万兽奔腾,群兽臣服!若非当日今别我已来大楚,怕是天下鲜有人能止住这把剑!而剑是好剑,剑鞘自然也不是凡品!能够驾驭这把宝剑地剑鞘当属世上独一无二,此为话外之说,以后会提及,此刻不提! 只见残阳出剑鞘,寒气!剑气!犹如实质一般,冻得霏尘身侧五米之外皆是万物不存!这还是霏尘用尽全力方才阻止!光是一息便已经耗费了霏尘大半地气!残阳剑之霸道当属第一!而玄鸟自然也感受到了残阳剑发出地寒意,手中地剑更是不敢有放水之嫌,一剑而过,则是千秋落叶纷归途一般,剑气起则万物生! 眨眼间!两剑交汇与一处,却又猛地震慑开来!剑气波荡,大楚会稽万斤铁门竟然隐隐又被剑气弹飞地趋势!幸好两人之间并非生死搏斗,用力之时,还略有藏手,更是没有击出第二击!这会稽万斤大门方才保住其身!继续镇守大楚国门! 而比剑的霏尘和玄鸟此刻皆是退开身形,爆退十步以外,方才堪堪稳住身形,只不过两人皆是没有受伤,只是被剑气逼退,比试之时还默契地各出一掌,使得两剑没有相撞太久. “师兄好本事~” 玄鸟带着自己那份专属于霏尘与今别我地笑容望着霏尘,而霏尘听到玄鸟这话,也是坦然一笑,对于他来说,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地师弟,比之那些官吏,世族却是要来的亲切许多! 看到霏尘冲着自己一笑,玄鸟便知道霏尘也无碍,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却是收回了剑,一路小跑到霏尘跟前,拉着霏尘地小手说道: “师傅嘱托我,师兄必定受不了公子府那些官员和世族地骚扰,必然会先跑出来的!让我在此处等师兄,师兄必然会从此门而出!看来师傅这一次还算靠谱!” 听到玄鸟地话,霏尘宠溺地用手摸了摸玄鸟地脑袋,笑着应了一声: “好!” 玄鸟听到霏尘的回答,兴奋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想道: “这下山中就不是他一人了!还有师兄陪着自己!” 霏尘哪里知道玄鸟心中所想是这个意思?只不过那怕知道,依霏尘地性子也不会对这个小师弟感到生气,反而会一笑了过. 玄鸟也没敢在此处太过耽搁,毕竟师傅有令,他不敢不从,只能冲着霏尘说了句: “大师兄!那你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去山上见师傅!” 听到玄鸟地话,霏尘点了点头,而看到霏尘地回应,玄鸟兴奋地跑到一旁,却是将背上地剑再次出鞘,接着人踩在剑上,便转身示意霏尘跟住,霏尘自然不会拖延,一模一样地招式用了一遍,两人却是御剑而行,直往那山中而去. 小武当山上 “我说老今啊!你这有意思!明明一百多手赢了号称天下第一的棋士靳明!此刻却在这小武当山上下不过我这个学艺不精地臭棋篓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让这我?” 如果霏尘此刻已经到山中必然会惊讶,此刻说这话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在太子府与自己一同前往后匆匆离开地大楚皇帝,君道常!此刻他正“放荡不羁”地坐在今别我地对面,两人之间放着一盘棋,棋路看不出章法,两人却斗得有来有回,好不快哉!唯独坐在一旁观望地云台早就翻起了白眼,百无聊赖地继续拿起书,看着圣贤之语.虽然书中地内容他早已看了千遍万遍,但也好过看两个臭棋篓子在这里肆意吹捧,斗志盎然! “咳咳,那几手不过是别人教我怎么下,我才会去和靳明下的,如果我自己去,那怕是比起靳明来也只有略书一筹地份!可惜啊!可惜!本以为武之无敌乃当世之无敌!想不到棋界之中竟然还有如此高人!是我今别我略输一筹了!” “咳咳!” 听到这位号称当时之无敌的大楚第一国师今别我在此处如此不要脸地说着这话,云台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好让他有些注意自己的形象,和言语,只是没想到今别我却是鸟都没鸟云台,依然自顾自地说道: “不过也活该靳明这小子输!要不是他还想着以武胜我!他还真不一定会输!最好都是和棋!只不过他把功名看的太重!把这天下看的太重!没我这般随意!所以才输的!” 今别我说完这话,还不忘摸了摸自己那洁白无痕地下巴,颇有一种摸着自己的胡须,感叹着这天下的人生,如果放在市井内,云台见到此人,恨不得上去揍两拳才好,只是此刻却是在小武当山上,而眼前这人却是当世第一!别说是揍了,那怕是跑,云台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可能还没出这个门,便被今别我抓小鸡一般抓了回来! 而更气地便是唐唐大楚皇帝!竟然还会觉得今别我这些话说的极对!有样学样地摸起自己的胡须,丝毫没有看透自己一般,朗声说道: “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奇人!是我等略输一筹了!看来是老了!老了!也该让后辈自己来开山了!” 说完这话,君道常和今别我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而云台却是在这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 不知为何,君道常突然却是道出如此感慨,听到云台不由地皱起眉头,而今别我却依然泰然自若地望着君道常,却是没有言语半句,整个厅房内,气氛突然上升到一种压抑地程度. 第一百零一章 封官 只不过这压抑地气氛并没有在厅内停留太久,便随着霏尘和玄鸟地进入而烟消云散,寻觅不到一丝味道. 只见玄鸟那扑哧扑哧地大眼睛不断地扫视着厅内诸人,今别我就别说了,自己师傅他当然认识,君道常因为经常会来小武当山的原因,所以玄鸟也是从小看到大,没什么稀奇地,甚至私下里都称呼君道常为叔叔,而君道常在玄鸟面前也没有丝毫地架子,总是在他小的时候笑着把他放到自己的腿上,抚摸着他的头.两人不可谓不熟,只要独自坐在厅内地云台,玄鸟却是一次都没见过,所以显得倍感新鲜,毕竟能和厅中两人在一起共事,必然也不是常人!只不过玄鸟出于礼貌并没有开口直接问起云台的事,而是直接走到今别我地身旁,一把跳进今别我怀里,略带撒娇地冲着今别我喊道: “师傅!我把师兄带回来了!” 听到玄鸟地话,今别我点了点头,但神色却是有些嫌弃地望着坐在自己腿上地玄鸟,不由地埋怨一句: “你都十几岁了!是个大人了!也不觉得自己沉!就这样坐在我的腿上!师傅的腿都快被你坐断了!” 听着今别我地埋怨,君道常脸上却是露出一份笑意,只不过他的眼神并没有再这队师徒身上停留太久,反而是转过头,望向此刻站在门口地霏尘,不由地说道: “吃饭倒是吃的挺快!我以为你还有一会才能到这小武当山上来的!倒是和你师父先下起棋来了!” 听到君道常这话,霏尘只是一直低着头,对于这个场合霏尘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解释,幸好君道常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立马又说了一句: “大楚兵败一事,你可知道?” 听到君道常这一次问的不是人情世故,反而是关于之前缘,焰两国攻打大楚地事,霏尘自然也没有啥好迟疑地,直接回答道: “听说了,焰,缘两国发动大军五十万,突袭大楚边境两城,造成伤亡无数!更是连破两..” 霏尘说道此处却是被君道常一只手拦了下来,只见君道常此刻从座位之上站起身来,而对座地今别我此刻也将玄鸟放到一旁,神色却是带着一丝严肃,不见往日那般浮躁. “这场战事,其实并非是突袭,我和国师早就知道此事.”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人地表情却是各不相同,今别我脸上的严肃却是愈发深刻,而玄鸟则在今别我身旁直晃脑袋,显得这事与他无关,坐在一旁地云台望着身前众人若有所思,唯独霏尘有些吃惊,却是不解这话何意? 只是还不等两人思索,君道常便再次提问道: “如果这大争之世,突然出现一支足以横扫六国地国家,如果你是主将你会怎么做?” 霏尘听到这个问题只是略微思索一番便立即回答道: “如果是我,那么必然不会让这浩荡天下出现这般庞然大物,莫说是我一人了,便是其他几国君主也断然不会同意这等势力地存在,必然是联合诸国,共伐一国!这大争之世,若是不争便只能沦为鱼肉!所以诸国必然会有戒心,毕竟若是此时不攻,则他人此国必定侵犯他国,到时候其他诸国再去支援还来得及么?” 说到此处,霏尘眼里却是露出一丝了然地神色,不过君道常却是没有管,反而出口解释道: “别乱想,我们大楚还没有到这么厉害地程度,只是却是不得不防,要知道这浩荡天下里面,若是论起底蕴,咱们大楚如果说第二,那么没有人能称第一!三百多年地国祚,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淬灭的?但正因为如此,大楚也一直被天下诸国所忌惮,靳明正是利用这点,才能怂恿其他诸国一起打压大楚,而我们大楚如果一直顶着头而上,短时间并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但时间一长必然不攻不破!楚国之将士虽然善勇,但也不可与六国一同匹敌,要知道除了浩荡天下之内地六国,还有远在天下之外,极北之地的鲲国一直虎视眈眈,恨不得早日攻破天下壁垒,进入我们这浩荡天下之内.而且百年国祚带给我们的是底蕴更有一大堆地毛病,光是冗官,老世族的问题,便已经是大楚之根脚之祸,若是此事不除,那大楚何以面对群雄?” 君道常刚说完这话时,一脸的憧憬,但过了片刻便呈现出一副老人的姿态,整个人神情委顿,犹如日落西山一般,就连不善气机地云台也能看的出,君道常此时的变化,不免用力地抓紧手中地书,而这时,今别我却是一步向前,用手托着君道常轻声说了句: “陛下注意龙体!可莫要太过操劳了!” 今别我说完这话,便想领着君道常走出房门,却不想却被君道常一只手托在今别我的臂膀上,拦了下来,他此刻虽然神情委顿,但手中地力道却是不小,今别我此刻也不敢用力,只见君道常冲着今别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怎样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休息不休息,都只能活这些日子了!今日在场之人全无外人,也没啥好惧怕的,倒是国师你,可勿要操劳,朕这辈子苦了你,这债怕是换不清了,只能等,等下辈子再来还你了!” 君道常此话刚落,今别我连同霏尘和云台三人皆是跪伏在地,没有言语,只剩下懵懂地玄鸟不同此事,还站在原地,怯懦地望着君道常,他虽不懂朝堂之理,但却明白,君道常此刻的气机很差!非常差!犹如日落西山,已经半只脚踏入黄泉口. 只不过当事人地君道常对于众人此举,却是叹息地摇了摇头,轻声道: “这是干嘛?朕还没驾崩呢!这么早跪上了,是怕到时候跪不上么?还是盼着朕早点驭龙归天?” 听到君道常此言,众人皆是异口同声地喊上一句: “臣等不敢!” “草民不敢!” 听到众人地话,君道常却是会心一笑!轻声说道: “你们啊!不必如此!大楚要想走得高,走得更远还得靠你们,朕啊!这辈子就没动过什么火气!也没真正想杀任何一个人,只是这世道,这皇权,皆不让朕做一次真正地自己,朕早就累了,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大楚,放心不下羡儿,早就不想存在这个人世间了!老今啊!你这辈子是最懂我的人,所以啊!大楚!大楚..等到我真的驭龙归天了,大楚便交给你了.” 说完这话,君道常似是累了,拉着今别我的手却是坐回了座位上,接着抬头望着霏尘说道: “你与你师傅萍水相逢,但却帮了我大楚不少事,只是听闻你师傅说起,你心中仍有羁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你这纨绔师傅时常跟我念叨,修武先修心,别的我也不懂,我也不问,就只告诉你,你的心结便在离大楚不远处地戟国,如果你愿意去解开他,那么我便带着你,或是说,你保护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一起去戟国,签订合约,我也不让你白忙活,让你见见你那心结之人,到时候你想要回大楚或是云游天下,我都不拦着你!可好?” 听到君道常这番话,霏尘却是双手抱拳,郑声道: “愿听陛下安排!誓死保护陛下安全!” 君道常听到霏尘这个回答,点了点头,不由地冲着今别我挥了挥手,只见今别我深吸了一口气,却是站到霏尘身前,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书信,却是君道常亲笔所写,此刻由今别我代话. “霏尘本为大楚国师今别我大弟子,今日入楚,乃受吾言,念其昔日,三入开封,三出开封,为大楚日后基业立下旷世之功,特此封赏为大楚抚军将军,御前带刀侍卫,位列三品,赏千户,万金!” “臣!霏尘谢过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霏尘说完此话,却是双手托起,从今别我手中接过这封关于自己奖赏地书信,而今别我在霏尘递过书信之后并没有转身回禀君道常,反而是来到云台身前,郑声说道: “陛下密旨!云台接旨!” 听到今别我此言,云台不由地愣了一下,却是匆匆跪地,双手撑与地面,见到云台如此模样,今别我方才开口说道: “周人云台,自大周入楚以来,屡献治国奇策!其功!当为大楚之基石!不争有二!然,法之根本是为民,军之根本是为粮,云台虽献良策,然并非知我大楚民情,所以朕苦思良久,赐官楚国大粮户,统管楚国所有粮仓,粮田,以备日后战用,官至六品!钦此!” 随着今别我将密信内容说出来,在场所有人皆是震惊,毕竟云台的功劳虽然玄鸟和霏尘两人并不知晓,但这天天能与君道常伴随其身侧,必然是良策无穷,可现在却只封了一个六品官员?还是从来没听过的大粮户!这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地有些傻眼,但没人会想着去从今别我手上抢过那封圣旨,毕竟..谁都打不过他,也没有人觉得今别我会说谎,毕竟君道常此刻便在厅中. “臣!云台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零二章 剑来! 在场地霏尘和玄鸟听到云台接旨都不由地有些惊讶,唯独今别我和君道常两人皆是点了点头,似乎对于眼前这个情况早已料想到了,而君道常本人也在云台接旨之后,缓缓地站起身子,慢步走到云台边上,伸出手一把将云台从地上拉起来,轻声说了一句: “大楚欠你的,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我也不能为你做点什么,以后你便遇君不拜,不管以后我君家是谁坐上了这帝王位,皆是如此!” 说完这话,君道常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朝着厅房地大门走了出去,而他这一走,云台也是缓缓地跟上,他的脸上没有浮现丝毫地不满,甚至连表情都没有,而今别我望着出门地两人轻声地叹了口气,没有再打算言语此事,也没有跟着君道常出门,反而是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望着此刻仍然站在厅内地霏尘和玄鸟不由地叹了口气,而霏尘与玄鸟此刻却是不敢言语半句,只能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今别我地下文. 踌躇了良久,今别我终于缓缓开口,但神情中隐约还可见一丝担忧. “你竟然此刻已被封官,那么你的责任便不再只是混迹于江湖之中,而是彻彻底底的成了大楚朝堂之人,我知你心中仍有心劫,本来不应该让你去做这事,但交给别人我始终还是不放心,只能..” 说到此处,今别我地话语却是被霏尘一只手伸出而打断,只见霏尘此刻站在今别我身前却是双膝下跪,直言道: “师傅有事便直说即可,霏尘若非在年少之时遇到师傅,怕是早已暴毙荒野,今日师傅有为难之事,做徒弟的自当首当其冲,为师傅排忧解难!” 霏尘地话,说的义正言辞,但在今别我的耳朵里却仍然是另外一种味道,此事的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番安排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是此事既然已经提上了日程也容不得他多想,对于他自己心中地那盘棋来说,有些事真容不得丝毫地闪失. “也罢!我今日便与你说说关于戟国地一些事,也好让你去了戟国之后,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说到此处,玄鸟却是从一旁走上前,饶有兴趣地望着今别我,心中对于那戟国还有一丝遐想,可在霏尘心中却不是这般打算,毕竟看今别我此刻的神情便能清楚,这戟国纵然不是龙潭虎穴,也必定是九死一生之地,不然自己这位当时之无敌地师傅也不用如此严谨地与自己说起这件事. 而今别我接下来地话,也确实让霏尘不由觉得这浩荡天下浮现在世人眼前地不过沧海一粟,大多数人大多只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却不知在这庞然大物面前丝毫不值得一提. “戟国虽被称为国,但并不纳入七国版图里任何一块,乃是居于中原,单独地一座国土,也是习武之人地胜地,因为在戟国有一个不成文地规定,那便是所有人学武之人,只要在戟国,纵然是七国公敌,也不得进入戟国带着,违者,戟国武林共伐之!” “啊?戟国武林在怎么打,能打得过朝堂么?” 听到今别我讲道此处,玄鸟顿时有些不解,毕竟武林再强,但在各国势力地兵甲上,只要占据绝对优势,那么谁都会死,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以武林悍朝堂,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这个问题,今别我听到了以后却是摇了摇头,解释道: “如果你把戟国地武林想的简单了,那你便是犯了浩荡天下之中最大的忌讳,没有一个国家敢肆意挑衅戟国地原因便是他在这浩荡天下所有武夫心中那便是一块圣地!永远不可抹灭的圣地.此事说来话长!” 今别我说完此话,抬头却是望了望西北角,那个位置过去,正好便是戟国地方位,只不过饶是今别我在提到戟国之时,也不免有些皱眉. “你们可知天下武榜是有谁发布的?又为何能得到浩荡天下众人之认可?”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摇头,轻声说道: “我只知这天下武榜,师傅当居榜首,而大楚将士分别有四人上其榜,列为七国之最!” 听到霏尘地回答,今别我却是摇了摇头,轻声回道: “对!也不对!因为天下武榜!除了我今别我以外,其他人皆是五年一换,或是人死即换,而且一旦上过武榜,便不再继续登入武榜名单!千余年来皆是如此!而且这次榜单上之人被誉为武榜千年来最差一次!” 听到今别我这话,霏尘地眉头却是不由地皱起,他不禁想到琅琊城中一剑,那惊天地威势,那冲天地剑气,也不过是武榜里排行第九地胡闹,而此刻便是这般人物,也只是这天下武榜里面最差地一届..而且最恐怖地便是这天下武榜五年一换,出现过地人便不会再出现在武榜之上!那便说明,比胡闹与自己还要强的人,这浩荡天下并非屈指可数!反而是人才济济,自己与胡闹也只不过是泯然众人.. 看到霏尘地表情,今别我便已经猜到了此刻霏尘已经想到了其中可怕之处,但他并没有打算停口,毕竟此刻交代地越清楚,这躺戟国之行,才能风险越小.所以不过是停顿一会,今别我便再次开口说道: “而这武榜往届大多数人皆是出自这戟国!以前对于境界地划分不过是到降神境!但再两百多年前,戟国出现了一位天才!或是说此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因为这人将武学地定义在降神之上又提高了五层,分别便是隔天,破天,造天,衍神,天.五个境界,而这个观点当时所有武林中人皆是暗许!不因为其他,只因为这位戟国天才,曾一剑劈开天门,但却不入天门,还笑言道,降神之境即为天人,我已是衍神之境,何须要这长生不死?那一日,天门之中天人出现足有三千,皆被此人一剑消去.” 说完这话,今别我却是微微闭眼,显然对于这件事,他是清楚地,也认可此人这等战绩,不然他也不会将这话说给霏尘与玄鸟两人听,而两人听完皆是觉得内心波澜无比,毕竟这种天才,方能成为天才.而想到此处,玄鸟和霏尘心中却是多了一个问题,既然此人衍神之境便如此做派那么自己的师傅!号称当时之无敌的今别我又是何等境界? 想到此处,玄鸟便不由地朝着今别我走上前两步,脸上满是疑问,而今别我不过敲了玄鸟一脸,便知他想要问什么,只见他缓缓闭上眼睛,轻吐一口浊气,慢悠悠地从口中吐出一字,却是! “天!” 听到今别我的回答,霏尘和玄鸟两人皆是摇头,神情也是半信半疑,毕竟刚说到那位天才也只不过是天境往下地衍神境,而此刻今别我便说自己是天境!这换作谁都不信!不过今别我却是懒得解释这一情况,反而将二郎腿缓缓抬起,上下弹动两下,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与那位天才打过一架,赢了!”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惹得玄鸟却是一阵哄笑,直言道: “师傅!你自己都说了!人家是两百年前地人物,活到现在最少也有两百多岁了!你这不是逗我!谁能不跨天门而活那么久?当真以为我傻啊!” 听到玄鸟地话,今别我并没有在开口解释,反而是站起身子,走到了霏尘身前,用手轻轻拍了霏尘肩膀一下,随后说道: “随我出来,这十几年来都没教过你武当地功法,一切便是靠你自悟!今日师傅在此,便教你两招,好让你去戟国也有些保障!” 说完这话,今别我却是头都不回的往屋外走去,而霏尘自然也没敢迟疑,快步地上前而去,至于玄鸟则是冲着今别我地背影翻了个白眼,但身子却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剑坪之上,却是一处宽大地广场,四周只有砂砾和尘土,并没有什么房子或是树木,便只是一块平地而已,而今别我站在剑坪中央,手中无剑,却又给人他手中有剑地一种错觉,只见他望着霏尘不由地说道: “看好了!师傅只教你一次!学不学地会看你自己!这天下本就没有最强地剑招!有的不过是见招拆招!” 说完这话,今别我悬于半空之中,缓缓闭眼,却是口鼻之中各吐,只见气息放出,顷刻间,剑坪之上,犹如实质地剑影不知从何处而来,席卷在这小武当山上!而今别我本人神色却是悠闲自在,丝毫没有受这剑气影响,只见他望着霏尘缓缓吐出二字! “剑来!” 随着两字从今别我口中吐出,只见成千上万地飞剑却是不知从何处,四面八方的便涌动到了今别我地身上,本来晴空万里地天一瞬间便犹如黑云压境一般,给人带来无尽地压迫感,而就在此时,今别我嘴角却是微微浮起一丝笑容,只见他大手一挥,便朝着天上而点,而万千飞剑皆是随着他的指引,悉数冲天而起! 大楚国都内,所有人都见证了眼前这一幕,也听到那句足以令他们感到畏惧地一句话: “剑来!” 第一百零三章 做笔买卖! 大楚公子府内 今日地大楚格外热闹,此刻公子府内,饭菜皆以上桌,但各色地人群却迟迟没有散去,纷纷落在座位之中,此刻酒桌上地菜席大多只是吃了一点或是根本没动,所有人都清楚,此时此刻,这桌酒席已经不再是简单地乔迁之宴那么简单,反而成了各大世族与各大官员拉拢地一个最好时机,而第一地目标自然便是这场宴席地主人,君莫笑. 若是今日君道常不曾来此宴席之中,那么这场宴席之上不少高管或是一些不适出地世族必然也不会趋之若就地赶来此处,讨上一杯喜酒后,毕竟公子,说难听点便是一种尊称罢了,大楚历来便不缺公子,甚至在大楚国历史上,公子最多的时候便有三十多人,他们没有实权,没有世袭罔替,有的只不过是一份皇家人的身份,第一代还好些,过了几代谁还认得你这份情面?但这一切都随着君道常的亲自登门而显得不太一样,这些人心里都清楚地很,楚国皇家里,此刻能被认定为储君地只有两人,一人便是早早跟随国师今别我上山修行地君羡,另外一位便是前几日刚刚从大周回国地君莫笑,若是摆在以前任何时候,君莫笑皆不可能成为储君之选!毕竟他的父亲便是楚国地上任帝皇,而此刻坐在皇位上地便是他叔叔君道常,两人只是叔侄,更是与他爹前后皇帝地关系,让君莫笑做楚国帝皇?除非君道常脑子坏了,可此时此刻,却与以往大不相同,不谈大楚坊间曾有流言,说是大楚皇后临死前曾嘱托过君道常,君羡不可为帝!所以才有早上两大中等世族早早地来到公子府门口等君莫笑地“喜酒”这无非便是拼一把.然而此刻的一切都已经开始出现了改变.随着时间越久,公子府上来的宾客却是越多,原本定好地酒席早已安排不下,不少人便是站也要站在公子府内,说什么都不肯离去. “公子!前院已经站不住人了!来的客人太多了!而且都是大楚有威望地一些世族和官员,我这也不好驳回他们..特来禀报公子,望公子给个主心骨,也好让我等有个办法..” 此刻站在君莫笑身前地是一位白发老人,府内地人皆称其为陆管家.别看其人皱纹满脸,白发苍苍,可这人却是君莫笑钦点的管家,为此君莫笑还特意上书君道常那里请求君道常能够钦赐此人做自己的管家.而君道常收到君莫笑上书地信笺后,也不过是脸上一笑,特意命人将这位鹿管家请来送到公子府内.以免被一些人抢足先登. 而君莫笑要此人地原因,也无其他,只因为他与自己的母妃是同一家族里出来的人,算上关系,自己也该称呼一声舅舅,对于自己地父皇,君莫笑脑海中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那位皇帝,实乃昏庸之君!而自己的娘亲却是记得深刻,虽然在后宫之中并不受宠,所以她与君莫笑地地位并不算高,但也正因为如此,君莫笑小时候地童年里总是有一位慈祥地母亲陪伴,直到自己作为质子去大周,自己的娘亲才没有跟着自己.. 想到此处,在望向眼前这位陆管家神色也不由地柔和了些,轻声回应道: “舅舅,你只管让他们待着就行,无需管太多,注意身体才是,外甥这次让你来做管家是让你享福来的,可不是让你来此受罪的.” 听到君莫笑地话,老人地眼眶却是忍不住有些热泪正在上面打转,轻声说了句: “哎呦!主子!您可别为难我了,您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呐?哪里敢让您喊一声舅舅,这不是折寿么..若不是您喊我来你的府邸办事,我此刻正在宫内洗厕呢!那里住的上那么好的房间,那里有这么多人可以听我差遣地?主子您可别折煞我了!” 陆管家地声音带着丝哽咽,此刻的他想到自己前几十年自己的堂妹被选为皇妃地时候,别提多神气了!简直是各大世族见了都得点头哈腰说一声陆哥好!可后来呢?不过是人走茶凉,到哪都得被欺负,差点吃不上饭,所以才托人让自己到宫中做点差事!如此大的一个世族,转眼间便烟消云散,现在想来,陆鲸仍有些唏嘘.. 而君莫笑听着眼前这位舅舅一口一个您,却也不免心中惆怅,想着自己的娘亲在自己去了周国以后在大楚又是怎样地境地?而不过三年便死在了宫中,又是怎样的悲情?君莫笑不敢想,也不知道怎么去想. 只是惆怅归惆怅,君莫笑却也没有彻底陷入其中,对于他来说,此刻自己已经步入了棋局之中,如何逃出棋局才是自己该做的,之前所发生地一切真的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么?亲叔叔?呵!皇家无血亲!哪里来的亲叔叔? “只是公子,其他人的话,我倒还有办法可以招罗去其他院子里,大不了便是多开几桌就是了,也不碍事!只是哪两位可不是一般人,如果公子不亲自去见见..恐怕..会影响公子地以后啊!” 看到君莫笑此刻有些出神,陆鲸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自己该提醒一下君莫笑,毕竟他口中说的两人,可是两大世族地族长,虽然不是最大的那一家!但在楚国朝堂之上,在这各大世族之中也是犹如擎天巨柱一般地存在,此刻两大族长一同前来,显然是有教好之意!但若是怠慢太久,陆鲸也怕两人会因此和君莫笑之间生起隔阂,此刻他也清楚,君莫笑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之中地乐观,若是想要走稳这一步!离不开这四家地帮助!而如今两家家主皆是亲自前来,如此机会若是错过了!那怕是在想要挽回却是太难太难! 而君莫笑听到陆鲸地话却是摇了摇头,他目光望向前方,眼神中充满了冷冽,倒不是他不知道陆鲸心中所想,而是他明白,仅仅只是这两位还远远不够他能在楚国朝堂之中稳住!对于他君莫笑而言,自己的价值绝对不会只是两大家主!他在等!等一条更大的鱼,而不是着手与眼前! 望见君莫笑此刻的表态,陆鲸心中却是焦急万分,但看着君莫笑此刻的神情却并不像是无的放矢!此刻的他也只能摇头叹气,柔声说了句: “我先退下了!还请公子三思!” 便缓缓走出了书房了,此刻偌大地书房便只剩下君莫笑一人,而他一人,此刻坐在书桌之上,却是望着身前地白纸,不由地捏紧手掌与拳心之中,谁都不想自己的生命被他人随意支配,更何况他!君莫笑!但.. 想到君道常地手段,想到楚国朝堂之中此刻的态度,君莫笑心中不由地流露出一丝无力感,此刻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去做. “如果!如果楚国大权在我手中,我定然不止于眼前地苟且!我定然要率领千军万马踏平这浩荡天下所有角落!让世人都知道我君莫笑!” 无声地感慨在君莫笑的心中发出,但发出之后便又是一阵沉默,他望着不远处敞开地门,却是站起身,他知道此刻他已经别无选择,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点,自己想要等的人依然没有上门,那自己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剩下的只能交给命了! 可!就在君莫笑方才起身之时,他的书房之外却是站着一个人影,此人身材并不算高大威武,所有地发髻皆是染上了皑皑白雪,就连眉心之处,依然如此,但此人虽老,气势却是不老,只见此人只是站立在书房之外,君莫笑坐在书房之中,但君莫笑地身上却是挪不开半步,痘大的汗从君莫笑地身子里流出,那是一种无形地气势,与武学无关!与境界无关!只与一个人平生所见,平生所遇,平生所攒有关! “赵鹭鹰?” 君莫笑十分勉强地从口中缓缓吐露出这三个字,便是这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却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地力气一般,本来便已经苦苦支撑地身体,在话说完,却是再也坚持不住,整个身子却是靠向了书桌之上,以此才能保证他的身子不会摔倒在地. “嗯.” 被君莫笑喊到自己的名字,赵鹭鹰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是在嘴角之处浮出一丝晦暗不明地笑容,他直勾勾地望着君莫笑,没有急着开口说任何事,他清楚,君莫笑自然会开口问自己,而他此刻的眼神也仿佛吃定了君莫笑一般. “赵大家主来此何事?莫不是也与外院之人一般,来我这讨杯乔迁喜酒喝吧?难不成我君莫笑地面子如此之大!已经能让大楚三大世族家主亲自前来庆贺?” 君莫笑在此刻并没有选择低头,他清楚,自己如果这一次低头,那么一辈子便只能是低头,他在赌,赌一个可能!所以他才搬出三大世族地由头来与赵鹭鹰压一压筹码!只是可惜,他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赵鹭鹰,只见赵鹭鹰此刻一个人站在前方,却是轻声开口回道: “做笔买卖!” 第一百零四章 入赘 冰冷地话语从赵鹭鹰地口中说出,不夹带任何一丝感情,而说完这话地他也站在原地,并没有打算进门,只是远远地望着此刻正勉强用双手支撑自己不倒地君莫笑. 在此期间,君莫笑曾不断地用自己的视线扫视着赵鹭鹰地神情,发现此刻的赵鹭鹰脸上波澜不惊,只是平静地站在门口,犹如他所说出地话一般,平静又冰冷. “这便是你做买卖地态度?直接来一个下马威是么?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态度我们有的谈么?” 君莫笑带着一丝癫狂地韵味直言说出这话,而听到这话地赵鹭鹰却是不由地抬头凝视了君莫笑一眼,便是这一眼,君莫笑感觉自己整个人尤坠寒窖,万劫不复. “你可以选择不做,就当我没来!但你的命能不能保得住?你比我更清楚.” 依然云淡风轻地话语,从这个七旬古稀老人口中说出,却使得君莫笑整个人不寒而栗,他不屑去解释自己想要说的任何话,在他赵鹭鹰眼中,君莫笑还不配他去解释.说完这话,赵鹭鹰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转身便要走,而君莫笑望着赵鹭鹰地背影,却是紧紧地握住双拳,憋屈和愤怒在他心中燃烧,可此时此刻,他对于这位赵鹭鹰却是没有丝毫办法,莫说是他,便是连君道常这位大楚皇帝,依然撼动不了此人.更别说他一个小小地公子,君莫笑了. “可真的就这样同意赵鹭鹰地要求么?如果是这样去做买卖,自己怎么才能占据上风?若不是占据着上风,而是被赵鹭鹰,乃至整个赵家操控成一个皮偶,任意接受他们把玩地日子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此刻的君莫笑第一次觉得这么憋屈,以前在大周,虽然自己只是一位质子,地位不高,但终究很多事的自主性还是很高的,大周皇帝陆萧然并没有强制这些质子需要去做什么,只要安分守己,便可以了.虽然有时也会遭到暗杀,但好歹都活过来了,可此刻,回到大楚以后,日子是风光了,可这离死却是忽远忽近,这对于君莫笑而言,又怎么能接受? “可..可眼前这人可是赵鹭鹰啊!大楚第一的中流砥柱!所有世族地脊背!如果得到此人的帮助不正是自己所想要的!所想追求的?” 煎熬,说不出来的煎熬,此刻的君莫笑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每一个选择都像是生死考验一样,但最主要地还是赵鹭鹰说到了他君莫笑地死穴. “你的命能不能保得住?你比我清楚!” “啊!” 君莫笑望着赵鹭鹰渐行渐远地身影不由地怒吼一声,接着站起身便跑出书房外,直接跪伏在地,郑声喊道: “大楚皇室第十九代子孙!君莫笑跪求先生相助!望请先生莫要拒绝!若先生帮我!他日我君莫笑必定十倍!百倍!报答先生之恩情!” 这一段简单地话,抽干了君莫笑所有地精气神,此刻的他在没有之前地骄傲,也没有之前地冷静,有的只是一位仿佛失败者一般地神情,但他没有停下,反而是跪在地上,双手贴近地面重重地磕起了头. “十倍?百倍?你倒还真敢说!我救了你一命,你却只报答我十命?百命?什么时候我赵氏族人地命这么不值钱了?还是你觉得你自己,君莫笑这三个字特别值钱?” 听到君莫笑地话,赵鹭鹰却是停下了离开地步子,这让君莫笑不由地生出一丝希望,可在听完赵鹭鹰的话以后,他整个人却是再次跌入无边无际地深渊之中!但他不想放弃这一次机会!也不敢放弃!只能继续开口说道: “那先生要我如何?” 听到君莫笑这话,赵鹭鹰地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深不可测地微笑,犹如地狱地梦魇一般,让日后地君莫笑只要一回想起便不寒而栗,惶惶不得宁静,而这样地日子一直持续到他死去才得以解脱. “我也不要你如何!也不奢求你如何帮我!说句实话!我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别看我现在还老神在在地跟你在这边坐着生意,半年!或是不要半年,我这位大楚世族第一人怕是要入黄土咯!所以我也懒得跟你绕圈子.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入赘我赵家!” 最后一句话,这么一直平静地老人爆发出一阵惊人地气势,仿佛之前说话的并不是真正的他!此刻才是!而他口中那位半年后要入黄土之人,此刻在君莫笑身前却宛如天神一般. 赵鹭鹰地条件很简单,却仿佛一把利刃重重地刻在君莫笑地心头上! “入..入赘?” 君莫笑此刻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这赵鹭鹰话语中那最重要地两个字!这两个字犹如一道天雷轰在君莫笑头上一般,让君莫笑此刻陷入了麻木!而站在君莫笑身前不远处地赵鹭鹰却是丝毫没有急着要君莫笑回应,他便站在君莫笑地身前,静静地望着他. 他对于这事丝毫不急,也完全不用着急,对于他来说,君莫笑同意与否并不重要,他也不在乎此刻会有碍事地人进入这后院之中,毕竟就连一直跟在君莫笑身旁地小跟班也早已被他打晕在地,没有几个时辰是起不来的.至于此刻在公子府中的吕阎罗,枯骨老人,这两大世族的族长,他赵鹭鹰更是没有丝毫忌惮,对于赵鹭鹰而言,君家在大楚是皇家!那么赵家在大楚便是天家!其他的不过都是蝼蚁罢了!楚国朝堂大半姓赵!这便是他赵鹭鹰的底气! 犹豫再三,君莫笑终究是抬起了头,但脸上地惊讶和慌张褪去不少,他知道此刻自己无论多么的惊慌对于眼前这位老人来说都是无用之举,对于他君莫笑而言,此刻有的不该是慌张,而是正正经经地与眼前这位赵鹭鹰“好好谈一谈”. “如果我入赘,得到的好处是什么呢?别告诉我就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如果是这样我们也没必要谈下去!只要我现在便去和我那位叔叔说明自己不争皇位,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下半辈子,虽然窝囊!但也能活着!而且君羡因为这事断然不会害我!所以我希望先生您能想明白这事!不要在我这里空手套白狼!” 话说到最后,君莫笑已经从地上站起身子,丝毫不避讳地直眼望着身前地赵鹭鹰,也没有再去避讳一些不该说的,直接坦明和赵鹭鹰交代了自己的底牌!他比谁都清楚,此刻若是自己不拿出一手绝活!那么这笔买卖注定便是“赔钱!” 而赵鹭鹰望着身前地君莫笑却是笑了笑,对于君莫笑此刻神情包括态度的变化他丝毫没有感到半分惊讶,对于他自己来说,在朝堂上沉浮了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一眼望穿人的本事,也走不到今日这个高度. “我说那大楚皇位呢?” 嘶~ 君莫笑听着赵鹭鹰的话,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所有的猜想他都想过,唯独没想到赵鹭鹰竟然说直接开口说这个!虽然此刻四下无人!可若是自己到时候将这事说出去!赵鹭鹰那怕不死,楚国朝堂内必然更加忌惮与他!而在赵鹭鹰死后..赵家更是.. “年轻人脑子活跃点是好事!但太活跃了反而不好,我今日既然敢说这话!那么必然有我自己的算盘,也不怕你去告什么状,更不会在这里杀了你,但你要知道棋子便只是棋子,如何成为棋手,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赵鹭鹰地语气依然冰冷,但在冰冷地语气地下还浮现着他脸上微微勾勒起地一丝弧线,他丝毫不在意君莫笑是否能看到自己这一抹微笑,就像他此刻肆无忌惮地来到君莫笑地身前,低下头轻声又补上了两句: “我说的都是真的,怎么考虑便是你的事!是要坐这皇位好好尝试自己从棋子变成棋手还是一辈子就这样平庸地活着,你自己选一条.” 说完这话,赵鹭鹰也没打算继续逼君莫笑表态,甚至连话都懒得再说一句,再次转身便要离去,只剩下君莫笑还站在原地皱起深深地眉头. “你是要篡位么?” 君莫笑思虑良久,才说出口这么一句话,而赵鹭鹰本来正要跨出后院地房门,听到君莫笑这话以后,腿却是直接又伸了回来,只见他转身冲着身后地君莫笑,轻笑了一声,然后回道: “我是楚臣,这辈子都是楚臣,天底下谁都可以反,可以篡位,这我赵鹭鹰管不着,可我赵家,我赵鹭鹰,绝对不可能篡位!” 望着赵鹭鹰此刻严肃地神情,君莫笑第一见到这位老人神情上地变化,而且并不是刻意做做,而是发自内心的.. “我君莫笑愿意入赘赵家!还请先生助我!” 又是短暂地沉默,而沉默良久以后,君莫笑终是开口说出这句话,也随着这话说出口后,赵鹭鹰却是再次转身而走,临走之前却是丢下一句: “下月正月十八,黄道吉日!我会奏请陛下,替你赐婚与我孙女!” 说完这话,赵鹭鹰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走出了后院,而君莫笑站在原地,心中却是闪过一丝悲呛,不由地哽咽一句: “娘!” 第一百零五章 花酒 “啊~” 大清早玄鸟便从自己地房内出来,眼神中不免还有些朦胧,嘴巴一直大张大开,却是用手不禁拍了拍,打了个打哈欠,方才睁开眼望着房门外地剑坪. 若是换成平时玄鸟断然不至于会泛起困意,毕竟他自上山开始,每天便是早早地起来练功,打坐,十余年来风雨无阻,未曾间断,可昨日自己那糊涂师傅表演完自己那一剑后,说什么都要拉着自己和大师兄一起去大楚城里的酒楼里喝花酒. 本来师兄是不想去,但架不住自己对于师傅常喝的花酒有些好奇,平时师傅下山去喝酒都不曾带过自己,还说: “年纪轻轻地喝什么花酒!世道邪恶地很!指不定就被破了修为,这份苦还是让师傅一个人孤独承受吧!” 一开始玄鸟还觉得师傅仗义,虽是道家之人却有一副菩萨心肠,可越到后面越觉得这事不太对,尤其是昨天下山进入酒楼以后,师傅说是说喝花酒,可是花还没见到,却看到一群姐姐突然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花枝招展的,还一直问自己. “小弟弟多大了?这么小便来喝花酒?今晚选姐姐!姐姐再给你报个大红包!” 这些话语一直涌动在玄鸟地耳旁迟迟没有散去,接着便是这些姐姐们一个个在师傅耳边莺莺燕燕地叙说着什么事?玄鸟没有听清,只是还记得一直有两个姐姐坐在自己身旁给自己一直灌酒!而这东西,玄鸟也是第一次喝,入口辛辣,还有些苦,可喝着喝着又觉得心坎上特别舒服.不知觉的便喝了好几罐!喝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直到师兄把自己喊醒,背着自己上小武当,自己才能一大早出来看到的还是熟悉地剑坪,而非酒楼之景. “小师弟?醒了?” 霏尘望着睡眼朦胧地玄鸟,脸上却是不由地露出一丝笑容,想到昨日,自己一向腼腆地师弟竟然在那群舞女面前舞剑,奏乐,饶是霏尘心境平缓,也不由地有些想笑,这一日来大楚,却是不知脸上笑意是这么多年来的几倍有余. “啊?师兄!我记得你昨天睡得比我还迟!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玄鸟听到有人喊自己,不由地抬起头看了看,一看霏尘此刻已经拿起残阳剑在剑坪之上,练起了师傅昨日演示地那一剑,玄鸟心中却是不由有些诧然,不过看到师兄如此这般努力,玄鸟却也不甘屈之霏尘身后,急忙掏起捏在手中地佩剑,便想舞起剑式,却不想自己刚一起势,整个身体却感觉软绵绵地浑身用不上劲! 玄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怪事,以前自己练剑,都是体内气机运转自如,虽不能比起师傅那一气可吞三万里,但也能绵延几十里,可此刻自己的气机那里还有什么里数?明明只剩下体内几米.这种怪事,让玄鸟不由地有些心急,便想着强行舞剑,解开自身体内气机,却是没想到,这刚一用力,整个身体便不堪重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如此动静,霏尘自然听见,闻声而看,却是玄鸟被自己体内气机震伤,摔在了地上,见此情景,霏尘来不及多想,收起残阳剑便立刻朝着玄鸟地方向跑了过去. 而玄鸟此刻却是有些愕然,不知体内地气机为何不听自己的话,顿时想到师傅曾经说过地走火入魔,而走火入魔以后不是变成疯子便是废人地话深深烙印在玄鸟地记忆中.此刻他再想起之前这般感觉,不由地感到一丝害怕,整个人呆坐在地上,不免大声哭了起来. “哇...” 听到小师弟大哭,霏尘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急忙跑到跟前,一把抱起玄鸟,忙问道: “怎么了?小师弟?” 听到霏尘地话,玄鸟顿时有些委屈地望着自己的师兄,哭颤地说道: “师兄!怎么办!我好像走火入魔了!” 听到玄鸟这话,霏尘顿时眉头一皱,忙用双指在玄鸟丹田之处轻轻一点,一股反震地气机便由玄鸟体内发出,强行震开霏尘地手指,霏尘对于此景并没有显得多慌张,反而脸上地那丝愁意也消失不见,接着大声笑道: “傻师弟!那有那么容易走火入魔地!你这只不过是昨天喝酒太多,身子还没缓过劲来,一大早又气的太早,身子没有适应,才这样地,慢慢地便会习惯了!没事的!” 听完霏尘地话,玄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免反问一句: “那师兄你没事吧?会不会跟我一样?还有师傅!他隔三差五地便去喝那什么花酒!我看他第二天都是神采奕奕,老神自在地,丝毫没有影响!会不会是因为我学艺不精?会不会是因为我与那些酒相克?啊!早知道我便不喝那么多酒了!呜呜呜...” 玄鸟这边自顾自地在一旁自言自语,而霏尘则是耐心地听玄鸟说完这些话,方才拍了拍他那稚嫩地小脑袋,不由地说道: “你我等境界,喝酒其实无事,只要不是慌了心神,再多喝一点也无妨,而且啊!我们喝酒都是根据自己酒量来喝地,那里会像你一样,别人敬了就喝上两口!觉得不够还要自己去讨着喝!你不醉谁醉啊!还有师傅更是没事,到他那个境界,真想要醉一次,难度却也不小,若是真有师傅喝醉地那天,也算是浩荡天下一副奇景了!” 霏尘耐心地和玄鸟解释这一切,而玄鸟也一直乖巧地坐在霏尘身旁听着霏尘解释,只是具体有没有懂进去,那便难说,毕竟霏尘话一停止,玄鸟地思绪便飘回道昨日那些姐姐们胸口上凸起地那两块肉!自己昨日似乎还问过姐姐为何他们身上有两个高峰!姐姐听完好像是白了自己一眼,娇羞地和自己说了一句: “臭小子!你懂啥!等你再大自然便明白了!” 玄鸟想到此处不免有些脸黑,本来想跟霏尘也请教这个问题,但又想到昨日那位姐姐说过,这事可不能告诉师傅和师兄!不然啊!师傅,师兄必然会生自己的气!恨不得打死自己!一想到此处,玄鸟便咬紧牙关,第一次学会了隐瞒这两个字. 不过幸好此刻霏尘见到玄鸟无恙便没有再去看玄鸟,而是起身望着山脚大楚国都地方向而去,他此刻正准备下山,昨日在公子府与两位骄傲有约,这事他一直记在心中不敢忘记.而此刻与约定地时间却是差不多了,自己也该下山提前去等着这两人. “我先下山一趟!师傅今日早早地出门,说是小武当山上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两日都不会回来,你不要懈怠每日地修习,如果有事便等师兄晚上回山地时候告诉师兄!” 说完这话,霏尘便站起身朝着山下走去,而玄鸟听到霏尘地话,却是点了点头,他反正也习惯了一个人在小武当山上的日子,有人陪着那便更好!没人陪也没事!反正山里地那些猛兽都是自己的朋友! 而目送完霏尘下山以后,玄鸟却是没有立即再拔剑起势,反而坐在剑坪之上,将自己的剑丢在一旁,自己的手则托着下巴,不禁细细地回想起昨日夜晚之中喝的酒,和见过地人. 玄鸟第一次进酒楼之中,便觉得似乎酒楼确实比山上好玩,那些姐姐一个个温柔似水,说话还好听.只是喜欢看自己!这点倒是觉得不是很满意,毕竟喝花酒,喝花酒,不就是为了喝酒么?也没有花!那便喝酒哇!为何要加上一个花字? 大大地问题在玄鸟小小地脑袋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他越想越觉得累..不由地倒地呼呼大睡起来. 而霏尘下山之后,却是没有再往其他地方游览,直接便来到了昨日与两位骄傲约定好地地点.安家牛肉店!至于霏尘为何选在这家店,倒不是霏尘之前便听说过这家店的大名,而且也不是这家店的牛肉特别好吃,而是霏尘来大楚以后,第一家看到的店便是这间安家牛肉店!所以霏尘才将约定地地点定在这里,也省的自己麻烦另外找,毕竟要这两人上小武当山找自己也不适合,不谈两人能不能过山脚下地坎,便是两人过了,也会在消耗不少时间,两人今日是要去面见主考官,自然不能太操劳. 而霏尘刚踏入店门却是发现虞骄傲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坐在店内的课桌上,背上背着一个包袱,桌子上却是没有点任何地菜只是一个人干巴巴地坐在位置之上,而霏尘进门之时,他一眼便瞧见霏尘,脸上本来有些忐忑地神情也是瞬间化为惊喜,而霏尘也同样望见了他,伸手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左顾右盼,却是没有见到陈骄傲地身影,想必是现在时候尚早,还没来这家店中. 霏尘近身来到虞骄傲的客桌,直接便坐在虞骄傲地对座,而望着眼前地虞骄傲,霏尘笑了笑却是说道: “早点还没吃呢!要不一起?陪我再吃点?” 第一百零六章 玉佩 听到霏尘一席话,虞骄傲脸上先是一阵惊愕,接着便是释然一笑,眼神深处还隐藏着一丝感激,他笑着冲着霏尘说道: “听先生的.” 听到虞骄傲这话,霏尘却是摇头,但也没有言语,而是招呼小二先上两斤牛肉填填肚子. 小二是个机灵人,看到霏尘穿着却是得体大方,与边上吏部那些官员穿的却是差不多,自然明白霏尘身份不差,在望向之前便已经坐在店家里却一直没有点餐地虞骄傲,也清楚,虞骄傲便是这些年常见地寒门子弟,这次来店里吃饭便是要去吏部走下后门,毕竟今年主考官可是吏部尚书白浮!随着这份任命下达,店里地生意都不知道好了多少!所以再上菜之时特意将牛肉减去几两!毕竟像霏尘这类的大户子弟,基本都是吃了就算,没人会去计较这饭菜之中少的几两. “晚生冒昧请教一下先生,不知先生之前摇头却是何意?” 虞骄傲自从看到霏尘摇头之后,心里便不由地有些不自在,毕竟霏尘可是他保举之人!若是惹得此人生气了,万一不替自己保举了,或是在吏部尚书白浮大人面前少说两句,自己这次科举可就凶多吉少了!虞骄傲自然也在心里想过,是不是早上没有替眼前这位先生上菜所以惹得霏尘生气,但一想到自己的钱袋此刻早已空空如也,就连昨日地晚饭还是靠都城变成地一座寺庙里的斋饭勉强填肚.一想到此处,虞骄傲心中却是有些懊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地事,倒真的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寒门仕子恼昏了头. 而霏尘本来并没有想过自己这一举动会引得虞骄傲如此猜想,只是抬头望向虞骄傲,看到他此刻忐忑地眼神时方才明白,不由地解释道: “我啊!倒是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虞兄,你看我年纪如何?” 听到霏尘这句莫名其妙地话,虞骄傲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看到左右为难地虞骄傲,霏尘再一次笑道: “直言便好,我这人性子随和,没那些官吏之风,若是不能坦诚相见,我和你又如何做朋友?” 再三犹豫地虞骄傲听到霏尘这话算是勉强安下了心,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但最起码没有之前那般疙瘩.只听虞骄傲此时说道: “也不怕先生笑话,晚生我真的是被坑怕了,我今年二十,应该比先生略小些,按理说科举十六便可应考,而这几年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动用关系帮我去举荐,可年年开考之时,自己花的那些人脉钱却都是打了水漂,不是说今年举荐名额已满便是说我的文章主考官并不喜,直接让我别考了.而也正因为如此,我今日才会显得如此紧迫..实在被搞怕了..也实在没有钱再继续折腾下去..” 听到虞骄傲坦诚相待地这些话,霏尘却是没觉得这些有多丢人,毕竟在自己心中,霏尘一直认为自己便是农家地子弟,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今别我,此刻不是暴毙荒野之中,也是在这浩荡天下之内,沦为茫茫众生中地一员,那里会有此刻的本事和地位?霏尘不贪恋这些是一回事,但有这些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此刻霏尘听到这些话,心中却是对虞骄傲地好感不由地上升几分. “哈哈哈!你也别称呼我先生了,我不过比你虚长一些,倒是没有你这般地文采,何意配得上先生这个称呼!之前你如此称呼我是我们两人相熟并不久,我直接点出,怕是被你想成自诩清高,但此刻既然你坦诚相待,我霏尘必然也坦诚相待.” 听到霏尘这番话,一直忐忑不安地虞骄傲算是放下了一半地心,但另一半却是迟迟不敢放下,毕竟此刻还没正式得到那举荐地资格,又哪里能彻底放下?若是执念不深,他虞骄傲又何必十年寒窗苦读?这几年更是受尽穷困,不正是为了日后地金榜题名么? “那我便称呼先生为?” 一说起这话,虞骄傲心中却是不由地有些慌张,毕竟两人相谈那么久却是不知霏尘的名字,只是一直叫先生没有想到,此刻却是要称呼其他的,一时却是不知如何称呼.. “喊我霏尘吧!咱们年纪相差不大,便是平辈,没有高下之分,直呼其名便可以了!你喊我其他的我也不太适应.至于我称呼你,便称呼大骄傲了,毕竟待会还有一位骄傲过来,我这喊一声,你们两个一起应,我到时候却是不知道先回应那个.” 听到霏尘谈笑般地言语,虞骄傲心中地巨石却是缓缓落下了,脸上地笑容也愈发真诚,直接便拿起桌上客栈免费提供地茶水便举杯霏尘,只听虞骄傲大声说了一句: “那我便在这里敬霏尘哥一杯!大恩不敢言谢!只当日后如有需要!我虞骄傲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虞骄傲便拿起手中地茶水一饮而尽,而霏尘却也没有推辞,举起茶桌之上地茶水陪同虞骄傲一并饮下,而正在两人喝完茶,将茶杯放下之际,门口却是传来一阵爽朗地笑声. “哈哈哈,小弟来迟了片刻,一进门却看到霏尘哥与虞兄在此把“酒”言欢!却是没有错过如此美景!今日一行却是不虚此行了!” 说话地不是别人正是在太子府内与霏尘相识地陈骄傲,此刻他穿着一身儒衫长袍,手中带着一柄玉扇,配上那精致地五官,一笑便让人有如沐春风地感觉,幸好霏尘和虞骄傲两人皆是男儿身,对于此景却是没有想太多. “刚好之前你还未到,便与虞兄聊了一些家常,却是有些情不自禁,正好你们两人皆是到了,咱们迟顿早点再行便是!” 霏尘这话,说的玲珑剔透,既是告诉了陈骄傲,他与虞骄傲之间之前只是聊了一些家常并没有多言其他,也在点醒他,等会还要去吏部做事,快些一起吃饭. 而陈骄傲本身便聪慧,对于霏尘话里的意思那里会不明白?急匆匆地上前点了点头,便一屁股坐在两人身侧,而落位之后说地第一句便是: “今日小弟来迟!却是让两位哥哥久等!这餐饭便由小弟请两位哥哥吃了!也好褪去一些小弟迟到之意.” 霏尘听到陈骄傲这话,却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以后,便从自己地怀中掏出两块玉佩,分别交于两人,为了怕相交地玉佩搞错,霏尘还特意在玉佩之上刻上两人地姓氏,已好区分. “两位此去应考,我也不知该如何松些吉利之话,不怕两位笑话,我这刚归大楚,身上也并没有带什么物件,这两块玉是家师给自己的,算是给两位地小礼物,也祝两位马到功成.金榜题名!还请不要觉得物件小,便笑话我.” 一听到霏尘手中地玉佩竟然是霏尘师傅所赠,两位骄傲脸上却都是皱起眉头,虞骄傲直接站起身子,一把将霏尘手中地玉佩推了回去,却是郑声说道: “霏尘哥!书中有言!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虞骄傲虽不是君子,但也是一位读书人,这玉佩乃是霏尘哥尊师所赠,我又怎能让霏尘哥如此割爱?此事不成!” 而听到虞骄傲如此言语,坐在另外一侧地陈骄傲却是并没有急着拒绝霏尘这份好意,而是用眼睛不由地望了一眼玉佩,发现此玉,温和文雅,而且雕工更是上乘之作!此等玉佩,如果不说是极品!千金难求,但也算是玉中上品,最主要地不是玉佩地价值能有多高,而是陈骄傲却是瞧见,玉佩最顶上地吊穗上赫然有一个“今”字! 这不由地让陈骄傲心中一惊!虽然昨天听到过霏尘和白浮两人地言语对于霏尘地师傅便有些猜测,但此刻看到这吊穗上地字,陈骄傲算是彻底明白了,霏尘的身份是如何地尊贵,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拒绝霏尘,毕竟,只要有这玉佩在手,霏尘那怕不去吏部帮他们说话,凭此玉佩,两人便可获得举荐资格!甚至可能暗中受到照顾!毕竟满座朝堂何人不知这玉佩主人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而霏尘听到虞骄傲的言语却是轻笑一声,把虞骄傲用手推回地手镯又一次递了过去,但这一次说话却是委婉了些. “无非就是两块玉佩而已,也无甚尊贵地,我师傅如今我天天可见,这玉佩搁我着不过是蒙尘之物,与其如此,不如赠与你们二人!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毕竟除了这两个玉佩!我便只有手中这柄剑还算值钱,只是二位是读书人,此剑威力太大,不适合赠与!” 看到霏尘再次将玉佩递出,这一次虞骄傲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清楚自己是该伸手去接这玉佩还是不应该去接.而坐在他身侧地陈骄傲却是暗暗地用脚踩了虞骄傲一下,接着眼睛眨了两下,却是没有再管虞骄傲直接对霏尘说道: “先生好意我等心灵了,盛情难却,我等便收下这玉佩!若是他日先生有事相求,我等必定不会托词!” 说完这话,陈骄傲却是拿过霏尘手中刻有自己名字地玉佩,顺带将另外一枚玉佩塞进还有些手足无措地虞骄傲手上.就在玉佩交完地这一刻,小二却是端上了牛肉上了客桌,霏尘见此补上一句: “快些吃吧!吃完了也好早点去办事!” 第一百零七章 吏部四司 随着三人入桌之后不久,一直未曾上桌地牛肉却是终于被端了上来,霏尘倒是没有立即动筷子,毕竟他之前在山上已经用过了早点,此刻这顿饭,其实是请眼前这两位骄傲一起吃的,顺带多了解地情况,不然到时候白浮若是一个较真地人,也不至于扫了人家地眉头,这保举之事看似简单,实则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霏尘不愿意去打破,自然也会照旧. 而虞骄傲看到桌上地这两斤牛肉,第一眼反应却是眉头一皱,显然对于这几年贫困地他,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此刻饭桌之上地牛肉少了几两他一眼便能敲出一个大概来,这本事可是苦出来的!做不了假.而另外一位陈骄傲看到桌上地牛肉却不似虞骄傲这般皱眉,反而恰恰相反,只见陈骄傲率先动起了筷子,却是轻声念叨了一句: “这牛肉,薄如蝉翼,却不知是厨子地刀工了得,还是养牛地人本事了得.牛精而不油,今日一见,却是大开眼界!” 此话一说出口,并未走远地小二却是不由地一愣,但并没有转过身子来细细观望霏尘这一桌子,而是加快了速度朝着后院厨房走去,而虞骄傲听到这话,却是不由地低下了头,眼神中有些沮丧.而霏尘则对于此景只是摇了摇头,不过三人极有默契地并没有在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毕竟等会还有正事要办,若是在这里耽搁了时间,对于两人来说皆是“大错”. 匆匆吃过早饭地三人却是齐刷刷地站起身子,只见陈骄傲如之前所言一般,从怀中掏出散碎银两便直接扔在饭桌之上,虞骄傲虽然有心也想摆一次阔绰,但实在是囊中羞涩,不得不眼巴巴地将这份“功劳”让给了陈骄傲.但虞骄傲自己也没太往心里去,之前与霏尘的聊天,对于霏尘地性子已经摸了七八,大概明白霏尘生性淡泊之人,并非适合官场之上,也非官宦子弟,只不过背后靠山却是通天.而霏尘自然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匆匆地出了门,领着二人便赶往吏部而去. 吏部与客栈并不算太远,出门几步,穿过一条街便是大楚吏部所在,对于吏部的内部,霏尘自然也在昨日有所打听,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分布,例如:吏部分为四司,分别为吏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总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等.对面六部来说,吏部算是文人里最不敢得罪的一个部门,毕竟升迁还是调任,亦或是罢免便都在吏部的“操办”之中.若是大些的官还好些,毕竟互为朝堂之臣,多少有些情面,但若是陈骄傲,虞骄傲两位要科考的仕子来说,吏部便是一尊菩萨,过了吏部这关才算是真正地将科考之事完成,而今年好巧不巧,吏部尚书白浮奉旨监考,却是将吏部在文人面前地威望再此推高.至于为何是吏部主持?这其实里面也有门道. 昨日今别我喝醉酒之时,便跟霏尘随意提起过,说是: “白浮这人性子老练,城府极深,而且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是大楚朝堂上不可多得人才也是大楚朝堂上少有地常青树!最主要地还是这人并非出自世族,而是出自军伍,上阵杀过敌,后来才被任命为文官,日后更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坐上了这吏部地一把手,不得不说,这白浮地本事并没有世人眼前那般简单.” 一想起自己师傅的话,白浮在霏尘心中的地位自然攀升了不少,在联想到之前两人在公子府寒暄之时,白浮的言语却是收放自如,比起某些鼻息看人地世族或是官员好了不知多少. 想到此处,霏尘心中不由多了丝盘算,之前赠送两位骄傲玉佩便是如此,这两枚玉佩倒不是霏尘亲自管今别我去要来的,霏尘这种事还不至于,倒是今别我主动将两枚玉佩交给霏尘,说是这两人他早已看好多时,既然霏尘自己有心帮他们,做师傅的便来个顺水人情.白浮此刻坐上这个位置也算是到头了,要想再进一步.. “霏尘哥!这便是吏部么!好气派!”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霏尘左侧地陈骄傲,此刻的他没有半点文人地涵养,倒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对着吏部地门口那两尊威武地石狮子显得兴致浓烈,而跟在霏尘右侧地虞骄傲则是没有言语,只是目光投及之处,也是那吏部大门,只不过比起陈骄傲地兴致浓烈,虞骄傲更像是一只匍匐在地的猛虎,毕竟若是换成别人,谁有虞骄傲这样雄心壮志地眼神? “嗯,大楚吏部,总管天下文人升迁,调职,若是不气派一点,倒也说不上话,毕竟这六部尚书府,吏部地职权也算是数一数二.” 霏尘在听到陈骄傲地言语时,说出了一句毫无味道地言语,看似在介绍吏部,实则便是说了些文人皆知地东西,而陈骄傲本身对于一些事态琢磨地清楚,听到霏尘这话,却是收回了之前那般兴致浓烈,反而是站在霏尘身后安静地等着他发话. “走吧!此刻时候也不不完了,想必白大人应该已经上早朝而归,我们现在去,也不算太打搅.” 霏尘说完这话之后,便直接朝着吏部地大门走了上去,而一直跟在他身后地两位骄傲自然不会还杵在原地,毕竟今日这次来的目标便是这吏部,光是看石狮子有什么用?最重要地还不是保举之事? “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刚到吏部地大门口,门口两位侍卫却是将霏尘拦了下来,霏尘对于此景却是毫无所谓,毕竟来的可是大楚六部尚书省地吏部,若是守卫不严,这些官员那里敢当差? 而这两位侍卫地语气却是吓了身后地虞骄傲一跳,倒不是这两人长得有多凶神恶煞,而是虞骄傲这几年四处碰壁,碰的有些怕前顾后,再加上以前科举之时,从未登过吏部大门,心中一直都想来此,而此时两位侍从这一栏,却是让虞骄傲以为这次又要碰壁,自己吓了自己一跳,反观一旁地陈骄傲却是笔直站立,脸上没有丝毫地紧迫,也没有半点趾高气扬,只是保持着自己亦如往常谦和地微笑. “我是新任地御前带刀侍卫,昨日与吏部尚书,白浮白大人有约,今日在吏部一聚,烦请小哥通禀!” 霏尘刚说完这话,陈骄傲却是急忙从口中的袖口处掏出两锭指甲盖大小地银子递给上前地侍卫,然后轻声补上一句: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就当是给两位官爷买酒小酌,乐呵乐呵.” 看到陈骄傲此举,一旁地虞骄傲却是不由地皱起眉头,却是听闻过官场上地一个道理,叫做“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而此刻看到陈骄傲此举,却是又好生懊悔自己为何今日出门之时不去问人借些银两,也好过在此刻一直沉默不语. 想到此处,虞骄傲地双掌却是不由地有些捏紧,他紧张地望了望霏尘一眼,却是看到此刻地霏尘见到陈骄傲此举眉头不由地一皱,脸上隐约有些不喜,但也没有明说其他. 而那两位守门侍卫看到陈骄傲此举,却是鄙视地望了陈骄傲一眼,接着便郑声说道: “当我等是何人?怎能随意收取尔等之财?若是他眼瞧见,今日之事!我等还有何颜面见白浮大人?又有何颜面在这吏部当差?” 说话地是一位娇小地侍卫,身子不高,身材也并不魁梧,只是脸色黝黑,而且眉宇之间隐约便有肃杀之气,有此可见是军伍之人出身,手底下没几条人命做不出这种气势.而陈骄傲虽然聪明,但也仅仅只是一位“读书人”那里受得了这种气势,顿时被吓得不禁往后倒退两步,却是不想正好踩在石阶之上,一脚落空,整个人便要直伶伶地摔下去,幸好站在他身侧地霏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陈骄傲,才不至于这位大楚仕子在这吏部门口出了洋相. 而说过这话的侍卫看到此景却是没有半点嘲讽之意在脸上,依旧冰冷个脸,冲着霏尘说道: “若是先生真与白浮!白大人有约,我等自会禀报后请先生进去,但若是并没有,别怪我兄弟二人将尔等送到衙门以示正听!” 只见侍卫说完这话之后,眼神朝着身旁一直没有言语地侍卫眨了眨眼睛,另外一位侍卫便心领神会,直接朝着吏部里面而去,却是一路小跑,显得有些焦急. 而霏尘听到侍卫地话倒也满意地紧,自然不会催促他等,转过身去,便望向身后地两位骄傲,不由地说道: “没事吧?” 听到霏尘的言语,陈骄傲显得有些吃惊,显然没想到此刻的霏尘竟然不是开口责骂自己,而是先问自己有没有事?一想到此处,在联想之前地事,陈骄傲地面皮却是有些挂不住,而一旁地虞骄傲在此时也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帮陈骄傲替霏尘开脱道: “以前各大主考官的府邸,皆是流传一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想必陈兄吃过吃亏,今日才会如此行事!还望霏尘哥莫要生气.我们也是有些怕了..” 听到虞骄傲地话,霏尘摇了摇头,却是缓缓吐出四字: “下不为例.” 第一百零八章 单独见面 听着霏尘口中地四字,虽然看不出霏尘话语中地喜怒,但仅凭此刻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气势,两位骄傲皆是埋下了头不敢言语,毕竟两人皆是文人,何尝有过战场之上地腥风血雨?比起霏尘地刀剑磨砺,两人只是个雏儿,丝毫比不得. 还好,霏尘在说完这话之后,也发现自己的气势有所外泄,不由地散去,接着补上一句: “这吏部府邸却是与其他处各有不同,我以前在大周,也私底下见过其尚书省门下的礼部,一个个眼高于顶,就连门口地侍卫也是鼻子朝天看人,仿佛天下世人都与他们有债,只能评上一个孙子二字!实在令人不齿,反观今日吏部门口却非如此.可见吏部门风之严,却是为大楚幸事!” 听到霏尘这话,虞骄傲眼中却是有些惊讶,尤其是那大周二字却是在他心中留下不小地印象,而一旁地陈骄傲却是低下头,没有半分言语,反而是一直望着手中地玉扇,却是不知何为. 进去地侍卫很快便快步走了出来,脸上隐约有丝汗水浸在发丝之上,显得有些匆忙,而他见到霏尘,却是单膝下跪,郑声说道: “回禀大人!白大人已在主屋等候大人大驾!特意命小人来请大人进府.” 听到这话,霏尘倒也没有客气,点了点头,便直接开口说道: “带路!” 随着霏尘这一言语,他身后地两位骄傲便直接跟紧霏尘地身后,生怕自己跟丢了一般.只是两人才刚随着霏尘走了两步,却是被之前地侍卫拦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两位还请先去偏房稍等,白大人有些私事要先问过霏大人,却是不好说明缘由!还望两位先生见谅!等我我会让人带你们先去偏房休息,准备好茶点,还请两位稍等!” 说完这话,侍卫便转身对着霏尘做了一个请地动作,而霏尘听闻此言,眉头虽然一皱,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客随主便,点了点头后,却是转身对着两位骄傲说道: “你们且放心,白大人应该找我聊些私事,无大碍,你们耐心等候便是,勿要到处乱走,以免到时候白大人要来寻你们去找不到人影,白白错过了这次机会.” 交代完话后,霏尘便随着侍卫走了进去,而两位骄傲则是继续站在门口,却是望着霏尘地背影不由有些发呆,只不过没办法,毕竟这里是别人家地地盘,得听他们安排. 虞骄傲此刻却是走到一旁,倒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反而是望着吏部地大门口,眉宇间却是有些担忧,毕竟之前被拒绝多次,他心中仍然有些后怕,但一想到霏尘的性格,他又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而另外一位陈骄傲则是对于此事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心中却是开始有了些盘算,踌躇良久,方才走到虞骄傲身旁不由地说道: “虞兄,你可知大楚朝堂的规矩?” 听到陈骄傲这话,虞骄傲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但一想到陈骄傲毕竟是与自己一起来科考地寒门仕子,又是与霏尘一同来的,算是半个同窗,自然也忌讳少一些,却是摇了摇头,坦诚表示自己不知. 而看到虞骄傲此刻摇头,陈骄傲却是不由地叹了口气,那双抓着玉扇地手也不由地捏紧几分,显得十分紧张或是说愤怒,虞骄傲见到陈骄傲此举,不由地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急忙问道: “陈兄?咋了?难道其中有什么说法?” 听到虞骄傲问自己的话,陈骄傲自然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开口解释道: “这尚书省六部里面,管我们在这些天下文人的便是这吏部,而一般来说,举荐之人如果要与他人举荐,大多时候却是私底下见面,像我们这般直接来吏部门口的虽然有,但也不多.当然一般直接来的人便是十拿九稳,这也是我今日刚来之时,意气风发地原因,毕竟昨日霏尘先生与白浮大人相聊之时,我便在一旁听着,确实十拿九稳!” 听到这话,虞骄傲却是显得更加懵圈,毕竟照陈骄傲这么一说,今日举荐之事必然是十拿九稳,那为何陈骄傲又要如此作态?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一想到此处,虞骄傲却是有些焦急,急忙开口询问道: “那其中蹊跷却是在何处?烦请陈兄直接告知!也好让虞某能够安心..” 此刻的虞骄傲焦急异常,毕竟这事关自己科考,关系到自己日后能否进入官场地唯一途径,若是此事又不幸碰壁,虞骄傲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还没有勇气继续面对下次科考..而下一秒陈骄傲地话,却是让虞骄傲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 “我听一些同窗地学士说过这事,像一般人直接进主屋那便只能说明有些事要公事公办,却是丝毫不得马虎,而如果举荐之人与他人是在私底下谈论,却是十拿九稳.毕竟主屋内,不可能就只有白浮大人一人,光是一些整理地侍郎便足足有好几位,你说如此多人面前,有些话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哪怕开口了,举荐之人敢明目张胆地让人知道自己举荐是让人托了关系么?虽然这事朝堂之上比比皆有,但敢放到明面上的,至今还没有哪位官员有如此魄力!” 虞骄傲听完陈骄傲这话,脑袋犹如被一道流星锤砸过一般,差点就站立不住,幸好一旁地陈骄傲眼疾手快,第一时间便抓起虞骄傲地肩膀,才使得他没有在这吏部门口摔上一跤.丢了脸面. 惊魂未定地虞骄傲却是没有来得及道谢陈骄傲一句,反而是自顾自地站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莫非今年又要与科考为止错过?” 就在两位骄傲谈论之际,霏尘却是在侍卫地带领下,走进了吏部主屋之内,说是主屋,其实不过是一间稍大一点地平房,门口站着地侍卫却是挺多地,足足有十六人之多,而且看他们手中握刀地姿势也可以看得出,这些人皆是好手,而且望见霏尘走来,也并没有好奇地观望,而是象征性地看了霏尘一眼,确定不是硬闯,便继续站立在原地,没有丝毫言语. 而霏尘也只不过是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再停留,直接走进里屋内,只见此刻里屋之内,不少侍郎和郎中,员外郎,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地事,对于霏尘地登门也不过是抬头望了一眼,便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而霏尘自然也不会叨扰这些人,在侍卫的带领下,却是直接穿过前屋,来到一处小房间门口. 只见侍卫刚到门口便对霏尘轻声说道: “霏大人,白大人就在里面,小的我便送您到这,就不进去了.” 说完这话,这名侍卫还冲着霏尘抱了抱拳,接着却是一路小跑出去,而霏尘望着离去地侍卫,却是不禁摇头心中对于白浮地好感却是不由地加深了些,正了正自己地衣冠,霏尘便站在小屋门口郑声喊道: “御前侍卫霏尘前来拜访白大人,不知白大人是否方便?” 只见霏尘说完这哈,屋内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接着一阵脚步声却是从屋内传来,而伴随这脚步声而来的还有白浮的谈笑声: “霏尘老弟,来我这里竟然还这般客气,却是见外了!” 只听话音刚落,一位身着毳冕。冕有七旒,衣裳绣有五章纹地中年男子却是带着一阵爽朗地笑声来到霏尘的面前,拍了拍霏尘地肩膀却是又笑言道: “做哥哥的可是等了你好久!皇上更是听到你要来我吏部,特意赏赐了我两坛御酒!容许我在办公期间与老弟小酌两口!还特意嘱托我,可不许把你灌醉了!” 听到白浮之话,霏尘有些难以置信,他狐疑地望着眼前地白浮,却是不知此事为何被君道常知道了?还特意御赐御酒两坛,外加一句耐人寻味地“小酌两口.” 看着霏尘地神色,久居官场地白浮自然明白,此刻霏尘心中所想,不由地拉过霏尘地肩膀,却是直接将霏尘拉进了屋内,便拉还边低声说道: “人多眼杂,有些话,外面讲不得!” 听到白浮这话,霏尘点了点头,却是随着白浮地手与白浮一起进了小屋内. 只见小屋之中地摆设并没有让人觉得金碧辉煌地感觉,反而让人看了不禁觉得有些简陋,霏尘在小武当山待过,自己师傅不爱讲究文人那一套,所住道观虽然年年翻新,但他与小师弟的住处却是一间普普通通地茅草屋,除了一张床,一床被子便是一张大楚地地图,再无其他.而反观白浮这里却是让人觉得两人不相上下,好歹是大楚朝堂地正三品官员,更是掌管天下文人升迁调任之大事,虽然不用刻意繁华些,但好歹也放两张字画在其中,可白浮屋内,却是两张木桌摆放在一处,一旁摆着几张椅子,却都是普通木头所雕,雕工更是有些简陋,而屋中地摆设也简单极致,除了所用地奏折与批文之外,便是常见地文房四宝,与一件东西暖房专用地暖炉,却再无其他. 第一百零九章 三件事 如此简单地摆设放在一个堂堂吏部尚书地办公之所,未免显得清雅过头,却是容易招来议论,毕竟天下好事者,不甚其多,楚国更是占其七数,但白浮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直接走回自己座位之上,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屋内没有其他人,白浮显得比较随意,冲着霏尘摆了摆手,也示意他坐下. 等到霏尘入坐之后,白浮方才开口,只是这开口说的话题却不是关于举荐之事,反而是一些朝堂之上地话. “今日陛下朝堂之上便宣布了三件事,倒是可以说给你听听,毕竟大多与你有关,我这说了也无妨,不知老弟可有兴趣?” 听到白浮的话,霏尘本来还以为他要推辞举荐之事,只是霏尘抬头望向白浮此刻地神情时,却发现他双眼毫不避讳地望着霏尘,眼中却是待着一丝玩味地笑容,颇像一只狡猾地狐狸. “客随主便,白大哥想说便说,我今日便当一回听客,听听这朝堂之上,陛下又是说了什么事?还是关于我的.” 霏尘自然不好拒绝白浮地话题,便顺着白浮地心思讲了下去,而白浮听到霏尘同意自然也不会犹豫,直接便开口说道: “这第一件事嘛,便是你与云台两人地官职任命已经宣告下来,朝堂之上却是议论纷纷,你的倒还好,毕竟国师站在那里,那些老世族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议论此事,倒是云台的官职,却是让各大朝臣却是有些惊讶,有些世族却暗暗自喜,但朝堂之上向来都是暗潮汹涌,一场小风波便容易掀翻一艘巨船,这并非骇人听闻地事.我之前听进来的侍卫说你说你是御前带刀侍卫,想必之前便知道此事了,陛下地诏书应该先给你看过了,不然你绝对不会如此说,所以要挤个老脸,听听你的见解,也好让哥哥我,这艘算不上大的船不被掀翻咯!就当我是帮我一个忙.” 白浮的话,简单明了,没有丝毫地拐弯抹角,他似乎是吃定了霏尘的性子,知道自己如果搪塞言语,霏尘必然不喜,索性便直接摊开把话说出来,而霏尘听到白浮的话,却是沉思了一会,方才开口回道: “圣意又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只是白大哥担忧之事便是楚国为何这么大力气把云台从周国接过来却又不重用,关于此事,陛下自然有他自己的见解,我等不知,再加上我也刚归大楚,对于陛下其实还不太了解,更没法替白大哥去揣测圣意,不过哥哥倒是不用担心,此事不会祸及其他,陛下的心思白大哥比我更懂些,我就不画足添蛇,给白大哥捣乱了.” 听完霏尘这席话,白浮并没有动怒,反而用将霏尘地话好好思量了一遍,方才将眉宇之中紧皱地眉头舒展开来,一丝笑容又重新挂在了他的脸上,轻声回应道: “如此便欠下霏尘老弟一个人情了,倒也不算亏.” 说完这话,白浮还摸了摸自己特意留下的胡须,脸上笑意却是愈发明显,而霏尘看到白浮此刻地笑意却是突然明白白浮说起此事地用意,不由地摇了摇头,却是心中暗道一句: “狡猾!” 当然霏尘对于此事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白浮也是为了他铺些路子,虽然多少有点利用自己的因素,但两家皆赚,自然不亏. 望着霏尘如此动态,白浮看在眼中却是没有忘记之前说的事,急忙又跟上一句: “第二件事嘛!你也清楚,我们大楚和焰,缘两国交战却是输了,而这件事地后果便是割地求和,当时身兼焰,缘两国丞相的靳明被国师带到了大楚,与陛下亲自交谈了一些事宜,恰好那时候我也在朝堂之上,却是多少知道些,只是我却是不明白,边境本是重兵把守,却突然被对面集结了六十万大军,若非丞相去黄河边,与靳明下起一盘大棋,恐怕楚国都要火烧眉毛了,而签订合约之地,之前一直都没有详细说明,可就在今早朝堂之上,陛下却是突然告知诸位臣工,他将去戟国与靳明签订合约,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我却是看的不够深透,而且这时机与老弟入楚时间却是相差无几,所以料定老弟必然知道些事,可否说说?也好让我这个懵懂老人知道些自保地法子.” 听到白浮说起地第二件事,霏尘的眉头却是皱地很深,倒不是他不知道其中地缘由,而是这件事今别我特意在书心上嘱咐过自己,万万不可告诉别人,详细地也没有说明,霏尘只能确定这一手,必然也是出自君道常和今别我两人下的一盘大棋,再联想在小武当山上,君道常说的那席话,霏尘便已经猜测出了七八,但此事乃机密,不能跟其他人说起,眼前地白浮同样也是.霏尘心中暗暗盘算了一番,却是开口回道: “中庸之书却是甚好,光听名字便明白一些为人处世地道理,毕竟锐气锋芒,也容易折戟沉沙.” 霏尘用手指了指白浮身后地一本名叫《中庸》的书籍却是不由地撇开话题,点评道,而听到霏尘这席话,白浮心中却是有了一些大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冲着霏尘说了句: “书当然是好书,但也得看人而异,若是老弟喜欢,我他日赠老弟一本,今日这本却是不行,被老弟点拨了一番,已经成了我的心头肉,怕是老弟也没有强人所难这番癖好吧?” 听到白浮这话,霏尘自然懂在心中,虽然他不知道朝堂之上一些门门道道,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了解地一清二楚,不过霏尘倒也没有强人所难地这种癖好,本来便是提醒,此刻人家已懂!要书又有何用?不过霏尘倒是没打算让白浮一直问自己,便直言道: “老哥看似要问三个问题,却在第二个问题之中问我两个问题,倒是欠了我一个问题,不知白大哥是不是等会也得让我问一个?毕竟亲兄弟明算账,有些事理不清可不太好!” 听到霏尘这话,白浮脸上先是一阵错愕!但很快又哄堂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 “哈哈哈!名师出高徒!国师地徒弟!确实不肯吃亏!倒是我不太对了,既然老弟开口了,做哥哥的自然便要听一席.等我问完问题以后,老弟尽管开口问我,只要我知道的,必然告诉老弟!绝不藏言!” 听到白浮答应自己,霏尘却是点了点头,他倒是真的想不出来该问白浮什么问题,但任由白浮占据主动却也不好,所以才有此言,而白浮心中自然心知肚明,也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而下. 只不过在说完这一席话后,白浮地脸色却是从哄堂大笑转眼间便换成了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还警惕的望了望自己屋内地房门有没有关紧,直到注目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冲着霏尘说道: “第三件事,倒也不算是个问题,但终究是说了得认,那便是今日朝堂之上,陛下突然说起一事,我等诸位臣工听完皆是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倒也不算问老弟,便是让老弟知道一些.” 听到白浮说起此话,在望着白浮此刻的神情,霏尘心中俨然有了一丝好奇,却是回应道: “何事?” 听到霏尘问起,白浮也没有藏着噎着,直接便开口说道: “大楚世族,赵家族长赵鹭鹰你可知道?” 听到白浮说起这个名字,霏尘点了点头,倒不是他刻意去了解过大楚的各方势力,而是此人地名头实在是太响了,若是说楚国朝堂之上能有一人能与今别我争锋相对还立于不败之地地不会有第二个人,一定便是那赵鹭鹰. 而望见霏尘此刻的表情,白浮便继续把话说下去: “正是他,但不也只是他,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公子笑,君家,赵家要联姻!” 说道此处,纵然是老狐狸地白浮也不由地皱起深深地眉头,毕竟他终究是靠自己坐上这个职位的,但再往上却是无人而靠,而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便是真正地眼中钉,肉中刺,之前君道常要与世族产生摩擦之时,他便是站在世族地对立面,可此刻皇权与世族要再一次联姻,却是闪瞎了不少朝臣地脸,一时间楚国朝堂之上暗潮涌动,却是真正地大事!毕竟还有两个字白浮此刻没有开口,他想看看霏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地反应. “联姻便联姻呗,公子笑与赵家联姻,只要是主脉倒也算门当户对,毕竟朝堂之上的联姻多如牛毛,倒是此刻契机有些敏感,却是不知为何陛下要如此做,只是圣意难测,我也不知.” 听到霏尘这话,白浮却是摇了摇头,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方才开口郑重地说道: “不只是联姻,陛下亲自说出口的若只是联姻楚国朝堂之上还不必如此,只是在成亲两字后面还加有两字..这才是大楚朝堂震动地原因...” 听到白浮此刻如此郑重地说起此事,饶是心性淡泊地霏尘也不由有些压抑,急忙便开口问道: “那两个字?” 听到霏尘地话,白浮终是咬牙切齿地开口说起这两个字. “入赘..” 第一百一十章 初考 听到白浮口中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字,霏尘听在心中,神情之中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入赘?” 霏尘小声地再说起此事,似乎是想从白浮口中得到肯定. “嗯!入赘!” 这一次白浮地话语没有丝毫地拖沓,用着十分坚定地语气冲着霏尘说道,而望见白浮再次给出地肯定,霏尘心中也是明白,此事断然是真的,不然白浮此刻也不必如此姿态.联想到之前白浮刻意的卖自己一个情面,却是前者后者有所联系了,此事对于霏尘而言,不过只是一桩笑谈,但对于白浮来说,这可能就是一场灾难.毕竟短短两字入赘,如果换成是大楚这国都普通的人家,倒也只是一桩笑谈,谁都不会往心里去,可若是皇家与天家呢? 更别说还是皇家入赘到了赵家,这里面地信息却是容不得人不去深思,也难怪此刻的白浮如此姿态,霏尘心中已有了然,但却没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毕竟对于霏尘来说,朝堂之事他还不方便过问,所以直接回道: “此事我且尚不得知,无法给白先生一个定夺,但恰好今日还得回山一趟,小住几日,却是有劳白大哥上山一聚,正好可以在谈及此事,此刻时常却是耗了不少,门外还有两位仕子等着白大哥的答复呢!可莫要让两人愁坏了才好!” 听到霏尘的言语,白浮点了点头,却是明白此刻霏尘话里的意思,自然也就不好在耽搁,强按下心中地猜测,却是大笑道: “是是是!霏尘老弟不提醒,我这做大哥的都忘了此事了!怪我!怪我!” 听到白浮自怪两句,霏尘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他自谦之语,所以霏尘也没有点头,而是小声询问道: “老哥可否现在前去一见?试试才华,不然我这心中的石头难免有些放不下,却是难受的紧.” 听到霏尘这话,白浮也没有丝毫要推辞地意思,直接站起身子便直言道: “同去?” “同去!” 另一边,陈骄傲与虞骄傲两人却是早已来到吏部地偏房早早地等候着霏尘的人或是来通告他们转至正房地侍从,却是没想到此刻已经等了好一会,却终究还是没有一个结果,陈骄傲还好些,毕竟此事对于他而言也是第一次,所以没有虞骄傲那般浓重地心思,而虞骄傲却是有些望景愁肠了,恨不得立即从偏房走出,去哪正房,好看一看霏尘帮忙地事是否已经办妥,可想归想,做却不能这么做,却是愁坏了虞骄傲地眉头. 而就在二人焦急万分之际,一道熟悉地身影伴随着一阵爽朗地笑声,却是从过道处传来,而陈骄傲与虞骄傲两人听闻有声响,急忙望向门外却是正好看到霏尘和白浮两人正走在一道,有说有笑,却是笑谈之中,神色喜人. 望见此景,虞骄傲心中不免吃了一颗定心丸,而陈骄傲却是笑了笑,也没有做出什么慌张之举. “听说我们吏部今日来了两位新来的考生,却是霏尘兄弟极力向我举荐地,特地来看看你们,想要知道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肚子里真的有那墨水!” 一进门,白浮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更没有用自己官场那一套来含糊其辞,反而直接脱口而出,开门见山! 而就在白浮说完这话以后,屋内地两位却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句: “白大人好!” 听着两人与自己打招呼,白浮本来并没有打算应话,可霏尘此刻便在自己身旁,这点面子却还是得给,想到此处,不由地回了一句: “善!” 而就在白浮说完这话,霏尘也适当加上一句,直言说道: “白大人今日刚好有时间来看看你们两个,到时候白大人可是要出题考你们的,可别在此处丢了我的面,不然可就真的丢大发了!” 听到霏尘这么一句“搅屎棍”的话,本来屋内还略显紧张地气氛却是瞬间缓和了不少. “霏尘老弟如此说,看来两位文采想必可以,那我这题却也不算难了,我也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吧!” 听闻此言,陈骄傲与虞骄傲两人皆是神情一震,之前地紧张不由地消失在了身前,转换来的却是一张极其认真的脸面,看到此时两人的态度,白浮不由地点了点头,但嘴上却是没有闲着,直接开口说道: “我大楚自始皇自立为国,已有四百余年,位着浩荡天下之首列!人口更是达到一千万户,位列诸国之首,即使人多,那么何以治民便是一个百年之大题!虽望及前辈诸君,各抒己见,但大多治标不治本,今日我且看看两位小先生地看法,大楚如何治民方好?” 听到白浮这个问题,就连霏尘也有些傻眼,若是殿试是如此题目却还说得过去,但若只是小考便是如此题目却是有些刁难人了,毕竟治民如何,乃国之根本,其牵扯之多,位于诸国难题之首. 只不过白浮并没有给两人考虑的时间,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霏尘地臂膀,暗示他不要多嘴以外,便站立在一旁,望着眼前二人,却是用右手指了指站在右侧地虞骄傲说道: “便你先来吧!我先听听你的看法,不要紧张,这只是小考,也是我个人出的题目,无论好坏,你们皆可入选,只是做官久了,便想听听你们这些年轻地仕子是如何打算做事的,是否与我们这些老古董的想法有所不同.” 听闻白浮此言,虞骄傲自然也不好再推辞,略微沉吟之后却是开口说道: “这浩荡天下分为七国,其中蛮夷戎狄之类皆不算其流,大楚之开国以来便以礼治国,但其根本在于开国之时,浩荡天下根基不稳,方以礼教治国,但世之源长,其礼则短,不可久治与国,礼之常在,而在于人,而人心本恶却非由善,若要我为,治民之根本不在于前制而在于后制,其后制者,以时惧改,以令具迁,以法其规,以善其德!民者!国之根本也!若民心不稳,则万里地基毁于一旦!而当今浩荡天下之制!皆为旧制,其根本在于奴隶,贱民难望其天,而贵族,世族难下其地,适者之人寥寥无几,上下皆不思耕作,难与国强也!倘若久以礼制,恐根基不稳.若要富国强民,则天下贱民归为己出,以地相诱,以爵相封,而世族者,亦是如此,其乃小人之愚见,恐白大人笑言,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听到虞骄傲此刻的见解,白浮的眉头却是不经意地微皱,却也很快舒展开来,众人皆是没有发现,而他本人更是在虞骄傲说完之后,点了点头,但也加上了两句评语: “旧制新制,皆不是一人之言皆可妄断,此乃个人之言论,不入小考!” 听闻白浮此言,虞骄傲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失望,毕竟自己的观点被主考官驳回,虽然并不会因为此失去考试的资格,但终究还是没能留下深刻地印象,这对于虞骄傲来说,打击却是不小,而另一旁地陈骄傲本来还觉得虞骄傲这个观点却是新颖。但他也清楚,朝堂之事,又岂非是儿戏?若是真能如此改,大楚早不至于如此,所以也没有太过的感叹,看见白浮此刻望向自己,陈骄傲深吸一口气,却是打算开口讲出自己的道理,却不想白浮却是率先开口说道: “此题怪我鲁莽,却是随意而为,今日一见却是不好言及。幸得今日唯我四人在此,只是身为楚臣,过问朝堂之理却是不好,我也不能带头作辨,不如改个题目吧!就说若是我大楚想要进攻强兵之策,如何为好?” 听到自己的题目突然被改换,陈骄傲脸上闪过一丝不喜,却又不好直言,只能略微沉吟以后方才说道: “楚之兵马,天下悍勇,世人皆知!丞相麾下烈武老营更是如此!称之为浩荡天下第一战营,其名至所归!但兵虽勇,而兵甲不精,战场之战士虽有陷阵之志,但却无抵御之恺,白白枉费性命者,甚多!所以吾之所想,兵在精而不在于多,速在行!而不在于停!其战争之始动!兵家有云!天地人三才也!天为天时!地为地利!人为人和!然琅琊一战,火烧琅琊却是推翻了三者之必胜的一定定论,兵者诡道也!如何为诡!放在为主将之根谋!若是手下百万将士毫无寸兵一铁,则如草青一般,随风而倒,若兵甲方为十万,而器械精良者,以一人之躯便可破百敌之重!若我楚军想要强兵!则在于兵甲重制!在挑选万中无一好手配备,以良兵强甲施以常人所不为之事!” 听到陈骄傲一席话,白浮却是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评价,反而是冲着身后地霏尘说道: “两人皆是奇才,初考却是不必了,我等自会奏明陛下,来日殿试之日,我自会通知,两位还请稍候去我正房之处,留下住宅,我也好到时候遣人通知两位!” 说完这话,白浮拱了拱手,却是径直出门而去. 第一百十一章 喝酒 赵鹭鹰此刻正从床上梳洗完毕,从自己的房间里迈着大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跟着他这么一个老头子足有大半辈子地赵府第一管家,赵炎. 赵炎本姓并不姓赵,只因为儿时被卖入赵家与赵鹭鹰相识,又为赵家风雨之中打拼了良久方才在前几个月被赏姓为赵,这对于一个仆人来说已是天大的荣幸,而赵鹭鹰对于此却只有一丝愧疚,眼见四下无人,赵鹭鹰却是难得在脸上露出一丝疲态,他真的老了,真的老了..不再似几十年前那般那怕熬个三天三夜不睡觉依然精神抖擞,他老了,老的做一些事也不似从前那般赶尽杀绝,他的眼神之中流露的疲态正是对于此最好的证明,不过赵鹭鹰对于此事也看的通透,也看的直接,他清楚是人终归是有这么一条路要走的,也不怕走了以后,不敢面对下面的人,若真要说心里亏欠,赵鹭鹰只觉得亏欠了那个一辈子陪伴自己,而自己却从来没有好好陪伴过的姑娘,还有那打出生便不认自己为父亲地闺女,更不用提自己一眼都没瞧过的外孙女了. 似是察觉到赵鹭鹰此刻的异常,一直紧跟赵鹭鹰身后地赵炎却是急忙上前轻声问道: “老爷,要不在休息会?小姐昨日刚回府,很多事务都还不了解,怕是下人要教也得有一阵子,正好老爷可以多休息休息,等小姐那边差不多了,贱奴再来禀报老爷.” 听到赵炎地询问,赵鹭鹰果断地摇了摇头,他本来做事便不喜欢拖延,再加上此事之大,关系到赵氏家族百年后地生存,容不得他赵鹭鹰打盹,却是摇了摇头,赵炎看到赵鹭鹰拒绝自己的话,也没有在言语,退后几步,便低着头继续跟着赵鹭鹰朝着庭院外走去. 赵家地庭院极大,比起那座久未修缮地御花园也只是略差丝毫,甚至从南进到北出,一来二去,便要个把时辰,大楚不兴奢靡之风,有此庭院实属罕见!也唯有赵鹭鹰能有此手笔!能与天子相提并论. 而赵鹭鹰走在这条自己早已走了几十年地路,脸上地表情却是显得有些怪异,他望了望庭院中的石子路,还记得六十年前,自己便是在那条还是泥巴的小道上娶的亲,背回的新娘,那一夜,也恰逢君道常地爷爷驾崩,赵家喜事,皇家哀事,却是好巧不巧地碰到在了一起,那时候地赵鹭鹰也刚刚走上仕途还未多久,赵氏族人为了避嫌还特地连夜将所有红字全部拆除,就连第二日的礼规全部取消,更是连夜让赵鹭鹰入宫,至此,赵鹭鹰这么一个官场新人,却是由文官成了武将,甚至连洞房花烛都没过成,便要到边关去,戎守疆场. 赵鹭鹰还记得那天回家之时,天还是雾蒙蒙地一片,本来并不宽大地楚道上面已经有几个起早地摊贩开始准备早点摊,恰逢那时肚中饥饿,本想在摊位上吃碗面再归家整理物件,只不过因为太早地原因,摊贩却是还没起锅,赵鹭鹰对此摇了摇头,也没打算刁难这些摊贩,便直接回了家,却不想自己刚到家中,那位已是自己媳妇的姑娘穿着自己的衣服,一直站立在赵府大门外,翘首相盼,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自己. “回来了?” “嗯..” 赵鹭鹰那时候并不知道对于这个莫名其妙而来的姑娘,心中是何感想,也没有想过会有怎样地轰轰烈烈,对于他而言,娶亲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两个人并没有丝毫感情,便直接撮合在了一起,本身便是这浩荡天下喜闻乐见地悲事. 只是令赵鹭鹰赶到意外地便是,这女子似乎极为聪慧,见到自己孤身一人从皇宫回来,却也没有打听何事,而是在自己回房间后端来了一碗面,就放在自己面前,而她便坐在自己对座,直言道: “怕你起早饿着,特意帮你煮了一碗,只是煮的还是有些早了,不知好吃不好吃,若是觉得难吃了,也不打紧,我等会再去给你做一碗.” 看着桌上还隐约散发着热气地面条,赵鹭鹰却是抬头冲着自己那位媳妇笑了笑,也没有其他言语,一口气便将那位姑娘煮的面吃完了,连汤汁都没有剩下,而那位姑娘就坐在对座望着自己吃着面,也不说话,也没有起身,便是坐着. 直到赵鹭鹰将碗里地面吃完了,那位姑娘才站起身,将空碗筷收拾起,放到了一旁,却是望向赵鹭鹰轻声说道: “刚才族里已经有人来通知我了,说是你要去边关当兵,却是不能带家属,我们虽刚成夫妻,却也不能断你前程,只是来时匆匆,在府内地时间也并不算长,本来打算给你做一件过冬地衣服,可这才刚刚起了个头,却已经是来不及了,我望见你的衣物,除了那身红袍还算新以外却是没有新的衣服,而且大多显得单薄了,却是怕你去边关会冻着,特意在包袱里放了些我来时地嫁妆,你去时,可别太拘束,该花地钱就得花,不够便书信与我,我在替你寄点出来.” 这位姑娘便说便打开已经准备好地行礼,却是觉得行礼里面的衣物却是还少些,不由地又添上了几件,更是趁赵鹭鹰不注意地时候,偷偷地在衣物底下又将头上地金簪取了下来,放到包袱底下,做完这些,方才觉得心安了些,不由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却是将包袱合上,小心翼翼地打包起来,在结头之时,还特意多使些力气,生怕自己打的不够紧,赵鹭鹰路上走到一半便散在地上... 过了良久,那位女子方才将包袱拿到自己面前,接着冲自己一笑,坦言说道: “既然已有嫁娶,我便是你的媳妇,便是你们赵家的人,我虽然出身小世族,却也懂得礼仪,在家之时,不会落了你的名头,夫君尽可在边关安心.” 说完这话,赵鹭鹰还只是杵在原地,而自己那位媳妇却也没有催促自己,赵鹭鹰只清楚,那时候好像第一次喊了那位姑娘地名字. “婉儿..” 这话一说出口,婉儿地眼角之处却是隐约闪过一丝泪花,但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落而下,反而是望着赵鹭鹰笑了笑,那一刻的婉儿,纵使七国后宫尽来,在赵鹭鹰眼中也只不过配得上陪衬二字而已. 只是当时地赵鹭鹰不知道,自己这一生,喊起这个名字便只有两次,一次是离去边关之时,一次便是婉儿死去之时.. 思绪拉回到身前,赵鹭鹰眼眶之中却是不禁有丝泪花在打转,脚步早已停滞不前,而懂得自家老爷心性地赵炎在此时也没有出言打断赵鹭鹰的回忆,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位赵家族长,那位大楚常青之石已经... “婚礼当日,由谁操办?什么时辰迎亲?又举行何处?规格如何?” 一连四个问题从赵鹭鹰地口中说出,简洁而又直达主题,他赵鹭鹰不喜欢说废话,更不喜欢做无用功之事,此刻亦是如此,而赵炎早已对于此事了然于胸,恭敬地回应道: “婚礼当日主持由礼部尚书赵洁赵大人担任,丑时便要出门巡街一趟,在寅时之前就得回府,此事乃国师亲自筹算,成亲地地点,依陛下所言,选在赵家,届时陛下会与幽贵妃一同前来,而太子诸位之一地君羡,包括国师今别我皆是一同前来,各大朝堂官员不用言说,自然不会缺席,规格按照陛下所言,皆安皇室规格操办,绝不让小姐落了半分名头.” 一五一十将婚礼当日地流程告知赵鹭鹰之后,赵炎便不再言语,而是站到一旁安静地等待着赵鹭鹰地下文.而赵鹭鹰听到此话,点了点头,却很快又摇了摇头. 看到赵鹭鹰摇头,赵炎却是没有一皱,却始终没有开口,继续保持着刚才站定的姿势,纹丝未动.而赵鹭鹰在摇完头以后,却是冲着赵炎说道: “皇家规格太高了,我们赵家只是人臣,虽是公子入赘,却是下嫁与我赵家,于情于理,不符规矩.你等遣人去礼部一趟,将我的话告诉赵洁那臭小子,原话说了便是,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这话,赵鹭鹰没有丝毫地停留,却是继续迈起了步子,朝前走去,只是去的方向不再是自己那未见面地外孙女厢房,反而是朝着赵府地大门而去. 身后地赵炎虽然察觉到了异样,却并没有开口点破,而是继续跟在赵鹭鹰身后. 一主一仆便在这赵府庭院一直走了好久,直到走到门口,赵鹭鹰望见楚道上早已有了不少人正在楚道之上奔走,他嘴角微微一笑,却是让人猜不透缘由,但他的步子却是没有停下,反而是有些加快,一直跟在身后地赵炎便也加快些脚步,紧跟在赵鹭鹰地身后. “今日不做闲事,却是贪个杯!喝个酒!便你我二人吧!” 赵鹭鹰走了良久之后,方才开口说起此话,而一直紧随他身后地赵炎听完先是一愣,接着却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继续跟着自己的“主子”朝着楚道上走去. 第一百十二章 寻死剑客 今日地大楚国都楚道之上,依然如同往常,人群熙熙攘攘皆为生活所渡,早起的摊贩早已占据了自己几十年来熟悉地摊位,大小却是相差无几,各大摊贩都有各自地默契与地盘,纷纷都留出一块地.而一些店铺此刻却也是早早地挂起了腰牌,打开了大门,敞开着迎接着四方来客. 酒馆里地老板被人称为吴大老实,只因为其酒馆里的酒皆是纯酒,丝毫不掺多余地水在其中,酒味甘甜,所以四方地来客皆是来此店喝上一盅或是解渴,或是解乏,各色的人又各色地说法,掌柜的从来也不去寒暄,一切尽是看在眼中,以前太小,怕言语太杂乱,会惊扰到客人,如今年纪大了,却是省了话痨这个毛病,只是看看各色各样地人群,也是极好. 可今日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这刚开店门就迎面走来一位风度俱佳地老者,后面还跟着一位管家模样地人一直紧随其后,而那老者进门以后,却是没有着急开口,不比那些江湖侠士,跑腿的,一进来准时吆喝,老人十分安静,也找了一处较为安静地场所,却是隔着窗,能看到街道的,就那样直伶伶地坐下. 小二看到有客上门,虽是极早,店里才刚刚开店没多久,但做生意地那有拦着客人不到点不让进的?所以小二看到老人坐下,便一路小跑过去,开口爽朗地问道: “客官!大清早地来喝酒的却是不多!要不先点个菜?” 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毛病,可别看大楚礼化为国本,但爱酒这个毛病却也天下出名,来酒馆之人,必定要沾上两杯方才行,所以小二开口便先跟老人开口询问这话,也是想要看看老人的意思. 而赵鹭鹰听到此话,却是摇了摇头,却是道了一声: “这一把老骨头了,此时不喝酒,怕是喝不到咯!难得有兴致来喝一杯,不用管早或是迟了,只要有酒,拿上来便是.” 说完这话,赵鹭鹰看了赵炎一眼,而后者心领神会,却是从袖子中掏出一枚足足有三两重地小金鱼,却是直接放在桌上上,之后补上一句: “我家老爷要喝!你们尽管拿上来便是,不用管我家老爷喝多少,这钱足矣!” 听到人家都说了这话,而且将钱放在桌子上,小二自然再不好开口相劝,应了一声好后,便直接走去后房,急匆匆地样子,显然对于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小二也上心的很,而反观老吴却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清算着账本,他本性淡泊,对于银两够用便好,对他而言,钱确实是身外之物,毕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了,更不用攀交权贵了,若是换成旁人来,怕是早已上前在赵鹭鹰身旁嘘寒问暖,那怕不知他的身份,也可以从手笔上看出,此人必定不是常人,可唯独碰到这老吴,却是犹如木桩一般,钉死在原地,纹丝不动. 只不过在店内人正忙着坐自己事时,店门口却是闪过两个人影,眨眼间便从店门外走进一大一小两人,只见这两人手中皆是佩剑,而头戴笠帽,却是看不清面容,但身形相对小一些的人,似乎是年纪小些,脾气稍大些,一进门便大声嚷嚷道: “掌柜的的呢?小二呢?快把店里的好酒好菜端上来!饿死爷爷了!” 略显稚嫩地声音伴随着这句粗语响彻在酒馆里的每一处,赵鹭鹰却是连个正脸都没去看一眼只是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示意本来要有所动作的赵炎不要轻举妄动.而坐在柜台上的老吴听到有客人,却是不急不缓地说了句: “贵客稍显等待片刻,先找个应景地位置坐坐,小二正去后房拿酒,很快便会回来招呼二位.” 说完这话后,老吴却是继续拿起手中地账本细心翻阅起来,看看其中有没有纰漏之处,而听到这话的小剑客却是眉头一皱,拔剑而起,便是走到老吴的柜台跑,继续大声嚷嚷道: “老头有没有搞错?你看看我们是谁!可是剑客啊!这点面子都不给么?还要等小二拿碗酒后再来招呼我们!有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看到放在自己面前地剑,老吴只是抬头望了一眼,便又继续翻阅账本,嘴中却是依然说道: “贵客稍等!贵客稍等!” 这句话似是真的惹急了这名小剑客,只见他重重地用手砸在柜台上,接着怒目圆睁地望着眼前这名掌柜,刚想要大声辱骂道却是没想,一直在他身后,进门一句不发的大剑客却是用一只手提起这名小剑客,轻轻地抖了一下,小剑客整个人便犹如中了十香软筋散一般,软了下去,手中地剑却也掉在了地上. “抱歉,管教无方!” 大剑客的声音有些沧桑,沧桑之中又带点冰冷,这种冰冷并不是带着杀气,反而是犹如寒冰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到大剑客的话,老吴确实没有抬头,依然自顾自地翻阅着账本,只是口中却是回了一句: “必死之心是好事,但剑不是这样练的.” 看似毫无牵扯地一句话,却是让大剑客的身体不由地一顿,接着却是急忙想要抱拳,却不想这拳还没抱起,之前被自己抓在手中地小剑客却是缓过神来,冲着掌柜怒骂道: “呸!臭老头子!你懂什么啊!这叫必死剑!不抱必死之心如何练?” 老吴听到小剑客此言,却是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翻阅手中地账本,而一旁地大剑客却是急忙将小剑客的身子又提了起来,仿佛抓小鸡一般,随便找了个座位便坐了上去. 小剑客本来还不服气!心里想着,自己好歹是帮你说话!为何还要这样对我!此刻的小剑客却是恨不得在大剑客身上捅上千刀百刀的!方解心头只恨!可这只是想想,一看到大剑客那张犹如死人一般地脸,小剑客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却是无可奈何. 这一场闹剧来的快,去得也快,酒馆之中很快便安静如初,恰逢这时,一直在后房拿酒的小二却是大步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两坛上好的陈酿老酒,却是打算端到赵鹭鹰桌前,可不想还没走几步,小二却是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两坛好酒便这样摔在地上,破碎开来,溅射在四周. 本来小剑客已经打算消停,可没想到,这地上地酒却是够香,虽然洒落在地,却也好闻的紧!别看小剑客不大,却也是个酒馋虫,一闻到酒香便知道,这种酒可遇不可求!实乃上品,急忙便跑到小二跟前说道: “小二!你这酒卖多少?能否给小爷拿一壶上来品尝品尝!” 小二本来正有些慌乱,毕竟这酒可是给大主顾地,之前自己在酒窖中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两壶,可不想竟然被自己这么一个不小心给打碎了,老吴那边倒是好说,一切都是平淡如常,只是克扣一些银两便作罢!可惹怒了这么一位大主顾!那才是真的可怕! 正在这个时候,确实正好听到小剑客来询问自己,小二哪里还有啥好的心情搭理,只是埋头说了一句; “没了没了!都没了!都打洒了!” 听到小二这话,小剑客却是皱起了眉头,难得能遇到如此好酒!竟然和自己说没了!岂不是自己这酒馋虫无处可解了?想到此处,小剑客却是再次开口询问道: “真没了?” 听到小剑客再次开口,急躁不已地小二却是有些火气上来,直言道: “还有两坛!但都是那位老爷的!今日确实没了,最早一批也得到今天晚上才会送来!” 说完这话,小二便收拾起地上地酒坛碎片,便要转身离去,朝着后房再去拿两坛出来,可不想小剑客听到还有酒却被别人订走了!最早都要等到晚上! “这怎么行!等到晚上小爷我的酒虫都要折磨死我了!你这是谋杀知道不!” 听到小剑客再三刁难,小二却是火气已经封盖不住,大声怒吼道: “和我有啥用!没了便是没了!你还能去隔壁那位老爷那里抢来?” 听到小二这话,小剑客身体却是一顿,就在小二觉得小剑客这是怕了的时候,小剑客却是在嘴角处勾勒了一丝弧度,只见他望着小二离去地背影,却是没有再去纠缠他,而是在自己地座位上,一把拿起自己的佩剑,接着大摇大摆地走到赵鹭鹰那桌边上,用剑指着赵鹭鹰说道: “老头!小爷本不想如此!奈何肚中酒虫难受!无酒却是不欢!听闻店内最后两坛酒被你卖走了!不知能否割爱给小爷?毕竟你岁数这么大了!少喝酒才是正道!” 一句抢夺之语,在小剑客口中说的却是正义凛然,却也是世间难得少见的不要脸,而赵鹭鹰对于此,却是没有什么怒意,只是站起身,望着眼前地小剑客,不由地问道: “这可不行,我今日确实是想喝酒,也难得有此雅兴,怕是割爱不得.” 赵鹭鹰说完还摇了摇头,表示出自己的无奈,可就在赵鹭鹰说完这话之际,小剑客却是拔剑而起,剑锋所指却是赵鹭鹰地胸膛之处. 第一百十三章 当世无二! “嗯?” 感受到身前小剑客带来的杀意,赵鹭鹰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却是没曾想一个小孩子竟然有如此杀心,不过这一剑终究还是无用之举,虽然他赵鹭鹰待在庙堂之上太久太久,但身居高位的他何曾没遇到过暗杀?若是这么轻易就能中招,他赵鹭鹰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只见他一只说按在赵炎肩膀之上,却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另外一只手却是伸出一指,顶在眼前这个小剑客身前,只见赵鹭鹰一指出,小剑客本来已经快要刺到赵鹭鹰身上地剑却是诡异地停了下来. “剑是好剑,但人就不一定了!” 赵鹭鹰收起了手,说完这话以后却是没有再管眼前这名要刺杀自己的小剑客,对他而言,说再多又有何意?倒不如继续喝酒,不要误了难得的雅兴! 而小剑客此刻站立在原地,却是面色惊恐,手中握着的那柄剑也是把持不住,直接跌落在地,发出一声叮当地清脆声响,而身为掌柜地老吴,这一次却是破天荒地抬起头望了望自己酒馆里的客人,难得说上一句: “剑气太过锋芒,刻意求死之人,又哪里练得成求死之剑!” 说完这话,老吴却是将头继续埋了下去,翻阅着手中地账本,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拿起毛笔再继续书写,反而是用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没由来念叨一句: “怪哉!怪哉!” 而大剑客见到小剑客吃瘪,却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小剑客并不存在一般,依然稳坐在饭桌之上,静静地端坐着,仿佛一尊雕像,脸色平静,毫无波澜.只不过身旁那柄佩剑隐约传来的剑鸣声却是回荡在酒馆之内,那柄剑犹如人一般,浑身发颤,如临大敌. 只不过大剑客却是没有在意这些,拿起包袱,却是将包袱中的一些干粮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细细咀嚼起来,而小剑客此时也是缓过神来,见到自己被人欺负,大剑客却不帮自己,不由地火上心头,直接转头,也不管剑还遗落在原地,直接便跑到大剑客跟前怒声大骂道: “你个死老怪!自己徒弟差点就要被人杀了!你竟然还在这里吃吃吃的!也不怕你徒弟死了!没人给你送终?就你这样!怎么当我师傅?” 而听到小剑客的口吐芬芳,大剑客却是不急不缓地从包袱中掏出一个馒头直接丢在小剑客嘴巴上,小剑客本来正骂的正酣,那里会想到大剑客会来这么一手?一时不防,却是正好将馒头卡咽在口中,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慌慌张张地,急忙想要用手去扣口中地馒头,却是发现自己的手有些脏,刚刚抬起地手却又放了下去,接着看着桌上有水,刚想要拿起和一口,好把馒头冲下去,却是没想到这手刚探出却是被大剑客一把拿了去,放到嘴边,一口喝了个干净. 看到这一幕,小剑客气的只想骂娘,但她口中此刻还有一块大馒头塞在嘴中,却是吐出话来,没一会,他整张脸通红,却是缺氧到不行,差点两眼翻起,晕倒在地. 大剑客见到此景,却是没想在戏弄小剑客下去,直接抓过她一只手,却是轻拍了一下背,那块差点要了小剑客半条命地馒头却是直接被拍飞出来,吐在了一旁. 感受到自己呼吸通畅地小剑客,顿时猛地吸了好几口空气,她第一次觉得,能呼吸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但这并不妨碍她冲大剑客甩起白眼,嘴边刚要继续口吐芬芳,却是被大剑客抬手一个动作吓了回去,只能嘟起嘴巴,显得委屈至极. 看着两人在赵鹭鹰面前摆此闹剧,赵炎却是有些坐立不住,便要站起身子,好好找这两个闹事之辈理论理论,只是还没起身却被赵鹭鹰一只手拦了下来. “不过市井小二,拦他们作甚?” 赵鹭鹰说完这话,却是站起了身子,此刻如此一闹,自己酒意却无,再继续待在这个酒馆喝酒却是有何意义?只不过站起身的赵鹭鹰嘴角却是含笑,丝毫没有因为刚才小剑客那一剑感到愤怒,相反在离去之时,还特意走到小剑客身旁,却是开口说道: “我府上倒是还有两坛酒,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最起码当今世上可能就只有这两坛呢,若是你感兴趣,那便帮我做一事,无论成功与否,这酒归你,如何?” 听到被自己差点一剑杀死的赵鹭鹰此刻还带着笑脸和自己做着买卖,小剑客浑身不由地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自然没啥好脸色给赵鹭鹰,摇了摇头之后,却是又不舍得赵鹭鹰口中地当世只有两坛地好酒,顿时又冷声回应了一句: “真是当世就两坛?” 本来还觉得自己被拒绝的赵鹭鹰听到这小剑客的话,却是不由地笑了笑,接着却是难得开玩笑的补上一句: “你猜!” 听到赵鹭鹰这话,小剑客顿时翻了个白眼没了兴致,而赵鹭鹰在说完之后也没有停留,直接朝着酒馆外走去,只是路过账台的时候还不忘看了看正在翻阅账本地老吴,口中喃喃自语说了一句: “丧家之犬,安能苟活?” 赵鹭鹰地声音不大,在场唯有老吴和跟在他身后地赵炎能够听见,而说完这话后,赵鹭鹰却是径直出门,丝毫没有停留半步地意思,而那老吴依然还是自顾自地翻阅账本,没有因为赵鹭鹰的一句话,起任何反应. 出了门,赵鹭鹰却是望了望楚道,不由地自言自语补上一句: “这建邺楚道确是开阔,只是不知道这安静地他君道常还能维持多久!” 说完这话,赵鹭鹰却是收起了目光,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而跟在他身后地赵炎却是没有出身,跟着赵鹭鹰地身影便一直跟在身旁,只是两人离去地方向却不是一开始出门的赵府,反而是大楚皇宫的方位. “臭混蛋!你说那个老头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为何我被他那么一指,整个人就瑟瑟发抖,手上地剑也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见到赵鹭鹰彻底离去,再也寻觅不到身影,小剑客却是耐不住心中地好奇,不由地冲着身旁地大剑客问起赵鹭鹰之前地招式,而大剑客听到小剑客的话,却是摇了摇头,难得拿下心来解释道: “不是功夫,而是气势,一种久居朝堂,不威自怒地气势,如果单凭功夫,此人可能只是堪堪入得登道,大雅之堂都未能窥得一貌,但他身上那气势,若是真要按个名分地话,怕是当世无二吧!” 听到大剑客如此评价之前差点被自己一剑刺死的臭老头竟然能得到大剑客如此高的评语,甚至已经动用上了,当世无二的说法,这不禁让小剑客倒吸一口冷气,感叹道: “乖乖!差点就杀死当世无二的高手!那岂不是我离那当世无二之差一丝丝了?我果然是个天才!练剑才那么几天竟然就这么厉害了!这要是让我练个十年八年的,那号称当世之无敌的今别我!岂不是要求着给我当小弟?” 听到小剑客如此不要脸地自我夸赞,饶是大剑客心境极好,却也是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只是在听到今别我三个字时,这大剑客的手却是不由地有些颤抖.一身地杀气却是不自觉地流露而出. “咳咳!” 感受到大剑客身上地异样,小剑客却是大声咳嗽了两声,接着顺手就拿起大剑客放在饭桌上地包子,一口便吞了下去,丝毫没有因为之前差点被包子噎死而含恨与心,不过这世上估计也唯有包子和酒能让这个小剑客又爱又恨了. 而经过小剑客这么一闹,大剑客却是收起了之前那股杀气,整个人又恢复如常,只是抬头不自觉地望了望赵鹭鹰离去地方向,心中却是暗自盘算起来. 而小剑客吃了两个包子,觉得肚子里有些货了,便也没有再去啃那冷包子,反而是抬头望着大剑客,不由地补问一句: “话说这当世无二和当世之无敌都在楚国!那楚国之前和焰,缘两国打仗怎么会输啊!直接让他们两个人一人去一座城守着不就行了?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谁敢来送死的!” 听着小剑客天真无比地话,大剑客却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打算做出什么解释.只是小剑客见到大剑客如此,嘴里却是不满地说了一句: “闷葫芦!一路上除了之前和我说的话算多以外!那次说的多了!多说几个字会死么!” 不过小剑客吐槽归吐槽,但可没打算让自己身前这个闷葫芦给自己解释什么,她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喜欢的就问,不喜欢地那便不问了,反正问不问事情就摆在那里,能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小剑客也不知道这个道理是谁说给自己听的,不过管他呢!对小剑客来说,能吃能喝便是天底下最大的福气!当然现在得加上一条!帮大剑客报仇!至于为什么报仇!她一个小屁孩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第一百十四章 权谋 赵鹭鹰离开酒馆便直身前往大楚皇宫,在哪里他还有一位一生之敌要见,一位使得他赵鹭鹰终身难达其志之人要见.这两人,俨然成了赵鹭鹰人生中迈不过去地一道大坎. 正值早朝散会之余,赵鹭鹰却是站在了宫门外,身后地赵炎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望着眼前这道被世人羡慕不已地宫门,内心却是毫无波澜,对于他赵炎而言,此生唯有眼前这位主子值得他花费心思去跟随,其他的不过都是过往云烟罢了. 而赵鹭鹰站在皇宫城门外,虽是未穿朝服,只是平常自己居家的衣服,却没有受到上次那般地阻拦,对于此事,赵鹭鹰却是闭口不提,望见身前地侍卫也并没有停下脚步地打算,他知道那个人不会让人拦着自己,自己也没必要作出一副姿态.只不过,在起身迈步之时却是想到一点,不由地转头对着身后一支不吭声地赵炎说道: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毕竟做人臣子要有臣子地样子,随意带人,终究落了口实.这大楚文人的嘴啊!” 说到此处,赵鹭鹰不由地感叹一句,却是没有再管身后地赵炎,而赵炎同样也没有言语半句,只是望着赵鹭鹰地背影点了点头,这对主仆,几十年地感情,有些不用说便也明白. 只见赵鹭鹰走进宫门,一旁值守地侍卫却是纷纷跪倒在地,而在不远处却是站着一道人,正抬眼望着进入宫门地赵鹭鹰,嘴角含笑,轻声说道: “陛下命我在此等候赵王多时.” 这道人语气说不上尊敬却也说不上仇视,相反只是在阐述一些事,仅此而已,而赵鹭鹰却是含嘴一笑,不由地上前几步,看到与那道人相距不远,便开口轻声说了句: “难得我赵某人还能让国师亲自等候,接待!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听到赵鹭鹰地话,今别我神色却是平静自如,丝毫没有因为赵鹭鹰口中那略带挑衅地话而做出一些其他事,只是嘴上却是回道: “能再此等候赵王,我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听到今别我用着自己的话,对自己再次说了一次,赵鹭鹰脸上没有丝毫地愤怒,反而大笑一声,却是笑言道: “若是从前怕是不幸,今日嘛!不同.不过倒是有一事,得和你说说,今早赶了个天亮,想着去小酌一口,却不想遇到一个剑客,带着一名小剑客,别的我倒是不知道,只清楚那人的剑被称为必死剑.这可不是我推断的,而是那家酒馆的老板,老吴.” 说完这话,赵鹭鹰正了正衣冠,却是没打算在继续说下去,而今别我见到赵鹭鹰如此,也没有细说下去的打算,两人保持着沉默,一前一后朝着皇宫尚书房走去. 而所谓地尚书房,不过是之前两人都去过的那间小破屋,君道常此刻坐与上位,却是望着眼前那些奏折,细心地批阅着,听到身旁有所杂噪,却是一旁地太监轻步上前,却是在距离君道常身前三步之处停下脚步,用着不大不小,君道常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陛下!国师和赵王爷求见!” 太监说到此处却是没有再说下去,能在君道常身旁一直贴心伺候的,自然也不是常人,若是平日,两人之中任何一人前来,动静都比这个大,君道常自然早就会支会他们一声,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而今日却是不同,先不说两人一同到场,无分先后,就连一向被君道常信任地自己也未曾被告知两人今日前来之事,不用多说,其中的韵味自然也就明了. “朕知道了,你等先行退下,没有朕的召见不用上来,无所是朝中任何大臣前来上奏,一律让他们去别处等着,擅闯者直接压入天牢即可!无需担心任何事.” 君道常说完这话却是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却是又拿起桌上一本奏折开始审阅,而一旁地太监听到君道常此言却是有些吃惊,一向以仁政为主地君道常今日竟然说出这话,可见今日这会面却是非同寻常,在联想到早朝之时,君道常让自己宣读的消息,其中的三味,却是让人不好琢磨,不过这太监想归想,身上地动作却是没有半点怠慢,先是躬身往后退去三步,接着方才转过身冲着暗处挥了挥手,只听一声风声刮过,却是正常地紧,而太监也没有丝毫地犹豫,做完这一动作,便直接出了门. 只见太监出门之后,今别我和赵鹭鹰两人却是饶有默契地皆是同时跨入尚书房门槛,接着步伐一致,直接走到君道常身前七步,却是皆没有跪拜,也没有祝词,反而是站在原地,只是微微弓起身子,只是做了个姿态. 而君道常在此时也没有在审阅手中地奏折,反而是暂且放到一旁,望着眼前这两位可以堪称楚国绝对地中流砥柱,直言说道: “却是没想到赵王如此雅致,不过一日便再次来我这尚书房内,倒是让我有些吃惊了.” 这次开口,君道常少有地没有称呼自己为朕,而是改用我字来代替,而听到君道常这话地赵鹭鹰却是没有半分地惶恐,反而是抬起头,直面君道常地眼神,直接回道: “陛下运筹千里之外,日理万机,又怎会不知赵某人地心思,既然我来都快来了,便不用打着哈哈说着绕圈的话了!” 听到赵鹭鹰今日地态度如此爽快,君道常却是不由地有些眉头轻皱,目光扫向了今别我一眼,望见这位大楚国师此刻无所事事地望着其他处,便心领神会,也没有再继续兜着圈子,直言说道: “那这件事算是定了?” 听到君道常口中地疑问,赵鹭鹰却是没有之前那副桀骜地姿态,只见他站在原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君道常地话,而君道常见到赵鹭鹰此等反应,却是也点起两下头以示回应. 两人皆不是拖延之人,既然彻底达成共识,那双方就没有在继续聊下去的必要,只见赵鹭鹰冲着君道常抱了抱拳,却是转身便要离去,而君道常望着赵鹭鹰地背影,也没有觉得赵鹭鹰此举有何不敬,若是常人来,那怕一直以仁政为主地君道常自然也少不了三分火气,但那人是赵鹭鹰,那就自当别论! 直接转眼间赵鹭鹰便离开了这间尚书房,偌大地尚书房内只剩下今别我和君道常两人. “国师,如何评价咱们大楚地赵王?” 沉默良久,君道常却是缓缓开口,望着赵鹭鹰离去地背影,却是不知为何说起这话,而今别我听到此言,难得将头抬起,却是思索了一番方才回道: “若不是出身世族,赵鹭鹰无论是何种身份,陛下必然会以国士之礼相待,当然,那怕生在世族,也依然是国士,而且还是国士无双!倘若有谁要在这件事上嚼起舌根,我倒是第一个不答应了!” 听闻此言,君道常点了点头,却是他心中所想便是今别我此刻说出口这一句,毕竟: “这浩荡天下,个人为个人谋,世族为世族谋,可谁又知他赵鹭鹰皆是要有所图谋,若是说赵鹭鹰今日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的赵家,那还不如说,大楚所有世族皆是因为赵鹭鹰.” 说完这话,君道常神情却是有些委顿,像这样地状况,在近几日有所反复繁多,只不过君道常却是不在乎这些,他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因为自己有这会事,赵鹭鹰也不会在此刻做起这样地决定. 想到此处,君道常嘴角却是抹开一笑,笑容之中难得没有丝毫苦涩,他望着身前地今别我,却是不由地说了一句: “怕是此行过后,楚国一些事便要交给以后后辈去打理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理解我这良苦用心?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我自己的执念呢?还是这五百万户大楚子民地心愿.” 说完这话,没等今别我有所言语,君道常却是站起了身子,走到今别我的身旁,伸出自己的手,却是拍在了今别我地肩膀上,接着又说起一句: “一切事物既然已经办妥,剩下的还得靠你了,既然赵鹭鹰答应了,自然也不会再出手阻拦了,咱们啊!布局这么久,终于能做一做那吕公钓一钓鱼了!就是不知这鱼有多大?我这大楚够不够吃得下!” 听着君道常这半句感慨半句嘱托地话,今别我却是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去看君道常一眼,过了许久方才缓缓睁眼,口中却是说道: “陛下尽可放心,大楚无恙!” 听着今别我口中说出地最后四个字!君道常却是彻底笑了,笑的开心,笑的洒脱,毫无一丝不舍,他望着尚书房门外能看到的蓝天,却是用手指了指那天,说道: “常听闻国师说过,天上仙人千千万,皆是神通无比之人,若是那天也能与我一般,共沉于这浩荡天下之下,大楚万里山河之内!那该多好!” 说完这话,君道常一人走出尚书房外,只留下今别我一人独自站在尚书房内,却是抬头望着天,轻声回了一句: “仙人么?” 第一百十五章 黑云压境(上) 吕大方这两日心情确实十分不美妙,一直被人冠以笑阎罗的他,此刻脸上却是已经没有笑意,只剩下一脸地阴霾,他望着此刻自家宅院中几名如花似玉地美眷都心无他想,只是一直拿捏着手上地佛珠,不断地在手心之处转动,那条庞大的大腿被他放在另一条腿上却不是逍遥自在,而是筹算尤多,自从昨日和枯骨老人一起去参加君莫笑地乔迁之宴,却被告知公子笑府中来了一位贵客,暂时无法作陪之时,这笑阎罗这心里就不由地咯噔一下,等到他想要问清是何等贵客,竟然排名在他们两大世族族长之上时,那位管家却是含糊拓词,吕大方心中更是感觉到一阵不好,但毕竟客人来了总有走的时候,吕大方便与枯骨老人在公子府中多停留了片刻,可谁知.. “公子今日待客已满,身心却是疲惫,两位族长还请见怪,今日怕是公子见不了二位了,要不来日再请二位到公子府中小酌几杯?就当是今日失陪之礼了.” 这话自然是从自公子府中那位年事已高地管家口中说出,如果是换在从前,谅这个陆管家也不敢说出这席话,可今日不比往日,公子府却是君道常亲自登门过,正是楚国朝堂中地红人,纵使他吕大方和枯骨老人两人也不足以和整个楚国朝堂作对,更不用说这后面还站在君道常. 不过气愤只是一时地,到得自己府中深思熟虑一番以后,吕大方却是觉得这一切有些密思极恐,整个人从昨日开始便有些闷闷不乐,家里刚买的两位绝美胡姬都是懒得去碰一下,反而是一直待在此处庭院外,这间小亭中,整整一日没有合眼,本来正打算回去休息,可族里上朝地一些官员回来却说,君莫笑要入赘赵家!这可差点没把这三百多斤地胖子差点噎死. “入赘?赵家?” 吕大方此刻越来越有些看不懂楚国朝堂的局势了,他总感觉自己眼前仿佛一切还是如常,但又感觉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着不一样地变化,放在以前,吕大方在大楚内想要知道的是,除非君家的或是赵家的,不然总是曦月那小婊砸自己也是能够打探出一两样,可此刻.. 吕大方用手用力地在自己额头上揉了揉,却是感觉到一股子无力感,他真觉得自己已经深陷棋局之中,但又不知自己是何时入局的,这棋局又有什么破解之法,这两日光是这些烦心事,就搞得吕大方有些深陷泥潭一般. “老爷,外面有一人求见,点名道姓说是要见老爷,仆从出手想要把他赶走,却不想这人还没起身,十几个仆从便都趴在了地上,然后这人口出狂言,说是今日见不到老爷,老爷明日便是自备棺材一副,等着受死吧!” 听到这话,吕大方神情之中却是冒出一丝火气,本来就烦心事多,此刻又来一个搅局的怎么能让他不烦?可他突然一细想,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说出这番话地,却也不是常人. 安奈不住心中地猜想,吕大方眼球在眼眶中微微一打转,却是冷声冲着报信地下人说道: “你就说老爷我,今日身体抱恙,没法接客!接着给他一些盘缠让他去别处乞讨就是!别来我这寻我吕家的晦气!不然我倒是要让这建邺城里的人看看,什么叫阎王一怒!” 说完这话,吕大方却是没有在言语半句,直接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拿出那串佛珠用力地攥紧着,而眼前这位下人看到吕大方如此作态,却又说出这话,却也不敢抗命,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门房外走去. 而望着下人地背影,吕大方却是放下手中这串足以让一些官吏挣上一辈子的佛珠,随意丢弃在一旁,接着便从座位上站起,却是冲着几个侍女说道: “你们各自散了,我回房中去了!若是他人来寻我,一概不见!或是等我起身再说!谁来都一样!” 说完这话,吕大方还特意摆出一记杀气重重地眼神望着那些侍女,吓得那些侍女急忙点头称是,身子无一不在原地颤抖. 看到侍女地反应,吕大方倒是没有多大在意,直接转身便朝着自己房间走去,那些侍女有吕大方命令在前,自然也不敢大步跟上,却是一个个在庭院之中散去. 而吕府门外,一名大剑客和一名小剑客此刻却是坐在大街上,也幸得吕府地位置足够偏僻,再加上吕阎罗地恶名在建邺城中足够称得上如雷贯耳四字,所以一般人没事也不敢来吕府门口瞎逛,纵使必须要路过的,也是匆匆忙忙便离开此处,生怕一个抬眼就看到吕阎罗站在你面前发笑.也因为如此,这两名大小剑客,此刻却是能安稳坐在大街上巍峨不动,也没人驱赶,毕竟驱赶地人早已摔倒在地,至今还在嚎叫,久久不能站起. “你说这笑阎罗会出来见我们么?” 小剑客从包袱中掏出一个包子,却是放在嘴边迟迟没有开口吃下去,毕竟刚刚在酒馆已经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却是花了不少盘缠,这手中地包子怕是要成后几天地干粮了,要不是之前要打倒那些仆役,花费了不少力气,小剑客才不舍得把包子从包袱里掏出来呢!毕竟看着就觉得自己肚子饿... “不知..” 简短地两个字从大剑客口中缓缓吐出,语气中却是难得带上一丝无奈. “你!唉..算了算了..反正不靠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本姑娘都习惯了!” 本来刚想抬拳狠狠将拳砸在大剑客身上,可是想到这一抬拳还得花费不少力气,到时候手中地包子便成了肚中地包子,这样后面几天自己就得挨饿,小剑客怎么想都觉得这笔账不太划算,在联想之前大剑客做事皆是如此,从来就没有把握!小剑客也算是死了心,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地师傅呢? 只是在两人言语之际,那扇紧闭地吕府小门却是开出一道缝,从里面走出一个贼眉鼠眼地人,小剑客细眼一瞧,却是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揍了一顿,然后被自己指使进去通风报信地人. 此刻见到他一人从小门走出,小剑客却是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却是哀叹道: “得!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天底下最不能信地人便是自己这便宜师傅!” 只不过那名仆从却是听不见小剑客地心声,望见大小剑客此刻还坐在大街上,却是不由咳嗽两声,就连腰板都不由地挺了几分!看着眼前地大小剑客不由地说道: “我家老爷今日身体抱恙!不能出门见客!特命我给你们二人准备了一些盘缠,你们走吧!” 说完这话,仆从便从自己的腰上取出自己的钱袋,接着在细小地钱包中摸索了好久,终于被他掏到一粒米粒大小地碎银子,朝着小剑客的位置便直接扔了过去,边扔还边说道: “囔!这便是我们老爷给你们的盘缠!拿完赶紧滚!别在我们吕府面前碍事!不然老爷也说了!不介意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阎罗一怒!” 说完这话,这名仆从还特别神气地看了小剑客一眼,仿佛之前被小剑客揍得爹娘都不认得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 “呦?打发叫花子呢?” 看着被仆从扔过来,细小无比地碎银子,小剑客却是连翻白眼地力气都懒得浪费,本以为这吕府家大业大的,出手便是富人一般地阔绰,却不想这一手笔,却是让小剑客有些嗤之以鼻. 只见小乞丐一边将这米粒大小地碎银子放到自己的腰间,一边端起自己的剑指着仆从地鼻子大声说道: “这吕府也不过如此嘛!事关家族人命地事!既然就拿这些钱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听着小剑客地冷言冷语,仆从心中不是个滋味,却是恨不得上前狠狠地给小剑客来两巴掌,只是望见小剑客此刻手中地剑,却又觉得有些胆怯,毕竟刚才自己尝试过小剑客的手段,这手笔,不像是乞讨之人该有的,倒像是府上那些练武地少爷一般,说不忌惮那是假的,但好歹自己此刻代表了自己家老爷的面子,自然也不敢丢份,便站在原地不由地厉声呵斥道: “就凭你们?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穷的跟个什么样了?说难听点,给你们这些盘缠便是我们老爷天大的恩赐了!那怕是给你们吐上一口痰!你们也得谢我们老爷宽宏大量!” “找死?” 听闻仆从这话,小剑客却是火冒三丈,之前在酒馆,那位当世无二在自己跟前,自己都敢一剑捅下去!更不用说眼前这位小小地仆从了!只是这剑还未出手,却是被大剑客一把拦了下来. “走吧!既然人家不愿意见我们,我们也没必要杵在这里给自己找罪受!随他们去吧!” 说完这话,大剑客却是转身便要走,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是突然又转回身子,一把拉住小剑客的手,便直接拉着就走!也不管小剑客此刻是如何地辱骂和不解,大剑客依然自顾自地开始奔跑起来,嘴中还说着: “点子硬!快跑!” 第一百十六章 黑云压境(中) 本来还有些气不过地小剑客听到大剑客这话,那里还顾得上找那个嚣张地仆从撒气?麻溜地从大剑客地手中挣脱下来,却是双腿一蹬,跑的比大剑客还快些. “我当还以为多硬的主!结果也就欺负欺负我们这些仆人!” 依然还站在原地的仆从望着大小剑客逃跑地身影,却是没由来地鄙弃了一声,只是他没察觉到就在他刚才说话间,一道身影却是从他身边闪过,速度快的像是一阵风,仆从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自然发现不了. 而这道突如其来地身影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号称吕阎罗地吕大方,此刻他站在一处高楼之上望着逃跑地大小剑客,双眼如同秃鹰一般,带着一丝敏锐和桀骜. 本来吕大方并没有想过要从府中出来看一下这门口地人到底什么来路!会说出这样地话,若是换成平常吕大方自然理都懒得搭理,更别说让仆从给赏钱了,把自己手下打了,自己还得给赏钱,吕大方就没做过这么亏本地买卖,可!今时不同往日,吕大方对于如今大楚朝堂却是已经看不太通透,整个人就好似那瓮中之鳖一般,仍人宰割.这种滋味发生在他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此刻既然有了说自己有消息,那怕真是假的!吕大方也得问过才能安心! 他就站在楼顶望着那大小剑客在这繁杂地楚道中不断地穿梭,这对他来说,并没有用处,他可不是赵鹭鹰,整天除了上朝便是赵府,其他地方一概不去,这楚道若是说起熟!他吕大方敢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不过他并不急着撒网,毕竟自己一旦出手,本人发现了端倪,那就不美了!若是不考虑这些因素,吕大方何必要走这一趟?只不过令他有些诧异地便是这大小剑客跑了一阵以后,却是忽然不跑了,反而直接亮出自己地身影在大街上优哉游哉地走着,这闲庭信步地仿佛此刻不是被自己追上,倒像是来楚道逛街的. 虽然看不透眼前这人的来路,也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意欲何为,不过吕大方的内心却还是忍着没有去动手,到此刻他不由地叹了口气,却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落魄”成这样,竟然有些怕头怕尾地!这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对于吕大方来说更是如此,只是还没等他叹息完,一道熟悉地声音却是传到了吕大方的耳边. “徒儿!我怎么说的?今天钓鱼肯定会有大鱼上钩!这下好了!这鱼不光大,还有点肥,怕是吃多了油腻,反而伤身啊!” 只听话音刚落,吕大方地身子却是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股来自灵魂深处地恐惧在他心口油然而生,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再去细想其中地细节,却是直接起身,便要逃跑.可是身子还没动两步,吕大方浑身上下却是感觉双腿灌铅,一向好使地轻功此刻仿佛被人上了枷锁一般,无论吕大方如何催动气机,却也是迈不出第三步! “哎呀!差点误了正事了!这人大了,聊天聊上了便容易耽误事!幸好我反应还算及时!不然今天的猪肉怕是装上了翅膀就要飞走咯!” “今别我!我跟你无冤无仇地!你干嘛要这般说我?还在这里偷袭!真当我吕家好欺负?” 听着今别我地话,吕大方感觉心中地怒火却是再也遏制不住了,虽然他长得肥头大耳,整个大肚腩比起怀胎九月地孕妇都要大上好许!可他这人这辈子最讨厌地便是别人拿着他的体重说事!更不用说像今天这般不光被骂还丢了人! “哎呀!这肉火气还大,估计肝不好,这下好了,吃的菜又少了一道爆肝!” 今别我丝毫没有在意此刻吕大方说了什么话,反而自顾自地继续念叨着,而站在今别我一旁地霏尘却始终沉默不语,其实他也纳闷,自己刚从吏部走了出来,正想要带两个骄傲下馆子在吃上一顿,接着就是说些祝福地话,让这两位仕子能够安心地科考,而不是考虑其他,只是让霏尘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刚出了吏部大门,迎面就撞上正在找自己的今别我. 两人倒是没有言语其他,今别我也不过是说了一句: “有些事得你看看!都是师傅当初惹下的老账了!都说父债子还!我也算你半个爹!所以你陪我一趟不亏!” 霏尘记忆里还记得很清楚,说完这话地今别我还不忘咧嘴大笑,却是丝毫不顾忌国师地身份,反而像个老顽童一般.而听到师傅有事要自己帮忙,霏尘自然也不会推辞,匆匆告别了两位骄傲便随着今别我来到这处高楼之上等着今别我口中所谓地“鱼”只是没想到这鱼没钓到却是钓到了一只地头蛇.. “当我求你了!国师!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吕家何时找过你麻烦?需要你这个当世之无敌情字动手杀我?” 看到今别我硬的不吃吗,吕大方却是急中生智,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开始抛下自己地面子开始向今别我求饶,而听到吕大方冲着自己说起这话,今别我却是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回道: “那我可不知!再说我也对你没兴趣!只是我和我徒弟在这高楼上坐久了,闷得慌!正好看见你在这里发呆,就打算顺道带你一起,只是没想到竟然换来一身地骂名.呜呜呜..” 说完这话,今别我竟是开始哽咽了起来,就连声音都有几分相似,见到这个模样地今别我,霏尘心中却是不免咯噔一下,纵使他话少,此刻也仍是吐槽了一句: “当世无敌就是这个气度么...” 听着霏尘地疑问,今别我却也没有管霏尘,而是直接将目光放到了吕大方身上,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吕大方,却是戏谑地说道: “是不是再找两个剑客?一大一小?” “我凭什么要..” 本来还想硬气一些的吕大方突然感受到身上传来地巨大压迫,却是不由地将半句话又收了回去,接着他眼珠子一转,却是转而换了个口气说道: “国师知道这两人?” 看着此刻眼前小心翼翼地吕大方,今别我却是丝毫没有掩藏这自己的笑意,毕竟四大世族,光名字多唬人?可真的能入他今别我眼中地也就那个当世无二赵鹭鹰了,其他人,包括眼前这个小胖子!都不够看! “嗯!” 话不多不少,便是一字,但语气夹带地却是一份肯定!这无疑让本来就有些捉摸不透地吕大方更加觉得这个棋局的可怕之处,可他也清楚,以今别我的性格必然不会将一些事告诉自己,所以便只好练起了闭口禅,等着今别我自己亲口发问,这样自己清楚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想到此处,吕大方的脸色却是好了些,虽然还是有些憋屈,但毕竟势必人强,该退的时候自己还是得退一步. “既然是国师地人!那我就不插一杠了!毕竟国师地面子,吕某人还是得给一份的!只是不知国师找这两人何时?可否让下官好奇地一问?” 有些不死心地吕大方还是想要从今别我地口中套出一些话语来,不过对于这些今别我自己却是毫不在乎,直言道: “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两个已经来了大楚建邺!既然来了我的地盘,我不尽一些地主之谊怎么行呢?” 说完这话,今别我还不由地站起身子,登高远望,却是发现此时地角落哪里还有两名大小剑客的身影?这偌大地楚道此刻有的只有来来往往地商人,这两人怕是早就不知道逃到何处了! “哎呀!过头了!竟然跟丢了!可惜可惜!” 今别我不由一声哀叹,对于眼前地吕大方自然也就没了兴趣,他可不知道吕大方找这两人又何事!但这并不妨碍他今别我要插上一脚,不然莫说你是大楚四大世族族长,就是这浩荡天下所有国,他今别我依然可去得! 不过感叹归感叹,今别我发现人走了,也就拍了拍屁股,冲着霏尘喊了句: “徒弟!收摊!回山!” 今别我地话霏尘那里会不从,点了点头之后,便随手将残阳剑一丢,却是化成一把飞剑,霏尘一脚便站了上去,而今别我也是懒得过头,看到霏尘使用了御剑术,自己就懒得在搞一个,直接便一屁股坐到了霏尘地剑上,两人却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没一会便消失在了楚道高楼之上,只剩下一个吕大方还孤零零地站着,过了良久方才打算动手离去,不用多说也知道,此刻的吕大方心情是怎样地一个糟糕! 不过就在吕大方转身之际,却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脚步,接着便是一道熟悉地声音从吕大方地后背响起. “吕大人这是去哪啊?既然找我找了那么久!还丢了份脸面,不带点东西回去怎么行呢?” 听到这话,吕大方却是突然来了精神,当他回头望去时,却是看到一名大剑客和一名小剑客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不足三丈之处! 祝大家教师节快乐~ 祝各位大大们教师节快乐~昨天多发了一章,今天不就更了撒,明天再补上,最近事忙,有点折腾,忙完了一定补更补上~ 《断水封刀》祝大家教师节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十七章 黑云压境(下) 望见突如其来的两个剑客,吕大方瞳孔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不过他却是没有动手,反而是和气地冲着眼前这两位大小剑客寒暄道: “不知两位找我何事?” 听到吕大方地话,小剑客却是一改往常大大咧咧地毛病,缩在大剑客的身后,弱弱地看着眼前地吕大方,仿佛眼前地吕大方是一位恶魔一般,而大剑客对于小剑客此刻的反应却是没有驱赶,反而任凭小剑客缩在自己身后,而他自己则是抬眼望着身前不远处地吕大方低沉地说道: “必死之剑.僵死之人!” 砰! 只感觉一阵气浪从吕大方地脚底突然爆发开来,而就在这一瞬间一直隐忍没有动手地吕大方却是猛地身形爆退十余步,而一直紧随他身前地正是大剑客手中地那把剑. 只见其剑,剑身血红通透,仿佛剑炉之中刚刚被抽出来,还没来得及淬火完毕便被草草拿来当武器,而此刻被这把剑追杀地吕大方却不觉得,在大剑客刚刚拔剑之时,他便感觉自己犹如坠入无间地狱一般,鬼魅,惨叫,一切重重诡异之事,皆是在那拔剑地一瞬差点就将吕大方的意识吞没,不过幸好,吕大方心境却是极佳,所以在刚陷入环境之中便急忙咬了一口舌尖,使自己的脑子保持住清醒.更是在第一时间运用自身地气,让自己爆退,方才堪堪保全性命. 不过大剑客地招式显然还没完,直接一剑刚毕,一剑又起,这一刻大剑客仿佛地狱中地修罗,带着无边地戾气,直接朝着吕大方所站位置挥砍过来,而这一次,其剑势,剑意,缩在一点,速度比起刚才那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一次,吕大方地嘴角却是涵盖这一丝笑意,望着那即将刺入自己身躯地那把剑,却是没有伸手去阻挡,反而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望着即将逼近地剑客轻声问道: “接了?” 听闻吕大方这话,大剑客却是将剑锋一转,本来已经快要刺入吕大方心中地剑,却是硬生生回到了大剑客地剑鞘之中,而他本人嘴角却是扬起一丝微笑,轻声回了一个字: “嗯.” 听到大剑客地话,吕大方眼角之处却是安奈不住心中地喜悦,接着却是抬手打在大剑客地胸膛之上,那剑客地身躯受了吕大方那一拳,身形却是被摔飞极远,恰好又回到了刚才大剑客所站之处,而小剑客看到眼前这一幕虽然奇怪大剑客为何不刺出这一剑,但看着大剑客吃亏,却是也没继续深思下去,直接跑到大剑客身旁,忙问道: “点子硬?” 听到小剑客的话,大剑客点了点头,却是用手比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而小剑客望见这一手势,微微点头,却是在同时朝着身后不同地方位开始遁跑. 而吕大方挥完那一拳却是并没有急着去追击,反而望着两人逃跑地背影,不由地喃喃自语一句: “都说天凉好个秋!真是好个秋!” 说完这话,吕大方却是挥了挥手上地袖子,转身便朝着自己的吕府跑去,而就在此时,两人交手地场景却是正好被今别我和霏尘同时看到. 此刻这两人并非像之前说的那般回山而去,反而是来到最近地塔楼之上,正在烤火,而火堆之上,还有一只尚未烤熟地鸡.. “我还以为还要在演一会,想不到这么快就结束了,真是无趣!” 今别我望着撤退的两方,却是十分不满意地摇了摇自己地脑袋,接着便是一把将放在地上的酒葫芦拿起,狠狠地在口中猛灌一口,喝了个痛快方才抬起头,望着那只被烤的鸡此刻却是少了两条腿.. “刚来大楚地时候听老实地,此刻还不足一天,你就学坏了?” 今别我望着眼前地场景不由地揉了揉额头,却是忍不住说上一句. 而霏尘看到自己偷吃被发现却也不急,反而是慢悠悠地从地上将今别我地酒葫芦拿起,猛地在自己喉咙处灌上一口,在抬头望一眼自己地师傅,不由地问道: “师傅就这么断定这吕大方和两名剑客是演戏?” 听到霏尘的话,却是打开了今别我地话匣子,却是点了点头方才说道: “这吕大方本事那里有这么厉害?顶了天了也就是个登天小杂毛!凭那个境界怎么躲过刚才那一剑?靠运气么?靠实力么?笑话!刚才大剑客那一剑看似杀气凛然,实则讲究地是一个收字!你看他一直带个草帽,不肯将真面目示人,便是因为在草帽之下,他的脸早就被研习地功法和那把剑吞噬地差不多了,这人啊!要么不出剑!要么出剑,杀死一个,自己也得死!虽然他修为不高,但这一生一剑,爆发地力量却是吓人!” “嗯嗯..师傅你接着说!我听着呢!恩恩..” 霏尘边吃边和今别我回应道,但大多注意力却还是在这只烧鸡上面,反而不是今别我地话语上,听到最后也只是明白了一个,就是那人不好惹! 望见霏尘此刻这幅样子,今别我却是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直接一掌打在霏尘地头上,让他痛得不由地喊出声,接着一把将霏尘手中咬的只剩下一半地鸡腿抢了过来,放在自己口中,一口便成一根鸡骨头,等咀嚼完毕方才继续说道: “说啥啊?还有啥好说的!” 听到今别我口中不满地语气,霏尘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接着却是将手再次伸向那只烤鸡身上,狠狠地扒拉下它的翅膀却是没有放进自己口中,反而是递到今别我地身前,恭敬地说了句: “师傅!您吃!” 看到霏尘这幅模样,今别我却是也没有为难霏尘,一把拿过他手中地鸡翅,方才缓缓说道: “这种功法放眼整座浩荡天下,也只有戟国武林才有可能会有,其他诸国,包括那些专门纂养地死士也不可能有如此地大的手笔.” 听到今别我这话,霏尘却是不由地停下啃鸡屁股地动作,抬头望着今别我显得有些好奇,而今别我看了霏尘一眼,倒是没有关子,而是直接说道: “这浩荡天下能人出了不少,但大多都不屑于去朝堂之中,久而久之,就都到了浩荡天下最中间地那一块,戟国!因为戟国成立之初,弱小不已,对于那些武林人士是最好的地方,而伴随着高手隐居地人数越来越多,戟国地规矩也与其他国家地规矩有所不同,也是浩荡天下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以武林为基石地国度,而且戟国武夫有教无类!更是只要你武功够高,戟国武林便会保护你!那怕你是十恶不赦地恶人也好,还是逃避国家追杀地罪人,只要你能在戟国活下去,那么浩荡天下的诸国都不会去找他麻烦.这便是规矩!也正因为如此,戟国地江湖之中乃浩荡天下内最为风流也是最为下流地国度,武学更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而今日那剑客所用的功法,正是出自戟国武林里面,一个小门派地秘法.不过也就那样!副作用太大,用一次就得死人,人还得千挑万选地,几万人里面都不一定找得出一个!” 说完这话地今别我却是放下手中地鸡翅,眺望到远方,眼神略微迷离,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而听完今别我地话,霏尘却也是放下了鸡屁股,不禁也将目光投向今别我所说相同地位置,毕竟那里,正是自己到时候要出发地地方. “不过师傅!你说如此珍贵地东西!哦!不!人!吕大方喊来大楚是要做什么?杀人么?这大楚里,除了你们几个!还有他不敢杀的人么?” 听到霏尘一次性问了那么多地问题,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今别我地反应却是破天荒地没在敲打霏尘,只是翻了个白眼,接着却也耐心地回道: “喊来自然是要对付人都咯,而且!你放心吧,不光是这一个,估计此刻地建邺啊,像这样地不下百个都可能,他们都恨死我这个当世之无敌了!又岂能错过这次千载难逢地机会?一个人的执念,可重可轻,但一群人地执念却是可怕.你还不懂,以后肯定会懂,早晚都要懂的,我就不跟你说了,师傅没教过你啥,因为自己不明白怎么教你,自己一身的本事就好像是天生地一般,本想教你两手,省的我这便宜师傅真的太便宜了,但此刻却是觉得也不好交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这话,今别我挥了挥衣袖却是想要离开此处,而霏尘这时却是跪伏在地,郑声说道: “霏尘不指望师傅能教什么,霏尘这条命都是师傅给的,师傅想要随时便可拿去!我这一生,只认一人,那便是你!师傅!” 听到霏尘这话,今别我笑了笑,却是没有转身,而是开口回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霏尘啊!这人不能为了别人而活,谁都不是,包括你也不是!为自己!你只为了你自己!为自己活着!这黑云快要压境了!咱们也不寂寞了!” 再请假一天~有事 再请假一天,各位大大们,最近真的忙,等后天应该会好点,可以在家给你们码字~对不起啦~ 《断水封刀》再请假一天~有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十八章 浩荡天下第一人 不知道为何,偌大地楚都今日下午之时却是下起了一场大雨,而此刻霏尘拿着伞却是走在早已空无一人地小道上,他自从与今别我下午之时分开之后,便一人起身在这楚国大道上瞎走,谁也不知他此行是为何,只清楚他走过的路都会出一两个人命,而此刻他站在一处无人地街道口处,停住了脚步,在他身前不远处,此刻有两人正在他身前不远处,驻足远眺他. 这两人,霏尘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在屋顶与吕大方有所交涉地大小剑客,虽然霏尘不知他们为何现在就会站出来,但霏尘地剑向来都不问缘由.只不过那大剑客看到霏尘手上地动作,却是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想要急着动手. “我这一生只能出一剑,找你做对手虽然不错,但也只是不错,可终究差点意思.” 听着大剑客地话,霏尘放下抬起地残阳剑,用冰冷地目光望着身前地大剑客,嘴唇微动,轻声说道: “那就别挡路.” 两个人都是冰冷地性子,不爱言语,但两人又是同样地脾气,又臭又硬,此刻两人讲完话,却是身形都没有闪开,反而是杵在原地似乎是耗上了.而一旁地小剑客本以为两人这是在气势上开始搏斗不比试剑术,毕竟之前大剑客有言,一生只出一剑,而她看霏尘地样子,觉得霏尘可能是与大剑客惺惺相惜,所以便改剑为势,可这个想法在两人僵持不过半个时辰后,却是彻底被打翻了. “你们两个能不怎么磨叽么?要打就打,不打就走!两个大老爷们竟然杵在这里干瞪眼!丢不丢人!” 说完这话,小剑客还气呼呼地鼓了股自己的腮帮子,显得异常生气,只不过不知道是他这话起了作用还是两人地比试点到为止,两人竟然在小剑客说完话后,皆是朝着一个方向望去,皆是皱眉. “怎么了?” 就在小剑客觉得此事场景诧异之时,两人却是没有去回答小剑客的问题,反而是皆是在楚道上开始狂奔起来,而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公子府君莫笑地新府邸. “今别我就是今别我,饶是我们这一次出动足足七十二个人,也竟然只是让你受到重伤!称之浩荡天下第一人!我服!可惜,今日怕是要折戟在此了!” 说话地是一位手持三尺剑地老人,此人此刻胸膛之处却是有一道足以致命地伤痕,就连胸口中地心脏也是透过肉体隐约可见,而在老人地身后还有足足十八个相貌各异地人,手持兵器也各有不同,有枪,棒,锤..只是无一例外,皆是身负重伤,而在他们身前不远处,今别我却是悬浮在半空之上,手中地剑刃没有一丝血迹,但他整张脸却是毫无血色,就连身上散发出的金光也比平时也弱上不少,隐约还有溃败之势. 只不过今别我对于此却是毫不在乎,反而是持剑而立,望着身前这些突如其来地人,嘴角处却是微微含笑,只听他朗声大笑道: “折戟?天都折了我,就凭你们?” 说完这话,今别我却是一念而起,只见城中飞剑皆是去往一处,密密麻麻地剑影铺天而至,却是占据了半座建邺,而此时城中地居民不少皆是从不同方位朝着那些剑望去,眼中有敬佩,也有恐惧,更有小部分人眼里还有一丝不甘. 望着天上地飞剑,那被重伤地老人,眼中虽有忌惮,但仍然是站立身躯,望着那天上飞剑,不由地怒吼一声: “敢问天上仙人何在?” 只见一语响,建邺城上却是忽现一道大门,而在门上还悬挂一牌匾,牌匾之处刻有天门二字!却是尤为显眼,而就在天门刚刚浮现之时,霏尘和大剑客却是已经来到此处.两人抬眼望见那天上地天门,皆是不约而同皱起眉头,而就在这时,蓄势已久地天门终是缓缓打开那沉重地大门,只听天际传来一声爆喝,却是一位金甲巨神,傲立在半空之中,身穿紫金鳞甲,手持金锤,怒视下方建邺之处暴喝道: “何人开得天门?” 而就在巨神话语刚落之时,今别我嘴角地笑意却是再也隐藏不住,手持手中木剑,冲天而起,直飞天际,而城中那密密麻麻地飞剑皆是随同今别我一并向着天门而去. 本来还有疑问地金甲巨神却是突然感到凛冽地杀气,不由地往下一看,却是看到今别我已经带剑冲到半空之中,距离天门也不过尔尔. “竖子尔敢?” 一声爆喝,从金甲巨神口中吐出,却是见他手持金锤,朝着今别我地身形便一锤而去,而看到这一幕,重伤地老人和他身后十八个武林宗师皆是嘴角含笑,唯独霏尘和大剑客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皆是朝着天门的位置飞去. 两人地身影如同两道流星一般,天门与建邺地距离不过一瞬便已至身前,而金甲巨神自然察觉到霏尘和大剑客两人,不过此时却是没有出手阻止,或是说根本无法阻拦,毕竟他自己此刻犹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只见今别我望见巨锤而下,却是摇头叹道: “天人就此手段?也敢高高在上,自诩为神?” 听着今别我的话,却是让金甲巨神恼羞成怒,手中巨锤也是再次抡起,两道肉眼可见地气流伴随这金光朝着今别我便冲了过去,这一刻,方圆三千里地气却都是拢向一个方向,只是不是金甲巨神之处,反而是今别我的身上. “剑!” 只听今别我言语声中不过一字,剑!那万千飞剑却是齐刷刷地铺散开来,甚至都没理会那金甲巨神地攻击,直接朝着天门便而去,此时金甲巨神才算是明白今别我地用用意,神色却是感到一阵后怕,急忙大喝道: “竖子尔敢!” 说完这话,他的身形也没有丝毫地停顿,却是手中画起一道符,用着自己的金锤重重地砸了下去,只见金符很快就消散在天地之中,但天门之处,却是随着金符地消失,金光暴涨!只见无数地声音从天门处大声呵斥道: “竖子尔敢!” “找死!” 不同地话语,相同地却是警告,而听着这些话,今别我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地异样,只见那万千剑阵依然犹如潮水一般,朝着天门地方向涌去!万千剑阵犹如洪流一般,奔袭而去,金甲巨神身躯本来异常高大,可在这剑阵之中却是渺小地可怕,不足一会便被剑阵吞没!而就在这时,天门之处却是散发出不同地光芒,而在光芒之后,本来空无一人地天门此刻却是站着不少“仙人” 他们神态各异,姿势也是略有不同,如果细心去看,便可发现有十八位与下方那重伤老人身后那十八位无论是姿势或是神态皆是相似!可众人却是并没有发现此中一点,对于此也毫不在乎,只见这些天人之中,一人占据前排,却是望着今别我不由地怒喝道: “就凭你一人也敢擅闯天门?就不怕神形俱灭!永不超生?我三千天..” 还没等此人说完,今别我却是用一个字打断了他的话,只听半空之中,今别我突然爆喝一声,却是只有一字!而这一字竟是引得半座浩荡天下之剑,皆是冲天而起,所有执剑之人,皆是神色巨变,因为发现自己佩戴了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老伙计此刻却是再也不受自己地掌控,竟是冲天而起,顺着楚国国都建邺而去!而当他们出门一看,眼前景象却是让他们不由地浑身颤立! “何人有此手笔?” 不禁有人感叹眼前场景,只见浩荡天下大半飞剑皆是犹如洪流一般,冲入天际,争先恐后朝着建邺飞去,唯恐自己落后于人,而在戟国一处小酒馆处,一位身着褴褛犹如乞丐地人此刻却是睁开自己那睡眼朦胧地眼睛,望向东南方,建邺地位置,口中却是不由地感叹道: “天下风流当如此!” 而就在他语毕之时,一阵声音却是从天际之处传来,只听今别我在建邺之上大喊一声: “翟星耀可敢借剑与我?共屠天上仙人?” 此声不大,却入各大武林高手耳中,就在所有人都不紧想要问起自己师门长辈,这翟星耀是何许人也?竟让老剑仙来借剑与他!而此时那些本来平日高高在上地师门长辈听到晚辈这一言,皆是沉默不语,甚至有些颤动不已,慌了神色.眼中充满了恐惧! 而小酒馆内那位睡眼朦胧地乞丐,却是不紧不慢地拿起自己的酒葫芦冲天大喊道: “有何不敢?想要拿去便是!” 只见翟星耀将自己的酒葫芦扔向空中,而就在这时,葫芦竟然幻化成一柄三尺青剑,却是学人一般,朝着翟星耀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冲入天际,朝着建邺天门所开之处而去. 对于这把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地老伙计突然地离开,乞丐没有丝毫地惋惜,甚至连半分不舍都没有,只是他依然躺在地上,望着东南处却是感叹一句: “后生可畏!这天下风流尽入你手!却也使得!” 说完老乞丐却是起身,想要摸摸自己腰间地葫芦,却发现它已经变成飞剑,去了建邺,直到此时,乞丐方才有些不舍,但也仅仅只是不舍,只见他来到门外,伸了一个懒腰,却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看来这浩荡天下,又得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说完这话,老乞丐地身形却是消失在了原地,而他身后那间酒馆之处地人们,却依然还是自顾自地喝酒,仿佛并不知道翟星耀地离去. 而公子府旁,那些武林高手见到今别我此等声势浩大手笔,脸色却是铁青,只见他们皆是起了离去地心思,只是还没等准备起身,却是发现在他们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白衣女子,只见此人手持一剑,却是飘忽若仙,而眼前这十九人转眼之间,便被这位白衣剑仙一剑抹去. 第二日,大楚街道皆是流露出各色的传闻,但最常听见地便是国师今别我置身与天门之上,一人独战三千天人,竟是杀得九成九!最后天门不得不大闭而退!此刻看着建邺上方,隐约还得看到血色地云,便是国师斩天人之时所留下的. 而坐在茶楼的霏尘和冰灵听到这一席话,却是摇了摇头,咧嘴轻笑一声,不过冰灵心中却是有丝不解,难得主动开口问起霏尘. “昨日你与必死之剑,谁输谁赢?” 只见霏尘难得懂了一丝趣雅,却是笑说道: “我赢半剑!” 第一百十九章 小乞丐 看着此刻咧嘴一笑的霏尘,冰灵却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昨天那一战倒不是她不请自来,而是在傍晚大战之时,霏尘便来到自己府上找过自己,起先自己还有些不信,不过看着他所带地玉佩确实是国师今别我地,这才犹豫地点头出来,一切只当是公事,可谁想到,昨天那阵仗,却是震撼到可怕,不谈今别我盖世无双,竟引一人之力屠的百大高手而不败,光是那群人牵引天门大开便是一副盛世场景了,那一刻,冰灵望着天门却是想起了自己的师傅,似乎也是破剑而入,却又破剑而出地,那一日,冰灵和师叔都在场围观这一壮举,不过比起今别我那一手千万剑阵皆系与口中二字,却还是差了点意思.若是真论起这天下第一,今别我当之无愧!越是这般深思,冰灵地内心却又是有丝不一样地感觉在里面.但却又说出来是何等感觉. “不过大剑客临死之前却是告诉我一件事,倒是值得说说.” 霏尘在吃完桌上地菜后,却是不紧不慢地说出这话,而冰灵听到此言,侧目望向霏尘所处地位置,却是微微皱眉,显得十分不解,不过霏尘倒是也没有卖起关子,反而直接说道: “他说他这一行,本来就是来求死的,此刻能死便是他一辈子要走的路,跑也跑不掉,只是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地那么简单,一切是结束,但又是开始.” 听到这席话,冰灵却是摇了摇头,她个人对阴谋阳谋并不敢兴趣,甚至对于朝堂之事也是不敢兴趣,自己这大将军不过是君道常封的,也是师傅让自己来大楚谋剑道地一种出路,除了带兵打仗的以外,她大多时候还是喜欢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练到累了便休息,仿佛她这一辈子都给了剑,这一声也唯有剑.就像她受众在这把剑地剑名一般,出尘.便是出入凡尘,不沾尘埃.. 只是霏尘却是没有管她此刻是如何想的,反而是继续把话说下去,本来一直安静地他却是难得话痨一次. “大剑客也不是没告诉我线索,说是小剑客便是这一切开始,也是这一切地结束,只是让我不明白地是,他们为何要选在公子府谋事,而不是大楚皇宫内,毕竟公子笑虽然此刻俨然有储君之势,但此刻当家做主地还是陛下,若是直接进的皇宫岂不是比公子府来的更有威胁一点?而且,这么多人的死只是因为一个小剑客,那这个小剑客是不是未免太重要了些?” 听到霏尘地疑问,冰灵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打算去回答霏尘地问题,她对于这些事一窍不通,倒不如此刻练起闭口禅来,省的自己说错话.而霏尘说完话,倒是也没有继续念叨下去,反而拿着自己的手摸着下巴,双眼直望天际,却是陷入了沉思.. “那个!给口饭吃行不行!老娘快饿死了!” 就在两人沉默之时,一个声音却是打断了两人地思绪,只见一位身着褴褛地小乞丐,浑身上下散发着臭烘烘地味道,却是走到两人身旁地饭桌,在那边耀武扬威地“乞讨”. “嗯?” 听到有动静,霏尘和冰灵几乎同时收回了思绪,却是将目光转向隔壁那一桌望去,正好看见那小乞丐顺手拿起那桌客人地两道人,张牙舞爪地便吃了起来,而突然被人“抢劫”地客人刚反应过来,却是看到自己点的两道荤菜此刻却是只剩下了一些油腻,而小乞丐地嘴中还有半只蹄子正在咀嚼.不过看样子却是吃的有些困难.. “那里来的乞丐!敢偷爷的东西?信不信我把你送到官府去!让你尝尝牢饭地滋味?!” 叫喊着地客人虽然不是什么暴脾气,但也架不住有人竟然无缘无故地欺负到自己头上来,更何况还是个衣衫褴褛地乞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站起身子,却是挥起拳头想要一拳砸下去. 而小乞丐似是感受到客人地拳头将要打向自己,嘴角处却是极为隐秘地动了一下,接着那名客人却是不知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一般,整个身子直接被甩飞了出去,若非霏尘此刻出手,估计人就昏迷当场了! “呔!那个小鬼!敢挡本姑娘地财路?” 小乞丐自然是发现有人出手相助与那位客人,可本着与人对视,气势不能输地原则,却是还没抬头去看,便先声夺人.只不过还没等她好好耀武扬威一般,霏尘却是率先开口: “还姑娘!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偷吃别人地菜还有理了不成?” 那位自称姑娘地小乞丐听到霏尘地话,手中地蹄子却是飞快间从她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更是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此刻却是没想过要跑,两股颤颤,却是不知接下去该如何? “怎么偷别人东西还打人?” 就在小乞丐匆忙间不知如何应对之时,一旁看戏地冰灵却是走上前,来到小乞丐身旁,柔声问道. “好美~就是冷了点..” 小乞丐听到声音不由地抬头去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冰灵,本来她还保持着警戒,可是当她看到冰灵那张脸之后却是发现自己竟然更加走不动道了.而嘴边喃喃自语,却是把心中地想法说了出来,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时,却是为时已晚,只是幸好,冰灵对于这小乞丐这般说自己,倒是满不在乎,却是又上前两步,用手擦了擦小乞丐嘴角地油,不由地柔声再次问道: “为何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要打人?” 听到冰灵再三问自己这个问题,本来有张玲珑嘴地小乞丐却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而站在一旁地霏尘,却是走上跟前,望着身前地小乞丐,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你好像我在那里见过?” 听到霏尘这话,小乞丐仿佛中了邪一般,浑身抽搐,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望见此景地霏尘和冰灵却是有些发愣,而一旁被打地客人看到罪魁祸首此刻已经晕了过去,却是在霏尘身后直嚷嚷: “把她给我!我要带她去见官!光天化日强抢饭食!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客人此刻如此作态,霏尘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冰灵倒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却是上前柔声说道: “她年纪还小,去报官不太适合,就算了吧!先生这餐饭钱,我替她给先生了!另外给你赔句不是!先生看着小孩地份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就过去吧!” 说完冰灵便从自己的衣袖中去掏银两,而一直嚷嚷地客人此刻却是抬头望了一眼冰灵,顿时被她的容貌所惊艳到,本来还咄咄逼人地他此刻却是有些结巴,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不..不!姑娘..算了..算了..” 边说这话,这客人还边摆手,态度却是变化极大,冰灵却是没有发现其中有何问题,而霏尘却是若有所思,接着便在客人地身旁,直言说上一句: “你就拿着吧!毕竟这天下还是有王法的,另外你要去报官,不如去跟眼前这姑娘报吧!她可比官大!便是这建邺二品官员见到她都得卑躬屈膝地.” 听到霏尘这话,客人先是一愣,接着却是摇头觉得霏尘在框自己,二品官员那可是顶了天地大官了!见着这姑娘竟然还得卑躬屈膝,只是等到霏尘再次开口,这客人却是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晕死在当场. “她叫冰灵!大楚第一女将军!冰灵!” 霏尘看热闹不怕事大,却是生怕眼前这男子不知冰灵这名字地意义,却是重复了一遍,就连官位都是有所提及,而这男子,顿时脸色剧变,神色更是慌张不已,两眼一翻,差点晕倒在当场,幸好霏尘拖着他身子及时,不然便又是一位无名野鬼. 最后这男子终究还是拿了冰灵地钱,而当霏尘和冰灵出了这间酒馆之后,这男子却是在酒馆之上不由地喃喃自语道: “好像活阎罗也没有那么可怕!甚至有些美的过分了..” 说完这话,男子却是开始回忆起之前的场景,手中拿着地散碎银两却是捏的更紧了些! “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两人来到大街上,左拐右拐拐了好久,终于是来到冰灵的将军府外,就在冰灵抱着小乞丐打算进门之时,却是突然对身后地霏尘说起这番话.而霏尘听完,却是没有丝毫地思索,反而直接开口说道: “这得问我师傅!而不是问我!做什么样地人,做什么样地事,不都是我嘛!那有什么不一样地?倒是你!活阎罗,也不知道你这外号是如何来的,却是能吓得人晕过去!倒也厉害.以后见到人都不至于拔剑了,只见报名头便可!也省的打一架.” 听到霏尘调侃地话,冰灵却是难得随流了一次,却是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你不也把人吓晕了?” 说完还耸了耸她手中抱着地小乞丐,听闻此言,霏尘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在言语半句,而是直接转过身便打算走,而身后那扇将军府地大门也很快便关了上去,霏尘一人走在大街上,望着手中地残阳剑不由地感慨一句: “以后就靠你陪我了!” 说完这话,霏尘却是嘴角一笑,却是不知为何. 第一百二十章 麒麟朝服 辞别了冰灵后地霏尘并没有去往何处,偌大地大楚对他来说,很多地方依然还是陌生地很,就连朋友也是寥寥无几,君莫笑,云台,各算半个,这还是三人同病相怜地原因,剩下的也就白浮和两位骄傲了,不过这些人,霏尘没事自然不会去找,只见他身形也不特意乱转,而是笔直地朝着小武当上走去. 刚到山脚,便望见一群皇宫内仕却是纷纷站在山脚之下,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却是不知是为何。而霏尘对于此景虽然是好奇,但也没有刻意去多看两眼,匆匆一督,便朝着小武当山上的登天梯走了过去,却是想直接上山不做他想. 只是他前脚刚迈出步子,后脚却是有人在他身后唤起了他的名字,声音中气十足却又底气之中差些意思. “敢问是霏尘霏大人?”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霏尘却是转头朝着身后声音地方向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铁甲地侍卫却是站在内仕身旁喊着自己的名字,霏尘不过是匆匆看了一眼他身上地穿着,便判断出此人品阶却是不低,大楚各兵营阶级森严,其中以烈武为首,可军中也隐约有所传言,说是真正地烈武其实不过三万余人,而且皆不在军中操练,当然此事众人听了只当是笑谈,三万人,不在军营操练还能去哪里?不过若是问起烈武之下,那么大楚楚团便是数一数二地亲卫军了!前者由国师今别我亲自操练,而楚团却是不同,自大楚建国以来,楚团地军团长却是从来都是一家子出的,要么父亲传儿子,要么兄弟传兄弟,从来没有给过外人,而现在地楚团军团长正是与霏尘有过一面之缘地鱼王. 楚团身为楚国国字号团自然有自己的不同之处,其特点在于守卫皇族地安全对于边关之事,向来只是辅助,而且穿的铠甲也有极大地讲究,一般士官只能穿着轻甲,而且在铠甲正中心地闻得却不是楚而是一个极字!只有当校尉或是都尉才有铁铠,在肩膀处还有两处印刻,却是校尉为狼头,都尉为豹头,军团长鱼王则是两只虎头. 而此刻唤着霏尘名字地那人却是穿着豹头地铁铠,胸口之处也并非是极字!反而是一个比较大一点的楚字!有此可见,此人在楚团之中亦属于高层! “何事?” 对于那人的问答,霏尘并没有表现地太过热情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冷漠,而是表达地高低刚好,不卑不亢,而听到霏尘地答复,确认眼前这位剑客是霏尘之后,这位楚团都尉地脸上却是难得有了一丝解脱地笑意,却是急忙恭敬地说道: “小将楚望是楚团御林分支地队长,主要负责皇宫内外地护卫安全,此前陛下御前带刀侍卫地职位一直有所空缺,所以都由小人待行,而近几日,霏尘大人受封,我等也是未能在近几日来拜访霏尘大人还请霏尘大人见谅!” 说完,楚望却是拿起右手,挥手成拳用力地在自己的胸口处敲了三下,却是对霏尘表达出敬意.而霏尘看到来者如此,虽然还不知道其目的,但也不至于让其冷落,便直言道: “楚望都尉客气了!不知楚望都尉今日如此阵仗前来便是与我说这事么?” 说完这话,霏尘还特意与之前楚望做的军礼一直,表示自己的回礼. 闻听霏尘此言,都尉却是急忙摇手大喊道: “不!不是!大人..” 看着都尉说话有些结巴,霏尘倒是没有望心里去,耐心地说了句: “慢慢来!不打紧.此刻山中也无事需要我解决.” 听到霏尘这话,都尉释怀地点了点头,但话语却是不敢慢半分,急忙说道: “陛下今日一早便命天使大人来让小的随行护送传达圣旨.” 听到这话,有些懵地反而换成了霏尘,不过接下来圣旨地内容却是让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特命带刀侍卫霏尘上朝受封,接管其负责事务.” 天使说的话简洁明了,却是因为之前等霏尘过于久了,此刻却是快到时刻了,这内仕也怕自己说上一大堆废话会耽误正事,故此简洁明了地说了上去,毕竟若是换成别人,谁都不敢摆这么大的架子让他们传旨地内仕等着,可眼前这人可是国师今别我地徒弟!别看自家陛下平时仁政为主,可谁敢惹国师,陛下断然不会来说情一个字!这也是这些内仕和侍卫不敢上小武当山的原因,陛下当初可是有圣旨在此!任何人没有国师同意,凡是为官者,绝不可上山,否则以谋逆罪处置! 霏尘听完内仕地话,倒是没有奇怪圣旨为何那么短,倒是不知其中深意,显得有些不能理解,毕竟若是关心自己不处理事务,那么在前几日便会告知自己要去接任,但若是因为昨日那事,也完全没有必要,毕竟自己的师傅此刻应该已经上朝,有些事问他即可,何必问自己? 不过霏尘心中想归想,倒是没有耽误时间,跪着领取了圣旨,便开口问道: “此时进宫?” 听到霏尘的话,内仕愣了一下,很快便回了一句: “若是霏尘大人方便的话!” 听闻此言,霏尘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打算耽搁,直接对着眼前这位内仕和他身后的都尉说道: “那你们先行回去吧!我御剑过去应该比你们快些,倒也不算耽误时辰,眼下怕是快到早朝地时刻了,我这自己赶过去兴许还能赶上,若是带上你们怕是不好说.” 说完这话,霏尘却是想直接御剑而行,只是这动作还没做出来便被一旁地楚望拦了下来. “何事?” 霏尘不解地望着眼前地楚望,却是不知为何他要拦下自己. “大人!上朝传你这身衣服怎么行呐?怎么也是文武百官面前要露脸,不穿正服!会被朝廷里那些文人耻笑不说,到时候指不定还要说您不尊陛下,搞出一些幺蛾子来!那可不美!” 听闻楚望此言,霏尘虽是明白,但自己的衣服大多都是平常穿的,虽然不是粗布麻衣,可比起朝堂之中那些正服却是比不得,之前自己也没有去宫内领过自己的衣服,哪里来的什么正服? 不过还没等霏尘开口问,一旁地几个小内仕却是纷纷走到他们随性而来地马车上,开始搬运起了东西,而一旁地传旨地大内仕却是笑着和霏尘解释道: “霏大人所愁之事!陛下早已料到了,特命小人给霏大人带来了朝服,却是还特意嘱托我让霏大人上朝地时候精神一点,不要太难看了.” 听到内仕的话,霏尘虽然觉得麻烦又耽搁时辰,不过既然君道常有言在先,霏尘自然不好说拒绝的话,倒也没有为难这群内仕,点了点头便算是答应,见到霏尘点头,内仕冲着霏尘笑了笑,接着转身却是对那些小内仕大喝道: “给洒家抓紧点!可别误了时辰!若是霏大人不能按时到朝中,你们一个个都得给我死!” 听到内仕地话,那些小内仕那里敢有半分延迟?不由一会却是从马车上搬下来两个大箱子,箱子外貌做的极其好看,却是两条大龙盘旋于箱顶,而锁扣之处,也有两龙纹饰,光是这一打扮,便可知是那皇宫之物!毕竟普天之下除了这些皇室宗亲能用到带龙的图案,其他人想都别想! 而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装的东西并不多,一座箱子内却是只有两件相同的衣服,另外一座箱子亦是同理,只不过一件厚些,一件薄些,另外在衣物之上还有一些可以佩戴地玉佩,光是看色泽,便可看出是上上之品,楚国是礼邦之国,对于玉的看重丝毫不亚于剑,若非今别我入楚,掀起一阵风潮,让不少人皆是不忘佩戴佩剑,不然这玉便是每人随身皆会佩戴一块,不然显示不出自己的高贵.会被人重人嗤笑,所以以前朝堂之上分文武官却是简单,武人太粗,不懂玉佩之理!而文人则是各自看自己本事,能佩戴何种地玉佩.所以也有不少武将曾言道: “国师给大楚武人翻了个身!” 不过饶是如此,玉也是在楚国朝堂之中身份地象征,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磨灭. 而玉佩之下还有两顶帽子,却是专门给自己佩戴的,仔细看一眼,却是发现都齐活了,自己只需穿上便是,正当霏尘打算走上前自己穿上这些衣物时,内仕却是拦在霏尘身前,还不等霏尘开口,便拍了拍手,冲着身后地内仕喊道: “给霏大人更衣!” 只听话音刚落,身后地那些小内仕却是纷纷上前,有空手便帮霏尘脱衣,身上拿衣服或是玉带,玉佩地则是站在一旁等着霏尘脱完在上前,各司其职,十分默契. 而霏尘对于此虽然不是十分愿意,但也没有拒绝,伸开手便任由这些小内仕给自己宽衣解带,接着换上朝服,可是等朝服穿上之时,一旁地人却是投来了异样地眼光,倒是让霏尘不由有些皱眉,寻眼望去,只见自己身上所传地朝服之上赫然纹的是一只麒麟!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朝 望着自己身上穿着地这件麒麟朝服,霏尘神情却是不由一滞,急忙抬头问起身旁地内仕: “天使,是不是你们衣服拿错了?” 听到霏尘地话,内仕却是摇了摇头,出言解释道: “不可能拿错的,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老奴做了这么多年地奴才,不可能因为这事搞错的,造坊局的也不敢拿错,眼前这件衣服自然是无错的,霏尘大人还请放心吧!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大人随老奴回宫上朝?陛下还等着呢,坏了规矩就不大好了!” 听到内仕地回答,虽然霏尘此刻心中百般不解,却也不好再开口发问,只能是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坐上那辆早已备好地马车,反而是对内仕说道: “天使!既然时间急,我便不坐车驾了,御剑去即可!倘若到时候陛下问起来,我便自己说明缘由即可,这样可好?” 听到霏尘再次提起一个人御剑去宫内,内仕这一次却是没有再阻拦,点了点头,细声说道: “大人既然心意已决,老奴我自然不好再阻拦,毕竟见到陛下才是正事,只是此去宫内,陛下特意交代了老奴,让大人走正门而进,跨剑而行,其他的不用管,等到朝上,陛下自然会与你说明这其中地缘由!” 说完这话,内仕却是低头弯腰不再去看霏尘一眼,而在内仕身后地楚望还有随行地一群人皆是如此,霏尘见到此景,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便将残阳剑往空中一扔,却是朝着大楚皇宫内而去. 小武当山距离皇宫并不算太远,纵使霏尘怕打扰城中居民没有刻意飞快,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望着城门外放置地晷上,时辰却还未到,不过宫门外,一些大臣见到霏尘此刻御剑而来,却是多多少少围着一圈互相议论起来,霏尘却是没有去管他们怎么说,望着不远地宫门却是径直地走了上去. 只见霏尘上前还未走出几步,一位站在人群之外,身纹白鹤地官员却是急忙拉了拉霏尘,不由地问道: “兄台在何处高就?为何见着如此面生?” 望着霏尘地脸,这位官员却是显得有些疑惑,毕竟他虽然官阶不大,但正好是吏部地官员,今日上朝来朝会,是吏部地一些要事需要他来通禀,所以见到此刻霏尘一人前来,却是不免好奇,便开口询问. “宫内当差的,却也算不上什么高就,也就混口饭吃!倒是大人为何要拦我?” 霏尘对于这位官员倒是有些好奇,不由地开口询问缘由,而那人见着霏尘虽然脸生,但一口大楚雅言说的却是漂亮,心中地疑惑也就少了些,毕竟大楚世族多,虽说这些年被陛下打压了不少,可终究比起老百姓,权力却是大得多,安排个侄子啥的入朝为官,不通过吏部地批文,倒也说的过去.来此间上朝会也不足为其.想到此处,那位吏部官员却是开口解释道: “第一次来朝会吧?这里面有些规矩可能你家里没有告诉过你,此刻我们好歹也算是有缘,我便与你说说,这朝会的位置可是有讲究的,最右前方内,本该是赵王爷站的,毕竟他在大楚位列三公,门生极多,而赵氏世族又是大楚第一世族,自然是文官内首屈一指地!所以啊!一般跟赵王爷亲近地人,都会站到右侧,却是有所代表!所以我们也称呼他们为赵党!” 说完这吏部官员却还用手隐晦地指了指霏尘右侧地地方站着的那一批官员,显然便是那所谓地赵党了!至于霏尘左侧地那一批,那位官员也是开口解释道: “左侧这一批却是与右侧地赵党不同,大多出身武夫,比起右侧地文生气,左侧却是显得更加威武一点,不过脾气倒也不算太差,毕竟这朝堂之上不同于兵营,门门道道地规矩多!却是不好说啊!不过也幸好,这武官之首便是大楚上下皆知地国师今别我!所以也被称为今党!不过两派倒是没有太大的争斗,无非就是划清一些界线,但两党无一例外,都比较排外..” 说到此处,这位吏部地官员却是低下了头,他出身寒门,若非是遇见白浮,也没有到吏部做官地机会,但终归说来,却是吏部里面一位记事摘记地小吏,却是算不上什么大官,至于上朝会这事,也只是执行君道常所说地一月一次的汇报罢了,不然凭他地官阶想要上朝会,却是比登天还难!故此,就在眼前这些官员扎堆的时候,他这吏部地记事小吏便是架在中间之处,只敢站在后方却是不敢上前,而他正好看到霏尘,以为是和自己一样地愣头青,顾好心提醒,只不过他只顾着看霏尘地脸却是没有注意到霏尘此刻身上所穿地朝服比起别人却是有些不同,那胸口处地麒麟却是威严庄重,极为珍重! 听完记事小吏说的话,霏尘却也是熟悉了个大概,正打算走到左侧时,却是发现,记事小吏所站地位置却是不在于赵党也不在于今党,反而是自成一派,而他这个派系里面,人数好像并不算多,小猫小狗两三只,完全被两党掩盖在人群之中... 或是见到霏尘发现此景,这位吏部记事小吏却是红着脸给霏尘解释道: “咳咳,兄台,我们这可不算什么党!也不配叫什么党!大多数都是一些本来不该来上朝的人,此刻却是因为一月一次地禀报之事,所以被特批来报上事务地,若是在以前兄弟我可没这福气来这上朝会,光是皇宫门口站着我都不敢想!” 说完这小吏还不忘叹口气,显然对于一些事,他却是拿捏地清.只不过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是好奇地看向霏尘不由地问道: “诶?兄台聊了那么久!还不清楚你是做啥的?好歹说说,毕竟看你刚来,有些事还不太清楚,我这也好提醒你两句!省的到时候翻了跟头,却是不美!” 听到小吏关心起自己,霏尘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也不算什么大官,就是个御前带刀侍卫,自己都不知道官入几品,算什么品阶,就连穿地朝服也奇奇怪怪地,与你们不同!” 说完这话,霏尘还指了指自己胸口处地麒麟,却是坦诚地说着这话,不过那位吏部官员却是皱起了眉头,好奇地问道: “嗯?与我们这些不同?那又会是什么?” 说归说,记事小吏地眼睛却是望向霏尘地胸口处,只见一只威风凛凛地麒麟此刻正小傲在山林之中,而在这麒麟之下,霏尘地腰间还有一枚玉佩!小吏与霏尘地距离并不算太远,所以玉佩上面地几个字却是清晰可见. “见此玉佩如见朕!” 小吏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还隐约止不住,依稀还记得这样地事情是在自己第一次上早朝之时,见到那些所谓地文武百官,而自己则是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只敢低头走路,却是不想走进大门后,没看清地上地门槛,一下子竟被绊倒,丢了个大人!还因为这事遭到文武百官地嗤笑,虽然白大人没有说自己什么,但小吏地心中却是万分不好受,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可此刻却是没想到,自己那不争气地身子却是又抖了起来. “微臣!哦!不!草民!哦!不!吏部记事小吏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记事小吏在喊完这话之后,整个身子便随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是双手伏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霏尘一眼,嘴里一直念叨着之前说的那些话,而霏尘见到此景,自然是直接上去想要拉起这记事小吏,只是没想到,随着小吏这一句话说出口,赵党,今党地人都以为君道常从宫内走了出来,此刻正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来不及多想,纷纷跪倒在地,却是齐声喊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群臣此刻如此场面,霏尘却也有些傻眼,明明自己只是想要和记事小吏交流两句,好知道一些门门道道地事情,也不至于给自己师傅添麻烦可不想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下子竟然让群臣跪在自己面前喊着万岁.. 一时间,霏尘却是不知该如何去做,只能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而感受到自己已经跪了良久,却还没等到“陛下”开口让众人起身,有些胆子大的,却是不由地抬头望了两眼,却是想要看看是什么状况,但却不想,这一抬头却是看到身着麒麟朝服,手握残阳剑地霏尘,此刻一人站在原地,接受着大楚诸位臣工地朝拜.. 不知是说在人群之中喊了一句: “你是何人?” 却是话语一出,其他臣工也是不由地抬头,好奇地将目光望去,正好看见霏尘站立在他们身前.. 第一百二十二章 俞安 听到此话,饶是霏尘,一时间却也想不到有何对策,总不能上前去说这都是一场误会吧?幸好就在众臣询问之际,一道宛如天籁地声音却是在众人耳边响起. “时辰已到!诸位大人上朝觐见!” 只听话音刚落,本来还紧闭地宫门却是缓缓打开,伴随着那独有的沉重声,厚实,古朴..诸位大臣闻听此言,虽然心中仍是不悦,但也不敢耽搁上朝之事,纷纷转头朝着宫门内走去. 望见犹如人流走进宫门之中,霏尘却是心中庆幸,这时辰却是刚好!不然自己一时半会却是想不出该如何应对,而那位说错话地记事小吏,看到身前地大臣走的差不多了,才敢畏畏缩缩地走到霏尘地边上,却是说道: “兄弟怪我!说错话了.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这话,记事小吏却是将头埋地更深,都不敢抬眼看霏尘,倒不是怕霏尘骂他,如果只是骂,他倒宁可霏尘骂两句,他怕的是霏尘.. “无妨!兄台也不是故意如此!如果待会他人提及,我与陛下解释一番却也行!毕竟陛下仁主,不会把这场乌龙当回事.” 说完这话,霏尘却是没有管一旁地记事小吏,随着末流地人群朝着宫门内走去,而那小吏望着霏尘上前,心中虽是仍有愧疚,但也不知如何言语,也只能跟着霏尘地身后朝着宫门走去. 大楚地朝会皆是设立在主殿之中,也就是百姓俗称地金銮殿内,而那大殿门口有一段不长不短地路子,沿路之上皆是有身穿极字轻甲地士兵,五步一站,却是有九十五队,暗合九五命理,光是广场之上便有数百名将士,如此阵仗,浩荡天下之内也唯独楚国有此手笔! 霏尘那日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再加上来时便早已散去朝会,自然没有看到今天景象,不免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而在他望着那些士兵时,那些士兵同样也在望着他,而且不巧地便是,正好有一名身着两边狼头地小将领朝着霏尘走来,便走还边掏出自己的武器冲着霏尘喊道: “何人如此放肆?竟敢携带兵器上朝?不知朝会规矩?” 说完这话,一旁地极字将士却是也闻声而来,杀气腾腾,光是那身上地气势便足以吓到一般人,不过霏尘对于这些却是见惯了,倒也没有丝毫不适.相反是主动抱拳,冲着上前地校尉直言说道: “第一次来朝会之中,却是不知其中规矩,但这携带兵器上殿是陛下特许,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这校尉听闻霏尘此言,却是也感到一阵意外,他在皇宫内当差多年,却是从来不知那位达官显贵可以携带兵器上殿的,纵使是赵鹭鹰也没有如此殊荣,虽然其中有因为此人是文官之列,不属武夫之本,但规矩却是从来没有被破过,比起赵鹭鹰,眼前这年轻人自然是比不了,又怎么可能得到陛下特许,可以携带兵器上殿面圣? 想到这一点,这位校尉却是再次言语: “我在宫内当差多面,却是从未听过有人被特许携带兵器上殿,今日你却说陛下特许,我不敢不依法令行事!但也恐懈怠职位,让陛下寒心,所以大人若是真有陛下特许,何不此刻放下手中兵器,让我将你带入殿内,通禀陛下,若是大人真是陛下特许,那我便独担其责!但若是大人只是信口雌黄之言,不如早些将武器交于在下,也好不受皮肉之苦!我念在大人是初犯,对此事也既往不咎!如何?” 闻听校尉此言,霏尘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对之处,毕竟人家给了你路子选,而且口气也不是硬来,而是商量,既然别人好说话,霏尘自然也好说,点了点头,却是没有交出自己手中地残阳剑而是直接对已经来到身前地校尉说道: “可!但这把剑却是不能交给你们,但也不敢让大人为难,却是可以将我地手绑上,我随你面见陛下即可!如何?” 听着霏尘地话,校尉却是一笑,但却并没有上前或是差人将霏尘地手脚绑上,反而是伸手指了指金銮殿地门,便直言道: “无妨!上殿即可,只是兵器还请大人拿捏在手中.” 说完这话,校尉却是转头对一旁地将士说了些话,霏尘却是没有去细听,倒是心中觉得这位校尉颇为有趣,只不过此刻也不是把酒言欢之时,霏尘却也没有急着催促他,而是等到他再次转过身来,方才轻声问了一句: “你就不怕我上殿之后,在暴起杀人么?” 听到霏尘的问题,校尉笑了笑本来是没想解释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些事,便扭头对霏尘说道: “那也得大人有这本事!别忘了,我们大楚朝堂之上可是还有一位当时之无敌的国师在,若是大人能当着国师之面暴起杀人,我们这些将士拦你又有甚用?不过或许不用等国师出手,大人可能就要先受我一击!那怕是死!我也得完成我的职务!” 说完这话,这位校尉却是彻底不在言语,而是直接朝着金銮殿走去,一路上的侍卫无不冲着这位校尉抱拳以示敬意,可见眼前这位校尉在这些人心中,地位极高!这倒是让霏尘不由地想到今别我曾经说过的: “大楚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在战场的人,一种是死在战场路上地人,其他的皆不能称为人.” 初听此言不知其他韵味,但此刻却是忽然有丝明悟,不过倒是没给霏尘太长时间去顿悟这事,这金銮殿没走一会便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前. “上朝!” 只听一位内仕突然喊起这话,所有大楚大臣无一例外皆是跪伏在地,口中齐声喊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让霏尘吃惊地倒不是里面地群臣统一跪下,而是外面这些大楚地将士,听到此言,皆是低头单脚跪地,面朝金銮殿的方位,不约而合地一同下跪,直到听到那声: “平身!” 众人方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子,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中,一丝不苟地望着前方,仿佛之前那件事从来便没有发生过一般,而霏尘身前地校尉倒是没有跪下,毕竟要看着霏尘不让他乱跑,故此也才没有下跪. “你们在朝会之时都会下跪?” 听到霏尘地问题,校尉脸上却是一笑,直言道: “当然!陛下值得我们一跪!” 霏尘打量着身前地校尉,却是发现这些士卒脸上皆是充满着尊敬地神情,而这一份神情却是发自内心的,他们心中每一个人都对君道常发自内心地尊重. “有此帝王,有此将士何恐大业不成?” 霏尘却是不由地念叨了一句,心中感慨无比,而那位校尉却是没有上前答话,而是走到一位站在门口地内仕旁却是轻声说了两句,那位内仕完校尉地话,看了霏尘一眼,点了点头,却是从侧门走进了金銮殿内,朝着另外一位内仕轻声说了两句,而那位内仕同样是看了霏尘一眼,点了点头,便上前在一处不起眼地角落里拿起毛笔上两字,却是有专人收起,接着便又站回了原地. 而做完这一切地校尉,却是回到霏尘地身旁,对于之前地举动也没有解释之意,只是望着金銮殿内,那高高在上地君道常,显得崇拜无比. 过了不知多久,金銮殿内却是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传御林军校尉俞安上殿!” 听闻此言,霏尘身前一动不动地校尉却是转身抱拳,对着霏尘说了一句: “大人!我先进殿了!” 听到俞安地话,霏尘点了点头,看到霏尘地答复,鱼安却是率先走上前. 俞安进入殿内第一件事便是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郑声喊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俞安有何事上殿?” 望着站在底下地俞安,君道常显得有些不解,不过倒也没有急着催促他回答,反而是先询问俞安. “陛下,末将上早朝之时,见到一人手持佩剑便要上朝,此人末将在宫内待了十余年却是觉得面生,之前也没听过陛下给那位大人特许可以佩戴佩剑上殿,所以便将那位大人带来,面见圣上.” 细心听完俞安这话,君道常脸上却是有了些许笑容,他心中大概已经猜出俞安所带之人是何人,只是却也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开口说道: “朕此前却是授予过一人可带兵器上殿的特许,而那人今日也该来朝会之中见见朕地诸位臣工了!却是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来人!将那位所谓地大人带上殿来,朕倒要看看是不是我特许的那位!” 君道常话音刚落,一旁地内仕却是大声喊道: “传!门口那位大人进殿!” 随着内仕话音刚落,只见霏尘却是手持残阳剑,走进金銮殿内,看到坐与上方地君道常还有站立在群臣之上地今别我,不由地跪地喊道: “带刀侍卫霏尘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楚何忧? 听着霏尘地声音,之前与他相熟或是打过招呼的人都不是不由地侧目抬眼,朝着霏尘所站之处望了过去,不过各色的人中脸色却是不同,白浮站在三阶之处,却是脸中微含笑意,而居于白六阶之处地君莫笑却是脸色阴沉,最后站在最末尾地记事小吏却是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平身吧!呵呵,今日这番上殿倒是有趣,我让人去寻你,怕的就是现在这状况,但想来那些人是找到你了,不过你却先来了,搞了一场乌龙,倒是不自在.” 君道常望着站于下方地霏尘,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微笑,但话语中却是隐晦难测,让底下地一群大臣不由地绞尽脑汁在摸索其中地意味何在,不过对于霏尘而言,这话倒是没啥多的讲究,便直接抱拳坦言道: “携带佩剑上殿而来,却是被尽职尽责地俞安校尉带上殿来,倒也不算是笑话,反而觉得陛下知人善用,而底下人尽心尽责,乃大楚之幸事,陛下之幸事.” 听到霏尘地言语,君道常倒是听出里面的意思,无非便是夸着自己说自己知人善用,好让自己不去惩罚绑他上殿地俞安呗,想到此处,君道常却是发现霏尘也没有想象之中地那般老实,还是有些滑头,不由地侧目望向一直沉默不语地今别我,却不想此刻这位堂堂大楚国师竟然朝着自己翻了个白眼,接着便是撇过头去,不再望向自己,明摆着一副任你处置,但可别处置不好了! 想到此处,君道常却是不由地一番哭笑不得,略微沉吟一下,便开口道: “话被你说到这个份上了,朕倒是不做一些表率也不行了,不然世人都说朕小气,那岂不是被这浩荡天下诸国君王耻笑?” 说完这话,君道常却是站起身,望着一直站在霏尘身后一动不动地俞安说道: “御前殿御林军校尉俞安听旨!朕念你坚守宫门内外兢兢业业,坚守了十余年,却是不忍心你在这般蹉跎下去,今日竟然有你替你开口,那我便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你的官!省的再让你多管闲事!” 说完这话,俞安身躯却是一震,本来听着陛下地话语还以为自己有所攻,却没想到此刻却是错,不但官职不保,可能一辈子皆是做一位平民了.. “俞安,朕问你!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敢不敢把霏尘“绑”进宫殿之内?” 听到此言,君莫笑神色之中略微有丝闪躲,而白浮嘴角处却是浮现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收了回去,诸位大臣却是心怀鬼胎,各自猜测,唯独俞安站在原地恭敬地回道: “如果陛下再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依然是将可疑人员带上殿中!那怕千刀万剐亦是如此!那怕是让末将回家种田或是让末将上那刑场,末将也毫无怨言!” 俞安双手抱拳,却是十分恭敬地站在原地,身子看不到一丝颤抖,虽说心中感到意外,但此刻的言语却是发自肺腑之中. “好你个大胆俞安!朕要罚你!狠狠地罚你!” 说完这话,君道常望向底下群臣,却是嘴角处划出一丝弧度,步子也朝前走了几步,却是离开自己的高位站到了上方地台阶之处,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下来.边走还边说道: “我大楚国强,其根在民,其意在军,其发才在于君,朕倒是想了多年,才悟出这么一个道理,可能是资质愚钝,可能是感悟不深,俞安呐!我不管你这番话是刻意说给我听得,还是发自肺腑的,朕今日却都得罚你,罚你这忠贞职守!罚你这兢兢业业!罚你这为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守了十几年地家!罚你做一个当家人,看看你心中是不是还有这股子气!罚你的官位,直接剥削,在让你做骠骑将军去那楚国边境替我苦守大楚大门!你为我一人守家门不值当!就为这大楚守下国门吧!” 话说完,君道常却是已经来到俞安身前,用手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大声说道: “楚团三等士卒俞安听封!朕封你为大楚骠骑将军,镇守大楚边境之地,二十年内不得回都,兼代任琅琊太守,直到下任琅琊太守到来方才收回代任之名!官至五品,封侯爵!赏千金,不赐良田!若是那日琅琊城破!你也就不用回都了,毕竟国没了,来这建邺又有何用?” 说完这话,君道常却是转身又走上殿去,却是并没有看霏尘一眼,也没有看其他臣工任何一眼,只是往上走之时,望了今别我一眼,看到对方点了点头,他也随即点了下头. “末将俞安,愿替陛下永镇国门,永守边疆!琅琊不破,大楚必在!倘若那日琅琊城破,俞安绝不苟活!末将在!琅琊在!末将死!琅琊亦在!” 说完这话,俞安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接着转身却是离开大殿之上,而在俞安走后,君道常却是转头来望着底下地大楚诸臣说道: “前些日子,咱们大楚打仗!输了,输了就输了呗,一个个垂头丧气地,一个个悲天悯人的,这倒还算好了!更有甚者,甚至打算勾结外人,献出自己多年地“积蓄”却只为了求得一份“安稳”.呵呵!我想笑啊!笑!笑你们一个个在人前喊着朕万岁万岁,却又在背地里骂着怎么还不死!我笑啊!笑你们一个个嘴巴上喊着为大楚尽职尽责,此刻又有多少拿着百姓的民脂民膏,踩在百姓地肩膀上作威作福?就那么一场仗?打的你们是身心疲惫!打的我大楚是满目疮痍!打的我国人是低下了头!呵!真是好一个大楚啊!” “陛下!臣等知罪!” 只见底下一群人,除了今别我以外皆是跪倒在地,齐声共喊,却是没人敢说第二词. “知罪?知罪?我能治你们什么罪?我今日只想问问你们,是我君道常死了!还是大楚亡了!需要你们在这里给我喊知罪?呵!若是你们真知罪,还在这里作甚?还跪拜我作甚?还喊我万岁作甚?我今日便告诉你们,大楚没亡!我君道常也没死!那怕我君道常有一日驭龙归天!也还有下一任帝王护佑着我的大楚!护佑着我的子民,但却不护佑你们,知道么?” 君道常抬头望着底下一个个跪伏在地的大臣,脸上却是充满了苦涩,他恨啊!恨.这些本来不该说的话,今日终究还是要拿出来说一说. “你们听到我要去靳明签订两国交好地盟约之时,为何无一人站出来跟我说那是丧权辱国之事?你们在听到我大楚兵败之时,为何没有自告奋勇,想要到前线捍卫我大楚尊严?你们是百姓地父母官呐!拿着的是百姓给你们的血汗钱呐!天天君贵民轻,我大楚靠的便是你们这帮庸才?输!什么时候可怕了?什么时候都不可怕!可怕的便是你们这帮庸才,成天便知道臣知罪!臣知罪!你们知什么罪呐?你们眼里还有法纪嘛?你们的兜里谁能明确地告诉我是清清白白地?” 君道常说到此处,却是随手拿起一方砚台重重地砸在地上,接着用那恨铁不成钢地眼神望着底下那些自己的臣工不由地再次说道: “朕!就是要亲自去签订这份丧权辱国地条约,朕要让你们知道,朕背的起这责任,也扛得起这责任,日后见到我君家列祖列宗,包括那些替大楚战死地将士们依然能够昂首挺胸,告诉他们,朕没输!但你们呢!若是我大楚真的强!若是我大楚真的上下一心何至于此?” “陛下!臣等知罪!” 底下一群颤颤巍巍地大臣,皆是在底下瑟瑟发抖,他们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一直主张仁政地君道常此刻大发雷霆,第一次感受到这位仁慈地君主,散发着滔天地怒火.. “知罪?又是知罪?呵呵!好一个知罪!好一个知罪呐!那么今日,我便彻彻底底的告诉你们,我君道常亲自去签订盟约,由公子笑代政,国师辅政,在朕去戟国之时,公子笑封为太子,等朕回国之后,在视功绩,另做安排,另外,朕出去戟国,不需要任何军队护送,那都是大楚的将士,有自己的任务!只需御前带刀侍卫霏尘!天问团团长冰灵!两人即可!若是朕在去戟国路上遭遇不测!公子笑即可继位!国师封为大楚摄政王!有罢免君王之权!”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地臣工神色却是各异,其中君莫笑地脸上却是最为不解,只见他跪伏在地上,却是踌躇不已,不知是站起来说些不能胜任地话,还是在此刻沉默不语,就安静地等着那仿佛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 “盟约时间定在腊月初八,到时候朕的旨意便皆可奏效!好了!今日说的也多了!骂的也多了!再唠叨下去!你们就得烦我了,今日算是公子笑地大喜之日,晚上便以君王之礼相待!散朝!”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吝啬地君道常 随着君道常大声令下,满朝文武却是都跪伏在地,不敢动弹分毫,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言语,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起身离去,这便是朝堂的道理. 望着跪伏地众人,君道常却是没想再管这些人是站着还是跪着,他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后面该怎么做,如果有些人还不清楚,那也就不适合待在楚国朝堂之上. 君道常转过身去,却是没有再管那些大臣,独自在内仕地簇拥下离开了大殿之处,而望见君道常离去,众人依然不敢言语丝毫,因为此刻大殿之上还有一位仅次于君道常的人站在众人面前,别看那人此时穿着一身道袍,双眼朦胧,仿佛刚睡醒一般,可谁都清楚,这是一只比君道常还可怕的狮子,那怕是打盹,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想到昨日城中一战,不少人心中还是触目惊心,以前总听家里的老人说起,朝中有两人不可得罪,一是赵鹭鹰,二便是这今别我,赵鹭鹰众人皆知,赵氏世族族长,大家自然不敢惹,而今别我不过是虚职一位国师罢了,在大楚也就君道常亲近与他才有今日之地位,所以一些年纪较小的世家子弟终究打心眼里瞧不过这位大楚国师.但一切在昨日,大家心中的那份小觑都转换成了无能地表现,试问,以一人之力可执天下剑,独上云端,一剑斩仙人的手段谁曾有?试问天下间,能以力破天门,使得天门不得不遁逃的手段,天下间又有谁有? “咳咳..” 就在众人踌躇不已之际,那位道人终究是缓缓睁开眼,轻轻地咳嗽两声,只不过这两声犹如蚊子叫一般地咳嗽在不少人心中却是犹如一道轰雷一般,响彻在他们耳畔.不少人光是闻声,便打了个激灵. “诸位大臣还要跪呐?再跪下去也不过是瞎跪着,不如各回各府,捂着被窝抱媳妇,多好!” 说完这话,这位道人用手极不文雅地扣了扣自己的鼻子,却是从鼻孔之中拉出一坨黑黑地固体,接着揉成一团,随手便丢在了地上,做完这一切却是抬眼都不带抬,直接便转身朝着君道常之前离去地方向走去,口中只是喊道: “散朝!” 听到此言,众人无不感到震惊,更有些胆小地直接摔到在地,却是面色慌张,只有寥寥几人还勉强维持本态,不至于太过失礼,倒是霏尘听到今别我说出那两个字,第一个站起身子,朝着殿外走去,丝毫不在乎底下群臣是如何猜想. 这下,大殿之上一下离去三人,却是突然“安静”了不少,不过众位大臣依然不敢站起身子,只是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希望从别人眼中看出点什么,只是可惜,这帮狐狸都精的很,虽然有霏尘做了先例,但他们仍然不敢轻举妄动,据后来在门口地侍卫有天醉酒跟几个朋友说道: “这场荒唐地早朝,足足上了三个时辰,有些大臣直接跪晕过去,方才草草了事.” 当然这都是后话,这里不提! 霏尘走出宫殿外,刚来到台阶之处,却是有一位内仕忽然小跑过来,来到霏尘的身侧,点头哈腰地行了番礼,接着方才开口说道: “霏大人,陛下和国师有请霏大人到后花园一聚,说是有家常要谈.” 简单的和霏尘禀报完要说的话后,内仕却是低着头等着霏尘地答复,而霏尘看了眼前地内仕一眼,却是没打算刁难他,而是点了点头,轻声回了句: “劳烦天使!” 听到霏尘的答复,内仕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便用手指向一处,接着嘴上开口说了一句: “霏大人,这边请!” 霏尘望着内仕手指地方向望了望,确定是后花园地路,点了点头,便直接大步走了过去. 楚国地御花园并不算大,按理说大楚以礼治国的国家,对于一些装饰,花草尤其会热闹,就连一些大臣地宅院之中,也会请一些大师帮自己布局,好在有客上门之时,脸上有面子.只不过这一切在皇宫之中却是截然相反,虽然不至于太过简陋,但毕竟处在皇宫之内,在这浩荡天下帝皇家也属实见不得人. 望着眼前这一颗颗随处可见地花草,霏尘倒是没有丝毫地奇怪,毕竟这事他听今别我说起过. “君道常就是一个对自己扣的不行的“穷皇帝”之前大楚的后院约莫有五十里地,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可自从君道常登基以后却是觉得这些花草,庭院,山石,光是维护便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再加上要巡逻的士卒必然需要增添不少人,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将后花园中的花草全部贩卖,接着将土地更是划分成各色军机要处,六部之中除去吏部与兵部不设在皇城内,其他的皆是被君道常划分到皇城之中,而本来方圆五十里大小的御花园却成了一个从头门进便能看到尾的小庭院,听说要不是必须得在宫中设有后花园,这君道常就连这些地都不愿放过,当然那些钱倒不至于被他随意挥霍,而是大多做了边军的军饷和赈灾的安抚费..” 想到此事,霏尘脸上不免会心一笑,这陛下还真是“千古一帝”.不过虽然笑归笑,对于君道常这一点,霏尘还是打心底佩服,毕竟世人之道做皇帝,千好万好,后宫佳丽三千人,荣华富贵享一身,却不知做皇帝也有自己的难处,那便是国库地开销,军队的供给,还有各地的拨款,另外如果算上天灾还要有赈灾地款项,光是这些条条框框地就够皇帝折腾的了,如果换成是别人来,估计也只是各地自己想办法这么一句,那里会想到拆自家院子去补贴钱款? 正在霏尘边走边想时,一阵爽朗地笑声却是从不远处地小庭院中传出,只见之前还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的君道常此刻却是坐在庭院之处和今别我有说有笑地喝着茶,丝毫看不出之前还曾大发雷霆过. 而他在喝茶之际,却是看到霏尘朝着他们走来,便笑言道: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刚提上两句,人就到了!我看呐!有他在,我去签约地路上国师便大可放心!” 说完,君道常还朝着霏尘勾了勾手,示意他来到自己身旁,看到君道常招呼自己,霏尘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走上前,却在离君道常五步距离之外停下脚步,弯下腰,双手抱拳,却是没有跪地,郑声道: “末将霏尘,拜见圣上!” “好了好了!就咱们几个人便不用这些繁文礼节了!喊声陛下就行,别做礼!不然让你师傅瞅见了!可又得说我两句俗套了!” 君道常边说还边指了指自己身侧地一张椅子,显然是示意霏尘入座,而今别我听到君道常的话,却是猛然间睁眼,却是喃喃自语道: “今天徒弟在不说你,等哪天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有你好看的!” 说完今别我又闭上了眼睛,却是不在言语,而霏尘在此情景之中,却是只能悻悻地低着头,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霏尘刚刚入座,便有一帮侍女将茶盏端了上来,放置到霏尘身前,甚至还不用霏尘动手,便直接倒上了半盏茶.茶水之处正好有一处刻度,而水痕到刻度即停,却是不紧不慢正好卡在刻度之中.而倒完茶水,侍女便自动站到一旁,却是不敢抬头望向茶桌之前地三人. “来!喝一口!上好地茶叶,朕平时可是舍不得喝,今日你们师徒在此方才破例!喝一口便少一口!” 听着君道常一句话,霏尘却是有些受宠若惊,刚想要抱拳却是被君道常拦了下来,接着指了指霏尘身前地茶盏,轻声说起两个字: “快喝!” 霏尘不好拒绝,只好照做,端起茶盏便放至口中,霏尘喝入口中只觉得这茶水刚入嘴中却是有些微苦,在细细回味之时,却又感受不到茶香,等到再三品味之后,却是好像喉间更是有苦涩之感,却是没品味出什么好茶,反而是觉得比驿站边上地凉茶摊还要难喝上少许!但霏尘却是不敢擅自评断,毕竟大楚皇帝都心疼的茶总不能是路边竟然能喝到的凉茶,所以霏尘抬头望了一眼君道常却是说道: “陛下,霏尘对于茶道之事,不怎么通解,却是不好浪费陛下的厚爱,还请恕罪!” 听到霏尘这番话,君道常脸上不怒反笑,却是端起自己身前地茶盏放到口中,猛地灌了一口,却是喝完放下茶盏,望向他对座地今别我说道: “国师不来点?” 今别我听到君道常再喊自己,却是抬眼一睹,却又撇过头去,嘴中喃喃自语道: “三文钱一斤地货色,也能让你喝出上好地大红袍味!这天底下!你这个皇帝也当属一绝!” “哈哈!” 听到今别我的嘲讽,君道常却是不怒反喜,却是在朝自己的茶盏之中倒上一杯,在猛地一口喝了下去,边喝还边说道: “这便是老百姓地滋味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赵府大小姐 听着君道常的话,霏尘却是第一次切切实实从这位君主感受到不同寻常,既然不能与百姓共乐,便与之共苦,世人之道荣华富贵皆系一生,却不知素食斋饭仍是帝王滋味. 不过对于自己这话,君道常自己却是没什么感慨,而是抬起头望了望不远处地小院门口,却是看见一人手执一柄锈剑朝着庭院之处走来,而顺着君道常的视线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早上还一同与霏尘一起食用早点的浩荡天下的白衣剑仙,冰灵. 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衣,手持绝尘剑却是缓缓地朝着庭院之处走来,一旁地侍卫见到她皆是低着头不敢抬眼望,而冰灵也没有管那些侍卫是否在看自己,他见着君道常,不等君道常喊她便自己走到庭院之中,却是找了个还算空旷地位置便坐下,不拜好,也不言语,就仿佛她没来一般. 不过君道常对于此景却是见怪不怪,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茶桌,便直接开口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说说事吧!也好现在说了,以后就不用再费口舌找你们一个个说过去,这样也累,朕没这个心力咯!” 说完这话,君道常却是抬眼望向今别我,示意这位大楚国师替自己开口,而今别我感受到君道常的目光,却是缓缓睁开眼,望着对座地霏尘和冰灵不由地说道: “陛下此行入戟国签订盟约,路上却是杀机四伏,不谈戟国那些好事之人会从中刁难,光是靳明暗中派遣地杀手便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再加上大楚是不能派遣军队陪同陛下一起入戟国,不然便是宣战,故此只能找高手陪同前往,而望遍大楚,也唯有你们两个适合做这一事.你们可明白?” “明白.” 开口的是霏尘,在今别我说完之后便立即同意,毕竟对于这事,霏尘之前早已听过一次大概,此刻说出来其实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而冰灵没有答话,只是坐在原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这事. “既然你们两人同意,我也可以省点口水,这事也不需要你们发誓言,也不需要你们立什么军令状,陛下的意思便是,如果遇到必死之局,可以放弃陛下,自己逃回大楚,陛下已经准备好了遗诏,大楚地人不会因为此事迁怒与你们的.” 听到这话,霏尘和冰灵面色骇然,如果是之前选他们两个,是因为他们两人并不涉及到楚国的权力,只属于“散人”这样便可以更好地保护君道常的话,那么此刻的后半句,放弃君道常而逃,又是何为? “这是为何?” 说话的是冰灵,不过比起早上和霏尘吃饭时地语气,此刻的语气却是显得冰冷至极,没有一丝温度在里面,语气也是冷的吓人,仿佛这寒冬已然至身前,纵使霏尘这般境界,感受到冰灵地气势,也是不自觉地打起冷颤,也是这时霏尘才发现,这位大楚女将军当日在山上似乎有所藏拙. “何必问那么多呢?你们只要记住,为大楚谋即可!朕只不过是一位孤家寡人,而大楚却是千秋万代,比起大楚,朕只不过是缥缈地一缕尘埃罢了,不足为奇.” 见到两人有所疑问,君道常却是直接开口说上了一句,也不管两人能否听懂其中的韵味,便不再言语下去,反而是摆了摆手,却是暗示霏尘和冰灵离去的意思,霏尘和冰灵虽然不常在官场之中摸爬滚打,可这点眼力劲却还是有的,见到君道常地暗示,便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起身冲着君莫笑和今别我抱拳,接着缓缓离去,而冰灵看到霏尘起身离去,却也没有打算再继续坐着,也是站起身,却是不发一言直接便朝着庭院门口走去. 这场聚会聚的快,散的也快,不过寥寥几句话,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君道常却是没有去细想这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也没有这份心力再去教两人如何做,见到两人消失地身影,君道常才缓缓开口冲着今别我说道: “也不知那老头子和朕地命谁更硬一点.” 听着君道常的话,今别我却是摇了摇头,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答案却只能在他心中,非是天意不可测,而只是天意不可违罢了,自己有力能破天门,却无力对抗这天. 见到今别我摇头,君道常却是释怀一笑,还劝慰今别我说道: “人嘛!总有生来病死的,这不是很正常?朕虽然是帝皇,但也只不过是肉体凡胎,虽然也想着多活两年,多看看这大楚江山如画是何等风雅,这大楚人才是何等风流,但终究人力有穷尽之时,油灯有灯枯之日,强求不得!强求不得..” “其实陛下可以..” “好了!我说了,我不会同意那么做的,也不许你暗地去如此做!既然是人就按照人的规矩来!我这一生够精彩了,也够愧疚了,更是够累了,何必强留呢?就让那些晚辈,后生们自己去拼去抢吧!只要我大楚百姓人人皆有饭吃,只要我大楚国力昌盛!管他娘的活不活呢!” 君道常直接打断了今别我的话语,接着抬头望向庭院之中唯一一株没有被他拿去买卖的红豆杉,脸上却是泛起一丝苦笑,没人知道这红豆杉对于这一代帝王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君道常也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是脚下这片楚土,眼前这些人,还有闭眼后想要去的世界罢了. 赵王府 赵鹭鹰这是第二次踏入这间属于自己的王府,之前一次还是先帝在他封王之时赏赐与他的,那一次自己也不过是短短居住了半日便从府中搬出,回到了自己祖上那间独属于自己的小楼房. 虽然赵鹭鹰常年不来,但这间赵王府的修缮却是年年在做,此时他踏脚而归,书房和庭院却是干干净净,看不到积灰,不过今日的赵鹭鹰却是没有关心这些琐碎地小事,对于他而言,今日有更重要地事值得他去做. 只见他走入后院,一群婢女有序地拿着红布,红纸,在哪里张贴或是裁剪,显得无比热闹,而唯独一处小院之内却是显得十分冷清. “赵王爷好..” 一群婢女本来还在忙着自己的事,不知是谁先开了这个口,一旁地侍女们却是纷纷难以自信地抬起头来,看见那位白发老人,挺直着身子,已经站在庭院之中,吓得那群婢女连忙跪地,口中直喊道: “赵王爷好!” 赵鹭鹰看着眼前一群婢女却是丝毫没上心,也没有去搭理他们,而是径直的走向那处显得冷清异常地小院,刚走进没几步,那座小院的门却是恰好打开,只见里面走出一姑娘,十六出头正是春风拂柳,一笑倾城,只不过可惜,这么一位倾国倾城地佳人,却是打出生开始便没怎么笑过. 如果细看这位姑娘却是能发现她的眼神和神态却是与赵鹭鹰有几分神似,只是赵鹭鹰地眼神显得更加深邃,而这位姑娘地眼神却是清澈些. “你来了?” 听着姑娘地话,赵鹭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在意她就挡在自己的身前,不让自己进屋,而在庭院中地婢女此刻也不敢随意嬉笑,都低着头,安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是来道喜的?还是来说对不起的?” 听着姑娘地问题,赵鹭鹰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笔直地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眼前地这个姑娘. 见到赵鹭鹰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这姑娘却是也没有感到不喜,而是望着赵鹭鹰问道: “那就是来送我一程地?” 赵鹭鹰听到此话仍是摇头,只不过这一次比起以往不同地是,他的身子朝前走了两步,却是来到姑娘身前,一只手将姑娘地身子拉到了一旁,接着迈起步子,却是想要走进屋中. “你真要破了规矩?” 对于赵鹭鹰推自己,这姑娘丝毫不在意,而是口中继续冲着赵鹭鹰问着问题,而赵鹭鹰听到这个问题,身形却是没有丝毫地迟疑,他走进屋内,发现屋中地装饰极为简单,有的不过是一张梳妆台,一面铜镜,一张桌子和一张略微显得“娇小”地床. “你破规矩了!” 那位姑娘看着赵鹭鹰真的走进屋内,口中却是气愤地大喊道,在她心里,谁都可以进这个房间,唯独他赵鹭鹰不行!而且这赵鹭鹰也起誓过,觉得不进这个房间一步!否则万劫不复!而今日.. “嗯!破了!” 赵鹭鹰来到桌子前,熟练地搬起凳子坐下,却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望着那张镜子和那张“娇小”地床,喃喃自语道. “你就这般无所谓?就连死也是?” 赵鹭鹰没有答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依然望着屋中地一切,好似再回味,好似再留恋,也好似在沉浸其中. “茅坑里地臭石头!又臭又硬!” 这姑娘平时那里学过骂人的词,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句不痛不痒地话来斥责赵鹭鹰此刻做的事,而最好笑地便是这句话她还是从赵鹭鹰口中听来的. “让小姐好好梳洗打扮,准备吉时!便上喜轿!” 赵鹭鹰隔空喊出这话,也不知是和谁说,但他本人却是没有管这话有没有人听见,也不管这位姑娘是何想法,径直地站起身,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而那位姑娘望着赵鹭鹰毅然决然离去地身影,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嘴中也不由喃喃自语道: “姥姥,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过..” 今日在请假一天 今天不更,酝酿大招,下个月一并补上。 《断水封刀》今日在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奎木狼 出了府邸的吕大方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府上,而是转身来到赵王府隔壁巷子口的一处茶馆,进了门之后,也不和店里的小二或是掌柜打招呼,径直地朝着二楼走去. 而茶馆内的小二看到此景却仿佛没看见似的,继续擦着自己身前地桌子,不过目光倒是一直留意门口,显得十分戒备. 茶馆并不大,虽说建邺城算不上开封那般寸土寸金,但价格却也是不菲,平常商铺是因为有祖上基业或是官场上的一些官员收购,不然光是采购一间商铺的税务便高的下人,这事,君道常倒不是没想过办法,但触及的东西太多,君道常探测到一半也只好退步,至此,建邺城中地房价虽然有所降低,但还是贵,也幸亏君道常绕路而行,推行商贾法,在城中划出一片专门是商人的土地,由他们租赁地皮在自己购置房屋,这才算稳定住建邺的市价.不过赵鹭鹰此刻的茶馆却不在此列,毕竟赵王府就在旁边,那怕赵鹭鹰不住,那也是赵王府!地价自然水涨船高. 吕大方上了二楼后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包房外,刚站定,包房地房门便被打开,只见开门之人穿着一身素衫,衣服的袖口处还有两处补丁,足足叫花子地打扮,整个人也看不出有何不凡之处,胡茬在他的脸上肆意飞舞着,就连眼神之中也可以看得出,喝了不少酒,此刻醉意却是盎然,那怕不开口,此人的身上的酒气便是站在他身前地赵鹭鹰也能闻得清楚. 不过吕大方对于此人如此姿态却是没有多管,也不等那人多想,便直接走进包房内,一进去,却能看见除了这位醉醺醺地乞丐,里面还有其他三人,却是各自皆有不同的打扮. 坐与左侧地是一位俊朗地书生,只见他身着青衫长袍,手拿一柄山水扇,举手投足间却是夹带着一丝秀气,而望其脸庞却是丑陋不堪,与身形和气质极为不符,远远望去,恰似一颗偌大地猪头顶在人的身上,却是浪费! 而坐在下侧地是一位妙龄女子,身着薄纱,薄纱覆盖之处却是将身形完美的勾勒出来,该肥的地方不添一点瘦,该瘦之处却不沾一丝肥肉,而那胸口之处,却是只有两张薄如蝉翼地棉垫衬托.只是可惜,脸上却是被这女子添上一块白纱,只能隐约可见美貌,却是让人欲罢不能.而此刻赵鹭鹰进门之时,却是恰好看见那位书生打扮地“读书人”正一脸色相地望着下方地妙龄女子,就差没开始耷拉下口水,滴在地上,却是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清高. 而屋中另外一位却是没有坐到正位,而是站在窗口,只见此人身形却是矮小,但赵鹭鹰刚推门而进之时,所有人皆是提头望去,眼中充满了贪婪,唯独窗边那一位却是依然自顾自地望着窗外,丝毫没有去管进来的赵鹭鹰所谓何事. “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吕大方走进屋内,却是直接坐在主位之上,一坐下便开口提问. “主子安排地事,我们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 说话的是之前开门的醉汉乞丐,此刻他第一个回答吕大方地问题,可是说到关键之处,却是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开口说下去. “嗯?” 吕大方鼻音极重地回了一个“嗯?”字,却是催促眼前这个快些说下去,不要耽误时辰,可这醉汉似乎真的醉酒不清,那怕是吕大方的警告也视若无闻,却是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右座,打算将头直接靠在桌子上,一头便睡过去. 看到这醉汉如此姿态,吕大方脸上闪过不喜,但却没有动怒火,而是抬起头不再去问这个醉汉,将视线转移到一直望着窗边那个“侏儒”身上. “大人呐!倒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这事吧!真的做不得呦!只怕我们还没开始动手,那位就直接把我们轰成渣子了!我们是要钱!但更要命!如果没有命,拿什么去花那么多钱!” 此刻说话的是那位妙龄女子,与其他人不同的便是这位女子看似年幼,犹如花蒂初开,但声音却犹如老妪一般,沙哑,沉闷,倒是让人一听便直接起了一身地鸡皮疙瘩,之前有的好感便全部失去,换来的只能是“敬而远之!”但显然这是大多数的人想法,对于那位青衫书生来说,却是不同,只见他听完女子说话,脸上却是一脸沉醉,即可作诗道: “横琴竖剑终诉肠,无人再谈凤求凰,今兮,彼兮,朝如供,却少人间己惶惶!” 念完这首诗,书生对于这诗显得十分满意吗,却是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支毛笔却是在自己的青衫之上细写下来,那一笔一划,倒是笔锋十足,光是望见此字,无人不道好!只是可惜,这青衫书生似乎是有所怪癖,写完此诗之后便随机将青衫脱下,扔到一处灯火旁却是从中烧毁. “你们便是这般做生意的?” 看到眼前这些怪人,吕大方终究是坐不下去,直接冲着站着窗外地那位侏儒,出口大喊着. “大人!别人的那是做生意,无非是赔上一两条命,给的价格中肯,倒也说的过去,起码不亏,可你的生意真不能算是生意,倒像是阎王爷觉得今年收的人还不够,要加上我们兄弟几个一并前去.” 只见那位侏儒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眼神之中却是带着一丝轻蔑,在他心中,眼前这位号称吕阎罗的吕大方可不可怕,甚至就像是一头待宰地羔羊,那怕是付出地代价大点,侏儒男子依然有信心可以活的出去,可若是按照眼前这位吕阎罗开的价,要去做那事,就算给侏儒男子十个,百个胆子都是不敢. “那你们便再开个价便是,钱,女人,我多的是,只要你们能帮我解决,那怕是让你们进大楚朝堂问题都不大!” 吕大方再次开口,却是将自己底全部拖了出来,倒不是他不懂得如何去谈判,只是此刻,他若是不去谈判,自己便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吕大人觉得我们是缺官做的人嘛?或是说钱?女人?啧啧,我们真的不在乎这些,帮你们这些人做事,也无非是消遣,但是吕大人是不是太过觉得你们那位陛下好糊弄了?还是觉得你们大楚国师,那位号称当世之无敌的今别我真的好糊弄?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可以任意拿捏?” 听着侏儒地话,吕大方眉头却是紧皱到了一起,就差没挤破额头,只不过还没等他想到如何解开这局面之时,那位侏儒却是再次开口说道: “另外!最近鹰蹙那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几个的行踪,如果再拖延下去,别说是杀人了,就是逃命都是个问题,刘彻地本事和手段想必你比我清楚,饶是你是你们楚国地四大世族之一的族长也说不动这位铁面阎王吧?” 砰! 只听一声巨响,吕大方却是怒火上头,一下子将身前地茶桌砸烂,这一动静别人眼中却是没啥,倒是吓坏了正在酣睡的醉汉,只见他猛地站起身子,却是怒视四方,想着是谁在叨扰他的清梦. “你的意思是!这生意不做了?” 吕大方实在不忍心就此作罢,只能悻悻开口,却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向那位站在窗边地侏儒,只见那位侏儒听到吕大方地话后,却是摇了摇头,接着不紧不慢地走到吕大方地身旁,用一只手轻轻地拍了吕大方地肩膀,示意他坐下. 吕大方见此虽然怒火仍在,但还是照做,一屁股又坐回自己之前地座位上,却是刚坐下便听到那位侏儒凑到他的耳旁轻声嘀咕了两句. “他?他就好欺负了?若是他现在死了!指不定楚国会乱成什么样子!” 在听完侏儒说完话后,吕大方直接便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眼神之中愤怒之色十足,不过却是被侏儒地一只手狠狠地又按了回去,只见侏儒见到吕大方如此反应倒是不急,反倒是开口接着说道: “大人若是就这般胆量,也就别做大事了!安心地等着到时候君道常回来,再把你们吕家灭了便是!也别来找我们兄弟几个送死!毕竟我们还没活够呢!只不过大人有没有想过,有些事,那便是不破不立,如果那人死了,那么那个人的世族也就完了,而剩下的世族里面,曦月那个娘们可不管事,剩下的可就你们两家了!别告诉我你和枯骨那个臭老头没有联系,到时候怎么拿捏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这可比大人你现在地处境可好得多!” 侏儒地声音充满了蛊惑,吕大方听了虽然仍然没有开口答应,但本来地心思却是开始动摇了,只见他低下了头,却是开始在心中慢慢地开始盘算,而侏儒看到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继续开口说道: “大人你要知道!并非是你不仁,而是那个人先对你们几大世族不以,所以也不能怪你们不仁,如果我是您,我肯定就这般做!而且大人此刻已经是没有退路了!既然鹰蹙能找到我们几个,那便说明那日城中大战的事他们自然也有眉目,那怕大人在楚国手眼通天,但架得住此刻大势所趋地君道常么?若是被他知道此事出于大人之手,那么大人的世族还能有活路?” “够了!让我再想想!晚上再给你答复!” 吕大方此刻猛地站起身子,却是直接怒喊道,说完这话,也并没有管此刻包房内地人是如何反应,直接便朝着包房外走去,而那位侏儒这时也没有拦着,而是望着吕大方的背影闪过一丝狞笑,但口中仍然是喊道: “大人可得早作决断,不然,天人来了也没用啊!” 吕大方听完这话,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直接便离去,没有停留半步,而确定吕大方已经离开这间茶馆之后,一旁地妙龄女子却是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到侏儒地身前跪伏着,柔声地问道: “大人!这吕阎罗能同意您说的嘛?” 听到妙龄女子这话,侏儒嘴角划出一丝微笑,却是摸着妙龄女子地下巴,缓缓开口说道: “关我们什么事?你现在写封信,给靳明,就说吕大方我们已经蠢蠢欲动了,让他准备好之前答应我们的东西就行.” 说完这话,侏儒却是一把用自己的手狠狠地摸向妙龄女子的山峰之处,足足捏了好两把方才罢休,却是让眼前地妙龄女子双目含春,差点骄哼出来,看的一旁的青衫书生却是眼睛都瞪大不少,一脸垂涎地望着妙龄女子,却是开口说道: “大人好计策!这样我们做一件事!便能拿两笔钱!还不用出力!” 听着青衫书生地夸赞,侏儒嘴角处却是有着一丝诡异地弧度,不过他也没有开口去解释,反而是大笑一声,却是对身旁地青衫书生说道: “她晚上归你了!我晚上出门再去做件大事!” 说完这话,侏儒惬意地闭上眼睛,而他身旁地青衫书生却是眉开眼笑,那一张大嘴此刻差点咧到了耳根,而在众人前地妙龄女子虽然心中不悦,但却不敢忤逆侏儒地话,却是只能任由那青衫书生肆意的玩弄自己. 而侏儒惬意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那些靡靡之乐,心中却是暗自说道: “玩吧玩吧!等晚上死了!可别怪兄弟不仁义!好歹让你爽过一把!也算是对得起我们这二十多年地感情了!毕竟谁不知道我奎木狼从不白给好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城中落雪时 公子府内,君莫笑此刻正坐在书房之中,只见书房之中四处张贴了喜字,有些其实之前的仍在,只不过双喜临门,但因为是婚喜,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故此,得把之前张贴的东西全部换一遍新的才行,只不过这大喜之日,君莫笑神色却是阴沉地可怕,屋外皆是手持兵器地楚团御林军,一大早便来到自己府中,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府邸包围了起来,甚至还通告,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自己的后院,就连自己府中地陆管家也是不能进来,只能让君莫笑一人在这后院中安静等候时辰. 对于此事,君莫笑虽然脸上仍是表现出一副开心地样子,但心中却是含恨不已.甚至在屋中已经不知道写了多少个死字,可无论他怎么写,此时的困境,他都无法摆脱.甚至连挣扎都不行. “公子,午膳给您备好了,是现在吃还是?” 说话地不是别人正是最近刚刚荣升御林军校尉地楚望,此刻他低着头却是站在门外冲着君莫笑问候,想要知道君莫笑是否想要吃饭. “放着吧!暂时还吃不下,望大哥若是饿了的话!便招呼兄弟们先去吃!可别因为正事误了吃饭的时间.” 君莫笑面上含笑,却是将之前地阴沉瞬间便按了下去,转瞬便是另外一副神色,却是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不了,保护公子可是大事!我们这些人少吃一些倒也无妨!倒是公子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这些人可担待不起!倒是辛苦公子待在这小间里一个早上了,只要等会皇宫接亲地队伍过来,我等便立马护送公子去宫内!到时候在皇宫,公子也安全些.” 听着楚望地话,君莫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好,却是低下了头,望见此景识趣地楚望便没有再开口打扰君莫笑,转过身,却是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自己监视这小庭院中地一草一木. 听见屋外地动静,君莫笑自然知道楚望已经回到自己该去地位置上,他那张本来充满善意笑容地脸却是瞬间变成之前那副阴沉无比地模样,转变之快,却是有些吓人. 只不过还没等他一个人在屋中待得时间太久,屋外却是传来一阵动静,只依稀听到楚望似乎上前与来人有了一番交谈,而交谈过后,一阵脚步声却是从屋外传来,渐渐地朝着屋中走来. 君莫笑听到动静,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心中却是开始猜测来者是何人?如果是接自己入宫地队伍,却是没听见庭院外地喧哗声和炮仗声,如果此时来的是别人,那么此刻又有何人可以走进由自己那位叔叔亲自下令要严加看护地后院?想到此处,君莫笑心中浮现出了几个名字,但大多被他名字刚出现之时便被君莫笑否定.四下猜测无果,君莫笑却是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不过多年地大周质子经验倒是让他在此时此景没有丝毫地慌张,不慌不忙地将自己刚刚书写地死字用一张白纸掩盖,在缓缓抬头望去,刚好看见一位身着貂皮大衣地俊美男子出现在自己书院门口,口中还带着一丝此人特有地坏笑. “鱼王?” 君莫笑惊讶地喊出眼前这人地称呼,倒不是君莫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楚国朝堂之中有个规矩,那便是鱼王不喜别人喊他名字,只喜欢别人称呼其鱼王,为此君道常还特意为这位鱼王颁布一条令人瞠目结舌地圣旨,那便是楚国所有人皆是称呼鱼王为鱼王,不得称呼其他,这件才算是众人认可,故此,不少新进楚国朝堂之人只知道鱼王叫鱼王,却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而老一辈因为有圣旨在的原因,也就没有再去称呼其名,毕恭毕敬地喊他一声鱼王,至此也成就了楚国一段风雅趣事. 听到君莫笑喊着自己这个称呼,鱼王脸上却是不禁露出骚包地一笑,接着却是开口调侃道: “公子倒是好记性,还记得此事!这样子我倒是有些惭愧,公子回楚多日,都没来拜访过公子一回,倒是失礼了.” 鱼王说归说,身子却是继续朝前走了两步,见到君莫笑身前有张座椅便直接坐了上去,丝毫不见外,甚至还用手拿了两块书桌上地茶点,还不等君莫笑同意便放入自己的口中大口咀嚼起来. “鱼王多礼了!我不过是一介质子之身,堪堪回国倒是不算大事,比起鱼王常年护守国都比起来,却是差之甚远,若是真的让鱼王前两日上门拜访,笑某心中还觉得有所愧疚呢.” 见到鱼王这般行为,君莫笑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笑意地贴上鱼王,毕竟在君莫笑心中自己清楚,这大楚三大异姓王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自己若是想要安心地在大楚活下去,甚至坐到那个位置少不得要眼前这人提携自己一手,那怕是不提携,也好过被对手拿去用来对付自己. “公子可真是爱说笑,那有主人家给臣子解释的?那岂不是落了皇家地规矩?这要是被旁人听见了,岂不是说我鱼王不知君王贵重,自持功高了嘛?” 鱼王说完这话,摸了摸自己嘴角上遗留地茶点,接着放到自己的嘴中,细心地在咀嚼一遍,神色之中却是享受无比,甚至还在君莫笑身前打了个嗝~却是显得十分不符礼规,不过在此时地君莫笑心中却是没有在乎这些破规矩,而是皱起眉头问道: “鱼王今日来便是与在下聊这些风花雪月地?倒是好兴致!” 听到君莫笑地话,鱼王脸上却是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君莫笑话语之中地挖苦,也没有去管君莫笑是不是想要转移话题,而是径直站起身子,却是打起了哈欠,伸起了懒腰.而这一切君莫笑看在眼中却是没有打扰,直到鱼王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开口再次问道: “陛下让你来的?” “一半!一半!” 听着君莫笑地话,鱼王伸出两只手却是各出一指放在君莫笑身前晃了晃,然后开口却是说道: “陛下之令也有,受人之托也有,自己愿意来也有,前者是君命不可违,后者是自己也想来,故此!一半,一半!” 鱼王特意将后面的一半咬字咬的特别重,显然对于此行,皇命不如他自己的意愿,此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君莫笑却是嗤之一笑,但放在鱼王身上,君莫笑却是深信确实如此! “那么鱼王来此所谓何事?” 君莫笑却是有些坐立不住,也不管打不打机锋,便直接开口问起这话,而鱼王似乎也是玩够了哑谜游戏,听到君莫笑提问了,却是直言道: “其他得倒是无妨,只是值不值当!另外便是公子地人头在别人眼中值不值货,会不会有人真的敢来闹事.” 此话刚说完,君莫笑心中却是深深地不解,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鱼王却是嘴角一笑,口中却是说道: “看来来咯!倒是也不寂寞!” 说完这话,鱼王没有急着行动,反而是望着书桌上地茶点,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两个,一个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一个捏在手上留作备用,而他的身子却是在拿完桌上地茶点之后,转眼间便来到屋外,只见此时这座小庭院内不知何时多了三人,其中却是各自站立一处,而他们身旁却都留有几具尸体,而且尸体地脸色显得十分怪异,看得出,还没等这些士兵有所察觉便被砍杀至死,而庭院中央还有一人却是身形略肥,但身后却是极为灵活,楚望此刻正与此人在交手,虽然楚望一身本事了得,可因为那位胖子擅长缠斗,一时之间却是难分上下. “热闹呦!” 鱼王望着庭院中打斗,嘴上却是不紧不慢地吐出这个字,而身子却是站立在门口纹丝未动,似乎眼前这些楚团将士的身死与自己无关一般. 见到有人从屋中走出,站在两处底角地杀手却是不禁皱眉,却是在观察此刻从屋中走出地鱼王是何方神圣,而对于这些杀手地观察,鱼王却是丝毫不在乎,还慢条斯理地将手中另外一块糕点放到口中,却是脸上不禁还笑了笑,却是意味深远. 望着鱼王如此作态,两名杀手却是眯起了眼睛,手中地动作却是不慢,只见一人一挥手,另外一人便心领神会,顷刻间两人皆是猛地从底角冲了上来,眨眼便到鱼王身前,一人攻上,一人攻下,十分默契地展开他们的攻势,不过对于此,鱼王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地慌张,甚至脸上还不禁露出一丝嘲讽韵味十足地冷笑. “就这?” 只听鱼王口中吐出两字,却是再话语传到两位杀手耳朵之时,他们都身子便直接被鱼王踢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一旁地围墙之上,却是硬生生砸出两道深坑,而深坑之中地两位杀手却是在顷刻间便毙命当场! “哦?下雪了?” 鱼王望见自己地貂皮大衣上有两片雪花,却是由衷地感慨了一句,轻轻地摊开手接住落下的雪花,脸上却是闪过一丝由衷地笑意,只是下一刻,他的身形却是再也寻觅不到,一直等到若干年后来听公子府内负责打杂庭院地下人说起,说是这间庭院之中,草木生长都十分茂盛!一年赶上别处十年之丰! 第一百二十七章 曦月 离开宫廷地霏尘却是不知城中这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心中却是想着带些吃的回去给小师弟吃吃,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地小师弟,霏尘心中却是觉得格外亲近,虽然两人相识不久,但霏尘自几岁之时,自己的小镇便遭遇马贼洗劫,故此对于亲情这一块却是一块无法填补地空白,对于他而言,今别我在他心中占得更多些地还是师徒情谊却不是亲情,而山中地玄鸟给他的感觉却是切切实实地“家人”. “老板,这糖葫芦怎么卖?” 霏尘望见街边之处,有一小贩却是在路边沿路叫卖糖葫芦,心中却是想到之前在大周与自己一起行动的青衣和太初,虽然太初已经身死在大周,不过青衣却是活着,自己回来大楚多时,却是还没去找他聊会过,心中却是不免有些遗憾,再联想前几日师弟在山中便和自己说过. “那红彤彤地果子还有一层糖衣,看着就好吃!只是他们那些商贩好像特别凶,自己不过是拿了一串,还没放入口中,便被那人喊着要钱,我哪里能知道什么是钱?以前在山上饿了便吃,想睡就睡,可没听过什么钱!哦!不对!庙里地那些雕像有要香火钱地,可师傅说了,那香火钱是给雕像的,可不是给我们的,所以我们不能拿,也只有雕像才要钱,而且越贪心地便越是要多点的,那便是坏雕塑,坏神仙了!” 想到这番话,霏尘却是不禁有些想笑,一旁地摊贩一直在霏尘耳边喊了好久“先生,先生,您要几串糖葫芦?先生?先生!” 霏尘突然反应过来,此刻还未上山,脸上却是浮现一片羞红,而就在此时,一阵宛如天籁地声音却是从霏尘身后响起. “都包起来吧!给这位公子带上,钱,你就去陈家拿!就说是曦月的意思,他们不会拦你的!” 听到这声音,霏尘却是在脑海中思绪良久,却是没有想出自己认识地那个人是这个声音,虽然显得老沉,但却格外好听,而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听到这席话却是吓得差点没跪倒在地上磕头饶命,整个身子都颤抖不已,嘴上直说道: “曦月奶奶!小的就是出来卖点东西,养活生计!可别为难小的!” 似乎是觉得小贩喊自己奶奶,让那声音的主人觉得不甚满意,只见那人却是走到霏尘身前,一把拿过小贩手中地糖葫芦,接着便是从耳中拿下一对吊坠,扔给了摊贩,直言道: “我今日出门没带散碎银两,这东西就跟你换糖葫芦吧,倒不会亏了你!” 说完这话,这妇人却也没打算跟小贩在解释什么,直接冲着霏尘便说道: “公子可有空?贱妾有一事想知,还望公子能够告知.” 霏尘望着眼前这位妇人,却是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眼前这人虽然听着声音却是有梅之年至的岁数,但相貌却着实不差,甚至在霏尘遇到过的那么些人里也算是位列前茅,更不用说眼前女子身上那股与生俱来地上位气质,却是会使得一般男子有一种俯首称臣地感觉.如果光要比起相貌,霏尘心中却还是有好些人能与眼前女人一较高下,但若是再加上气质,那似乎便只有那位练出尘剑的白衣剑仙冰灵可与之一较高下. “曦月夫人?” 霏尘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出这个称呼,却也是在心中抱着不敢置信地感觉,因为这个称呼便代表着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楚四大世族中唯一一位女族长,曦月! “嗯.” 被霏尘喊出称呼地曦月,之前脸上那一抹微笑却是戛然而止,取代的却是一张致人于千里之外地寒冷.仿佛对于这个无数人梦寐以求地称呼,曦月并不在乎,甚至厌弃. 霏尘自然察觉到了曦月此时地变化,不过话以说出口却是收不回,便只好继续硬着头问道: “不知找我何事?” 听到霏尘这个问题,曦月收回了身上那一股高高在上地气势,转换而来地却是一副崇拜地眼神,只见她望向四周确定四周没有可疑之人后,却是轻声开口说道: “不知先生可听过三才的这人?” 听到这个名字再次被提起,霏尘本能地便是想要摇头,可望着此时地曦月,霏尘犹豫了一会,却终究还是点头,算是回答了曦月地话,而曦月看到霏尘点头,眼中地喜意却是更增添了一分,急忙冲着霏尘再次开口说道: “那先生可否换个地说?这里毕竟是大街之上,你我二人在此见面,虽是无事,但在好事之人眼中却是代表着大事,为了先生不会增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先生移步,找个地方细谈.” 听到曦月再次提起要换个地方细谈,霏尘的眼神之中却是闪过一丝警惕,毕竟他此刻还不清楚这个女人找自己到底是何事?来者是善还是..再加上今别我之前有言说过,在大楚宁可惹赵鹭鹰也不要去惹曦月这个女人,不然整个人进去,有没有骨头渣子出来都是个问题,这世族族长可不是随随便便便可以坐得,更别说是一位外姓女流来做,这本身就在宣告眼前这个女子不平凡之处. 看到霏尘犹豫,曦月却是释怀一笑,倒是看出霏尘此时再担忧什么,不过曦月却也没有继续要求霏尘跟着自己走,而是换了个说法: “要不这样,先生若是不放心我,那我便与先生去小武当山上再做详谈,在哪里可是国师的地盘,先生是国师弟子,自然无需顾虑一些不必要的事.” 听到曦月此刻退而求其次,霏尘倒是发现这个女人却是不简单,不过也没有客气,点了点头,便指了指曦月手上地糖葫芦不由地说道: “那个,这糖葫芦可否卖我一串?倒不是我要吃,而是我小师弟前几天搀着这东西,我不好容易下来一次,便打算带回去给他尝下,毕竟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买给他吃.” 听到霏尘这话,曦月却是不由地一愣,接着却是忍不住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便回道: “先生要,便都归你,莫说是这糖葫芦,便是这陈家,先生要,我拱手给先生都行,只要先生告诉我一件事即可.” 听到曦月如此说话,霏尘当即闭上了嘴,可手却还是十分不老实地伸出,从一打糖葫芦中取出一串却是拿在手上,而曦月望见霏尘此景,脸上却是摇了摇头,但口中却是说道: “先生要不这样,我一介女流拿着这东西上山倒也觉得沉重,倒不如先生替我拿着这一把糖葫芦,到时候这糖葫芦就当是酬金报答先生的,这样咱们两不相欠,可好?” 听到曦月这个建议,霏尘点了点头,却算是答应下来,而曦月见到霏尘点头,嘴角轻笑,却是没有再继续言语,两人一前一后却是朝着小武当山上走去. 小武当山离建邺说近也近,说远也远,平常走路倒是需要个把时辰,但如果御剑飞行却是不用几盏茶的功夫便可以到,霏尘不急着上山,不过曦月倒是急着听到自己想要听到地答案,不过霏尘倒是想教曦月怎么御剑飞行,只是可惜,曦月虽然贵为世族之长,但本身却是不会武艺,今日来找霏尘,却是正好打听到霏尘路过此地,方在此等候,但因为怕霏尘怀疑自己,便勒令属下只在街道附近巡视,不用跟自己上山,所以此刻却是并没有带上自己的一直贴身护在身旁地高手,这样一来,霏尘却是觉得有些头疼,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正当霏尘一筹莫展之际,却是看到街道处出现一道熟悉地身影,而霏尘心中却是有了一份主意,只见他朝前走了两步,却是口中轻喊道: “冰..” 话到此处,霏尘却是突然说不出下面一个字来,毕竟如果喊冰灵那未免显得太过亲近,难免有些轻薄之意,但若是喊冰大将军,在这闹市之中却是难免会引起别人注意,故此,霏尘的脑子却是不由地疼了起来,不过幸好,听到霏尘喊话,冰灵虽然没听完全部,但却也知是喊自己,再回头一看,却是望见霏尘和一位妇人站在一起,虽然不知霏尘找自己何意,但还是漫步走到霏尘身前,面色不惊不喜,却是开口问道: “何事?” 望见冰灵来到自己身旁,霏尘本该开心才是,可是想到身旁地曦月却是难以开口解释,却是又再次话到嘴边戛然而止,不过幸好,曦月看出此时地霏尘地处境,却是开口解脱道: “敢问是冰灵大将军?” 听到有人喊自己,冰灵却是侧过头望着霏尘身后地曦月疑惑地问道: “你是?” 听到这话,曦月脸上却是比起刚才见到霏尘还要惊喜,直言道: “我是..我是曦月,想要问将军关于天问团军师三才地事.” 今天明天请假休息,国庆补上 最近工作量大,没啥时间更新,国庆休息全部补上,另外庆祝国庆每天两章。 谢谢各位大大支持拉~ 《断水封刀》今天明天请假休息,国庆补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盖个新房接师嫂 听到这个名字,冰灵那张本来冰冷无情地脸上,眉头略微皱起,只见她双眼微眯却是回了句: “不知.” 简单地两个字却好似一根救命地稻草成功压垮骆驼一般,本来还满怀期待地曦月听完这话后,眉头却是皱地比冰灵还要深,只不过曦月倒也没有因为此而大发怒火,反而是再次开口提问道: “若是将军不知,那么如果霏尘公子知道,他告诉我,总不打紧吧?” 这一句话看似是提问,其实却暗藏着深意,她在试探冰灵地口风,如果冰灵仍然是一样地回答,那么对于曦月来说,真的便只能去问那个人,但如果冰灵.. “嗯.” 还没等曦月在细想下去,冰灵却是回复一个嗯字,接着却是打算转身便走. 或许是太过兴奋一时冲昏了点头,曦月此时望着冰灵离去地背影却是没有开口阻拦,幸好霏尘此刻虽然听着两人地话有些糊涂,但还是清醒地明白为何喊冰灵来的目的,虽然不太懂曦月为何要跟自己上山问事,但此刻少了冰灵却是不行. “那个!冰灵!等下..” 这话说出口,霏尘却是有些后悔,感觉这名字喊得未免亲密了些,可刚才也是因为着急才如此开口,却是来不及自责,毕竟听到霏尘喊自己,冰灵还未离去地身影却是转头,仍旧是一副冰冷地面孔,看不出喜怒. “何事?” 望见冰灵转身,霏尘却是没有再去纠结刚才那般喊是否妥当,急忙开口说道: “那个..能否麻烦你一事?却是..” 霏尘本来还想解释一番却是没想到冰灵却是直接开口回道: “说吧.” 看着这般“豪爽”地冰灵,霏尘倒是没由来一阵语噎,却是不知此时该如何开口..幸好一旁地曦月缓过神来却是想到自己上山还得冰灵帮忙便急忙开口替霏尘解释道: “冰大将军,霏尘公子说的帮忙是想冰灵将军替贱内帮一个忙,倒是公子可能有些紧张,一事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贱内自己来说吧.” 冰灵听到曦月地解释,点了点头.身子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身,此时刚好一阵风吹过,却是吹起冰灵地衣角,此刻她虽穿着便服,但仍是一身白衣,就好似天上仙人一般,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我们要上小武当山上才能说这事,毕竟此处人多眼杂,却是不知是否有鱼龙混杂在此,若是贸然开口,被他们听了去倒是不美,但若是去我府邸,又怕我辱了霏尘公子名头,日后却是不好娶妻,故此得劳烦冰大将军御剑送我一程,与霏尘公子一道上那小武当山.贱内在此先行谢过!” 说完这话,曦月却是真的弯下身子,将手放在腰间做了一个“福”却是为了这件事,彻底将自己的身段放低,不在只是口头上行了下风. 听到这个要求,冰灵没有立即表态,抬头望了一眼霏尘,在看了一眼曦月,脸上却仍旧是不悲不喜,迟迟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摇头拒绝. “若是冰灵将军有军务繁忙,我等自然不敢叨扰将军,但若是无事,还请将军无论如何满足贱内这个念想,只要将军今日肯帮自己,贱内来日,将军有难之时,必定倾世族所有之力,抗在将军身前!毫无怨言.” 似乎是曦月的这番话打动了冰灵,也似乎是冰灵根本不在乎什么有难无难,只是单纯地相帮一个忙,也似乎是她想了却一件心愿,这位大楚高高在上,浩荡天下独一无二地女将军终是点了头,却是开口说道: “早去早回.” 冰灵语气冰冷地从口中缓缓吐出这四个字,却是再也不愿意多说一字. 听到这话,曦月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身前地冰灵,一丝感激地泪水竟然从这位铁娘子眼眶中隐约流出,若是此时有人能看的真切必定会感到难以置信,一向铁腕手段地陈曦月竟然也会哭泣,还如此的..美. 不过霏尘,这位唯一能看到曦月如此姿态地霏尘却是没时间去欣赏,也没想去欣赏,见到冰灵答应,却是将手中地残阳剑扔到半空之中,却是双脚轻轻一蹬,便踩在了剑身之上,而后对地上地冰灵和曦月说道: “那我便在前方带路,你们在我身后便是.” 霏尘倒是没大言不惭地说等她们两个,冰灵到底是何等境界至今还是个谜题,反正比起自己只强不弱,纵使在御剑途中还得考虑曦月的存在,那与自己的速度也不会相差太多,故此霏尘却是只敢开口说在他身后,自己带路这样地话,只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冰灵却是在地上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用.” 只见冰灵说完这话后,却是将自己手中地出世剑抛向半空之中,接着便抓起曦月地身子,轻轻一跃却是踏在了入世剑中,接着望着霏尘说道: “小武当山我去过.” 霏尘根本来不及回话,冰灵便带着曦月御剑飞了出去,速度却是比起霏尘全速飞行要快上不少,看到这一幕的霏尘心中对于冰灵地境界却是又抬高了不少,但也没敢多想,踏剑便朝着小武当山飞去. 小武当山 今别我出了朝堂,便匆匆赶回到了小武当山中,却是与以往不同,以往的今别我常常离了皇宫之后便是去那莺莺燕燕地醉红楼喝上一壶,或是到城北地赌坊里面看别人斗鸡,斗蛐蛐,通常大半夜方才归山,当然,若是遇到姑娘正地,或是新酒好喝地,今别我倒是也常常夜不归宿,睡在那烟花之地,这一来倒是哭了玄鸟,常常在山中饿着肚子等师傅,而师傅通常都是等自己睡后才回来,或是干脆不回来,有时候玄鸟一饿,却是饿上两天,饿的双眼直冒金星地日子都有,要不是后面二师兄回山来看望师傅,看到奄奄一息地玄鸟躺在剑坪之上,指不定这只鸟儿就成了一只死鸟,也因为这个,君羡特地差人在山中开设一间灶房,却是专门替玄鸟而准备,生怕自己那糊涂师傅又是为了喝花酒,喝得不省人事,害的自己师弟又得饿肚子,可这灶房造起来还没两天就被今别我直接拆了,边拆还边让人带话给君羡,说是: “修道之人,辟谷实为常事!” 这样一番话说出口后,君羡却是没敢再往山上开设什么灶房,只能差人按时给玄鸟准备吃的送到山中,可这玄鸟啥都没学会,就学会了今别我地臭脾气,死驴犟子,一副倔脾气!望着君羡送上门地东西却是纹丝不动地放在原地,口中还念念有词道: “师傅说了!修道之人,辟谷便是常事!师傅不在便当是我的另一种修行!我要辟谷!” 这句话可是把君羡气的半死,可始终拗不过自己的师傅和小师弟,便也只好作罢,便是有不放心之时,通常也是喊人到山中去看看玄鸟是否又昏倒在山中,每次派人出去,君羡倒是时常担心来者会说,玄鸟公子又挨饿了,君羡心中却是一阵心疼,不过幸好,这驴脾气只是小驴脾气,还不算太重,有时候玄鸟饿的却是没法子了,便跑到山中摘果子吃,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道: “自力更生,也是修行地一种!” 后来时间久了,君羡却是没啥时间可以多来山中看望自己地小师弟了,只有过年之时方才会随着君道常一起来山中小住两日,平常却是有自己的事要忙,只是那时,玄鸟却也可以在山中自顾自地活下去,饿了吃果子,渴了喝甘露,倒也逍遥快活. “师傅!你今日怎么那么早便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好几天才回来哩!” 玄鸟望着御剑归来地今别我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愁容,丝毫没有因为今别我此时早些回到山中而感到高兴,而今别我虽然发现玄鸟此刻的表情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回答道: “算来算去却是有些难算,这天上天人也是的,没事,咋就爱跟我搅和事!一天到晚没事做,便是颠倒天机,搞得算点小事也颇费心力!” 今别我边回答,边冲着自己的头顶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却是想将心中的埋怨一口气全部吐出来,只是没想到这口水刚刚吐出口,却是又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今别我地头上,惹得他一阵怒火,差点没又上天去捅个窟窿下来. “唉~天人嘛!寿命雨天同齐!自然是空的很,没事做便只能找师傅作对!这不也正常!倒是有人想要有师傅的本事,还不见得有哩!” 玄鸟看到今别我此刻的“狼狈”样子却是像往日那般哄堂大笑,反而是变着法子拍今别我地马屁,却是像极了宫中那些讨主子欢心地小太监.. “好像也是!” 今别我细细回想了一下玄鸟说的话,发现颇有些道理,却是决定绕过这老天一会,今日便不捅他了!只是不知是刚才地话起了作用,还是事到头顶,今别我容易推断,只见他刚刚踏上剑坪,却是突然用手猛地拍了一下头,口中连忙喊道: “哎呦!今日贵客上门!徒儿啊!盖房子!接你师嫂咯!”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远观其景不可近 听到此言,玄鸟脸上却是有些懵,呆愣在原地,望着身前地今别我却是好奇地问道: “师傅你说的是大师兄呢?还是二师兄?” 本来还打算意气风发迎接自己未来徒媳的今别我此刻脸上的喜庆却是瞬间消失,转换而来的却是一脸地幽怨,只见他望着身旁地玄鸟不满地说道: “管他那个呢?你只要有喜糖吃不就好了!还要想其他事,却是多余!晓得不!” 被今别我这么一番叱责,玄鸟低了下头,神情带些委屈,嘴里弱弱地回道: “师傅..” 看着嘟起小嘴,委屈至极地玄鸟,今别我心中那可是毫无波澜,比起夜市那些莺莺燕燕地头牌姑娘,自己徒弟这份委屈终究是少了几分天资!今别我却是不再理会玄鸟此刻如何想,拍了拍屁股,却是在眨眼间便来到庙宇之上. 而就在此时,霏尘和冰灵,曦月的身影也是由远及近,不出片刻便来到剑坪之上,只见霏尘刚走下残阳剑,却是还没来得及收回,便看到玄鸟此刻低着头,神情却是委屈至极. 不过这份神情不过是短暂地,只见玄鸟望见霏尘归来,又看到他此时手中拿着的冰糖葫芦,却是馋虫兴起!哪里还顾得上今别我刚才地斥责?急忙便跑到霏尘身前,却是冲着霏尘高兴地说道: “师兄,这红果果是给我的嘛?” 听到奶声奶气地玄鸟这般开口,霏尘自然不会摇头,直接将手中地冰糖葫芦递给了玄鸟跟前,只不过玄鸟看到霏尘这一举动,却是用自己那虎头虎脑地小奶袋冲着霏尘急忙摇了摇,接着又用手指了指坐在庙宇之上“闭目沉思”的今别我,轻声对霏尘说道: “师傅不让我吃红果果,说是对身体不好,他刚刚才上去呢!此刻可没在练功,眯着眼睛缝子看着你我呢!” 听完玄鸟这话,霏尘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幸好此时冰灵和曦月已经从出尘剑中下来,走至霏尘身前,开口问道: “既然已经到此处了,那边快些问吧,我便在此剑坪练剑,好了知会我一声便可.” 冰灵说完这话,却是持剑走到一旁较为空旷之处练起剑来,不顾众人他想,只练自己之事,而玄鸟望着冰灵此番练剑,却是有些颇为好奇,目光便朝着冰灵处投望过去,久久不能回神. 望见这两人如此,霏尘也别无他法,只能和身旁地曦月说道: “此刻已是山中,家师也在,却是甚为安全,还请曦月夫人告知所问何事,我也好早些回答,以免耽误夫人太多时间,却是不美.” 听闻霏尘此言,曦月却是摇了摇头,还不等霏尘再次开口,便听到曦月冲着庙宇之上地今别我大喊道: “国师!贱妾曦月有一事想问!不知国师可否告知一二?” 听闻曦月喊着自己的名字,今别我却是仍旧闭目养神,不予理睬,倒是一旁正看冰灵练剑看得兴起地玄鸟听到“贱妾”二字却是傻乎乎地笑了一声,接着却是来到曦月身旁,直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却是大喊道: “小师弟玄鸟!拜见师嫂!” 说完这话,玄鸟脸上还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暖心地笑意,却是一直傻乎乎地望着曦月,等着这位嫂子给自己喜糖! 只不过这一声“师嫂”说出,在场众人皆是用奇怪地目光望着玄鸟,就连本来想要假装练功地今别我也是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拿起右手便砸了砸自己的脑袋,却是笑骂道: “你修道修傻了吧?” 这一声笑骂,饶是剑坪颇大,但每个人的耳朵里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玄鸟还一脸疑问地望着庙宇之上地今别我,不知师傅为何骂自己,而一旁地霏尘,此刻脸上却是有些僵硬,而身为当事人之一地曦月也是呆愣在原地.不过转瞬便是惊喜,因为他知道今别我此刻并不在练功,那就代表他所问之事便有一丝可能! 偌大地剑坪之中,唯有冰灵依然没有管此刻众人之杂事,沉浸在其中继续练着自己的出世剑,仿佛世间常理之事,皆与自己无关. “乖~小师弟,我可不是你大师嫂,你的大师嫂另有其人,却不是我!不过啊,姐姐看你可爱的紧,倒是可以认你做弟弟,这样如何?少了一个嫂子,多了个姐姐!这买卖也不亏!” 听着曦月地话,玄鸟略微沉思了一番,却是摇了摇头,他心中却是想起,今别我曾经说的: “这人啊!总是觉得这个道理对,那个道理对的,只不过是苦着想要求一份解脱罢了,吃了苦头方才觉得道理香,你啊,也别看什么道理不道理,只要记住,这天地下最大的道理就是我们自己,若是那天师傅不在了,你便听你师兄的,若是你师兄不在了,便听你二师兄的,若是你二师兄也不在了,那天底下你便是道理,也就没了道理.” 心中所念,口有所说,只听玄鸟真诚地望着曦月却是说道: “我有师兄,师傅便够了,姐姐就不要了,毕竟师傅可说过,女道士是最烦人的事!哪有醉花楼那些莺莺燕燕地小姑娘来的有趣?” 听到玄鸟再次口出雷言,霏尘却是吓坏了,急忙跑到玄鸟跟前,捂着他的嘴,却是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而坐在庙宇之上地今别我可是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怒骂道: “嘿!教你那么多道理,你就学会了这些狗屁拉杂地道理!罚你三天不许吃饭!给我练功去!” 话音刚落,今别我却是来到众人身前,一只手便从霏尘手中将玄鸟抓了过来,犹如提小鸡一般,玄鸟根本没有丝毫阻挡力,只不过玄鸟也不会去阻挡,只是脸上有些委屈,却是不知师傅为何今日如此发火?平时不是常说: “修道之人不宜动肝火,遇事得忍!” 不过今别我可不管自己以前说过什么话,他自己便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那怕真说过,自己反悔不行?反正是不会认账的,只不过在今别我打算快速逃离之时,却是没想到曦月反应却是迅速,直接跑到今别我跟前,直接便跪倒在地,直言说道: “还请国师解惑!若是此事不解,曦月只怕心中困扰太多,此生难安!” 听到曦月开口,今别我的脸上却是充满了无奈,恨不得用手砸头,只不过此时他手中提着玄鸟,却是不方便做此举动. “一件事真的有如此重要?你要知道这一步棋,今日已经走到这一步,便是没有退路了!如今你倒好!直接来我小武当山来找我?是怕天人不知?还是那人是聋子,是瞎子?曦月!你就不觉得自己糊涂?” 听到今别我地训斥,曦月脸中却是没有丝毫地神情波动,依然跪倒在地,口中再次喊道: “恳请国师解惑!若是国师今日不解此惑!曦月只愿以死相陪!” 说完这话,曦月却是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血迹从她的额头处渗出,不出一会,一张充满鲜血的脸却是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这又是何苦呢?红尘多烦扰,纵使我当世之无敌又能怎样?还能改变命数不成?” 今别我望着眼前这个倔强女子,却是彻底没了主意,站在原地,脸上隐约有了些怒火,但在怒火之中更多的还是一份亏欠.这并不是今别我欠她的,而是这座浩荡天下欠她的,从这局棋开始,浩荡天下便欠下此人终生换不了的债. “恳请国师解惑!若是国师今日不解此惑!曦月只能以死相陪!” 同样地话再次从曦月口中说出,而这一次,曦月却不在是磕头,而是眼神坚定地望着今别我,而今别我此时同样也在望她,两人对视一眼,却是纷纷知道各自地苦,却又纷纷不得不去逼对方接受. “罢了罢了,说了又能何妨?说了又能何妨!” 随着今别我一声仰天长叹,只见小武当山上,天空却是骤然变色,一瞬间,晴空万里成了乌云一片,而今别我对于此等天象却是丝毫不在乎,反而是望着身前地曦月说道: “你只知他在与人谋棋,但他又何妨不是与天在谋一棋局?你总是问我解惑!解惑!但我又能解你什么惑!这棋局是他开的,这子是他落得!落得便是有死无生,落子无悔!这棋局开了便是你死我亡,只留其一!我怎知如何解你惑!比起问我,不如问你自己,是我懂他还是你懂他?” 说完这话,今别我眼神之中却是杀气凌然,但这份杀气却不是冲着小武当山中的众人,而是冲着天上那些窥探地仙人. 而曦月听完今别我一番话后,脸上却是泛起一丝苦笑,倒不是她真的不知为何会有今日之所为,只是她不愿接受罢了,既然言以至此,曦月却是想明了,嘴角微笑,却是在向今别我磕了六个响头,凑足九数,磕完头后却是站起身,一个人便朝着山下走去. 而随着曦月这一走,天上地异像却是瞬间消失,乌云密布地天转瞬之间又变成了晴空万里,一直在练剑地冰灵见到曦月下山,却是收起了剑,默默地跟在曦月身后,陪着她一起下山而去. ‘痴儿啊!可又有什么用呢?这乱世,还能容许天下人有所情爱么?有天下人所不能之能,必有天下人所不受之苦.远观其景不可近,近观其人却道远啊!’ 说完这话,今别我放下手中地玄鸟,一把夺过霏尘手中地冰糖葫芦,放到嘴巴,咬下一颗,细细咀嚼起来,品味良久却是缓缓说道: “下次再带一串!”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等国庆再说~ 《断水封刀》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三十章 山中藏甲两万三 此事过罢,本来霏尘还想送冰灵和曦月两人下山,只是想到以冰灵那手段,在加上在大楚境内怕是鲜有对手,自己这般相陪倒是有些失了礼数却是不好,只能作罢,但恰逢此时,本来已经打算回到庙宇之中打坐地今别我却是又折返而回,望着霏尘和他身旁地玄鸟,却是张开便说了句: “收拾收拾,咱们去兵营一趟,你回大楚这么些日子了,也没曾带你去看看我这“富家翁”的家底,却也不太像话,到时候若是我那天暴毙,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却是不知家里也有黄金万两!饿不死你们的!” 今别我地话语中严厉又带着一丝风趣,却是让本来还因为糖葫芦地事而生闷气地玄鸟,一瞬间脸上便有了许笑容,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却是又暗自低下头,不在言语半句. 玄鸟这幅做派,今别我自然看在眼中,却是没有说上一句宽慰地话,催促了霏尘一句: “快些,不然时辰便赶不上了.” 便又匆匆地走回屋内,却是在大半天关起了门,而玄鸟望着师傅地背影,又望了望身旁地霏尘,却是无奈地说了一句: “还是羡慕师兄可以随意下山,倒是我天天在这小武当山上看星星,吹清风,无趣地很.” 说完这话,玄鸟却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而霏尘望见此刻的玄鸟,却是以为小孩子贪玩,却是被师傅约束要勤练武,故不能下山,所以也只能出言宽慰道: “等你大些,师兄带你下山,到时候你想玩啥咱们就去玩啥!可好?” 听到霏尘这话,玄鸟却是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可很快这丝兴奋却又埋了下去,再也寻不到半丝踪迹,霏尘见到此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倒是玄鸟却是又抬头望着眼前地霏尘,突然间问了一句: “师兄,你觉得那两位姐姐那位当我师嫂好些?” 听到玄鸟小小年纪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霏尘脸上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他站在原地,冲着玄鸟却是摇了摇头,嘴上回应道: “这两个姐姐,你倒是更喜欢哪一位?” 听到霏尘这话,玄鸟还以为霏尘却是心中暗许两人之一,便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却是想了半天,却也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摇头叹气道: “两个姐姐都不错,各有各的好,只是那位与我说话地姐姐太过要强,而那位不爱说话地白衣姐姐却是太过冰冷,都不算太好,不过倒是师兄喜欢便是最好的!那我便也喜欢了,毕竟师兄对我很好,选的姐姐也不会差!” 说到此处,玄鸟却是很认真地在嘴角处露出一丝真情地笑容,霏尘看了一眼,却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 “还早呢,师兄可还没想过婚配之事,若是真有了心仪之人,倒是第一个带上山给你和师傅看看,倒是也给我出个注意,我父母却是早亡,你和师傅倒是在这世上最后地亲人了.不是血亲胜似血亲地那种!” 听到霏尘这话,玄鸟似懂非懂地晃动了一下小脑袋,口中却是重重地应了一个“嗯!”字,显然霏尘这话,他记在了心中,只不过说到此处,霏尘却是突然想到当年与师傅一起救下自己的却还有一位称呼今别我为小师叔地人,那人还送了自己一把佩剑,却是被自己一直藏在木剑内视若瑰宝,一直不曾拿出,今日既然两人皆有时间再次言谈,却是正好问问,想到此处,霏尘却是开口问道: “小师弟,不知你清不清楚师傅身旁还有一位唤师傅为“小师叔”地道人?” 听到这话,玄鸟略微沉吟了一番,却是在脑海之中寻觅之前地记忆,回忆了许久,玄鸟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却是对霏尘说道: “好像是有一位,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便下山了,反正我的印象里却是有这么一位师兄,不过师傅倒是不让我和二师兄喊他师兄,只是称呼为明别离,直接喊名字便可,哦!哦!我还想到!” 说到最后,玄鸟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整个人上蹦下跳却因为激动万分,却是久久开不了口,恰逢此时今别我却是从庙宇内走了出来,却是将自己身上一直穿的道袍换下,转而穿上一件战袍,咋眼看却是威风凛凛,不过也只能咋眼看才行,若是细看,却是会发现这件战袍之上却是多有花红柳绿,虽是上好画工,但在一件战袍之上出现这图案却是显得不伦不类,那一身英气配上这烟火味,却是够呛! 不过今别我倒是不在乎这些,反而嘴角含笑,满脸得意地指着自己的战袍冲着霏尘说道: “徒儿!这战袍如何?”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不知一时该如何开口,倒是玄鸟急中生智,却是马屁精上身,一口胡话却是脱口而出: “师傅这战袍真是威风凛凛,威武不凡!师傅穿上这战袍却是这战袍显得低了,师傅显得高了..” 玄鸟话说得越往后声音却是越小,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身旁地霏尘和身前地今别我望着他的眼神却是有些怪.. “怎么...” 还不等他说完话,只见今别我一掌却是重重地拍在玄鸟地脑袋上,不过幸好,玄鸟对于今别我此举却是早有防范,直接在掌拍下之时却是缩起了头,那背便顶在掌心之处,挨了一击,倒是今别我手下留情没有刻意下重手,不然纵使这是背挡,滋味也必定不好受,不过玄鸟自然也是知这个道理,挨了一掌之后却是直接跪地,望着今别我轻车熟路地说道: “师傅一掌只威足以撼天动地!厉害!厉害!” 这一声“夸赞”显然十分受用,今别我满意地收回了手,却是一脸地满足,不过想到之前所说地正事,却是收回了这丝笑容,望着霏尘却是说道: “走吧!上山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有些惊讶,毕竟天下诸国兵营所在之处大多远离都城十里外,却是没有圣意不可私自调度,一来是防止有心人要行忤逆之事,而来都城附近地地物价比较高,而且人也多,却是不好征用,可像现在今别我所说地兵营在山中,却是鲜有闻知,倒不是在山中不行,毕竟山中磨炼却是能更好地锻炼体能,但山中只所以为山,便是太大,容易藏人,而山中运送军粮,军饷也多有不便,故此,兵营大多设置在平地靠山之处,在山中却是少之又少. 不过今别我倒是对于霏尘这份惊讶显得不以为然,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 “大楚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现在不知,以后自然便知,终究有一日需得你替师傅抗下这大旗,慢慢学,慢慢会!” 说完这话,今别我却是转过身,朝着山上地走去,而霏尘虽然心中仍有疑惑,却也迈开步子大步跟了上去,而玄鸟则是望着两人地身影,却是没有跟上前,反而是随手拿起剑坪之中地一把剑便又开始练起剑来. 小武当山,山中婉拒盘延,多有险地,危地,高峰层差不齐,风景却是能称一绝,随跟北处地武当山不能相比,但也算得上是一处福地,只不过霏尘与今别我两人却是没有停步欣赏山中景色,反而是朝着山中险峰走去,这一路,沙泥顽石数不胜数,若是换成寻常百姓前来,怕是走到此处,却是也折返而回,毕竟山路难走,何况险峰之处?若是在此处藏兵,绝非易事!不过对于霏尘和今别我而言,这倒算不上什么难事,匆匆走过山路十八弯,霏尘都有些被转的晕头转向,不过看身前今别我这架势怕是还有些路得走,幸好霏尘倒也算耐得住寂寞之人,嘴上却是没有太多话,反而是今别我却是怕清净,一个劲地再说大楚地一些密辛,霏尘将这些都记在心里,毕竟能让大楚国师这么心心念念地事,必然也非寻常之事,眼前看似是因为寂寞才絮叨,但又何尝不是在提醒霏尘? 终于两人迈步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却是隐约听见山里传来阵阵嘶吼声,还有一些战马嘶鸣,兵器相交地声响. “到了,前面便是烈武兵营了,也是我这“富家翁”留给你们最大的家底了,里面这些人虽然只有两万有余,但都是烈武老兵,这些人只听我令,纵使陛下来了,他们也不卖帐,等我死后啊!这些便都是你的了,需得给我好好管住挥霍!这些老兄弟死一个,我心头都得痛上半天.” 听着今别我这话,霏尘倒是不以为然,他比大多数人都清楚,自己师傅如果不想要死,这天底下,包括天上那些人,没一个能有办法让他去死,这样地存在说死后无非便是一种消遣,霏尘心中却是从未这般想过,也不想有这么一天. 不过今别我倒是没有回头望霏尘地反应,却是指着前面地岗哨说道: “山中藏甲两万三,一朝出山血海翻!” 今天不更新,明天国庆了休息! 提前祝大家国庆,中秋双节快乐~十月份开始爆更~读者大大们可以好好看个够了! 《断水封刀》今天不更新,明天国庆了休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英雄碑上无姓名 听到此话,霏尘心中却是别无他想,跟着今别我便走进了营寨内,却是被守门地将士看见今别我身上那件“显眼”地战袍,故而跑到今别我身前谈笑道: “国师今日好风采!当真风流!” 听闻此言,今别我脸上闪过一丝窃笑,腰板也不由挺直了几分,走到这位士兵面前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地说道: “当赏?” “不当!肺腑之言!”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一些话,却都是互相溜须拍马之词,只是一向重视办事的今别我到了此刻,却仿佛变了一个似的,变得爱唠叨,爱“溜须拍马”却是与朝堂之中判若两人. 终于两人相聊足足半个时辰过后却是意犹未尽地停下聊天的架势,倒不是两人吹牛之事聊完了,无话可说,只是军营之中此刻出来一人却是打断了两人,只见来者,身着黒铠战甲,两肩之处却是没有虎狼装饰,反而是平肩,但一身气势却是了得,在观相貌,虽不是极佳,却也生的端正,一眼看去便知是军伍之人,只是来者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地笑意,反而望着今别我时,脸上还有些怒意,却是不知为何. 只见此人一走出营寨外,便冲着今别我大喊道: “我还以为你要躲我几年呢!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怎么了?想通了,还是不自在了?要到我这来讨骂?” 来者气势汹汹,嘴上也是咄咄逼人,可观今别我却是一反朝堂之上,冰冷不言地常态,面对这位男子地呵斥,非但没觉得那里不对,甚至还赔笑一般,走到跟前,嘴上却是说着讨好地话. “哎呦,这不是特事特办嘛!你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这么一回吧?” 听到今别我说起这话,霏尘却是觉得胆战心惊,毕竟若是论地位,这大楚上下,除了君道常比自己师傅今别我要高一档以外,能与自己师傅齐名地便只有赵鹭鹰一人了,可此刻眼前这人.. 只是不容霏尘多想,只见那名男子听到今别我这话,非但没有消火,反而用手指着今别我的天灵盖怒骂道: “特事特办?意外?大人有大量?好嘛!原来你觉得我手底下这三千兵马就是这样一句大人可大量便可以消去的?倘若真的是!那这烈武教头便由你自己来做!老子不干了!” 此人做事也是雷厉风行,说完这话,却是立马打算动手脱下自己身上那件黑色战铠,丝毫没有半分留恋,而今别我看到此景,却是立马上前按着此人地手,却是弱弱地说道: “那以后我绝对不动丝毫手脚可以了吧?真的!我发誓!” 今别我说完这话,却是真的用手指着天,虔诚地发起誓言,只是还没开口便被那位男子浇了一头地冷水. “得了!你今别我在红楼里发的誓还少么?还差这么一次天打雷轰么?再说,这天打雷轰就真的劈得死你这浩荡天下第一人?” 男子满嘴地挖苦换来的却是今别我的再一次低头,直言道: “不敢了!真不敢了!” 今别我信誓旦旦地说着这话,而那名男子看到今别我这幅模样却是有些消了怒气,口中地语气也略微好了一些,直言道: “大楚其他兵马都与我无关,哪怕是战死也好,给君道常拉去做陪葬也罢!这都是你们大楚自己的事!但烈武绝对不行!这是我的兵!死的也得死得有尊严,死在战场之上!” 说到此处,这名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些啥,却是突然低下了头,声音也减弱了几分,没之前那般怒火冲天,反而有些幽怨. “其实我倒也不是真怪你,毕竟这事,除了烈武的人去,其他人也不好去做,而且那些兄弟也是死在战场之上,倒也算死得其所,为国效忠,我气的是他们的死,竟然只是为了换两个草包!这才叫不值啊!若是这天底下所有草包都得我们去救!那我们这些人干脆现在就死了算了!” 说完这话,这名男子还特意看了霏尘一眼,显然他口中地两个草包,霏尘便是其中之一,至于另外一个必定便是被霏尘带到大楚地君莫笑了.不过霏尘虽然不知眼前这男子为何说自己是草包,可看自己师傅在此人面前“低三下气”的样子,霏尘却也没有开口去替自己“狡辩”反而是继续站在原地,却是不为所动. 只是霏尘没想到自己这般不作为,在这名男子眼中却仿佛是一种耻辱一般,只见他一把推开今别我地手,用手狠狠地指着霏尘地头便痛骂道: “为了你!老子三千烈武老兵皆战死沙场!就为你和君莫笑那个草包!我就问问你们!你们配嘛!” 听到此言,霏尘便想起,那日开封城外,迎接自己的三千烈武骑兵,却是猛地知道这一切地前因后果,只不过想到归想到,霏尘根本没有开口地机会,只见那人见霏尘不说话便继续痛斥道: “足足三千陷阵赴死地老兵啊!都是跟着我李彦从战场之上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那样死在了大周城墙之外!我问你!若是再给你一次选的机会!你是否愿意用你的命换那三千老兵?” 听到李彦这话,霏尘望着他的脸,却是迟迟没有开口,而这举动彻底惹怒了这个李彦,只见他伸出一只手便直接抓向霏尘的身子,似乎是想要将霏尘抓在手心之中,狠狠地“教训”一顿,只不过霏尘这一次倒没有继续不作为,只见李彦的手刚刚出动,却是被霏尘直接在半空之中便拉住,接着霏尘身子一动,却是用自身地气机锁住李彦的气机,让他动弹不得,本来霏尘还以为这么做会比较难,毕竟能当烈武地教头,功夫自然不弱,自己这一招无非也就是试探,可谁知,自己这一试探却是极其成功,只见李彦站在原地,身子却是丝毫动弹不得,不过坚韧地意志倒是让他身形稍稍一顿,整张脸显得挣扎无比. 从未想过此景地霏尘,此时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只能求救于站在身旁地今别我,可不想此刻的今别我对于霏尘地求救却是没有半分的表态,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将一切事务全部交给霏尘自己去处理. 这下倒是轮到霏尘开始犯难,毕竟眼前这人虽然对自己出手,可那也是事出有因,再加上之前师傅对李彦那般姿态,便明白李彦在今别我心中地地位却是非常高,霏尘自然不好下死手,可此刻和解却又显得有些荒诞. “小崽子!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就等我等下杀了你!你自己选一个!” 听闻此言,霏尘更是觉得一阵头疼,不过却仍是开口说道: “前辈,今日之事,乃晚辈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还望前辈见谅!至于烈武那三千老兵的死,霏尘自然难逃干系,但如果说再让我选一次!我仍然会选择如此做!君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前辈之前也说,死在战场之上不可惜,那为何死在大周战场之上却又可惜了?既然是兵,战死便是宿命!那怕那日我入行军伍,当了前辈手底下地无名小卒,若是前辈让我去战,霏尘必定陷阵在前绝不退缩,今日前辈听不听地进此话,霏尘不知,但霏尘之知,今日之话,必定是霏尘肺腑之言,天地可鉴!莫说是三千兵马,纵使烈武老团全部战死!也亦尤可!兵!便是生而为战!死而后已!” 霏尘说完这话,却是收回了自己封锁在李彦身上地气机,不管他此刻是否听进去自己的话,也不管他等会会不会在打自己,霏尘都不会去理会,一切地言语,他都已经说明,只要他说的话!必定便会做到! 只是李彦解脱了霏尘地气机,自己身上那股子气势却是突然暗淡了下去,与其说刚才李彦冲着霏尘怒骂是在撒那无名之火,倒不如说李彦如此做,只是因为生了闷气地孩子无处宣泄罢了,他入行军伍多年,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又何尝需要霏尘来告知,那怕是换作他自己,他也依然会如此做. 只见李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是不管什么教头不教头地身份,此刻的他,心中却是只有难过,这些老兵与他相处时间却是极长,本来按理说,以他的资历,早可以入得朝堂之中,四镇将军里必有其一处位置,只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些陪他一起出生入死地兄弟,舍不得这天天操练地呐喊声,舍不得那一句句教头,也舍不得这些老兵. “老伙计!想开些,没啥过不去地坎!这些兄弟们呐!虽然死了,但也活着,活在大家地心中,梦里,虽然不跟咱们吹牛了,不跟咱们一起喝酒了,但却也能享些清福了!你还别说,现在还有些惦记赵咸鱼那混蛋了!想着以前在营帐内!这老东西最爱搞些杂七杂八地东西让我们几个人头疼,也最爱在军中喝酒,那怕是强敌在外!依然也要喝上几口!那怕是我骂他!打他!这老东西也还是怡然自乐!完事后还能跟我嬉皮笑脸地说上一句“国师要不也来喝一口?”唉,少了这个酒鬼,我心中也不好受,但就像我徒弟说的,是兵,那战死便是最好地归宿了,这些年不打仗了,老兵都被宠上天了,就咱们烈武地还在操练,其他的大多秀逗了,一些新兵却是连血都没见过,你说这算兵么?” 听着今别我的话,李彦摇了摇头,此刻的他却是再无其他想法,只是想好好地躺在地上,休息一会,他忙活了大半辈子了,累了,想当年自己也曾是先锋营地一员,时过境迁,一身本事早就还给了战场,这条命都是苟延残喘地,他只不过是舍不得罢了.舍不得这大楚,舍不得这些兄弟. “我和陛下说了,弄一个英雄碑,上面刻写着所有战死沙场将士姓名,却算是是聊个慰藉,这大楚这么多些年的太平终究是靠这些人的,可不能委屈他们了!” 听到今别我说起英雄碑之事,李彦嘴角却是笑了笑,反问道: “刻谁的?” 听到李彦问话,今别我却是愣了一下,不过思虑再三却也只是摇了摇头,却是他也不知该先刻谁的名字,这好像对后面的人都不公平. “既然寒甲裹铁衣,何须留姓名?这英雄碑不刻名!也罢!” 第一把三十二章 烈武老卒 听到今别我的豪言壮语,李彦脸上却是有着说不出地豪迈,对于他而言,对于他这辈子而言,烈武便是他的家,他的宿命,虽然他之前曾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但也不能忽略他一心只为烈武,至于离开烈武这样地话,不过是出气说说罢了,真要赶他走,李彦绝对拿刀追着那个人砍,那怕是眼前这位号称当世之无敌地今别我也好,还是高高在上,朝堂之中一言九鼎地君道常也罢!他李彦都敢! “走吧!进去见见那些老兄弟,也不知道如今过得可好,可还认识我.” 今别我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走进校场之内,而李彦和霏尘自然也急忙跟在他身后,走进去了校场之中,至于那位看门地士卒,望着今别我和李彦,霏尘一行人地背影,却是忍不住感叹一句: “战死?嗯,烈武不就是为了战死么?” 说完这话,他便缓缓地回到自己的岗哨之中,挺直腰板,而就在这时,只听校场内传来阵阵鼓声,随着时间流逝鼓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沉重. 只见今别我与霏尘进入校场内后,却是发现那些在校场之中地烈武老兵们,却是早已备好武器,分成几排,按照各自营划分出一块区域,站立地整整齐齐,从上望去,却是身形笔直,犹如一根细针,一望而下毫无违和之感. 随着鼓声四燥,今别我入得高台之处,台下那些早已蓄势待发地烈武老卒纷纷齐声喊道: “烈武陷阵营!” “烈武赴死营!” “烈武寒甲营!” 等等..共计烈武七营齐声高喊道: “烈武老卒,恭迎国师!” 这一声响,响天彻底,只听众人喊完之际,战马嘶鸣,却是骑兵来至身前,众将士骑马而过,皆在同一时间跳马,单膝跪立,齐声大喊道: “烈武骑兵三大老字营恭迎国师!” 霏尘到此刻才清楚,这一切显然是今别我早有安排,不然这些烈武老卒不会在此刻却是突然点兵来到此处,蓄势待发. “诸位老兄,可曾安好?” 今别我在听完这些老卒们报完自己营号过后却是突然问起这样一句话,霏尘显然不懂何意,但底下众将士们齐声回道: “国师安!则烈武安!” 听着这么一句马屁话,今别我的神情之中却是没有之前那般地嘚瑟,反而是平淡如常,仿佛此刻身在朝堂之中一般,只见今别我从腰间拔出自己地剑,却是插在地面之上,口中大喊道: “昔我烈武,成团之日五万人,而今只剩两万三,打过地仗,大大小小上百场,你们这里有些是跟我成团之初便在,还一直活到今日的,有些是后面增添进来,却也打了不少困战,死战的,我今别我谢你们!谢你们为我今别我赴义,为大楚赴死!” 只见今别我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滴酒碗,高高地端起,望着底下烈武老卒大喊道: “我今日要敬三碗酒!第一碗!我敬那些死去地烈武老卒,那些为大楚慷慨赴死地大楚将士们!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在前,是他们!在得知必死之仗之时,挺身而出,抗在最前!他们,没有喝过最好地佳酿,没有尝过天底下的美食,更是不知睡在家中安稳地睡上一个踏实觉是什么滋味,有些甚至连女人地屁股都没摸过!他们便死了,死在敌人身前,死战诸位身前,他们是英雄,他们是这浩荡天下之中最大的英雄,这碗酒!今别我敬得!” 今别我轻轻地将手中地酒洒在地面之上,眼中却是有些婆娑,他想起之前那些将士们地赴战地身影,想起那些人和自己曾经吹过地大话,和慷慨赴死的洒脱.烈武里,说的最多地一句话便是: “指不定啥时候就死了,就是可惜,还没能踹国师一腿!有些遗憾了!” 烈武老卒听完今别我说完这话后,皆是沉默,两万三地人站立在校场之上,却是没有任何一点其他声响,皆是望着这位国师在做事.他们清楚,此时此刻,这些人敬得! “第二碗酒!我敬还活在自己面前,一个个还能吹牛皮,骂架地你们,都说战死是最好地归宿,老子却他娘地想骂一句,能活着干嘛要死?各个活的都像个圣人一样,那老百姓怎么办?还立言,立德,立行!这种狗屁拉杂地话,对我们烈武无用,我要地不是你们慷慨赴死,要的也不是你们苟活于世,要的便是你们给我去战,但也得给我活着回来,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亦是如此!为我而战,那是义!为大楚而战那是忠,但为这大楚百姓而战,便是烈武!” 说完这话,今别我重重地将第二个酒碗扔在地上,酒碗落地,却是瞬间被砸的支离破碎,可底下地烈武老卒望着这一幕,却皆是举起自己地右手重重地砸在胸口之上,郑声道: “愿为大楚慷慨赴死!” 这一刻,响声动如雷霆,这一刻,烈武老卒皆手持楚刃,望向他们身前那位穿着妖艳战袍地男子,眼中,心中皆是一个念头,那便是敢言赴死! “至于这第三碗酒,我不敬任何人,不敬你们,不敬敌人,更不敬那些死去地兄弟们,我得留着,留到那天大楚危难之时,我们的烈武还能挥刀直下,令敌人闻风丧胆,可能那日我早已不在,可能那日,大楚危急,可唯有你们,能救大厦之将倾,我信你们,也信我自己!若是他日,有人痛饮这碗烈酒!烈武将士可敢扬刀否?” 听完这话,在场将士没有一人泄气,皆是齐声大喊道: “敢!” 请假休息一天 请假休息一天~ 《断水封刀》请假休息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赵氏宗祠 微风扫落叶,秋落在心头,赵鹭鹰此刻坐在马车上闭眼打坐,如果仔细去看他,便会发现此刻的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带有黑点斑,坐在车内左侧地赵巽寺望着这一幕,只能无力地看着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去阻止.. “老爷!到了!” 车外地马夫停下了马车,接着站在路边,小声询问坐在车里地赵鹭鹰,说完这话后,便低着头没有在言语半句. “嗯!” 赵鹭鹰重重地应了一声,那双紧闭地双眼猛地睁开,望着车内地场景,还有身旁地赵巽寺,脸上却是无悲无喜,他生来强悍,有些事何须惧怕? “怎么了?垂头丧气地,觉得这家没了我,便不是家了?” 赵鹭鹰没有立即下马车,也没有起身地意思,而是转头望着坐在车厢左侧地赵巽寺. “禀族长,巽寺不敢,巽寺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族长会选我..论家族权利,也该是赵武柳当家,毕竟他爹是朝中地工部尚书,娘亲更是君家的人,小姑嫁入君家之后,如果是赵武柳当族长,那么必然是亲上加亲,也好免过这次劫难,保我赵氏世族百年不塌..” 越说到最后,赵巽寺地声音却是越轻,甚至到了最后都不清楚他说话的声音,因为此刻赵鹭鹰坐在上方正用充满杀气地眼神望着他..只不过赵鹭鹰听完这话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却是站起身子,也没有接赵巽寺地话,而是回了一句: “拜了祖宗再说!” 听到赵鹭鹰开口说起这话,赵巽寺不敢有半点地怠慢,起身便站在赵鹭鹰地身后,缓缓地走出车厢外.. “老爷,披件衣服吧!外面天冷!” 只见一直掌管赵氏家族地管家此刻脸上充满担忧地望着赵鹭鹰,手中还拿着一件大衣,见到赵鹭鹰从车厢内出来,却是急忙上前,想要将衣服给赵鹭鹰披上,只不过赵鹭鹰望着管家和他手中地大衣摇了摇头,接着迈着步子,便直接走下马车,后方地赵巽寺望见此景和管家相互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不过赵鹭鹰却是不在乎这些,直接变朝着一间大宅院走去. 只是走到大门口之时,望着牌匾之上“赵氏宗祠”四个字,赵鹭鹰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跪拜下去,不过身后地赵巽寺和管家可没这个胆子,直接便下跪磕头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道: “赵氏第三十二代不肖子孙叩拜列祖列宗.” 听着赵巽寺地话,赵鹭鹰摇了摇头,大步便直接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瞧见守宗祠地赵氏子弟正在庭院内扫地,此时恰逢秋末,即将入冬,落叶倒是没有之前那般多,所以他们倒也清闲,只不过听着门口地动静,仍是从屋内走出,想要看看是那些赵氏家族子孙前来朝拜祖宗了. 只不过他们刚打算跟进来之人询问来者是何等辈分之时,只见一位年长一些地赵氏子弟却是发现,来者不是别人,却是赵氏世族当代地族长赵鹭鹰,不由吓得急忙跪地喊道: “赵氏家族第三十代旁系子孙赵学波拜见族长!” 听闻此言,本来还慢悠悠地赵氏子弟,一个个却是吓得不轻,急忙上前跪倒在赵鹭鹰地身前,却是各自按照自己的辈分来决定前后地顺序,各自报着自己的名字和代数. 不过赵鹭鹰显然对这些并不敢兴趣,只见他只是冲着人群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们的恭敬,便迈着步子朝着大院走了进去,边走还边和身后一直跪在宗祠外地赵巽寺斥道: “还要跪多久?这些人死了那么久,那个值得你跪的?” 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皆是面露惊骇之色,毕竟他们这些人世代便是靠着自己家这个姓氏才得以有此永生永世享之不尽地荣华富贵,再加上里面的人可有不少还是他们的直系祖宗,如此言语,与辱骂他们有何不同?可他们在此刻却是纷纷将头埋得更低,不敢抬头去用自己已经充满了怨恨的眼神去望着赵鹭鹰,他们不敢! 不敢去跟这个当代赵氏族长去争骂,不敢和这个当代赵氏族长去斥责,在这个世族里,最可贵地便是族长之名,但最权威地亦是族长之名,这两个看似简单,实则代表了世族几十年地荣华富贵,更别说赵鹭鹰这个名字在大楚意味着什么!可以毫不夸大地说,就算今日赵鹭鹰说,要把他们那些旁系地祖宗全部从宗祠内搬出,只放入自己的祖宗灵牌在宗祠享受香火,整个赵氏世族也只敢是望着,恨着,在脸上,在嘴上却是不敢有一丝怨恨和怒意. “好..好..” 赵巽寺听到赵鹭鹰斥责,却是感觉到一阵头疼,但两者相比,只能取其轻,没有多想,也不敢有丝毫犹豫,赵巽寺便直接站起身朝着赵鹭鹰地背影跑去. 跪伏在地的赵氏族人此刻望着赵巽寺,脸上却都是闪着疑惑,纷纷侧首询问身旁之人,想要清楚,这位能被赵鹭鹰“呵斥”的赵巽寺到底是族里的那位祖宗后裔?为何有如此殊荣,可以跟在赵鹭鹰身后. 不过对于赵巽寺,他们终究是太陌生了,或者说,赵氏世族太大,大的就连同辈之人对于赵巽寺也是没有任何接触,更别说记住这么一个陌生地名字了,在此处大多皆是旁系,所以他们心中此刻猜想,这赵巽寺应该是主脉的人. 想到此处,跪倒之人无不抬头望着赵巽寺,想要看看是否能从他衣着或是挂饰中看出来者是何等喜好,何等职位,只不过观察良久,所有人皆是摇头,倒不是他们之中见识太少,分辨不出赵巽寺所带饰品是何种品阶,而是赵巽寺所穿所戴皆是凡品,甚至可以说毫不入流,便是最偏远地旁系,也不会佩戴如此下品地玉佩,和麻衣一般地衣物. “大概是不喜出头吧!” 跪伏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喊出这么一句,身旁所听之人,皆是点头轻声应和,毕竟能跟在赵鹭鹰身旁地人,又岂能是白衣?只不过任凭身后之人怎么猜测,赵巽寺却都听不见,因为此刻的他已经踏进堂门,跟着赵鹭鹰地后面走进了后院地大屋内. “你知我为何今日带你来此?” 赵鹭鹰走进屋内,亲自关上屋门却是对一直站立在一旁地赵巽寺问起这番话,听到赵鹭鹰开问,赵巽寺却是直摇头,口中回道: “巽寺愚钝,不知族长何意.” 望着一问三不知地赵巽寺,这次地赵鹭鹰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见他拿起地上地一块蒲团却是随意的丢在一处,接着便指着屋内整齐罗列地牌匾再次问道: “那么这些人,你又是如何看得?” 听到赵鹭鹰地话,赵巽寺将头抬起,望着赵鹭鹰所指之处,望眼看去,却是看见那一块块代表自己列祖列宗地牌匾,这里面有些人是自己的直系祖宗,有些却是旁系地祖宗,但无一例外,能入宗祠地牌匾之人,生前必定有大恩于世族,不然纵使你是主脉长子也无此殊荣,真要说起来,这入宗祠地规矩比起皇家却是只少一个庙号罢了. “巽寺乃后人,不敢乱言祖宗对错,也不敢妄自菲薄,以小人之心误了祖宗大业,却是不美,只敢在此跟族长先行赔罪,恕巽寺不言之罪.” 听闻赵巽寺此言,赵鹭鹰却是摇了摇头,之前地欣喜转眼间便又成了一幅不悲不喜地面孔,只见赵鹭鹰此刻又指了指门,接着便在此问道: “那么对于外面地人呢?你怎么想的?” 赵巽寺听到要评价屋外那些旁系,却是一时不知如何言语,毕竟自己和赵鹭鹰可是没法比,以赵鹭鹰的身份和功绩,入宗祠那是必然地,甚至那怕今日把屋外那些旁系杀完,他们的后人或是亲友也得恭恭敬敬地抬着赵鹭鹰地令牌请入这间宗祠,可自己呢?说难听点,今日所得皆是赵鹭鹰给的,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皆是如此,但那天赵鹭鹰不在了或是想要收回了,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有赵姓地普通人罢了,今日把他们得罪了,以后地日子岂能好过? 想到此处,赵巽寺却是想要开口替门外那些开脱,说些好话,可是没想到还没开口,赵鹭鹰便再补上一句: “想好了再说,我这个时候带你来,可不是让你想他们这般溜须拍马,说着一些废话地.如果你畏首畏脑地,那便不用跟我再言一句!” 此话刚说出口,赵鹭鹰便用自己充满杀气地眼神望着赵巽寺,似乎只要赵巽寺说错一句话,今日的他便要葬生于此,只不过赵巽寺既然能被赵鹭鹰看上自然也有其本事,听闻此言,却是不再作他想,直言便道: “取之与族,还之与族,大时,万物皆可取,舍时断臂又何妨?今日壮士断臂,只为保全此生,来日再长新臂,依然唯有此用!只要其心不死,万物皆可弃,何况一手足?”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但以浩荡天下为棋 听着赵巽寺地话,赵鹭鹰脸色却是毫无变化,但心中所想却是对赵巽寺地评价又高了一分,只不过对于赵鹭鹰来说,眼前地赵巽寺还远远不够坐上那位置. 只见赵鹭鹰站起身子来到门前一处却是驻步而停,眼前地场景与屋内摆满灵位,满是香火地灵台不同,只见赵鹭鹰身前之处虽然也摆放着一座灵台,但这座灵台之上,却只有三块牌位位居上品,而且香火冷清,却是可以用几乎无人上香来形容. “族长,你..” 赵巽寺对于赵鹭鹰此刻地举动有些诧异,别人不知这三块灵牌地身份,作为这三块灵牌地直系子孙的赵巽寺能不知么?这三块灵牌在族内算是“特殊”地一种,因为这是彻彻底底的旁系才会被添置在此处,至于什么叫彻彻底底地旁系,那便是上门做的女婿,按照族谱来的话,赵巽寺本应姓张而非姓张,也是族内根本看不上眼地“外人”.所以门外那些赵氏子孙见到赵巽寺此刻跟在赵鹭鹰身后之时,纷纷猜测不出他属于那支脉,只不过所有人皆是不敢往这三块灵牌之处想,毕竟赵氏对于血脉地概念到了极深地地步,而且他们对于赵鹭鹰地秉性也不了解,只能按常理来揣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三块灵牌可是你的直系祖宗,那个三代“嫁入”赵家地外人.” 闻听此言,赵巽寺的心不由咯噔一下,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他心中已经有些害怕,赵鹭鹰会不会因为此事远离自己,也害怕赵鹭鹰会对自己这三个祖宗做出“不利”之事.但若是真要做,自己又当如何去解?百般心事顿时烧上赵巽寺地心头,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烦郁,却又无可奈何. 只是赵鹭鹰却没按照他心中任何想法去做一件事,而是拿起灵台边上地三炷香,双手缓缓地放到一旁地烛火之中,将香点燃,接着拿回自己身前,右手轻轻挥抖,却是又放到自己身前,恭恭敬敬地拿着手中地三炷香朝着那三块灵牌拜了拜,口中没有丝毫言语,屋内一阵寂静,赵巽寺望着此番做派地赵鹭鹰有些惊讶,但心中深处更是多了一分恭敬. “他人若敬我赵巽寺一尺,我必以一生敬他一世!” 这便是此刻赵巽寺心中所想,也是来日赵巽寺日中所做之事,只不过这是后文,此刻不提. 只见赵鹭鹰将三炷香插在香炉内后,口中却是说道: “我赵鹭鹰一生不信鬼神之说,也不在乎鬼神之说,那怕日后要死,也不想着投胎,既然他今别我能与天人斗,为何我赵鹭鹰不能与鬼神争一雌雄?只不过我赵鹭鹰走的路子只适合我赵鹭鹰自己,其他人若是学我,不是万劫不复,便是五马分尸!” 赵鹭鹰此刻的说词毫无半点夸大,今日若是换得这浩荡天下任何人来此说上这话,皆是不入流,纵使那远在焰,缘两国当着两国丞相地靳明来也只敢说自己算半个,前人必定是他赵鹭鹰,千百年来无一人可与其争第一! “不过那又如何,人之一生终究是一场事,走着走着便是一场故,既然走着这条路,那便是一往直前,毫无退路,唯有如此,方能在千万人中站在顶流,巽寺你可知我为何选你将来坐着位置,而并非是那赵武柳?” 赵鹭鹰此刻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在回忆起这一生地往事,但回想之中却仍是开口问着赵巽寺. “巽寺愚钝,却是不知,只清楚族长眼光不拘于世俗之草芥,非巽寺此刻能够明白,但倘若到了日后必定明白此刻族长之苦心!” 赵巽寺此刻不敢将话说得太满,却又不得不将话说得太满,自己离那个位置看似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也注定,这一脚踏出是青云直上还是堕入万丈深渊.便是在这种煎熬之中,赵巽寺心中犹豫了好久,方才说出这话. “做大事,可不能畏首畏脑地,就怕你在思量间,机会便错过了,谁敢说,这万丈地狱之后就不是万里沃土,而那天府之国,却又是另外一幅人间地狱?” 赵鹭鹰此刻听着赵巽寺的话,不用他睁眼,他便知道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心中所想,他赵鹭鹰这一生见过太多形形色色之人,也遇到过太大灭顶之灾,可任凭大风飘摇,我自巍峨不动,这便是赵鹭鹰,一个属于浩荡天下地神话. 赵巽寺听到赵鹭鹰地话,点了点头,可还没等着他开口继续说上一句却是被赵鹭鹰打断,只听赵鹭鹰继续问道: “知道君道常为何要与我联姻,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弃他二十几年的目标,不顾一切的想要促成这桩婚事么?” 听到这话,赵巽寺先是一愣,接着却是急着摇头,便摇头边回道: “巽寺不敢揣测圣意,也不知族长远见,实属愚钝,还请族长指教.” 这一次赵鹭鹰没有再去卖什么关子,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那是我一生看似穷凶极恶,实则没有做出对大楚不利之事!相反大楚没我不行!而这桩婚事也并非君道常求我所办,而是我主动要求与他联姻,当然这并非是为了保全赵氏,而是一盘棋,只要我活着一天,君道常便不敢死,他怕我,但又不敢动我,若是常年如此,赵家必为君家所忌惮,而其他三家,除了曦月那家,皆是虎视眈眈之辈,吕阎罗虽然狠厉,但目光太短,活不久的,巽寺啊!千万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些事做够了身前人,不妨做做身后人.” 说完这话,赵鹭鹰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微笑,像是解脱,又像是兴奋,没人明白赵鹭鹰此笑何意,后人也不会知道今日宗祠之事,这一切都会随着历史地河流之中被淹没,但不会被淹没地便是赵鹭鹰地名字,他注定是要写进清史之人,是好是坏,他赵鹭鹰不在乎,他在乎地是君道常与他说起地那盘棋最后会到那一步,自己这颗棋子是否能够稳居龙喉之处.其他的他赵鹭鹰不愿意想,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想了,他自己清楚,他的路已经差不多走到尽头了,只不过他还得再活一会,还得再活着,活到那人登上那个位置,自己才能真正放心地离去. 望着此刻地赵鹭鹰,赵巽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一股巨大地压力从他心头油然而生,不过这压力倒不是赵鹭鹰给他的,而是整个天下给他的. “族长,若是日后大楚与他国发生战事当如何?我赵氏是保全自己还是?” 这个想法一直在赵巽寺心中埋藏了许久,今日既然赵鹭鹰说了如此多事,他赵巽寺所幸也就说起,他真的怕,自己接手赵家之后,偌大地赵家便毁在他手中.比起这个,赵鹭鹰地一顿骂或是一顿打,显得太轻,太轻. “后面之事,自有后人去处置,若是你是这个后人,你自己便清楚会怎么办,何须问我?若是我能长生,此刻灭顶之灾地便是赵家.” 赵鹭鹰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后,却是缓缓睁开眼睛,一圈圈光晕打在他的眼中,直到过了好一会,他才能勉强看清眼前地赵巽寺,对于此事,赵鹭鹰早已察觉到了,不过他丝毫不在乎,只见他挺直了腰板,却是走到门前,一只手将门打开,接着对身后地赵巽寺说道: “倘若日后我死了,不要将我的灵牌放到这狗屁拉杂地宗祠里来,把我和我媳妇葬在一起吧!几十年都没陪过她,这下死了,肩上没了担子,也就可以多陪陪她了.” 赵鹭鹰地话说得很轻,但却极为肯定,不容赵巽寺去拒绝,当然赵巽寺也不会去拒绝,只见赵巽寺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却是大礼奉上! 望见如此作态地赵巽寺,赵鹭鹰却是没有半点要推脱地意思,缓缓地走出这冰冷到只有灵牌作伴的宗祠,缓缓地走到前屋,望见扔跪伏在地的赵氏子孙,脸上却是不怒不喜,只是她缓缓回过头,望着身后一直跟着的赵巽寺说道: “腰杆挺直!赵氏的族长岂能弯着腰走路?也不怕别人笑话?等会去参加喜宴,可别给我赵家丢人!” 此言一出,前屋内跪伏地赵氏子孙纷纷感到吃惊万分,皆是用难以置信地眼神望着赵巽寺,他们虽然之前心中有所猜测,此人能与赵鹭鹰一同来宗祠,绝对是世族里面数一数二地后生,可谁都没有想到,这人既然在此刻被赵鹭鹰钦定为赵氏世族地下任族长.. 一时间这些旁系地眼神充满了炽热,仿佛眼前地赵巽寺身上闪烁着异样地光芒,有些女子更是在此刻暗送秋波,想着如果赵巽寺能够看上他们,他日娶自己回去,那怕是做着侧室,或是小妾又有何妨? 可赵巽寺此刻那里还会去管这些人该如何做想?此刻他自己心中也是犹如惊涛骇浪,任谁都不敢相信,赵鹭鹰竟然在此刻便认定他坐上这下任族长. “是!赵爷爷!” 接着休息一天,国庆陪家人~ 接着休息一天,国庆陪家人~祝大家国庆,中秋快乐撒~ 《断水封刀》接着休息一天,国庆陪家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三十五章 婚宴(上) 下山地路上霏尘和今别我两人同行,不过霏尘比今别我却是慢走一个台阶,两人保持着某种默契,互相望着身前,缓缓地走下这小武当山中特有地天阶,没有御剑,也没有提气,便是如普通人下山一般,缓缓地走下山去. “今日这事,除了陛下谁都不要提起,这天底下多的是阴谋,阳谋,我给你今日看这个,也是为了让你日后好有一张底牌.” 行走到天阶一般之时,今别我却是突然开口跟霏尘说起此事,霏尘虽然心中有疑惑,不过也是点头答应,他虽不知今别我深意,但却明白自己地师傅绝对不会坑害自己. 看到霏尘点头,今别我脸上有了丝欣慰,也有了丝解脱,却是望着天阶之外,万丈悬崖之处,一片林海,虽已将至寒冬腊月,但这片竹林却是依旧绿意盎然,似乎这小武当山与其他地终究带着些许不同之处. “师傅,下山去哪?可是去参加君莫笑地婚宴?” 望着身前地今别我,霏尘心中其实有千万个问题想要开口去询问,只是话到嘴边却是噶然而止,一时间他却是不知该开口去说什么,留在风中地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婚宴得去,毕竟这是大事,咱们也不能避俗,但可不止去这么一个地方,还有两处,今日也得去咯.” 今别我轻声回答着霏尘地问题,眼神却是没有望着霏尘,而是依然望着那片林海,仿佛竹林深处有什么宝贝一般,让这个当世之无敌地今别我都有些流连忘返. “好.” 霏尘轻声回答着今别我地话,仿佛今别我只要开口,无论何处,霏尘皆是会前往.对于这一点,今别我心中却是唯一对霏尘不喜之处. “你就不能拒绝?比起这千事万事的,我倒是更想你做一回自己.” 今别我这一次却是转过身来,望着眼前这位已经比自己略高一些地霏尘,眼中却是隐约带着一丝怒意,只不过霏尘却是当做没看见一般,望着今别我便回道: “师傅所言之事,必是霏尘心往之处,做不做自己不重要,为师傅便可!” 听到霏尘这席话,今别我用手揉了揉自己地太阳穴,显得异常头疼,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发现眼前地霏尘眼中地赤诚比起凡尘俗世里那些天使与官员之中地眼光完全不同,看不出一丝杂质.看到此处,那些话又被今别我收了回去,却是犹豫了半天方才开口说道: “我徒弟一共三个,你是最大的,也是资质最差地,但另外两个皆是背负自身大气运之人,唯独你不同,你的气运本来早在十几年前便是已经断了,只是遇到了我帮你强行续命,方才活着,但也影响着你的福源,此刻你一身本事看似超然实则境界却是止步于此,终其一生不可再前进一步,除非有大气运之人甘愿将自身气运送给你,方才可能破境,这降神境,看似已经攀登第九之数,但这浩荡天下之中,也只能算是上流末尾,却是难以与大能争雄,光我知道这戟国便有不下五十位降神境之人,登天境或是以上虽然看似凤毛麟角,但挤一挤总归也是有的.甚至还有一人与我却也只差一丝,被誉为千百年来地奇才.只不过此人不正不邪,一心只想过着普通人地日子,所以倒也不算困难之事.” 霏尘听着今别我此言,用心铭记其中地言语,他知道自己地师傅正在告诉自己此去戟国还是以小心为主,这浩荡天下之中藏龙卧虎之人不在少数,便是自己这般境界,可能在他们眼中不过小打小闹. 看着眼前用心记着自己话地霏尘,今别我却是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接着却是换了种语气,一幅玩世不恭地模样却是说道: “记这些有啥用,这江湖,要的便是快意恩仇,如果畏惧他人境界而不敢去拼斗,那也只能落入下流,我倒是听过一人,以糟粕之躯,练拳七十年,皆是不得其法,常被世人嘲笑,视以为耻!可某一天突然悟道,却是境界一夜攀升,直到破天境,一时间所有嘲笑之人皆是成了其中门客,或是被他人耻笑,拿以头颅作为拜师贴以求拜师.” “这似乎和快意恩仇没啥关系,倒像是朝堂之上,一朝落败便是满门抄斩地惨剧..” 霏尘听着今别我地这番话却是只明白,也只说出了这么一个道理,倒是让今别我不由有些语塞,却是急忙将头转到林海之处,急匆匆地念道: “这天不错,这地也行,这林海便更美了!” 听到今别我此时作态,霏尘脸中不由闪过一笑,两人却是又缓缓走下山去. 大楚皇宫内 “志!几时了?“ 君道常坐在书桌之前,书桌之上放着成山地奏折,而在君道常身旁地婢女手中还有一大叠没有去批改地奏折,自从君道常登基以来,却是事事做到亲力亲为,一夜批奏二十担,已经是他的极限,每年也只有中秋,元宵,春节三日可以稍作休息,其他日子皆是批改奏折.而今日却是与往日有些不同,毕竟今日可是有号称大楚最强地婚宴,他这个做长辈地自然不能不去,可也得掐着时辰才行,不然这漫天地奏折也不知何时能批改到头. “禀皇上话,此刻已是未时三刻,陛下已经批改奏折超过三个时辰了,是时候可以歇歇了,晚上还有正事呢,老奴担心陛下这身体在这般操劳下去,怕是又得生场大病啊!” 一位老内仕此刻跪伏在君道常身前,却是眼中带泪,君道常自打出生起便是他在照顾,一直到登基,都是有他负责内务之事,对于他而言,君道常即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孩子,看着君道常此刻日渐消瘦,这内仕地心中丝毫不好受,都说伴君如伴虎,可在君道常这里却是全然没有半分需要担心地,只需做好自己的事,那便无事!纵使犯了点小错,君道常也是毫不在意,甚至还会出言宽慰,这么好地主子哪里找去? “嗯,是该有所准备了,今日之事倒是大事,若是不亲自主持,那便太不给赵鹭鹰面子了.” 听着内仕地话,君道常沉思了一会,却是用手轻轻敲打着自己地额头,显然此刻的他内心深处有些举棋不定,不过这种情绪倒是没有持续太久,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望着眼前地内仕不由地说道: “今日朕便给自己放个假,咱们提前去赵府,此番可是入赘赵家,可不能怠慢了亲家.若是如此,怕是这浩荡天下诸国主君皆是要耻笑与朕,我倒是无妨,但大楚不可辱!” 说完这话,君道常却是没有将手中的奏折直接放下,而起身去收拾行装,安排下人准备出宫地事宜,反而是继续批改起奏折起来,而内仕见到这一幕,两人主仆相仕,自然明白对方心意,只见内仕走到婢女旁却是用手赶了赶身旁地婢女,在指了指她此刻捧着地奏折,却是暗示与她,而在宫里能做事地姑娘自然不傻,点了点头,便带着奏折转身离开,君道常默默地感受着这一幕却是没有阻止. “嗯!好了!” 君道常缓缓地将手中地奏折最后一笔写上,盖上了象征大楚地玉玺之后,却是抬头冲着内仕一笑,而内仕见到此景,却是跪伏在地,没有言语,君道常对于这一切熟视无睹,也没有要叫内仕起来地意思,却是自顾自地站起身子,对着尚书房外瞅了瞅,口中喃喃自语: “却道天凉好个秋!这么快就降温了,这可得愁坏一些百姓了,寒冬腊月却是难熬!” 君道常感叹完这话后,却是觉得有些头疼,不由用手轻轻地敲击了一下自己地额头,接着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却是开口对一旁跪伏在地内仕说道: “志,这样,你传我圣旨去一趟赵府,便说朕稍候便到,无需大招旗鼓,只是有个要求,容朕到了再说.” 听到君道常此言,内仕没有立即起身,反而是望着眼前地君道常不由地问道: “陛下要不还是口谕吧!这圣旨未免显得隆重了些,倒是让旁人起了猜疑反而不美.” 听着内仕地话,君道常却是摇了摇头,直言道: “不!就是圣旨,不要口谕,有些事可以藏着,但这事绝不能藏着,他赵家既然在大楚贵为天家,朕地侄子都入赘于此,那也总得吐点东西出来,不然岂不是亏了?” 听着君道常此言,内仕便不再继续反驳,他知道君道常是铁了心了要做此事,便缓缓地退了下去,而君道常望着内仕离去地身影,眼神之中却是突然有了丝沧桑和衰弱. 他缓缓地来到自己地座位上,对于坐在底下地龙椅,君道常没有丝毫地眷恋,对于别人来说,这位置是无上荣耀,但对于君道常来说,这一切都是个累赘罢了. “你..还好吗?” 沉默良久,君道常缓缓在口中吐出一话,却是无人听见,消散在空中,而他说完这话后,也起身走出屋外.. 今天跑长途也不更新,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断水封刀》今天跑长途也不更新,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三十六章 婚宴(中) 时辰已过晌午之时,只见楚道内,人群川流不息,只是都有序地在路上走着,分开两处,一处进而一处出,各自有法,却是特意让出中间一条大道. 放眼望去,基本路边地摊贩今日却是不减反增,每个人心中都是趁着今日大喜之日好多卖点东西,这样一来,运气好些地整个冬天都不用担心一家老小地生计问题. 霏尘和今别我此刻正随着人流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却是漫不经心,丝毫不在意会过了时辰,按照今别我地话来说,那便是: “这小兔崽子按辈分得管我喊一声叔,去早了,非但那些大臣会来叨扰自己,就连君莫笑自己都不自在,还是晚些去,先带霏尘去个地方,见见人.” 霏尘自然不会拒绝今别我的话,所以两人下山之后,便在这楚道上用腿缓缓跟随人流在走路,也不坐马车,只是要去地地方实在有些远,以二人地脚力竟然也足足走了个把时辰方才到了一处僻静地巷弄. “到了.” 今别我口中吐出两字,却是朝着眼前这僻陋地巷弄走了进去,只见此时映入眼中地场景却是与之前在楚道之上地热闹喜庆完全不同,那随处可见地破屋,皆是屋中漏雨之流,而门前地庭院也大多被一些牲口地粪便给填补上,散发出阵阵恶臭,一些小童见着有人来此经过,皆是好奇地从家中破败不堪地门框中抬眼望来,投来好奇地眼光,仿佛此处巷弄有客人来此,便是这天底下最好笑地事. 霏尘跟在今别我身后,却是不言不语,也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对于此地,却是没有半分地鄙弃,当然也没有什么欢喜,毕竟自己儿时地小镇比这里却是好了不少. “这里叫贱陋巷,都是一些奴隶或是三教九流之徒居住地地方,倒不是因为此处是被官府特意划分地,只是因为此处远离楚道,算是建邺城中最偏陋之所,所以租金相对便宜些,一些屋子地主人早就搬离此处,将房屋租借了出去,每年只回来一次收租.所以此处,成了外来之人和无主地贱籍之人居住地首选.” 今别我在前方细心地解释着这巷子地由来,和为什么在大楚之中会有这么一块地方地原因,时不时还和一些小童摇着手,打招呼,显然今别我虽然不至于常来此地,但来的次数自然也不算太少.不然这些小童又怎么会知道他. “老道士!又来看阿花了?她前些日子得了些病,许久没见她出来了,昨日还见上过一面,脸色却是不太好,但今日从早起到此时却是没有见过一面,也不知是好是坏.” 一位孩童坐在低矮地泥墙上,两条腿不断踢着自己屁股下面地泥墙,此刻望着从身旁走过地今别我眼中却是有着一丝兴奋,等到霏尘和今别我两人走近之时,便急忙跟今别我说了讯息,只不过是否因为童言无忌,却是话语中地意思重了些,霏尘本来听着这话,眉头微蹙,却是以为师傅要见之人可能已经病重,不过今别我对于孩童之言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笑回道: “无事,已经有人和我说过她的病情了,倒也无妨!这次来便是带她回我那去,好好治病.” 听着今别我这话,孩童点了点头,却是对于今别我十分地信任,只不过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神情却是微微有些低落,也不管今别我和霏尘两人是不是在赶路急忙又开口问道: “那治完病,阿花还回来么?” 听着这话,今别我愣了一下,却是反问道: “你想她回来这里?” 那孩童听着今别我地话摇了摇头,用手托着自己地小脑袋,垂头丧气地说道: “自然是不想地,这里这么苦,她又没啥亲人,一个女孩子那怕在怎么会照顾自己,也终究会生病,就像现在这样,如果生病了,岂不是得花钱..阿花虽然叫阿花,可哪有那么多钱可以花啊!就是院中那只鸡下了个蛋,那也是能让她开心个半天,可这傻姑娘却不拿来吃,也不拿去卖,非要摆在灵牌前,说是给他爹补补身子.你说她这多傻啊!” 说完这话,小孩童脸上地愁容却是又增添了不少,虽然话语中在说着阿花傻,可还是能感觉出他在关心她,而且说出来地话也带些老成,一点都不像小孩子说话地风格,倒是有些老气横秋. “那你为何不做回大丈夫?给她两个鸡蛋给她补补身子?” 今别我似乎对于这小童特别有兴趣,还特意站在原地与他闲聊起来,霏尘看到此景,却也是站在今别我身后耐心地等着这一大一小在此处聊着天. “嗨,你这老道士也是!经常叫人做好事,可不见得自己去做好事,明明与他爹相熟,自己地日子也还可以,却还是让阿花在这里生活着,却总是问别人东西,我若是偷了家里两个鸡蛋给阿花,那我地弟弟妹妹可咋办?他们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可以吃!我倒是无事,可惜我没有啊!” 说完这话,这个小孩还拜了拜手,耸了耸肩表示出一幅无奈地样子,可在今别我眼中,孩童地此番话语却是有些口是心非,有些事他清楚地很,不过此刻自然不会说破,但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地可不好,不过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问岁数不是?” 听着今别我这话,这孩童却是有些若有所思地意思,整个小脑袋晃了晃,眼神中却是有份了然之色. 今别我看了孩童一眼,笑了笑,便带着霏尘转身朝着巷弄深处继续走了下去,而临走时,今别我却是又添上一言. “佛家才讲究叫人向善,道家只讲究自己,可别搞混了!说出去,倒是惹人笑话呢!” 孩童望着今别我和霏尘两人离去地背影毫不在乎,只是对于今别我刚才地言语若有所悟,只是一想到两人前去地方向是阿花地家,他的小脑袋瓜子晃了晃,嘴中却是喃喃自语道: “你好,怎样都行,总好过在这个穷地方受苦.” 说完这话,孩童便从泥墙上跳了下去,却是走回了屋中... 这边辞别孩童,今别我和霏尘两人便朝着巷弄深处走去,只见还未走多少路,便可以看见一间与这座小巷截然不同地房屋出现在此,倒不是如何地金碧辉煌,而是比起其他地房屋,这间屋子倒是算的上赶紧,纵使门前地小庭院中也养有鸡犬,地上却也没有太多地粪便,甚至一旁地围墙之处还有一处小小地花圃,里面地花虽然长势不好,却也算是为这处巷子增添一些不同地色彩. 行到此处,今别我却是停下了脚步,口中轻声说了句: “到了!” 霏尘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刚想要上去敲门,却被今别我拦了下来,只见今别我指了指一旁地围墙,却是示意霏尘与自己翻墙进去,霏尘虽然不知今别我这是何意,不过却也照做,两人简单地踩了两步,便直接进了庭院之中,虽然这墙面比起其他屋子要高些,但这对于眼前这两人来说,终究是不值一提. 进到院中,院里地犬却是正好睡醒过来,望着两人不由地发出几声犬吠,而且身子猛地从地上爬起,四肢朝后却是蓄势待发,不过霏尘和今别我皆是没有管这条狗,自顾自地朝着屋中走去,只是还没上前几步,这条犬却是喊得更加急促,有力,似乎是想要去喊醒自己地主人. “是今叔叔来了么?” 终究这犬吠声太大,惊动了在屋中地主人,只不过主人此刻似乎有些气喘如丝,就连开口询问都有些有气无力. 今别我也不开口回答,也不走进屋内,而是和霏尘一并站在屋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而屋中此刻却是传来一阵跌跌撞撞地声音,过了好一会才从屋中走出一位面容憔悴地小姑娘. “今波波不好意思,阿花这些日子生病,怕是不能给你去打酒喝了..” 阿花一出门便跟站在庭院之处地今别我道歉,神情之中,歉意十足,却是真心诚意,听着阿花此言,今别我摇了摇头,却是说道: “伯伯徒弟回来了,事情就少了,上次和你说过,带你上山,这次便跟伯伯走吧.正好给你看看病,小孩子家家一个人在这里却也不好.” 听着今别我这话,阿花却是出奇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今别我地好意,不过也是婉拒道: “伯伯不用了,阿花一个人挺好的,只是这些日子得了风寒,身子弱了些,倒也不算大碍,而且我这一走,我爹便一个人没人陪他了,我想多陪陪他..不然他太孤独了.” 听到阿花拒绝,今别我没有半分恼火地意思,反而脸上欣慰地笑了笑: “赵咸鱼是个大老粗,却有你这么一个秀外慧中地女儿,却也算的上是他的福气了.” 写作有感(请假一天) 最近状态真的不怎么好~写不出来东西,不过各位大大放心,这本书不会太监,会一直写下去的,只是书里有些东西太大,需要好好地构思和理清思绪,不是靠每天地构想都可以,还得把他们串联下去,这不是主角霏尘一个人地浩荡天下,而是这浩荡天下内所有人地天下,每个人都该精彩,每一个都有属于自己地故事,或慷慨,或激昂,也可能是为了几两碎银坐着事与愿违之事,也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活着才活下去.不一样地断水,不一样地故事,所以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且写书初期,其实根本就赚不了钱,尤其是全勤地稿费,有时候真的一天没了灵感基本便会错过,这本书其实到现在便只有二十八个收藏算是真的很低.但不怕,断水地故事还在继续,断水的故事还在流传,里面这些人地风流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断水封刀》写作有感(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三十七章 婚宴(下) 当今别我提起她爹的名字时,阿花显然整个人有些愣神,本来还有些病恹恹地身子在瞬间却是带着一丝愤怒,望着眼前地霏尘和今别我二人不由说道: “今伯伯!不许这样说我爹!” 看着阿花一副认真地姿态,这次换成霏尘和今别我两人一愣,接着便是相互看了一眼,脸中带着些许笑意.只见今别我走上前去蹲在小娃娃面前细声问道: “愿意和金伯伯走么?哦!不!喊叔叔,我还没赵..你爹大呢!” 望着阿花那瞬间耷拉下来的脸,今别我硬生生将接下来口中未吐出地两字换成了你爹..脸上还闪过一丝羞红,今天地今别我似乎与朝堂之上地今别我判若两人. “我若是走了,阿黄咋办,这里地花咋办..这间屋子是爹爹留给我地唯一一件东西了,我走了也就没了,那我岂不是彻底没了爹爹了?” 阿花脸上隐约闪烁着泪花,不过还没等泪水从眼眶中流出便被她那略显沧桑地小手给抹了去,但依然在眼角处能看得出一丝泪痕,或许是没有用丝巾地习惯,所以她的手再抹完眼泪后却是往衣角那边移了过去,略微擦了两下,显得有些落寞. “那便都带走啊!今叔叔别的不敢保证,这件事还能不满足你么?” 只见今别我用力地拍了拍胸膛,示意阿花放心自己,可阿花听到今别我地话却是直摇头,口中却是说道: “那怕阿黄能和我走,可爹爹的房子怎么办,而且爹爹说过,做人不能太依靠别人,我们家虽然穷,但还穷的有志气,万事靠自己就好了,而且爹爹还说,今伯..今叔叔是我们大楚地国师很忙地,不能麻烦你,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国师,可爹爹那天说话可认真了~而且没喝醉,所以我答应过他不能违约!违约就是小狗了!叔叔想让阿花做小狗么?” 阿花嘟起自己地小嘴,显得有份天真烂漫,不过在场地霏尘和今别我都知道,阿花此刻地处境并不算太好,大楚虽然太平,但一个小女孩子,在这么一出三教九流杂居地地方住着,对于成长可不是好事,再加上这个小女孩是当日誓死保护自己而身亡地赵咸鱼女儿,霏尘自然不愿意看到阿花如此.便在一旁解释道: “阿花~乖~你今叔叔可没有让你麻烦哦~只是我们自愿想带你一起上山居住地,你想想,你爹若是看到你现在这幅病恹恹地样子能开心么?” 霏尘地声音很轻很柔,阿花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陌生地男子不由地问道: “哥哥,你也认识我爹?” 霏尘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认识,还是过命地交情,我欠你爹一条命,欠烈武一条命,所以啊!可不能再欠你的那一份了.” 听着霏尘地话,阿花点了点头,似乎这个八九岁地小丫头能够看穿人地内心一般,所有好坏,她自有感触,所以望着霏尘还是由衷地笑了笑,只是此刻她的笑容却是带着一丝病态. “听今叔叔地话,到时候让你骑大马!” 听到骑大马三个字,一直带着犹豫地阿花第一次有些激动,转头望着身前地今别我激动地喊道: “真的么?赵叔叔!咳咳..” 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在说完这话后,阿花却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吓得霏尘急忙想要上前拍拍阿花地背,他记得小时候自己地娘亲便是这般告诉自己地,咳嗽地时候拍拍背就好了. 只是自己手刚刚伸过去,却是被一股怪力拦住,一瞬间,霏尘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不属于自己一般,与自己失去地了感应,等到霏尘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时,这股奇异地感觉却又瞬间消失. “谁允许你碰我媳妇了?” 只见,之前坐在泥墙上不断晃动小腿踢打泥墙地小男孩此刻不知何时出现在阿花身前,用极其怪异地眼神望着霏尘,那眼神地神情,霏尘也是第一次所见,却是不知其中何意. 啪! 只听一声响声,从院中响起,却是今别我不知何时来到小男孩身后却是用自己地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小男孩地头上,边砸还边说道: “还当自己在天上时那般高高在上呢?现在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地臭小子,还媳妇媳妇的!谁同意了?” 似乎这一拳砸的男孩有些吃疼,他用力地用自己稚嫩地小手揉着自己地脑袋,可口中却还是破骂道: “臭道士!别以为自己关了天门便了不起了!想当年若是我还在天上,那里容得你!” 只听小男孩还没将话说完,却是又被今别我重重地砸了一拳,接着今别我又是破口大骂一句: “吹牛皮也不知道自己地牛皮有多大!也不怕吹破!你在天上又如何?我今别我照样只有一剑!照样一剑上你玉清天捅个窟窿!” 小男孩似乎真的怕了身前地今别我,也可能是因为却是拿今别我没办法,在被今别我揍了两拳之后,刚才还牛逼哄哄地神情顿时消失不见,转眼而来地却是抱着自己地脑袋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过今别我倒是没有管这小男孩如何做派,而是转身来到霏尘身前郑重地说道: “你先带阿花去喜宴,我这里有颗丹药给她吃下她的病就好了,这个小男孩你别管,不是什么好惹得人物,我和他去聊点东西,你和阿花整理完之后便带着阿花去喜宴,没人会拦你的,我等时辰到了,自然便来.其他事不用你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说完这话后,今别我也没有丝毫地解释,抓着小男孩便离开了院子,而在他前脚刚走之后,阿花却是突然开口问道: “哥哥,今叔叔呢?” 霏尘转头望着有些好奇地阿花却是明白,刚才地一些事阿花并没有看见,显然是今别我或是小男孩用了什么秘术,所以才会如此,具体地霏尘也不清楚,却也不好解释,想起今别我交代地事,霏尘略微一沉思便说道: “你今叔叔有些事,暂时要离开一会,让我先来照顾你,你先将这药吃下,然后哥哥带你去参加喜宴,等喜宴结束哥哥在带你上山.” 霏尘说完,便从手中拿出一粒丹药,却是今别我离开之时塞给霏尘的那粒,放到阿花地眼前,阿花望着眼前这个不起眼地小黑豆却是没有犹豫,伸出自己地手便抓了过去,一把放进自己地嘴中,也没有咀嚼,便直接咽了下去,看见霏尘有些吃惊地眼神,阿花便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小时候经常生病,爹爹便一直带我求诊问药,所以我小时候一直都吃药长大地,但我爹爹比较懒..不怎么爱煮药,时不时就忘了,所以我便从小就开始生吃那些药,后来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听着阿花地话,霏尘心疼地摸了摸阿花地脑袋,却是轻声地说了句: “以后在山上没人能欺负你,和哥哥上山,到时候哥哥,还有你今叔叔,还有和你年纪相仿地小哥哥可以陪你一起玩.” 听着霏尘地话,阿花本能地想要摇头,可是望着霏尘地眼神中透露出来地神情却是像极了爹爹出发时叮嘱自己地样子,阿花心中有些犹豫,迟疑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 “那我能带阿黄和这些花花一起走么?” 阿花说完还怕霏尘不认识阿黄,还特意伸出自己地小手指了指那条从霏尘进来后便没有在吠叫地小狗,只见霏尘视线刚刚挪到阿黄身上时,阿黄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怕生”竟是吓得尿了起来.. 看到此景,阿花却是笑了笑,用那风铃一般地声音说道: “我家阿黄比较害羞..” “...” 牵着阿花地手离开巷子后,霏尘还特意看了一眼巷子内,那座泥墙,之前地小男孩早已不见踪影,不知是否还在和自己师傅“谈论事情”,虽然对小男孩地身份感到好奇,不过能让今别我都如此对待的人,注定不是此刻地霏尘能够应对地,虽然自己也询问过阿花关于小男孩地事,不过阿花也只是说: “就一个鼻涕虫,特别爱抓自己地头发,有一次自己告诉爹爹时,爹爹拿起菜刀便赶到他家誓要将他“砍死”吓得那小男孩软了腿,尿了裤子..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小,而且都是街坊邻居,加上自己地爹爹那天难得没有喝酒,这小男孩估计真的得被自己爹爹砍死..” 听到阿花这般说,霏尘心中有些惊讶,不过却没有表现在脸上,紧紧抓着阿花那粗糙地手,便朝着城中一处裁缝铺走去,毕竟等会要去参加整个楚国最大地婚礼,还是得好好打扮一下才行.至于这事,倒不是霏尘的主意,而是今别我所想地,他只是想告诉别人一个道理,阿花是小武当山的人,这大楚谁都别想欺负,浩荡天下也不行!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便这样牵着手走在楚道之上,谁都不知道,等到若干年后,小武当山上,一位女子剑仙下山那日,手执残阳剑于千里之外传音君莫笑,却是冷冷说道: “烈武老兵不惜死,但我阿花仍有一剑不平!问浩荡天下求死!” 再请假一天,最后一天 再请假一天,最后一天~呜呜呜 《断水封刀》再请假一天,最后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投子(上) 霏尘望着在灵秀坊挑选布料地阿花倒是没觉得浪费时间,他对于今日那场婚宴其实提不起多大兴趣,只是这事可不小,对于整个小武当山来说依然是不可拒绝之事,整座山上,就连自己地小师弟都象征性地投放了喜帖,邀请其入宴席,当然他的喜帖与其他人不同,便是: “若是有事不妥,山中祝福也可,聊表心意,无比感谢.” 此喜帖字迹确定是君莫笑亲自抒写无疑与霏尘手中君道常所写地判若两人,虽然霏尘不知君莫笑心中倒卖着什么葫芦,但霏尘倒是也不担心,毕竟家里那位开过口: “无非便是一些挑拨地意思在里面,他自己也觉得没趣,就是恶心一下罢了.” 故此,两人皆是没有当一回事,玄鸟自然不可能下山,而自己也不会独自上门去赴宴,这不刚好,阿花身上那件衣服确实穿了许久,那怕小姑娘平常梳洗勤快,也止不住布料太差,容易失色,霏尘依稀还见到在衣服上面几处还有几个破洞. “霏尘哥哥,咱们走吧~” 阿花吃过今别我给的丹药,身子却是好的挺快,还没半个时辰地功夫,便已经开始活泼了起来,虽然本身地也有女孩子独有地柔静,不过在霏尘面前,她也不知为何,觉得尤为亲切一些,故此在路上还特意说让霏尘做自己地哥哥,霏尘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也算是应了下来,此番便喊起了这个称呼,一来是喊得顺口些,二来也是想看看霏尘是不是习惯这个称呼,只见阿花小脸蛋上略微红润,却是有些小姑娘家地羞红. “嗯?衣服挑好了么?这么快?” 霏尘不解地望着来到店门口地阿花,却是有些惊奇,以前听自己师弟说,师傅下山去烟柳之地,有些“姐姐”便会喊着师傅来此处买些衣物去,这一来便是一个下午,颇废时间,霏尘却是不知这些道理,小时候在城镇之中,没啥好地布料店,衣服皆是自己娘亲亲手做地,后来便是在山上,自然有人会送来,自己那怕出去做些事,那也是挑晚上,那时候基本上地店面都关了,只有几间酒肆还通天敞亮着,可里面大多都是大老爷们.所以霏尘对于女子之事,却也不是太懂,听了玄鸟一席话便觉得有些道理,故此看到阿花从店内出来感到惊奇. “嗯..挑不下来..还是改天再来吧..” 阿花地声音有些扭捏,两只手一直放在身后不断地摩擦着,脸上也带着些许紧张却是不敢抬头望霏尘,只是一心想着离开此处,霏尘望了望店内,在望了望阿花,却是没有言语,点了点头,便牵着阿花地手走了出去. 不过阿花临走时还是回了一下头,毕竟那个姑娘不爱美?望着那琳琅满目地布料,若是这些做成了衣物,那衣服得有多好看?不过她倒是小心翼翼问过店家,这里的布料多少一匹,却是没想到,店家伸出两根手指在阿花面前晃了晃,口中却是不紧不慢地喊道: “二两黄金!” 听到这个价格,吓得阿花急忙将手中地布料放到了柜台上,却是看都不敢再看一眼,深怕看一眼,若是这布料少了些,岂不是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二两金子啊!爹爹常年在外面打仗,军饷也不过是十两银子,这二两金子那得多贵啊!都可以买的上自己五套屋子了..谁舍得花着钱买这衣服?怕是只有皇上和后宫那些娘娘才穿地起吧?” 巨大地震撼冲击着阿花幼小地心灵,这一刻她感觉自己都有些紧张地喘不过气来,不过老板倒也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只是一眼便瞧出阿花不是富家子弟,故此才会特意太高价格,好让阿花“知难而退”毕竟二两金子地布料,他开店这么多年,也是未曾见过. 不过幸好,阿花也是乐天命,对于那些太贵地衣服本身便没有太大地欲望,买不起便是买不起,这便是道理,对于她来言,自己真有二两金子,那怎么也得存下来,将来若是嫁了人,遇到些困难,自己这些“嫁妆”在心里也好有个底. “霏尘哥哥,逛完这家店,咱们就去小武当山上么?” 阿花一脸好奇地望着霏尘,虽然他不知霏尘地根底,但他是今叔叔地徒弟,那便是好人!不过些许是逛地久了,脚丫子有点酸,所以却是想着回去.只是霏尘听到阿花这话,却是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还不回,等下还有场喜宴要去.” 听到霏尘这话,阿花乖巧地点了点头,头上两根马尾辫却是跟着她晃动地小脑袋甩了甩,虽然这赵咸鱼是大老粗,可这闺女生地却是不像是亲生地,可爱地很. “那我们是不是得去准备些礼物?我爹说过,参加喜宴就得准备好礼物才能去,不然就是丢份了,虽然礼物贵不贵不重要,但这份心意还是要的.” 走了没一会,望见霏尘手中两手空空,阿花却是想起自己爹爹给自己讲过地道理,怕霏尘不明白这事,所以才打算开口提醒一下霏尘,而霏尘听到这礼物..心中却是犯了难,之前自己和师傅下山,以为自己师傅已经备好了礼物,可此刻却是自己带着阿花去参加喜宴,若是两手空空倒是确实说不过去.可这等宾宴,若是一般地礼物却也拿不出手,可贵重一些地礼物,却是不知去哪买,霏尘前几日在城中曾经游逛过一会,早就听闻城中地古董店早已被各类世族,官员跟扫荡了一遍,自从君莫笑归楚,这建邺便有些不一样了.. “霏尘老弟,这是打算参加公子地喜宴去了?” 正在霏尘为礼物之事发愁之际,一道熟悉地身影却是从路边传了过来,霏尘和阿花抬眼望去,却是看见一辆马车,而此时马车车厢地门帘恰好被打开,坐在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霏尘刚回大楚之时便于霏尘兄弟相称地吏部尚书白浮. “白大哥,您也是打算现在便去参加喜宴?” 霏尘望见白浮在此,却也不敢不搭理人家,毕竟之前还麻烦白浮帮忙办事,此刻晾着人家,却是不好,不符合常理,而白浮听到霏尘这话,却是点了点头,接着也没先答话,直接从马车之上走了下来,却是来到霏尘身旁再回口道: “今日这喜宴其实不瞒老弟说,本想告病不去,可奈何陛下特意在散朝之时拉着老哥我下了一盘棋,故而不得不去.倒是惭愧地紧.” 听到白浮这话,霏尘心中虽然有所好奇,不过却也没有细问,有些事能知道便知道,不该知道的便不用知道,这便是道理,知道地多,不一定是好事.揣着聪明装糊涂,对于朝堂之中便是保命之符! “和老哥却也差不多,本来想在山中好好修炼,不过陛下却是直接发来喜帖,我便随同我师傅一起下山来参加喜宴..” 听到霏尘这话,白浮也没觉得有啥惊讶之处,点了点头便应许了下来,毕竟莫说楚国便是整座浩荡天下也知道,陛下和国师那是穿着一条裤子地人,这种“大事”自然不会少了国师参加,霏尘既然是国师徒弟,又是一品带刀侍卫,不来才是怪事. “那正好便是赶巧了,本来还怕自己先到那便不善言语,却是只能一个人喝闷酒,现在老弟在,那我也算是有个酒伴了,倒是在宴席上好照应一些.” 白浮摸了摸自己地胡子,却是没有将后面地话说下去,有些事不该说全便说一半,懂不懂看别人自己造化. “哎呦,这是那家姑娘?生的如此水灵,却是可爱地紧.” 白浮低下头望着霏尘身旁地阿花,却是大赞一句. 霏尘听到白浮这话,脸上却是一笑,他自然明白白浮为何下马车之前便已经看到阿花,到此刻方才夸奖阿花,而不是开头便直接说这话,不过让霏尘伤脑筋地倒不是白浮地这番做派,而是之前话里的意思,显然这个官场老狐狸有意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事,却又只说一半,藏了真,却是要让霏尘自己去猜. “白伯伯好!我叫阿花,是霏尘哥哥地妹妹!” 阿花却是不怕生,听到白浮夸自己,却也没有“得意忘形”而是毕恭毕敬地做了一个万福地动作,接着却是解释自己与霏尘地关系,听到这话,白浮脸上笑意却是增添几分,口中说道: “我说谁家姑娘生的如此水灵,若是霏尘老弟地妹妹,那便正常了,倒也算是长事,有些时候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后生,一个个俊俏地紧,倒是我们这些黄沙埋半生地人,想要风流些,爹娘却是少给了.” 白浮说完这话,便再将视线从阿花身上挪到霏尘处,缓缓说道: “既然前去,那便一同前行吧!我这马车也稍宽些,却是也不觉得挤,那怕是三人做也好做些,还可以在马车上下局棋呢!” 听到这话,霏尘的眉头却是一皱,眼神中露出一丝摸索地神情..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投子(中) 思索良久,霏尘终究没有开口去拒绝,跟在白浮地身后便缓缓地跟了上去,而一直紧跟着霏尘地阿花此刻自然也不会一个人留在原地,望见霏尘起身,便也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只是一直不敢说话,毕竟对于刚才那位大人自己不熟.. “来,坐着吧!宽敞!” 白浮指了指自己身旁左侧地位置,却是让霏尘坐在此处,霏尘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拒绝,车厢内其实挺大,但白浮如此说必然有他的深意,只是霏尘没让阿花坐到其他位置,而是索性让她坐在自己地腿上,反正阿花也不大,却也刚好能坐下. 望见霏尘入座,白浮却是不急着开口和霏尘将之前地话说下去,而是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看那络绎不绝地楚道,口中喃喃自语一句: “正是人间好风景!” 听到这话,阿花却像个大人一般点了点头,却也觉得楚道地喧闹却是举世无双,她虽然没出过城,最远便是跑到阿爹给自己报地私塾里读书那些路,倒也不算远,先生是个落魄地书生,不过屋子却恰巧在楚道边上,所以以前上私塾地阿花却是能天天看到如此热闹地楚道.只不过这一举动,却是让霏尘和白浮都瞧在眼中,都是不禁在车厢内大笑,却也不拘束,而阿花看到两人大笑,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却也只好跟着一起笑起来,只不过三人的笑却是各有不同,却又有相同. “这大楚若是天天有这等繁华就好了,这样那怕那天我走了,倒也可以让后人看看咱们这大楚是何等的昌荣!” 大笑许久,白浮却是不由地感叹了一句,说完便摇了摇头,收起了帘子,脸中尽显颓废之意,若是他人有此等感慨,霏尘自然不会在意,顶多当成是诸事不顺地文人墨客,在那边发着牢骚罢了,可若是此人是大楚六部之中唯一一位中立地吏部尚书,那里面地味道便有些嚼头了. “白大哥岂不是说笑?这大楚如今国盛民强地,之前虽然战败,却也签订了契约,却是十年内边境安稳,若是此时徒生感慨,岂不是无趣?” 霏尘望着白浮,却是打算抛砖引玉,他知道白浮既然邀请自己来到车厢内,那便自然不可能只是发发牢骚,自己既然上车了,那便看看白浮是何等打算. 听闻霏尘这话,白浮笑着摇了摇头,手却是缓缓抬了起来,从中伸出两指却是小声说道: “黑云欲来风满楼,一片湖水看似平静不起涟漪,但其中隐藏了多大地黑云谁都不清楚.眼下便有两件事与你日前棘手,与我日后棘手,却是不知霏尘老弟是打算如何?” 说完这话,白浮还望了望霏尘腿上地阿花,眼中却是暗有深意. 霏尘听着白浮地话,在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腿上地阿花,却是明白白浮心中地忌惮,急忙说道: “此人你放心,我师父故友遗孤,以后便天天在小武当山上,今日之事,咱们三人知,便是只有咱们三人知.” 听到霏尘这话,白浮略微一思索,却是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 “第一件,倒是与你有关,与我..那便看我肯不肯上船再说.” 白浮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讲话说下去,不过霏尘却是听出来白浮地意思,直言道: “君莫笑?” 听到这个名字,白浮笑着点了点头,口中却是补充道: “听闻当日公子回楚便是你去接的,按理说这是天大地功劳,那些此刻正拍着马屁想要寐地一分从龙之功的官吏或是世家与你这个相比,简直便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可问题便出在这里,当日公子回楚可是狼狈地很,别说是身上衣物是否有所完好,甚至可以说,体无完肤!而且我听闻当初公子可是亲口说过“我君莫笑若是他日回楚,必然要取你霏尘性命”这话,以前来说却是不算什么,甚至现在或者公子真的登基之后也不算什么,可问题是国师他日羽化之后呢?” 听到白浮这话,霏尘却是摇了摇头,直言道: “人若有所思,有所执,我又如何去改?其中自然便有些误会,但这犹豫一团线一般,一旦缠上了,想解开除非烧了这线再揉一个,不然便是死结.” 听到霏尘这话,白浮不置可否地给了一个耐人寻味地神色,但却没有和霏尘再聊起这事,而是将第二件事说了出来: “鹰蹙那边有些消息,我与刘彻算是半个知己,前几日到他那边讨了杯茶喝,却是刚好听到一些事.” 听到鹰蹙两个字,霏尘地眉头在此刻却是紧皱了起来,望着身前地白浮,用极其疑惑地眼神望着白浮,口中缓缓吐出两字: “靳明?” 白浮听到霏尘这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立刻将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身子微微一侧,接着从自己地座位底下抽出一张小纸条,却是直接交给了霏尘. 霏尘望着这张小纸条,虽然有些疑惑,却也直接接了过来,细眼一看,却是看见这张小纸条上内容却是极其简单,但里面地信息却是让霏尘地将视线移到白浮身上,望见他此刻面无表情,只是等着霏尘开口. “此事当真?” 霏尘犹豫了许久,方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鹰蹙办事,真假自然明了,若是假了,刘彻也就别坐在那个位置上了,赶紧娶个媳妇抱孩子算了.” 白浮难得不文绉绉地说话,而是开起了玩笑,只是此刻这番玩笑,霏尘却是没有心再去回应. 细细地用手中,缓缓地从小纸条上摸索了一番,感受到这纸条特有地磨痕,霏尘便知道这是鹰蹙地东西无疑,那么纸条上地内容必然便是真的. “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此事与我有何关系?我此刻虽是官身,却不是兵卒,身在朝堂,却不在边疆,此事应当与我师傅说才对,与我那也只能是瞅瞅.” 似乎早就猜出霏尘会说出这样地话,白浮却是不紧不慢地等霏尘说完之后,便补上一句: “若是你要投身军伍呢?” 听到白浮这个问题,霏尘愣了,不过他却没有立即回复白浮,而是将视线移到左下方,脑海中开始回想起这件事地可能性,只是越往细想,越是觉得此事还真.. “我本不该和你此刻谈及此事,可若是不与你说,我这大哥当得也算是失败一场,我虽入朝堂多年,可年轻时却也曾梦想仗剑游览着浩荡天下,那时候心中最坚定之事,便是一个义字.不过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一点,剩下地便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 听到白浮这话,霏尘点了点头,却是也明白这事白浮肯告诉自己,那便已经尽了做朋友地情分,若是再帮下去,那他也不是白浮了. 此刻车厢内地两人皆是若有所思,唯独阿花听他们说话听得一头雾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得明白,那怕偶尔听进去一句,接下来地话又彻底将自己刚才理解地话颠覆了过去,若是把这些话又拼凑起来,连成一句话,又是另外地一幅场景,此时的她不由地心中感叹一句: “怪不得爹爹说做大人一点都不好,事情特多,尤其是当大官地,说话就跟放闷屁似的!都是大老爷们,放屁就放屁没人拦着你,可非要拉一半收一半,搞得闻屁地人都不觉得香!” “嗯!放屁!” 兴许是阿花想到了自己地爹爹赵咸鱼有些激动,又或是觉得他爹赵咸鱼这话在此刻说到她的心坎里,她却是也没多想,直接便喊了出来,惹得本来还沉闷在车厢内地两人皆是将视线投到她的身上,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却是不敢抬头看两人,口中弱弱地说道: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阿花地声音很轻,不过两人地耳力皆是极好,那怕此刻阿花说的再轻点也是能听见,只不过两人皆是没有要“训斥”阿花地意思,反而是哄堂大笑起来,白浮更是添上一句. “对!放屁!” 说出这话,白浮还觉得此话没有丝毫地婉约,但说出来却是极其爽快,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 “放屁!放屁!哈哈哈!” 霏尘和阿花坐在一旁,却是没有在忍心去打断此刻有些“癫狂”地白浮. “不过身前事,便也不算是,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些事还真得走一步看一步.” 似乎是笑够了,白浮却是收起了那份“癫狂”转而开口宽慰霏尘. “山上有路我自走,山上无路我便自己造路,若是山不平,我还有一剑,若是路不平,我仍有一剑,但若是山路皆不平,我也只有一剑.” 霏尘沉思了良久,却是吐出这么一句话,而这一句话,直到日后地白浮想起,也觉得这话算的上秀气,却还是算不上霸气,可那时他也只是一个糟老头子,病入膏肓了,早已没了霸气,没了锐气,身上有的便只剩下一丝生气和一身地死气. “老爷到公子府了!” 生病请假一天 感冒了,人实在不舒服,厚着脸皮再请假一天,不是没打算写,而是坐在电脑前一直码了好久,依然觉得不太如意,只能等病情好些了再写~各位书友大大早点睡,不要熬夜,晚安~ 《断水封刀》生病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四十章 投子(下) 听到车厢外马夫地叫喊,白浮收起了之前地姿态,却是缓缓闭上眼睛,口中应了一声: “嗯.” 便不再有下文,反倒是霏尘觉得有些惊奇,为何此刻到的是公子府而非是那赵王府,按照惯例来说,这君莫笑既然是入赘,那么必然婚宴之席,会摆在赵家那里,最有可能地便是那赵王府,可此刻白浮却让马车驾车来到公子府,岂不是说不过去? 感受到霏尘身上地疑惑,白浮缓缓睁开眼睛,却是解释道: “别觉得我带你瞎逛,走错了路子,这朝堂里的水呐!深的很!那里是三言两语解释地清的?” 白浮说完,站起身子,给了霏尘一个不置可否地眼神,却是打算让他自己领会其中地三味,至于上中下那一味,那便得看霏尘自己地悟性来,如果真猜不出那一位,那么霏尘的朝堂之路必定有头无终. 撇下这话,白浮便直接朝着车厢外走去,却是没有喊上霏尘一起,他清楚,此刻地霏尘对于有些事需要消化,他也不介意多等一会霏尘,他相信霏尘既然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必然不会是那凡庸之人.比起下半辈子,此刻赌上一把也未尝不可. “这个伯伯好怪~一会感觉到好像是一个和蔼地大伯伯,一会又让觉得仿佛在看雨后天地山,朦朦胧胧地却是看不太清..” 阿花用小手撑着自己地下巴,却是坐在霏尘腿上一动不动,嘴中却是说出这一番话. “这个伯伯在告诉你霏尘哥哥一些道理呢!只是此刻地道理霏尘哥哥还没彻底领会,却是只能一知半解.” 霏尘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地阿花,却是将她放到一旁,用自己地右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小脑袋,柔声地说道. 阿花对于霏尘这话,却也不太明白,只能摇了摇头,不过倒是没有再说些其他话,低下头,便只是牵起霏尘地手,仿佛这样,这个世界便温暖些,而霏尘此时也并不打算就在这车厢内坐着,而是下车去看看这场宴席之上到底是何等棋局. 下了马车以后,只见白浮已经站在马车前等候他们两人,倒是也没有避讳,直言道: “此次进去,你可想好了?” 听到白浮这话,霏尘没有丝毫地犹豫,牵着阿花地手,点了点头.便跟着白浮身后朝着公子府地大门走去. 门前一位略显苍老地老人早已在门口等着霏尘众人,见到他们上前,却是弯下腰,行了个礼,口中喊道: “白大人,霏尘大人万福,不知此次前来可有请帖?” 听到这话,若是换做其他人来必定会有些恼怒,毕竟自己都来了,可能会身上不带请帖么?可在这个老人面前,便是白浮这颗朝堂地常青树也不免弯下身子先回礼,方才回话说道: “有的.还请贵人过目!” 说完这话,白浮将放在自己袖子中地请帖拿出,霏尘也一道送了上去,只见请帖与普通请帖却是不同,封面之处,便是一只大大地金龙长这大口,威风凛凛,而且分量却是不轻,显然用的是真金封上,必然不是凡品.也做不得假. 望见请帖,老人点了点头,却也没打开阅览,而是弓着身子,望着霏尘身旁地阿花说道: “好可爱地娃娃,眉目却是讨人喜,便是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有此大功德,能够与小武当山扯上关系.” 听着老人直言不讳地话语,霏尘不由地皱了下眉,不过白浮却是在一旁急忙解释道: “这娃娃却是令人欢喜,不过国师做事,向来只讲究自在二字,既然能带这娃娃上山,必然就有他的深意.” 听到白浮这话,老人点了点头,却是伸出手想要在阿花地身上轻轻地拍两下,只不过还没等他“下手”霏尘却是将残阳剑抵在老人地身前,而白浮望见此景,眉头微皱,却仍是开口解围道: “霏尘放肆,贵人面前怎可乱动兵戈?” 话语刚落,老人却是冲着白浮摇了摇手,接着望着霏尘说道: “霏尘大人,中气十足,却暗劲差了少许,只道是可惜,若是早个几年,我还能帮上一把,如今老朽以老,却是黄土埋脖,自保都难,便帮不上什么忙了!” 听着老人这话,霏尘放下手中地兵器,只是仍然还是用警惕地眼神望着这个奇怪地老人. “不用惊讶,老朽虽然已经老了,但底子还是有些,不敢说别的,国师两剑却还是挡得住,若是第三剑,老朽拼拼命也能扛过去,至于接下来..那便怕不是黄土埋脖子,而是直接黄土埋身子咯!” 老人没有管霏尘此刻地警惕,自顾自地说着话,接着却是又将手抬起,然后放到了阿花地背上,这一次霏尘却是没有再阻止,而是任由老者“做事”. 而阿花望着眼前这位老爷爷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地抗拒,只是有些好奇,眼前这位老爷爷地是谁,为何自己地霏尘哥哥听到老者一席话会有害怕地感觉. “小姑娘啊,你骨头软,命却硬,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便是天大的福都能一股脑地砸在你的身上,但坏事也在这里,这么大的福气,你一个女子如何能扛得住呢?” 老人摇了摇头,略微有些叹息,不知是叹息阿花地命还是叹息自己地命. 不过阿花倒是对于老人地话不甚在意,反而是抬起头,用自己地大眼睛毫不避讳地望着老人,反问道: “既然爷爷您也说不准是福是祸,那谁又能知福祸呢?我上的私塾年头并不长,但先生总是会有一句话,那便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事即为天数,也因是人为.” 听着阿花这一句话,老人先是一愣,接着却是毫无掩饰地仰天大笑,仿佛领悟了些什么,站在一旁地霏尘能够感觉到老人地境界似乎在增长,但却并非是修为而是心境. “好一个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一个此事即为天数,也因是人为.老生悟了这么多年,却不知道这么简单地一个道理竟然是一个小娃娃与我提起地!哈哈哈.” 老人笑的有些“肆无忌惮”却有些悲凉..不过白浮和霏尘皆是看在眼中,没有开口去阻止,而阿花也是好奇地望着眼前地老人,不知道他为何听到自己说起先生地一席话,竟然能开心成这个样子?若是这话地道理不只是自己想的那般?还有更让人受益匪浅地内容? “不拦你了,你便与白浮大人,霏尘大人一同进去即可,不过进去之前,小娃娃你得先告诉我你得名字,还有那位私塾地老师还在教书否?” “我叫赵朝昭,爹爹习惯叫我阿花~娘亲想让我成为顶天立地地男子汉所以不喜欢我爹爹那样叫我,但我爹爹却说,女孩子就得柔情似水,娇艳如花~所以爹爹从来不管娘亲怎么说,依然喊我这个名字!” 似乎是想到自己地爹娘,阿花此刻开心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只不过一想到两人已经离开了自己,阿花的脸上又有些难过.但无论怎么难过,这个倔强地小女孩似乎都不想让人看见,急忙补充说道: “我那位先生叫吴殊,家住狭巷末尾那间破草屋便是他的.” 听到阿花这话,老人点了点头,却是不禁感叹道: “吴殊?吴殊!好一个吴殊!” 老人弓起了身子,却是朝着阿花拜了一拜,吓得阿花顿时跑到霏尘地身后躲了起来,不敢抬眼去看这个奇怪地老人,老人对于阿花地反应也没有丝毫奇怪或是责备,而是站直身子,望着霏尘说道: “落到棋盘中便是你师傅也解脱不得你,但你却可以自己解脱自己,由剑入刀吧!” 说完这话,老人不等霏尘或是白浮再次开口,便闭上眼睛,双手朝内举起,却是下了“逐客令” 望见此景,白浮和霏尘自然不好在开口言论其他,点了点头,便一千前一后,进入公子府内.而等到白浮与霏尘还有阿花三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老人眼前之时,老人却是缓缓睁开眼睛道: “死东西,还不出来,便是要一直这般藏着?” 话音刚落,直接今别我手持一根大鸡腿却是不管鸡腿上地油腻便直接拿着鸡腿放在嘴边大口吃了起来,这般吃相若是他人看见了,必然要说上一句,有辱风雅.但老人却是丝毫不关心这个,而是望着现身地今别我说道: “真不关心自己徒弟的死活?执意要走这么一盘棋?” 听着老人地话,今别我却是一脸地不屑,还没等将口中地鸡腿肉咽下去,便回道: “我徒弟还是你徒弟?要你这般关心?” 老人见到今别我说起这话,却是直摇头,口中却仍是免不了一声叹息. “但天底下哪有师傅不疼徒弟的?” 说完这话,今别我顿时觉得手中地鸡腿却是不香了,随意丢到一旁,望见地上地台阶,丝毫不顾忌地面是否脏,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口中还补上一句: “老东西,你也快死了,到时候世上就真的没有几个人能理解我了!可得晚点死呐!” 听到今别我这话,老人没好气地白了今别我一眼,刚想到补上一脚,可是似乎又想到了打不过眼前这个不修边幅地道士,便站立在原地,冷冷地哼了一声. 恭喜滔博,让二追三 恭喜滔博让二追三,今日休息,庆祝嗨皮~ 《断水封刀》恭喜滔博,让二追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文武分派 入得前院之中,白浮轻车熟路地朝着屋内走去,显然对于公子府他并不是头一次来,霏尘上次虽也来过,但只不过是陪着君道常一起,对于路子也是由公子府管家亲自带进去的,走的自然不是寻常路,所以对于前院地路,霏尘并不清楚,而阿花则进了院子便泛起了童心,若不是年少懂事地早,怕是早已如同脱了缰地野马,一股脑地钻进这百花缭乱地前院好好地去“欣赏”一番. “这公子府前身是谏密院与中书院地办公之地,你也清楚,咱们这陛下什么都好,只是对于这财务之事,未尝有些抠之过极,一些稍有联系地部门便是这般链接在一起,却是替朝廷剩下不少财政支出.” 白浮笑着和霏尘解释自己轻车熟路地原因,他本可以不说,不过此刻却是说了出来,只是为了不让霏尘心中有所芥蒂,毕竟他这中立派要想站得住,那就必须各方面都独立,不然迟早便会被他人打上标签,倒时候顺着风向,那怕自己没有去站队,别人也不信了. “还记得上次与白大哥在此处宴席相逢,那日却是去的匆匆,此刻方才想起,却是要给白大哥赔礼道歉一番.” 霏尘地话说出口,白浮点了点头,此话并不是说给他听得,倒是给一些耳疯子听得,霏尘自然知道白浮在朝堂之中地玄妙,也没打算将他卷进自己这一处. “哈哈哈!那今日可得自罚三杯!不然不算赔礼!” 白浮豪迈地开口,伴随着郎朗笑声,却是率先迈开腿,朝着前厅走了进去,霏尘自然没有犹豫,既然进来了,那便没啥好顾忌的,也挪开了步子,朝着屋内走去. 此刻地前厅可谓热闹,只见朝堂之中大大小小地官员,逢四品左右地“京官”却是大数在此处,此刻随着白浮和霏尘地登门,本来还前呼后拥地人群,却是一个个看到肥羊一般,一个个朝着白浮和霏尘便走了上来,不过倒是没有卖菜那种七嘴八舌地感觉,而是各自有序. 只见一位身着锦袍地雍容男子,脸上带着一份笑意,却是率先上前,抱着手中地酒便朝着白浮递了过去,口中还说道: “白大人啊!你这来,倒是迟了些!按理说得罚酒三杯,可此刻公子地喜宴却是还没开,此刻喝酒未免僭越,那不如以茶代酒,先行喝上一口?” 听着眼前这位官员地话,白浮脸上却也没有死摆着一张臭鱼脸,更没有架着自己地品级比对方高出两品而忽略对方,反而是脸上含笑,爽快地答道: “倒是路上有事,确实耽搁了!这杯“酒!”得罚!” 话音刚落,白浮却是接过眼前这名官员地“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反倒而下,却是给在场所有人看,口中还说道: “喝了!” 两字一出,满堂皆是大笑,但无一人出来再次“劝酒”,只不过白浮过了这一关,霏尘却还是没过,只见另外一位官员,身着铁甲,虎背熊腰,脸上更是有一道触目惊心地疤痕从左眼出一直划到右下地嘴角,可谓是生死一线.一眼便可看出此人乃军伍出身. 只见此人上前,却是没有过多言语,手中端着一个酒壶,便直接丢给了霏尘,也没有劝词,更没有客套.不过霏尘对于眼前这位武将地豪迈之举却是没有感到有何不对之处,爽快地从半空之中接过武将扔出地酒壶,却是一把揽入怀中,而此番动作,却是没有洒出一滴酒水,接着霏尘二话不说,直接将酒壶地壶口对准地自己地,一股脑便直接喝了下去. 酒水犹如激流一般,有了宣泄之处,便一股脑地冲了出来,不过霏尘地嘴却是丝毫不惧,周人本身便好武,对于酒,更是一日不喝便浑身难受,霏尘虽然去了黑风寨少有饮酒,但这骨子里毕竟还是周人,对于喝酒之事,自然是信手捏来,不出半刻,偌大地酒坛,两斤好酒便被霏尘一饮而尽,霏尘更是全程没有停下缓气,看得那名武将双眼瞪直,一连在众人面前连道三声: “好!好!好!” 霏尘喝完酒,也不矫情,直接将酒壶放到旁边一处,却是全然没有半点醉意,可见喝酒之事,霏尘却是擅长,而霏尘将酒壶放到一旁之后,却也没有张扬,而是抱拳对着眼前众人说道: “诸位,这来迟之事,不可推脱,今日我便自罚这一坛酒当做歉礼!” 说完这话,霏尘却是抱拳,对着众人行礼,而众人见到霏尘如此姿态,却也不敢怠慢,急忙回礼,尤其是之前递给霏尘酒坛的那名武将更是跪伏在地,郑声喊道: “大人!末将乃天问团中军督军吉卓!早听大人乃是陛下地一品带刀侍卫,更是国师徒弟!我等军伍出身皆是粗人,看不惯攀着关系地某些人扶摇直上,而我等将士便只能陷阵杀敌!故而有刚才之事!却是末将一时冲昏了头脑,还请大人恕罪!” 对于武将地此番言论,在座众人,尤其是文官那一派皆是皱眉,这不是明摆着是桑骂槐说他们只是动动笔杆子,靠着各自背后地世族或是关系上位地么?那里还能有啥好脸色给他看,而一些武将却都是赞同吉卓地此番言论,显然对于此事,军中已经积怨已久! 不过霏尘对于这一事,倒是早有耳闻,毕竟自古军与朝臣不和便是朝堂之中必然之事,除了开口之出皆是同仇敌忾,到了最后大多都是有所分歧,而军中大多皆是寒门子弟,或是一些奴隶被征收,对于那些世族本身带着天生地仇恨,在加上大字不识几个,所以这种分歧正在日渐上升,不过此事,君道常与今别我虽然熟知却也难以插手,只能适当地打压,却也不敢压制太深. “今日是难得的大喜之日,若是说些倒了胃口地话,难免不给陛下面子,不给公子面子,更是连大楚地大亲家赵王爷地面子都不给了,有些话便当作耳旁风听听就好,吉桌将军,你醉了!” 白浮听到此刻屋中风向不对,却是开口,想要改变此刻屋内地气氛,毕竟如同所说,今日可是楚国皇家与天家地婚礼,若是被他们这些人搅黄了,或是惹得那几位不开心了,管你什么世家子弟还是劳苦功高地大将军,都只有一个后果. 众人纷纷坐到座位之上,或是与其他相熟地好友交谈,白浮这一席话搬出地三面大旗还是吓到了不少人,只不过眼前这吉卓听到这话,却是没有理解其中地深意还是故意要挑事,竟然站起身来,冲着白浮大声说道: “白大人我可没醉!” 此话一出,屋中众人皆是皱起眉头,更有些文官恨不得上前,拿起自己地那张嘴狠狠地骂上两句,只不过吉桌对于这一切权当是没有看见一般,熟视无睹,反而是变本加厉,朝前走出一步,来到白浮身前,带着挑衅地语气望着白浮,众生再说一次: “白大人我可没喝醉!刚才虽说之事!皆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分醉意!” 听闻此言,白浮地脸色却是没有之前那副和气生财地笑容,转换而来地却是一阵阴沉,只见他眯起眼睛望着身前地吉桌,却也没有开口,场面一时僵持在原地,而有些与吉桌相熟地武将虽然暗自感谢吉桌此刻敢于“仗义执言”说出这番话,不过却也没有如他一般,失了头脑,却是有好几个身穿铁甲地武将上前想要将吉桌拉下来,有几个还大声回道: “吉桌将军真醉了!真醉了!醉的可不轻呢!” 只是吉桌今日是铁了心做此事,丝毫不顾忌他人如何帮自己开脱,反而是甩开那些想要拉住自己地武将,接着望着屋中那些文臣破口大骂道: “醉了?老子千杯不醉!如何会醉!我看醉了的是你们!可不是我吉桌!我今日倒要你们看看,什么叫悍勇,什么叫敢为大楚赴死!” 说完这话,吉卓却是直接拔出自己腰间地佩剑,虎视眈眈地望着那些文官,而此时,白浮见到眼前场景,却是没有做他想,第一时间望着霏尘,他清楚,如今这局面,如果在发展下去,婚事自然会办下去,但这间屋子里的人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尤其是眼前这位吉桌,更是可能被.. 感受到白浮投来地目光,霏尘没有回头,只是略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清楚如何做,而他的眼睛自然一直望着眼前地吉卓,一旦此人真的要动起手来,霏尘必定第一时间便冲上去,夺下他的兵刃. 只不过还没等霏尘动手之时,屋外却是传来几声脚步声,此刻屋中正好气氛紧张所有人皆没有大喊大闹,而是保持某种默契皆是不出声,恰好能听到来自庭院出地脚步声,而随着脚步声响,一阵犹如天籁地声音顿时也传进屋内. “吉桌,赴死难不成是来杀自己地袍泽赴死的?枉为我天问团地将士!” 只见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位身穿白衣地女子手持无尘剑走了进来,而伴随她走进屋内,在场所有人皆是被她的气势吓得,甚至连大气都不敢踹,而气势地所指之处,那位手持兵刃地吉卓更是听到这番话后,吓得赶忙跪倒在地,口中大喊着: “还请将军恕罪!” 没有状态,在请假一天 最近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写书都酝酿好久,还是写不出个字来,只能在休假一天,抱歉了各位书友~ 《断水封刀》没有状态,在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接着请假一天 生病ing,再请假一天。 《断水封刀》接着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断水封刀》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四十二章 满座宴席皆重臣(上) 吉卓说完这话,却是跪伏在地,全身颤抖不已,他即使天问团出来地兵自然知道自己地将军有何手段,虽然平时不怒不喜,但做起事来也是不管不顾,没有丝毫人情味可言.军法如山形容这个女子当真是使得! “是谁让你在这场宴席之中说出这话的?” 冰灵入得屋内,无尘剑便已脱去剑鞘被她拿在手中,只见她用冷眼扫视了一圈众人,却是缓缓将视线又挪到了吉桌身上,但无尘剑随着她的视线所动,也悄无声息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末将罪该万死!但末将却是没有受人指使!只是今日饮酒后醉言!还望将军恕罪!” 吉卓感受到来自无尘剑上冰冷地寒气,整个人却是被吓得连颤抖都不敢,生怕自己一抖却是刚好将脖子送到无尘剑上,草草了去性命. 不过冰灵自然不可能像相信他此刻说出地话,毕竟这吉卓平日在军中并不好酒,在家中也少有饮酒之时,历来陛下犒赏三军之时,庆功宴上,吉卓总是第一个跑的,丝毫不似其他兵旅一般喝的烂醉,此刻公子大喜之日,比起庆功宴来更是要严谨不少,此时喝醉,谁能信? 只见冰灵刚想要拔剑砍去吉卓手臂,却被一旁地霏尘拦了下来,当然这并不是霏尘地意思,而是一旁地白浮示意霏尘出手,只见霏尘拦下冰灵这一剑后,白浮却是急忙开口说道: “冰大将军!不可!今日乃公子喜宴,若是此刻见血难免有些不吉利,我虽不是武将出身,也非酷吏,但却与鹰蹙刘彻相熟,既然吉卓将军此刻不肯交代,不如让我交给刘彻来办此事,若是他也查不出便是无罪,若是查出了,自当禀报将军,之后做事,皆由将军自己做主如何?” 白浮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本来他自当不必如此,毕竟他乃朝中六部尚书之一地吏部尚书,朝中二品地官员,冰灵虽是天问团地将军,但也仅仅只是三品半,四镇四征一字没有落下,按理说白浮大可不必如此,但冰灵不同其他武将,乃是君道常的结拜义妹,这品级在这里自然落得下乘,当然也有白浮与冰灵商议之嫌,不过冰灵见到白浮如此提议,却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收回手中地无尘剑,却是站在原地,将这件事交给白浮处置. 今日公子府大喜,文武百官皆在,鹰蹙自然也有人在其中,只见白浮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一根木哨,轻轻吹响两声,便见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只见一名身着褴褛地醉汉,手上提着一个酒葫芦,满身酒气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望着出现地醉汉,白浮却是没有太多惊讶,伸出手将木哨交于这个醉汉,口中说道: “此人涉嫌挑唆朝臣之罪,却是还望你家大人亲自审问,结果无需通报与我,便直接告诉冰灵将军即可!” 听到白浮地话,那醉汉醉眼朦胧地点了点头,不耐烦地将木哨放入自己地怀中,却是踩着那双早已残破,依稀还能看到脚趾地草鞋走到吉卓身前,却是没有开口说任何话,便直接一手将将吉卓提了起来,不管吉卓如何求饶或是大喊大叫,醉汉皆是无作他想,直接便提着出了门. 望见那醉汉离开,这一处闹剧才算是有了个收场,只不过因为此事,屋子里地官员却是多多少少有些静若寒暄,却是大多不敢开口讲话,与之前白浮和霏尘刚进屋时地热闹场景却是宛如天地之别. 不过白浮处理完事后自然也没想管这些官员如何想,毕竟进这屋只是因为此屋乃必经之地,但白浮也没想过久留,转头望向冰灵却是问道: “冰大将军,自然事情已经解决,要不一同进内屋去?里面冷清些,也不像此刻这般嘈杂,却是能安稳点.” 听着白浮地话,冰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倒不是她不满意之前白浮插手此事,只是她性子一概如此,不管是在军中还是朝中皆是言语少,所以她所幸走在了前头,也算是默认了白浮地话. 望见冰灵朝前走来,眼前地官员那里敢杵在原地拦路?虽说冰灵这样貌或是身段包括那独一无二地气质,皆是万里挑一之人,更何谈三者聚于一体?只是有这眼瞧,没这胆想.见过冰灵地手段,这些人自然也乖了不少,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让冰灵可以走进内院.而白浮和霏尘两人自然也不会再原地站着,直接便跟了上去. 进了内院倒是比外院安静许多,只见刚进内院之时,便看到眼前假山,树木数不胜数,溪水自外引流,绕的九曲十八弯方才流走与庭院之外,光是这手臂便足以让那些只能站在外院之人瞠目结舌,更别提此间庭院内,光是楼台亭榭便不下五座,虽已入冬,但院中花草却是无一落叶落得地上,此番手笔又有几人能有? 望见有人进来,早已在一座亭台处坐下地鱼王却是兴高采烈地抬起了头,他本就是耐不住性子地主,此番来此参加喜宴,却也无法带上美妾,只能一人前来,故此心中早已沉郁许久,而之前,他来的最早,内院之中便只有他一人,虽有些婢女或是仆从路过,但也皆不入他法眼,故此闻声便有些激动,抬头一看却是看见冰灵和霏尘,白浮三人皆是一同进院,不由有些咂目,但却仍是抬起手冲着众人喊道: “本以为我一人还得独坐许久,想不到你们三位却是一同前来,倒是稀奇,不过今日大喜之日倒也算“志同道合”一回!不如一起入座?反正开席之时还早,却是刚好有人能谈天说地解解闷!” 听着鱼王地话,冰灵和霏尘皆是没有拒绝,毕竟只是同座,若是拒绝未免不近人情,只是白浮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便往其他路走去.鱼王似乎早知白浮会如此做,也见怪不怪,口中并无言说其他. 而霏尘虽然心中有些诧异,却也还是挪步上前朝着鱼王处走去,毕竟他与鱼王也算见过,倒也不算陌生,真要说起来,自己离开黑风山还是拜鱼王所“赐”,倒也算关系莫逆. 冰灵虽不知为何,却也没有拒绝,随着霏尘一并做到鱼王所处地亭台之中,而鱼王见到两人入亭,却是有些喜出望外,急忙亲自拿起桌上地茶具便亲手为两人泡起茶来. “鱼哥,好久不见.” 霏尘入得席位之后,第一句便是这话,鱼王听了笑了笑,却是摇了摇头,将手中用热水清洗过地建盏放到霏尘身前,却是不紧不慢地往霏尘地建盏中倒了半杯茶,接着便是替冰灵也倒上一杯,手艺却是熟门熟路,看得出平常在空暇之时,也是研究茶道之人. “好久却是不久,倒是你做的事却是让我有些惊讶,若不是近些日我忙着些事,倒是早就来你那小武当山上找你聚上一聚.” 鱼王等在倒完茶后,方才开口回应霏尘,而霏尘听到鱼王此言,脸上却是有些也许地尴尬,直言道: “倒是让鱼哥笑话了,不过这上门拜访之事,倒是应该我先来,毕竟来大楚如此时日,却是没有登门拜访,显然是我的问题.” 霏尘说完便要拿起桌上地建盏打算以茶代酒,将这茶喝下去,算是赔罪,只是手还未提起,便看到鱼王一只手抓着霏尘地手,牢牢地不让他端起建盏,霏尘不解抬头想要询问,却是看到鱼王摇头,接着缓缓说道: “急啥,这茶不是这般喝的,这人也不是这时见得,若是你不知此种道理,以后如何安身齐家?” 鱼王此话说出口,却是朝着霏尘摇了摇头,而霏尘虽然不知鱼王此话深意,却也没有在动桌上地建盏,反而是坐在原地正襟端坐显得有些不自然. 见到霏尘这幅样子,鱼王却是大笑出了声,笑言道: “我只是劝你此时茶热喝不得,你倒好彻底不喝了,这岂不是又得罪人了?若不还是学学冰大将军,索性不言,不争不是也挺好?人不惹事,自然事不惹人,事若惹人,便礼上三分.” 鱼王说完此话,还饶有深意地望了冰灵一眼,只不过后者并没有搭理他,反而是坐在原地,闭目养神了起来,至于听着此话地霏尘倒是渐渐品味出鱼王话里的意思,只是他却是不知鱼王此时说这话,却又是意欲何为? 望着发呆地霏尘,鱼王却还是依然自顾自地念叨着 “这天下道理,争与不争,便是争与大争,何为争与大争,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师傅都不明白,但他是他,你是你,他不懂得事得你懂,你不懂的事,他也无需懂,这便是道理,今日若是你听懂我这话,那便是听懂了,日后也无需恨我,但若是今后你听不懂我这话,你也无需谢我,毕竟事不论事,人不论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满座宴席皆重臣(中) 听得与鱼王这么一席话,霏尘心中更是疑惑重重,但也没敢让话题噶然,只能起身,却是双手举起身前地建盏对着鱼王作了一辑,当作是赔礼,而鱼王看到霏尘这般姿态,没有点头接受也没有摇头拒绝,更没有张嘴斥责两句或是让霏尘回位,而是撇开霏尘地目光望着冰灵,手中举起那盏泡上许久还没有动口地建盏,轻声说道: “倘若冰大将军不嫌弃,不如就卖鱼某一个面子,倒时候帮个忙,救救我这个小兄弟,可好?” 鱼王将建盏连同双手悬置在半空,却是纹丝不动,仿佛只要冰灵不答应,这杯茶和鱼王一样,便只能凉了下去. “人生百首,自有其命,那怕强如国师也得遵守其理,鱼王这般求我,岂不是强人所难?” 冰灵缓缓睁开眼,望着身前举杯地鱼王却是说出这么一番话,霏尘依旧是一头雾水,而鱼王却是摇了摇头,回道: “别人或许说出这话,我还得点头三下,毕竟此事,交给别人却是称得上强人所难,但在您面前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此言出口,只见鱼王地身子却是弯的更深了些,诚意十足!不过饶是如此,冰灵依然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摇头,缓缓闭上眼睛,却是沉默不语. 望见此景,鱼王依然没有收回自己地手与在手中地建盏,反而是膝盖缓缓跪下,但却没再开口一句. “鱼王这是为何?他与你非亲非故,只不过有着一面之缘,何须如此帮他?真觉得帮得了这一时便能护着他一辈子?这条路便是他自己选的,除非他自己不愿意走,不然结果都已经是注定的,既然是天定,为何还要苦苦求那一线生机?” 这是霏尘迄今为止听到冰灵一口气说的最多地话,不过听着这话,心里却怪不是滋味,毕竟与自己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地鱼王为了帮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他自己都不知两人所说是何事,又关自己什么事?但这份情霏尘心中便是已经记下.只不过还没等霏尘开口,庭院旁却是传来一阵笑声,只见今别我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之中,望着亭内地三人如此举动,却是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能让鱼王下跪的,这大楚也就陛下与冰大将军了!此番盛举,却也不知是何事!只怨自己来迟几步,却是错过了一场大戏,错过了,错过了!” 今别我边说这话,边摇着头,但整个人却是没闲着,缓缓地朝着亭内三人之处走了过来,说是走,倒不是说是瞬移一般,只见之前还在庭院口处地今别我,眨眼地功夫便已经到了鱼王身旁,望着鱼王手中地建盏却是直接伸出手一把抢了过来,抢走还不算数,却是直接张开大口,一口便将建盏内地冷茶喝了下去. “呵啊!好爽!就是冷了些,不知道待会会不会闹肚子!” 在喝完鱼王亲手“奉上”的茶后,今别我却是说出这么一番话,接着看着闭目养神地冰灵,还有坐在亭内浑然不知所措地霏尘,却是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众人似乎对于今别我此举早已心知肚明,在场三人皆是没有不适,反而是跪立地鱼王此刻不着痕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是望着今别我不由地吐槽一句: “倒是好心想给你徒弟做个媒,却不想这碗敬茶却是被你喝了,倒是省了我一个人情,只不过到时候若是后悔,国师可不能怪我不道义!” 鱼王对待今别我地态度与对待冰灵地却是截然相反,非但没用上敬语,甚至还嬉皮笑脸,半点不似楚国那号称三大异姓王中最风流地鱼王. “就你这臭小子想法多些,我徒弟自然有我在,何须你出手?” 今别我对于鱼王帮忙此举非但不领情,相反却是冲着鱼王甩了一个白眼,接着拉起霏尘地手,却是指了指冰灵说道: “徒弟!咋样!师傅给你撮合一道姻缘如何?” 听到今别我这话,在看他此刻地表情,霏尘毫不犹豫地摇起了头,口中却是说道: “萍水相逢,当如过客,这般媒怕是情意不合,还请师傅收回成命!” 听到霏尘这话,今别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却是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一旁地鱼王看在眼中却是没有出声,而冰灵更是一直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去管眼前这三个男子如何想,只管自己冥想,却是不问世事. 气氛僵持了一会,却是显得有些尴尬,饶是今别我地这番面皮,却也有些挂历不住,只能转移话题,不过还没等今别我开口,只见不远处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四人此刻无事,听见有人进来,便自然抬头寻眼望去. 只见穿着一身皮裘地赵鹭鹰此刻一个人走在庭院地大道上,却是目无旁人般,自顾自地走着,一身地傲气即使几人分开有些距离,依然能够感受的到. “老东西!就喜欢扯着这幅面皮,摆着一副死鱼眼!” 今别我望见这般姿态地赵鹭鹰不由暗暗地说了一句,却是不知这说的声音重了些,还是赵鹭鹰地耳朵特别灵,就在今别我说完这句以后,赵鹭鹰却是将头挪了过来,望向亭中四人,却是不知何意. “干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想跟我们一桌?莫不是今天嫁孙女地不是你赵鹭鹰而是别人?” 看着赵鹭鹰此刻地表情,今别我心中却是有些怄火,顿时一句话喊了过去,只是不想,这赵鹭鹰若是平时,自然是不会与今别我在嘴皮子上动真章,一般被今别我说上一句,也就二话不说,直接走开了,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眼不见为净,可今日却是不知为何,听到今别我这番话,似乎是生气了好斗之心,朝着亭内四人便走了过来. 望见这一嘴,竟然把赵鹭鹰引了过来,纵使今别我见识颇广,也是止不住心中诽谤一句: “这老头今日吃错药了?还是嫁孙女嫁傻了?” 不过赵鹭鹰没有今别我这番本事,这种心中所说地话,自然是听不见,但的他步子却是没有停下,直接便来到亭子口,望着亭内四人却是没有说上一句话,反而是冲着亭子外地侍女说了一句: “在添上一幅碗筷,今日我便与他们四个同座!” 听到这话,霏尘却是有些骇然,鱼王忙咽了咽了口水,眼珠子不由地转了一圈,却是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溜走,而冰灵依然坐在亭中不动如山,但如果细心观察,却是能够发现此刻她的眼皮子不自觉地跳了两下,而今别我听到赵鹭鹰这话,更是差点从位置上跳了起来,脸色十分地不好看. 不过赵鹭鹰自然没有管他们,而是吩咐完侍女便自顾自地朝着亭中一处位置坐了下去,好巧不巧,正是今别我身旁. “喂!老狐狸!你这是存心恶心我?” 听到今别我这话,赵鹭鹰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是那副高傲地神情,只是嘴边地话,却带着一丝挑衅. “那又如何?” 这四个字从赵鹭鹰口中说出对于今别我而言却是犹如一道惊雷劈过,炸的今别我好一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满座宴席皆重臣(下) 若是换成平常,纵使这天塌下一块,也不至于让这位大楚国师如此震撼,可今日这一事,倒确实让这个今别我感到了些惊讶,不过赵鹭鹰却并没有打算管这位活在红尘之中的臭道士,自顾自的抬眼望向鱼王一人,便只是这么一记看似平常地一一眼,却是吓得鱼王浑身感到不自在. “若是平时,鱼王给我们倒茶那确实机会少的可怜,可今日,却不同寻常,不如让我来倒?不知鱼王可否答应?” 赵鹭鹰地话说的稀疏平常,可在在座之人心中简单地话语却仿佛被暗藏着玄机一般,皆是在低眉思索,想要巡查出话中的含义,唯独今别我却是已经缓过劲来,在一旁干笑道: “鱼王啊!就让这老家伙倒一次试试,我倒是不信了,这老家伙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说完今别我直接翘起了二郎腿,而一旁本身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鱼王也因为有了今别我这话可以使得下台阶,急忙点头回道: “既然国师和赵王爷皆要,那本王不给却是不行了,只不过今日出府却是匆匆想起家里还有些事未曾办置妥当,不如我先回府,等办妥之后再来此处与诸位再喝上两口?” 鱼王说完,还以晚辈之势鞠了一躬,这一举动,中三昧却是十足,若是让外头地群臣见着,指不定在大楚朝堂内又有何等惊雷会出现,不过也幸得这庭院之中,此刻除了一开始离开的白浮便是一些侍女,倒是也不用害怕今日之事,会怎么在大楚国内乱传. 今别我对于鱼王这一番举动自然明白是何等用意,自然不会出手去阻拦,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走吧走吧!抱着媳妇睡觉去吧!” 便低头玩弄着手中地建盏却是没打算看一眼此刻的赵鹭鹰是何等打算,而坐在他身旁地赵鹭鹰也没有出言客套两句,不过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鱼王离席,见到这两人没有拒绝,鱼王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匆匆和霏尘还有冰灵道别后,却是直接便转身离去,没有打算丝毫地停留,可这不想,刚出了亭子却正好碰上君道常走进院中,抬眼望来自然是这间“人声鼎沸”的庭院,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缓缓走了过来,身后地一些内宦望见此景,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急忙小步跟上,深怕错开主子太远,只不过快到庭院之处又纷纷散开,却是按照各自地职位“长幼有序”的站好. 君道常自然不会去管这些奴才地杂事,而是抬眼望向打算匆匆离去地鱼王,直接问道: “鱼王今日怎么脸色有些慌张?莫不是朕突然来此,把你吓到了?” 听着君道常这么一句饶有风趣地话,鱼王却是不敢打马虎眼,急忙弯身抱拳,双膝却未曾下跪,直言道: “这家中有事,却是不得不先去家里一趟,等会再回来..” 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借口离去,此刻自然也得按照这个借口说出,鱼王此刻心中也是一阵苦闷,毕竟这话谁都清楚乃是跑堂地常言,若是平常与几个“朋友”说说倒也还行,可今日碰上君道常又说出这话,却是难免有些欺君之意. “哦?家中有事?又有添上几个小鱼王了?到时候可得请朕喝上一碗喜酒,想你鱼家可是九代单传,今日到你这却是终于开枝散叶了,这等喜事,摆在我大楚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大事了!可得喊上朕呐!” 君道常这话刚刚说完却是吓得鱼王急忙跪倒在地,却是不敢有丝毫言语,只要从政之人皆可明白这话中暗藏地杀机有多深.. 见到此刻如此姿态的鱼王,君道常脸上笑了笑,却是没打算继续在“戏弄”下去,毕竟君臣之礼有时候点到为止便是佳话,可若是执意走下,却可能是一句荒唐. “好了,既然家中有事便赶紧回去,不过可莫要错过时辰,不能陪朕喝上一碗!若是如此,纵使老鱼王来了,朕也得在他面前呵斥你两句!” 听到这话,鱼王如获大赦,急忙点头称好,头也不回的便跑了出去,一副王爷的气派却是荡然无存! 送走鱼王之后,君道常自然不会继续站在庭外,而是望着庭中众人笑问道: “不知鱼王走后,这间庭院是否有朕一处位置?” 听到此言,今别我和赵鹭鹰两人却是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冰灵也只是睁开眼,望着站在台阶之上,自己这位义兄,又缓缓闭上眼睛,唯独霏尘却是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朝着身旁的空位,屁股微微的挪开半个身位,只不过刚动了两下便被君道常一只手轻轻地拍在他的右肩之处. “朕还没如此肥雍,虽然最近长了些肉,却也不至于让霏卿家如此让位,无妨!” 说完这话,君道常便直接入座在霏尘身侧,对座之人便是赵鹭鹰. “难得今日朕有空,可以来此与诸位一聚,却是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的,可得让你们来尝尝朕泡的茶该是如何滋味!” 君道常落到席中却没打算让话题冷场,直接坐在座位之中,便说出这话,神态中却依然带着那份笑意,光是看上一眼便足以让人如沐春风.若不是他此刻正身着龙袍,霏尘却是觉得这位大楚的君王像极了儿时小镇上的那位店家. 只是霏尘所想却并非另外几人所想,今别我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而赵鹭鹰却依然还是那副不置可否的姿态,不过君道常也没把去管他们,而是自顾自的拿起在小炉中刚刚还在煮沸地水,却是熟练地将它拿起,缓缓地做起了泡茶这份工作.而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打扰,就那般看着,也不说话.不出一会,茶水便已经添置众人的建盏之中,君道常这番手艺却是熟练.不过为众人添上茶后,君道常却是并没有急着催促众人喝上一口反而是望向赵鹭鹰说道: “想不到今日朕与赵王爷能在子孙之中喜结连理,却也是大楚的国事,大楚的幸事,只是不知为何赵王爷在此时却仍然皱着眉头,难不成这大喜之日也不能解开咱们赵王爷的心结不成?” 君道常这一口一口的赵王爷却是让人明白此刻这番茶局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相反,这茶局隐藏地含义太深,深的让人不敢细想下去,只不过赵鹭鹰却是没有管这些,对于他而言,君道常倒茶他便品茶,便是这番道理,至于君道常说的这番话,他也只是直接回答道: “为私事忧,倒不是我的本意,若是如此,此刻赵鹭鹰也觉得不可能坐于此处与陛下在这边品茶,心结之事,倘若真有那也只是国事,大小事分得清才是我作为臣子的本份.” 说完这话,还不等君道常开口可以品茶,赵鹭鹰便直接将建盏地热茶一饮而尽,不过他倒是没有急着开口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品味这茶的味道如何.被赵鹭鹰回怼了一句的君道常此刻却也不好继续在开口,只是眉宇之中却没有半分戾气,相反那份笑意仍在,而且愈加茂盛. “好茶!光是泡茶这份,老臣输于陛下也无愧也.” 等到赵鹭鹰品完茶中滋味之后,却是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不过在场之人虽是皱眉却没人敢说赵鹭鹰这是在拍君道常马屁,纵使君道常本人,也是有些骇然,那快要放进口中地茶盏却是硬生生在半空之中停顿了一会,接着望着手中地茶盏,赵鹭鹰直接放了下去,却是没有再饮.而是抬头望向赵鹭鹰不由地问道: “之前赵王爷所说为国事所忧,朕却是不曾明白,不如赵王爷直接点出,却是省的朕胡乱去猜,毕竟今日大喜,却是不宜太过伤脑.” 听到君道常这话,若是换成寻常臣子,那个敢摆谱?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便是离死不远了,只不过赵鹭鹰丝毫没有这个担忧,反而是望向霏尘之处,不由地说道: “听闻陛下要去戟国签订合约,那里可不是楚国,而是江湖人士的国家,若是派大军前去则不妥,可若是换成常人,为人臣子的不放心,虽说霏尘大人是国师的徒弟,可毕竟是周人,自小也在周国长大,在楚国并没有待上多久,老臣却是不太放心呐!” 赵鹭鹰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话,丝毫没有避讳霏尘的意思,而一旁地今别我此刻却是炸开了锅,整个人从座位之上跳了起来,指着赵鹭鹰地鼻子便大骂道: “咋地?我徒弟就不是自己人了?赵王爷这话的意思便是我今别我也不是楚国的国师,也是心存不轨地歹徒了?” 对于今别我这样地反应,赵鹭鹰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笑着说了句: “若是让我信,此刻却是有些为难,不过若是国师执意如此,我便也只能低头,毕竟我赵鹭鹰人微言轻,有些话算不上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夷越百族 赵鹭鹰轻飘飘的一言,场上的气氛顿时显得凝重,不过今别我与君道常此刻也只是微微眯眼却不做声,而在一旁地霏尘此刻也只能低着头,看着这场戏该如何唱下去. 不过赵鹭鹰也不是出入官场的毛头小子,有些分量自然清楚的很,虽然话语里代些词,但也没让场子冷下去,不出片刻便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句: “做事好歹有个证明,先皇在世之时便信奉一句话,我赵鹭鹰至今仍记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听完此言,君道常微微侧目,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怒火,只要是个明白人便能清楚,赵鹭鹰这话是那先皇压自己一头,而这所谓的先皇自然不会是自己那戾政的皇兄,而是自己的父亲.被宗庙授字,庙号为文的,楚文帝道谋. 要知道楚国宗庙历来对于庙号之授字堪称浩荡天下最苛刻之处,楚国至今出了二十三位帝皇,能得武者却不是前面几位,相反是第十代祖宗方才授予此字,而文者,则是到了第二十一位帝皇方才授予,可见这授字之难.也可见自己的那位父亲做到了何等的地步,此时若是自己说个不字,朝堂之上明面看不出什么涟漪,可后面的波动那却是必然的. 想到此处,饶是君道常心中不舒服,却也没有开口,反而缓缓闭上眼睛,打算闭目养神,而坐在赵鹭鹰身旁地今别我自然是清楚这一点,不过也明白,此刻若是不发声,就这般耗将下去,这场子迟早的散,这可不是君道常心中所愿.在场之人各怀心思,皆是沉默片刻,不就今别我却是拿起桌上一盏茶,缓缓的拿起,却并没有急着放入口中细品,而是端到口中微微吹上两口气,把一些茶沫给吹散,却并没有立即喝上这盏茶,反而直接将建盏又放回桌上然后回头望着赵鹭鹰说道: “既然赵王爷想要打打机锋,那我们便坐下来促膝长谈,反正坐着喝茶也不算钻着空子浪费时间,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陛下和赵王爷家中大喜,这茶和饭还是得吃上两口才算踏实.” 看着今别我的举动和此刻说出的话,赵鹭鹰嘴角笑了笑,却是丝毫没去管话语中威胁之意,反而是望着霏尘说道: “霏大人,倒不是老朽故意倚老卖老,只是这护卫陛下之事,乃是大楚国师,陛下那千金之躯,老朽不得不慎重考虑,不过霏大人终究是国师徒弟,我有些话若是说的重了还请勿怪!在此!老朽向霏大人道个歉!” 此话一出,霏尘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而一旁的今别我则是怒火上身,一拳砸在自己的腿上,不过是看了一眼赵鹭鹰,方圆十里的气机便全部被牵引至一处,仿佛只要这赵鹭鹰真敢那般做,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必然是丧命于此. 感受到此刻场中的变化,假装闭目养神的君道常此刻也是坐立不住,没有在忍下去,直接睁开眼,愤怒的用手砸在桌上,怒斥道: “大胆霏尘!你怎敢受赵王爷一拜?还不快快起身!给赵王爷赔礼道歉!” 霏尘听到这话,自然明白轻重,这君道常这话看似是斥责自己,实际上是替自己脱身,哪里还会摆弄小家子脾气?直接便打算抱拳拜礼,只不过霏尘的身子还没低下,赵鹭鹰的话语便传入众人耳中. “好了好了,陛下的话,无论是你,是我都得听着,可我和你无冤无仇,这种大礼,老身还是消受不起,不过我说了,陛下出访戟国可是大事,不得半分马虎,这事可不能随随便便糊弄过去,不然老朽这身子可是坐不住,便是抱着着半残之躯,也得亲自护送才可!” 对于丝毫不肯退让的赵鹭鹰,君道常此刻也是失了计量,只能冷冷的问道: “那么,赵鹭鹰!朕问你!如何才算让你放了这心?答应让霏尘护送我去?” 听到君道常这话,赵鹭鹰微微躬身,却是算作回礼,做完礼数方才缓缓说道: “也无需太过苛刻,近日听兵部来人说道,最近百越之地,闹腾不已,边关之处,总是有所侵扰,边关百姓却是叫苦连天,可城中将士虽然有心杀敌,但此刻乃多事之秋!做事多有不便之处,霏大人既然身怀绝技,又是国师爱徒,相比文韬武略总是比我们这些人要多些,不如就考虑带上一支精锐部队单马纵深而入,直擒越王,一来可以减少边关事故,二来能震我楚国国威,让那些夷越不敢肆无忌惮的骚扰我边关之处,三来正好可以看看霏大人的手笔如何,此事如何?” 听到赵鹭鹰这个建议,率先发愣的却不是君道常也不是霏尘反而是今别我,只见本来还怒火冲天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赵鹭鹰的今别我此刻呆滞地坐在位置上,那一双手却是不知该往何处放,心中却是暗自问道: “今日这秃鹰是怎么回事?怕是大喜冲昏了头?这等建功的好事便这般随意的交给霏尘?” 思虑许久,今别我仍是想不出这提案有何不对之处,分明便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而第二个发愣的便是君道常,他搅破脑汁都没想到,赵鹭鹰竟然是因为这事便差点彻底得罪自己和今别我,虽然此刻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却也明白此时不是深思熟虑的时刻,便将身子转到霏尘那侧,郑声问道: “赵王爷这一提案,你觉得如何?” 听到君道常问自己的话,霏尘自然不敢有丝毫犹豫,不过眼神还是看了今别我一眼,见到他点头之后方才回道: “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扬我大楚国威!” 霏尘说完这话,双腿跪倒在地,双手一拳一掌紧贴,却是没有丝毫拒绝之意. 听到霏尘的回话,君道常点了点头,不过也是补上了一句: “那好!朕便封你为扫寇将军,官秩不变,可在边关之处调动三万大军参与擒王之事!若是成功,朕亲自出城率领百官迎接!但!若是此行失败,便不用回来了!” 听到这话,明眼人都清楚君道常是特意在保护霏尘方才有此举,三万大军,整个边关都只有十万人,三万便足足已经是三分之一的兵力,此等手笔,可见今别我在君道常心中之重.而那百越之地,之所以名为百越,便是各山寨人数众多,但大多零散,称王者不下数十人,之前赵鹭鹰仅仅说是越王,却没有指名道姓说是那家越王,如此便大有门道在里面. 霏尘岂能不知其中的道理,自然不会有丝毫地拒绝. 不过今别我对于君道常心中这话却是深有考量,毕竟帝王之心不可测,饶是自己与君道常如此相伴,却也明白有些事不如表面那般简单,这话虽然看似门道多多,但却禁不起深思熟虑,仔细一想却明白赵鹭鹰这招是何等高明,若是霏尘真拿这三万兵马灭了百越之处最弱的族,那充其量不过是小功一件,毕竟这等事,放给任何一个将军都可胜任,完全用不着文武百官与君道常本人出城相迎,那怎样的功绩才能让君道常率领文物百官相迎呢? 想到此处,纵使今别我也不禁打了个冷颤,望向赵鹭鹰的脸,却也多了一份忌惮,人臣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天底下,莫说是浩荡天下便是外面那座,也不见得可以出这么一人. 不过此刻今别我也清楚,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自己在出言阻止,赵鹭鹰也乐享其成,反而落下了话柄给赵鹭鹰,以后君臣关系自然多了一丝间隙,此刻的他也只能细细盘算起霏尘这一路的凶险. 看到今别我此刻坐立不安地模样,又强忍怒意不敢言发的表情,赵鹭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他清楚这一招虽然看似高明,实则是将本来已经修缮一半地两家之好又重新拉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这一条缝隙看似不深,但经不起岁月的摧残,他比任何人都懂人性两字,更懂这些帝王心中所想,等他百年之后,赵家还想有所生路!那只能是难上加难!或是说根本便是死路一条,除非是远在周国的那人回来或是说琅琊城上那个人起死回生,不然赵家这盘棋,怕是快要下到头了.不过赵鹭鹰对于这一步早已有了打算,没有丝毫地懊悔或是感慨,对于他而言,这便只是一步简简单单地落子罢了,至于结局如何?当真是他们几个下棋之人所想得到的? 对于赵鹭鹰而言,生与死不过是一年或是几月的区别,无关痛痒,这世上从来便没有牵挂,若是唯一有的,那便是自己还得在赢一次,至于赢什么,怎么赢,赵鹭鹰也没去想,时间到了,便知晓了,他可不愿意耗费太多精力在此. 只不过此刻,让众人皆是一幕却是出现了,只见一直闭眼养身,不发一言的冰灵此刻却是猛地睁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陪他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两刀 随着冰灵一言,在座之人,面色皆是不同,君道常脸上,原本抑郁的神色此刻舒展了些,那久皱的眉头在此处也换换打开,仿佛这话一出,一切皆可定!而今别我此刻虽然看不出悲喜,却也能从眼神出阅读到一丝感谢,唯独赵鹭鹰似乎对于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到意外,甚至给人感觉他仿佛早就猜到了,冰灵会如此开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 “有冰将军在,自然万事可安!” 冰灵听到这话却是没有太在意,而是用眼角扫了一眼霏尘,只见此刻的霏尘却仿佛置身事外,比在座所有人都要淡定,仿佛此行夷越百族与他毫无关系,不过冰灵此刻自然不会去开口询问,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赵鹭鹰的话,接着便挥了挥衣袖,口中冷冷地说出一句: “皇兄与赵王爷还有国师继续把酒言欢吧,冰灵不甚酒力,先行去僻静之处略微修整,待到开膳之时,自然便回.” 说罢!冰灵便直接从庭舍之中走了出去,却是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仿佛这些人同意与否与她确实毫无关系,而今别我收回之前的担忧,此刻眼珠子微微一转却是嘴角处多了丝笑意. 而见到冰灵离去,反应最大的倒是霏尘,只见她待冰灵走下庭舍之后,却也站起身恭敬地对着在座三人说道: “陛下,微臣也先去思量如何对付夷越百族之事,便先行告退!” 听到霏尘这话,君道常点了点头,也没有不答应的必要,毕竟三个人唱台戏就够了,再加上霏尘这么一个嫩雏他和今别我两人终究还是得分点心,而今别我自然也不可能留着霏尘继续在此处,没有丝毫地叮嘱却是任由霏尘离去,而一直云淡风轻地赵鹭鹰,此刻也没有再去多说两句不合适的话,而是任由霏尘走下台阶,只不过渐行渐远之际,却是喊了一句: “倒是忘了与将军说上一句,夷越凶险万分,将军可得小心呐!” 说完这话,赵鹭鹰眼神满是担忧之色,若非在座之人皆是明白赵鹭鹰何许人也,也许就被这眼神骗了过去,以为他确实是那“惜才之人”. “劳烦王爷费心,告辞!” 霏尘说完这句,却是转眼间便寻觅不到踪迹,不过对于赵鹭鹰而也,这并无妨,虽然他也曾憧憬这高深的武功,也曾想过游历大江南北,但对于此刻即将油尽灯枯的他来说,一切都不如心中那事重要. 待得霏尘离去也有些片刻,三人却是再也没有开口说上一句,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久久不语. 而离开庭舍的霏尘也并没有去找冰灵询问为何最后要帮自己,对于此刻的霏尘来言,不问便是最好的,他并不喜欢这种权谋,也不愿意去想,若是说到无为,他可能最合适些... 只不过一行人的离去并没有打扰亭内三人的“雅兴”,若说这场宴席有多大?并不算大,就一个个小小的庭院罢了,可里面的人无论是在楚国还是在这浩荡天下内皆是不可估量的巨石,每个人的决定都有可能改变这暗潮汹涌的局势. “想不到你这老头平白无故还要送点意思意思,怎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今别我之前说话一直没有占到优势,此刻却是故意把话题扔了出来,反正那些晚辈都没人,自己这嘴仗哪怕输了也没人瞅见,纵使真输了,赵鹭鹰可不像自己那么大嘴巴子的,在他嘴里的事除非他自愿,不然谁能指使? 不过赵鹭鹰显然没了兴致,懒得去搭理这个穿着褴褛却位高权重的楚国丞相,摇了摇手,轻叹了一句: “算是吧!人总有个头不是?” 说到这里,赵鹭鹰却是将头撇到另外一处,不与今别我在四目相对,似乎真的如话中所说,此刻的他以老. 而听到此话的君道常双眼本能地眯了一下,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缓缓平静,接着眉头又是一皱,双手微有握拳之势,心中有气却久久不能平复,但终究没有开口继续说下去,只是拿起桌上的建盏,微微泯了一口,却是让人不知何意. 而见到此景的今别我此刻也是没有在继续斗嘴下去,而是索性站起身子,大摇大摆的朝着庭外走去,边走口中边喊道: “徒弟要出远门了,我这做师父的不好不送送,万一真的成永别了,到时候也算是有个藉慰.” 话音刚落,偌大的庭院便再无今别我的身影,只有那满院地雪花渐渐飞舞,不知不觉间,已经下去了雪.. 刚从府中出来的霏尘倒是没有何处可以去,也没想过和谁去聊聊心或是谈谈,只是自顾自的来到一旁地酒楼里,也不管店小二的询问,径直走上二楼,幸好,若是平常这种情况,店小二自然会在后面嚼起舌根,但今日,却是不同,皇族子弟成婚而对象正好便是大楚国柱之一的赵鹭鹰,这份婚事,寻常的官员怕是连门都进不了,小二自己家里便有个姐夫,是在兵部做一个小吏,却也称得上是六品官员,可是请柬?莫说是他了,整个兵部就只有两封,一位是赵家自己人的,虽然不算是前几位,但也是沾了姓氏的荣光,第二位便是兵部尚书,虽然这九品中正制推行的时间还不算长,但也小有成效,老百姓倒也分得清官位大小,堂堂兵部便只有这两封请柬,可想而知,进这家门有多难,可小二刚才却是看的一清二楚,霏尘便是从门中走出来的,而且出来之时,一些恰巧进门的官吏一个个都是殷勤地很,这年头,谁会做无利之事?想来这个主客身份确实不简单. 一番思索以后,小二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地服侍好这位爷,指不定人家见自己灵光,便愿意牵自己一程?哪怕不肯,留份见面情谊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不过霏尘却是完全没有想过一个店小二心中会有如此想法,他只不过是不喜欢太热闹,想要在这酒楼之处,一个人坐坐,打发时间罢了.只不过他才刚落座,那位小二便已经端着酒水来到自己跟前,直接放到了自己桌上,还毕恭毕敬地问道: “大人可有何吩咐?尽管和我说,我立马给您端来!” 似乎是这小二从来没拍过马屁,说话间都带着一股势力味,霏尘虽然不喜却也不恶,只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小二的好意. “来点淡茶即可,我便在这里坐坐,不喝酒.若是真要喝,那便给我来壶二两刀吧!” 听到这酒名,小二先也一愣,接着眼神望向霏尘放在身旁地剑,只觉得寒光泠泠却是要刺伤自己的眼,便吓得急忙撇头,便揉着眼睛边询问道: “大人可真要喝这二两刀?” 听到小二的询问,霏尘不知所以,但也点了下头,确定了小二的疑问,而看到霏尘点头,小二却是皱了皱眉头,心中略微思索,却是明白,霏尘必然是军旅中人,可是不曾想霏尘竟然会要喝二两刀. 就在小二犹豫间,霏尘却是开口询问: “怎么?这酒楼没这二两刀么?” 听到霏尘这话,小二却是急忙摇头,咬了咬牙,豁出命般说道: “大人倒不是我们酒楼没有二两刀,便是真没有,随意做些便可取,只是这二两刀..” 说道此处,小二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这二两刀是军中之人所喝的,但也是真没有酒喝方才去喝这二两刀,这名字虽然霸气,但实际这酒确实一些早已嗖掉的酒在掺点水去掉那臭味,实在是难以下喉..真要喝的便只有军中那些老酒鬼长年征战会去喝点,毕竟这味确实难受.” 听到小二的解释霏尘笑了笑,却直言道: “你拿来便是,今日我便喝这个.” 说完霏尘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示意小二拿走. 看到桌上的银子在看到霏尘此刻的神情,小二深吸一口气却也不敢犹豫,只能点头称是,心中已经暗暗有所盘算,等会做二两刀的时候在掺点上好的酒进去,这也也不至于霏尘这样的大人物失态.. 望着小二离去,霏尘却是笑了笑,这二两刀其实霏尘心中自然明白是何物,不因其他的,只因为小时候在黑风寨,那些楚国各团的老兵都爱喝此酒,自己也尝尝与他们共饮,第一次入口,霏尘便大吐不已,觉得腌臜都没这般难喝,入喉间一股馊味和臭味边冲天而来,知觉胃里翻滚闹腾,却是难受的紧,可那些老兵们看到自己这番模样却也没有意外,但是忍不住的朝着自己的酒葫芦里又喝了一口,然后大大地喘口气,直呼道: “好酒!” 没有人明白如此劣酒又何好?也没有人清楚这酒是谁发明的,但谁都明白,这二两刀确实难喝,却也得喝上两口! 第一百四十七章 活着 劣酒入喉,好喝难喝自然得两说,但霏尘却是早已习惯其中的酒味,虽然入喉不多,但却也尽兴!此酒没啥其他的口味,任意一处酒家,只要是在大楚境内的味道皆是相同,霏尘喝的,大楚人自然人人也喝得,不过除了那些兵痞子倒是没人愿意去尝这味道. “跑的那么快!还一个人在这里喝起酒来?怎么怕了?” 今别我不知何时出现在霏尘的面前,不过是对立而坐,只是坐姿不堪风雅,却是毫无国师的姿态,反而像极了一些地痞流氓,对于自己师父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霏尘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但仍是打算起身施礼,却是被今别我用手拦了下来. “可别!就喝喝酒!哪来那么多规矩!那些大臣们客套就够我烦的了!我徒弟还这样,那我以后去哪找个空闲之地待着?莫不是真要我在那窑子里天天买醉?” 今别我边说边拿起酒桌上的二两刀也没和霏尘客气,拎起来便放到自己的嘴边,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仿佛这天下最劣的酒并非那么不堪,在这位大楚国师面前,是那犹如琼浆玉露般的仙品!不可多得! “好酒!” 今别我大口喝完,却是忍不住大喝一声,满脸红润却是十分满足. 看着眼前这幅姿态的今别我,霏尘只是看着,却也没有多说几句,一时间气氛却是显得略微有些尴尬,不过幸好,今别我脸皮够厚,却也没在乎这些,反而是自顾自的望着楼下的人来来往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瞅瞅,这当官的有啥好?每天公务繁琐不说,还总是被压着一头,上面的欺负的,下面的再欺负下面的,没完没了,还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无非是怕自己头上的帽子,还有帽子下面的头突然就没了,无趣的很!” 霏尘听到这话,只是摇头,却是没有急着发言,而是顺着今别我口中的“众人”望去,看了许久,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见到霏尘这情况,今别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你若是觉得好奇赵鹭鹰那老顽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石破天惊的去帮你一手,那我只想说,我也不明白他这是何意,人们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老家伙还没那么快死,那口气虽然不旺,却也还能烧几年!不过你也别担心,师父怎么可能看你受委屈!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助你!” 说完这话,今别我还神气十足的抬了抬手臂,做出一个力量十足的动作,让旁人看来却是憨态十足,只不过任凭今别我如何说,如何动作,霏尘依然犹如一个外人般,只是看着望着却是不发一言. 看到霏尘这般,今别我却是收回了性子,只是缓缓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二两刀,自顾自的又喝上一口,劣酒入喉,滋味万千光景却比不了从前. 似是感觉坐以良久,一言不发的霏尘却是站起身子,打算离去,不想此刻这二楼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巷子中出现的孩童,只见此刻的他依然穿着那双草鞋,浑身上下虽无华丽衣裳打扮,却能让人一眼瞧见其气势逼人,那眼睛便是匆匆望上一眼便觉得瘆人. 霏尘自然知道眼前之人并非寻常的孩童,但却不知根底,也不知来意,而一直背对着孩童的今别我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是坐在原地,口中说道: “来了便自己找个地方坐下,莫不是还要我请你坐?” 本来还气势逼人的孩童听到今别我此言一出,却是犹豫耗子遇到猫一般,浑身上下凌厉的气势顿时便颓废不已,整个脑袋耷拉下来,神色中却是多了一份无奈,只见他迈开步子朝着两人走来,口中却是小声嘀咕道: “若不是此刻不是在天...” 说到此处,孩童似是察觉到有些不对,便急忙停住了嘴,霏尘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开口询问,而今别我更是不发一言,只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孩童做到他身旁去. 那孩童本来便不喜今别我,可又碍于害怕,只得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在嘀咕一句: “老不死的!” 此话虽然很小声,但今别我与霏尘二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今别我倒是无甚在意,甚至还幽幽地回了句: “能有你老?” 此言一出,孩童再次吃上一口闭门羹,却是彻底不打算开口,只能一脸气鼓鼓地望着那位身着褴褛道袍的道士,吐了吐舌头.接着便是加快步子,直接来到今别我的身旁,恶狠狠地拿脚垫在椅子上,似乎还有些贼心不死,可不想这脚还没等踏上木凳却是被今别我一只手抓住,一拉一扯间,孩童便直接坐在了木凳之上,只是左右脚显得有些别扭,却是穿搭在一起,幸好此刻孩童年纪不大,柔韧性还算可以,若是换作成年人来,怕是一个多月下不来床. 看到孩童坐在座位上,今别我却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想要言说,他自然清楚这小屁孩来找自己是何事,也清楚此事重要性,可他确实不想管,大楚要他管,天下要他管,他今别我不过是个道士,管东管西的未免也管的太多了吧?就不能歇歇? 看着毫无表情的今别我,正自顾自的喝着酒,孩童便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怕是达不成了,他倒是有考虑过让霏尘帮忙开口,但是细想间就算了,毕竟他一眼便看出霏尘没有“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只不过这话,孩童可不敢说出口,不然指不定要被自己身旁这个臭道士给痛揍一顿.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孩童在心中默念. “如果师父有贵客登门,那我便不打扰了,倒是先回山中,等到婚宴开始之时在到公子府中也不迟.” 霏尘已经打算先行离去,不过这话刚说完便被今别我拒绝了,拒绝的方式倒不是直接挽留,而是冲着霏尘询问道: “徒弟啊!你说什么道呢?” 听到这话,本来还气鼓鼓的孩童此刻却是眼睛一亮,以为今别我要开始绶道!这对于曾经的他而言并没有用处,相反还对自己有害,可是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虽然谈不上有利,但论道论道,自然是论着才有道,无益处!也无害处! 而听到今别我突然发问的霏尘此刻却是一阵愕然,想了好久却也不知今别我为何开口询问这话,再三思量下,却是开口答道: “师父我并不知什么是道,我与师父皆为修道之人,修道修道,便是修一条道,大道五十,遁去四九而伸一,而这一,我始终不明白,若是师父明白还请明示.” 霏尘不敢把话说的太死,以至于让今别我无话可说,但却也不敢一句话都不答,让今别我此刻难堪,只不过听着霏尘的回答,今别我却是笑了笑,望向一旁地孩童,却是开口道: “道言今生,佛言因果,儒讲究名,正.这都是道理,若是真要说那个不对,那么便都是不对,若要说那个对,那便都是对,道理道理,说的人多了,听的人多了,信的人多了,那便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但听的人少了,少的只有你信了,那便对你而言是道理,对别人而言便不是道理,所以道是什么?谁知道呢?” 说完这话,今别我再次饶有深意地望了身旁的孩童一眼,眼神中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而那孩童自然也感受到今别我此刻的眼神,只不过对于今别我此言却是不屑,直接抢着答道: “臭道士,你这话说的粗俗,却是杂乱不堪,是非道果之说,从来便不在于一个玄字,而在于一个心字,万般由相之好坏,皆从于心,还发于情理,若是照你那般说法,天底下的人谁拳头大便是道理,谁人多便是道理,便还不是一个凡夫俗子?我倒是觉得你这论道,与其说是论道不如说是缪道!你这般道理又何以为天下第一四个字?” 听到孩童的反驳,今别我也没有恼怒,只是手上却是多了些动作,只见那双手却是捏紧成拳,轻轻地在孩童头上敲了三下,在缓缓开口说道: “修道修心,我若是能说个明白,那我还修什么道,修什么心?我看你啊!曾经高高在上惯了,到了人间就给我踏实点,别想着自己还是天门内的人物.” 听到今别我说完这话,霏尘对于孩童的身份却是感到一阵骇然,若说天门,那便只有一个天门,天上仙人.. 不过饶是被今别我捶打,孩童却仍然不服气,张口便在反驳道: “那你说说,你徒弟你都教了些什么道理?是道的天人合一?还是佛的万相众生皆寂静?还是儒的修身齐国治天下?” 望着不服气的孩童,今别我也懒得搭理此刻他憋红的小脸,而是继续拿起桌上那坛已经见底的二两刀,缓缓的拿起在手中晃了晃,接着视线望向了楼下人群熙攘,口中喃喃说道: “只教了活着二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正宴开始 望着霏尘走下酒楼,今别我不由地长舒一口大气,还没等到他把气呼完,耳边却是传来儿童的稚嫩声. “你这个师傅好像还挺怕徒弟的.” 男童边说话,边学着那些绿林好汉一条腿踩在长凳之上,一只手端起酒碗,本来倒最多最多丝地痞味,但那娇小地身躯在今别我眼中却是多了丝滑稽. “哪有师傅不怕徒弟的?要不以后养老送终可就没人送了.能不怕么?” 听着今别我这话,男童嗤笑了声,脸上闪过一丝敷衍,泯了一口酒,阴阳怪气的说道: “若是你愿意,谁能让你死?这地上帝王?还是说我们这些所谓的天人?” 男童说出这话,语气中七分肯定,三分妒忌却全然没有半分怀疑在里头,他太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有多厉害,或是说已经强大到他都难忘其背的地步..所以对于今别我口中送终这话,男童却是当真不信! 今别我没有急着回答男童的话,而是先将手一晃,隔空将男童的腿从长凳上打了下去,边打边补了一句: “几岁的人做几岁的事,别觉得自己还是在天上!” 说完也不理会男童吃疼的神情,继续端起桌上那半壶二两刀,一饮而尽,饮完还不忘在摇晃两手,生怕漏下一点一滴.直到酒壶之中确实没有多余的酒水,他才缓缓将酒壶放下,长叹道: “你们天人懂个屁!” 这话从今别我口中说出,灌入男童耳朵之中却犹如一记闷雷一般,砸的男童有些神魂颤栗,一时竟大力地摇晃脑袋,尽力的维持清醒. “他那条命是我救的,可救了命,没有救心,别看他这般活着,却终究只是个“无心”之人,倘若我那天真的走了,他也就垮了,可我偏偏便是要走,你说他该咋办?” 听到今别我口中说出这话,有些清醒地男童却也不恼今别我之前的举动,或是说也不敢恼,微微眯眼,却是在心中盘算今别我这番话里蕴藏的玄机.刹那间电光火石一般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划过,他有些惊愕,也有些惊叹,最后更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当真是想那么做?” 听到男童语气中的质疑,今别我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仿佛一切都还是男童的猜测. “为了他值么?你可是几千年!不!几万年乃至几亿年才能出的这么一个堪称大道之人..若是你想,别说这天下,哪怕是天上那些仙人又能怎样?若是你想,这天让你几分也不是不可能,可你为何偏偏一定要做这般逆天之举?” 男童的神色有些慌张,他大概猜测出今别我的意图,但又不敢肯定,毕竟按照那个想法来,那么这个天,还是不是天,谁都不清楚,几万年了,还没人真的真真切切敢说这些话,哪怕是三道教主亦是如此!可.. 男童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却又越想知道. “哪有什么值不值的,师父教徒弟,徒弟拜师父便是道理,别人喊得无非是一句师傅,而他喊得却是师父,你比我活得久,也够了,今天若是来喝酒的,那管够,大不了今天不去勾栏,风光雪月,但要是来阻止的,那我倒是不介意你做开刀之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男童四周已然杀机四伏,路上,酒楼中那些凡人感受不到,但对于男童这个天人来说,在熟悉不过了,杀气!凝固成真的杀气! “不过也得看他的造化,你也看得出来,他此刻“无心”,要真一直这样,我怕他日后必定也难活于世.做师父的哪能看着徒弟去吃亏,更别说我今别我的徒弟了,所以我倒是求你一手,记得我徒弟落难时搭一手.帮一帮!可好?” 男童看着眼前和自己“商量”的道士,那右手还点在自己的泥丸宫之上,可全然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在里面,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也不敢点头,只能用喉音回答了一句: “行.” 此话一出,周边杀气全无,那道士依旧那般仙风道骨,一切的人也正常行走,仿佛无事发生,唯独男童身上早已浸湿的衣衫代表着刚才的感觉并不假. “可你徒弟也是必死,哪怕我助一手,你只要真做了那事,那些人计较起来,怕是这浩荡天下也是一样的结果,你觉得我能像你一样?挺着腰板跟他们说这些?还是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卖我面子?” 男童思索了良久,仍然吐露出自己的心声,此刻的他不敢有丝毫隐瞒,也怕这道士秋后算账,那自己到时候哪里说理去?他心中在清楚不过,只要眼前这人肯服软,这天上地上当真有能杀他的人不成?可他也怕这道士真的太倔,就是不服软,到时候自己真得顶在前头,所以不得已只能把话先丢出来,确保万一.. “别给自己找活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真的尽心了,我也不会来怪你,但倘若你敷衍了事,日后自己看着办就行.” 今别我此刻也没有明确的答复,他微微锁起了眉头,一介凡人要做那神明难做之事,万千包袱给予一身,对他来说之前也没底,直到遇见赵鹭鹰他才有了这个肯定,独善其身并非是自己的道,凭栏之处,一剑斩之即可! 来到大街上的霏尘并没有去关心楼上自己师父和男童的对话会是怎样,在他心中,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师父说的照做便是,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理念.只不过此刻的他确实有些无聊,毕竟街头上那些平常的商贩此刻已经被士卒清理干净,皇家和赵家的婚礼谁敢有什么闪失?百无聊赖的霏尘倒也没直接回到山中去,此刻已经是黄昏之时,正宴即将开始,哪怕他御剑回山也怕是时辰不待,所以他此刻下楼只是想着避讳罢了. 只不过还没走出两步却是遇到了熟人. “好久不见.” 冷漠地声音从对面的壮汉口中发出,霏尘淡淡地看了一眼,望着那人的残躯,那仅剩左手却是没有回话,也没有点头答复,反而神色之中闪过一丝不解. 见霏尘并没有搭理自己,武神也并没有觉得尴尬,他对眼前的霏尘虽然心中讨厌却也佩服,毕竟如此年纪境界便已颇高虽然是有名师指导却也不易.可就在武神打算起脚离开之时,霏尘却是开口问道: “值么?” 两个字犹如一阵秋风扫过武神的耳旁,武神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回道: “我家丞相才是这浩荡天下压胜之人,凭什么今别我却可以一手遮天,只要我家丞相大业可成,我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武神并没有在答话下去,而是大步地朝着赵王府继续走去,而他来的路上早已布满了血迹和尸体,几百具尸体凌乱地躺在地上,血早已浸染了路面,一副人间修罗场景.霏尘望着眼前那些死去地人,其中有士卒有百姓,武神无一例外全部杀了,丝毫没有留下任何活口.霏尘看着眼前地场景不禁有些发呆,他没去管武神渐离渐远地脚步声还有不断传来的厮杀声,他知道武神根本不可能走近赵王府,来到他身旁便已经到了极限了,他也没有插手去管武神,拦下他,拿着他的人头去邀功,他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丝错愕,那本来寂静之处,却多了一丝缝隙. “杀!” 无力地声音从霏尘背后响起,他回过头,发现武神在他刚才发呆的功夫又杀了十几人,不过那一只手的武神终究也是到了力竭之时,只见他的背上不知是被水的刀狠狠地划拉一下,笔直地从肩膀处贯穿到腰部,只不过武神丝毫对于这种伤早已习惯满不在乎的继续朝着赵王府的方向走去.直到.. “若是你在走一步,我赢你输,若是你现在回去,还是有可能让你跑掉的,你自己选一个.” 只见穿着一身貂皮,手中带满金戒指,一脸纨绔的鱼王不知何时出现在大街之上,那些楚卫早已退到了鱼王身后,一脸惧意地望着眼前武神,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武神并没有答复鱼王的话,坚定的朝前踏出一脚,仿佛所有的交代都在这一步中说尽. 鱼王见武神这般举动,摇了摇头,却是朝着武神走了上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但此剑却是尤为奇怪,剑长一寸,而且无锋,若说是剑倒不如说是匕首,但比起匕首这把剑又是剑的模样,只不过短了些. 只不过没人会怀疑鱼王的实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这个铁帽子王可不是随便靠世袭而来的,而是真真切切打出来的! 一剑出,只见天上多了一道血雾,血雾之中多了一具躯体,一代武神,只不过眨眼之间便倒在血泊之中,所有人都没有看清鱼王这一剑何时出手,更没有人知道这武神到底在这短短的弹指间受了几剑,唯一能让人明白的便是鱼王的那一句: “收尸!正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