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出府后,我靠写小说改变朝代》 第1章 真假千金竟是我 出车祸醒来,叶郁芜发现变天了。 没错,她赶时髦居然穿越了! 穿越到了从来没听说过的朝代——槿朝,而现在则是绥洺年间,至于皇帝是谁,她忘记了。 好在有好消息,她穿越到太府少卿家,身份还是嫡长女。 坏消息是她择日就要被赶出家门了,因为她穿越后碰上了古代版真假千金的剧情,而原主就是被抱错的假千金。 虽然很鬼扯,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这种事也能被她撞到,也是不幸,她刚穿越来,还没多体验几天古代小姐的日子呢! 尤记得,刚醒来时她迷迷瞪瞪的,经过一天偷摸的吃瓜,才把自己身份和瓜吃明白了。 虽然她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之前刚听到这个消息的原主却不可置信。 尤其府中决定要让她们恢复原本的身份时弥补亲生女儿时,原主更是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不愿意接受。 可是已经不是她亲生的父母并不吃她这一套,那位真小姐比原主有手段的多,短短几日就拿下亲生父母的心。 而原主从小被宠的娇生惯养、嚣张跋扈,一点城府都没有,被真千金拿捏的死死的。 这不,前些日子就被设计陷害将真千金推入河里。 因为这事,少卿夫人才铁了心要将她赶出去。 任原主怎么辩解也没有用,而曾经疼爱她的母亲却用陌生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原主接受不了身份的落差于是便去寻死,好在被丫鬟救下了。 虽然被救下了,但原主却死了,然后叶郁芜就穿到了她的身上,诈尸后的她差点没把给她“哭丧”的贴身丫鬟吓死。 醒来后的叶郁芜发现这个世界的原主居然与她同姓不同名,倒是亲生父亲和她同姓。 她醒来后,因为原主自杀的事勾起了少卿夫人仅剩的那一点情感。 毕竟做了十几年的母女,所以没有立即将她赶出去,而是留给她两日收拾的时间。 而叶郁芜在丫鬟那得知原主的亲生父母都死了,只留给她一个书肆时,她噌的一下,眼睛放光! 原主不行,她可行了! 在21世纪她是一个全职写手,每日辛辛苦苦码字才能勉强养活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一间书店。 在现代没做成的事,没想到就要在古代实现了吗? 就在她美滋滋的幻想着未来的当天,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长条框框,框框的尾巴后面跟着一个像是放大镜一样的形状。 她刚开始看到这个高兴的不得了,终于属于她的金手指姗姗来迟了! 可她闭着眼睛在脑海里研究半天没研究明白这是干什么的。 她气的心里直骂:你大爷的!你到底有什么用? 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框框里出现了方才她心里骂的那番话,叶郁芜吃惊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见似乎有个箭头一样的东西点了一下那个放大镜形状的图形。 紧接着她的面前出现了半透明的一列列相关搜索,排在最前头的则是:《如何用你大爷的来幽默回答》 叶郁芜一脸问号:??? 什么跟什么啊?!你大爷还能幽默回答?不骂人吗? 叶郁芜忍住好奇想点进去的心,专心致志研究起眼前的半透明面板。 这个半透明面板还挺人性化的。 半透明面板如同现代社会做的vr眼睛一样,背景是现实实时。 文字可以跟着她的头转动,她的眼睛上下看,就可以页面上下滑动,闭上眼睛就进入搜索页面。 心里想着要搜索的问题,睁开眼睛就会出现搜索出的各种答案。 呃,这不就是现代的搜索引擎吗? 居然还能这样? 只是惊呼一秒,眼里没了惊喜,她立刻咸鱼摊在床榻上。 但是这有啥用啊?她内心仰天长啸。 它的用法暂时还没开发出来她怎么能在古代用。 人家穿越女金手指辣么粗,再不济还带个系统。 她啥也没有就算了,这搜索功能连个新人指引都没有,让她摸索了半天时间才知道怎么用! 对于一个还困在后宅,隔天还要被赶出府的小可怜来说,这东西暂时屁用都没用。 叶郁芜还在咸鱼躺呢,突然一个穿着青衣的丫鬟跑了进来。 “小姐,夫人下了最后的通牒了。”一旁她的随身丫鬟着急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肯定又是那个林小姐在使坏!”随身丫鬟画屏忿忿不平道。 “不要哭了,既然如此,这里也就不必待着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这么急催她走?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她如今身上的每个东西都是太府府上的,少卿夫人没有赶尽杀绝不准让她什么把东西带出府。 可是叶郁芜还是觉得当断则断,这些东西本就不是她的。 “现在?”贴身丫鬟收起眼泪,无措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大小姐。 “对啊。”叶郁芜迈开腿走到自己的床榻旁。 摸索着从自己的枕头底下取出一张纸,然后塞进袖子里,确保不会丢,她才安心。 这是她那亲生父母留给她的地契,这个地契还是那天她被救回来后,她亲生父母留下的忠实家仆偷偷买通了太府后门,给她送进来的。 “小姐,什么都不拿吗?”丫鬟吃惊的看着叶郁芜。 “不了,这太府曾经对我有养育之恩,况且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不会拿走任何东西。”她摇了摇头,连头上的头饰发簪一一取下放在桌子上。 又脱下身上的华服和精美的绣花鞋,换上了她早已准备好,一看就很粗糙的衣裳和普通布鞋。 那衣裳上连个花纹都没有,与曾经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完全不同。 可是即使是素成这样,也挡不住她那绝美的容貌,未施粉黛,可美的惊心动魄。 “小姐。” “画屏,我以后便不再是小姐了,你不必再喊我小姐了,你呢?你要同我走吗?” “这怎么可以,您永远是我的小姐!只是奴婢……奴婢……”她犹豫的看着眼前清丽站在光之下的女子,似乎才下了决心道,“奴婢的卖身契还在夫人那……” “这不是问题,我这还有钱,够赎你的卖身契的,就问你愿不愿意同我离开。”这笔钱还是死去的亲生父母给她留的。 原本她不打算带走这个丫鬟,毕竟她从小跟在原主身边,很是了解原主的秉性,她怕自己露出马脚。 借尸还魂,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 但是看着小丫鬟这几日满眼都是她,为她思前虑后,替她着想的,她实在狠不下心。 况且如果她走了,这丫鬟的性格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要不怎么说什么人身边的人就是什么性格。 原主性格是这样,这小丫鬟也是这样,没什么心机,只靠宠爱在后宅活下来,这样难以长久。 “奴婢、奴婢自然愿意跟随姑娘。”画屏流下眼泪,那张清秀的小脸都快哭花了。 “好啦,别哭了,把眼泪收拾收拾,我们去找夫人要卖身契。” 第2章 被赶出府 好在少卿夫人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泡茶。 叶郁芜去找她时,她的身旁还坐着另一位女子,一身华衣锦服,头上戴满罗玉碧钗,与一身朴素的叶郁芜形成鲜明对比。 女子长相清秀,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此人则是真千金——林箐箐。 林箐箐面对她来,她也能笑脸盈盈的喊她一句,“姐姐。” 叶郁芜没有回她,准确来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像空气一样忽视她,她的脸上只是一僵,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她们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少卿夫人似乎想要把这些年的补偿全给她,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关叶郁芜的事了。 好在要卖身契时很顺利。 夫人看到一身朴素的叶郁芜与曾经的她差别太大,心里有些心软,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是一旁的箐箐一咳嗽,她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了过去。 “可是上次落水的风寒未好?”她担心,正要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却被林箐箐拦住了。 “母亲,女儿无碍,只是忍不住喉中痒意。” 看着善解人意反过来安慰她的林箐箐,少卿夫人原本对叶郁芜的心疼瞬间消散。 少卿夫人想要快些打发她走,也没要她的钱,但叶郁芜执意要把钱给她,她只好收下。 看着眼前子慈母孝的场景,她只想发笑。 从她醒来这么久,也不见这位曾经的母亲来看她,哪怕一次。 她看都懒得看她们,提出告辞,也没人搭理她了,她转身就走。 刚出夫人的院子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一道得意的女声。 “姐姐,你恐怕不知晓子煜哥哥就要回京了吧!” 随后林箐箐朝叶郁芜走近,靠在她的身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气音与叶郁芜说道。 “陛下可是亲自为他设宴,到时汴京所有贵女都会来参加,陛下可能还会为他赐婚,虽然我的门第够不上正妻之位,但是给子煜哥哥当妾室,也是我的福分。” 林箐箐满眼都是得意的笑,可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期待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是难过的?不堪的?还是愤怒的? 但林箐箐注定还是失望了。 “哦?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子煜?谁?没听说过?不过她可没见过还有人上赶着给人当妾室的,真是闻所未闻啊。 这些话叶郁芜只能在心里嘀咕,可不敢说出来。 毕竟她如今还在太府府内,她只是平头百姓了,可不敢瞎怼,以免给自己引来不必要麻烦。 叶郁芜的三连问,差点把林箐箐的“道心”干碎。 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自以为叶郁芜是装的,她用袖子捂着嘴笑,“姐姐,当初全汴京的人可是都知道你对子煜哥哥死缠烂打的,每日都跟在他后面,谁不知道曾经的太府嫡长女喜欢侯爷。” 还有这事?叶郁芜真不知道,不过跟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关系了吧,毕竟她连人家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欸、以前的事就让它过眼云烟吧,我现在只是一介平民,既然妹妹喜欢,那就祝妹妹与侯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行了吧,都祝福你了,可以放她走了吧,别挡她道了,急着离开呢! 林箐箐嗫嚅半响说不出话来,指着叶郁芜“你、你、你”了半天,只感觉一拳打在软柿子上,无力的很。 以前她只要这么一说,叶郁芜立马就跟被刺激到一样,今日却如此平静,林箐箐不明白她是装的,还是真的无所谓了。 叶郁芜可不管她怎么想,她径直越过林箐箐,朝外面走去,还顺道把候在走廊的贴身丫鬟画屏叫到她的身边。 叶郁芜知道林箐箐不可能再跟上来的,要是被太府其他人瞧见了,她无法解释在夫人院子外把叶郁芜拦住她是在干嘛。 叶郁芜和画屏一同朝太府门口走去,一路上有许多丫鬟仆人背地里偷偷看她,有些人甚至背地里想要看她的笑话。 一个曾经是他们主子的人,居然是个平头百姓,这谁能忍不住不看这个热闹,但毕竟在太府,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 面对这些看热闹的眼光,叶郁芜并未受到分毫影响。 她本就不欠太府的,原主之前受太府恩泽,可是她也已经把命还给了太府,所以她一走出太府,便转身昂首望着这个太府高门说道,“我郁芜不欠太府什么,从今以后,我踏出这个大门之后,便与太府恩断义绝,在无任何瓜葛。” 铿锵有力的话掷地有声,不仅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对着太府的所有人说的。 门口的护卫听到她的发言皆是一愣,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 只见穿着粗衣麻布的女子简单用青色发带束着柔顺的发丝。 也不管这话有没有被里头的人听见,她带着贴身丫鬟潇洒转身离去。 门口的侍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像有什么枷锁从她身上挣脱开了。 走出一段路程,此时已经看不到身后的太府了。 “姑娘我们去哪?”画屏跟在叶郁芜身后不解问道。 “画屏,你有想好未来要做些什么吗?” “不瞒姑娘,奴婢以前跟在姑娘身边时还真想过,奴婢没什么远大抱负,就是想找个如意郎君嫁了,生几个胖娃娃,相夫教子。”画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画屏如今也已经芳龄二十了,在古代都是早婚的年纪,她这年纪算是老姑娘了。 闻言叶郁芜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画屏只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的卖身契。 叶郁芜把纸递给她。 “你可以离开了,你自由了,前阵子不是听说你家条件比以前好了吗?如今你爹身体也好了,弟弟也长大了,可以扛起家中大梁了,他们应该盼着你回去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叶郁芜冲她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美好的祝愿。 画屏没想到之前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家中的事宜,却被姑娘一直记在心里。 “那姑娘你呢?” “放心吧,我自有去处。” 画屏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姑娘!小姐!奴婢不要离开你,你不要赶奴婢走,你放心,就算你没银两,奴婢可以绣刺绣给小姐赚钱花!” 画屏抱着她泪眼婆娑,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 叶郁芜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我把卖身契撕了,以后我们就不是主仆关系,你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了,既然你暂时不想回家,那改日再回去也好。” “这么说,姑娘你同意留下奴婢了!”她开心的蹦了起来,也不在意这是不是在大街上。 “嗯?不是说了吗,你如今没了卖身契,也就不是小丫鬟了,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了。”叶郁芜斜睨一眼画屏,画屏立刻反应过来。 “抱歉姑娘,奴婢、不、我忘了。” 路过的人看她们这又是哭又是笑的,纷纷侧目而视。 叶郁芜羞愧的掩容,还不忘伸手轻轻敲打了一下画屏的额头,“还在外头呢!” 原本画屏还担心她们没地方住,都想好了劝姑娘去她家住,她一定会让爹娘把主屋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再给她家姑娘住。 但很快画屏发现她白担忧了。 她跟着自家姑娘来到繁华的城南,然后径直走进一家有点破旧的书肆。 第3章 破旧的书肆,冰凉的心 这书肆不仅外头看起来很破旧,里头也是陈旧的很,倒是干净整洁。 店内空无一人,只有案桌处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留着长长的胡须,身上的衣裳也是打了补丁,看起来很寒酸。 “李伯!” 案前正打着算珠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看到熟悉的面容,他惊讶的看着她们。 “小姐!好在你平安无事!”李伯走到叶郁芜身旁打量着她,看着她无事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伯正是她死去的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忠实的家仆,之前也是他打点好了,将地契送到她手中。 他们叙了一会儿,便在书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齐坐下。 画屏怎么和她说,就是不肯坐,站在一旁给他们添茶倒水。 叶郁芜暂时没空纠正她的这种思想,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街道,又将目光转移到冷冷清清的店内,顿时觉得任重而道远啊。 这时叶郁芜借此把疑惑问了出来,“城南是最繁华的街,怎么我们书肆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诶,姑娘有所不知,之前老爷夫人还在时,这间书肆倒是繁华过一段时日。 但是自从我们对面开了另外一家书肆之后,来我们书肆的人就少了很多,偶尔只会有一些寒门子弟来我们这买些便宜的笔墨纸砚,倒是还能赚一些。”李伯把手中的账本递给她。 叶郁芜翻开账本一看。 每月赚的钱勉强能维持住店里的开销,但多的钱也没有了,所以书肆内才只剩下李伯一人在管了。 李伯自己都只穿补丁的衣裳,每月的工钱都没有给他结算,李伯看上去饿的两腮凹陷。 但是叶氏夫妇、也就是叶郁芜死去的亲生父母留下的钱他也没有私吞,而是将钱和地契完完整整的交到她的手中,就是为了她能有底气离开太府。 叶郁芜叹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李伯,顿时感觉到了压在她身上的重担,不管怎么样,以后也得给李伯和画屏付的钱工钱才行! “画屏!” 叶郁芜突然叫了画屏一声,然后画屏就见到自己的眼前多了几颗碎银。 “出去买些饭菜,多买些肉菜。” “是,姑娘。”画屏拿着碎银出了书肆。 “李伯,晚上留下一起吃吧,顺便叫上李婶子,我们好好聚一聚。” 李伯年纪大了,讨了一个媳妇,但是没生孩子,要不然以这个月书肆入不敷出的样子,如何能养活李伯一家人。 画屏很快买了饭菜回来,李伯也把李婶子叫来了,李伯本来想要推脱的,但是叶郁芜找了理由将他堵了回来,他这才松口来。 李婶子穿着粗衣麻布,和李伯一样看起来有些瘦骨嶙峋,脸上蜡黄,但是精神头还不错。 刚到书肆看到长的跟天仙似的叶郁芜时,还十分局促,来之前李伯就耳提面命让她行事妥帖些,人家是主子,要有分寸。 叶郁芜笑着让他们坐下吃饭,他们俩便坐在她的对面,画屏则坐在她的身旁。 看的出来他们应该很久没有吃好菜了,李婶子的眼睛一直盯着肉菜,喉咙上下滑动咽着口水叶,可郁芜不先动筷,他们没人敢提起夹菜。 “快吃啊,不用客气。” 叶郁芜无奈,只能自己先拿起筷子夹菜,他们这才敢动菜,可是也只敢拿眼前的菜,近点的肉都不敢动。 “这家的肉菜做的还是不错的,李伯、李婶子你们快尝尝!” “诶,好好。” 他们这才敢夹肉,拌着大米饭吃。 肉味在嘴里蔓延,李婶子都快要热泪盈眶了,她有多久没有吃到肉了应该有三年了。 她一直觉得自家男人太木讷,守着个破书肆,叶家主子都死了,连工钱都没有了。 最后书肆的伙计都跑了,只剩下他。 家里没钱,每天只吃一顿饭,还是稀的连米都瞧不着的饭就着腌制的菜叶子吃。 为此她日日与男人争吵,想让他去做些别的活计养家糊口,可是他却不为所动,一直嘴里喊着叶家对他的恩情,他不能忘记叶家夫妇对他的嘱托。 没办法李婶子她只能平日靠给人家浆洗衣裳赚些钱。 吃着这些可口的饭菜,许久未沾荤腥的李婶子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她偷偷抹了一把泪。 可是还是被细心的叶郁芜发现了,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将离他们较远的几盘肉推到他们的面前。 等到吃完饭菜后,李伯和李婶子要离开,叶郁芜突然把一个布袋递到李婶子的手里。 “姑娘,这、这是?”她能感觉到手里沉甸甸的东西,摸也能摸出大致的形状。 李婶子张大眼睛看着面前笑脸盈盈的叶郁芜。 “李伯在书肆干了这么久,工钱都还没给,今天先补上一部分,过段时间书肆赚了银钱,再给李伯涨工钱!”叶郁芜就差拍着胸脯给他们保证了。 哪知她们这边说话的声音恰巧被李伯听到了,当即就从李婶子的手里把钱袋子拿过来,想要还给叶郁芜。 “姑娘,这钱不急,到时有钱再给就行。” 李婶子虽然总是和李伯因为钱的事情吵架,但是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也能看出叶郁芜如今的落魄,况且经营这个书肆还需要银子。 “是啊是啊,这钱不着急给的。” “李伯、婶子,我知道你们为我着想,你们放心吧,我这还有钱,够花的。”她又把钱袋递给了他们。 “快收下,不然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原本不收的李婶子,只能收下了。 “多谢姑娘。”带着微微哭腔的李婶子真心的对叶郁芜福了福身子。 送走李伯夫妇,仔细检查了书肆的门窗,叶郁芜和画屏这才上到二楼的小阁楼睡觉。 小阁楼只有一张小小的床榻,勉强能睡下瘦弱的她们。 画屏原本想要打地铺的,但是叶郁芜觉得那木地板又脏又硬,今日太晚了,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人难免有些乏,又怕她睡的不好,这才决定两个人先挤一挤。 叶郁芜原本还担心旁边睡着一个人她会睡不着,没想到她沾床就睡,许是今天太多事了。 第4章 创办一个书刊 叶郁芜觉得“四海书肆”这个招牌不是很突出,而且书肆门口上招牌的字都陈旧了,“四”字只剩下“一”一条杠留在上面了。 她特意找了一家便宜实惠的木匠,又让李伯提笔,做了一个新牌匾,新的书肆叫“至于书肆”。 书肆的名字出于成语“止于至善”,叶郁芜希望进到书肆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止于书苑,世间烦忧之事会停止,但你的眼界心胸不会止于这些书籍。 也算是一种美好的祈愿吧! 牌匾也挂上了,叶郁芜反而没有了其他动作,关键她想也暂时没钱啊。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闲着,反而每日坐在书肆靠近窗前的书桌上,看着对面书肆人来人往进出的人,也会偶尔跑到自己书肆门口偷偷观察街道。 终于就在这样过了几日之后,在青天白日之下叶郁芜把李伯和画屏叫在一起“开会”! 谁让书肆也没有什么客人呢! “据我这几日观察,对面那书肆除了文人墨客会进去外,就数大宅院的奴婢最多了!” “姑娘是怎么看出那些人是奴婢的?她们不都是穿着普通人家的粗衣麻布的吗?” “画屏,你仔细想想她们脚上的鞋子,虽然不似大户人家的精美玲珑,但是也不像普通人家能穿的起的,这些奴婢应该是大户人家小姐身旁的贴身丫鬟,看她们端正的体态也能看的出来。”叶郁芜上下打量了一番画屏,要不是身边有案例,她还真发现不了。 “是哦,姑娘好聪明!”画屏崇拜的看着叶郁芜。 “我这算不上聪明。” “不过她们去书肆买书干嘛?”画屏不解,歪头看向叶郁芜。 “书肆又不只是买书,她们可能去买笔墨纸砚,不过,一般大户人家府内都会有专门的管事去采买,应该也不需要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买吧?”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李伯突然出声道。 叶郁芜神秘一笑,“李伯,我们书肆还是太迂腐了啊! 我观察过这些人出书肆时手中提的东西,这附近有座学府,一般都是学子,手里总是提一些书籍或者笔墨纸砚。 而那些女子出来时手里都没有任何东西,你们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画屏和李伯成功被她吊起了好奇心,一齐摇头。 “我看她们出来时,手会下意识放在自己的怀里,像是护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瞧见,原本我也正奇怪呢,突然某一日有位女子刚出书肆时被门槛绊倒了,怀里的东西恰好掉了出来,我眼睛好,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东西一一原来竟是话本!” “话本啊!”画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了,以前姑娘你也爱看话本,我还经常被你派出来买话本呢!” “姑娘的意思是?”李伯问。 “话本的市场基本上都是女性,底层的女子们大多没有识过字,就算有识字的也没有钱买话本,而大户人家的女子识字又有钱,话本对于被困于后院的她们来说是用来排解寂寞的。” 只是话本鲜少有人去写,有文人的不稀罕写这些东西。 倒是有缺钱的文人会去写,但大多数都是男子在写,他们生活不如意,就喜欢写书生和小姐这种故事,来满足他们自己愁苦的心。 “话本数量少,市场大,没有竞争力,很赚钱的,只是我不明白,我翻遍了整个书肆,也没有见到一本话本,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优势,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做女子的生意,先赚女子的钱。” “姑娘,这想法倒是可行,但我们从哪里找人写话本呢?” “李伯,书刊你可曾知道?” 李伯睁大疑惑的双眼,表示没听说过。 “我想过了,我手中还有钱,也够做一期书刊了,这附近有书院,我们自己写几张坊单,将坊单沿路发。” “坊单写些什么?” “自然是写我们书肆招收短故事的小册了,不管是志怪还是情爱故事,只要写的能过,按一篇五十文算,字数限制在……”她托着腮想了想,“500—5000” “五十文,这么多?姑娘我都想写了。”画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真怕自家姑娘吃亏。 叶郁芜还真不了解古代的银钱值多少,但大致心里有个数。 “刚开始,总是要多些钱才能吸引到人了,画屏,这段时间我们可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不过……” 叶郁芜眨了眨眼,“画屏你要是想写的话也可以哦,要是写的不错,到时给你发钱。” 叶郁芜笑着望向画屏。 “不了,不了,小姐我开玩笑的,我又不会写,相比写话本,我还是更喜欢做些刺绣的活。” 叶郁芜无奈的敲了敲她的头,“你啊!” 画屏无辜的捂着头看着自家姑娘,瘪个嘴十分委屈。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千万不要让对面的书肆知晓了我们做的这些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他们还是竞争关系,从当初他们故意开在这家书肆对面,又小动作频繁来看,对面的书肆不好相与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 李伯很快拿出纸墨开始写坊单了,画屏之前在府内时和原主学过,也是识得字的,所以她便和李伯一同写坊单。 叶郁芜没和他们一块,因为她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写小说。 没错,就是写小说,她曾经也算个小有名气的网文作家,这个古代的故事也都是千篇一律,她早想一展身手,好好震撼一下这些古代人了。 咳、话题扯的有些远了,主要还是想把自己的擅长发挥出来,她计划中的书刊不仅仅是要有短篇故事的,还要有连载小说,现代社会的书刊最初不也是这样吗? 这样做,能够留住一部分的读者,有些人想要看连载的小说,才舍得掏钱买下一期。 目前书刊条件不允许,只能她先写些连载的小说了。 可是第一个小说些什么呢?叶郁芜坐在书桌旁,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拿着毛笔,半天没下笔。 蓦然之间,她灵光一闪。 网文最开始流行的不就是霸总小说吗? 霸总小说不仅仅是以前火,到如今依旧很吃香,而且也不需要什么文笔,套路就那几个,只要够狗血,就能斩获女子们的心。 她顿时明朗了起来。 虽然古代没有霸总,但是有霸道王爷啊! 王子与灰姑娘就等于霸道王爷与小婢女! 叶郁芜眼里闪着雀跃的光芒,拿起沾了墨水的笔,在第一张宣纸的第一行写下话本的名字——《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毛笔字,灵感乍现,开始动笔写正文。 第5章 发坊单宣传 这一写便停不下来了,吃晚饭时也是急匆匆的吃完,然后又回到书案前写。 之前的那个意识里的搜索面板她倒是用起来得心应手,有些需要科普一下这个朝代的常识,它也能帮她规避。 暂时她能用搜索系统做的只有这些了。 夜幕降临之后,她就点着油灯写,虽然油灯贵,最近她又缺钱,可她还是不吝啬使用油灯,而且她一次点两盏灯。 主要怕自己近视了,那可划不来。 不过她还是挺心疼油灯的。 这古代的油灯可真贵啊,所以她很快就写完一期连载的小说,躺床上睡觉了。 一夜好眠。 隔天一早叶郁芜和画屏拿好昨日写的坊单出门,李伯则留在书肆内看店。 叶郁芜原本出门前还在纠结要不要换成男装去发坊单毕竟方便些,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她身材特征太明显了,她的容貌太明艳了,脸部柔和小巧,身形更是削瘦娇小。 更关键的是原主的身材太好了,前凸后翘,根本没法遮。 一穿上男装怎么扮都不像男子,也不知道电视剧里那些女主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第二,则是她这张脸大家都认识,还是从画屏那旁敲侧击得知的,之前原主喜欢那武安侯。 武安侯名白樽月,字子煜,因其俊美非凡的容貌被原主一见倾心,之后更是对他穷追猛打。 由于原主浩浩荡荡的大胆追爱,以至于全汴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要是白樽月在的地方,原主就一定会出现在周围。 但那白樽月却不喜欢她,甚至避她如蛇蝎,所以便向圣上请旨去往江南沿海除寇奴,原主虽伤心却也无可奈何。 而这武安侯此去便是两年了,如今除了那寇奴这才被圣上召回汴京论功行赏。 可就是因为原主之前的行为,让她的名声在汴京有些臭,她又执意要等那武安侯,迟迟不肯嫁人,这才蹉跎到如今。 就因为这两点原因,叶郁芜便不打算男装出街了。 离开太府时,她没有带出那些曾经的绫罗绸缎的衣裳,这几日也只添置了几套衣服。 出门前她就从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裳,做工虽然粗糙,但穿在她的身上气质出尘,美的绰绰。 虽然没了那些华丽的首饰,可画屏的手很巧,给叶郁芜梳了个单螺髻,只需在发髻之间插一根简单的木质发簪即可。 打扮的美美的出门就是心情好,就是在古代不可抛头露面,所以打扮的再好看也得戴上帷帽。 她们二人很快来到书院附近,沿途她们试探性的给几个看起来有学识的人发坊单,但效果甚微。 很快便到了午时,书院学子们下学了,叶郁芜没有在书院大门处蹲守,主要是人太多了,她们是女子,猛然出现在学院门口大抵是有影响的。 于是她们两人站在学府的门口不远处,这些学子三三两两的走着,十分散,她们便分开了发坊单。 有几个看上去有些穷酸的秀才原本只是路过,奈何手里突然被塞了东西,他本欲发作,看到是两位带着帷帽的女子,却也不好发火。 待他们不在意的一瞥,便看到坊单上的文字,有些吃惊,倒是会详细的询问,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去止于书肆投故事了。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对“书刊”这个很感兴趣、很好奇,大多都是来问书刊是什么?用来干嘛的?! 叶郁芜只得耐心向他们解释,可她不会说太详细,毕竟泄露太多不好,况且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叶郁芜和画屏拿着坊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好在还是顺利的,没有遇到什么找茬的人。 这时不远处一辆精致豪华的马车突然经过,那马车车厢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而车厢门外悬挂着御赐的金铃铛,在风吹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原本正在路边给几位学子解释坊单上的内容,倏然听到这铃铛飘荡的轻灵声。 抬眸一看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驮着精致豪华的马车。 连坐在马车外的车夫都是何等的气质不凡,里面的人的应该是身份珍贵之人,一看便不好惹,于是几人纷纷慌忙退让,让这马车能够顺利通行。 马车从叶郁芜身边经过时,恰巧一阵妖风吹过,掀起了叶郁芜的帷帽和车厢的布帘,她那清秀精巧的小脸,正好被车内的人瞧见了。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那倒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而车内的人看到她这番样子忍不住皱起眉,修长白皙的指尖意味不明的摩挲着。 叶郁芜只当这是小小的插曲。 眼看正午的太阳高高挂起,晒的地面发烫,学府四周已经没有多少学子了,叶郁芜和画屏便打道回府。 而她们发的坊单在这些大部分学子来看都是市井俗物,上不得台面,有些人看不上,但有些人却视作一个机会,比如一些寒门学子。 就比如穿着一身补丁青衿的关雁,他本就家中困难,父亲早亡,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抚养长大。 好在他也算出息,考上了汴京最高的学府——国子监,这里的监生都是从五湖四海来的优秀学子。 但是好景不长,他的母亲因为过分劳累,生了重病,家里的钱都拿去买药了,月不敷出,更何况他在学府内还有大笔花销。 他只能趁着下学有时间去书肆抄书补贴家用。 今日看到这坊单,尤其看到那五十文的价格,他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他抄一天书好的时候最多也就十八文,这写一则小故事,就能得五十文?! 国子监的监生看不上,如果是以前的他自然也不会自降身份写这俗物,可眼下生活不得不让他弯下腰。 他回到家中,给母亲喂饭喝药,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坐在家中唯一一张桌子前,开始拿出纸墨写起了故事。 下午叶郁芜没有再去学府附近宣传了。 出乎意料,来投书稿的人还挺多,原来有很多人对她的这个书刊模式很是好奇,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投稿玩一玩的态度来的。 不过好在她们一上午没有白费。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书肆内来了好几位来投递书稿的男子,他们都是穿着便服,没有穿青衿。 叶郁芜看破不说破,只将他们的书稿留下,并告知他们三日后再来,如果有通过的书稿到时会结算文钱,不通过的直接退还。 还让他们在自己的书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可留真名,也可留假名。 有些人当场就给自己取了个文人墨客的名字,比如什么鹏邚居士、花间先生等等的“笔名” 还有人直接用了名人的名号,如“卧龙先生”,叶郁芜真怕人诸葛亮从棺材里跳出来报复。 关雁也来了,他是傍晚下了学来的,匆匆忙忙的交了书稿,留下自己的真名就离开了,然后偷偷的又跑到对面书肆抄书赚家用。 就是突然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 他紧张的期待着三日之后。 第6章 投书稿 叶郁芜挑灯看这些书稿。 怎么说呢,叶郁芜不是纯古人,不可否认这些人有才识,但是他们写的太文绉绉了。 看的她一个头两个大,他们惯用旁征博引,很多典故她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终于明白为何读者们都喜欢看点简单直白的了。 叶郁芜秀气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只能硬着头皮选了几篇,看看到时候这些人愿不愿意改吧。 时光如梭,三日一眨眼便来到了。 三日之内倒是许多人按耐不住来书肆打探消息,就想知道自己的书稿过了没有。 第三日一早,书肆还未开门,有些人早早就来等候了。 他们聚在一起闲聊,其中甚至还有人已经吹嘘了起来,“以我的才学,只是写些小故事,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通过吗?!” 这些人哈哈作笑,显然都觉得自己写的不错。 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一个身材瘦弱穿着长褂的中年男子走到书肆门口,恰巧这时候书肆从里头打开了门。 画屏一看到门口站着一群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等一行人走了进来,李伯便按叶郁芜的指示,把上次留下书稿的名字写了一张大大的告示,贴在了书肆内的门口处一块支起的木质面板上。 “上面写的名字则是第一轮过稿的人,没过稿的在老夫我这,速速把稿子领走!”李伯站在高高的案台前,看着乌泱泱涌进书肆的人群道。 “这怎么可能?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方才还在门口大放厥词的男子破防了,大喊着,“不可能” 即使这样,他们也只能认命去拿回自己的书稿。 有些人拿着书稿走出止于书肆后忿忿不平的对着书肆的方向淬了一口口水。 “呸,老子写的这么好,小小书肆没一点鉴赏能力,迟早关门倒闭!” 不过有些人虽然没过稿,但是秉承着来都来了,也会在书肆内买些书,今日书肆意外的比之前还多赚了银子。 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叶郁芜可不知道,此时的她还在二楼的其中一间房间内。 二楼有三间房间,一间只有一张床榻,叶郁芜和画屏目前就在这间屋子睡觉。 另外一间是杂物房,里头的杂物太多,他们还没收拾出来。 而最后一间屋子,则被叶郁芜打扫出来作为雅间,用于平日商谈等一些作用。 密闭性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里头只有一张茶桌和木椅,主要还是没钱添置东西。 她戴着白色面纱,哪怕是她将姣好的面容半遮面,却掩不住她卓越之姿。 雅间刚泡上茶,画屏从楼下带上来了一位男子。 刚巧进来的第一位男子正是关雁。 关渊走到叶郁芜的跟前,却见屋内的女子,略带有些窘迫,手脚不知如何安放。 只见叶郁芜做了个请的姿势,关雁便顺势坐下,叶郁芜为他泡了一杯茶,放至他的面前。 “我看了公子的文章,甚是不错,只是……”叶郁芜抬眸望着他。 “只是要想通过,公子得改一改,这文章太晦涩难懂了,不知你可愿意改的白话一些呢?” 听到眼前的女子说的话,关雁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握紧,文人一向有傲骨,果然是以前,他断然不会同意,白话实属辱没了他,但他很需要这笔钱。 “自然可以。” 于是他们便敲定好下次改书稿的时间。 关雁走后,叶郁芜又接见了几位故事写的不错的男子,有些人义正言辞的表示拒绝,有些人倒是能接受,这都是她早已料想到的,也表示尊重个人意愿。 忙活了一天的叶郁芜终于要接待最后一位,这才有功夫伸了个懒腰。 她刚伸完懒腰,画屏领着一位女子走了进来,这位女子带着帷帽,她显然也没有料到止于书肆的老板是位女子,还是一位气质脱凡的女子。 叶郁芜倒是没怎么惊讶,便让女子坐下,虽然已经到了屋内,屋内也并未有男子,但是这女子也没有将帷帽取下。 简单和这女子解释了一番,女子虽有一瞬的停顿犹豫,可她还是应下了。 “真难得啊!”这女子一走,叶郁芜就忍不住发出感慨。 “姑娘,什么难得?”站在叶郁芜一旁给她捶腰的画屏不解的问。 “画屏今日来的都是男子,可是却有一名女子竟也来投稿,而且我看了她的文稿并不比其他男子逊色,甚至她的故事更胜一筹,不是难得是什么?” 不过识字又有才华的女子在古代来说应该家中有钱有地位才能培养出来的吧?但是今日那女子身旁既无婢女,穿着素雅,不像是和那些男子一样来凑热闹的。 叶郁芜不知道她身上的故事,她也不去想,因为接下来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先是了解了一下,古代如果要出书,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手抄,一个是雕版印刷,看来这个槿朝已经有了印刷术了。 但是她一看那个价格,直接劝退,要是非常大批量的生产倒是划算,比如大儒的书,所有学子都愿意买账拜读,自然不缺销量。 可目前书刊模式仅仅只是她的一个构思,还不知道出刊之后销量会怎么样了。 权衡利弊之下,手抄书倒是划算,这也是大部分书肆采用的。 叶郁芜计划了一下,打算先抄二十本,探探水。 所以她得先将那些改好的书稿撰写在一块,再设计一版古色古香的封面,编纂好一本,才有模板能够抄捐。 叶郁芜只和这些写手约了一日修改的时间。 过了一日之后,她收到的都是用白话重新修改后的故事,整体来说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这位叫关雁的男子,他写的志怪的故事,有那么股子聊斋的味道。 能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看了他们修改后的故事,她大部分都收下了,爽快的给他们结了铜钱。 这才开始校对编写。 而拿到五十文的关雁握着手里的钱有些不可思议。 他真的凭自己的书稿赚到了钱? 那一瞬间他仿佛踩在云端之上,这五十文,够他花半个月了。 在听到止于书肆要找人抄书,关雁自告奋勇的对叶郁芜自荐。 叶郁芜正缺人呢,自然不会拒绝。 很快一册书刊编写好了,她又让李伯帮忙抄了几册,她的字太丑了,连画屏的字都比她好看太多了,她就不上赶着哗众取宠了。 不过李伯和画屏抄书,她也是按抄书“市场”的正常价格给他们铜钱,可不白白让他们辛苦。 一早,关雁休沐,他如约来止于书肆抄书。 刚一进门,就被叶郁芜领到书肆的后院了,后院陈列着好几张木桌,木桌旁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令他吃惊的是,这些人有男有女,他数了一番,加上他总共有八人,其中女子占了两位。 第7章 《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 一位女子他倒是见过,就是上次领他上楼的姑娘,好像叫什么画屏,是叶掌柜的婢女。 而另一位女子戴着面纱他看不清容貌,听说也是和他一样过了稿子,听说叶掌柜要抄手,她便来了。 除了院子里的李伯和画屏他说过话,其他人他就不认识了。 但他也不是多话之人,手里拿过叶郁芜递给他的样书。 还没打开他就愣住了,这书刊封面如此精巧独特,书封底面画了山鸟画,而山鸟画之上居然还惟妙惟肖的画出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如跃然纸上般。 没错,这女子则是叶郁芜自己画的,她之前自学过素描。 起初她此时着用木炭来画,画出的效果还是挺还原的,只是手一摸容易沾上黑炭。 这可不行。 于是她便尝试着用毛笔来画素描,刚开始不习惯,始终不得要领。 而且一旦某一个地方画错了,只能重画。 就这样练了几日,居然还真给她画出来了,李伯字写得好,他负责在书封上写刊名。 一切都做好了,接下来只要“复制粘贴”就可以了,只是要画三十多张也是不小的工程量。 但目前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只能自己先画着。 所以李伯他们负责在后院抄掇,叶郁芜在书肆前案案牍旁一边看书肆一边画画。 这些关雁都不知道,他只瞧见书的封面上写着《方寸之间 第一刊》。 这便是这本书刊的刊名了。 方寸之间,看似方正,实则无边。 不仅仅是关雁看到这如此与众不同的书封,在场除了早就见过书封李伯和画屏,无一人不被这书封所震惊。 没一会儿他们恢复自己的神情,想起自己的任务,难得正襟危坐起来,打开书的第一页开始抄掇。 抄书抄着抄着,他们情不自禁看了进去,这些个故事虽然辞藻不华丽,但是故事紧凑,文字简明,看的十分舒服,适合所有人看。 关雁有种预感,这书刊一定能火。 可是当他抄掇了最后一个故事时,怔忪住了。 《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这是啥? 成功引起了关雁的注意力,他赶紧动手写。 在场的人抄掇的速度都差不多,陆陆续续的人看到这直白且羞耻的名字,都被这名字给吸引住目光了。 纷纷迫不及待的动笔抄掇了。 故事的开头就是小婢女谭无霜因为家中父亲烂赌,她便被买进了恭清王府内做了婢女。 然后被管事安排进王府的厨房内当了烧火丫鬟,谭无霜每日都很勤劳的在厨房内帮着做事,满怀期待的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赎身出府。 但是她的美貌在这油烟暗沉的后厨终究是太亮眼了,很快便被有心之人盯上。 一日她正在给炉灶内添柴,同样在后厨的丫鬟小翠捂着肚子想她求助。 小翠主要是负责后厨端菜的事宜,今日王爷提前回府,可是这会儿她肚子疼的厉害,只能求助无霜。 无霜见她实在难受的紧,便应承下了。 小翠一离开,她便端着烧好的饭菜,朝她说的地方而去。 因她入府之后一直都待在后厨,对府内布局不是很熟悉,所以她按小翠说的地点去。 她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王爷从宫中回府后喝的宿醉,又怎么会唤人上菜呢?! 无霜单纯不知被人盯上算计了,还傻傻的替人数钱,可是幕后之人恐怕也没有料想到无霜迷路了,她竟误打误撞真给她走到了恭清王府王爷的寝殿外。 恭清王爷顾玄烨乃当朝阎王罗刹,长相俊美无俦,面若玉冠,却冷心冷肺,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严重的洁癖,最讨厌有人近身,所以她的后院十分干净,没有一个女人。 由于常年驻守边关,身上的煞气逼人,汴京的世家贵女们连他的眼神都不敢看。 无霜见寝殿内门窗紧闭,四周无人,也没有点灯,她只能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可是里头没有回应的声音。 她正欲要离开,突然听到殿内东西掉落在地上被砸碎的声音。 无霜害怕里面出了事,急忙推开门,一进到殿内,却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 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王爷”,然后试探性慢慢往深处走。 但是殿内太安静了,静的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突然一双有力炽热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恐的想要发声尖叫,可是没等她叫,她的嘴巴被另一只手掌捂住了嘴巴,手里端的菜早已掉在地上。 然后她便被扑倒在地上了。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抱着她的罪魁祸首的脸,是恭清王,刚进府时匆匆一瞥便恰好见到王爷的脸了。 他似乎醉了,嘴里喃喃喊着什么,无霜没有听见,但很快她的所有气息被剥夺了。 她看着不断放大的俊脸,唇上的触感在告诉她眼前是真实的。 无霜好看的杏眼猛地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但她迅速反应过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男人的脸被打偏到一旁,原本朦胧的意识渐渐清醒。 打出这一巴掌后无霜才开始后怕起来。 男人此刻缄默不说话,反而让无霜更害怕了,她的眼角泛红,身体颤抖起来。 男人冷笑一声,抓住了她的手腕,“是谁派你来的?” 他抓的太用力,无霜的手腕生疼,“没有人派我来,王爷,我只是给您端菜才来此处的。” “你以为本王会信吗?本王可没有召人上菜!” 无霜想要挣脱开,却被他死死按着,“不管王爷信不信,奴婢确实是受人所托来殿内为王爷上菜的。” 见他不打算松手,无霜发了狠,张嘴就朝他的手臂上咬,男人吃痛,手掌一松,竟让她逃出手掌。 见她慌不择路的往外面跑的背影,男人没有追出去。 因为他此时的酒才刚醒,反应迟钝,也忘了喊人来,竟真让她顺利跑回她住的下人房了。 顾玄烨幽深的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倩影,玩世不恭的勾唇一笑,“有趣。” 跑回下人房的无霜心有余悸,想着方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内心惶恐不安,又想起京中贵女对他的评价:心狠手辣、眦睚必报。 她的内心凄苦,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以至于小翠回来问她去了哪里,她也未放在心上去揣测。 就这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第二天。 当一早管事的来院子里,将无霜调去去殿前伺候,无霜眼前一黑,知晓自己恐怕得受到非人折磨了。 反正都要死了,她这会儿被管事领到王爷面前,竟没有害怕退缩之意,只想死的痛快些。 第8章 此书好上头 顾玄烨还在书房处理政务,听到管事通报领来了人,他只瞥了一眼,便将视线收回到手中的政务,不再施舍一点余光。 没有得到王爷的吩咐,只是挥挥手让管事离开。 管事一离开,顾玄烨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无霜。 无霜明白这是要冷着她,给她一点下马威,这点程度的惩罚她还能承受的住。 但是接下来她就不淡定了。 王爷身边没有近身的人伺候,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什么事都得她来做。 早晨必须在他睡醒前备好洗漱的水,他起身后,她就得立刻为他穿好复杂冗繁的朝服。 之后为他洗漱,上好菜,站在饭桌前,为他夹菜。 这些都不算什么,王爷住的主殿内外都由她打扫,殿内的古董瓷器,桌子椅子每日都要擦拭,连衣裳全都给她洗。 她一天到晚都在忙活,早晚不停歇,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短短半个月,折磨的她快要不行了。 横竖都是一刀,无霜咬着牙冲到了顾玄烨的书房内,因为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门口的侍卫都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就被她推开了书房的门, 只见她脸上满是愤怒,气愤的控诉,“王爷先前是奴婢做的不对,但奴婢也不是故意的,您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未免也太小气了!” 她一进门就是一顿输出,等把心里话一股脑说完,她才注意到他的书房内还有其他人,当即愣住了。 “无霜!”某男人眯起危险的眼睛盯着她。 最后无霜又灰溜溜的跑走了。 当天晚上无霜被王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喊到顾玄烨的书房内。 顾玄烨在处理书信,她一来,就吩咐她在他身旁磨墨。 无霜安静的在他身侧磨墨,思绪早就不知发散到何处,还是顾玄烨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原来这几日顾玄烨一直都在怀疑她是细作,除了报上次的仇,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试探她。 今日他与好友商讨秘密之事,她又恰巧闯了进来,她的嫌疑太明显了,晚上又让她在他一旁磨墨也为的是试探她,如果到时能抓到她给别人传信那就更好了。 陪她玩了这么多天,也该收网了。他心中冷笑一声。 这时回过神的她听到顾玄烨对她说,“从今以后,你便不必做那些琐碎的事宜了,专心在我身边伺候。” 单纯的无霜还以为他是被她今日那一番话说的良心发现了。 实际上这是顾玄烨设的局。 于是接下来几日,她便开始贴身伺候顾玄烨了,那些脏活累活她不必再干,只要每日在书房内给王爷磨墨就可。 磨墨就是太无聊了,每次看着王爷桌上那些精致的糕点,她便忍不住去偷看。 想吃,她偷偷咽了好几口口水。 但是顾玄烨似乎不喜欢吃这些糕点,每次要么原封不动的放着,要么就吃那么一小块,伺候的小厮不敢动这些糕点。 无霜觉得太浪费了,每次趁顾玄烨不注意就会偷偷吃几块糕点,吃完美味糕点的她总是忍不住弯起眉眼。 似乎因为她的眼神太炙热,太明显了,顾玄烨怎么能发现不了她偷偷吃糕点呢。 但是他不会说出来,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无霜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挺不错的,活轻松月俸又高,还能吃到外面都吃不到的珍贵糕点。 她十分欣喜,连每日磨墨都有动力了。 她是开心了,顾玄烨却很郁闷。 他实在看不透这个女人,这几日来她一直安分守己,除了她自己的院子和他的书房,她几乎不会去其他地方,也没有接触什么人,经常偷吃他糕点。 这让他十分不解,只道她的耐心很足。 这样又过了七日,无霜打着无声的哈欠给挑灯夜读看信的顾玄烨磨墨。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一位小厮正进书房要换茶水,突然一个暗器朝他而去,顾玄烨十分警惕,况且他的身手不凡,躲掉了这一发暗器。 小厮见自己暴露了,索性也不装了,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剑,冲他而去。 这时候书房的院子外得了什么信号,从半空中涌入一群黑衣人,与院子内的侍卫打作一团。 顾玄烨堪堪带着无霜躲过刺客的短剑,他想去拿摆放在书房一侧的剑,被刺客发现意图,一边阻拦他去拿,一边朝他命门去刺。 无霜七荤八素的被顾玄烨拽着躲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顾玄烨突然松开她的手让她老实在原地待着,然后自己去与那刺客搏斗,这刺客虽然手中有利剑,却不是顾玄烨的对手。 眼见打不过他,正要逃,从另一头突然无声息出现一道黑影在他背后挥出暗器,刚巧被躲着的无霜看见了。 她大喊一声“小心”。 然后她冲到他身旁,将他推倒在地。 被推倒在地的顾玄烨只听到一声闷哼,手里一股湿热,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心里涌上不知名的怒火,他抱住无霜的身体,解决了眼前的刺客。 暗处的人也被侍卫们擒住了。 侍卫正要等待王爷下命令如何处置这些刺客,但顾玄烨此时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刺客上面了。 他半抱起昏迷的无霜,眼睛的血丝已经充血,嘶哑着声音大喊,“快叫太医!” 《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总共占了书刊二十多页,内容精细新奇,一眼就让人深陷其中。 抄掇到这里,关雁还意犹未尽,看着最后一页的未完待续,心中怅然若失。 不仅仅是他,在场抄掇到最后的人无一不急切的想知道后续如何,不大的小院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每一个故事的都会书注旁写着作者名。 众人很是好奇这位无明的是谁,写的话本如此精彩,他们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新颖的设计。 这一期的话本只写到这,众人抓耳挠腮,迫切想要看到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叶郁芜走进院子时,看到的就是激烈讨论的众人。 他们已经将书抄掇下来了,这会儿闲来无事,又因为对《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念念不忘,就此大家伙对着这个话本讨论起来。 偶尔叶郁芜还能清楚听到画屏的大嗓门里带着粉红泡泡,“这个王爷描写的好俊俏啊!” 第9章 卖书 叶郁芜:??? 她好笑的走到院子内,原本还在讨论话本故事的众人息了声。 她写话本时,画屏就在她的身边,所以画屏是知晓这《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是她家姑娘写的,但是她也知道姑娘不想让人知道着作者是谁。 叶郁芜得知大家已经将书抄掇好了,便各自给他们付了钱。 他们走之前,还有人问叶郁芜。 “叶掌柜,不知这位无明是何人,写的话本太好看了。” “下一次的故事走向是如何啊?叶掌柜您知晓吗?可否透露一点,一点点就好。” 更有甚者直接简明扼要的说,“叶掌柜,下一次的刊书要开始抄掇前,一定要叫鄙人来啊。” 这群人也没有恶意,反而很是喜欢叶郁芜写的话本,虽然并不知晓他们口中的无明就是她。 叶郁芜耐心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位无明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至于下一期各位可以期待一下,只会更精彩,各位要是喜欢的话,可否和自己身边的人引荐一下我们书肆的书,多谢各位了。” 叶郁芜的回答滴水不漏,大家虽然惋惜不能提前知晓话本的故事情节,但是依旧没有减轻他们的期待。 好不容易打发他们走,叶郁芜站在案台前伸了个懒腰。 才伸完懒腰,案牍前偏偏然走近一个身影,一位穿着浅蓝色的裙裳,衣袍上没有任何花纹,轻盈的身子微微一动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荡漾开。 她阖眼一看,竟是这位熟悉的女子。 此刻她已经将帷帽带上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打算要离开,却不知为何没有走。 原来是她见方才那群围在她案台前的人都离开了,这才敢大着胆子走上前。 她似乎斟酌了许久才出声道,“叶掌柜,您可否将这一期的书刊买一本给我?” “额,当然可以,不过我多嘴问一句,姑娘您买书作甚?今日你在院子抄掇,想来应该也是看过里头的故事了。”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女子。 “叶掌柜,不满您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写的故事被认可,不,应该确切的说被书肆认可,他们皆因我是女子便不肯要我写的那些话本,甚至那些抄书的活,也不肯要我,原本我都快要放弃了,没想到能领到第一份自己写的故事赚到钱,我真的很欣喜也很感激您,所以我想买一本留作纪念,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书刊里头那个话本故事的……”说完她红了脸。 “哪个故事啊?”叶郁芜好奇一问,心想这小姑娘还挺害羞的。 “嗯……就是那个《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连载……话本。” 这对于古代从小读女戒,的她来说,是一个新奇的故事。 彻底打开了她的一个世界观,毕竟古代等级森严,很少有人能大胆的写王侯子弟的故事,她这才起了收藏的心。 叶郁芜从案台面上抽出一本书递给她,“喏,给你。” 女子欣喜的接过,刚要张口询问需要多少钱财,叶郁芜率先说话了。 “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我姓张,名柔颜。叶掌柜这本书需多少钱?”她抱着书,紧张的透过帷帽望向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子。 “赠你啦,不要钱。” “这、这不可。” “有何不可,我很高兴你能喜欢这本书,也算作是给我的鼓励,而且你将名字告知与我。 我们、也算朋友了,同为女子我能理解你的不易,看你的谈吐才识,不像是普通人家。 想来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才要抛头露面出来找活干,如今这书刊就当做赠于你的礼物吧!” 她昨日出门去街上找木匠时恰巧就碰到她在四处碰壁找活干,但是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没有人要。 眼见她要被青楼的老鸨骗进去了,她上前去将那老鸨的计谋识破,看她有才识,又适逢她书肆内缺人抄书,这才询问了她的意向,她才来到书肆内抄书。 那时叶郁芜隐隐约约察觉到她应当不是普通人,至少之前就不是,也不知遇上什么难事了,竟要让女子抛头露面找事干,这对于女子来说相当不容易的。 张柔颜泪眼婆娑的道谢,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份情她会一直记得。 故此表示如果下次她有难处的话尽管找她。 叶郁芜勾唇笑着应下了。 张柔颜也离开了,李伯在整理书肆内的书明日要用,而画屏还在院子里打扫,看着桌上的一叠书,她叹了口气。 任重而道远啊,她想。 这几日喝粥配清水小菜,她吃的嘴里都淡了,为了省银钱她也是拼了,只期望这书刊能卖出去吧。 为了让人能够知晓、能够看到书刊,叶郁芜和画屏在书肆的附近支了一个摊子。 有些简陋,但是胜在价格便宜。 隔天一大早,她和画屏就把摊位收拾好,竖起准备的长竖条,还是从那算命先生那学来的。 用长长的竹木挂上写好的字,布上写着:止于书肆——买一本书刊送一本书籍限三十本,先到先得。 这几个大字立在摊位的前面很是显眼。 至于粗布横条上写的买一送一的书籍是从止于书肆整理出来没有卖出去的书籍。 是一些经纶文学,也是出自于大家,也有四书五经,是槿朝当朝主流文学。 要不是一直被对面的书肆压着,也不至于卖不出去。 反正这些书籍已经囤放了许久,那何不用来引流呢,到时效果要是好,能赚一笔钱,换一批新书也是不错的。 虽然她的想法不错,但是实际上很多人都是匆匆过客,只是一撇,便错眼离开,并不会为此停留下来。 所以她们站了一上午,也没有什么人买。 现实和理想总会有所差距的,叶郁芜倒不担心,因为她对自己的书刊还是挺有自信的。 面对惨淡的销售,叶郁芜早有对策,她还有杀手锏呢! 叶郁芜挑眉示意画屏拿出提前备好的玩偶服古代版,她们就在摊位后头换上了。 虽然无法做到像现代那样的精巧,但胜在新奇,也够给这些古代人一点小小的惊奇了。 她们一套上就站在摊位前手里捧着书刊给路过的人展示。 途中路过的人没有见过这副样子,纷纷提下来,好奇的看着她们,一时间摊位被围上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是什么书,哪位大家撰写的?”站在摊位最前头的男子出声道。 “这是我们止于书肆新推出的书刊,里头有很多小故事,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今日买一本送一本书籍哦。” “送的书籍可以从中随意选择一本。”叶郁芜在一旁替画屏补充。 男人看了一眼叶郁芜用手指的那些赠送的书籍,眼睛瞬间一亮,“那好,我买一本!” 顺利出了一单,画屏很开心。 卖了一本接下来就容易卖出去了。 不过因为她的书刊太过新奇,这些人没有见过,而且在古代一本书能抵好几顿饭钱,所以许多人都是出于观望的态度,除了几个是真心想要赠书的。 因为叶郁芜书刊的价格设的比那些四书五经、儒生大家的书籍便宜,所以大多数人是冲着那些书买的,书刊反而没有受到多大欢迎。 这也是叶郁芜预料到的,做生意嘛,刚开始难免难做,只要前期把书卖出去了,有人看了,就能慢慢把人笼络过来。 就在叶郁芜和画屏卖力吆喝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了过来买了书刊就要走,叶郁芜立马拦住他让他再挑一本其他书籍。 小厮看也没看随意选了一本就付钱离开了。 第10章 这是什么书? 直到这个小厮离开,叶郁芜也没发现不对。 小厮抱着怀里的书避开人群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那里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一看便贵气不凡。 如果叶郁芜在的话便能认出是之前在学府附近发坊单时遇见的那辆马车。 “侯爷,书买来了。”小厮走到马车一侧,恭恭敬敬的将书递到马车车厢门口。 此时一双修长骨感的手从车厢内伸了出来,接过书,拿进了车厢,不一会儿小厮就听到指尖敲击车厢一侧的响动。 小厮见状立马坐到马车车梁前,驱马朝街上而去。 坐在马车内的男子有着绝代风华的容颜,如同一幅精致的画卷,眼眸幽深看不到底,俊美的脸颊,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气质卓越。 一袭月牙白锦袍胜似雪,墨黑的长发束起,他坐在马车内,无形有一种翩翩浊世的矜贵。 他修长的手握着书微微泛白,眼眸被浓墨染上,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马车外驾车的小厮也没明白侯爷的用途,原本他们下了早朝要回府,哪知路过一条街时他突然示意小厮停下。 远远的小厮就看到正换奇怪装束的叶小姐。 这位叶小姐小厮见过好几次,每次都死缠烂打的打探侯爷的行踪,不知羞耻跟在侯爷身后,还时不时以各种理由送侯爷东西。 侯爷对她爱搭不理甚至是厌烦的,好不容易在圣上面前找了机会离开汴京。 不过这位叶小姐的事近日在汴京上下传的沸沸扬扬。 听说她不是太府的千金,真正千金另有其人,而且叶小姐还被赶出府了,可怜一个弱女子要在外抛头露面谋生活。 要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他绝对想不到一向在侯爷身边精心打扮的叶小姐会穿的如此朴素,为了赚钱不停吆喝,实在是唏嘘。 但让他最想不通的是他家侯爷,竟让他去叶小姐摊位买书,可是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对书有什么兴趣。 小厮心中揣摩着侯爷的想法,没一会儿就到了侯府。 白樽月手里握着两本书将手背在身后,闲云信步走进府内,走到府内的花园。 果然远远的便看到一抹桃红色的身影。 他走到身后,一侧的奴婢见了他刚要福身,被他挥手止停。 随即他拿着手上的书轻轻敲在女子的头上。 女子吃痛,伸手捂住自己的头,转身一看,竟是自家哥哥,便哀怨的看着他。 “哥哥!”原来她正在花园的亭子内看书,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一时让他得了逞。 白樽月没有多做解释将手里的书往她怀里一抛,“赠你的。” 他一说完离开了朝他的书房走去了,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似的,气的原地坐着的白樽星牙痒痒。 白樽星喜欢看书,她对于各种书来者不拒,今日也是为了看书才来花园的,美景配书,实在美哉! 白樽月正是知道妹妹喜欢看书这一点,才将书给了她。 白樽月生气极了,把书丢在一旁,重新看起了方才被打断没有看完的书。 没一会儿她便把书看完了,但此刻还早,她也不知道回自己院子能干些什么,近日的书都差不多全看完了,她也不想回院子。 正想着去喂一喂池水的鱼,就看到方才被他丢在一旁的两本书,其中一本是三字经,她过了学这个的年纪了。 另一本嘛……她定睛一看。 咦,没有听说过的书。 《方寸之间第一刊》,这是何书,倒是没有听说过。 书的封面做的与众不同,她在其他书籍上没有见过有人把书本的封页做的如此精美,倒是引起她的注意力了。 她好奇的打开书的第一页,那里详细的写了每一个故事的书名以及写书者。 她这才明白,这本书应该是由一个个小故事组成的,这样的书她也看过不少。 她这样想着,但是待她正式阅读,便发现大不相同,这里的每一个故事话语简洁,不会晦涩难懂,而且还十分有意思,故事种类繁多。 很适合休闲时看,不会让人太糟心。 这一看便是一个下午,晚霞擦过天边,连丫鬟都提醒她到吃晚膳的时辰了,她还意犹未尽。 如果不是白樽月派人来催她吃饭,她或许还无动于衷。 如今家中只有她和哥哥,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在闺房吃食的小姐来说,侯爷府内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她也可以到膳厅同哥哥上桌吃饭。 白樽星人是来了,手上的东西却没离手,一只手握着翻开的书册,一只手夹着菜吃,眼睛却没离开手中的书。 白樽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妹妹的样子,自然也认出她手里拿的书是今日午时他递给她的书,于是忍不住出声,“樽星,吃饭需专注些。” “知道了哥,但今日纵容一下我嘛,这书太好看了,我已经看到最后一个故事了,很快就看完。” 本来她也不想吃饭看书,但这书不知有何吸引力,她不看完实在难受,心痒痒的。 尤其是最后一个故事,算是话本吧? 她有时也会偷偷让丫鬟去买话本看,看过的话本也算多,可今日这话本她从未见识过的情节,简直让她欲罢不能,这个王爷的设定太与众不同了。 有洁癖,但他的洁癖只对女主无效,一面对上小婢女,他的所有计划都乱了。 还有他们之前的各种互动看的白樽星面红耳赤的。 看的停不下来,有时候还会因为一些剧情忍不住笑出声来(现代话来讲就是姨母笑)。 她再一次忍不住会心一笑的时候,白樽月突然将她手里的书一把夺过,他修长的手指搭在书本上,有种奇异的美感。 白樽星控诉的白了一眼他,“哥哥!” “书先没收了,等你何时看完何时把书给你。”白樽月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上,眉头微蹙,俊美的脸上有着冷峻之色和不容置疑。 “这强势的性格可真和话本里的王爷一样!”她冷哼一声,在嘴里扒拉着饭小声嘀咕道,没敢当着他的面说。 “嗯?”白樽月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他抬起眼皮,淡淡一问。 “没、没……哥,这书你从哪里买的?”她结结巴巴的急忙转移话题。 “咳”他轻咳一声,正色道,“路边随便买的。” “路边还能随便买到书?”她持怀疑的样子看向自家哥哥。 奈何白樽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无法让人洞悉。 她只看到他那犹如深潭一般黝黑冷厉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他眸子里极快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光。 第11章 这书一看就停不下来 白樽星倒不是怀疑路边能买到书,而是向来清隽矜贵、如神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哥哥,会屈尊降贵看上路边买的书,还是给她买的,这她是不信的。 知哥者莫若樽星也,她戏谑的追问他,“是路边哪买的?我也去买一买。” 白樽月不理她,眼皮抬也不抬,专心握着箸筷,端正斯文的吃着饭菜,如矜贵的世家公子。 白樽月还以为妹妹是开玩笑的,没有想到他吃完饭后在书房处理政务,隔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口的侍卫禀告小姐来了。 他握着笔,惊讶的挑了挑眉。 随后一抹熟悉的身影推开门,风风火火的跑到他的案牍前。 “哥哥,你给我的书到底在哪买的?”她吃完饭之后,便从白樽月手中拿回了书。 在自己的闺房内把最后一个故事看完了,结果她才发现这最后一个故事还未结束。 本来就卡在最重要的位置,惹的她的心不上不下的。 她原本还想早些睡觉,但一闭上眼睛都是那《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故事,扰的她心神不宁。 反正怎么也睡不着,她又重新把她的贴身丫鬟叫进房内,重新穿上衣裳,又从府上小厮那得知哥哥此时还在他的书房内处理政务,她就迫不及待找了过来。 她打算从哥哥那得知地点,明日一早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给自己买新一本,不然等她哥哥明日上完朝,都不知道何时回府了。 要不是天色已晚,她已经心急的恨不得立马出门让丫鬟去买了,这话本实在有毒! 白樽月实在想不明白这书有何吸引力,竟惹的他妹妹念念不忘,也要来问他。 在她的穷追不舍、软磨硬泡下,白樽月只能交代了买书的地点。 白樽星从哥哥那知道了地方,满意的离开了书房。 她一走,白樽月手里的书信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他今日下朝无意看到熟悉的面孔,也不知为何生了恻隐之心,看着她原来带着头套,沿街吆喝,与之前的她大不相符,他刚进京时,便从幕僚口中得知她不是林府的大小姐。 原本不在意,看到她,不知不觉就让小厮买了她的书。 白樽月状似头疼的扶了扶头。 另一边的叶郁芜则收了摊回书肆数钱去了。 没想到戴着头套效果比想象中的好。 画屏美滋滋的去厨房做饭吃了,叶郁芜把数好的钱到钱袋子里。 一本书她卖一百五十文,今日卖出去十五本,有两吊钱。 她已经联系了上次抄书的几人,决定再抄三十本,明日就先不去摆摊了,等抄掇完再看看情况。 不过书肆内还是可以先卖剩下五本。 而她明日就在书肆内把《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这个话本写一写,她打算每七天出一刊书,过几日她又得征集新故事了。 摸着钱袋子,叶郁芜心满意足。 第二日,叶郁芜就留在书肆内写话本,其他人已经轻门熟路在院子里抄掇。 于是白樽星一早派出去的丫鬟扑了个空。 白樽月下朝回到侯府迎接自己的则是妹妹的冷嘲热讽,令他哭笑不得。 没办法得知故事情节的白樽星难过极了,几个闺中密友来侯府找她玩时,她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几人还以为她是遇到什么事了,一个个关心的询问她。 “樽星,今日是发生了何事?”其中一个穿着青色绸缎长裙的小娘子撇着柳眉关心的望着她。 这会儿,她们身旁的丫鬟都撤到亭阁外面,听不到她们具体在说什么。 “诶,其实也没什么,说出来就怕你们笑话我。”她想起自己这两天哀怨的样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就为了一本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为情所困呢! 其实她的这几个手帕交看她这副模样,还真以为她为情所困了,但是顾及着她没有直白问出来。 居然能让侯府的小姐都难为情的事,这让几人生了兴趣,连忙追问她。 白樽星红着脸将事情的原委与她们说道。 “那书果真好看。”说话的还是那位穿着青衣的小娘子。 她们都是汴京的贵女,所以才能在一块玩。 和白樽星一样,平日无聊,要么就怡花弄草,要么就做些刺绣女红,要么打发时间看书,她们最喜欢的就是私底下偷偷看话本了。 但是这可不能让家中的长辈们知晓,否则就是一顿责骂,偶尔她们聚在一块,也会讨论今日看了什么书,有些手帕交得了新话本还会同姐妹们分享。 可今日白樽星这副样子倒是她们没有见到的,纷纷对她嘴里的书提起浓烈的好奇。 白樽星吩咐了不远处的丫鬟去将她房里的书取来。 她们在亭内喝着茶吃着糕点,没一会儿丫鬟便拿着书放在她们的石桌上。 几人相互拿着书,凑近了看。 这书封页就与众不同,几人好奇心就被吊起了。 青衣女子率先翻开书看。 “这是新出的书刊,里面都是又一个个小故事组成,文笔不似辞藻华丽,但故事却能让人身临其境,尤其是最后一个故事……”说到这,她下意识的停住了,一股捉弄的心涌了上来。 怎么就只有她对此话本念念不忘、求而不得呢? 既然她们是她的手帕交,也该让她们尝尝和她一样的滋味,况且好不容易遇上本好书,她急于与他人分享,更想有人能和她一块讨论话本故事情节。 于是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提醒她们,几人围在一块,看了好一会儿的书。 临近离开的时候,白樽星十分大方的将书借给她们轮流阅览。 那位青衣女子最先将书拿回去继续阅览,她看的很小心翼翼,生怕被家里人发现。 她在府中不似白樽星要到膳厅同家里人一块吃,平日里大多在自己闺房里吃饭。 但是她一拿到书,开始在房内看起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连晚膳都未吃,一口气把书看完了。 这时候的戒断反应也上来了,看完书也可以吃晚膳了,但她吃着饭菜,嘴里总感觉没有滋味。 脑子里全是她看的那些故事,尤其是最后一个。 “连载话本!真的是太过分了。”头一次知道还有这玩意,要不是书刊结尾写着话本连载中,她还不知道这书是连载的话本。 白樽星莞尔一笑,明眸善睐。 她没了难过的心,淡定的喝着冒着白雾的茶水,看着和之前的她一样变得暴躁的女子。 终于,有人和她一样的心情了,她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第12章 书突然火了 “素馨姐姐莫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这位女子便是昨日穿着绸缎青衣的小娘子。 梁素馨稍稍冷静了下来,又问白樽星可有下一本? 这下子轮到白樽星抑郁了,“上回去找了,人家没开摊,不过我又派人打听到了,摆摊的是离她们摊位不远处的止于书肆,我还打听到,这书刊啊,要七日才出一期新刊,所以想要看这《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连载话本,还得等几日。” 说完梁素馨也跟着叹了口气,那双柳叶眉满是哀愁。 她皱紧眉头,双手合在一块,拍了一下:“如果我加银子让他们早日出呢?” “素馨姐姐,你想的法子我自然也能想到,只是笔耕者们却没有那么快能出新故事,还有那位无明先生,接下来的剧情听说他还在构思,而且还听说那书肆老板说要保证书的质量,不急于求快。” 毕竟她们也不差钱。 “这位无明先生是何来头?”素馨也是才知晓《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笔耕者是这位无明先生。 白樽星无奈摇头。 她们的关注点很快又被转移了,因为其他的闺中密友陆陆续续的来了。 几日后,止于书肆彻底被沦陷。 叶郁芜看着人满为患的书肆,脑子闷闷的。 怎么回事?今日书肆突然涌入这么多人? 她的疑惑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她拿钱拿到手软。 卖出去的几乎都是她的新书刊,这几日她都在让抄手抄书,抄掇量已经到了五十多本,但还是一天时间不到就买完了,为此她还给抄书的人涨了五文钱。 不过来买书刊的大部分是女子,看她们的装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但是叶郁芜没想到的是这部书刊不仅仅在大户人家内爆火,甚至手里有些闲钱的丫鬟那也是爆火的存在,谁能不爱土土又狗血的霸道文?!尤其是女孩子们! 而这些丫鬟之所以也会看这些书,还得从自己主子说起。 比如白樽星、梁素馨等贵女身边的丫鬟。 她们从小跟在小姐身边,识文断字,也耳濡目染,不爱看些晦涩难懂的辱文,就爱看情情爱爱的话本故事。 梁素馨虽然没有看到最新的话本,白樽星手里的书刊虽然也看完了,但是出于喜爱,她还是又让丫鬟去买一本新的,心痒无聊之时,就会重新拿出来看。 有时候她的几个贴身丫鬟也会跟在她身旁看这些书。 静秋就是白樽星从小到大陪在身侧的贴身丫鬟。 在白樽星的把书借给闺中密友之前,她就已经将这书刊看完了。 白樽星是个好主子,从来不拘丫鬟们借书看。 静秋很喜欢这本书,起了想要自己收藏的想法,这才打探到这书出于止于书肆,白樽星才能告知给来讨问的密友们。 就是因为这些贵女们看了这书刊,才引起汴京贵女圈的好奇。 有些人原本是为了能够融入以白樽星为主的贵女圈,在聚会上有话题可聊,所以听到一点风声,便挣番效仿。 可是等她们一看这书,便彻底被里头的一个个故事吸引了,其中最让人欲罢不能的便是书刊内的连载话本。 只看过书生和小姐私奔的话本,更离奇一点的也只有书生救了狐狸,然后狐狸变成人来报恩,还有些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话本。 这些都是男人写的,角度都是从男人出发。 而这本《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完完全全是从女子的视角出发,王爷的设定踩在女子们的审美上,怎么能不让她们疯狂。 刚开始在贵女圈流行,很快又在高门贵族、世家女子、大户人家之蔓延开来。 止于书肆门庭若市,人满为患,她只能扩招抄手,但每日只能出六十多本,已是顶天。 叶郁芜重新又给抄手们制定了新的结钱方式。 抄一本书给十五文,抄的书越多自然结的钱就多,当然得保证质量过关,所以她就让李伯和画屏负责校对,字迹要工整,错别字还要改错划掉的少。 没想到抄一本书就能有十五文,于是一个个抄手聚精会神、废寝忘食的抄书,就像打了鸡血。 效率大大提高了。 不过为此还是供不应求。 所以她只能做限量版,可每日便有人早早来书肆门口排队。 突然爆火好处也就来了,之前要拼命吆喝宣传,这下子不需要了。 只要在书刊上贴上收书稿的昭示,或者在书肆门口贴上红纸写的昭示,就有人能看到。 而她给的稿费也从之前的一篇五十文涨到六十文了。 所以第二期书出来之前,叶郁芜收稿收到手软,但是一期她只收十二个故事,多的她只能安排到下一期了。 但这样依旧不减热情。 就这样第二刊很快就定了下来,还是由她自己画封面,这一回她画的是想象中自己认为的王爷和小婢女的形象,他们二人出现在封面上毫无违和感。 把封面敲定之后,接着又把故事整理好,开始让抄手们抄掇第二刊。 第二刊距离第一刊恰好就是七日的时间,在之前书肆已经向来买书的人预告了第二刊出书时间。 所以书肆第二日一早便排满了人,大家都想第一时间能看到下一期的内容。 书肆一开门,原本提前准备好的一百五十本抢购一空,还仅仅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 这段时间叶郁芜实属太忙了一个人分为两个人用,又是忙着自己写书,又是处理书肆的大小事,不仅仅是她自己忙不过来,李伯和画屏也忙的脚不沾地,连李婶都来帮忙了,可想而知是多缺人。 每当这个时候,腰酸背痛的她又想起那句经典名言: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所以她第一日买完第二版的书,马不停蹄的想办法招人。 她只要找可以在书肆内负责卖书和答疑解惑的人,所以她打算招人。 来应聘的人不多不少,但叶郁芜还在挑选,这么多人看下来,她挑了一位看起来身强力壮、圆滑的男子,名安兴。 安兴做事还算认真,上手也快。 他一来,书肆内减轻了一些负担,叶郁芜才能安心写小说。 由于第二刊买的人比第一刊还要多,有些人没有看过第一刊,为了能衔接第一刊的连载话本,居然间接带动了第一刊的销量。 第二刊的《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故事情节比第一刊还要精彩,有甜有虐,狗血又放飞,把这群小娘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白樽星一早就让自己的丫鬟去排队买到最新一刊了,但是她没有急于去看。 而是与姐妹们组织了茶话会,大家打算一块看,还能一起讨论话本。 第13章 品书宴 没一会儿,几位闺中密友便来到侯府的后院。 大家脸上着急的神色都快溢于言表。 “快、快、快!我等不及了,听说这一刊的故事很精彩,不论是短故事还是连载的话本,每个都好看!”其中一位贵女迫不及待的翻开书。 “这次的书封也好好看,这画的应该就是王爷和小婢女了吧!他们可真好看、真般配。 不知出自哪位画家之手,真想让他给本小姐画张肖想啊!”另一位贵女摸着书封道。 众人听了她的话,也将目光投向书封,书封之上的男子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穿着大氅,风流倜傥怀里抱着一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梳着简单发髻的美人 几位小娘子看了忍不住红了脸颊。 “王爷好英俊啊,小婢女也好美丽啊!” 看着封页,她们的心也被吊了起来。 “上次看到小婢女替王爷挡了一灾,不知她是否能挺过来。” “肯定可以的,王爷不会让她有事的,她可是以命相救,这下子王爷就不会再猜忌她了吧?!希望她们能够在一起。” “似乎很难吧,毕竟他可是珍贵的王爷,而小婢女只是下人,就算他们以后互通心意,小婢女也只能当王爷的妾室的,王爷早晚还是得娶个正妻打理后宅。”说到这,几人有些沉默,似乎默认了未来的结局就是这般。 她们不再讨论,一同坐下后,便开始无声阅览。 此刻阳光正好,骄阳似火,她们坐在竹林内,炙热的光被茂密的竹林遮挡住了,坐在竹林里反而很是清凉,还有微微的风吹过她们的发丝,手中的书页翻动的声音伴随着清风,有种寂静的岁月静好。 哪怕有人看到有趣的地方,偶尔发出声音,也没有人舍得从书里抬起头。 “这个故事还挺有趣。”梁素馨突然出声一笑,她看了一下笔耕者的姓名:“关雁?!” 她心里默默记下,又继续往下看了。 众人看了一天,连午膳都是在侯府白樽星的院子内解决的。 白樽星家中人员简单,只有她哥哥,他哥哥要去上值,中午并不在,她们几个小姐妹最喜欢来侯府找她玩了,没有家中长辈管,看话本也不必遮遮掩掩。 到了下午,她们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等待了七日的连载话本《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了! 接上回的前情提要 无霜替顾玄烨挡了暗器,顾玄烨失控的喊御医前来为她诊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她闭着眼睛的样子心里慌了神。 一直以来无霜在他面前表现的活蹦乱跳的,他故意为难她,她便会向他控诉,明明怕他怕的要死,却还是强装镇定。 他便生了捉弄她的心思,在他看来她就如同一个小玩意,偶尔心血来潮逗弄一番,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的心情莫名就会变好。 所以即使不确定她是不是刺客,他竟生出让她多活一些时日的念头,这是他没想到的。 但他不甚在意她的身份,左右不过是个掀不起大浪的刺客。 今日她竟然是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他的心莫名发生变化。 突然不想让拥有明媚笑容的她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睛生死未卜。 无霜中的不是普通的暗器,上面含有剧毒,经过一天一夜的救治,终于把她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 无霜在房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一看就不是她住的院子。 她身下躺的床榻很大,能躺下四个她,身上盖的裘被也是丝绸制成的,柔软亲肤,一点重量都没有。 殿内很大,摆放着各种字画瓷器,看上去价值不菲。 她一醒来,就有丫鬟发现了,急匆匆出门禀告。 等顾玄烨一来,她才知道,她此时躺的是王爷的主殿,平日里王爷就是在这歇息的,难怪她觉得十分眼熟。 原来之前每日她就是在这大殿早起给王爷更衣,只是她太怂,不敢多看这大殿,这才没第一时间发现。 她诚惶诚恐的想要下床,不知自己怎么睡在王爷的榻上,但更让她惊恐的是王爷对她的态度。 如沐春风,对待她如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又是给她端水又是让人给她上菜,甚至亲手为她布菜。 她怀疑王爷另有所图,可是她一个小婢女,有啥可图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替王爷挡了暗器,现在她应该来说算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了。 面对这样的事,无霜想了想还是不说实话了,她能说当时她只是看到有刺客要在王爷背后使坏,她只是想出声提醒来着。 那刺客似乎也发现了她想要出声提醒,又冲她的方向抛出暗器,她情急之下只是想要躲避暗器,无奈被脚下的东西绊倒朝他而去,然后她就感觉身上一痛,随后晕了过去。 无霜当然不会说出真相了,虽然她不是真心想要替挡下暗器,但她最后不是中了暗器了吗,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 因为顶着王爷救命恩人的名头,无霜可以说能在王爷府内横着走,但是她没有这样做,主要还是她懒。 她醒了之后想要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顾玄烨没有同意,于是她就睡在王爷寝殿,而顾玄烨则睡在寝殿旁边的偏殿内。 刚开始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后来她就放开了,试问一下每日衣来张口饭来张嘴的日子谁不欢喜。 除了王爷经常来看她,让她有些烦恼之外,在寝殿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日子就在各种和王爷打打闹闹中度过。 顾玄烨不近女色、龟毛、有洁癖,在无霜这通通不存在。 偶尔小打小闹,顾玄烨总是能被无霜气死,可拿她无可奈何。 看到这白樽星和姐妹们激动的不行,手捧着自己红彤彤的脸颊,嘴角不自觉勾起,心里怦怦跳。 “他们这互动也太甜了吧!” “小婢女受到欺负排挤,王爷挺身而出,替她收拾那些人真的好俊朗!” “无明先生真的好会啊,原来这叫壁咚吗?天呐,他们实在太亲密了,看的我眼红心跳的,何时才能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层纸啊!” “不知不觉已经看了二十多页了,只剩下这几页根本舍不得看完怎么办?还得等七日,这日子也太难熬了。” 大家捧着书爱不释手。 不单单是她们这么想的,几位小姐的忧愁正是如今汴京贵女的心理路程。 第14章 霸道王爷顾玄烨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么什么才是爱呢?” 这是京中女子对这段剧情的评价。 所有人都被他们之前的互动甜的不要不要的,简直欲罢不能,尤其是女主突然遇险,男主霸气出现,不仅救出了女主,还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了对女主的主权。 光是这段剧情,后来被京中女子广为流传,成为京中女子择偶标准之一。 还有那经典语录,“女人,你在玩火?!”、“女人不要轻易挑战我的底线!”还有那句管家看着王爷,抹着眼泪和无霜说道,“好久没有看到王爷这么开心了。” 简直是戳中万千汴京少女的心。 顾玄烨一度差点成为汴京女子最想嫁的男子,当然,是在剧情还没变虐之前,这都是后话了。 哪怕再舍不得看完,也挡不住接下来对话本故事的好奇。 于是白樽星和姐妹们又接着看了下去: 无霜的伤情在与顾玄烨在打打闹闹中慢慢的恢复了。 现在在府中无霜不只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还有可能是未来女主子,所以对她越发尊敬。 之前算计无霜的那位管事出来蹦哒也被护短的王爷给收拾掉了。 在日益相处之中,无霜渐渐的对王爷有了爱慕之情。 他们也因为无霜的遇险,而彼此相通的爱意,他们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接下来又是一阵甜甜甜…… 无霜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之时,变故却发生在顾玄烨从宫宴回来。 上一次宫宴他也是喝的烂醉,这才遇到了迷路的无霜。 而这次他一回到府内,就被小厮扶着回了偏殿。 主殿目前还是无霜一人在睡。 无霜见他喝醉了难受,于是亲手去小厨房给他熬了醒酒汤。 房内的下人见她特意为王爷熬了醒酒汤,识趣的屏退离开,独留下他们在房内。 无霜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她的心神都被这个男人牵动着。 她端着碗,他半阖着眼眸,身后枕着玉枕,半靠着。 她正要给他喂,他却突然俯身抱住了她,就像上一次喝醉了一样,抱的很紧,仿佛她会消失一般。 “不要走。”他呢喃着、话语中是破碎的请求。 无霜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反抱住他,心里柔软了下来,她轻声安抚道,“我不走。” “不,你会走的,你会离开的。”哪怕她的声音再怎么轻柔,却始终制止不了他内心的慌张。 可她还是极有耐心的安抚着他。 一点一点的吹着勺子的汤喂给他喝。 他喝下后,困意涌了上来,无霜安抚他,“睡吧。” 他抓着她的手,缓缓的睡着了,无霜见他睡了,正要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突然听到他呢喃了一声。 这次听清楚了,他在喊一个人名,上一次他喝醉她没有听清楚,这一次她听清楚了,连口型都是一模一样的。 “青黛......” 他每喊一声,便砸在无霜的心上一次。 但她也只是怀疑,却没有多想,毕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喊的就是人名呢? 这次的事没多久便被她慢慢淡忘了。 后来她又从其他丫鬟那听到这个名字。 “青黛公主和亲回来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不仅仅是府内,连民间都传遍了。 据说当年青黛公主被迫和亲,如今那呼知王死了,青黛公主成了寡妇,在草原过得并不好。 太后心疼,便花了大量金银,才让草原的新上位的单于同意与呼知王和离,青黛公主这才能回来。 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无霜心里似乎被重重的敲击了。 但是府内似乎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那一次之后,不再有人敢在府内偷偷非议。 上次那两个偷偷议论的小丫鬟,她再也没有瞧见了,她对管家旁敲侧击之下,得知那两个丫鬟因乱嚼舌头挨了板子赶出府了。 一时之间无人敢提起青黛公主,更奇怪的是管家的态度,似乎不想让她知道。 她心里十分疑惑,更让她奇怪的是顾玄烨的态度,对待她还像以前那般,可是自从青黛公主回来之后,他似乎变的更忙了。 无霜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他了。 直到青黛公主要暂时来王爷府小住,这是无霜时隔半个多月在府内见到他。 可他身旁站着的则是传闻中的青黛公主。 青黛公主一转过头,无霜便被惊住了。 她长的太美了,相貌娇美、皮肤白皙,脸上有些淡淡的忧愁,为她增添一股我见犹怜的美丽。 但更让无霜心惊的是,她与青黛公主长得太相似了,十分有七八分与青黛公主容貌相似,只不过无霜的眼睛之下有一颗泪痣。 这是巧合还是…… 没人能给无霜答案。 自从公主来到王府之后,所有的奴婢下人通通都跑到她那伺候了,原本经常不见人影的顾玄烨也常常去她院子小坐。 偶尔无霜路过青黛公主的院子时,能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迫切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也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究竟是何身份。 可是她没等来顾玄烨,却等来了青黛公主。 青黛公主早就知晓了府中有一个女子的存在,据说这位女子长得与她十分相似,在她不在的一段日子里,她一直陪在顾玄烨的身边。 顾玄烨是异姓王,青黛公主与他自小青梅竹马,原本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可是青黛公主太渴望离开皇城,拥有自由了。 于是在一场使国宴会之上设计了呼知王,让呼知王喜欢上他,并让他对自己的王兄提出和亲。 之后她就假装被迫和亲到了草原。 可是想要自由就必须用其他的东西作为代价,草原的生活并不适合她,自由太广泛了,她忍受不了在草原的生活,迫切的想念在皇城的日子,她后悔了。 好在呼知王被几个部落的人联合杀死,她成了寡妇。 她写信给最疼爱她的母亲,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思念和在草原上生活的不幸,但她没有刻意的卖惨,她的母后便心疼的将她“赎”了回来。 第15章 开始虐了 她回京的路上听说表哥至今未娶,想起以前他们一起的美好,她心里涌上感动。 便又使了计谋住进了王爷府。 可来到府上,她发现有些不对。 表哥对她很是生疏,这倒是正常,毕竟他们有五年未曾谋面,可是她能感觉到他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喜欢她,这让她很慌张。 而且她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一个小婢女,以前的他不爱吃甜点,可现在的他却不排除吃甜点。 她从管家那旁敲侧击才得知原来就是这个小婢女让他变成这样。 所以她才找上的无霜。 无霜并不知道青黛公主来找她何事,但是从青黛公主的言行举止、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礼仪让她感觉到了自卑。 青黛公主来的此意便是言语敲打了她。 她说话很温柔,并没有多刺耳的话语,但就是无形之中给了无霜一种压迫和羞耻感。 无霜也是从青黛公主入府之后才知晓,原来王爷那日喝醉酒之后迷迷糊糊喊的是青黛公主。 她心中苦涩不已,可是她还是镇定下来,忍不住反驳青黛公主。 “公主,如果您真的那么有把握王爷爱的人是你,那么今日你便不会来寻我说这番话了。” 青黛公主没想到无霜说话如此犀利,正中她的靶心,她原本温驯可人的脸颊就快维持不住了。 但青黛公主多年来的隐忍和面部的控制让她很快恢复平静,她冲无霜莞尔一笑。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无霜不可置信。 因为她们站在河岸边,此处恰好没有栏杆,河边倒是有草。 青黛公主突然靠近她,殷红的朱唇缓缓在她的耳边吐出一句话。 “我要你看看顾哥哥是谁的。” 在无霜睁大的双眸中,青黛公主趔趄的摆动身体,然后掉入了水中。 一旁的丫鬟们都叫了起来,,神色慌张的喊着“青黛公主落水了!” 没等她们去叫人,无双眼疾手快的跳入水中,朝着青黛公主游去。 可她刚入水便能感受到在她不远处的河面被另外一个身影破水而入,激起一阵阵涟漪,无霜的心莫名揪在一块。 原本在水面挣扎的青黛公主被无霜救了上来。 可她刚拖着青黛公主上岸,她的一侧突然感觉到一股风,倏然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从她的眼前掠过。 顾玄烨着急的走上前,青黛公主恰好吐出一口水,一旁的丫鬟将准备好的大氅披在了青黛公主的身上。 在无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玄烨焦急的推开的无霜,无霜因为下水救人,此刻身上早已没有力气。 他一推她无力的倒在一旁的岸上,闻着泥土和青苔的味道,心里苦涩。 斜眼看去时,只看到顾玄烨已经抱着青黛公主了,他们两人抱在一块如同一对璧人。 青黛公主幽幽转醒,顾玄烨担忧地问她此刻身体如何。 青黛公主并无大碍。 倒是青黛公主的贴身丫鬟却坐不住了,她抹着泪,控诉道,“王爷,要不是这个婢女......” 随即听到青黛公主一连串的咳嗽声,“绿坞!” 这贴身丫鬟只能忿忿不平的把话憋了回去,而顾玄烨皱起剑眉,目光轻启朝另一侧倒在岸边的无霜望去,却没有说什么。 在顾玄烨要抱起她时,她靠在他怀里小声说,“顾哥哥,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站稳摔进河里的。” 声量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方才就只有她们两个站在那岸边,青黛公主的几个丫鬟离她们不远不近,自然听不到她们在聊什么,但是她们和顾玄烨一样。 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无霜是背对的。 而青黛公主似乎听到了什么神色慌张无措,然后她似乎是被推了一把,落入水中。 无霜似乎哑口无言,她想要解释,可是只吐出一句“不是这样的......” 她看到顾玄烨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冷漠,比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眼神还要陌生,她解释的话语被他的眼神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紧接着她眼睁睁看着顾玄烨抱着青黛公主离开了河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趴在岸边,神情狼狈,那一刻仿佛落入冰窟一般寒冷...... “呜呜呜呜~无霜好可怜啊!” “这公主太有心机了,居然使出这样的阴招,我们单纯善良的无霜根本没办法辩解啊!我的无霜啊~” “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看错你了,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如此痛?!” 一时之间白樽星的院子几位贵女眼泪汪汪,有些人还大哭了一场,就连站在她们一侧看似为她们倒水、实则也在偷偷看的丫鬟们眼睛也红了。 有些丫鬟还默默的流泪,她们都被这剧情虐的不要不要的。 “怎么就没了,我还想看后面的呢,这话本写的好少啊,看来我晚上又要失眠了。”后劲太大白樽星捂着胸口,哭的不行了。 等散了这后院的品书会,傍晚白樽星在正厅膳房吃晚膳。 白樽月刚一落座,看见了自家妹妹红彤彤明显肿起来的眼眶,忍不住开口关心她,“这是怎么了?何人欺负你了。” 不应该呀,他是知道妹妹今日一整天都未曾出府,还邀了几位闺中密友办了个品书会,一下午挺和谐的,怎么这会儿眼睛红成这番样子。 不光是她,她那给她布菜的贴身丫鬟的眼眶也是红的,这让一向运筹帷幄、城府极深的白樽月茫然。 白樽星惘了一眼她的哥哥,“哼,小女儿家的事不要打听。” 白樽月只当她长大了不愿说,也就不追问,左右到时让她那贴身丫鬟来他书房一趟,一问不就什么都知晓了吗! 果然,夜幕才刚降临,白樽星的贴身丫鬟战战兢兢的交代了事情的原委,直到白樽月挥手让她离开,丫鬟原本颤抖的身体才如释重负。 而白樽月高深莫测的眼睛虚无的不知盯在哪处,此刻恰好半开的悬窗一抹白玉的月光落在他修长的身上,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一半被白月照亮,十分清俊好看。 他勾唇一笑,却极短极淡,“话本吗?有趣......” 第16章 话本不入流 没想到这书刊第二期销量比第一本还要猛,而这第二期的讨论度也十分高 主要是甜虐相交,前面有多甜,后面的虐就有多直击汴京少女的心。 对此爆火叶郁芜应接不暇,好多女子来书肆内买书,但因为书太少了,她们都买不到,日日来书肆,她着实不好意思。 按理来说有一些人会剧透,但是依旧挡不住这些女子买书收藏。 更有人直接来她这打听“无明先生”是谁,看她们忿忿不平的样子,叶郁芜可不敢报笔名,但是她收到了好多催更! 还有些人直接打算贿赂李伯、画屏等人想要提前剧透。 李伯和画屏当然知道这《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连载话本是自家姑娘写的,而且他们也在看这个故事。 但是他们也只是比他们早看早知道那么一两天而已,又怎么会剧透呢? 不过画屏到底也是个小姑娘,喜欢看爱情故事,自从看了《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之后,便天天帮着外面的人来催她写。 尤其是第二期的剧情看完之后,和外面看书的人一样,对公主和王爷忿忿不平。 每日都要在叶郁芜面前痛骂一顿她们,为此叶郁芜哭笑不得,也就由着她去了。 不过读者们要是知道第三期会更气人,不知道她们会有何反应,叶郁芜开始期待了。 就像之前叶郁芜想的那样,要书刊更长久的做下去,还得靠印刷才能做到一次出多本,但目前的量还是没有达到,所以她只能再多找些人来抄书。 随着第二期的爆火,第三期刊很快就出来了,这一次叶郁芜一次性出刊提前准备了五百本。 果然买过前面两期的人,显然也是知道书刊出刊的时间,又是一大早就排队在止于书肆门口。 叶郁芜一开门,一群人涌了上去,纷纷挤在本就不大的书肆内。 “叶掌柜,快给我一本最新书刊!” “叶掌柜,我要三本!” 叶郁芜就只有在追星现场才能见到这阵仗,他们的热情堪比狂热粉丝。 而画屏在书肆开门人涌进来的一瞬间便挡在叶郁芜前头替她把这些人拦下。 叶郁芜只能大声喊道,“大家排好队!” 没一会儿,混乱的人群就一一排好队了,早晨的包子铺都没这热闹。 按排队的人一个个拿书收钱,一时间,倒是井然有序。 而一边那辆熟悉的马车又经过了书肆,只是这一次马车没有停下来,而是朝着皇城而驶。 在侯府后院的白樽星一早就醒来了,因为她也是知晓今日是书刊出刊的日子,睡不着一早就起床让自己的丫鬟提前出府排队买书了。 丫鬟一回来,身上风尘仆仆的,忍不住对小姐委屈的诉苦。 “小姐,你是不知道,那止于书肆人山人海的,早集都没那么多人,可是把奴婢挤成肉泥了,幸亏奴婢身量娇小,才能挤到前头排队。”说到后头,她又有些得意。 “小梅,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一下。”白樽星对下人一向不错,今日她也知道小梅起的早,于是便想让她回去休息。 小梅笑着说“小姐,奴婢才不辛苦呢!” 她轻轻拍了拍藏在自己怀里的书,没让白樽星发现,因为白樽星此刻的注意力都在书上了。 白樽星虽得了书,却没有立刻看,不同于上次和手帕交们一同看。 这次的品书会人数更多了,也是最近才发现许多贵女都在看这本书,但是大家都是女子,平日只能在院子里偷偷看,时不时发出笑,却没有人能讨论。 于是几人一合计,办了个盛大的品书宴,几乎邀请了看这本的京都贵女。 大家自发的来此。 而举办的人是白樽星其中的一个手帕交——丞相之女魏若淳。 此次正是在崇林山的泉溟兰亭举办,那里是文人雅士常去的会面吟诗之地,景色宜人。 白樽星精心打扮后坐着马车就来到崇林山的泉溟兰亭。 此刻的泉溟兰亭之下已经聚集了许多女子,好不热闹。 白樽星一来,女子们放下手中的东西围聚而来,白樽星被众星捧月在其中,一时难以脱身。 而办这品书宴的主人魏若淳一看到白樽星,走到人群里,将她从一群女子之中拯救出来。 魏若淳拉着她的手,找了一处阴凉之地,那里没有这么多的人,但实际上,只是大家看到二人尊贵的身份,不敢上前去打扰罢了。 “你可算来了!”魏若淳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白樽星看见她这副样子有些好笑,“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凌烙!她说她母亲不让她来。” 魏若淳口中的凌烙是御史大夫之女,也是白樽星的闺中密友之一。 凌烙胆子向来小,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她向来听家里长辈的话。 之前来品书会回去之后,她那本书刊没藏好被她母亲发现了,她母亲觉得这书不入流,会教坏女儿。 不仅怒斥了她一顿,还狠狠责罚了她。 责罚之后便被关了几天禁足,也是后来白樽星等人知道后,寻了理由去看望她,这才被她母亲放进府。 凌烙那时手心被打了板子,还跪了祠堂,她们去看望她时,她正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凌烙一看到她们,便红了眼眶落下泪珠,如此娇滴滴的女子一哭,是个人都于心不忍。 白樽星刚要安慰她,她猛的抱着白樽星哭道,“我的《方寸之间》两本书都被收走了,我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这番话一出,来看望她的姐妹们一时语塞,无奈一笑,“这时候你还想着你的那本书啊!” “我每日除了读女戒,便只能待在这院子里修剪花枝,做做女红,日子太无聊了,出府寻你们玩也得经过家中同意,才能偶尔出门,好不容易又书能够打发时辰,没想到我母亲居然让我不要碰这些书了,说是耽误我出嫁,这和我出嫁有何关系,我怎么能不难过?!” 凌烙在她们几人之中年龄最大的,也早早的相看了人家,订了亲,对方和她门当户对,估计明年就得成亲了。 而凌烙此话一出,几位来看望她的小姐一时说不出话。 其实她们何尝不是这样呢,她们出生在高门世家,规矩礼仪众多,平日的娱乐少。 有些人家族之中的规矩只比凌烙府内还要繁琐。 只是她们运气好,没有被家里人发现。 毕竟在现在来说,话本是不入流的。 第17章 虐文 凌烙因为被禁足错过了买书的时辰,好不容易解了禁。 她母亲却不让她出府,似乎在哪得知了她出府就是为了来这品书宴,自然不肯让她来。 尽管如此,魏若淳还是替她打抱不平。 凌烙无法来,姐妹几个也没有办法,眼看时辰到了,便开始了今日的宴会。 因为魏若淳组织了此次的品书宴,所以她坐在主坐之上,率先发言,“此次品书宴举办三日,只为讨论书刊,可畅所欲言,不作其他,宴上备有瓜果蔬菜以及糕点,足以管够,大家可尽情品尝。” 魏若淳话一落,大家纷纷行礼回应。 宴会井然有序,几人成团围坐在一块,一字排列开。 一眼望去各式各样精美的衣裳乱花渐欲迷人眼,如花团锦簇一般,令人看不过来。 大家拿着书,将书页翻开,静谧的亭苑里,只有翻书声。 “没想到,这次的几个小故事比上次还要有趣。” 一旁的角落里几位小姐小声嘀咕。 “咦,你们瞧,这扉页上有收书稿的启事诶?!” “你不知道吗?之前便有了,只是横幅很小,这次倒是给了一整页。” “看了这么多的书,我倒是觉得我应该也可以写几个小故事试着去书肆投一番,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要是被选上了,那我写的故事就能被众多人看到了,想想就好有成就感。” “可以啊,可以去试一试,不像我,让我看看书倒是可以,写故事可是要掉我的命了,我是硬逼不出来一个字的!” 另一位小姐突然插嘴进来,“可千万别,我们看这书本就藏掖着,不敢让身边的长辈知晓,要是写了故事,出了书,到时候被抓到了,可免不了一顿责罚。” 这些人中有嫡女也有庶女,高门中向来管束严厉,她们不敢反抗。 角落里几位女子的讨论没有被其他人听到,因为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看书。 第一日和第二日大家都在看这些小故事。 虽然是小故事但讨论的依旧如火如荼,有些贵女差点因为不同的观点打起来了,好在有魏若淳身份压制,这才没有干架。 第三日一早,雨过天晴,整个亭苑皆是虫鸣鸟叫声,山林之间的小径依旧潮湿,碧绿的树梢坠着几颗雨珠,但依旧担不住众人的心。 听着微微雨声,也是一种惬意的感受。 众人坐好之后便一齐看《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连载话本。 “期待了几日的连载话本终于要看到了!”另一边的白樽星摩拳擦掌,眼里是兴奋。 要说如今最火的话本,那边是《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故事了。 第三期在第二期故事的基础之上,变的更加虐了。 上次自从青黛公主落水之后,王爷府内便传出声音,都道是无霜嫉妒公主,将公主推入水中,也只有青黛公主和善,大人不计小人过,没有追究她。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无霜的眼神都变了。 无霜变的不爱出房间了,之前她睡在王爷的寝殿,出了那样的事之后,她便搬回了原先的住处,和其他婢女一块睡一屋。 她不敢去面对青黛公主和顾玄烨,可是青黛公主像是故意似的,将她安排在她身旁伺候。 在青黛公主一次次的刺探,一次次算计之下,无霜与顾玄烨的间隙越来越多。 只能说青黛公主太会装柔弱了,而顾玄烨却始终不相信她。 又经历了一些事,无霜悲哀的发现,王爷可能一直以来都当她是替身,青黛公主的替身。 看到这,这本书算是赚够了眼泪,众人被虐的心抽抽的,眼泪那时情不自禁就流下来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现场的各位女子差点没拍案而起,激烈的讨论声差点没把亭苑掀翻。 “天呐!这青黛公主着实有心机!又是卖惨博取王爷的同情心,这下子王爷彻底不信任无霜了,他们最后的结局会如何啊!”一位贵女咬着手绢紧张道,眼角确是红彤彤的。 “就是,就是!明明是她自己之前先放弃王爷追求自己的自由,这无可厚非,可是她如今又打着王爷爱她的名号去伤害其他女子,就连她身边多看王爷几眼的丫鬟也被她狠厉的处理了,此行为实在无法苟同。” 另一边的贵女情不自禁发出感慨:“无明先生用词真是犀利又精确啊,这叫什么?这就叫白莲花!真是完美形容,不愧是无明先生!” 自此无明又斩获了小迷妹一枚。 “诶,估计他们不会在一起了,就算最后在一起,以小婢女的身份连个妾室都当不上,况且如果公主嫁进府,青黛公主又如此善妒,无霜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王爷,我算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会全心全意爱着无霜,哪里想到你居然将无霜当做替身!虽然无霜是奴婢,但也不可践踏她的情意啊!” 抽泣的声音此起彼伏,哭花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们的妆容。 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样,已是无可回转的境地。 更况且接下来无霜无意之中与王爷发生了关系,但是王爷那日喝醉了酒,并不记得与无霜发生过关系。 而无霜在第二天日光还未升起之前,拾起满地的衣裳,偷偷离开了,并未与顾玄烨说起过那日发生的事。 倒是青黛公主似乎察觉到什么。 自这次之后,更加变本加厉欺负她。 “看的我好生难受啊,这青黛公主简直是蛇蝎妇人!王爷何时能够发现她的真实面孔!”白樽星和众人一样,实在忍不住咒骂这个青黛公主。 可接下来的剧情却峰回路转。 青黛公主已经病态到无法忍受无霜的地步了,暗地里谋划让她消失的计谋。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接踵而至,和无霜住在一块的婢女们都逃出来了,只有生病的无霜,因为烧的迷迷糊糊,身体无力,没能从大火里逃出。 而匆忙赶回府的顾玄烨得知下人房着火了,有个婢女还困在里头,没出来,他刚开始只是一愣。 在管家说出那个婢女的名字之后,他似乎被人打了当头一棒。 原本没有情绪的眼眸瞬间变了,他愣愣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有些恍惚,周围一切都似乎感知不到了。 第18章 书被嘲讽 管家没有发现他不同寻常的情绪,又对他重复了一遍。 他话音未落,就见原本站在他跟前的王爷推开他,朝那着火的院子里去。 可是他来晚了一步,这时候院子的火早已扑灭,只剩下被烧的焦黑的残骸。 似乎是为了印证管家说的话,这个时候府内的小厮抬着一具烧的焦黑的尸体走了过来。 而尸体上残留的衣裳正是无霜最喜欢的那一件,他似乎无法接受,推开了那两个小厮,想要抱她,却被来一旁的侍卫拦住了。 他红着眼眶大喊,“滚!都给我滚!”他的身手很好,尤其是在暴怒绝望之下的他更是无人能敌,这些侍卫不是他的对手,很快被他打趴在地。 可是他一看到这具尸体,双腿发软,竟走不到她身旁,于是他便手脚并用朝她爬去。 他修长的手要触碰到她之时,他的胸膛涌上一股腥甜,似乎忍受不住身体的哀恸,吐出一口鲜血,四周天旋地转,他晕了过去…… “不要啊!”亭苑里的女子们集体掩面暴哭。 “我的无霜,就这么被算计死了?死的太凄惨了吧!” “天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火烧死,她该有多无助?!” “该!谁让你一直对无霜的爱犹豫不决,还让她受到欺负,对于无霜,这何尝也不是一种解脱。” “什么解脱?要解脱也不是如此痛苦的解脱!” “难道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那王爷该怎么办啊?” “这一刻,王爷终于承认了自己对无霜的爱,呜呜呜~可是无霜已经不在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故事结束了,却不想有人突然惊呼,“不对,还没结束,你们快结尾的小字:未完待续。” 众人顺势一看,果然,结尾处写着未完待续。 “这怎么会?无霜都死了,难道说接下来写王爷和青黛公主在一起的日常吗?” “不要啊,那我宁愿就这样停留在这,让王爷后悔一辈子!” 众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无明先生了。完全想象不到接下来话本还能怎么写下去!” 殊不知叶郁芜在写这一期故事的时候,看着自己写的剧情,差点没露出阴恻恻的笑了,她在心里得意的想:“小样,这还不虐死你们,眼泪全给我留下!” 果然不出所料,这虐恋的剧情算是将所有眼泪都赚足了。 这连载话本一跃成为全汴京高门女子的热门话本,她也为此收了一大堆“迷妹”。 最后一日的品书宴快要结束了,这期书刊也都一同看完了,有些贵女还沉浸在故事之中无法自拔。 突然隔壁传来响动,紧接着一连串的嘲笑声在整个亭苑响起。 女子们只听到一个男声说道,“一群女子,居然办品书宴,还哭作一团,简直是好笑。” 此声一出,女子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靛青色监生服饰的几名男子站在兰亭走廊之下戏谑的看着她们。 白樽星等人认识他们,为首的是太师的孙子陈保生。 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眼神令在场的女子们颇为不适。 可她们也是知晓这一行人的身份的,只得唯唯诺诺低头不敢吭声,更况且她们办的这个品书宴的确上不得台面。 见她们不吭声,陈保生气焰和态度更是嚣张起来,他领着几位监生走到亭苑之下,走到其中一位女子的桌前,拿起她桌上的书,噗呲一笑,“当是什么书呢?《方寸之间》?这就是一本三流的书,也配办品书宴?知道我们在隔壁办的是什么书的品书宴吗?那可是当今第一先生新出的杂记!” 当今第一先生柳如景,算的上是大儒,他的品书宴规格想来高,文人雅士及有才华之人才有资格入幕。 这群闺阁里的小姐无人不知这位先生,面对陈保生字里行间的不屑,即使生气也无可奈何。 但是梁素馨可不服,她父亲是将军,而她作为将军之女向来脾气与她父亲一般耿直,哪能看这样的人来诋毁。 于是她出言无状:“我们堂堂正正的办这品书宴,挨着你们这些男子什么事了,只要是有人喜欢看的书便是好书,我们看的书可不是九流之书!” “就是!你们没看过这书就妄下定论,妄为读书之人。”白樽星也上前为梁素馨鼓劲。 “一本破书,能有多好?你们这些女子可真不要脸就爱看见不得人的书!”陈保生生气的指着梁素馨和白樽星的脸。 亭苑的女子们害怕的看着陈保生,生怕他动手打人,毕竟他此刻生气的样子很可怖,而且他还带着一群监生。 “陈兄,这本书在我看来不比你们追捧的那些文人墨客的书差,里头的每个故事用词简单,可是它的每一个故事却能教会我们爱国爱家,甚至是做一个正直的人,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这时候在陈保生身后最不起眼的人中,走出一位监生,制止了陈保生的行为。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穿着补丁,但是打扮整齐干净,一看起来颇为眉清目秀的监生。 陈保生哑口无言,又被梁素馨的一句“我看你还是回去认真看了这本书,再用你那傲慢的口吻来和我们说话吧!” “关雁!你别忘记是谁带你进此次柳先生的品书宴的!你给我等着!”陈保生咬牙切齿的盯着他看,但碍于此时有人,他落不下面子,带着巴结他的一群监生离开了亭苑,只留下关雁一人。 殊不知,在另一边的亭苑之中有人在烹茶,隔着模糊的屏风依稀能从中看到两个身影在悄悄注视着他们。 听到簌簌的落叶声,只有离得近,才能听到其中一人的声音在说话。 “有意思,《方寸之间》?倒是从未听说过,倒是有趣。” “不过是不入流的东西,也就这些闺阁女子爱看。” 屏风隔断后,屏风后的两人再多的话便没有了。 陈保生一走,关雁也不好留在都是女眷的亭苑,刚想打个招呼离开,却被一位站在最前头,方才第一位出头怒怼的贵女叫住了。 “不知这位郎君的姓名?” “在下关雁,字华黎。”关雁报完姓名,不方便多留,于是他径直离开了。 梁素馨看着清瘦的身影,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关雁……” 她轻念着,突然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在《方寸之间》笔耕者姓名中出现过,其中有一篇故事梁素馨十分喜欢,没想到就是这位了。 第19章 翻新 离开后的关雁有些懊恼,他好不容易找机会攀上那位太师之孙,才能参加勋贵子弟们办的品书宴。 谁知原本只是想在陈保生身后浑水摸鱼,却又看到他诋毁《方寸之间》这本书,他自然不能忍。 于他而言,要不是因为这本书、这间书肆、甚至是因为叶老板的帮助,他才能有银钱为自己母亲买药治病。 而且他看得出来这群女子应该很喜欢这本书,所以才会办这品书宴,他很高兴有人能喜欢,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回程的路上,关雁面露苦笑,只是他得罪了陈保生,恐怕接下来在书院里的日子不好过了。 而另一边的止于书肆内十分安静,叶郁芜经过三期的书刊,赚了不少钱。 她先是给如今还在殿内的三人:李伯、画屏、还有新招的店小二安心发了这个月的工钱,还给他们涨了点钱。 画屏之前在府里都没有这么多工钱,她拿着这些钱一时有点不敢收,“姑娘,我、我也没做什么,不值当给这么多工钱的。” “谁说你没有做什么的,多亏了你帮我忙书肆内大小事,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你帮我吆喝卖书、和我一块去外头发坊单、书肆的买书的人多了,你也会帮我分担压力,在我看来你做的事情很多,没有你我坚持不下来的。” 叶郁芜看着眼前被她夸的不自在的画屏,有些心疼她,她这两个月来陪着她熬夜,忙活,比在之前府内还要忙,她有些过意不去。 “姑娘,这些本就是我该做的,而且我觉得很开心,每日都干劲十足,这是我以前没有的,仿佛,仿佛是为自己而活。” 有时候她空闲下来,就会在书肆内看书,她看了很多书。 这时候她才能从书中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她才能知晓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她的眼界慢慢扩宽,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样的日子她很充足。 叶郁芜看着画屏眼里泛出的点点星辰,只是看着她,眼里是欣慰,因为她真的能感受到画屏的脱胎换骨。 “过几日书肆要重新翻修,我还没给你们休沐过呢!我决定这几日给你们休沐如何?” “真的吗?多谢叶掌柜的了!”安兴高兴的就差没跳起来了。 李伯难得的没有说话,也是默认了。 而叶郁芜转过头问画屏,“画屏,你似乎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吧!我之前听说你父亲和弟弟都是汴京的,要不,你这几日回去看看他们?” 画屏有些犹豫,“我回去了,那姑娘你呢?书肆翻修你一个人盯着行吗?” 画屏有些担忧自家姑娘,姑娘看上去娇小瘦弱的,做活的又是男人,就怕这娇小姐被人欺负了去,而她却没有在身旁。 叶郁芜无奈的笑,“放心吧我的小画屏,你就相信你家姑娘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况且你应该也很想家里人了。回去看看他们也好。” 画屏低下头,没有说话,眼里的思念被叶郁芜一戳破,都快装不下了。 “那姑娘你要小心些,我很快就回来的”。 “好,不着急。”她笑吟吟道。 画屏一走,书肆内就无人了,而叶郁芜招的人也开始按她的要求翻新了。 之前的书肆的墙太过破旧,里头也很小,她特意与隔壁一家店商谈,才将隔壁一家店盘下来,与她的书肆打通在一块,这样面积就会大许多。 她还引进一批新书,都是名家大儒的书,有一些人写的书来止于书肆投递,她看了些,觉得不错的,就答应给他们出书。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扩充书肆,但是这目前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她的人脉不多,但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慢慢来,总能成的。 书肆扩大了之后,她还得招一些人来,不然店里太多事要忙绿,她没有时间写书。 随着投递书的人越来越多,她要看的故事也越来越多,这无疑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她没办法不花时间去审核那些书,毕竟她对书的质量要求很高。 这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脑子里有了大致的想法。 既然如此何不创办一个编辑部呢?专门用来审核书籍。 但是这个人选她还得仔细琢磨一下了。 这头叶郁芜还在思索着,另一头的画屏早已回到家了。 画屏小弟一看到家门口站着的人影时,原本还不可置信,抹了抹眼眶,才敢确定,他急忙扯着嗓子对屋里头的人喊。 “阿爹,阿姐、阿姐回来了。” 画屏小弟的叫声将屋里头的人喊了出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男子穿着粗布麻衣,急匆匆的夺门而出,看到门外熟悉的身影,他克制不住眼泪,刚想抬脚朝她而去,却被画屏抢先一步抱住了。 “阿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随后他们就进屋了,堂屋内虽然有些破旧,但整齐干净。 画屏老爹一直盯着闺女看,“胖了些,脸也圆了,看来主家还是不错的。”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有三年了,画屏一听到阿爹这番说话,又有点想哭,好歹忍住了。 接着画屏老爹又问了她如今过得如何,画屏只捡些好的事情与他说。 画屏的老爹和小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目前他们在外摆摊,卖些早点。 如今日子好了,他们想让画屏回家,过个几年找个好男人嫁了,也算是了却了她死去的娘的一桩心愿。 如果是以前的画屏,也是这么想的,原本她还打算着等她家姑娘嫁了人,她应该也攒够了赎身的钱,到时候回家嫁人,但画屏如今却有了自己的主意。 “爹、历身,我想要跟着我家姑娘,我要向她一样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领之后再考虑嫁人的事宜。” 画屏的眸底荡漾着一泓清澈的流水,大大的眼睛里有了光彩,那吟吟的瞳孔映射出她内心的深处盛开的独特芳华。 “是你说的那位太府的小姐吗?我听说了她的事,闺女啊,你现在跟着她……” 画屏老爹的担忧她都省得,“爹,你不必担忧,如今女儿过得很好的,呐……” 画屏将袖子里的荷包拿出来给画屏老爹看。 “这个是我这个月的月钱,都给爹你了,给家里买点肉。” 画屏老爹一看,瞬间睁大了眼睛,“我的闺女啊,你这比在太府的工钱还多嘞。” “是啊,我家姑娘说了,能者多劳,我以后干的好工钱还会更多呢!” “这、这小姐也太厉害了,你自个儿把钱留着,爹家里不缺钱。” “那我拿走一半,一半爹你就多买点吃的,不要吝啬了自个儿,平日你也太省了……” “好好好……闺女啊你给爹讲讲你们这小姐的事呗,刚才听你这么粗略一讲,你们这小姐看来有本事嘞,你可要在她身边好好做事。” “知道了爹……” 第20章 茶饮糖水 终于书肆翻修好了,外头的墙也是新砌的,里头的东西全都翻新一遍,因为两间房打通在一块。 如今书肆更宽阔了,门口只留了一个,但门开的比较大,更方便进出。 一楼摆放了许多书架,之前书肆放书和前案的位置没有变,而新打通出来地方摆放了许多矮桌矮椅,而收钱的案前则用一块屏风隔断了。 摆放的这些桌子椅子也是为了方便有些人来书店看书,当然书是不可以带走的。 案前换了一张古铜色的木桌,案前台面处摆放着一块用炭笔写的木板。 木板上写着可以购买的饮品,这是叶郁芜的一点小心思,当然如果凭借她的记忆力是没法知道怎么做现代饮品的,当时她有搜索系统。 只要搜一搜,就能出来做法,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注意的,就是在这个朝代有些东西比较稀缺,只能做这个季节有的水果饮品。 但同时她又遇到了问题了,在槿朝,糖还是比较贵的,她要做饮品的话,就要用到糖。 目前来说有两种方法代替,一个是用蜂蜜,一个是自己熬糖浆,而糖葫芦的糖衣在这个朝代就是用甘蔗熬出来的糖浆。 她又用搜索系统查了下,可以做的饮品有紫苏引子。 紫苏引子就像现代的珍珠奶茶,做法也相对于珍珠奶茶简单。 除了紫苏引子,她最想做的就是在现代常喝的暴打柠檬。 于是她去汴京菜市场寻了一番,得出结论是,槿朝是有柠檬,此时柠檬还不叫这个名称,而是叫黎朦子。 听说是从波斯传到中原的,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柠檬目前多用于主要用作药用和调味料,之前还未发现可以用药时,都是用来做观赏植物的。 所以市面上大多柠檬都只出现在医馆。 她只能先去医馆打探一下他们进货来源。 她已经想好了,书肆内可以先提供买这两种饮品。 毕竟有时候能有个安静的地方坐着看书或者写字也能吸引一些人,如果渴了还有饮品解渴也是妙哉! 但是她打听了汴京的所有医馆,黎朦子的产量相对还是低,因为在这个朝代繁殖和种植技术落后,光是医馆都只能勉强供应。 那就只能自己制作糖浆了,她查询出有四种制作糖浆的方法,她从成本和代价上考虑最终选择了用麦芽和糯米熬糖浆。 麦芽就比较简单了,只要选取小麦浸泡过后让它发芽,大概三至五日就可以发芽了,她顺着这段时间书肆在翻新,自己种了些。 等书肆翻新的这段时间她还把《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完结了。 画屏回书肆后,看到大变样的店铺,惊讶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花了一日的时间,店内几人把书肆又收拾了一遍。 干的一天都腰酸背痛,借此休息的机会他们围坐在一块,一同商量未来书肆要如何做下去。 叶郁芜把自己的计划和他们几人说了。 第一个就是做书肆饮品,刚巧这个月是五月份,天气慢慢变热了,到时饮品是个好卖点,饮品价格不必设的过高,还有到时候天气一热,叶郁芜想要搞一些冰块,如果搞不了到时另说。 第二点做修书部,这个很关键,也是接下来她重点要做的,以后不光光是只做《方寸之间》的书刊,她还想书肆能多出些书,甚至如果修书部做的还算不错,她还想多做几个书刊,这个她一人精力做不了,修书部后头步入正轨的话,她才好放手,至于人选嘛……她已经想好了几个。 叶郁芜对几人还未道完,突然抬眸望向正在认真听她说话的画屏。 画屏还在听呢,叶郁芜说着蓦然没有声音,她才后知后觉,指着自己震惊道,“我、我吗?” “你是最好的人选了,画屏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多,每次我在校对文字时你都在一旁协助于我,这个事情对你来说不生疏,甚至得心应手……” 叶郁芜还想多劝,冷不丁就听到她说了一句肯定的“好!” 画屏察觉到叶郁芜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样子和平时的姑娘不太一样,她偷偷抿着嘴笑,接着对她解释道,“我本就想要做些事为姑娘您负担,况且我上次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我也想要做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女子,和姑娘一样。” 听到此处,叶郁芜打趣她道,“像姑娘我一样攒够钱到时候找个俊朗郎君当上门夫婿吗?” 显然叶郁芜是把画屏之前说未来要找个好男人的事用来打趣如今的她了。 众人纷纷哈哈大笑,画屏面子薄,受不住。 “姑娘!”画屏郁闷的跺脚撒娇道,“我好不容易支立了一回,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都说有期盼的人不一样,这时候细细打量着画屏,比之前在府里是气血看上去更足了,脸也吃胖了些,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因为方才干活,她穿着玄色的衣裳,袖子撸起,清秀的小脸红扑扑的,仿佛干劲十足,头上也没有多余的发饰,莫名比之前好看。 “当然除了画屏,还有一个人适合这个位置……” “叶掌柜,是何人?” “明日书店开门你们就知道了。”叶郁芜神秘勾唇一笑。 此刻恰好天黑了,因为打算做修书部,她就把二楼收拾出来当做修书部工作的地方。 而她另外找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院子,院子不大,有四间房,其中一间厨房与主堂连接,院子靠墙的位置有一棵梨树,她很是喜欢。 这小院子也算是她和画屏离开太府之后第一个家吧。 第二日书肆门口紧锣密鼓,叶郁芜花了钱雇了支舞狮舞龙,一个鞭炮放下去,瞬间街道热闹了起来。 这也是书刊第四期出刊的第一天,那人满为患的街道围着许多人,都快把书肆围的水泄不通了。 不知情的让人还以为干什么了,连忙挤进去,就为了凑热闹,顺利挤进去的人,还会问旁边的人里头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的人就以为是有店开门做生意而已,但不至于有这么多人的吧? 第21章 抢到了 有人问就有人答疑解惑:“不知道了吧兄弟,今日是止于书肆重新翻新的日子,更重要的是《方寸之间》第四刊出来的日子,你不知道,我这书心心念念等了七日啊!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可一定要抢到今天这一刊,我还等着看连载话本呢!” “兄台说的是那《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连载话本吗?这个话本真好看,本来我是闲来无事向友人借了本书看,没想到居然发现一本如此与众不同的书。我一个大男人都哭了好几次。” 突然一旁的另一位男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插嘴。 两人如同遇到知己一般,顺其自然的聊了起来,可把这位路人惊掉下巴。 这位路人兄弟没有懂他们激动的点在哪,但是大概明白了他们是为了一本书而来。 什么书啊?竟引得如此多人争先恐后的争抢,如同菜摊上的菜一样。 这引起了路过的人的好奇,都想看看这书是有多好看,所以有些路过的路人兜里如果有点小钱的就会掏腰包买上一本。 这时候叶郁芜就会发现,其实她的书不止在高门贵女圈内受欢迎,甚至在一些学子中也挺受欢迎的。 这部分学子,有的人是投稿成功后,自己买回去收藏。 有的学子会和身边的好友提一嘴,顺便让他们去支持一下自己买的书。 一传十十传百,加上书的质量本就不差,自然而然有学子喜欢上这本书,也就来买了。 况且前一期的剧情太虐了,看到未完待续的读者迫切想要知道接下来情节还能怎么发展。 为此书肆收到了好多信,都是读者们写给笔耕者的信,主要都是写给无明先生的。 有的是“迷妹和迷弟”,有的是咒骂无明先生写得这么虐,简直虐的心肝疼,就差没递刀了。 这些信叶郁芜都好好的收着,有时候闲暇时会从中选一两封信看。 看到这些古代读者都被虐哭了,叶郁芜表示很开心,而且更兴奋了、这什么替身梗、带球跑、追妻火葬场都给他们安排上! 可怜这些古代的“读者”们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上了。 舞龙舞狮一离开,书肆门口摆起了长龙,因为此次书肆翻新,买的书打折,大家不明白打折是啥意思,但是大概了解会比平时便宜。 好不容易挤到前头的白星护着身旁带着帷帽的小姐。 这不是白樽星第一次出门来书肆了,但是如此阵仗还是头一回见,感觉她不是来买书的,而是来抢东西的。 终于排队轮到她了,她隔着有些模糊的帷帽,看到了一个如天仙一般美丽的人,她长得清秀绝俗,一身白衣有轻灵之姿。 光是站在那都令人移不开眼,也不知道为何之前自家哥哥每日面对这么个美人,还能无动于衷的。 白樽星知道她,应该说所有高门大户都知道她,且不说她对她的哥哥死缠烂打的事,目前她的身世也在汴京传开来了。 她也是近日才知那日她哥哥是从她的摊位上买的书。 她哥哥向来冷若冰霜、生人勿近,那张深不见底的眼眸她向来看不懂,不知道她哥哥这是何意。 她之前也只是知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还未见过。 她来止于书肆不光光是来买书,也不是为了见见她长何模样的,而是为了把写给无明先生的信封给他。 听说无明先生是止于书肆的“签约”笔耕者,只在止于书肆写话本,虽然不懂“签约”是何意,但白樽星抱着来一趟说不定能见到无明先生的期望来了书肆。 很可惜,无明先生没有来,她只好拜托这位叶小姐替她转交。 面对叶郁芜她还是有点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哥哥的事情,好在人家根本没怎么留意她,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 低头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案台前竖起的一块木板,她轻轻一撇,才注意到木板上用木炭写的字。 “饮品,紫苏引子、暴打柳丁茶。” 似乎察觉到白樽星的目光投放在了木板上,叶郁芜热情的询问她,“姑娘要不要来一碗?可以一边喝糖水一边去我们书肆内看书哦,很安静的,或者你也可以买点带走。” 白樽星被她突然搭话吓了一跳,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方才有几位正是端着碗进了书肆的案台屏风后,因为是半敞开的,也能看见如今书肆的另一本,整整齐齐摆着矮桌矮椅。 “还能带走?”白樽星对这个有了点兴趣。 说到这个叶郁芜神秘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如果您想要带回去喝糖水,我们可以用竹筒给你装,只不过得多付两个子,你放心,我们的竹子都是用的新鲜竹子,用滚烫的水煮过的,很干净。” 原来如此,虽然按叶郁芜说的是不怎么稀奇,但是能真正想到用这个办法的人少之又少,不得不说她还是有想法的,白樽星不由多打量她几眼。 “我在这里喝吧。”白樽星被身后的人一催促,嘴一快,就说出来了。 “好嘞,你要什么饮品?” “两碗暴打柳丁茶吧,换成用竹筒装。”白樽星本就是金枝玉贵的小姐,不想用那被许多人用的碗。 “好的姑娘,一共二十四文,你付了钱可以先去里头等。” 白樽星反应过来让一旁的小丫鬟付了铜钱,随后进了休息室。 好在屋内有分男女,也是用木屏风隔断的,分成两个区域。她们走到屏风的另一侧角落内。 角落内能看到书肆内所有的地方,而且靠着窗能看到街道外的烟火人家,也算不错的景致。 “小姐,变化了许多啊。” 白樽星没来过止于书肆买书,倒是不知道之前这个书肆是怎么样的,但是时常听自己买书的丫鬟说这个书肆又小又破,难得还能出如此好看的书。 白樽星没有说话,没一会儿,就有人端着糖水上来了,不过不是叶郁芜,而是她店内的人,也是一位姑娘,这倒让白樽星有些吃惊,本以为叶郁芜抛头露面也就算了,居然店里还有招其他女子,这也是难得一见。 第22章 修书部 很快,她就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感想了,她被眼前的糖水吸引住了,细细抿一口,唇齿间居然还有竹子的清香,柳丁和茶融合的恰到好处,味道十分不错。 只一口她便爱上了,糖水是能让人快乐的事。 隔间很安静,旁边也有女子在喝糖水看书,只让人感觉岁月静好,令她也忍不住翻开书一边看,一边喝,早已忘记明日她要参加品书宴,昨夜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绝不会提前看,这一下子早已抛之脑后了。 喝完糖水的她表示这一趟出门也算不枉此行了。 叶郁芜没想到饮品意外卖的不错,有人来买书五人中必有一人会买来尝一尝,只是她的饮品只有两种,她打算卖一段时间,效果不错,再决定加些东西。 而此刻画屏也将张柔颜找来了,张柔颜一听说叶掌柜找她,还以为是自己写的短故事不行了,于是火急火燎的跑来。 将堂前的事交给李伯和安兴,而叶郁芜找了间屋子,与她细聊,张柔颜才松了口气,心里想道,还好不是因为这原因找我。 但刚放下去的心又被叶郁芜几句话给吓得提心。 “这、这、叶掌柜,我斗胆问一句,为何你会选我做你们书肆修书部的管事呢?我只帮你抄过几次书而已,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方面,恐怕难以成事。” “你是对你自己不放心,还是对我不放心?” 张柔颜动了动红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放心吧,我是经过考量的,你呢!是我内心最好人选。我相信你!” “叶掌柜,可我是女子。”张柔颜垂下眸子,双手紧张的拽着自己的袖子。 她因为是女子,所以家道中落之后为了养家糊口,为了找活干被拒绝了好多次。 “女子怎么了?你不比其他男子差,而且我这个修书部就差一个你这样有才能的女子!你放心,我到时候会让画屏帮助你,让你尽快上手,你放心我给你的工钱绝不会少的,如果你以后干的不错,还会给你涨些工钱。”叶郁芜知道她要养弟弟妹妹,原本家中就困难。 “多谢叶掌柜。”张柔颜感激的望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只能不停的说着谢谢。 说实话,要不是遇见了叶掌柜,她现在指不定要如何了。 那一日的场景她一直都记得,她的小妹突然发热了,但是她没有钱,还是路过的叶郁芜看到了,替她付的钱。 叶掌柜明明和她一样是女子,可是她却很强大,很坚韧,让人忍不住向她靠近,她要向叶掌柜学习,定不能让她失望,也要为女子争一口气。 张柔颜暗下决心,而叶郁芜在不知不觉之中又收买了人心。 叶郁芜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应下,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过了会她将画屏叫了进来。 叶郁芜领着她们两个去了二楼的一间屋子,这里是她打算做一间修书部。 这间屋子靠近楼梯,私密性不错,能隔开楼下的声音,一出门就有一道木质走廊,一开门可以看到栏杆下的书肆。 叶郁芜一推开门就对张柔颜和画屏介绍,“以后这就是你们干事情的地方了,这里是平日收书稿和修书稿的地方,这里呢你们可以休息,稍微打盹的躺椅,点心糕点啥的,到时我会安排上,还缺什么尽管提。” “叶掌柜什么都不缺了,这也太齐全了吧!”张柔颜忍不住过去摸了摸这些崭新的桌椅,一看就是花了银子的,连画屏也是翻修后,第一次进这个屋子。 “不缺就好,柔颜、画屏,我想到时候修书部都招女子。” 此话一出一旁的张柔颜和画屏都惊呆住了,还从未有人这么想过的。 “叶、叶掌柜……”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平,有点才识的女子也只能相夫教子,我想改变一点现状,哪怕我的能力微小,可以做的只有这点了。” 她来到这个朝代,算是见识到了女子在这个时代所被禁锢的牢笼,太举步维艰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而且刚开始她创办的书刊,也是靠这些女子支持才做到如今的地步,赚着女子的钱,也该为女子做些改变吧。 “到时候我会贴出招人的告示,只招女子,当然挑哪些人,柔颜,这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来选。”叶郁芜冲她眨眨眼。 “多谢、叶掌柜。”谢你给我一个机会,也谢你给其他女子一个机会。 张柔颜被方才叶郁芜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内心激起千重浪。 如果她不曾家道中落,也许此刻她也嫁做人妇了,这本没有什么,因为这个时代女子就是如此。 只不过让女子多读些书,为的是嫁人之后能掌家中馈,她喜欢看书,也喜欢写书,奈何这些只能写给自己看。 之前给其他书肆投过书稿,只要表露出她是女子,便会被各种原因打退回来,渐渐的她也只能接受。 她写的那些东西在家中积了一堆又一堆,除了自己看就无人欣赏了。 如果不是看到了止于书肆的告示,遇到了叶掌柜这样的人,她写的东西恐怕这辈子都无人看到。 叶郁芜从她的表情中瞧出了她在想什么,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别忘了,我也是女子,这算不上什么谢不谢的。” 三人相视一笑。 屋头外面的梧桐树叶恰好被一阵风吹过,将木窗吹半开,绿叶飘落在窗棂边上,日头正好,树的清香味随着街头的烟火气飘荡着,飘进了不远处一家酒楼的二楼厢房的窗户外。 朱色的轩窗原本是半开的,但一只修长的手猛的一下将木窗关上了。 而此时这只手的主人把木窗关上之后,吊儿郎当的坐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将折扇合拢。 “最近那在女子间流行的话本差点把小爷害得不轻!”说话的正是吊儿郎当的这位男子。 只见他身穿墨青色锦服,高挺的鼻子,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在微卷的睫毛下,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显得他整个人看上去玩世不恭。 “你说的可是那本连载话本《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 第23章 失踪 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位男子说话了和这位看上去玩世不恭的男子不同的是,他的气质温润如玉,眉眼舒缓,容貌清秀他肤色白皙,五官中带着一抹俊俏,细看之下便能发觉他有着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而他的左手边的男子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率先进入眼帘。 一转眸,出现的则是熟悉的侧脸,原是白樽月,凑近些,便瞧见那一袭轻绛紫色的身形,哪怕处在厢房那一堆的锦绣包围中,他仿佛如白月一样,清华矜贵,不可一世。 他摩挲着手里的杯壁,神色晦暗不明,只听他的一侧的男子又说话了。 “就是这个话本,荼毒汴京女子,这些女子看了话本,整日幻想着能和话本里的女人一样期望有个王爷能爱上自己。 她们是看开心了,小爷我就倒了大霉了,到处都能遇到投怀送抱的女子。 汴京的其他几位王爷也都不甚其扰啊!”说这话的是这位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子——安昌王乔松清。 而乔松清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桌上的其他两个人相视一笑,对视之中的神情不言而喻,互相举杯碰杯,完全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好像是听说近日长得稍微不磕碜点的王爷都遭此毒手了?!”另一男子则是宣平侯萧羽澜,他漫不经心的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夹着菜说道。 “什么意思,小爷我那是一直英俊潇洒,往日只要一勾小手,人就投怀送抱了,咳!只是近日忒多女子巧遇小爷了,方才进这酒楼我都是偷偷摸摸避着人进来的!”乔松清满脸不高兴。 萧羽澜“噗嗤”一笑,“是是是,您最英俊潇洒了,无人能及你的千分之一。” 乔松清哼了一声,又道,“小爷都有点害怕她们的热情劲了,如狼似虎啊!终归到底还是那话本惹的祸,可别让小爷抓到那写话本的人,定不轻饶了他们!” 乔松清一想到这,忍不住咬牙切齿。 见穿着墨青色锦衣的乔松清对此话本的影响气的牙痒痒,没有人看到一旁正喝着小酒的白樽月眸色沉沉,漆黑一片,令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可他掩饰的再好,萧羽澜似乎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于是他偏了偏头微微望向他问道:“子煜为何不说话?今日来此地还未见你说过一句话呢?!” “子煜就是个冰碴子,平日冷冷清清的,他可没有小爷我这烦恼,自然插不上话。” 穿着一身墨青色锦衣的乔松清将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放到了桌沿边,又顺手夹起一旁的菜吃到嘴里,微眯起的眼睛带着狭促。 “不过话说回来,那话本不是出自叶郁芜的书肆吗?” “叶郁芜?”乔松清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许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了。 “之前死缠烂打,日日到子煜府衙送饭菜的女子?”乔松清不可思议又道,“她不是被赶出府了吗?整个汴京都传遍了她谋害太卿的亲女儿,被太卿夫人赶出府还是人家念旧情,没有赶出汴京就算不错了,她怎么还写上话本了?难道被赶出府太穷了?” 话本上不得台面,在他们这些贵人潜意识里,写话本那都是不得已才做的,而当初整个汴京的人都知道叶郁芜爱惨了白樽月,所有人都在猜测她能坚持多久,可惜后来白樽月去了岭南。 “这我便不知晓了,不过据当时在太府上值的护卫说,她似乎一个子儿也没有拿太府的,穿着素衣,头上连个头饰都没有便与太府恩断义绝了。” 他们似乎也不怕故事里的其中一位正主在一旁,就肆无忌惮的聊了起来。 聊到叶郁芜穿着素衣与太府恩断义绝的时候,白樽月修长的指尖把玩着的白玉酒杯顿了顿,眼睛渐凉,谁也看不透他眼里的光华。 那墨青色锦衣男子还未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自顾自的说道,“啧,要真是如此,小爷我还算对她高看一分了。” “子煜,听说你妹妹近日去了那家书肆?你对叶郁芜还有想法吗?”男子挑眉一笑。 “啧,你觉得有可能吗?”白樽月这是进厢房里第一次说话。 他的声线一向偏冷,此刻懒散的声线配上若无其事的神情,在偏暗的厢房内如冰块般薄凉。 “也是,别说以前她对你死皮赖脸、纠缠不休,你都看不上她,如今她只是个低贱的商贩之女,与你的的身份天壤之别,如何能配的上你。”萧羽澜了然,他与白樽星从小就认识,也算了解他这个人,一向冷心冷清,对许多东西毫不在意。 “我并不在意这样一个女子,你们知道的我心不在此。” 白樽月说的话让在场的二人没有反应,好像他本就是如此,但只有白樽月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很快便不再讨论这些,步入了正题。 “汴京的天恐怕要变了。” “怎么回事?”白樽月撇眉。 “太子回京路上遇刺之后失踪了,如今各方势力都在找寻他……” 夜幕降临时,汴京之内暗流涌动,躲在暗处的人比比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汴京的这些变化没有影响到在皇城脚下生存的市井小民,平日该干嘛就干嘛。 目前正值六月初,天气渐渐回暖些,外头的天光正浓,晒的人恍惚。 而止于书肆如今的糖水卖的不错,叶郁芜有些遗憾不好搞到冰,缺点冰的饮品就少点东西。 在招人的告示贴出去后,沉寂了一段时间,许是因为告示贴只招女子,这女子还要识文断字的缘故,反而没有人来。 张柔颜和画屏有些着急,但叶郁芜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看着她们二人着急的样子,叶郁芜还能镇定自若的呷一口茶安抚她们。 毕竟这事也急不来,她们不太想敷衍了事的随意招人。 这年头识文断字的女子大多在深闺之中,家里人也许不让她们出来“抛头露面”。 第24章 终于来人了 叶郁芜不太着急,张柔颜原本还担忧浪费了时间的心也安定下来,不急不缓的她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女子。 来的这位女子把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她梳着时下流行的妇人鬓,年纪看上去有些许大,脸上满是疲惫。 但她身上穿的衣裳却也是时下妇人时新的款式,只是穿着有些朴素,看上去不似缺钱的样子。 刚开始她只是在书肆门口徘徊,原本叶郁芜等人没有发现她,因为那时正是书肆内最忙碌的时候。 叶郁芜当时在书肆内忙事情的时候,恰好抬头经过门口,只是潦草的瞥了一眼看到她的身影。 但她没有在意,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书肆内的几人才发现她一直在门口徘徊却不进来,最后还是叶郁芜去门口询问她。 她搓着双手旁的衣裳,脸上满是踌躇,支支吾吾说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这妇人前几日看到止于书肆门口贴的告示,犹豫了几个晚上,最终下定决心来试试看。 但是一到书肆门口,看到书肆内人那么多,她们都在忙碌,她又开始胆怯,竟没有胆量进去,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于是这才在门口徘徊不定,直到叶郁芜上前来问她。 居然有人要来招纳,叶郁芜自然高兴的邀她去到了书肆的二楼。 画屏一听说有人要来招纳,当即兴高采烈的提前跑到二楼与张柔颜说。 张柔颜听画屏说有人来招纳,她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而后修书部的打开了,叶郁芜领着人来到张柔颜的桌前。 在张柔颜的示意下,妇人有些羞赧的坐在她们的面前。 叶郁芜看出她的紧张拘束,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妇人抿了一杯茶水,突然眼睛一亮。 叶郁芜莞尔一笑,贴心解释道,“这是我们书肆特制的糖水,口感甜而不腻哦。” 妇人点点头,心中了然,她也是知晓止于书肆近日的这糖水茶饮十分受欢迎。 叶郁芜也只是顺嘴说了这一句,而后便没有再插话了,时不时的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喝。 她打算这些事放手让张柔颜去说道,顺便历练一下她。 张柔颜的年纪虽不大,但是她的能力并不差。 很快张柔颜便进入正题,与这妇女详细介绍了一下他们书肆、以及招人的一系列要求和待遇,甚至是未来书肆和这个修书部的发展。 坐在她一旁的叶郁芜顿时感觉误入了现代公司招聘会的现场,简直恐怖如斯,好险,在古代她成“老板”了! 不得不说张柔颜十分有现代人事部的潜力,太能说了,这饼给她画的,叶郁芜自愧不如,如果她不是了解目前书肆的状况,她能狠狠心动。 果然,原来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妇人在张柔颜一通“忽悠”之下,原本犹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张柔颜一口气说了如此多的话,一停下来便口干舌燥,伸手就要拿一旁的茶杯,却发现她的茶杯内早已没有水了,她便要拿过放在桌中央的茶壶。 就在她要伸手拿时,一只葱白好看的手先她一步拿过茶壶,将她身前的茶杯倒满,还贴心的往她跟前推了推,生怕她拿不到似的。 她一抬眸,看到了叶掌柜脸上的讨好的笑意,她察觉到张柔颜的目光,挑眉示意她说的很好,让她继续说。 得到鼓励的张柔颜瞬间有了底气,说话也没有方才那么虚了,她将目光收回,重新望向眼前的妇人。 妇人没有看到她们那里的目光交流,她似乎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眸光虚虚的盯着自己放在茶杯上的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张柔颜不急着催她下定决心,为了缓解妇人的紧张,她故作随意的询问她的姓名。 妇人慌慌张张的回答:“我、我姓薛,单名一个蓉,小名宛宛,你可以唤我宛娘” “我叫张柔颜,平时大家都是唤我柔颜便可……宛娘……”张柔颜黑耀般的眸子里浮上探究的神色,她缓缓地问,“看你的样子家中应该不缺吃穿,怎会想到要来我们书肆?” 这不光光是张柔颜疑惑,叶郁芜也好奇。 看着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目光,宛娘捏紧手里的绣帕,“实不相瞒,我刚开始是因为在家中无聊,恰好看了《方寸之间》这本书,我很欢喜这里头的每一个故事,我本出生书香门第,丈夫虽是小官,日子不愁吃穿,但是……”她说道这眼里的害怕和慌张立刻掩饰了下去,接着立马又道,“但是,这种生活过得委实无趣,家中有婆母操持,我平日只能拘在院内,只能靠看书打发时辰,我是看到了《方寸之间》最新一刊上有招纳,我才想着来试一试,反正也是闲着。” 虽然宛娘说了很多,但是叶郁芜直觉她隐瞒了什么没有说出口。 叶郁芜刚这么想完,宛娘又道了,“其实我刚开始很犹豫的,但是我看了《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连载话本,深有感触,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咦?叶郁芜惊叹,自己的话本还有这效果?!还能激励后宅妇人从一隅之地中走出来?! 叶郁芜的想法张柔颜无法探究,等叶郁芜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们又聊了许多,而张柔颜大致将宛娘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而此刻的宛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但在张柔颜细心的介绍之下,她眼底从怯懦变成了渴望,现在那股子坚定的光芒又慢慢消失殆尽。 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被叶郁芜和张柔颜看在眼里。 她们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很快从对方眼里瞧见了探究和疑惑。 张柔颜适时的问宛娘:“方才听你的介绍,你的教养和文学素养极高,条件都很符合我们书肆招纳的标准,但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还有什么顾虑,你不妨说说。” 宛娘好不容易强壮镇定的眼睛一愣,没有料想到对方的洞察力如此敏锐,她垂下眼帘,看不出眼里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斟酌道。 “实不相瞒,我的年岁不小了,如今孩子也不需要我时刻在身旁照料,我的心也空下来,我的胆子一向小,又没有什么主见,连我的夫君也是听从父母媒妁之言才嫁的,可如今这生活我过得……” 说到这她突然停顿下来,却不知该怎么用组织语言去说这事。 第25章 狗血剧情 宛娘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又接着道,“那段时间我很迷惘,很痛苦,这世道对女子要求太多了,还好,我从《方寸之间》的书内看到了希望,这才有心想要改变自己的现状,原本我还在感激着居然有人能够招纳女子,心里想着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如今见到了叶掌柜,一切都说的通了,您是一个看上去很矛盾的人,却意外的让我信服,请您一定要留下我。” 宛娘突如其来发自肺腑之言打的叶郁芜一个措手不及。 而一旁的张柔颜和画屏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确实是。” “姑娘一直都很厉害。” 殊不知得到了两个小迷妹的叶郁芜不太好意思的羞红了脸颊。 张柔颜挺满意宛娘,便决定招纳她,便让她明日可来上工。 招了宛娘之后,张柔颜明显放松了下来,隔了几日她又招纳了两个姑娘,年岁都不大,也读过一些书,不过两个姑娘的家里情况完全相反,一个姑娘是在家里人支持才来书肆修书,另一位姑娘则是不顾家里人反对要来书肆的,她要来,家里人也没有办法去制止她。 如此这个修书部起始算是由五个女子组成的。 张柔颜刚开始是在画屏的带领下通过一日的时间就了解掌握了修书部的职责。 而后新加入的几位,张柔颜和画屏便开始带着她们做着工作。 修书部主要就是看那些投稿的故事,第一轮从中选择一些文笔剧情不错的故事,第二轮敲定一刊放哪些故事以及排版,并通知过稿的笔耕者进行细节修改。 叶郁芜把封面的事项也交由修书部,为此第三轮就是确定封面,插画等事项。 最后敲定一本书,再找人去抄缀。 有了修书部,叶郁芜才算轻松些,有了时间将话本写下去。 作为第一本连载话本,叶郁芜凭借以前在现代的写作手法用到了这里,像写这样的故事,她早已写过很多次,现代小说很多剧情都用上了。 在这个朝代的反响不错,甚至是出乎意料的不错,讨论度已经在那群千金小姐里引起广泛讨论,但是她觉得还远远不够,这话本也快结束了。 上一次的故事把读者虐的不行,有个别的直接写信来骂她,她倒还好,毕竟在现代,她的小说底下的谩骂更多,没有争议就没有话题,这是火的其中一种条件。 她没事就喜欢看这些骂她的书信,以此来勉励自己,当然,改剧情是不可能改的。 想想接下来的追妻火葬场,还有女主带球跑,她就莫名的兴奋,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这还不让她的古代读者们一次尝个够,该给这个朝代的女子们来一种很新的震撼了! 不过写着写着她犯难,按现代霸总小说套路写,女主带球跑,往往都会生下很多球,这些球个个智商爆表。 她这沿用还是不沿用,直觉告诉她这样写她会写的更通畅,也会更受欢迎,古代女子会更喜欢看这样的情节。 可是,她不想这样,这个朝代女子本就是受压迫的存在,还要给她们灌输这种带球跑、生很多孩子的观念吗? 那本质她不也变成压迫女子思想的罪魁祸首之一吗? 之前画屏还来偷偷问过她接下来的剧情,她可怜巴巴的说只让她透露一点就好。 叶郁芜没忍住就和她粗略说了下面的一点剧情。 她还记得当她和画屏说完接下来打算写的带球跑剧情时,画屏脸上的兴奋,还有她嘴里说的话,她说,“太好了,无霜果真没有死,那日王爷醉酒后发生的关系吧,她怀的一定是王爷的孩子,要是无霜怀的是个男孩,王爷知道后一定很开心的,那她的筹码就更多了,以后他们又重新在一块的话,有个孩子还能栓住王爷。” 无心的一句话让叶郁芜突觉胆寒,还有莫名出现在心头的一种悲哀。 之前就是因为写了无霜把身子给了顾玄烨,她就收到了一堆控诉这段剧情的,有说无霜不检点的,也有表示无霜这样了就只能委身王爷了。 她不想这样写,于是她动笔将女主生的孩子写成了女孩,也没有写什么天才儿童,但是她一定要活泼快乐,无拘无束,以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爱她。 叶郁芜激动的写着,毛笔在手里不停。 嘴里还“嘎嘎嘎”发出怪笑,追妻火葬场,骨灰直接扬了,给这个朝代的女子与众不同的结局,震惊她们的“三观”! 叶郁芜知知不倦的写完这个故事。 直到书尾页,一个“完”字落笔,她顿觉心中缺失一块。 这结局……希望读者不要骂她…… 叶郁芜写完的第二日交稿给修书部,确认无误,她松了一口气,剩下几天休息一下,构思下一本! 而修书部在此敲定一本书的编纂过程中。 修书部的姑娘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连载话本——无明先生就是止于书肆的叶掌柜的时候,除了知情的画屏和张柔颜,剩下的三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无明先生竟是叶掌柜!” “我最爱看的话本竟是叶掌柜写的!” 三人痛心疾首,很快又反应过来缠着叶郁芜透露接下来的剧情。 叶郁芜看着她们这副可怜兮兮,一脸懊恼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如今她们是修书部的编祺,自然能先与其他人看到话本的故事。 在为叶郁芜的手稿校正之时,一张小小的木桌前竟然挤满了五人,她们盯着同一张纸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错漏一个地方。 叶郁芜经过修书部时,看到一个个睁大个双眼,挤在一块的样子,还有房间内此起彼伏的叫声,她为此哭笑不得。 而由于止于书肆这几期的讨论量越来越大,投递的书稿也颇多,这也增加了许多的工作量。 修书部的女子们从早看到晚,一整天都在看书稿。 临近夕阳快要落山时刻,见她们一心扑在文字工作之中,没有人想要动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加班”了。 第26章 送糖水 叶郁芜之前也与她们规定每日上下工的时间,眼见时辰到了,她实在看不下去,劝也劝不动,只得板着脸,把她们赶出去。 被叶郁芜赶出去的四人无奈的看着书肆紧闭的门,从书肆门口离开。 在修书部的帮助之下,第五期很快就编纂好了,只等开刊的时间一到。 这一次因为时间很充足,她足足准备了六百本。 由于此次量比较大,叶郁芜还找了一家印刷作坊,所以这次有三分之二都是由印刷作坊来印刷的。 新一期的书刊还是很火爆,如之前一样,天还未亮就有人排队了。 这天刚一亮,书肆门口挤的水泄不通,由于之前止于书肆放风出来,这期刊是《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最后一期。 也就是意味着要完结了。 这可把一群女子惹的茶不思饭不想,就怕到时候买不到这期。 最关键的是上一期的剧情把她们虐的体无完肤,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样的。 而因为这本书刊,京中贵女们成立了一个《方寸之间》专门评鉴的品书会,聚集的都是喜爱这本书的女子,为她们提供讨论的地方,俨然成为书刊的“书粉”了。 很多都是后宅的女子想要闲聊书籍,却又无处可聊,便可以来参加这个品书会,这个品书会算是给女子们提供了讨论故事的场所。 至于这个品书会则是由白樽星的几个手帕交一同创办的。 而第五期出来后的第三日,品书会就发了书帖邀请符合条件的女子们前来。 白樽星提前发了邀帖后,便独自在房内看书。 今日止于书肆一开门,她便让她的贴身丫鬟静秋去采买了,上次她喝了止于书肆的糖水,甚是不错,她想着让静秋多买几杯,近日她兄长有些忙,加上天气开始炎热,哥哥又在五军都督总府处理政务,她便想着给她兄长买些糖水尝尝,去去热。 等几个丫鬟拿着买好的糖水回府之后,白樽月便让奴仆将糖水放到食盒内。 食盒很是精致,一共有三层,最底下放了刚买来的糖水,上头的两层则分别放置了府内大厨做的糕点。 想着自家兄长,她便没有那么稀罕新出的书。 为了去五军都督总府,她特意穿了新买的绮罗裙,待收拾好之后,她便和丫鬟坐上早已在府邸门外备好的马车,朝五军都督总府而去。 一到五军都督总府,门口的守卫认得她,在经过守卫的传话,很快就放她进去。 但是只能让她与贴身丫鬟静秋二人进入。 于是静秋手里提着食盒,跟在白樽星的身后走着。 五军都督总府内很是肃静,府内的人各司其职,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每个人经过她们时都是步履匆匆。 连府内的几棵树都带着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冷冽之感,静秋不是头一回和自家小姐来此处了,但每一回来,她都只敢低着头,不敢多看其他地方。 幸好她们没有走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在府内中央,独独矗立着一座房屋,房屋四周倒是也植了几棵树,旁边的几个屋子安安静静的树立着。 中央房屋屋檐四角之上的屋脊兽高高立起,威严而庄重。 静秋没有进去,而是在屋外等待。 白樽星揽过食盒,朝屋子走去。 屋子的大门敞开着,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梨花木的桌子,而那张熟悉的俊容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书案上的册子。 知道白樽星来了,头也未抬,白樽星知道他这会儿正忙,也不在意,将食盒放在书案之上。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给哥哥送点小点心尝尝了,哥哥你这么忙,做妹妹的自然要关心哥哥。” 她将食盒打开,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在离他书册不远的位置。 就在白樽星刚将第一层的食盒打开,要把糕点放在桌上时,她突然看到他的手边摆着一个眼熟的东西。 她心里“咦”了一声,仔细一看,这不就和她买的糖水一样吗? 那熟悉的竹筒,还有那竹筒外用朱砂写的“止于”二字,虽然只露出一半的字,却还是能很明显的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字。 她心里疑惑,脱口而出,“哥哥你也喜欢喝这家的糖水啊?” 原本蹙着眉头专心致志处理政务的白樽月突然听到白樽星的声音,眼神一暗,像是漫不经心的斜睨了一眼手边的糖水,又立马将视线转回了手里的信件。 “应该是小厮随意买的。” 他不咸不淡的语气,算是与平日没有区别,白樽星姑且是放过他了,虽然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想来粗心大意的她没有深想。 “那倒是巧了,前几日我瞧这家书肆好好的书不卖,还做起糖水的生意了,我好奇买了一碗喝,没想到味道意外的不错,见兄长近日忙碌,便想着买些给你尝尝,倒是没想到,这家书肆的糖水做的如此好,这小厮竟也同我一样买了这糖水,看来,今日我买的这糖水只能浪费了。”白樽星可惜道。 “如此确是巧,这糖水买来也不可浪费了,倒是可以分给这府内其他人。” “也可,省得我还要将这提回去,怪累的,那这事就交给哥哥来处理啦!”白樽星吐出轻松的口气,笑着对白樽月说。 白樽月矜持的颔首,算作是同意了,但他眼神变都没变,薄唇轻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还是兄长了解我,听说芳香阁出了新簪子煞是好看,可妹妹我近日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哥哥今日可否早些下衙,给妹妹买一支。”白樽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靠近白樽月的身后,讨好的给他捏肩垂腰。 白樽月对自己这个妹妹向来无可奈何,自然只得应下,不然他这一整日就别想消停了。 白樽月点头答应,白樽星高兴的不行,小声欢呼了一下。 “那哥哥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办政务了,”说罢,便连食盒都不拿,便朝门外走去。 第27章 被抓包了 望着她离开的倩影,白樽星宠溺的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走神,下意识的将眸光落在手边装着糖水的竹筒。 他手边的糖水也是刚买来的,此时糖水还散发着浓浓的水果清香味。 “千帆” 他朗声朝外面喊了一声,没一会儿穿着靛蓝色衣裳的小厮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朝白樽月抱手揖身。 “侯爷” “你将我面前的这些吃食去前堂给他们分一分。” “是。” 被叫做千帆的小厮走到梨花木的桌前,将原本摆在白樽月面前的盘子装进食盒之中,熟练的动作不难看出他已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就在收拾吃食之时,千帆突然听到坐在上首的主子制止的声音。 “等下,这糖水就不必放进去了。” 千帆拿着糖水竹筒的手一顿,将糖水放了回去。 这时候他看到这糖水俨然和今日早上侯爷特意让自己去街口的书肆那买的糖水长的一模一样。 可是侯爷手旁的糖水一看便还未动,侯爷向来也不喜吃这些东西的,怎么今日却让自己去买,买来也不喝,而小姐送来的糖水他竟也要留下? 千帆百思不得其解,但侯爷心思向来难猜,他的心思诡辩,这么做一定是有侯爷的道理的。 他不敢想太多,只能听从主子的安排,留下了糖水,默默拿着食盒离开了屋子。 等到傍晚时分,白樽月提前下府,快要离开,千帆收拾桌面时,突然发现四个竹筒内已经空了,千帆一脸震惊。 千帆的震惊无人能懂。 眼看着新一轮的品书会要开始了。 之前被责令禁足的凌烙也从探望她的白樽星知晓了这个消息。 她这禁足的几日实在难受,呆在房内快要憋坏了,尤其知道她最爱的连载话本结束了,迫切想要补上故事的凌烙在房内唉声叹气。 好不容易等到禁足解开,恰好她母亲出门了,她便想着偷偷把上次没看完的书偷回来看,到时看完再偷偷还回来,想来她母亲应该不会发现。 说干就干,她拾掇自己的丫鬟,让其替她观察了她母亲的院子,确认母亲带着丫鬟都出门了。 这才偷偷摸摸避开院子的其他丫鬟,溜进母亲的院子里,又顺利的进到母亲的主屋内,把门关上之后,她摩拳擦掌打算先从衣柜找起。 衣柜没有,就找箱子,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看到一片书角的影子。 反而把她自己累的够呛,出了一身汗,她累的实在不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完全没了平时的淑女端庄样。 她刚要顺手为自己倒一杯茶水时,眼睛偶然一瞥,她“簌”的一声,站了起来,快步跑到床榻旁,从枕头底下抽出书来。 她面色一喜,枕头底下的书就到了她手中,但没高兴多久,她就发现这书的封面怎么不太一样。 她仔细一瞧,书名还是《方寸之间》但是上头却写着第五期。 她心中骇然:这不是最新一期吗?怎么会?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她又瞧见床榻底下的不对劲,她将床帘掀开,只见床底下有个暗格,轻轻一拽,暗格便被拉开。 然后她往里面一看,暗格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四本《方寸之间》的书,从第一期到第四期,加上她此刻手里的,刚好是五本,一期不落! 她眸色渐亮,似乎有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书买来总不可能是来摆设的吧?她都没这么齐全的书呢,怎么母亲居然五本书都有,看书的痕迹,应该是被人反复翻阅过。 她正思索着,门外突然有了声响,动静还挺大,听声音似乎还是朝她这来。 凌烙顿时慌了神,不知该往哪里躲。 就在她想把东西先复原的时候,“啪嗒”一声,清晰的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来不及躲藏的凌烙暴露在了视线之下。 她只得偏头一看,果然是熟悉的身影。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今日出了门的母亲凌夫人。 此刻门口恰好被丫鬟拉开,而凌夫人则穿着褐色的衣裳愣愣的站在门口的中间,身后跟着其他的丫鬟。 她们看不到里头的场景,只是不知为何夫人突然停在门口不进去,虽然如此,却也没有人敢发出异议询问。 而开门的丫鬟似乎也看到了站在床头的小姐,眼里有惊讶。 这时候凌夫人回过神来了,连忙出声屏退奴仆,自己后脚进了屋,将门关上。 门一关上,凌夫人便神情紧张的上前去。 “烙儿,你怎么来娘的房内?”凌夫人还不知道凌烙早已发现她的秘密,也许是害怕她会发现,这会子上前同凌烙说的话中带了些许试探。 凌烙这会儿还带了点被抓包的窘迫感,又怕自己亲娘来问她偷偷摸摸来她房内作甚。 没等凌烙回答,凌夫人就发现她手里的书,是凌烙方才来不及放回枕头底下的书籍。 凌夫人眼神一变,正想上前去把书夺回来,试图掩盖一下,却被反应过来的凌烙给躲过了。 凌烙有些恼怒的喊了一声“母亲!” 这一声,将伸手抢夺的凌夫人的手僵硬的横在半空中不敢动了。 “母亲不让女儿看这等不入流的书,今日女儿却在母亲床底下发现了最新一期的书籍,这作何解释?”凌烙冲凌夫人挑了挑眉,将书封面赤裸裸的拿起来,示意摆放给凌夫人看。 凌夫人一噎,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凌烙却有些得意,这算是抓住娘亲的小辫子了吧!是谁当初将她的书收走,痛斥这书旁门左道,残害女子的,还把她禁足,直到今日才放她出来! 谁能想到她母亲居然背地里偷偷看,她自己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收走她的书,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 凌夫人窘迫的不行,她没想到自己在女儿面前维持了这么久的严母形象就这么破了。 事实上,她之前还真不是故意为难自己女儿的。 当时她发现自己女儿看不三不四的书,唯恐还未出阁的女儿被带坏,这才发了怒,痛斥女儿之后又惩罚她禁足。 第28章 越荒谬越爱看 原本还想将这书销毁,但碰巧近日府上事多,她一时忙忘了,等想起时,她就闲了下来,无意翻开一页看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立马她就陷进去了,一看一发不可收拾。 她尤其喜爱那连载的话本,但那时她从烙儿手里收走的书是最新一期,她也是打听之后才知晓这书要每七日出一本新的。 看了这《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之后,她时时刻刻想着这剧情,心里不爽利。 明明知道这话本荒诞又不可思议,一个王爷怎会喜欢上一个身份低贱的奴婢,皇家的面子不要了?简直有点可笑了。 但不知着怎的越荒谬越是停不下来。 她就是忍不住想看这话本,且越看越欢喜,熬一晚上也要将这书看完,甚至为了补上之前的故事,她辗转许多人,才筹齐之前的书,除了第一期比较少,较为难寻,其他期的书倒是挺快凑齐的。 凌夫人看的快乐,倒是苦了御史大夫,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被自己妻子赶到其他地方去睡。 看着母亲被自己话堵的说不出来,凌烙倒也不为难她,她是认为看这书又不是说不光彩,倒是母亲把这个看的极为重要。 反正她发现了母亲的秘密,索性打算从凌夫人借书回去看。 凌夫人犹豫半晌才点头同意。 “母亲,这书可不是什么下三流的书,您要看不必藏着掖着,好书大家都可一同分享,而且这书可是连魏夫人都在看呢!” 魏夫人便是丞相正妻,当年也是名动汴京的第一才女,但凌夫人却一直不喜她,认为自己才配的上这个名号,凡是什么都要与她一争高下。 奈何总被魏夫人压一头,直到如今她们各自嫁了人,她也明里暗里想要和她比,哪里想到她女儿倒是和魏夫人的女儿玩的好,是汴京所有贵女都羡慕的手帕交。 一听女儿这么说,原本内心那股子别扭和不适消散了些。 接着她又听自己女儿突然不经意的说,“这书创办了品书会,大家都可有机会高谈阔论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去了。” 凌烙有些哀愁,毕竟自己落了好几期,过两日就是品书会了,她不眠不休的看,也不知道能不能补完,否则她去了那都与姐妹们讨论不到一块去了! 至于她能不能出府参加,她完全不担心,如果是她没发现自己母亲的这个秘密,她倒是可能没法去,但现在不一样了,没想到她母亲也在看,这给了她出府的机会了。 凌夫人不知道凌烙在想什么,倒是听到她说的话,“品书会?” 凌夫人诺有所思。 日光正好,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临来的躁意,吹得庭院里的绿叶婆娑起舞,虫子的微叫声夹杂着碧绿的湖面微波轻荡着,而此次品书会则是在丞相的府邸举行。 一群世家女子递了拜帖走进了丞相府的后宅内。 宅子处处彰显低调奢侈,就连那院子中央的莲花池里的几条金灿灿的锦鲤。 就在这时府邸门口一辆马车停驻,马车上的人掀开了帘子,里头的人露了出来,是凌烙和凌夫人。 在奴仆的搀扶之下,她们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只是一旁的凌夫人脸色有些臭,凌烙瞧见了,笑着挽过凌夫人的手臂,哄着她,“哎呀娘~来都来了,就不要板着脸了。” 原本主动说要来品书会的凌夫人后悔了,谁能知道这次的品书会是在丞相府办的,不过女儿说的也是,反正来都来了。 凌夫人瞪了一眼在她身旁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凌烙,“还用你说,端庄些,不要上蹿下跳的,没一点贵女的样子,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凌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很快就把手从凌夫人手臂上拿下来,端正站好,没了方才的嘻嘻哈哈,乍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凌夫人见她不打闹了,满意的点头,终于有心神来打量这第一次来的丞相府。 抬眸,映入眼帘便是门外两座庄严的石狮子,十分气派的大门,而门上挂着一块御赐的烫金牌匾,简单却大气,一个行云流水、大刀阔斧的“魏”字赫然现于眼前,这便是丞相府的门面了。 递了拜帖,她们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后宅,这里早已有人在等待。 没想到,令魏夫人吃惊的是,不仅仅是她以为此次来的只有一群小丫头片子,居然还有几家的夫人也来此。 一旁的凌烙没有留意到凌夫人脸上的表情,她的心早就被不远处的姐妹勾走了。 “去吧。”凌夫人自然看出她的想法,也不打算拘束着她,便让她离开了。 “多谢母亲!”凌烙快步离开,走向白樽星等人。 而凌夫人思索一番,还是迈步走到几位夫人面前,大家纷纷寒暄几句,落了座。 “没想到,居然在这也能找到兴趣相投的夫人,本来还以为自己来这见到的可能就是一群未出阁的女子。” 几位夫人都是如此想的,毕竟这书暂且只在这群贵女之中风靡,人数还不多。 “这书委实太勾人了,本来我还以为这书是杂书,上不得台面,对我家几个小娘子看这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大女硬要我看这书,说这书好看,我不堪其扰,想着装装样子,糊弄一下,没想到,就看了一页就陷进去了。” “诶,彼此彼此,我本对看书不感兴趣的,这不是在后院无聊吗,就去我府中的书房找书看,谁知道我家那女娘怕我发现看这种书,偷偷把书藏进书柜里,还把书封改成了女戒,每日装作学习的样子,来书房就是为了看这书,哪知我恰好翻到了这本书,刚开始我还不知道,看了几页就发现不对劲了。” 听几位夫人吐槽自己刚开始被各种套路看了这本书,凌夫人会心一笑,看来她不是个例。 “凌夫人,不知你当初是为何会看这书的?”就在这时,突然有夫人问她,她这一问,其他几位夫人也纷纷转过头看她。 第29章 带球跑 在她们当中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凌夫人了,她的古板守规矩在高门贵妇之中略为出名,她府上的人也在她的严加管教之下古板守礼。 这也不是说不好,只是她们没想到印象里这样的当家主母会看这样一本在世人眼里不入流的书,实在让人感到惊讶。 凌夫人被问的一愣,刚想回答,“我……” 这时候有人来了,夫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凌夫人顺着她们的目光一看,原来是丞相府的主人——魏夫人来了。 凌夫人乍一看到她,神情颇为不自然,略带点尴尬,但好在魏夫人没有在意,她走过来与几位夫人寒暄,魏夫人坐在离她们较远的位置,没有吭声。 又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位夫人,到了时辰,大家纷纷落座。 魏夫人就着落座的人讲了几句话,便开始了此次品书会。 品书会只有女子,而女子们人手一本书。 宴会一宣布开始,大家迫不及待的翻起手里的书,连身后的丫鬟也拿着书在看。 此次品书会的主角是《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前头的小故事,她们已在家中看完了,所以这次品书会大家看的是《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连载话本。 “天呐,真要结束了吗这个故事?!”在开始看之前,已经有女子发出感慨。 女子的话没有多少人听到,大家已经沉入故事之中了。 这一开始看,便发现不得了,原来上一次无霜并没有烧死。 而她住的地方之所以会起火,其实是青黛公主做的好事。 青黛公主在府里借住了这么久,本以为自己能重新赢得王爷的心,可是这么久了,哪怕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开花却不结果,她明里暗里提示了这么多次,想要让王爷娶她,可是王爷无动于衷。 每次她设计陷害无霜,她甚至都不惜设计伤害自己嫁祸给无霜,王爷也只是责骂她,并未对她有任何的惩罚。 她瞬间危机感席卷全身,心里却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 恰好她从管事那得知无霜正在想办法攒钱买卖身契,她知道王爷一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她替无霜想办法买了卖身契,把这卖身契给了她,还对她说这是王爷授意的,无霜难过但还是相信了。 可是王爷又不知从哪里知道无霜买回了卖身契,不肯放她离开,甚至知道了是青黛替她买的卖身契,开始疏远她了。 眼看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只隔着一张纸,随时都会被捅破,她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她想,要是这个该死的婢女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便好了,这样的想法在她内心不断滋生放大。 终于在某一天彻底爆发,她暗中买通了人,偷偷安排进府内,营造出不小心失火的样子,看着无霜被大火慢慢吞噬,她心里总算痛快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做的事很快就被王爷发现了。 谁能想到原本应该被火活活烧死的无霜并没有死,当初住所被纵火,她原本还在睡觉,刚好要上茅房。 迷迷糊糊之中发现有个身影在屋子旁边鬼鬼祟祟的,不知在捣鼓什么。 她刚走近,屋外着了火,来不及反应,见人要逃跑,她上去抓人,才发现这穿着黑衣的是女子,还穿着王府婢女的衣裳。 她在和黑衣女子拉扯过程中,女子似乎认得她,上手就想将她掐死,她的力气巨大,无霜不敌。 眼看着火势变大,她胸腔里的气越发稀薄,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的无霜,突然爆发出力量,抓过身旁的棍子就照着她的头砸。 但她没有经验,第一下都没能砸晕她,她发了狠多砸了几下。 黑衣女子被砸了晕过去之后,她心系里头的卖身契,毅然决然的跑进火场内,可惜,火早就将她卖身契全烧完了。 这时候她想逃出去也来不及,火太大了,烟不停进入她的口鼻,她晕了过去。 没想到她最后居然没死,醒来后就在一座破旧的屋子内。 后来她才知道是同屋的小婢女救了她,原来她们睡觉的炕下有一个通往外面的地道,这还是救她的小婢女偶然之间发现的。 救她的小婢女还给她带了一个消息,因为王爷府失火,听说烧死了一个小婢女,所有人都以为是无霜,管事清点了人数,只发现少了她。 这个救她的小婢女问她还回去吗? 无霜犹豫过后决定,既然如此,那么就当做无霜被烧死在王爷府的那场火里吧。 她询问小婢女能否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小婢女同意了。 在养好伤之后,无霜辞别了那位婢女,没有和她说自己要去哪里,离开了皇城……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无霜怎么会死,她要是死了王爷怎么办!”看到这,好些贵女们破涕而笑,原本提了七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无霜想来是伤透了心,逃出火场之后,这才不想要回王府的吧!” “离开也行,虽然王爷喜欢她,但是我们的小无霜也不是非要这个狗男人不可!天涯无处无芳草。” “王爷!该!把挚爱之人推走了,都是他活该!还有这个青黛公主,能不能让她收到应有的惩罚!” “估计不行,就算她是寡妇,但也是尊公主。” “上次我写信给无明先生,信上洋洋洒洒痛斥了这青黛公主,今日看来还是骂的不够!” “我也写信骂这青黛公主了!”一旁的小姐惊奇的看向一旁的人,如同看到知音一般。 “天呐!找到同道中人了!” “我都差点忍不住骂无明先生了,这女人太可恶了!” 众人骂归骂,却能一边吐槽一边看话本。 时间来到五年后。 这时候的顾玄烨还不知道是青黛公主促成这样的结局,此时的他早已认清自己的内心,也没有在与青黛公主有任何的交集,五年来他一直致力于政务。 恰好他要到南方处理贪污案,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开始南下之旅。 像这样的事他处理过不知多少次,但他独独没有想到会在江南看到熟悉的面孔。 第30章 嫉妒 起先是他在街上办案,突然冲出来一个长相乖巧,如同年画娃娃的小女孩抱着他的腿喊“爹爹”。 他当时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女孩是认错的人,一番找寻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和家人走散了,他当即派出下人去找,而他抱着小女孩在原地等人。 等了好一会儿,下头的人说找到孩子的母亲了,这个时候无霜就这样闯进他的视线里,只是她满脸焦急,一心抱着孩子,打量孩子身上有无受伤,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直到怀里的小女孩,指着他,她才如梦初醒。 原本他刚看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时,他的眼中是不可置信,生怕自己还是在做梦。 可是直到他看到她牵着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时,他克制不住上前去,拉住了她。 她似乎在这时也认出他了,脸上的震惊很快掩饰下去,弯腰冲他福身,一点也没有想要解释她为何没有死,还出现在这样的边陲小镇。 顾玄烨原本有很多话想要问她,生怕她又跑了,离开他了。 可是看到她身侧紧紧抱着的小女孩时,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可是无霜却对他面无表情的说,“王爷往事已烟消云散,还希望王爷就当没有见到过我。” 她说这句话时脸上已经是释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他已经是陌生人了。 在他愣神的功夫,她抱着女孩离开了。 原来在发愣的间隙他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看见她毫不留恋的离开后,顾玄烨失魂落魄,尤其是在巷口处看到她站在一个男子的身旁。 那个男人自然的从她怀里将小女孩抱到他的臂弯内,朝前走,看起来如同幸福的一家人。 书外,因为这一段剧情众人已经快疯了。 “不是吧?无霜居然与其他人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啧啧,也是王爷活该了,伤女主伤的那么深,如今也到了让他追悔莫及的时候。” “不知为何看到这段,我就想哭呢!但是心里又很畅快。” “不可以啊?呜呜呜~王爷一定要和无霜在一起的。” “也许这才是无霜的归宿,找个普通人相夫教子才是真正对她好的,高门贵族对她来说勾心斗角,她也许很难存活下来,哪怕有男人对她的爱,但能知道这爱是不是短暂的。”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小女孩是王爷的呢?” 这句话被淹没在一堆七嘴八舌的话题之中,无人在意。 过了一会儿,大家的讨论渐渐迷失在接下来的剧情中。 无霜带着孩子离开后,原本以为自己的那番话说出口后,自此已和王爷再无任何交集。 可没有想到她的店遭受地痞无赖的骚扰,对方恬不知耻的表示县老爷是他的舅爷,就算她去报官也无妨。 哪里能想到对方如此无赖,居然看到貌美的无霜,还想强抢民女。 在拉扯之中,顾玄烨出现了,带着人救了无霜,还将这些地痞流氓狠狠教训了一遍。 无霜哪怕再不愿见到他,也无法忽视他的帮助,而无霜一旁的男人突然提出要感谢他,请他到家中吃一顿饭,原本以为王爷会拒绝,毕竟他金枝玉贵看不上,没想到他居然点头同意了。 既然如此再不愿意,无霜只好去准备饭菜。 如今无霜做了生意,自己也有了钱财,不需要自己动手做,而是请了大厨来家中做饭菜。 看着王爷在她院子内与男人相谈甚欢,偶尔还逗弄一下女儿,无霜眼不见心不烦,便躲到自家厨房内,看着这些大厨做饭菜。 美其名曰监督他们。 没想到她没进来多久,她的背后突然贴上一个宽阔温热的身体,瞬间激起她的鸡皮疙瘩。 这感觉她太熟悉不过了,下意识要离开,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拽了回去,她惊恐,却挣脱不开,生怕被厨房内专心致志做饭的大厨看过来。 “别动,如果你不想让其他人发现的话。” 无霜果真没有乱动了,她噙着泪珠,咬着嘴唇,小声的质问身后的男人要干什么。 身后的顾玄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就是你想要过的日子吗?” 后来顾玄烨怎么离开的,无霜不记得了。 等菜上来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顿饭吃在无霜嘴里索然无味,看到他和女儿靠的近些,她总是提心吊胆,担心被他发现出来,因为他们二人长的实在太像了。 好在他没有发现,等他离开后,无霜抱着孩子,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男人坐到她的身旁,她才反应过来。 男人笑着支开她怀里的小女孩。 “今日出手相助的男人是诺诺的亲生父亲吧!”男人肯定的说道。 无霜怔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很明显吗?” “你啊”男人无奈一笑,“你脸上的表情都快遮不住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抱歉萧翎然,今日辛苦你帮我作戏了。接下来我会带着诺诺在这里好好生活,而他是王爷,估计过不久就要回到皇城去过他王爷的生活,他本就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男子知道自己无法去劝说她,个中滋味只有局中之人才能体会。 “你知道的,过不久我要去云游四海了,恐怕不能陪你演很久了。”他留在云镇的时间太久了,距离和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哪怕不舍,也得先离开。 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眼里藏不住的眷恋,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有多么的嫉妒那个男人。 “放心,我派人打听过了,他在云镇的案子已经了结,不出意外择日就会离开云镇。”无霜似乎看出他眼里的意思,但是她不敢看,也不敢回应,这些年他对自己和诺诺的好,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她才不能…… 看到这,品书会现场又沸腾了。 “我就说嘛,诺诺是王爷的女儿!” “要不还是和萧翎然在一块吧,真的,他对无霜和诺诺真的很好。” “可是她怀了王爷的孩子,应该和王爷在一块吧!女子的贞洁比较重要的,无霜还未和王爷成亲,却有了夫妻之时,这终归是不好!” 第31章 深情发疯文学 “你是迂腐封建吗?人家无明先生前言就说过了,凭啥我们女子不能追求一世一双人,男子三妻六妾,我们女子就不行,况且萧翎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他愿意接受无霜的所有,一直守护着他。” “萧翎然好深情啊,我希望他最后能和无霜在一起!” “我也是!” “我也!” 但没想到接下来的剧情更加让她们大吃一惊。 从无霜那回来后的顾玄烨越想越不对劲,他晚上睡觉时,老是梦见那小女童。 隔天醒来的他回忆起小女童的样貌,他越想越觉得小女童的眉宇之间与他极为相似。 心里有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之后,怎么也消不下去,但他当时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妄想,没有当一回事儿,没有深究下去。 同时,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无霜,可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开她。 于是他每日偷偷观察她,她的店铺对面刚巧有一家酒楼,他便包下二楼一间包间,那里的窗户外正对着无霜的店面门口,能清楚的看着她,哪怕只是每日进出,他也不想错过。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哪怕她已嫁作人妇…… “好激动!王爷这是要发现诺诺是他的亲生女儿了吗?!”这是品书会的话外璇音,处处透露着压抑不住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原来这会她们已经看到顾玄烨派人打探,快要发现诺诺是亲生女儿的故事情节了。 品书会的众人看到这一段剧情无一不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话本内的顾玄烨假意离开云镇,实际上并没有离开,他深知无霜嫁了人,但他还是爱她,哪怕自己远远看着她也是好的。 而无霜以为他离开云镇了,萧翎然这才放心离开云镇去赴约。 但奈何顾玄烨抵不住心底的思念,忍不住在她面前出现,一次次出手帮她,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好脸色。 可没想到顾玄烨还是发现了端倪,虽然无霜隐藏的很好,最终还是暴露了诺诺是他的女儿。 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激动的无以言表,每日更加卖力的在无霜和诺诺面前表现自己。 一日他和无霜表露了自己的心意,但却被无霜拒绝了。 她没办法和这个曾经伤害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拖到萧翎然回来,这下子无霜干脆躲着顾玄烨,顾玄烨每次来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以及无霜和萧翎然两人视若无睹的亲近。 他嫉妒的都要发疯了,但他惯会演,表面云淡风轻,心里越来越恐慌,他觉得他们的心越来越远了,他害怕她再次从他世界里消失…… “这就是无明先生在话本里说的追妻火葬场吗?呜呜呜,怎么突然有点心疼顾玄烨了,要不无霜还是原谅他吧,你们不要再闹别扭了,还是快点重新在一起吧,这虐的是我们读者的心吧?!” “就是要狠狠虐这个狗男人,你们可别忘记了他之前如何对待无霜的! 无霜和青黛公主一同被绑架,刺客让王爷只能救一个,王爷选择了青黛公主。 那时候无霜差点就死了,我想就是因为这件事无霜的心早死了吧!现在还妄想轻轻松松把无霜和诺诺骗回去,我呸!” 这句话从凌烙嘴里说出来,但下一秒她就收到不远处凌夫人犀利的刀眼子,立马悻悻的不说话,像做错事一样缩着肩膀。 另一边的姐妹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继续道,“没错!这才哪到哪啊!狠狠虐王爷!” “天呐,王爷真的要发疯了,他居然把女主抢回皇城,还将女主囚禁到王爷府里了!”另一头没有出声讨论在专心看文的女子们发出惊叹声。 “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了!”原本在讨论的女子听到这,赶紧停下讨论的嘴,看着手里的书本。 书中的顾玄烨因为忍受不了无霜对他的漠视,还有他日渐对萧翎然的嫉妒,加上他在京城堆积的很多政务还未处理,哪怕他一拖再拖,也不得不回去。 可是他不放心无霜留在云镇,更何况他害怕她会再次离开,哪怕他派人留在云镇护着她,他也不放心。 这些天他都快疯了,索性就疯魔吧,没错,他动了强取豪夺的心思! 于是他派人强行捋走了无霜和诺诺,不顾无霜眼里的厌恶,将她关在王府他平时睡的主殿内。 即使无霜对他十分抗拒,甚至不想看到他,他还是每日厚着脸皮去找她。 但是因为无霜不仅不待见他,还一直在闹,王府内鸡飞狗跳。 接下来全是他们相爱相杀的戏码,当然单方面是顾玄烨卑微的请求无霜再爱上他一次。 无霜呢,无霜早就被磨的没了性子,因为他开始用诺诺来威胁她,逼她就范,只有按他的意思来,她才能见到诺诺,长期以往下来,无霜甚至开始恨他了。 而且顾玄烨因为无霜的反抗,发疯的厉害,他甚至动了要娶她的心思。 当初顾玄烨想过纳她为妾,可她受不了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所以她有机会逃走,不再回来。 如今他双手将王妃之位捧上,她却嗤之以鼻,不愿接受,哪怕他跪下发誓此生只有她一人,她也无动于衷。 但顾玄烨不理会她是否同不同意,照样将要娶她的消息放了出去。 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顾玄烨一个王爷要娶一个婢女为妻,他们都在看顾玄烨的笑话。 可顾玄烨丝毫不在乎,他如今只想和无霜在一起,无论如何,这辈子他都不会让她离开。 这个消息传到顾玄烨的生母章太妃那。 章太妃自然不同意,暗中又使了计谋想要制止顾玄烨的荒唐行为,她认为是无霜给自己儿子下了迷魂汤。 可怜的无霜被章太妃暗中惩治了几次也是后面顾玄烨发现要与她断绝母子关系,她这才怕了,没有暗中欺负无霜。 还有那青黛公主跳出来捣乱,活生生把一个恶毒女配演的淋漓尽致,最后也被顾玄烨处理了。 儿子坚定要娶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章太妃也无可奈何,只得同意。 第32章 虐恋情深 然而,回到汴京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没有注意到无霜对他的爱已经消磨殆尽了。 她每日像是犯人囚禁在这座后宅,她变得很不快乐,每日郁郁寡欢。 顾玄烨来看她,她也只是躺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掀一下,无悲无喜,饭也不吃了。 就算顾玄烨将诺诺搬出,她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应,顾玄烨急了,不断这抱着她,嘶吼着求她“怜悯”。 可她还是无动于衷,但哪怕她这样,顾玄烨也不会甘心放她走。 他们就这样彼此相互折磨着。 直到他们快要成婚前几天,事情才迎来转机。 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萧翎然。 原来之前顾玄烨执意要带走无霜,萧翎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顾玄烨手段狠,况且他只要动动手指头,便可以让萧翎然没有反抗的机会。 眼看顾玄烨手下的人抓着萧翎然要将他的双手双脚折断,无霜哭着跪着求顾玄烨放过他,而她愿意心甘情愿随他回京。 可无霜越是这样给萧翎然求情,顾玄烨就越是生气。 而无霜没想到表面顾玄烨答应了,让人放走了萧翎然,可转头就让人把他抓住丢到山崖下。 好在萧翎然命大,捡回一条命,可伤势未好全,他马不停蹄跑来汴京救她,后来得知她要嫁给顾玄烨,他知道她是不愿的,想尽办法偷溜进府内找到了无霜,要带她和诺诺走。 萧翎然不是盲目没有计划就要带人走,他提前踩点好,花钱买通府内的人,和无霜约定好准备离开的时间。 时间一到他扮作府内小厮,带着诺诺和无霜打算趁夜色离开。 他们通过密室从这座牢笼内离开,一出密室的出口,望着星光点点的月夜,无霜心中感慨激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离开了牢笼之时,远处传来喧嚣的声音,接着便有一群带着刀穿着甲胄的侍卫将他们包围住。 而一群举着火把的侍卫之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这个身影,无霜有种对抗不了宿命的无力感。 男人没有只是看着她,冲她伸出手,“无霜,到我这里来。” 如同之前的场景一样,只是这次她抓紧了萧翎然的手,眼里是坚定,她和萧翎然对望一眼,无霜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 在逃出王府的路上,无霜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顾玄烨一定不会放过萧翎然的,她不能连累她。 “对不起诺诺,娘亲要失约了。”她将怀里的诺诺朝顾玄烨那推。 而后她绝望的眼神望着顾玄烨,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直呼他的名字了,“顾玄烨,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我只是想要平平凡凡、自由自在的生活。” 顾玄烨见她将刀对着自己的脖子,眼里慌了神,“无霜你把匕首放下!” 诺诺这时候已经哭着要娘亲,顾玄烨派嬷嬷将她哄走了。 而一旁的萧翎然神情害怕的看着她,“无霜。” “抱歉,将你卷进来。”无霜抵着匕首眼里噙满泪,明明是笑着,无端让人心疼。 “顾玄烨,你让你的手下把身上的武器都丢了!备好马车,放萧翎然走。” 顾玄烨害怕她伤着自己,大吼着让下人将武器丢到一旁,又让人准备马车。 马车很快备好,萧翎然却不愿意走,被无霜威胁着离开,朝不远处一块放着马车的空地上。 无霜望着他走远,就在这个时候,顾玄烨上前动作迅速的将她拦下,梏梧住她的腰,夺下她脖子上的匕首。 无霜无望的挣扎着,顾玄烨眼底犯上猩红,对着一群手下道,给我放箭! 原来在暗处还有他的人,一听到他的命令,一道道箭雨朝萧翎然射去。 这一幕被无霜看在眼里,她撕心裂肺喊着不要,她甚至开始哀求顾玄烨。 可顾玄烨根本早已被嫉妒蒙了心,一心只想让萧翎然死。 萧翎然是个普通人,哪怕学过武也不可能在箭雨之中存活下来。 萧翎然死了,无霜的心也死了。 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甚至比之前的样子还要可怕,如同提线木偶,了无生机。 她恨死了顾玄烨,但更恨自己。 她想让顾玄烨去死的心越发严重。 于是她偷偷藏了一把匕首,顾玄烨夜晚来找她时,她看着毫无防备的顾玄烨,一点没有犹豫的从枕头底下掏出匕首,朝他胸膛刺去。 顾玄烨没有躲,只是静静的望着她,苦笑道,“你真的要我去死吗?” 血染了他一身,一身白色的中衣染成红色,他的模样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可惜的是他没有死,无霜觉得有些可惜,自己居然刺歪了。 没想到被救回来的顾玄烨没有生气、没有发飙,伤一包扎好,就跑到无霜的跟前,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他说,“你要来杀我,便尽管来,不要憋着自己,我不会反抗的。” 无霜如他所愿,开始各种折磨以及折腾他,他的旧伤加上新伤不断,嘴角苍白的不像样,却每日定时去她房里。 但她没有再接触过匕首之类的东西了。 一日,她房内的人突然不见了,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屋内。 是章太妃。 章太妃如同老了好多岁,眼里的哀愁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支开无霜屋内的人和眼线,就是为了放无霜走。 顾玄烨的状态作为母亲她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顾玄烨身上的伤都是这个女人所造成的,眼看自己的儿子执迷不悟,她看不下去了。 只要无霜愿意走,她就有法子让她走。 “我会让你和那个孩子一块离开汴京这是非地,没有人能够找到你们。” 看着眼前的无霜沉默不语,章太妃缓声道,“放心,我知你的顾虑,到时我会安排三辆马车,分别去往不同的地方,你随意可进入一辆马车,天南海北自有你去,我不会派人杀你,这样很愚蠢。” 因为章太妃知道,如果她真的杀了她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后被顾玄烨知道她杀了他们,那么他们母子的关系将无法挽回。 而且……章太妃想到这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才道,“就算你不走,我儿也活不了多久了。” 第33章 后劲太大了 他身上的伤没有好全,次次都是致命伤,上次遭遇刺客,又差点丢了性命。 太医让他修养,可他不听,身子日渐亏损,怎么也难补救,仍每日到她院子,太医断言他活不过两年,这也是章太妃想要送走她的原因。 无霜听到章太妃此番肺腑之言发愣一下,随即垂下眸子应了。 她对顾玄烨还是恨的,她想让他死,如果她留下,总有一天她能亲手杀了他为萧翎然报仇,可是那样太便宜他了。 发愣的这一会儿工夫她想通了,如果章太妃说的是真的,那么也许爱而不得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翌日,无霜不知章太妃用了什么手段,她和诺诺顺利从汴京离开了。 但她还是没能相信章太妃说会放过她们母女俩,在往郊区去的途中,她带着诺诺偷偷跑了。 谁也不知道无霜最终去了哪里。 但顾玄烨却发了疯,将整个汴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她。 在找无霜的路上,因为气血攻心,他竟受不住吐血了,章太妃心疼,把自己让人带走无霜的事与他坦白了。 顾玄烨派人去找回来,得到的却是一辆空的马车,周围的痕迹因为下了一场雨全没了。 怎么也找不到她们,顾玄烨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他痛恨自己做的一切,痛恨自己手段太强硬了,哪怕再怎么想,却也无济于事,佳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原本断言只有两年可活的顾玄烨实际只活了一年,他这一年都在外奔波试图找到无霜,最终却在寻找她的路上病发死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在找寻的人一直都在汴京之内。 无霜没有离开,而是改名换姓,买了一间铺子。 铺子生意也算不错,她在郊外给萧翎然立了衣冠冢,她留在汴京就是为了亲眼看着顾玄烨如何爱而不得,在痛苦与悔恨之中死去。 顾玄烨死后的第二年,葬入皇陵。 无霜选在春暖花开的那一天,带着女儿离开了汴京,没有人知道这对母女去了哪里…… “什么?这就结束了!”品书会到处都是不可置信的声音。 “呜呜呜呜,怎么都死了,只剩下女主了,还好有他们的女儿陪着无霜。” “原本我还在好奇无明先生说的追妻火葬场,骨灰都扬了是什么意思,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天哪,无明先生,你这写的后劲不得让我这半个月都缓不过来吗?!” “要不要这样啊,我原本还压无霜和萧翎然的,哪知一个两个都死了,还我深情默默守候的萧翎然呜呜呜~” “顾玄烨后来好疯啊!虽然带劲,但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我恐怕无福消受。不得不说我爱看这样的故事。” “结束了,为何我的心里感觉空了一块,好难过。” “这算是虐恋情深吗?本小姐都哭成泪人了。” “顾玄烨虽然不做人,但他一死,我就瞬间原谅他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还在和友人打赌无霜最终会与谁在一起,没想到,不愧是无明先生,结局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如果有人也能这样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别想了,那都是话本里的人。” “不行,回府之后我一定要给无明先生写信!!” 不仅仅是品书会上一群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们哭成泪人,另一边的高门夫人也在搅着手绢,潸然泪下。 一个个的眼眶都红的不成样子。 连载话本完结了,众人内心的震撼还在心头,无法排解出去。 直到品书会结束,大家各自打道回府,众人眼里还都是挥之不去的悲伤。 而这期一跃成为京中高门世家女子圈的热门“畅销书”,没有之一,其结局也是被广泛讨论。 强取豪夺、带球跑、追妻火葬场、虐恋情深也在贵圈流行起来,有一半人喜欢顾王爷,有一半人则是喜欢萧翎然。 有些女子甚至找夫婿的标准都要找一个类似萧翎然一样,对自己好、又深情的。 还有一批女子就喜欢顾玄烨这种玩世不恭的霸道深情。 这两股风在潜意识内开始慢慢影响汴京贵女。 凌夫人和凌烙回府之后,刚好赶上吃夕食的时辰。 一回府坐在主堂的主位之上,依身份坐在她两侧的人面面相觑,不解的看着凌夫人通红的眼眶。 御史大夫魏大人今日朝中有事,被圣上召入宫中。 所以今日主堂餐桌之上,除了凌夫人的儿女,就只有府上的几位侧室和小妾以及庶子庶女们了。 他们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菜,不敢多问,虽然御史大夫的府上人丁兴盛,但凌夫人是当仁不让的当家主母,底下的人都被她制服的服服帖帖的。 谁也想不明白,出去赴宴一趟,怎么两人带着通红的眼睛回来。 后宅的人一回去之后,派人打听,才知道她们去的是品书会,如今要想攀上高门贵女,这个品书会是所有京中女子想要进去的宴会,所以这个品书会的名声也很大。 几乎汴京权贵人家无人不知。 而凌夫人就是因为这品书会看了一本书,眼睛才红成这样的。 凌府内被凌夫人管教相当重视等级森严,这等子书没有人敢看,不过这书风靡汴京贵女圈,府内的小姐按耐不住,向来都是买来偷偷看,生怕被凌夫人发现。 上次凌夫人这个嫡女偷偷看这书被发现后,不是被责罚一顿了吗!由此府中的庶女更是把这书捂的紧紧的,不敢让人发现。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迂腐强势的凌夫人会去看这等不入流的书,还去了品书会。 府中的几位夫人起了心思,也偷偷找人去打听这本书了,打算买来看看,力图找到和凌夫人的共同话语,而有些妾室是想乘机跑到凌大人那告状,试图挑拨离间。 结局可想而知,人是没有告状到,反而自己深陷话本中。 她们忍不住抱着书一边被虐的哭,一边心想,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这样一本奇书啊! 就这样传着传着,这书刊居然又在贵妇之中火了一把。 第34章 出书 《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这话本结束后,叶郁芜赚了不少银钱,打算休整一下,再想想下一本写什么。 但是她没想到这话本的后劲对于汴京这群贵女们有这么大影响。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止于书肆收到大量读者的信封,比之前收到的信封还要多三倍,每封信上写的都是无明亲启。 这些都是写给叶郁芜的,有些人一天雷打不动写十封信。 信里头有表示钦佩喜爱的,有谩骂的,有不满结局的,有写作指导的,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 叶郁芜嗑着瓜子嗑一天,都看不完! 如果这是现代,她的后台评论估计都会爆炸了,估计那些不满结局的人都会给她寄刀片了。 叶郁芜不慌,画屏却很为她担忧。 看这些人如此喜欢,为了满足那些喜爱这书的书迷,叶郁芜联合印刷坊,把之前的《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整合到一本书上。 她要出精修版书籍,封面找人设计的,还做了精美的书签,使用竹板雕刻而成,竹板面上刻着书名,还有几簇盛开梨花枝头,是书中无霜最爱的梨花。 竹板又薄又精致,竹板的尾后还系了红色的络子,十分灵动好看。 书籍里头还有插画。 精修书诚意满满。 那些千金大小姐一听说《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整合在一块出了新书,还添了番外篇,而且打的标签还是收藏款,这下更是引起她们的注意了。 这群大小姐,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时间也多,对待喜好毫不吝啬自己的金钱,书一出,立马让家中的下人去采买。 于是,汴京的商业街口又能看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景象。 好在这精修的书没有辜负这群大小姐的期待。 书籍外观很美,书页一打开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闻出这是梨花香,如果有资深“书迷”会知道这其中的寓意。 里头还有精致的竹板,看到哪页书,就可以夹到哪页,下次再看时,就可以一下子翻到这一页。 这个设计很新奇,竹板很好用,其他书也可以用上,这在槿朝是没有的。 自然更让这群女子欢喜的是书内的插画,简直就是按她们心中的样子来画的,每一幅插画都是绝美。 怪不得是珍藏版,每一个买的人都觉得很值得。 而新增的番外才是重头戏。 叶郁芜写了两个番外,对应的是两个不一样的结局。 一个是无霜和顾玄烨在一起的结局,一个是无霜和萧翎然在一起的结局。 这两个结局极大满足了被正文结局虐的体无完肤的读者们。 看到这满意的番外读者恨不得发出尖叫声。 尤其是白樽星,她是坚定的男配党,看到有萧翎然的番外,她激动的流下眼泪。 整个后院都是她的叫声,刚回到府内的白樽月都被她吓一跳。 看不懂她在干什么,摇着头从她的院子经过,去了书房。 白樽月刚到书房没多久就有下人来敲门禀告,说是安昌王和宣平侯来拜访。 隔了一会儿,就看到某个身影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萧羽澜。 他们俩此次来,还是为的正事。 所以一到白樽月的书房内,二人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换上了严肃的神情。 “今晚会有大动作,我们的提前部署。”乔松清一来就带了确切的消息,其他人没有异议。 “京中有人可不希望太子归来,你们猜猜会是哪些人?”萧羽澜走到书房的一侧,白樽月的书房多是一些古玩字画。 倒是他的桌案上整齐干净,如同他这个人严重的洁癖一样,但是乔松清和萧羽澜还是一看就看到他桌面上的东西。 青色的竹筒,还不止一罐,他们倒是认识这竹筒,近日天气炎热,街上大多的人手里拿着这竹筒一边走一边喝,甚至有些大臣上朝前都会饮这糖水。 他们还以为清冷的白樽月一向不喜这些东西的,没想到私下他竟也喝糖水,一买还买这么多,这得喝多久? 他们不知道的是白樽月并不喜饮糖水,只是不久之前叶郁芜在书肆做的糖水被人仿了去,以比书肆低的价格卖给其他人,糖水销量开始下滑。 他下朝经过时恰好瞥见叶郁芜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一让人打听,便知晓了缘由。 鬼使神差之间他就让小厮全都买了,但这么多他也喝不完,便以送糖水为由给各官员送糖水喝,本意也是为了给她书肆的糖水招幌。 所以近日才发现官员都在喝这种糖水。 不知道缘由,但是却知道这糖水出自哪里的乔松清和萧羽澜默默对视了一眼。 不是说不在意吗?他这又是在干嘛?! 一旁的白樽月没有看见他们俩的哑谜。 另一边的叶郁芜也没想到精修书卖的这么好。 为了写新书她打算闭关,在住的院子里写话本,这一次她就不打算在书刊上写连载话本了,而是直接写书。 如今书肆内也没有什么问题,都交给李伯他们,她也很放心。 但没等她闭关思考出下一本写什么话本故事的时候,画屏急匆匆来到院子找她。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画屏气喘吁吁的跑到叶郁芜跟前。 叶郁芜赶紧扶住她,“怎么了,何事如此着急?” “姑、姑娘,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听到这,叶郁芜皱起眉头,“谁打起来了?” “张姑娘、张姑娘……”画屏一口气还没喘匀,叶郁芜抬脚拉起自己的裙摆跑出院子,朝书肆方向跑。 才跑到离止于书肆不远的地方,她就看到聚集了不少人,其中有很多都是熟悉的面孔。 只是聚集的地方不是在止于书肆,而是止于书肆的对面书肆——墨香书肆。 她愣了一愣,赶忙走了上去,对着人群问道,“发生何事?” 说是对着人群,但其实是问她书肆内的人。 原本聚众一块的人群,一听到她的声音,为她腾出一条道。 人群里只见一道娉娉婷婷的身姿走来,她头戴银簪,青丝在微风中飘动,有清香味,一袭粉色薄衣,眉目精致绝美,让人一眼就挪不开。 第35章 抄袭 叶郁芜走上前,却见张柔颜被人拽着,怒目而视对面一个看起来儒雅,蓄着胡须的男人,叶郁芜认识这个男人,他便是墨香书肆的包掌柜。 而包掌柜也被人拽着,此刻的气氛剑拔弩张。 他们还没发现她的到来,依旧还在对骂。 “你们墨香书肆就是小偷!”张柔颜生气的看着包掌柜,要不是有人拦着她,她就差上脚了。 “我们偷什么了?!”包掌柜冷笑着看着她。 叶郁芜震惊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呃,泼辣的张柔颜。 似乎发现叶郁芜的到来,张柔颜转头望向叶郁芜。 变脸的功夫就在一瞬间,张柔颜充满怒意的脸颊在看到叶郁芜的刹那间恢复成平时淑女的模样,变脸之速,令叶郁芜瞠目结舌。 这时候换张柔颜皱眉了,“叶掌柜,您怎么来了,这些事我能处理的。” 张柔颜知道叶郁芜近日开始闭关写文,她信任她,才会放心的将书肆暂时交给张柔颜管理,张柔颜不想因为这等糟心事来烦她。 “我要不来,你们要是真打起来,等会官府的人都被惊动了。” 一旁的宛娘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官府的人已经被惊动了。” 话音刚落,一群带着刀的侍卫走了过来。 包掌柜一看到他们的装束,立马装可怜,“官爷,就是他们来我书肆外闹!” “呸!包掌柜,你是敢做不敢当!你们抄了我们书,还理直气壮找官府的人来。” 这会儿画屏也追了上来,和叶郁芜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对面墨香书肆的包掌柜看到她们止于书肆近日书卖的好,有时候甚至排着长龙的队伍,就觉得是他们书肆抢了客人。 不仅是抢了客人,连带着那些投书稿的文人也不来了,通通跑到止于书肆投递,长此以往对他的书肆十分不利。 不甘心的包掌柜派人偷偷打探到他们生意兴隆的原因竟是新推出的书刊,以及那什么糖水静雅室。 搞的如火如荼,包掌柜看着都眼馋,心里算盘一打,找探子混入其中,把他们做的这些方法摸索过来。 把止于书肆的模式模仿了个十成十,墨香书肆内也开始卖糖水,买的比止于书肆还要低,只要书肆削价,他们就跟着削价,价格永远比止于书肆低。 而且墨香书肆也搞了个书刊,也是效仿的止于书肆,为了让更多的人来投稿,包掌柜直接将那些投稿的笔耕者的书稿费翻了一番,反正包掌柜有钱,根本不带怕的。 这就直接导致了大量的笔耕者去墨香书肆投稿,而止于书肆新一期的书因为没人投稿,无法出新。 更关键的是,他们也出了个连载话本。 直接将《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抄袭下来,只改了名字,还有一些地方,妥妥的就是抄袭!? 这还不够,他似乎看出这类型的话本有利可图,又找了捉刀,直接复制出多本,但故事情节八九不离十。 这样抄袭着抄袭着,就被包掌柜他抄袭出点甜头了,卖出去的书比之前的起码多出一倍,尤其是这女子的钱,以前都是男子来买书,谁能想到女子比男子更舍得花钱。 包掌柜花钱雇的人混在止于书肆内,被张柔颜发现了,紧接着她又发现包掌柜的所作所为,主要是包掌柜太明目张胆的拉踩了。 包掌柜居然还在自己书肆门口大肆宣扬,把止于书肆的客人全都揽到墨香书肆了。 张柔颜实属生气,怒气冲冲跑来墨香书肆讨个说法,但包掌柜完全不怕,扬言自己没有抄袭,只是恰好剧情雷同,讽刺她们太独断专行了,只许她们自己写,不准其他人写这类型的。 末了,还嗤笑叶郁芜,一个女子,跑来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大骂不知廉耻,以后嫁不出去! 张柔颜听到他抄袭都没有他诋毁叶郁芜那么生气。 因为他的最后一段话,张柔颜顿时怒气冲天,也不顾自身形象就冲包掌柜身上揍。 没想到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张柔颜力气这么大,手无缚鸡之力的包掌柜被她按在地上打,毫无还手之力。 包掌柜大叫着叫官府,他书肆内的小二见此情形,脚一溜烟,跑到府衙那“告状”去了。 于是情况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一头的包掌柜还在嘴硬自己没抄袭。 那边李伯已经将证据公示出来了。 他的手上,右只拿着止于书肆的书刊,左只拿着墨香书肆的书刊,翻到连载的话本故事的某一页,里头的文字有大段大段相似的文字,有些甚至改都未改。 证据赤裸裸的展示在众人面前,抵赖也抵赖不了,叶郁芜只瞟了一眼这两本书,就没有再看,而是冷笑的望着包掌柜。 “包掌柜!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叶郁芜对包掌柜道。 “我需要解释什么?我说没有抄袭便没有抄袭,就算抄袭了又如何,你们可知墨香书肆背后的人是谁?你们这些人可是一辈子都够不着的!”这才是包掌柜有恃无恐的原因。 “大人,此人嚣张,竟挑战我们槿朝律法,又在这胡说八道,实在无法无天!” 叶郁芜的潜意思是想告诉府衙的人:快把他带走,此人蠢笨如猪,居然当街嚷嚷自己背后有人,再晚一点就要把背后的人供出来了,不管背后是谁,要是被说出来,名声扫地了。 可是这府衙的人居然没有听懂,也许是听懂了只是装傻充愣,竟向着包掌柜说话,可把包掌柜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哼!到底是谁在这胡说八道。” 包掌柜居然还厚颜无耻的让府衙将张柔颜以闹事为由抓进牢内。 止于书肆的人自然不会冷眼看着张柔颜被抓走。 “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李伯梗着脖子,气愤道。 包掌柜藐视轻笑,似乎觉得李伯说的都是笑话,他环顾四周欣赏着他们的愤怒:“要我说,这话本指不定谁抄袭谁的呢!我们墨香书肆之抢可是被人偷了书稿,指不定被你们偷走了!” 哇哦,这倒打一耙、厚颜无耻的功夫可把叶郁芜惊呆了! 第36章 倒打一耙 “你胡说!”一旁的画屏也生气了,气的眼眶都红了,可是她向来不会吵架,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于是脸都气红了,叶郁芜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 不仅是止于书肆的人觉得他厚颜无耻,原本来买书的客人和路过的人也不相信。 “不可能的吧,叶掌柜的人品我们都是相信的,包掌柜口说无凭,就想让府衙的人抓这小姑娘进牢房?” “既然如此包掌柜可否说说墨香书肆是何时丢的书稿?丢的是何人的书稿?我记得你们写着连载话本的笔耕者叫……” “薛洋”画屏在一旁补充道。 “那这位薛洋也可来这与包掌柜对一对这书稿丢失的时间。”此话一出包掌柜的脸色变得铁青。 眼见周围的路人也出来打抱不平,原本还想让府衙的人直接把他们一同抓走的包掌柜迟疑了,看来没有证据,这事是收不了了。 “怎么?包掌柜想了这么久都没记起这时间吗?不至于吧,要说这书肆丢了书稿可是大事,不可能记不得吧!要我说啊,包掌柜您以后还是多长点心吧,不像我们止于书肆,哪怕是丢了一张宣纸,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叶郁芜抱着手臂,眼里是薄凉,明明看上去是温温柔柔没一点攻击力的话,落在包掌柜的心中如芒再刺,把包掌柜扎的透心凉。 “自然是六月中旬……”他极快的瞄了一眼叶郁芜,察觉不对又改口道,“不,是六月初旬。” “确认吗包掌柜?” “当、当然了,我是不会记错的。” “那好。”叶郁芜神秘一笑,她的容貌本就清丽,这一笑更是顾盼生姿。 她略微一挑眼,狭促的朝不远处看,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一个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颇为不耐烦,“姐夫,你找我又要干嘛?” 叶郁芜听他说这话,心中有了思索,遂问,“你是薛洋?” 薛洋眯着眼睛瞧见眼前的美人,眼睛一下子直了,“正是在下,不知可是美人找的在下?” 薛洋看这阵仗,以及脸色铁青的包掌柜,哪怕他再笨,也能看出不对来。 “我听说《霸道世子爷与貌美小婢女》是公子写的,十分喜爱,仰慕公子许久今日见到公子果然如想象中的风流倜傥啊。” 叶郁芜柔柔一笑,这笑直接笑进他心坎里,这样一个美人说仰慕他,他早就飘忽不定了。 “哪里哪里。”他嘴角的笑都压抑不住。 叶郁芜见状,立马开始套话了,“敢问薛公子,听包掌柜说,公子之前写的书稿丢了,甚是可惜,小女还想拜读一下呢?就是不知何时丢的?” “丢书稿?我没丢书稿啊!?”薛洋下意识的回答,突然听到旁边包掌柜的清咳声,他立马反应过来,“哦,那个啊,确实是丢了,至于什么时候丢的,大概是七月初吧,不过问题不大,这些故事剧情我都记得,我又重新写了一遍,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个叫什么世子、婢女的话本。” “原来是七月初啊,薛公子可确定吗?小女原本还可惜呢。” “当然是了,本公子写的话本,怎会不记得。”薛洋不顾一旁拼命咳嗽示意的包掌柜,颇为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被叶郁芜柔情小意和眼里迸射出的崇拜冲昏头脑。 “哦,那我怎么听包掌柜说书稿是在六月初丢的。” “你一个女子打听这书作甚,反正我也不记得了,那就是六月初丢的,反正丢不丢也不影响,反正有人会仿写……啊!”他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被一旁的包掌柜狠狠踹了一脚,吃痛的薛洋捂着屁股,转头看包掌柜,看到包掌柜难堪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什么。 “薛洋!好好和叶掌柜说说你到底是何时丢的书稿!”包掌柜恶狠狠的瞪着薛洋。 薛洋心里一紧,连忙又改口道,“六月初……”他不忘瞄了一眼包掌柜,见他脸色恢复一些,这才大胆的直言说是六月初。 “叶掌柜,如此可是明了了?”包掌柜讽刺一笑,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府衙也要动手抓走张柔颜。 叶郁芜微微一笑挡住了府衙,“包掌柜您可真是当现场的人都是瞎子啊!,没有人都能看出你与薛洋的关系,还有你们‘暗送秋波’,改口改的真是快,小女子自愧不如,不过……” 她冷呵一声,“你们说的时间一样又如何,我们书肆的书刊是出在五月十五,可比包掌柜所说的六月初早半个月呢!” 包掌柜冷汗直流,但是他贯会耍无赖,这会儿还嘴硬,“我记错了,就是在五月初丢的。” “呸,不要脸!”这句话突兀的出现,但在场的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一旁围观看热闹的人说的话,看了这么久,也看出谁抄袭谁了,这墨香书肆内处处模仿的止于书肆就是直接证据,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包掌柜脸皮厚的和墙一样,这会子被人群骂,也只是红了脖子,照样趾高气扬的认为自己有理。 “动手啊!还愣着做甚?全都给我带走!”包掌柜对几名府衙大骂,这群府衙立马回过神来,提着刀就要将他们一行人抓住。 叶郁芜是真没想到这包掌柜竟有如此大的施压。 “我们没做错事,为何抓我们,包掌柜怕不是您心虚了吧?大家伙看着,天子脚下有人徇私枉法。 如果我叶郁芜出事了,定和这位包掌柜脱不开干系,愿到时有侠士之人可以为我一弱女子伸张正义!我叶郁芜在天之灵,也不会忘记各位侠士的恩情的!” 叶郁芜侧身躲过,她别的没有,就是会能说会道,这会子越说越离谱,包掌柜对脸都快气歪了,“快把她的嘴捂上!” 周围的看客被着变故,吓得不敢动,有些胆子大的在大骂“包掌柜做贼心虚,谁抄袭谁一目了然,还在这装模作样。” 但是府衙的人在,又别着大刀,一时也没人敢上前。 第37章 英雄救美 见此情景,叶郁芜更是大喊,“不得了了,这包掌柜欺负弱女子不说,还要剥夺槿朝子民的言语自由……” 说完叶郁芜还不忘挤出几滴眼泪。 另一边的张柔颜也学着叶郁芜的样子撒泼打滚的哭诉着。 叶郁芜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敌几个带刀的魁梧男人,她的嘴把人捂上了,这双手的手掌比她的鹅蛋脸还要大,一捂上,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想要挣脱,男人的力气太大了。 她如同一只弱小的兔子,毫无反抗之力。 她倒是想下口去咬,但是男人手汗太臭了,不好意思,她真下不了嘴。 算了,就这样吧!毁灭吧!大不了被关几天,出来之后她还是一条好汉,当然,别让她出来,出来后包掌柜你们这些人给我等着,我向来眦眦必报,哼!她恶狠狠的盯着包掌柜,但她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凶狠。 她胡乱想着,纤细的手腕刚被抓住,一道凌厉的石子破空打到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吃痛的收回手,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受伤的那只手,神情是痛苦。 男人没有看到是谁出的手,但是从他的角度看,像是从叶郁芜那个方向掷的石子。 于是男子便以为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做的,当即怒火中烧的拔出腰间的腰,大喝一声,“找死!” 刀朝叶郁芜上空劈去,叶郁芜没有习过武,怎能迅速躲的开,眼见这刀要劈到她身上了,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原本嘲哳的四周,传来好几声担忧的叫声。 李伯等人惊恐的大喊一声“姑娘!”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只听到砰的一声,随后的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一股木兰的清香味入鼻,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凌空起来,一会儿又落入平底。 她睁开眼,便看到抵在她脸颊一侧的胸膛,白色的锦衣上绣着青竹,没一会儿,虚虚环抱着她的人松开了她,站在她的不远处。 叶郁芜抬眸去看,却被男子的容貌所吸引住,他长的太俊美了,精致的脸庞剑眉星目,哪怕是站在嘈杂的人群里也能一眼看到他长身玉立,一身月白锦服,面如冠玉。 她正发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而另一边的画屏也趁乱从府衙的手里跑出来,站到叶郁芜身旁,担忧的询问,“姑娘,你没有事吧?” “没事。”她对画屏说完,又冲男子道谢,“多谢公子相救”。 男子俊美的脸上神色莫辩,只是带着看不清的怔忪和探究,但单纯的叶郁芜没有看出来,而站在叶郁芜身旁的画屏看到男子的容貌,神色变得有些不对劲。 没一会儿,他们的周围挤进另一群人,与这些府衙的人不同,他们穿着统一着装,步伐统一,他们见到男子,神情明显一变,而男子微微冲他们点头,他们才恢复严肃,“巡检司办案!” 他们掏出牌子,“有人举报,天子脚下有人漠视律法。” 此牌一出,包掌柜原本嚣张的气焰不见了。 巡检司一出马,事情变得简单多了,叶郁芜积极上前控诉包掌柜所作所为,还拿出证据。 但包掌柜却依旧嘴硬,“我们没有抄袭!” 一旁的男子面容冷峻,双眸淡淡一瞄,包掌柜望进了他那深渊般的眸子里,顿时心生胆寒。 男子薄唇轻启,“本朝有着作权律,保护着作,按本朝律法,剽窃他人着作,轻者须饮一斗墨汁,重者收押牢狱打十板,背上写上律罪当街游行,徐总兵,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那是自然,侯爷” 包掌柜一听到巡检司的头头喊眼前的男子为侯爷,他的眼睛瞬间一黑,心头大喊不妙,立刻又开始叫喊。 “侯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人吧,这话本是他、是他写的,小人的书肆只是印拓出来,与小人一点干系都没有。” “包良树!”薛洋突然被扣了帽子,他不依,“这可不是我一人能干的,要不是你自己把话本抄了过来,又哄骗我后加上我的名字梓行(意指出版),如今东窗事发,你还想把这事按在我头上?我呸!不可能!” 眼看这俩郎舅要打起来,白樽月已经没有兴趣去看他们了,给了眼神让徐总兵处理。 徐总兵收到侯爷的眼神,摸了摸虚汗,他算是看明白侯爷是为这止于书肆的老板娘出恶气了,今日怎么着,这两人进了牢狱不脱层皮出来就不可能的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喊人将他们拉开,连同墨香书肆的所有人都带走了。 而叶郁芜等人一点事都没有。 事实上叶郁芜也被那位巡检司脱口而出的侯爷给吓到了,她倒是没想到这位侯爷看起来年纪轻轻,又俊美非常。 不过人家出手相助,怎么也得感谢一下。 “多谢侯爷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看到叶郁芜欠身行礼,望着他的眼里满是陌生与平静,白樽月一时分不清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不必多礼,恰好路过,顺手罢了。”意思是刚好路过瞧见了施以援手,他可不是一看到她被欺负便匆匆上前帮她,如此这番解释,就是怕她又自作多情,和以前一样。 叶郁芜听到他这话,十分不解,她也没问,他怎么突然解释起来了。 虽然不解,但叶郁芜人情世故还是有的,想要邀请白樽月到书肆小坐,当然她只是客套一下,毕竟庙小,人家侯爷尊贵的很,岂会愿意进。 “既然叶掌柜诚心邀请,本侯却之不恭。” “既然如此,改……欸?啊!……”刚要在心里接上“慢走不送”的叶郁芜话梗在喉咙内不上不下。 白樽月淡淡一笑,看着叶郁芜脸色有异样。 “怎么?”他想:怕不是高兴坏了? 他压低了嗓音,落入叶郁芜耳中磁性好听,这放在现代妥妥的声优好苗子!在配上他俊美无俦的容貌,光是看一眼就脸红。 “没、没、侯爷能来我们书肆,书肆蓬荜生辉啊!”叶郁芜本就生的好看,明明是谄媚的话,搭上她的娇颜,显得十分真诚。 叶郁芜的话白樽月十分受用。 在一群路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叶郁芜领着矜贵的侯爷进了书肆内。 第38章 古代版流星花园! 白樽月这一进书肆,估计隔天陆续就会有人知道了,这算是变相告诉其他人,止于书肆有人罩着吗?这下子谁还敢挑衅止于书肆。 不仅是路人惊讶,原本跟在侯爷身后的小厮也惊讶了。 侯爷不是一向无视这叶小姐吗?今日怎么突然间下了马车替叶小姐出头惩戒了人,又进了书肆。 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的小厮,灰溜溜的跟在白樽月身后随时听从他的指使。 叶郁芜忙招待,刚被“救”出来了张柔颜等人畏手畏脚的,也不敢上前,只能让叶郁芜先招待着他。 她本想拿出相对于书肆来说比较好的茶叶招待他,但是他说不必,于是叶郁芜郁郁寡欢,尴尬的带着他一边逛书肆的内部结构,一边和他介绍。 这位侯爷对她的修书部和静书室还挺好奇。 白樽月没想到叶郁芜很有想法,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还闻所未闻,他是知道她办的这个书刊在汴京贵女圈很受欢迎,连他那个妹妹都整日捧着书边看边傻笑。 想到这,他突然忆起白樽星的生辰快到了。 “怎么了侯爷?”叶郁芜本来还在介绍书肆的糖水,他突然侧头看着她,让她心头一颤,是说错什么了吗? “听说无明先生是贵书肆的笔耕者?” “额,正是。” “本侯舍妹十分崇拜无明先生,不知叶掌柜可否替本侯告知无明先生为本侯妹妹写个生辰庚帖,不多,几个字便可,不会令叶掌柜和无明先生为难。” 真·无明先生·叶郁芜就站在某人眼前,看来马甲也是牢固的一天,就是被人问到跟前,莫名有些羞耻。 “哈哈,”叶郁芜干笑,“举手之劳的事,怎会为难,改日我让无明先生写了庚贴派人给您送上门。” 他们没有逛多久,白樽月就像完成任务似的,带着小厮离开了。 白樽月一离开,止于书肆就沸腾了! “啊啊啊啊!话本情节照进现实了!” “天呐,不得不说叶掌柜和侯爷站在一块真是赏心悦目,郎才女貌!” 刚送走一尊大佛,回到书肆的叶郁芜听到她们的对话眼角抽了抽。 只有画屏站在她们身旁,模样欲言又止画屏这副样子被叶郁芜瞧见,还以为她不舒服,连忙询问。 但画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样人多的场合说,但最后,她还是没说。 等晚上她们回到住的院子时,画屏端着新沏的茶水走到叶郁芜的书房内。 此刻万籁俱寂,寂寥的黑夜只有叶郁芜和她两个人的时候,画屏这才结结巴巴的问她,“姑娘,您没事吧?” “啊!我没事啊?”正在构思下一本写什么话本的叶郁芜咬着笔迷茫道。 “怎么了画屏,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今日我就感觉你怪怪的。” “姑娘,我才不奇怪,奇怪的人该是您。”画屏撅着嘴,委屈道。 “我?我怎么奇怪了?”叶郁芜听到这,笔头也不咬了,正襟危坐的转头看着画屏。 “今日那武安侯一出现,您装作无事、故作坚强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您要是心里难受就和画屏说,或者哭出来,也会好受些。”画屏说着说着心里更加怜惜叶郁芜。 “心里难受?我心里不难受啊,也不想哭,我没事干嘛要哭?”叶郁芜相当不理解,总觉得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画屏说的武安侯,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叶郁芜略微一沉思,脑子闪过一些片段,“你说的武安侯叫白樽月?”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直呼武安侯的名字?被人听到就不好了,我们如今只是小民。”画屏左顾右盼,发现门窗都关好了,这才松了口气,就怕被人听见,抓住把柄。 不是吧,她就说今日那侯爷和画屏的神色怎么不对劲,敢情她是没认出来,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吧!她穿越到这朝代,都没见过这传说中的被原主爱而不得的武安侯。 不过让叶郁芜疑惑的是,武安侯认不出她不是原主也就罢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画屏怎么居然没发现她的不同。 “画屏,你就没发现我与之前性情不同了吗?”叶郁芜小心的试探她。 “啊?没有啊?不,有一点,但是画屏理解您,遭此变故您变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画屏的话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安慰,她反而思考起来了。 纵然画屏说的有理,但一个人的日常喜好,小动作是与另一人不同的,画屏难道就不曾怀疑过她吗? 比如她写的字,画屏也是瞧过她的文章,却没有怀疑,这本身就奇怪。 叶郁芜偷偷观察画屏的神色,没有异样,全程自然,不像装的。 暂时没从她那看出什么,她没有继续询问试探,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最近几日我便不去书肆了,书肆内有什么动静可以随时找我,辛苦你和李伯管理书肆了。” “放心吧姑娘。”画屏信誓旦旦的保证。 画屏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叶郁芜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今日墨香书肆的所作所为算是给她敲响了警钟,但是她也可能阻止的了这等歪风。 她叹了口气,还是先写好书吧! 如今该用的套路在上一本都用上了,但是她发现这书只在贵女圈流行,很多人对这话本都是不入流的印象,她倒是不急,以后会将这些人的印象一点点转变回来。 只在贵女圈流行还不够,既然要先从女子的市场做,那么就要做到整个国家的女子都能看到。 她脑子一思索,现代不就有妥妥的例子吗?她灵光一闪。 情不自禁奸笑起来,嘿嘿,谁能拒绝的了f4的魅力,就算是封建的古代,叶郁芜也不允许没有人看过? 她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流星花园,心里坚定下来要写这本,名字嘛,就叫《星陨雨》同流星花园有异曲同工之妙。 背景就定在国子监,国子监是最高学子,主要面向贵族子弟和高级官员的子女,自然也培养品学兼优的平民。 还没开始写呢,她已经能想象到未来的读者迷f4迷的不得了。 不过古代版f4就不能叫这个了,她得想一个新的“团名”,要不就叫皇城四少,又土又霸气,当然少不了平民“杉菜”啦。 第39章 古代版f4 初步就先这样定好了。 设定是四个性格迥异的高门世家子弟。 “道明寺”——南宫枫遥:皇城四少领导者,性格霸道倔强,放荡不羁且占有欲极强。 “花泽类”——东方术:成熟稳重、性格随和,眼神里总是充满忧郁和神秘。 “西门”——卢玄风: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外表轻浮但内心专一。 “美作”——虚风华:冷酷帅哥,不善言辞、看起来不好惹,但内心细腻柔软。 “杉菜”——吴清姿:倔强勇敢、不惧困难且能迎难而上、开朗大方、热心助人、善良聪明的平民女子。 自此所有主要角色的名字和性格特点都总结好了。 有了这些大纲,她文思泉涌,立马挑灯夜战,拿起笔来就是干! 干它个三天三夜! 怀着这样的豪情壮志,她熬了一整个大夜。 早晨画屏起床时,透过半开的木窗看到了长了两个黑眼圈的叶郁芜。 画屏惊讶道:“姑娘,你、你一夜未眠?” “不碍事,主要是写书的灵感停不下来!你放心去书肆吧!” 画屏虽然有些担忧,但架不住叶郁芜一直说自己没事。 画屏只能带着怀疑的态度离开了院子。 画屏走后没多久她的灵感就断了,终于抵挡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灵感来了源源不断,怎么写都停不下来,有时候没灵感了,硬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在不知道提着笔叹了多少次气的叶郁芜只得先放下。 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 她想了个办法,托人找了一间曲径通幽的小院子,在一座山上,恰好山上的温度没有山下高,也可以避避暑。 她租了这样一间小院子就是为了给自己提供灵感。 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拿着收拾好的行囊上了山。 画屏一听说她要去山上写话本,说什么也要跟来,毕竟山上就她一人也不太方便,而且也怕她一个人遇到威胁。 叶郁芜没有异议,且让她跟着。 上山后的第一日便下起了朦胧细雨。 也许是景色秀丽,她上山之后灵感迸发,熬了三个大夜写话本。 好不容易快写完了,她伸了个懒腰去到院子里透透气,这时候她才发现这雨还在下,已经由小雨转为大雨了。 她歇了出去透风的心思,但是她刚一坐下,就听到院子内画屏突然的惊呼声。 叶郁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撑着油纸伞赶忙朝她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她的身影。 这时候又听到小丫头在喊她,她辨别了一下方位,这才朝声音的来源而去。 走到院子门口她就看到画屏的身影,不过此刻是夜晚,加上下着雨,她看得不太真切,门的顶上有飞檐,就是为了遮雨。 她快步走到画屏身旁,画屏见到她,侧身将门外的场景露给她看。 “姑娘,我听到声响,一打开院门就看到有人倒在院子门口。” 此时的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地上的人身上。 由于夜色太暗,又没有月光,她出来的急,没有带灯笼,看不清躺在雨中的人是何模样,但是看她身上穿的裙摆,应该是女子。 都说倒在路边的男人不能捡,捡男人会不幸,但是没说不能捡女人啊? 叶郁芜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将以前看的小说影视那些捡到狗男人后如何倒霉的剧情过了一遍。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么大的雨,看样子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人晕倒在门口万一挂了怎么办? 大不了等她醒来让她自行离去。 打定主意后,她叫上画屏一同把这女子扶进院子。 她一将这女子抬起来才发现这女子的身量极高,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体重也趁,叶郁芜和画屏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她扶到房屋里。 将她放到偏房的床榻之上,叶郁芜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水,这一通功夫下来,她和画屏都淋湿不少。 她们身上被雨水淋湿,但是绝对没有这名女子这么湿,看来得给她换下这湿衣裳,否则非得发热不可。 画屏放下女子后去烧水了。 她们屋内倒是有衣裳,就是没有她这身量的衣裳,叶郁芜比画屏高些,只能先穿叶郁芜的衣裳。 叶郁芜上前扒开女子额前挡住她容貌的湿发,露出她的脸。 女子的模样很是惊艳,哪怕此刻狼狈,这副闭着眼睛的睫毛狭长,高挺的鼻梁,皮肤白皙清透,容貌昳丽精致,嘴角苍白,看起来柔弱,如同病美人,芙如凝脂,宛若惊鸿。 叶郁芜一呆,很快回过神来,伸手要将她腰间束带解开,才刚碰到束带,一双冰冷的手掌钳制住她的手,力气太大,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叶郁芜忍不住痛呼,用另一只手捶打她的手腕,试图让她松手。 可是她抓着她的手腕丝毫不影响,随着抓着叶郁芜那只手的主人一用力,她被拽到床榻之上,无助的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撑在女子的头侧。 而叶郁芜整个人趴在了女子的身上,她立马感受到身下湿哒哒的感觉,莫名有些阴冷,她打了个寒颤。 叶郁芜略微一抬眸,清澈慌乱的眼睛撞进了女子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女子眼里流露出肃杀的神情,冷漠的可怖。 不过好消息她的手腕被松开了,坏消息她的脖子被人掐住了!好在她没用力,不然叶郁芜毫不怀疑,只要这女子轻轻一用力她脆弱的脖子一定会被拧断。 “你、你不是女子?”还未逃离危险的叶郁芜惊讶的出声道。 她欲哭无泪,本来还没那么快发现的,奈何她现在趴在“他”的身上,能感受的出来轻微的不同之处,懂得都懂。 当然让叶郁芜如此确定他男人身份的还是他明显的喉结,叶郁芜不用抬眼就能看到他的颈部。 再近点就差没吻上了。 “别声张。”男子的声质偏清冽,此刻带着些许沙哑,眉宇间带着点阴鸷,衬着他的容貌更加昳秀。 第40章 《星陨雨》 他说完这话松开了压制在叶郁芜脖子上的手,晕了过去。 叶郁芜看他晕了过去,立马“噌”的从床榻下来,松了一口气。 “威胁谁呢!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叶郁芜气不过又见男子无知无觉,大着胆子伸手捏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将脸肆无忌惮的捏成各种形状。 没想到还是捡了个男人回来,叶郁芜一口气怄不下,好在叶郁芜没从他身上看到危险,要不然她立马就挖个坑把人埋进去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真把他丢出去?他不会是啥危险人物吧?到时候给她带来危险怎么办? 但叶郁芜看着他也下不定决心把人丢出去等死。 她一咬牙,心想送佛送到西,瞪了床榻上昏迷的男人一眼,“你到时候可别恩将仇报啊!明天醒来就给我离开。” 可别怪她狠心,毕竟有广大小说影视的前车之鉴,那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又不是啥主角,只是个小老百姓,不能摊上这种事吧?! 叶郁芜胡乱想着,这时候画屏端着木盆,木盆里是已经打好的热水。 画屏看到叶郁芜呆愣的站着没有动作,似乎在沉思,穿上的人还是穿着那身湿透的衣裳。 “姑娘,怎么了?”画屏以为叶郁芜累了或者是没做过伺候人的活计,不会脱衣裳,毕竟古代女子的衣裳向来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她也没有多想,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替床榻上的人脱衣裳,还没碰到衣角呢,画屏的手被叶郁芜握住了。 “画、画屏,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你刚烧完水,天色也不晚了,身上还湿哒哒的,小心明日着凉,先去换身衣裳。” “可是这里……” “这里我来收拾,不必担忧。” 叶郁芜顺利将画屏支了出去,随后气鼓鼓的拿着布用热水打湿,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又用干布将他那长长的墨发绞干。 既然他是男子,叶郁芜不方便为他换衣,先将他外裳脱离,剩下的中衣她闭着眼睛摸索着给他脱了。 一脱下来,她眼疾手快的把一旁折叠好的被褥盖到他身上。 裹得严严实实的,全程没有碰到他肌肤一片,更没有看到他任何肌肤。 叶郁芜此模样如同人家有啥传染病似的避之不及。 把他裹好之后叶郁芜如释重负,毫无心理负担地拿着木盆离开了。 入夜,淅淅沥沥的雨停了,窗外烟雨消散,徒留下雨水混着泥土的味道,天空乌云流动,将久违不见的月牙露出,一道月光洒至漆黑的人间,寂静的院子里偶尔只有雨滴顺着屋檐落下的水滴声。 屋内的祁竟越闭着眼睛,好看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黑暗中的他不停的喘着热气,梦中的他还在不停的跑着。 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两道女声。 “姑娘,他怎么也叫不醒,似乎是发热了。” 然后他滚烫的额头突然贴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他忍不住喟叹一声,但这冰冰凉凉的东西很快就从他的额头上离开。 “还真是发热了,可真麻烦。”叶郁芜一个头两个大,本来还想着一大早让画屏把他叫醒后,让他离去的。 叶郁芜认命,让画屏下山去把李伯叫来,顺便把大夫也请来。 画屏没有异议,早在叫男子之前,叶郁芜就交代了这人男子的真实身份。 画屏很快就下山了,看着这张俊脸快熟了,叶郁芜总觉得自己忘记什么了。 等李伯一来她就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了,忘记给他带一件男子的衣裳了! 没有男子的衣裳只能先将就着先穿上叶郁芜的女装了。 其实昨晚给他换下衣服她就发现了这人穿的女装短了一截,也不知是从哪里顺来的。 等李伯给他换好衣服,从屋内出来时欲言又止,叶郁芜见此问他怎么了。 “姑娘是从哪里救来的人,此人身上居然有伤口,虽然被雨水泡的发白,但明眼人一看,就能是刀伤。” 叶郁芜正要解释,画屏领着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提着箱子来了,他们心照不宣的没有多话。 在古代发热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一个感冒都能要掉人半条命,更何况是发热呢。 好在这大夫只问了他的症状,没有去看他身上的伤,没有发现他受伤了,临走时只是开了发热的药,但叶郁芜向大夫要了治外伤的药,这位大夫也没问原因,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拿了药方,抓了药后熬煮了给他喝,只是他发着烧,牙口还紧闭着,眼看喂不进去,李伯就掰着他的嘴。 站在一旁的叶郁芜端着中药眼疾手快倒进他嘴里,虽然药水吐出大半,但总比没有喝进去的好。 在山顶院子的这段时间,她早就把话本写好了,要不是刚好救了这男子,她们也不至于在这院子逗留。 药也给他喂了,暂时也没其他事。 这么多日了,她也该下山处理事情了,出来也够久了。 好人做到底吧!于是她又续了几日的房租,专门留给他住,偶尔派画屏和李伯上院子里查看他的情况,顺便给他涂药和喂药。 叶郁芜离开小院携“巨作”闪亮归来! 咳咳,夸大其词了。 但叶郁芜对第二本话本还是很有信心的。 回到书肆,她一眼就看到书肆对面的墨香书肆处于关门闭店的状态,她只看了一眼,便没有关注了。 一见她归来,张柔颜如同猫见了耗子,眼睛一亮。 “叶掌柜,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的这些书迷写的信把我们修书部堆成什么样了。” 叶郁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屋子角落那光洁的地上信都快堆成小山了。 “欸,还有些人来我们这打听无明先生什么时候出新话本呢!!”另一边的宛娘打趣道。 “辛苦你们了,这不,新话本不就来了吗?”叶郁芜哭笑不得的将手里的厚厚一叠纸张在她们眼前晃了晃。 大家一看,手里的事也不做了,一把拿过她的手稿。 由于是手写的,不似现代那样书本都是印刷字体,所以写的话本拿起来很厚。 “《星陨雨》,好好听的名字。” “你们替我校对一下。” 第41章 莫名羞耻 叶郁芜对她们说的话被淹没在她们兴奋的叫声中。 不知过了多久,叶郁芜再次上楼,还未到门口呢,就听到她们争吵的声音。 因为站门外的缘故,她恰好听到她们争吵的内容。 “南宫枫遥可是皇城四少的领头羊,没有他就没有皇城四少!他霸道又迷人。” “东方术儒雅又温柔,他才是最俊美的!” 门外的叶郁芜尬的脚趾抓地,虽然是她写的但她莫名感觉羞耻。 狗血文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啊,叶郁芜感叹。 她们正在争论之时,叶郁芜顺势推门进来了,然后叶郁芜就听到在张柔颜和宛娘争吵的对面,站在她们夹缝之中的另一个女子怯生生的冒出头来,用柔和小声的音量默默说出不一样的答案,“其实我觉得虚风华也挺俊美的。” 好好好,终究是“美作”虚风华不配了,居然没人喜欢他。 叶郁芜讪笑摇摇头,试图把自己搞笑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 叶郁芜一进屋,争论的话题就此结束了。 张柔颜走过来严肃对叶郁芜道,“叶掌柜,我有种强烈预感这本话本必然会受到万人追捧!” 其他人听到她的这番话,神情也激动起来,有人脸还憋的通红,不知道是看话本看的,还是吵架吵红温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叶郁芜一高兴,琉璃般的眸子绚烂无比。 整理好心情,她又问了张柔颜《方寸之间》书刊最近的销售情况。 “自从《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完结,加上对面墨香书肆恶意抄袭,我们的书刊与之前比,只卖出去一半,流失的大部分是女子这样的客人。” 这倒是和叶郁芜想的差不多,“我今日来也是为了说这件事的,既然连载话本受欢迎,我们可以收一些连载的话本,像之前那样每期出,如果从中有受欢迎的连载话本,我们再联系印刷坊刻印成一本的书籍。” “这也是我这几日所想。”叶郁芜和张柔颜一拍即合。 “还有一点,墨香书肆的包掌柜的作为让我学到一点——未雨绸缪,包掌柜可是让我学习到了。” “未雨绸缪?叶掌柜你是想?” “我们之前不是有一些笔耕者投稿吗,其中一些笔耕人文笔又好又稳定,好几次都能通过审核,我想着把他们签到我们书肆,当我们书肆专使笔耕者,与他们约定好,写的故事要是不错,比我们书肆投稿通过后的银钱多一倍,但是前提不能到其他书肆投书稿。” “这样可行吗?” “行不行都要试一试,我记得有位叫……”她思索着,试图从脑海里挖出人名,“叫关、雁的笔耕者就不错,他的文风我印象深刻,倒是可以试着与他谈一谈。” “这人我算认识,叶掌柜你就暂且交给我吧。”这样也能减轻她的负担。 张柔颜做事一向稳妥,叶郁芜还是很放心将这件事交于她的。 “对了柔颜,你要是有机会也可多留意投长稿的,目前我们不能只单做书刊这一类型,出书也是必要做的。” 大家确定好接下来书肆要走的方向,一时间干劲满满。 叶郁芜待在书肆一天,都未注意到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 她坐在书肆前案内,今日的她穿着一袭红衣,不再像之前那样穿着简简单单的素衣。 那袭飘廖的裙纱裹紧蛮腰,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突显玲珑剔透的更衬托她白皙的肌肤透着红。 她难得头上梳了个朝天髻,还是手巧的画屏软磨硬泡下叶郁芜才同意让她梳的。 她生的美薄施粉黛却娇俏可人。 正要伸个懒腰,画屏急匆匆的走进书肆。 “画屏你慢些,每次都如此风风火火,小心摔着。” “姑娘放心,我小心着呢,对了,忘了说正事。”她一拍脑袋,凑到叶郁芜身旁,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姑娘,那人醒了!” 祁竟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屋子里,他刚露出防备的眼神,门口就被打开了。 他淡淡一撇,眼里出现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她似乎没想到他醒了,清秀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一边端着木托盘靠近他,一边结结巴巴的问他,“你、你醒了?” 她把托盘上的碗递到他手中,“这是治伤寒的药,你快趁热喝,我去通知一下我家姑娘。” 说完她一溜烟跑掉了,也没注意到男子眼里的深沉。 他还未搞清楚此处是哪里,救他的人是谁,不敢喝手里的中药,于是他想起身将手里的药找个地方倒了。 但还没起身就发现自己穿着紧身的女装,这衣裳不知何时被人换了,比他之前收到追杀时顺走的女装还要小些。 他皱着墨眉,忍着身上的不适,下床将药倒在一旁的绿植瓷瓶的泥土上。 而后他凭借习武之人的耳聪目明即刻判断出院子里没有人,他推开门缝侧身观察一遍,发现确实没人。 他没有急于离开,毕竟此处不熟悉,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埋伏之人,贸然出去,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他身上的伤也未好,且看看,这主家是何人,有何目的。 他完全忘记了之前在叶郁芜伸手要解他衣带时,他曾经醒来过一次。 没过一会儿,院子传来响动,叶郁芜和画屏同时入了院子,推开屋门。 床榻之上的人果真已醒,正半坐在床榻上,慵懒的靠着床头,神色未辨,听到她们推门而入的声音时,才微微转头。 不得不惊叹女娲娘娘的鬼斧神工啊,哪怕他穿着一身滑稽不适的女装,他的荣色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面如白玉身姿如雪,但他脸上的神色极淡,淡到有股冷漠的意味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阖眼之间,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锐利,一看便知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由此叶郁芜更坚定心里的想法,也没有与他客套。 “既然公子已经醒了,不若离开此地,公子不要怪我绝情。”能救你一命算不错了。 这么明显的话,祁竟越哪能不懂,看这两位女子的装束及谈吐,祁竟越猜测应是哪家的小姐,不大像对家。 第42章 男扮女装 他倒是想要离开,只是身上的伤没有好全,况且他此次遭遇袭击,本就蹊跷,他失踪多日应该会有多方势力想要找到他,当然最先找到他的人应该就是想要刺杀他的人。 他大可以先联系自己的人,但是他还不能那么快出现在人前,幕后之人他是要想办法引出来的,他怎么着也得咬他一块肉下来吧。 一瞬间祁竟越已经给自己想好对策。 但这边的叶郁芜迟迟不见他动作,立即着急了,这家伙不会想要赖在她这吧! “怎么?身上可是没钱?”说完她十分慷慨从自己身上拿出钱袋来,动作急的,生怕他真的不走。 不过钱袋中有两吊钱,她肉疼不舍得给一个陌生人这么多钱,只给他留了半吊钱,附送一个没有绣花的白色小布袋。 这还是叶郁芜自己缝的,太丑了,本来打算丢掉的,现在有接手“垃圾”的人了。 这个人就是祁竟越——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太子哪里见过这么丑的钱袋,他手里木然的捧着布袋,感觉布袋边角缝的都不太紧,铜钱随时会丢。 于是他无语的问道,“你确认钱放在这个袋子里不会丢吗?” 淦!“我说怎么钱袋子轻了不少!” 祁竟越扶额,看这蠢女人的模样,排除细作的可能了。 他举着钱袋,垂下眸子,披头散发的模样看起来恰是楚楚可怜,俊朗的五官分明,给他的容颜被镀上了一层光华,慵懒中带着悲伤。 他说,“本想进京赶考,却不料路上遭遇山匪,一同的书童也丧命了,被抓到山寨内,偷换了女装才一路逃出来,谁知山匪穷追不舍,我受了重伤,这才晕倒在你们院子外,如今我分文没有,哪怕姑娘你给我这些银钱我也回不去。” 看他的样子不似说谎,而且模样看起来还真有点可怜,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美色冲昏头脑的。 他又接着道,“姑娘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叶郁芜下意识接话,意识到说的不对,她捂住自己的嘴,讪笑,“开个玩笑,你继续说。” 呃…… 祁竟越俊美的脸上落寞悲伤的神情差点破功,但他很快调整,不受影响说道,“姑娘的恩情我是一定要还的,还希望姑娘给某一个机会报答。而且我要留在汴京赶考,叨扰姑娘收留某了,姑娘可吩咐某做任何事,在下感激不尽。”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次进京赶考对他来说是相当重要的,能来汴京考试,都是经过“重重选拔”,而且他说可以做任何事,她的眼睛一亮,这不是免费的劳动力吗?!刚好书肆内缺人,更何况他的女装不错,到时候让他站书肆门口,往那一站,妥妥门面招牌。 叶郁芜算盘打的响亮,祁竟越以为自己说服了她。 “那好,我书肆内正好缺人,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来书肆帮忙,我包吃包住,要是以后你干的好,我会给你点提成。” “提成。” “就是打赏银钱。” 此话一出,祁竟越瞬间黑脸,可笑,只有他打赏奴仆的份,哪有其他人打赏他的,他忍住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 叶郁芜像是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接下来很自然的互通了姓名。 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叶郁芜承诺他明日会给他拿合身的衣裳来,又让他好好养病,随后她就和画屏下了山,回到她们原本的住所。 祁竟越一人在山上养伤,偶尔画屏或者李伯来给他送汤药和吃食。 他没有急于联络他的人,他知道京中今日很乱,但是还不够乱,他准备耐着性子等几日。 第二日一早,叶郁芜果真兑现了承诺,为他准备了合身的衣裳,只不过还是女装。 奉姑娘的命令来给他送衣裳的画屏,看着一脸嫌弃,一副头疼模样按着太阳穴的祁竟越她有些罕见的生气,“你到底穿不穿啊?昨日你可是答应了我家姑娘的。” 画屏不满的嘟嘴催促,“你得先试一试,如果不合身我还得拿到山下给裁缝铺的改一改呢。” 祁竟越忍辱负重的拿起几套衣裳去了他屋内试,好在这几件衣服都合身,画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山下止于书肆的话本《星陨雨》也开始了硬刷。 这次印刷的比较多,足足印刷了一千多本。 而在张柔颜的巧舌如簧下,关雁也被说动原因与止于书肆合作,不过他要上学,回去还要照顾病重的母亲,写不来那么多的故事,好在叶郁芜并不在意。 又过了几日,话本印刷好了。 和之前一样她找了专门雕刻的画师,画了封面,只要雕刻好,拿特制的墨水一沾,就能印好一本,效率十分迅速。 话本刚上架,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倒是之前看《方寸之间》的书迷会时不时来书肆买新刊,所以也是他们最先发现上了新的话本。 不过因为这个书名不够有冲击力,他们的兴趣寥寥无几。 但是他们一听说是无明先生的新话本,抱着对她的信任,也有一些书迷去买。 第一日只卖出去30本,叶郁芜还没着急,画屏着急了起来。 第二日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来了很多人,原来他们都是昨日买了书的书迷那得知无明先生出新话本了,隔天一早就来排队买了。 画屏看到人如此多,松了一口气,但叶郁芜觉得还不够,来买的还是之前的人,鲜少有新的读者,大多都是有钱人家和贵女圈的女子。 她这次出书的目标可不只是让这些人看到,她要的是做到家喻户晓的程度。 于是她转变了策略,采取之前策略,那就是发坊单。 事不宜迟,她安排了姑娘们一块写坊单。 祁竟越身体好些之后搬到书肆内住了。 至于为何不在之前的小院子住呢? 因为租的时间到了,还有就是这小小的院子租金还不便宜,也就偶尔没灵感可以去那采采风找找灵感。 面对新来的“女子”,除了知情的画屏和李伯,其他人对他倒是挺感兴趣的,主要是他太美了。 叶掌柜长的美这是书肆众人都知道的,没想到居然还有比叶掌柜长得更美的女子。 第43章 失踪了 他穿着叶郁芜特地让裁缝铺赶制的裙子,一袭白衣穿在身上翩然华美,使他的肌肤白皙有光泽。 一张精致到没有瑕疵的脸,高挺的鼻梁,秀气的薄唇,那令人羡艳的长睫毛又长又翘,这副慵懒厌厌的模样平添他的清冷。 他不需要任何的头饰发髻,只是披着墨黑青丝,便让人看一眼挪不开。 只是身量太高,声音太粗,不过叶掌柜说她那是因为小时候发热把嗓子烧坏了。 当时叶郁芜对张柔颜等人这样解释的时候,祁竟越还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她,似乎在笑,心里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能编。 叶郁芜察觉出他在看她,一点也不慌,还和她们互相介绍姓名。 祁竟越之前在院子告知叶郁芜的姓名则是他的小字:“清鸣”。 由此大家只知道他名清鸣,而不知他的姓。 几人写了坊单,自然要出去发,不过叶郁芜知道几位女子的顾虑,没有让她们去发坊单,而是留下来做事。 于是叶郁芜、李伯、安兴、画屏以及祁竟越一同出门发坊单。 倒是令叶郁芜意外“清鸣”会自告奋勇要去发,一直看他慵懒,对所有事情都无动于衷、漫不经心的样子,还以为他不感兴趣呢。 祁竟越当然不是对发坊单感兴趣了,难得有机会去外头探查一番汴京如今的形势,他自然不会错过。 这次发坊单是在街上人群较多的地方。 当然他们不是盲目去发坊单,而是在书肆支起了一个小摊位,只要有人来买新话本,就可以获得一次抽奖的机会。 奖项分为参与奖:就是啥奖励也没有,三等奖:米、油、面,二等奖:一只鸡或者鸭子,最终大奖是一匹马,马就相当于现代的交通工具。 这一步也算把古代百姓的需求拿捏住了。 当然大家都是奔着马来的,但是一等奖只有一个。 所以几人一到街上派发坊单,听说买书能抽一匹马,当即就询问哪里买书,就这样把他们引流到书肆门口。 门口的小摊是张柔颜等人在看着,空闲时,她们就帮着抄坊单。 而为了增加可信度,她们特意把这些奖品堆放店内从外面一看就能看到的位置。 尤其是那一匹马,十分显眼,毛发光亮又高大,就栓在书门外,给足了吸睛的目光,有不少人为此驻足。 而派发坊单的叶郁芜可是有小巧思,特意拿了上次做的动物头套,给他们每个人都带上。 带上头套不怕社死,i人必备良品! 祁竟越拿到头套的时候,眼里还有惊奇,像是从未见到世面的模样。 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女子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明明开一个书肆,又是做糖水,又是搭建修书部。 其他书肆都在老老实实买书,她偏不,就是搞噱头让人来她这买书。 之前他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时还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女子能够撑起一家快倒闭的书肆。 不过这头套也正中他下怀,不必露面就能观察汴京局势,以防被人认出。 趁着他一人在其他人瞧不见的街头派坊单,他观察四周,悄无声息从原地离开了。 对此另一头的叶郁芜一点都没发现,认认真真的发着坊单。 眼看手中的坊单快要发完了,她刚要转身就被一群地痞流氓围住了。 “发的什么东西,给小爷看看啊?” 这群人是这条贫民街的地痞流氓,附近住的都是贫困百姓,官府也不怎么管到这边。 而这群人是来收保护费的,周围的商户对他们避之不及,不敢招惹。 原来叶郁芜走着走着,没发现自己离其他人越走越远,刚巧就被这一群人给盯上了。 “美人,我刚才就在不远处看到你了,你看看你这手,啧,白的很,不妨把这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头上取下来,让我们几个兄弟一看你的容姿?”说完几个地痞流氓哈哈大笑起来。 叶郁芜看到他们这样,反倒不怕了,这几个地痞流氓真的看起来好像小说里的炮灰,不过她的“男主角”在哪呢? 她左顾右盼,试图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英雄救美”的,可惜的是别说英雄了,刚才还热闹的街道瞬间没了人。 她咽了口水,“大哥们,不是我不想取下来,实在是我长的太丑了,这要是一摘下来把各位大哥吓到了,我良心不安啊!” “哼,怕什么,我们几个兄弟什么样子的没见过,不过你不取这个奇怪的东西也好,我看你的身姿不错,戴着这东西也不影响兄弟们都热情!”为首的男子猥琐的上下打量她,差点没把叶郁芜整恶心。 眼看几个男子要上手,清白恐怕要交代在这里的叶郁芜,脑子一抽,心一横!竟不退缩,反而挺起腰板和肚子! “行,你们就尽管来,反正我也不要这条命了,呜呜呜~”说完她装模作样拍打着肚子,像是受了极大委屈,还硬是挤出几滴泪,“可伶我腹中胎儿,娘快要死了,爹还不爱,可怜我遇上负心汉,骗身骗心,我来汴京寻他,反被赶出,本想赚些钱勉强度日,苍天啊!为何如此待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我不要活了!” 叶郁芜撒泼起来,把几位地痞流氓大哥搞的一愣一愣的,眼见她要去撞树自尽,赶紧抓住她,但叶郁芜越演越上瘾,这几位大哥的力气都快抓不住她了。 “大妹子啊,人人生苦短,有何过不去的!” “过不?过不去的!”一把眼泪一把涕的叶郁芜不忘透过头套小孔偷偷观察他们。 如果有人路过,就会看到此番搞笑的场景,几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手忙脚乱的拉着一个带着大大的奇形怪状的头套,他们互相拉扯着。 “妹子,你有什么苦冲几个兄弟说,可不要自寻短见啊!” 苦?!苦可多了,既然你们要听苦,那我就只好发挥我的脑洞了! 今天你们几个一个都别想走! 另一边太阳快要落山了,画屏几人早就回到书肆了,但是却迟迟未见叶郁芜和祁竟越,一问之下,发现众人一个下午都未曾见到他们二人,大家有些担忧,毕竟“她们”是女子,等会天黑了更不安全。 第44章 失忆、下堂妻…… 于是几人打算出门去寻,就在他们要出门时,远处一道身影逆着夕阳光姗姗来迟。 画屏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回来的是清鸣,她赶紧上前去问他,“我家姑娘呢?没有和你一块吗?” 祁竟越一愣,眯起危险的眼睛,“并未。” “那怎么办啊?我家姑娘从来不会消失这么久的,不会遭遇不测吧?”画屏担心的都快落泪了,张柔颜赶紧上前安慰她。 “不会的,不要东西,我们现在分头去找。” 她还未说完,眼前高挑的“女子”早已离开,她略微吃惊,心里感叹这新来的姑娘就是面冷心热啊! 而刚好下府路过的白樽月习惯性的在经过止于书肆时掀开帘子看。 突然他剑眉紧皱,对外面的小厮道,“浅帆,外面出了何事?” “侯爷,奴婢去问一问。” 过了一会儿,端正坐在宽敞豪华马车内捻棋的白樽月听到小厮朝马车靠近的声音。 “侯爷,听书肆的人说是叶掌柜突然不见了。” 话音刚落,马车门口的帘子被掀开了,原本低头禀告的小厮听到这番动静,惊讶的抬起头,见到了侯爷脸色略沉,俊美的脸上乌云密布,这还是宠辱不惊的武安侯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叶郁芜正和一群小地痞流氓坐在露天的茶水摊在述说自己的悲惨人生。 不过基本上都是叶郁芜在讲,而几个大男人越听脸上的神情愈发愤怒。 突然一男子重重的一捶桌子,就是因为他这一捶,整个桌子和桌子上的茶水都震三震。 “此男人简直是负心汉,哪怕现在他位高权重又如何,敢做不敢当!妄为人!竟还让你当外室。” 男人一控诉,叶郁芜就拿出手帕擦眼泪,当然她带着头套,只能给头套擦眼泪,这几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反而陷入她的故事里无法自拔。 而叶郁芜已然融入这个糟糠之妻的人设。 “他要同世家女子成亲,我怀着孩子,偷偷跑出来了。” “不过这世家的女子也不是好相与的,竟冒领你的功劳,当初这男人穷困潦倒之时,还是你陪着他一块,这才能高中状元,如今为了前程竟要你做小!” “这男人太虚伪了!之前你好不容易从他身边逃走,摔坏脑子,毁了容,竟还哄骗你,把你留在身边,还好你中途恢复记忆,没让人察觉,这才能找机会逃出来。” 感情充沛的地痞流氓都感性的哭了,如果他知道现代有个词叫“虐”的话,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感性的! “如今他派人四处寻我,我无法,这才想到这个法子做了头套,幸而止于书肆的掌柜看我可怜,给我活干,呐,就是这个发坊单的活计。” 编着故事的叶郁芜不忘拿出手里的坊单宣传一下自家书肆。 几个兄弟顺手拿过坊单,“啧,看来这书肆掌柜是个好人啊!有空定要去他书肆坐坐,买几本书看看,算是光顾这位好心掌柜了。” 做啥?收保护费吗?你确定是光顾,不是砸场子吗? 叶郁芜看着几位大兄弟的肌肉,陷入沉思:谢邀,还是不要了吧!早知道不宣传了,后悔莫及。 这时突然怯生生从旁边站出来一个人,“那个,姑娘,可以给我一张吗?” 听到声音的叶郁芜转头一看,是穿着粗布的茶水摊老板,刚才看到这几个地痞流氓来吓得瑟瑟发抖,给他们端好茶水就站在灶前动都不敢动。 但是细心的叶郁芜早就发现,在她讲自己的故事的时候这老板还竖着耳朵偷听呢,哼!别以为她没发现。 这位老板的确听到了,主要是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他站的位置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人啊~八卦之心就是强烈,加上叶郁芜绘声绘色,跌宕起伏,比他们在听书馆听到的还要精彩,所有人都被带进故事里,没有人不为她心疼怜惜 叶郁芜将手里的坊单给了他一张,并对老板道谢。 “妹子,这些钱,你先拿着,可不要再出来抛头露面了,小心暴露自己的身份,被那负心汉发现抓你回去。” “多谢大哥,你就是大好人,但是这钱我不能收。”谁知道是不是其他人的血汗钱呢?她先从他们手里逃出来再说。 “别客气,收着!”出来没有被人夸是好人的地痞流氓大哥上头了,硬是要将手里的钱袋子给她。 “不可!不可!”叶郁芜推着钱袋子。 “收着!妹子。”地痞流氓大哥又朝她推。 这样推推拉拉,从远处看,就像是男人意图摸女人小手,女子推脱不从。 “放开她。” 突然一声清冷的声音刺破和谐有爱的场景。 叶郁芜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玉立长身的男子,此男子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锦袍,锦袍之上绣着繁复秀丽的花纹,与贫民窟形成鲜明对比,当然最突出的是他的那张俊美的脸,光是站在那气度不凡他头顶玉冠,眸子深沉而阴鸷。 此人正是得了暗卫消息匆匆赶来的白樽月。 而他对面的几个大汉先是被他通天气质唬的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大妹子,此人是否是你说的负心汉?” 还没反应过来的叶郁芜没来得及解释,地痞流氓们已经自动脑补了,都不等她解释,就面露凶神恶煞。 “可恶的负心汉,还敢找到这里来,放心妹子,哥几个给你报仇,出出气。”说完把一旁的凳子一踹,朝白樽月走去,走的豪迈霸气极了。 “等等……”她还没说完呢,他们就走出去了,她又想追出去解释,被茶水摊老板拽住了袖子。 “妹子,趁着他们替你出头,你快从这里逃走,不然那状元郎找了其他下人来,你就跑不掉了!”老板指着另一条路对她说道。 叶郁芜欲哭无泪:谢谢你,热心肠的老板,我说刚才那都是我编的故事,你们几个会不会杀了我。 “老板,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叶郁芜弱弱的举手想要继续解释,奈何这群大汉完全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正说完,棚子外的大汉们大喝一声,朝白樽月挥拳而去,嘴里喊叫着,“小白脸、负心汉,让你抛弃糟糠之妻,今日给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特意赶来救她的白樽月:“?” 一只手差点要被老板拽着离开的叶郁芜:哦豁,完蛋啦~ 第45章 震惊!侯爷搞大姑娘的肚子了 这几个地痞流氓长的身姿壮硕,而白樽月看起来十分清瘦,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叶郁芜伸出尔康手,“手下留情啊!” 她都有点不敢看了,下意识在大汉的拳头打在白樽月脸上之时闭上了眼睛,果然惨叫声如约而至,只是这声音有点不对劲啊? 咦?怎么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貌似不是一个人的惨叫声,叶郁芜心想。 然后她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不远处的模样后另一只眼睛自然而然的睁开了,两只眼睛都看呆了,全是惊讶,没有水分! 几个地痞流氓就这样被打倒在地,嗷嗷躺在地上叫唤着,完全起不来身。 而宽阔的空地上,只站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姿,似乎察觉到叶郁芜惊讶的神色,他轻轻一撇,朝她望了一眼。 一身玄色锦袍不染一丝粉尘,冷厉的脸颊俊美异常,他的眼睛很漂亮,就是脸上神色太淡漠,仿佛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从而他的精致的面孔勾勒出三分拒人千里的寒冽。 叶郁芜有点尴尬,看来这个手下留情的冲着白樽月喊。 “糟糠之妻?嗯?”白樽月轻轻松松解决了这群地痞流氓,转身朝她走来,清冷的嗓音,莫名有些蛊,听的叶郁芜起鸡皮疙瘩。 侯爷,请你正常说话。叶郁芜心中想。 “哈哈,侯爷你听我狡,啊不、解释一下。”叶郁芜尴尬一笑,糟糕,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妹子,快跑!”被狂揍一顿的大汉,看到白樽月朝叶郁芜走近,立刻冲她喊,生怕她被负心汉“抓”回去。 接着他又对着侯爷的背影骂道,“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你对得起从村里一直陪你到汴京赶考的妻子吗?你居然如此对她,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叶郁芜瞬间脸色便秘,不敢去看眼前这尊大佛的神色。 “不不不,大兄弟你别说了!我没怀他的孩子……” “妹子!你偷人了?!”大汉震惊。 行吧,毁灭吧,一个个老是打断她说话,确认了这几个地痞流氓都是铁憨憨,拉倒吧,她不解释了还不行。 “……”白樽月有点懵。 “我的孩子。”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看向叶郁芜。 “对,你的!”满意了?! 这个时候外面又来了人,穿着粗布短衣的便服,束着利落的头发。 叶郁芜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她刚说出这句话,恰好就被他们听到了。 刚进来准备为侯爷收拾残局的侍卫们:震惊,侯爷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了! 其他人:天呐,我听到了什么?这是我能知道的吗? 好不容易赶上侯爷轻功来到此地的小厮千帆:我的老天爷,我说侯爷怎么这么急呢! 似乎察觉到现场众人震惊的目光,叶郁芜知道自己玩大了,赶紧解释了为何局面会变成这样的起因。 好在这一次没有人打断,她总算能解释清楚了。 等她口干舌燥说完,她一抬眼,就看到坐在茶水摊前的白樽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说完了?”然后顺势将手边的茶水推到她面前。 “呃,大概吧。”她拿起茶杯呷了一口。 “还挺聪慧。” “比不得侯爷您。”叶郁芜差点没翻白眼,他是在反讽吧?是吧!? 站在侯爷旁边伺候的千帆:好吧,看来小少爷不翼而飞了。 “如今我交代也交代完了,不知侯爷是否能放小女子离开了?” 天色渐晚,叶郁芜这时候才知道后怕,谁知道当时她初生不怕牛犊,竟敢忽悠这群地痞流氓,幸好他们好骗。 还记得这群大汉被白樽月带来的人抓走时,脸上的不可置信:状元郎怎么变成了武安侯? 白樽月不回答,起身背手朝外走去,用眼神示意叶郁芜跟上。 一旁的千帆秒懂他的意思从腰间拿出一粒银子放在桌上。 “下次留意些,可不要走远。”他顿了那么一瞬,“你书肆的伙计都很担忧你。” 叶郁芜没听出他话中有话,只当他是刚巧执行公务,顺道救了她,虽然说当时她也不需要他救就能顺利离开,总而言之,还是他救了她。 但是叶郁芜一想到之前原主对他死缠烂打,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他们又刚好那么有缘,又遇上了,看来下次也要避的远远的,人家三番五次救了你,想必也觉得看到你心烦了,为了报答侯爷,下一次一定躲得远远的! 叶郁芜心中抱拳。 嘴上她却说着他的好话。 不知道某人心里已经想着要远离他的白樽月负手走在她的前方,嘴角忍不住上扬。 而他们不知晓的是,在白樽月出现在茶水摊前,有个熟悉的身影也同时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的暗处,偷偷看着他们。 此人正是祁竟越,他在发现熟悉的气息之后迅速隐蔽了自己的气息,等他藏好自己,就看到了白樽月的脸。 他实在惊讶,武安侯会出现在此处,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和叶郁芜相识,这倒是引起他的兴趣了。 啧啧,没想到人前冷若冰霜的白小侯爷竟如此关心一个商户小娘子,有趣的很,不知这叶掌柜身上是有何能力。 在确定叶郁芜安全后,祁竟越便离开了,他再不走,就要被敏锐的白樽月和他的暗卫发现了。 目前他们还不能对上,更不能让他知道他现在在叶郁芜的书肆里。 叶郁芜跟在修长挺拔的白樽月身后,黑夜降临,一点一点的星光,细若微尘,照在叶郁芜心上,他们没有坐马车,这点距离还是可以走回书肆的。 但她不知道,这是某侯爷对她小小的惩罚,也是为了让她记住这条路,下次可不能走失。 一路无话,还未靠近书肆,不远处有人举着火把朝他们靠近,叶郁芜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画屏扑过来一把抱住。 “姑娘,你去哪了,可吓死我们了!” 这小姑娘吓得吃点没哭,叶郁芜抚摸着她的发丝,安慰她。 随着火把的靠近,叶郁芜看到了书肆的众人。 原来大家还在着急的寻她呢,突然被武安侯的侍从告知找到叶掌柜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大家放心不下,便出来迎接她。 第46章 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叶郁芜看着大家头上都冒着汗,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让大家担忧了,实在抱歉,下次不会了,今日多亏了武安侯……” 她正要转头答谢白樽月,可是一转头,原本站在身后的人不见踪影了,原来他见她有人来接,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武安侯?”刚才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叶郁芜身上,倒是没注意到白樽月。 “没事了,大家先回书肆。”李伯是他们之中最年长的,也算是有话语权的。 众人纷纷一起走回了书肆。 在快要到达书肆之时,张柔颜突然一拍脑袋,“诶呀,怎么不见清鸣姑娘?” 众人听到她说,核查了他们的“队伍”,大家都在,唯独少了他。 而他们确实没有人有看到过清鸣。 “清鸣?”叶郁芜疑惑。 “清鸣姑娘一听说叶掌柜不见了,率先去寻叶掌柜了,后来大家听到武安侯找到叶掌柜了,又回了书肆等,之后也没有见他回来。” “找回来一个,又丢了一个。” “别废话了,大家快些去寻,清鸣如此漂亮的女子,多少在夜色里不安全。”安兴颇有些着急道。 “等一下,书肆内怎么有亮光?”这时候一旁的小姑娘指着书肆问道。 众人一齐望去,果然是。 他们急匆匆的跑进书肆,书肆大堂内亮着一盏灯笼,而清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堂内。 他正慵懒的倚靠在前案上,转着手里的白瓷杯子,修长的手,指骨分明好看。 他依靠在忽明忽暗的前案旁,犹如一幅灯下美人图。 “清鸣?你何时回来的。”安兴先上前询问。 “应该是你们离开后不久。”他停下手里的杯盏,一双丹凤眼狭长本阖,虚虚抬头看向他们。 但叶郁芜总觉得他是在看自己。 “既然都没事了,大家想来应该还未进食,今日为了弥补大家,我请客带大家去明月酒楼吃饭!” 大家自然应好,明月酒楼可是汴京第一酒楼,不少名流世家常去,普通人根本消受不起明月酒楼,所以一听说叶掌柜要请他们去这,大家自然开心应下。 叶郁芜也只是听说过这个酒楼,自她穿越以来都没去过这样的地方,她一时也有些好奇。 除了李伯有些累了,不打算去,几乎书肆的人都没有拒绝。 宛娘虽然犹豫,但架不住同是修书部小姑娘的怂恿,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一群人来到了明月酒楼。 明月酒楼不愧为汴京第一大酒楼,装饰华贵,里头不似其他酒馆鱼龙混杂。 但叶郁芜不是贵客,无法选择上座厢房。 只能在一楼大厅吃饭,但大厅内鲜少有女子,大部分都是男子,几个小姑娘看到四周的男子,脸色变得苍白惊慌。 看出她们的不适,叶郁芜想着多花点银子,希望酒楼掌柜能包容一下,让她们进包厢吧。 但是酒楼的掌柜说什么也不让她们进,只说包厢都是留给达官贵人、高门世家的,并不是有钱,加价就可以去包厢的。 就当叶郁芜想着要不换个地方吃,毕竟她们这一行女子较多,在“露天”大敞开的大堂吃饭还是要顾虑她们的心情。 这个时候突然急匆匆来了一个小二,贴耳与明月酒楼掌柜说了什么,这掌柜连忙将他们拦住了。 “等等小娘子,我们管事让各位女子上到厢房吃饭。” 叶郁芜一愣,刚才不是说不可以吗?这会儿怎么又可以了,她感觉事情很奇怪,怕上当受骗,但是这么大一个酒楼应该不会吧。 她正犹豫着,看到一旁几个女子眼睛里的期待,她将拒绝的话憋了回去。 于是他们便跟着小二上了二楼的厢房。 “哇,不愧是明月酒楼,可真是气派不凡。” “能来这一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画屏也在一旁补充,突然她的脑袋一疼。 抬眼看去,是叶郁芜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 “少说这种话,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嗯!”画屏笑的十分灿烂。 “真奇怪,这掌柜的居然改口又让我们上来了?”叶郁芜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恰好被坐在一旁耳聪目明的祁竟越听见了。 他思绪萦绕,心里嗤笑:这掌柜能不改口吗?这小丫头恐怕还不知道这明月酒楼是白樽月手底下的吧,而且他能肯定的是,某人此刻也在这个酒楼内。 不过他也是前头刚回到书肆时暗卫打听到,这叶郁芜的身世,自然也知晓这姑娘当初追求白樽月闹的满城风雨的事。 几乎汴京无人不知叶小姐爱惨了武安侯,只是这白尊月不是一直避她入蛇蝎吗?他实在想不明白,白樽月的这些做法,他实在好奇。 难道说之前都是白樽月装的? 祁竟越看不透白樽月,他轻轻抬眼朝对着长廊的窗外看去,似乎想要透过木窗,看看白樽月在哪个厢房。 如他所料,白樽月就在这个楼里,只不过他在三楼,这相当与他的秘密基地,平日只有信任的人才能上到三楼,这里有数不清的暗卫,而且三楼的位置绝佳,能够看清酒楼内所有进出的人,也能从窗户外看到外面的街口。 是个十分适合隐藏的地方。 而白樽月送叶郁芜回去时,匆匆赶到明月酒楼。 乔松清和萧羽澜还在三楼等他,没想到向来准时的白樽月会迟来。 迟来就算了,哪知才和商量事务没多久,突然他的下属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他靠着窗朝下面不知晓在看什么,又将下属招手进来,什么也没说,下属就明白他的意思,下了楼。 这就引起乔松清的注意了,他本来就是散漫之人,一直都在窗台上坐着。 顺着白樽月的目光,乔松清一眼就看到了一楼大堂内正要离开的叶郁芜被掌柜拦住了,随后上了二楼,他就看不到了。 看到此幕,乔松清眯起眼睛将视线转移到白樽月的脸上。 “子煜,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我总算知道近日来我感觉怪异的地方了。”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萧羽澜:? “怎么?”萧羽澜问道。 “你近日似乎对叶小姐过于关注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还有一句话他没能说出口:他的心乱了。 白樽月这次却没有反驳,只是沉着眸子。 看到他这样乔松清反而慌了:不是吧?!他来真的! 第47章 谋协作 真是奇怪他以前不是对她不屑一顾的吗?如今处处帮助她,这感情转变的可真快。 乔松清内心的想法无人解答。 而叶郁芜发现直到吃完饭菜各自回家后,也没有见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悄悄松了一口。 叶郁芜回住的院子,祁竟越则睡在书肆二楼的萧阁楼内,看着他脚都伸不直的床榻,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没一会儿,阁楼外的小窗被敲响,他打开一条只能塞下一条胳膊的缝隙。 一个戴着凶兽面具、穿着黑衣的男子将信给了他。 祁竟越打开信,一看,冷笑,“还挺沉得住气。”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将信烧了,他一吹,那被烧成灰烬的信封没有踪影了。 啧,看来要在这里再待几日了,这身女装可真让人憋屈,不知这个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竟让他女扮男装!实属可恶,待本殿下恢复身份,定要她好看。 他恶狠狠的想,完全不知晓未来他的会为此番话打脸。 虽然他暂且不知道叶郁芜让他穿女装是她为何。 等一早起床后,他就知道了。 刚一起床,就被她抓到书肆门口站着,什么也不用做。 哪怕他黑着脸,一脸不爽的模样,照样还是吸引了许多男书客。 而楼上的张柔颜已经统计了这三日购买新话本的人数。 总体来说比之前《方寸之间》连载话本《霸道王爷爱上小农女》完结的那几日卖出去的还要多。 但是叶郁芜为此还是不满意,感觉没有突破,她突然想到自己昨日路过茶馆,那人满为患的样子,心中有了主意。 当日她带着画屏去了汴京第一大茶馆。 一进门,便看到茶馆中央竖起高高的木台子,木台子之上放着一张木桌和一把椅子,还有在讲书的说书人。 不愧是汴京第一大茶馆,人群十分庞大,她一进门全是嘈杂的声音,估计是讲到了高潮的部分了。 她也没急着观察,等茶馆馆的小二过来询问她们是否要包间。 叶郁芜直接要了一间上等的雅间,那个位置十分好,她又点了上好的茶叶和糕点。 坐在包间内,叶郁芜和画屏一同听着台下的说书人说道狐狸精变成了人,与书生如何缠绵悱恻,他们排除万难成了亲,又说到狐狸精被发现真实身份要被道士抓走。 这时候台下已经有好多人续茶了。 画屏虽然不知道姑娘来此处是做何事,但是她秉承着不问的态度,兴致勃勃的听着楼下的故事。 突然她吃着糕点冷不丁对叶郁芜说,“姑娘,这说书人说的故事还没有姑娘写的话本好看呢!” “是吗?”叶郁芜哭笑不得。 “嘿,你这小姑娘说大话也不带脸红的。”这时候刚走进包间给她们添茶的小二忍不住出声了。 “台上说书的这位可是我们茶馆的招牌,花了重金才请到我们茶馆说书的,许多高门显赫的达官贵人都爱听,您看今日让人满为患,就是为了来听这位先生说书的,本来今日您都进不了这上等包间的,要不是刚巧有位贵人有事没来,你们都不一定能排上。” 小二明显看不起她们,眼里都是嫌弃,方才进来时叶郁芜就发现了,但是她选择隐忍不发。 画屏气不过刚想理论,袖子就差没撸上去了,却被叶郁芜拦下了了。 叶郁芜还是保持着平和的微笑,“这位兄弟,我妹妹说的也没错,你们这茶馆的故事太老套了,成日都是这么些故事,客人会腻的,现在人多只是冲着那位说书先生的名头,时间久了,就留不住人的。” “你们这些女子懂什么?!这可是时下最新的故事。” “啧,和你说道理你不听,别逼我骂你,你区区一个小二还敢怼客人?去!把你们掌柜给我叫来,否则今日别怪我掀翻这场子!” 最后小二自知理亏,灰溜溜跑去喊他们掌柜了。 掌柜的很快就来了,他似乎也知道是自家小二惹了祸,先提出要给她们免茶水点心的钱。 “马掌柜,免茶水点心就不必了……” 马掌柜还以为她要闹,赶紧又连连道歉,这给叶郁芜搞的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马掌柜不必如此,我们没有想要找贵馆的麻烦,只是想与你们茶馆做笔生意。” 马掌柜有点懵,怎么话题跨越的如此之快,“姑娘想要做何生意?” “自然想要与你们茶馆协作。”接着她说明了她书肆掌柜的身份。 “我们提供新的故事,你们就负责提供现有的场地,让说书人讲我们故事,不满您说。 方才我都仔细观察了你们茶馆,故事太老套了,长久以来客源不稳定,故事高潮太少太短,缺少尿点,来的客人很少要加第二壶茶水,而你们茶馆大头都是靠茶水挣银钱。 我猜,第二次再来听的人应该不到一半。” “姑娘是在开玩笑吧?” 一听眼前的小姑娘分析的头头是道、井井有条,马掌柜的脸色正色起来,眼前的女子身着粉色衣裳,模样娇俏,他望向叶郁芜的眼神满是孤诣。 “姑娘可知我们茶馆的名头?看到对面的雅间了吗?那可是长公主……”马掌柜微微昂首指了指对面的雅间,对面的雅间外果然停候着一群侍卫宫女。 马掌柜似乎在炫耀,也没了方才对叶郁芜的尊重,“连尊贵的长公主都爱常来我们茶馆听书,你一个女子如何能仅凭今日一天都观察就草率得出这样的结论,而且姑娘你们的话本可比不得柳先生写的。” “您还未看过我们的话本,怎好下此定论。” “既然如此,姑娘可以拿出话本,在下奖赏一下,看看话本是否如姑娘所说的那般自信。”马掌柜陪笑,一副精干的模样,但他的姿态却高高在上,似乎对叶郁芜的话本不屑一顾。 叶郁芜假笑,也不想和马掌柜周旋,打消了想把怀中准备好的话本拿出来的想法,给这种人看,简直污了她话本的纯洁和干净。 于是她婉拒道,“不好意思马掌柜,看来我们是无法协作的。” 她动作不显的摸了摸怀里的话本。 说完她迈开脚步带着画屏离开了嘈杂的茶楼,热闹的人群并没有人留意到两位女子怒气冲冲离开的身影。 而叶郁芜的一离开,马掌柜连装都不装了,冷哼一声,“两个女子居然夸大其词,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来我们天下茶馆谋协作。” 第48章 记仇 这时候一直躲在厢房门外的小二,看到叶郁芜他们走了,这才上来谄媚的笑道。 “还是掌柜的厉害!一眼识破这女子的骗局,一说让她们把话本拿出来,她们的脸瞬间变了,定是心虚!” “行了,你小子下次嘴巴给我管严点。” “这不是看这两个女子诋毁我们茶馆嘛,小人实在忍不住。” 小二这样说,马掌柜便没有责罚他,“这次就先放过你,仔细将长公主伺候好,这可是我们茶馆以后的贵人!” “自然!”小二朗声应答。 长公主喜好听书,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哪怕她现今成了亲,爱听书的习惯也未曾改,为此马掌柜日夜想着如何讨得长公主的欢心。 可是马掌柜不知道的是,如今长公主却对汴京这些茶馆的故事听腻了,她在雅间听着下方的说书人讲着故事,她听着听着都快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了。 “没有一点意思!这汴京的故事怎的没有一点创意?”长公主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慵懒的打着哈欠。 不只是长公主,连身旁的宫女都快听睡了。 所以她讲究排场,大张旗鼓的来,又大张旗鼓的走了,前后就比叶郁芜快那么一炷香不到的时辰。 她们离开茶馆后,走在街上画屏心中忿忿不平,“这天下茶馆的掌柜可真是狗眼看人低,真是气死我了!” 原本心里也很生气、表面看上去平静的叶郁芜,被她这一顿骂,骂的心里也没气了,但是她不生气,不代表着她不记仇。 “莫气,气坏身子就不值当了,他们不愿与我们一同赚钱,还有其他茶馆愿意呢?” “姑娘,您是想找其他茶馆?可是据我所知,这天下茶馆是汴京数一数二的茶馆,背后似乎有位高权重之人,并且财大气粗。 之前的几家茶馆因为它的一家独大,都倒闭了。 今日在台上说书的人,也是从之前对家茶馆那挖过来。 而且我听说是因为天下茶馆对家快倒闭了,这才能挖过来的。 我们估计在京中找不到第二家有如此影响力的了。” 画屏愁眉不展,她知道叶郁芜想要把新话本让更多人看到,她也是知道这本话本的潜力,只是差点人知道,因此被那马掌柜阴阳怪气的时候她才那么生气,要不是叶郁芜拦着她都要上去干架了。 马掌柜可就庆幸叶郁芜在,否则画屏早就冲上去了。 叶郁芜头疼的想,最近她书肆的姑娘们怎么一个两个变得这么凶悍了,之前都是温温柔柔,说话轻风细雨,现在张柔颜变成一言不发就要冲上去干架的急性子,怎么画屏也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她影响的? 叶郁芜没发现,她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了这些姑娘的性格,使她们随心所欲,不必隐着性子,而叶郁芜也成为唯一能够束缚住她们恶念的绳子,如果哪天这个绳子被剪断了,那么她们会疯的…… “找不到,那就造一个。”叶郁芜突然停下脚步,跟在一旁的画屏也跟着她停下来了。 “造一个?姑娘您是想自己建一个茶馆吗?”画屏欲言又止。 “建一个茶馆其实不难,难道是经营,我们没有做此茶馆的经验,难度太大。”而且她没那么多精力,暂时志不在此,只想把话本写好。 “啊?那姑娘您还说要造一个!”画屏不解。 “对啊,你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叶郁芜颔首朝前方看,画屏听到她的话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朝前方望去。 她们此刻站在一家陈旧模样的茶馆,不知何缘故,总觉得里头黑黢黢的,可能是因为里头没有什么人。 这副惨状与方才她们去的天下茶馆的热闹形成强烈对比,从外头看也没有天下茶馆占地大、建筑气派。 连它门外的街道都比眼前这茶馆要喧嚣。 画屏抬头看到牌匾,小声嘀咕念叨,“茶韵和。” 画屏正想着她们怎么突然又来此处的时候,一旁的叶郁芜动了,她已经迈开腿朝里头走去。 “欸?姑娘等等我。”画屏着急的跟在她身后。 刚一进门,画屏脑中立刻想起来这茶韵和就是她方才和姑娘说的天下茶馆的对家。 没想到它已经衰败成这副模样了。 一走进去,别说是人了,连只老鼠都不稀罕来,进门也没见小二上前招待。 茶馆的正中央之前说书人的木桌还摆在狭小的台子上,不过这卫生打扫的不错,没有看见任何灰尘。 她们走到前案,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还趴在桌子上睡着大觉。 叶郁芜拾起指尖在桌案上敲击着。 小二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一激灵,立马惊醒,站起时身子立的板正,发现不是掌柜的,他又立马把腰弯下去。 “客官,今日没有说书,您慢走不送哈!”小二熟练的像是不止一次这么对新来的客官说了。 “你们茶馆这么清闲了?茶馆内的小二都可以睡觉?来了客人不管是谁一律都不招待。” “客官,不是我们不招待啊,您也看到如今我们茶馆内的萧条了。 不满您说,我们茶馆的说书人都走了,这茶馆指不定哪天就倒闭了,我过几天也要离开另谋出路了。”小二打了打哈欠,满不在意的说道。 “那茶水总该有的招待吧?” “自然,茶水还是有的,管够。” “那给我们沏上一壶茶。” “好嘞客官!” 叶郁芜和画屏随意在大堂找了一个地方坐。 不得不说,茶馆内设计的四通八达,尤其是窗户,那开的和大门没什么差别,只要稍微一经过,便能听到里头在说什么,也能看到里头的样子。 小二很快给她们上了茶,画屏却喝不下了。 “姑娘,我们来这干什么?”画屏俯身贴耳问叶郁芜。 叶郁芜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等会你就知道了。” 她也只喝了一杯茶,就把小二又叫了回来。 “你们掌柜的呢?今日可在茶馆内?” “我们掌柜出门去了,姑娘是有何事?” “你们掌柜可有告知何时回来?”叶郁芜没有直说有何事。 小二摇摇头,叶郁芜也没有为难他,便让他回去了,而她也没有继续喝茶,而是在茶馆内四周走走停停。 第49章 买茶馆? 没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肉眼可见的疲惫。 在茶馆见到叶郁芜她们倒是有些惊讶,因为他们茶馆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进来客官了。 小二喊了一声掌柜,叶郁芜这才知道此人是茶韵和的老板。 而这位掌柜冲小二点了点头,正要上楼,却被一旁的姑娘叫住了,这位掌柜不解的转头看她。 叶郁芜借此机会和他说有事想与他商谈,茶馆掌柜只是顿了一下,点头领着她们去到二楼的雅间。 一进雅间内,茶韵和掌柜开门见山,“你们打算出多少银子?” “啊?”才刚坐下的叶郁芜有点懵。 这时候茶韵和掌柜皱起眉头,看起来十分严肃,“你们不是来买这茶楼的?” 叶郁芜老实摇头。 “那两位姑娘是?”茶韵和掌柜皱着眉头问。 “是这样的,这位……”叶郁芜犹豫的看了他一眼,不知如何称呼他。 “鄙人姓高,单名一个净”他适时开口解围。 “高掌柜,我乃止于书肆管事叶郁芜,最近新出了话本,觉得十分适合说书,想要与高掌柜协作一番。” 叶郁芜没有再喝他递过来刚泡好的茶,实在是今日喝太多茶水了。 “叶掌柜,恐怕你找错人了,你今日来也看到茶韵和实际不运,现在已月不敷出,无法支撑茶馆继续开下去,我已决定择日将这茶馆和地契都卖出去。”说完高掌柜叹着气,自饮茶水,眼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高掌柜,你先别急,茶韵和目前的情形我都看在眼里,但我觉得这茶馆还能做的下去,并且我能向你保证不仅能维持茶馆日常开销,还是大赚一笔!” “叶掌柜你就别框我了,目前做茶馆谁能做的过天下茶馆,连我这茶馆的说书先生都跑去天下茶馆了,诶~应该来说目前汴京所有的说书先生都在天下茶馆,现在又有谁能在我这个破茶馆说书呢?”高掌柜连连叹气,似乎觉得小姑娘吹太过了,还是太年轻。 叶郁芜也知道她空口说白话人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这个时候无需多言,把话本甩出来即可! 果然高掌柜看了话本之后从原来的质疑到眼睛放出光芒,此过程只需不超过一炷香的时辰。 目前才看了三章的高掌柜连连夸赞,“此书甚妙啊!!!我敢说全汴京没有一家茶馆讲过此类的话本!” “就是如此,我才想要与茶馆协作共赢大计。”叶郁芜大手一挥,开始画饼。 “这、这、鄙人实在不明白,叶掌柜为何不与天下茶馆协作,而是要与我们这样破落的茶馆协作呢?”高掌柜一边翻看着话本,一边疑惑的问她。 “实不相瞒,天下茶馆看不起我一个姑娘,他们似乎认为他们的管理方式很完美,如果真要与他们协作,必然会受到处处限制,倒不如寻其他茶馆一同协作。”叶郁芜当做没看到高掌柜眼里放光,手不离话本,还不停翻看书的动作。 “原是如此,我自然想与叶掌柜协作分一杯羹的,但是这说书先生……” “这还不简单。”叶郁芜笑眯眯的眨眨眼,又道,“不过到时候赚的茶水钱得五五分,话本只让你一家用,茶馆的入座钱我就不要了。” “这是当然的,看来叶掌柜已经有了计划。” 叶郁芜淡笑不语。 于是摸鱼的小二发现,这两位姑娘上楼与高掌柜谈话躺了一个下午之后,茶馆突然变天了。 “什么?!让我去说书?”店小二乌花零指着自己眼里的震惊无处可逃。 “我喝茶时就观察过你,虽然你看上去做事总爱偷懒,但会闲暇之余看书,你识子这是一点。 还有一点我从高掌柜那得知你从这个茶馆的第一日便在了,一直待到今日,你终日都在茶馆内走动,想必也听了很多场说书了。 可以这么说吧,你听的故事比普通人至少多出一倍,这就是你比普通人强的一点,怎么着也比普通人略懂些皮毛,选你是最佳人选!” “不是,掌柜的,我是真的不行。”眼看叶郁芜那里说不过去,他转身求到掌柜那了。 叶郁芜不慌不忙的冲他比了个耶,“两倍工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是真的没有在台上说过书,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店小二,我站在台上会害怕……” 乌花零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说话了,说话速度之快,都快赶上说书先生说书时的语速了,简直是天生说书圣体! “三倍。” “银子再多,我也害怕啊,万一我说的不好……” “找其他人吧,或者我自己上。”叶郁芜默默的收回三根手指,对高掌柜说道。 “哎呀,别,叶掌柜!”乌花零急的红了眼,怎么她就把手收回去了呢?!“三倍就三倍。” “两倍。”叶郁芜往回砍,神情一点都不慌不忙。 “叶掌柜,你、你还带往回说的?”乌花零眼见叶郁芜朱唇又要张口,连忙在她即将要把话说出来前截住了,“两倍就两倍!” 呜呜呜,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乌花零快要哭了。 而一旁的画屏和高掌柜全程看戏,没有插手管的意思。 这事暂且就这样定下来了。 乌花零做了说书先生,那厅堂少了跑腿的,就需要再招一个,招小二还是不难的。 叶郁芜想着既然做茶水,那么不能只上茶,廉价茶叶倒是买的比较多,要是能喝奶茶就好了。 只是她观察了这个朝代,很多东西在这个朝代是没有的,这就有点犯难。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都想念现代的奶茶和肥宅快乐水了,还有汉堡薯条,这些简单快食,但是这个朝代似乎没有土豆。 只能先做着简单的饮品了,比如鲜榨果汁?!像什么:梨汁、西瓜汁、甘蔗汁……暂且定这些。 这些她也不是很了解,只能从仅剩的记忆中挖掘出来这些知识。 但是别忘了她还有搜索系统,荒废了多日的搜索系统终于派上用场了。 第50章 这茶馆搞什么名堂? 她在脑海栏输入自己想要搜索的东西,很快出现一系列答案,她从中挑选几个茶饮做法,当然,还得现实中实验一番。 有花草茶、花果茶还有汤品。 她一一罗列出,交由高掌柜,让他找个大厨研究一下,至于糕点还是由高掌柜他自己来定吧! 不过如今最困难的是如何揽客,应该准确来说,该怎么让客人愿意走进来。 叶郁芜想到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利用从众心理。 先雇一批“演员”,撑一撑场面,营造出人十分热闹的样子,人都是爱看热闹的。 再做些活动,进茶馆的先送一壶新出的花茶,当然门口还得立个木板,把这些要讲的书名和活动都写上去。 一些细节都与高掌柜的对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确定饮品了,除了用茶泡出来的茶水外,还增添了饮品。 所以他们定下来的饮品有:花草茶——紫苏熟水、花果粉汤品——二陈汤、浆水——荔枝浆水、桂花浆水以及木瓜浆水、水果榨汁——杨梅渴水、木瓜渴水、葡萄渴水。 水果榨汁的渴水就可以作为主要招牌,只需要提前将水果榨汁好,过滤掉榨出来的果渣,然后果汁细火慢炖,到时候有客官要点,直接可以往榨好的汁里加上沸水冲泡,最后加上香料桂花、丁香,十分快速方便。 而糕点就定了:桃花酥、桂花酥、马蹄糕……之类的。 乌花零作为被赶鸭子上架的说书人,提前看了《星陨雨》话本,当即成为无明先生的书迷了,为此他还想办法从叶郁芜又搞到无明先生上一本写的话本。 终日拿着话本津津有味的看,画屏路过他时,总觉得他不靠谱,会把事情搞砸。 终于他们将茶韵和休整了一番之后,重新开店了。 一共招了三人,一个站门外招揽客官,两个就负责在茶馆内跑腿。 至于厨房内的大厨一直闲置着,他们找大厨原本短时间内找不到。 于是画屏就去问了叶郁芜让她爹来做行不行。 画屏老爹之前在酒楼内和大厨学过手艺,基本的糕点也会做,早年她娘还早没死的时候,她家凭借他爹的手艺生活过的还不错。 只是后来画屏阿爹生病,家里入不敷出,年仅八岁的画屏这才把自己卖出去的,要不是之后被叶郁芜收做丫鬟,她现在就在怡红院卖身了。 如今她爹身子大好,每日经营着早点摊,也能赚些钱了。 她是看姑娘为这事发愁,这才自告奋勇举荐了她阿爹。 叶郁芜着实没想到画屏阿爹有这手艺,但是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同意的,便和高掌柜说了,让她爹来茶馆试着做一做。 画屏阿爹一听说闺女给自己揽了大活,当晚紧张的不行,他已经很多年没去给其他人铺里做菜了,更何况,人家只用做糕点。 但是为了不给闺女丢人,他特意换上压箱底的衣裳,还是很久之前,画屏托人给他做的衣裳,哪怕是过年,他一直不舍得拿出来穿。 今日却梳洗干净,穿的整整齐齐去了茶韵和。 见到叶郁芜的第一眼,他仿佛见到了天仙,对眼前天仙似的人物,他紧张的手都在抖,一直在感激她多年对自己女儿的照顾。 后面还是画屏实在受不了他了,赶紧让自己的阿爹去厨房露一手。 画屏阿爹做的糕点还是不错的,叶郁芜将茶饮配方与他说,他也能做的出来。 于是便让她爹负责后厨,当然和她小弟一起打包进厨房了。 不然光是备菜采买就忙不过来。 由于第一天重新开始开业,不知道会来多少人,也不敢多准备。 一大早雇的20多名“演员”就位了。 然后街上的人就会看到前几日没什么人都茶馆突然来了许多人,进进出出的,茶馆内也挤满了人。 茶馆外面的小二不停的吆喝着什么,凑近凑近一听,原来是今日进茶馆的客官都能赠送一壶新出的茶水。 这不是关键的,外面路过的人还听到有人说今日之所以赠送茶水,那是因为啊,乌先生来了! 乌先生是谁?众人纷纷疑惑,又听到旁边的人解释。 原来乌先生乃奇人,纵游山川,见过许多奇闻异事,一般人轻易见不到他,最关键的是他所说的奇闻异事,寻常人难听到,乃是天客第一说书人。 这时候又有路人忍不住凑过去问了,“什么是天客?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你就不懂了吧?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隐士人,而且我还听说这次茶韵和请到这位隐士来说无明先生的新话本!” “无明先生?是写《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那位吗?” “正是!兄弟看过?” “诶,我家那婆娘和闺女就爱看这类的话本,我怕哪天脑子都给看坏了。” “怎么会,兄弟怕是没有看过无明先生的话本了,来来来,兄弟今日既然来了,就得听一听,反正坐位费才十文,还赠送茶水,打发时间是完全够的!” 原本在外头的几位都是这样被忽悠进去了。 而门口假装聊天的两位,也是叶郁芜安排的人。 有一些路过的女子倒是一听说是无明先生出的话本在茶馆有人说书。 其中一部分人虽然看过话本了,却还是愿意再听一遍。 女子大多进去后都要一间雅间。 人一多,就更容易吸引街巷路过的人。 “这家茶馆看上去没有天下茶馆大啊,怎么有如此多的人,大家都凑热闹我也进去看看。” “这个茶馆讲的故事是什么?《星陨雨》?这个名字也没甚特别之处啊?难道是我太肤浅了,不行,得去瞧一瞧!” “去这茶馆,还不如去天下茶馆呢,连长公主都常去,那的下等雅间都涨到十两银子了,这茶韵和拿什么和天下茶馆比,冲它送的免费茶水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打发时间那天下茶馆我付不起银钱,这个茶韵和我可去的起,我可得瞅一瞅这书讲的是什么!这天客第一说书人是否名不虚传!” 被反驳的那人见好多人都进去了,他实在不服,跺了跺脚,生气道,“行,我倒要进去看看这茶馆搞什么名堂!” 第51章 说书 这时候路过的凌烙也看到了门口立的木板,也听见周围人讨论的声音,一听到是无明先生的话本,这几个大字,她立马示意马车停下。 她本是要绸缎山庄挑布料做新衣裳的,这会子也没了要去那的心思了,下了马车,转头就进了茶馆。 原本还在外头讨论这茶馆看上去就小家子气的路人不说话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才的小姐出自高门大户,那气派的马车,和身上的行头无不彰显,这样的人家竟也入了茶馆,实属让人意想不到。 外头突然的静默凌烙可不知道,她最近家中开始为她相看人家了,她变得十分忙碌,也许久没有与闺中密友们玩耍。 忙了这么些天,今日她才知晓无明先生出了新书,而且还与茶馆有合作。 她也听过几次说书,她家中主母管教森严,来的次数不多,但现在想来以前听的那些故事都没有无明先生写的那本《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来的好看。 但是如果是无明先生的话本,那她可要听一听。 于是她立马要了一间上等雅间。 上等雅间的位置十分好,楼下的人看不到楼上,而楼上的人能很清楚看到,而且上等雅间正对着看台,听觉和视觉绝佳。 只是这茶韵和到底还是没有天下茶馆大,雅间也比天下茶馆小很多。 不过这茶水和糕点还是挺别出心裁的,赶巧外头炎热,饮茶水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这果茶,可能是之前未曾饮过这样的果茶,她才会这么喜欢饮这果茶。 没有等多久,一位穿着灰色大褂的男子走到台上早已摆好的木桌后。 凌烙看到他年轻的模样还是挺吃惊的,不止是她,楼下的客官看到他的模样,也挺怀疑他的身份,哪个说书人不是中年男子在讲,只有他们带的徒弟,才有可能这么年轻。 天客第一说书人这个名号莫不是框来的吧。 有些男子见状就要离开。 而台下一直紧张的不行的乌花零,一到桌子前,立马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用板子一拍木桌,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多谢各位客官来捧我乌某人的场,我今日要说的便是这本《星陨雨》,如有冒犯,慢走不送!”在这里他顿了一下,又拍了桌子,表示故事要开场了。 从来没有在茶馆里听到说书先生说出这句“如有冒犯、慢走不送!”这般直白的话。 这倒是激起他们某些人的胜负欲了,原本迈开腿要走的人也重新坐了回来。 他们心想:我倒要看看有多冒犯! 这些人回不回来,走不走都没有影响到台上的乌花零,他继续道:“话说汴京内有一座国子监,里头大多是高门世家子弟,许多平民百姓挤破头脑才能在这读学,并且这国子监还收女监生,他们奉承男女平等的治学理念,当然得是德才兼备的女子才能上国子监,而且女子也能入朝当官,为民造福……” 乌花零才开场说没多久,底下的人就有人开始说了,“乌先生,你说的是我们汴京的国子监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收女监生的事?” 底下的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子诚心发问,周围手里拿着瓜子的人也在交头接耳的附和。 “这位客官问的好,本朝的国子监的确没有招收女子,我说的只是话本里的故事背景,话本嘛,大多是虚构的,大家图着看个热闹就好,不过,我期盼未来也能切实看到这样的盛况!” “得了吧,女子无才便是德,真让他们当官,别说朝廷了,整个朝代都会被她们搞的乌烟瘴气。”这时候角落里一位抠脚大汉嗤笑道。 “这位兄弟可有点文化?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典故你懂吗?这句话的涵义是:女子如果没有才学,就看她有没有品德!看来大兄弟还是得多回家看看书了。” 这时候角落里又有人突然发声,但由于他坐的位置十分隐蔽又暗,大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白色衣袍。 那位被骂没文化的兄弟被他怼的一句,生气的憋红了脸,却也说不过他,这里的人这么多,他也不好发作。 众人可不管他脸色如何,一直催促着乌花零快点讲。 乌花零也不在意方才的插曲,正要开口重新讲,突然楼上传来一个响动,一个身着青衣的婢女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银子。 “我家小姐说,这位说书先生讲的不错,这是给先生的打赏。” 众人哗然,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有茶馆说书才起了一个头便有人打赏。 而给乌花零打赏的正是在二楼雅间的凌烙,她是听到了乌花零说的那番话,心中有些感慨,多么美好的愿景啊! 同时更是崇拜这位无明先生,他写的文字总能敲打到她,她心头一震,突然觉得自己婚前备的这些待嫁的东西有些可笑。 至于楼下已经吵成什么样,她也没去理会了。 凌烙就是被这些话开始心中变得有些动摇,同时又给她的内心播下一颗种子。 因为凌烙不愿透露姓名,乌花零只能隔空感谢。 而此刻也在雅间内的叶郁芜看到了方才激烈的对话,她猜到写这些会受到很多争论,但她还是得这么写,一部话本,她也想为这个朝代带些东西来。 她家来小二,和他吩咐了一下,小二下了楼,拿出一壶新沏的茶水,端给了方才在角落里的穿白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一愣,“我没要新的茶水啊!” “这是我们掌柜送的。” 男子旁边的人都酸了。 “替我多谢你们掌柜了。” 坐在阴影内的男子挑眉,他不用闻,便知道这茶水是他平时都不喝的劣质茶,但是也知道是茶馆和掌柜的心意,倒也头回没有嫌弃,喝了一杯又一杯。 这边的插曲,没有影响到台上。 在婢女离开后,乌花零才一拍桌子开始说道。 “接方才的故事,话说汴京有一家姓吴,而这吴家长女吴清姿祖坟冒青烟,一介平民,家中贫寒,却考上了国子监,这下子举家欢腾,砸锅卖铁也要送她去国子监。 她进国子监的第一日,便见识了这群勋贵子弟的奢靡之风,虽然她家境贫寒,但依旧打不垮她坚韧的内心。 而第一日她也结识了在国子监的第一位闺中密友。 然而她们刚一起走出学堂,去往堂食,突然一群监生出现骚动,尤其是在女监生之中,有些人都开始尖叫了。” 第52章 剧情讨论激烈 “啊?他们为何要喊。”台下的听众这时候已经听进去了,纷纷好奇的想要乌花零快点讲。 “她们喊着什么吴清姿没有听清楚。 过乱的人群一蜂拥朝外头跑去,将吴清姿和手帕交挤走了。 她手中拿着布包,布包内的笔墨纸砚都是她一家省吃俭用给她买的,转眼间却被这群监生簇拥迎接的一脚裁断了毛笔。 踩断后他们并没有为此停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地上的东西已经蹲在地上想要捡起被踩碎毛笔的女子。” “哇,这群人着实可恶啊,这已经相当于吴清姿一家的血汗钱,他们竟然眼睛都不带看一眼!” “被簇拥的人必然是世家子弟,否则又怎会如此目中无人,而且还受万人追捧,吴清姿只能自认倒霉了,毕竟她只是平民女子。”台下的人又开始分析。 “诶~这位兄台分析的很对,被万人簇拥着的人就是来自勋贵世家,出生高贵,加上他们个个容貌俊美,自然受到院里女监生的追捧了。 但是这和吴清姿没有关系,她向来不惧怕强权,她只知道这些人弄坏了她的笔,想要让他们赔礼道歉。 而她新交的好友伍禧在一旁却告诉她,这四人乃是皇城四少,家族背后势力强大,让她不可去招惹他们。 原来这四人分别是当朝六皇子南宫枫遥、丞相嫡长子东方术、将军之子卢玄风、太师太傅之子虚风华,每个人的来头都不小,伍禧不想新交的好友得罪他们,怕被报复。 可现在的吴清姿可听不进去那么多,她将他们拦下。 周围的女监生都一脸看戏的望着她,其他人都以为又是来与他们表达爱意的女子。 皇城四少也是这么认为了,就当领头的六皇子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略过是,吴清姿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喂!你给我站住!”。 周围的人被她吓得倒吸一口气,还从未有人这样对皇城四少说话的。” 不止是故事里的人倒吸一口气,现场的人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为吴清姿捏一把汗。 也许是乌花零讲到绘声绘色,故事开始抓人,原本打算要离开的客人默默又坐了回去,而一些新进门的人也忍不住找位置先坐下听说书。 这个时候乌花零将的有点渴了,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台下的人就不乐意了,纷纷让他别饮茶水了,拖延时辰! 乌花零心里忍不住吐槽,就喝水这点功夫都忍不了了? 但是客户就是上帝,他只能抿了一口就将茶水放下,继续说,“这南宫枫遥果真停下脚步,用睥睨的眼神打量她。寻常人早就被这样的眼神吓得不敢说了,但是吴清姿不怕,甚至还顶着他这样的眼神对他说出,“你们将我的毛颖踩碎了,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南宫枫遥只是垂下眸子看了一眼便说多少银钱,然后又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张银票给她,吴清姿很愤怒没有接,他就将银票丢在地上,也没有管吴清姿,而是转身又朝方才来的位置走,回头离开时再一次踩在了那布袋上,里头的毛笔再次被踩碎。 吴清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目中无人的男子,她将地上的银票和布袋捡起,将银票撕个粉碎。 一口气冲到他们面前,然后把东西全都丢在南宫枫遥的脸上。” “不错,就是要这么做!这皇城四少太狂了!”一男子嗑瓜子中。 “果然吴清姿是个不愿委屈自己的女子!够泼辣!”才听了没多久,喝了四壶茶水,使劲憋着尿的老哥附和。 “就没人心疼那张银票吗?” “你还心疼上了,这是话本里的银票,又不是真的,还能给你怎么地?!”吃了不知道多少盘糕点,躲在暗处的白袍男子又补刀道。 被怼的男子有点委屈,他就是随口一说嘛。 这时候他倒是和之前被这白袍男子怼的兄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台上的乌花零趁着他们又开始争辩的时候,抽空喝了茶,“这时候南宫枫遥俊美的脸上是怒笑,“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啊啊啊啊,好俊美!好霸气!” 这时候厅堂突然出现一群女子尖叫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大家纷纷看了过去。 原来不知何时茶韵和内也进了一群女子,她们头戴帷帽,似乎只是来闲坐的。 还有些年纪大的妇女也是闲来无事,听说这里有免费送茶水,她们贪图小便宜,急不可耐的进了茶馆。 谁让古代的娱乐少呢,没什么钱找乐子,就只有听书花的钱少! 不过今日这说书颇有意思,几位上了年纪的妇女听的那是津津有味。 乌花零丝毫不受影响,“南宫枫遥的话让吴清姿很是恼怒,她大骂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南宫枫遥很欣赏她的勇气,毕竟还没有一个女子敢这么对他说话的。 于是给吴清姿下了战贴。 如果他输了那么他便当众道歉,如果吴清姿输了则要在大街上大喊我是蠢货三声。 这对女子来说是很难堪的一件事。 但是吴清姿还是应下来。 他们决定好五日之后在五厅外比投壶。 而吴清姿也因为这事得罪了书院内喜欢皇城四少的女监生们。 尤其是一位叫许曦的女监生,她疯狂爱慕着皇城四少里的南宫枫遥,自然看不惯吴清姿的作态。 于是这五日日,吴清姿遭受到这群女监生的报复,总在学院内无缘无故被人欺负,哪怕她有心反击,但是欺负她的人太多,她屡次受到伤害。 一日她被人关在典簿厅内,直到天黑,她喊破喉咙也无人救她,还平白被人从外面泼了她一身的水,她又狼狈又害怕。 因为典簿厅内实在太黑太静了,只有她一个女子。 就在她绝望之时,一个男子踩着月色经过了这里。 她听到动静大声叫唤着,那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底下又沸腾了。 “不是吧?大晚上的,不会是坏人吧?!” “孤男寡女危险的很,吴清姿不是真就如此倒霉?” “吴清姿也太惨了,得罪那群世家公子,还被人欺负!投壶可一定要赢啊,挫挫南宫枫遥的骄傲!” 第53章 茶馆热情高涨 “这男人是谁,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是个重要人物,否则不会特意去说这段剧情,难不成是南宫枫遥。” “要真是他,他不知道愿不愿意将吴清姿救出。” “应该会的吧?毕竟吴清姿在国子监内被处处针对,也算是他间接造成的。” 特意在此停顿,得到反馈效果的乌花零满意一笑。 而厅堂内已经坐满了人,叶郁芜花钱雇的人把位置让出来给真正花银子进来的客官坐。 “来人没有犹豫替她打开了典簿厅的门,原本透过木门,叶郁芜只能看到男子修长的剪影,此刻月光一照下来,她便清楚的看到男人俊美的容颜。” “我就说肯定是南宫枫遥!”底下有客官一拍脑袋,激动的站了起来。 “下面这位客官先别急,容我细细说。” “先生您就快说!” 乌花零无语的心想,我倒是想,你们一个两个的老是插话,都被打断好几次了!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笑着,“男人长的俊美异常,面容清润儒雅,峨冠博带,眼睛带着点倦怠之意,神色却很温柔。 她认出此人正是皇城四少中的其中一人,只是还不知道他是哪一位,对于皇城四少她没什么好感。 可是接下来他的举动却让吴清姿震惊。 男子似乎看出她身上被淋湿了,现在正值深秋,他便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瘦弱打颤的身上。 还十分温柔贴心道,“你不必有心里负担,实在抱歉,因为我们的原因给你造成这样的困扰,你放心,明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男子似乎知道吴清姿因为什么才会被关在这里,对此做出了承诺。 但吴清姿却不领情,觉得他是在随口承诺的,便冷嘲热讽的对他说,‘原来你也知道我是因为你们才造成这样的,那你知不知道那一只毛颖是我们家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对于你们这些高门世家,根本不会懂我们底层百姓的苦!’ 吴清姿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男子哑声道‘抱歉。’ 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吴清姿觉得他与那些人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后来吴清姿便被他送回了兰慧斋休息。 第二日,果然一整天无人寻她麻烦,后来许曦恶狠狠的领着一群女监生走到她面前说‘没想到你还是有些本事的,东方术居然为了你敲打了我们,不过你早晚走着瞧,东方术能护的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说完许曦转身离开了。 吴清姿才从她的话中得知昨晚救她的男子叫东方术。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乌花零将这些人物说的话表现的惟妙惟肖,不只是语气上,连神情都模仿的十分到位,这让现场的听众有强烈的带入感,如同身临其境。 在前面讲到南宫枫遥刀削似的下颚线,这群女子幻想着那该是有多么的俊美啊! 她们没有幻想多久,乌花零已经开始说到下一个剧情了,南宫枫遥和吴清姿的赌注开始了,因男女不同,男子投壶离主宾席位的距离为二矢半,女子为二矢,二人司射五箭定胜负。 投壶作为高门贵族的一种礼仪,南宫枫遥从小便接触,对他如喝水一般简单。 结果显而易见,吴清姿输了,南宫枫遥可能良心发现,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只要她示弱为他们擦书桌一个月便放过她。 可是倔强的吴清姿没有应承下,而是选择愿赌服输,跑到大街上大喊“我是蠢货”! 这第一声便引来街上所有路过的人的瞩目,这对于女监生来说算是奇耻大辱了。 吴清姿迎着异样的目光,哪怕再难堪,眼睛有些湿润。一旁的皇城四少站在国子监石阶上,看着她喊了第一声。 东方术有些生气的对南宫枫遥说,“够了!她是女子,我们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们骨子里的礼仪和教养都不见了吗?!” 南宫枫遥其实在吴清姿走到国子门外之时,就有些犹豫了,此时东方术这么说,他却少有的恼怒,于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一旁的卢玄风玩世不恭道,“东方术,说好的愿赌服输的,我们不是给她其他的选择了吗?!你要为了一个女子同兄弟生气?” 吴清姿不知道他们那发生的事,她倔强的仰起头来,她张开红唇,眼泪落下一滴,要喊第二声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拽住了。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东方术,在吴清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子一言不发的带她离开,而南宫枫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里…… 站在雅间的叶郁芜见楼下的人越来越多,刚开始质疑乌花零的人也已经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叶郁芜觉得自己果真没选错了,这乌花零就是妥妥的说书圣体嘛! 而在楼下前案的高掌柜则笑的合不拢嘴,看着不停进账的茶水钱,他眼睛都快看直了。 他心想:果然叶掌柜厉害啊,是他之前小看了她,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多的人来他们茶韵和听书。 而楼上的叶郁芜见天色不早了,和高掌柜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茶馆,离开前,茶馆厅堂内的热情依旧高涨。 离开前的叶郁芜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白袍男子将目光投向了她。 “咦?她怎么也在这?” 叶郁芜刚一回到茶馆,张柔颜急匆匆的迎了上来,身后的小姑娘脸色也不对劲。 “怎么了柔颜。”向来极少在她眼里看到慌张的神色。 “掌柜,今日快一天了,宛娘没有来书肆。” 此话一出,叶郁芜撇起美眸,“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宛娘从未迟来,也不会无缘无故不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日我们就瞧见宛娘做事遮遮掩掩的,还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问她是怎么了,她就说无事。” 后来两位小姑娘也就不多问了。 因为这个宛娘有些奇怪,隔一段时间,不管天气多热,总是把自己穿的严严实实的,除了头,哪里都不露出来。 “今日一想,怕是有迹可循。”张柔颜身后的两个姑娘说道。 这几日叶郁芜包括书肆内的人都很忙碌,所以这才没有察觉到她身上的不对劲。 第54章 打老婆断财运!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万一是来书肆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定,你们有谁知道她家在哪,我们顺着书肆到她家的路线先找一找。” 叶郁芜率先稳定了众人的情绪,做出了判断。 “叶掌柜,这个我知晓,之前去酒楼吃饭的那一次,便是我送她回去的。”一旁的安兴站出来说道。 正当大家要启程出发寻宛娘的时候,一个男孩突然冲了进来。 “叶掌柜!叶掌柜!求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救救我娘!” 男孩被门槛绊倒在地,一旁的张柔颜等人正要上前将他扶起来,但这男孩自己迅速的爬了起来,轱辘一下跪在了叶郁芜面前。 把叶郁芜吓了一跳,伸手下意识要扶他起身。 这时候男孩抬起头来,脸上全是眼泪,把叶郁芜吓一跳,但是她让认出了这个男孩是何人。 这个男孩虽然她只见过一面,但叶郁芜还是凭借记忆,想起他是谁。 “你是宛娘的儿子望轩?发生何事?”方才他还未进门就道让她救宛娘?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叶郁芜就怕出人命关天的大事,当下也不要男孩回答了,而是让他速速带她去见宛娘,让男孩在路上再解释。 于是男孩领着叶郁芜、张柔颜、祁竟越以及安兴一块走。 路上男孩带着哭腔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日宛娘回到家中,被她夫君谢长史大骂整日出去抛头露面,家中不缺她出门去赚这些钱贴补家用,责令她以后不准出门。 宛娘只能先假意应下,哪知第二日谢长史让奴婢看着她,她本还想着有机会出门与叶掌柜解释,做事也要有始有终,既然谢长史不让她去,她好歹也要出门同人家说一声。 奈何谢长史铁了心不让她出门。 好不容易等他下衙回来,宛娘想要同他说道理,但男人不听,觉得她在外头找其他男人了,不管她怎么解释他都不停,加上他回家前与友人喝了酒,脾气上来,便动手打了宛娘。 宛娘不止一次被谢长史打骂,以前她觉得没什么,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女人以男人为天。 从前她能瘦下来,如今她在书肆内当编祺,接触了许多知识文学,视野比以前更加宽阔,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 她的潜意识里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于是她想反抗,这还是她第一次反抗。 但女人的力气哪里比得上男人。 而且因为她的反抗彻底惹恼了男人。 他认为宛娘就是因为去了那个书肆被书肆的这群人教坏了,翅膀长硬了,居然想着反抗了,于是他下手更狠了,他甚至觉得只有揍的狠了,才能将宛娘打醒,给她长长记性。 于是发了狠往死里打她,宛娘的哀嚎声引来了她的三个孩子,她的大儿子和二女儿在听了父亲说的话,觉得父亲做的没有错,便冷眼旁观自己的母亲被打。 她的小儿子望轩年龄还小,哪里懂得父亲说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自己的娘快要被打死了。 他哭着跪着求谢长史别打他娘亲了,可是谢长史根本不听,愤怒已经占据他的头脑,谁来劝都没用,还直接把他也推翻在地。 望轩害怕极了,想起之前母亲老是同自己说叶掌柜的好,他自然而然觉得叶郁芜是宛娘的唯一救命稻草,于是他拼了命似的朝止于书肆跑。 因为家中发生这样的事,大家谁也没有管一个才八岁不到的孩子跑去了哪里。 而望轩跑摔了好几次,这才跑到止于书肆门口寻求叶郁芜的帮助。 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哭的不能自已,听完事情经过的几人也知道这件事严重性,几乎是跑着去望轩家中。 “住手!”因为有望轩在,他们畅通无阻的进入府内。 而原本站在叶郁芜身旁的望轩看着地上的宛娘,带着哭腔大喊一声:“娘!” 随即跑到宛娘的身旁,看着满身是伤的娘亲,他小小的手都不敢去碰她。 看着眼前被打的似乎没声息的宛娘,叶郁芜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又是何人?竟敢私闯府邸!”谢长史停下手中的动作赫然问道。 “我们如何是私闯府邸,这不是你家仆放我们进来的吗?!况且我们是宛娘的好友,此时来找宛娘,却没想到谢长史衣冠禽兽,暗地里竟殴打自己的妻子!”叶郁芜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谢长史!你猜,如果我们将你的事大肆宣扬出去,你还是否有脸面!”叶郁芜当前只能靠威胁他,来确保宛娘的暂时安全。 这时候刚赶来的家仆神色慌张,显然也是听到了叶郁芜说是他们将叶郁芜等人放进来了。 谢长史暴怒大喊,“还愣着干嘛,把这群人赶出府去!我谢某人教训自己的妻子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指责!” 身后的家仆得了主子命令,上前就要抓住他们四人。 叶郁芜没想到谢长史已经不管府邸形象,也要将他们赶出去。 “叶姐姐!你们放开叶姐姐他们!”通过路上的熟络,望轩改叶掌柜为叶姐姐了。 望轩害怕他们真被赶出去,这样自己母亲真就没救了! 而作为一行人中的唯一男人(只是安兴自己一个人所认为的),安兴不是一群身强力壮的家仆对手。 眼看他们真要被家仆抓住,丢出去时叶郁芜大喊:“松手”! 这时候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掌搭在了那位抓着叶郁芜手臂的家仆上,清冷温润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 “她说了,让你松手!”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那个家仆飞了出去,重重的身躯撞在不远处的假山之上。 周围人顿觉肉疼,看向祁竟越的眼里满是畏惧,但还是硬着头皮上。 结果当然是全被打趴下,动也动弹不得! “你、你、你们想做什么?!” 这时候谢长史才知道害怕。 叶郁芜虽然也惊讶祁竟越的身手,但她很快掩下去。 张柔颜和安兴没想到清鸣一个女子武力值这么高。 而张柔颜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心头的怪异,她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另一边的叶郁芜看都不看谢长史这个狗男人一眼。 多看一眼她都嫌恶心! 打老婆断财运!断官运!断子绝孙! 第55章 预知下回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她让望轩去房内给宛娘拿了外袍披在她的身上,确认没露出一点肌肤,她才使了个眼色给同样还处在震惊里的安兴。 安兴立马懂得她的意思,抱起了宛娘往她住的院子里去,而望轩站在他们身旁轻轻拽宛娘露出一小截的衣角,却不敢太用力。 因为宛娘身上的伤不宜多动,就怕伤着骨头,稍作打算想要将她抱回之前住的院子。 否则叶郁芜都不能忍受宛娘在这么糟心的府邸里的,早带着她离开了! 全程没有人管谢长史和他的两个儿女。 他们就算想拦也拦不了。 原本是打算先回她的院子的,哪里想到刚走到半路,宛娘突然幽幽醒来,她无力的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 因为气息太弱,没有听清楚,叶郁芜只好凑近倾听。 她说,“不、不要、回去。”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来。 虽然宛娘方才处在昏迷中,但是迷迷糊糊的也能感知到外面发生何事,于是忍着身上的剧痛强行让自己醒过来,这才能说出这句话。 叶郁芜一愣,眼底爬上心疼,当即什么也不顾了,“好!我们不要在这府邸待着了!我们带你离开!” 快要走出府邸的时候,谢长史才知道他们要带走宛娘,于是他追了出来。 “薛宛!你要是今日从这府里离开,那你就永远不要回来!”男人没有忏悔的神色,大怒的声音迫使叶郁芜等人停下脚步。 “走、走……”宛娘细弱的声音在安兴怀里传出,哪怕再微小的声音,但都被现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叶郁芜和张柔颜身为女子,更能感知到宛娘的无助,默默含着泪水,坚定道,“我们走!” 宛娘撑着最后一丝的意识,终于看到了走出府邸后照在外袍上透出的那一缕光,很微弱,但是她好歹感受到了光。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极轻的对他们说了一句谢谢。 叶郁芜最后离开前让祁竟越把谢长史揍了一遍。 她摸了摸鼻子,老感觉自己做的这些事好像小说里的“男二号”。 看着女主被狗男主欺负虐待,最后找人来救女主,还让自己的打手(祁竟越:是的我堂堂一个太子成打手了。)揍了毫无人性的狗男主一顿,已解心头之恨! 宛娘被带回了叶郁芜住的院子。 将她小心翼翼放到床榻上,而这时候大夫也来了。 大夫都没想到居然有丈夫能把自己的妻子打成这样的。 因为宛娘伤的太重,加上她是女子,这位大夫不敢碰她,只能用手帕搭着手腕把脉。 大夫也不敢断言能将她救活,只能靠她自己了。 于是整整救治了三个时辰,才堪堪将她救醒来。 看着大夫治病,叶郁芜顿时为古代女子悲哀,来自于各方面的,被人丈夫殴打,看病却看不了身上的伤。 想找女大夫,但女大夫几乎没有,而有些女大夫这种程度的伤救不了,顶多看看妇科病。 这何其的悲哀啊,如果有像宛娘伤的如此重,几乎命悬一线的病,这些大夫又为了女子的清白,连看都不能看一眼,那么等待女子的不就是慢性死亡吗? 大夫只给她把了脉,就连看也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完全没敢仔细看,方才搭在宛娘的衣服才刚要掀开,就被按了回去。 如果按照以前叶郁芜的脾气她早就按着大夫的头让他仔细看了,可是这事关女子清白,她不能这么任性,否则宛娘醒来该如何自处。 如今几乎只能靠宛娘自己渡过鬼门关了! 可是面对这样的封建王朝,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叶郁芜罕见的迷茫了。 拥有现代的灵魂反而成为了她的枷锁,她即愤慨却无力改变。 是夜,宛娘从梦中醒来,这一次她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但是醒来身上的痛却告诉她之前发生了什么。 没等她想要动弹一下,她的手就被人温柔的托住了。 “别动,是口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水。”叶郁芜本来在床榻边陪着她的,望轩原本也想陪着娘亲的,但是叶郁芜让画屏把他劝到另外一个房间休息了。 而她最近连轴转本就太累了,她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她没睡的很深,被宛娘轻微的动静都能惊醒。 宛娘喝了水,又问了望轩在哪。叶郁芜一一为她作答。 “你放心,你以后都住在这,那谢长史可不敢来找麻烦的!” “谢谢你叶掌柜,要不是你我就要被打死了。”宛娘的泪顺着脸颊流下,因为她受了很重的伤,动弹不得,叶郁芜伸手给她擦眼泪。 “别哭,一切都会过去的。”叶郁芜握着她的手,眉宇间是安定。 宛娘就这样暂时叶郁芜的院子里住下了,她的院子只有两间房间,叶郁芜的那一间给了宛娘住,余下一间是画屏的房间。 小望轩也不打算回家去,他要留下来照顾娘亲,好在叶郁芜住的房间外间有个小床榻,恰好能睡下他。 而叶郁芜就和画屏同眠一张床。 宛娘就在房间里养伤。 而画屏偷偷打探了几次谢府,谢府的大门一直都是紧闭着的。 里头静悄悄,没什么动静,看来被揍了一顿的谢长史酒醒之后也觉得自己做的事丢了文人的脸面。 这下子倒是他害怕叶郁芜等人把他打妻子的事说出去,恐会影响仕途,因此每日在府内战战兢兢的养着身上的伤。 而在宛娘养伤的这段时间中,汴京爆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皇城四少古代“后援会”争辩。 因为上次听书结束后,乌花零特意停留在精彩的地方。 那句“预知下回如何,且听下次分解”直接踩到了所有客官的心里,乌花零还没下台呢,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后来回家后做梦脑子里都是这个故事情节,抓耳挠腮的一部分人打听到这个说书是有话本的。 话本都已经写到结局了,为此他们又去买了话本回去看。 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别说看书了,所以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待茶馆下回说书,而且他们觉得看书那么枯燥,哪有听说书的精彩! 而有些大字不识的人实在忍不住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只能咬牙买下书,为了看书,一个一个字去查字,查不出来的,就找识字的人,一个一个去问这是什么字。 第56章 距离家喻户晓,只差临门一脚 于是大街小巷内能看到好年逾半百的老翁老妪坐在街口到处问人话本上的字,竟变相推动了点识字的风潮。 虽然画面有点诡异。 尤其是皇城四少说的话成为了当今汴京“流行”! 比如“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府衙做什么?”以及东方术安慰吴清鸣的那句“每当你想哭的时候,你就倒立,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等等。 这些语术争相在女子之中火爆,火爆程度相当于家喻户晓,只差临门一脚。 而皇城四少也做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尤其是所有汴京女子之中,如果说之前的《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只在汴京高门世女里广为人知。 那么这个《星陨雨》则真的做到了下至三岁小孩上至五六十岁老人都知道的程度,要知道古人的平均寿命才三十三岁左右。 除了茶韵和说书的火爆,止于书肆也大火了一把,每日人满为患。 偶尔还能在一些小巷子里听到有人争辩皇城四少到底谁最俊美。 在一个小巷子里,一位穿着蓝衣的男子看着自己邻居带着妻儿急匆匆的要出门,差点连门都没栓好,要不是他提醒,等邻居回来,家可能都会被偷。 “王安,你如此着急是发生了何事?”蓝衣男子还是头回看到王安火急火燎的,而且还带着妻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今日是乌先生说书的时辰,我这才急着出门,否则抢不到好位置了!” “乌先生?是何人?”蓝衣男子实在好奇。 “哎呀,陆山,你不知道这位乌先生吗?他可是十分出名的,如今江湖上都有他的名号,他乃为天客第一说书人! 在他口若悬河、绘声绘色故事下所有人物都如同活了一般,一人、一嘴,就能演绎千军万马。 他近日说《星陨雨》的故事那叫一个精彩,我婆娘上一次听了之后,日日在我耳边念叨要去再听一次。” “真有如此厉害?” “快点,等会就来不及了。”一旁的女人催促着自家男人,男人只好和陆山说了一声,带着妻儿离开了。 而陆山也被引出了兴趣,想着反正也闲来无事,去听一听也无妨,就跟在了方才那个带着妻儿的男子身后来到了茶韵和。 同样的事发生在另一边天下茶馆外。 一男子像往常一样正要进天下茶馆听书,突然被认识的好友叫住了。 “咦,你要去天下茶馆听书?” “是啊,要不要一起?”他与这位好友经常相约一块听书,自然而然的邀请他一起,只是看这位好友方才走的方向确是另外一边。 “不了不了,这天下茶馆的说书都老掉牙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去茶韵和听去,先告辞了。” “哎哎!”男子看着好友着急的步伐,急忙想要叫住他却没有见好友要停下来的意思。 “茶韵和?在哪里啊?还有天下茶馆的故事哪有你们说的如此老掉牙!” 一旁经过的兄弟突然和他说,“兄弟!现在谁还去天下茶馆听书啊?!”这位莫不相识的兄弟暗讽完,一溜烟跑了,不过他之所以跑这么快也是为了抢个好位置。 男子气愤极了,“怎么说话的你!天下茶馆可是有时下最天行(指流行)的说书了!”男子越想越气,便想着去看看这茶韵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光是男子,女子也会带着闺中密友来此听书。 之前没有看过话本的女子,在听过书之后,爱上了皇城四少,感叹自己在生活中遇不到此类男子。 乌花零后面讲的几场那是日日不落。 “皇城四少好俊美,我要是吴清姿就好了!为何吴清姿运气如此好。” “别这样想,吴清姿本身就卓越,她不比这些男子差的,否则她不会上国子监。” “就是就是!姐妹,要我说皇城四少是很俊美,但是吴清姿也不差的,我以后要学,就学吴清姿,不畏强权,积极向上!真希望她能够完成自己的抱负成为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女官!” 这样的对话总是层出不穷的出现,但大多数人听了只是一笑而过。 白樽星后来知道凌烙独自一人去听书了,控诉她不早点同她说。 作为无明先生的忠实书迷,白樽星和她的几位手帕交如何不支持呢,虽然她们买了书,也看完了,但是看书的感觉和听书还是不一样的。 书都看了好几遍的,再听一听书又何妨。 而且她们迫切想要知道如果被这群人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这群人会是什么样的神情,这一定很有趣! 于是她们带着一群姐妹包了一间最大的雅间,无声支持着无明先生的话本。 与此同时,天下茶韵发现,近日茶馆的人来得越来越少,这样下去可不行,马掌柜让小二去了解了情况。 这一打听他才知道,原是之前城东那家与他们是对头的茶韵和搞的鬼。 马掌柜十分惊讶,他还以为茶韵和倒闭了,没想到它居然还在。 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找来的说书先生,如今汴京内的所有说书先生都在他们天下茶馆这了,看来这说书先生应该是在其他地方找来的。 但让马掌柜最意想不到的是他们茶馆说的本子,竟意外的受欢迎,许多人都是冲着这个故事而去。 听说这个故事与时下的故事都不同,尤其受到女子的喜欢,茶馆日日都是爆火的程度,有些人挤不上都要趴在屋子外面听。 马掌柜可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本子是从哪里来的,又让小二打听了一番,回来禀告时,却见小二支支吾吾的,他没有多少耐心。 毕竟这个月茶馆收益不好,要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上头真正的管事会将他换走! “快说!” “是上次那位姑娘的话本,她还真是书肆掌柜,她书肆创办了一个什么书刊,看的人也很多!就是说了她书肆的话本,这才抢了我们的生意!”小二一咬牙,还是说出来了,但是同时一边说他还一边观察着马掌柜的神情。 “什么?”马掌柜差点没破音,顿时悔不当初! 如果叶郁芜在的话,一定会想:真的是好险,差一点给他赚到了! 第57章 听戏 之前听叶郁芜介绍自己是书肆掌柜的时候他还不信,还把人家气走了。 毕竟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子,怎会愿意抛头露面,而且她的书肆马掌柜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算是真的,马掌柜只当她是无名之辈,他们茶馆可是和汴京最大的书肆协作,又哪里看得上一个小丫头片子。 谁能想到她的话本如此好,竟让茶韵和起死回生了,不过他们天下茶馆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了,一个小小书肆,还怕拿不下?! 马掌柜作为商人自然有精明的头脑,他很快就想到了对策,当天领着上回的那位小二去止于书肆和叶郁芜赔礼道歉。 “实在抱歉叶掌柜,老夫当初有眼不识泰山,竟没看到这块璞玉,您看,您可否把那边话本买断给我们茶馆,价格方面您尽管提!” “买断?谁说我要买断了?” “您不想买断也行,可以独家卖给我们,分红我们五五分。” “不可,我觉得三七分,我七。”叶郁芜此时坐在自己的书肆内,她抿了一口茶道。 马掌柜愣了一下,咬咬牙,下了决心,“好!” “不好。”叶郁芜微笑,夺过马掌柜的话,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眼里没有笑,“我们书肆庙小,比不上天下茶馆,没有办法与贵馆协作,还请马掌柜去找其他人吧。” 叶郁芜将当初马掌柜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马掌柜神色难堪的和小二走出了书肆。 “呸!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掌柜的,我听说这书是那位叫无明的笔耕者写的,我认为可以从这里下手。”一旁的小二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了这个消息。 “你是说……”马掌柜一拍手,“不错,将这无明以高价格挖至我们茶馆,再让他写一本不就好了。”就像之前他们花银钱将所有的说书先生挖走一样,没人能受此诱惑。 到时候垄断了,可不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马掌柜一笑,立刻把这事吩咐小二去做。 殊不知这位无明先生也是他们嗤之以鼻的小丫头片子。 叶郁芜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了。 另一边的茶韵和高掌柜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天下茶馆的掌柜亲自来找她的消息。 急匆匆的跑来止于书肆,脸上的汗都流了一脸,生怕“财神爷”跑了。 “叶掌柜,马掌柜许了您多少好处,我都可以跟上的,就算现在不行,以后肯定也可以,这样吧,茶馆的收益你七我三,不、我二你八,可否?” 叶郁芜哭笑不得,知道他误会了,便解释了一下,“放心吧高掌柜,我不打算与天下茶馆合作,我不是没有诚信之人,之前便与你立下誓约,不会变卦,至于收益还是按以前的来,以后我们书肆出的故事,只给你们茶馆说书。” 叶郁芜这么说他松了一口气。 “高掌柜你可知汴京内的戏班子?”叶郁芜托腮问道。 “这倒是有,汴京的戏班子多,大多数人平日除了听书,就是看戏。” “那你有熟悉的,或是常去听的?” “辛奉门有个梨园,专唱南戏,我去过几次,倒是不错,那个戏班的班主也算熟知,叶掌柜打听这个,可是要去听戏?”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叶掌柜曾经是养在深闺的小姐。 这些深闺的小姐也爱听曲,不过她们一般都在府内养了戏班子,要不就是让外头的戏班子进府来唱戏。 不过外头的戏曲倒是丰富多样,戏曲层出不穷,戏曲杂,看戏的人也杂,为此也衍生出了杂戏和南戏,只不过南戏他更爱看些。 “南戏?我还未曾听过,既然如此,高掌柜可否带我去长长见识。”叶郁芜今日穿着一件浅蓝色银纹绣百蝶花的上衣,因为天色渐热,纱布轻薄,走起路来迎风飒飒,她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高掌柜还以为她真要去听戏曲,便高高兴兴的走在前头为她带路,一路上都在同她介绍南戏的精彩戏目,叶郁芜只能浅笑,偶尔回应一下,“是吗?”、“好像还不错”。 这时候高掌柜才回过味来,知道叶掌柜不是想要单纯来听戏的。 她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与高掌柜说了她心中的打算。 “如今《星陨雨》说书也有一段时间了,熟知的人也不少,却还是差点火候,我想让更多人看到,就不光光是只靠听书传播,往后我书肆写的话本只会更多,我不能光光只靠卖书赚钱,也不单单只为赚钱,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书。而《星陨雨》这话本也算是炼金石吧。” 目前来说,如果真要与戏班子合作,倒也影响不到茶韵和的生意,因为茶韵和说书已经说到一半的进程,而如果戏班子真要演的话,也才刚刚开始,这一点高掌柜也明白。 “叶掌柜,我知道你的顾虑,也感恩你信任我,提前把这件事告知与我,我会尽量促成这件事的。”高掌柜保证道。 走了一路,终于来到了辛奉门的梨园内。 这会儿已经开始唱戏了。 戏楼下坐着许多人。 叶郁芜和高掌柜坐下后,才知道今日唱的戏是《荆钗记》讲述了书生王十朋与钱玉莲的爱情故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戏,与现代的戏曲不同,这戏唱的是古色古香,台下的人也很多,她忍不住就听了进去。 结束后,叶郁芜找了个机会,以想要给戏班子打赏银钱为由,在高掌柜的引荐之下,进了戏班子后台。 后台的怜人有的还在梳洗,似乎要将身上的东西卸下,见了叶郁芜进来,他们便放下手里的动作,正要起身,叶郁芜让他们坐下,不必拘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哪怕这样,有些人一边卸妆一边偷偷观察着她。 这个时候班主走了上来,高掌柜与班主相熟,相互寒暄几句,等叶郁芜打赏完银钱之后,叶郁芜借着有话想要与班主聊。 于是班主便领着他们到另外一个房间内。 叶郁芜见房门关好了,便开门见山与他说了要协作之事。 第58章 长公主来茶馆听书啦! 但是班主却很犹豫,只说自己要想想。 叶郁芜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便没有催促他,只和他说如果改变主意可到止于书肆寻她,却没有与班主商讨最迟给出明确回复的时间。 叶郁芜两人一走,戏班子也收拾了准备回去,班主想了想,还是同他戏班子内的人说了这件事。 “《星陨雨》吗?这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近日在汴京内很是火热,尤其是那茶韵和因为这话本,赚了不少钱!” “话本到底不入流,我们编排这种戏不会被人说吗?” “有时候也是要弄点新鲜玩意的,你们看看那杂剧,有多少人跑去看杂剧了,品类多,不受限,杂剧的那些‘艳段’、‘滑稽戏’、‘杂戏’如今多受喜爱。 我们戏班子如今的情形大家也不是不知晓的,要不是靠这些忠实喜欢南戏的客人,我们戏班子很难开的下去。”一旁的男子叹了口气。 “林子说的对啊班主,也该做点改变了,而且这位叶掌柜不是说了,可以让我们自己编排成剧,我们倒是可以试一试,有叶掌柜支持,我们也损失不了多少银钱。” 虽然他们这么说,但是班主还是很犹豫,他背过身去,道:“让我再想一想。” 其实叶郁芜真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将古代的说书比作现代的广播剧、听书之类的,而唱戏类似于古代版“电视的效果”。 她觉得要想让很多人都知道话本,就得靠这两个宣传,否则如何能做到远近闻名、妇孺皆知的地步。 而谁也没想到茶韵和说书的《星陨雨》很快传到了长公主那。 其实长公主也有许久未曾去天下茶馆听书了。 她近日忙于与她驸马‘蜜里调油’,虽然是她单方面的。 因为这驸马是她死皮赖脸抢过来的。 唐逸之长相清秀俊美,就是因为他这长相才让眼光极高,目中无人的长公主一眼便心生爱慕。 彼时的唐逸之不仅长相出众还颇有才华,除了出身正五品中侍大夫庶子,与长公主的尊贵身份相差太大,更何况他已定下了婚约。 但长公主认定就要他,想办法搞黄了他的婚约,又把他掳掠府内,当时还闹的沸沸扬扬,中侍大夫气的上朝参长公主一本。 长公主却并不害怕,借此便厚颜无耻的让皇帝哥哥给她赐婚,皇帝自然不肯,觉得此子身份太低,长公主算是下嫁。 皇上不肯,长公主便日日闹,差点还闹到殿前,没有办法,皇帝只好下旨如了她的愿。 但婚后唐逸之对她却视而不见,不理会她,每日关在书房内只忙自己的事,长公主日日想办法哄他,气的狠了,长公主厉声大骂,而唐逸之冷着脸,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像是习以为常。 久而久之,长公主与唐逸之吵架后,便会独自跑到天下茶馆听书,要么就去听曲,气消了自然就会回府。 而今日也是一样,她与唐逸之又吵架了,她气愤的离府,原本先去听书,她人都在天下茶馆的雅间内了,听着楼下讲着故事,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在暗讽自己。 楼台上的说书人还在说着两人原本从小长大两小无猜,却被大小姐看上,为了仕途,男子离开了青梅,与大小姐成亲…… 长公主愤然离开之后,天下茶馆的老板这才后知后觉,惊的一身冷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怎么就忘记了长公主和驸马的这档子事呢,还舞到正主前了,还好长公主并未追究,否则不只是离开那么简单了,但是马掌柜明白,他已经失去这尊大佛了。 他瘫软的坐在地上,绝望,完了啊! 长公主疲惫的闭着眼睛坐在马车上,丫鬟贴心的在一旁为她揉着额头。 没有公主的吩咐,马车停在原地。 长公主这会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想着先回府吧。 马车得了吩咐往长公主府驾去。 沿途倒是热闹,她坐在马车上也能感受到市井的喧闹。 突然一阵风吹过,她见到好几位年轻女子成群结队的往一个方向走,这倒是引起她的注意力了。 “这些女子都是去往何处。” 小丫鬟往外头看了一眼,“是去茶韵和了。” “茶韵和,也是茶馆,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恩?人倒是挺多的。我说今日为何天下茶馆一个人都没有,原是跑来这了。”长公主提起点精气神了,反正这会回府也是气不顺,倒不如去这里瞧一瞧有何不同。 于是马车便在茶韵和停下了。 如此浩浩荡荡的行头,很快引起外头和里头人都注目,长公主似乎没有收到这些目光的影响,在护卫层层保护之下,进了茶馆。 高掌柜得了消息,立刻抹了抹虚汗,吓得话都差点说不利索了。 好在长公主也不为难他,只让他备好上等雅间,还有茶馆内最好的茶水与糕点。 高掌柜立刻吩咐让人安排上,而他领着长公主进了雅间。 从长公主的雅间一出来,高掌柜的后背都湿了,看见疾步走来端着茶水糕点的小二,他怒瞪。 “给我小心点,毛毛躁躁的,里头的人可是长公主!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小二连忙应好,等端正好身子,才进了门。 就在长公主进了雅间之后,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不止整个茶馆都知道了,半个汴京都得到消息了。 茶韵和为此名声大噪,加上之前说的书家弦户诵,茶韵和的风头比之前天下茶馆还要更甚。 这些长公主并不知情,她喝了一口茶水,竟意外觉得不错,不似之前在天下茶馆喝的茶水,有股子清香,甜而不腻。 糕点虽不比公主府内的,但胜在惊奇,也算不错了。 过了会,说书先生走上台,她倒是吃惊,这位说书人看上去过于年轻了,不知道这茶馆有何魅力,竟来了如此多的人。 台下的乌花零紧张的不行,因为他也是临近上台才知晓长公主来他们茶馆了,成与不成就看这次了。 谁能想到才说书不久的乌花零就遇上了职业生涯最尊贵的客人! 他清了清嗓子,刚开始说话时是有些紧张,后面就越说越流畅,底气也上来了。 “上回说到,吴清姿与南宫枫遥解除误会在一起后,很快便被贵妃娘娘发现了……” 第59章 这有一匣金子,拿着它离开我的皇儿! “这位贵妃娘娘可看不起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她觉得南宫枫遥玩一玩倒是可以,但切不可动心,未来的皇妃她早有人选。 但南宫枫遥很执拗,一心只想与吴清姿在一起,吴清姿也不能接受男子三妻六妾,南宫枫遥答应他,日后只娶她一人。 他是知道吴清姿的愿望是成为女官,所以他并不阻止她往这条道上走。 为了不耽误她的青云之路,她和南宫枫遥私定终身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贵妃娘娘却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她为儿子准备的仲春宴,哪怕绑着他,他也不去。 这时候贵妃娘娘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的儿子作为皇子岂能为一个女人变成这副模样,有失皇家尊严。 但她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吴清姿的事,她知道自己一旦这样做便会失去这个儿子。 所以她找了个机会,特意将吴清姿请进宫内,想要借此机会敲打她。 看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女子,她一边呷着茶,一边眼神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地上的女子。 不卑不亢、沉着冷静,容貌清秀,出生于平民,能做到如此算是相当不错的了,难怪得六儿欢喜,只是终究身份不符,对着这样一个女子她怎么也喜欢不下来。 ‘这里有一匣子的金元宝,离开我的皇儿,这些都是你的。’贵妃在说这些话之前,敲打了她好一会儿,想着她应该有些眼力见的,这才说出现在这番话。 跪在地上的吴清姿看了一眼太监递过来打开的匣子,里头的金元宝看上去金光闪闪,沉甸甸的……” 乌花零木板一拍桌子,话锋一转,“请各位客官猜一猜吴清姿是否收下了这笔钱。” 台下的客官都陷进故事里,原本没说书前还在私下讨论长公主,这会子满脑都是说书,也就忘记了长公主还在楼上。 “自然是接受了,这可是一匣子金元宝啊!够世世代代吃几辈子的了!男人可比不上银钱!哪怕他是六皇子。” “吴清姿要是不收这金元宝,以后靠着六皇子当上皇妃,还怕没有这些金子吗?!这些钱只是一时的。” “当不当上还另说,你们以为贵妃娘娘是吃素的?还不如断了南宫枫遥的念想,往后靠着这笔钱潇潇洒洒,岂不快哉!” “她要是收下了那南宫枫遥怎么办?他们真的要放开了?不要啊!刚开始甜甜蜜蜜,又要分开?” “肯定不收下,收下的话后面的书还怎么说下去?!” “兄弟说的太对了!” 前一楼说这话的人得到现场大部分人都支持。 乌花零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这才继续说下去,“吴清姿并未收下这笔银钱……” “哈哈,我就说!” 突然被插话,乌花零并不恼,又道,“至于不收下这笔钱自然有她考量,毕竟她人还在贵妃娘娘的寝宫内。 如果真收下这金子很难不保会出现什么事,毕竟一个平民女子端着匣子走出宫外太显眼。 而且之前也说过吴清姿的抱负是做一位女官,如果她真收下,以后难保在仕途上有风险。 权衡利弊之下,只有舍弃这钱财才乃上上之举! 她不愿收下,贵妃娘娘恼怒,却只是放她走了。 吴清姿刚从贵妃的寝宫走出来,南宫枫遥迎面而来,脸上满是着急,生怕她被自己母妃为难。 但吴清姿没有和他直言贵妃对她说的那些话,只说贵妃娘娘找她叙叙旧,而后他们一起离开了皇宫。 但是没想到几日之后,吴清姿发现自己的两位好友家中接连出事,她知道这不是巧合,是贵妃娘娘的警示,她不能害身边的人造次无妄之灾。 主动与南宫枫遥离开。 南宫枫遥不理解,质问她为什么,她只说不喜欢他了,因为他幼稚又霸道,早就受不了他了。 他们才确定心意没多久,便分开了。 分开后没多久,好友家中渐渐恢复好转,她哪怕心里难过,也只能在院内刻意避开南宫枫遥。 南宫枫遥受到情伤萎靡不振,还好身边有几位兄弟陪着。 但东方术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还是想着等他调查清楚原委之后再同南宫枫遥说。 没想到,还没等东方术查清楚,南宫枫遥就出事了。 原来南宫枫遥太过难过,便想着去行宫透透风,便一人骑马去行宫,谁知路上突发暴雨,他不幸跌落谷底。 派了许多人找这才找到受重伤昏迷的南宫枫遥。 东方术把这事告知了吴清姿,吴清姿瞬间慌了神,她想要去看看南宫枫遥,但是她准备冲出门时,被东方术拽住了。 ‘他如今在行宫内躺着,你如何能进去?’ 是啊,她只是一介平民,而行宫是皇家之人才能进入的,哪怕她再担心他,也绝对硬闯不进去的。 但是东方术表示他有办法让她进去见他一面。 吴清姿感激的看着他。 看到吴清姿这样东方术哪里不明白,所以他直接问她,‘枫遥说你不喜欢他了,是假的吧?是因为有人威胁你了?’ 吴清姿默默的不接话,缓了好一会儿才告诫他道,‘术,有时候你不该知道那么多的’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寂,他道‘我知晓了。’ 他们没有再多聊。 东方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她伪装成一个送汤药的小太监。 恰好此时屋内贵妃并不在,只有几个太监在一旁。 吴清姿看着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人,还是忍住了眼泪,低着头,只能看一眼,便拿着托盘下去了。 此后,她就没有再看到过他了,她默默在心里祈祷他早日恢复。 而南宫枫遥昏迷了三日之后才转醒。 可是这一醒来,把行宫上下的人都给吓坏了!尤其是贵妃娘娘。 因为这南宫枫遥跌落谷底之后撞到了脑袋,得了失魂症,记不得所有人和事,连自个儿也不记得了!” “不是吧!那我们的清姿怎么办?” “这病能治好吗?!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吧?”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难过了,他们俩怎么就命运多舛呢!我只想让他们在一起怎么这么困难啊!”来自古代一位破碎女子的痛心疾首。 第60章 长公主听书听哭啦 不多时,茶馆内一阵阵啜泣声此起彼伏,原本热闹的氛围变得悲伤,台上的乌花零说话也没有那么精气神,仿佛陷入故事中了。 而二楼的雅间内,细微的啜泣声也此起彼伏。 本就是明艳跋扈的长公主此刻哭的像个小孩,殷红的丹蔻捏着绣帕擦着眼泪,但她没有失了皇家的礼仪,而是静静的哭着。 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怎会如此?就算是失魂了,也不可将她人认作是曾经的挚爱吧?!”头一次被虐到的长公主胸闷疼的比和驸马吵架时还要更甚。 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长公主没吃过苦,就算是面对唐逸之也是她占据上风,她始终认为强扭的瓜就是甜,所以这说书算是她这辈子唯一尝到的“苦”。 本来刚开始听书,听到说书人说的是平民女子和皇子的爱情的时候,她还嗤笑,这些人痴心妄想,写话本也敢写到皇家上去。 后来又听到贵妃出现了,她勃然大怒,觉得这群人竟排编皇家,本来都要打算惩戒这群人了。 可是她一看到这些人脸上兴致勃勃的笑,还有讨论时的面红耳赤,她又顿住了。 心叹,她又何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呢,这些只是平民百姓。 这辈子大多数都是这样生活的,见过最大的官也只是府衙的官爷,对皇家有些好奇也是正常的。 而且这也只是话本,坊间传的故事不是比这更夸张更离谱吗?皇兄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吗?她又何必纠结,当个故事听听也就算了。 没想到这么一听,她把自己听进去了,南宫枫遥失魂后变得更虐心了,尤其是他认错记忆里的意中人之后。 等说书结束,她的心都止不住抽抽的疼,一双眼眸肿成杏仁,身边的宫女同样如此。 回到府内之后早就忘记自己和驸马吵架的事了,而且她这会子对唐逸之也没什么理会的心思。 一回到房内,她让贴身宫女把话本买来了。 她从茶馆内听完书之后,被卡的不上不下,心痒难耐,得知这话本止于书肆有,她又迫不及待让宫女去买了。 一买来她也不顾自己曾说过不看话本的誓言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而另一边长公主府的书房内,唐逸之握着笔,罕见的走了身,笔尖的墨都已经抵在宣纸之上,他都没有反应。 似乎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长公主回府,他是知道的,毕竟堂前的动静如此之大,往常这个时候她一回府必然是要来寻他、缠着他,但是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不习惯才失神的。 可是今日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也没有听到她往这里来的动静。 这时候府内的小厮又来说,他一时辰前见到公主回府,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过了似的。 这让唐逸之的心更纠结了,他是讨厌嫣然公主不假,但是他还需仰息公主。 他给了自己理由,又做了心理建设,这才朝寝宫走去。 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哭声。 唐逸之认识长公主这么久,何曾看到这位公主哭泣过,每一次见到她都是养尊处优、傲睨自若的模样,与他吵架最狠时,也没有红过眼睛,可以说他从未见过她脆弱的样子。 以至于看到她侧躺在美人榻上抹着眼泪的时候,他都有点不可置信。 嫣然没想到唐逸之居然悄无声息的进来了,赶紧将话本往身后藏,一点也没意识到她这副模样不像之前的长公主的形象。 她这点小动作,唐逸之很快就发现了,忙问她在看什么书。 长公主正在暗自气恼自己当初定下驸马进寝宫不用通报的命令,突然听到他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唐逸之无奈又问了一遍。 长公主把书拿出来,告知自己在看话本,“这话本看的本宫心肝疼”。 唐逸之看着书封面,有点难以置信,随即又看到她红彤彤的眼尾和捂着胸口的手,撇眉道,“这等不入流的书,还是少看为妙。” “这书怎么了?你既然喜欢看那些圣贤书你便去看啊!”长公主听到他说这话难得心生不平,火气又冒了上来。 他每日躲在书房内看那些书,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参加试考,可如今他是驸马,虽不能当官,但锦衣玉食,又何苦要做官呢?! “公主您又扯这些!”他不明白为何只是说了一句公主便不开心了。 “难道本宫说的不是吗?别以为本宫不知晓你心里还想着苏绣!” “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公主切莫再说了。”唐逸之又怕他们吵起来,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原地气愤的长公主。 府内两位主子又吵架了,府内奴仆不敢出大气,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其中一位。 而汴京因长公主去了茶韵和这件事,瞬间传遍大街小巷。 连许多高门夫人得了风声,纷纷去茶韵和听书,长公主也算是汴京风向标,有了这个名头,去茶韵和的夫人小姐也变多了。 茶韵和呈现欣欣向荣之态,每日茶韵内的人络绎不绝,只为听这位“天客第一说书人”说书。 这样的场景被之前唱南戏的戏班子看到了,生怕被人捷足先登。 班主终于下定了决心,去找叶郁芜商榷此事。 叶郁芜很高兴他们愿意协作,他们商榷了具体情况。 决定好唱戏赚到的钱叶郁芜只要两成,至于编排他们可以自己创作,只是故事情节不得偏离。 于是戏班子便将话本故事与南戏结合在一起,编排了一部大戏。 班主一将此戏编排出来,高兴的向叶郁芜展示成果,怜人画上好看的妆,在台上演了一遍。 叶郁芜看了甚是满意,心里觉得一定能够戏楼爆满! 果然戏园子一开,加上之前《星陨雨》的名声,吸引了一些书迷来看。 加上原本爱看南戏的戏迷,一时间戏楼座无虚席。 “这是新出的戏吗?”一南戏戏迷问道。 “应该是,据说是近日汴京很火的话本排编的。” “我说呢,怎么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听说还有世家女子包下雅间在此看呢!”有人指了指上面的雅间。 “话本排编?是在开玩笑吗?一个不入流的话本能排成什么戏?算了我还是走吧,浪费时辰!” 第61章 挑灯夜读 “别走啊,来都来了,看看也无妨。” “是啊是啊,我平日都爱看杂戏的,杂戏有意思,类型多样,但我看了那话本,无明先生是写的真好,一听说南戏要排话本的戏了,我才特来此鼎力相助一下,无明先生写的两本话本我都看了,甚是不错,举荐你们看一下。” 说这话的人大部分人都认识他,素爱寻欢作乐,平日都外不着家,但论这些闲情逸致之事,没他最会了,听他的准没错。 不过还是有的人走,有的人留,大部分人没看过《星陨雨》的还是对其很感兴趣。 在台下吵作一团之时,戏台子上的乐器响起,二胡、扬琴、琵琶和三弦声忽而奏起,轻柔婉转,这时候台上的戏子一开嗓,瞬间将人带入了南曲唱腔绵密柔丽的故事之中。 戏腔将看客们看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而南戏的曲调和音律将故事述说的情意绵绵。 原本戏台下对此有争议的看客忍不住拍手叫绝! 这一晚上的南戏算是将这南戏与话本重新推到了一个新高度。 等到下一次的梨园内更是高朋满座,有一些富贵人家还会特地请戏班子来自己府上唱戏,只为看一次《星陨雨》。 这位唱南戏的班主骤然间得了这么多赏钱,一时喜笑颜开,暗自庆幸自己做的决定,心里更是感激了。 只是通过这事件,被汴京的多家戏班子瞧见了,一个个都来“拜求”叶郁芜,希望自己戏班子也能协作,其中唱南戏的戏班子尤为多。 叶郁芜觉得这事她不能一个人做决定,便将这事与南戏的班主说。 这位班主想了许久,他也想自私一把,但是摆在眼前的是能够宣扬他们南戏的机会,让南戏被更多人知道。 而且这些戏班子走南闯北的,到处唱戏,不像他们只留在汴京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传扬的好时机。 于是汴京的百姓们会发现,如今唱南戏的戏班子,多了戏目,而汴京最近陷入了一种《星陨雨》的“流行”之中。 夜幕降临,而都尉府内,轻车都尉正推开帘子准备合寝,又见自己的夫人在榻上拿着书在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了,不光光是自己的夫人,府内的几个女儿也日日捧着个书在看。 轻车都尉都好几日没与自己的夫人亲热,见她明明看到他进来了,只是抬了一眼便又继续看书,他心生不满,一把把书夺过。 “这破书有什么好看的,几个女儿就是同你学去了,日日拿着书看。”轻车都尉拿着书大声控诉。 大老粗一个的都尉不爱看书,他就是一个武将,几个儿子也喜欢舞枪弄棒的,也就只有他这夫人爱看书了。 原本见几个女儿拿着书看,他还挺高兴的,因为他以为她们看的是圣贤之书,还颇为认同,觉得她们开窍了,终于知道学习那些深闺贵女的做派了。 而且这书取的名字富有欺骗性,要不是几个女儿在院子里谈论,他也不会知晓。 “吵什么吵,正看到最为关键的时刻!”都尉夫人又把书从他手里抢过来,继续看书。 没错,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轻车都尉,其实是个怕老婆的汉子。 被夫人骂了,他只好默默的脱了鞋子衣裳,掀开被子上了床。 从刚开始的躺平到后来的坐起身子,时间不超过一炷香。 “这南宫枫遥失魂症还能认错人,也是厉害。” “可怜的吴清姿费尽心思也没办法唤醒他的记忆,还有那贵妃从中作梗。” “都快要定亲了,这男人怎么还没记起来啊!!” “夫人,快、快翻下一页!” “啪”的一声,书被合上了,轻车都尉吓得一激灵。 “夫、夫人,怎么了?别合上啊,继续看……”都尉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家夫人的脸色,生怕自己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不看了,明日再看!”唧唧歪歪的,都快被吵死了,都尉夫人将书本压在枕头底下,直愣愣的躺下,被子顺势盖好,侧身闭上眼睛假寐,就是不想理他。 而且她明日还约了人一同去看戏呢!还是得早些睡。 不知情的某都尉以为自己惹夫人不高兴了,只好悻悻的吹了灯睡觉,却不敢招惹她。 一个时辰之后,安静的书房内亮起一盏灯,向来不看书的都尉披着外袍挑灯夜读,偶尔还能发出细碎的声音。 第二日起床后,都尉夫人为他穿衣,突然发现他在不停的打着哈欠,眼神有止不住的疲惫,眼底也有青黑。 要不是都尉夫人叫他,估计他都忘了上早朝的时辰,直接睡过头了。 都尉一走,都尉夫人一摸枕头,疑惑的神情立马浮现,她“咦”了一声。 因为这书摆放的位置不对。 而都尉上早朝时的状态也被看在眼里,还未进殿门呢,哈欠打个不停。 有同僚看不过去便问他发生了何事。 都尉把打了一半的哈欠收了回去,知道他们误会了,便直说自己是熬夜看了话本。 “什么话本如此好看?”同僚好奇的问。 都尉便把名字说了出来,没想到这位同僚竟也知晓这话本。 “这话本如今在汴京盛行,实不相瞒我家几位女眷也在看,而且她们衍生了另一只兴趣,便是看戏,她们每日都要去看,比我上早朝还要准时呢!” 刚说完一旁有人发出嗤笑,轻车都尉等人顺着声音望去。 一个穿着早朝官服的男人睥睨着眼眸,似乎就是在嘲笑。 “不愧是一群大老粗,就爱看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说这话的是文官,他们与都尉这群武官向来不对付,他们自恃学富五车、博学多才,自然看不起他们这群舞枪弄棒的武将了,有事没事就要对他们秀一下优越感。 “你说什么呢!”眼看一旁的同僚撸起袖子就要上前,都尉赶紧拦住他。 他们虽然头脑简单,但也知道在殿外打架是不妥的。 “我们是与你们这群文官不同,没你们有才识。”都尉摸着自己的胡子浅浅一笑,这位文官突然感觉不对劲。 第62章 太后寿礼 “但我可是听说中奉大夫的夫人近日频繁去戏楼听曲,听的也是《星陨雨》,而且去戏楼听还不够,竟还邀了戏班子去府上唱,看来您的夫人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也爱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啊!” 都尉一个漂亮的反击,让这位中奉大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打他脸的竟会是自己的夫人。 轻车都尉深藏功与名,在同是武官的众同僚簇拥之下走到了另一边。 “陆英啊!你今日说的话可真是解气!我们可算是头一次看到他们这群文官吃瘪!真是畅快!” 轻车都尉被同僚夸的飘飘欲仙,连瞌睡也跑了个精光。 不怪他们如此高兴、如此兴奋。 主要是他们这群武将被文官压的太久了,而且他们嘴笨,每次被明里暗里的阴阳,想回嘴也回不过他们。 没想到今日居然能让他们吃瘪,想想就开心,也让他们尝一尝肚子里窝火是何感受! “你今日嘴巴变得这么厉害,不会是看书看的吧!” 其中一位同僚打趣道。 其实都尉只是恰好今晨他家夫人为他宽衣时随口一提的,因为这几日她们几位夫人会聚在一块看戏。 文官和武官不和,他们的夫人大多也不会一起玩,但就是那么刚好,进戏园子时,都尉夫人就看到中奉大夫的夫人也在看戏,就和都尉说了,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了。 但不知情的同僚还在说,“果然我说多看点书还是有用的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几个一同看看经书?拓展一番学识,指不定有天怼的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有人提议道,他一说完,身旁安静了下来。 “哈哈,不了吧” 还看经书,谁看得进去之乎者也。 “要不……”蓦然间大家把视线放在了都尉身上,“要不我们也去看这话本,说不定也能学上点东西?” 众人觉得行,连轻车都尉这么死脑筋的人都能开窍,他们说不定也能,至于话本不入流的说法嘛……先能让自己看得进书最重要! 不等他们多聊,殿门开了,宣誓着早朝开始了,几人立马回到自己位置之上,严肃的站好。 早朝结束后,中奉大夫气冲冲的回到府中,面对自己夫人小心翼翼递上的茶,他一把摔在地上,开始了责问。 前厅的哭声渐渐响起,却无人敢上前询问。 而没想到,这群武官下朝后还真买了这话本,打算回府偷偷看。 长公主近日过的日子也算潇洒,自从她看了话本,迷上了听书,又发掘了看戏,她已经多日没有理会唐逸之了。 原本还以为自己上次同驸马吵架又会难过几日,毕竟这个男人出来不会来哄他。 以前一直觉得男人最为重要,现在反而看开了,只有话本才能满足她情感上的需求,于是驸马也不理了,每日睁眼就往外头去。 要不是去的地方不是相姑馆,他必然不会这么安静。 不过他不管,不代表不在意。 男人嘛,哄你的时候不在意,不哄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原本他还能坐的住,直到长公主在府内邀了戏班子来唱戏,戏班子离开了,却留下了其中一位男子,在戏班子里扮的是东方术的怜人。 这位怜人竟这样住进了长公主府! 哪怕这个男人曾经被长公主强取豪夺回来的,他对长公主有恨,面对她的示好和爱意视而不见,可是她将这些特权全都收回的时候,他便慌张了,急于想要做些什么。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便带着怜人进了宫。 准确来说还有戏班子也一同进了宫。 他们进宫便是为了给太后祝寿。 太后爱看戏,宫内也养了许多优怜,专门唱戏和歌舞的。 只是没什么新鲜的了,太后早就看腻了,宫内又无趣。 嫣然长公主作为太后最宠爱的女儿自然要准备好别出心裁的寿礼。 思来想去,近日宫外南戏盛行,恰是有趣,与其他的戏不太一样,宫内却没什么人知晓,她觉得甚是可惜,倒是可以趁此机会让宫内热闹热闹。 于是特意请了唱南戏的戏班子来公主府先表演一番。 没想到邀戏班子来之前,她竟在书房内发现了唐逸之在暗格处还藏着之前他与苏绣的信封,以及她的画像。 长公主顿时藏怒宿怨,如果是之前,她会恨不得杀了苏绣,可是如今的她不知怎么了,只是气一瞬,而后是无穷无尽的失望。 五年了,终究没能让他放下芥蒂爱上她。 她总是小心翼翼、卑微的爱着他。 她知道刚开始自己对不住他,硬生生拆散了他们,还将他抢回府里,逼着他与自己成亲,毁了他入朝为官的志远,可是她也在尽力弥补不是吗? 她为他第一次下厨、第一次哄着人、他父亲被弹劾下狱,也是她托人找关系,甚至求到皇兄那,连他们的孩子也是为了他才没了的,她到如今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孕,她也没怪过他。 她看到这些东西本来很愤怒的,但她消了气,突然想到了话本里的吴清姿,虽然曾经的爱人将她遗忘,伤害她,甚至还有人从中作梗,但她也不自哀自怨,坚持自己的本心,最后成为了女官,散发不一样的光彩,做回自己。 既然怎么养都养不熟的爱,那她便不要了。 所以面对简苏溢的蓄意接近与讨好,她没有拒绝,而且还将他带进宫。 长公主坐在宴席下位,看着底下的歌舞,她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酒,只因她的旁边还坐着唐逸之。 唐逸之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破天荒为她夹了菜,她只当这人为了在人前演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菜也不吃了。 唐逸之十分无措,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哄她,只好和她一样放下筷箸,装模作样的看着歌舞,实际上一直在偷偷看她。 虽是太后的寿宴,但上座的正中坐的还是皇上,而后两边各自坐了太后与皇后。 因为太后宠爱女儿,长公主就顺势坐在太后手下边。 没看一会儿歌舞,便有人开始献礼,个个都是名贵的稀世珍宝。 大家都送了,只有公主还未送。 而长公主不慌不忙的笑了笑,似乎对自己准备的寿礼很满意。 第63章 皇宫戏曲震惊宫人 长公主示意宫女下去拿了匣子,这匣子一拿来,光看外表朴实无华,里头却是一颗南海的粉色叶明珠。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一个仪程要送给母后。” 这话倒是引起太后的好奇了,“哦,嫣然还给哀家备了仪程,那哀家可要好好看看。” 说完这话,他们便准备移至畅音阁,只是皇帝有政务要处理便没有跟着去,而大臣在宴会结束后也离开了,只剩下后宫一众嫔妃和皇子公主们。 畅音阁为四层楼,华丽的阁楼被池水围绕着,进入阁楼内,偌大的厅堂敞亮光鲜,外面漆黑,月明星稀,没有一丝光亮洒在地上,楼阁之内却通亮极了。 坐在错位之上,木椅旁的边桌摆放着琥珀杯,杯子旁连清透的翡翠盘都放着精致糕点。 众人依次入座,没过多久,琵琶音涔涔、鼓声咚咚,唱戏人提着戏袍缓步入内。 戏才刚开始,众人也就安静下来,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左右不过陪太后看个戏罢了。 只是这戏与宫内到底还是不同的,感看了开头众人觉得颇为有趣。 只是他们看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戏居然还涉及皇家,不说丞相、将军之子,连皇子也在其中,自然还有贵妃娘娘。 要不是这戏是长公主给太后的寿礼,他们定是不敢相信有人敢在皇宫内唱这戏,而且太后也没说什么。 有嫔妃偷偷观察了一下太后的神色,看上去没有很生气,模样笑呵呵的,看上去很慈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了。 还有贵妃的脸色,脸上没有见到发怒的样子,不知道是否因为今日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在的缘故。 不得不说这些人很会演戏。 贵妃的确很生气,只是不喜于色,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招惹了长公主,特意让人演这出戏,来暗讽她。 表面上看贵妃是没有任何不适,但双手捏紧了木椅扶手。 偏偏这个时候太后和长公主说,“这戏不错。”声音恰好能让她听到。 “就知道母后会喜欢的,这可是汴京时下最时兴的戏剧了。” 听到这,贵妃好不容易维持的脸面变得难看。 这么说的话,坊间的人岂不是都会以为贵妃是她这样?那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名声也将慢慢消失了? “姐姐,这只是戏曲,想来贵妃姐姐应该不会在意的吧!”似乎察觉到贵妃脸色的不对劲,长公主好心地向她解释,但这解释并没有让贵妃的脸色变得多好看,但她贯会装,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平易近人的模样。 “自然不会,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大家开心为妙。” 一旁的皇后见了贵妃这副样子背地里暗自冷笑。 长公主会让这戏出现在寿辰之下,可不光是无心之举,而是为了给贵妃一个下马威,更是为了以儆效尤。 一同做局的自然还有她那好侄儿——失踪许久的太子,否则这戏也不能出现。 而且宫内的这戏中是特意改过一些细节的,戏中的贵妃更为狠辣。 当然这出戏还不足以撼动贵妃的地位。 众人刚开始还不敢认真去看,奈何这戏着实好看,不知不觉众人纷纷看了进去。 贵妃一开始不好看的脸色已然正常,除却那位“棒打鸳鸯”的贵妃时不时出现让她脸色有些不正常外,这剧情倒也精彩。 看到中间南宫枫遥失魂之后不认得吴清姿这些虐心部分时,泪点低的嫔妃偷偷拿着手绢抹眼泪。 就这样众人意犹未尽的看完了戏曲。 “这戏听说在民间时兴的很。” “怪不得,这戏如此精彩,怪不得能在民间时兴,但是这会不会抹黑贵妃……” 散了之后,长公主扶着太后回了宫,走之前,看了一眼贵妃的神色。 果不出所料,贵妃回到自己的寝殿,一关门便原形毕露,开始疯狂将桌上的东西摔落在地。 “该死,该死的嫣然,这些人怎么不去死!” “娘娘莫气气坏身子不值当。”一旁的嬷嬷赶忙上前来劝她。 贵妃将气喘匀,脑子冷静下来,这才问嬷嬷,“如何了太子可寻到?” “尚未。”嬷嬷说完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哼,倒是挺会躲藏,继续给我找,找到不留活口!”既然有了这个机会那便要用起来,否则如何能平步青云。 上次太后寿辰的那出南戏,宫里的嫔妃竟意外的喜欢上这《星陨雨》。 可是宫内没有唱南戏的,她们也不能随意出宫看戏,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有话本,于是派人出宫买书。 刚开始宫内的嫔妃没人看的上这话本,而且也怕惹得贵妃不高兴。 但是宫内的生活也很无趣,皇上不来她们寝宫,为了打发时间,赏花都赏腻了。 最开始看这书的还是皇后。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稳重端庄的皇后会去看话本。 其实皇后是不太爱看的,还是长公主嫣然将话本给皇后看的。 其实长公主就是觉得皇后在后宫之内除了要管理嫔妃,平日也没什么可做。 当朝圣上并不热衷扩充后宫,后宫嫔妃不多,后宫和睦,除了那贵妃爱时不时搞点事出来,日子也算清闲。 所以她便将话本赠予皇嫂。 长公主将太后送回寝宫之后,便来到皇后的宫内。 皇后看着嫣然拿过来的书并未拒绝,而是接过之后,隐秘的问起太子的现状。 “放心吧皇嫂,太子暂时无事,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长公主喝着茶,突然脑子里浮现太子穿着女装来天下茶馆找她的场景,当时她正喝着茶呢,看到他女装的样子,差点把上好的茶喷出来,不过这些她不打算告诉皇后。 得了嫣然的保证,皇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话本好看的,而且书中的女主十分有魄力,带给我一点小启发,皇嫂你就是平日心中藏了太多事,有时候也可以学着放开一点心结。”长公主试着宽劝她,也没提话本中的贵妃,就怕闹心。 其实话本中的贵妃所占篇幅不多,她的存在也只是为了拆散男女主。 皇后从她的话中,还有今日的行为里看出她的不同来,“看来你是解开心结了。” “也不尽然,只是失望累积太多,从而爆发了而已,不过我会试着对自己慢慢解开郁结的。”长公主失了神色。 第64章 话本风靡皇宫 在皇后面前,她用了“我”这个字,表示对皇后的亲近,毕竟皇后一直看着她长大的,当年那些事她也是有目共睹,自然更为心疼皇后。 “嫣然长大了。”皇后没有露出欣慰的神情,而是眸子里浮现淡淡的忧伤和心疼。 长公主走出皇后寝殿,没想到唐逸之也在外头等待她,只是长公主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便径直从掠过。 这副场景被皇后娘娘看在眼里,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离开后,皇后其实并没有立刻看话本,她只是让人先收好。 宫中事务忙完她又闲下来,正在御花园赏花,顿时无趣,打道回寝宫的时候才想起长公主送她的话本。 刚在寝宫看着话本,许妃便来找她,无意之间看到皇后的书本,又恬着脸向皇后借话本。 许妃是个没心眼的,又与皇后交好,平日便会来皇后宫内请安顺便聊聊天。 她想要借话本看,皇后便依了她。 没想到她就看了两日,便把书还了回来。 皇后本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有嫔妃扭扭捏捏的来请安,绕了半天的话,才说明来意。 原来也是为了借书,这下把皇后搞的哭笑不得。 皇后从她们口中得知,自从上次许妃借了话本之后,她们就知晓许妃从皇后那借了书。 至于怎么知道的,那还是许妃看了话本之后,日日愁眉不展,与她们说话本的内容。 她们刚开始不想听,毕竟话本不入流,上不得台面,生怕这话本污染了她们,她们便躲着许妃 可这许妃见她们这样偏偏来劲了,她们不愿意听,她就逼着她们听,老是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念叨着。 想去御花园,就得听她讲话本,要么只能闷在自己的寝宫内。 结果这样做还真说的把她们吊起了“胃口”。 这许妃讲话本就讲一点,卡在最精彩的地方,后面她就是故意不说,把她们吊的受不住了,她不去说书都可惜了。 所以她们今日才拐着弯想来借话本。 皇后摇头无奈的笑:许妃这嘴啊,再不管管,什么都往外头说,好在没闯什么祸来。 那日许妃还书之后,皇后就没有再看了,今日倒是对这书的内容勾起点兴致来,她又想起嫣然对她说的话。 嫣然极少会向人推荐东西,尤其还是一本话本,莫非这话本真有过人之处。 虽然好奇,但皇后还是先将话本借给她们看,但是又怕把书借出去生出什么事端来,她又派人监督她们的动向。 事端是没有了,只是借书的人越来越多。 几乎宫内的嫔妃都借了个遍。 本来听说上次那南戏是暗讽贵妃娘娘的,她们还不敢看,但皇后自己都看了(皇后:还没呢,这不是被你们借走没来得及嘛……)。 而且宫内姐妹们几乎都借了,想来也不少自己一个,反而后面借的人是越来越多。 前面借话本的人有多小心翼翼,后面借话本的人就有多大胆,有几次都差点舞到正主面前(贵妃)了,还好正主没发现。 借到话本打算熬夜看完的嫔妃恰好被通知翻到牌子要侍寝,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而一向雨露均沾的皇帝并不知晓这些嫔妃的心里想着什么,也不知情自己无形中被嫌弃了。 嫔妃们话本是看完了,但是空窗期却来了,耐不住寂寞的嫔妃先享受世界。 是的没错!有嫔妃直接偷偷让戏班子在自己的宫殿内唱戏。 还有嫔妃打听到无明先生之前还出了一本话本,在贵女圈很是时兴,还有专门的品书会。 于是这些嫔妃让宫女偷偷出宫把无明先生的另一本话本——《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带进宫里看。 第一个将这话本带进宫里看的嫔妃没想到,这直接引发了后宫话本风潮,全民回购看话本! 刚得到《星陨雨》话本的皇后娘娘才刚开始看,丝毫没有察觉到后宫已经进化到开启看第二本话本的‘时代’了! 皇后娘娘还在感叹笔耕者的大胆居然敢写女子上国子监! 后宫嫔妃喜滋滋看男女主甜蜜相爱相杀! 皇后娘娘生气看失忆梗! 后宫嫔妃正哇哇大哭替身文学! 皇后娘娘心中怒斥狗男主! 后宫嫔妃正对追妻火葬场拍手叫绝! 皇后娘娘心中澎湃感慨女主坚韧不拔走上女官之路! 后宫嫔妃正个个哭的死去活来大喊虐心结局! 最后算是皇后娘娘没有哭吧!看得皇后内心是十分激荡,一扫之前的郁结。 而笑容是会转移到,后宫嫔妃被虐的一蹶不振。 大呼无明先生没有心! 好在她们看完话本之后,太后便要集会后宫一同看南戏。 原来自上次看了南戏之后对此念念不忘,上次只看了一部分,天色太晚便没有看完。 于是太后提议让戏班子再进宫唱戏,将上次未唱完的继续唱。 这事就落到了长公主那,毕竟上次也是长公主将戏班子带入宫内。 能看戏,看得还是《星陨雨》,后宫嫔妃倒是回了一点血。 于是刚坐在楼阁圈椅上的长公主就发现后宫的妃子怎么个个眼眶红红的。 除了皇后和贵妃,每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其实仔细看,也能从皇后眼角察觉出一点青黑,但是被粉黛遮掩住了。 而至于书肆近日因为说书和南戏赚了许多赢钱,也因它们的宣传将话本卖出去不少。 而话本卖的大好的这段时间,叶郁芜也未闲着。 她想要打造《星陨雨》古代ip,当然还是得靠纸质传播了。 话本有了,漫画也得弄上! 古代没有成型的漫画本,大多是帛画和连环画,这也让叶郁芜找到商机。 只不过找画手成了难度,她是想用水墨画来做画本基调,水墨人物也得画的精巧。 但想要找到画的好的还是比较困难,而且找的不止一个人。 叶郁芜独自一人在外面只能到处奔波寻找,好在有齐雁,他认识会丹青的人不少,便让叶郁芜去找他们试一试。 刚巧叶郁芜从拜访的人家中出来时,便看到巷口有个破旧的摊位,这个摊位有多破烂呢,从摇摇欲坠的桌子腿就能看出来了。 这破烂的木桌之上摆放的全是丹青字画。 第65章 削尖脑袋也要进书肆 站在木桌前的男子穿着补丁的蓝袍,他连张木椅都没有,长身玉立的站在木桌旁忘我的提着笔墨画着,因为此时是弯着腰的缘故,看不清他的容貌。 叶郁芜环顾四周,发现此人摆的摊位太偏,周围没什么人经过,而且他也不吆喝,要不是叶郁芜刚巧经过瞟了一眼,怕是直接掠过了。 叶郁芜一边想着,一边朝他的摊位靠近,在靠近摊位的地方停下,仔细端详了他的字画。 他的丹青不错,鱼鸟花草画的富有灵性,如同跃然纸上,展开一幅山水宣纸,水墨之间的深浅运用的炉火纯青,不禁令人感叹一句妙哉啊!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的摊位,叶郁芜也没有打扰她,就在摊位前站了许久,直到男子将画描绘完,男子抬头时才看到她。 看到摊位来人,他似乎吃了一惊,眼里藏不住的慌乱,连忙问她是否要买字画。 叶郁芜伸手点了点他方才刚画的画。 “这幅不错我要了。” “这,这幅刚画完,上面的笔墨还未干,姑娘你……”说完他有些懊恼,心中痛斥自己好不容易有人买画,自己还多嘴说出这话,万一人家又不买了。 “那我要这一幅吧,人物画,很传神。”叶郁芜将底下的一幅画拿起来端详了一眼。 男子顺着目光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画像,那是一张仕女图。 “公子画的可是谁?”她方才就看到许多的仕女图,模样不一,穿着华丽。 男子被问这才反应过来,但是脸上却有些羞涩,却还是回答了她,“这些都是我幻想出的神女,并未指向画哪位女子,姑娘不要误会了。” 男子从她手中接过画纸给它包好。 “原来如此,画的不错,不知公子可会画画像。” “啊?”男子没想到话语转变的如此快,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比如给我画?” “自然可以,现在吗?” 叶郁芜点头,但是戴着帷帽点头幅度不大,但男子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叶郁芜摘掉帷帽,露出她那张芙蓉面,如同锦画中走出来的清冷仙女,明眸善睐、顾盼生辉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容色,那水出芙蓉的肌肤胜似白雪,一瞬间他之前画的神女有了真正的脸。 此处未有地方可坐,两人就站在墙角,一人站着只是撑着手,什么姿势都没有摆,另一人站在木桌前为她画画像。 过程有些无趣,叶郁芜借此打探他的姓名。 此人名为郝一黎,乃是秀才出身,家中有妻儿,只是时运不济,好几次名落孙山,未曾中举,他也志不在此,就爱丹青,靠摆摊买画维持家用,有时还会去到清馆给勾栏美人画像贴补家用。 只因他性子太懦弱,原本在东街那处摆摊,有人看中他的位置,硬生生将他赶到此处卖画,生意自然惨淡,叶郁芜是他这个月以来第一个顾客。 也不知怎么聊的,他们聊着便聊到了《星陨雨》话本。 “这可是汴京时兴呐!那话本我也是借了友人的,这才有幸看完,听说它还出了戏曲,可惜我未攒到银钱带妻儿去看。”男子语气里是遗憾。 “原来公子也听说过这话本,既然如此公子可有兴趣与我们书肆协作……” 直到叶郁芜付完钱,满意的带着两幅画离开后,郝一黎都没反应过来。 他打了自己两个巴掌,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道,“我没听错吧!” 这时候巷子里跳出一个扎着花苞的稚子,他愣愣的看着郝一黎。 “娘亲,这有个傻子,自己打自己巴掌!” 还未到傍晚郝一黎就拿着字画回了家。 他的娘子在厨房内透过破旧的木窗看见他回来,还以为下了雨,便探出头去。 “咦,今日未曾下雨啊?怎得如此早回家来了。” 郝一黎五岁的稚儿懂事的从屋内出来帮爹爹提画像。 “明日我便不去摆摊了。” “怎么回事相公?”女人一听男人这么说立刻从厨房内走出来。 郝一黎将妻子推进屋内,关上屋门,这才笑着将今日发生的事与妻子说。 “真的假的?是那个《星陨雨》的书肆吗?”他的妻子王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郝一黎点点头。 王氏差点没疯了,“我滴乖乖,看来我们郝家捡着大便宜了,日子就快好起来了!” 王氏情不自禁的抹泪,差点还要给家中灵牌烧个香拜一拜了。 还是郝一黎阻止下来,他觉得王氏太夸张了。 “这如何是夸张呢相公!汴京现在谁人不知《星陨雨》的无明先生和止于书肆的叶掌柜。 我们街坊的姚家那位闺女之前说要去止于书肆当什么编祺。 本来姚家二老死活不同意,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让她去了。 结果现在好了,书肆的活计成了香饽饽大家削尖脑袋也要去。 这书肆待遇好,一月的工钱都赶上他们家三个月的工钱了,就连小二的活计都有人抢着干呢! 如今姚家一改以往的态度,天天供着那闺女,逢人就说他家闺女在止于书肆当编祺呢!如果相公也能在止于书肆有活干,那我们家就不至于日日吃窝窝了。” 要不是那姚家日日在巷子里逢人就说,小巷子里的人家也不至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王氏的乐观没有影响到郝一黎,他还是很忐忑生怕自己丢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次日换上干净的衣裳拿着平日作画的笔墨去了止于书肆。 没想到刚到书肆门口就看到一位长相昳丽的女子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看到他脸色未变,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等他走近时还有些吃惊。 这位姑娘的身量也太高了吧! 郝一黎一站在“她”身侧瞬间矮个头,而且人家身上自带气场,郝一黎都不敢看“她”第二眼便进了书肆。 同时他在心中感叹止于书肆果然深藏不露,连站门口的姑娘都与众不同! 不光是他这么想,每一个进店的人在看到“她”都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 第66章 画册出炉 此次和他一样画丹青的还有两位。 叶掌柜见人齐了便带他们去了二楼,和他们简单介绍了二楼的修书部。 随后带着他们到修书部旁边屋子,屋子门外用一块木板挂着,木板用墨写着“丹青部”二字。 “以后这里便是你们绘丹青的地方。” 屋子内十分整齐,桌子摆放规整,另一侧的书柜之上放的全是笔墨纸砚,各种丹青所用颜料,有人离柜子近,竟看到连较为难取的矿物颜料都有,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而叶郁芜也注意到他们的目光,解释道,“此处的笔墨随意可用。” 这话一出,大家眼睛瞬间清亮,叶郁芜只当没有看见,让他们依次找好位置坐好。 已经有人才刚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叶郁芜,“叶掌柜,今日我们要画什么?” 来之前只知道自己是来绘画册的,但不知自己要画什么。 因为叶郁芜找他们之前,他们一听说止于书肆招画师,他们也不犹豫问都不问便来了,反正他们知晓工钱是不会少的。 其中恐怕只有郝一黎知晓他们是来画《星陨雨》的。 “各位先别急,我先说一下,目前我们书肆修书部编祺工钱为二两,画师靠手艺吃饭,也会较为辛苦,我便每月给你们每人三两,你们可有什么问题吗?” 三两!众人震惊,屁股都快坐不住了。 心想这能有什么问题!普通百姓一月才500文,他们都赶上普通人家半年的工钱了,哪里有不满意的!怪不得人家削尖了脑袋也要来止于书肆。 他们没有问题,叶郁芜松了一口气,第一日也未让他们作画,而是给了他们一本话本,让他们专心看,而后她便离开没有管他们了。 导致屋内三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只能埋头看书,叶掌柜让他们看的话本,他们大部分的人都看过了,但见叶郁芜真没有管他们的意思,又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只得埋头再看一次话本。 其中有人中途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便萎靡不振了。 “你们说叶掌柜这是何意啊,我方才经过修书部,她们忙的飞起,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听说她们开始修箸书籍,倒时书肆会放上许多新书。” “我也瞧见了,看到她们这么忙碌,我们还拿着比她们高的工钱,心里有点虚,实乃坐立不安啊!” 众人叹了口气,其实这样还不足以让他们愧疚,而是楼上时不时有人送点心和糖水来,他们什么都没做,吃都吃饱了。 就这样惶恐不安的坐到了下工的时辰。 回到家里王氏问郝一黎今日在书肆内做了什么,郝一黎直道什么也没做。 第二日惴惴不安的坐到前天的位置之上,眼见一上午要过去了,他们还是无人问津的状态。 丹青部的几位实在忍不住,派出了最“腼腆”的郝一黎去问叶掌柜。 郝一黎刚下楼没多久,就带着叶掌柜上来了。 众人既紧张又兴奋,终于!终于要来活了吗?! 叶郁芜只是想让他们先花一日时间来熟悉和调整自己,没想到他们倒是惶恐不安了。 “昨日让你们看的话本,你们可有认真看。” 众人点头,别说一遍了,他们之前在家中这话本都盘了三遍了! 叶郁芜道:“那便好,接下来就是你们发挥想象给这话本塑造主角形象了。” “叶掌柜,您是想让我们绘《星陨雨》!”一位男子突然激动起来,原因无他,他实在是太喜欢看这话本了,如果真能画这话本,那他也死而无憾了! “剩下的时间交给你们吧。” 叶郁芜也没想过多干预他们,毕竟她对漫画也不是很了解。 这些古人平日也只画过画册,叶郁芜想的是融汇水墨丹青,只要能将故事叙述出来就可,至于分镜什么的,留给他们研究就好。 叶郁芜把难题留下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表示有什么困难可以再来找她。 这可把众人愁坏了,他们先是每人画一个形象,但是谁也无法确定下形象。 这时候郝一黎提出要结合话本人物描写和性格来画人,他的提议让其他人纷纷赞同。 没一会儿,郝一黎画的人物通过其他人都一致认同。 之后又确定了背景画风,他们三人各自分了场景故事去画。 一个下午,他们忙的头也不抬,纷纷陷入自己的画中无法自拔,傍晚下工还是修书部的张柔颜姑娘喊他们的,否则他们还要继续画。 画师没日没夜画了好几日,话本的故事只画了五分之一,因为话本故事长,绘画需的分好几张才能讲完一个场景,才画了五分之一,画册就非常厚实了。 叶郁芜当下决定那就画连载画册。 画册是画完了,只是如何复刻量产成了难题,难不成需要他们一册一册画出来?那工程量该有多大,得画到何时。 叶郁芜利用搜索系统,查阅出方法,那便是使用木板水印,这是最为简单快捷的复刻手法,只是还需要找手法娴熟的雕刻师。 寻找雕刻师并不难,叶郁芜找了五位雕刻师,让他们仿照原画册,将雕刻好的上百块拓版堆叠拓印在宣纸上,这样一张张的画像便被复刻下来。 叶郁芜还做了防伪标识,在画中穿插了止于书肆的刻印,至于画册嘛,她打算一册卖8贯钱。 要知道她《星陨雨》话本一本才卖3500文,相当于三贯半。 画册投入时间成本较大,她细细研究了其他画册卖的银钱大致也是这个价钱,大概有点小钱的人家才会买。 但她画册本就打算做高端市场,有钱人可不会嫌贵的。 至于如何让其他人知道,最好最快的办法是在最新一期的《方寸之间》的封页里添上关于《星陨雨》画册出版的消息。 毕竟有钱买《方寸之间》的人才会有钱买画册。 果然不出所料,《方寸之间》最新一期一出,《星陨雨》出画册的消息不胫而走,大批的女子瞬间涌入止于书肆。 叶郁芜怎么也没想到“有钱人”这么多! 第67章 和离 原先她还预想到《星陨雨》的说书和戏曲一出,很多人都应该看过,他们应该不会再对画册感兴趣。 她打算出画册,也只是想着收割剩下一批没看过的人,赔是不会赔,还能赚点小钱。 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疯狂,已然将画册当做《星陨雨》‘周边’了?! 侯府内,白樽星和一众手帕交说,“《星陨雨》出画册了你们可知晓?我倒要看看他们将我的东方术和吴清姿画成何样!” “樽星,你这么一说,我也好期待啊”说这话的是梁素爱。 “你们要是想知道,这里不就有!”另一边的魏若淳将怀里的画册拿了出来。 “啊!若淳,你怎么会有这画册的,听说这个画册很难买到的,昨日刚一上架就瞬间被抢空。” “自然是从我母亲那拿到的。”魏若淳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得意。 “魏夫人也太厉害了!这都能抢到。” “哈哈,还好吧。”天知道,这是魏夫人花了二十两白银从其他人手里买来的,所以对这话本可宝贵了,原本魏若淳想要向她母亲借,央求了许久才答应只借一日。 “来,我们一起看看。”魏若淳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招呼自己的几个手帕交一同凑近看画册。 “这画的真好!” “出来了,出来了!这是吴清姿的样子,好美好飒!” “呜呜,这皇城四少出场好俊美啊!不愧是国子监四少,有那么多女子喜爱。” 同时汴京内买了画册的人,也纷纷感叹,“此画册画技精湛,画风秀美,真是太好看了!” “呜呜呜,不枉费我花了八贯钱,这可是我攒了许久的钱啊。” “真的值得了,犹如看到我最喜爱的人物活了一般。” 汴京内《星陨雨》的讨论再次飙升。 一茶楼内,众人早已听完今日的说书,却久久不愿离去。 “这大结局太出乎人意料了,只能说无明先生太厉害了,写的结局令人每次都意想不到。” “是啊!原本以为吴清姿要继续同南宫枫遥一路虐心,最后在一起,没想到吴清姿突然觉醒努力试考,最终当上了女官。” “这样的结局还算不错,吴清姿得偿所愿当上了女官,南宫枫遥也恢复了记忆,破除万难与心爱之人在一起,而且皇城四少最终都有自己的归宿。” “婚姻从来不是束缚吴清姿的枷锁,真好!能遇上这样的郎君,可惜这样的故事情节也只是存在于话本中。” “啧,要说女子当官,只能是臆想,写的什么狗屁故事!浪费我时间来听。”这样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哪怕《星陨雨》现在是汴京时兴,也做到家喻户晓的程度,仍然有绝大部分这样的男子觉得很可笑,完全不理解。 叶郁芜也不需要他们理解,这些男子作为利益既得者又如何能体会到女子在时代的不易。 画册出来后,对于主角的形象更加立体。 “谁懂啊,皇城四少一生只娶一人的含金量!就问在汴京之中,这些高门世家又有谁能够做到!” “不说了,皇城四少太好了,我就按他们的标准找佳婿了!” “要真是这样,那我估计你是这一辈子都难找到合适的郎君了。” 汴京的择婿标准正在悄然发生改变,要说改变在哪,当然是要求更高了,而因为这些变化,促使一些不满的情绪慢慢囤积起来,总有一日会因一个契机而彻底爆发。 而叶郁芜却并未受到影响,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宛娘身体渐渐恢复了。 叶郁芜找了个机会,问她以后有何打算。 “我、我不知道。”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去了,谢长史没有来找她,倒是她的一双儿女有来看望过她。 但他们嘴里却是劝说着她回府去和他们父亲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宛娘,你有没有想过和离。”叶郁芜斟酌后,还是将她的建议说了出来。 “和离?!”宛娘有些吃惊。 “谢长史这个男人每次一喝酒便打你,你只能忍受,前段时间他差点将你打死,这一次侥幸有望轩,那么下一次呢?谁能来救你,真正能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有才能,会识字,也能赚银钱,为何要忍受一个男人的淫威,况且你的儿女也长大……”接下来的话叶郁芜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她对宛娘的那对儿女感观很厌恶,慢慢自己的母亲被打,他们却能冷眼旁观,甚至支持自己的父亲,让母亲回去同父亲道歉,如同养了两个白眼狼,没有心的那种,实在让她嫌恶。 “可是我和离了,望轩怎么办。” 这个时候,躲在屏风后的小望轩跑了出来,抱住了自己的娘亲。 “没关系的,娘亲去哪我就去哪。” “望轩……”宛娘抱住望轩小小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他们母子俩一同抱头哭泣。 过了好一会儿,宛娘才缓过来,对叶郁芜道,“叶掌柜,你说的对,我得和离,否则哪一日我死在这男人的手上都不知!” 宛娘下定决心要和离,便写了一封和离书,回了谢府找谢长史。 叶郁芜猜到和离应该不会那么顺利,但是她不知道从谢府出来后宛娘就改变了想法。 “气煞我也!宛娘说变卦就变卦,说不和离便不和离,那搞的我们像什么了!好像是进馋言的无耻小人了!”张柔颜担心宛娘吃亏,处理不了与谢长史和离之事,便主动说要帮她撑场子。 结果回来,连茶水都没喝,气呼呼的说了一通。 众人从她的话中得知了事情原委。 “叶掌柜,你不生气吗?”张柔颜一说完就把一壶茶水全都喝完,一滴不剩,眼神都快杀人了。 但转头一看,叶掌柜却没有露出很生气的样子,张柔颜还以为叶掌柜气疯了,这才没有任何表情。 “说不生气也是假的,但是我转念一想,这又有何可生气的,这终归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不是吗? 我伸出过手,想要拉她一把,可不意味着别人就一定愿意,我不想强人所难。” 叶郁芜叹了一口气,想开了。 第68章 完蛋,这该死的熟悉感! 叶郁芜说出这话的时候,门口倚着双手交叉抱胸的祁竟越原本面无表情的神游着,可是她一说完,祁竟越微微偏头望了她一眼,但他幅度太小,无人留意到。 张柔颜漠然,将叶郁芜的话听了进去,也没那么生气了,只是:“诶,我也是心疼她身边的小望轩,这么懂事,本来因为母亲也算得罪了父亲,支持母亲和离,如今他们一和好,那小望轩不就处境尴尬了。” 众人安静,无人说话,过了会便散了,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直到下午时分,一个穿着青衣,挽着妇人发鬓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众人立马就看到了她。 “叶掌柜……”她对着前案正算着算盘的叶郁芜喊了一声,才喊出第一声,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宛娘入了座,叶郁芜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这个时候书肆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其他人都在二楼,安兴在杂物房。 大堂内除了叶郁芜和宛娘,就只有李伯和门口的祁竟越。 而宛娘却还在一直落泪,“抱、歉叶掌柜。” “你为何要向我道歉?” 宛娘缓了缓,终于没有了哭腔才对叶郁芜道:“是宛娘不争气,叶掌柜你之前与我说的那些话我是听在心里的,我去谢府之前,也是坚定要和离,可是、可是……” 还未说完她又哭了,“可是望轩还小,跟着我只能吃苦,谢长史虽只是八品小官,可生活也算富余,望轩也能得到好的教导,我不能自私。” 为何不能自私呢?就当是为了自己一次?!叶郁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道,“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也无权干涉。” 看着平静的叶郁芜,宛娘内心升起巨大的恐慌,仿佛有什么正在失去,为了掩盖下这种感觉,她又道,“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叶掌柜,我真的将您当做朋友的,我不希望你为此生气,都怪我没用。” 她淡淡道,“我没有生气宛娘,这是你的决定,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我真心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大人啊,总要为自己做的选择买单,无论是好是坏,言尽于此。 这个朝代女子和离要付出很大的勇气,也不是说她这样做不对,只能怪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宛娘最后是哭着离开的,叶郁芜没有送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 “你在难过。”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她抬头一看,李伯不知道去了何处,此时大堂内只有叶郁芜和祁竟越。 祁竟越也不客气,直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茶水太劣质,他呷了一口,忍不住皱眉。 “我以为你会再劝她。”他神色难辨的把玩着手里喝干的瓷杯,那张精致的脸庞还是令人看一眼便晃神的存在。 “为何要劝,如果以后她后悔了,反过来怪我,那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况且,我之前都那样为她分析利弊了,她自己做了选择,哪怕我再说,也只会增添他人的烦恼,最终她什么决定都不会变的。” 说完这句话,祁竟越深深的看了一眼她。 “你与我认识的许多女子都不同。” 叶郁芜点点头,颇为认同:“是不同,大概是我比较穷吧!” 祁(太)竟(子)越无语凝噎,“不,是脸皮比较厚。” 得了,原本还想安慰她来着,看来某人不需要,恐怕某人还不知道,她错过了来自尊贵太子的安慰,是该有多遗憾。祁竟越心里嗤了一声。 叶郁芜可不知道祁竟越心里在想什么,这人最近也不知道跑哪去,书肆里总是不见他的身影,叶郁芜隐隐约约察觉到此人在外面做些什么。 “清鸣啊,咱出门在外可别干偷鸡摸狗的事,容易招报应的。”叶郁芜如老妈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每次出门都在处理政务的太子殿下,被定性成干偷鸡摸狗的人了。 怎么有点不爽,某太子殿下心中咋舌。 “放心,我偷鸡也是偷来给你吃。”祁竟越勾唇一笑。 “你心好恶毒好奸诈,居然还想让我和你成为同伙!我可不干同流合污之事!” 叶郁芜被吓一跳,越说越觉得他已经这么干了,当即威胁他把事情交代出来,不然就把他赶出去。 前段时间刚和长公主信誓旦旦说自己找了个绝对安全隐蔽地方的太子殿下差点要被打脸了。 急忙找了个理由,“我就是去棋院下棋!” 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劲,果然看到某人眯起危险的眼睛望着他。 “上工时辰你去下棋?!无故旷工,扣一半工钱!”叶郁芜叉着腰气鼓鼓道,想以此震慑他。 “那你扣吧!”祁竟越无所谓道。 “?”这么直接。 “反正我又没有工钱。”祁竟越难得露出一点真心的笑,那一瞬他的容貌昳丽,如天人之姿。 我去,居然忘了,当初只答应包他吃住,不用给工钱,这万恶的资本家是做不成了,叶郁芜有点失望。 “那之前答应你的提成没有了!”说完这话的叶郁芜意满离。 方才难过的情绪被这样一闹也散了。 自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宛娘了,修书部少了一人,但也能忙的过来。 “清鸣呢?又去哪了!”刚一开门,书肆就像被洗劫一空,作为止于书肆的“前台”门面,这会子又不见了踪影。 叶郁芜心想他定又去棋院下棋去了,怒火冲天,但没一会儿便忘记了,主要书肆内事情太多了,尤其是上午。 这群女子也不知从哪得知的消息,知道画册补货了,一股脑往书肆内冲,把四周的路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好不容易把存货卖完了,正要稍微休息一下。 门口突然又跑进来人。 未见其中只闻其声,一听就是张柔颜的声音,她喊着叶郁芜:“叶掌柜!叶掌柜……” 刚坐下屁股还没热的叶郁芜眉头一挑,心中警铃大作:完了,这该死的熟悉感! 不知晓这是什么定律,每次只要有人从外面喊她的名字,必然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都给她整出应激反应了。 果然,张柔颜一开口,便印证了这条铁定律! 第69章 不治之症 一大早到天下茶馆的太子殿下处理紧急政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心想:竟然有人在背后骂孤! 祁竟越在雅间内处理政务,处理完正要离开,马掌柜便要求见他。 祁竟越原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今日来了天下茶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同意见马掌柜了。 只是他未露脸,隔着厚厚的屏风,看着地上跪着的马掌柜。 马掌柜吓得趴在地上一都不敢动,“求管事再给我一次机会!” 在进来之前,马掌柜把今日的账簿整理之后呈给祁竟越看。 祁竟越从暗卫的手里接过账簿,修长的指尖在翻了几页之后,竟忍不住勾唇一笑。 这叶郁芜,有两把刷子,竟把天下茶馆的生意都给抢走了,怪不得最近走路都是虎虎生威的。 不过,在止于书肆待了这么久,也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本事,也不知道一个女子怎么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倒也怪不得这马掌柜干不过她了。 他把账簿合上,“既然如此,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本就不在意这天下茶馆能盈利多少,客源被抢走也就被抢走吧。 天下茶馆只是作为暗哨的藏匿地点,从而收取汴京消息,就像白樽月的明月酒楼,他们这样的身份,自然需要有地方能够做这些事。 马掌柜高兴的千叩首万叩首,而祁竟越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祁竟越一走,马掌柜从地上站起身,候在一旁的小二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何?” “掌柜,奇了怪了,那位无明先生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此人!”小二进屋内,弓着腰在马掌柜旁边禀告这个消息。 马掌柜皱眉,用怀疑的口吻问他,“你小子是不是没认真去做事?!我可告诉你此次可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断不可出差错!” 小二被他浑身气势一震,忍不住流虚汗,“掌柜的,那哪能啊!我确确实实认真找了,但就是未曾找到此号人!” 马掌柜眯起眼睛,他的眼睛本就不大,这样一眯反而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不应该啊!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先不找了。” “那我们……” “小丫头片子既然软的不吃就让她吃硬的!”马掌柜狠厉道。 “掌柜的,您想怎么做……”小二凑了过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另一边的张柔颜刚讲了来龙去脉。 原来这两日修书部的小姑娘雪亭生病了,本来张柔颜也没有多想,只是恰好张柔颜近日搬院子,与雪亭在一个巷子里。 自然而然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后面的话张柔颜支支吾吾的,表示在这里不方便说,于是她们到一间相对隐秘的房间内。 “雪亭到底怎么了?” “这……雪亭得了不治之症。” “啥?”叶郁芜惊呆了,居然这么严重吗? “什么不治之症?” “……就是只有女子才会得的不治之症。”张柔颜说话声音有些小,看样子也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但是叶郁芜却没有注意到,她脑子里只充斥着她说的“不治之症”四个大字,心里有些担忧。 雪亭这个姑娘她的印象中是个温温柔柔,胆子却有些小的姑娘,年纪不大但做事很妥帖。 “怎么会突然得了不治之症”前段时间看她的样子活蹦乱跳的,看来世事无常啊。 “柔颜,我们去看看她。”怎么说也要尽点人情。 “掌柜恐怕现在不行。” “为何。” “诶,因为她这病不知怎么走漏风声,现在街坊邻居都说雪亭在外头和男子不清不楚,才染上这病的,如今这谣言扶摇直上,他们家迫于此谣言,家门紧闭,是半点风都透不出来!” 没想到谣言这么快满天飞,还不到两日的时间便人尽皆知。 听到张柔颜的话,叶郁芜心里一咯噔,有什么想法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她总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是还得见到人问清楚才能下结论。 叶郁芜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雪亭不是那样的姑娘。” “我也觉得,但是那些人可不觉得,他们只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张柔颜想到这忍不住冷笑。 “我们去看看她,看看是否可以提供些帮助,好歹雪亭在书肆做了这么久。” 张柔颜点头,便和叶郁芜一块出门,出门后还买了一堆水果,提着装满水果的竹篮这才往雪亭家的方向走去。 雪亭家住的巷子看起来很新,用青砖铺的街道很宽敞。 雪亭的家就在一棵柳树旁,她们还没走近呢,就看到有一群人围在门口,吵吵嚷嚷的,声音太大,想不注意到都难。 张柔颜和叶郁芜对视一眼,提着裙摆朝人群走去。 “让一让,让一让!” “怎么回事杵人家家门口干甚!” 她们凭借自身娇小的优势,以及凶狠的姿态,成功挤了进去,只是手里的竹篮不太妙,水果都被挤压了。 可好不容易挤进来的两人也顾不上手里的竹篮。 只有挤到前头她们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雪亭戴着面纱,披散着头发,一只手被一群老妪拽着往门口去,另一只手则被她爹娘拉着,似乎还在哭。 而雪亭嘴里喊着,“我没有,我没有,我从未干过那样的事,我没有与男子私通!” “还说没有,你身上的病做何解释,如此不检点的女子,就该被浸猪笼!” 雪亭只能流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周围的人大多是围观看热闹的,有人同仇敌忾的附和那群老妪。 这下子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叶郁芜上前将竹篮拍打在拽着雪亭的老妪手上。 老妪吃痛“诶呦”一声,立马松开手,雪亭被拉回娘亲的怀里,两人哭作一团。 “你是何人作甚多管闲事!”老妪怒瞪眼前的两位女子。 叶郁芜是一句废话都不想说,“你们这样做得官府批准了吗?你先别急着说话……”叶郁芜轻飘飘的瞄了一眼老妪,堵住她要反驳的话,“我们已经报官府了,就说你们青天白日强抢民女!” 第70章 炎症 “我们哪里强抢民女了!我们都是同宗族的,他们家做出不齿之事,我们只是为了肃清族风,你个外人来凑什么热闹!” “他们家做了什么不齿之事!你看到了?这么大年纪自己家的窝窝都啃不明白,倒是爱管别人家的事!”老妪瞪着她那双周围布满皱纹的眼睛,“你个小……” “诶,还有半柱香不到的时辰,官府的人就要来了哦!”叶郁芜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话。 那个老妪还想骂人,被旁边的人拽了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趁官府还没来,我们先走!” 于是原本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瞬间走了一大半,剩下还想看热闹的人也被张柔颜和叶郁芜三言两语给说走了。 “我的儿啊,该如何是好!”一进屋雪亭的娘亲就抱着雪亭止不住的哭。 雪亭的爹倒是缓了过来,忍着眼里的难过,感激着她们,还想招待她们,叶郁芜她们推脱着不用。 看着哭成泪人的两人,叶郁芜还是忍不住,就以有话和雪亭说,这才将雪亭的爹支了出去。 关上房门,雪亭的娘亲这才回过神,擦干眼泪,与她们二人道了谢,正要出去,给她们留说话的空间,却被叶郁芜拦住了。 “伯母请留下。” 雪亭母亲不知道叶郁芜何用意需要她留下。 “想让您留下,是为了确认一些事。”看出雪亭母亲的不安和疑惑,叶郁芜耐心说了这一句。 “虽然可能有些唐突,但是事关雪亭的名声,还请两位不要遮掩。” 雪亭和她母亲皆是一愣,没明白叶郁芜想要问些什么。 而叶郁芜说完后便问了雪亭一些比较私密的事,也是为了方便了解她的病症。 刚开始叶郁芜问她私密的一些事时,她还羞于回答,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她不好意思说的,她母亲倒是在一旁替她说。 叶郁芜宽慰她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况且她们都是女子,这才让雪亭放轻松了些,也敢说出口了。 而且雪亭一向崇拜叶郁芜,当下就不设防与她说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依我看,这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至于那些谣言更是无稽之谈。” “可不是不治之症,那我女儿生的是何病症啊,还是在如此难以启齿的地方,之前有一些女子得了这个病,严重些的都死了!”说着雪亭母亲又要哭了。 “您先别着急,初步判断只是妇科病,雪亭应该只是有些炎症,多注意些卫生,吃些中药应该能好。” “什么是妇科病?” “……”叶郁芜不知道怎么具体和古人解释,只能粗略的说,“这是女子都会得的病,很常见的,平日里要注意些卫生,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病症。” 说完叶郁芜又叹了一口气,“就是可怜一些女子,不知自己只是得了炎症,又不敢看病,生生熬着,小病也熬成大病了。” 她庆幸雪亭生在这样有爱的家庭之中,她的父母并不太封建,并相信她,否则今日她就会被族里的人抓走了。 “掌柜的,不仅如此,外面的人还会到处散播谣言,导致女子一得这病便是如同见了‘瘟疫’一般,什么污名都会被沾上。”张柔颜方才一直在一旁听,越听越沉默,越听越生气,这才忍不住插话。 “那这谣言……”雪亭母亲悬着的心只放下一半。 “放心吧,待到雪亭身体有所好转,一到外面去走一走,谣言便会不攻自破,而且,我会出一期专门的贴士,来宣扬普及此事。” “对啊!到时候很多女子就不必深陷此事不敢看病了。”张柔颜眼睛一亮。 “就是可惜汴京之内的女医师太少了。”叶郁芜叹了一口气。 “报纸?!”书肆内,一张长桌上坐了几人,整个书肆上工的人都来了。 叶郁芜将一间房间做成了类似于会议室的模样,一张长桌用了两个木桌拼接而成,他们则坐在长椅上。 女子坐一排,男子坐一排,叶郁芜坐在正上首。 祁竟越别扭的坐在一群女子中,不敢乱动,生怕碰到她们,而且一股胭脂水粉味快把他熏死了,看向叶郁芜的眼睛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叶郁芜无知无觉,没发现他的不自在,就算她知道了也表示无能为力,毕竟他能坐在女子中间,还是几个女子热情的让他坐在中间位置。 之前叶郁芜觉得让他一直扮女装不太好,便想和大家说清楚真相。 哪知这人不乐意了,偏要维持这个身份。 问他为何,他支支吾吾说他喜欢穿女装,穿上女装之后才觉得做回了自己。 他表示不会因为扮作女子而用女子身份行不轨之事,叶郁芜才勉强答应他先不挑明他真实的身份。 但祁竟越说完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但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忍! 而这会子,叶郁芜与众人说了自己的想法。 “也要多亏了雪亭才让我有了这个想法,不过我这只是初步想法,还得问问大家的意见。” “我没问题!” “我也!” “相信叶掌柜。” 每次叶掌柜的决策都没什么问题,还能大赚一笔,自然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而且这个报纸闻所未闻,十分利民,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只是这人选,怕是不够了。”叶郁芜忧愁着。 “报刊编祺?会识写字,熟知各自小道消息,有毅力有恒心,说的不就是我吗?”白樽星拿着手里的《方才之间》最新一期,上面的第一页就是止于书肆招聘信息。 “这是这工钱也太少了吧!才二两,都不够我买簪子的钱,不过本小姐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白樽星坐在秋千上,晃荡着双脚,娇嗔的小脸满是笑意。 “小姐,不可啊,您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做‘脏活’呢!侯爷一定不肯让您去的。”静秋被她这些话,吓的嘴都要白了! 可没听说过高门的小姐还要去干活的,被其他世家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取笑,而且对小姐以后得婚事十分不利。 第71章 下定决心 “诶,静秋,你是不知晓我日日关在这府内,都快憋死了,整日只能弹琴作画,不然就是看书,眼看日子能一眼看到底,实属无趣!要不是看了《方寸之间》我还不知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可是这些却是他们男子司空见惯的风景。” 她不想拘于一格,浑浑噩噩过这一世。 白樽星期盼的眼睛望向万里无云的天际,这还是她的父母死后,第一次有了向前的希翼,她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 站在竹林不远处的白樽月只是动了动指尖,没有去打扰她此刻的宁静,只是默默的凝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迈步离开去了书房。 果然没多久,白樽星端着碗上来了。 “哥哥,听说你近日特别喜爱止于书肆的糖水,这不,我让厨房特意复刻了一下。” 白樽星翻书的手一顿,有些头疼,她倒是不如直奔主题呢,但这糖水他是万万不想喝了!快喝吐了都。 还好,他是了解他的这个妹妹的,还未将糖水端到他面前,就忍不住先开口说明她的用意了。 “听说上次哥哥替叶郁芜出头了?还让侍卫满城寻人,哥哥以前不是不喜她嘛,怎么回来没多久转了性子?” 这小丫头是来求人的,还是来试探他的,白樽月扶额,有些头疼。 “说吧,到底有何事”白樽月不回话,而是撇开话题。 白樽星不满的撅着嘴,“&#¥*叽里呱啦£$¥……” “什么?大声点说!” “我想出去做事!”白樽星大声说道,但是一说完她就有点不敢面对白樽月了。 怕白樽月不同意她还解释了一下,“止于书肆招编祺,我最爱看书了,反正我也不缺钱,想去试试看,哥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可是这一次我……”。 “我准允了。” “哈?什么?”白樽星不可置信她的哥哥这次怎么如此好说话,一下子就同意了。 “没听见?那算了……” “谢谢哥哥!”白樽星害怕他突然反悔,连忙从书房内跑出去。 白樽月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人家书肆还没同意你当编祺呢,就如此开心了?! 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看得出来很高兴,走到一半,她脸上还挂着笑,只是她脑子里还是有些清明的。 兄长今日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了,问也不问她缘由,实在古怪。 随后她一拍脑袋,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不得不说兄长也太有“心机”了。 一定是想让我在书肆作工,好能为他提供叶郁芜情报,正所谓知己知彼,近水楼台嘛,不然他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 白樽月:……其实我并没有这么想的,你信吗? 白樽月要去止于书肆当编祺的事,几个手帕交没多久也知道了。 梁素馨一早就气势汹汹的来侯府找她。 经由小厮通报,她入了府,朝白樽星的小院去。 “梁姐姐……”正坐在凳子上的白樽星笑脸盈盈的打招呼,却看到一脸严肃的梁素馨,当下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晓她是怎么了,后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梁素馨一靠近,双手一拍,重重的拍在石桌之上,桌子都震了三震,白樽星和一旁的贴身丫鬟眼皮也跟着跳动了几下。 “樽星妹妹,听说你要去止于书肆当编祺?!” “是、是啊?怎么了?”白樽星弄不清楚状况,清灵如小鹿一般的眼睛小心翼翼望着她。 “我也要去!”她突然降了一个声调,没了方才的凶狠,顺势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吓死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梁姐姐这才如此严肃,白樽星默默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梁姐姐要去,家里人同意吗?”白樽星问她。 梁素馨展颜一笑,她本就长着一张明艳大气的脸颊,这一笑当真如明珠生晕,分外胸有成竹。 “我母亲一听说我有此想法自然举双手赞成,而我父亲嘛,他可不敢管我。”说完她悄悄凑近白樽星,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母亲让我到时当了编祺,还指望我给她偷几本书刊出来给她看呢,最不济回府之后给她透露剧情。” “梁夫人真是,想法优于他人。”佩服佩服,这是梁夫人能做出的事。 “事不宜迟,我们要不就今日去止于书肆试试看!”梁素馨迫不及待的提议到,也不管自己才来了多久,连口茶水还没喝上,当下拉着白樽星兴致冲冲朝府外走。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梁素馨从小的贵女教养使得她不会到处东张西望,而是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这间书肆。 这书肆看起来宽敞明亮,一排排的书柜整齐排列在一块,还有专门划分出一个地方放置这矮桌矮凳。 不愧是书肆,到处散发着浓浓的书卷墨香味,恰是好闻。 没一会儿,叶郁芜便来招待她们了,叶郁芜见到两位身着华衣锦服的女子,一看便是富贵人家。 她还有些犹豫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会错意,但是这两位姑娘一看到她,立马迎了上去,并又说明了来意。 叶郁芜这才确定她们是来应聘报社编祺的。 叶郁芜要领着她们上楼,原本她们身后的奴仆想要跟上来,但白樽星和梁素馨让她们在外面先候着,而她们则跟着叶郁芜上了二楼的会议室。 “二位的身份一看便是不简单,照理来说,二位应该不愁吃穿,为何想要来止于书肆吃这苦。”叶郁芜斟酌过后,还是问出口了。 像她们这样的高门世家,女子大多待字闺中,有的都相看人家了。 她们应该早早便学习管理家中账目,名下应该有许多产业,是看不上来这小小书肆当什么编祺的。 “叶……叶掌柜,我不怕吃苦的,以前我总是浑浑噩噩过着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家中大小事都是我兄长替我做决定。 甚至妥帖安排好一切,将我包裹成不谙世事的样子,这样有好也有不好的地方。 但我始终觉得自己心里缺了一块,直到看了贵书肆的书,我才惊觉这世界需要很不一样。 我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昨日我一看到书刊上的招纳,便下定决心要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白樽星暗暗握紧拳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第72章 一群蠢货 “而且您要做的报社也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能做的了。”另一边的梁素馨一眼便看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了,叶郁芜想做的报纸,不光光是宣传普及卫生问题等日常常识,她还想将一些民生的问题通过报纸传递。 书肆背后无人,这很容易得罪一些人,她犹豫过要不要做,所以她询问书肆其他人的想法,他们支持她这样做。 当时张柔颜便和她直言,“掌柜的,这家书肆本来就是你的,其实有时候你不必顾虑那么多,想做便去做,管别人的想法干嘛。” 她的话让叶郁芜醍醐灌顶。 她想为一些人发声,她也不在乎别人说她多管闲事,也听到过很多人在背后说她多管闲事,手长伸到别人家去。 她当时就想反驳,我管闲事,吃你家大米了?!如果这世界上没有这些人走在前头,又如何能让这个朝代变好?! 咳咳,话扯远了,其实她背地里有想过需要找什么样的人才能胜任这个位置,如今看这两位女子的样子,倒觉得说的有道理。 叶郁芜正思考着,两人便相互报了自己的身份。 她一听心里有些吃惊,没想到二位身份果真不普通。 一个乃将军之女,一个乃是武安侯妹妹,难怪她觉得白樽星眼熟,原来上一次卖糖水的时候她便来了,还用那样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看,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认识她的,按理来说应该和她哥哥一样讨厌她,又怎会下定决心要来此处。 “你们知道报社编祺要做些什么吗?”叶郁芜没给她们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的回答,“需要去挨家挨户采集信息,还要会撰写重要的知识点,对一些八卦和小道消息有敏锐感,有时候还可能需要深入危险的地方,伪装蹲点……” “叶掌柜,你说的这些,我们不敢保证,但是总要让我们试试才知行不行。” “是啊,是啊!” “我只是给你们提前说好这些事,就怕你们头脑发热,到时后悔。” “绝不可能后悔的叶掌柜!”白樽星就差拍拍胸脯保证了! 叶郁芜又问了她们许多问题,她们一一作答,能看出她们对于这个工作十分上心,也不是心血来潮。 略微一思索,叶郁芜便同意让她们来书肆当编祺了,她想:梁素馨说的对,总要试一试嘛,毕竟没有谁一来就会。 白樽星一见叶郁芜点头同意,喜不自胜:“真的吗?!太好了梁姐姐!” “不要高兴的太早!对于你们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来说可是很苦的,还有,明日可要准时来。”叶郁芜给她们泼了冷水。 “放心吧,叶掌柜,我们不会半途而废的。” 叶郁芜有点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来单纯无害的人,看上去这两人一点心眼都没有,就不怕被人卖了吗?! 她们走后,叶郁芜正在杂物房收拾东西呢,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吓得跳了起来,哀怨的转头,拍着小心脏看着身后的来人。 祁竟越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杂物房的门边,抱着胸倚靠在门框旁,慵懒的看着她,说道,“你居然真的同意让两个看起来就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胜任此工作?她们靠谱吗?我看她们,连下个马车都要人扶。” 说完他嗤笑一声。 叶郁芜实在不明白这男人怎么这么多屁话,就一个穷书生,上次去棋院的钱都是向她借的,怎么每次说话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天还敢在她背后吓她! 她无语的对他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说可以让谁来做这编祺?这昭示都贴了好几天了,一个人影都不见,而且不见得她们不行。” 对她这想法很感兴趣,并打算派几个人假装混进报社的祁竟越还没付诸行动,就被人捷足先登了,自然心里不爽。 不过听了叶郁芜的这番话,他难得心虚的咳嗽了一声:“很快就有很多人的。” “借你吉言,我打算再招一个人。”叶郁芜继续翻找着杂物房内的东西,敷衍的说道。 祁竟越听了瞬间变成面无表情,“哦”了一声离开了。 在书肆外,几个穿着粗衣的男子互相推搡着,没一会儿屋檐上挂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计划有变,殿下说需要找几个女侍卫装扮成平民女子。” 几个男子得了令,立刻跑到东宫的麒麟阁,找了几个女暗卫,换上粗布素衣,一同去到书肆。 叶郁芜没想到还真被祁竟越说中了,光是一个下午便来了好几波人,她实在是应接不暇。 “呃,这位兄弟,你刚才不是来过了吗?我说了你长得太魁梧了,容易吓到人,不好伪装收集情报,我需要长相亲和之人。” 这不是新找的人还没来嘛,想着先浑水摸鱼一番,万一再来一次,又“看上”了呢!那就不用再找人了。 这位兄弟怀着这样的想法,接收到背后自家殿下的死亡目光,抖了抖身子,尴尬的说,“哈哈,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 如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生怕又接收到殿下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位女子,长相清秀,说话有条理,学写过字,关键是她什么八卦都知道,而且她说她家是杀猪的,她有力气,就是给人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实在不像杀猪的,不是她歧视哈。 “巷口的刘寡妇与书生好上了,为了给那书生攒够束修,偷偷在背后做皮肉生意,一连做了两个月都没让人发现,好不容易快要凑够钱了,没想到去书塾的书生突然回来,把刘寡妇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呢?接下来呢?!”叶郁芜已然被八卦迷失了理智,都忘记了自己还在招纳。 不光是叶郁芜听的上头,旁边的几个男子也听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祁竟越踢了踢旁边站着的几个男子,眼神询问:这是哪里找的? 几位男子收到殿下的目光,点了点头,却不敢看他,总觉得自己多看几眼殿下的女装,就会被杀人灭口。 看来这些人是没明白他眼里的意思了。 祁竟越扶额,一群蠢货。 第73章 古代版报社 等女子讲完八卦,又给叶郁芜秀了一下力气。 被女子轻松单手抱起的叶郁芜没来得及感叹,就被她朝半空中抛,叶郁芜来不及尖叫,又被她稳稳接住了。 “如何叶掌柜?!”女子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挺、挺好。”就是恐高症犯了,有些头晕。 一边的祁竟越脸更黑了,这又是哪里找来的人才?! 不过没想到,祁竟越找了这么多人来,也只有这名女(人)暗(才)卫成功卧底入职。 祁竟越有些无语,原来她“好”这口啊! “这位是曲露,往后便和你们一起。”叶郁芜领着她们上了二楼。 如今二楼的房间已经基本满了,她便把会议室改成报社了。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这算是认识了。 梁素馨与白樽星这次出来换了一辆朴素的马车,衣裳也没有上一次来招纳时穿的那么繁重,发髻也是梳的较为简单,头上就插着一根发簪。 一来书肆,便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回去了,没有跟着她们在书肆内。 “具体的流程介绍我已经与你们说了,除了我方才说的卫生贴士外,剩下的事得你们外出去收集。” 叶郁芜一说完,曲露从怀里把一叠纸拿出来给叶郁芜。 “叶掌柜,这些够嘛?!” 叶郁芜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接过她手里的纸张。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死,一旁的白樽星和梁素馨察觉到叶郁芜变了脸色,好奇的探头去看那叠纸。 “绥洺年间乙亥月丁巳日,一采花贼翻入一户人家中,未遂,只因此户人家女子忒丑,采花贼被吓得翻墙逃出,事后觉得自己太丢脸,什么都没捞到,又翻墙回去,想将这户人家栅栏的猪偷走,没想到猪没偷成,被这户人家发现,翌日传出采花大盗不采女子,改采猪崽,各家各户害怕的捂紧猪,生怕自家猪受到伤害。” “噗呲”白樽星一个没忍住笑出声,连梁素馨的眼角都挂着泪珠。 下面类似的案件太多,个个是奇葩事,也不知曲露是如何知晓如此多的事。 “这些不够吗?不够我再去写些。”这还是曲露昨日晚上做暗杀任务时,好不容易在房梁上找到机会写的。 “够,够了!”叶郁芜汗颜,不知道自己到底招纳了什么样的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今日你们还需采风收集实时的信息,当然最好是关于民生的问题!” 叶郁芜给她们安排了任务,她们打算出门收集,在曲露也要跟着出去时,被叶郁芜拉住了,她小声对她说,“你先不必去。” 曲露迷茫的歪头看着她,似乎在表达不解。 别这么看我,要怪只能怪你太强,怎么着也要给其他人一点“历练”的机会吧!“咳,我有其他事安排你做。” 曲露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主子,祁竟越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白樽星和梁素馨没想到外出采风是如此的累,这两日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回府,都能睡的着,一点也没被颠醒,除了第一日有些手忙脚乱外,后面几日倒是适应了。 而白樽星和梁素馨的贵女圈一听说她们做的“报纸”出来了,为了支持她们便买了许多。 可他们一瞅这报纸,突然觉得不简单,报纸之上详细的给百姓们科普了女子的妇科炎症,又写了如何保持卫生。 还有一些近期发生在汴京的事,比如“城南郊外惊现一具尸体,仵作初步判断尸体为女子,但最后却又不了了之,其中是否暗藏玄机”、“惊!游骑将军深夜出现在承直郎房中,两人衣衫不整,隔天澄清只是一同处理政务!”。 光是里头的标题,便十分吸引人,自然还有曝光一些酒楼卫生问题,报社访事(类似古代记者)深入其中,暗访了许多家酒楼,整理出较为干净整洁的酒楼,其中明月酒楼当属其中的榜样。 只因报纸的内容与平民百姓们挂钩,报纸一推出便有许多人来买。 因为这报纸价格便宜,一张报纸才4文钱,听说是止于书肆的叶掌柜打下来的价格,就是为了人人都能看报纸,也不赚什么钱。 这些人看了报纸才能了解学习到这么多,生怕叶掌柜倒闭,有的人还想直接给她送钱,叶郁芜哭笑不得,但是也没有收下。 “这报纸果真好看,一日不看便不得劲。” “毕竟谁能拒绝足不出户便能知晓汴京大小事!” “这止于书肆还真厉害,他们是怎么想出这样的法子的?” “你还不知道吧,那《方寸之间》和风靡汴京的《星陨雨》都是出自止于书肆。” “嚯!如此厉害,那星陨雨今日我家夫人日日都去听书,不过这报纸是我家夫人吩咐小厮买的,每日出一张,一次只要4文钱,一碗面钱便能知晓汴京大小事,实在太值了!我都怕这止于书肆闭店了。” 几位官员在上早朝的这段路上讲起了今日看的报纸,这看报纸已经成为了他们每日清晨必做的事,一日不看便难受的紧。 另一边的乔松清狐狸似的笑,一边偷笑一边靠近白樽月。 两人也在朝会之上,穿着肃穆威严的朝服,戴着白玉发冠,连一向吊儿郎当的乔松清都没有平日的松散。 “这报纸是樽星编纂的吧!” 白樽月不看他,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此刻略带嫌弃的将乔松清推开些。 “诶诶……”乔松清被推开有些不满,但他这人心大,很快不在意了,反而嬉笑的又凑了上去。 “之前你可是将妹妹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怎么就同意了她去,一个千金大小姐,能受得了这个苦吗?要我看啊,还是让她回府学做当家主母。” 白樽月转头,冷笑一声,乔松清感觉自己肚子一痛,还没缓过来,殿门开了,白樽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不学就不学,下手这么狠!诶,我想起来了,那书肆不是叶郁芜的吗?你就这样放心让樽星去?好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把妹妹也算计进去!” 乔松清追上去,在他耳边控诉道,某人全然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第74章 报纸能做到不出门便知汴京事 “阮欣!阮欣!”一位妇人急匆匆的跑上阁楼。 阁楼内昏暗潮湿,连一点光都未曾透进来,阁楼上只有一张矮小木制的床榻和一张桌子。 只有仔细看,才能瞧见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人,只是这人一坐起来,便能让人十分惊讶的发现,她实在太瘦了! 瘦骨嶙峋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妇人见她迟钝的反应和毫无波澜如死寂的眼睛,心里在滴血。 “娘,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女子有气无力的说。 “你快看!”被唤娘的妇人也来不及做解释,把手里的报纸递给她,这时候她才发觉阁楼内太暗,便急忙找火折子和蜡烛。 也许是女子在阁楼待的比较久的缘故,她早已适应了黑暗,不用点蜡烛也看清了纸张之上的字。 没一会儿,女子的手颤抖了起来,薄薄的纸跟随着她一起颤抖。 她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能让哭声发出。 妇人有些急,把蜡烛一点亮,便看到自己的女儿坐在床榻之上无声哭泣。 “我的儿!你得的只是普通的妇科炎症,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纸上可是说了,这是女子因为卫生问题引起的,要注意下面的卫生,纸上还说了,可以用白术、茯苓等草药熬制……” 还未说完妇人抱着瘦骨嶙峋的女子“纸上还说这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要尽早治就能好的快,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不是因为和其他男人有染才得的病,女儿,你终于破除了谣言。” “呜呜呜,终于,终于……”女子抱着妇人哭泣,想起她被夫君误解,赶出家门,回了娘家父亲嫌弃她丢人,也想把她赶走,还好有母亲,只是母亲也要看父亲脸色生活,不得已才将她关在阁楼,原本她还想着自己就这样了却终身了,她又迎来曙光。 这就是消息闭塞所造成的惨剧,但随着报纸的广泛普及,很多女子不会对此谈虎色变,而是能够坦然接受。 雪亭治好病出门的那一日,谣言也不攻自破,她家门外的柳树下还是围坐着巷口的一群妇人。 她们热衷于讨论其他家的家里长家里短,对于她们之前到处给人散布谣言的事也能做到抛之脑后,完全不知晓当事人要花多少代价才能破除谣言。 而这群长舌妇还在讲着其他人家的事,好像是她们亲眼目睹一般。 因为报纸的普及,使得一些女大夫就此崛起了一部分。 很多人看到女子的需求,纷纷开始研究这方面的病理,而且在叶郁芜公布的中药方的基础之上,研究出更具体的药效,能够对症下药。 而一股讲卫生的风潮也就此展开。 “叶掌柜,你好厉害啊!”叶郁芜正在喝茶呢,突然白樽星走了过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她像是特意走过来和她说这话的。 叶郁芜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她担忧的问道,“樽星,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樽星不知何时坐在她对面,两只手捧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香饽饽的样子,宛如一个痴汉,“没生病,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喜欢你。” “别,我暂时还不想!”不想啥自己猜去,反正叶郁芜一脸害怕的抱住了自己。 “叶掌柜,你是除了无明先生外,第二位让我崇拜之人。” 叶郁芜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我想多了。 不过她心又一紧,这小姑娘还不知道无明先生也是她。 如果让白樽星知晓了,芳心估计能碎一地,毕竟这小姑娘日日将无明先生怪在嘴边,句句不离自己对无明先生的崇拜,还是先不说了。 反正无明的这个马甲捂的还算紧,除了李伯和修书部的几人知道外,没人能猜得到。 “叶掌柜你是如何发现那个女子的病的?还有那些药方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还有卫生问题……”白樽星一口气把自己疑惑的地方说了出来。 叶郁芜总不能说是靠自己脑子里的搜索系统吧! “以前在一本书看到的。”不这样解释,这丫头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叶郁芜欲哭无泪。 “今日采风完了?” 言下之意,你怎么还不去忙。 白樽星瘪瘪嘴,“别提了,今日梁姐姐暗访城南,结果话还未套出就被人发现了。” “现在如何了?” “幸好被关雁公子救了,不过今日是暗访不成了,得过几日看看。” 城南的女尸案她们最近一直在查,估计是上头的人有意将消息压下,梁素馨一出现在那就被盯上了。 她们两个分头跑,结果所有人都跑去追梁素馨了。 白樽星想着回来搬救兵的,没想到她才刚回来没多久,梁素馨就提前回来了。 听说是关雁救了她,还带她抄了近路这才在白樽星之前回到书肆。 只是关雁不知何时受了伤,梁姐姐正给他上药呢。 她觉得无聊,又怕自己碍事,就出来了,恰好碰上叶郁芜一个人在泡茶喝,这才上前“表白”。 “孤男寡女……” “他们在一楼厅堂,大家都在。” “光天化日……” “他就伤到手腕而已。” “朗朗乾坤……” “她……” “你快去忙吧!”叶郁芜打断他的话。 “可是我不知晓要做什么?要不我去看看他们上药上的怎么样?” “等一下!”这姑娘没点眼力见,“我们喝茶!”叶郁芜倒上茶,递给她。 啊?白樽星挠挠头,接过茶杯。 不是让我去忙吗?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这话本实在是毒瘤,荼毒汴京女子!” 国子监内,一蓄着胡子,穿着蓝白长袍的男子正盘坐在团蒲上,此人正是司业。 “如此不入流的东西,近日居然连国子监内都发现好几本了!”一旁精瘦的中年男子监丞从怀里拿出几本书,仔细看,这几本写的都是《星陨雨》。 “不说国子监内,整个汴京到处都是这话本!我们国子监还算好的,都是男子,看的人少,外面那群女子都快着了魔似的。”说这话的是学正。 学正一说到这个就想哭,因为他家中夫人和女儿每日就爱听说书,他的钱几乎都入了茶馆和戏楼,他喝酒的钱都没了。 女儿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谁知一个都看不上,直接当着人家的面说男子长的歪瓜裂枣的。 男人怎么只能看样貌呢!自然得看人品才华! 这可把他愁坏了。 第75章 话本被文人批判 “这话本写的是什么狗屁!纯纯是臆想,要是我们的监生都看这种东西那以后岂不是人才凋零!” “诶不只是监生,听说那些女子看了这话本,日日臆想自己找个如同话本里一般的郎君,如今挑夫婿更是挑剔的很,尤其是那些贵女!把这些女子的脑袋都茶毒了,日日想着情情爱爱,可如何得了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眼看屋子都要吵翻天了,司业赶忙制止他们激烈的讨论。 “如今祭酒不在,要不我们先同祭酒商议一下?断不可让此书进入国子监了!” “防的了一时,放不了一世,总会有疏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按老夫说,最好是断绝此书继续出现在世面上!” “司业,您觉得如何?”大家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司业身上。 司业很享受这种被人注视的目光,应该更确切的说他是喜欢大家有问题便让他拿主意的感觉,他总是被上头的祭酒压一头,心中早已不平衡了。 “当然得从源头杜绝!”司业眼光变得犀利。 有时候一本书的火热不仅仅带来好处,坏处也接踵而来。 最近街上不知怎得回事,好多人开始评判《星陨雨》。 他们觉得这话本连三流九派都够不上,如何让它一直在汴京流传推广,现在还只是在汴京内实行,到时候传至其他的城镇可还了得。 不仅仅是《星陨雨》还有无明先生之前写的《霸道王爷爱上小婢女》的话本也被拿到明面上批判了。 大多世家批判的点是差不多的,无非觉得这话本写的王爷和小婢女引起了那群小丫鬟不安分的心思,每日想着如何爬床。 还有那《星陨雨》更是槽点过多,将主角刻画过于完美,人人想着找一个如南宫枫遥和东方术等人一样的郎君。 还要求自己的夫婿一心一意,此生只娶一人,还幻想着与平民百姓那般一世一双人。 这怎么能行,如果这样,还如何为家族开枝散叶! 但如今怀着这样想法的世家小姐只多不少! 如果被那些世家女听了只怕会嗤笑:如此多的话本也写了那么多一世一双人的故事?怎么她们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吗? 这样的争论日益增多很快开始爆发了。 “柳先生,我说了吧!这样的书如何能入眼,这不反噬的报应来了。” 自上一次从品书宴之后,他们二人便没有聚过了,这次不关是他们二人,还有一些文人雅士,都是能在槿朝排的上名号的。。 柳先生乃当世第一大儒,他的书被文人墨客奉如珍宝,而此时与柳如景说这话的男子也是当朝大儒,和柳如景如好友。 “这写得就像狗屁,竟有人以那无名小辈同柳先生做对比,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此言差矣,这话本毕竟体裁不同。” “依我看,话本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吧!”坐在上首的柳如景没管底下都争吵些什么,很自然的接过话茬。 “如景啊,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近日我们写的书份额都被这无明抢走了,本来我好不容易编纂一本游记,哪知风头全被这话本抢走了,至今没卖出几本!” “是啊,近日除了止于书肆,其他书肆的书都卖的不好,除了那些圣贤书惯例还在卖。” “汴京最大的书肆也不行吗?” 旁边的人无奈摇头。 虽说他们的名声、学问大,座下也有学生,但还是靠写的书来积攒声望,顺便也能贴补家用,他们向来不屑于写这种三教九流的书。 自然对突然冒出来的无明很是反感。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柳如景坐在上首不需要他动手,只需要几句话,便轻飘飘挑起他们的怒火。 “自然写信怒斥!” 于是叶郁芜收到很多信,今日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星陨雨》被斥责,她收到的书信比之前多出一倍不止。 而且这书信还非常的厚实,她不用看,就能猜到这信必是洋洋洒洒写的全是骂她的话。 画屏和张柔颜有时也会帮她收书信,也听到外面的骂声,十分担忧的看着她。 画屏忍不住吐槽,外面这些人变脸变得可真快,之前看话本时,也没说话本胡扯,现在所有人都开始批判了。 “他们这是诽谤!诽谤!” 突然楼上传来声音,原本平静的木楼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起。 一转眼便瞧见一位穿着绯色衣裳的白樽星从楼上跑下来,娇憨的鹅蛋脸上婴儿肥还未消,但怒意已经浮上她的眼眸。 “这些人懂什么?怎可如此非议无明先生!我一定要揪出背后的主谋,不行,我要让我哥哥把他们全都抓进牢内唔唔唔……” 此话一出,吓得叶郁芜赶忙上去捂住她的嘴。 我滴乖乖,这话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这威力不亚于现代的“我爸爸可是某某某”! 但小姑娘哪里懂得这些,她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扒拉着嘴上的手,好不容易扒拉开,又听到一记女声清越响起。 “背后哪有什么主谋,你就算去抓,也抓不完这些人的!”梁素馨急忙跟在她身后,好不容易追上她,这才说了这话。 “那怎么办?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吗?无明先生看了,不得难过死了!不行,我得写信给无明先生安慰他。” 小姑娘脾气去的也快,这会子想着无明先生指不定在无人交流中暗自神伤,她便难过心疼的不行,俨然一副书迷样。 她这样一想,提起裙摆正要重新上楼,突然脚步才迈开一步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朝叶郁芜笑了一下,笑容灿烂,带着谄谀。 叶郁芜自然懂得她眼神之中的意思,无奈扶额,“行吧,去写吧,但是今日的事情一定得做完!” “多谢掌柜的!”说完白樽星满意的离开了。 “抱歉掌柜,樽星被养的性子单纯直爽了些,本来这几日的历练让她变沉稳了,只是无明先生是她崇拜之人,难免心急如焚,口无遮拦,还好掌柜及时制止她。” “无妨,只是下次还是得注意一些。” “是,我等会就去说她。”梁素馨点点头,认同道。 说完梁素馨也上了楼。 第76章 形势不可控 要说叶郁芜不看书信,是因为不在意,那也不对,她其实在意的不行,没有人能对自己写的书不在意的,毕竟书也算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被骂,她也不能惯着这些人,于是她挑灯夜战,把这些人一个个骂过去。 第二天,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她的脸上,因为她肌肤白皙,脸上也没什么瑕疵,这黑眼圈愈发明显,在书肆内,凡是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会问她怎么了。 叶郁芜死鸭子嘴硬,当然不可能说自己鏖战一夜把骂她的人都回信骂了一遍。 最后还是怕人发现,自己偷偷摸摸托人把信寄出去,生怕自己的住宅被人发现。 到时候真给她寄刀片,还是寄真人到付的那种怎么办?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叶郁芜叹了一口气,坐在书肆的角落,思考人生。 还没思考明白呢,她的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她长长睫羽不停的扇动着。 “怎么了,这就气馁了?”某人欠扁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就当她以为祁竟越接下来要安慰她了,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主角。 她还没做出洗耳恭听以及接下来热泪盈眶的准备工作时,她的眼前出现一把匕首。 惊的她“噌”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方才想的“寄刀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立马出现在她脑海里。 “你要干嘛?” 不是吧?这位兄弟难不成也被外面的人策反,终于看不爽,要干掉她了! 祁竟越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强烈,拿着匕首的手都有些不自然了。 随即祁竟越也想明白了,有些无语的看着某个女人站的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你想什么呢!这匕首给你防身用。” 叶郁芜一看,他拿着匕首的剑刃对着是他的手心,而剑柄则是朝着她。 不好意思兄弟,是我误会你了,谁让你偏要在我想这事的时候把匕首掏出来的,这不是条件反射吗?叶郁芜心里默默的想。 “咳咳,给我匕首作甚?我应该用不上吧?” 祁竟越呵呵一笑,“谁说用不上的,你也不看看近日书肆内来了多少人。” 要不是他派人守在书肆外,外面那些人早就进来砸东西了,饶是这样增派人手,却也不敌外头有人对着书肆骂。 这也是叶郁芜今日颓废的原因,书肆的众人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没有打扰她,还是祁竟越看不下去,这才主动过来与她说话。 另一边躲在二楼走廊深处的几人挤在一块,偷偷透过木栏杆看他们。 “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不对劲。”这话是蹲在栏杆最下面的张柔颜说的 “什么不对劲,不就是正常姐妹之间的对话吗?”说这话的是雪亭。 “正常吗?”她怎么瞅着有点宠溺的意味。 平时清鸣对她们可是冷淡的很,一句话都不带搭理的,安兴那个家伙对清鸣疯狂献殷勤,也没见清鸣看他一眼。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张柔颜脑中疯狂脑补,都快干冒烟了。 难怪啊!难怪!想起之前叶掌柜突然失踪,清鸣一下子就跑出去找叶掌柜,可据她所知她们那时没认识多久,难道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她悟了!原来清鸣暗恋叶掌柜,可是苦于她们皆是女子身份,不敢坦言,只能默默守护,所以平日对她们多加疏远,就怕被叶掌柜误会吃醋。 她既然喜欢叶掌柜,断然不可能让其他男子近身,可怜的安兴至今还蒙在鼓里,自以为自己早晚有一天能够让清鸣芳心萌动!这三角恋啊! 张柔颜突然站起来,一副顿悟的高深模样,惹的两个姑娘频频望向她。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怎么柔颜突然超然顿悟了! “快走,别打扰她们!”张柔颜赶她们回修书部。 两个姑娘:? 不是!隔这么远怎么打扰? 别问,问就是精神上的远程打扰! 叶郁芜还是收下了匕首,她觉得清鸣的担忧还是对的,也不知道近日为何这些人都戾气如此之大,已经大到跑来书肆骂人了。 什么不堪入目的话都骂了个遍,就怕到时候有人带头进来打砸东西,于是叶郁芜也花钱雇了人。 另一边的天下茶馆内,马掌柜正悠闲的喝着茶。 小二进屋关上门。 “掌柜,事成了,那些人果然在我们的人引导下对止于书肆怨念很大,如今戏曲已经停了,听说那茶韵和每日被人泼脏水,今日撑不住,暂时闭店了。” “那我们今日的茶馆来的人?” “自然如掌柜所料,来的人比以前多了!”小二高兴的眯起眼睛。 “好!你再派些人去止于书肆捣乱,只要能先乱起来,我就不信这书肆不会关门!到时候看这小丫头还狂不狂?!” “掌柜的英明!” 傍晚时分,茶韵和的高掌柜来了,带着同样愁眉不展的乌花零。 “抱歉,拖累你们了。”叶郁芜神情带着歉意。 “叶掌柜您别说这样的话,要不是你和茶韵和协作,恐怕我们早就关门了,哪里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高掌柜不虞她如此说。 高掌柜看出叶郁芜的疲惫了。 叶郁芜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决定说出口,“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可不是我一人功劳,如今《星陨雨》被人谩骂反感,你们可以找其他书肆合作,说其他的书,渡过这一段时日。”其他的她便不能保证了。 “叶掌柜你不与我们茶馆合作了吗?”高掌柜有些惊讶。 “高掌柜”叶郁芜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不是我不想,如果我们再合作,你的茶馆便要做不下去了。” “叶掌柜,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之前话本说书赚了许多银钱,这些银钱也是够花好一阵时日的,如今你们书肆被人垢骂,我不能坐视不理。” “高掌柜你是想?”叶郁芜没想到高掌柜能说出这番话。 “自然是支持你,我已经想过了,接下来几日还是继续说书,就说《星陨雨》!我还打算举办专门的品书宴,如果能以自己读后写一篇观感,得到众人赞赏的人,可获得二十两银子!” “啊?”没明白怎么突然话题转到这了。 高掌柜见她撇眉还以为叶郁芜在担忧。 “叶掌柜是怕到时品书宴上的书篇全是谩骂吗?”高掌柜一笑,“您是对自己的话本有多不自信啊?您是不知道您背后有多少人支持你的,到时候叶掌柜你便会知晓,我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第77章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痛斥话本 然而话本之风愈演愈烈,此风已然传到了朝廷上下。 在午门排队等待,宫门打开后,大臣们鱼贯而入,进入大殿之后,文武百官对上座的天子行礼,随后开始奏报。 刚上早朝没多久各个大臣先是奏报述职,待到御史中丞上书禀告,他却说了近日汴京内话本之风的盛行。 朝廷之上本该不欲说这些民间之事,只是最近这事闹的太大了,许多男子十分不满,纷纷请书要将止于书肆查封,把书肆话事人以及写话本的人一同抓走关进牢狱。 “这事何须上报朝廷?”意思是你们这些底下官员处理不就好了,还要浪费朝堂之上述职的时间。 而突然出声说出这番话的是站在御史中丞对面一列队伍的翰林学士。 “如果只是这等小事让底下的官员去处理便罢了,只是长公主似乎有意维护,这底下的官员一时也无法做定夺。” 长公主一向骄纵,做事随心所欲,能做出这种事也不为过。 “哦?”上首的龙椅之上的男人对此有了那么点好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他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话本也能闹的汴京满城风雨,不过这让他想起后宫近日也在流行看话本和戏曲,听说也是长公主带头的。 朝廷之上对于话本的声讨还在继续。 “这话本和笔耕者都是毒瘤,如此放任下去恐怕会让整个汴京变得鸡犬不宁!” “一个话本而已翻不出什么浪来,御史中丞您是夸大其词了。”站在最前方的萧羽澜不咸不淡的瞄了御史中丞。 倒是没想到最先站出来说这话的是萧羽澜,站在另一边的乔松清不动声色的皱眉。 “如何不是?那书上都能写女子入朝为官,且看这书的都是女子,如果真要是这样整个朝廷不就乱了套,女子如何能入朝为官,看得人多了自然有人会蠢蠢欲动。”这时又从队伍之中站出几个官员反驳。 这一句话使得安静的朝廷炸开了锅,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此事。 “是啊,传扬广了,自然有人动这心思,这对江山社稷不利啊!” 朝堂之上都是秉承着反对的态度。 另一头的白樽月没有搭话,难得清冷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此事看来是闹大了,另一边的乔松清望了一眼白樽月的神色,心里叹了一口气,估计那位叶小姐凶多吉少了。 止于书肆外,祁竟越走到僻静无人的小巷子里,一个面戴凶兽面具,一身黑衣的人轻声低语一声“殿下。” 随后男子半跪着对他禀告,“朝堂有异变。” 在祁竟越听着手下禀告的功夫,一群衙役浩浩荡荡,踩着悄然的步伐来到止于书肆。 这群府衙侍卫一看便与一般的衙役不同,长相凶神恶煞,不怒自威,尤其是身上穿的甲胄,“谁是止于书肆的叶掌柜?” 等祁竟越回到书肆的时候,还没到门口,便听到了有人喊着“叶掌柜”,他愣了一下,看到守在书肆外的暗卫冲他摇摇头。 他立刻明白这是出事了。 果然一进书肆内,书肆的众人正垂头丧气的站在大堂内,画屏这时候还在默默流泪,他原本想要追出去的,却被张柔颜拉住了。 “画屏,你先别急,李伯和安心已经出去打探消息了,等会回来便知发生何事,我们再做打算!” “听他们说,似乎还要去抓无明先生?是不是因为近日话本惹怒了很多人的原因?”梁素馨皱着眉头,越发觉的就是因为此事。 “不行,我得找我哥哥想想办法。”说完白樽星便提着裙摆朝外面走去,梁素馨在后面喊她,也没能将她喊住。 白樽星一走,祁竟越也毫不留恋的离开书肆。 “啧,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张柔颜表示居然又磕到了。 被抱在怀里安慰的画屏,听到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一愣:什么意思?什么真的假的?! 被一群衙役压到牢房的叶郁芜本来心里也很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何一到牢房内,她居然诡异的生出一种激动的心情,她自觉不对,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毕竟,这也算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进牢房! 真不知道这古代的牢房是不是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她心里胡乱想着,没多久,她就知道答案了。 果然无论是影视剧还是古代牢房,给人第一感觉就是昏暗! 空气中还有种糜烂的味道,叶郁芜实在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反正不好闻便是了。 当然路过一间间牢房时,都能看到有人从牢房内伸出手,这群被关押的犯人穿着犯人穿的牢服,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嘴里喊着“冤枉啊!” 试图用这样的方法吸引看管牢房的狱卒过来。 而叶郁芜还是穿着青衣,被狱卒铐着手铐脚镣,押着她进了一间牢房。 他们将牢房关上之后,叶郁芜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牢房。 牢房不大却很高,高处有一个小窗户,太高了,反正她跳起来怎么都够不着,但是这个小窗却能投进来一束小小的光线,好歹让昏暗的牢房有一点小亮光。 牢房内一堆干草,十分凌乱,上面什么味道都有,叶郁芜甚至看到了一点血迹,估计就是被很多人躺过,不知道这一堆干草有没有老鼠,千万别有! 好在牢房里有一张小矮桌,虽然摇摇晃晃,似乎不稳定的样子。 她不敢坐在干草上,只好找了一处空地,空地靠着墙壁,她把地板上的泥土灰尘吹一吹,就这样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了。 坐下来后,她才能有思绪理一理她现在的头绪。 诶,听说他们还要抓“无明先生”,那算是她的马甲,一直都没人发现,她这时候需不需要主动说出来? 那她这不是数罪并罚吗?虽然她还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罪,她就一个破写书的书店老板而已,怪她,以前只顾写话本了。 这下好了被抓到牢里了!听说那些文人雅士在到处骂她的马甲,想想她就生气! 也不知道这群衙役能不能发现无明先生是她的马甲。 第78章 我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之前回信寄出去的地址都是用她现在这个身份去寄的,除了书肆的一些人知晓无明先生的真实身份外,她的这个马甲一直藏的很深,几乎没有人能查到是她。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度过今晚。 “诶,命苦啊!”她忍不住低声道。 “欸?妹子是你?”突然隔壁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叶郁芜低着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不是,这熟悉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这时候隔壁又动了,在牢房门口的木栏处一颗大头伸了过来。 “哎呦我的亲娘!”叶郁芜冷不丁被这突然出现的大头吓了一跳,尤其是这头转过来时还对着她咧嘴笑,加上昏暗不清的环境,堪比恐怖片了。 她吓得拍了拍胸脯。 “你突然出现吓人干嘛?” “妹子,这不是高兴嘛,在牢房内居然能碰到熟人。” 看来你还挺高兴的,这算什么好事吗? 叶郁芜走到木栏处,端详一眼,发现此人眼熟,这不是之前被她忽悠的地痞流氓吗? 看来他们之前被白樽月的抓到这个牢房内了,恰好他们成了狱友,这算是现世报吗?看来不能随意骗人,但但是他这不是为了自保吗?! “妹子,看来你是认出我来了。” 叶郁芜没有理会男子言语中的高兴,而是反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毕竟她那时候还戴着头套呢? “自然是听出你的声音了,本来还不确定,但是从你过来看到我后认出我的表情,我才真正确定了。” “……”好家伙,看来是她自己暴露了。 见叶郁芜沉默不说话,男子急了,“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瞧见你还挺开心的,一时忘记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吓不得,下次我会注意的。” 诶,不是,她肚子啥时候有……她一拍脑袋。 想起来了,原来她之前骗他们她有了身孕,这群地痞流氓到现在还相信着呢!白樽月没和他们解释? 白樽月身为侯爷日理万机,没功夫和这群地痞流氓解释倒也说的过去,他的下属没解释吗?毕竟事关武安侯的名声问题! 算了,还是她来解释吧! 叶郁芜心路历程走了一遭,这才想要要说出口的话又被抢占先机了。 “妹子你怎么也进牢房了?那负心汉将你关进牢房的吗?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小蹄子背后算计,让那负心汉将你打入大牢内,这对狗男女,可惜我不能出去!”男子恶狠狠道。 不是?!你出去你能做什么? “其实……” “你别说了妹子,我都知道!” “先别打断我!”叶郁芜生气道,怎么这人次次都不听她把话讲完。 “呃,你说妹子,别气坏了身体,仔细腹中胎儿。” 叶郁芜深吸一口气,“我没怀孕!之前都是骗你的!” “啊,妹子,你是被刺激傻了吗?还是又失忆了?” “你看看我肚子,如果真要是怀了,怎么肚子一点也没大,都两个多月了!” “不是吧妹子!” 看着男子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叶郁芜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子!” “太可恶了,居然还将你腹中胎儿打掉了!” 二人同时开口说话。 不行了,这人没救了!叶郁芜绝望。 “我很抱歉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谎话,但是那时不是形势所逼吗?谁让你和你兄弟要对我……”后面的话叶郁芜没好意思说出来。 “所以妹子,你是真的没有怀孕?” “没有。”叶郁芜没好气道。 “之前的故事也是编的?你不喜欢那状元郎?也没有千金大小姐来拆散你们?你也没有失忆?更没有为夫君来汴京?你也不是下堂妻,捡男人是假的?”他睁大眼睛,眼泪缓缓从眼眶直流。 那他不明白上次那个男人为何要来“抓”她(叶郁芜:你确定那是抓?就算是抓,那到底是来抓谁的?)。 原以为二人站在一块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回去后虐心虐身之后便能在一起,到时候妹子一说软话,他和兄弟便能被放了,没想到终究还是他错付了! “不,应该算是捡‘女人’是真的。”只是没想到后面变成男的了!所以这告诉我们不管男人女人都不能捡! “呜呜呜~”天呐!我到底何时才能出牢房! 话音刚落,隔壁就传来哭声,叶郁芜丝毫不懂他此时真正的悲伤。 还好隔着一堵墙,不然叶郁芜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像个女人一样哭的惨兮兮的,估计她会恶寒。 但她也知道这汉子虽然刚开始想要伤害她,但最后不仅没成功,还被自己骗到现在,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于是她想着安慰一下他。 还没想好安慰的话呢,狱卒都过来敲打了。 “诶诶诶,哭甚?一个大男人的,哭的跟小媳妇似的!” “你懂什么?我在祭奠死去的爱情!”以及自己往后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 “咦~干嘛如此肉麻!”不知道还以为你死了娘子。 狱卒受不了他,也就不管他了,而是走到叶郁芜的牢房前,对她说了一句,“收拾一下,有人来看你了。” 说完狱卒扬长而去。 留下一脸懵的叶郁芜,收拾?收拾什么?就这牢房还要收拾吗? 不过听到有人来看她了,她还是很开心的,不知会是谁?李伯?画屏?柔颜? 突然不远处脚步声响起。 一袭白衣裙摆在昏暗漆黑的牢狱之中分外明显,一张昳丽的脸缓缓出现在叶郁芜的视线中。 “清鸣,怎么是你?” “怎么,你很失望?” “哈哈,没有没有!”叶郁芜心虚挠头。 她没注意到此时隔壁的哭声已经停止了。 清鸣淡淡的上下打量着她,看她活蹦乱跳,没有事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出安抚她的话,“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虽然不知道他一个穷书生能保证啥,但她还是捧场的说“好”。 某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叶郁芜根本不知道他来干嘛,就为了和她说几句话?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 祁竟越一走,隔壁幽幽的传来声音,“原来你不是看上了状元郎,而是爱上了女子?” “不是说过了吗没有什么状元郎?!”叶郁芜气急败坏,这人怎么说都说不明白?!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喜欢那女子?!”男子大为震撼。 第79章 万人迷? 男子自认为自己不会看错的,“我断然不会看错了,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此女子看你时眼里有情,话语之中都是对你的关心。” 去你的有看人经验,那你怎么没有看出他的真正身份是男子?而且,有毛个情?你当是小说啊?感情线来的莫名其妙的,你以为真有一见钟情这玩意。 没等叶郁芜发火反驳,狱卒又来了,而且脸上都是探究的神色,还带着一丝复杂。 “收拾一下,又有人来看你了。” 叶郁芜一听这话收了火气,一定是李伯他们,这次准错不了! 没一会儿穿着玄衣长袍与昏暗的坏境融为一体,而模样清冷俊美的男子从远至近走到她的面前。 “侯爷?” 他来干嘛? 默默听墙角的男子:什么,侯爷?惊了!状元郎变侯爷? 难怪这妹子要逃跑,原来她喜欢女子,为伦理所不容,奈何侯爷倾心,强取豪夺,一怒之下,打入牢房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叶郁芜可不知道隔壁的大汉想象力这么丰富。 她已经没空去管大汉了,因为她又听到了熟悉的话,她怎么觉得这句话在不久前自己才听到,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然后他说完这句话离开了,还不等叶郁芜作何反应呢! 不是?!怎么一个两个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一两句话啊?惜字如金吗? “妹子,你真牛!”隔壁的男子已经惊讶的张大嘴,恨不得她将瓜全都塞到他嘴里了。 叶郁芜吐出一口浊气,打算不离隔壁叽叽喳喳的男人,开始闭目打坐。 没想到还没打坐一会儿,狱卒又来了。 “收拾一下……” “好,我知道了,您先慢走!”叶郁芜佛了,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这回该是李伯他们了吧?!没有其他人来找她说奇怪的话了吧?! 无视狱卒小声嘀咕的那句:怎么这么多人?! 她勉强打起精神来,为了给自己清醒一下,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脸,挂上招牌的笑。 然后一个穿着锦服,腰上系着白玉佩的男子,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叶郁芜在脑中搜刮了一遍,也没从脑子里想起此人是谁? “我知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隔壁的男子学会了抢答。 乔松清瞄了一眼,“何意?” “哈哈,什么意思都没有。” “咦,这次居然不是吗?”隔壁自认为小声的嘀咕声却还是被叶郁芜听到了,她头疼的按了按头皮。 重拾心情,她看向眼前俊朗的男子,问道,“你是?” “好啊叶郁芜,被赶出去没多少时日竟连小爷都不记得了,亏得小爷好心来看看你过的如何。”乔松清生气的眯起他的桃花眼,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染上了怒意。 “那我谢谢你哦。”叶郁芜无语道,兄弟,我是真的对你没印象!也许原主还记得你? 乔松清脾气去的也快,他上下打量着眼前凌乱牢房内的叶郁芜,明明在杂乱昏暗的牢房内,依旧无损她的清丽。 “啧啧,也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魅力,竟然使得他对你有了兴趣?!这也没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啊?真是奇了怪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不懂?那个“他”又是谁?你唧唧歪歪这么久也不说你是谁?原主认识他吗?她都这么奇怪了,他难道还看不出来她与以前不一样了? 叶郁芜还没问出口呢,他自己摇着扇子走了。 头上划过乌鸦的叶郁芜:???神经病吧!神神叨叨的。 她不想管那么多了,又坐了回去,这下屁股还是没有坐热,又来人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话,熟悉的狱卒,只是狱卒脸上多了便秘的神情。 这第四次走进牢房的是另一男子,也是一个美男子,看身份不简单,但叶郁芜还是不知晓他是谁。 不过好在这次她长了心眼,拐弯抹角知道了他的身份,原来此男子是宣平侯萧羽澜。 他也和她讲了奇奇怪怪的话,但唯一不变的是他走之前也丢下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叶郁芜都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规定好台词,一同和她讲这话。 “等一下!”叶郁芜还是没忍住把他叫住了,“我们以前认识?” 他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你可能已经不太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 他走了,这下轮到叶郁芜风中凌乱了,怎么回事?难道是以前原主认识的人,还是什么情债,看着也不像啊,她都这么明显了,这些人如果真认识原主,就应该发现她的不对劲吧? 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 原来在叶郁芜发呆的时候将心里想的话直接说出口了,隔壁的大汉顺势接上她的话茬。 “妹子!我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但今日我却十分佩服你,这些人一看便是人中龙凤,你却能将他们收拢在你的石榴裙下,妹……呸,姑奶奶,以后小弟方滕便与你混了,还有我的那些兄弟承蒙姑奶奶照顾!” 只听隔壁“扑通”一声,是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 “哈?”什么跟什么,叶郁芜总算明白人无语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了,还有谁要照顾帮你那些小弟了! 就这一个下午的时辰,她先后在牢房内见了那四个男人,还有长公主、高掌柜、白樽星、梁素馨、李伯等人。 原本肃静甚至带着点恐怖的牢房变得如菜市场一样热闹。 狱卒敢怒不敢言,不知道牢房里关的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多的大人物来看她。 只是他来回走,脚都走累了。 方滕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长公主来只是为了告诉她一件事。 那就是叶郁芜的马甲。 “你放心,你的另外一个身份,本宫会想办法替你遮掩下去,让人查不到你的头上。”此时朝廷还未下发她的罪状,如果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发现还是她,估计到时无法脱身,罪证会更严重。 叶郁芜是十分惊讶长公主会帮她的,毕竟她之前也未与长公主有交集,长公主不仅知晓了她的另外一个身份,还愿意替她隐瞒,所以她很惊讶。 “您为何要助我?” 第80章 被押到朝堂之上了 长公主勾唇一笑,她本就是长着一张艳丽的眉眼,这一笑更是风情万种。 “这你就不必管了,谁人不知我嫣然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还不是因为某个人。 不过还有挺重要一点便是,她没想到无明竟是女子。 所以她也不奇怪太子会对她另眼相看了,当然也是因为她的话本让她豁然开朗,使她心境与以前不同。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长公主突然正色。 “公主请说。”叶郁芜瞧见她的神色,忍不住紧张。 “你下一本打算写什么?” 叶郁芜:…… 没想到等半天等了个这个。 在陆续见了好几人之后,别说狱卒了,叶郁芜都有点累了。 此刻刚送走一人,狱卒又来了,叶郁芜直接都能抢答了。 “说吧,这次又是谁来找我?” 狱卒先是:!而后是:? “你要换地方了。”狱卒无语道。 “啊?”什么意思?她换到哪里去? 很快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她被带到一间很宽敞明亮的屋子里,屋子里有床榻,有柜子、桌子、椅子应有尽有。 甚至被褥都能摸出是上好的绸缎制成的,十分柔软。 “这、这……”她是在做梦吗? “这里便是你住的牢房了。外面会有人看管,不要想着能逃跑。” 这还逃跑啥啊?就这环境,比那牢房好上太多了,但接下来证明这可不止比牢房好上一星半点的。 到点吃晚餐时,上来了一桌子的菜,她发誓之前在太府时,她吃的都没这么奢华! 就待了两日顿顿都有“山珍海味”,还有下午茶,点心糕点。 就差一部手机了,这和混吃等死的日子有什么差别?再待下去,她估计得胖一圈! 但就只能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能做,她便让狱卒给她准备纸墨笔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构思一下下本写什么话本吧。 看着屋内点着蜡烛,专心致志写着书墨的狱卒,对视一眼。 “看来她终于想起来要写判牍了。” 看守她的狱卒这几日见她吃吃喝喝,没心没肺,还以为她真不在乎自己何时能出去,没想到今日向他们要了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写到晚上。 而就在叶郁芜吃吃喝喝的这几日,汴京又发生了大事,失踪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而朝堂之上因为太子殿下的归来彻底大换血,朝堂风云诡谲、人心惶惶。 一场腥风血雨席卷皇城。 而叶郁芜没等她在“金窝”多住上几日,就被穿着玄甲,十分威严的御前侍卫押至朝堂之上。 叶郁芜被押着进来时,眼睛不敢乱看,一直垂着头,直到跪在青石板上,她也能感受到朝堂的庄严肃穆,气氛压抑又沉闷,无人敢先开口,只等座上那位最尊贵的天子说话。 她原以为自己到了朝堂会很紧张,但诡异的是,她到了这样的场景之中,反而没有一丝紧张。 毕竟能怎样呢?大不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吗?反正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说不定就又穿回现代了。 “你便是那书肆管事?”上首传来中气威严的压迫声。 叶郁芜唯唯诺诺的回答是,皇帝这会子没让她抬头她自然不敢抬头,只得小心翼翼俯在青石板上。 “哼,你可知你书肆的话本扰乱民间,引起汴京动荡?!” “皇上,小女子不敢啊!借小女子一百个胆子小女子也不敢啊?” 这时候有大臣突然站出来说,“皇上!此人话本在民间广为流传,长此以往必然让有些人有异心,此人不可留啊!” “皇上,这女子写的话本也应销毁!”有一人站出来说,必然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 “这幕后写话本的人至今找不到,我怀疑是否就是有异心之人特意挑起的。” 一时间,朝堂上争吵又开始了,有的人习以为常,有的人刚来还不习惯,不知道怎么就能吵起来。 而太子和白樽月等人安排的一些人则发力了。 “这只是一个弱女子,金吾卫都调查过,此人身后并无人,之前还是太府的千金,奈何照化弄人,居然只是抱错了,如今开书肆只是为了生活。有些人想的过于复杂了。林大人您说是吧?” 被突然提到的林大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他唯唯诺诺的小声回了句,“是、是啊。” 说完他便将目光往前头看,跪在金鎏殿下的女子身影是多么熟悉,只是他已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想不到再次见到会是在金鎏殿上,以这种方式。 皇帝不动如山的看着底下的人吵,也没见他们吵出个所以然来,看得出来皇帝还暂时没有想要拿走叶郁芜性命的准备,否则他早就下令了。 “父皇,听说今日汴京女子群起反抗,就是为了支持叶姑娘与无明,现在她们已然闹到皇城之下。”叶郁芜骤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用余光去扫。 但是此人被其他人身形挡着,她便只能瞧见一角衣袍的麒麟纹,只看了一眼她便不敢偷看。 “这群女子高喊着放人,实乃刁妇!”另一边的御史中丞又突然站出来说。 最后文武百官讨论来讨论去,就是没决定如何处置她,叶郁芜暂时还是押入大牢内。 只是估计这些人没想到,她待的牢房是如此奢华,一点也不像是犯人。 至于殿上所说的民间女子游行,在叶郁芜进牢房的当天就爆发了。 叶郁芜被押进牢房算是一个导火线。 原本这些女子只是老实本分在家中看话本,因为近日舆论导向,使得很多家中男子对其话本非常反感,她们也不敢在明面上忤逆。 之前话本里的女官事件就传的沸沸扬扬,先是这些男子害怕损失到自己的利益这才开始反对话本。 那些男子痛斥她们看话本之后每日臆想,连找夫婿都比之前挑剔,他们觉得就是因为这话本引起的。 这话本写的男子太过完美,完全就是荼毒女子,迫使这些男子难找婆娘,于是他们怒了,不仅怒骂无明,还骂这些女子,让她们去和话本里的人过去吧! 他们的话算是骂醒了这群一直以来相夫教子,失去了自己的女子。 有时候女性觉醒只需要一个瞬间。 这时候这群女子才明白:也许她们爱的从来不是话本中的男子,而是书本背后笔耕者——无明先生的灵魂。 一个真正考虑到女子自由的灵魂,这才是她们所向往的,这一刻她们应该凝聚起来,哪怕为自己求得那么一点点的权利也是好的。 第81章 混口饭吃 此刻凌府内,书房之中,御史大夫怒气冲冲拿着鞭子,指着地上跪着的女子。 “你这个逆女!”说完就想要将手里的鞭子挥舞出去,被一旁的凌夫人制止了。 “大人,不可啊!”凌夫人一双眼睛蓄满泪,转头对跪在地上的女儿道,“烙儿!还不快向你父亲认错!” “父亲,母亲,女儿不认为有何错!”凌烙跪的笔直,一点也没有怯意。 凌大人被她这副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将鞭子打在她的身上,一旁的凌夫人想拦也拦不住。 “你居然敢联合女子,干出围堵皇城的事,是想置凌府于何地?” “您放心,朝廷查不到女儿的头上的。”凌烙跪得笔直,似乎胸有成竹。 凌大人听了她这话,又看到她这番模样,挫败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着她倔犟的脸道,“果然还是那话本害了你!你究竟想要干嘛?” “自然是谋得女子入朝为官的机会!论学识才能这些女儿不比兄长差,可为何我却只能到了年纪就得嫁人,我自然不服,这世道不公,我便要为自己闯出一道路!”话音未落,鞭子又打在她的身上,她却未见分毫疼痛。 “女子如何能入朝为官,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女子执政,为祸朝纲,会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凌烙听了这话只想笑,“父亲您说的‘世人’恐怕只有男子吧!” “你、你……是我教女无方啊!” “父亲请容我自私一回,我真的不想同母亲一样日日守在后宅靠男子的施舍过活了。您无非便是怕我牵连家族,那么从今往后我与凌府恩断义绝!自此与凌大人断绝父女关系。”凌烙望着凌大人的眼睛道。 “你、你这个逆女,是要气死我吗?” “烙烙,别说胡话了,你和凌府恩断义绝之后一个女儿家如何能生存?!” 凌夫人的话刚说完,一旁的凌大人便大喊家法伺候。 凌夫人一听,哭声再也克制不住了。 凌烙在祠堂内被打了几板子,又罚她在祠堂内跪着,身旁几个婆子寸步不离的盯着她看。 太和殿内,皇帝换下了朝服,近日以来皇宫外闹的太欢了,已经无法继续武力镇压了,听说许多女子从家中走出来,就是为了谋权利。 其实让女子为官,皇帝之前便有想法,只是担忧朝中顽固派必然竭力反对,此事任重道远,他便想着到时找个由子,在朝堂之上提起这事。 没想到他还未找到好的时机,《星陨雨》话本便横空出世,本来只是不入流的话本,无人在意,谁也没想到厚积薄发,才短短半个月不到便做到家喻户晓了。 皇帝没看过这话本,只是知晓话本这话本里的女子能够入朝为官,也是因为这话本让女子们有了决心。 既然有这书在前头打头阵,皇帝便放任它随波逐流了,他便是想要通过这话本为他的政策打预防,这样减少一些阻力。 所以他在叶郁芜押到朝堂之上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坐在龙椅上好整以暇看着底下的臣子争吵。 自然他也不会那么快降罪于叶郁芜,毕竟她还大有用处。 另一边的锡安福宫内,贵妃已然快气的七窍生烟。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太子就这样回来了,不过也算有好消息。 “那出话本的管事被抓起来了,只是写书的人至今未曾抓到。” 是的没错,自从上一次看完戏回来之后,后宫又流行起了话本,她自然不能忍受她在话本中是那种形象。 而且更可恶的是这话本居然还在民间广为流传,说书的、看戏的,连画册都跑出来了。 在话本中贵妃的形象已经影响到她维持这么久的平和了,这直接导致许多人还会代入看她。 尤其是皇后每次都会用探究的眼神看她,她生怕自己露馅,也怕自己当年做出的事被发现,日夜不昧。 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的贵妃便率先动手了,只是没想到这小小书肆背后居然有人护着。 见硬的来不了,她便找了几个人煽风点火,便能激起矛盾,从而引发从众心理。 这不,不出几日,这书肆便被封了,人也被抓到牢内。 可还是难消心头之恨! 这是叶郁芜第二次被押至皇帝面前了,她居然还生出了一种熟能生巧的感觉。 只是这一次是在太和殿。 殿内的大臣也是被皇帝召来处理政务的。 不过这些大臣一般在三品以内。 没有金鎏殿的正式与威严,叶郁芜的心好歹松了一点。 而各个大臣也不明白皇帝此番的用意,突然将此人押上来是为何。 这群人精不停的转动着脑袋。 “说说吧叶娘子,你为何要写出这样的话本?” 叶郁芜一惊,果然还是什么都逃不过皇帝的探查,她的另一个身份还是被发现了。 而这些大臣也从皇帝的口吻中知晓了这写话本和出话本的人乃是同一人,怪不得另外一人怎么也抓不到。 “回陛下,小女子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写的话本,绝无二心,我也没想到居然被传成这样,还望陛下明鉴啊!” 坐在上首的皇帝短促的笑了一声。 “朕是问你,为何会写出女子为官这样的想法,听皇后说,此书最后也是以女主入朝为官做结局。” “皇上,此书就是一个女子的臆想,哪里有什么想法,有也是无稽之谈的想法,女子为官,乃是朝廷不祥。” 叶郁芜瞄了一眼又突然跳出来说话的大臣,一看,好吧,又是老熟人了,方才听了一耳,此人貌似是御史中丞。 怎么哪都有他,次次跳出来驳皇帝的面子。 果然皇帝十分不高兴。 只是他掩藏的极快。 叶郁芜立马出声,“回陛下,这小女子认为女子不比男子差,只是多年来无人给她们上升的途径,原本我写话本也只是为了自己,后来写着话本发觉自己笔下的人物仿佛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我已经无法让她们走我之前为他们设定的方向了,这才有了结局的女官之路。” 第82章 老娘不干了! “况且女子为官是何人说的不详,那生下你们的母亲是否也是不详的?要我看,女子之所以不详那是因为生下了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人!” 后面的话算是回怼御史中丞,原本是畏畏缩缩半趴在青石板上的叶郁芜月说背挺的越直,最后居然还侧头与御史中丞对视,分毫不畏惧。 此话一出殿中大臣纷纷倒吸一口气,此女子还真是胆大,居然敢对着御前说这些话! 而叶郁芜说出这样的话反而畅快了,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绪,她憋了这么久,终于能说出来了,早看这些大臣不顺眼了,听了他们之前的争吵,仿佛女子在他们的嘴里就如蝼蚁都不如,谁都能轻贱的踩上几脚,对她的态度也是瞧不上的。 自从无缘无故来到这个该死的封建社会,这里对女子多加管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么都不能做,她已经忍无可忍了,今日就算给她定一个冲撞御前的罪她也认了! 但叶郁芜说的话杀伤力太大,一时无人出来反驳。 在帘子后的祁竟越都为她捏一把汗。 所有人都瞧瞧看上首天子的神色。 难得的天子居然没有大怒。 “那依你看要如何了?” 天子平静的看着地上的女子和被她这一段话吓的一个屁都不敢放的大臣,难得心里有点想笑,也有点畅快。 毕竟之前他也老是在朝堂之上被这些大臣进谏言,为了维持一个英明的圣上形象,他自然不能拿这群大臣怎么样了。 所以看到叶郁芜怼这些人他竟难得心情不错,只是面上不显。 反正方才都大放厥词了,这会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自然是如话本中一样,国子监收女子入学,女子也能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嚯!陛下问她,她还还真敢说出口啊! 把这句话说完的叶郁芜把眼睛一闭,来吧!快下令处死我吧!老娘不干了! 大家都知晓如今京中女子愈演愈烈,整个街道都是声讨的声音,其一就是为了让朝廷放了叶郁芜,其二便是女子为官之事。 叶郁芜毫发无损的回到了熟悉的金窝窝牢房,此刻的她还处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她以为自己会被拉出去杖毙的,没想到她刚把眼睛闭上,等待死亡命令之时,坐在上首的天子居然说“好!”。 不仅仅是震惊到叶郁芜了,原本还等着她被拖下去赐死的大臣也被震在原地了。 怀疑他们是否听错了。 直到翰林学士跪下大喊“陛下不可!” 他们才回过神来。 当时跪在原地的叶郁芜没有注意到有几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是祁竟越和白樽月等人的目光。 他们清楚的知道,叶郁芜被皇帝当出头鸟用了,看来陛下早就动了这个心思。 槿朝看来是要变天了。 槿朝的确要变天了,继上次天子要推行女官制度,文武百官那是百般劝阻,其中御史中丞和翰林学士反对的最为强烈。 然后却没有任何作用,天子决策强硬,无人质疑,这条政令还是颁布下来了。 其家中女子品学兼优,可与男子一样参加考试,进入国子监内,参加科举考试也可入朝为官。 “听说皇宫内已经有女官了,负责后宫的日常事务,以后还可以参与各种礼仪和祭祀活动。” “是的,我家中也听说了此事。” 书肆内,大家已经恢复上工的时间。 “就是不知道姑娘何时能回来?!”画屏明显比之前憔悴了许多,自从叶郁芜进牢之后她便一直在担忧。 “应该快了,听我哥哥说,叶掌柜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扰乱国家之事,天子也没有降罪于她,很快就会被赦免回来的。” “希望如此。” “诶就是不知叶掌柜在牢房里头吃了多少苦,牢房多么可怕啊,牢房又小又黑,还有老鼠,还听说里头关押的全是穷凶极恶之人,这一进牢房得受多大的罪啊!”一旁的雪亭想到自己在外面听到对牢房的叙述,忍不住说了出来。 果然她一说,几位姑娘脸都白了,担忧更深了。 “这几日也不知道清鸣去了哪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旁的安兴突然一脸忧愁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 “一定是去想办法去救叶掌柜了!”张柔颜肯定道。 “啊?柔颜你是如何知道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张柔颜神秘一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上次也是这样的表情,好柔颜你就和我们说说嘛!”雪亭拉着她的手腕,一边撒娇一边摇晃着她。 被摇晃的不行的张柔颜立马制止她,“行了!行了,我说还不行。” 此话一出雪亭便停下动作,张柔颜才刚一抬头,就见自己眼前多了好几张脸,大家一副八卦的神情望着她。 搞的张柔颜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清咳了一声,而后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没发现清鸣对叶掌柜不一样吗?” “没有啊?”众人疑惑。 “啧,就是那眼神,你们仔细回想一下,他们两人哪里不一样?”张柔颜咬牙,恨不得他们好好去想想。 大家见张柔颜这样,还真就仔细想了一下。 “平日清鸣对我们都爱搭不理的,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去观察‘她’,但是叶掌柜……” 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的众人瞬间睁大眼睛:嗯? “不会吧!” “绝不可能,她们俩可是女子!”张柔颜连连摇头。 “不!恰恰就是因为她们是女子,这才隐藏的好。”白樽星把话一补充完,大家默了。 “哈哈,只是心理作用,大家别乱猜。”这话出自给自己心里安慰的安兴。 “对啊,捕风捉影之事。”画屏也在搭话。 见没人愿意信,张柔颜不在意的摆摆手。 众人正要散了去各种忙事,掌柜不在,但书肆还有很多书等着她们去做。 还没散开呢,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书肆内。 画屏见到叶郁芜立马跑了上去抱住了她。 “姑娘太好了你没事!” 见画屏又要哭,叶郁芜如临大赦。 好在这时候书肆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围了上去。 “掌柜的,你终于回来了,在牢内一定受苦了,你看你都瘦……呃……”张柔颜刚要说的话,在对上叶郁芜明显吃胖的脸之后,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第83章 。。。 “掌柜肯定在牢内睡得不好。”雪亭接过话茬,一点也没觉得张柔颜的不对,反而她还十分高兴叶掌柜回来了。 听到众人关心的话叶郁芜难得心虚。 没敢告诉她们,其实她在牢房内过的还挺好,简直乐不思蜀了。 叶郁芜一回来大家便簇拥着她进书肆,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清鸣。 “我帮你把东西放好。”祁竟越知晓叶郁芜刚回来,大家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便出口说要帮她把东西放好。 其实叶郁芜包袱里也没什么,就是她在牢房内写的话本书稿,写的还挺多的,她便一并带回来了。 叶郁芜也没客气,向他道了谢,清鸣轻笑了一声,便拿着东西上了二楼。 看着清鸣离开的背影,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去,难不成张柔颜说的都是真的?! 安兴原本还能心里宽慰甚至欺骗自己是假的,但是这会子看他们这样他差点没哭下来。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安兴哭丧着捂着受伤的心灵。 看着一旁低气压在角落里画圈圈的安兴,叶郁芜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哈哈,没事,估计就是郁闷,过一会儿就好了。”张柔颜打着哈哈,叶郁芜闻言也就没有再问了。 “掌柜的,你怎么回来也不找人提前通知我们,我们好去接你。” “我也没想到,本来还在牢房内,突然就有狱卒让我离开了,由于出狱的时辰太匆忙,没来得及找人通知你们。”叶郁芜终于喝上书肆的茶水了,心里瞬间通畅许多。 “那掌柜的,你怎么又和清鸣一道回来的。” 张柔颜试探性一问,众人也好奇的竖起耳朵听,原本还在角落独自悲伤的安兴都拉长了耳朵。 “我也不知晓,我一从牢房内出来,便看到他站在牢房外等我了,我还以为是你们提前知道了,派他来接我呢,所以我便没有问他。” “哦~原来如此。” 大家忍不住对上视线,表示磕到了。 “是啊,怎么了?你们都是什么表情?”叶郁芜一抬头就见她们全是一副我们懂了的样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看,这个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怖。 叶郁芜还在怀疑自己脸上是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她们又推她离开,回去院子梳洗打扮一下,洗洗身上的晦气,毕竟刚从牢房出来,避免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她提出要自己回去,原本画屏还想陪着她回去,正要开口说,但是被梁素馨等人拉了回去。 “叶掌柜这么累,回去还要烧水,反正清鸣每日也无事可做,倒不如让清鸣陪叶掌柜回去吧!我们都还挺忙的。” 刚走下楼梯的祁竟越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对对,就这么决定了,清鸣可要好好照顾我们叶掌柜。”说完雪亭对清鸣眨眨眼。 没明白雪亭的面部行为的祁竟越,“你是眼睛抽筋了吗?” 雪亭无语了,“没。” 一边的安兴还想插一脚,可惜他还没站出来说让他送叶掌柜回去这句话就被张柔颜眼疾手快的踩了一脚。 如何他就眼睁睁看着两人被众人推出书肆了。 他们一走,白樽星如同累脱了一般,不顾形象的坐在椅子上,“我就说为何叶掌柜突然对我哥爱搭不理了,原来她已经另有新欢了,虽然对不起我哥,但是我觉得‘她们’好相配哦!” 叶掌柜之前的事书肆众人都知晓,但也没有搭白樽星的话。 “她们俩的幸福就由我们来守护!” 此话一出,众人齐心协力的握拳打气,眼里的坚定都快盛不住了。 安兴,这群女子太可怕了,我要逃!! 叶郁芜回到书肆后,书肆也开始正常运作了,因为此事,书肆名声大噪,来书肆买笔墨纸砚的人比之前还要多。 虽然大部分是女子。 而无明先生收到的信也从谩骂变成了关心,还有一些女子会同她说一些自己的事。 比如这位“婵不知雪”在信中说了,因为这次事件之后,家里人同意她继续念书,与家中兄弟一同参加科举考试。 叶郁芜很喜欢看她们的这些小心事,将它们整理出来,用匣子收好了。 让叶郁芜最为感激的便是高掌柜了,如果没有他办的那个品书宴,让一些女子有了敢“说话”的力量,她们这才敢为自己争取权利。 也是因为这个品书宴点燃了女子游行的决心这才将她救出。 近日说书和南戏也渐渐恢复了,但叶郁芜觉得此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之前突然有大批的百姓反感,且看有些人似乎是有组织有预谋,在引导了一些路人之后,便隐秘的退了下去。 即使他们做的在小心,还是被叶郁芜发现了,只是当时她自顾不暇,便没有去揪出幕后之人。 这事她还得差人去调查,眼下她刚从狱中出来,书肆内却没有百废待兴,多亏了李伯他们。 叶郁芜派出的人很快抽丝剥茧查到了是哪些人,当然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御史中丞和翰林学士。 他们首当其冲,最开始就是他们引起百姓对话本的反感,而后也是他们让人来抓的她,封了书肆。 结合叶郁芜这几日的经历和她大致查到的消息来看,这两人莫不是要除掉她? 当时事情还未闹的这么大,莫名其妙来了一群看上去不普通的衙役,一直在追问无明的下落。 那时在去往牢狱的路上,对方一直要带她去偏僻的小巷子里,她不肯,坚持要走大道去,后来他们强硬的要拉着她去巷子里。 这么明显的举动,叶郁芜怎么能不怀疑。 但是她一弱女子反抗不了,她本想呼叫,却被捂住嘴巴。 眼看自己就要被拉进巷子里了,又出现了一群戴着面具的侍卫出现,直接将她接手。 那群人敢怒不敢言,然后她又换了一群人被押至牢狱之中。 进了牢房内她也没松下一口气,好在长公主来探视,也因为长公主的缘故,这些人才没有查到无明这个马甲。 后来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没趁着她还在牢房内偷偷解决掉她。 她猜测也许是因为白樽月和长公主等人的缘故,所以也能解释她突然换了牢房。 第84章 中短篇话本太刺激,怕古人接受不了 而她之所以能上了御前,不知道是不是皇帝背后的推波助澜。 因为皇帝在背后保着她,他们就更找不到机会下手了。 最让叶郁芜头疼想不明白的是,她也没招惹御史中丞啊?为何他们大张旗鼓想要除掉她? 难道是她挡着他们的路了? 叶郁芜呼出一口气,暂时她也只能猜到这些了。 除了这两人,让她比较熟悉的就是马掌柜了,他会在背后找人引导散布,叶郁芜着实没想到。 还有一些文人墨客在背后搅浑水,之前他们还写信骂她来着。 至于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叶郁芜也不怎么认识,可能还有人是她查不到的。 这些人也许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她,这可不代表她不会反击啊! 她看着手中花钱雇人调查出来的纸张,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先一个一个来吧! 如此想着她便坐在木桌旁,原本打算继续写在牢里没写完的话本,可是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纸张,她想了想又拿出新的纸。 忆起这几日在朝堂之上的经历,她很快有了思路,先写两篇中短篇的话本故事吧。 她都想好了,这御史中丞和翰林学士的关系不是那么好吗?!既然如此……嘿嘿嘿别怪她了! 还有这些男人不是反对女子为官吗?也是时候让他们破防了。 叶郁芜心里憋着一股怒气,通过自己手中的笔墨发挥了出去! 短短两日每日每日写完第一个中短篇话本,她忍不住先让修书部的人校对。 张柔颜是第一个拿到书稿的,她一看这个背景故事,眼睛瞬间亮了。 等她看了内容,内心更是受到冲击,她觉得这是不对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往下看! 张柔颜一边看话本一边悄咪咪的瞥一眼花容月貌的叶郁芜,觉得自己此时面前都有活生生例子,怎么能觉得不对呢?! 毕竟话本中说的:爱情不分性别!她是十分认可的。 只是有些话她还是要说的。 “叶掌柜,这、这会不会被骂啊?有人能接受吗?这也太、太……”原谅她不知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收到的冲击,此刻她的心还砰砰跳着呢。 叶郁芜大手一挥,毫不在意,“我被骂的还少吗?!况且槿朝的律法又没有规定不能写?!”而且槿朝对此还十分宽松。 张柔颜红着脸,“书没问题,随时能够出版。” “能尽快出版就尽快。”叶郁芜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写另一本。 叶郁芜一走,两个小姑娘围了上来,“柔颜姐姐,什么样的话本啊,怎么你方才和叶掌柜说话结结巴巴的,这会子脸还红成这样,不会是艳……” 张柔颜无语的捂住小姑娘的嘴,没忍住翻了一下白眼。 “别胡说,我那是激动的!” 她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话本就被两个姑娘抢走去看了。 果然没一会儿这两个小姑娘张大了嘴巴,比她还激动。 张柔颜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叶掌柜还是磨/镜了,否则她怎么突然有灵感写出这样的话本?! 一定是这样! 自从女官政令发布已有半月之久,御史中丞也劝了半月了,天子就是不松口,他知道此事没有回旋余地,也就不劝了,他只是后悔,没在此女子被抓进牢房之前杀了她。 这日下了早朝,御史中丞正要与同僚一同走,但不知为何同僚个个走的飞快。 要么就是走在前头,要么就是落在他后头,他本想停下来等身后的同僚,谁想到后面的同僚在他停下脚步等待的时候飞快的从他身旁跑过。 如同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刚巧这个时候翰林学士从他身后走过,他便要上前寒暄,顺道问问怎么回事。 他与翰林学士的关系一向十分不错,他们政治相同,又喜乐理,也算知己,有时两人也会聚在一块喝酒谈心。 但是这会他正要冲他打招呼,他却如同视而不见的与他擦肩而过。 在不远处的其他大臣,原本看到御史中丞要和翰林学士说话,眼睛都快凑上去,就想要知晓他们说什么,一副八卦的样子。 但见翰林学士看都不看御史中丞一眼,他们瞬间觉得看不到戏,没意思极了。 御史中丞没想到翰林学士的态度居然变了,而且敏锐的他也能感觉到周围人看热闹的眼神,哪怕藏的好,但架不住视线多,太明显了。 御史中丞气的原地甩袖离开。 没想到回到府内,他也感受到了此目光,而他的夫人在房间内啜泣着,见他回来,不管不顾的上前用指甲刺挠他。 突然被自己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挠,御史中丞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挠了好几下,而后反应过来的他怒吼着:“你发什么疯?!” 女人被狠狠的推倒在地,她无助的倒在地上,也不起来,就是一边哭一边指着御史中丞说自己命苦。 “到底发生了什么?!”御史中丞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加上今日下了早朝,被人排挤还有议论的模样历历在目,一时火气更是止不住。 “你还敢问发生了什么?!外面都快传疯了,你与翰林学士……”话没说完她又捂着袖子大哭。 “我就说你之前每日出去说是处理政务,回来都是一副醉酒样!有时候甚至不回府宿在外头,是为什么了!你居然还骗我喝醉了宿在翰林学士府中!你们做了什么事就不怕一天会被人发现吗?” 御史中丞一惊,还以为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一下子气也撒不起来了。 “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如何能不知道?你与翰林学士那么明显,怎么会不被人知道?!” “翰林学士?!”他又是一惊,这会儿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女人说这话的意思。 他只是不耐烦的解释道:“我与翰林学士商量政务之时,难免要应酬,有女子相陪不是正常之事,那些勾栏女我只是玩玩,不会将她们带到府内,更不会动摇你正妻之位。” 没想到他隐藏许久的正人君子的面具就这样撕破了,他有些懊恼,完全不在乎自己夫人对此的感受。 “什么意思?”听到御史中丞这话,女人反应的比他快,立马就明白了事情原委,“我说你为何对我冷淡许多,后院也不去了,还以为你同外面说的那样,与翰林学士分桃之好,没想到你原是和翰林学士在外面玩勾栏女!” 第85章 分桃之好 “你说什么?分桃之好?谁在外头乱传谣言!”御史中丞总算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半趴在地上的女人被他这副暴跳如雷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御史中丞听着女人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很快从她的话中抓住了重点。 “话本?”他的眸子里露出危险的光芒。 “你说的话本叫何名?” 女人表示不知晓。 御史中丞连忙叫小厮去查。 “回大人,那话本似乎是叫《重生之我要夺回我的一切》”小厮抹着汗,气喘吁吁道。 “这个重生是什么意思?似乎听书名并无不对劲的地方。” 小厮颤颤巍巍的又把自己在市井搜刮到消息禀告给御史中丞。 “听坊间说,这话本出自止于书肆,里头的主角便是御史中丞和翰林学士,而且他们俩……”小厮后面的话不敢说,小心扫了一眼御史中丞的脸色,又继续道,“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是有心之人自然会联想到现实中的您和翰林学士,而且听闻大人您与翰林学士关系好,常常聚在一块喝酒,商谈政务,这才被坊间传成如此模样。” 小厮的话一说完,御史中丞已经不淡定了,他气的七窍生烟,一边毫无形象的跺脚一边道:“简直是无稽之谈!谁让他们如此传谣言的!上阕,你派人去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 “是大人!” 可是光光抓这些人是抓不完的。 早在翰林学士发现此事时,他就派人抓过这些人。 可这些人只是普通百姓,他们没什么文化,平日里就爱听书。 刚开始止于书肆说这本话本时,茶楼是人满为患,比之前茶韵和说《星陨雨》时,那是有过之而不及。 大部分群体主要还是被这个书名骗来的。 这个话本书名就是很有趣。 只要一听这名字便瞬间勾起人的兴趣。 在大家了解了重生的意思之后,都以为是爽文。 这个新话本事实上也算是爽文吧,只不过是披着双男主皮的爽文。 刚开始大家以为是主角重生归来搞事业,规避上一辈子的错误,成功走向人生巅峰。 后来他们发现居然有感情戏,还是和一个男的,瞬间将他们雷的外焦里嫩。 本来被吸引来看的大多是男子,自然无法接受,但很快他们就招架不住了。 话本本事就很精彩,一看就容易上头的爽文,尤其是主角在官场上大杀四方。 慢慢的这群人居然也能接受这两个男子的感情了,毕竟他们之间的互动也太甜了吧! 一个是御史中丞一个是翰林学士,相爱相杀,主要是重生梗他们是没见过,这才留下了一批的读者。 “太好看了!不愧是无明先生!” “你怎么每次拿到无明先生的新书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能不能换一句话说,我都听腻了。”梁素馨实在无语,但是看到白樽星如此高兴她也没再说什么。 由于她现在是报社的编祺,出了新书她比之前能更快看到新书。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夸赞,不过无明先生真的很厉害,不知何时能亲眼瞧瞧无明先生长何样?!”小姑娘眼里充满了崇拜之意,说起无明先生眼睛亮亮的,耳朵也红了。 “现在这样不就很好吗?万一无明先生其貌不扬,你的崇拜之意就被打破了。” “才不会呢?无明先生如此有才华,就算、就算其貌不扬,那也只是他的一个小缺点,怎么能与他的才华相提并论呢,每个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 “啧啧,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这样有道理的话居然也会出自你的嘴里,真是稀奇啊!”梁素馨一脸今日重新认识你了的表情惹的白樽星脸红了耳朵更红了。 “哎呀!梁姐姐你打趣我作甚?!”她娇羞的跺脚,“咦?关大哥过来了。” 她刚说出这话,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凑近梁素馨,“嘿嘿,一定是来找梁姐姐的。” 说完她冲着迎面走来的关雁大声道,“你们两个聊,我先走了。” 留下被她一句话说的脸红的梁素馨,和有点懵的关雁。 关雁在看到梁素馨通红的耳垂,不知为何他居然感觉到周身不同寻常的燥热,也跟着红了脸。 而这话本刚卖就引起了讨论,“重生?有意思!‘我要夺回我的一切’,嘶~要夺回什么?” 看了之后的读者:“哇!前世悲惨,重生后复仇打脸极品家人,一路走到官场之上!全程都是高能!实属痛快!” 而以无明先生特设的品书宴终于有机会举行了。 几位小姐捧着书,说着故事大致情节,顺便发表自己的意见。 “主角季羡前世好惨,信错人,还被父亲继母算计,所有人都爱继弟,要季羡为继弟铺路,最后季羡还被算计死了。” “是啊,真是可恶!这些人!但是没想到前世与季羡乃是官场之上死对头的沈卿居然会替季羡报仇!”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估计这就是所谓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季羡就是因为不甘上天才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这重来一次,他必然会手刃仇人,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走上青云之路,谁懂这句话的杀伤力,我最喜欢这一句了!” “我的老天爷!果然我说哪里不对劲,我就说我的感觉不会有错吧!沈卿果真喜欢季羡!” 有女子十分抗拒,第一次明晃晃的感受到不一样的情感,骨子里的封建礼数告示她两个男子不应该这样,“不要吧?!两个男子如何能在一起?” “就是就是,无明先生怎么能这么写?这样写的目的是什么,这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但上天会惩罚每一个嘴硬的人。 过了一会儿,女子们纷纷告饶,“我错了,是我错了,求你们在一起!” “都重生一次了,怎么就不能让他们两个长嘴啊!?快说啊,急死个人了!” “什么世俗眼光?狗屁,这些我们都不在意,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真的!!” 第86章 世俗眼光 “写的好好啊,真正爱一个人不在乎性别,他们真正做到超越了性别,呜呜,还好他们俩最后在一起了,官场顺遂、结局美满,我的心怎么却怅然若失呢?” “我也是,不行,我还要再看一遍!” 原以为古人的接受能力不强,没想到是叶郁芜小看他们了。 本来前几日大家买这书都是偷偷摸摸的,有些来书肆的新客看到他们这副样子还十分不解。 一看话本名字,很正常啊?为何要偷偷摸摸的。 后来,买回去看了话本的人仰天长啸,“为何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他们,他们值得!” 而汴京内的断袖纷纷抹泪,终于有人理解他们了。 而这书不光是贵女们爱看,连高门的夫人也偷偷买了收藏来看。 这时候叶郁芜表示古代的腐女也不少。 随着话本和说书同步进行着,带头磕cp的古代人不满于此,也不知是谁开始细扒现实中的御史中丞和翰林学士了。 这两人怎么和话本中写的一样,总是聚在一块,说是有共同爱好——乐理,但是却从未有人听到过他们弹奏古筝的曲声。 每次都是秘而不宣,还有人说,经常能看到他们在酒楼喝完酒,一同回翰林府上,两人还一同宿在书房内,第二日萎靡不振的同去上早朝,大家猜测这俩人是不是在书房内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们说御史中丞与翰林学士是、是种(zhong)玉(yu)过度引起的。” “荒唐!去宣二人入宫!”皇帝听了勃然大怒。 而后没多久,御史中丞和翰林学士夹着尾巴走进大殿之中。 “说说吧!你们二人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不怒自威的话让这两人瞬间汗流浃背,他们跪在地上喊冤。 “陛下,冤枉啊!我们二人清清白白,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而大做文章。” “是啊陛下,坊间大肆宣扬谣言,但我们二人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与御史中丞只是平日会一块喝酒,并无关系。” 许是翰林学士急于撇开关系,反而让人顿生窦疑。 “翰林学士,你说你们没有关系,那朕派的人查出的消息怎么是你们二人同睡在书房之内呢?一次两次还好,经常如此,你们莫不是有鬼吗?” 天子冷笑一声,“哼,你们别想蒙混过关,最好老实交代原委,朕手中可是有金吾卫的调查,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皇帝将手里的折子往下位砸,砸在了御史中丞的头上。 天子一怒,伏血万里,二人早就被吓得不轻,哪有素日在大殿之上侃侃而谈的样子。 御史中丞知道今日自己要不交代,自己就要被交代在这里了,所以他一咬牙便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们二人对外说常在一块讨论乐理,这只是一个借口,二人算是知己,不过却是在院内“寻欢作乐”,至于他们常常在酒楼喝酒,也是与勾栏女买笑追欢。 最可恨的是二人对此还不满,做出了偷掳民女的事,只是他们隐藏极好,每次都会将偷掳的民女抓进书房内。 “没想到你们二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愧对的起你们身上穿的这身官服吗?可惜了,你们居然手眼通天,竟连金吾卫都未曾查到你们二人的这等勾当。” 御史中丞和翰林学士双双睁大眼睛,原来他们被天子摆了一道,“陛下陛下饶命!” “来人,将二人打入天牢内!由大理寺负责此案!”天子朝外面喊了一声,眼睛里迸射出寒意。 外面来了几个御前侍卫,将他们拖了下去,御史中丞在拖下去之后能,双眼涣散,心想完了! 二人被拉了下去,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子捏了捏太阳穴,一旁的御前公公有眼力的上手接过,替陛下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又是这小姑娘将他们的罪证引了出来。” “那叶小姑娘似乎是无心之举。” “呵,恐怕这两人背后没那么简单,否则为何无缘无故针对这样的小姑娘。” “陛下英明,乃是真龙,这些牛鬼蛇神在您面前都会现形的。”公公拍着马屁道。 “奏折处理的也差不多了,摆驾坤宁宫。”天子站起身朝外面走。 皇上又去了坤宁宫,得知此事的贵妃在自己的咸福宫又大发雷霆,将东西全都摔了。 宫殿内的宫女跪着,害怕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宫殿内只能听到贵妃摔砸东西的声音。 没一会儿一个嬷嬷走进大殿内,屏退了宫女,见门窗已栓好,她这才上前对贵妃娘娘说道,“娘娘,御史中丞被皇上抓入天牢了!” “什么?” “他没将背后之人供出?” “并未。” “看来得将这颗棋子舍了。”贵妃娘娘恢复理智,眼睛没了方才的怒意,她重新坐回圈椅之上,眉宇只有冷然。 汴京街道上,几人急匆匆的朝一个方向跑。 转眼间便来到了止于书肆外,这里站了许多人,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无明先生又出话本了?” “这次怎么出的如此快?上次不是刚出了一本《重生》话本吗?” “呜呜,终于又有话本可以看了。这次是什么设定的话本?好期待啊” “快走,不然等会又抢不到话本了!” 书肆内,叶郁芜哈欠连天,她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能撑到现在这个时辰着实不易。 “姑娘你先回去。” 画屏看出叶郁芜很累了,赶紧催促她回去补觉。 “画屏,你派人将话本包好送到这几处地方。” 话本被包成厚实的信封样,画屏明白这是要当书信寄出去,便点头。 叶郁芜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准备回去补觉。 而她寄出去的话本,则是寄给了之前写长长书信骂她的那些文人墨客。 她打算从心里击溃他们,否则也不会花时间去写这话本,不过她想她写的这本话本估计会引起轩然大波,或者挑起男女对立。 但是她受不了这些文人墨客道貌岸然的模样,总得挫挫他们的威风吧!让他们如此狂,还当她不知道之前他们煽动那些文人来辱骂她。 这些文人在同一天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书信,拆开书信一看,原是一本书,而书名写着,“穿进女尊文后我成将军了”! 文人墨客:? 第87章 穿进女尊文后我成将军了! 这些文人不懂何意,捏着书信抖了两下,还真给他们抖出一封信。 拿起信一看,信中全是暗讽,最后一句“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直接将暗讽的话语顺利顶上了他们胸膛中的怒火。 居然信中还敢讽刺他们写不出好书,却打压他人,卑鄙又下流,辱没文人名声,还说他们心胸狭隘,诋毁女子,不要以为无人可知。 这信里的话,快将他们肺都气炸了,拍着桌子大骂无明无知小儿、狂妄自大! 这些话反而激起这些人的胜负欲,他们倒是要看看她写的话本有何好的。 看完之后也好再写一篇长长的回信来痛斥批判她的话本。 于是他们拿起寄来的书看。 从来只听说过男尊女卑,话本的女尊不知道是不是性转之后的‘男尊女卑’。 没想到还真给他们猜对了,这个话本写的背景世界居然还真是‘女尊男卑’,但是与他们理解的又有点出入。 更离谱的是话本世界是以女子为主导,男子在家相妻教女,而在这个世界女子为官,男子居然能怀胎生孩子。 看到这,这群文人又拍案而起,“荒唐!荒唐!写的什么玩意!”后面骂人的话不好说出口。 不过三个感叹号足以说明他们内心的震撼。 “这无明果真喜欢闹着玩。”说完他们心里又默默记了一笔,打算等会写进信中。 虽然内心排斥,但是本着要看完之后回信才能有由头嗤骂的决心,这才能忍着不适继续看了下去。 这一看不要紧,看得他们额头疼,好在让他们觉得恶心的背景世界描写已经过去了,此刻的视角切换到女主云以妍。 女主云以妍穿越了,她穿越后,发现自己穿越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一个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世界,而这里居然以女子为天。 云以妍穿越前是汴京内一位六品小官的女儿,但她母亲在生下她没多久便难产了,父亲又娶了新的妻子。 这位继母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处处为难云以妍,在云以妍刚及笄之年便迫不及待要将她嫁出去。 给一个老男人做妾,此男人知命之年,前头死了三个妻子,年纪一个比一个小,还十分花心,经常流连勾栏。 继母收了钱,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想让她嫁出去。 她自然不肯,但是她的气力怎么反抗的了,几个婆子把她绑进了婚房内,她不愿面对接下来的场景便撞柱而死,死后便来到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 …… “这个设定还挺新奇的,无明先生太有想法了,他是如何能想到这些闻所未闻的想象力呢?” 除了那几位文人此刻在看书,外头的支持无明先生的书迷们,自然也买了书在看。 而之前偷偷背着夫人偷看还成功安利同僚的轻车都尉直接都不装了,只要无明先生的话本一出,他必然派小厮去买。 以至于他家夫人还没看上呢,他倒是先看上了。 除了话本,他还固定每日让小厮出门前买报纸,报纸如今已然成为每个官员早起必看的。 “爹爹,你何时看完,我也想看。”说这话的是轻车都尉的嫡长女吕画绒,他们此刻正坐在饭桌上吃着饭。 而轻车都尉则自己捧着个书一边看,一边吃,可把饭桌上几人羡慕坏了,个个伸长脖子想偷看。 吕画绒有些不满,当初可是轻车都尉义正言辞提出不许在饭桌之上看书的,谁能想到如今他自己率先打破了这个规定。 她这么想,却不敢说,毕竟父亲是一家之主,他威严还在,几个小辈不敢忤逆。但都尉夫人可不惯着他,直接将他手里的话本抢走了。 轻车都尉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吃完饭,沐浴之后想要向夫人讨要话本的轻车都尉,看到自己的夫人早就躺在床上看起了话本。 他三两步上了床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自己找个舒适的位置,在一旁和夫人看话本。 轻车都尉就是个对什么题材都不挑的人,上一次那本重生文,很多同僚都被骗去看了,结果后面发现剧情怎么感觉有点歪。 主角到了后面几乎是一边搞事业一边谈恋爱,他记得,无明先生说的那个词应该是谈恋爱吧?轻车都尉百无聊赖的回忆。 让同僚无法接受的就是谈恋爱就算了,特么的,居然是和一个男的。 直接把这群老古板看得眼珠子都快跳了出来。 奈何故事写的太精彩,尤其是季羡一边打脸一边复仇,将前世害死他的人一一清算。 看的人脾肺舒心,气也能喘匀了,每日上朝受到的气,也能通过看话本疏解。 谁下了朝累的不行,回府之后还想看文绉绉的书。 反正轻车都尉是不想的,他倒是很欣赏话本里那势均力敌的爱情。 而今日新买来的话本他看了背景也没有如那些文人一般,他反而觉得设定新颖,让人忍不住想要了解这个朝代是什么样的。 “这云以妍想法倒是不错,居然想要参军为自己谋得功名利禄,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她在书中的朝代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无权无势令人宰割。” 过了一会儿,他又面露狰狞,“这户人家的妻主可真不要脸啊,酗酒还打骂夫君儿子,枉做一个堂堂七尺女儿!云以妍教训的好!” 他话音刚落,却没注意到旁边的夫人在他吐槽‘堂堂七尺女儿’的时候,偷偷上下瞄了他一眼,轻车都尉是武将,常年在军营之中操练,长的高大,孔武有力,此刻蜷缩着身体一直往她身边凑。 她只是瞥了一眼,这一眼仿佛在说:你个七尺男儿还议论上了。不过她也没有打断轻车都尉的吐槽。 “这个世界的男子可真是悲惨,未出阁的男子不能随意上街,嫁做人夫的男人出门也得戴着帷幕,那些为贴补家用不得不抛头露面的男子,只能盯着旁人异样的眼光去卖菜,而有些女子好吃懒做,家中事宜全由男子操持,快生孩子的男子更惨,如此危险如同踏入鬼门关的事,女人还跑到外头寻欢作乐,唉,为了生个女儿,公家居然差点没逼死男人,就为了能够同意女人纳妾。” 第88章 女子也能成为将军行军打仗? 轻车都尉每说一个,都尉夫人眉头便紧锁一分。 “怎么这便受不了了?换成话本中的男子承受这些,你就能感同身受议论了?” “夫人,我没……”轻车都尉懵了,他没料想到自己的夫人生气了。 啪的一声,话本重重摔到他的身上,“不看了,安寝吧!” 等轻车都尉转过头看时,她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都不给轻车都尉说话的机会,让他十分郁闷。 他虽然脑子一根筋,但也是知道这会子万万不能真的要去看话本,虽然他正看得上头。 他小心翼翼的熄灭蜡烛,唯恐再惹夫人不开心。 黑暗中,他抱着夫人,轻轻对她道,“夫人,你辛苦了,我是说的真心话,生孩子、操持府中上下事宜,为我牺牲了许多,以后我断不可能再惹你不开心的。” 其实轻车都尉已经超越汴京大部分男子了,他骨子里大男子主义,也不懂变通,对待孩子的事上总是觉得打一顿就能解决,但是他十分爱护自己的夫人,外面也没有莺莺燕燕,否则同僚也不会说他妻管严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沉默的都尉夫人在黑暗中流下眼泪。 …… 而这段剧情描写最能共情的便是女子了。 品书会上,小姐们早已展开激烈讨论。 “好好,看得我十分舒心,看到话本里的男子也经受这些,我居然有种报复的快感,呜呜呜,我的心莫不是脏了?!”一身蓝衣的女子一边笑一边丧。 “别说你,嘿嘿,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好羡慕话本中的设定啊,以前怎么没想过还能这样呢?” “要是真能颠倒过来,这群男子遇到我们女子这样的处境,上次他们如何能大肆反对女子入国子监参加科举考试呢?!” “估计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这个世界真好,云以妍上一世遇到那样的事,好在穿越到了这个对女子友好的世界,她才可大展宏图,真害怕这个世界只是云以妍死后的幻想。” 还没看到下面的剧情,已经有人开始担心结局了,毕竟以她们对无明先生的了解,结局一定是她们意料不到的。 当然还有狂热书粉担忧,“怕就怕那些男子看了之后辱骂无明先生了。” “反正我是一定要守护无明先生的。” “我也是,谁要是敢诋毁无明先生,我必然会骂他们祖宗十三代!” 讨论归讨论,话本还是得先继续看下去的。 除了汴京小姐们的品书会,汴京的夫人也举办了宴会,特意包了茶韵和的上等雅间。 这些夫人坐在雅间内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底下说书。 话本一出来,茶韵和的说书也立马跟上了。 这会儿夕阳刚落山,许多吃了晚饭的人出门消食,走着走着也会来茶馆,有些人是纯属夜晚出门找乐子,毕竟古代娱乐少,没什么钱的大多选择去茶楼听书。 所以一楼的茶韵和人满为患,甚至有些人站在窗户外听。 而这会儿,说书人已经说到云以妍一路披荆斩棘,过五关斩六将成功从农兵成长为将军了。 女主带兵打仗,成功保家卫国,即刻动身入皇城,论功行赏。 “女子居然也能成将军?” “这是个女尊的世界自然可以。兄弟你是刚来听的吧?” “什么女尊的世界,也就书里能这么臆想了,看个乐子就好。” “也是毕竟现实中哪有女子能当上将军的,这话本莫不是女子写的吧?可真是敢想。”说完他还吐了一口痰,惹的碰巧站在他身旁的另一男子皱起眉头。 有些男子的嘴脸看上去令人不舒服,但是有些男子却试图挽回,并不是所有男子都是没有素质的。 “兄弟你可别太酸,虽说这确实话本,但是方才说书人一直在说女主行军打仗的过程,那些计谋,有勇有谋。她恰好生在一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这才有机会的,我们男子在现实里也是得天独厚才能有机会。” 男子的话并没有引起这个男子的重视,或许对他来说这些并不能引起他的共鸣。 而二楼的其中一间雅间内,吕画绒听的兴奋的搓着手。 她背着轻车都尉偷偷跑出来听书。 轻车都尉霸道的很,只需自己看话本,不肯给他们看,就说是为了他们好,为了他们的课业。 吕画绒本就不喜欢读书,在家庭的耳濡目染之下,她对舞枪弄棒十分感兴趣,闺阁之中最多的不是书籍,而是刀剑。 听说这次的话本主角是女将军,她兴奋的不行,一直想看这话本,于是忍着对轻车都尉的害怕,一个人带着贴身丫鬟来茶韵和听说书。 果然新的故事十分引人入胜,听着云以妍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从平民一路爬到将军的位置,她心中的烈火熊熊燃烧。 云以妍行军打仗,一路成长。 她忍不住拍手,这才是我们大女主该听的故事,还有男主,虽然柔弱,性格却和女主互补,柔情小意的,每次受伤都陪在女主身边。 大女子看了都直呼想要一个小娇夫了! 底下男子听了之后什么脸色,这些来听书的女子可不管,自己听爽了才是最要紧的! 二楼雅间的夫人们纷纷抹泪。 “这完全是将我们女子如今的处境写出来了,要是真能让这些男子尝一尝生产的痛便好了!这样看他们还能不能说出去母留子这样的话来!” 说这话的是国公夫人,据说当时她生产之时,差点难产,结果好不容易生出来了,国公只看了一眼孩子,就急匆匆跑去新宠的妾室那了。 而楼下的乌花零得了打赏,打赏拿到手抽筋,他只知道全是二楼雅间的那群夫人给他打赏的赏钱,于是他说的更起劲了。 说书还在继续…… 云以妍回朝后,军队论功行赏,她被当上了镇国大将军,受到了百姓的爱戴。 而男主则是家道中落的少爷,侥幸在战场之上被女主所救,男主在女主救他之时便心生爱慕。 可能云以妍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弱势者,她淋过的雨便想着为男主撑伞。 所以她很照顾男主,而且她更能明白这个世界男子的不易。 他在战场上与女主相互扶持,两人共同经历风雨走在一起。 第89章 默然 果然没多久,话本受到一部分男子的强烈反对,叶郁芜又收到一大批的书信。 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要是哪一天没有人写信来骂她,估计她还不习惯了。 而叶郁芜寄书给那些文人。 这些文人原本是想看话本之后,才有筏子写信斥骂,没想到居然看进去了。 其实大多文人刚开始是没办法接受这个女尊男卑的设定的,但是等他们看进去之后,发现了他们以前不曾发现的。 由此他们会反思自己,从另一个角度思考,话本中的男子何尝不是现实中女子们所遭遇的。 只能说他们身为男子已幸运许多,也是他们之前偏激,总是觉得女子就不该学习,更不该开设女官,这是违背了祖宗传承下来的规定。 然而这书却能将问题抛在明面上,这个无明果真是胆大,“他”这是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个社会,哪怕这个社会并不理解“他”,甚至是辱骂“他”,他们越看到话本的后面,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他们自愧不如。 而如今他们也明白为何天子要推行女官制度,女子的觉醒意味着朝代的进步。 可惜还是很多人无法理解。 “这个无明,老夫算是佩服了!”在斋阁内,开放的厅堂下,白色的帷幔轻轻飘荡着,屋檐下的铃铛被风敲打着。 几个男子交叉着双腿跪坐在光滑的青木板上,身前各有一张矮桌,矮桌之上放着书本及笔墨纸砚,而他们的手中拿着话本。 他们之前还因《星陨雨》的话本而写信怒骂无明扰乱社会风气。 坐在主座位置上的乃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翁,他抚着花白的长胡须,衣袍却松松垮垮的穿着,但脸上又很严肃,满脸的皱纹能看出他是个不言苟笑之人。 “师父,这无明到底是何人,怎么感觉‘他’像是凭空出现似的。”一出现便引起社会动荡,给汴京的文人界一个大震撼,明明刚开始‘他’只是一个写话本的。 “老夫年纪大了,这个时代终究还是靠无明这样的人了。”被喊作师父的老翁没有回答自己徒弟的问题,略带浑浊的眸子难得清明了一次,看向外面的天空,湛蓝一片,前途光明。 另一边的文人聚会,这些小有名气的文人雅士原本还在义愤填膺,说无明嚣张,要写信挫挫他锐气的文人,此刻犹如变了一个人。 “真想知晓无明此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没了刚开始看女尊文的气愤感,渐渐从中品到不一样意味的各个文人议论了起来。 “能写出这种讽刺意味的话本,想来十分不简单。” “真可笑,这样的话本却被定义为不入流的书。” “诶,真想认识这位无明啊” 其中一人说出这样的话之后,现场安静了下来,无人敢说话,纷纷想起之前自己那点狭隘的心思,甚至觉得有些难堪。 他们之前居然还极力反对无明以及“他”的话本,这个时候感觉自己犹如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羞又难堪。 不过不得不说文人有傲骨,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虽然固执,但是转变自己的想法很是很快的,正所谓能屈能伸、是非分明嘛,用在这里也是一样的意思。 叶郁芜可不知他们的心路历程,只是接下来收到他们厚厚的来信,这一次不再是斥骂的来信。 信中除了歉意,还有自己对于这本话本独到的见解,还表达了想与无明一同探讨话本。 叶郁芜看了来信,见他们言语之中对话本的理解,还是提起笔回复了他们,自此也算是与这些文人做到和解了。 但有人却不这么想,刚从一好友的宴会回来的柳如景气的嘴都要歪了,但是对外他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怎么想怎么生气。 本来参加此次宴会,柳如景因为大家都是声讨无明的话本,这才心情极好的应下拜帖去参加。 和所有文人一样,柳如景也收到了厚厚的信封,他之前在宴会之上都是装模作样说着无明的好话,其实背地里也偷偷给无明写信斥骂,否则他也不会收到信封。 而这次他还以为宴会之上大家会斥骂话本。 没想到这群人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居然纷纷夸起话本来,为了维持他正人君子、温润如玉的面具,不得不笑着去应承他们。 但是他没看过无明寄的话本,自然不知晓他们聊的那些,私心里他觉得此等不入流的书根本不配他去看。 只是现在的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如此快速的变了脸和想法。 近日他新出了一本书,原本已经和汴京最大的书肆敲定出书的时间,但是止于书肆提前出了一本叫《重生之我要夺回我的一切》,直接吸引了大批的人去购买,他自知敌不过,于是寻了借口让书肆改了另外一个时间。 他算好了时间,好不容易等话本的这阵风过去,他的书终于出来了,谁能想到止于书肆也在同一日出了另一本话本。 这话本一出,瞬间火爆,直接将他书的时热完全盖下去,抢走了风头。 谁能知道第一先生的柳如景出书了?! 难道真要让这个无明踩到自己的头上将自己这个第一先生的名号抢走吗?! 柳如景握紧拳头,心里不甘,这个无明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不足为惧! 这些人居然还将“他”捧上天,可笑! 因为连出两本话本,这两本话本很快又在国子监内风靡起来。 “又让我发现了!这是第几次了?”监丞将牢骚发到了祭酒那里。 没想到刚一推开祭酒的政务屋子,就看见祭酒神色慌张的遮盖着什么。 但是监丞没有太在意祭酒的反应,而是将书放在祭酒的桌子上。 “祭酒大人,最近话本又在国子监内猖獗,再不给这群监生一点颜色瞧瞧,到时荒废学业如何是好?!” 上次他们几人一同上告到祭酒这里,国子监这才没人敢带书来看,这才过了没有多久,便萌发了。 第90章 下三滥 “都怪那个无明,如果不是‘他’写的那个话本,也不至于事情会演变成这番。” 祭酒知道监丞说这话的真正意思,上次他同意封令监生不准许带此书之后不久,书肆老板被抓,如何女子为官的政令又下来,人也安然无恙被释放,释放出来之后,止于书肆和无明名声大噪。 紧接着出狱没多久,销声匿迹的无明又开始写话了,一写就写了两本出来。 这下子国子监的监生便按捺不住了,又开始背地里买书偷看。 监丞不满皇上的这个政令,觉得女子入国子监就是无稽之谈,数百年哪有让女子入国子监的! 虽然不满,但是他没胆子说出口,便将这事全怪在无明身上。 “诶,此事怎么能怪无明,要怪就怪这群监生没有定力。”祭酒连忙纠正监丞。 祭酒说的也是道理,监丞便没有反驳,只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祭酒可不管他心里想什么,只是吩咐他,近日要多在国子监内监察,发现的监生该给的处罚不能落下,且还得加倍处罚。 “过一阵子还需招收一批女先生,提前做好准备,明年大概女监生便会入院。这是好事,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们几个在背后乱嚼舌根,管好自己,天子正看着我们国子监,不满也得给我装的满意。”祭酒从刚刚温润的模样变得严厉起来。 听的监丞心里一咯噔,抹着不存在的虚汗应好。 监丞一离开,气场又瞬间变得温润起来,他小心翼翼翻开桌前的《道德经》,而在《道德经》里还放着一本话本。 他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未被发现!” 他接着又喃喃自语道:“这群老古板,就是欣赏不了此等书。” 然后他瞥了一眼,看到了方才监丞拿进来的“禁书”,应该是监丞刚才被他这么随便一吓,竟忘记将书带走了。 正好便宜了他。 他拿起其中一本书:可恶!刚好这本他还没买到呢! 刚刚离开屋子的监丞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一拍脑袋。 想起来了,原是话本没拿走,不过他心中可不敢再回去了,反正几本话本放在祭酒那也没有事,反正祭酒又不看不入流的话本,等下次再要回来也不迟。 叶郁芜从牢中出来之后,马掌柜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又到头了。 谁能想到都被关进天牢了,这小丫头还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并且才几日就出了话本,茶韵和有了新话本,讲起故事来,客官那是连绵不绝,天下茶馆又恢复了萧条的模样。 高掌柜气的牙痒痒,心里冒起了罪恶的想法。 他可是派人调查过,叶郁芜每日傍晚时分准时闭店回住处,其中经过的巷子人颇少。 既然软硬都不行,那就只能下三滥的做法了,女子不是最重名节,到时候她没了清白,所有人都知道了,看她还如何能经营下去。 他心里有了缜密的计划,而小二得了他的命令出门替他找些地痞流氓之时,他的书房外一阵响动。 还没等他站起身子去探查外面的情况,书房的门被人暴力踹开了。 不,准确来说是刚出门不久的小二被人一脚踹到房门上,由于力气太大,房门直接被踢开了,房门砸在地面上,而小二则哀嚎的躺在门板上。 这副场景把马掌柜吓得不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哆哆嗦嗦指着门口一个穿着黑色,戴着面具的人道:“你、你是何人!居然敢在我天下茶馆闹事,不怕官府的人来吗?” 说到官府的人,马掌柜的恐慌少了几分,“人都死拿去了,还不拿下贼人。” 天下茶馆也有培养一些打手,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场景,但是马掌柜喊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时候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来说,此人如果真是贼人,应该不等他喊,就有人早就上去制服,方才他在书房外就应该听到声音的,但是却安静的下人。 黑衣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人黑衣男子侧开身子,身后的人昂首阔步走进书房内。 高掌柜一见此人立刻吓的跪在地上,“殿下!” 难怪茶楼内的人都没有动静,原来是殿下来了。 祁竟越此时已经换下女装,穿着月牙白的锦袍,带着玉冠,漫不经心的绕过高掌柜,走至屏风后的红木桌前。 一眼都没施舍给马掌柜。 “你这是派人去做什么?” “回殿下,只是让小二跑腿买点生津梅子。” “买个梅子还要这么多的银两?”祁竟越将重重的钱袋丢到地上。 这一摔,直接摔到马掌柜的心头上,他只感觉自己心跳骤然一停。 后面他怎么扯谎解释的,他都不记得了,只听到他说完后,男子嗤笑一声。 “本给了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经营不起来茶馆便罢了,居然还想用下三滥的手段?” 马掌柜气息不匀。 原来小二早就把什么都招了,当时祁竟越一听到他们要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时,都快气疯了。 瞬间后悔当初自己就这么随口一答应,后面这马掌柜竟处处给叶郁芜使绊子,还要用这种方法让她办不成书肆。 马掌柜跪着朝祁竟越匍匐前进,模样十分卑微。 他爬着,通过了屏风,慢慢靠近男人,一把抓住男人的腿,一边告饶,似乎还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男人一脚踢开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两人,“你不做,自然有人能胜任!无影,将他们丢出去。” 无影得令将地上的两人拎起来,一块丢出了茶楼。 这下子外面人来人往的人都看了热闹,马掌柜和小二挡着脸跑走了。 “听说是天下茶馆的管事回来了,一看茶楼被经营的乌烟瘴气,很多都是烂账,这马掌柜背后偷拿了许多茶馆的银子,被丢出去之后,又被抓进牢房内了。我就说这马掌柜不是好东西吧??”画屏凑到叶郁芜身旁,和她说着小道消息。 而叶郁芜正在书肆一楼的书桌上练毛笔。 “这管事做的好。”本来她还想背后出手小小惩治一下这个马掌柜呢,老是在背后给她使绊子,要不是之前事情多,没顾上。 叶郁芜夸奖的话,被坐在另外一边桌子的祁竟越听见了,面上不显。 刚巧路过的张柔颜看见了,她似是无状的问了一句,“清鸣,你怎么耳朵红了。” 这话一说,原本在聊天的画屏和练字的叶郁芜一同转过头看他。 耳朵红的祁竟越:…… 耳朵更红了。 第91章 换人 “叶掌柜,外面有人找,他说他是天下茶馆的掌柜,说是姓、姓石的。”叶郁芜刚上二楼准备巡视一下楼上的进度,就被安兴给叫住了。 “天下茶馆的掌柜,还是姓石的?”叶郁芜提着裙摆,走下楼梯。 “应该是他们天下茶馆换了新的掌柜吧,我看这石掌柜面相比之前那个马掌柜好多了。”安兴在一旁恰有其事的说道。 惹的叶郁芜想要发笑,“安兴,你什么时候都会看面相了,我可不知。” “掌柜的,你就打趣我吧,我就是见这石掌柜的面相平和。” 他们没继续聊下去,已经到了一楼,那位站在前案的陌生男人想来应该就是安兴口中说的石掌柜了。 石掌柜听到楼梯的脚步声,转身望去,就见一位穿着湖蓝长裙,身形纤细、体态婀娜、风鬓露鬓,长相素齿朱唇的女子走了过来。 石掌柜明显感受到背后的目光,不敢多看,如果有手帕的话,估计这会他汗流浃背早已拿出手帕擦汗了。 就在石掌柜打量她的时候,叶郁芜也在打量他。 这个石掌柜与之前的马掌柜看起来气质很温和,也没有圆滑的精明感,背挺的很直,不会拿着鼻孔看人,难怪方才安兴说石掌柜比之前的马掌柜看起来让人舒服。 石掌柜率先走了过去与叶郁芜寒暄。 背后有自家主子盯着,他能做到腿不打哆嗦就不错了。 不过他倒是挺好奇这叶掌柜有何妙处,居然让殿下都刮目相看,想起殿下之前对他叮嘱的那些话。 等一去茶室,屁股还未坐下石掌柜便开门见山的与叶郁芜说了他这次来的打算。 “你们想要和我们协作?” 之前的马掌柜也来过,想要谈协作。 只是那个马掌柜看似姿态压的很低,却还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这个石掌柜倒是诚恳,似乎是以一个商人的角度与她商谈。 “之前那位管事做的那些事,我家管事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听说之前叶掌柜就想与天下茶馆合作,可惜前头那位没有把握住机会,十分可惜。”石掌柜看似惋惜的表情,心里却在想:幸好之前的马掌柜眼高手低,否则现在哪里轮的到他。 叶郁芜倒是没有说对天下茶馆感官那么差,只是,“书肆已与茶韵和协作,恐怕……” 石掌柜来之前便已经了解,所以倒是不担忧,于是便道,“听说茶韵和如今只有一位说书先生,还在培养一些人,只是如果真要到台上说书恐怕没有那么快,得等上好一段时日,实不相瞒我们天下茶馆现在生意不如从前,而我们并不缺说书先生,而且茶韵和茶楼并不大,但是客官却很多,几乎场场爆满。” 这里石掌柜顿了一下,他知道叶郁芜已经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此刻正在思索,他也不催促,而是话音一转,又继续‘蛊惑’道,“我倒是觉得我们三家完全可以一同协作。” “您放心我们三家该分的银两会按每家做的贡献分好。” “石掌柜,你让我想想,这事并不是只有我一人能做决定的。” “当然,此事至关重要,叶掌柜多花些时间想也是理所当然的,那鄙人先行离开,如果叶掌柜决定好了,可遣人来天下茶馆。” 石掌柜走后,叶郁芜坐不住,便又马不停蹄去茶韵和找高掌柜。 来到茶韵和门外,果然如石掌柜说的那样,茶韵和内外堵的水泄不通,声音鼎沸,她只得走后门,好在后门通畅无阻。 进了茶馆之后,许是馆内的人太多,店小二并未发现她的到来,她抓住一个小二,小二原本还在跑腿送瓜子,被她抓住手腕,偏头一看居然是叶掌柜。 叶郁芜直接问他高掌柜在不在。 “巧了,今日高掌柜正在书房内查账单,我领您上去。” “不了,今日看样子人很多,你先去忙吧,我自己上去找高掌柜。” “不碍事,就这一会儿功夫,况且茶馆每日人都是如此多。高掌柜之前可是与我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得好好招待您的。” 拗不过小二,只得在他的领路下,上了二楼。 “您是不知道,自从那两本话本出来后,茶馆日日都来人,有些人硬想挤进来都进不来,倒是苦了乌先生,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一直在说书,眼睛都熬红了,诶,到了。”小二一边领着她,一边嘴里说着近日茶馆内的事宜,没一会儿便到了书房门口。 小二试探性的伸手叩门,“掌柜的,叶掌柜来了。”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高掌柜将叶郁芜领进屋内,叶郁芜在进屋后,高掌柜伸出头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这门关上。 关上门之后,高掌柜有些支吾的问出口,“叶掌柜,就你一人吗?” 高掌柜不是无故这么问的,毕竟现在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孤男寡女的,被人瞧见,终归是不好。 叶郁芜明白他的意思,给了高掌柜一个放心的眼神,“高掌柜放心,我进的是后面,没人瞧见我来了这里,要不是有重要的事与你商谈,我不会突然来找你。” 见叶掌柜的脸色十分严肃,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高掌柜也正色了起来。 接着叶郁芜和他说了今日天下茶馆石掌柜来找她的事,还将石掌柜打算他们三家一起协作的事与高掌柜说。 “我觉得这事得告知于你,这才来找你。” “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也算一件好事不是!” 啊?叶郁芜有些惊讶的看着高掌柜,毕竟如今茶韵和十分赚钱,如果真要与天下茶馆协作,必然会分走大半的银钱,这对于商人来说并不划算。 “其实我十分感激你叶掌柜,原本以为茶韵和无法起死回生,我还打算将它卖了呢,幸而遇到了你。” “你别再这么说了高掌柜,你会说生气的,这是我们两方努力的成果。”叶郁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听高掌柜这么说了。 高掌柜笑了笑,如同看待孩子的目光看向叶郁芜,“这事叶掌柜你做决定便好,实不相瞒……” 第92章 信任 高掌柜突然话音一转,似乎想说点什么,一副下定决心要说出来的模样。 “怎么了高掌柜?”叶郁芜的第六感突然上线,觉得他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 他叹了一口气,“我打算回家乡去了,我母亲年纪大了,近日身体愈发不好,我怕她没几年了,需要做子女的在身边照顾,尽尽孝道,原本我还犹豫,之前生意不好,这才打算将茶韵卖了回家乡去,如今生意好了,我……” 人生总是要做选择题的,对于现阶段的高掌柜来说母亲比什么都重要,古人向来注重孝道,他如果作此决定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我想了许久,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叶掌柜我只信任你。” “高掌柜那你打算将茶韵和卖了?你可有人选,想好了卖给谁吗?”叶郁芜没有什么大多情绪。 他做的决定对他自己来说是好的就行,只是想到高掌柜要离开汴京,叶郁芜有些伤感。 但现在这样也好,茶韵和人流如此多,高掌柜也能多卖些银钱,回家的盘缠也能多些,回去也有钱生活。 “叶掌柜”高掌柜一咬牙,把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想将茶韵和交于你。” 叶郁芜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可以啊,我好歹也跟着高掌柜你在茶馆内干了一段时间,也算有了经营茶馆的流程,等你什么时候处理好家中的事,再回来也不迟。” “不,叶掌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高掌柜叹了一口气,“我回故乡之后不打算回汴京了,且不说母亲的身体何时能好,估计四五年内是离不开的,我是打算等她寿归正寝之后,这时间太漫长了,我总不能一直厚着脸皮让叶掌柜你帮忙管理吧!而且我打算与我娘子留在那做些小本生意。” “那……”叶郁芜没太跟上高掌柜的想法。 “我打算将茶韵和给你。” 此话一出叶郁芜惊骇,“高掌柜,你这是何意,我、我不行的!” “叶掌柜,你先别急着否定自己,你的能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说实话,这茶馆就是你带起来的,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哪怕他们辛苦些,好歹乌花零他们也有了动力,也有了期盼,我实在不放心将茶韵和交给其他人来经营,我可以不要银钱,只希望你能将茶馆经营下去,这茶馆是我的心血,是你让我们看到希望,也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高掌柜,你在说什么,你都说了是你的心血了,况且你还要有盘缠回家生活,哪里都少不得要钱打点,怎么能直接把茶馆送给我。” “这么说,叶掌柜你是同意了。” 叶郁芜叹了一口气,“你都如此求我了,我当然同意了,茶韵和该卖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只是我如今还没有那么多银两,我还得回去清算一番,如果钱不过,我到时每月算折息给你寄银票,或者说可以以入股分配赢利的形式,抵掉一些钱,到时候,茶楼赚到的分配赢利我在通过钱庄给你寄过去,高掌柜你也可以有点钱在那边做点生意。” “都可以、都可以!叶掌柜你自己做决定就行,我都可以的。”高掌柜不自觉落了泪,拿着自己的袖子擦着。 叶郁芜这会也被感染了,谁知道来了这本来想要商量事情的,结果是商量这个事情,心里这会有些舍不得这位高掌柜,毕竟最难的时候,高掌柜也帮助过的,人生总是这样,有些人走有些人留。 “高掌柜,你何时动身离开?到时我去送你。” “半个月后。” “如此快?”要不是她今日来找他,估计她是不会这么快知道的。 “已经不算快了,本来是七日后便要离开,只是我一直找不到好机会与你说这些。”高掌柜有些愕然。 叶郁芜也没再说什么,与高掌柜告辞后,便垂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书肆了。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叶郁芜正在想事情呢,突然温缓而低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头顶,她被声音吓了一跳。 寻着声音望去,才发现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此马车看上去精致又豪华,一看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而说出此话的男子掀开马车窗户的布帘,探出清癯俊朗的脸庞,看着她缓缓露出潇洒闲雅的笑容来。 叶郁芜总觉得哪里见过他,蓦然脑子一转,忆起他是谁了,上次莫名其妙说要救她出去的男子,听狱卒说此人是宣平侯萧羽澜。 问题是她不认识他啊?!这位仁兄上次也说了“叶郁芜”可能并不太记得她是谁,原主都可能不记得,那她哪里能知道此人与她什么关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叶郁芜想通这一点,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直到透过他的身后看到了另外两张熟悉的面孔。 得了,牢房的其他两个“神经病”也聚齐了,早说他们三个认识啊,难不成他们三个当初是为了一起耍她玩?图啥啊?想不通?真是想不通这些有权势之人的想法,自己还是少招惹为妙。 “侯爷”叶郁芜行了个平民礼,低着头不看他。 萧羽澜见她恭敬的态度,嘴角温和的笑瞬间凝固住了,“你不必向我行礼,以后见了我都可以不必行礼。” “民女惶恐,怎能不向侯爷行礼?!”怎么办,要找什么借口离开啊啊啊啊?! 叶郁芜内心快炸了,心里疯狂想着寻个理由能让自己离开,或者这几人自己离开。 叶郁芜的表情他们没有看到,因为她低着头,只能看到她墨黑的发髻。 萧羽澜急的想要下马车,而车内的乔松清早就被这一变故惊呆了眼睛,没有反应过来,坐在一旁的白樽月伸手抓住了萧羽澜的手腕,算是制止了他要下车的动作。 而车外的叶郁芜也注意到萧羽澜要下车的举动,她正担心着,就见布帘被放下后,马车内突然没了动静,人也没有从马车内下来。 她还不知道马车内发生了什么,突然布帘又被掀开了,这次从马车内探出的是另一张俊美的脸,只是这张脸清冷出尘——是白樽月。 第93章 形势 白樽月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情绪,只说让她先行离开,叶郁芜不知道他们搞什么,便听话的走了。 见她的身影消失了,白樽月才将帘子放下。 马车内,萧羽澜已经冷着脸,眼神犀利的望着白樽月。 乔松清左看看右瞧瞧,似乎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他们两个之间的火药味已经很浓了。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乔松清夹在他们两个之间有点无措,但是又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没有率先说话,而是沉默着各自坐在对面,头却转向前方。 “倒是不知道子煜你如今对郁芜都开始上心了。”萧羽澜突然转回去,眼睛冰冷又锐利的盯着白樽月看,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但嘴角噙着笑无端带着点冷眼相看的意味。 “子煜上没上心我是不知晓,言玉你的上心我倒是看的分明,你之前不是一样与我瞧不起这叶郁芜吗?怎么今日在街上看到她的身影,让马夫停在她旁边,还和颜悦色的同她打招呼?你是被什么夺舍了吗?”乔松清实在忍不住,提前打断了萧羽澜的话,率先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乔松清可算是看出来了,白樽月嘴硬死不承认自己对叶郁芜有那么点兴趣,而这萧羽澜最近也不知抽什么风了。 他可真是难,左手右手都是兄弟,万一他们两个打起来,他都不知道该帮谁。 但乔松清料想中干架的场景并未出现,这两个人如同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平和的有些诡异。 似乎看出白樽月没有要搭话的意图,萧羽澜又说话了,“以前郁芜不懂事,年纪尚小,见了子煜一面,自然会喜欢上他的脸,那也是正常不过,如今却是不会了。” 多的话萧羽澜不多说,但是他知道白樽月听懂了他的话。 白樽月没有表情,自然也不会搭茬,但是袖子之下的手早已握紧。 而另一边的乔松清还在打着哈哈。 二人没过一会儿又恢复了之前友好的模样,竟然还能笑着讨论最近朝堂之上的事情,委实把乔松清吓得不轻。 这两人“道行”太深,真能演,他自愧不如,就这一会功夫又变得没事人一样,仿佛方才的嚣张跋扈已经不见了。 朝堂之上变幻莫测,之前因为叶郁芜的话本引起轩然大波,许多人都在盯着她看,这其中不乏有浑水摸鱼和不怀好意的人。 只是他们没想到找了这么久都未找的太子居然就在汴京之内。 而且他突然自己又现身了,据说他受了重伤,这才落在民间养伤,此次回朝也只上了两次朝,听说他的伤并未好全,这几日又复发了,天子便让他这几日不必上朝,在东宫内休养。 “只是到如今,袭击太子的刺客那是一个字都不愿透露背后之人,全都自尽了,恐怖,这事没那么简单。” 乔松清难得脸色凝重。 “就怕是外来人做的事。” “言玉,你是说其他的国家?” “不是说过一段时日临樾国的使臣要来吗?”白樽月原本闭目养神在听他们说这些事,突然冒出这一句话,眼皮却动都没有动一下。 “嘶~”乔松清似乎也是想到了,“听说他们还带了一位公主,意在联姻,只不过他们的意图是上面的那位,还是……” “且不管他们这次来的意图是什么,临樾国如今国内动荡不安,内战不断,据说临樾国内分为两股势力,一股为太后和外戚的保守派,一股为保皇派,只是这个皇帝年纪尚轻,试图想要摆脱太后掌控,如今又派自己的姐姐来和亲,啧啧,意图不要太明显,只是不知陛下愿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了。”乔松清分析着如今的形势。 “临樾国如今内患,自己国事都处置不干净,应该是没胆子派人来刺杀,倒是扶凛国近年来国力越发强大,隐隐有要盖过我们槿国的意思,与他们临国的边境之处频繁爆发摩擦,而且他们的君主野心不小,难保不会将手伸至汴京。”乔松清也在认真分析着。 但是他们商讨了这么久,也没从中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到时使团入京,不就见真章了吗?” 马车已经驶出喧闹的街道。 原本侃侃而谈的马车内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到只能听见车辙声。 三人都在想着事情,由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 而另一边的叶郁芜早就快步走回书肆内了。 站在门口尽职尽责“招揽”客官的祁竟越见此调侃她,背后是不是有鬼追着了,跑那么快。 叶郁芜这次居然没朝他翻白眼,而是心有余悸道,“可不是比鬼还可怕吗?!” 说完也不待祁竟越作何反应,她走进店内。 听到她说此话,祁竟越当了真,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见书肆内的人的目光都不在他身上,他冲不远处的无人的空地招了招手,没一会儿,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一旁。 无踪在他一旁耳语。 祁竟越才知道原来她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白樽月等人,还说了一些话,只是他们没敢靠的太近,否则会被他们三人暗处的人发现。 “回来之后,叶掌柜就变成这样了。” 祁竟越听了之后眼神乌黑,如同黑夜一般暗沉无垠,他挥手让无踪隐藏回暗处。 而他自己却在思索些什么。 无踪说,与叶郁芜打招呼的并不是白樽月而是同在车内的萧羽澜,白樽月当时也只是说了一句便让叶郁芜离开了。 他实在想不通这还有萧羽澜什么事?! 萧羽澜也是今年从封地回京,因为抵御外敌有功,父皇特许他留在汴京。 至于何时回去,恐怕还得等萧羽澜在京中完成人生大事之后才能回封地。 按理来说萧羽澜应该之前没有见过叶郁芜的,但是听无踪的描述,萧羽澜似乎之前便认识她了? 是在什么时候? 他才回京没多久,应该只从旁人那听说过叶郁芜与白樽月的事。 他与白樽月算是好友,应该和白樽月一样厌恶叶郁芜的。 第94章 山水有相逢 只是这白樽月在叶郁芜离开太府之后突然又变了性子,难道是因为以前一直围着自己转的人,骤然有一日不再围着他转了,他的心里又不平衡了?想方设法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啧,这种人还真是人贱无敌。 可怜的太子殿下受了这么多年的礼仪教导,连骂人都不知道怎么骂,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叶郁芜可不管这几个男人心里怎么想的,她如今只想多搞点钱,到时候提前退休躺平。 别的她也不会干,她倒是想过靠“搜索”系统搞一番大事业,但是现实总是打脸的,刚开始在古代的她处处受限,她也没有那些小说里的主角聪明,最要紧的是她没钱! 刚开始的她只能靠写话本维持生活,没想到短短半年不到,她就赚了这么多钱。 看着自己收拾整理出的银票,她仔细数了数,她的手上满打满算也是能凑够儿百两。 按市面上来说生意做的如此好的茶馆至少要二百五十两银子,她如果按三百两来算,那她还差一部分的银子,这些都得先和高掌柜商量,看看他能否接受吧,如果接受,剩下的钱就看他是要以后每月按息还剩下的,或者这剩下的钱算入股分红。 叶郁芜将这些都整理好之后,和高掌柜说了自己手里的银子,还有她之前就和他说的那些处理方法。 高掌柜原本就未曾想过要收多少钱的,见叶郁芜真心替他着想,他的心里划过一道暖流。 “不要紧,剩下的钱就当是入、入……”高掌柜想半天也没想出那个词 “入股。” “对,叶掌柜您说的话总是如此稀奇古怪的,我都有点跟不上了。”高掌柜哂笑。 “是吗?我平日都未曾注意过。”看来以后还是少说些现代词汇,免得惹人怀疑。 “叶掌柜,既然茶韵和已经交于你了,我也算卸下担子,这是这几日让账房先生对出来的账册,你先对一对,看是否有问题。” 叶郁芜接过账册,翻开第一页仔细看,高掌柜将算盘放到她一旁,方便她一抬手就能摸到。 叶郁正对着账册呢,高掌柜突然说话了,“昨日我母亲托人把信送到我手中,恐怕我过几日就要动身了。” “这么快,不是说好还有半个月吗?”叶郁芜从账册中抬起头,看向高掌柜,此刻两人都流露出不舍的情绪。 “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母亲前几日下床摔断了腿,幸好家中有丫鬟照料。”说完高掌柜一个大男人眼里泛着泪光。 叶郁芜也不好说什么。 “离开前,大家伙一块去我府上聚一聚吧!” 离开后叶郁芜捧着账册回去了。 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 在高掌柜家里吃完离别宴后的第二日,他便启程离开了。 浩浩荡荡的马车上全是行囊。 叶郁芜等人一同去送他。 高掌柜笑着抱拳微微鞠躬,“各位!山水有相逢,有一日终会相聚!” 高掌柜携妻儿离开了,叶郁芜来不及伤感,毕竟她手中又多了一间茶馆,而且这个茶馆比书肆还难管理,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只能先勤能补拙。 于是她带着画屏成天在茶馆内走动,希望能更快的了解茶馆事宜。 另外一边的石掌柜也知道茶韵和如今是叶掌柜在管理了,特意又去找了叶郁芜。 叶郁芜这次毫不犹豫的应下了,通过这几日的察访,她更清楚的知道了茶韵和人流之大,而茶韵和无法容纳下如此多的人流。 她坚持不涨价,也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市井小民可以听到她的话本,无非就是少赚点钱,但是有时候人多未必赚不了很多钱。 这样就导致一楼的人更多了,人流多,也会把很大一批的人流失了,长此以往也是会有隐藏的坏处显露。 茶韵和面前只有三层楼,二楼和三楼皆为雅间。 由于二楼的位置是最好的,能待在雅间内清楚的听到说书先生的说书声,也能清楚的看到一楼的景象。 所以二楼的雅间相对较贵,是大多权贵夫人及小姐们的首选。 而三楼相对差些,一些有钱的姑娘小姐怕暴露隐私的就会选择三楼。 叶郁芜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同意和石掌柜协作,毕竟汴京百姓如此多,她也没办法靠一个茶馆吞下整个人流市场。 “您能同意再好不过,至于如何分盈利方面,我们可以五五分。” 其实某个不差钱的“管事”原本还想让石掌柜说三七分呢,就怕引起叶郁芜注意,这才说五五分。 这在许多商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虽说现在天下茶馆需要靠止于书肆,但主要还是在天下茶馆进行,相当于只是借个“场子”,最多四六分。 叶郁芜也没想到石掌柜如此大方有诚意,但是她也没想要占这个便宜,毕竟还有几件事比较重要,于是她直接拒绝了,又道:“三七分,我三你七。” 啊?怎么还越说越少了,这可不行,石掌柜急了,这要是被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抽他的皮,他才刚坐上来没多久的位置就要无了。 看出石掌柜的着急,叶郁芜连忙拦住他,“您先听我说,我只要三成是有条件的。” 一听有条件,石掌柜不急了。 有条件好啊有条件! “叶掌柜尽管说!” 她没懂石掌柜怎么又突然高兴了起来,她想估计是得了七成高兴坏了。 “这第一,我希望天下茶馆和茶韵和一同规范,例如后厨的茶水及要卖的糕点点心一致。” “当然!”把大厨送给你都没关系。 我第一点还没说完呢?!叶郁芜无奈了,只能继续说,“还有茶楼客官的定价一致。” 这也是必要的,天下茶馆的价格贵是普罗大众都知晓的,如果他们真的要一起合作的话,价格得统一,反正不是无用功的合作嘛。 石掌柜学聪明了,不打断他,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听说几乎大半的说书先生都在你们茶馆,我希望你们茶馆能够分出一些说书先生到我们茶馆说书,顺带教一下我们茶馆说书先生,当然,他们的工钱我们这边付。” 第95章 狂热追书迷 毕竟乌花零还不够专业,听说说书先生还有许多口技,模仿一些声音惟妙惟肖,能从他们身上学一点也是提升。 这一点石掌柜倒是没有与她争。 “至于第三,我还未想好,到时候我们再商讨如何?” “自然是可以的,其实除了无明的那些话本,你们书肆出的其他书籍都不错。” 叶郁芜莞尔一笑,“看来石掌柜来之前便做好准备了。” “当然得拿出点诚意,而且止于书肆的书都不错,我和我娘子都在看。不过做生意也得了解这些东西。” “所以您是想要?” “除了只说那几本书我们茶馆还希望其他的书籍也可以让给我们茶馆说书。叶掌柜你是知道的我们书肆比较大,光是几本书籍还不够。” 石掌柜的意思叶郁芜懂了,就是想与止于书肆深度协作。 这些当然没有问题,所以她也答应下来。 “看叶掌柜提出的这几个要求来看,我斗胆一猜,您是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否则她并不会无缘无故提出那几点要求。 “我近日在准备一本话本,关于美食的,我觉得可以趁此机会宣扬一波,只是我写的美食,能不能做的出来还得靠这些大厨了。”叶郁芜并未藏着掖着,而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关于美食的话本吗?这倒是为所未闻,只听说过搜罗各地美食的游记食谱,不知叶掌柜可否透露一点。” “不同于收罗各地美食的游记。不过这些美食还未在槿朝出现过。”叶郁芜不知道怎么说,她现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太早了,总不能说这些是她“凭空捏造” 的吧,但是人家凭啥相信凭空捏造的美食好吃呢?!于是她只能找补,“这个我还不太清楚,无明先生也还没与我说,只是与我透露了一点。” 一听到无明先生的名字,石掌柜眼睛瞬间亮了,“原是无明先生写的,失敬失敬,那我这算不算是提前知晓无明先生写的话本是什么了,无明先生写的话本实在太好看了,尤其是我婆娘,很喜欢无明先生,要是有幸能见到无明先生就好了!”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中带着遗憾。 把叶郁芜搞的有点不知所措。 没想到啊古人追“星”也是很猛的,上次也不知道从哪里传谣来的假消息,说无明先生出现在书肆了。 结果一群人闻风而动,将书肆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几人堵着门口,最后还是叫了官府的人来,这才幸免一难,但是叶郁芜却心有余悸。 “无明先生很神秘,我们也没见过他呢。” “是吗?”石掌柜有点吃惊,“看来传闻中无明先生是世外高人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了。” 叶郁芜——无明先生——假世外高人只能干笑:“哈哈” 叶郁芜之所以决定下一本写美食文,那不是因为汴京美食吃起来没什么滋味嘛。 在这个调味品还没有普及,连辣椒都没有的古代,偶尔吃一吃还是很新鲜的,但是吃多了就没滋没味了,她又不似高门世家可以吃那些山珍海味。 她在汴京呆了半年多了,十分想念现代的炸鸡、薯条、汉堡、可乐,最最想吃的还是火锅。 这个朝代也有火锅,只是没有普及,大多是王公贵胄可以享受到,平民百姓是无法接触到的。 他们称之为温鼎还有一种说法叫“古董羹”,听说是因为煮熟后发出“咕咚”的声音,所以又被叫做“古董羹”。 但是古董羹吃的人还不多。 这几日叶郁芜忙里偷闲,让人给她打造了适合煮火锅的锅。 到时候锅做出来,就可以试一试了。 但是没有底料,估计只能先水煮蘸料吃。 现在的她想要吃包方便面都困难,哪怕前段时间在豪华“牢房”内吃香的喝辣的,她也想吃这些死宅食物。 好在她有搜索系统,只是一搜就能搜到做法。 她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抄着食谱,妄图通过精神食粮来填补自己的空虚。 看似在写话本,实则在写食谱。 把这些摘抄的食谱从牢里带出来后,她就更想念这些食物了,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幻想一下也可以。 憋的太狠了,实在忍无可忍的她这才下定决心要写一篇美食文出来。 不仅要写美食文出来,她还要想办法将这些能做的做出来。 如果没办法做出来,将这些食谱公布出去。 有人看到了,万一就做出来了呢?! 到时候她就能吃上了!也让这群古代人尝一尝现代的美食。 但现在只能想着了。 原谅孩子,她只是想吃现代的食物了! 这本美食的话本近日也只是写到一半,因为突如其来她接手了茶韵和,先是账单,后来又有各种小事情需要她处理。 而且书肆那边也不是相对无事,这些大事小事堆在一块导致她无法有时间写话本。 所以她还是打算和之前一样启动连载的方法。 先在《方寸之间》的书刊上连载,到时候完结了再出书。 就在《方寸之间》准备出新一期的时候,石掌柜答应的那些也开始落实了。 茶馆内多了几位说书先生。 令叶郁芜没想到的事石掌柜如此有心,居然将号称第一的说书人周晟回拨给她了。 周晟回回了茶韵和也有点尴尬,毕竟当初自己是主动离开茶韵和去天下茶馆发展的,如今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老东家,他哪能不尴尬。 只是没办法,最近天下茶馆的效益也不好,虽然也在台上说书,只是没什么人,工钱也变成之前的一半了,如今汴京内只有两座茶馆,茶韵和他又不可能回去,只能死待在天下茶馆。 倒是天下茶馆许多说书先生脸皮厚点,知道天下茶馆效益不好,私底下想方设法想要进茶韵和。 只是不知为何茶韵和这方面口子咬的很紧,居然没有招任何一个说书人,很多人当时都在猜原因。 如今天下茶馆宣布要与茶韵和协作,两个茶馆内要上下协同,又要拨一批人去茶韵和。 第96章 想办法吃到火锅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却被石掌柜硬分了出去,石掌柜私底下还找了他谈话,要他好好教茶韵和的说书先生,不可敷衍了事,更不可惹叶掌柜不快。 但周晟回没放在心上,当得知乌花零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他心里的不屑与不满到达了顶峰。 就这样的人还妄图让他去教,而且茶韵和也没有天下茶馆大,他总是觉得自己自降身份来此处,于是对待乌花零和叶郁芜是敷衍的。 只是他在人前惯会装模作样,叶郁芜还没发现他的消极怠工。 没过多久,她托铁匠打的锅就做好了。 说是锅,其实更应该说这锅类似于鼎的形状,只是它是圆的。 她也是通过脑海里的搜索系统作为参考,再加上她自己的一些小巧思,画出图纸后给铁匠看,怕他们不明白还特意又讲解了一下。 这鼎分为上下两层,上面那一层自然是用来煮的,下面的一层用来放炭火。 为了防止桌子被烧坏,最底下做了包底,而下面一层还做了火门,火门上嵌上小圆环,方便火门开合,也是为了防止热气扩散,能更好更换炭火。 当然最底下会挖几个小孔,用来透气。 而上面一层她还特意参考了现代的鸳鸯锅,分成两半,只是没搞到辣椒或者番茄,目前可能只能吃一种锅底了。 据说还有九宫格的,她在现代都还没尝试过呢,不过如果到时候古代的这个锅做的成功的话,她再让铁匠给她做个九宫格的。 叶郁芜拿到新做的锅,在还不知道成不成功的情况下,她决定还是自己先试用一下,如果没问题到时候便多造几个,让书肆的人都尝一尝。 现在是秋日了,天气转凉,街上的树叶慢慢变黄。 到时候天再冷一些,大家围在一块吃火锅就很暖和很舒服! 由于拿到新锅,她迫不及待想要在自己的小院里尝一尝。 院子只住了她和画屏,画屏听了叶郁芜介绍的,对此吃法也是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原本只想先在小院里自己试一试的,但是她突然想起每日闭店之后孤零零(并不)一个人待在阁楼的清鸣,她便顺手邀请了他来他们院子里吃温鼎。 清鸣倒是知道温鼎,毕竟这玩意只有在贵族之间流行,他也只是吃过几次,对此并不热衷,大多时候是在冬日里吃。 但是叶郁芜难得邀请他,他自然同意了。 这不是祁竟越第一次来院子,她院子里的那棵树已经落了黄,花骨朵也掉完了。 满地的叶子和花瓣,很香,还未进到院子内便闻到了。 叶郁芜和画屏一同将院子的叶子扫到一旁,祁竟越没让两个女子动手,他便将石桌摆到院子中间。 这个位置极好,能够看到门口和青砖小道,墙角处的那棵树落的叶也不会飘到他们那。 叶郁芜将锅用开水烫了一遍,消个毒,而后擦干摆在石桌上。 祁竟越吃过几次温鼎,倒是没见过长这样的温鼎,好奇的站在旁边左看看右摸摸,恰好叶郁芜从厨房内拿着备好的菜走了过来。 她将菜放到桌上上,伸手拍了他“作乱”的手。 “手清洗过了吗?” 这时候的祁竟越难得显得有些憨憨,手背被打了也不在意,眼睛还在盯着温鼎在看。 “放心,自然是洗过了。” 叶郁芜听到他这么说,也就没管他,她在鼎的上头倒入熬制好的骨汤。 “这是?”古代本地人祁竟越没见过这“阵仗”。 叶郁芜没回答他,见冒泡才放下蔬菜和肉,又去叫画屏。 画屏洗了个手就来到石桌前,三人一同坐下。 “这便是温鼎?”画屏眼里满满的期待,“听说这是贵族爱吃的,今日也算沾到姑娘的光吃上了!” 叶郁芜还没说话呢,祁竟越就突然说道,“贵族也不太爱吃这个。” 祁竟越说的也算对,温鼎在这个朝代才出现没多久,刚开始温鼎是在祭祀上被发现,由于天气冷,蔬菜等食物可以一直放在锅内热着,想吃时夹出来吃。 但是大多还是水煮,没味道就加点盐或者蘸点醋和酱油吃,吃几次就腻了,也没什么新鲜感。 不过祁竟越瞧叶郁芜捣鼓的这些,倒是挺新奇了,听说这个骨汤也是熬了一两个时辰的。 “你是如何得知贵族不喜吃温鼎的?” “秘密,反正我就是知晓。”祁竟越一副欠扁的样子,笑着和叶郁芜耍贫。 聊着天,叶郁芜率先发现菜应该是熟了,叶郁芜先夹起来一片蔬菜,“我先试试毒,你们先别吃,如果我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死的话,证明这锅应该可以吃。”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菜吃了下去。 “姑娘,你别,让我先尝。”画屏制止无效。 祁竟越也才反应过来,明白过来叶郁芜的意图,“我说为何今日突然大发慈善邀我吃饭,原来你是怕试毒之后,你突然死了,画屏一人无法处理残局啊!” 他有些恼怒,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但是更多的是担忧。 叶郁芜的确有点这个意思,主要还得有人先试试这个锅i,按理来说是不会有问题的,但是不是就怕万一嘛。 画屏在她才刚吃下蔬菜就已经急的不行,正要吃菜的时候,被叶郁芜打落筷子。 “先别急,我这不是没事吗?!”下一秒刚说完,她翻白眼,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一旁的二人急了,正要扶住她,她的眼睛又恢复正常,正笑哈哈的,“不愧是我!真好吃?连蔬菜都这么好吃!” 二人知道自己被耍,画屏恼怒的喊了一句“姑娘,你耍我,我快要被吓死了!” “哈哈,抱歉画屏,一盏茶早就过了,我看你们两个人气氛如此严肃,也没发觉时间早就过了,这才忍不住逗一逗你们。”叶郁芜立马又往锅里夹了一筷子。 “真的好吃,你们快吃啊,等会煮太软就不好吃了。”叶郁芜吃着菜,眼睛幸福的眯起,眼泪差点没流下来,这才多久啊!感觉度日如年。 就是这个味道和感觉!真的好久没吃火锅了!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搞到辣锅!没有辣锅就没有灵魂!虽然她不能吃辣,但是不能阻止她喜欢吃辣! 第97章 吃撑了 二人不能理解叶郁芜此刻的感动及热泪盈眶。 “姑娘,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吓人了!”画屏撅着嘴,不开心道。 “好画屏,真是太抱歉了,保证下次不会了。”说完俏皮话她用公筷给画屏夹了一筷子。 在叶郁芜不小心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祁竟越的神情,自知自己做的不对的叶郁芜也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还讨好的说:“快吃,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祁竟越看到她这副不上心且没心没肺的样子,艰难地吐出一口气。 自知自己没有什么身份去说她,只能在菜上发泄似的。 他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蔬菜,慢慢咀嚼。 这一咀嚼,令原本不喜欢吃蔬菜的太子殿下眼睛一亮。 好鲜、好嫩,这是一下子传达到他脑海的信号。 骨汤的鲜味已经被菜叶所吸收,味道适中,十分鲜美。 不仅是祁竟越,连一旁的画屏也被其美味给惊到了。 原本看叶郁芜吃的时候没感觉,只是他让人打造的锅太奇特,他们都是抱着吃个好玩有趣的念头,哪里想到这锅煮出来的味道也是相当不错。 而叶郁芜早趁他们还在惊讶之时狂吃一大碗。 还在怔忪的两人也反应过来,见锅里的菜和肉都快没了,于是加入了争抢的队伍之中。 难怪人家常说吃饭如打仗。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都惊呆了,这还是他们冷漠自持的太子殿下吗? 同时他们也十分好奇这个奇奇怪怪的鼎煮出来的菜和肉能好吃吗? 否则太子殿下怎么和这两个平民女子抢祁菜了。 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最重礼仪了! 而且太子殿下对食物的食欲也不大。 还不知道在自家暗卫眼里食欲不大的太子殿下正在抢菜吃,刚好抢到了最后一片蔬菜的太子殿下沾沾自喜。 “诶,你们别着急啊,还能再下一锅的,旁边就有菜和肉,你们喜欢吃什么就下什么!”叶郁芜眼睛都睁大了。 怎么也没想到她吃着碗里的菜的时候,一抬头,菜就快没了,她根本抢不过公筷! 她这个现代人居然还抢不过两个古代人!真是奇耻大辱! 不过看他们两个喜欢吃,她也很开心,总觉得她和这个朝代有了那么一点联系。 秋天的白日异常的短,没一会儿天色渐晚,三人在月明星疏的院子里吃着冒热气的温鼎,其香味从院子里飘出。 院子外的暗卫也被这股香味勾住了,但是他们多年的职业素养没有做出吞咽的动作,以免被人发现。 而院子里的三人默契的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吃饭的碗筷声。 因为是秋季,这个季节可选的菜和肉也只有几种,虽然不似现代那般品类丰富,但是火锅可烫“万物一切”! 最重要的是满足了她想吃火锅的心愿,也算是无憾了。 吃完后,叶郁芜肚子都鼓起来了,旁边的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画屏和叶郁芜都捂着撑的不行的肚子,而祁竟越仪态一向好,倒是没有任何异样的动作,这会还在夹着锅里的菜。 “姑娘,这也太好吃了吧!”画屏忍不住吧唧吧唧嘴,似乎还意犹未尽,但是快要被撑破的肚子在告诉她,真的吃不下了。 “你要是想吃,下次叫上大家一块吃。”火锅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吃个氛围,大家围在一块的氛围。 其实这个火锅底料也没现代的好吃,但架不住一个现代人许久没吃,一个则是古代人没吃过,所以她们这才觉得十分美味。 “画屏,你觉得这温鼎到时候在茶楼去卖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必然受到汴京百姓的喜爱。”画屏对此还是有信心的,如果没吃之前她或许有疑虑,但是现在倒是烟消云散了。 “清鸣你呢?你觉得呢?”怎么说也要做个“民意调查”吧! “可。”祁竟越惜字如金的蹦出一个字。 叶郁芜也没指望他多说,这人就是这样看着面冷心热,她反而习惯了他这样。 而暗卫们则在心里想着,如果到时候茶韵和上了温鼎,他们必然要去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毕竟可是太子殿下严选! 而叶郁芜则觉得有这两人的意见还不够,到时候让书肆众人也品鉴一番,再看看要不要搞温鼎。 温鼎到时候天气越冷,反而越受欢迎。 只是她还心心念念着搞个辣锅,否则她特意打造的鸳鸯锅岂不是浪费了?! 太子殿下满意的从叶郁芜院子离开,看似回了书肆,其实是披星戴月回了东宫准备处理政务。 一走出院子,祁竟越压下了扬起的嘴角,恢复他冷漠阴鸷的模样。 一个暗卫突然从暗处走出,半跪在他的面前,“殿下,御史中丞在牢中自尽了。” 没想到如此突然,祁竟越撇起眉头。 “如何自尽的?” “袖子藏有毒药。” 祁竟越冷笑,“看来有人不想他活着了。” 否则袖子里藏了毒药如何能不被人察觉,金吾卫可不是吃素的。 “保护好她。”祁竟越翩然离去。 半跪着的暗卫自然知道太子殿下说的她是谁。 只是这女子有何过人之处得了殿下青睐,暗卫不解。 但是过了一会儿身后有人给他答案了。 “此女子身份不简单,殿下不见得就是对她持有好感,只是想要示好,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否则便不会一开始的态度转变的如此快,殿下可不是个轻易能让人猜到的主子。 “亦然?!你何时回来的。”暗卫转头看到熟悉的身形一眼从千篇一律的面具之中认出他。 翌日,叶郁芜得了消息匆匆忙忙的跑回茶韵和。 安兴看到她连忙上去同她解释,“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人来闹事,许多客官不敢进来了。” 自从安兴被叶郁芜调来暂管茶馆之后,哪里见过这阵仗。 叶郁芜顺着目光看向大堂中间,几个男子凶神恶煞的打砸着茶馆内的东西。 叶郁芜雇的几个打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通知官府了吗?”叶郁芜转头问安兴。 “派人去报官府了,没那么快赶来。” 叶郁芜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只是她想不通天子脚下真会有人如此猖獗吗? 打砸茶馆总要有由头吧? 第98章 茶韵和被砸了 于是叶郁芜大着胆子扯着嗓问,“几位阁下,我们茶馆与几位应该没有仇怨吧?为何要打砸茶馆?” 几人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小娘子,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嗤笑叶郁芜,“一个女人,也敢出来做生意,怕是忘记拜山头了吧?山头都没拜,妄想开门做生意?!” 叶郁芜皱眉,不解他们的意思,这么久以来,还没听说过拜什么‘山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这几人嚣张至极,也许是常干这样的事,见时辰差不多了,知道他们派人报官,等一会官府的人就会来,所以他们快速拿着棍棒离开。 没有人去拦,应该说没有人敢去拦,毕竟他们手中拿着家伙事,竟还真让他们这样逃走了。 官府的人姗姗来迟,只能看见地面上的狼藉,只对叶郁芜说,他们暂时找不到人,那几人机敏的很。 找不到人,白白就这样被打砸了,叶郁芜心里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 “他们说的拜山头是何意?” 叶郁芜让人买新的桌椅重新摆放上,不能耽误今日做生意,许是有人经历了今日之事,反而人少了许多,大概是怕那群人还会来。 “掌柜的,我听说今日似乎成立了一个什么商会,各大酒楼等一些商肆都加入了。” “什么商会,如此厉害?居然能调动这么多商肆加入此商会。” “听说是五皇子牵头的,这些商人不看佛面看僧面,哪里又敢得罪五皇子。” “所以今日这些人也是五皇子派人来的?”叶郁芜气愤,这不是强买强卖啊?!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目前商会是由纪宝斋的当家人做商头。” 纪宝斋她是知道的,许多稀世珍宝都出自纪宝斋,听说要进纪宝斋内都需要花钱才能进去挑选宝物,也是很多达官贵人爱去的地方。 “我可不相信这位纪宝斋当家人不清楚今日发生的事。”看来是有意为之,却用这样极端的办法来逼他们这些小商人入商会了。 没一会儿,石掌柜也来到茶韵和了。 他也是听说了叶郁芜今日遭遇到的事,这才急匆匆的跑来看看她有没有事。 见她无事便松了一口气。 叶郁芜借此机会把今日之事与他说,而后问他,“石掌柜可有遇到此事?” “实不相瞒,这商会来找过我,我家管事让我们不要多生事端,便只能入会,所以前几日我们上门拜访了商会,这商会没想到狮子大开口,并要求每月收取我们茶馆十分之三的银钱,我们只能咬牙同意。” 说到这石掌柜摇摇头,表示无奈。 “这可是五皇子搭线促成的,听说五皇子想要在天子面前表现,提出了这个办法,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统筹管理商肆,促进商户发展。” 石掌柜不敢说的太大声,于是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音量与叶郁芜说。 “我们这也算是拿钱图个安稳,叶掌柜可不要想着撞上霉头,毕竟他们是皇权甲胄,不是我们平民老百姓惹的起的,就是惨了我们这些人,陪他们游戏人间。” 石掌柜说这话也是害怕叶郁芜冲动,这才多说了这些话,想要劝一劝她。 看叶郁芜的样子心里不服气,他又想到殿下嘱咐的,这事连殿下都吩咐要先退避三舍,不可硬刚,石掌柜道理都懂,这才与叶郁芜说这些话。 叶郁芜感激石掌柜掏心窝子说这些话开解她,目前来说她是无法与这些权贵抗衡,自然不会不长眼凑上去。 “我还听说,不止你这一家,好多家都被砸了。” 叶郁芜低头思索,那看来她也是要上门拜访一下了,这也不算坏事,花钱认识一下商会的各个商户,也算露个脸,在汴京站稳脚跟。 但是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进行。 “石掌柜,不知你今晚可有空?我想邀你来茶韵和吃饭。” 石掌柜当然有空,只要是叶郁芜说的他哪里敢不应。 等到天边的太阳渐渐落下,一轮白月悄悄挂在枝头时,石掌柜这才处理完茶馆的事宜。 虽然石掌柜姗姗来迟,但是也不算晚。 众人在茶韵和的其中一间厢房内早已备好菜。 叶郁芜邀的都是认识许久的人,雅间很大,能摆下两个桌子,一桌坐女客、一桌坐男客,而两个桌子之间摆放着屏风,算是隔断。 两个桌子的正中间各自摆着一个奇怪的鼎。 每个人进雅间的时候都会被这个奇怪的鼎给吸引住。 而鼎的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和肉。 由于人还未到齐,温鼎之内还未烧炭,而且上头也用特制的盖子盖着,让人看不出里头是什么样的。 画屏和祁竟越也来了,他们二人没有向其他人一样一直盯着鼎看个不停,毕竟他们在这群人之前便已经领略过这鼎煮出的美味。 看着这些人止不住的好奇,祁竟越和画屏莫名生出一种优越感,坐的笔直。 画屏还和其他姐妹炫耀自己上一次就吃过了,还大夸其词的形容其美味。 惹得张柔颜几人对此被吊足了胃口。 而一旁的叶郁芜自然也听到了画屏的夸赞,但笑不语,眼里带着一丝神秘。 心里默默吐槽,傻画屏,上次的温鼎怎可和这次的比,嘿嘿,等会必让你再震惊一次。 丝毫没有察觉到叶郁芜神色的画屏还在说,但是她也知道要保足神秘感,只是形容和夸赞,并没有透露出一丝细节。 而白樽星和梁素馨来之前就知道她们这次要吃温鼎。 她们也是在皇宫内吃过几次,觉得味道还好,并没有画屏形容的那么夸张。 估计是画屏头一次吃温鼎而且这鼎比较奇特,她感觉新鲜又刺激,这才觉得好吃吧,所以她们两个也就没太有兴趣,比起食物,她们更多敢兴趣的是这奇特的鼎。 就在大家闲聊之时,最后一位石掌柜也来了,他一推开门之前率先看到的是自家女装的太子殿下,无论多少次看到殿下女装的模样他都不敢看。 想到他们居然能在同一间雅间内吃饭他就呼吸困难,甚至腿就已经软了,这些人不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不要紧,可是他知道啊? 所以腿软不是他的问题! “叶掌柜,我还是站着吃吧。” 叶郁芜:啊? 第99章 头一次吃辣锅 祁竟越坐的是女子的那一桌,难得他这次没有跳脚。 但是他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觉得自己老是扮女装不太好,叶郁芜似乎也忘记他女装的事了。 他经常与这些女客坐在一块,也怕之后被人发现之后,被有心之人抓到什么把柄。 所以他近日一直在思考如何让清鸣这个身份下线,只不过他有点忧愁到时候如何用新的身份回来。 他暂且没空想这些,石掌柜被迫坐下来。 这个时候温鼎底下夹层开始烧炭了,随着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温鼎的盖子掀开,一阵热气和香味涌出。 这道香味太霸道,裹挟着众人的鼻子。 有人忍不住惊呼,“味道好香啊!” 一旁的画屏和祁竟越也看直了眼,这味道竟比他们上次吃时还要浓香。 他们往锅里一看,温鼎被分成两半,其中一半是白色,另外一半是鲜艳的红色,这霸道的香味就是从红色的那半个锅散发出来的。 “叶掌柜这是?” 大家纷纷询问叶郁芜,希望她能介绍一下。 叶郁芜将菜和肉各自放进鸳鸯锅内,这才解释道:“这温鼎有两种味道,一种是骨汤的一种是辣锅的,大家都可以尝试一下。” “辣锅?”画屏突然惊讶的叫了一声,“姑娘你这几日原来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个吗?” 画屏和她比较亲近,每日住在一块,自然也是知道叶郁芜一直托人在捣鼓些什么。 只是叶郁芜藏的深,似乎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让画屏知道的太多。 “这不会是我们院子的那株植物产的果子做成的吧?”叶郁芜搞那么大的动静,画屏对于这个还是记得很清楚。 不过画屏却不知道那个植物叫什么,“我记得姑娘你说那个植物叫、叫番……” “番椒。” “对,我记起来了。”画屏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下。 叶郁芜很早之前花了大把精力去找这个辣椒,她通过搜索系统查出这个辣椒在古代叫番椒。 这个番椒产地在美洲,她只知道这个朝代是出来没有出现她不知道的一个朝代,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美洲,毕竟她都还没出过汴京。 好在她经营了一间书肆,想要找一些资料还是很简单的于是她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加上她脑海里的搜索系统,最后得知这个世界的大洋彼岸或许有这个植物。 所以她又特意去汴京驿站找了一些入京的商人。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位要出海的商人,把书籍和搜索系统对好的植株画像给他,又托这群商人帮忙找番椒植株。 这群商人出海后许久才为她找到几株。 她便种在院子里,精心照料。 终于这几日结果了,虽然产量不高,但是请大家吃一顿倒是可以的。 只是这个朝代很多调料稀缺,正宗的火锅底料是做不成的,但是简易版的做的很是成功。 她想过了,一定要让人多找辣椒植株。 她要花钱租个庄子,全种上辣椒,到时候就卖辣椒也能赚上一笔,但是前提是汴京百姓都爱吃辣。 不过应该很难没有人不爱吃辣吧,至于怎么让他们敢先尝试吃辣椒还是个问题,时间还早,暂时不急。 叶郁芜心里盘算着下半年的计划,这边两个锅都开了。 大家拿着筷子没有人敢先尝一口,叶郁芜夹了一筷,众人这才有序的用公筷把菜夹到自己的碗中。 第一口大家先尝试的是骨汤煮的菜,本来犹豫的入口,只这一口大家的味蕾瞬间被征服。 一旁的祁竟越好笑的看着大家从犹豫不决到眼前一亮,这变脸速度就和他第一次吃到温鼎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没一会儿刚放进骨汤内煮好的肉菜都被解决了,又放进了新的肉菜,大家都在等肉菜熟。 而另一边的辣锅无人问津,倒是便宜了叶郁芜一个人吃的正香。 “叶掌柜,这个红通通的锅煮的肉菜确定好吃吗?” 为什么大家会疑惑呢?主要是叶郁芜菜,不能吃辣又爱吃辣。 她一边吃着辣锅,一边被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嘴唇也是红彤彤的,比涂上胭脂都要红,额头上还冒着汗,又痛苦又开心的感觉。 所以他们这才怀疑上了。 “好吃的,你们可以尝试一下,不过有的人可能吃不惯,也不必强求。” 叶郁芜这么一说,大家蠢蠢欲动,想要尝试一下,但是谨慎的他们没有一人敢先夹一块尝试的。 还是祁竟越率先夹了一块,他果断的放进嘴里。 很烫,还有一种滋味刺激着舌头,味道果然如香气一样霸道,这是祁竟越将菜吃进肚子里时的感受。 “怎么样清鸣?”大家紧张的望向他。 “好吃。”清鸣将菜咽下后评价道,“这滋味……很刺激。” 大家这会儿也被他的评价引起了好奇。 而清鸣在评价完之后,开始夹辣锅里的菜了。 众人这才下定决心尝试一下这新奇没有见过的东西。 于是他们纷纷夹了一块辣锅的菜往嘴里放。 果然如清鸣评价的那样,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 有的人吃第一口就上瘾了,不过有的一小部分人还是表示自己吃不了辣。 于是没一会儿辣锅里的菜就被洗劫一空了,两种味道的锅底肉菜一熟,立马就没有了,这些人的手实在太快了。 叶郁芜都抢不到了,不过她没有想要去抢菜的意图,毕竟下一次她还是能吃到的,所以便没有和他们去抢菜。 叶郁芜正啼笑皆非的看着这群人抢菜呢,突然她的碗里很高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刚刚夹出来的肉菜放进碗里。 她顺着手臂抬头一看,就看见了面无表情是清鸣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之后,深藏功与名,没有和叶郁芜对上眼睛,而是继续和这群女子做斗争。 这一幕自然都被桌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张柔颜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大家很有眼色当做看不见。 这顿饭菜吃了许久。 张柔颜等人忍不住发出感慨,“太好吃了,尤其是这辣锅。” 他们都吃出一身汗,照样不减对辣锅的喜爱。 “大家觉得味道如何。”叶郁芜不忘自己的目的。 第100章 准备推广温鼎 “当然很好吃了,以前还不知道温鼎如此好吃。”这话是抱着肚子的白樽星说的。 “石掌柜我打算让铁匠再打造一批鼎,到时候新书出来后,说书也应该安排上了,我们搞一个活动,就可以让这些客官一边吃温鼎一边听说书。” 石掌柜自然觉得这个计划好,他今日吃了这个温鼎,滋味十分不错,必然能引起汴京风潮。 于是叶郁芜在书刊发出来的前几日,便又让铁匠准备了温鼎。 这个温鼎暂时没有做两个锅的,目前来说只有一个口味,毕竟想要做辣锅,她的番椒结的果子又没有多少,她自己炒菜吃都还不够呢。 现在还没有大面积种植,番椒的价格也很贵,毕竟从海外运来的,大家又没有开发出辣椒的用途,所以大多权贵买回去都是当做景观。 在新一期书刊发布之前,得先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拜访“商会”。 这个商会派人一打听便知道其地点在哪里。 本着先息事宁人的态度,叶郁芜准备了一些份礼和银子。 商会错落在最繁华的街道之上,据说这里的宅子都是皇商住的,有银子也买不到。 街道的石板路倒是没有其他地方的崎岖,走到深处,街道两侧的宅院青砖绿瓦,绿柳掩映。 而商会则在此处,这也是五皇子拨出来的地段。 宅院内,一群男人正各自坐在椅子上商谈着事宜。 突然小厮进来禀告。 “东家,门外茶韵和的叶掌柜求见。” 通报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喊自己进去,叶郁芜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 如今已是深秋,外头天气凉,叶郁芜和张柔颜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 “这群人,是有意为之吗?”张柔颜生气的搓着胳膊。 她们如今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了,叶郁芜也冷的不行,看样子还有一阵好等。 “我们不等了。” “啊?”张柔颜突然听见叶郁芜冒出这一句话。 本来以为她说的不等了,是要离开改日再来,没想到是直接闯进去。 “你说,大家最怕的是什么人?”叶郁芜在闯进去之前问张柔颜。 张柔颜愣愣的明显不知道怎么回答,话题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叶郁芜也没想让她回答,而是用现实和亲身经历解答了这个问题。 人啊,最害怕的不就是撒泼耍滑发疯及不要命吗?! 就如搅屎棍一样,你要是不搅,屎能喷你一身,看你同不同意。 叶郁芜靠着发疯,也吃定这些人不敢伤害她,尤其是这些皇商最重名声了,所以靠着发疯耍滑顺利来到这些人商谈的前厅。 被门庭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吵的议论不下去了,坐在主座之上的庄中毅皱着眉头想要唤小厮。 没等他叫人来,叶郁芜和张柔颜领着礼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的护院怎么也不敢拦。 庄中毅见两个女子似乎毫不畏惧,硬是走了进来,只觉得她们疯了。 他的脸色有点难堪,每个来找他的人,必然都会被他敲打一番,下次来就会更加毕恭毕敬,让他的面子受到极大的虚荣。 而这两个女子却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让他的面子有些难堪,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呢! 叶郁芜能让她忍一个时辰就不错了。 “原来各位都在啊?我还以为大家都不在这才让我们在外头好等。”叶郁芜没有注意到沉默的氛围,率先出口。 几个商人见只是两个女子,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这里岂是你们两个女子能随意乱闯的?!”庄中毅生气的看着她们两个。 “实在抱歉,打扰到各位商谈了,只是小女子事情比较急,这才出此下策。”然后她和张柔颜将手里的份礼放在庄中毅一旁的边桌上。 “想必这位庄东家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一个小女子计较的吧?!”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有气,她说出这话庄中毅也不好与她黑脸。 “各位在聊些什么,不知我可参与商讨?” 叶郁芜嘴上是询问,行动上很快速的找了空位坐,还让张柔颜也找了一个地方坐。 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十分厚脸皮。 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加入了他们。 “听说叶掌柜的茶韵和近日人满为患啊,我家夫人也甚是喜欢去茶韵和听书,想必叶掌柜赚的银子一定很多吧?”她刚坐下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突然和她说话。 好在她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眼前的男子是绸缎庄的当家人田博涯。 “田东家说笑了,只是小本生意,哪里比得上田东家的绸缎庄赚的银子呢?!” 这位田博涯没想到一个小女子说话这么直,一点弯弯绕绕的话也能被她正大光明的说回来。 眼看田博涯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众人也歇了刺探她的心思,继续商谈方才的话题。 其实他们也没聊什么,就是一直在强调五皇子集合商贾,大家一同使力出力,协作共赢,一点实用的都没有,还有对庄中毅的恭维。 讲来讲去不就是想让这些商贾出钱再打造一个买卖街,就在汴京城郊的位置。 这些商贾就和人精一样,嘴上说着恭维附和的话,子是一个都不想掏。 毕竟那个鬼才想到在城郊如此偏僻的地方做买卖街,周围全是村庄,想要打造一个买卖街其难度之大,十分耗钱。 叶郁芜都要听困了,好在没一会儿这些人就散了。 叶郁芜又和庄中毅寒暄了几句。 庄中毅是看不上一个女子经商的,所以他对叶郁芜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好在没有为难叶郁芜,收了“拜山头”的银子。 回去的路上张柔颜忍不住问,“掌柜的,我们真要每月给他们十分之三的银子?!” 张柔颜气的牙痒痒,这群人真是狮子大开口。 原本以为叶掌柜会和方才一样硬气说不,但是叶郁芜却没有说。 “这事是五皇子牵头的,我们不能不给。”她只是想这给的钱绝大部分应该是进了某些人的口袋里了。 张柔颜很想吐槽这位五皇子,却也知道自古以来重农抑商,商人社会低下,所以这些贵族老是想方设法从商贾身上拔羊毛。 第101章 新话本开始卖了 “听说最近一期书刊有无明先生的连载话本。” 说这话的是宅院之中的贵妇们,她们除了要处理府内大小事外,更多的时间就是用来看话本了。 无明先生的话本她们已经看了好几遍。 眼见无明先生已经许久没有出新话本。 她们有些人坐不住特意派丫鬟小厮去止于书肆问情况。 可是止于书肆的嘴巴十分严,一点口风都不肯透露,可将她们想的抓耳挠腮。 “真的吗?已经等了许久了,无明先生终于写新的故事了。”在几位夫人的茶话会上,大家都在谈论。 “是真的,听说明日会出新一期的书刊,里头就有无明先生写的连载话本。” “诶近日倒是出了许多话本,我也让丫鬟去买了,无明先生太厉害了,我看的那些话本,几乎都是仿照无明先生写的。”说这话的是丞相夫人,她现在已经是无明先生的书迷粉,有时候聊到话本,张口闭口都要夸一下无明先生。 “不对,说仿照其实不然,只是这些话本的设定都是参考了无明先生写的,什么穿越的重生的,还有前段时间时兴的霸道性格,而男配角呢就是温柔深情,看得我那是一个心痛啊!” “如今市面上的话本几乎都是这样的,刚开始还挺欣欣然的毕竟无明先生写的话本根本不够看,下意识的就想找类似的设定,但是看得多了也就腻歪了。”另一边的夫人喝着茶,评价道。 “打发时辰还是可以的,对了凌夫人,你女儿近日可好,听说已经进了国子监成为槿朝第一批进入国子监的女子呢,我家姑娘听说了此事也在嚷嚷着要入国子监呢。” “是啊,到时候从国子监出来,那求娶的人不得踏破你们府邸的门槛了。”几位夫人笑作一团,只有被议论的主人公淡定的喝着茶,有些尴尬。 “都入国子监了,未来必然是成为女官的,哪里能轻易就成亲,未来凌小娘子前途不可限量的。”丞相夫人将茶杯放下,轻声对她们说,虽然她说话很柔,但是有眼力见的人不敢搭话,也知她说的有理。 “也是我想岔了,凌小娘子却是未来可期。”方才说求娶的那位夫人立马顺着丞相夫人的话说。 这话题很快又翻了篇,大家又聊起无明先生的话本了,凌夫人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还有些别扭,没想到解围的是昔日自己视为对头的丞相夫人,她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她偷偷抬眼望丞相夫人哪里看去。 坐在不远处的女子梳着妇人鬓,满头金钗,从容淡定的喝着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但是旁人同她说话,她还是很耐心的认真倾听。 这副样子,便是凌夫人从前讨厌她的原因之一。 听说她与丞相十分恩爱,看她这个样子,婚后的生活必然是如意的,不像她。 丞相夫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将目光投向她,于是她敏锐的抬头,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凌夫人赶忙将头撇至一侧。 《方寸之间》书刊最新一期有无明先生写的新话本,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仅来了书迷,很多路人也慕名而来。 这架势堪比皇家祭祀游行还热闹,整条街都挤满了人。 “掌柜的,好在你有先见之明,多印刷了话本,不过这架势,还是不够的。” “你去让印刷坊那印着,哪怕多出些银子也无妨。” 汴京内只有三家民间印刷坊,如今都在印刷止于书肆新出的书刊,如此还是供不应求。 而有些人一边骂话本难堪,骂无明写的话本无稽之谈。 吵着说自己不会看无明写的话本,但是照样还是买着无明的话本看。 有些人就是这样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所以新一期书刊一出,得到消息的人,半夜就来排队了,实在是夸张。 而排队的队伍之中有人这么说:“不管怎么说,无明先生写的话本我都会支持的。” 白樽星和梁素馨作为止于书肆的报社采风者兼编祺,觉得这次排队买话本也算是汴京趣事,便一同打算一早来采访这些人。 还有人忍不住凑过来主动说,“我是来替我小女来买的,一听说无明先生出话本了,原本要亲自来买的,这排队的都是男子,女子不可在外抛头露面,我就来给我小女买书了。” “您支持女儿看话本。” “当然支持了,只要是无明先生写的,我都支持,你不知道,我闺女考上国子监了,成为第一批国子监的女监生了,我家那几个臭小子学了好几年的圣贤书,都没有我闺女厉害!”男子说到闺女时,眼里透露不出的得意。 “恭喜你啊”白樽星和梁素馨一听,没想到是这缘由,怪不得主动上前来接受她们采风采访,原来是太高兴了,忍不住炫耀,于是她们立马送上祝福。 身后排队的人也听到了男子说的,连忙也祝贺他。 “这么厉害!兄弟祖上冒青烟了。” 这兄弟一看便是小老百姓,能出个读国子监的孩子对于他们平民来说的确如祖坟冒青烟了。 “什么时候国子监招收女监生了?”同时也有不在状况的兄弟听到这,发出疑问。 “你没看朝廷下发的告示吗?早就可以了。” 面对刚才提出疑问的兄弟,有人立马为他做科普。 而采访过程中,白樽星负责问,而梁素馨负责记录。 有一些是学子组团来排队购买,眼看白樽星和梁素馨要访问他们了,连忙用宽大的袖子将自己的脸给捂住了。 “别问我们,我们到时候被监丞发现就糟糕了!”监丞可喜欢看报纸了,可不能被采访! 白樽星和梁素馨听到他们如此说也就不为难他们了,而是转头问其他人。 如此采访了一圈,得到满意的资料,她们这才从拥挤的队伍里离去。 而有人顺利排队买到新的话本后出来都会笑着大喊:“哈哈哈,我终于买到了?” 被外面排队的人用傻子的眼神看着。 等到他们自己进去买到书刊时,才能理解到激动和高兴。 所以他们出来后竟也开始大笑大喊着,完全没有方才嘲笑别人的样子,感觉如同一个循环。 第102章 《槿朝小厨娘》 拿到书刊的人,对书刊爱不释手,拿到的第一眼就是先看封面。 这次的封面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画的不是人物也不是素锦,而是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他们分辨不出这些是什么,但是画的很精美可爱。 能从中看出一些东西应该是糕点,还有一些碟子上画的菜肴。 但最让人注意的是封面正中间画的东西,好像是一个鼎,又不像是鼎。 这个鼎分为两半里头又画着类似是菜的东西。 看了好半天没看懂。 心想这难不成这次书刊里写菜谱了? 这些人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就拿起书刊,打算先将无明先生写的连载话本先看完,最后在前面写的小故事。 这次的故事叫《槿朝小厨娘》,写的是小厨娘的故事? 本着对无明先生的信任,他们开始往下看 这个新话本初始是写在酒楼内。 女主名洛南枝,从小生活在兖州,力气大的惊人,小小年纪的她都能举起和她一样重量的大石块。 她的父亲乃是兖州名厨,在兖州第一的酒楼内当大厨,母亲则在她很小时便死了,所以他的父亲又是当爹又是当娘将她拉扯大。 而她从小耳濡目染喜欢做菜,但是她的父亲一直不喜她做菜。 她的父亲一直希望她做个淑女,学学女子的女红女工,以后嫁人能够操持家务。 但是洛南枝却不愿意,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阳奉阴违,偷偷在背后学做菜,一直以来的愿望便是成为像爹那样的大厨,甚至她还偷偷做梦能够成为当朝第一位女御厨呢。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眼看她的年龄一日比一日大,再舍不得她的洛爹那个发愁啊,想让她能够嫁出去,可是媒婆都来了好几次,洛南枝都不愿意去相看人家,整日泡在她的厨房内研究新菜。 而洛南枝扬言,她不想离开洛爹,所以要找个男子入赘他们家。 男子可以穷些,但是脸一定得好看,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 直到一日她去城外的小溪河内钓鱼,竟让她在河里钓了一个男人上来。 没想到拨开男人的脸,竟发现此男子长的“如花似玉”的,私心作祟的她将男子救回了家中。 还找了大夫救治,洛爹一看她背回来一个男的,差点没吓一跳。 等男子醒后,洛南枝发现他居然失忆了,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记得了,她只好上报给官府,希望他们能够找到他的家人。 他失忆了,只能先暂住在她家,只是这个男子身子骨似乎很不好,原本想让他做些活的洛南枝只好歇了这个功夫。 男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事,于是他主动包揽了家中的家务。 渐渐的,一来二去,洛南枝便和羡鱼私定终身了。 羡鱼是洛南枝给男人取的名字。 自从将他的情况上报给官府之后,官府的人都没找到他的家人。 洛南枝总不能老是喊人家“喂”吧,于是她就给他取名字。 刚开始觉得自己去钓鱼钓上他,所以想叫他小鱼儿,但是洛爹觉得这个名字太敷衍。 他也是一个大老粗,不太会取名字,于是找了外面的算命先生,花了几个铜钱,给他取名羡鱼。 很快羡鱼便和洛南枝成了亲,羡鱼入赘到了洛家。 …… 这时候看话本的一些人,总觉得此人身份不简单。 “这男人不会是杀手吧?否则官府怎么会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的家人,要么便是此人不是兖州之人。” “这次不会又是写爱情的话本吧?” 这些人心里一边想,一边又继续看下去。 …… 成了亲之后,洛南枝凭借自己的手艺也进了洛爹的酒楼。 没过多久,就听说有员外生辰祝寿,让酒楼的大厨们一同去府上做菜。 听说员外此次还邀请了大人物,因此这次的菜肴一定要好吃,而且还是没见过的东西。 还有一个问题,到时天气寒冷,就怕刚做的菜都冷了,还得将菜温存,可是却会失去原本的味道。 这可是将众人难倒了,新研究做了几道菜都无法让员外满意。 这时候洛南枝灵感一闪,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家中自己制作的菜肴,还有一种吃法很适合在宴会上吃。 她没有莽撞献计,而是与洛爹商量。 洛爹却持有怀疑态度。 “这行吗?平日在家里尝尝鲜就好,如何能上得了台面?” “爹爹,你不是吃了吗?我就问您味道如何?而且冬日吃这个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还能暖身暖胃,一直保持着热度,到时候也不怕吃到一半菜肴凉了。” 之前在家中刚研究出来时,洛爹他吃的可是最多的! 洛爹想起那个味道口水止不住,他咽了咽,心里下定决心,先试一试吧! …… 外面看着话本的人,突然也被洛南枝说的话勾起了兴致。 “什么菜肴能如此神奇?在寒冷的冬日能一直保持着温度?还能让洛爹这个大厨都觉得好吃?” 很快他们便知道了,因为话本刚巧写到了寿辰开始。 兖州不南不北,冬日倒是没有雪,只是天气冷,风吹的生疼。 屋内哪怕生着地龙,也得将门打开着,所以还是冷的。 员外寿辰办了好几桌,还是在阁楼内。 员外所说的大人物也已经到了,在一番寒暄之后,众人坐下,看着桌子之上冒着热气的东西。 有人问员外,“这是何物?” “此乃名为温鼎也可称为古董羹。” “如此稀奇我们可要好好尝尝。” 一阵璀璨觥筹交错之下,众人开始品尝着稀奇货。 …… 现实之中看到此番描述的人都忍不住咽口水,有的人都开始肚子叫。 “这描写的也太好了吧!天知道我是熬夜看话本的,可耻的是,我居然饿了,不敢想象这话本里写的美食是有多好吃?!” 不仅仅是一个人如此,好多熬夜看话本的人肚子都在此起彼伏的响起。 “居然给我看饿了!我大晚上的为何要看此此话本,无明先生用心太险恶了,呜呜呜~” 而第二日的品书宴上,千金大小姐们也在谈论。 “这个温鼎倒是吃过几次味道真的如此好?” “我细细品了话本,此话本的做法和我们平日里用煮水直接煮的方法不一样,话本中说,这是‘温鼎底料’只是我不接这个辣锅的番椒是何物,居然能让人吃了欲罢不能、如痴如醉。” “哈!只是一个话本罢了,写的食物都是胡乱绉的,你们也信,纯看个热闹便好了,不必当真。” 第103章 听说长公主也来茶韵和吃温鼎了 大家大部分都是认为这只是话本随便写的,虽然看上去十分有食欲的样子,可大家心知肚明这只是话本,所以方才有人这么说,她们也没有人反驳。 “要是真的有就好了,真的看上去十分美味。”有的人这么想着。 “无明先生好会写,这些菜肴都是无明先生想象出来的吗?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菜式。” 有的人提出疑惑,却没有人解答,因为大家已经沉浸在话本之中了。 《槿朝小厨娘》出的第三日,茶馆内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茶馆外贴出告示,类似于现代节目单一样的告示。 茶馆如今一日只讲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只说两个时辰,而每个时间段说的书和说书先生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那个说书受欢迎就会加场听书。 因为茶韵和目前是叶郁芜在管事,她还是沿袭了之前的运营模式,而止于书肆现如今也有很多优秀的话本,也会拿来说书。 所以茶韵和每日说的书都十分丰富。 而《槿朝小厨娘》这个话本也还是由乌花零来说。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突然收到坊单,上面写着茶韵和温鼎尝鲜价格,可以一边享受温鼎的美食一边听着说书。 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有些人就已经跑进茶韵和了。 “真有温鼎这种东西吗?我还以为就是话本瞎写的。” 已经有人得到消息说是茶韵和有温鼎,可以享受和书中人物一样的味蕾感觉。 “我也以为是话本随便写的,没想到茶韵和还真将这个温鼎复刻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燕兄,我们不是刚巧要去酒楼吃饭喝酒吗?倒不如我们去这茶韵和尝一尝温鼎,就当尝尝鲜,支持一下无明先生,味道好不好吃另说。” 没有多少人相信书中写的菜肴,放在现实中能好吃。 “话本中说此锅暖身又暖胃,碰巧今日天气冷,倒不如去试一试真的如话本里说的那样吗?” 两人一合计,便一同决定去这茶韵和吃饭。 和他们如此想法的人很多有钱的女子特意喊了手帕交包了一间雅间,想要一同尝一尝这新鲜事物。 所以刚才被男子喊做“燕兄”的两人进了茶韵和内时发现茶馆内的雅间已经全都满了。 只有雅间才能提供温鼎,一楼还是和以前一样,可以只喝茶听书,一般身上没什么铜钱的人,只点一壶茶水。 他们来的太迟早就没有雅间了,正懊恼着,茶韵和的小二突然对他们说,“几位客官如果真想要试一试这个温鼎的味道,可以去天下茶馆,我们茶韵和如今和天下茶馆是协作关系,天下茶馆也有卖温鼎,其价格也是一致的。” 一听小二说他们两家是协作的关系,他们欣喜若狂。 于是他们谢过小二,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天下茶馆。 而在他们后面的几位客官也听见小二这么说,也纷纷离开茶韵和去往天下茶馆。 天下茶馆不愧是汴京的第一大茶馆,雅间多,没一会儿就排到他们了,但是他们略微一打听,居然打听到天下茶馆的雅间也不多了。 几乎都是看了无明先生的话本,被勾出馋虫想要来试一试温鼎的,这些人几乎是书迷。 长公主也听说了茶韵和出了温鼎,上一次去东宫找太子时,太子恰好从外面回来。 原本长公主因为御史中丞的死,心情变得很凝重,所以她下意识问太子去干什么了,没想到太子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吃饭。 她从太子殿下口中挖出,他原来是去了那位叶掌柜的院子里吃饭,原本她还想调侃他与叶郁芜的,没想到祁竟越居然主动和她说他们在院子里吃了什么。 这还是头一次见不重食欲的太子聊起食物来的,当时她还鄙夷一个温鼎罢了,居然能让堂堂太子殿下念念不忘。 没想到过几日无明先生出了新话本,她让宫女买了书,马不停蹄看了最新一期书刊,也看到了温鼎,与前几日太子所说的温鼎模样相差无几。 她立马又想起祁竟越对温鼎赞不绝口的样子,当即决定要去茶韵和吃一次温鼎。 长公主要来茶韵和自然要给她留一间上等的雅间。 等长公主落驾茶韵和的雅间内时,长公主惊奇的发现茶韵和居然变了样,上次来时,雅间之内还很空荡。 现如今雅间内居然多了许多装饰,墙壁之上挂着字画,她细细一看之下,居然是无明先生写的话本里的人物画像。 正如所有小女子一样,长公主私底下十分痴迷画册,所以止于书肆出的画册她暗中偷偷买来收藏。 原因无它,这止于书肆的画手画的画册太精巧了,如同活灵活现一般,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很难不心动。 长公主亲临茶馆,叶郁芜自然要现身亲自招待。 于是她主动与长公主介绍了茶韵和新上的茶饮和菜肴,这新上的菜肴和茶饮,都是话本里洛南枝做的,只要看过话本的人便不陌生。 “没想到,这还是你出牢狱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叶郁芜刚给公主介绍完菜品,长公主的美眸突然盯着叶郁芜道。 长公主与之前在牢中时不太一样,此刻的她褪去了锐利,反倒呈现一种慵懒随意的状态,这副状态让她无端觉得熟悉,很像是清鸣平日的状态。 “上次还要多谢公主殿下为小女遮掩。”叶郁芜真心实意的感激道。 长公主轻轻一笑,“如果真要感谢的话,可不止要感激本宫。” 她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娇弱、弱不禁风,一张貌美的脸。 这样的一个女子内核如此强大,这些话本居然都是出自她手。 怪不得有这么多男人想办法也要护她周全,连她这个女子也忍不住对她侧目。 一旁叶郁芜却不明白她的意思,除了长公主,还有什么人也在背后帮助了她? 她突然想起她刚被抓到牢房时,有几个男人来找她,说了奇奇怪怪的话,很快她就没工夫想这些了。 长公主对她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新上的菜品。 第104章 借长公主之手宣传番椒 “御笔猴头、桂花糯米藕、金龙戏珠……这个温鼎的菜样都来一份。”长公主翻着菜肴的画册,倒是眼前一亮。 这与其他酒楼茶馆都不太一样,其他地方都是将菜肴写在木片之上,如何挂在大堂之内,想要吃什么直接看着招牌与小二说。 而茶馆内居然做成了一个画册,每一页是一道菜,最上头简约的画着菜式的模样,下面写着名字,还有用到那些菜。 不用看,这应该又是叶郁芜的想法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女子脑子里怎么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 长公主十分喜欢这个女子,也有可能是对无明先生的滤镜,于是长公主在点完菜之后便问她,“叶掌柜不知现在可忙?” “应该是不忙的吧?!”叶郁芜不知道长公主为何突然问她,她有些犹豫的回答。 “既然叶掌柜不忙,可否陪本宫吃一顿?” 虽然长公主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叶郁芜明白,不能够拒绝长公主的邀请。 她只能答应下。 长公主让叶郁郁寡欢坐到她身旁。 叶郁芜只好听从她的命令坐到她身侧,只是坐下后,身体十分僵硬,不敢动,毕竟公主的身份尊贵,还有一点,她们不怎么熟悉。 能主动被长公主邀请坐在她身旁的人屈指可数,而且能坐在长公主旁边多少人求之不得。 只有她,活像个被千金大小姐调戏的呆傻书生,坐的那叫一个坐怀不乱,无动于衷。 相比之下长公主就做的随意多了,她像是没骨头似的,狭长的美眸望着叶郁芜,朱唇似有似无的微笑着,头上的金钗簪缨丽影,而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之上,支着下巴随意极了。 “叶掌柜,可要多亏你上次写的那本叫《重生之我要夺回我的一切》的话本,只是不知叶掌柜当时怎么会写出如此精彩的话本,看得本宫心潮澎湃。” 长公主这话说的可是真心实意,这两个男子的爱情,看得她是感动不已。 可惜这些个老顽固不懂,还好因为这事,御史中丞被查出有问题。 这些朝堂之上的老臣害怕,才歇了进谏的心思,否则这话本有很大概率会被封禁。 此书可是仙品,要是此刻不合时宜,长公主还想问问叶郁芜他们在一起后的甜蜜日常能不能写几张给书迷们看,最好有些亲密描写,过过瘾也不错。 “呃。”叶郁芜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上了几次朝之后,自己记仇,才写出这本话本,就是想气一气这些自持君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吧。 叶郁芜连忙转移话题,“不知道公主可否会吃辣?” “辣?”长公主没有生气她突然转移了话题,而是顺着她说,“是《槿朝小厨娘》里描写的辣吗?” “正是。” “这辣在话本里是用番椒做的,这番椒乃是园林观赏植物,它结的果子真能吃?”长公主有些怀疑。 身为皇室,她最喜欢的也是收集一些稀奇的绿植种在庭院之中,无趣时赏花。 这番椒她的庭院中恰好也有种,是当时水客从海外无意中寻来,据说十分珍贵,水客只带回来五株。 进京时特意献给圣上的,圣上疼爱她这个妹妹,将其中一株赠送给了她,只是此绿植开花结果之后味道极刺鼻,之前驸马受不了这个味道,于是就将番椒移植到偏远去了,平日让园丁打理。 “这番椒不仅能吃,而且味道极好,只是这果子极其难得,小女还是从出海的商人那买到的,无意吃了一口,刚开始舌头刺痛,而后,吃了发现没毒,搭配一些菜煮,味道极好,这是小女种的不多,此次茶韵和的温鼎便没有用上话本里写的辣锅,但这温鼎配上番椒乃是绝配!长公主金枝玉贵,小女有好东西自然要献给公主的。” 叶郁芜突然这么说也是有私心的,长公主身份贵重,万一她对辣椒感兴趣,说不定能带动番椒的推广,让更多人出海寻番椒植株,说不定过不久她就能实现辣椒自由了,到时候她最爱吃的辣条也能搞上了! 在长公主来茶韵和的时候,她其实就偷偷打起了这个主意。 “番椒如此美味?既然如此本宫倒是要好好尝尝。” 长公主其实对这个番椒没什么兴趣的,只是看这小姑娘在她面前绕了一大圈,又是想尽办法拍她的马屁,又是夸其味道极好,她就想看看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那是自然。”叶郁芜掩下激动,亲自到门外吩咐小二,给长公主备好鸳鸯锅,这不是怕万一长公主不喜欢吃辣,她也能有办法全身而退。 在叶郁芜的吩咐之下,温鼎很快上了桌。 长公主看着奇形怪状的鼎,挑眉。 方才点完菜半天不见菜上桌,她刚顺着叶郁芜说的话尝试辣锅,叶郁芜刚出门吩咐小二,这菜立马就上了上来,似乎早有预谋。 叶郁芜知道皇家礼仪重,只是简单介绍了温鼎该怎么吃,还将盖子掀开,与她说了两个锅不同的味道。 “这红彤彤的便是你说的辣锅?”长公主皱着鼻子,有点不适这个刺鼻的味道,感觉整个雅间都是这个味道。 这个时候肉菜已经放入煮开的锅中。 “正是,公主请吃。”叶郁芜将从辣锅内烫好的菜用公筷夹到她的碗筷内。 公主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经常被下人伺候惯了,拿起叶郁芜布的菜,小口的品尝着。 而叶郁芜则紧张的看着她,但是不敢问她味道如何。 在她紧张的氛围中,她只见公主吐出一口气。 “这味道好怪。”公主歪头评价道。 叶郁芜一时也分辨不出公主到底喜不喜欢吃。 就在她呆愣的这一会儿功夫,公主又陆续夹起碗里的肉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时候叶郁芜反应过来,又往她碗里添了几筷子的肉菜。 而长公主不动声色的吃着,仪态端正,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但是吃的速度却很快。 叶郁芜震惊,这难道就是天生吃辣圣体吗?! 好羡慕这样的人,吃了这么久,连汗都没有出! 内心吐槽归吐槽,但是叶郁芜却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 第105章 鸡蛋糕 不只是长公主,所有在雅间吃温鼎的人都惊了,头一次吃到如此奇特吃法的食物。 只要将肉菜放进煮好的锅底之中,烫个几盏茶的功夫,菜就能吃了,且味道相当不错,如果觉得味道不够,还可以调制蘸料。 “果然如话本中形容的那般其味无穷。” “还以为味道不好呢?!没想到味道如此鲜美!” “话本中不是说有两种味道吗?” “好像是叫鸳鸯锅,一白一红,我们吃的就是白色的骨汤,骨汤都如此鲜美了,红色的辣锅,不知是什么滋味。” “听说是用番椒等食材制成的汤底,这番椒听都没听过,世上真有此物吗?” 市井之中,大家还没有听说过番椒这种东西,因为其数量稀少,又不常见,槿国之内还未发现本体植株。 而温鼎一经出现迅速引起汴京广泛讨论,震惊汴京上下,甚至一度成为汴京时兴吃法。 而这时,楼下的说书正说到精彩的部分,楼下的客官都在鼓掌。 不得不说这个温鼎适配与如今的场景,坐在雅间内一边慢慢吃着温鼎,一边听着楼下说书。 楼下的乌花零正说到洛南枝自上次献计之后,员外大喜。 而其独创的吃法也被酒楼采纳,开始做起了温鼎的生意。 而洛南枝的名声也在这个时候被传了出去。 员外不知哪里打听到,这个温鼎的主意是她这个小姑娘想出来的。 特意来酒楼找她,说明来意。 这次来找她,也是为了太守。 听说太守的夫人近日大病初愈食欲不振,吃的东西极少,眼看太守夫人日渐消瘦,太守很是忧愁。 员外就想趁着这个机会与太守打好关系。 所以便想要洛南枝给他做一份吃食,不说开胃,但求是个新鲜的吃食,最好是糕点,太守夫人最喜吃糕点了,味道也要好,也能方便入口的。 …… “这员外说是请洛南枝帮忙,嘴里说的话却让人听出了威胁的话外音,洛南枝这是帮不帮,都得帮!” “洛南枝继承了他爹的衣钵,脑子又机灵,新奇想法多,这次必然又是想到了其他的新奇做法,我都有些期待她能做出什么美食来了。” 一楼的客官嗑着瓜子,突然插话吐槽。 而台上的乌花零自然也没有听到他小声的吐槽声,他还在继续说着。 员外只给了洛南枝三日的时间,洛南枝只能硬着头皮想新奇的点子。 但是市面上的糕点点心大致都是一个样,很难有新的突破。 她想起太守夫人大病初愈,糕点还是要做点软和的。 满足口感,入口容易咀嚼。 时间只有三日,前两日她就一直待在厨房内,没有出来过,洛爹也很担心她,但是他知道要是她没有想出法子,员外是不会放过她的。 第三日,终于听到厨房内乒乒乓乓的声音。 洛南枝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将洛爹和羡鱼叫进厨房内。 他们一进厨房内,瞬间就被厨房的狼藉给吓了一跳。 洛南枝进来也只是自己在搅蛋。 好在她之前就爱瞎捣鼓,很快想起之前自己做的一道甜点,她自己给取名为“鸡蛋糕” 只是鸡蛋糕做法颇难,她之前就失败过好几次,最后一次成功,就是因为她比例分配的均匀,而且鸡蛋搅拌的时间长,这才做成功了。 做了这一次之后她就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今日不同往日,自己的性命都快没了,哪里还嫌麻烦。 她一想起这个新法子,一大早便开始搅拌鸡蛋了。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二人,洛南枝从小力大无穷,但是一直搅手臂早就酸了,这才急急忙忙喊他们进来。 洛爹接过她手里的盆和三根筷子,开始学着她的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鸡蛋。 洛爹累了就换羡鱼,三个人轮流开始搅拌鸡蛋。 …… 茶馆的客官们又开始讨论了。 “什么糕点这么费力?” “竟要三人一同搅拌鸡蛋,鸡蛋不是随便一搅就可以了还要费力去搅拌,那还能吃吗?” “这描述夸张了些,无明先生这是写不出来,开始胡说八道了吧?鸡蛋搅一搅能变成糕点?我胡三汉第一个不信!” 台上的乌花零微微一笑,“各位看官,我还未讲完,谁说只是搅拌鸡蛋的,鸡蛋内可是放了饴糖一同搅拌,而他们这样搅拌最终能得到一个鼓起的白泡。这糕点成功的秘诀便是这个白泡。” “搅拌到一定时间就能让鸡蛋起白泡?” “这还出来没听说过。” “重要的是还没有人发现过吧?!” “谁会花那么多时辰去,只为搅拌几个鸡蛋?闲的吧?!” “乌先生,别理这些人,你快讲讲这糕点怎么做的,接下来的故事是怎么发展的!”有的人早就很不耐烦这些有事没事就要打断说书的人了。 乌花零便继续讲了。 鸡蛋打出绵密的白泡之后,又往里头放入面粉及特制的芡。 这个芡也是洛南枝之前无意中发现的,她就喜欢自己在院子内种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洛爹为此还不少说她。 而她从一株名为“珍珠秫”的植物的果实特意将其破碎、过筛、沉淀、干燥和磨细等工序做成的。 如此复杂的工序她也只得到一小包芡,平日很宝贵,收起来不舍得用。 今日性命都快没了,留着它有何作用,倒不如用了,下次有命就能研磨出新的芡。 将这几样东西一并在鸡蛋盆里搅拌,直到搅拌至能提出里头白色物质的时候便可以了。 随后她又拿出几个新小碗,在小碗里刷上猪油,将打发好的鸡蛋面粉一同放至新的小碗内。 而灶台早已烧好了,铁锅的水也烧开了,她将小碗放置到盆内,再将盆放到锅内,盖上盖子。 这一抬眼,已经到了夜晚,这次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了。 子时,外头的打更人经过。 三人从昏昏欲睡中清醒。 见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便将木盖子掀开。 锅里一阵热气冒出,洛南枝裹着布,将锅里的盆拿出。 在烟雾缭绕之下,盆内已显真彰。 洛爹看着盆问道,“这是?” 第106章 无法形容的美味 “这是成功了!”但是味道还不知可不可以。 洛南枝将一个个小碗倒盖着,小心翼翼将鸡蛋糕完整取出。 一股蛋香味扑鼻而来。 原本小碗里只是一半多的鸡蛋糕已经膨胀了出来。 很烫,洛南枝将其中脱膜出的糕点切了几个小份,给洛爹和羡鱼尝一尝。 此糕点比外头吃的糕点还要软滑,口感绵密,这个连牙口不怎么好的老人也可尝试。 从来没有吃过如此软的糕点了,而且味道香甜软糯。 看他们的表情,洛南枝算是知道,这个鸡蛋糕是做成功了。 天刚一亮,洛南枝和洛爹便带着用油纸包好如何绑在一块的鸡蛋糕去员外府上找他。 员外倒是很惊讶他们到了如此早。 但洛南枝将其中一包油纸拆开给员外品尝,员外尝了一口,拍手叫绝! “此糕点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了!” 不仅是故事里的员外震惊,茶馆内的众人也惊了! “这么夸张,无明先生老是喜欢用这么夸张的形容!这糕点有那么好吃吗?” “就是,上次的温鼎描写也如此夸张,本来想试一试的没想到居然雅间排不上队,也不知道这温鼎现实中好不好吃,估计是不好吃的吧!”此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这个“珍珠秫”的植物到底是什么,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我觉得能做出鸡蛋糕的秘方便是它。” “谁知道呢?哈哈哈,我猜大概是无明先生乱编的一种植物吧?我家世代为农,也没听说过有此等作物!” 许多人不以为意,很快便将这句话抛之脑后,无人在意。 “看个乐子罢了,你们还真考虑上可行性了?”有人嘲笑道。 而被大家讨论的温鼎,在雅间内吃温鼎的人赞不绝口,吃的人身体暖暖的。 这次只提供骨汤,这些人便吃了很多,也不知到时候番椒如果能大肆宣扬,能不能刺激到古人的味蕾,给古人一点震撼。 说到辣椒,自然少不了花椒、孜然。 这两味调味品早在许久之前便被发现了,不然叶郁芜也没办法给长公主调制简易版的火锅底料。 楼下的这些人殊不知雅间内的人早就吃温鼎吃入迷了,他们却还在说着温鼎不好吃的话。 乌花零也不理会一些自大狂妄的人,而是继续说书。 他一拍桌子,大家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回去。 他便又继续道; 员外惊为天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糕点,捏上去十分的软,十分的弹。 他觉得自己必能通过这道糕点让自己巴结上太守这艘船。 所以他得了洛南枝做的糕点之后,便马不停蹄的亲自送糕点到太守的府上。 刚开始,员外形容其糕点的美味之处,太守还不相信,但是一想起自己的夫人,就想着先试一试吧。 所以他还是收下了糕点,而太守夫人这一吃,竟觉得此糕点甜度恰到好处,它的口感更是一绝,她吃了那么多家铺子的糕点,都没有这个糕点来的好吃。 原本太守夫人还没什么胃口,却将洛南枝送来的全部糕点都吃了,差点没让太守惊呆了,他捻起油纸上掉落的一些糕点碎末一尝,味道实在好极! 他从员外那打听到,这糕点出自一个小姑娘,于是他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将这姑娘招入府,给他夫人做些糕点尝一尝。 员外当然乐见其成,也没经过洛南枝的同意,便替她答应下来了。 就在这时羡鱼也突然消失了。 此册便到此为止。 又是卡在了最重要的地方,台下坐着的看客不满的嚷嚷。 “又要等下一次了,下一次还得等到七日之后!这日子可真难捱啊!” “听说茶馆上有人已经吃完温鼎了,这会子人不多,要不我们几人一同去尝一尝这个温鼎?”毕竟这个说书结束了,还有下一个说书,不同的故事,倒也精彩。 于是上一批刚吃完的雅间,瞬间又挤进新的人。 《槿朝小厨娘》的说书结束了。 每个人吃的都是载兴而归,捂着圆肚子出了茶馆。 回去之后和周围的人吹嘘自己吃过无明先生话本里的“温鼎”。 有的人还视作骄傲谈资,具体描述了每一片菜叶吃到嘴里的感觉。 “我最爱吃那茼蒿和荠菜,这两个菜放到那个温鼎中吃简直绝配。” “真的是用煤吗?煤可是很贵,那你这吃一顿得多少银两啊?!而且,煤用久了不是会致si吗?” 去吃温鼎的人大多是看过话本的人,而看过话本的人都是买了话本的有钱人,自然不会缺这点银子。 槿朝百姓烧煤,煤只有经济发达的汴京百姓能用的起,而这个时期大家还没发现煤使用时要通风,所以导致很多人在家中了二氧化碳。 “我也不知,听说是用了蜂窝煤,是茶馆掌柜制作的,用料便宜,我还听茶馆内的小二说,家中烧煤会si人,那是因为我们在家中将门窗紧闭,煤中有气体挥发,气散不出去,这才导致身体不适,只要烧煤时门窗打开通风便不会了。” “所以我们都是开门窗吃温鼎的。” “那不会冷吗?” “吃温鼎热着呢?!下次大家可以尝一尝,这种寒冷的天气吃温鼎太舒适了!” 就这样被这些人大肆宣扬了一番,搞的一些人对温鼎十分好奇。 而长公主在雅间内吃饱喝足之后,蓦然回了理智,对温鼎之下使用的煤起了好奇心。 “这煤怎么和本宫之前见的不一样?” 长公主仔细观察这烧着的煤,这煤有几个孔洞,她方才吃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一下,此煤竟,烧的快、火力猛、无烟无味、还能燃烧完全。 叶郁芜给她解释道:“殿下,此煤我称之为蜂窝煤,其样子像是蜂巢,便故叫此名。” 长公主勾唇一笑,吩咐下人取几个蜂窝煤来给她瞧一瞧。 “又是你制作的?” 叶郁芜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未曾想到槿朝的煤如此贵,本来只是想用在温鼎上的,突然想起在一边书上偶然瞧见写了此法可以更节省燃煤,而且成本低廉、制作简单。” “一块一两的煤炭可以做几块这样的蜂窝煤?” “三块吧” 什么?!长公主惊讶的都快维持不住自己端庄的表情了,她心里突然澎湃了起来,这似乎是一个机会! 第107章 着急 但她很快将自己的心稳定下来,转头又问叶郁芜。 “这煤是用什么制成的?居然如此实用。”长公主显然对她方才说的成本低廉用料简单上了心。 叶郁芜对此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所以直言道:“这蜂窝煤只需煤末、木屑及黄土便可制作而成。” “如此简单?”长公主诧异道,她突然沉思,小声的自言自语说道,“如此想法如果真的实用,那岂不是造福百姓!” 毕竟冬日被冻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叶郁芜没有听到长公主后面那句自言自语的话,她顺着长公主的话点点头,“此价格也比直接买煤炭价格低。” “哦?据我所知汴京内的煤炭每称200文,这蜂窝煤多少银子呢?” 叶郁芜有些惊诧的望向长公主,没想到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金尊玉贵的公主也能如此关心民生。 “这蜂窝煤如果细算起来每称的用料在40~50文之间。” “什么?!”这下子长公主是彻底坐不住了,脸上维持的端庄也维持不住了。 汴京百姓家中稍微有些钱的百姓一个冬季便要用掉10称,南方的百姓冬季却要靠煤炭生火做饭,也要用四五称。 而偏冷一些的北方,冬季却要用掉15-20称,尤其是北方边疆的地方,那用煤是更多了。 如果真能如此低廉,全国上下岂不是能好好渡过这个冬季了! 长公主很快便在自己的脑海里演算了一下利弊,越是这样想,情绪就越是激动,这一瞬间,手都激动的抖了起来。 但是一旁的叶郁芜还没有注意到长公主的失态,应该说叶郁芜还没意识到煤炭在冬季对于百姓来说有多重要,毕竟她来古代还没一年。 “叶掌柜,你是如何得知煤炭还可以与黄泥做成此等蜂窝煤的?” 叶郁芜心里一咯噔,差点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个是小女无意中从一本书上看到的。” “哦?是那一本书,本宫也想瞧一瞧。”长公主定下心来,看到她紧张的样子,难得想要逗弄她。 “哈哈,不瞒殿下,时间太久了,小女也记不得在哪本上看到了。”要不是天气冷,叶郁芜早就流汗了。 但叶郁芜这个心虚的笑恰好被长公主曲解了,还以为是她自己发现了这个法子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认。 “这蜂窝煤还有多少?”长公主又捻起黑色块状的蜂窝煤。 “后厨还制作了许多,公主可要用?” “给本宫选几块好看些的包好!千万不要让它们磕着碰着。”这可是宝贝啊!长公主此刻琉璃般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议。 啊!这下换叶郁芜惊讶了,怎么突然要颜值高的煤了?难怪看上这形状的蜂窝煤,打算带回去收藏。 可惜叶郁芜不敢问,只得照办。 “还有这个锅也给本宫制几个,到时送到本宫的府上,钱不钱的不要紧,最慢明日就得送到本宫府上!至于这个番椒嘛……”她突然顿了一下,勾唇轻笑地看了叶郁芜一眼,“也给本宫备上。” “公主要多少番椒?” “自然有多少要多少!” 长公主饱食餍足的离开茶韵和了,还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 长公主离开前倒是告知了她明日皇宫内有宴会,她到时候就要用这些东西向文武百官和圣上一一展示。 当然长公主不可能直接告知她,而是叶郁芜通过她的话语自己从中琢磨出来的。 叶郁芜在背后暗暗祈祷,此次宴会一定要顺利,她还想以后能经常吃到辣椒呢! 她之前除了让出海的商人带了番椒的植株,还让他们带回来了其他的植株。 但是他们顺着叶郁芜画的全部画像,面前只找到了辣椒、芝麻和玉米植株,叶郁芜都给种上了,就种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像土豆红薯这种好养活,产量大的植株倒是还没找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土豆可以做好多菜式的,想想她就流口水,原本她本就不是这么重口欲之人,奈何来古代这些吃不上,难免会想吃。 另一边的公主殿下可不知道她满脑子都在想吃的。 她得了蜂窝煤此等造福百姓的东西,早就兴奋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入宫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圣上看。 但她知道不能如此莽撞,要好好筹谋一番,毕竟这样的好东西可不光得让皇上知道,得让文武百官都知道此物的好处!这样更能推进蜂窝煤的宣扬! 所以她刚回府,便立刻写了帖子让小厮在宫门落锁之前送进去,她还特意嘱咐动作一定要快! 而她稍微整理了仪容之后,便又坐上马车去往皇宫的方向,好在宫门落钥之前,坤宁宫的宫女便急匆匆赶来,领着长公主进了皇宫内。 “公主殿下来的太急了,要是再晚一刻,皇后娘娘便要睡下了。” “是我唐突了,只是事关紧急。”紧接着她似乎又想起什么,又问,“皇兄今夜可宿在坤宁宫?” “并未,圣上今日批奏折太晚,怕惊扰了娘娘,便宿在御书房的偏殿内。” 听到这长公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叹了口气,“怪我。”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坤宁宫内了,而长公主推开坤宁宫主殿大门。 没想到一推开门,除了坐在红木桌旁的皇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宫女早就屏退下去了。 “太子殿下你怎么也在?” “母后说你有重要的事与她商讨,便叫人去东宫寻我过来。” 长公主大殿的门合上,将手里的东西给他们看。 但祁竟越却没有惊讶的表情。 长公主一挑眉,“看来太子是早就知道了。” 祁竟越能不知道吗?除了晚上回去要处理政务,白日便是在止于书肆,叶郁芜吩咐找人去做这个蜂窝煤时,他就在现场,也参与了一部分。 “眼下是个好机会。”祁竟越知道每日冬至,圣上和大臣一同举办了宴会,这是一个让蜂窝煤亮世的机会。 而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全权负责此宴会,祁竟越和长公主的想法不谋而合 “放心,孤和母后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第108章 皇宫宴会上的温鼎 “什么时候处理好的?竟然不与我说。”长公主一屁股坐下,“害得本宫火急火燎的入宫,生怕来不及将宴会的菜换成温鼎。” 这也是长公主的计划,她也是想要温鼎能够率先打开世面,后面的一切便会顺理成章。 “近日太忙了,忘了告知皇姑姑。”太子殿下揉了揉眉头。 皇后立马担忧的看了过去。 “如此忙,怎地还有时间去止于书肆当……嘶……”在无人发现的暗处,太子殿下踩了长公主一脚。 “何意?”皇后娘娘问道。 “母后无事!只是近日去书肆看新书。”祁竟越给长公主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在母后面前说道此事,也不知他这个离谱的解释,皇后娘娘有没有信。 他们并未聊多久,很快便散了,宫门落锁,只要有令牌便可出宫,太子殿下拿着令牌送长公主出宫。 走在路上,除了天上的一轮银月,地面上黑漆漆一片,宫道上寂静无人,只有宫女拿着宫灯照亮着前方的青石板路以及踩在宫道上的脚步声。 在快到宫门的时候,长公主见四下无人,突然问他,“殿下还要在书肆待多久?” 长公主如何能看不出他这几日的疲惫,她认为叶郁芜是有些不同之处,但是也不值得太子殿下日日在一旁守着他,他们还有大计要完成。 祁竟越没有回答她,虽然长公主像是在问他,但是他知道长公主的话中的意思。 “夜深了,皇姑姑回程时多加小心。” 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翌日,皇宫内一早便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 皇后主持这场宴会,其保密程度楞是连皇帝都不知道她准备了哪些菜肴。 这几日皇帝想要去坤宁宫,都被皇后娘娘赶到其他宫去了。 至此让后宫嫔妃更加好奇此次的菜肴难道有什么奇珍异宝吗? 很快月夜渐渐笼罩着皇城的琼楼玉宇,而今日却有些不同,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摆放着两列的桌椅,这次大家竟要围坐在一块吃饭。 今日的皇宫宴会依旧是盛大非凡,宫女们轻盈地穿梭于宴席之间,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有的宫女将菜上了上来。 宴会大厅内,华灯初上,将宫灯插满了宴会的各个角落,以确保宫殿的每个角落都能亮堂。 而随着大臣们陆续的入座,前朝和女客们分坐,其璀璨的宫灯光洒在每一位宾客的笑脸上,映照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 王公贵族们早已坐下,只等上头最尊贵的天子与国母宣布宴会开始。 在这盛大的宴会上,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他的面容威严而庄重,皇后则以优雅的姿态坐在一旁。 皇帝的另一侧则是太后娘娘,在皇后的另一边则是太子殿下,太后娘娘的另一边就是她最疼爱的长公主殿下了。 六人同坐一桌。 宴会之上玉带金装,歌舞升平,但众人却被桌子中间的东西给吸引住了眼睛。 有的人倒是认出此物是什么东西了,比如轻车都尉。 作为无明先生的书迷,他不仅第一时间买了话本,在茶韵和出温鼎时,为了尝一尝话本里的温鼎真正是怎么味道,他特意带了夫人及几个儿子女儿去吃这个温鼎。 这味道自然极好,没想到,皇宫内居然这么快也能吃上温鼎了!这可把轻车都尉乐坏了。 天知道,他去了一次之后,便想去吃第二次,但是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已经抢不到雅间了,他倒是可以用自己的官职谋得福祉,但是他却不愿,他倒是乐得其见这温鼎被大家所喜爱,这样看一些人还如何诋毁温鼎不好吃! 轻车都尉一边想着,一边和同桌的同僚介绍起这温鼎,对其温鼎的味道就差没夸上天了。 而这次宴会可以带女眷来,所以轻车都尉的夫人也坐在后头女客的位置。 只是隔着一个屏风,吕夫人在女客处竟一改往日的端庄,和众女客说着温鼎的美味。 其样子倒和前宴的轻车都尉没有什么两样。 坐在同桌的文官又开始嗤笑了,这嘲讽的笑直接是从鼻子里笑出来的。 “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吕大人看来颇有研究啊!”要是平时这些文官早就顺着说这温鼎不好吃的话来了,但是今日在皇宫内,温鼎还是皇后娘娘准备的,他们不好这么说。 “这温鼎啊,好吃的很,能让人回味无穷,吃了一次便想要吃第二次,待会文大人可得好好尝尝,别吃的说不出话来!”最好能堵住他的嘴! 几人没有在说话了,因为皇帝开始说话了,“今乃冬至,朕心甚欢,诸位爱卿同乐,尽情欢畅!” 一声令下,大臣纷纷拘礼,宴会算是开始,一旁伺候的宫女将鼎的盖子掀开。 浓郁的热气随之而来,整个宴会之上都是其汤底的味道。 而锅内早已沸腾,宫女往温鼎底部放入煤块,有眼尖之人发现其煤块的不同之处,但是无人敢先出口问。 翻滚的白雾一消散,大臣们这才看清炉鼎内的样子。 一白一红,轻车都尉发现这与他上次吃的不同,他上次吃的只有一个汤底,而这次宴会上竟是两个不同的汤底。 难道这便是书中写的“鸳鸯锅”?! 在肉菜放下去之后,众人见上座的皇帝先夹起第一块肉,这肉上头裹着红红的东西。 皇帝吃了第一块,众人便才能开始夹菜。 轻车都尉一见陛下将菜放入口中,早已迫不及待的在他桌前夹起菜了,不过这一次他是从红彤彤的锅底内夹的菜。 在同桌的人还在迟疑好不好吃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菜放入口中。 嚯!这菜一入口,与平日吃的味道截然不同,舌尖上的如同被刺激到了一番,刚入口的一瞬间他还没适应,后面越嚼越香。 而坐在上面的皇帝早就被这味道给俘获了,只是作为一国之主,情绪不可外露,所以所有人都没从他的表情之下发现什么端倪。 而长公主则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她这下总算明白了叶郁芜昨夜为何也是如此紧张她的反应了,毕竟这关乎未来的走向。 好在皇帝的表情众人看不出来,但是作为他的亲妹妹还是能从他细微的神情中看出他的喜爱。 看来是稳了一半了! 第109章 宴会 不光是皇帝、太后也是头一次吃,不过长公主在一旁提示太后的年纪还是不宜吃辣,尝尝鲜倒是可以,毕竟辣味太重。 皇后倒不是第一次吃,她要准备宴会的餐食,当然得提前品尝,以确保味道。 但是不管吃几次,这温鼎的味道就是如此的好。 而下座的大臣们也开始吃了,原本安静的宴会,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这味道实在极好!”此起彼伏的夸赞声蓦然响起。 就在他们品尝温鼎的时候,宴会中央的歌舞和奏乐也开始了,要是平时他们早就被这群舞女所吸引,但是今日一个个都埋头苦干,眼睛都恨不得盯着锅,生怕一不留神刚烫的菜被其他人夹走了。 上首的皇帝和太后也没少吃。 只是皇帝看上去不太会吃辣,一直在出汗,平日会为了皇家仪态选择不吃,但今日却抛弃了仪态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嫣然,你方才说这个叫辣锅?” “皇兄正是!” “这个辣锅的味道怎如此霸道,味道与之前吃的美味佳肴都有所不同,这个辣锅似乎之前从未见过。” “回皇兄,这个温鼎乃是根据无明先生话本写的美食仿造而成,而此辣锅也是由番椒做成的,自然味道不同。” 长公主一说起无明,这位天子脑子里闪过一个女郎的模样,不过很快他就对长公主口里说的番椒有了些兴趣。 “这番椒是何物?”皇上突然从自己的脑海里挖出一点记忆,“朕记得之前这番椒似乎是海客从海外带回来的,朕还将供奉上来的番椒赠了一株给你。” “皇兄猜的对,这番椒偶然被发现可食用,只是味道太冲,但是和一些肉菜一块,其滋味就非常不错,今日是冬至,恰好可以给皇兄及大臣们尝一尝。”想起这个长公主就肉疼。 昨夜从皇宫回到府中后,又将自己府上的番椒全都摘下了,这才凑够今日的辣汤底,她自个儿府上的番椒还没吃过呢! 自从知道番椒能吃之后,她就让园丁专门在府上开垦出一片可以种植的地,将偏僻的番椒种到这个地里,早晚都要看一眼它。 “哦?皇后这次宴会必然是听了你的建议,才有如此吃法吧,你从小就鬼主意多。”皇上听了似笑非笑的调侃她道。 “皇兄,你笑话我!我哪里是鬼主意多,如今民间也开始时兴这种吃法,我只是偶然吃到这种吃法,觉得不错,这才同皇嫂共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赶巧宴会上大家都可一块尝一尝这新鲜事物,为了这次宴会,我府上的番椒都没了!全都贡献出来了!” “哈哈,朕说你今日为何忿忿不平,原是如此。” “皇兄你要赔我番椒!” “这有何难!福德。”皇帝侧头唤出身后的太监。 “陛下奴在。”被皇帝唤作福德的太监弓着背走到皇上一侧。 “你吩咐下去,让人将御花园种的番椒全都摘下来送到公主府。” “诺。”太监领命下去了。 “这下可还满意?”皇上将视线重新落在了桌上。 果然长公主笑的眯起眼睛,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因笑意勾起的唇,“多谢皇兄,只是到时候皇兄要吃番椒,可不要来向嫣然讨要。” 没等皇帝说话,一旁的安静了一晚上的太子殿下突然接过话茬,“皇姑姑,这番椒产量高且用地少,今日摘了这些辣椒,过几日又会长出新的果实,下次父皇要想吃番椒,不用向皇姑姑要番椒。” “哦?”长公主适时的装出惊讶的模样,“这植物过几日竟还可长出果实?那我可得让我府邸上的大厨试着炒些菜尝一尝。” “此物吃了能驱寒,母后和父皇可得多吃些。”祁竟越冲二人道。 “这番椒有如此多的益处?”皇帝有些惊讶,不过不得不说此辣锅的味道极好,他吃了便停不下来。 “皇兄此次宴会除了这个番椒,嫣然还要给皇兄看一样东西。” 嫣然又开始神神秘秘的,将皇帝的好奇心又勾了起来。 “哦?” “不知方才皇兄可有注意到宫女在温鼎底部换煤炭的模样?” 说起这个,皇帝好似想了起来,但是当时他还是没有太注意。 “煤炭还能有什么模样?” “自然不一样的,皇兄没发现此煤炭烧的时候无烟无色、极易燃烧吗?” 皇帝经她这么一说,发现好像还真是如她所言。 随后,长公主让一旁的宫女将东西呈了上来。 不光是一旁的太后和皇帝都被她手里包的布包吸引住目光了,连台下埋头苦干吃食物的大臣们也在注意上座的情况。 长公主将布包掀开,众人将目光聚集到她身前的东西。 打开后的布包被沾染上了黑灰的尘屑,而布包内整齐的垒着三块空心的东西。 “这是?”太后问道。 “这乃是蜂窝煤,其蜂窝煤比煤炭能够更好的燃烧完全,比煤炭易燃烧,且能做到无色无烟,更关键的是它用价低廉,而国内煤炭较贵,普通百姓在冬日里不太舍得用煤炭,但是如果换成这蜂窝煤就能够让百姓们在冬季里家家户户都用上!” 这话一出,不光是台下的大臣愣在原地,连皇帝都还没反应过来。 “公主殿下,下官记得此法似乎在无明先生写的新话本里出现过此蜂窝煤的做法,似乎很简单,不知长公主也是用无明写的此法做成的。” 这时候底下有大臣突然站起来问。 长公主眨了眨眼,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但她还是解释道,“正是用了无明写的《槿朝小厨娘》里的方法制成的。” 那人听了长公主的答案,竟倒吸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槿朝的百姓有福了!如果真能跟上产量,推广至全国,那百姓冬日都能用上煤炭了!” 不说国内的煤炭贵,其煤的产量也低,古代煤炭开采技术简陋,这些挖的煤炭除了提供给皇宫及大臣们,还有些煤炭则要送到北方边疆去。 第110章 目的是什么? 而方才站起来的此人话音刚落,底下的大臣也在这时纷纷议论起来,“到底是什么法子,竟然能让全大人如此夸赞?” “这蜂窝煤真的如长公主所说用料及价格都低廉吗?” “我好像也有看到过此描写,只是当时篇幅过少,我只是当个故事看一看也就过去了!” “如果真是如长公主所言,这话本不是乱写的?” “能相信一个话本写出来的东西吗?”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去辣锅内夹菜?!”一旁的大臣无语了,这些人一边说着话本不可信,一旁还合不拢嘴的吃着温鼎里的菜,脸都打肿了,还在质疑。 毕竟眼前的温鼎、番椒和蜂窝煤还真是如书中所言,全都能做出来。 这时候有些大臣已经在偷偷打量温鼎底部燃烧的煤炭。 很大一部分的大臣哪里看过无明写的《槿朝小厨娘》,所以便对他们说的这些话起了很大的怀疑。 而看过的大臣都在激动的与身旁没看过此书的同僚聊着话本的故事情节。 这个时候,被同样勾起好奇的大臣还直接抢过一旁宫女添置新煤炭的事,换做自己去做,只为看看这个蜂窝煤是如何。 尤其是一旁掌管盐铁使的大人已经激动的不行了,决定今日要干个三大碗! 而上座的皇上来了兴致,“这蜂窝煤是用什么制作而成,竟能让公主和爱卿如此激动。” “这蜂窝煤只用煤末、木屑和黄土便可制作而成,如果没有木屑,只用黄土便可,煤末用量如果要少些,就可以用相对廉价的木屑来代替。” 这下皇帝也不淡定了,他身为一国之主,自然能明白此煤炭的用途之大,对民生只有利没有弊,他怎能淡定。 “可是真?” “自然,嫣然怎会拿这种事诓骗皇兄! ” 这时候皇帝也不继续吃温鼎了,而是拿过一旁的蜂窝煤,仔细打量起来。 另一边的女客区,也早就被前朝这些话惊涛骇浪了。 没想到她们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来宫参加宴会,谁知道居然发生这样的事。 本来她们就惊讶与此温鼎的美味,哪里想到这煤炭也是内有乾坤。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下定了决心,温鼎也不吃了,让三品以上的官员到御书房内议事。 长公主和太子殿下对视一眼,视线又立马移开,他们知道此事算是成了。 皇帝离席,宴会照旧。 而太子殿下也得参议,所以便要去御书房。 在到了御书房内,突然有个人极速的靠近他。 “殿下,您想做什么?”祁竟越没有转头也知道此刻靠近他,并小心与他耳语之人是谁。 “武安侯想要做什么,孤自然就想要做什么。” “您不该拿她的安危做赌注的。” 虽然他没有直言这个“她”是谁,但两人默契的都知道他们说的是何人。 可是听到白樽月如此熟络的语气,他清冷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愠色,“啧,还希望武安侯能管好自己的事,少操心你不该操心的事。” 他的愠色很快又压了下去,面上恢复了之前的温文尔雅。 但是祁竟越知道自己藏于止于书肆的身份被发现了。 而白樽月之所以会发现,也是不久之前,他下了朝,想要顺道去接妹妹回府,当时他虽然只看到祁竟越一张模糊的侧脸,但是凭直觉,他觉得很熟悉,便让自己的手下去查。 当然什么都没查到,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查到,这才让白樽月的怀疑坐实了,而他的手下则在止于书肆附近搜查到太子殿下的人,这才知道此人是堂堂太子殿下。 更让他吃惊的是太子殿下居然男扮女装隐藏在止于书肆内,怪不得之前太子殿下失踪,他们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 他不知道太子殿下都宣布回朝了,还一直隐瞒身份躲在止于书肆的目的是什么。 但经过几日的观察,以及他从白樽星旁敲侧击问出太子殿下在止于书肆内并无任何动作。 而是每日站在门口迎客,说是迎客,倒不如说是睡觉。 直到今日,他和长公主一唱一和的这一出,让白樽月警铃大作,但还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 “殿下,无论您有什么目的,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祁竟越不自觉握紧拳头,但他还是微笑着,“哦?武安侯这是连遮掩都不遮掩,直接将自己的弱点告知孤了吗?” 随后他又勾唇一笑,“不知道武安侯可有看过她写的新话本,里头的男女主就是按我们俩的故事写的情节,孤建议武安侯如果没有看过,可以去瞧一瞧。” 当时祁竟越看话本时,看到洛南枝见到男人羡鱼时,他就在想。 一定是叶郁芜以他们俩的故事套用在这两个主角上。 他强行忽略了羡鱼失忆的设定。 美滋滋认为叶郁芜就是偷偷爱慕他,之所以如此写,就是为了暗戳戳写给他看的。 只是这女人可能要失望了,他是不会和一个行商的女子在一起的,他们俩注定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得意极了,而白樽月因为他说的这句话,难得没有回怼他。 只是今日还得意洋洋的太子殿下不会知道未来的某一日自己会被狠狠打脸,也为自己的想象力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他们俩的小插曲并没有被其他人看到,也许他们瞧见了,但是却无人敢偏头去看,毕竟这两人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他们刚分开没多久,皇帝就在龙椅上说话了。 “今日听了长公主的话,众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 这蜂窝煤被皇帝带到了御书房,丞相及三省的大臣都仔细端详了其煤,而后这三块蜂窝煤依次轮流传下去给各个大臣们看一看。 尚书令率先表态,“陛下!如果长公主说的是真,那么此事必然是可行的,百姓们冬季能用上煤,这个冬季就能好好度过。” “每年被冻死的百姓不计其数,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去试一试将此法推广。” 煤炭被朝廷管控着,如果真要推广此事,就得朝堂开始做此事。 第111章 满大街都开始做起温鼎生意了 “蜂窝煤能够造福百姓,这事是好事,但也需从长计议此事,不可莽撞行事。”一旁的丞相抚着长须道。 在场的人还在怀疑其蜂窝煤的可用性,毕竟要接受一个新鲜的事物对于他们来说更加的谨慎,这关乎槿朝的未来走势,所以这些人会谨慎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而且此事还得派人去调查了解,方可确认最终要如何做。 感觉此事又要拖很久了。 这时候躲在一群大臣里的盐铁史坐不住了,他还是冒死进谏。 “陛下,近日天气越发寒冷,据崇文台观测今年的寒冬会比以往更加冷峻,如果没有煤炭,今年的百姓们会比之前的冬日还要难捱!还望陛下为槿朝百姓们着想。” 盐铁史说完这番话,扑通一声朝天子下跪。 他每说出的一句话,都敲打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中,在场的官员官都比他大,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能进入御书房还是因为他的恩师太傅带他进来的。 本来他只是因为关心蜂窝煤此事才央求了太傅带他入御书房。 太傅知道他向来为民着想,所以很是关注蜂窝煤,也了解这位曾经的学生的性子。 这愿意才将他带了进来。 皇帝想来不会追究此事,只要盐铁史安安静静待在这群人之中便不会有人发觉。 可是如今因为此事他居然站了出来发声,这便是不一样的结果,皇帝如果要追究,盐铁史就会有麻烦,重则被剥去官职。 御书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宦海浮沉,谁也不敢打破此时的寂静。 “陛下,盐铁史这是为民着想,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赎罪。” 这时候太傅突然站了出来。 “老师!”盐铁史并不想连累自己的老师的,他在站出来说这番话的时候本就打算自己抗下一切,如果陛下觉得他冒犯了,到时候罪咎起来,他也只会守口如瓶,声称自己想法子混进御书房的。 “朕,记得你,盐铁史?!” 此人虽然长相矮小,身材看上去肥胖,但是眼中没有沾染上官场的浮沉,难得的眼神清澈。 皇帝精准记得对方是什么小官,却令盐铁史前头站着的三司史汗流浃背。 他不知道这位六品小官是如何进入御书房内的,但是皇帝如果要追究起来,第一个降罪的便是他这个顶头上司了。 “陛下正是小官。”盐铁史已经跪趴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审判了。 其实方才站出来说出那些话之后他便已经开始害怕了,但是却没有后悔的情绪。 然而皇帝却觉得此人难得为民着想,所以没有生气,“盐铁史说的极对,此事关乎今年百姓民生问题,不可一拖再拖。” “皇上圣明”跪趴在地上的盐铁史高兴不已,看来自己是成功了! 而皇上这时候也下令了,“三司史!” “臣在!”三司史站了出来。 “你们三司负责此事,必要在月底之前完成蜂窝煤的落成之事,切记定要在月底之前将蜂窝煤用在每家每户!” “臣领旨!” “还有你盐铁史”皇帝突然话锋一转,众人的目光又重新入回了盐铁史身上,盐铁史却紧张的不行,他知道自己今日突然站出来不合礼仪,必然会有大惩罚,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接下来皇上的话还是令他惊讶,“盐铁史封为四品官员,此后盐铁史你便全权负责此事,让三司给你调些人手。” 不光是盐铁史自己 连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大吃一惊! 盐铁史激动的不行,感觉像是巨大的惊喜被砸中了一样,还是一旁的太傅提醒了他,他这才姗姗来迟的对皇帝跪拜了一下。 “谢陛下!” 过了一会儿,皇帝招手让他们离开了,各位便各自从御书房内走出来,而盐铁史还恍恍惚惚的,走出御书房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想象中的惩罚没有来,反而自己从六品小官升成了四品官员,之前勤勤恳恳的努力似乎终于回报了。 他还在恍恍惚惚的被刚从御书房内的大臣们纷纷贺喜着。 身旁的太傅也很为他高兴,他这个学生就是认死理,哪怕有才华有学识,却不懂人情世故,因此在官场上不受待见,在盐铁史这个位置之上他呆了二十几年,与他同期的学子早就当上了四品官员,混的最好的如今都是二品官员了。 而盐铁史的上司三司史却黑着脸出来了,但是他也不好发作。 三司史没有和其他官员同他贺喜,而是说了让他明日来三司报到,亲自选些人拨给他之后便离去了。 三司史一走,其他人也就散了七七八八的。 太傅突然对盐铁史说,“安通,我希望你还能一保之前的初心,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无法揣测帝王的心,只盼你不要失了圣心。” “学生明白。”盐铁史听了太傅的话原本激动喜悦的心稳了下来,十分感激老师对他说的话。 但盐铁史明白,他能升官,还是托了无明先生的福,如果不是“他”有这个法子,自己还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小官,他有的不就是一颗谏死的心,才能在一群老油滑之中谋得升官。 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此事做好,为民造福! “啊啾!”叶郁芜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在背后骂我?” “姑娘,您这是着凉了!”画屏在一旁无奈的说。 “不可能,我身体好着呢!”叶郁芜才不相信。 最近茶韵和的生意火爆,不知温鼎突然在民间广为流传。 大家都知道茶韵和与天下茶馆出了温鼎,吃过的人都说味道了,至此又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来。 毕竟天气冷,吃温鼎暖身。 而且听说冬至时皇宫举办宴会吃的就是温鼎。 这让许多人慕名而来,就想尝一尝贵族们吃的温鼎是什么滋味,汴京的百姓还是比其他城镇的富裕。 所以只要肯咬一咬牙,舍得花钱,就能吃上同款贵族都在吃的美食。 最后一句成了叶郁芜在古代“打广告”的标语。 是的没错,免费送上门的“流量”宣传不用白不用。 所以她特意找人做了大木板,上面用毛笔等颜料写了这些吸引人的活动标语。 没想到古代人就吃这一套,茶馆的生意竟然意外的火爆。 第112章 盐铁史找上叶郁芜做生意 有些人不是来听书的,就是来专门吃温鼎的,只是吃温鼎还需排队。 这直接抢了汴京酒楼的生意,许多人十分眼红茶馆的生意。 所以没出几日,大街小巷的酒楼、饭馆,都出现了温鼎的吃法。 有些人直接卖的温鼎比茶韵和贵,但是还是有人会去吃。 原来这些人不似茶韵和与天下茶馆一样用的是低廉的煤炭。 有些酒楼的人偷偷装作吃饭的百姓,混进去吃温鼎,把温鼎了解的透彻,再回去自己去做,只要备一些肉菜。 毕竟本身温鼎的吃法就是比较简单的,难的是鼎和汤底,但这两样也很好复刻。 可惜的是他们却漏了去观察煤炭,如果他们的温鼎真要用煤炭,只能价格比茶馆的贵。 但好在这吃法时下流行,吃的人很多,有钱人也不少,而茶韵和与天下茶馆承载量不够,这才分走了人流量。 “现在大街小巷全是做温鼎的,我一走进酒楼,在外头都能闻到这些味道!这些人也太会模仿了吧!”画屏从外面回来一趟,鼻子都快气歪了。 叶郁芜还得安慰她,“这个局面我早就想到了,画屏你也不必生气,一旦有什么热门值得赚钱的事,都会有人争先恐后的去模仿,这是无法避免的。” 只是没想到这温鼎会这么快被这些商人模仿去。 之前还有酒楼的掌柜来找她,无理取闹的说他们茶馆抢走了他们酒楼的生意,气的叶郁芜把他们赶出去。 结果第二天他们也卖起了温鼎,连鼎都是做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叶郁芜也有些生气,这时候突然有官府的人来找她。 叶郁芜寻思着应该是长公主说的三司的人。 长公主就是怕有官府的人来找她,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怕她被吓到,便提前找了人和她说了此事。 要不然叶郁芜还真会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事! 三司外庄严肃穆,门外来往的行人不多,大多数人都是绕着官府走的,由此可以展现出朝廷的威严和公正来,连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都看起来很威严。 进入三司内部还没来得及打量一下三司的全貌,便被人带到盐铁部。 盐铁部有些小,这是叶郁芜的第一印象。 而她进门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热情。 盐铁部就几个人,为首的一位官服穿的与其他人不同,叶郁芜猜测此人应该便是盐铁史。 只是这个盐铁史和她以往见到的官员不一样,那些官员大多清瘦,而此盐铁史却很肥胖,但是却不令人讨厌,反而有些亲切。 果然叶郁芜的第六感还是很重的,这位盐铁史身上没有官威,笑眯眯的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位便是叶小娘子吧!快请坐。” “大人,寻小女子来是有何事吗?”虽然叶郁芜提前知晓了她是来做什么的,但是表面功夫还得做一下。 盐铁史没有打官话,更没有圈圈绕绕的,而是直言阐述了自己的来意。 “听说叶掌柜根据无明先生写的话本,制作出了蜂窝煤,朝廷发现此煤用处极好,冬日已至,百姓还买不起煤炭,如果能将此煤推广至民间,将解决民生问题,只是下官希望盐铁部与叶掌柜协作,共同解决此事,当然相应的报酬自然不会少。” 如果真能和朝廷合作,那就相当于是皇商了,这买卖稳赚不赔。 “那您是想要如何协作?” “当然是叶掌柜你那边提供技术,而我们这提供原料。” 盐铁史没有打算遮遮掩掩,于是他直言道,“到时候朝廷会在煤矿附近建造一个专门制作及储存的房子,还会招收大批的平民来制作蜂窝煤,您只要教会他们如何制作便可,到时候这些人也由您那边管理。我们朝廷只赚取提供原煤的钱。” 相当于和国家合作,只是这一招实在妙,直接将风险转移至商人的身上。 这样自己就能赚到银子,而蜂窝煤卖的好不好、能不能卖出去就靠商人自己了。 最重要的是还能给穷苦百姓提供就业岗位,对于朝廷来说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只是在此之前,蜂窝煤的价格由朝廷这里统一定价。” 叶郁芜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有朝廷在背后,这买卖恐怕是很多人都求着想要的,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如果她不做,必然有许多人蜂拥而至。 毕竟此技术并不难,她都把制作方法写在话本上了。 只是之前看书的人都不相信,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认真去看书里的内容。 不过等他们回过味来,就会有人去试着怎么做。 所以叶郁芜便答应了下来此事。 盐铁史很高兴,由于近日已经开始降温了,此事便拖不得,必须得快些办成,盐铁史也好快些交差。 “听说叶掌柜与无明先生关系极好,下官仰慕无明先生许久,不知叶掌柜可否让无明先生给我这本书写个名字。”正事聊完之后,叶郁芜没想到盐铁史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厚着脸皮与叶郁芜说这个。 盐铁史平日公正无私的很,极少有过借公徇私的时候,这一次是离“偶像”最近的一次,他硬着头皮向叶郁芜讨要无明先生的亲笔签名。 在说出这番话之后,明显能看到盐铁史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盐铁史的红晕倒是冲散了叶郁芜的尴尬,坦然的接过他手里的书,应承了下来。 盐铁史听到叶郁芜同意了之后,明显喜笑颜开。 但是令她很意外的是她离开三司不久,便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武安侯白樽月。 至今没想明白之前他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代表着什么的叶郁芜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好像自己有多大魅力似的,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抽什么风。 虽然她不知道之前原主与他真正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樽月不喜叶郁芜。 现在叶郁芜不缠着他了,他反而来劲了,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对她有感情的。 但是现如今对她来说感情只是累赘,也没有兴趣去和这些古人发展什么爱情。 第113章 脾气 毕竟在这些古人眼里,三妻四妾很正常,她一点都没空没心思去纠正他们的这些观点,既然三观都不和,那便没有谈感情的必要。 她只想让自己以后强大起来,能握住自己手里的钱,然后老老实实养老,所以她这会儿看到白樽月有些尴尬。 但白樽月似乎看不出他的尴尬,他像是特地来找她的,等叶郁芜回过神来,周围的人已经清的干干净净,只有他们二人。 白樽月在走近叶郁芜时,只率先对她说了一句话,“石炭场之事你万不可参与。” 白樽月的口吻里带着些命令的语气,听着叶郁芜有些难受,不是,凭啥啊? 看出叶郁芜要生气了,他语气柔和了些,对她解释道,“石炭场的事情复杂,一不小心便会引入漩涡之中……”还有可能会引来暗中的杀身之祸。 后面的话白樽月咽了下去,没有直白说出口,就是怕她吓着。 “那又如何?侯爷,这是我想做的事,后果我自己担着,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不想只当一个小小的商贾。” 如果是之前的她,思想单纯,想着靠写话本,将书肆经营好,赚些钱养老,但是上次商会的事给了她一个警觉。 如果她再不寻求自身强大,那么她便会被这些人蚕食殆尽。 高回报高风险,哪怕再困难她都得做。 白樽月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他微微低头,却撞进了她坚毅般发出光彩的琉璃眼瞳内。 她朱唇轻启,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应该来说是她不再逃避一些事了,而是勇敢直面一直摆在他们眼前的问题。 “侯爷,在您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实属不明白,叶郁……我之前爱慕您之时,您觉得我甚烦,连看也不看我一样,现如今,我从官家小姐变成了平民女子,您却上赶着对我献殷勤,您上次在牢里对我说的话,我一点都没觉得感动,反而很好笑。” 其实她还想说些更过分的话讽刺他,但是她忍住了。 毕竟此时周围只有他们两人,说不定暗处还有他的手下。 万一他恼怒了,她如何能逃走? 不过时至今日,叶郁芜还是想吐槽,男人啊,就是(…)自行体会,爱他时他爱搭不理,不爱时怅然若失。 白樽月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叶郁芜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还是如以前一样,一点都不知娇羞。 不似大家闺秀,也许就是这样的她,才能让他将视线转移回她的身上,但是她说的这番话,却还是让他的心情降到了极点。 “你喜欢每日站在书肆门口的那位男子?”白樽月没有将祁竟越的真实身份说出,并不是为了太子殿下。 而是怕叶郁芜并不知道祁竟越的身份,蓦然知道后会被吓到,来不及做出反应来,也怕伤害了她,毕竟上次听太子殿下那样说。 白樽月误以为叶郁芜喜欢上了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始终不是她的良人。 “谁?”叶郁芜即刻反应过来,才明白他说的是清鸣。 但她惊讶的是白樽月居然看出他的真实性别了,所以她立刻恢复正色,“又关他何事?况且我何时说过我喜欢他?” 叶郁芜这么一解释,白樽月原本黯淡的眸光又亮了起来。 “那你新话本为何将你们的初识写了进去,我还以为你是喜欢他,这才……”后面的话白樽月面对一个女子没好意思直言。 其实叶郁芜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向他解释这些,但是就怕被误会,这才没好气的解释道,“原本我写这本话本时灵感枯竭,一直写不出什么点子,正抓耳挠腮之际,清鸣便从我身边经过,这才有了点子。” 其实这就是一个乌龙的巧合 ,谁让遇到清鸣的时机太像小说里的情节了,那时候她还在书肆寻找灵感呢! 她总觉得只写女主角靠做美食发家致富太干巴了,总得来点狗血吧! 这样才有精彩剧情,接下来也能写个十几章。 可是狗血的情节她一直没能想起来能写什么,毕竟之前的书能写的情节都写了。 直到清鸣从她身边经过,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当时她就在想,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怎么不知道写进去。 女主角捡到失忆男主角,这不是现代小说里常见的套路吗? 而且还能接下来一边水一边虐,这恢复记忆后的虐恋,以及主角的分分合合,不就立马有东西写了! 除了给男主加了个病弱的人设,其男主的外貌性格等特点完全就是仿照清鸣来写的,不怪这两个男人会误解。 这都是太懒,直接照搬照抄其人设,导致差点翻车。 “原来是这样。”白樽月心情莫名好起来了,只是面上不显。 “侯爷,您该说的也说了,该问的也问了,我可以走了吗?”这感觉可真是够奇妙的,明明他们两个什么关系也没有,但是就感觉他们两个像是一个“娘子”在质问“丈夫”有没有出轨的即视感。 当然她是那个“丈夫”了! 叶郁芜顿时被自己的想法给感觉到恶寒了,也不等白樽月发话,自己迈开步伐离开了。 然而叶郁芜刚离开不久,站在原地的白樽月轻扫了不远处一眼,而后负手而笑,犹如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而躲在暗处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女人,只是将他当做话本赚钱的工具罢了!可恶,亏他还真以为…… 某太子殿下破防了,离开后握紧了拳头,差点没羞红了脸。 祁竟越瞬间觉得前几日在御书房得意洋洋同白樽月说的那些话在啪啪打脸,还有他内心的想法也在瓦解。 祁竟越赶在叶郁芜回来之前,便回到书肆。 过了一会儿,从三司回来,谈了一笔生意心情极好的她本要向清鸣打招呼,奈何清鸣根本不理她,让她尴尬的举着手在半空之中。 刚巧下楼的张柔颜瞬间明白,俯耳在叶郁芜旁小声道,“清鸣必然是来月事了。” 否则脾气怎么说变就变,今日上午心情极好,这一会儿功夫就变得暴躁了。 第114章 不可能 “不可能!”叶郁芜脱口而出,但随即感觉自己有些情绪过于激动,又连忙清咳了一声,让自己恢复正常了。 “为何?”张柔颜问道,有些奇怪于叶掌柜突然的情绪激动。 “咳咳,总之绝对不可能!以后你就知道了。”叶郁芜丢下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就离开了,留下在原地风中凌乱在想原因的张柔颜。 “柔颜?你不是要喝糖水吗?怎么还在这?诶,掌柜这么突然跑开了。” 梁素馨突然从楼上走了下来,刚好看到叶郁芜跑开的背影,疑惑的问不远处站着发呆的梁素馨。 对哦,她不是要喝糖水吗?!不对这现在不是重点!重点是叶掌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柔颜顿时茅塞顿开,经过梁素馨身边时,神秘一笑,“我明白了。” 丢下这一句话后她扬长而去,这下换梁素馨迷茫的在风中凌乱了,“不是!明白什么了?我为何不懂?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 但已经离开的张柔颜并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张柔颜此刻才明白叶郁芜话中的意思了。 原来只是小情侣吵架了! 对了,小情侣这个词还是叶掌柜教的呢!如此看来很贴切。 而叶郁芜离开三司之后,果然不出画屏所料,她着凉了,开始流鼻涕打喷嚏了,不过不太严重,多喝热水就能好。 而温鼎火了之后,大家又开始关注《槿朝小厨娘》话本里写的东西,想要从书中再复刻出美食。 于是有人深挖,这才发现温鼎里一直描写的是‘鸳鸯锅’,但现实之中他们吃的只是一个锅底,即骨汤。 而话本里的汤底出现的就有好几种,有番椒锅、菌菇汤锅、狼桃(番茄)锅。 其中番椒锅底是话本中常出现的,也是人们最喜爱吃的,只是现实之中却没有一家有此味道的汤底。 听说皇家上一次的宴会就是吃的鸳鸯锅,这番椒是从茶韵和那得到的,长公主府内也有一些,据说吃到此辣锅的官员们无不称赞其美味,吃一次便会爱上这个味道,就会上瘾。 这就引起民间的好奇之心了,纷纷想尝试这个味道,这个时候茶韵和推出了鸳鸯锅底,只是这个价格昂贵,且一日只开放三锅,每日限量发号。 汴京有钱之人早早便预约上了,其时间都排到明年的三月份了,实属罕见。 听说未来可能还会推出狼桃锅,这可把所有人都期待住了。 只是目前来说话本内的鸡蛋糕还没有人能够复刻出来,听说许多人都卡在芡粉的这一步了,现在还未找到可以做成芡粉的植物,也未找到其芡粉替代物。 很多人都说书上的都是胡乱写的,当然怎么做都不可能与话本内画的鸡蛋糕的插画一样。 自此原本想抢占先机的糕点铺及酒楼都歇了这份功夫。 转而去研究吃辣锅。 如何他们便发现辣锅的主要食材——番椒,并不在槿朝境内生产的植物。 而长公主府内之所以有,那是因为这番椒是之前海客从海外带回来贡献给圣上的,也就是说此物来自海外? 在多方打听之下,从海客那掌握了确切的消息,一些人出钱让海客从海外给自己带回来几株番椒植株。 而就在这些人千辛万苦之下,让海客突然接到了许多“订单”。 只不过让大家费尽心思寻找的番椒植株,光是在叶郁芜这就有二十四亩的番椒地。 叶郁芜种下的这二十几亩的番椒地是大家想尽办法找番椒的时候,一艘从海外回来的商船带回来满满的植株。 这些番椒植株可是他们找了许久,才凑齐叶郁芜想要的数量,还有一些植物,也是叶郁芜想要的,能找到的尽量都给她找了。 只是叶郁芜要的急,为此他们出海不到三个月便急匆匆赶了回来。 等叶郁芜种下商船那卖下的番椒的时候,已经是温鼎在汴京到处都是,刚从海上漂泊大概大半年的海客们,一见汴京出现了新鲜吃法,都惊讶极了。 他们迫不及待的去了茶韵和吃温鼎,只因听说茶韵和的温鼎才是最正宗的。 而叶郁芜专门请了为她出海寻种子的海上商队去茶韵和吃温鼎。 “哇,果然爽!怪不得叶掌柜您愿意花如此多的银子也要让我们把这番椒找回来!” 茶韵和的一间雅间内,几个看起来不修边幅的人围坐在桌子边上,吃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冬天吃这玩意果然是舒服!” “张老板要是喜欢,上次出海回来,我还请张老板和您的兄弟来我们茶韵和吃!” 张老板顶着络腮胡子,笑的豪迈极了,“叶掌柜,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听说最近各船队都要出海?张老板何时要出海?” “过一段时日吧,各位兄弟已经有一年没回过家了,况且之前可是在叶掌柜您这大赚了一笔,今年守岁,也算轻松些了。” “也是,大家辛苦在海上漂泊,也该回家看望。” “叶掌柜您不担心吗?” 张老板突然饮了一杯酒,问叶郁芜。 “张老板我该担心什么?”叶郁芜很真诚的发问。 “自然是京中的人都去找那番椒了,等到时候番椒大家都种上了,你这茶韵和的限定鸳鸯锅不就没了吸引力?! 况且我还听说朝堂已经打算开始制作蜂窝煤。 听说蜂窝煤比原本的煤炭至少便宜一半,那您这茶韵和的价格优势也将不复存在,到时候您要如何留住这些客源?” “张老板我这才不必担心的,这些时兴之物必然有天会饱和,所以还得隔一段时间搞出新鲜玩意,否则迟早都会被淘汰。” “淘汰?这个词我张某还是第一次听到,哈哈哈,有趣、有趣,叶掌柜您可真是有趣啊!”张老板见她这副淡定泰然的模样,又大笑起来,显然是叶郁芜的自信影响到他了。 “果然我张某没看错人,可惜了你是个女子之身,否则你这个朋友我是必交的!我觉得叶掌柜您是能成大事之人。” 第115章 唐突 叶郁芜调皮似的狡黠一笑:“难道我是女子之身便不可与张老板交友?” “哈哈,就怕叶掌柜您觉得我唐突,我张某并无其他意思。” “当然不觉得唐突,我自然也想结识张老板您这样豪迈直爽的朋友,来,我敬您一杯。” 叶郁芜正想端起身前的酒杯,却被张老板拦了下来,叶郁芜不解的望向他。 “诶,叶掌柜您是女子,还是少喝点酒,既然您拿我张某做朋友,自然没有让你喝酒的道理,来,小二,上一壶茶水!” 小二应声,不一会儿一壶茶水放了上来,叶郁芜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而后张老板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新的茶。 他们碰杯喝下茶水与酒水。 直到这一刻叶郁芜心里才缓缓流淌出一丝暖意。 没有如影视剧里出现的那样,突然有人站出来替她拦酒或者替她喝,而是要与她碰杯之人主动替她挡酒,并让她以茶代酒。 这一刻她深深感觉到这个朝代的鲜活,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 等他们各自饮完一杯,放下手里的杯盏。 “叶掌柜实不相瞒,当初为了给你找齐番椒的植株,我可是收集了大半个州的,这些人估计出海后想找番椒植株很难找到。”张老板的意思是,接下来一段时日估计只有叶郁芜手中有大量的番椒。 “多谢张老板指点。” 第二日她便早早让庄客将辣椒的植株种下,12月份种大概要4-5月份才能收获新的果实,到时候开春将晒好的辣椒籽再播种下去,就能长成新的植株了。 这也是叶郁芜想好大面积种植番椒的方法,否则要一直去海外带番椒植株,费钱又费力。 叶郁芜为了种植这些外来植物,特意花钱买下的庄田,庄田只有200亩。 有二十四亩地的辣椒,都是她之前找出海的商人也就是海客给她带回来的,她还在庄子上雇了几个庄客照料庄田。 几个种了大半辈子农田的雇农可没有见过这外来植物。 但是听说是高价从海外找回来的珍稀物种,而且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植物连皇帝那都没有几株。 于是生怕自己将植株弄坏了。 所以在种植番椒时十分小心,生怕将番椒弄坏,简直如同对待宝贝似的。 照料番椒时也如同宝贝,小心翼翼的对待。 庄田的事叶郁芜没有怎么上心去弄,而是放心交给了几位庄客照料。 而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忙于煤矿场之事。 盐铁史段大人亲自带她去煤矿场参观。 恰好汴京郊外便有一座煤矿场,只是位置偏僻,在一片茂密树林覆盖的深山之中。 他们坐马车都得坐三个时辰左右。 所以他们很早便出发去往煤炭场。 他们穿过一片密林,终于来到山林深处,这里早就被大雪覆盖着,整个山林被白雪笼罩,呼出的白雾遮挡人的视线。 路程行驶一半的时候,叶郁芜在马车上掀开了厚重的布帘,朝外看去时,只见外面的大地白雪皑皑,树上都被挂上了雪白晶莹,其雪景美不胜收。 地面一片银装素裹,这时才能让人感慨到寒冬已至。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叶郁芜下了马车,这次来陪她一同前往煤炭场的是梁素馨。 梁素馨这次的任务便是看看在煤炭场能否采风到有用的东西,到时候便可以写在报纸之上。 而另一辆马车上走下了盐铁史薛大人和关雁。 刚下马车,就瞧见洞口有两人站在风雪之中迎接他们。 一个乃是管事,负责此煤矿场的矿洞事宜,另一个则是窑头,则是矿徒的领头人。 二人走了过来,一阵寒暄过后,一行人一块走进了煤炭场。 在进入矿洞之前,叶郁芜偷偷打量了此矿洞。 这煤炭场从外头上看只能看到一个山洞被一个木梁支起洞口,似乎是怕大雪将洞口压垮堵住洞口,连洞口附近的雪也是新清理的。 入了山洞内,叶郁芜才能感受到煤炭场的条件恶劣。 先不说洞内黑漆漆的,因为怕点火把容易燃烧,所以洞内很晦暗逼仄。 洞里也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味道,刚开始众人都是皱着鼻子。 走了一会,一行人竟也逐渐适应了矿洞内的视线。 没一会儿就走到矿洞内矿徒挖矿的地方,如此冷的天气,他们竟一个个都光着膀子工作,可能是因为洞内比较逼仄,空气不流通,采矿工作繁重,没一会儿他们便热的不行。 梁素馨一见此场景,立马背过身去,不敢看,要是其他女子见此场景早就吓跑了。 薛大人一拍脑袋,“哎呀!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居然忘记天气同窑头说一下的!” 薛大人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多上点心,差点忘记还有两个女子在一旁了。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矿徒正要转过头往他们这里看,却被窑头呵斥一声,“把衣裳全都穿上,没见今日有贵人在吗?动作快些!” 许是平日窑头就十分威严,他这一吼,这些矿徒眼疾手快的将衣裳穿上,很快又开始拿起工具干活。 见他们开始认真干活之后,窑头便走上前,对着盐铁史等人谄媚极了,一点也没方才的凶狠。 这会儿叶郁芜才了解到在槿朝矿徒处于社会底层,也容易被人看不起,通常都要干最累最脏的活,而且工钱也不高。 这些人一般都是出自极度贫苦的家庭之中,因为没有什么技能这才选择当矿徒。 叶郁芜虽然感觉这番行为不适,但她忍着没有贸然出口,她就是有这点不好,同理心太重,可能是现代人的思想原因。 “这些矿徒每月的工钱是多少?” “我们这矿洞离汴京是最近的工钱也比其他矿洞的要高,每月300文。” 汴京百姓每月最低工钱都在500文呢,看来矿徒的工钱还比想象中还要少。 这下子连薛大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了。 随后叶郁芜又问了此矿洞每月产煤量等一系列基础问题,管事与窑头都一一作答。 等问题问的差不多了,薛大人突然问叶郁芜,“叶掌柜可有什么想法?” 第116章 煤炭场建成 “到时就在煤矿场旁边建一个制作蜂窝煤的屋子,但是面前矿场的矿徒怕是不够,还得再招收一些人来。”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建好房屋,朝廷这边会下发告令,招收矿徒。” 其实叶郁芜说的这番话是有些怀疑能不能招到矿徒,毕竟活又累又脏,拿到的工钱又少,真会有人来干吗? 叶郁芜低估了如今底层人们的数量,就连这种矿徒的活计都是万人争抢来干的,就算汴京招收不到,汴京附近还有许多城镇农庄都可以招收到。 得了薛大人的保证,叶郁芜也算放心了下来。 她想过如果到时候蜂窝煤的效益还不错的话,便和薛大人商量。 将这些人的工钱涨一些,起码得够到汴京百姓基本的500文工钱吧! 经此一事,薛大人算是对叶郁芜刮目相看,原本让叶郁芜负责此事,也是经由长公主引荐,他也不算了解她,但是对待女子,大家天然的就会带上一些轻视。 可是没想到叶郁芜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来矿洞实地考察一下,面对矿洞里脏乱差的环境,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实在惭愧,他这个当了二十几年的父母官面对这样的场景刚开始都不能做到镇定自若。 叶郁芜可不知道薛大人对她的评价蹭蹭往上涨。 此刻她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便是销路问题。 如今汴京内有了商会,如果她真要买这些蜂窝煤,就必须经过商会的过目,那么商会又会分走一些钱,这些钱也算大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便是能绕过这些人呢?可是谁有胆子敢得罪五皇子,要知道,五皇子还期望着商会能做出点成绩证明给圣上看的。 “这五皇子乃是贵妃娘娘的二子,平日最为宝贝,为人狂傲,他想要做的事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做成。”夜晚,叶郁芜一人在床榻上想尽各种法子,翻来覆去的也没想到有什么办法。 制作蜂窝煤的房屋已经在建了,寒冬已经来来临。 叶郁芜之前自己在茶馆内用的蜂窝煤也是找了两个人制作的。 因为只有提供给茶韵和与天下茶馆,以及给自己人用之外,也用不到那么多的蜂窝煤。 所以只请了两个人,这两人是一对兄弟,大家都称呼二人为谢大和谢二,这两人的力气大的很。 叶郁芜在此之前与他们签了契约。 这两人踏实能干,叶郁芜对他们很是满意。 所以叫矿徒制作蜂窝煤的工作就落到他们二人的身上。 叶郁芜将他们派遣到矿洞附近做活,还给他们又加了工钱,让他们先管理这群新来的矿徒。 等煤矿场附近的房屋建好,这两人涨了工钱,自然乐呵呵的跑去偏僻的煤矿场附近了。 而新招的矿徒也是从附近各个村庄招来的,有新伙计,这群人立马就跑来煤矿场了。 叶郁芜只保守先招了二十人。 这群人都是看上去颇有力气的,之前也在其他煤矿场工作过,乍一来这煤炭场,发现自己只要在屋子里干活,倒是觉得很稀奇,这干活的环境自然会比矿洞内好。 所以谢大与谢二教他们如何制作蜂窝煤时,他们还恍惚极了。 教了好一会儿,有人突然问他们,“谢老大,煤炭中加黄土真的能用吗?点不着吧?” 不怪这些人里会有人提出质疑,毕竟他们还没用过蜂窝煤,方才谢大谢二只给他们看了蜂窝煤的形状,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好好的煤炭里加入黄土能燃的着吗?! “当然可以,如今汴京已经有人用上了,我们叶掌柜的茶馆用的便是此煤炭”说起这个谢大谢二眼里全是自豪。 怕这些人不相信,又接着解释道,“这煤炭能做到无色无烟,比普通煤炭易燃烧,而且价格便宜的很,你们当中不是有人家在附近村庄,每日要回家睡觉的吗?!今日晚上带一些回去用一用,便会知道它有多好用!” 随即他似乎又想到什么,话音一转,“当然你们如果晚上睡觉要用煤炭的话,还得将门窗打开些,煤炭可不能再不通风的地方用,会中毒身亡的!” 说起中毒身亡这事,这群男人还是心有余悸的,毕竟每年发生这样的事很多,谁能想到冬天用煤炭后中毒身亡的人居然比冻死的人还多。 这群没读过书的农家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有些人宁愿不用煤炭,冒着被冻死的风险度过冬天。 “只要将门窗打开些,便不会中毒了吗?” “当然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是这样做大大降低了死亡的风险,以前我们家里用煤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中毒死亡。” 随后谢大谢二一句,到时候汴京都会使用这种煤炭,又便宜又实用,家家户户都能过个好冬天,又瞬间燃起他们对生活的期望。 “这煤炭很低廉吗?” “到时候我们都能用的起?” “这么好,到时候我给我婆娘买一些回去。” “如果真的可以实现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在这群人之中有个名于进宝的男子默默抹泪。 他的娘亲去年就是在屋子里悄无声息的死了,因为他母亲身体不好,畏寒,又在生病,大夫直言活不过两年。 他见娘亲在冬日里冷的不行,他便花了积蓄买了煤炭在她屋子里烧,屋子是暖和了,但是娘亲也走了,他一度很自责,村里也有一些人用了煤炭死亡的村民,大家见此见怪不怪了。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那是因为使用煤炭不恰当,这才导致中毒身亡,他怎么不后悔! 在于进宝一旁的男人与他同村,自然也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也是替他惋惜。 很快他们便没心思去怀秋伤悲了。 因为教了他们煤炭与黄土、木屑的配合比。 他们只需要在新打造的模具上将这些混合物填满,再脱膜出来,放在木板之上,将它们自然晾干就可以了。 过程很简单,很快便上手了,一群人忙到夜幕降临之时,离家近的人,手里喜提几块蜂窝煤。 他们提着蜂窝煤往家的方向走。 第117章 煤炭能用吗? “佩娘,我回来了。”外头的风雪积在他的蓑衣蓑帽之上。 一打开屋门,外头的雪花飞进屋内,于进宝,赶紧将木门关上,但是屋内还是十分寒冷。 而屋子内只有一张用石头砌成的床,上面铺着粗布,唯一保暖的便是盖在孩子身上的裘被。 “这是?”佩娘突然看到他手上拿着东西,接过一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长的奇怪,她还从未见过。 然而她却看到自己的夫君笑了一下,“这可是好东西,是我上工的煤矿场赠予我的蜂窝煤。” “煤?怎么是这个形状的,颜色也不对。” “这个煤便是我日后要制的,今日我们便烧这个煤。” 一听自己的夫君要烧煤,她脸色一变,“不可啊夫君!烧煤会死人的。你忘了我们家之前发生的事了吗?天气冷,我和孩子窝在一块取取暖便可以了。” “放心佩娘,听人说,只要将门窗开着缝隙,就不易中毒。” “这、这能行吗?夫君是从哪里听说的?”佩娘实在是不相信如此简单,而且,“屋内烧着煤炭,还将门窗打开,岂不是浪费了这煤炭?!” “佩娘放心,这煤炭价格低廉,而且这样总比受冻强,你看你的手都生冻疮了,我看着心疼。”于进宝握着娘子冰凉的手,眼里的心疼怎么也掩盖不住。 “可……” “这样吧佩娘,我守在门口浅寐,要是有不对劲的,我便能第一时间去叫大夫来。” “娘亲,我冷。”突然床上的三个孩子抱着被子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说着冷。 夜晚比白天更冷,这时候,孩子们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厚,况且于进宝都这样说了,佩娘也就不再多说,哪怕心存顾虑,但还是默认烧这煤炭了。 于进宝拿了破旧的铁盆,将煤炭放在上面,又拿了火折子将其点燃。 这算是他们家今年以来第一次用煤炭取暖。 炭盆已经烧了起来,几个孩子也下了床烤火,没一会儿身体便暖和起来。 “这炭居然没有烟。”佩娘惊讶的心想。 烤了好一会儿煤炭,他们各自上床睡觉。 佩娘还是不舍得上工一天的男人回来后还不能睡觉,所以她还是让男人去床榻上睡觉。 而她一人半阖眼假寐着,生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夜无眠,有煤炭的屋子就是与之前不同,哪怕开着门窗依旧很暖和,早上醒来时也无事。 看着屋子中间烧完的煤炭,佩娘一时有些感慨。 “佩娘,你在想什么呢?”早晨男人连饭也不吃,离开前,看到自己的妻子站在炭盆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那时候就知道家中烧煤炭只需打开一点门窗,娘就不会死了。”说完这句话,佩娘潸然泪下,于进宝也沉默了,他默不作声的将娘子抱进怀中。 “佩娘,你放心我一定认真做事,给你和孩子吃饱穿暖。” 离开后,于进宝又穿上蓑衣,朝上工的煤矿场走去。 走到一半,恰好碰到同村的男子李大富。 李大富一边同于进宝走路,一边和他说,“进宝,昨晚你用那个蜂窝煤了吗?” “用了。” “你感觉如何?”李大府都等不及于进宝说话来,他自顾自道,“这蜂窝煤果然如谢老大谢老二说的那样好用,屋子里都没烟味的,睡着时都不呛了,而且它还比煤炭暖和,本来我婆娘还担心会中毒嘞,没想到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 于进宝皱眉问道,“你们没开门窗?” “开了开了,谢老大千叮咛万嘱咐,我怎么会不开门窗。” “那便好。” “嘿嘿,昨日那些蜂窝煤是煤炭场赠予我们的,不知道今日还有没有,没有的话不知晓能不能我花钱买一些回去用,我婆娘说这蜂窝煤好用的很,你也是知道近日这鬼天气是越发冷了,比去年还要冷噻,没有煤炭我看一家子很难熬过这个冬天的。” 说完李大富哀愁的叹了一口气,“命都快没有了,还留着钱作甚,况且现在在煤矿场有活计干,怎么着明年还能攒回来。” 后面这些话是李大富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但一旁沉默走着路的于进宝却也听了进去。 他们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煤炭场,才开始做事情没多久,一群人就聊了起来。 聊的内容居然还是蜂窝煤,毕竟在古代底层人民娱乐匮乏,只想着生计,自然关心的话题都是一致的,所以他们这才聊起蜂窝煤。 “听说这蜂窝煤到时候卖出去后价格便宜。” “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昨晚我出屋子茅房时听到谢老大同谢老二说的。” 有些人家里远的,或者不打算回家住的,就和这些矿徒住在一块,碰巧这位兄弟晚上出门上茅房时偷听到的。 “能便宜多少?!就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在矿场上工,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们这些人价格低一些。” 有些人可不抱期望,毕竟煤炭就是贵些,这才没觉得煤炭价格也低不了多少。 “这个数。”兄弟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众人看到他比划的手,有些难以置信。 “每称只需80文。” 从这位兄弟的口中得到确切的价格,众人这才敢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买!” “是啊,那这冬天可就能活下来了。”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都要冷,这是大家都能感受出来的,为此在谢老大谢老二来监督他们干活时,他们就已经卖力的干活了。 “这蜂窝煤是谁发现的做法,简直造福我们百姓啊!” “你们去听过书没有?” 大部分人都摇头,因为他们不住汴京内,也不是汴京的百姓,而是周围村庄的农户,自然不知道汴京发生的这些事。 偶尔进城,也只是买一些柴米油盐,或者卖些自家的菜。 等忙完这些手里的事,就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哪里有那个时间去茶馆听书。 所以这些人摇摇头,不知道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第118章 新出的蜂窝煤卖脱销了! 原本还要说道,顺便吹嘘一下的男人哑了火,“我有幸去过一次茶馆,那里头真是,诶呀我一个庄稼汉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非常好,茶馆一楼价格便宜,只要一壶茶就可以坐在一楼的板凳上听说书。” “老汉,你能不能讲重点!” 这位老汉被人一催,原本卡在嗓子里要说的话噎了下去,“听说这法子是无明先生写的,还是写在话本之上,写得十分细节,有一些菜的菜谱还真被酒楼饭馆研究出来了!” “真的假的?一个写话本的居然这么厉害。” “当然,听说有人豪掷千金就为了能见这位神秘的笔耕者!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至今还未见过这位笔耕者的真实面目!” “这位豪掷千金的是哪位贵人?居然如此大手笔,要是有人豪掷千金只为见我一面,我定是会露面的!”这可是金子啊!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呢! “所以这才是人家与我们的不同。这无明先生虽然写的是不入流的话本,但是人家可厉害着呢,对此身外之物根本不为所动,要我说真不愧为汴京最受欢迎的笔耕者,果真高风亮节,尔等凡人不可比拟啊……”老汉还在称誉“无明”,眼里都是赞赏。 他都把毕生所会的赞美全都用在了“无明”身上,原本还想夸的,突然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干什么呢!聊什么天!别耽误干活!” 原是谢老大的声音,而还在一边干活一边聊天的人立马止住了话头。 而屋子里大家都在认真听“八卦”,都要听进去了,突然被打断,敢怒不敢言。 然而被众人夸张高风亮节、不畏浮云的“无明”先生,其实早就后悔死了。 “有人豪掷千金要见我一面!居然就这样被我错过机会了,我的白两千金啊!我怎么现在才知晓,呜呜呜” 在煤炭场众人在聊起此事时,恰好院子里也说到此事。 这会儿叶郁芜还在院子里吃早餐,原本还在和画屏闲聊,不知怎么回事,聊着聊着画屏就突然告知她此事,叶郁芜听了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画屏没想到叶郁芜反应那么激烈,画屏被吓到了,有些心虚,“姑娘,我还以为你不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才回绝了!” “我是不想身份暴露在众人眼皮下,但是那是黄金啊!”叶郁芜痛心疾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露一露脸,黄金到手上了,我又不是傻子,我缺钱啊!” 画屏被她一番言语给震惊到了,恐怕她是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爱财说的如此“大义凛然”,更没有想到在她心里如同皎白一般的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 画屏表情明显愣住了,随即又碎裂开,“姑娘,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说什么都晚了,哪怕叶郁芜再怎么后悔也没了豪掷千金的金主。 没几日蜂窝煤便开始往处卖了,她先是打算散卖,卖给百姓。 好在她预想的局面并没有发生,有些商贾的确惧怕其商会与五皇子的势力,但是他们还是想要赚这笔钱的,于是私下里偷偷与叶郁芜做生意。 叶郁芜也知道这些小商贾的难处,也没有为难他们,而是偷偷与之合作,给他们提供蜂窝煤。 “姑娘,这事是朝廷准许的,我们也算是皇商了,为何还要怕这商会,要避着他们些。”画屏十分不了解,毕竟此时他们手里还捏着蜂窝煤的制作技巧。 “我们是应该不怕,明的不怕就怕暗的,要是他们在我们前期下绊子,我们便很难控制住局面,况且五皇子到底还是比我们又权势,如果他起了心思,想办法让朝廷将我们换掉,也是轻轻松松的,好不容易这个场被我们盘活,我可不想如此拱手让人。” “原来是这样。”画屏顿悟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上他们,要对上也得等时机成熟。” 叶郁芜特意在城门处租了一间铺子,专门卖蜂窝煤。 这铺子租的不大,但是处在城门的位置,租金可贵了,叶郁芜付银子的时候心都在疼。 这租了铺子之后也没怎么修整铺面,所以从外观来看这个铺面还是灰扑扑的,看起来十分老旧古代的繁华,是一种浓厚的氛围。 沿着铺子周围的石板路看,两旁的店铺林立,走进店铺内各色各样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叶郁芜新租的铺子前有一块空地,没有人摆摊。 而其他的铺子前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那摊子上的商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使整条街看起来热闹非凡,不得不说汴京城门不愧为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盐铁史虽说不会干预他们如何将煤炭卖出去,也就是意味着这事就不归他们盐铁部管了,但是价格得低廉。 过了这个冬季,要怎么涨就看她自己的了。 过完寒冷的冬季,还是会有人卖,毕竟家中还需要靠煤炭烧火做饭。 只是用的少。 从城门里外进出的人很多,但是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卖煤炭的。 打听了一下,这才知晓这卖煤炭的铺子是与朝廷合作的,所以煤炭有保证。 这些人又听说煤炭价格低廉,每称只要八十文,这些路过的百姓都不敢信。 “八十文的煤炭能用吗?烧的起来吗?别拿劣质的东西来糊弄我们!” “好用的很,你们吃过茶韵和的温鼎吗?那温鼎就是用这煤炭烧的,比原煤烧的还要完全嘞!” “真的假的?” “管它真的假的,你再不去买就没有了!很多人已经去铺子那买了。” 定睛一看,原本空旷的铺子前,瞬间挤满了人,有的人举着手,手里还拿着银子和铜钱,大喊着,“给我来三称!” 这此状况被进出城的百姓看得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汴京城门外的流量很大,不仅仅是京内的百姓,附近的村庄还有来往的商客,各种身份的人都有。 只是他们没想到城门口的铺子人这么多,一打听之下才知道这是卖煤炭的,这煤炭与普通煤炭长的就不同,最最关键的是价格低廉。 他们又打听了价格,没一会儿这些人也加入抢购煤炭的大部队之中。 第119章 水泄不通 铺子内的人手只有三人,一人是盐铁部那边派的人,剩下两人便是煤炭场的人。 他们也没想到这才开店没多久,铺子就被四面八方来的人蜂拥而至了。 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蜂窝煤好用又低廉,全都跑来城门这买煤炭。 买了的人回去又同其他人说,一传十十传百,竟来了更多人。 附近的商贩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恐怕饥荒年间抢粮食就是这么多人,也是如此的疯狂。 后面居然连旁边的商贩知道后连摊子都不顾了,也加入抢煤炭的大队里。 没一会儿,这几日做的蜂窝煤全都买完了,全程不超过两个时辰。 倒是铺子内的三人被人群挤的衣领全都歪了。 卖完还有很多人迟迟不肯走,将店铺挤的水泄不通。 高喊着让他们快些上,不上就要将他们铺子砸了,毕竟这天是真冷,没买到蜂窝煤的人自然不高兴,情绪就激动些。 三人尽力安抚,却也无济于事。 好在没一会儿,叶郁芜和祁竟越就赶来了。 叶郁芜是听到消息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的。 铺子里的三人见到她如同见到了救星,赶紧将他们从人群里拉进商铺内。 面对这些人的气势汹汹,眼看要将铺子挤满,连空气里都是他们争吵的声音,听得人耳膜都要炸了。 “大家先不要急!”叶郁芜说的话也被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之中,根本没人能听她的话。 眼看他们连话都不听,叶郁芜与祁竟越相互对视了一眼,祁竟越拿出布包的铜钹,这时候其余的三人这才看到祁竟越的背上居然背着一个包袱。 这铜钹就是从他背上的包袱里拿出。 叶郁芜淡定的捂起耳朵,随后,铜钹一盖,“乓”的一声轻响,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连铺子的其他三人也被这声音震的耳朵疼,连忙捂住耳朵。 见吵闹的现场安静了下来,叶郁芜这才将自己的手放下,清了清嗓子。 “各位,我是这家蜂窝煤铺子的叶掌柜,大家先听我说。”她连忙又指挥祁竟越将前头要插话的人按了下去。 她顺势站了出来,以确保铺子外面的人也可以听得到。 叶郁芜微抬起头,冲着外面的人朗声道:“我知道最近的天气冷了,大家都急着用煤炭。 我们铺子与朝廷协作,最近已经在生产蜂窝煤。 每日一早便会上新的蜂窝煤,每人每日只可最多买一称,希望大家谅解,否则其他人家便买不到了。 一日一称,也够一家用许多了,所以大家不必囤积如此多的蜂窝煤! 如果还有人在我铺子内要闹事,不好意思,别怪我们报官了!” 说到最后一句,叶郁芜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一丝威胁的口吻。 连一旁替她维持秩序的祁竟越都忍不住侧目瞧她。 就是感觉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平日他在书肆内都没有和她出来过,自然没有瞧见她不同的一面,所以他这才惊奇的偏头偷看她。 没想到话音刚落,人群之中有人跳出来问:“每日都会有吗叶掌柜?” “自然会有,这几日天冷,蜂窝煤会产多些,大家不必担忧,价格也不会有变动,这些都是朝廷给百姓的福祉,万万不会抬价卖,所以大家尽可放心。” 又接连回答了他们几个问题,这才安抚下这些人,没一会儿,在他们的劝说下百姓已经纷纷离开了。 等这些百姓走的了之后,盐铁史薛大人才姗姗来迟。 他一来见铺子门口已经无人了,抹了抹汗。 而祁竟越早已带上了面纱,面纱将他精致的脸庞遮挡住,无人看清他真实的样貌,除了露在那双如淡雾般琉璃色的眼睛。 反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他,让人一扫过去,只能看到他泠然锐利如鹰般的眼睛,充满了薄凉的危险感。 薛大人恰好看了一眼,便被此眸子惊摄到,扫了一眼不自在的将眼睛从“她”身上挪开。 薛大人心里却在排腹:此人是谁,眼睛如此幽静冷厉,似乎在哪里瞧见过,仿佛一位故人! 很快他就没功夫关注此人了。 “看来买蜂窝煤的百姓还是很多的。” 听了叶郁芜几人描述当时的场景,薛大人不由的感叹道。 “薛大人,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城内用煤炭的还是很多的,如果都按照今日的样子来看,恐怕以我们的生产速度来看,是远远不够提供的。” 而且朝廷似乎并不打算只在汴京之内买蜂窝煤,其他城镇的百姓也指望着买煤炭过冬天,这个市场很大。 “我便想着雇大批的人做蜂窝煤。” “叶掌柜,这些你来决定便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难处,可以来三司寻我。” “不瞒薛大人,眼下我正好有个难处希望薛大人帮忙。” “哦?” “我希望三司能够牵头搭线,让外头的商贾也能知道蜂窝煤的低廉,来此采买,再卖到其他的城镇。” 目前来说汴京内一些商贾不敢买她的煤炭,那她就先将煤炭卖出去,到时候各个城镇都用上低廉的蜂窝煤,他们便会着急。 “叶掌柜,我今日来此,也正是为了此事。”薛大人没想到叶郁芜居然和朝廷想到一块去了。 “哦?薛大人请说。” “朝廷下发了告示,将叶氏封为皇商,负责汴京煤炭之事,各大槿朝的商贾应该都知晓了。 朝廷为此在各个地方设立了机构,实行煤炭官卖制度,有些地方没有煤矿场,就从你这里进煤炭。 而且朝廷决定全国内的煤炭全都换成蜂窝煤,其价格为每称八十文,叶掌柜,您到时候否则产蜂窝煤就可以了,过两日应该会有其他地方的商贾来你这采买。” 没想到,这么快朝廷就下发了告示,叶郁芜还有些惊讶。 这次回去之后,叶郁芜又招收了许多人,几乎附近的村庄之中,每家都有一个人在煤矿场上工,这些农户一到冬天无地可种,为了生活,以往这些人都会到处做点散活,今年就刚巧可在矿场上工。 也算解决了这些人冬日生活的窘境。 第120章 开分店 铺子一早就来了许多百姓一抢而空,叶郁芜也算兑现了昨日的誓言,每户只给买一称。 在汴京郊外的村庄里,一个农家少女急匆匆从外面跑回家中,后面跟着比她年纪小些的女孩。 “爹娘!快,快把家里的银钱给我!” 少女家中虽看上去一贫如洗,却十分干净,而一进家门就见到她的母亲还在打着络子。 而父亲在编织着竹扫,看见女儿风风火火的,开口训斥道,“作甚这么着急,女孩子家的,风风火火实在难看。” 少女也不理会她爹的训斥,而是喘了一口气,又将自己方才进门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拿家里攒的钱做什么?”男人听了皱起眉头。 “爹,我和小妹拿手帕去城里卖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在买煤炭!” “买煤炭就买煤炭吧!怎么这么着急?” “哎呀,这煤炭一称才八十文!八十文呐!” “什么?莫不是框你老子的?”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自己的两个女儿。 “爹,我骗你作甚,好多人都在城门那抢煤炭呢!据说出了那个新的煤……” “大姐,叫蜂窝煤。”一旁的小妹及时补充道。 “对,蜂窝煤,好用的很,昨天就有人买回去用的,比之前的煤炭好用多了,听说煤炭要开门窗用,这样不会中毒!我们再不去买,今日恐怕就没有了!”少女急的不行。 男人也坐不住了,让女人将钱拿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得去亲自看看,于是他揣着钱袋子,和自家姑娘一块朝城门的地方去。 他们住的地方离汴京很近,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到城门了。 果然见一旁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铺子前挤满了人,他拉住一位手里提着篮子,显然是刚刚买了煤炭出来的。 随后他向这位兄弟打探,想要知道是否如他大女儿说的那样,得到一致的答案,他这才喜笑颜开,但是一看到眼前这么多人,他又着急起来。 生怕自己怀里的钱被顺走,于是他紧捂着怀里的钱袋子,和两个女儿嘱咐了一番。 三人一同朝里头挤。 奈何小姑娘的身量和力气不行,燕娘被挤了出来,摔倒在地。 正揉着自己的尾椎骨,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洁白无瑕的手。 “怎么样了小姑娘?你没事吧?”燕娘顺着手腕往上看,就看到了一个如天仙下凡的女子,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这位仙女穿着淡绛色的衣裳,一头墨发轻挽银玉紫月簪,雪花恰好在此时飘落在她的身上,将她肌肤衬着如白玉一般,她见了恍若倾城美人,此情此景貌如天仙。 她晃神之际,恰好瞧见仙女皱起好看的眉头。 原来是“仙女”以为她被摔疼的都说不出话,于是半蹲下身子想要扶她起来。 燕娘就这样被她扶了起来,随后她又听到天仙清澈好听的声音,一边担心一边问她道,“怎么样,是伤到哪了?可要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不、不用。”燕娘恍惚道,都不知道要怎么同仙女搭话,就连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被仙女碰到了,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后来这仙女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她迷迷糊糊之中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等回过神来,她爹和小妹兴高采烈的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她爹手里还拿着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 而方才在她身旁的仙女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环顾四周,正失落着,就见方才的仙女姐姐出现在铺子里,正耐心的同外面来买蜂窝煤的人解释。 “姐姐,你在看什么?”一旁的小妹注意到她的失神。 “那位是……” 小妹顺着她视线的地方看去,“那位就是铺子的掌柜,方才听说有人为了煤炭打起来了,这掌柜才赶来处理此事” “女子也可经商吗?”她小声嘀咕着。 “怎么了姐姐?”小妹只看到她嘴唇动了,却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没、没事,我们回去吧!” 燕娘嘴上说着无事,小妹也没有太在意,他们三人买到了煤炭,自然得赶着回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蜂窝煤很快就进入家家户户,因为天气是愈发的冷了,这几日的风雪很大。 除了一些必要时候要出门,其他时候没有人会想要出门,街上的人也寥寥无几。 但家中有煤炭倒也不必担忧会被冻死了。 汴京内的酒馆、饭馆也用上了蜂窝煤。 其温鼎在汴京大街小巷都蔓延开来。 几乎没有汴京之人没吃过温鼎。 蜂窝煤在各地也开始卖了。 叶郁芜特意让梁素馨等人出了一期报纸,什么就详细介绍了烧煤需要注意到事项,以及以前为何烧煤会中毒身亡。 要不是之前叶郁芜听说有些偏远的山上还相信着一些迷信的谣言,她还不知道有人家中烧煤中毒死了,被传遭报应或者说被山神责罚等迷信谣言。 所以所有买煤炭的人,她都会附赠小报。还怕这些人不懂,又让人到村中宣扬。 有些村长知晓后,自发的挨家挨户敲门同他们说。 而没多久蜂窝势如破竹之势在槿国上下迅速蔓延。 其价格低廉等作用受到百姓的喜欢。 由于煤炭价格低廉了,有一些地方商人看到汴京时兴的温鼎,便也学起汴京买起了温鼎。 温鼎的味道不必多说,况且冬日就适合吃此物,没过多久,汴京以外的一些地方也开始时兴汴京温鼎的吃法。 煤炭场的恢复正轨之后,叶郁芜就空下时间来了,恰好这个时候收到了高掌柜的来信。 她仔细阅读了高掌柜的来信。 信的前面,高掌柜先是报了平安,说自己安定了下来,又说了他在池州的所见所闻与风土人情。 看到后面高掌柜又说,池州虽是都城,却还是太偏,这里的茶馆都是凄凄凉凉的,平日也没什么娱乐,不像汴京繁华。 而后高掌柜表达了想要和叶郁芜协作在池州开一家茶馆的意愿,就是类似于开分店,茶馆的名字还是叫茶韵和。 恰好高掌柜也是做过茶馆的,对此并不陌生。 第121章 催更 叶郁芜当然愿意,这样也能赚一些银子。 而且她的话本目前还只在汴京之内流行,话本都还未传到外面去呢,她当然乐见其成了。 高掌柜也是她信的过的人,她之前其实就在考虑再其他地方开分店了,只是需要时间去其他城镇考察。 要考量在哪里开第一家分店,这得花时间去调查一个都城的,毕竟第一家分店至关重要。 现在好了,她不用找人去其他几个都城调查。 高掌柜从小在池州长大,最是了解此地,不至于睁眼瞎,随便开茶馆。 况且高掌柜写信与她说此事,必然是经过调查和深思熟虑的,她就不必担心很多。 有高掌柜在池州看着,毕竟高掌柜是“合伙人”! 想到这,她赶忙拿出信纸,然后磨墨,开始写字。 信里先是表示了她的意愿,又在信上写了茶馆的规划。 她写了好几张纸,也算是把所有的想法都写了进去。 写到最后一张纸的时候,她拿起来,轻轻的朝纸张吹,想要快些将纸上的墨水吹干。 而后她满意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信纸,只是字还是一样的丑。 她叹了一口气,唉,谁让她近日太忙碌了,连她的《槿朝小厨娘》的话本都停了好几期了,自然没空去练这字了。 叶郁芜将信寄到池州,池州远一来二去至少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她再去钱庄寄些银票回去,算是开分店的启动资金了。 外头下着漫天的雪,如同柳絮飞舞,走在街上,青石板、房屋、树枝上都挂着雪,这雪来的及,幸好在此之前有了蜂窝煤,叶郁芜只祈祷这寒冷的冬季不要死那么多人。 伴着这样的祈祷,叶郁芜顶着飞雪,从街上走到书肆。 才刚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一楼窗户旁边的白樽星,双手支着下巴,神情呆滞,似乎在发呆。 天气冷了在书肆内大家都穿着厚重的袄子。 叶郁芜抖落斗篷上的雪,进了书肆内忍不住问案台前的梁素馨,“她怎么了?” 今日下雪,她们不太方便出门采风,于是留在书肆内帮忙做事。 这会儿,恰好关雁也在,他站在梁素馨旁边,还别说,这两人站在一块还真郎才女貌。 而梁素馨听到自家掌柜的话后,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暗自神伤的白樽星,“唉,别提了!无明先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新连载话本了!” “啊?没更新话本便没更新罢了,她为何如此神态,如同被吸走灵魂。” 梁素馨摇摇头无奈道,“樽星担忧无明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便给无明先生写信询问他近况,没想到之前无明先生都会认真回复她的,这一次居然没有回复,而后她不死心,接连写了几封,却都没有收到回信,她觉得无明先生定是遇到危险了,或者什么困境这才没有音讯,这个状态她已经维持了好几日了。” “她近日不是皱眉便是叹气,我都不敢路过她的身旁。”一旁的关雁也在解释。 然而听到这里叶郁芜却有些尴尬,毕竟他们说的“无明”便是她。 “别说樽星了,无明先生不发新一期的故事,我也快变成此番状态了。”梁素馨叹了一口气,双眼也快变得无神了。 “叶掌柜,您应该见过无明先生的吧?毕竟他每次的话本都是经过您手,那您知晓无明先生的近况吗?”关雁害怕自己的心上人变得与白樽星一样没有灵魂,于是连忙温叶郁芜,希望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这个嘛,你们放心无明先生好着呢!过不久就会出连载话本了。” 叶郁芜只得这么与他们说。 总不好现在就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他们,总觉得会被书迷打死。 谁能受得了才看了一部分的话本,居然发现笔耕者断更了!这是真的会被书迷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所以叶郁芜心虚的说完这话之后,跑开了。 好不容易离开他们,自己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就见张柔颜站在她的身后,她拍着自己的胸脯。 “你差点没把我吓死。” “掌柜的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叶郁芜正气凛然的挺起腰板。 “啧啧,掌柜的,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清晰!你自己看看我们修书部,都快被你的书迷的书信淹没了!就连我也要看不下去了!您到底啥时候更新啊!”说到后面张柔颜就差没吼出来了,但及时被叶郁芜用手捂住了。 “小声点!小声点!被人听到了,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到时候你家掌柜我被一群人追着声讨你就满意了?!”谁能想到有一天她被人催稿直接催到眼前来。 张柔颜被她捂着嘴巴,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她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挪开。 “您也怕暴露身份被人声讨啊!您是不知道我们修书部这一个月来过的是如何的水深火热,除了被您的书迷声讨,还要应付白樽星,她可真是执着啊,每日一有空来问我们无明先生给她回信了没,每次得到答案的她,失魂落魄的,我看了都于心不忍!” 说完张柔颜从自己怀里拿出手帕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叶郁芜最受不了这样了,她向来吃软不吃硬,“诶呀、我、我今日通宵也会把话本写出来的,你别这样啊!” “果真?”张柔颜放在眼角旁的手帕一顿,小心翼翼瞄了叶郁芜一眼。 “真的!给我两天时间。”叶郁芜头疼极了。 张柔颜也不哭了,没了方才的愁眉苦脸,变脸速度之快,令她叹为观止。 “那好,到时候就等着您的连载话本了!”得到叶郁芜确切答案的张柔颜达到目的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去修书部内忙自己的事了。 留下叶郁芜一人在原地懊恼,怎么感觉自己被下套了,她掌了自己一个巴掌,暗自痛恨自己嘴巴说的太快,怎么就说了两天呢,三天也行啊! 好在最近的事情都不怎么着急,她便推了那些杂碎的事,给手下信得过的人去做。 第122章 把书迷全都喂饱! 叶郁芜自己回了院子,打算在幽静的书房内写书。 天气太冷,在屋内烧了一盆炭火,她的书桌在木窗旁,所以她半阖着木窗,恰好这半开的木窗能看到院里的雪景。 她的窗边有棵梅花树,恰好有一树杈落在窗边,淡淡绯色的梅花上沾染了雪花,开的好看极了,院子里都是梅花香。 她伴着梅花的清冷的香,一边赏雪一边书写,这可委实闲情逸致啊。 不过在写书之前,还是要回一些书迷的书信。 凑巧,第一封她要回的信是白樽星写的,问她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突然断更了。 叶郁芜总不能说实话,说自己在忙煤炭场之事,只得说家中有事,这便断更一段时日,也是为了休整一下写书的灵感。 回完第一封信,她挑了第一封,一打开,熟悉的字,熟悉的问候,好吧,又是白樽星的。 这一封信略过,开第三封,结果又是她的,现在古代人都爱玩重复的游戏吗?原来时代都是一场轮回的重复,上次在牢里也是这样。 果然不愧是武安侯的亲妹妹。 难怪张柔颜苦大仇深的说出那段话,看来是真的被折磨到了,不会堆的如小山一般的书信,有一半是她贡献的吧? 好在第四封拆开后并不是白樽星写的信了。 只是这信是写来催更的,没什么营养,她就略过没回了。 接连几封都是来催更的,还有人写了好几份催更的信。 更过分的是有些人气急败坏,直言她不更新就要跑到书肆找她,哪怕她躲到天涯海角也要在她旁边催促她写文。 更有甚者,还说要把她抓到牢笼里,不写到完结不放她出来,这是要和她玩强制爱吗?! 真是怕了他们了,再这样下去马甲都要维持不住了。 叶郁芜瑟瑟发抖的捂紧马甲,心里再次确认了自己的马甲绝不能被发现,给她百两的金子都不能爆马甲,不然会被书迷们撕碎的。 除了这些书信,还有人写信来问番椒是什么,鸡蛋糕真的能做的出来吗? 但更让叶郁芜感到开心的是,除了这些东西,《槿朝小厨娘》的一些菜也被复刻出来了,比如“神仙富贵饼”、“酿茄子”、“石板豆腐”等一些小吃。 这些人靠着摆摊,用话本里新奇的吃法、以及打着《槿朝小厨娘》的同款美食宣扬,很快赚到了钱。 叶郁芜由衷为他们这些人感到开心,写书的初衷不就是想着改善美食吗?! 槿朝美食匮乏,她早就受不了了,有人能做的出来,还能靠此赚到钱,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她在街上救下的一对流落街头的母子,也靠她的菜谱改善了家里的条件,也是她乐得其见的。 要不然她大可以靠着搜索系统给出的菜谱去做这些新奇的菜,用自己的话本宣扬,她就能大赚一笔。 但她没有这么做,有时候也要给平民老百姓赚到一点钱,这样才能让他们看到生活的希望。 之前张柔颜和清鸣都说她傻、活菩萨,她却不以为意,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帮助了他人,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她觉得悲哀的是,什么时候活菩萨变成了贬义词,就像现代的“圣母”一词,人生在世总要有人做活菩萨吧,否则这个社会要怎么延续下去。 叶郁芜整理好心情,准备要写接下来的剧情。 可是手刚一拿起毛笔,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她得了所有作者都会得的毛病,这个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能严重到会“致死”,这个病就叫做:“懒癌”。 后期此病一病发,可能导致最后的时间里拼命熬夜赶更新写话本,然后操劳过度而死。 不仅如此她还有另外一个病——失忆症,俗称记忆力不好。 此病将会让你遗忘前面的剧情,而你怎么下笔都想不起来故事的发展,而失忆病会拖延你的时间,增加后期“懒癌”的“致死率”,十分可怕。 所有作者对这两种病都避之不及,唯恐自己患上。 很不幸的是她居然这两种病都得了! 但最终还是打了一记特效药——“穷”!顺利将她的这两个病慢慢治好了。 所以她拿出上次的话本手稿,快速过了一遍,有了接下来的剧情发展的想法。 她狡黠一笑,拿起笔来。 嘿嘿,大馋丫头and小伙们,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馋死,让你们感受一下现代美食的威力。 只是她写着写着,把自己写饿了。 眼角里流下口水了,真是自毁一千伤敌八百啊! 反正我饿都饿了,也不能让我的书迷们空着肚子,全都给我喂的饱饱的,当然她是指精神上的!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她啪嗒一声,躺倒在后椅上。 真是喂饱书迷饿死作者!她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这句话的具体表现。 而叶郁芜闭关写话本的过程中,白樽星拿着“无明先生”回她的信,到处在书肆内乱蹿。 “天呐,无明先生终于给我回信了!”她将信封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眼泪都流了出来。 “呜呜呜,这么多天了,无明先生终于回信了,还好他没事。” 这个时候梁素馨走上前来问她,“无明先生可有说下次的话本什么时候更新吗?” 这不光光是梁素馨自己想问,也是她母亲还有很多小姐妹来托她问的。 就连她的爹爹,也跑到她这旁敲侧击,还以为她看不出自己亲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其实她早就把她亲爹看透了,只是没有拆穿她爹。 然而她前段时间也没有无明先生的消息,自然没办法给她们答复。 白樽星拿着信封的手一顿,也不落泪了,像是被她的话噎住了,而后才说,“没有说,但是无明先生回信了,肯定要出书了!其实无明先生出不出书,都没有关系,只要他平安就好。” 不得不说,有时候白樽星猜的还真准。 梁素馨听了她这话,无奈的一拍自己的脑袋,“这孩子没救了。” 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恋爱脑”、“无脑追星族”。 “恋爱脑”、“无脑追星族”:谢邀,我没招惹你们任何人! 第123章 终于更新话本了! 无明先生的连载话本终于更新了! 这个消息瞬间席卷了汴京。 止于书肆的《方寸之间》最新一期一出,许多人都赶来买了。 据说很多人从子夜就开始在书肆门口排队等待。 而且听说这次的品书会在话本出来的当天,就将此次的品书会定在富贤山庄之中,此次品书宴男女都可参加,这可将汴京的人震惊住了。 这品书会,向来男女都是分开举办的,而且多数都是男子的宴会,女子极少数,而且此次的品书会居然还是孙贤人举办的品书宴。 孙贤人名号可是响当当,其弟子也是遍布全国,虽不如何圣人成就如此高,但其举办了此次宴会之事,还是让许多人挤破头脑也想要进的。 叶郁芜的马甲“无明先生”也受到了此拜贴,她犹豫许久还是打算不去了,主要是怕马甲暴露了,到时候便有各种麻烦接踵而至。 所以她回信委婉拒绝了。 而梁素馨和白樽星好不容易拿到拜帖,有机会一同进入这品书会。 当然同为她们的手帕交——魏若淳与凌烙自然也不愿意放过此次机会。 她们是世家贵女,自然也有法子入这次的品书会。 但是令她们两个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品书会遇到关雁。 遇到关雁时她们四人刚碰面,递了拜帖之后,才观赏此庄园没多久,就看到一群男子从庄子的另一侧走了进来。 还是白樽星率先发现关雁在这些人之中的。 后来也是白樽星提醒梁素馨往那人群之中看的。 但是关雁似乎没有发现她们,而是顺着水榭长廊离开。 “可要打招呼?”白樽星小声问她。 “先不必。”梁素馨制止了她的想法。 “你们二人嘀嘀咕咕什么呢!”一旁的凌烙和魏若淳一脸不开心。 “自从你们二人去止于书肆之后,都快把我们忘记了,我们便极少有时间聚在一块,今日好不容易一同参加品书会,你们两个又粘在一块!哼!” “凌烙,你可别光顾着说我们啊,你入了国子监,反而比我们还忙碌,我可是听我娘常常在我耳边抱怨你娘说你去了国子监之后,十分勤奋,日日挑灯学习,我们想去找你都不敢去打扰,你还说我们呢!”梁素馨不顾形象叉着腰迅速反击。 “看来你们去了止于书肆之后,嘴巴都变的伶牙俐齿了!”凌烙哼了一声。 “要不是我们俩在止于书肆内做活,估计你们连最新的话本都抢不到。” 梁素馨与凌烙常常拌嘴,其他两人都已经习惯了。 “你们两个有什么好吵的,该抱怨的人是我吧!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有事可做,不像我日日在府上无聊的弹琴作画!” 魏若淳无语极了,忍不住插嘴道,白樽星听到了连忙过去安慰她。 “魏姐姐也可找些事情做嘛,这样就不至于在府内悲秋伤春了。” “唉~樽星妹妹,你当我不想吗?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不像你们都有自己坚定的目标。” 白樽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凌烙和梁素馨也不吵了, “若淳,魏夫人今日是否也来了?” “是啊,听说是和你母亲她们一块来的。” 魏若淳和凌烙都知道她们两个关系不好,但是魏若淳和凌烙关系却意外的好。 两人之间形同姐妹,反倒没有因为她们两个而关系疏远。 只是魏若淳和凌烙没想到,有天她们母亲会走在一块,成为手帕交,甚至比她们俩的关系还要好,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契机。 想到这,两人相视一笑。 世家夫人们与她们不同,她们有专门安排的位置坐,而他们这些少年没有固定的位置坐,也就是流动性的。 四人朝院落走着,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地点。 此山庄内来往的宾客如云,孙贤人规定其参加此次宴会的男女,都不可戴帷帽和面纱等物。 大家都是书友,既是书友,那么便要敞开来讨论话本剧情,不用太拘泥。 所以才能在这样的宴会之上,看到男女在一块讨论话本。 这也是汴京第一次男女都能参加的品书会。 “那不是今年的探花郎吗?他怎么也来此次的品书会。” 白樽星惊奇的发现角落里被一群女子围在一块的男子。 “这探花郎乃是孙贤人的弟子,自然要来支持恩师的品书会了。”凌烙对于这样的消息还是比较关注的,毕竟她如今在国子监。 “不过,我都没见过这探花郎的样子,樽星妹妹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梁素馨疑惑的问道。 “他有次来府上找哥哥,恰好遇上了,后来我才从哥哥那知晓此人是今年的探花郎。” “哦,原是如此。” 她们正议论着,突然人群中一阵骚乱,她们定睛一看,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吵了起来。 她们凑近时,听了一耳,才逐渐明白他们为何吵架了。 原来这位少年乃是宗正寺卿的嫡长子名孔慕青,而这位女子是个生面孔,但是看她身上穿的布料,应该家中也是有钱的。 这二人似乎是因为女子不小心撞到他了,女子便向他道歉,可是谁知此男子却不依不饶。 还辱骂此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被大家听到他骂:“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这品书会了。” 原来这男子本就不服,品书会上居然也邀了女子来。 他认为这群女子根本不配来此宴会,但是他不敢在品书会上直接这样说。 如果真是这样说了,那岂不是不给孙贤人面子,打他的脸嘛。 所以在这女子不小心撞到他之后,他便借此机会暗骂自己内心的不满,实则就是在说这些女子。 “我是孙贤人邀约而来,可不是随便进来的。”女子似乎说不过这男子,说这话时都是带着微微的哭腔。 “定是孙贤人搞错了,才让你这一无长处的女子进到这庭院来。” “我都向你道歉了,你还想如何?为何要辱骂于我?”女子忍不住啜泣,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围了过来。 这个女子似乎只有一人,而这孔慕青旁边还有他的几个好友,不怀好意、如同看笑话似的看着这位女子。 女子不敢惹他们,想要离开,却被他们拦住了去路。 第124章 男女都可参加的品书会 紧接着孔慕青又道:“你将茶水倒在我的身上,不就是想像那些女子一样,引起我的注意,攀高接贵!” “我没有!”女子很快就反驳道,“先前不小心倒在公子身上的茶水是我不对,但还请公子不要血口喷人!” 这些话对于一个女子的名声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她不出声,到时候出了品书会,她在此地发生的事必定会被人到处传,到时候女子的名声真就被毁了。 所以哪怕她孤立无援,也得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还说没有,这无明先生的品书会哪里是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女子能来的,简直是污染了孙贤人办的品书会。” “我竟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厚颜无耻。”梁素馨等人立刻就站不住了。 别以为她们听不出来孔慕青在拐弯抹角说她们女子,而且她们在孔慕青一旁看到了陈保生。 陈保生这家伙,上次也是在品书会上暗讽她们和无明先生的书,还发表了自己对无明先生话本的不屑一顾。 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他居然还来参加无明先生话本的品书会,这算是打脸吗? 如此看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孔慕青等人顺着声音转头看去,四个女子缓缓走上前。 一脸嫌弃的看着孔慕青,这目光可把孔慕青气的不轻。 “切,你们少管闲事。” “我们原本是不想管这事的,但是你把我们骂进去,试问被人骂了,还不让人站出来骂回去吗?” “我何时骂你们了?”孔慕青被她们这气势一唬,气焰有些不足。 “是何人在骂“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女子能来的,简直是污染了孙贤人办的品书会”的?”白樽星在一旁学着方才孔慕青说话拿乔的语气与神态,简直惟妙惟肖,把旁边的梁素馨等人惹笑了。 孔慕青被说了之后,脖子和脸都红了,可还是梗着脖子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吗?这品书会你们女子本就不该来。” “这位姑娘,要是你自己主动离开这品书会,我们便不追究了。”一旁的陈保生突然说话,只是他是对眼前的女子说这话,明明看起来很温和的一句话,但暗藏着威胁。 旁边有陈保生给他底气,孔慕青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女子有些犹豫,但她却不想离开,毕竟这是她好不容易求得的机会,她本来只是想要单纯的来这里探讨剧情,寻找志同道合之人,却没想到遇上了这样的事。 看着眼前几个道貌岸然的男子身上发出的威压,她害怕了,可是!她握紧了拳头,她凭什么要自己离开呢,她又没有做错事,做的事也只是不小心,她都已经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会离开的,我已经道过歉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您这衣裳多少钱,我可以赔。” “行啊!五百两,你赔吗?”孔慕青欠扁的笑。 “五百两就算是汴京最贵的一块布也才卖一百两,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一旁的白樽星看不下去了。 “我这衣裳可是耗费了绣娘的时间和精力,如何不值五百两呢?没银子的话,就给小爷从这里滚出去!记住,是滚出去!”孔慕青一副小人得志的笑。 “相鼠有皮、人而无皮!”没皮没脸天下无敌!白樽星骂道。 这句话算是激怒了孔慕青,他觉得被女子骂了,实在丢份,尤其是在陈保生面前, 为了在陈保生面前表示自己的能力,他快步几个上前,就要举起手来。 但白樽星预判了他的动作,快一步跳起来,抡圆了手臂,“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 这清脆的巴掌声,不仅把孔慕青惊到了,也把周围的人给惊到了。 而抡圆之后的巴掌威力相当大,直接将他的脸打歪至一旁,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浮现在他脸上。 而他原本高举的手也停在半空中,白樽星怕他反应过来再回手,于是赶忙跳到一边离他远远的。 “皮真厚,把我手都打疼了。”打了他一巴掌的白樽星还在卖乖。 孔慕青气的半死,便开始口无遮拦了,“你们这群无才无德的女子就不该来品书会,无明先生写的书你们看得懂吗?日日就爱看那些情情爱爱的!满脑子浆糊!” 他恐怕不知道,在此之前无明先生就是写的狗血爱情话本,也是因为这一本率先打开了古代女子的看书市场,无明先生也出来没有否认过“他”刚开始写这些话本就是为了赚钱,也是有了之前写的话本,才有了如今的“他”。 而孔慕青的这些话反而暴露出一些问题, “呵,你是真看过无明先生的话本吗?!居然为了诋毁我们女子,就在此信口雌黄、口无遮拦!” 白樽星的眼神冷了下来,作为无明先生的书迷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 而孔慕青被她所说的话感到一丝的心虚,他还真没看过无明先生的书。 应该来说他刚开始是不屑于去看,只是最近他的《槿朝小厨娘》十分火爆,被学院的老师们认为很有研究的价值,毕竟其中的蜂窝煤就造福了很多百姓。 连孙贤人都为此举办品书会,他才去看了《槿朝小厨娘》,看了之后他惊为天人。 自此便喜欢上无明先生,只是他不太能接受他从前的话本,否定喜欢从前的无明先生。 他总是觉得这些女子根本就看不懂无明先生的话本,也不配看,所以也对这群来品书会的女子十分嫌恶。 然而孔慕青说的话,却惹得在场女子不适,纷纷投来怒意的目光,只是大家都是大家闺秀,还得端着礼仪,没有上前争讨。 “我们就诋毁你们女子怎么了?你们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就好,男人的事就少掺和。”说这话的是突然站出来的陈保生,不过他说这话时看向的却是凌烙。 陈保生使了个眼神,他旁边的几个子弟受到视线,朝他们上前,看样子是想要动手。 “几位动手打女子可是不好的吧!” 突然有一声清冽的男声在一旁响起。 原本在人群里看热闹的状元郎兰斯年拦住了他们的动作。 第125章 有情况! 这几人自然认得兰斯年,于是没有继续上前。 而不远处的关雁也瞧见此动静,上前一看,梁素馨居然也在其中,他赶忙拨开人群,走到梁素馨身旁,仔细打量她,并小声询问“没事吧?可有受伤。” 梁素馨摇头,关雁随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替梁素馨挡住了前头可能发生的威胁。 高大的身影挡在梁素馨的前面,她反而没方才那么生气了,一股隐秘的羞涩感涌上她透红粉黛的脸颊。 而另一旁的凌烙和魏若淳则一脸懵的看着两人,随后她们两个相视一眼。 有情况?! 关雁站在兰斯年一旁,这两人并未互相看对方,但默契的护着身后的女子。 而陈保生自然也是认出了关雁,“又是你,上次也是你,怎么又想逞英雄了?” 陈保生不屑极了。 自从上一次之后,他便把关雁剔出他的团体了,关雁在国子监,明里暗里受陈保生的排挤,陈保生什么都不敢做,只能默默忍受下来,专心自己的学业。 好在关雁的才识不错,很快受到学正的赏识,这才避免了被陈保生到处欺压。 但因此两人也结怨了。 陈保生处处给他使绊子。 要不是看在看在兰斯年和孙贤人的面子上,不然陈保生早就不管不顾让人上去把她们丢出去了。 毕竟陈保生性子被宠坏了,平日里为非作歹惯了,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能如愿,也就养成他这种随心所欲的性子,并不害怕惹出什么事,反正背后有人兜底。 所以他嘲讽兰斯年,“一个小小的新科状元罢了,也要拦我? 我可不欺负这几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只是让人把她们丢出去,肃清一下品书会的风气。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这品书会的,更不是什么人都能惹我陈保生!” 兰斯年寒门出身,就算是状元郎,陈保生也不放在眼里,毕竟就连二品官员见了他家祖父,也得毕恭毕敬。 陈保生上前想要将挡在前面的兰斯年推开,但他没想到看起来清瘦的男子,居然如此有力,反而被酒囊饭袋掏空身子的陈保生推不开他。 兰斯年并不怕他嘴里的威胁,他长的高,只是轻轻一个斜睨,身子纹丝不动。 然而陈保生哪能让自己如此丢脸,冲背后的人大喝一声,“还愣着干嘛,把后面这些女子都给我丢出去。” “你们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白樽星她们,她们原本想要说话,这个时候一旁看戏的女子忍不住出声了。 紧接着又有女子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随意诋毁我们女子也就罢了,这是孙贤人举办的品书会,主人还未到,你们就要把宾客赶出去,好生没道理!” 原本她们不想惹事,可是白樽星她们却愿意站出来,方才被这群男子欺负的姑娘,就如同无明先生笔下的女主,被人欺负,可是她却没有女主的命运,有男主及时出现为她解围。 可是还好,她遇上了同为女子的她们,解救她的是无数个和她一样的人。 “你们男子都是如此粗鲁不讲道理!为何歧视我们女子,如果不是你们娘亲将你们生下,你们可没有办法站在这里冲我们叫嚣!”一个女子站出来,就有很多个人陆陆续续站出来。 “说他们就说他们,关我们其他男子什么事,我们不干那些缺德事!”一旁感觉同样被骂进去的男子不服的说道。 “但是你们也不敢上前招惹不是!说到底就是怂!”这些男子突然被女子怼的说不出话来。 毕竟说的也是事实,陈保生在汴京吃喝玩乐、走马看花,就相当于在汴京内横着走,无人不认得他。 陈保生的祖父是太师,没有人想要去招惹陈保生,就怕影响世家,能不惹便不惹,所以他们才在一旁看热闹。 而坐在后庭的几位夫人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凌夫人和魏夫人率先看到熟悉的身影,一眼认出自己的女儿,于是紧张的走了过去。 “烙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看着,而且闹出的声音很大,后庭的几位夫人都听到了,心中大概有了猜测,但是凌夫人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了她一遍。 “母亲,这些人是不满孙贤人的安排,居然到处挑我们女子的刺。” 这会儿,陈保生也认出凌夫人和魏夫人的身份,有些迟疑,稍微有些收敛,也没了方才的嚣张。 “原来这四个女子都是世家贵女,看样子身份也是不低。看来陈保生要吃瘪了。”有人在小声嘀咕。 “要走也是你们走吧。”这个时候白樽星也硬气起来,对着陈保生和孔慕青说道。 “何事如此吵吵闹闹。”突然一个硬朗的男声出声。 众人顺着长廊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衫长袍,仿佛青竹般矗立在天地之间,而他头发用木簪束起,看起来潇洒肆意,眼神深邃,胡子很长却不邋遢。 此人正是举办这次品书会的孙贤人。 孙贤人是被自己的得意门生兰斯年派人叫来的。 对于陈保生他还是不陌生的,此人乃是太师之子,为人嚣张跋扈,之前太师费尽心思想要孙贤人收他到门下,但是孙贤人怎么都没收。 不过陈保生倒是喜欢文学,常常自己举办品书会,但是他不太记得自己是否有给他请帖来参加这次的品书宴。 陈保生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在赶来的路上也能听到,对于这样要毁了自己品书会初衷的人他自然不能忍,不管他是谁的孙子。 当初太师对他施压他都未能妥协,更何况是如今这样的场面。 孙贤人摸着胡子,神情严肃的站在廊上,看着底下的人。 底下的人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句“孙贤人” 然而孙贤人没有看他们,而是将目光落在陈保生等人脸上。 “我说过,此次品书会不分男女、不分地位,人人皆可讨论,你们几人坏了我的规矩,那便不能在此宴会之上,几位请回吧!” 第126章 灰溜溜的走 这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没有让护卫将他们丢出去,而是让他们自己离开。 “不、不是!”陈保生和孔慕青急了,这要是真被灰溜溜的赶出去,明日汴京必然会到处传遍,岂不是丢脸了,到时候可不敢出门。 “是这女子先将茶水倒在我们身上的。”孔慕青极力想要将这一切推到那名女子的身上。 “呸,人家都向你道歉了,也提出赔银子了,是你们不依不饶,还狮子大张口。” “就是!还骂我们女子!像你们这样不尊重人的,就不该来这宴会。” 不等那名女子解释,周围就有人站出来七嘴八舌的说,孔慕青几人自然说不过一群人。 眼见被品书会上的人嫌弃,他们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宴会。 他们一走宴会之上明显和谐了许多,孙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众人先聊着,他去忙些事情,到时候时辰到了,人都到齐了,大家在一块开始今日的品书会。 众人自然不会对孙贤人有异议。 而孙贤人只是瞄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兰斯年。 兰斯年恭敬的抱手作揖,而后孙贤人便离开了,仿佛方才出来只是为了给白樽星等人撑腰。 孙贤人一走,现场男女之间也没方才的锐利,反而因为同仇敌忾的默契,让男女们聊在一块了。 “没想到郎君所见略同啊!”一旁的女子对另一边的男子道。 “哪里哪里,只是看了无明先生写的话本,自然无法忍受此等不尊重女子的人。”这位郎君谦虚道,但是对于自己方才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哦,敢问公子是看了哪本,有此觉悟?”女子还是很惊讶的,她还以为来此宴会的男子,只是看了无明先生最新写的话本。 “自然是那本写官场青云之路的《重生之我要夺回我的一切》了,咳咳,当然,除了……呃……男子之间的情感,不失为一部权谋奋斗的好书。”说到后面男子之间的情感他明显有些表情不自然。 “诶,这位兄台,我倒是认为此书的感情线才是一绝。”这时候另一边的郎君也开口加入他们的讨论。 “呀!没想到是同道中人啊!幸会幸会。”女子有些惊喜。 就这样,一群男男女女迅速聊在一块,越聊越火热。 而另一边白樽星等人见危机解除了,纷纷安抚方才被孔慕青等人威胁的女子。 魏夫人和凌夫人等人也知道事情解决了,便不打扰她们聊天。 “多谢几位姑娘,要不是你们今日相助,恐怕我真会被赶出去。” “谢什么啊!大家都是女子,而且你方才也很勇敢啊,敢站出来为自己辩解。” 女子被白樽星这么一说,脸皮薄,脸庞不自觉的红了。 “总之多谢了,今日出门没带什么东西,我这里倒是有一张无明先生的亲笔签名。”说完女子从她手上的话本里取出一张书签。 “什么?你居然有无明先生的签名!居然还是典藏版的亲签,听说只有十张,极易难得,我之前买了几十本典藏版话本,都没有抽到,为此还在市面上花重金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 “其实我也没抽到,但是我有钱,我最不缺的便是钱了,要不,姐姐们如果喜欢金叶子的话,我这里还有金叶子,可以都给姐姐们。” 此话一出,直接将几人震惊住了。 看这女子的模样确实不缺钱。 一问之下才知此女是江南第一富商司马文宾的女儿司马梦君。 而他们此次来汴京也是为了做瓷器生意。 碰巧司马梦君看了汴京时兴的话本《槿朝小厨娘》。 但是大家都知道的无明先生断更了,她实在忍不住,原本想要派人打听无明先生是谁,好让他恢复更新,于是出了百两金子。 这才才知道无明先生之前写了很多话本,很受汴京女子喜欢,为了融入汴京,能交到朋友,司马梦君便将无明先生之前所有的话本包括画册全都买了。 买了全部的话本之后,她打算通宵看,没想到这一看,就彻底喜欢上了这些话本,更喜欢这位无明先生,这才花重金从别人那买了典藏版的亲签。 “原来出百两金子要见一面的人是你啊?!”白樽星和梁素馨异口同声道,关注点却和凌烙、魏若淳不一样。 “不、不是、也不算是我,应该是我爹爹。”司马梦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但却没有说原因。 “原来如此。”梁素馨点头,表示明白。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典藏版亲签,很珍贵,我不能要。” 眼看白樽星真不打算收,她着急了,“没关系的,我府上还有一张亲签!” 听了她的话白樽星酸了,那她之前把私房钱和零花钱都花了,都没得到一张亲签是怎么回事!终究错付了! “哎呀,难得司马妹妹如此真心,你不是向来仰慕无明先生吗?!安心收下便好!”梁素馨替白樽星做了主,向司马梦君道谢,然后从司马梦君手里接过亲签放到白樽星手心里。 “那我就多谢司马妹妹了,以后在汴京有什么麻烦之事可来武安侯府找我。”白樽星被梁素馨这么一调侃,脖子和耳朵都红了。 另一边一同安静站着关雁和兰斯年,只是这两人都是比较闷的性子,谁也没有主动聊天,而是站在她们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他们几个女子聊。 关雁自知有人在不好一直盯着梁素馨看,便时不时看看天空看看地面。 而兰斯年则悄悄盯着白樽星羞红的脸庞,低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司马梦君在听到白樽星说到武安侯府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武、武安侯府?!” 四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可爱到了,纷纷笑了起来。 “不是,不好意思,我没什么意思的,原本还不知道各位姐姐的身份,还以为我能和姐姐们成为朋友的呢!” 就算她刚来汴京两个多月,却也是知道武安侯府只有两位主子。 第127章 欺软怕硬 一位是武安侯,另一位便是尚未出出嫁的武安候妹妹了。 不用想,光是看这位女子的年龄,就能猜到她是武安侯的妹妹。 作为武安侯的妹妹,身旁的手帕交身份自然也不简单。 司马梦君有些遗憾,她们身份悬殊,自然不能成为朋友了。 但是几人看出她的想法,却并不在意她们之间的身份。 “当然了,如果你想要找我们玩也行。直接去府上找我们便可以。” “真的吗?!”司马梦君有些惊喜。 而后几人又互相介绍了姓名和身份。 女孩子就是如此简单交上朋友了。 她们聊了一会儿,品书会的时辰到了。 孙贤人又从长廊的位置走了进来。 庭院有一处连接水榭,庭内的白梅玉竹立与庭院两侧,错落有致,而长廊连接着杉木板,孙贤人走至湖边的木台侧,木台之上放置着座位,而湖面上已然结冰,只要凑近看,依稀可倚靠在木台的栏杆旁看见冰下锦鲤婷闹。 兰斯年和关雁走到孙贤人一侧,这下子大家哪还有不懂的,原来这关雁已经拜入孙贤人的门下,梁素馨和白樽星才知道为何今日会在品书会上遇到关雁。 孙贤人没有多说废话,而是直接宣布了品书会开始。 孙贤人没有请到无明先生,也是孙贤人这次认为最遗憾的地方。 大家在孙贤人宣布品书会开始之后,便拿起书来。 这是新出的故事,也是大家等待了许久的连载话本。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又有人说道:“我在得知要来品书会之前便把之前的剧情又补看了一遍。” “我倒是不用,无明先生写的话本我每隔几日都要翻出来看一看,我都背的滚瓜烂熟了。” “大家尽可讨论!”孙贤人见状又道。 这时候众人一块打开《方寸之间》。 这已经是品书会大家都知晓的隐藏秘密:那就是先看前面的小故事,后面连载话本到品书会上,大家一块看书,一边看可以一边讨论。 而这次的连载话本第一章就写了洛南枝被员外打晕后“打包”进了太守府。 员外怕洛南枝不配合,还以此要挟她,如果不好好在太守府内哄得太守和太守夫人高兴,那么她爹和她夫君也就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 洛南枝为了他们,只得忍气吞声。 而洛南枝突然来到太守府,被管事安排在府内的厨房内。 太守府有好几位大厨,来自各个地方的名厨,就是为了给太守夫人改善伙食,让她能够多吃一点。 对于洛南枝这个新来的他们根本瞧不上,毕竟洛南枝长得年轻,一看就没有他们做菜的经验多,还是一个小姑娘。 姑娘家家的如何能做得出好吃的菜,也就会投机取巧,恰好做的吃食让太守夫人喜欢吃。 真正能让太守夫人喜欢吃的菜,还得看他们的手艺。 所以他们对洛南枝完全看不上,对于太守府内的管事说要多照顾她的话,嘴上是答应了,实际上根本并没有上心。 而且他们对洛南枝很不友好,经常把她使唤来使唤去,就是不让她接触灶台。 不接触便不接触吧,反正洛南枝也是被威胁来太守府内的,对于这些人的欺负,她也只能忍下。 …… “这些人真是可恶,洛南枝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却要被威胁,进了太守府,也要被人欺负。” “这些大厨有什么本事?做的菜都讨不得太守夫人的喜欢,却在这瞧不起人。” “有一说一,洛南枝的确年龄小,资历浅,确实不能同这些干了半辈子大厨的人比,只不过洛南枝会创新,进了太守府内都是要从杂役开始干的。” “没事吧你!洛南枝好歹也是员外送来的大厨,这些人都敢明目张胆的对待贵客送来的人,等着瞧他们会被整治的。” “最喜欢看女主整治这些目中无人之人了,真的越看心越通畅,快让他们见识一下女主的厨艺,让周围的人大吃一惊!” 有些人乐见其成,已经迫不及待看女主整治这些所谓自视清高的大厨了,脸打的越狠他们看得越带劲。 而坐在主座的孙贤人一手捧着书,一边悠哉的喝着茶,一点也没底下人的躁动,但他其实也看了进去。 其实任谁也没想到,身为槿朝成就十分高的孙贤人,居然喜欢看话本,而且还会为了这个不入流,被许多文人墨客不认同的话本专门举办品书会。 听说孙贤人下场举办的品书会在文人界被狠狠的批判。 倒也不是说其他文人并没有看,但是他们嘴硬的很。 明明偷看了无明先生的话本,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看了,仿佛说出来很掉面子似的。 孙贤人却完全不在意这些,毅然决然的要举办这次的品书会,而且还要求自己的门生弟子都要来参加,并且看这本书。 孙贤人有预感此书必有玄机,还需大家一块品鉴,未来的风向必然会因为此书而发生变化,毕竟一个温鼎、一个蜂窝煤就是例子。 他人笑孙贤人傻、而孙贤人却笑他人蠢笨。 又讨论了一会儿,大家接着往下看话本。 洛南枝虽然来了太守府已经一个多月了却怎么也没摸到灶台,干的全是打杂的活,这些大厨害怕自己的手艺被人学了去,每次炒菜时都不让人在厨房内呆着。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做的菜太守夫人却还是不怎么喜欢吃。 眼看自己的夫人又瘦了,太守大发雷霆,将这些大厨全叫到正厅狠狠骂了一遍。 “在不好好做些夫人爱吃的菜,府上也没必要养着你们!” 一群人在洛南枝面前耀武扬威的,却在太守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 但是发过火之后,太守突然想起一个人,他往大厨中间看去,问一旁的管家。 “上次员外送进府内的那名大厨呢!?” 可是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站出来。 太守这下子哪里还不明白,于是去让管家将洛南枝叫到正厅来。 而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大厨们脑壳忍不住落下汗来。 第128章 精糖?! 他们心虚的想,完了! 洛南枝到了之后,见到空滞的空气,便知晓是有重要的事。 果然她刚向太守行礼,太守开门见山的要她之后专门做些吃食给夫人吃。 洛南枝知道太守夫人胃口一直不太好,上次做的鸡蛋糕已经吃完了,原本还想让她继续做的,可奈何材料不够,于是便作罢了。 所以员外才要将她送到太守府。 她也知道太守说的话带有威胁,加上她爹和夫君都在员外手里,所以她便一口应承下来。 太守还特意嘱咐几位大厨好好协助洛南枝。 好不容易离开了正厅,几个大厨一改往常的态度,对洛南枝谄媚极了。 但是洛南枝还是知晓他们对自己看不上,只是碍于太守,这才露出这副模样,其实他们心里已经在等着她看笑话了。 洛南枝不以为意,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她使用厨房做菜时,将他们全都赶出厨房,一人独占偌大的厨房。 洛南枝也不是随便做菜,她先是询问了夫人身边的丫鬟,加上自己对太守夫人的观察。 大致了解了太守夫人的饮食习惯以及最近都吃了些什么。 于是第一日做了香菇鸡肉粥。 太守夫人倒是没有见过有人把香菇和鸡肉做在一起的粥,按理来说脾胃不好的人吃的都是莲子粥和白粥。 极少有人做香菇鸡肉粥。 丫鬟将香菇鸡肉粥端上来之时,太守夫人原本还很犹豫,但是尝了几口之后,便觉得味道不错,便又多吃了几口,一口一口吃着,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 到了傍晚,太守恰好回府陪夫人吃晚膳。 因为太守的吩咐,洛南枝只要每日负责想办法给太守夫人做吃食便可以。 所以太守与太守夫人是分开的吃食。 太守吃其他大厨做的菜,太守夫人吃的是洛南枝的菜。 今晚的晚膳,洛南枝给太守夫人做的是罗宋汤。 罗宋汤是由牛肉、萝卜、各种菜熬制的。 其肉质软烂入味,而且汤汁浓稠香醇,配上米饭吃味道一绝。 原本没没什么胃口的夫人近日破天荒的吃了一大碗。 太守闻其香味,又见夫人吃的很香,便也想品尝一下。 于是下人又去厨房盛了一碗。 太守喝了一口罗宋汤,香醇的味道在他的味蕾之上跳跃。 果然味道不错,很下饭。 于是两人在餐桌之上无话,只安静吃着菜喝着汤。 吃完晚膳,太守见其夫人这几日胃口好了,很是高兴,大手一挥,便赏赐给洛南枝银子,而且吩咐管家,以后厨房单独开辟一间给她,她要什么食材全都给她满足。 而太守此话一出,经验丰富的几个大厨却震惊住了,没想到一个小女娃还真有实力,能得太守和夫人的青睐。 他们羡慕嫉妒的牙痒痒。 有了太守的这句话,洛南枝顿时又有了新的法子,既然食材都可提供,那么她便可以撸起袖子开始干了。 …… “这些美食好新奇、好创新啊!粥里居然放香菇和鸡肉,感觉很简单诶,到时候回家我去试着做一做!赶巧我祖父前段时间大病初愈,可以给他补一补身子。” “可把我馋死了,此话本为何有如此多的美食,我才刚吃完早食的,肚子又饿了。” “你们快别聊了,快些瞧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洛娘子要做精糖了!” “?!” 原本还被美食馋的不行的人突然听到人群之中有人惊呼一声。 大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在哪里,在哪里?!” 连原本还在懒散坐着的孙贤人都正襟危坐了。 “精糖是什么糖?” 槿朝这个时期的百姓吃的大多是饴糖和蔗糖,其中蔗糖较贵。 饴糖由谷物制成,一两贵则20文、贱则10文,而石蜜即蔗糖一两却要60文,非普通百姓能够吃得起的。 “这精糖是什么糖?” “往下看不就知道了吗?!” 这下子大家的关注点全在精糖身上了。 说是精糖,其实应该准确的称之为白砂糖。 洛南枝本就想要做些糕点甜品给太守夫人尝一尝的。 奈何这些糖并不能做到她想要的样子。 她便萌生了想要制糖的想法。 左右有丰富的食材,现在管家应太守的要求,专门为她开辟出一间厨房,她便不必同那些人挤在一块,因为她做的菜新奇好吃,太守夫人也十分喜欢她。 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洛南枝反而能在太守府内发挥她奇思妙想的想法。 于是她先是让人采买了大批的甘蔗,将甘蔗皮削了,再将削好的甘蔗剁成一小块。 然后再将甘蔗汁匝压成汁,将榨好的汁全部倒入烧好火的锅中。 这个时候慢慢的搅拌,直至成为黄黑色,再用桶盛出,凝成黑沙。 然后以瓦溜置缸上的底部孔口放上干净的茅草,将煮好的甘蔗汁淋在上头,之后又倒入黄泥水,这时候就要等待其甘蔗汁水分离沉淀。 忙完这些,她将东西放好,仔细检查了厨房,没有遗漏,这才回了房内。 翌日清晨,她回到厨房内,发现瓦缸内已经有沉淀物了。 下面一层是红黑色的糖,而上面则是纯白干净的白糖,更为关键的是,洛南枝上手去搓这白糖,这白色的糖细的如同沙子一般。 其糖的质感也像沙的感觉,它可比之前吃过的糖要干净无瑕,如同雪花一样洁白如玉。 她捻了一点放进嘴里,一点杂质也没有,甜味很重,比那饴糖和石蜜味道好上千倍万倍。 而下面那层的红糖,除了颜色不同,与白糖一样细腻。 她十分惊喜,心里却知道,这东西算是成了。 此物如果能到外面卖,必然会卖上天价,奈何她还在太守府内,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打算将自己的此法告知其他人,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将提取好的红糖和白糖分别装好,放到她下厨的工具布包里,而制作糖霜的工具也收拾干净,放回原位。 如今府上的人知道她关在厨房被闭门,肯定就是在想法子做好吃的,每次一给夫人做些新奇吃法,她们都有机会能够吃上。 第129章 陷害 看完这几个章节的品书会众人,早已炸开了锅。 “这白砂糖真如书中描述那样似白雪般晶莹剔透?” “招笑吧!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能做的出来,要知道没有杂质的精糖是如何精贵的,真要是这样,无明先生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法子写在话本里,给所有人看?!”众人都不敢相信,就如同第一次看到《槿朝小厨娘》时不相信其温鼎一样。 “是啊,要知道如果真能靠这样的法子做出精糖,那岂不是就发了,光是靠这方子就能赚多少银钱啊?!无明先生兴许都不需要靠写话本赚钱了。” “好好奇这白砂糖是什么味道?!” “还能是什么味道,自然是甜味,但是我好奇的是这个白砂糖能比蜂蜜甜吗?!” “你吃过蜂蜜?” “有幸吃过一次……” 说着这两人就聊偏了。 不过在现场看了话本的众人都不相信无明先生的此法真能做出精糖。 如果真能做出来那么对槿朝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整个槿朝真会炸开锅的。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无人敢去相信,只是当做一个话本去看,这时候有些人却持不同的意见。 “说不定还真能做出来呢?!上一次不是无人相信无明先生写在话本里的食谱,看到蜂窝煤的制作,大家不是也将其看做笑话,但是事实证明,这方子是可行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突然有人站出来说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思考,有的人已经想着回去之后必要试一试其方法。 而这一厢孙贤人也摸着胡子若有所思,但只有了解自己师父的兰斯年看到了孙贤人颤抖的手。 孙贤人内心惊涛骇浪,可他一向稳如泰山,他极快的压下自己惊喜的内心,但是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 但他内心却在警戒自己,先稍安勿躁,近日连载话本还未看完,需得静观其变,后面说不定还有惊喜。 他觉得这话本过后不久,汴京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同时他的疑惑越发大了,这位无明的笔耕者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真的想见一见此人,与‘他’探讨! 众人各怀心思,又接着往下看。 洛南枝肩膀上背的布包看起来平平无奇。 然而就是这样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工具包别人却瞧不上。 但里头全是她的宝贝,她平日里也十分珍爱,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它们。 毕竟它们可是她吃饭的家伙。 这提取出来干净无瑕的糖,洛南枝称之为白砂糖,以此来区分其他糖的名字。 有了这个白砂糖,她做起甜点倒是省心了许多。 她先是用白砂糖做了焦糖炖奶。 这焦糖则是用她刚提取出的红糖来做的。 红糖加点水,用小火慢慢熬出焦糖。 因为厨房内只有她一人的缘故,所以她要一边烧着柴火,这火呢还得掌握其火候,另一边拿着木铲在锅内搅动着。 这焦糖炖奶的做法十分简单,将熬至粘稠的红糖放入装着牛奶的陶瓷碗内,而后将打散的鸡蛋也倒入其中,过筛一下,盖上木盖子,然后放到锅内蒸一下。 没一会儿,一个凝固的焦糖炖奶就出锅了,在焦糖炖奶的上面放上一些切好的水果。 奶香味十足,她还多做了几份,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于是这道甜品便被摆上了太守夫人的桌子之上。 太守夫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甜品,在上甜品时,旁边备了一把铜匙,她惊奇的摇了摇陶瓷碗,碗里面的吃食也跟着晃动。 其颜值也高,太守夫人都不舍得吃了。 她一勺子下去,没想到这道吃食如此软和,一下子便舀到铜匙之上,她一入口,奶香味和甜味进入味蕾之中。 好吃,这是太守夫人的第一感受。 没一会儿口口声声说不舍得吃的太守夫人全都吃完了,而且吃的干干净净。 她还想要吃一碗的时候却被丫鬟告知,一日只能吃一碗,吃太多甜点对她的肠胃不好。 于是她便作罢,但是她开始期待起晚膳了。 接下来的日子洛南枝每日变着花样做甜点,有时候是蜂蜜桂花炖奶、有时候是话梅冰粉。 这些都是开胃的甜点,在吃饭之前吃,大大促进了太守夫人的胃口。 而且洛南枝总是会做很多新奇好吃的菜。 这才不到半个月,太守夫人的脸都肉眼可见的胖了。 太守高兴了,这些大厨们可是怨气满满。 自从洛南枝的厨艺讨得太守和太守夫人的喜欢之后,几乎每日的饭菜都是由洛南枝做的。 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他们如何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有些心胸狭隘、阴险狡诈之人早就想好要整治她,给她点颜色瞧瞧。 听说洛南枝要做一个新奇的玩意,还在创新阶段,她在尝试着奶和茶放在一块做出来的味道怎么样,这一听他们就知道来了机会。 洛南枝打算泡一杯茶叶等放凉之后加入牛奶,在她泡好一壶茶叶之时他们找人将她从厨房内叫了出去。 而一位大厨偷偷摸摸溜进她的小厨房内,将泡好的茶水倒了。 因为丫鬟说夫人找洛南枝,所以洛南枝走的比较着急,没来得及收走她的工具布包。 这个大厨自然见过她用此包,只是里头的东西太杂,他研究了好半晌也不知这些东西的用途,不然他早就占为己有了。 眼看他浪费了不少时间,有些急了。 既然拿走也用不了,倒不如。 他的脑子一转,立马有了心思。 …… 品书会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被气的不行。 “可恶,果然是小人行径!居然敢做此等陷害人之事。”已经开始有人炸毛了。 “洛南枝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你就被陷害成功了!” “这人要干什么坏事!天呐不要啊!好不容易洛南枝得到太守的赏识。” “居然还想偷洛南枝的布包!还好他不知道布包里这些东西的用法,不然真让他偷去,我会被气死的!” 不管场外大家如何控诉的叫着,剧情还是如愿以偿的发展了下去。 此人偷偷摸摸的将一旁的茶叶放到锅里。 第130章 误打误撞做出了奶茶 这会儿灶孔内的火还没熄灭,他便拿起柴火继续烧了起来。 茶叶放锅里干炒显然还不够,他将布包里头藏的最严实的油包纸取出,反正也不知道是什么他一股脑全都放了下去。 他只看到纯白色如细沙的东西被倒进锅内,他想也不想,拿起锅铲开始将这两个东西翻炒着。 没想到这白色细沙一样的东西居然一遇热便化成水状,茶叶用的是红茶,这两个东西翻炒了一下,也变成黑红色了,眼看焦味出来了,他一着急将热水倒进锅内,看它们有结块的迹象,立刻翻炒着。 好在颜色与泡出来的茶水颜色一致,只是有些粘稠,还出了很多水泡。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将这茶水倒回水壶之中,一盖上壶盖,便完全看不出被人动过。 他还顺便将柴火熄灭,把炉灶打扫干净,没有一丝灰尘,这才满意的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洛南枝便回到厨房内了。 她这时候还十分疑惑,这个丫鬟明明说夫人找她有要紧之事,去了夫人的院内却被告知夫人午枕,并无吩咐喊人,洛南枝只能满脸排腹的回到厨房内。 只是她一回来,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终于吗!洛南枝还是发现了。我就说她可是女主,聪明的很,这样阴险只是她必定会发现,加以还击!”有人看到这,忍不住插嘴说道,随着剧情发展,他的内心也变得激动起来。 但还是让他们失望了,因为洛南枝只是感觉不对劲,却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她还以为自己出去一趟回来产生的错觉,于是收了心思,打算专心做离开前没做完的事。 这一幕差点没把看话本的人气死,大腿都快拍烂了,要不是顾及自己在品书会上,估计能大喊大骂出声。 “要是我能进书里,高低要将洛南枝的头敲醒!” “不是吧!这样都不能发现有问题吗?!” 伴随着大家愤怒的声音,话本的故事还在往下走。 洛南枝并没有发现问题,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布包被人动了手脚,她一回来,她的目光全落在她接下来要做的东西上了。 她将准备好的茶水倒入装着牛奶的盆内。 发现茶水和牛奶不能融在一块,便又重新烧了火,将这两个东西放在锅内熬煮。 她将泡好的茶水全部倒入锅内时,才发现不对。 这茶水明显颜色变得更暗,而且有些粘稠。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将茶水全部倒入锅内,和牛奶融合在一起了。 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的布包似乎被人动过手脚,而她布包内存的白色的糖已经不翼而飞,她再傻也知道有人将糖放进茶内了。 她拿着筷子沾了一下锅内的茶水,果然有一股甜味,但她却觉得很惊喜。 这味道,不甜不腻,还有茶香味与奶香味,牛奶都不腥了! 都点好喝,她舀出一点自己尝了尝,味道果真不错! 近日天气热,这奶茶也是热的,喝的人心窝也暖。 这也算误打误撞了。 只是她不知道就往泡好的茶水里面放糖就能达到此颜色吗?但她之前不是没试过,事实证明并不能做成这样的茶水,那到底要怎么做呢!? 她正思考着,夫人身边的丫鬟突然来厨房寻她。 告知她夫人醒了,想要喝些糖水。 这不是正中下怀吗?!洛南枝恰好做了奶茶,于是她盛了一碗热乎的奶茶,丫鬟便用托盘,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从厨房离开了。 此等好喝的糖水太守夫人自然没喝过,喝了一口糖水,眼睛亮了又亮,全程没停下来。 喝完一碗之后,又让丫鬟去厨房端了一碗,光是这两碗糖水,她都喝饱了。 因为煮的奶茶有些多,在太守夫人喝完之后,洛南枝把剩下一些分给了厨房的丫鬟小厮。 丫鬟小厮一边感谢着洛南枝,一边夸赞:“天呐,这也太好喝了吧!这糖水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糖水了!” 原本还打算看洛南枝笑话的大厨傻眼了,想象中的责罚并没有降临在洛南枝身上,洛南枝将其糖水端给夫人之后,反而又得打赏了。 他实在不可置信,心里反复在猜测自己是哪一步做错了,或者说是他今日做的事暴露了?! 他怀着忐忑和不解的心,接过洛南枝递过来的糖水。 这个糖水洛南枝也分给了大厨们。 他喝了一口,茶香奶香四溢,甜而不腻,太好喝了,与他之前喝的糖水完全不同,他直接一口闷了。 一口气喝完之后,嘴巴都没来得及擦,就听到了洛南枝说话。 “能做出如此好喝的糖水,还要多亏了一位大厨,要不是他,我估计都没办法做出这样深得夫人喜欢的糖水呢!” 洛南枝没说是谁,她说这话的时候环顾了一圈,在扫视之时恰好扫到张大厨。 张大厨有些心虚,好在洛南枝没有将目光停在他的身上。 但是张大厨很快也从她的话中提取到了关键的信息。 看来洛南枝刚开始没有发现他做的事,还误打误撞做出此等美妙的糖水。 可恶,这样的事怎么没有轮到他!张大厨内心忿忿不平。 但他猜测定是自己从她布包里随便拿出来放进茶水的东西是最为重要的东西,若是自己能拿到的话。 他的心思一转,又有了龌龊想法。 于是趁着黑夜,夜深人静之时,他偷偷摸摸的来到洛南枝的小厨房外。 在确认周围无人,他才缓缓打开小厨房的门。 …… 这时候品书会上的众人笑的乐不可支。 “哈哈哈,要是被那偷偷摸摸之人知晓自己的陷害误打误撞造就了一道吃食,心里会有何做想。” “还得多感谢那人,要不是他,我们洛南枝又岂会发现此等饮品,不行,我光是想一想便觉得好笑,哈哈哈哈……” “这人果然阴险狡诈,这样试探他了,他还不知廉耻,居然还动歪脑筋,又想来偷东西!” 大家同仇敌忾,纷纷痛斥这张大厨。 骂归骂,话本是还要继续看的。 …… 可能因为心虚,也可能是因为张大厨不细心,竟没有发现平日上锁的小厨房,今日却没有被锁上,他很轻松的将木门打开了。 第131章 文字浅薄,难登大雅之堂,但是…… 将门关上之后,他开始四处翻找。 明明今日看到洛南枝离开前将布包落在小厨房内,这会儿怎么没有找到。 “奇怪去哪里了?” 他小声嘀咕着,突然安静的小厨房内有了声音。 “还能去哪里,自然在我身上。” 蓦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令张大厨一激灵,冷汗直冒。 他一转头,果然看见洛南枝这张熟悉的面孔。 他想要逃,却被洛南枝一把抓住肩膀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的是洛南枝的力气比一般人大,他自然挣脱不开。 “居然是你?!” …… “怎么此话本又结束了!”大家翻着最后一页书,又是显示话本连载中。 他们不死心翻到最后一页,试图能从最后一页的后封页空白之处瞧出文字来。 “啊啊啊……老是卡在这个时候,我看得正爽呢!”有人不满的说道。 “不行,我要立刻回家去给无明先生写信催‘他’,‘他’一日不更新,我就催到‘他’更新为止!”此人说行动就行动,也不顾品书会结束,匆匆离开。 “这是要掉我的命啊!我怎么还能忍得了下一期,不,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七日之后等到新一期的书刊有《槿朝小厨娘》的连载话本!无明先生要是再断更这么长时间,我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他’的!还我《槿朝小厨娘》最新一期!” “干嘛呢!这坏蛋还留着干嘛呢,‘秋后问斩’也太迟了吧!好歹立刻就斩啊啊啊啊卡在这,算是给他延迟‘死亡’时间吗?” “这一期连载话本也是没有我们羡鱼美夫君出场的一期!啊啊啊!无明先生你没有心!我要看甜甜的夫妻日常。”有些人都关注点却不一样。 “一边做美食一边养夫君不好吗?这些人老是让我们的小夫妻不能好好在一起!” “本来是要来看羡鱼夫君的,奈何从头看到尾,我的羡鱼夫君都没出现过!这也就算了,无明先生写的这么多美食,快把我馋死了,谁知道我看着书里的美食,只能在品书会上一边流口水一边吃糕点,吃的肚子都快撑死了!” “诶,我也是,这些美食平日还从未听说过,这是无明先生自己想出的吃食吗?真的很诱惑人诶,不知道我回去能不能做的出来。” 因为这次品书会来的人多,男女老少皆有,所以话本一结束,大家各种各样的言论都有,各自不同的想法也在此碰撞。 关雁大着胆子问孙贤人,“老师,觉得此书如何?” “语言简单,文字浅薄,难登大雅之堂。” 关雁没想到孙贤人对此的评价是贬义,他还以为孙贤人觉得此书不错呢,毕竟是他组织了此次品书会,而且在看话本的过程之中孙贤人看得很认真,有时候大家在激烈讨论之时,他也会流露出赞叹的目光。 他以为孙贤人是对此书评价会很高的。 他怔愣着,没想到孙贤人话音一转。 “但我从未见过此书逻辑严谨,思维新奇,我没办法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此书。” 是的,如果按照他们文人的准则去评判此书,那么此书确实难登大雅之堂,但是这书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的辞藻简单,反而受到诸多人的喜欢,而且…… “它有大多需要研究和深究的地方了。” 光是此书所说的白砂糖,如果真能研制出来,那么槿朝真的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任何一个大成就的文人都无法比拟的,甚至可能名留青史。 “华黎,如果此书只是当做美食话本来看,那么才是真正的肤浅,它的价值早已超过了很多书,这是在造福槿朝百姓啊,就连我也为之钦佩。” 无明,他心里默默的一字一句念着这个名字。 兰斯年和关雁没想到孙贤人对此书的评价如此之高,但似乎他们认为此书端得起如此评价。 连原本不看好此书的兰斯年,也改变了观点。 越是了解此人,越是明白了她对此人的倾慕之情从何而来,同时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的眉头微蹙,俊美的脸上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颊如同雪天一样,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渐渐地,他归为平静,好似方才的神情都是假的。 兰斯年不动声色的穿过人群,在一堆少女之中瞧见她笑靥如花的清秀脸庞。 品书会结束了,关雁提出要送她们回去。 白樽星几人知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知道他们有话要聊,只是未婚男女还是不可单独呆在一块,于是其他几人只能充当他们二人之间的“第三者”。 原本她们坐自己府上的马车来的,这会儿,就当是逛街了,便让自己府上的马车回去了。 刚巧她们交了新朋友,就是那个十分财大气粗的富商之女司马梦君。 但是最让她们没想到的是状元郎兰斯年居然也提出要和他们一同前行。 于是几人一同走在街上,因为兰斯年的加入,让一行人有些尴尬,所以路上有些安静。 原本想要和梁素馨说话的关雁,这会儿也不敢和她说话了,毕竟兰斯年在,他与兰斯年不相熟。 如果他与梁素馨单独说话,很容易影响梁素馨的名声,于是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原本还以为兰斯年与他们同行,是有些话想要对他说,毕竟他刚入孙贤人门下,兰斯年算是他的师兄,他提出与他们同行,也只能是因为他才要这样做的。 只是一路都无话,白樽星她们见气氛不对,也不敢大声聊天,只能小声嘀咕。 而兰斯年目视前方,走着的身姿如芝兰玉树一般。 对于兰斯年的印象,在白樽星眼里还是不错的,毕竟当时兰斯年肯站出来为她们出头,白樽星心里还是感激的。 她们在路上聊着无明先生话本的时候,看起来清冷温润的男子也会适时的出声与她们探讨自己的观点。 与白樽星的观点不谋而合,白樽星心里直呼遇到同道中人了!于是忍不住与他多聊了几句。 而关雁哀怨的看着他们,他一路无话,连和梁素馨一句话都没能说上。 而且等他们各自离去之后,关雁也没等来兰斯年的话。 他回到家中苦思冥想,到底是为什么啊?! 第132章 尝试做出白砂糖 他真的只是单纯要与他们同行?! 他自然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了。 书刊出的第一日,叶郁芜又收到了一堆读者的“亲切问候”。 拆开信,她发现居然有人写信问——白砂糖的做法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做出这两种颜色不同,却细如沙的糖吗? 众所周知,槿朝内是不缺甘蔗的,尤其是这个季节,而叶郁芜在话本里写的方法也很简单就能提炼出其精糖。 简直令人不可思议,无怪乎有人质疑。 反正叶郁芜不是一天两天被人质疑了,她倒是好奇有谁会先将这白砂糖做出来。 其实她自己倒是可以做,如何靠此能大赚一笔。 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揽下了很多东西,很怕被人盯上。 白砂糖这种东西太多食物内要用到了。 槿朝的糖杂质多,有些还不甜。 反正以后都是要普及的,倒不如自己先将此法写到话本之中,如果到时候有人做出来了,也能为她负担一些危险。 她在回这封信时,很认真的写,而后让人寄了出去。 叶郁芜不知道她回的这封信被送到了孙贤人的府上。 “老师在想什么?”翌日兰斯年来孙贤人的学府拜见他。 孙贤人坐在空旷的楼台之上,今日楼台没有风也没有雪,所以那帘幔没有摇曳,而孙贤人则盘着腿坐在软垫之上,只是不停的看着手里的一卷书。 兰斯年凑近时才能看到他手里拿着《方寸之间》最新一期的书,而书页一看便是被翻页了多次,书页都有些卷皱。 孙贤人让兰斯年坐在他一侧,随后他问,“思邈,你说这白砂糖真能做出来吗?” 思邈是兰斯年的字,兰斯年听恩师突然发出感慨,神色一顿,没想到师父也会被一些事所困扰住。 “弟子不知,但是可以一试,毕竟试了才知行不行。”兰斯年很惊讶,自从品书会之后恩师变的很奇怪,总是在想些什么。 “哈哈,对,为师想窄了,只想不做,永远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 “老师,学生愿意为您分担此事。” 兰斯年这话不是随便一说,他既然对孙贤人说出此话,便会去做。 所以他出了孙贤人的学府之后,在街上挑挑拣拣,选了许多根长相不错的甘蔗,扛着一茬甘蔗回到自己家中。 因为怕会失败,他买的甘蔗还不少,但是他有力气,慢慢把甘蔗背回去。 他如今是状元郎,朝廷赏赐了府宅,他有了自己的府邸,将父母接到了府内,还安排了几个下人。 所以他扛着一茬的甘蔗回到府内时,把府内的人都惊住了。 小厮赶忙从他肩上接过,他将甘蔗给了小厮,特意叮嘱小厮不要将此甘蔗磕着碰着,要妥善安置。 小厮虽然惊讶和不解自家大人对甘蔗一副宝贝的模样,但还是应下后照做了。 “儿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兰斯年的爹妈对此十分不解,还以为他要吃甘蔗,“你要吃甘蔗便让府内的下人去买,何苦自己一人扛着甘蔗回来呢?这么多也吃不完啊。” “娘,这些甘蔗不是拿来吃的。” “不拿来吃,那买来作甚?” 兰斯年没有解释太多,而是与爹娘说了一句,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内换了一身衣裳。 他将月牙色的锦袍换成了粗衣麻布,就是怕将锦服弄脏弄坏。 不光换了一身衣裳,他还不忘把话本从房内带出来,夹在腋下,走到府上的厨房内。 “甘蔗呢?”他问大厨。 “大人甘蔗都在这好好放着呢。”大厨将兰斯年领到厨房后院,厨房后院放的都是府上采买的各种蔬菜和肉。 现在外面冷,将这些食物放到外面不易坏。 兰斯年点了点头,让厨房几个打杂的人和他一块将甘蔗削了皮,切成一块一块的。 又拿了碾轧的工具,将甘蔗碾压成汁。 他一边翻看着话本内所写的法子,一边吩咐着厨房的人按他的要求去做。 “大人,都碾压成汁水了。” 兰斯年点了点头,看着院子内一缸的甘蔗汁很是满意。 “接下来,烧火熬制甘蔗汁,另外两人去准备黄泥水和茅草。” 几人得了令,各自去做事了。 火烧了起来,锅内也放了甘蔗汁,只是他不知道要熬制成什么样才能把它舀出来。 但是小火慢熬他还是知道的。 过了好一会儿,如同书中描述的黄黑色渐渐成型,而且还冒着气泡,他没有多犹豫,让人将其舀出。 甘蔗汁他一次榨了很多,但不敢一次性都用了,就怕失败,所以他分批尝试,总有一锅会成功的。 熬好了之后倒进铺好的瓦缸里,然后倒入黄泥水。 一旁的杂役忍不住说了一句,“把泥加上去还能喝吗?” 显然他是不知道自家大人是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甘蔗汁是能喝的,如今却要淋上黄泥,实在有些荒唐。 别说杂役质疑了,兰斯年都有点怀疑。 这黄泥水真能将甘蔗汁分离?真能做到书中那样洁白无杂质的白砂糖和红糖? 他持怀疑态度,但是要见分晓也得等上一日。 所以他忙完这些,又让厨房的几人留意好,不可让这几个瓦缸出现任何问题。 翌日,兰斯年还在书房内练字。 门外突然吵吵闹闹,他的书房外的门被敲响,兰斯年皱着眉头推开门,府上大家都知晓一事,那就是大人在书房内练字时万万不可打扰,负责会被大人痛骂。 所以兰斯年练字时无人敢去打扰,就连老爷和老夫人都不敢去打扰。 而今日居然有胆大之人去书房敲门打扰大人练字,这让府上一些下人十分惊奇,但是怕“血”溅到他们身上,他们也不敢靠近。 兰斯年一推开门就见来人气喘吁吁的,额角全是汗。 “大人、大人快去厨房……” 小厮气都未喘匀,话也没说完,兰斯年就略过他,急匆匆的朝府内的厨房而去。 而小厮贴心的替他把书房的门关上之后,这才跟在兰斯年的背后,只是兰斯年跑的太快,小厮方才跑的急,这会儿彻底追不上兰斯年。 而远处看了此情形的下人却在窃窃私语。 第133章 真的成了! “这小六子到底和大人说了什么,大人居然不生气,还急匆匆的往外跑?” 他们隔的远,并没有听到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 而兰斯年的父母没一会儿也听说了这事,纷纷好奇一向端庄如玉的儿子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能跑的如此不顾形象。 从昨日起他便神神秘秘的不让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兰斯年不知道自己父母在想什么。 此刻的他早已跑到厨房内。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他生平跑的最快的一次了,都顾不上自己君子的端方了。 “如何了?”兰斯年一进厨房,气都没喘匀,就问厨房的人。 这个时候厨房的白大厨手舞足蹈、喜上眉梢的走到兰斯年面前,“大人、大人!成了!” 兰斯年在白大厨的带领下一块走到厨房后院内。 只见昨日做的几个瓦缸还在原地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白大厨忍不住走到其中一个瓦缸前,将上面的白布掀开。 兰斯年往里头看,一个洁白无瑕的东西映入眼帘。 “这、这是?!”兰斯年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 白大厨几人之前是不知道兰斯年要做什么,但是兰斯年嘱咐他们,要是瓦缸内的甘蔗汁沉淀成白色没有杂质的东西时派人来找他。 今日一早他们例行掀开白布一看,居然发现有几个瓦缸的茅草之上已经有一层类似白雪一样的物质。 乖乖,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当即派人去喊大人过来。 不枉费昨日花了一日的时间 “大人此物是什么?居然如白雪一般纯净。”白大厨忍不住问道,他哪里见过此物,这才忍不住问出来。 兰斯年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问题,他看着里头的东西忍不住伸出指尖,在上面抹了一下,如何将沾在指尖的东西放进嘴里。 一旁的人被他这个动作给吓到了,个个睁大着眼睛。 “大人!不可啊!” “大人,不能吃啊,还不知晓是何物呢!” 这东西长得像砒霜,如何能入嘴,这几人紧张极了,生怕自家大人吃完之后就晕倒了。 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兰斯年尝了一口之后,并没有想象中中毒的迹象,反而勾唇一笑。 “果然很甜!”吃在嘴里一点杂质都没有。 什么?!大人是傻了吗?难道被毒傻了? 白大厨和几个杂役怔忪住了。 他倒是很好奇昨日淋的黄泥都去了哪里。 茅草上面是白色的糖,而茅草下的瓦缸口处则是红色的糖,果然如话本中所说那样。 他一转头就看到这几人震惊和担忧的样子,他此刻已经放松下来,为他们解释道。 “此乃白砂糖,唔……就是精糖,吃了不会有问题的。”起码现在他身体上没有任何不适。 “精糖?!”几人被兰斯年的话给吓到了,纷纷好奇的往瓦缸里看。 这真是精糖吗?白大厨很是怀疑,作为厨子,他自然也是见过精糖的,扶凛国产的精糖卖到了天价,可饶是扶凛国的精糖也远远没有他们这瓦缸里的白砂糖纯净无垢! 如果这真是糖的话得卖到多少钱啊! 白大厨简直不敢相信,这会子手也激动的抖了起来,如果这是真的,他昨日跟着大人,目睹了其做法。 那……他是不是会被灭口啊,无明先生写的话本里都是这么做的,他知晓了如此重大的秘密,就会被其杀人灭口。 白大厨想着,忍不住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眼里都是惊恐。 他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兰斯年,都不等兰斯年发话,他就跪下了。 一旁的几个杂役都没搞明白他怎么就突然跪下了。 白大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兰斯年的大腿,“不要啊大人!小人保证不会将此秘密泄露出去一个字的,求大人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 这下子旁边的几个杂役也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了,一扑通,也跪下了,要不是兰斯年的大腿不够抱,估计他的大腿上挂着全是人。 兰斯年一脸黑线,却被两人一左一右抱着大腿动弹不得,“谁说……” 他原本还想解释他不会杀人灭口的,他压根就没想到这方面,可是随即他转念一想。 也许这也是个好办法,他研制出了精糖,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觊觎,他还未将此物赠给恩师,避免节外生枝,倒不如顺水推舟,认下这事,就暂时让他们以为自己会杀人灭口,将此事先隐瞒下去,待到时恩师有何想法,再做打算。 只是兰斯年没想到这无明果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精致的糖。 是的,现在在兰斯年心里便是认为无明正是因为自己做过,这才会将此法写出来,只是他和那些书迷一样,十分不解他为何不自己掌握这项技术,靠这个发家致富呢! 兰斯年此刻的心都快跳起来了,自然顾不上白大厨几人的惊恐了。 “此事暂时不可声张!”兰斯年神情严肃的对几人说。 不过也料想他们不敢说,毕竟这几人的卖身契还在他的手上,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用这些威胁他们的。 白大厨几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颠头簸脑的连连点头。 兰斯年见他们果真被吓到了,于是吩咐他们将白砂糖取出。 用干净的油脂包好,而后又将中间的茅草取下。 发现这个茅草十分坚固,还挺重的,里头似乎有东西,几人合力将其取出发现厚厚的茅草内有一层东西。 原是昨天淋的黄泥水沉淀在茅草内的黄泥。 有几缸的瓦缸,有的成功有的失败。 兰斯年捏了捏已经凝固在一块的黄泥,将黄泥捏成粉碎。 这下子他也算总结出成功和失败的缘由了。 应该是和这黄泥有关。 昨日要炼制这白砂糖,他让人去挖的黄泥要尽可能的干净。 除此之外有些瓦缸里的黄泥只加了水,便倒进瓦缸内,这些黄泥却没有漏下去,而是和白色的糖裹在茅草上头。 而这成功的几缸的黄泥则是精挑细选,将挖下的黄泥块弄成粉状之后,又用筛子将泥土筛了一遍。 用的是筛子筛好的细黄泥,这黄泥能很好的透进茅草之内,受到茅草的阻碍,自然不会落到最下方,而红糖也能制成。 第134章 定要试着尝一尝这奶茶 此发现让兰斯年十分激动,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又让人复刻了昨天的做法,只不过这一次的黄泥是被筛好了淋上去的。 做实验,难免要些时间,但是因为自己真的将白砂糖制作成功了,他的心始终无法静下来。 于是便又让白大厨复刻了话本里洛南枝做的奶茶。 槿朝茶文化盛行,他自然也爱品茶,这奶茶应该也是茶吧,真如话本中形容的如此好喝? 兰斯年十分好奇奶茶的味道,正巧现在有了白砂糖,倒是可以试一试,如果味道不错到时做一些给老师尝一尝。 他打定主意,又从袖子里拿出《方寸之间》的书本。 从昨天做糖开始,他就一直捧着此书,连睡觉都抱着书睡觉,可谓是与此书寸步不离。 所以他匆匆忙忙来了厨房,竟也能从袖子里把书取出。 白大厨倒是认识几个字,自然认出兰斯年手里的书本。 为了看这《方寸之间》的《槿朝小厨娘》,近日他自学认字,没事的时候总是捧着书在认字,炒菜也在学,就是为了能看懂此书。 为此他还被府上几个下人开玩笑,白大厨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也就没有理会他们的嘲笑,自顾自的学习。 只不过,这一期的《方寸之间》白大厨还没有抢到,自然还没看过最新一期。 这会儿他的胆子倒是大了,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兰斯年的脸色,一边状似无意的问兰斯年。 “大人也看此书。”在白大厨的刻板印象里,像兰斯年如此克己复礼的玉上君子,如何会去看市井话本。 “此书不错。”兰斯年头也未抬,只是专注着翻书。 “我也觉得此书不错,我为了买此书,把我攒的私房钱都花出去了。只是识字太难了,上一期的话本我都只看到一半呢!” 明明没钱应该很难过的,但是白大厨却没有露出难过的神情,反而很开心,这是精神世界充足的开心。 他的开心感染了兰斯年。 兰斯年不由的从书里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以后有不识字的,可来问我。” 白大厨一听,眼睛立马露出惊讶。 “真、真的吗?大人我不是听错了吧!” 兰斯年点点头,“但得在我练完字之后。” 那也行啊! 白大厨赶忙躬身道谢,“多谢大人!”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一旁的几个杂役没想到白大厨能因此得到大人的青睐,一个个傻眼了。 当初他们还嘲笑白大厨呢,这会儿人家还就得到如此好的机会与大人接触。 几人暗下决心,定也要去识字! 兰斯年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已经找到话本里描写的奶茶做法。 于是他对着白大厨念了奶茶做法。 毕竟是自己的专业,白大厨只听了一次便记下做法,之前他可能疑惑这样做能喝吗,但是见识过白砂糖的做法,而且又是《槿朝小厨娘》里教的,他当下也不怀疑了。 按照兰斯年的指示很快一杯奶茶便出锅了。 奶茶盛出的第一碗,自然是让兰斯年第一个喝。 兰斯年面对刚出锅的奶茶吹都没有吹,毕竟方才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他早快冻死了。 于是这会儿手里端着碗,喝了一口。 烫!但是好喝! 他的脑子瞬间闪过一丝温暖。 而几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兰斯年将一碗奶茶喝完了。 白大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大、大人,味道如何。” “好喝!你们也尝一尝,暖身!”兰斯年不会厚此薄彼,这些人也陪着自己在后院挨冻,这会儿身子早就冻僵了,兰斯年便让白大厨给他们各自盛一碗。 不过再给他们盛一碗时,兰斯年先让白大厨盛出两碗,然后在拿出一个新的茶壶,茶壶里也倒满奶茶。 而后他将这些放进食盒内,盖上盖子。这食盒提着食盒从厨房处走了出来。 兰斯年一走,厨房被几个杂役井然有序的从白大厨手里接过陶瓷碗。 “这玩意真的好喝?” “你是瞎了还是聋了,没瞧见方才大人说好喝吗?!” “这看上去黑不黑、白不白的,就像污泥,我实在下不了口。” “不喝给我喝。”一旁的男子伸出一只手 另一个男子转身挡了回去,“谁说我不喝了!这可是大人赏赐的!” 说完男子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猛干了一口。 这一口瞬间将他的味蕾打开。 他瞬间热泪盈眶,“是糖味,我好久没有吃过糖了,这好甜好香啊!” 男子忍不住回味口腔里的甜味和奶香。 “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幸好大人不在,不然你必定闹出笑话!” 很快说这话的男子喝了一口奶茶之后,再也嘴硬说不出来方才的话了。 “我去,好喝!”他们一口就干完了,咂吧咂吧嘴,一脸意犹未尽。 碗里的水那是一滴都不剩了,喝完之后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锅。 白大厨自然收到他们的目光,赶紧捂住灶台。 “没了!没了!锅里的茶水已经喝完了。” 他们往锅里一瞧,果然没了,他们这才遗憾的收起目光。 “可真好喝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喝到一次。” 见他们把目光收了回去,白大厨暗自松了一口气,死死遮住灶台的角落。 而在灶台的角落盛着两碗奶茶。 他们一走,白大厨拿着自己的食盒,然后将食盒放在灶台的一侧,对着烧火的地方,这样也不至于冷的太快。 做好这一切,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而他也开始做今日的菜肴。 另一边兰斯年提着食盒,因为怕食盒内的东西冷了,所以他走的飞快。 路过的小厮还没来得及同大人拘礼,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到父母的房间,他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木门打开了。 兰母十分惊讶的看着被冻红鼻子的儿子。 “哎呀,外头冷,快些进屋!” 兰母把他拉进屋内,关上房门,这时候才发现他手里提着食盒。 “送吃食这种事,你让下人去做就好,怎么自己送来。” 兰斯年一笑,眉眼清隽。 “我想着一定要父亲母亲尝一尝这茶水,所以就送来了。” 第135章 要紧之事!急!急!急! 兰父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心疼的将他拉到房间的中间。 而屋子内烧着炭火,这炭火便是如今汴京百姓都在用的蜂窝煤。 兰父兰母就在屋里做些活计,虽然自家儿子如今有了出息,不日便可在朝廷任官,也有了宅子和俸禄,但是勤俭节约的他们还是想着做些活计,赚一些是一些。 兰斯年也没有劝他们好好享福,他知道他的父母从前做惯了事,一时闲下来他们必定不习惯,而且无事可做,也容易心情郁闷,所以就由着他们去做。 “可有开窗?”兰斯年问父母。 “开着呢!你放心思邈。”兰斯年转头看向半开的窗,心放下一半,但是就怕父母以后忘记,他不由的再次提醒。 “爹娘,晚上睡觉之时,一定要检查好门窗,门关着,也要将木窗打开。” “放心吧,有下人看着呢!” 兰斯年知道他们听进去了,点了点头,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接着他又听到兰父说,“这蜂窝煤真是好用,要是以前就有这玩意,你大伯他们一家不至于会被冻死。” 兰父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蜂窝煤低廉又好用,以前哪里敢想家里能用上此煤呢!”兰母附和道,拿起一旁的铁铲将火盆里的炭翻了一下。 “这还得感谢朝廷,为我们百姓着想。”兰斯年接着他们的话说道。 “来,爹娘你们尝一尝这个奶茶。”兰斯年将陶瓷碗递给他们,他们下意识的接过。 “奶茶?是什么?茶吗?” “算是甜的茶吧。”兰斯年只能如此解释。 “放糖了?”兰母惊讶。 兰斯年但笑不语,没有在解释,只是让他们快些趁热喝。 兰母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堂起来。 “好喝。” 果然,他就知晓母亲喜欢喝。 “好甜啊,思邈这放了不少饴糖吧!”兰父很久没有吃到甜水了。 “没放多少,你们二老觉得好喝的话,我让厨房多备些。” 兰父兰母觉得此味不错,一下子就喝完了,兰斯年拿出茶壶又给他们倒了些。 “冬日里配上这暖和的奶茶,果真舒服,原来思邈你昨日就是在捣鼓此物啊!” 兰斯年没有解释,默认了。 而白大厨在收拾完厨房之后,将藏在灶台角落的食盒放进自己宽大的厚袄里。 他偷偷摸摸的捂着食盒,出了兰府。 黑夜中他的身体如同鼓起来一样,就像是一个胖子。 好在黑夜无人看清。 他回到家中,娘子还在昏暗的油灯前缝制衣物。 “囡囡呢?” “睡下了。” 白大厨将怀里的食盒拿了出来。 他的妻子被他的动作给吓到了。 “这是?” “这是主家赏的,你快尝尝。”白大厨当时自己的那一碗没喝,就是留着回来给妻女喝的。 他见几个杂役喝的意犹未尽,猜测这奶茶定然好喝,囡囡许久都没吃到甜的东西了,他就想着给她们留一碗。 “诶,还是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不必了。”娘子拦住他,“天太晚了,在捣鼓一番动静太大,等会囡囡被吵醒了,反正屋里有煤炭,也不大冷。” “那娘子现在喝?剩下一碗明早热给囡囡。” 娘子从他手里接过陶瓷碗,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白大厨问。 “味道极好,好久没有吃到甜味了。” 这位娘子想让白大厨也尝一尝,白大厨摸了摸肚子,道:“我回来之前便喝了,你快些喝,喝完也好休息。” 这位娘子没有再推脱,一口气喝完了。 翌日一早,兰斯年嘱咐厨房再备些奶茶。 而他又去了厨房后院,看看昨日他的猜想是否正确。 白布一掀开,果然昨日准备的三个瓦缸都成功了,看来就是如他所料,他激动难掩。 连忙让杂役将这些收好,一同包起来,吩咐厨房将做好的奶茶和用油纸包的两种糖都放进食盒之内。 而后他又疾步回到自己的书房内,也不要下人给他磨墨,他便迫不及待的自己动手磨墨。 而后将宣纸再案牍之上铺好,从一旁提起笔,沾了墨汁开始在宣纸之上将他做精糖的方法和步骤以及注意到地方详细的写出来。 墨汁还未干,小厮就将食盒从厨房拎到了书房,小厮敲了敲书房内。 “大人,已经备好了。” 兰斯年打开书房的门,从小厮手里接过食盒。 “我去老师那一趟,我一人去便好,你们不必跟着。”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府内离开之后他马不停蹄的去往孙贤人的学府。 不需要通报,兰斯年便能来去自如的穿梭于孙贤人的学府。 今日孙贤人还在楼阁之中教导师弟们。 他没有打扰,而是找了一处地方,一边站着听讲,一边等待下学。 好在没一会儿讲学结束了,几位学子从楼宇出来之后,看到了站在楼宇一旁的兰斯年,纷纷对他行礼打招呼。 兰斯年都会笑着回应他们。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兰斯年这才迈开腿朝楼阁里去。 楼阁之内空无一人,兰斯年原以为只有老师在,没想到老师的跟前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此人正是新拜入门的关雁。 关雁似乎与孙贤人讨论着什么,就在兰斯年犹豫要不要上前时,孙贤人看到了他,连忙把他叫到跟前来。 “听小厮说,你有要紧事。” “回老师,学生确实是有要紧之事。” “那老师,您和师兄先聊,我便先行离开了。”关雁很有眼色的拱手告别。 看着关雁离开的背影,兰斯年问孙贤人,“老师似乎很器重他。” “此子才能、心性和品行都不错。”孙贤人没有吝啬对关雁的夸奖,但他还有一句没有说,他觉得此子似兰斯年,未来堪能成大器。 “你来找我,不是有要紧之事吗?可是白砂糖之事?”孙贤人将话题引了回来,但是了解老师的兰斯年怎么能听不出孙贤人话中的期待。 他微微勾唇一笑,“老师,这事先不急,学生府上做了茶水,趁现在还有余热,老师先行品尝一番。” 孙贤人没有推脱,他也同样了解自己的这个学生,必然是心里有其打算才会让他喝茶水,他等着学生主动与他说。 第136章 见赵太傅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一看到他从食盒之内取出一个茶壶往茶杯里倒出灰不溜秋的东西时,还是愣了一下。 本着对学生的信任,他从他手里接过茶杯,一饮而下。 茶杯小,就一口,他咽下之后还意犹未尽。 “这是奶茶。”他用肯定的语气道。 “老师聪颖过人,此物正是奶茶。” “你居然将话本里的奶茶复刻出来了?!”孙贤人眼里透露着讶异。 “要做奶茶,就要有白砂糖,所以白砂糖真的做成功了?!”这会儿孙贤人也回过味了,但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兰斯年从容地站在孙贤人身侧,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笑容儒雅,只是微微一笑,看起来和煦又自信。 他不动声色的从食盒的下面一层取出一个鼓起来包好的油纸。 而后兰斯年缓缓将包好的油纸掀开。 “这、这是白砂糖!”见其油纸里露出白色的晶体,饶是见多识广的孙贤人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思邈,你居然真的做出来了。”孙贤人眼里都是对他这个弟子的夸赞。 “弟子不才,还得多亏了无明先生写的话本,竟未想到他果真慷慨,将如此惊世的方法写在话本里。”当时将这白砂糖做出来的一瞬间,兰斯年原本不屑的心里瞬间变得五体投地。 没错,是对无明先生的五体投地。 “这白砂糖要是能问世,那得给槿朝一个什么样的动静啊!” “老师有何打算?”兰斯年皱眉,显然也是考虑到一些后果。 “如果是普通人掌握了此法,恐怕朝廷不会坐视不管。怪不得无明先生明明有此法,却没有靠此法自己发家致富,而是将其写在话本之中,供大家观赏。” 毕竟此方子能积累多少财富,平民得此方子,必然扰乱好不容易安稳的市场,朝廷如何能放任不管。 孙贤人觉得无明先生太深谋远虑了,他之前竟没有想到这一层,实在太愧疚,不过这愈发能显示出无明先生的无私奉献,这是令他自愧不如啊。 一旁的兰斯年也从孙贤人话里听出了其利益关系,和孙贤人一样,觉得无明先生大公无私。 心里压着一块石头,无明越是如此完美,他越是能体会到自己距离他的差距有多远。 孙贤人哪里知道兰斯年这会儿深深的无力感。 他在一瞬息之间,心中已经有了决策,“我得先将此事告知赵太傅,与他商量对策。” 赵太傅与孙贤人算是知己好友,况且赵太傅位高权重,平日公务繁忙,却能接触到上座之人,能得他支持,此事必有处理的对策。 兰斯年没有异议。 此事至关重要,于是当天,孙贤人拿着兰斯年的那个食盒以及话本去了太傅府上。 太傅还在书房内处理公务,听到下人来禀告,还不可置信。 这位可是稀客啊!赵太傅心想。 于是便让小厮将他迎进书房之内。 太傅的书房很大,中间用了珠帘隔开两个空间,一个作为案牍,平日就在案牍之上处理政务。 而靠近书房门口的侧边摆放了一张罗汉榻,其罗汉榻中间放置一矮几,两边铺设坐垫。 孙贤人经由小厮的指引进了其书房被,却被书房内典雅气派,又不失内涵的陈设所吸引。 但是他也知道此行的目的,于是便将自己的目光收回。 而赵太傅早早的坐在罗汉榻的一侧上,把玩这矮几上的白玉捻棋,静静的等待孙贤人。 礼数不可废,哪怕孙贤人与太傅的关系如同好友,他还是冲他半微屈躬。 而后也不等太傅让坐,他自顾自的坐到赵太傅的对面,将食盒放在矮几旁。 赵太傅被他小心翼翼护着食盒的动作吸引住了,露出探究的目光。 “可真是稀奇,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虽然疑惑食盒内是何物,但是他没有立刻表现出来,但是他隐隐有一种直觉,今日孙贤人就是为了食盒内之物才来此找他。 一边想着,又见对面的孙贤人执起黑棋先下一子,他才将指尖的白玉棋子执下。 赵太傅可是知道他今日学府内有讲学,照理来说他应该是没有空的,哪知讲学一结束,他便马不停蹄的来了太傅府上寻他。 原本来之前火急火燎的孙贤人,这会儿到了太傅府内反而不着急了,他斯条慢理的抚着胡子。 “老夫这可是有一发现,可是能够令整个朝代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东西。” “哦?”赵太傅看着他这故作神秘的样子,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但是他还不忘下棋。 “能得此贤人夸赞,此物是何东西?” “赵太傅可知《槿朝小厨娘》这个话本。” “很耳熟,似乎听人说过。”赵太傅平日事务繁忙,自然抽不出其他空闲来了解这些东西。 赵太傅此话一出,孙贤人立刻露出可惜的表情,这可把赵太傅的心思吊了起来。 “怎么?” 但偏偏孙贤人没有解释,而是又问,“赵太傅可知我们槿朝的糖一般都是什么糖?” “孙贤人问这个是为何?我们槿朝的糖自然分为两种:石蜜和饴糖。” “那槿朝的糖与其他国家相比呢?” 赵太傅被他反问,也没有生气,而是皱起眉头回答他,“在这么多国家之中,扶凛国的糖是最好的,所以他们的糖卖出口也是最贵的,但仍然有许多贵人喜欢扶凛国的糖,而我们槿朝的糖只能算是中庸,用于满足百姓日常用糖。” 听赵太傅人认真的分析,孙贤人又不继续说了,还是浅浅一笑,没有解释他问这些问题是为了什么。 “赵太傅聊了这么久了,必然口渴了吧?” 没想到话头跳跃的如此之快的赵太傅还没反应过来,“就聊这会儿功夫,我并不渴。” “不,您渴了。”孙贤人反驳。 赵太傅:…… 赵太傅无语,心想:怕是你自己口渴了吧!我渴不渴自己会不知晓?! 这小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孙贤人可不管赵太傅什么脸色,他将食盒最上层打开。 第137章 赵太傅爱上奶茶 赵太傅在他一坐下时就对孙贤人拿着的食盒十分好奇了。 但是为了保持他稳重的人设,他当然做不出眯着眼睛去瞟里头东西的动作了。 没一会儿他发现,也不需要他去偷看,因为孙贤人已经将食盒内的茶壶拿了出来,更离谱的是他还备了几个白玉茶杯。 看着孙贤人倒进茶杯里的茶水,他脑子还未转过来。 “这东西你确定是茶?颜色都不对吧!?”似乎每个人看到这个茶都会问这个问题。 孙贤人眉头舒展,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 “这自然是茶了,而且味道极好。”孙贤人将茶杯递给他,似乎在等着他打脸。 赵太傅一脸孤诣的接过,孙贤人看出他的犹豫,也不管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他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喝了一杯。 见孙贤人都喝了,他的心稍稍放下一些,看样子应该不难喝。 他一口闷下去,果真不难喝,而且竟让他尝出甜味来了。 “这、这怎么是甜的,而且这个味道好古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孙贤人哈哈一笑,“里头正是放了白砂糖,您觉得古怪大概是没喝过此茶饮,此茶饮是由茶叶和牛奶制成的,有股醇香之味。” “原来是这样!”赵太傅恍然大悟,手里还捏着白玉茶杯,眼睛却盯上了孙贤人手里的茶壶。 孙贤人刚好碰上了他炙热的目光,老顽固的他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身份,将茶壶往自己身后一藏,“只给喝一杯,这可是我的得意门生给我的,只有这一壶了,喝完就没有了!” “啧,你一个小老头喝甜的不太好,而且你喝完了再让你的得意门生给你做一壶不就好了!” 好说歹说,赵太傅终于从孙贤人手里讨得一杯。 这下子他不舍得一口气喝完,而是捏着白玉茶杯慢慢的喝细细的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品茗极品的茶叶呢。 “你来不会就为了给我炫耀你的徒弟给你送来这茶水吧?不得不承认,这茶饮确实味道不错,可有方子,可否让你这门生透露一点,我到时候也想做些茶饮给我老母亲尝一尝,你也知道她年纪大了,没什么胃口,最爱吃甜物,牛奶、羊奶都不喝,此物恰好可以去除其奶的膻味。” 赵太傅一点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这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聊天方式,有什么说什么,这才能成为知己好友。 “恐怕有了方子,您也是做不出来的。” “哦?”赵太傅倒是又被勾起好奇来了,“还有什么我能找不到的食材吗?” 位居高位,有兼具教育和辅佐帝王之责,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天底下有什么食材是他无法找到的。 “您忘了,我前头说的白砂糖吗?”孙贤人不紧不慢道。 赵太傅略微一思索,“是有说过,你说的这白砂糖应该是糖吗?还未听说过白砂糖呢。” 孙贤人觉得时机到了,这下子也不卖关子了,将食盒底下的白砂糖取出——一包包好的油纸放到孙贤人的手心里。 “我之前刚坐下时,不是问您槿朝的糖如何吗?要我说槿朝的糖连周边小国的糖都不如。”孙贤人说的是实话,但是赵太傅却不爱听了。 “我们槿朝的糖并没有如此差劲……吧……” 后面的话他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孙贤人将油纸掀开,里头露出了纯白干净的东西。 “这是?” “精糖!也是我之前说的白砂糖。” “什么?!”赵太傅诧异的一下子从罗汉榻上站了起来,眼睛却寸步不离的盯着那小包白砂糖。 “你莫不是框我的吧?糖能做成如此样子!”赵太傅摇摇头直呼不可能。 孙贤人用两个手指的指尖捻起一点白糖,“您尝一尝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赵太傅如同三观破裂一般,伸出手掌,那一粒的细糖落在他的手心里。 可就算是这一点也把孙贤人心疼的不行。 赵太傅也不含糊,将这一小撮的糖放入口中,比想象中的要甜,也没其他杂质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就是觉得此白糖甜丝丝的。 孙贤人一抬头见赵太傅的眼睛如同狼一般瞬间程亮,他便知道赵太傅相信了。 而赵太傅内心早就激荡不已,“这、这是哪里来的?” “太傅,您还没评价此白糖如何了。” “还用说吗自然是极好,恐怕连扶凛国都没有如此好的精糖!”赵太傅的话里难掩亢奋,就差没上手去抢孙贤人手里的东西了。 孙贤人偷笑,自然也是明白此刻赵太傅的心情,就如同他第一次看到白砂糖时一模一样。 “诶呀,孙贤人你快说啊啊啊啊真是急死老夫了!” 孙贤人也不藏着,直接告知他事情原委。 将自己举办了品书会,而后又在书里看到无明先生写的精糖详细做法,再之后他的得意门生如何靠此法子做出精糖一事说的清清楚楚。 “那也就是说,按照其话本里写的方子去做便可以成功制出精糖?” 孙贤人点点头。 赵太傅如同被人当头一棒,他显然没有想到居然一本话本能够让人做出精糖。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以至于他现在看孙贤人手上的东西就如同在看一个珍宝。 “这怎么可能?不!如果是无明那便极有可能的!”赵太傅显然是想起上一次的蜂窝煤。 原本上一期的《槿朝小厨娘》也将蜂窝煤制作法子写出来。 只是当时大家将它看做是话本,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蜂窝煤的制作方法。 而且被温鼎的吃法所吸引,这才无人提前买煤炭去制作,朝廷也能轻松将蜂窝煤掌握在国家手里。 如今众人回过神来必然就会有人去制作白砂糖,而且这个季节的甘蔗本就多产,如果只是制作一些精糖在家中使用倒无妨,怕就怕有人会以高价出售,扰乱市场。 想到这赵太傅急了,“不行,我今日就得去宫内面圣皇上!”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孙贤人——手里的东西。 第138章 皇帝震惊 深冬的寒意裹着夜色将散未散,沉寂的黑夜之中能瞧见乌云流动,月牙被其乌云遮挡住,皇城覆盖着一层庄重,细看之下会发现整个都城笼罩在寒冷之下。 而御书房内十分寂静,静的只能听到龙椅之上的人在屏息凝神看折子。 站在殿内殿外的人都不敢动弹一下,安静的如同人偶一般。 但很快有人打破此刻的宁静。 “陛下,赵太傅深夜来访。”福德公公入了殿内在皇帝一侧低头禀告。 龙椅之上的穿着玄黄色常服的男人撇眉,闻言放下手里的奏折。 男人对福德说:“宣赵太傅入殿。” “是陛下!”福德走出殿外。 而赵太傅穿着绛紫色的官服,头戴官帽,神色却十分凝重,他站在御书房外的阶梯之下,宽大的袍子遮住他的手,隐隐约约能露出他的右手拿着东西,却看得不真切。 福德没敢偷看,但他明白赵太傅居然深夜来访宫中,必然是有要紧之事,他也不敢耽搁,便让御前侍卫将他放行。 赵太傅顺利进入御书房内,先是对着龙椅之上的皇帝叩拜,但由于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叩拜,他便将东西放在一侧,这才朝上座行礼。 在听到皇上让他起身,他这才幽幽起身。 “太傅深夜来访,可是有重要之事?”对于这个曾经的老师,皇上的态度明显没有那么严肃。 “回陛下,老臣来此是为了给陛下看一样东西!” 不得不说此刻赵太傅的模样确实唬人,因为太严肃太庄重了,以至于皇帝心里都提了起来,生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哦?是你手里头的这个食盒?”毕竟动作如此大,皇帝自然是注意到了。 “陛下正是。” 皇帝倒是好奇,能让太傅深夜也要进宫的东西是何物。 赵太傅没有像孙贤人那般卖关子,毕竟那是天子,在御前可开不得玩笑,所以他直接将油纸取出。 一旁候着的福德曲着腰,上前接过油包纸,然后回到皇帝身旁,将其放在皇帝身前的案牍之上。 皇帝虽不解,但还是将油包纸掀开。 一粒粒晶莹剔透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这是……雪?”皇帝看了一眼道,但是他很快又发现此物和雪不太一样,也拿不住赵太傅的意思。 “陛下,这可不是雪。”赵太傅原本严肃的神情不见了,这会儿露出一丝微笑。 “那这是?” “是糖!精糖!也可称之为白砂糖!”赵太傅迫不及待的接过话。 “什么?!”皇帝坐不住龙椅了,眼里的震惊都快溢出来。 连站在一旁不动如山、谨小慎微的福德公公都掩盖不住诧异,将目光落在了白色的糖上。 “皇上不信可尝一尝!” 赵太傅话一出,一旁的福德弱弱站了出来,朝皇帝说了一句,“陛下,奴婢可为陛下一尝。” “不必,朕信的过太傅。”皇帝拒绝了福德的“试毒”。 皇帝捏起一点糖粒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了捻,一边细细打量这个如细沙一样的白糖,而后放入口中。 “这、这真是糖?!”皇帝入口之后都有些不相信了。 赵太傅自然知晓皇帝内心的震撼。 于是他顺势说出他的打算,“回禀陛下,这精糖若是能大量生产,槿朝百姓就能吃上干净杂质的糖了,而且如此精细的糖,周围的国家可没有,如果朝廷能过掌握住,到时候卖到其他国家,可就没有竞争之力,能够大大增加国家财政!” 赵太傅字字句句全都讲到点上了,更是讲到皇帝的心里,皇帝哪里还坐的住,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这精糖,不,白砂糖是何人制成的?” “此人乃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兰斯年,但……”赵太傅欲言又止。 “?”皇帝看着他犹豫的眼神,直言道,“但说无妨。” “但这白砂糖的做法却是出自一本话本内。” “什么话本?” “《槿朝小厨娘》” 皇帝的眼皮突然一跳,“这名字、还是话本,莫不是那位叫无明的?” 皇帝眼里闪过上次那个小姑娘跪在殿前的场景,脑壳突突的。 “皇上英明,正是此人!” 皇帝:…… 突然觉得自己小瞧了一个小丫头,不过想起她那蜂窝煤的做法,他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去宣,宣三品以上官员即刻入宫,还有,去新科状元府上让兰斯年也即刻出发入宫!”皇帝朝一旁的福德公公道,但是在场的人却都从皇帝的语气里听出了急促之色。 福德不敢耽搁,领了命之后,便疾步走出御书房,去通知底下的人。 深夜正在府内的床榻上做着梦的官员,被宫里的人敲响了府邸大门。 急急忙忙穿着衣裳去府前招待,却收到宫内公公的旨意:要求三品以上的官员即刻入宫! 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官员,立马清醒了,究竟宫里发生了何事,竟大半夜急急忙忙宣三品以上官员入宫,莫不是碰上万分紧急之事? 官员们纷纷猜测,奈何怎么绞尽脑汁的猜也猜不到,毕竟最近朝廷平和,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预兆。 有些聪明的官员在传旨的公公要离开之前,连忙拦住,偷偷将其银子塞到他怀里。 笑眯眯的问道,“不知公公可否透露,宫里发生了何事?” 传旨意的公公欣然收下银子,“大人,奴婢可不敢揣测圣意。”说完这句话的公公偷偷观察了四下,压低声音对其说道,“不过奴婢听说,赵太傅深夜进宫与皇上商谈,皇上振奋让人出宫传旨意。” 传旨意的公公点到为止,不敢多说,“奴婢只能说这么多了,天色不早了,奴婢还得去通知其他大人呢。” 此话一出,官员哪里还敢拦着她打探消息。 只是公公一走,他心里嘀咕着“赵太傅?!”三个字。 在夜半三更之时,有的人睡了,有的人还在处理政务。 一听到皇帝的旨意,自然匆匆忙忙换上官服,让人速速备好马车,迎着黑夜的寒冷,纷纷朝皇宫里去。 第139章 文武百官震惊 而另一边的兰府,也被敲响了府邸的门。 昏昏欲睡的小厮一打开门,就见几个穿着蓝色太监服,戴着帽子的人,这阵仗小厮还未见过,立刻被吓了一跳。 “兰大人可在?” “在的在的,几位……几位公公快请进。” 此刻还在书房的兰斯年突然听到府上的小厮来禀告。? 而兰父兰母也听到动静起身查看。 刚来到府邸正厅就看到兰斯年已经接旨要进宫了。 “思邈?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何曾见过这阵仗,自然被吓得不轻。 看着父母脸上流露的关心,兰斯年连忙安抚他们。 “爹娘,孩儿无事,只是这会要进宫面圣。” “怎么?怎么如此突然?”听到兰斯年的解释他们的心反而没有悬下来。 然而不等兰斯年仔细解释,另一边的传旨公公已经在催促他了,他知道事情耽搁不得,在和这些人一同离开之前,丢下一句,“不必担忧”便匆匆走了。 兰父兰母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府里等着消息,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不敢睡下了。 而三品以上的官员神色匆忙的入了宫,却被告知需得在御书房殿外等候。 没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官员。 许多刚来的官员忍不住迎向其他的官员。 一般都是紧张的问:“你可知皇上突然召见大臣是为何?” 所有被问的人都直摇头,“不晓得,我们也是突然被召见的。” 有的人还是刚脱了衣服躺下就被叫醒的,哪怕心里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大家都很迷茫。 “怎么不见赵太傅?”有人观察了一下,太师、太保等人都来了,就连丞相也是最早到的那批,但是这么久了却不见赵太傅。 “我从御前公公那打听到了,赵太傅可是在……”说这话都人用手指微微点了点御书房的方位。 “真的假的,莫不是赵太傅……”大家嘘声不敢多猜,但是随着到齐的人越多,他们的心越紧张,总感觉有种直觉,今日之事必然十分重要! 因为天气寒冷,尤其还是在半夜时分,天气更是冷的不像样,有些来的匆忙的大臣没来的及多穿些衣裳。 所以就能看到这些三品以上的官员不顾形象的一边搓着手,一边哈着气跺着脚。 但是令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最后一位到达的居然还是尚未上任的新科状元兰斯年。 兰斯年刚到,还没众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御书房的福德公公便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他一甩拂尘,用他那太监独有的尖锐的声音对着御前这群大臣们道,“各位大人,圣上已经在御书房的等候各位了,还请各位大人移步。” 太好了,终于能进殿了,在外头可太冷了。 大臣们如此想着,却先让丞相等人进入御书房内。 剩下的大臣依次按照官职顺序进入殿内。 一入殿内,一股浓郁的龙涎香弥漫整个大殿,而殿内却比外头暖和太多,估计是殿中烧了炭火。 这下子让原本被冻僵的大臣们回血了。 而他们一进入殿中,果真在殿前看到了赵太傅的身影,瞧赵太傅的样子与平时无异,而且还多了份高深莫测。 而端看突然被叫来的兰斯年,不卑不亢之色,似乎完全不害怕接下来未知之事。 难道兰斯年提前知道了? 不过这是怎么一回事? 每个进殿的人倒是顶着一脑袋的疑惑。 他们进来没多久,而后太子殿下也来了。 陛下近日让太子殿下在东宫休养,但是大臣瞧着太子殿下一脸的疲惫样,显然是没有休养好的,看来这病好的太慢了。 不容他们多想,龙椅之上的皇帝开始说话了。 “众爱卿可知,朕深夜传召你们来可谓何事?” “回陛下臣等不知。” “你们细看,朕手中之物。” 大臣们闻言抬眸去看皇帝手里的东西,离的近些的能看清楚,远些的却看不太真切。 皇帝似乎也料想到了,于是将早就备好的一部分用纸垫着的白糖,让福德走下台阶。 福德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白砂糖,按照大臣排列整齐的队伍,一一从他们身边略过,这样也能保证每个人能近距离看到其白糖的样子。 而后从大臣之中走了一圈的福德公公又拿着白糖转回了皇帝身旁。 “这,这是?”丞相突然出声,显然他是不知道此物是什么。 而坐在皇帝一侧阶梯之下的祁竟越敛了眸,心里意味深长。 “此物乃精糖。”赵太傅就在大臣疑惑的目光之中,缓缓说出了这个东西是何物。 “精糖?!”文武百官震惊,这下子原本安静的御书房内开始有了响动,大家纷纷交头接耳。 “怎么可能,这、这个东西是精糖?!” 作为大臣,他们不是不了解糖这种东西,大家的印象都留在了扶凛国的精糖之上,以前为了能够学到制作精糖,槿朝派人去往扶凛国学习,奈何人家早就将其技术掌握在手中,并不会传授他国。 所以各国想要吃到好的糖,都得从扶凛国买他们的精糖。 “陛下,这精糖是真的吗?”太师相对比较保守,害怕是有人故意拿假的东西来糊弄。 皇帝没有解释,难得一向庄严肃穆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他又挥挥手,福德知道陛下的意思,又拿着白糖走了下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铜勺。 他先是走到太子殿下身旁,舀了一点点放在太子殿下的手里。 而后又如法炮制的将白糖挖了一点放在为首的几位大臣手中。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的举着手,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大臣们则是头也不敢抬一下。 纷纷在心里猜测殿下是何意。 “诸位别看了,快尝一尝吧!”这时候赵太傅热闹不显事大,笑眯眯的对着几位同僚出声道。 今日也算不亏,能看到几位同僚意料之外的神情。 赵太傅心情大好的想。 赵太傅话是如此说,但他们还是没有将其放入口中。 而后他们看到太子殿下和武安侯竟前后一同将那细如白沙一般的东西送入口中。 而站在白樽月一旁的乔松清和萧羽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第140章 为了槿国,不得想办法笼络无明?! 乔松清都来不及阻拦他,他就已经将东西吃进嘴里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子煜你就下嘴!” 乔松清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其声中略带一丝后怕。 而后看到他无事,还能露出惬意自得的眼神,他心里直骂。 只是他这惬意的目光在抬眸与某个人的目光对上之时,眼里的眸色变得深沉。 几人见他们二人无事,心想,陛下必然不会做无深意之事,况且总不能要全将他们害死。 犹豫之后,他们便也将其吃进嘴里。 “好甜。”这是几人心中发出的感慨。 赵太傅见他们吃完之后,眼里透露出的讶异就想发笑,但硬生生被他忍了下来。 “如何各位。”心里发笑,嘴上还不忘问他们感受。 这几人神色各异,不过他们能坐上这个高位,自然立刻明白了过来,并且心中早已权衡好利弊。 “这精糖竟比扶凛国产的糖还要好!” “可不只是好那么简单,要我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一旁的丞相补充道。 丞相的话一说完,其余几位同僚也连连点头,但心里早就翻涌成河了。 底下还没尝过白糖味道的大臣们纷纷惊讶,怎么丞相等人变脸之快,这精糖的味道如此之好? 居然说出与扶凛国的精糖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话。 可惜不能尝一尝这精糖的味道。 但是单看这颜色这色相,确实不能比其他的糖好看太多。 “陛下,这精糖从何而来,老臣竟从未见过?!”一旁的太保忍不住激动的询问龙椅之上的皇帝。 另一边的三司史更是心跳如擂鼓,激动的情绪横扫全身,他都能想象到 皇帝自然也是十分激动,正如第一次知道此糖之后,他的心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哈哈,这精糖自然是由新科状元郎兰斯年制成的。” 这时候众人纷纷睁大眼睛,转身看向一旁从进来之后,便一直呆在角落里,如同一个透明人被大家忽视的兰斯年。 “兰斯年上前来。” 兰斯年迎着众人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走了出来,众人瞧上一眼,竟有些恍惚。 此人年少,气质如玉,一身官服偏给他穿出文雅之气,他的眉眼修长疏朗,不由的让人联想到自己年轻之时的意气风发,正如眼前站的此少年一般。 而兰斯年双手互握于胸前,低着头,朝上首之人作揖。 “参见陛下。”他正要下跪,却被龙椅之上的皇帝阻止。 “不必多礼,让你上前来,就是想让你将做精糖的过程在殿前与众爱卿们说一说。” “是陛下。”兰斯年依言,便没有跪下。 但是神色却也未曾有变化。 他朗声在大殿到:“这精糖的做法,自然不是小臣想出来的,臣是看了无明写的《槿朝小厨娘》,由此跟着话本做出来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大臣们纷纷晃动着身子,开始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 有些人甚至不敢相信。 “臣倒是看过此话本,这话本写的天方夜谭,很多东西都是不切实际,话本里写的那些美食估计都是自己幻想虚构出来的,怎可当真?” “诶,黄大人此言差矣,怎么会是随意虚构的呢!您倒是解释一下如今汴京之中的温鼎还有蜂窝煤都是怎么做出来的,全是倚靠话本里写的法子做出来的,怎可不信呢?!” “听说话本里写的番椒和玉茭都在海外找寻到,有些食肆、酒楼都已经用番椒炒菜了,那滋味着实不错。” 这位大人说的倒是不错,近日番椒在汴京盛行,许多食肆都用辣椒炒菜,味道增添不少,许多官员最爱下了朝与有人去食肆和酒楼吃饭。 “没想到此书竟如此、如此……”另一边的大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适合夸赞的词来。 “陛下,或许这只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尔等也应该将此事上心,这关乎槿朝的国库及未来!”赵太傅此刻厉声道。 大臣们立刻噤声。 “赵太傅说的对,此事至关重要,制作此精糖的法子切不可再到处宣扬,我们须得牢牢掌握住此项技法,免得被有心之人或者其他国家学去。” “哦?太师是有何高见吗?” 看太师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不管这个无明是什么人,我们都得将‘他’收拢到朝廷之内,无论用何办法。”哪怕是囚禁也好,不可放此人出去。 太师的后面那句话没有直言,但在场的都是老谋深算之人,怎会不懂他其中的意思。 听到他的这番言论,太子、白樽月、丞相、太傅等人都皱起眉头,连一旁的兰斯年都不自觉皱起眉头。 太子明白,这是最稳妥的法子,如果皇帝真要动这个心思,怕是叶郁芜无法逃脱,所以他抬眸望了一眼龙椅上的天子。 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晦涩难懂,谁也不知晓他的想法是什么。 “依儿臣看,此事不可打草惊蛇,先不说是不是巧合,如今这位“无明”在槿朝内,便是槿朝的子民,各位可还记得他推动了煤炭的发展,恐怕他也是想让槿朝变得更好,可尔等居然要将他囚禁于朝廷之内,那不是对他的文学的侮辱,如果真要这么做,儿臣担心,‘他’再也写不出造福百姓、朝廷、槿国之物,尔等如何能承担的其这个后果?一个能带给槿国欣欣向荣的机会?!” 太子殿下突然站起来,看着底下的大臣慷慨激昂的说着自己的陈词。 众人被太子殿下字字珠玑、雄辩高谈的话语激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毕竟没人有能够有自信包揽下国家气运的能力,更不可能像无明一样做出这些造福百姓的东西。 所以这最后一句话,压的他们说不出话来而太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太师和丞相却因为太子殿下的这番话,眉头不禁舒展开。 “陛下,太子殿下言之有理,我们不能赌啊!” “那赵太傅可要如何做。”皇帝一只手按在龙椅的扶手边上,冰冷的扶手能够压抑住皇帝此刻激动的心。 第141章 唇枪舌战,谁也不让谁 “依臣看,我们先按兵不动,只需等待无明出新的故事,待他出了新故事,我们在派人观察新出的话本的内容,及时的上报朝廷,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不过,之后还得派人好好的保护止于书肆和无明。” 赵太傅说的话得到丞相等人的认同。 “赵太傅言之有理。” 但是他们认同却没有用,最终还得看皇帝的决定。 而此刻皇帝正坐在龙椅之上,思索着他们说的这些话。 “陛下何必如此麻烦。”太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想极力劝皇上同意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按太师所言,如今汴京之中有些百姓已看过此话本,他们自然也能看到白砂糖的做法,您能阻止一人却能阻止得了一群人吗?” “这又有何难,只要将无明收拢到朝廷之内,到时候再派人将其书从百姓手中收回来不就好了。” “听太师的意思便是要将这些卖出去的话本全都销毁了?”赵太傅冷笑一声。 这会赵太傅和太师两人在大殿之上激烈争吵,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去打扰,只能看着他俩唇枪舌战,谁也不让谁。 这些大臣生怕将战火蔓延到他们的身上,所以离的远远的。 “有何不可?”太师听到赵太傅的冷哼,心生不满,还在反驳。 而在太师此话话音刚落之际,坐在椅子上的太子殿下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没说话。 “二位先别争吵,此事还待商榷,最重要的是目前我们商讨的是白砂糖一事的解决方案。” 这时候丞相站了出来,拉开了二人。 心里忍不住抹一把汗。 这两人一把年纪了,身体还是如此健硕,骂起人来,太狠了。 这两人平日里没少在朝堂之上争吵,每次都是吵得面红耳赤,其他大臣自然也不敢上前去劝阻。 而皇帝也不会去劝说,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争吵,除非是这俩人争吵的时间过长,皇帝看不下去了才会出声。 不过今日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丞相会站出来劝阻。 丞相站了出来说了这些话,太师和赵太傅彼此拂袖冷哼了一声,各自转头不去看对方。 眼见争吵的战火熄灭了众人各自松了一口气。 “丞相说的不错,朕今日来是为了同你们说精糖之事,不是让你们来御书房内争吵的!”皇帝在这时一拍龙椅,愤怒的对着底下的大臣道。 大臣们被皇帝的这一震怒吓得一同齐齐下跪,就连一旁的福德公公也连忙跪下。 “陛下息怒啊!”大家异口同声的说出此话,这句话响彻在整个御书房之内。 底下的大臣们全都叩拜在地上,而皇帝威严的目光扫过每一片的视线。 这时候御书房内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皇帝就在这个时候出声,“精糖一事不可耽误,而平日都糖是由三司的盐铁部管理的,兰斯年!” 皇帝话音一转,便看向一旁跪着俯首的年轻人。 “臣在。” “朕记得你还未上任?” “是的陛下。” “朕派你去盐铁部,任命为盐铁副史,从五品,协助盐铁史将精糖制作而成,还有一事,现任命白砂糖为官糖,不可私自贩卖,如私自贩卖私糖,处以重罪!” “谢陛下,臣领旨!”兰斯年对着天子叩拜谢恩。 额底下的官员们神色各异,但无一不在看兰斯年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如同一个猎物一般。 按历朝历代来说,新科状元一般都会进入翰林院开始做起,主要是翰林院修撰一职,官阶为六品。 却没想到小小一个新科状元郎竟然能得皇帝青睐。去到三司的盐铁部当上了盐铁副史,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有一些官员如狼似虎的盯着他的后背看就是在思索自己家中是否有年龄适配的女子,要是能将女儿嫁给他,说不定是一笔好买卖。 这些大臣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明面来,但是身为同朝为官的同僚,自然大家都懂得。 兰斯年像是没有察觉到快要将他后背盯穿的目光,而是坦然的站了起来。 大家都十分羡慕,因为兰斯年的差事可是好差事啊! 只是,丞相未免想的比较多,“陛下此事还得好好商议一番,白砂糖的事项个个得分配下去。” 皇帝没有反驳,“这也是朕让各位众爱卿深夜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汕头白砂糖之事,此事不可马虎。” 他已经能预见未来,槿朝靠着精糖改善社会的场景了。 御书房内,众人经过一夜的商讨,终于有了具体执行方式。 第二日所有人都知道了,三品以上的官员在昨晚深夜进宫同皇帝在商量大事。 只是他们十分好奇,他们聊的此事是什么,竟然会惊动三品以上的所有官员。 丞相等人虽然熬了一个大夜都未曾睡觉,第二日没有回府就直接上朝来。 但依旧阻挡不了他们熊熊燃烧、热烈激荡的心情。 当天半夜三更未曾在御书房的官员,看到眼角都是青黑,却精神奕奕,心情十分好的丞相太傅等人,内心不仅仅是诧异,更多的是对昨晚之事的好奇。 几位小官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里的渴求。 深夜天子招三品官员是为那般,求告知!!! 他们并没有疑惑多久,上朝后不久他们便知晓是何事了。 皇帝上朝后没多久就说了昨晚与丞相等人在御书房做的决策。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无不震惊。 然而,诸位大臣的关注点却在于“精糖”。 “居然是精糖吗?我们槿国也能做出精糖了?!” “陛下说这个精糖竟比扶凛国的还要好?!” “何时才能大量生产,到时候出了,就算再贵我也得买一两精糖尝一尝。” “得了吧,你的俸禄才多少银两买得起吗?扶凛国的精糖都得花我半年的俸禄才能买一两呢!” “是看了那个话本做出来的,何人动作如此快!哦,居然是还未上任的新科状元郎,难怪今日在朝会的大殿门外看到新面孔,我还以为是何人?!” “什么?新科状元郎如今是五品官员了,现任盐铁副史!”可怜某位发出感慨的小官如今五年了,毫无建树,还是从六品小官! “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有人恨的牙痒痒,悔的肠子都青了。 “诶呀!这个话本我也看过,早知道我也去研究了,没准现在我升官了!” 第142章 精糖令文武百官震惊 朝廷之上的议论并没有结束,有些人仗着自己官小,站的位置偏,恰好皇上看不清,便开始悄悄的聊了起来。 这也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站在最前头的大臣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人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能去前头面见皇上,他们站在最后头,往前头看去,什么都看不清。 而且向皇帝禀告事宜也用不上他们,除非是很紧急,很重要的事。 但是现在多说无益,因为瞧见兰斯年这个年轻人居然一下子升到五品。 大部分的官员都后悔的不行。 还记得他们当时嘲笑无明的话本都是不入流、甚至上不得台面。 谁知道,才不到一个月的光景,有人居然靠着话本里的方子升官了,简直是打脸。 没看过话本的人,他们决定下了朝之后,一定要买一本好好研究。 而有些人心里已经盘算着下一次等《槿朝小厨娘》话本更新之后一定要仔细研究,没准下一个升官发财的就是他们了! 虽然他们后悔不已,但是精糖一事,确实是对槿朝大有益处。 精糖这事数三司史计相最为开心,因为三司史管理着国家财政,如果精糖能够大量生产出来,那么国家财政就会上升一个度。 国库有钱,很多事情便不会束手束脚。 所以这里面最为开心的还是三司史计相,他也是最为赞同皇帝办成此事的。 而上了朝之后,兰斯年便到盐铁部上任。 盐铁史知道兰斯年来,是为了协助制糖之事,盐铁史很是高兴,意味着国库财政又要添上一笔。 没多久在汴京郊外开了一家制糖场,其场位置隐蔽,却有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 虽然位置隐蔽,但是还是有一些过路人经过。 有人路过时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要稍微多看几眼便会被士兵的眼神呵退。 甚至有一些人会被抓起来拷问,以至于在郊外的一些过路人都不敢多看。 而这个制糖厂现在是由兰斯年全权负责。 既然要制作白砂糖,那么就得招一些工人前来,所以兰斯年连在招工时都要求密探去检查他们的身份。 确认身份无误之后还得让他们签保密书信,并且不能同家中亲人说起此事。 招了许多平民来此上工外还买了许多甘蔗,几乎汴京内的甘蔗都买完了。 虽然将汴京内的甘蔗都买完了,但是汴京的百姓却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这个季节的甘蔗本就泛滥。 每年的甘蔗无人吃,除了一些买了拿去制作成饴糖,几乎都卖不出去,还浪费了许多。 与此同时,刚出来的第一批精糖瞬间被王侯世家一抢而空,甚至都还未上铺子。 有些人甚至抢不到,还动用了关系,试图想要在从盐铁部得到一些精糖。 然而盐铁史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对待这些人的贿赂,他不仅没有动摇,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这些人。 被拒绝的这些世家王侯羞红了脸。 当然,这刚产出的第一批第一份成果自然是要献给皇帝陛下。 皇帝自从上一次吃了温鼎之后,便对其温鼎的滋味念念不忘,尤其是辣锅,连着几日吃了辣锅。 正如之前长公主所言,由于皇帝顿顿吃火锅,为了迎合皇帝的口味,御膳房甚至用番椒炒菜,做出了许多好吃的辣菜肉,这就导致辣椒不够。 皇帝特意又去找长公主讨要了番椒,当然他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却将长公主府上仅有的几个番椒要了过来。 当初皇帝说的话实在是打脸。 就算是这样番椒也是不够吃,于是他让海客航海找番椒植株。 原本没辣椒吃的,这几日他嘴里是索然无味。 而后他又新得了这批白砂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便将此经堂交给御膳房的御厨们。 御膳房的御厨们除了偶尔炒菜的时候会用,其他时候不怎么用的上精糖。 而长公主却是第一个知道皇兄拥有精糖的。 所以她就向皇帝讨要精糖。 但是她也不是一上去就向皇帝讨要白砂糖的。 为此她特地梳妆打扮一番,连驸马都没有带,就这样踩着饭点去皇宫内蹭饭吃。 原本皇帝正在皇后的坤宁宫准备吃膳食。 宫女还未将膳食摆上桌,就听到福德公公来禀告说,长公主来坤宁宫,此时正在殿外等候。 皇帝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突然来坤宁宫所为何事,但他知道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每次来必然是带着事情来的。 好歹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虽然心里吐槽,但还是让福德把人叫进来。 长公主进门之后恰好宫女已经将膳食全都摆上桌了。 为此她还要装作惊讶的样子,“呀,皇兄和皇嫂还未吃饭啊。” “你又来做什么?”皇帝板着个脸,对待她这个妹妹他向来如此,如今见了妹妹装模作样的样子,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而皇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笑眯眯的招呼她过来一同与他们吃。 “嘿嘿,皇嫂,还是皇嫂心疼我。”长公主俏皮一笑而后,瞪了自己的皇兄一眼,也就只有长公主敢瞪这位九五至尊了。 皇帝自知自己欠长公主的,所以面对她这样的小动作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 长公主厚着脸皮坐了下来,一旁的宫女为她摆放碗筷,皇帝和皇后也没有说什么,碗筷放好之后,三人便一块吃了起来。 “怎么?公主府里的大厨做的饭菜不好吃?竟让你来宫中蹭饭来了。”皇帝看着眼前狼吞虎咽却保持着良好仪态的长公主冷嘲热讽道。 “皇兄您怎么能如此说,我府内的大厨做的饭菜固然是好吃,但有时候也得换一换新的口味不是。” “所以你这便来宫中蹭饭?”皇帝实在是不可置信。 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居然只是为了一个如此简单的理由就来宫中蹭饭吃。 长公主有些心虚,她当然不是为了蹭饭吃才来宫内的,除了盯上皇帝的那批白砂糖之外,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为了躲着驸马。 驸马这几日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偏要与她一同在桌上吃饭。 长公主自然不愿,但却不好拒绝。 第143章 借口 这几日长公主吃饭也没怎么好好吃,便匆匆下桌了,好在这次有了借口便想着进宫来好好的蹭一顿饭吃,当然能顺带要点白砂糖,回去做奶茶喝也是不错的。 不过说起奶茶嘛…… 长公主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和皇后。 皇帝却不知道自己妹妹心里又打着算盘,只是他有点烦他这个妹妹。 他这个妹妹老是有事没事跑来坤宁宫找皇后。 好不容易这两年他与皇后的关系有些许缓和,他还想同皇后吃一次膳食,增进感情。 为此他将特意留出时间,来陪皇后。 奈何自己这个妹妹却老是来碍眼,他与皇后的二人空间就这样没了。 长公主哪知皇兄对自己心生不满又无可奈何,她状似无意问道,“皇兄和皇嫂近日没有喝点糖水?” “有茶喝,喝什么糖水,糖水甜腻腻的,也就你们年轻女子爱喝。”皇帝夹过桌上的水晶饺子放进皇后的碗内。 一旁的侍奉的宫女颇有眼力的退下了。 长公主一愣,但她没瞧见二人的动作。 她在心想,看来皇兄还不知道白砂糖可以做奶茶喝,这也佐证了皇兄并没有看话本。 不过说起奶茶的话,她倒也只是在话本中看过,还没有真正喝过奶茶的滋味。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白砂糖而进宫想要与皇兄讨要。 长公主想起这个就心里发笑,好整以暇的放下吃好的碗筷,清咳一声,端坐好。 皇帝看到她这熟悉的笑容,内心警铃大作。 心想,自己这个妹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听说皇兄得了精糖,其精糖如话本里所写白如细沙,味道无一丝杂质,嫣然对其很是好奇,不知道皇兄可愿让嫣然一睹真容?” 果然来了,原来她在这等着呢!皇帝了然一笑,却没有拒绝。 “你既然想要又何必拐弯抹角向朕讨要。” 说实话,盐铁部送来的白砂糖并不少,皇帝一部分送到太后宫里,一部分给皇后,还有一部分分给了后宫嫔妃们。 饶是这样,还是剩下很多。 倒是做糕点会用到很多,但是皇帝却不怎么喜欢吃糕点。 长公主悻悻一笑,“这不是怕皇兄舍不得吗?!” “如何舍不得,这白砂糖御膳房应该还剩下不少,你要的话朕让福德去御膳房给你取些。” 好熟悉的话啊,长公主心想。 而后想起上一次皇兄慷慨大方的给她番椒,结果自己后面不够吃,无耻的又从她这里骗走一些的事情。 不过这个事情她不好说出口,“皇兄,此事不急,不过我这里有一做法,能做出好喝的糖水,今日我可要让御膳房的人学着做一做,给皇兄和皇嫂尝尝鲜!” 皇帝都说了对糖水不感兴趣。 他不留痕迹的皱起眉头,正要拒绝,打算让嫣然和皇后品尝便好。 但是长公主似乎知晓皇帝要拒绝,岂能让皇兄拒绝,连忙又道,“皇兄,您可一定要尝一尝,这可是嫣然的‘心意’!” 皇帝眉眼却未舒展开来,看上去不怒自威,反观旁边的两个女人却一点都没有害怕,还笑眯眯的聊起天来。 “嫣然啊?你说的那个方子是从哪来学来的?竟能让你觉得好喝?!”皇后温温柔柔的对长公主问道。 经过之前几次,皇后现在对嫣然捣鼓的这些玩意,倒是接受良好,反而还觉得十分不错,自然也是对她今日所说之物充满期待。 反正她在皇宫之内也是闲着,有嫣然陪着她,她平日倒是不烦闷。 一旁的宫女见三人已经吃完饭,便极为有眼色的将碗筷撤下,动作十分轻缓,一点也不敢打扰到三位贵人闲聊。 “从话本里学来的。” “你莫不是看了《槿朝小厨娘》从里头又学了什么稀奇古怪之物吧?!”皇帝突然说道。 “咦?皇兄怎知?我还以为皇兄不爱看这些东西呢!” “朕确实没看过,不过……”不过近日这话本在朝堂之中的谈论度太高,他想不知晓都难。 只是他平日日理万机,光是看奏折都看不完,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去看话本。 “不过什么皇兄?”长公主凑过去,因为她见皇兄迟迟没有下文,于是着急的凑过去问。 “你不是说要去御膳房让御厨给朕和皇后做糖水吗?现在还不去?”皇帝撇开话题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不过什么。 长公主也没有在意,展颜一笑,她本就生的绝代风华,如此一笑,候在一旁的宫女都看呆了。 “我差点给忘了!我这就去御膳房!”长公主抓着长长的裙摆正要起身,皇帝连忙拦下她。 “如此辛苦去那御膳房作甚?!御膳房乃油烟之地,你倒不如将方子写在纸上,让宫女送去御膳房。” “那可不行,用纸写的,说不准做出来的相差有别,况且我还要去看看传说中的白砂糖长何样呢!”说完长公主不等皇帝说话,提起裙摆风风火火的朝外面走去。 “兰心、丹青跟着嫣然公主。”皇后不放心的吩咐旁边的贴身宫女去帮长公主。 “是娘娘!”两位宫女福身,马不停蹄的出门跟在长公主身后。 “她呀,还是这么任性,都怪我们给宠坏了。”皇帝无奈的摇摇头。 皇后却持不同看法,“陛下,别这么说,毕竟这是我们欠她的。” 皇后此话一出,皇帝息声,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的脸色,这个时候宫女给皇后倒了一杯茶,皇后神色自若的品着茶。 “你可还在气?” “臣妾不敢。”皇后没有看他。 皇帝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这厢长公主亲临御膳房,得到消息的御厨们,连忙动作麻利的将御膳房打扫的一尘不染。 而后又井然有序的排成一排。 长公主一到御膳房就看到偌大的御膳房内好几百号人齐刷刷的站在一起,高呼,“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早已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了,神色自若的让他们起身。 “御膳房掌勺是何人?” 这个时候一个肥头大耳之人被推了出来。 他怯懦的低头唤了一声“公主”。 第144章 喝茶修身的皇帝,居然爱上了奶茶! 长公主可不管他长什么样子,既然被推出来了,就由他来做糖水吧! “白砂糖长什么模样?”长公主诚心发问,那股子骄纵的模样又涌了上来。 被推出来的这位吴御厨,连忙将仔细收藏好的白砂糖取出。 长公主自然也瞧见了吴御厨宝贝这白砂糖的动作。 听说这个御膳房得此白砂糖时整个御膳房的人都轰动了,毕竟作为整个国家厨艺最为精湛的国宴大厨,最稀罕的便是如此好的东西。 那恨不得供起来,当时整个御膳房的人差点因为这个白砂糖打架,谁都想先用这白砂糖做一道菜。 不过这白砂糖给的确实是多了些,除了偶尔做一些菜和糕点,就没怎么用到。 “公主,要如何用这白砂糖?”吴御厨捧着白砂糖问道。 “你按本宫说的一步一步做便好。”长公主也没想到居然御膳房还剩下这么多白砂糖。 所以在他们按他所说做完奶茶之后,她又起了心思,反正做一个也是做,倒不如将话本里的甜点都复刻一个遍。 幸好她让贴身宫女带了话本来。 于是长公主在御厨们做完奶茶之后,又让他们做甜点。 这些御厨平日里都是做大菜的,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今日还真被长公主所说的做法给震惊到了。 只是他们内心诧异,却不敢说出口,毕竟顶嘴质疑皇室可是掉脑袋的事,他们哪里敢赌。 “茶和糖熬成黑乎乎的东西能吃?不会喝一口都是焦味?” “还要放奶?!这能喝?” “我去,这味道出来了,好香。” “长公主居然要试第一口!” “她喝了,居然笑眯眯的说好喝!一口气喝完一碗!” “这黑乎乎的真的好喝吗?!” 站在厨房内,没有动手的御厨们看着奶茶,心中质疑。 这些御厨可没见过这样的做法,今日也是长了见识。 长公主将御膳房做好的糖水和糕点装好,让宫女们端到坤宁宫内。 长公主一脸满意离开后,御膳房的御厨们纷纷围在方才的灶前。 此时的锅内还有残留一些奶茶。 吴御厨率先拿起铁勺,舀了一勺茶水。 吹了一口气,直接就入口了。 “怎么样老吴!”一旁的大厨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个味道了。 “这个味道……”吴御厨还在咂吧着嘴,品鉴着,半天都不说话,可把一旁的御厨们急的要死。 旁边的一位御厨见状立刻将吴御厨手中的铁勺一把夺过,然后往锅里舀了一勺,连吹都不吹,直接放入口中。 “嘶,烫烫烫!”这位御厨用手扇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两个的,是什么滋味半响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人不满,一个个去抢铁勺,没一会儿本就没多少的奶茶,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的喝完了。 “这味道着实不错,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可以用此法子做茶水呢?”一旁心情愉悦的吴御厨捧着自己的胖肚子道。 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吴御厨就又严肃起来,“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长公主不知从何得来的新鲜做法,尔等还是太古板了!” 不光是吴御厨,御膳房的御厨们立刻也感受到了危机。 纵使他们如今的厨艺精湛,但总有一日皇上会吃腻。 这会儿想到这一层的御厨们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大家纷纷点头。 “长公主今日说的那些什么双皮奶、蜂蜜桂花炖奶等等的甜点,我都未曾听说过,今日一见,果然是我孤陋寡闻,实在惭愧,我这便要去重新做一份,顺道学习一下。” 不光是这位御厨如此想,其他御厨也是同样的想法。 于是路过御膳房,或者来御膳房传膳的宫女太监们,突然就见一向懒散的御膳房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了,各个炫技的菜肴也摆上桌了。 “这么多?”这会儿皇帝还在坤宁宫陪皇后下棋。 没想到棋子才下到一半,嫣然公主便和宫女拿着新做好的茶水与甜点回到了坤宁宫。 长公主没有多说,而是让宫女们将这些刚做好的糖水和甜点放在桌上。 “皇兄皇嫂先来尝一尝!”长公主将装着奶茶的茶壶往杯盏里倒。 分别到了两个杯子,然后依次分给了皇帝和皇后。 “这?这能喝吗?怎么与汤药的颜色一样?!”皇帝处之泰然的表情逐渐崩溃,这会儿没了平日里皇帝的威严,反而多了些寻常人家哥哥的模样。 “放心吧皇兄,我已经替你先试过了味道极好。”反正她很欢喜。 长公主说完这句话便拿起一旁新的杯盏为自己倒了一杯。 嫣然都喝了,皇后不疑有她,优雅的执起白玉茶杯抿了一口。 没有想象中药草的味道,而是醇香的茶味与奶味。 皇帝孤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和皇后。 见已经将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他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抿了一口。 意料之外的好喝。 皇帝讶然。 “如何皇兄,嫣然可不骗你。”长公主看似在喝奶茶,实则偷偷观察皇帝的神情,自然也没错过他脸上的惊喜。 皇帝虽然喜欢,但嘴上却不显,他晃了晃茶杯,还在嘴硬的蹦出两个字,“尚可。” 说完这两句话他就将手里的白玉茶杯一饮而尽。 嫣然也知道皇兄能说出这两个字已然不易。 “除了这个奶茶,还有甜点呢!皇兄皇嫂快来尝尝。” “甜点?”只听过糕点点心,可没听说过甜点一词。 “哈,这也是嫣然在话本中学的,这个甜点可与糕点不同,我方才在御膳房想着皇兄和皇嫂可没舍得吃呢!这会儿终于能吃上了。” 长公主跃跃欲试,她馋这软软的甜点已经许久了,终于可以吃上了。 皇帝和皇后自然也瞧见桌上摆放的甜点。 这些甜点颜色各异,却十分好看,隔着很远也能闻到香味。 皇帝现在算是彻底相信嫣然说这些东西好吃了。 三人坐在坤宁宫的正厅里,将甜点全都解决完了。 谁也没有想到说自己只喝茶养身的皇上,居然爱上了奶茶! 第145章 大臣们发现陛下偷偷喝奶茶 丞相几人下了早朝,来到御书房外,他们此次前来正是要与陛下商榷精糖事宜。 此刻的因为一夜的白雪积在石道上,沿途的琉璃红瓦也被淹没在白雪之中,而道路的两边各有宫人在清扫积雪。 御书房门口站着侍卫,丞相几人在禀告过后,这才顺利的进入御书房。 御书房华贵,大殿的正中摆放着紫檀雕璃的御案,上次因为天色太晚未能清楚的看清这御案之上放着的是古青色的铜炉鼎。 而大殿之内的香味和氤氲的暖气都是出自这里,由于用了加了龙涎香的蜂窝煤,这才没有了明显的白烟散出。 御书房的太监们早已在御案之下备好了帽椅,以方便丞相等人坐下议事。 而高踞于汉白玉台基之上的御案,坐着这个国家的天子。 皇帝稳稳坐在御案上,手里漫不经心的拿着折子。 在丞相等人作揖行礼坐到椅子之后,上首的皇帝才说起精糖事宜。 也不知晓今日是不是因为下雪了,殿内太干燥了,丞相一行人总是看到陛下拿起碧雕玉龙杯盏一直在喝茶。 候在一侧的福德公公时不时为陛下添茶,这才引起了丞相等人的注意。 不过他们不会一直盯着黄帝喝茶,而是偷偷用余光去看。 没等他们疑惑为何陛下一直在喝茶,一旁的太尉突然发出声音。 丞相等能听到这细微的响动,偷偷侧目望去,原来方才太尉正在向皇帝禀告事宜的进度,说完之后顿感口干舌燥,并下意识的去端起一旁边几上太监倒好的热茶。 那时候太尉的关注点还不在手边的茶上,等他抿了一口热茶,这才发现此茶口味竟与平日的与众不同,由此才发出了一点诧异的想动声。 但是他发出了这细微的动静,却能被老谋深算的丞相等人捕捉到。 然而就算丞相等人知道他的动静,却也是并不清楚他的这点细微动作是为了哪般。 太尉汇报完自己的政务之后就轮到了丞相禀明政务事宜。 就在丞相禀明政务事宜之际,太尉已经将他茶杯里的茶喝完了,书房内会候着端茶送水的宫女和太监们,太尉的身后正站着一位倒水的宫女。 太尉将茶杯里的茶水喝完之后,宫女们便会有自觉的上前去为他将茶水倒满。 丞相在滔滔不绝的与陛下禀明政务事宜。 而太尉则在一旁不停的喝着茶,一碗接一碗,将旁边的人都看呆了,睁着个惊讶的眼睛看着他。 这下子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太尉,当然除了丞相和御案台上的陛下。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陛下也在一直喝着手边的茶水,现在竟然连太尉也不停的喝着茶。 难道此茶有什么过人之处吗?还是说这个茶是什么名贵稀有的茶叶泡的? 这群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臣子,什么茶没喝过,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几乎都是爱茶人士。 君子爱茶,因为茶性无邪。 能让太尉得此神情,必然是此茶稀有。 抱着这样的猜测一旁的人,也端起自己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就这一口差点没被其味道给吓到,这与自己想象中茶的苦涩滋味完全不一样。 这茶居然。它的口感如同细腻的丝绸一般,隐隐约约之中茶香的柔滑与饱满慢慢的浮现在唇齿之间。 此茶实在是甚妙! 喝了一口之后,他们这才能明白为何进殿之后皇帝陛下,却一直在饮茶。 他们一边细细品着茶杯里的奶茶,一边却发散思维的想,此茶是如何制的? 但他们总不好直接这样去问皇帝,为了珍惜这样能够喝茶的时光,于是接下来的几人十分默契,在向皇帝陛下禀报工作事宜之时特地多说些话,就是为了能拖延时间留在御书房内,多品上此茶。 今日太傅也在,他喝着奶茶,眼里确是了然。 如果是奶茶那今日皇上的异样之举便无足为奇。 虽然太傅喝过这个奶茶,上次也就喝了那么一回,小气的孙贤人根本不舍得多分他喝几口甚至连白砂糖在上一次进宫与皇帝深夜会谈的时候全都上交给了朝廷,他手里边是白糖和红糖,一点都没有了。 但是由于没有白砂糖,他自己也做不了此等奶茶,所以倒是也很稀罕喝着奶茶。 原本丞相与陛下禀明了事宜的落实,一坐下就见自己的几位同僚在那默不作声的喝着茶,手里动作却不停。 他脑子直犯嘀咕:这是怎么了,比水牛都还要会喝水。 太尉见丞相的眼睛全是疑惑和迷茫,忍不住偷偷和丞相说,“魏相,茶!” 太尉的声音极小,他生怕丞相听不见,用他那犀利的目光朝丞相手边的茶杯点了点。 丞相自然听到他的那句话。 不解的心想:茶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丞相还是听从他的话,端起茶杯,学着同僚们喝了一口茶。 不喝不要紧,一喝吓一跳。 嚯!好家伙,难怪一个个都在喝茶,有此等好喝的茶,居然现在才同他讲,枉费当了同僚这么多年! 原本几人的汇报工作,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便能结束此次的会谈,但硬生生的撑到了一个时辰。 丞相一行人从御书房内出来之后,肚子都大了一圈,不过却很满足。 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高官严肃的形象,估计这会儿他们都能打一个长长饱嗝。 光是喝着奶茶都喝饱了,实在是夸张。 回去之后竟连饭菜都吃不下,只是悲剧的他们隔一会儿便要跑去茅房。 此事也不知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知晓陛下的御书房内备着好喝的奶茶,连一些雷厉风行的丞相都爱喝。 所以此事过后就能看到有一些大臣时不时的拿一些事宜要进宫与陛下汇报。 御书房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时不时就有大臣从御书房内进出。 关键是这些人讲的都是一些废话,明明只要一两句就能交代的事情,他们却硬生生的讲了许久。 他们是喝饱满足了,皇帝却苦不堪言。 这让皇帝十分头疼,毕竟他们遇到要处理的事,就要进宫汇报一次,大大延长他批折子的时间,皇帝如今都要挑灯夜读奏折,都没时辰睡好觉了。 第146章 她又没写大尺度的话本!怎么被官府抓了?! 为此天子发布了告令,不是什么重大紧急之事不必进宫汇报! 皇帝这个告令一出,群臣纷纷皆遗憾,至此御书房才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后来白砂糖大量生产之后,这些大臣便有机会能够买到,自己在府中也能做奶茶之后,才消停了。 奶茶也因此一跃成为上流贵族最爱的糖水。 不过不光是奶茶,还有双皮奶等众多甜品,也一跃成为了世家贵族,最喜爱吃的甜点。 而这一段时间,彰显一个世家的底蕴便是看他们府内有没有甜点。高门显赫就从这些甜点之中体现出来。 然而过了没多久白砂糖生产的越来越多,许多高门世家都能买上白砂糖,而这些白砂糖由于生产过多,这些高门世家,根本消耗不完如此大批量的白砂糖。 为何会生产出这么多的精糖,其中原因自然也是朝廷推波助澜。 如果只生产一些,便可以控制精糖的昂贵价格,也能出国大卖。 毕竟按这白砂糖的质地,如果到其他国家必然也是会被其他国家的贵族哄抢一空,根本是不愁其销量。 但是朝廷并不打算只将白砂糖卖于贵族。 按照现在的时间,其实就已经可以同商人一块将精糖卖到其他国家了,可是朝廷却没有这么做。 现在他们认为当务之急便是先搞起民生,让自己国家的百姓能够吃上白砂糖才是当务之急。 在槿朝百姓都能用上便宜的精糖之后,再将其剩下的精糖卖到其他国家。 这便是为何皇帝在深夜召见各个大臣商谈至天亮的原因。 有了这个目标,盐铁部大量买进甘蔗。 市面上的甘蔗全都被卖出去,几乎在卖菜的街上都看不到甘蔗了,这与往年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只是百姓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他们却对近日汴京内突然多了精糖感到十分震惊。 “这又白又细的东西是糖?” 这里是油盐街,是官商合办的一条街。 顾名思义整条街就是卖茶米油盐酱醋的地方,而这些铺子都是由朝廷认证的。 有人路过油盐铺,想要买一些日常用的调味品,突然看到铺子中间赫然排放的东西。 在众多商品之中就属它是最白最亮的,很难不让人一眼注意到。 事实证明,只要从此铺子经过的人都能被他吸引停下脚步,从而注目。 路过进铺子的人,经铺子内管事介绍才知,此洁白之物乃是糖。 油盐铺向来不缺生意,就在这一会儿,这家铺子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人突然听到有人惊呼。 只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句,什么白糖,众人纷纷忍不住顺着声音看去。 而这时铺子的管事还在同方才那人解释精糖。 “这个洁白如玉的精糖叫白砂糖?还有这个是红糖?!真的假的,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干净无杂质的糖。”这人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发现擦一擦自己的眼睛之后,眼前看到的却还是又白又细的白糖。 “天呐,好像真的是糖哎!”这时候旁边又有人出声惊呼,算是替那怀疑的人说话了。 “是精糖!居然比扶凛国的精糖还要细还要干净。” “怎么突然将这精糖摆放在铺子中间,我们买的起吗?” “不是我说,这比扶凛国的精糖还要好的糖,估计更贵,只有贵族和富商买的起吧!” “摆在铺子中间是为了什么?为了展示吗?” 一旁有人说起了风凉话,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盯着这个白砂糖看,就算买不起,瞧一瞧总归是能长一点见识的。 这时候掌柜的站了出来,面对越来越多的人,他忍不住擦了擦汗,中气十足的对着几人道,“白砂糖一两只需25文!” “什么?!如此好的精糖你确定只要25文!”站在铺子内的路人全都震惊的看着铺子内的掌柜,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石蜜都要卖60文,平日里的饴糖都卖20文,这精糖卖的如此便宜! “这精糖莫不是不好?!”否则为何如此便宜低廉?但是他们看着这精糖的模样,着实看不出此糖不好的样子。 “各位没有听错,这白砂糖只要二十五文,从今日后这整条油盐街卖的糖都会逐步换成白砂糖,日后也只会卖白砂糖。” “为何,突然如此改变?” 油盐铺的掌柜对着皇城的方向抱拳,“这当然要感谢我们朝廷了,这个白沙糖此后会在槿朝内卖,价格也会和普通糖的价格一样,这价格也只会在我们槿朝内有,其他国家都没有这个价钱!” 掌柜的越说越是心潮澎湃,不光是掌柜的心潮澎湃,连一旁的路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没等油盐铺的掌柜说完,接下来的话一旁的路人突然大声说道,“小二给我称半斤白砂糖!” 这会听到这位路人突如其来的声音,铺子的人也反应过来,“还有我,也给我半斤!” “你们少买点,半斤得吃好久的。” 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铺子内瞬间涌进了许多人。 “别着急各位!其他铺子也有卖,价钱都是一样的!” 就在大家还在疯抢白砂糖的时候,茶韵和与天下茶馆早就开始卖起了奶茶和甜点。 等白砂糖正式开始推广来卖的时候,这些高门世家才发现他们心心念念的奶茶茶韵和与天下茶馆早就开始卖了,而且价格低廉,与其他的糖水的价格只贵上三文。 但仍然阻止不了世家贵族和平民百姓对于奶茶的狂热爱好。 谁能拒绝一个甜滋滋的奶茶呢?! 叶郁芜也过上了奶茶自由的生活。 自此全剧终。。。。 咳咳,当然是开玩笑的。 奶茶是无限畅喝了,但很快又有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打的她是始料未及。 话说平平无奇的某一日,她在自己的小院里构思下一节的故事。 突然有官府的人敲响她院子的大门。 当然刚开始她是没有什么警惕性的,就这样水灵灵的把门打开。 如何她就被告知她被官府的人逮捕了,都不等她给画屏留下一封信,她就被押到了牢房里。 不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啊?!谁能告诉她! 没人告诉她写一本话本就要被抓一次的吗?! 她又没写动作话本!最大尺度也就主角亲亲小嘴,还是两男的亲。 写的(窗)戏都是蜡烛一吹,就到第二天了。 她罪不至此吧!她简直是比窦娥还冤! 第147章 打牌新奇玩法?! 她被押到牢房里,才刚进牢房突然看到一个大白牙。 来人看到她笑着露出的大白牙,差点没晃瞎她的眼睛。 哦豁,居然是熟人! “好巧啊妹……不,姑奶奶,你又来了啊!” 叶郁芜无语凝噎。 呵呵,谁家好人在牢房里打招呼啊!也就他了! “还以为姑奶奶你上次离开后,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如今居然还能在这里遇上,你是来看我的吗?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都快三个月了!”大汉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还以为叶郁芜终于想起他,要将他赎出去了,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怎么需要,因为再过三日他就可以从牢房内出来了。 但是一想到叶郁芜有这份救他出来的心他还是很高兴的。 叶郁芜尴尬的扶额,“你觉得我这副模样像是来救你的吗?” 大汉听到她这话从感动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乍一看,还别说,她此刻是被两个狱卒压着走进来的。 不像是为了赎他出来的模样,这下子大汉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姑奶奶你又惹上什么风流债了?” 瞧瞧,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她都没时间谈情说爱,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各种事,还要凑出时间写话本。 每天一睁眼倒欠书迷一期连载话本,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别胡说八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进来!”叶郁芜走到牢房前,都不用两个狱卒押着关进牢房,自己主动走了进去。 “你来过一次了,应该很熟,你自己把门关上吧。”这两个狱卒也是老熟人了,叶郁芜比了个手势。 依言听话的自己把牢门带上,关好之后牢房,让牢狱动手的机会都没有没有,她就把牢门的铁链锁上,俨然像是进了自己家里似的。 两个狱卒神情自然,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你怎么还留在牢房里?”这都快大半年了,居然还没把他放了! 叶郁芜这时候空出时间问一旁的大汉。 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只是“物是人非”了。 大汉被她这一问,还真给他问住了,他哀怨的看向一旁的狱友——叶郁芜。 “快了、快了。”他也没解释,只说自己过几日就能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狱卒拿着一壶的茶水走了过来,旁边还放着几个小菜。 “这奶茶还真是不错哈!” 谁能想到几个无聊的狱卒最爱喝酒的,自从奶茶出来后,他们就改喝奶茶了。 在小小的牢房内熟练找了个干净地方坐的叶郁芜一听到他们在说奶茶,唰的一下子,眼睛就冲他们的方向望去。 没办法,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两个狱卒也察觉到她的目光,斜眼扫了一眼她。 “怎么?可要尝一尝。” “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我们谁跟谁啊!” 呃,虽然如此,两位狱卒大哥,我们只是见过两次面,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 叶郁芜心里的吐槽,两位狱卒可不知道,他们也不多说废话,将自己腰上的一串钥匙朝她的方向抛出。 叶郁芜下意识接过,稳稳接住这一串钥匙,不得不说,这一串钥匙还真的是重啊。 她低头一看,这一串钥匙可不止是她一个牢房的钥匙,而是整个牢房的,难怪这么重。 不过这么多钥匙,她找了半晌也没找到自己牢房的钥匙。 “诶呀麻烦。”这个狱卒走了过来,一把拿过钥匙,没几下就找到了,将她的牢房前的大门打开了。 这位狱卒大哥将牢门打开之后什么也没说,又重新坐回了方才的椅子上。 而叶郁芜则从里头走了出来,狱卒给她倒了一杯奶茶。 “诶,几位大哥,就这样喝会不会太单调了。”叶郁芜接过茶水,却不急着喝。 “嗯?你有什么建议?” “反正在这牢房内呆着也是无聊,倒不如我们几个玩点小游戏?”叶郁芜思索片刻道。 “哦,什么游戏。” 叶郁芜的提议倒是让他们有了兴趣。 “打牌?!” “这有什么好玩的?”这两位玉竹因为常年要在牢房内看守犯人甚是无聊,倒是经常打马吊。 他们早已玩腻了,所以对于叶郁芜所说的打牌瞬间没有兴趣的摆摆手。 “诶,两位大哥,我玩的可不是普通的打牌那么简单?!” “怎么说?” “斗地主听说过没有。” “斗地主?”两位狱卒大哥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惊讶的神情,“你胆子还挺大!” “哈哈,只是个游戏名,不上升人身攻击的。那几位大哥还玩吗?” “玩!” 接下来叶郁芜要了几张纸和炭笔,又要了剪刀,整齐的用剪刀裁成一块块一致的方块。 然后在这些方块纸上写上数字。 只是他写的这些数字,不再是阿拉伯数字,而是换成了槿朝特用的数字文字。 “这几个字是什么符文,从未见过?”一旁的其中一位狱卒大哥用手指了指,桌面上那几张看不懂的符文问叶郁芜道。 叶郁芜顺的他手指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解释,“哦,这个啊,这个叫jqk。” “什么?你在念一遍?”两位大哥没有瞬间反应过来她说的。 叶郁芜见状便口齿清晰的慢慢顿着说,“j、q、k,诶呀,没关系的,不懂怎么念就不懂呗,只要知道这几个的大小便行了。” 哦,好吧!两人听到后点点头。 “怎么还有大王小王?”听得头都炸了。 叶郁芜这时候已经将纸牌全都写好了,正在同这两人讲规则。 “怎么样听懂了吗?” 二人摇头晃脑的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没有说话。 叶郁芜瞬间明白,心里叹了一口气,表面上装作没关系的样子说道:“没事,玩一把便知晓如何用玩了,来来来,先坐下,我来洗牌!” “这样吧,第一轮我先当地主?!” “为何,我也想当!” 叶郁芜一哽,“大哥,你玩的明白吗?刚才我同你讲的规则,你都记住了吗?” 狱卒大哥弱弱的说了一句,“没……” 第148章 被发现了,她不只是写清水文 叶郁芜得意一笑,“所以说我先来当地主!你们两个得合力将其中一人的湃打完,即为获胜!” 至此二人才没有异议,没一会儿,叶郁芜就发牌了。 毫无疑问,第一轮地主获胜,叶郁芜往他们脸上贴上纸条。 二人忿忿不平,“我们知晓怎么玩了,等着,下一局一定赢!” 叶郁芜挑眉,“好啊,等着你们!” 于是三人又开始了下一轮,一个下午他们都在玩。 原本在叶郁芜牢房内的大汉,也被他们吸引了,他贴着门缝里喊道,“打另外一张就能赢!” 都快把他的脸挤成肉饼了。 没一会儿嫌弃他聒噪的狱卒把他放出来了,他的两只手还是被锁链锁着,也不影响他的指指点点。 出来之后他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打牌,没一会儿,他也上桌与几人一同打牌。 太师率人进到昏暗的牢房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在牢房内都能听到几人在吵吵嚷嚷的说些话。 靠近牢房中央时,一句“我只剩一张了哦!你们等着输吧!”直冲太师的天灵盖。 太师脑瓜子嗡嗡的疼。 等他走进牢房中央时,就能看到牢房的正中央有一张破旧的桌子,而桌子旁边坐着四人。 其中二人穿着狱卒的衣裳,还有一人穿着犯人的囚服,另外一人却是一位女子,穿着素衣,颇为没形象的坐在板凳上与三位男子嬉笑。 而他们的手里不知道捏着什么纸,一个个攥的就像是珍宝一样,就连桌面上也都是乱七八糟的纸张摆放着。 太师看到如此场景眉头忍不住紧皱起来。 一旁的侍卫说话了! “大胆,太师来此,尔等还不快行礼!” 原本阵亡的欢乐的四人听到了突然的呵声,被吓了一跳,他们顺着声音望去就见牢房的昏暗之中露出了几名男子的身影。 其为首之人居然穿着绛紫色的官服,他的脸上挂着严谨的神情,煞是严肃,峨冠博戴,威严十足。 四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个大官,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连忙低头走到他的面前行礼。 而这两位狱卒早已汗流浃背。 而太师见他们一转头,齐刷刷的脸上全贴着白色的纸条,这牢房之内漆黑,要不是太师不相信鬼神之说,早就被他们这一转头给吓一跳。 眼见太师要发怒,旁边的侍从上前将他们脸上贴的满满当当的纸条摘下,这才将四人的脸露了出来。 好在这位太师并没有去关注两个小喽啰,而是将目光锁在了低头福礼的叶郁芜身上。 “将叶掌柜押到一旁的天牢内,我要亲自审她。” 叶郁芜头都还没抬起来,就被人抬走了。 没一会,他就被几人驾着进入了牢房的深处。 牢房的深处,与其他牢房不同,这个牢房似乎是没有开窗的缘故竟比之前的牢房还要漆黑。 而且这个牢房内充斥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加上一旁还有各种各样的刑具,上面还有一些未干的血渍。 叶郁芜进了这个天牢内才知道这个大官乃是当朝太师。 他实在想不通的是自己犯了什么罪,竟然被抓进牢房内,被太师亲自审问,所以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慌和忐忑。 真的不怪她没勇气,光是站在这个牢房内,她的汗毛不自觉竖起,身子都害怕的打颤,作为现代人哪里见过这些刑具。 她想,别怪她胆小,可能等会儿人家还没打算用刑,她就什么都招了。 过了没一会儿太师负手走了进来,旁边的侍从将一张太师椅搬到了牢房内。擦了擦上面并没有任何灰尘的椅子。 而后太师坐了上去。 “叶掌柜可知自己为何进这牢房?”太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我错了!”叶郁芜弱弱的憋出这一句话,随后脑子里闪过影视剧里,烧红的铁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场景,“滋滋”的响,就跟烤肉似的。 她一阵恶寒,算是不打自招,直接不带隐藏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要认错认的快,“铁板烧”就吃不上! 嘿嘿,虽然不押韵,但是却能表明她的态度。 太师看到她畏畏缩缩害怕的样子,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叶掌柜错哪了?” “大人~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写大尺度话本!但人也是有需/qiu的嘛?!呜呜呜~天天写清水文,我嘴里寡淡啊!况且我也没有将这写好的文拿出去卖,平时只给自己看的,大人,天地可鉴啊!” 叶郁芜说完,扑通一声朝他跪下,用膝盖在地上行走,用膝盖走到了太师跟前,一把将太师的腿抱住,还不忘伸出其中一只手对着天地发誓。 就是她的演技差劲,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勾不起人家的怜香惜玉之情。 这位太师活了六十多年,哪里见过如此不知羞的女子,他的大腿还被抱着动弹不得,甩也甩不掉。 但是太阳穴的青筋却突突跳着,显然还在忍耐。 “叶掌柜还真是……坦诚……”没想到这个叶郁芜居然有此爱好,太师完全没有将叶郁芜和无明联系到一块,毕竟在太师心里,无明可不屑于写那种话本的人。 “是啊,我最坦诚了,生性不爱撒谎。”所以能不能接下来不要对她这朵娇弱的娇花上刑! “希望叶掌柜你能牢记这句话。” “大人,小女子自然会的,你有什么问什么,小女子知无不答,言而无尽!” “那好,本官问你可知无明的身份?听说无明的话本都在你的书肆内出版话本,显然这位无明是很信任你,你必然知道他是何人!” 要不是太师派出去的人探查不到这位无明的真实身份,他也不至于要将叶郁芜抓进牢房内亲自审问无明的来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会无功而返。 也就是说明这个无明的身份有存疑或者说有人在暗中替他隐藏其真实身份。 要不怎么会他的人处处受限、处处碰壁。 显然是有人在暗中帮助甚至是阻拦他人查到无明的真实身份。 他觉得十分有趣,他派出的人居然探查不到无明的身份。 那么帮助无明的人能力应该在他之上,他倒是十分好奇在暗中帮助的人是谁。 第149章 不相信是她的马甲 “无明?”怎么回事又是来找她马甲的,“您早说要找无明嘛!” 太好了,看样子应该不用被上刑了,不过还得问清楚,叶郁芜定了定神,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向他。 “您要知道无明是为何?找他有何事?” “看来叶掌柜是不打算说了?”太师阴恻恻的勾唇一笑,但眼里已经有了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拧断叶郁芜的脖子了。 “不不不,您误解我的意思了”叶郁芜咽了咽口水,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 “叶掌柜最好老实点,早些交代,才能免除一些罪受。” “呃,好吧,如果我说我就是无明呢?!” 叶郁芜就这样水灵灵的说了出来,一点没给这太师反应的机会,导致太师还没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 “你是认真的?”太师眯起眼睛,危险的上下打量跪在他跟前的女子。 这个女子长相艳丽,一张脸姝色无双,此刻抱着他的大腿,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像那位无明先生。 而且他可是记得在此之前,叶郁芜可是交代了自己写那种话本偷偷自己看的人,太师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所以太师对她的这个样子持有怀疑态度,但是神情上的怔愣却逃不过叶郁芜的眼睛。 看吧,我说了你又不相信,不说你又要给我上刑罚。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太师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就在叶郁芜以为太师会憋个大招,结果等了半天就等出了一句,“你说你是无明,那你说你下一次打算写什么样的话本。” 此话一出,叶郁芜诡异的安静了。 她能说她还没想到那个时候吗?!“还没想好……” “好,那我们不说远的,就说你下一次连载话本打算怎么写?” 如今汴京之内,明暗之处有很多人都在等无明的下一次连载话本出售,就为了能够比其他人更快的从话本里学到东西。 “啊!?” “你该不会又要告诉本官,你还没想好吧!”太师看她迷茫的样子,忍耐限度已经到达了顶峰。 不过就算她真的能说出来又如何,太师还是不会相信她就是无明的,毕竟凭借说故事可不能证明她就是无明。 “这倒不是,只是如今我才构思了一半,剩下的还没想好,甚至都还未校正,我提前告知你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对我的阅者不负责任。” “这里是牢房,没有你的阅者,你放心说,他们又不会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发展,你也不算提前透露故事了。”太师一副我看你还能装多久的目光轻瞥了她一眼。 “太师,其实牢房里还是有无明先生的书痴的。”原本站在太师一旁的侍从突然从中走了出来,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怕太师迁怒。 太师闻言转头惊诧的望了一眼这个侍从。 “不瞒您说,其实我也是无明先生的书痴,太师,要不我也回避一下?!” 这位侍卫也是知道太师想要第一个知晓话本故事的,这样才能方便太师接下来对其有所行动,做出像蜂窝煤和白砂糖此等惊世骇俗之物,以此在陛下面前邀功。 如果真被他们听到如此“秘密”之事,怕是会有杀身之祸,所以侍卫才提出要避开。 “没想到在牢房里也能遇到无明先生的书痴!”一场大型的相认活动就此展开……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太师的青筋都暴起了,大家能不看出他正怒火冲天,哪里还敢多言。 在太师一挥手之后,几人匆匆忙忙从牢房内离开,一时之间逼仄昏暗的牢房就只剩下两人,离开的侍卫还贴心的将门带上了。 然后叶郁芜心里吐槽,不花钱支持“正版”,反而要听“盗版”,就别怪她货不对板了。 主要是她的还没想好接下来情节啊!她最近卡文卡的厉害,头发都快抓秃了,只能先瞎编了。 这个时候,太师掀起眼皮,轻蔑的扫了她一眼,“说吧。” “那我可就说了啊!”她轻咳了一声,用眼睛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扫了他一眼。 “上一回说道洛南枝被人诬陷,弄巧成拙的做成了奶茶,而后她将此人揪出。 但此人非但没有心虚,居然还大声否认自己的行径。 而且他的如此行为还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没有法子惩戒他。 但这样恰好就能任由洛南枝对他惩戒。 洛南枝的力气大,完全可以将他绑起来,吊挂在厨房后院的那颗树上,打算挂他一个晚上。 但是此时正值寒冬,又怕他被挂一个晚上会被冻死。 洛南枝只好在他的下面生了一堆火,一边给他取暖,一边倒挂着他。 如此不至于被冻死,殊不知这是一场另类的折磨,第二日一早,听到厨房外有动静,她赶忙将火熄灭,然后翻墙从厨房后院出去,第一批来厨房打算生火做饭的人就发现了被挂在树上的大厨,还是一丝不挂的,这当然是洛南枝在临走前剥下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师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总觉得她是在凑数字,讲的也是坑坑洼洼的,没有一点感情。 “我来这不是听你讲废话的!” 所以说重点。 太师想要听的重点无非就是类似于白砂糖那些的法子。 但叶郁芜哪里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您先别急,接下来绝对是重点!” 叶郁芜信誓旦旦的说道,太师立刻正襟危坐,打算好好听,于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咳,我接着说嗷,此事过后,太守的厨房算是安静和谐了许多,具体表现在他们不敢轻易招惹洛南枝了,就在洛南枝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之后,太守府的少爷回来了,这位少爷回府之后,排场做足,洛南枝和几位大厨一起做了满汉全席……” 听到“满汉全席”太师脑子里闪过一丝荒唐,张了张嘴,却被自信满满的叶郁芜出手打断。 “别急,太师,先听我继续说!” 好吧,太师咽下嘴里的吐槽,且听一下吧,不过什么时候能听到关键重要的地方?! 他现在已经有些确认她说自己是无明是诓骗他的了,但是他还心存幻想。 第150章 虚晃一枪 “没想到洛南枝上菜的功夫,恰好被少爷看到了。 当下觉得洛南枝撞进他的心扉之中,于是他对府里的小厮说,‘半柱香内,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消息’! 但是这个我的提醒一下太师啊。 随便调查平民的身份信息是不对的,您千万不要学!” “小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洛南枝的身影。 得了洛南枝的全部信息之后,少爷又起了贼心,设法将洛南枝迷晕之后,送到了他的房间之内,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他忍不住动手……” 听到这太师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要阻止叶郁芜继续说下去,倒不是听到故事不忍心听下去,所以想要制止。 而是害怕叶郁芜这个没皮没脸的女人真的说出这个细节。 毕竟这个女人可怕到自己写大尺度话本。 他是个古板的老头,哪里能忍得了,没当场喊人进来把她浸猪笼就不错了! 但很快他发现是他想错了,他都来不及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她就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少爷撕开了她的斗篷、披风、外衫、棉袄、夹袄、长袍,长袍之后还是长袍,从来都是奴仆给他换衣裳穿衣裳的少爷还没有给人脱过衣裳呢,没几下他就放弃了,转头打起她裤子的主意,于是他又脱下了……诶,我知道太师有疑惑了,为什么他不撕了?!因为少爷没力气了,撕不动了,所以少爷只能脱下洛南枝的绒裤、棉裤、毛裤、秋裤……” 嘿嘿嘿,真是天才的我!叶郁芜在这里凑着字数,说着衣裳。 实在抱歉,想要的线(治)级画面并没有出现,就问你失望了吗?叶郁芜口齿清晰的说着各类衣裳。 而太师的忍耐限度已经到达了极点。 “够了!!这就是你说的剧情?!” 突然吼了一嗓子,叶郁芜被吓到了,怯懦的支支吾吾道,“是啊?!” “本官要的重点呢?!” “这不是少儿不宜,不能说嘛!会被抓进小黑屋的!” 什么鬼?哪里少儿不宜了!“那你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 “牢、牢房。” 太师呵呵冷笑,“那不就得了,都在小黑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叶郁芜赶紧双手捂住自己,“大人,原来你打的是这个旗号!” 居然是个老变态,为了看这个大尺度话本,犯得着要抓她进小黑屋,就为了听这个!实在大可不必。 “您要是实在想要,我便勉为其难的将那话本赠予您!”叶郁芜一副忍痛割爱、心如刀绞的模样,让正在盛怒的太师怒了一下。 “当真?我就在信你一回!”太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他又警告她,“你最好不要骗我!” “来人!”他在牢房里大喊一声,外头的侍卫便走了进来,太师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你倒是说说看,这个东西放在哪里?!” 叶郁芜含着泪花说出了话本的地方,她心里还指望着他们去她院子里找话本的时候,画屏能知道她去了哪里。 但事实上画屏并没有发现,因为她在书肆内“加班”,毕竟事情比较多,画屏知道叶郁芜在院子写话本,今日卡文卡的抓耳挠腮,并不想在院子里打扰她,于是便晚些回院子。 太师派的人无所阻拦,在院子内出入自由,很顺利的拿到了叶郁芜所说的话本。 而侍卫从小院拿到话本回到太师府时,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太师也已经回到了太师府,此刻正坐在他的书房内。 太师的书房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踏入房内,只见他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桌上的青花瓷种着名贵的花草,他的案牍之后有一张大大的山水画挂着。 而太师此刻手里拿着书信,侍卫扣窗,停在窗棂半日的白雪簌簌落下,一双苍穹有力的手臂从半开的窗棂伸进屋内。 “大人,已找到话本。” 太师走到花窗旁,顺手接过,一本装封好的蓝色封面没有写上任何字。 还不等他打开书页仔细查看,突然门外有小厮叩门。 “大人,太傅求见。” “将人领进来。” “是大人。” 赵太傅来找他,他倒是不奇怪他为何来找的他。 这会儿话本倒是没空看了。 他将话本放置到一旁,不去看它。 没一会儿,赵太傅穿着常服走进书房内,小厮颇为有眼色的在赵太傅进屋内的一刹那,将门关上。 “果然不愧是太师,这书房四壁的书籍可是卷叠浩繁,如此多的书籍怕是多少文人可遇不可求的。” “赵太傅,你的书房可不比我府上的书房差,你来所为何事,我们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吧!” “怎么?我来此喝一杯茶水都不行了。” “您府上茶水喝的不够多吗?竟要来我这蹭茶喝?稀奇。” 他们二人向来不对付,这会儿二人说话言语之中也是带着一股火药味。 赵太傅并不急,走到他的书案前,突然看到书案之上有一本没有书名的书籍,随意的丢在一旁,他下意识伸手拿过此书。 “这书居然没有书名?” 太师见他刚巧拿的是叶郁芜的话本,原本想伸手抢过,奈何赵太傅的手比他快,居然直接就拿到自己身前的将此书翻开看。 完了!要被发现了吗?!太师眼里是惊慌,但却要装作不在意,不可让他看出不对劲。 哪知赵太傅竟没有质问他从哪里得到这个话本的,反而在翻开书之后,看了几眼,露出诡异的表情。 不像是太师想象中的神情,他的这个表情十分耐人寻味,而且他就看了一眼,把书给盖上了。 盖上之后还用太师看不到的神色盯着他看,而后轻声咳了一声,似乎在掩饰什么。 “没想到,太师居然好这一口,是我唐突了!” 太师:? 赵太傅连忙把书还给他。 方才看太师那紧张的模样,他还以为是太师又寻到什么孤本了,没想到孤本没有,却是写那个的话本,不过也是,太师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也有需求不是,他应该谅解的。 第151章 受人所托 太师疑惑的从赵太傅手里接过书籍。 不明白赵太傅脸上表情的太师,顺手把书翻开。 他一目十行,这才到第三行呢,话本里的主角已经滚到床榻之上了! 关键是这两人还是男人! 恬不知耻! 他瞬间脸色爆红,浑身气的发抖,手里的书本都快要握不住了!却还在强装镇定。 气的七窍生烟,心里大骂。 可恶,这个叶郁芜,他的风评被害,这等糗事还被老对头发现,指不定心里怎么想他,甚至是偷偷在心里嘲笑他! “咳,太师啊,这很正常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赵太傅看出太师脸色难看,难得没有嘲讽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太师脸都黑成什么样了,哪怕赵太傅说出这番话,他都不为所动。 “呵呵”太师冷笑一声,眸子里闪过一道寒星,“赵太傅,看来你是闲的很,陛下近日正在发愁临樾国和亲一世,倒不如我向陛下推举你去当使臣,去接临樾国公主?” 太师倒是想要解释一下此话本的由来,但是他只要一解释,那么不就暴露了他所做之前吗?! “诶呦,我一把老骨头了,如何能颠簸,还是让年轻人去吧!”赵太傅可不接招,陛下最近为此事烦忧,一直在考虑让谁去迎接临樾国使臣和公主来汴京,赵太傅可不想去。 “说说吧?你今日找我何事?”眼见赵太傅的心思被他转移开了,他才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漫不经心的出口问道。 一说起这个来,赵太傅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殆尽,换上了平日那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听说你将止于书肆的叶掌柜抓进牢内了?!” 太师没想到赵太傅单刀直入,一点也没有拐弯抹角的说出来府上找他的原因。 太师的瞳孔微沉,声线里带了冷厉,“怎么?一个小小的掌柜也值得赵太傅来我府上质问?” “那我可想不明白,既然她是一个小小的掌柜,至于让太师您让人将她抓进牢房内,自己还亲自审问她,就是不知她犯了何罪?” 赵太傅的眼眸变得极冷,这让太师心里不得不怀疑叶郁芜和无明背后之人是不是他,否则如何能解释他如此迅速就得到她被抓的消息。 这也就不难说赵太傅将精糖上奉给了陛下,难道兰斯年也是他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才,如果不早早将她控制住,如何能让其发挥真正的用处?况且,但是深夜会谈时,陛下也未曾否认过这个做法不是吗?我是在为陛下排忧解难!也是为了这个国家!” “你什么意思?那这和叶掌柜有什么关系?” 赵太傅的神情不似作假,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叶郁芜的真实身份,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问题。 这下子太师显然愣住了,心里越发怀疑,他的脑子快速运转着。 怎么回事?赵太傅似乎不知道?!那他今日找他质问叶郁芜之事是为何?看他的模样也并不知晓叶郁芜的真实身份?这个叶郁芜到底是不是无明?!如果不是…… 他心里一沉,那么此事必然更加严重,居然能同时越过他和太傅,将叶郁芜的真实身份隐藏住,这个人身份不简单,除非是最上头的那位。 可是上头的那位为何要这么做?既然叶郁芜的是无明,那他又为何让他将叶郁芜抓进牢房里,无动于衷? 陛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太师越想越是心惊,后背已然出了薄汗。 心里希翼着大概是他想多了,也许陛下并不知情。 “怎么,太师说不出她犯了何罪,便私自将一位民女抓进牢内?律法可何在?”赵太傅挑眉冷哼。 等了半天,这人愣在原地一声不吭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打什么坏主意。 这一声冷哼,却哼进了太师的心上。 这事可大可小,这老狐狸要是真把事情闹大,那么自己必然会受此影响,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上面那位究竟参与了多少。 但是…… 太师打量着赵太傅的神情,与平日并无差别,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然而这样的神情却更让他确认叶郁芜的身份不简单。 难道,真如叶郁芜自己所说,她真是那位无明?! 不然这老狐狸来找他说这些作甚,闲的吗?必然有人授意。 此番来说,除了上头那位可以瞒天过海,还有太子和长公主几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了。 如果是这样,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叶郁芜他是怎么都不可能放走的。 心里当下有了决策,他微微定了定神,给叶郁芜扣下了罪。 “自然是抄袭之罪。” “抄袭?”赵太傅自然知道这怕是太师的狡辩,“抄什么袭,抄的是何人的?” 叶掌柜她自己还写书?这太师真是说谎也够敷衍的,也不想个好一点的理由。 赵太傅嘲讽一笑,还真是老狐狸! “抄的当然是无明的话本了?” “什么?!”赵太傅的嘴角下拉,皱起眉头,“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可能不知道,这位无明身份神秘,我的探子可是搜查到‘他’可是一位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自己写的书可从来没有问世,试问这样一个神人,为何会将此书放在止于书肆连载,要知道,之前的止于书肆可是一个濒临倒闭的铺子,必然是叶郁芜寻了什么手段,将无明的书发行。” “那也不能说明是抄袭。” “所以,本官不是还在调查吗?!就是赵太傅你太心急了。” 直觉告诉太傅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况且太师的话里漏洞百出,必然有所隐瞒。 不过看今日之事,太师是绝不可能将叶郁芜放出来的。 赵太傅颇有些头疼,看来是有负于他人所托了。 赵太傅说的他人,便是孙贤人和太子,孙贤人他倒是不惊讶,听说是他新收门生关雁求到孙贤人跟前来。 他倒是知道这个关雁之前一直在止于书肆上工。 听说他卧病在床的老母亲也是这位叶掌柜掏钱给治的,于关雁来说有恩。 第152章 会员制 要不是傍晚与叶郁芜同住一个院子的小姑娘发现叶郁芜人不见了,在外找寻一番,才从目击之人口中得知叶郁芜被人抓进牢房里了。 而后关雁等人也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是被太师授意被抓,这才求到孙贤人那,孙贤人与他是好友,自然来寻他帮助,这点忙,赵太傅还是会帮的。 只是没等他想明白太师抓一个平民女子作甚的时候,太子殿下突然来访。 那时孙贤人刚离开,太子殿下后脚就来了,赵太傅慌慌忙忙的招待了太子殿下,一向冷静自持、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居然神色慌张,哪怕他极力隐藏,还是逃不过老谋深算的赵太傅。 赵太傅很讶异于太子的神色,但他很有眼力没有问出口。 而后太子说明了来意,原来也是为了叶郁芜而来。 这下子赵太傅的脑子更懵了,据他所知,太子殿下被人刺杀之时,正是躲在了止于书肆内,他们的交集似乎也只有这个,但是殿下少有的神情,却让他有所怀疑。 有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所有问题的箭头都指向了叶郁芜这个女子。 他之前只在朝堂之上见过她一次,但是只是一张侧脸,并未见到此人模样。 受人所托,赵太傅自然得走这一趟,只是没想到太师居然不放人,他是着实没想到的。 赵太傅没有成功将叶郁芜带出,太子殿下是猜到了,不过他本就没指望赵太傅去一趟,能让太师放人。 他之所以让赵太傅去找太师,只是为了让赵太傅先试探一下太师。 看来这个太师已经对叶郁芜的身份有所怀疑了,只是不知道他猜到了那部分,是否猜出替她隐藏幕后之人是长公主吗?! 不过,也是怪他,太大意了。 因为近日他瞒着处理政务,就连去止于书肆也找了借口出门,近日又无事发生,手底下那些人自然放松懒散了。 加上院子的人手撤走了,没人发现她被官府的人抓走。。 好在隐藏在止于书肆的卧底暗卫曲露及时来到府上与他禀告了这事。 太师手段狠辣,难保不会对叶郁芜下狠手,只为让她说出让槿国强盛的方子。 这也是他担心的,所以他眼底的情绪才如此慌乱。 只是,这真的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份被发现的慌乱吗?还是……因为担心她受伤才生出的? 太子殿下分不出内心的情绪,她只能定下神来。 “陛下,叶掌柜被关押到地牢内了,属下在地牢外的屋檐下,听到了惨叫声,还有……”曲露一身黑色的劲衣,将她玲珑的身材勾勒的有致。 如果有书肆的人在此,便会惊讶于曲露在止于书肆的反差。 曲露在止于书肆时,俨然就是一个反应愣愣的女子,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但是她终是能采风到各类汴京奇葩事,书肆众人无一不佩服,每次想要看八卦必然第一个找她。 为此叶郁芜还特地给她开辟了一个八卦小专栏,供买报纸之人看报纸时,能博君一笑,增添娱乐,报纸卖的很畅销,也是有很大一部分她的功劳。 但是她此刻半跪在祁竟越的面前,眼睛却没有稚子一般的眸色,而是犀利的眼神,加上她的高挑马尾,干练且狠厉,整个人与之前的她截然不同。 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半跪在地上时,抱着拳头的手有多紧。 要不是当时在屋顶上的她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她早就冲进去救叶郁芜了,但是她还是回来向太子殿下禀告了,毕竟她知道光靠她自己是没办法将她救出了。 好在这个时候的祁竟越被曲露的话勾走了全部注意力,要不然向来洞察人心的太子殿下必然能发现她的不对劲。 然而此刻听到曲露的话,呆呆的问,“还有什么?” “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叶掌柜怕是被上刑了。” 这下子,祁竟越脸上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了,他的喉咙里发出阴鸷幽怖的笑声,全然没有平那副弹幕的模样,听起来无端的让人不寒而栗。 曲露下意识的抬头望他,他的面色冷硬,棱角分明,眼神里透露一丝危险的讯号,让曲露只敢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敢瞧他。 他的这副模样,曲露也只有在当年皇后差点被陷害死掉时,在太子殿下眼里看见过。 这是一种极致的疯狂,时至今日,曲露怎么都忘不了这个眼神,她以为太子殿下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神色。 毕竟拥有天人之姿、做什么事都十分淡漠的。 可如今的她在看到太子殿下的神色时,却明白,殿下一直都没有变。 只是他善于隐藏自己,从来没有人发现他真正疯狂的一面。 这样的认知让曲露的手不知觉颤抖起来。 好在太子殿下的疯狂并没有针对于她,殿下也没有发现她此时的不对劲之处。 祁竟越现在居然不管不顾,要去地牢里救她了,原本之前还一直在筹谋的他,此刻已然失去的镇定。 “殿下?!” “曲露,派人时刻观察着里面的动静,让暗卫一有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冲进去救人。” “是殿下!” 祁竟越施展着轻功,曲露跟在他身后,得了祁竟越的指令,这才撇下太子朝地牢的方向而去。 曲露的轻功乃是暗卫营第一人,自然很快便到了地牢之外,这时候的她早已将面具戴上了。 几名暗卫蛰伏在地牢外,注视着里头的动静。 向来冷血无情的暗卫们,头一次听到叶掌柜的惨叫声,也有些不忍。 毕竟这位叶掌柜茶韵和的温鼎和奶茶是真的好吃,他们还一直期待下一次茶韵和出新品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可是办了茶韵和的88vip。 叶掌柜要是出事了,以后这个88vip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呜呜呜~他们可是在里头充了很多银子的。 好不容易暗卫能够花点钱,有点兴趣爱好,没有婆娘的他们,只能将钱花在这里了,还全都冲到茶韵和的88vip里! 再怎么样叶掌柜也不能出事啊! 暗卫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却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简直就是煎熬。 我的叶掌柜啊,您可要撑住啊啊!我的会员卡可不能白充了! 第153章 杀猪叫…… 没一会儿,曲露便找到他们,将殿下的话转告给他们,而后又问他们,“如何?自我离开后,里面可有动静?” “暂无。”一名戴着面具的暗卫回答道。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里头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几名暗卫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之时,曲露率先动手了。 她灵活的身子如同燕子一般轻盈,只是片刻之间,她施展着轻功,从腰间抽出鞭子,走到了地牢的门口。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见状,神色瞬间紧张,一个个跟在曲露的身后,冲了出去。 就在暗卫们觉得有一场大厮杀要开始了,可是他们一进入地牢,却发现地牢之内没有几个守卫。 几人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地牢之内的空间有些狭窄,只够一人通过,如今里头却没有人,他们满脸疑惑。 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突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哀嚎声,几人来不及交换神情,赶忙顺着那道声音走。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地牢内部,这里关押着许多犯人,每个牢房的房间只够躺着睡觉的。 这些蓬头垢面的犯人见到一副全身武装穿着黑色夜行服,脸戴着面具,而且手上还拿着匕首。 犯人连忙一个个探出手和头。 双手在半空中抓着,试图想要抓住暗卫,让暗卫能将他们这些人放出去。 曲露等人目不斜视的从这些喊叫的人身边经过。 终于他们顺着声音来到了地牢的中央。 那里摆放着木桌和木椅。 地牢的中央倒是比入口通道的狭隘处要宽敞上不少。 然而他们刚来到中央就看到与他们想象中不一样的场景。 想象中叶郁芜被上刑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此刻的叶郁芜和一堆人围坐在木桌前,桌上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纸牌。 叶郁芜的一只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正放在一位狱卒的脑门上,而这位狱卒正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害怕极了。 曲露等人刚到此处,恰好看到叶郁芜的手指指尖一动居然弹在了狱卒的脑门上,肉眼可见原本很红的脑门,更红了,而且还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杀猪叫的声音。 声音尖锐的如同女人发出的惨叫声,一时之间曲露和暗卫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要不是戴着厚重的面具,他们真想擦一擦眼睛。 难怪就说门口怎么没有狱卒守着,原来全来这里玩游戏,打牌来了! 这算不算是玩忽职守?! 而且他们在这里居然还闻到了血腥味,可是看他们的模样,无人受伤,甚至叶郁芜。看起来就活蹦乱跳的,身上那是一点事也没有。 既然如此,为何会闻到如此浓厚的血腥味甚至比地牢外的血腥味还要明显? 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是为什么了,因为他们看到离他们不远处,有一滩红色的血迹,想来必是那红色的血迹引起的血腥味。 而而这趟雪的旁边则摆放着一个烧火的炉锅,这个炉锅的火已经被熄灭了,应该是平时狱卒用来热菜做宵夜的临时炉灶。 而且这个时候能看到摆放在他们桌子上的一盘烤鸡,这盘烧鸡已经被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盘子之间。 曲露懊恼自己关心则乱,居然没发现这血腥味是来自鸡血的味道! 不光是曲露,她一旁的暗卫也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们的心情却和曲露完全不同。 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叶掌柜没事!茶韵和的88vip算是保住了! 然而曲露等人的动静却引起了地牢中央几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顺着人影看去,就见几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戴着凶兽的面具,最关键的是他们手里还拿着武器。 当下几人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连叶郁芜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这几人怎么看上去那么像杀手啊!! 还没等叶郁芜回过神来,她就听到自己耳边“砰”的一声,她转头往一旁看去。 原本坐在椅子上一块打牌的几个狱卒扑通一声竟直直跪在的地上,速度之快,简直令叶郁芜瞠目结舌,让她有些怀疑他们的膝盖难道不疼吗。 “几位大人饶命啊!你们是来劫狱的吗?想要救走何人?大人将他带走,我们什么都没有瞧见。我们上有老下有少,实在不愿与大人们碰上。” 这几位狱卒早就吓得直打颤,说完这句话后一块捂住眼睛,企图掩耳盗铃,当做自己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 这个做法连叶郁芜都忍不住赞叹。 他们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连取路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没救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几位狱卒并不是正规的狱卒。 要知道在牢房内当这些看守的玉足是一件极其有肥水的差事,这些人也是靠关系才谋得此差事。 平日里闲来无事,便在牢房里遛一遛逛一逛,还未遇见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来牢房劫狱。 而且曲露一行人的模样看上去就十分厉害,他们又怎会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 就在露思索着要不要顺势将叶郁芜救出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一阵骚动。 曲露直觉不妙,于是上前抓住了叶郁芜的手腕,用特地伪装过的低沉的声线对她说道:“快,跟我走!” 叶郁芜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时候,她被拉着走出了一段距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从他们背后呼啸而过,箭矢破风的声音直接穿过曲露的耳窝。 哪怕曲露灵敏的耳朵早已提前听到这只箭破风的声音。 饶是曲露的反应极快,这支箭却也还是不小心划过了他的脸颊。 将她脸上的那块厚重的面具直接射落在地,而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曲露?!”站在不远处的叶郁芜自然也是看到了面具落下之后的面目,不由惊呼出声。 曲露听到叶郁芜这声惊讶的声音,情不自禁的抿起了嘴角,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但是此刻却没有让她纠结懊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 第154章 太子的马甲掉落 几人才刚转头,瞬间就被身后的守卫给层层包裹住了。 曲露见此阵仗将叶郁芜拉到她的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护在了她的一旁,而双眼却紧紧地紧盯着这些拿着刀剑的守卫。 叶郁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场面变得瞬息万变,居然又来了另一批人。 但是叶郁芜却能感受到曲露应该是不想要伤害她,反而一直在护着她。 没等这两拨人动手,突然这群围着他们的守卫让开了一条路。 而这一条缝隙之中走缓缓的走出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此人居然是太师。 而太师信步闲庭地走到了包围中心,轻笑着看着曲露和叶郁芜。 “果然沉不住气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为好,老老实实的将你们的主子交代出来,也能保你们一具全尸!” 曲露看到如此场景,心里明白他们这是落入了太师的圈套之中了。 难怪方才进来之时居然连守卫也没有,但时她太过担心叶郁芜的安危,居然忘记想到这一层,这是很不好的讯号。 不过这会儿她倒是也没有很紧张,毕竟事情都做了后悔也来不及。 而且就凭太师身边的这些人,他们几人也能成功的杀出去,将叶郁芜带走。 叶郁芜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太师的诱饵,也知道了曲露是为了将她从牢房内救出她。 她不知道曲露真正实力,但是看着明显比他们多出一倍的守卫,她心里还是很害怕曲露拼命,受伤出事的。 所以她主动站了对曲露说,“你不必管我,小心为妙!” 太师冷笑一声,对着侍卫挥挥手道,“动手!” 随着泰斯的一声令下,这群守卫提着刀剑开始动手,曲露等人不遑多让,与这些人动手。 “先将叶郁芜给我抓过来!”太师对着守卫道。 守卫得了命令便一股脑的朝曲露那个方向而去,因为此刻,曲路正小心翼翼地护着叶郁芜。 明知太师不可能让叶郁芜受到伤害,但是她还是怕这些人刀剑无眼,不小心伤害到手无寸铁之力的叶郁芜。 所以一直都很小心地护着她。 这个时候过来了一群人,曲路只能一只手挥舞着鞭子,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 叶郁芜害怕自己给她拖后腿,便想要找个机会,挣脱开曲露的手自己跑到一边躲着。 但是这群守卫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不害怕伤到叶郁芜。 好几次都差点砍到叶郁芜。 连太师看到后瞳孔微缩,冷着脸,“谁让你们伤害她的!” 原本还十分勇猛无惧的守卫,突然听到了太师的暴怒,手里的动作变慢了几分。 不怪他们如此行径,主要是方才太师没有说清楚,他们便想着只要能将叶郁芜抓过来便可。 所以下手才如此,没轻没重一点也不害怕叶郁芜会受到伤害。 然而曲露却没有想到太师此次带的守卫不仅个个武艺高强,而且人数众多。 哪怕他们是暗卫中的静若,也不敌如此多人一股脑的上前来,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眼看这群人打得十分胶灼,难舍难分,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清朗的声音从外面进来。 “住手。” 这个声音! 众人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玄衣,衣摆之下绣着精致的花纹,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殿下?!”太师皱着眉头望向逆着光走进来的太子殿下。 祁竟越从外面走到了太师跟前。 此刻他俊美的脸上挂着浅笑,可这个笑却未达深处。 太师的脑子瞬间想明白了什么,精明的眯起眼睛。 “清鸣?!” 就在氛围变得极其凝固的时候,曲露一旁的叶郁芜自然也看清了昏暗的牢房内的身影。 令她难以置信的是他会出现在牢房内。 而且换上的还是男装! 在结合方才太师喊了他一句,‘殿下’,这下叶郁芜哪还有不明白的。 只是不知晓这位殿下是哪一位贵人了。 祁竟越瞥了一眼叶郁芜,看到了叶郁芜在喊出他的表字后,抿紧的嘴唇,还有那双眼睛变得十分警惕,是对他的。 他显然被她的这个眼神伤害到了,哪怕心里不舒服,他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而是将目光转至太师的身上。 他知道叶郁芜此刻心里一定十分复杂,但是他却无法在这个时候向她解释。 当然叶郁芜的这声惊呼也被耳尖的太师听到了,太师的耳朵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眼里的探究被他隐藏下来了。 “怎么?太子殿下有失远迎,竟会来此地牢。”面对太师老狐狸式的假笑,太子殿下并未分出什么破绽,只是平和的瞧上他一眼。 “太师不必说这样的话,我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太师必然也会想到这些人是我手底下的人,所以,能将这些刀剑撤下了吗?!”祁竟越看向一旁的曲露等人,曲露还在挥舞着鞭子做出防御的姿态。 “这个当然,不过老臣还真不知晓是太子殿下的人,还以为是劫狱的人。”而太师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使脸色给一旁的守卫,守卫得到他的命令之后便挥手那这些人将刀剑撤下。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却消了大半。 祁竟越心里冷哼。 “不过老臣倒是好奇这位叶掌柜有何不同之处,尽让殿下您派人来相助,恐怕这位叶掌柜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接着太师又说道,“不过叶掌柜抄袭之事还未调查清楚,恐怕今日是不能够走出这个牢房的。” 太子殿下自然知道,太师就是打算要试探自己。 叶郁芜这个时候也听到了太师说的这番话,站了出来询问道,“敢问太师,我抄袭了什么?” 叶郁芜一说这话,太师就想到了她书桌上的那本话本,脸色瞬间由白转黑。 “叶掌柜可还记得你书房里的那本书?” 太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只要叶郁芜还有些羞耻之心,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应该就会闭嘴,不会多问,甚至默认下抄袭此事,绝口不提。 而他并不知道叶郁芜根本没有听懂他说的暗示是什么。 “不记得了。” 第155章 气炸了 她书房里写的书可多了,还真不记得是哪一本了,因为她还有另外一个马甲是专门写颜色话本的,只是还无人知道,就连画屏都不知道。 很好,此言一出太师气炸了! 而且太师居然从太子殿下的脸上看出了耻笑,这让他更加的生气了。 “太师,你是什么想法,孤怎会不知,你确定今日要同孤说抄袭一事吗?” “殿下这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带她走了殿下可知她的真实身份?就这样放她走?” “可不只是孤知道,你以为没有那位的功劳,她的身份如何能隐藏到如今不被人发现?”祁竟越嘲讽他的装聋作哑、自欺欺人。 而一旁的叶郁芜却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果然,太子殿下的这一番话令太师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可是陛下他不是默许了……”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呵,老臣是真心为槿国所考虑!” “槿国不需要这样激进之法,太师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懂吗?!” 太师连连后退,似乎受到了冲击,嘴里只能不停的喊着:“也罢、也罢……” “太师!”一旁的守卫将他扶稳。 “放他们走!” 就这样叶郁芜稀里糊涂的便被太师等人放走了。 在离开之前,叶郁芜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太师,随着自己越走越远太师的容貌也越发的模糊,他如同又苍老了许多。 叶郁芜实在想不明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竟然能让太师的表情如同受挫一般,居然毫发无损的将他们放走了。 在叶郁芜跟着他们离开牢房,在见到牢房外的阳光晃眼,她忍不住伸手去挡住眼前的阳光。 在她将手放下,逐渐适应外面的光线之时,她们停下了步伐,叶郁芜却看到曲露站在她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抱歉,叶掌柜,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终于曲露下定决心将此话说出。 “清……不,我现在应该尊称太子殿下。”她喃喃自语,像是对自己说。 “叶掌柜,你别、你别这样。”曲露低下头,眼底是失落的神色。 叶郁芜抿着嘴往前方不远处瞟了一眼,她们出来的急,而祁竟越似乎知道她和曲露有话说,特意隔开了一段距离,让她们说话。 “是太子殿下派你来的吧?”叶郁芜收起视线,重新看向曲露。 曲露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们这样做是有何目的?我只是一家书肆的小老板,并不值得你们大费周章。”不光是太子殿下在她书肆内安插眼线,就连太师,也只是有意无意询问她话本的事,她就算是傻子,这会也还明白太师抓她来是为了什么。 终究还是被盯上了,只是她脑海里的搜索系统一定不能被发现。 不过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在她写出精糖这样的东西之后,必然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只是她并不后悔,就如同所有槿国百姓和文武百官一样,她也希望槿国能够变好。 而槿国国力正在衰退,正被外敌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旦有破绽,必然会被咬下一块肉,到时候,极有可能发生战争,百姓游离失所。 她无法让自己游离在这个朝代之外,因为槿国也有她在乎和守护的人。 “不、不是的,我……”曲露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叶郁芜。 “以后你就不要再来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叶郁芜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憋着一团火,她想明白是一回事,但不代表她不生气。 叶郁芜的这副淡漠的模样落在曲露的眼里。 她的心里很慌张,却不知道如何挽留,而叶郁芜挣脱开她的手,从她身边经过。 在路过祁竟越时,她也没有转头看他一眼,而是径直从他身边路过。 祁竟越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经过,藏在袖子下的手曲了曲,最后还是没有抓住她,只能化作拳头紧握着,任由她从身侧离开。 叶郁芜走远之后,这才后知后觉起来,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真的是,就算心里有火,那也不能当场落了太子殿下的脸啊!好歹也算是他救了自己,指不定太子殿下恼羞成怒给她穿小鞋怎么办?! 越想她就越想给自己几个巴掌,不过,事情做了就做了呗,时光又不能倒流,而且想起清鸣这张脸就来气! 她就说了吧!不能随随便便捡到人!这下全家玩完了,好险,现在她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不过,想来清鸣这个名字也是他随便乱取的一个姓名,不过他还真不知如今当朝太子的名讳是什么?! 不过这也和她没有关系了,从今以后他们俩各不相干。 他既然恢复了身份,那么明日肯定不会再来书肆了。 就在叶郁芜回到书肆内和众人报平安,并安慰了画屏等人,好在画屏如今心理承受能力比以前好了,不会随便掉眼泪。 她突然在院子里消失的时候,画屏居然能迅速保持冷静,找人打探消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怯生生,什么都不敢说的小姑娘也成长了,叶郁芜很是欣慰。 “叶掌柜,你是不知道我哥还在外头行公差呢!要不然,我早就让我哥救你出来了!” “哈哈,不用,不用,我又没犯什么事。” 其实自从上一次和白樽月说过那番话之后,叶郁芜就没怎么见到过白樽月了,叶郁芜猜他可能因为自己的那些话落了面子,这才不敢来见她。 同时,也明白要避着她了。 这对于叶郁芜来说也挺好,就是白樽星不知情。 老是想办法在叶郁芜面前刷白樽月的存在感。 叶郁芜每次都很尴尬,但是又不好直言戳破。 因为本来人家和她就没什么关系,白樽星和她说她哥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让人误解的话,她要是直接说破,那才是真的尴尬了。 叶郁芜没有什么事,第二天就来书肆帮忙了。 第156章 又吵架了? 她以为他不会来了,正考虑着怎么和书肆的众人解释的时候,清鸣还是面色如常的回到了书肆,做着他的工作。 叶郁芜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都变得难看了,但是她也不怎么理会他,只要他在的地方,叶郁芜都会想办法避开。 “这是怎么了?两人吵架了?” “诶,又吵架了?!” “什么?!他们又吵架了!”张柔颜和雪亭正在悄咪咪的讨论呢,背后突然串号出一个人,把两个小姑娘吓得不轻。 张柔颜拍着胸脯,没好气的说,“安兴,你走路怎么不发出点声音啊!” “我如何没发出声音,这不是有声音吗?!”安兴在她们俩面前表演了一个原地踏步,“还不是你们两个太专注了,没听到我的脚步声!怪不得我。” “啧啧,那你怎么没在茶韵和待着,跑回书肆作甚?!” “这不是、嘿嘿”安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我在茶韵和太忙太久没见到大家了吗?怪想念你们的,趁着现在空闲,路过回来看看你们。” 雪亭一脸怀疑的盯着他的脸看,“切,我看你不是回来看看我们吧,是回来看清鸣的吧!” “嘿!安兴你小子还没死心啊!” “怎么不行吗?而且那是你们自认为的,按我看,叶掌柜和清鸣根本没什么!你们就是《重生之我要夺回我的一切》话本看多了,看什么都是这个不正常的心!”安兴梗着脖子同她们说。 张柔颜危险的眯起眼睛,“你可以说我什么都不行,就是不能说我的眼光不行!” 安兴看着张柔颜越发愤怒的脸,忍不住咽了一口水,“我、我说的难道不对?!你看她们两个有什么亲密的行为吗?画屏有时候甚至都能靠在叶掌柜身上,而清鸣连挽着手腕都不敢!” “啧啧,安兴有时候不能光从这些表面的东西看本质,你都被叶掌柜‘发配边疆’了,你还不懂吗?” “我、我不懂什么了,叶掌柜让我去茶韵和管事,那是器重我,连工钱都涨了一倍了,我爹娘可是都夸我,让我一定要跟着叶掌柜干!”安兴似乎怕自己底气不足,说这话的音量都比方才大上不少。 “小点声,你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俩的事吗?!”雪亭上前跳起来捂着安兴的嘴,捂着他的嘴时,还不忘左顾右盼。 “那还不是你天天缠着清鸣献殷勤,叶掌柜吃醋了,这才把你调到茶韵和的,要不然早就让其他人去了!” 事实证明,有时候张柔颜猜的还是很准的,只是叶郁芜并不是因为吃醋才把他调到茶韵和去,而是她见安兴一直围在清鸣身边怎么都赶不走,比舔狗还舔,但是清鸣是男人身份叶郁芜是知晓的,之前叶郁芜就想要把清鸣真实的身份告知给大家,但是清鸣却不愿意了,阻止了她的行为。 叶郁芜问他,他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喜欢穿女装。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有这个怪癖了,但是怕有异样的眼光,一直都不敢穿。 好不容易来了汴京,有机会穿上女装,大家也都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男儿身,他也能穿上自己喜欢的女装。 如果叶郁芜把此事说出去了,那大家又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了,他也不能穿女装了。 当时的叶郁芜看他十分心疼,为了保护他的癖好和自尊心,于是这才答应了不和别人说出他的真正身份。 所以在见到不知情的安兴一直对他献殷勤,为了保护清鸣和安兴,她这才将安兴支到茶韵和当差,好在安兴做的也不错。 叶郁芜当时就是害怕哪一天安兴知道清鸣是男子时,会大受打击,这才想着分开他们两个,离得远了,而且茶韵和又忙得脚不沾地,到时候自然会消了对清鸣的喜欢。 现在叶郁芜后知后觉的怀疑清鸣当时的解释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应该是假的,毕竟一个太子殿下如何会喜欢扮女装,之前刚开始时让他穿女装他不是还不高兴吗?! 怎么后面又说自己喜欢了,感情就是她太傻了,没有细想,太容易相信他! 叶郁芜事后分析的懊恼此刻三人都不知道。 张柔颜和雪亭认为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没什么亲密的举动那才不正常,而且她们还有好几次抓包到清鸣偷看叶掌柜。 这如果不是充满爱意的眼睛,那这还是什么。 而且安兴一凑近清鸣,叶掌柜就紧张的不行,一直盯着他们两个看,生怕有什么越矩的行为。 这些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正是因为她们两个隐忍又克制的爱,这才让张柔颜几人忍不住想要尖叫的心。 这会她们两个又如何能让安兴破坏她们之间的情感? “你可不准再去给我骚扰清鸣!”张柔颜眼神警告。 “什么啊!我可没有骚扰清鸣,我只是想要看一眼她,最好能和她说上几句话,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那也不行。” “不是?!凭什么啊!”安兴觉得这两个姑娘有点太夸张了,“她们两个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啊!” 张柔颜两人也知道安兴现在是完全不相信。 “这样吧,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不相信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那么我们便打个赌吧?!” “打赌?打什么赌?!” 张柔颜扬眉一笑,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了。 在昏暗杂乱的杂物间内,叶郁芜正在一堆杂物内找旧报纸。 “奇怪,怎么没找到那一期的呢!”叶郁芜正抱怨着,突然听到杂物房的门打开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一身青衣的清鸣,而清鸣正好走了进来,看到一堆杂物中间的叶郁芜。 因为杂物房内的粉尘太多,叶郁芜的身上和周围都飘浮着灰尘。 “你怎么进来了?”叶郁芜率先开口,不满的皱起秀气的眉头。 她不想和这个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内,于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粉尘,迈开脚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那些杂物,想要朝门口走去。 第157章 被壁咚,脚趾抓地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关上了。 都没等叶郁芜反应过来,她的手腕便被祁竟越抓住了。 叶郁芜:? 她转头看向祁竟越,而此刻祁竟越正低头看着她,只是杂物间的门一关上之后里面的光线显得非常的狭隘昏暗,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清他面容之上的神色。 叶郁芜试图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但是她的力气不大,想要将他的手甩开,怎么也甩不开。 “你要干嘛?” 她有些生气了,也不管他的身份了,之前她明明还想着说既然他不愿意透露身份,也不知道他又回到书肆的算盘是什么。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市民,惹不起,那她就躲的远远的,现在他这样抓住她的手又是为了那般? “你生气了?” “我没有!小女子哪里敢对殿下生气。” 祁竟越气笑了,“还说你没有生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叶郁芜看到他的笑容,心里的逆反又跑了出来。 也不等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祁竟越的神情,她顺势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开。 然后她走到门口,想要打开门走出去,却发现怎么用力门就是打不开,也就是说有人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叶郁芜皱着眉头,发现自己是真的打不开门,开始一边敲着门,一边叫着张柔颜等人的名字。 但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这时候叶郁芜却还以为杂物房太偏僻了听不到很正常。 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低沉悦耳的嗓音突然响起,把叶郁芜吓了一跳。 “这门暂时打不开的。” 叶郁芜拍了拍受到惊吓的胸脯,转过身去,恰好撞到了他的胸膛,她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好气的抬头盯着他的脸看。 “是你把门关上的。” 这个角度叶郁芜只能看到他光洁如刀削般精致的下巴。 祁竟越嗤笑一声,“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难道不是?那怎么你一进来门就被关上了,而且还无缘无故的走到杂物房里来,要知道你平时都不来杂物房的!”越说叶郁芜越发觉得是这样。 “呵,原来你平日还挺关注我的。”祁竟越听到后面的那句话,心里堵着的火气消了大半。 祁竟越也是怪自己过分会脑补,当下又想到别处去了,一点也没听出叶郁芜的言外之意。 果然听到她此番言论的叶郁芜一脸无语加嫌弃。 这个时候祁竟越缓缓迈出一只脚向叶郁芜靠近。 叶郁芜当下警铃大作,这场景,这氛围,该不是要壁咚我吧! 她的这个想法一出,果然听到她背后的木门一声轻响,叶郁芜被迫靠在门上,一只手出现在她的脸颊旁。 外面偷听墙角的几人,躲在暗处互相对视了几眼,露出一脸震惊的神情。 “不是吧!这么刺激的吗?!” “不行,我要进去。”一旁的安兴受不了了,当下表示就要进去,被张柔颜二人拦住了。 “你慌什么,这不是还没结束吗?再等一等!别忘了我们两个的赌注。” 和外面张柔颜和雪亭的激动不同,叶郁芜被这一操作搞的脚趾扣地了。 在祁竟越壁咚后的一秒之内她迅速做出反应,那就是给了一巴掌。 真的是一巴掌,祁竟越因为脸比较白皙,哪怕叶郁芜只用上三分的力气,他的脸上也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别这样,真的!太尴尬了!” 祁竟越在她这一巴掌过来的时候手就已经挪开了,转过头时,俊美的脸上一个红掌印清晰的出现在叶郁芜眼里。 祁竟越冷笑一声,盯着方才他手掌撑着的地方。 叶郁芜被他这个阴恻恻,如同看着死人一样的眼神吓得一激灵。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谁让你刚才动作那么油腻,我一时之间没忍住嘛?!” “动作油腻?!你要不要转头看一看你方才我手掌拍过的地方?!” 什么?!叶郁芜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转头一看,一只飞虫被拍死在木门之上,而且这只飞虫恰好就在祁竟越方才手掌撑过的地方。 哪怕这只飞虫已经死了,还是让看到虫子的叶郁芜大惊失色,她赶紧走开,离这只死虫子远远的。 好吧,都这样了,她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要是说了,你指不定又要上蹿下跳的尖叫了,就这点空间不够你‘施展’的!” 最后一句话,是嘲讽吧?!绝对是嘲讽?! 就算是嘲讽,叶郁芜也自知理亏,只得尴尬一笑,“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等我出去给你拿点药涂一涂,很快就会消下去的。” “呵,那我们暂时没那么快出去的。” “为何?” “你别这样看着我,这又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今日来书肆,你一直盯着我看,我的后背都要被你看穿了!” “你还知道我在盯着你看!”祁竟越眯起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叶郁芜,昳丽的脸上是怒意。 叶郁芜没来的由心虚,不过她心虚啥?!她瞬间又挺直腰板,回怼道,“你那么明显,我又不是个木头人怎么会感受不到?!” “那你还不理我!” “我干嘛要理你,你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你隐瞒身份,欺骗我之事,我都没有计较,谁知道您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 祁竟越不怒反笑,“你还说没生气。” 叶郁芜白了一眼他,“所以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我都说了不是我,今日我就见雪亭那小姑娘奇奇怪怪的,平日都不敢同我说话的。 今日和张柔颜居然时不时偷看我,还以为我没发现。 原本我也不在意两个姑娘的眼光,谁知道,雪亭居然求我来杂物房取东西,我还以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便顺势而为来了杂物房,然后看到了你,而后门又被人关上了,你说这是不是凑巧?” 祁竟越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潋滟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她的脸庞。 叶郁芜知道他这是向她解释呢,随后他又想起了刚才张柔颜找她的模样,神色一直非常的飘渺,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 第158章 我现在很急! 不过叶郁芜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叶郁芜疑惑。 祁竟越耸了耸肩,“大概是以为我们两个吵架了,想要让我们说开?和好?”他分析道。 叶郁芜听完他的话,又抬起自己的手朝着木门拍了拍一边拍还喊着“张柔颜”的名字。 外面的雪亭和张柔颜听到了声音,雪亭对张柔颜说,“怎么办?掌柜的好像发现了,我们要开门吗?” “等会!先别急!”张柔颜带着雪亭和安兴靠近杂物房的门口,张柔颜。率先靠在木门的一旁,贴耳在门上想要仔细的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雪亭只敢小声的对张柔颜说“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里面又传来了响动。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绊倒了。雪亭立刻收回话,学着张柔颜的样子将耳朵贴在门上。 一直吵吵嚷嚷的安兴这会也来了兴趣,三人一前一后整整齐齐的将耳朵贴在门后。 三人只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在说些什么。 “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只是当初情况紧急,我不可暴露身份,穿女装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你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我知晓了,为何还要重新穿女装,这样多损害你的尊贵身份?!你大可以回去做你的太子,没必要来我这里当‘迎宾小姐?!’” “我、我喜欢穿女装难道不行吗?!” “你上一次也是这么说!” “我是认真的!” 外面的三人只听到了“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我喜欢……”、“我是认真的” 三人张大嘴巴,只无声吐出了一个语气词“哦~” “这是!这是表明心意了吗?!真是的清鸣怎么说话声那么大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似的,就是不知道叶掌柜说了什么,让‘她’反应那么激烈!嘿嘿嘿~” 雪亭差点没激动的跳了出来,张柔颜的内心也没有平静下来。 “我喜欢什么?!可恶居然没有听到完整的‘我喜欢你’!”张柔颜气愤不已,真想把这个碍事的门给拆了。 “叶掌柜是什么事情,一定很感动吧!没想到清鸣居然大胆示爱了!呜呜呜~女子之前的感情我真的哭死!”雪亭就差没有感动的哭下来。 要是被叶郁芜知道了这两个人这么会脑补、这么会想象,一定会把笔和纸给她们两个,让她们写话本! 二人没注意到安兴已经快要哭了的表情,他们两个人已经沉浸在了“磕cp”的情绪之中。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叶郁芜被他的嗓门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这么凶!喜欢穿女装就喜欢吗!我又不会说你。” 其实祁竟越说出“我是认真的”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但是他当时一想到如果不以这个身份留下来的话,自己以后恐怕真的和她没有交集了,一想到这,他竟直接向叶郁芜撒谎承认了自己喜欢穿女装的事。 一个谎言都快说成真的了,还好,只有叶郁芜一个人误以为他喜欢穿女装。 就在祁竟越自己说服自己的时候,他绝对没有想到趴在屋檐上,耳力向来敏锐的暗卫们有多么的无措,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 都怪这个耳朵,为什么这么灵敏呢!什么都听只会害了你! 自此太子殿下喜欢穿女装一事在暗卫之间广为流传。 可惜的是,祁竟越一直都不知道。 “那你身上的伤不是早就好了吗?为何还要留在我这个破破烂烂的书肆里?” “刚开始的确是为了躲避刺杀我的人,一边还在调查,所以这才顺理成章的留在书肆里,后来,我是真心喜欢这个地方,也很喜欢你……写的话本。” “吓死我了,你没事大喘气干嘛。”在听到他说喜欢你的时候,叶郁芜呼吸都要停了。 祁竟越这下子是看得出来叶郁芜真的很介意这事,所以在他突然脱口而出喜欢你的时候,观察到她的神情,才改了口。 说出后面的两个字之后,祁竟越兴趣变得很微妙,叶郁芜是真的不喜欢他。 或者这么来说,她是真的很怕和他扯上关系,那之前都是他的自以为是,还像个傻瓜一样的对白樽月挑衅。 一想到这,他的心顿疼,一股说不明白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望着她清秀的脸庞,祁竟越突然想到汴京高门贵族之前都在说她喜欢白樽月,还有她对白樽月死缠烂打大献殷勤的事。 他不由的想:那么现在她还喜欢白樽月吗? “说完了?怎么突然不说了?” 祁竟越从她的声音里回过神来,“总之,我是真的将止于书肆当成自己的家了,所以才要留下来的,之前老是突然消失,也是忙着处理政务去了。 而且我也很喜欢你写的那些话本,我总是能从你的话本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这也是我想要学习想要去做的。” 祁竟越苦笑道。 对比她,他这个太子还是不行,没有办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反而是叶郁芜研究出的蜂窝煤和精糖改善和造福了槿国。 所以近日祁竟越派了许多人在暗中保护她。 不过后面这些话确实是祁竟越的心里话,只是叶郁芜还是半信半疑。 “好吧太子殿下,我相信你这么一回,嗯……”她想了想,又道,“你让曲露也回来吧,她其实也没做什么伤害书肆的事,反而还救了我,我还应该感谢她的,她突然不来了,也让其他人容易怀疑的。” 祁竟越有些吃醋,什么时候她能这么关心他一下呢,都是处处为其他人着想。 祁竟越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应下了。 “那你不要再避着我了!” “我又没有!”叶郁芜心虚的控诉,打死不承认。 不过一会儿,叶郁芜就蔫了,看着木门道,“这门打不开怎么办?” 祁竟越紧皱眉,“没事,一会儿她们就会来开门了。” “不行,我现在很急。” “?”祁竟越不解,“急着做什么?” “上茅房!大号憋不得!” 祁竟越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叶郁芜完全对他不见外,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女子的矜持。 不过这才是叶郁芜与其他女子不同的地方,才会写出那样惊世骇俗的话本的。 第159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可能也是他第一眼看到她之后挪不开眼,后来慢慢喜欢她的原因吧! 这一刻祁竟越释然了,他内心承认自己喜欢上她了,一个平民又不似平民女子的她。 而另一刻的叶郁芜也快释然了。 “真的很急吗?!” “急急急!不然我刚才怎么一直拍门叫他们,能忍到现在我已经是极限了!”叶郁芜脸色惨白,都是给憋的。 祁竟越木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祁竟越突然安静下来,叶郁芜有点慌了。 “等着!”他突然抛下这两个字。 叶郁芜:? 她还在懵着呢,蓦然之间他突然倾身朝她靠近。 瞬息之间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青松香味,像晴朗里冷空气的味道,干净中带点冷然甘涩的木冽香。 在叶郁芜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他怀抱里了,没一会儿,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她身后的木门一阵剧烈的声音。 在一瞬之间他们俩的身体发生转变,原来是他护着她,怕她被破门的木叉伤到,在他用力的踢出这一脚之后,门应声而破,她的身体在他的保护之下。 而原本在门旁边听墙角的双人也突然被这变故给吓了一跳。 商人也没想到一个如此坚固的木门,居然被清鸣一个女子轻轻松松的踹开了,木头碎了一地。 然后他们在破开的木门之后看到了被清鸣虚抱在怀里的叶掌柜。 三人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 “可以了。”清鸣低头对着怀里的叶郁芜小声说道。 叶郁芜当然也看到了,赶忙从他怀里出来,然后夺门而出。 在从三人身边路过的时候,恰巧与张柔颜的视线对上那么一瞬。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想太多,一心只想着上茅房。 三人一见门一被踹开,一道倩丽的身影从门缝之中钻了出来,朝外面跑去。 张柔颜和雪亭只能看到他的身影,从他们身边急速的掠过,与叶郁芜对上眼睛的张柔颜发现叶掌柜的似乎脸颊还是红的。 这是被发现了,害羞的跑了?张柔颜思索的望着叶郁芜已经离开的背影。 而后她又把视线放在了清鸣的身上。 清鸣对于自己破门而出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反而在叶掌柜离开之时,还不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粉尘。 一脸淡定的模样。 此刻安兴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了。 显然方才她们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也是被他瞧见了。 他含泪的看了一眼清鸣,而后跑开了。 雪亭反应过来,不知道要不要把安兴叫回来。 这时候清鸣也从杂物房内走了出来,看到了蹲在墙角的两人,疑惑的看了她们一眼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张柔颜和雪亭有些尴尬,雪亭莫名有些怵他,不敢说话,默默的躲在张柔颜身后。 “那个,刚巧听到声音路过,就想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哈哈”她干笑的解释道。 “哦,是吗?那可真是巧,不过下次你们两个要是想要找什么东西,还是自己亲自来杂物房找吧,我和叶掌柜实在没找到你们两个要的东西。”说完清鸣就迈开潇洒的步伐走了。 留下两人在原地尴尬的面面相觑。 “柔颜姐姐,清鸣这是发现了。” 在清鸣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雪亭居然从他身上看出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她的所有小伎俩都被他看透了似的。 “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只是配合我们,没有戳穿,就是想要看看我们要做什么!” “啊!那、那……”雪亭听完张柔颜的分析,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放心吧,清鸣并没有生气,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们做的这个安排,不然他方才不会那么轻易的丢下模棱两可的话就离开的。” “所以……”雪亭这会害怕的情绪也消散了,“她们两个是真的和好了!” 张柔颜点点头,雪亭欣慰一笑。 “就是你和安兴的赌约?安兴方才似乎很难过,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杀人诛心啊!” 张柔颜现在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做法了,“我本意就是想让他看清的,就算清鸣和叶掌柜没有什么,他和清鸣注定不是同一类人,走不到一起的,还不如现在这样,让他看清楚,早死心也比以后陷进去好吧!” 张柔颜总有一种感觉安兴和清鸣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是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柔颜姐姐,你好厉害,好懂哦!”雪亭一脸崇拜的望着她。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话本看多了,自然也会略懂一点感情问题!”张柔颜得意的自卖自夸起来。 “看来叶掌柜和清鸣应该和好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朝书肆正厅走去。 只见楼下的清鸣又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了。 没一会儿楼上的两人正要回到修书部开始做事情了,恰好看到安兴又走到了清鸣身旁。 两人瞬间走不动道了,贼眉鼠眼的蹲下身子藏在栏杆后,打量着下面,但是就是听不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而楼下的清鸣也懵,这个安兴突然红着眼走到他身边拉他到无人的角落里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但是亲耳听到他说“心悦‘她’”的时候,他的脸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了。 安兴却一点没察觉到危险的讯号,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 黑暗之中的暗卫们也在听到安兴说心悦殿下的时候握紧了腰间的刀,只待殿下一声令下,就把安兴一刀结果了。 然后安兴说着说着突然蹦出一句,“我知道你和叶掌柜相互喜欢,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了,但是我还是想要对你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必当成负担,以后我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的,只希望你和叶掌柜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像我一样勇敢,勇敢追求自己所爱!” 说着说着安兴又想要哭了,但是他作为一个大男人,万万不可在一个女子面前随意掉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硬生生的忍下了心里的酸楚,说出了祝福他们俩的话。 他的这一番长篇大论,直接把清鸣砸的说不出话来。 第160章 赵太傅悟了:叶郁芜就是无明! “你说什么?” 安兴一愣,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自己说的话。 这一回清鸣还是没听清楚,脑子里只有安兴说的那句,“你和叶掌柜互相喜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句,“不要在以世俗的眼光,勇敢追求爱。” 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他似乎悟了,也没有方才听到安兴表明心意时那种愤怒生气的感觉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叶……掌柜有……嗯……有那种关系……” 难得让太子殿下难以启齿、支支吾吾说话。 “清鸣,你不必在装了,我们都知道的,以前我装作不知情,以为你总会看到我,如今……我明白的……”说完安兴像是承受了什么痛苦一般,跑开了。 速度之快,令清鸣都没拦住他。 不是,怎么跑的这么快!他还有很多事没问清楚呢! 他装什么了,怎么突然就认为他和叶郁芜互相喜欢了?难道叶郁芜自己不好意思说她喜欢他,还是说他表现的太明显,被他误会了? 奈何安兴似乎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没有在往清鸣身上凑,和叶郁芜打了一声招呼,又回到茶韵和做事了。 如今安兴已经在茶韵和当管事了,如果不是必要时候,他是不会回到止于书肆的,也就印证了他自己说的那句话。 非必要时候,他不会出现在清鸣的面前。 “你怎么安兴了,那天见他和你说完话之后,就没有来过止于书肆了,而且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叶郁芜突然走过来和他说。 祁竟越欲言又止,似乎很难为情,最后只憋出一句,“没什么” 叶郁芜将信未信的离开。 而恰好下楼的张柔颜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叶掌柜的爱情守住了,安兴终于不会成为炮灰了! 过了没多久,曲露便来上班了。 她穿着和夜行服不同的衣裳,打扮的和之前在书肆内的模样一致,只是她踌躇的站在书肆的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她还看到像往日一样半倚靠在门框旁的太子殿下,只是她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她这一眼瞬间拉回了昨日太子殿下突然召见她,对她说的话。 “她要你回去。”就这五个字把曲露这几日急转直下的心情又拉了回来,她难以置信的抬头望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丢下这一句话之后,便让她下去了。 直到她离开,脑子里的诧异都没有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惊喜。 只是今日她把自己收拾好来到书肆之后,难得连生死都不怕的暗卫曲露,平生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情绪。 所以她在外面半天都没进去。 “愣着干嘛?进去啊!”最后还是靠在门框旁假寐的祁竟越忍耐不住了。 主子的话她哪能不听,于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画屏率先发现了她,连忙朝她走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腕,脸上是关切。 “曲露,你怎么来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曲露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暗卫多年来的培养,让她瞬间接过话。 “多谢,我好多了。” “那就好!” 画屏的话刚落,曲露忍不住偷偷偏头去看站在案前算账的叶郁芜。 叶郁芜此刻还在专心致志的盘算着账簿,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在偷偷的看自己。 曲露虽然没有得到叶郁芜的关注有些小失落,但很快这种心情就没有了,画屏方才说话的声音很大,二楼的人都听到声音,纷纷出来察看。 “曲露,你身体好些了吗?不舒服的话要早点和我们说。”曲露一走到二楼,大家就围了上来,对她嘘寒问暖的,搞的曲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放心,我没事。” 曲露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她看着大家对她真心实意的关心,内心十分感动。 这时候她也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原来前两日她没来的时候,他们还很疑惑为什么不见她人,便去询问叶掌柜。 叶掌柜和他们说她身体不舒服休息两天。 所以他们这才以为她是因为生病了,这才没来书肆的。 “好了!先去干事情吧!”楼下的叶郁芜抬头对二楼一群围在走廊的人说。 大家听到叶掌柜的话,纷纷散开,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没一会儿,正在拨弄着算盘的叶郁芜突然察觉到身边有异样,转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曲露已经站在她身旁。 果然是暗卫,走路悄无声息的,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还一直以为自己是找到宝了,心里还暗暗窃喜,哪里知道她是某人安插进来的。 “咳,怎么了。” “叶掌柜,多谢你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再欺骗你了!”曲露诚恳的望着叶郁芜的眼睛说道。 “谢我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做事情本就不错,以后要好好干。” 叶郁芜转过头去,不敢看她,一只手翻着账簿,一只手拨弄着算盘。 “嗯!”曲露高兴的点头,“那您和殿下……和好了吗?” “他是太子,做什么事情都轮不到我去说,我哪有资格和他吵架呢!” 曲露欲言又止,她显然觉得太子殿下对她十分不同,可是叶掌柜可不像是因为殿下是太子就会和殿下在一起的人。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殿下要做的事我不会阻拦,你们要留在书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求以后你们不要伤害书肆里的人。” “自然不会!”曲露慌张的回应。 而后叶郁芜继续手里的活计,笑笑不说话。 而倚在门口假寐的太子殿下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冷淡的看向她们这里。 曲露心里一震,连忙和叶郁芜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祁竟越握紧的拳头,只能偷偷看她的身影。 太子亲自将叶郁芜从牢里救出之事,很快就被朝廷的这些老狐狸知道了。 “这叶郁芜什么来头?!” 就在各位大臣有所疑惑的时候,赵太傅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叶郁芜的身份为何一直被上头的人掩盖着!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叶掌柜就是无明! 第161章 什么?!无明竟然是个女子 得知这个消息的赵太傅怎么也坐不住了,不停的来回踱步。 一边踱步,一边心里想着:难怪!难怪太师这个老狐狸要说出那样的话!原来当时他就在试探他! 可恶,为何他到现在才明白,要是早知道,说什么当时他都要把叶掌柜救出来。 只是不知道叶掌柜的真实身份有多少人知道! 既然知道她真实的身份,那么接下来他要如何做? 赵太傅手负在背后,不停的来回走着,过了一会儿有小厮进来禀告。 “太傅,陛下求见。” 一听,赵太傅的脑子一激灵,终于,要来了吗?! 等赵太傅让人备好马车急匆匆的皇宫内。 这会儿连通报都不需要,太监直接将他领进了御书房内。 没想到御书房内的居然有其他人,居然都是一品的官员,而且太师居然也在,但是太师却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目视前方。 赵太傅哪怕心里惊讶,却也没敢表现出来。 上首的皇帝说话了,“赵太傅,就差你了。” 赵太傅听了惶恐不安,“陛下,微臣来迟。” 皇帝摆摆手,赵太傅立马知道他的意思,便没有再说话默默退到其他大臣的一旁,等待陛下说话。 “想必太师和太傅已经知道了叶郁芜的真实身份。” 这时候太师忍不住了,他对着皇帝作揖说道,“陛下为何要将她的真实身份隐藏住?为何不早早将她控制住?为我们槿国制造更多的价值!” “太师,你想的我朕也想过,但是太子的话却点醒了朕,强制胁迫有时候可能会适得其反,槿国如今被各国虎视眈眈,朕容不得一点损失!” 要不是前段时间太子对他说出这番话,恐怕他也是默认了太师的这种做法。 但是这样是不可控的,与其将无明关押起来,倒不如让她在外头自由发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总归无明还在槿国之内,在他的羽翼之下,不敢有人造次。 只要有人保护好她便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还是有一点要注意的,既然要派人保护他那么切不可让她发现这些意图。 毕竟一个女子知道此事必然会惶恐不安。 到时候她不写话本了可怎么办? 这也是他不愿意造就的局面。 皇帝心里正盘算的这些事情,突然听到底下的太师说道。 “那陛下之前为何不阻止老臣?” 还是一副默许的态度,否则他也不会着急的想要从叶郁芜身上得知“无明”的下落。 太师心里想着这些事,却不敢埋怨皇帝。 “因为朕相信你,太师,朕相信您也是为了这个国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太师心里一颤,陛下果然将御臣之术用到极致了。 不过陛下说的倒是真的。 哪怕他不确认叶郁芜当时说的话是否属实,可他也没有想着要伤害她,而得到确切的答案。 “多谢陛下认可老臣对槿国的忠心耿耿!” “行了,不必说这样的话,朕心中自有决策,此次找你们来,便是要告知你们无明的真实身份!” 这也是皇帝深思熟虑之后的打算。 与其让朝堂之内的人相互猜忌,倒不如将这些事情告知给这些大臣,也好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少在后头做一些小动作。 如今他们槿国需要做的是团结一致,而不是像他们此番这样,在背后相互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就比如太师所做的这些,皇帝已经十分不满了,只是他没有立即发挥出来,只是说了一些警告太师的话。 太师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了陛下的心思。 打一棒给一甜枣让太师接下来不敢有所动作了。 此话一出,方才还一脸懵的看着陛下和太师说的那番话,还不知道打着什么哑谜的大臣们,浑身一激灵。 要来了吗! “这位无明先生便是止于书肆的掌柜叶郁芜!” 此话一出,站在底下的大臣们被震惊住了。 叶郁芜他们上次是知道此人的,虽然长相清秀,却行为举止与大家闺秀完全不搭边。 这样一个市井小民居然会是无明!无明居然是一个女子! 把他们震的难以置信了,可是陛下都这么说了,此事必然是真的。 “女子居然能写出这样的话本!” “别说是百年一遇了,千年也难得一遇啊!这些方子她都是怎么写出来的!” 几个大臣自然不敢当着陛下的眼皮底下说这些话。 所以他们只能相互挤眉弄眼,向旁边的同僚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怪无明能写出为女子发声的话本,看来陛下早就知晓了,从方才和太师的对话里,他们才逐渐回过味来。 原来太师误打误撞抓了叶郁芜想要从她口中得知“无明”的下落,就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发现了叶郁芜就是“无明”。 而且此事也是陛下知道的,只是他没有阻止太师将叶郁芜抓进牢里,目的就是为了趁此机会,将叶郁芜真实身份向他们摊开。 可是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绕了一圈,经过这样的事才要将此事告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啊! 以下似乎是有什么另外的打算? 几人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帝王的心思难以猜测! 而后他们看到赵太傅一副毫无波澜、淡定十足的样子,心里吐槽老狐狸一个,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 “陛下想要怎么做?”赵太傅这时候突然站了出来,对着皇帝说道,旁边的大臣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没想到皇帝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坦诚道,“此事只有我们这次在御书房的几位知道,现在要做的便是将‘无明’保护好,如果她再写出什么话本定要派人第一时间通知宫里,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商量其对策!” 听到这几位大臣,这才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此事乃是大事,自然要加以重视,只待到时话本一出,他们便要以极快的速度将无明的话本研究出来。 就像之前的蜂窝煤和白砂糖一样。 “此事老臣也是如此想的,只是如今叶郁芜的身份太低微,谁都可能踩上一脚,这恐怕很难在暗中保护她。” 第162章 槿国第一位女皇商,还是拥有官职的女皇商! 赵太傅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往太师的方向看去,他的这句话是针对何人所说,已经不言而喻。 没想到太师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应和赵太傅所言。 “叶郁芜如今已经是皇商,对比其他的商贾,地位已经很高了!”一旁的太保忍不住出声道。 “太保,你也说了是对比其他商贾,要是某一日不知情的某个官员又将他抓进牢内,我们派人将她救出,不就被人发现她的身份了吗?!到时候她的身份会更加的危险。”赵太傅反驳太保道。 “历朝历代,也有过给皇商官职的,胡雪岩最高官职便是从二品布政使。”这时候一旁一直都很安静的丞相突然出声道。 “丞相所言正是朕所想,如今她是负责煤炭一事的皇商,有大功,也该赐她一个官职。” 大臣们纷纷点头说是。 只是只是这个官职得给她几品呢 皇帝看着底下的大臣,没有等他们在发表意见,缓缓说道,“传令下去,封止于书肆叶郁芜为汴京煤造从五品,赐府邸!” “陛下圣明!” 等君臣们商议好了之后,群臣便离开了,离开不久,皇帝有些头疼的撑着额头,这时候旁边的贴身公公便走了过来为他按摩头部。 “太子还在止于书肆内?” “回陛下,还在的。” 听到了确切的回答,皇帝的头更疼了。 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你去派人告知他一声,既然身为太子,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应该分得清楚,不要再让他将时间浪费在那个书肆。” 在皇帝看来一国储君,这些事情就不该自己做,派发给底下信任之人去做便可。 不值得自己守在书肆,毕竟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皇帝显然是知道太子最近在止于书肆之事,但是他并不知道太子穿女装一事。 毕竟此事被太子殿下隐瞒得极深。 如果真的被皇帝知道了,此时皇帝必然不可能像今日这样的态度。 一旁的太监公公低着头回答了一声“是”,然后他便缓缓的离开了大殿。 这个指令没下多久,底下的人就出宫到止于书肆宣读圣旨。 原本在书肆的众人都在勤勤恳恳的忙碌着。 突然听到书肆外头一阵骚动。 大家还未出门便听到有人大喊叶掌柜领旨。 一脸迷茫的众人赶忙从书肆的房间内走到正厅,这个时候穿着太监服的公公们恰好从外头走进书肆内。 这下他们明白方才在书肆内听到的那声纤细的声音便是出自这些太监的口中,只是不知道叶掌柜要领什么旨?! 没疑惑,他们便自发的跪好了。 然后,奉旨宣读的太监便开始对着手里的手喻读了起来。 跪在最前头的是叶郁芜。 只是叶郁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在太监宣读圣旨的时候,自己居然神游天外了,也不怪她会神游天外。 主要是这圣旨来的蹊跷,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害怕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所以心里就想七想八的,自然就走神了。 直到这位宣读圣旨的公公说道,“特授叶郁芜封为五品汴京煤造,隶属盐铁部,另赐府邸一座,尔等应负责煤炭,应当恪尽职守,为国家和人民谋福祉,钦此奉行。” 太监公公将圣旨上的内容宣读完毕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圣旨收好。然后,抬眸看了一眼叶郁芜,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 “叶大人也算是槿国的第一位女皇商了,还是有官职的女皇商,快快请起接旨吧!” 叶郁芜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多谢公公,这里有一些银子,请各位公公喝些小酒,沾沾喜气。” 虽然叶郁芜有些惊讶于自己居然当上了皇商,还有了确切的官职,但是首要的还是先从太监的手里接过旨。 这些来宣读圣旨的太监并没有拒绝,将叶郁芜偷偷塞到他们手里的银子收下。 收到银子的太监公公们眼里全都是笑意,对叶郁芜这种很会来事的人很是喜欢,于是接下来说的祝福的话多了几分真诚。 这些太监们既然已经宣读完圣旨便离开了。 太监们一离开,书肆的人立马就围了过来。 “掌柜的,你现在是有官职的女皇商了!天呐。”一旁的张柔颜出声道。 叶郁芜也很高兴,不过她高兴的是自己有了一座府邸。 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几日叶郁芜正巧在找院子。 目前她住的这个院子实在是太小了,加上租房的时间快到了。 房东却狮子大开口,见叶郁芜赚的银子多,就想要涨租金。 她近日赚的银子挺多的,她就想要找个好些的院子,买下院子住。 现在没想到皇帝居然赐给了她一座府邸,倒是省了她花时间去找房子住了。 “今日我高兴,给大家都沾沾喜气,给大家发点红岁币。” “哈哈,多谢叶掌柜了!” 没过多久不光光是书肆的人知道了叶掌柜当上皇商,周围的大街小巷的铺子商贾们都知道了。 纷纷送来了祝贺。 就连之前对面的墨香书肆的掌柜也一脸谄媚的前来祝贺,一点也没有之前和叶郁芜撕破脸的模样。 对面的墨香书是自从上一次诬陷止于书肆抄袭,其掌柜的也被官府的人带走。 关押了一月有余,被放出来之后变得十分老实,只是因为这次的事件,还有止于书肆的火爆,导致了墨香书肆生意一直不大好。 背后之人似乎也将墨香书肆放弃了,墨香书肆如今摇摇欲坠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之前濒临破产的止于书肆。 但是叶郁芜并不会对此心软。 况且墨香书肆的掌柜从牢房出来之后仍然江山不改,本性难移。 但凡止于书肆出了一本新的话本他必然会仿抄,设定一致,有些情节稍微的修改,只是他这一次从牢房里出来之后精明了许多。 哪怕是想要抓住他抄袭的证据都找不到,为此叶郁芜十分生气,又无可奈何。 更离谱的是止于书肆的画册因为卖的十分成功,所以墨香书肆也想分一杯羹。 第163章 顺利入府隐藏 于是找来了许多画手,但是因为这些画手是临时找来的,许多画手的画工都是参差不齐的。 但是墨香书肆的掌柜并不在意这些,他还是让画手们以话本为背景来画。 但是墨香书肆只知道抄袭,哪里又懂得如何画出像止于书肆那样精美的画风能够留住读者。 加上他找的这些画手水平不一,很容易就发生了分歧,结果画册完成了,就是有些敷衍。 只要有人在墨香书肆买过一次画册,就会知道他们的画册模糊不堪。 有些人的脸画的却一点也不精致,看起来就十分的粗糙不用心。 这些画册就如同是话本的古代版周边。 大家之所以会去买画册,很大一部分原因本来就是为了话本。 然而画册粗陋不堪,自然没有读者愿意买账,所以墨香书肆的画册算是基本宣告失败。 好在止于书肆的书迷们有粘性,知晓他这是抄袭的行为,为了支持正版。 读者们都不会在墨香书肆买书。 但仍然如此,墨香书肆的掌柜还是乐此不疲的借鉴抄袭着。 没过多,墨香书肆的掌柜就发现他虽然印刷了很多话本和画册,但是就是没有人来购买。 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劲。 但是,之前侯爷给叶郁芜撑腰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招惹止于书肆,只能默默的忍下了。 所以他的书肆生意一直不大好。 如今看到一群太监公公从宫里出来,直奔止于书肆,只要是一条街的人都能看到如此大场面。 自然也听到了叶郁芜被赐官职一事,墨香书肆的掌柜嫉妒的牙痒痒,却还是陪着笑,去止于书肆给叶郁芜祝贺。 但叶郁芜并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面对这么多人的道贺,显然她就是故意把墨香书肆的掌柜忘到了一边。 墨香书肆掌柜心里气的半死,但是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笑。 没过多久,叶郁芜就带着画屏搬到了新府邸内。 新府邸看着很大,里头居然还有假山和湖水。 这么大的府邸,也是需要人打扫的。 叶郁芜在搬好家之后,带着画屏打算招一些奴仆来干活,当然她们两个作为女子,还得招护院,否则两个女子住着这么大一个府邸,难免还是有些危险的。 所以在敲定了几个奴仆之后,他们又招了一群护院。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群护院看上去与她平时在其他府邸看到的护院完全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反正神态和姿态都看上去十分不同,像是训练有素的。 尤其是他们向她展示的武艺十分高超,不像是普通护院。 叶郁芜虽然疑惑也没想太多。 但是又想到家里就只有护院是男子,万一他们有什么企图,那她一个女子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 这群护院的陈老大看出叶郁芜的担忧,于是他抱拳对着叶郁芜率先解释道。 “家主,我们兄弟几人之前参过军,后来从军营里被退下来,大家就想着聚在一块讨生活,这才看到您府邸要招护院,我就想着带兄弟一块来。” “难怪,我看你们展示的招式都与其他护院不同,似乎更加凌厉一些,比方才那些护院看上去更加有杀伤力。”叶郁芜认可的点点头。 “见笑了家主,我们几个兄弟一定会认真做好护院的。” “你们的武艺我自然是放心的,只不过有几点我要与你们说一下。” “您说。” “平日你们几位不可随意出护院的院子,除了每日安排巡逻之人,尤其是晚上不要随意出院子,我会让专门的人给你们送饭,你知道的,府上大多是女子……” 叶郁芜瞥了陈老大一眼,想要看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是陈老大的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他自然对叶郁芜的话没有异议,能够理解她的担忧。 叶郁芜只交代了这些,随后让陈老大自行安排人手,明日起开始巡逻。 叶郁芜把他们领到院子里,就离开了。 几人背着行囊站在院子内,没有动作。 突然从房檐上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因为抬头眩光,更加看不清身形了。 而后站在院子中间的几位男子见到他,对着他立刻下蹲抱拳。 “无踪大人!已经顺利入府了!” 无踪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对他们说道,“隐藏好你们的身份,保护好叶掌柜。” “是!” 无踪见这里安排好了,这才施展轻功离开,朝止于书肆的方向而去。 今日搬家叶郁芜和画屏便没有去止于书肆。 祁竟越还在门口旁边,大多数进书肆的人都会下意识看他,只是因为“她”长的太好看了。 大家都是单纯的欣赏,眼里没有带着污秽,祁竟越也就不在乎,让他们看去了。 但是偶尔有几个人就会带着色眯眯的眼神看,甚至有些人不是来买笔墨书本的人,看到他之后,会偷偷上前来想要调戏他。 每当这个时候祁竟越就会露出厌恶的表情,当然书肆内的人不会坐视不管,在他们眼里祁竟越是个女子,往常李伯等人都会把他们赶跑。 而躲在暗处的暗卫们就会偷偷记下这些人,然后在他们走到四下无人的巷子里时,在把他们套麻袋狠狠揍一顿! 揍完之后没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关键是完全找不到揍他们的人。 久而久之,被揍多了,自然没有人来骚扰祁竟越了。 等书肆门口无人,无踪立刻出现在祁竟越身旁。 “殿下已经办妥了。还有一事,陛下嘱咐您……” 听到后面的话原本慵懒半眯着的祁竟越睁开眼睛,眼里犀利异常。 “殿下要走吗?”无踪忐忑的说完话后,看了殿下一眼。 祁竟越冷质感的嗓音压的很低,说话声音并不高,却清晰的传入无踪的耳朵里。 “先走。” 说完两人趁着周围无人注意到他们快速的闪身离开了。 他们两个的身影突然在书肆门口消失,却没有人看到。 “诶,这个清鸣又去了哪里?”正巧要出门采风的白樽星和梁素馨在门口没有看到人疑惑的嘟囔了一句。 第164章 民间居然做出暖炕了! 无人注意到,在书肆的案前有一封信,写着叶郁芜亲启。 “先不管这个了,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做。”梁素馨对白樽星说道。 她们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往外面走去。 “樽星,你兄长今年不回来陪你过元日?” “诶,哥哥还在外头办事,写信告知我元日赶不回来了。” “无事,到时候你来我府上过,我爹娘很喜欢你,到时候我们一起过。” 白樽星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不过,梁姐姐,你和关雁怎么样了?” 一听到关雁的名字,梁素馨眼神开始飘忽,“什么怎么样了,就那样呗!” “诶呀,我听说他得到孙贤人的赏识,明年就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了,如果能够考上榜眼,到时候你就能同爹娘说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了。” “此事还早着呢!”说完梁素馨就疾步朝前方走,把白樽星撂在原地。 “梁姐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这刻恰好冬意蔓延,寒风抖峭。 飘落在空中的雪花裹挟着寒风,吹动她们的发俏和裙袂。 元日又是一轮极度的寒冷。 等待元日而过,雪霁初晴,万里苍穹的银层被明亮的日光穿破,终于迎来了阳光。 此刻地面上的残雪已经斑驳融化,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走在街上的几个妇女,手里挎着篮子,一边走着买菜,一边和旁边的人聊着天。 “今年可算是过了一个好年啊!” “是啊,可算用上了煤炭,听说附近好几个城也用上了这个蜂窝煤。” “说起这个,刘眉,你家那口子怎么之前被官兵的人带走了?当时一条巷子的人都瞧见了!”几个妇人聊着天,突然又问旁边包着头的妇女。 “别说了,唉~我家那口子天天捧着一边话本研究,刚开始我还寻思这话本有什么好研究的,没想到过了几天,他趁我不在家把我那梨花木的拔床给拆了!等我一回来,就看到房间里又是泥又是谷壳和麦秸的,还有厨房也被拆的七零八落的。” “诶哟,这你还能忍啊,你家男人每天无所事事的,尽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本来我也生气,觉得他在乱搞,但是他耐心和我解释他要做什么。” “那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说他是看了话本里说做什么暖炕,觉得我们这里这么冷,要不要也试着做一下,不然每天都要醒好几次下床看一看煤火实在太麻烦。” “我们这里还好吧,比我们更北的地方还要冷,平时拿煤炭对付一下不就好了,比之前煤炭都不舍得用的日子好太多了,还啥捣鼓什么啊!” “妹子,你不会真就同意他瞎搞吧?!” “嗐,不同意能怎么办?家都被拆掉一半了,不过还真给他捣鼓出来了!你们那是不知道,这个暖炕有多好用,锅台连着灶,只要灶里一烧火,炕上暖和的很,还能维持很久,比在屋里烧煤暖和多了。”说到这,刘眉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了。 “真的假的,这个有这么神奇?什么书居然把这个法子写出来的?” “这书你们应该也看过。” “别逗我了妹子,我大字不识一个,怎么会看过书呢!”旁边的妇女笑道。 “这话本在茶馆说过书,就是你们最爱听的:槿朝小厨娘。” “真的假的!”旁边的几个妇女诧异。 这个说书她们最近喜爱的很,因为此说书情节新奇,说的是一个女子做各种菜肴之事,很受女子喜欢。 “我可不记得有说到做暖炕一事啊?” 这时候又有妇女站出来说了。 “哈哈王大娘,我倒是记得有,但时大家只顾着听那些美味佳肴是如何做的,自然不会在意到暖炕这种东西了。” 旁边几人附和的点点头。 趁着她们几人在闲聊暖炕,这个时候刘眉的思绪就拉回到了那天。 做完这个炕的没几天,就迎来了元日。 元日的那几天,亲戚来家里拜岁。 这几个亲戚坐在炕上,自然被这神奇的东西吸引了。 随后又知道这是她男人做的,于是就想出钱让她家男人帮他们做。 有钱赚,而且还是亲戚,男人自然应承下了。 于是年都还没过完,男人就给几家亲戚都做了炕,也不知道此事是怎么一传十十传百的。 那几家亲戚的小巷子邻居都知道了这个炕暖和,都花钱要他帮忙做。 男人喜不胜收,全都应下了。 没想到,没过几天,就有官府的人来找他,二话不说就要把他带走。 刘眉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担心的不行,原本打算带上家里的全部银子,去官府那打听打听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没等她把钱收拾出来,她家男人就回来了,什么也没交代,只说自己很安全,他回来是为了收拾包袱,要给贵人做事,没几天就会回来。 而后她担心的跟着男人走到家门口,就见两个带着刀的侍卫正站在她家门口,男人没让她送,自己背着包袱和侍卫走了。 刚巧这副场景被这群妇女看到了,她们今日买菜碰上魂不守舍的刘眉,忍不住就来问她。 “替贵人做事,真的假的,不会是你男人框你的吧?” “万万不可能。”刘眉确定道。 “诶,你也别生气,大姐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如果真是贵人的话,那这位贵人一定不简单!” “哦?怎么说王大娘?”旁边的人好奇的插话。 “我那日回家,恰好看到刘眉男人和侍卫一块离开。那两个侍卫身上穿的衣服,我是一定不会认错的! 我家儿子在丞相干杂活,有次我帮忙送东西,刚好看到穿着这身服饰的侍卫站在王府门口,为马车里的人开路,那马车里的人一下来,我跟着身边的人一块下跪,就连丞相都要跪拜的人身份很是尊贵!” “哇!那刘眉,如果真是这样,你家男人出息了!看来你家时来运转了。” 刘眉虽然听她们羡慕的语气,心里却十分担忧。 这些人也没有猜错,刘眉的男人李勇正是替贵人做事。 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想到自己直接被人带到了宫里。 第165章 给贵人做暖炕 看着周围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宫殿,王勇不敢抬头,他的头低的矮矮的,只能看到地面的光洁青石板。 “陛下人已经到了。” 身后的侍卫话一出口,原本就紧张不已的王勇更是吓得不敢动了。 陛下?!整个槿国能被称为陛下的,也就只有天子了! 他惶恐不安,把头低的更矮了,恨不得贴在地板之上。 “听说暖炕你从话本里研究并且做出来了?” “回、回陛下,小民、小民……” “慢慢说,不必着急,朕让人带你来宫里,正是为此事。” 说完这句话王勇只觉得他趴的地板有动静。 原来皇帝从御座走了下来。 王勇见此状,更加惊慌失措,好在他还是有些心理承受能力的,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陛下,小民无意看到一本话本里提到暖炕这个东西是如何做的,就想看看暖炕是否如书中描述那般,这样也可以省的一些煤炭,于是小民研究了几日这才干动工制作,没想到第一次做便成功了。” 他说的这番话倒是与皇帝手下的人查出来的事实差不多。 这时候又听到王勇诚惶诚恐的问道,“陛下,是不是这个暖炕不可做,小民并不知情,还望陛下明鉴啊!” 王勇生怕自己是犯了什么禁忌,所以这才被抓到皇帝的面前,但是他也想不明白此事为何如此重要,竟然直接把他带到陛下面前。 “你莫急,听朕说完,这个暖炕,朕在元日之前便让宫中能人巧匠去做,可是并没有一人能够做成功的,这时候有人告诉朕在民间有人将其做出来了,朕很是高兴,这才让人将你请进宫内。” 皇帝看出他的紧张,于是走到他面前温声对他说出这番话。 果然皇帝的这番危险无害的话,让他放下了警惕的心。 “那陛下是想让小民做些什么?” 没一会儿他就知道要干什么了,皇帝让人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还派了几个宫里的匠人来向他学习。 这些匠人看似很客气,却一点都没将这个宫外来的泥腿子看在眼里。 说话都是趾高气扬的,王勇心里不舒服,但是这里是宫中,自然不能表现不满。 而除之之外,皇帝还给他们下达了另外一个任务,就是给皇后的宫殿做成这种冬天保暖的屋子。 这可把王勇难坏了,这暖炕当然也是可以做的,但是下了炕还是冷,如何能把整个屋子都做的暖和呢! 王勇想不出来,他也不托大,如实让人和陛下说了此事。 刚巧,这日太子殿下也在。 他突然有了一计。 “父皇,直接让汴京煤局的皇商叶郁芜入宫禀告述职不就好了!” 皇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当日便让人去叶郁芜府邸宣她入宫。 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某人安排上了,一听到要入宫述职报告,她的心立马紧张起来了。 上一次在御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这让她能不紧张害怕吗! 之前连皇帝的脸都没敢认真看,不得不说古代皇帝的威严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哪怕再不愿,她还是收拾好这几日煤炭的各项数据的账单,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里。 一进入宫里,便有专门的小太监领路。 没想到这一次进宫与她上一次进宫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而且她也能好好看一看宫里的建筑与风景。 没一会儿,她跟着小太监来到御书房内。 她逐渐朝御书房靠近,御书房外有两座麒麟石像,微微抬头看便能看到殿顶是白琉璃陶瓷瓦。 而屋檐之下是四周镶金边的朱红色漆木匾额,匾额上眉飞色舞的题“御书房”三个字。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御书房内无故多了许多一品大臣。 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叶郁芜今日面圣述职报告,立马找理由到御书房内。 上一次他们没有好好的看一看她长什么模样,这一次有机会一定是要好好瞧一瞧无明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都难以相信无明竟是一名女子,还是他们嗤之以鼻的商人。 而叶郁芜如今也算是槿国第一位女官! 丞相等人挖空了心思才留在御书房。 终于等了好一会儿,有太监禀告“叶掌柜已经到殿外了” 他们立马正襟危坐起来,目光一同朝门口看去。 殿门被打开,外面的一道光洒在叶郁芜的官服之上。 这是第一次内务局为女子准备的官服,穿在她的身上毫无违和感,宫墙柳绿,风姿绰约,他们如同看见一个不一样的槿国未来。 内心突然给了他们一个震撼,浅浅告知他们,原来女子当官是何种模样。 门打开,女子缓缓抬步走至殿前,冲着上首帝王行礼,刚一抬起头,就察觉到了四面八方的探究。 她心里一紧,怎么这么多人! 而后她又看到了皇帝一旁还坐着人,由于被帷幔遮掩着,她看不真切,但隐隐约约知晓此人身份必然十分尊贵,否则不可能坐在皇帝下首。 没等她想明白这些事,帝王挥挥手让她开始述职,打断了她乱飞的思绪。 叶郁芜正色的回答:“如今除了汴京之外很多地方也已经开始用上了蜂窝煤,煤矿场的煤炭暂时还能用上许久……” 叶郁芜也不知道平时其他大臣是怎么和皇帝述职的,她只能按自己的想法来说,好在皇帝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旁边的大臣有些无语扶额,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不过陛下都没有发表意见,他们就更不可能说什么了。 于是一行人沉默寂静的听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的话,在现代如此长篇大论的也只有论文了,但他们真的就这样听完了。 太傅都被说的睡过去了,被丞相拍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 这时候他们不得不佩服龙椅之上的皇帝,看来皇帝不是谁都能当的,光凭这一点他们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讲完之后叶郁芜都口干舌燥了。 她却不知道在帷幔之后的男人,看到她这副模样,露出宠溺的会心一笑。 “你去给叶大人倒一杯茶水。” “是殿下。” 叶郁芜没一会儿收到了一杯茶水。 第166章 头一回进宫述职 但是她也不敢喝,大庭广众之下对着这么多人喝茶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索性她将茶杯握在手里,也不去喝。 本来以为她说完之后皇帝必然要同她再说些什么。 毕竟她自己也是知道她方才说的乱七八糟的,没有重点。 把这么久以来做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 真的是事无巨细,连煤矿场有人偷煤矿,最后又是怎么锁定嫌疑人这种小事都和皇帝说了。 没想到在她说完之后,皇帝也只是说了句“不错”然后挥挥手让人带她下去了。 直到走出御书房她都没有回过身来。 这么轻松,这么快就结束了? 御书房内的大臣也没想到,陛下让她来却什么话都没说就让她离开了。 总不能费尽周章只是让她来过一下场的吧。 叶郁芜才一离开,旁边的中书令突然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哎呀!忘记问她何时出新话本了!” 此话一出旁边的大臣瞬间安静下来,由于他发出的这声十分洪亮,连龙椅上的皇帝都听到了,瞬间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你怎得不早说!人都走了!”丞相恨铁不成钢道。 叶郁芜跟着小太监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似乎不是出宫的那条路,所以她便出声问小太监。 “公公,方才我来的时候似乎走的不是这条路啊?莫不是公公走错了。” “叶大人,没有走错,这条路是去往坤宁宫的” 突然被人喊“叶大人”叶郁芜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太监后面说的那句话,直接将她惊的吓了一跳。 “什、什么?!坤宁宫。”叶郁芜是知道坤宁宫是皇后的宫殿,但是这会儿去坤宁宫干嘛?! 叶郁芜一时不明白,方才只顾着跟着太监,也不知道这太监是受了谁的授意,皇上的还是皇后的? 叶郁芜想不明白,她去坤宁宫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偷偷溜走,但是看这样子是跑不了的。 没等她琢磨过来,前头带路的太监停下了脚步,原来是坤宁宫已经到了。 经由宫女禀报,叶郁芜又被转交给坤宁宫的小宫女。 坤宁宫的小宫女不愧是训练有素,然后是叶郁芜在她背后想要打探点消息这名小宫女却总能巧妙回避,叶郁芜只好作罢。 叶郁芜在小宫女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宫殿内。 只是她没想到长公主也在。 本想行礼的叶郁芜被长公主一把捞起来,而后长公主又领着她到皇后身旁。 “皇嫂,你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说,长相清丽可人。” 皇后没有用上下打量的那种令人不适的目光,只是缓缓的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 “嫣然的目光一向不错。” 其实皇后再从长公主的口中得知,这位无明便是止于书肆的叶掌柜时,皇后的心里也很惊讶。 所有人都以为无明是个男子的时候,现实却打了他们一个耳光,明晃晃告知他们无明是个女子。 没有人能比女子更明白,女子是最难得到认可和出头的机会,所以皇后特别喜欢她,不光光是因为叶郁芜有“无明”的这一层身份,皇后还喜欢她原本的这个人。 叶郁芜诚惶诚恐的被长公主牵着手坐到了皇后的身边,手足无措的样子被长公主看到,她笑的更欢了。 皇后对她很感兴趣,皇后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 “你不知道,嫣然有多喜欢看话本,近日看的《槿朝小厨娘》更是爱不释手。”皇后没有戳穿她的另外一个身份,这也是皇帝特意嘱咐的。 “哈哈,是吗?!”叶郁芜只能干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好在有了这个话题引子,她们渐渐聊的欢快起来。 叶郁芜也没了方才的拘谨,一时之间,坤宁宫内有说有笑的。 皇后也没想到自己与叶郁芜有共鸣,好多想法都一致,这让她越发喜欢这个女子了。 她总觉得叶郁芜有种超脱这个世间的清醒,让人总是抓不住。 三人相聊正欢。 这时候叶郁芜注意到,坤宁宫内有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另外一间房传出来的。 皇后没有忘记目的,这时候适时的出声解释。 “诶,本宫的身体不太好,一到冬日便冷的受不了,嫣然心系本宫,又适逢看到话本里写了暖炕的做法,便想要给本宫做一个暖殿,但是话本里只说了如何做暖炕,却没有说暖殿要如何做,这便一直让宫里的匠人在研究,研究好几日,也没有下文。” 说完,皇后又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嗽倒不是她装的,而是皇后本就畏寒,这几日身体不好。 闻言叶郁芜沉默一瞬,长公主心疼的将手放到皇后背后,为她拍背。 在叶郁芜心里是知道在场长公主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长公主今日又是此番做法,叶郁芜就算再傻她也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长公主算是帮过她一回,下定决心的叶郁芜出声对他们道,“不知现在暖房建到哪里了?不满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小女子曾经在书里看过暖房做法,可否让小女看一眼。” 长公主大喜过望,叶郁芜愿意指导就已经很好了,“当然可以。” 于是三人便来到旁边的寝宫。 长公主扶着皇后娘娘,而叶郁芜小心翼翼跟在她们身后。 此刻的寝宫内堆了一堆的泥土和 麦秸,能看到暖炕已经制作而成了。 而寝殿几人没有注意到皇后来了,灰头土脸的正在议论暖房要如何做。 还没来到寝殿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王勇,别以为你会做暖炕,又把暖炕制作教给我们了,我们就不能提出这样的意见,你看看,如果要重新砌墙,那得多耗时,而且你看这样也垒不起来,一点都不保暖!” “王勇,你只是个泥腿子,宫殿的建筑建造你不懂的!” “皇后娘娘到!长公主殿下到!”站在殿门的太监大喊了一句,里头的人立刻慌了。 立刻走到皇后和长公主跟前行礼下跪。 他们刚才在殿内说的那句话一字不落地被皇后娘娘和长公主的听进耳朵里。 此刻两人已经皱起眉头,颇为不适的看着方才说话的那两人。 第167章 传授 皇后正要说什么,身后的叶郁芜突然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殿内的东西。 随后用自己的脑子里搜索系统搜索了一下,只是信息很杂,她要好好浏览筛选。 没料到这个时候长公主突然叫她了,她赶紧回过神,没有把视线在停留在透明虚无的半空之中。 “郁芜,你怎么了?怎么本宫叫你许久,你却毫无反应?” 面对长公主突如其来的担忧,叶郁芜只能从面板里移开视线,对长公主的解释。 “回殿下,我是看到这些泥土,突然想到了如何建造这个暖殿的法子,不仅能够让屋子保暖,还可散发香味。” “哦?如此神奇?!”皇后和长公主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叶郁芜点头,站了出来,看向跪在地面之上的几人。 “不过,我一人恐怕是没办法完成的。” “那是自然,郁芜只需要吩咐这几人去做就可。”长公主不知何时改口唤她郁芜了。 叶郁芜走到一侧,看了一眼地上的王勇。 “这些都是你负责的?” “正是,正是小人。”王勇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好,你跟我来一下。” 王勇跟着叶郁芜走到堆砌起来的泥土前。 “有纸和笔吗?” “有,有的,但是只有炭笔。” “那也可以。” 王勇从怀里取出纸张和炭笔。 叶郁芜接过,环顾了四周,没发现有地方能够放纸张的,于是她也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把纸张在地上,拿出炭笔开始画。 王勇在一旁偷瞄。 而长公主和皇后却没有让方才那几个匠人起身,还是继续让他们跪着,她们两人则一同走到叶郁芜旁边,一块低头看她在地上画的图纸。 没一会儿,叶郁芜就画完了,她把纸从地上拿起,递给王勇,“你按照此画制作,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王勇惊讶的接过图纸,他识过几个大字,当然看得出图纸上精心标注出来的字。 除了这个其图纸画的也十分详细。 “其实你的方法也没错,只是材料用错了,可以用花椒研磨和入泥土,再加入当季的花草植物,用泥土做成一个有通道的墙,这个墙的通道要与暖炕通道相通,再将用泥土和花椒糅合在一块,涂抹在宫殿的内墙壁,这样会形成一层保温层,从暖炕里的热气散到墙壁内,不会散热,这样住在里面的人不会感觉寒冷,更为关键的是这样做之后,屋内不会有怪味,反而有花草散发的香气中。” 王勇激动的听着叶郁芜同他说这些解释,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一张新的纸,一边听,一边用煤炭记录。 “可记下了?” 王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多谢姑娘传授。” 王勇不知道如何称呼她,但是能站在皇后和长公主身后的身份必然不简单,他这时候才敢抬头偷偷看一眼她。 此女子长相清冷,眉如弯月,顾盼之间端是星明,仿佛无法折断的青竹,他还未曾在一个女子的身上看到如雪山之中那一股不屈的清明。 一时之间他被她所镇住了,久久无法回神。 他还以为像她这样的“贵女”必然不屑于看上他,就如同那几个宫里的匠人一样,看不上他。 没想到她居然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还将如此绝密传授于他,他如何能不激动?!不感激呢?! 叶郁芜再见王勇已经理解了,这时候透过窗户往外面看,觉得天色不早了,她便找了理由同皇后和长公主告辞。 皇后和长公主派小宫女送她出了宫。 叶郁芜走了没多久皇帝和太子便来到坤宁宫。 “如何了?” “很顺利,就是不知道那个民间来的泥匠学没学进去。” “不过皇兄,您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搞这件事?” 皇帝但笑不语。 为何呢?自然要亲眼看看她是否真的有能力。 皇帝的试探一直没有结束,太子并不担心叶郁芜的能力。 而之前一直跪着的匠人,在皇后没有说起身时,便要一直跪着,这也是皇后给他们的惩戒。 其一便是惩罚他们在皇后寝宫内大肆喧哗,其二则是要挫一挫他们傲慢的性子。 皇后已经很仁慈,并没有给他们多大的惩戒,只是让他们跪了一日。 被跪了一天的这些匠人变得十分听话了,王勇得了赏识,将技巧授与他,这几个匠人再也不敢作妖了。 王勇让他们干什么,他们便去做什么。 没几天的功夫,在王勇的指挥下,寝殿终于完成了。 他们完成之后还在涂满花椒泥的墙壁还会镶嵌上一层花软缎装。 寝殿内的帷幔则是用蜀锦绸缎,地上还铺有厚厚的西域进贡毛毯,踩上去又软又暖。 暖炕和寝厅则用云绫锦纱屏风隔开,宿息之时便不会寒气入体。 这个寝殿改造完成之后,不光是长公主,就连皇帝、太子殿下以及宫中嫔妃得来看了。 皇后便将这些后宫嫔妃也进殿内感受一番。 不过有皇帝在,她们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端坐在皇帝和皇后的下首。 “皇兄!皇嫂!果真好暖和啊!” 一进入宫殿内,外面的气温瞬间与殿内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在进入殿内的第一反应都是扑面而来的暖意。 谁能想到外面还下着雪,里头却如春天一样。 “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皇兄,我也要让他们去我府上改造一座这样的房子!”长公主没一会儿就在宫殿内闻到花草香,忍不住开口求道。 太子殿下看着长公主这副恬不知耻的模样,颇为受不了。 “你想要改造直接告知内务府,让他们给你安排。” 皇帝又在寝殿坐了一会儿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皇帝一走,长公主就凑到太子殿下身旁。 太子殿下还在淡定的饮着茶水,长公主小声和太子殿下说,“听说皇兄让民间那个泥匠回去了。” 太子殿下淡然的点头,眼睛却没有看向她。 “这是什么意思?果真只是让那泥浆进宫给皇嫂改造宫殿?”别怪她这个亲妹妹拆台,她总觉得皇帝没那么简单。 第168章 国子监一改往日态度,开始鼓励监生看话本 “应该是母后的身体近日越发差了,尤其受不了寒气。” 太子一说这话,长公主就安静下来。 没人比她更了解皇嫂的身体,自从失去一个孩子之后,不光是身体,连精气神也被剥走了。 皇帝似乎也知道,所以一直在弥补,但是皇后早就对他心死了。 “民间估计要大规模的制暖炕了。”隔了好一会儿太子才缓缓说道。 只是皇帝纵容的结果,否则他也不会要将王勇送出宫去。 果真如他所料,王勇出宫之后,大街小巷的人都知晓他给贵人造暖炕去了。 尤其是知道他是给皇后娘娘改造了寝殿之后,王勇瞬间成为了香饽饽,许多街坊邻居都找他来给自己暖炕。 就连一些达官贵人都找到他,给他丰富的酬劳,让他去府上为他们改造一些暖宫。 王勇忙不过来,于是招了一个学徒,和他一块搞。 没过多久不光是达官贵人的府上,就连他家附近大街小巷的邻居都做上了暖炕。 毕竟这个方法也不难,有些人偷学了几次,就会了,也学着王勇给其他人家做。 一段时间不光是王勇和亲戚的巷子都做了暖炕,其他人家陆陆续续也知道了这个法子能取暖,于是一个个纷纷在家里找人做了暖炕。 有一些比较聪明的,学了几个大字的,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王勇是从话本《槿朝小厨娘》里学的,也去买了好几期的书刊,因为他们不知道是哪一期连载写的法子,所以他们只能从头开始看。 有些字不认识,便去问附近的秀才,这才勉强的看完,而且从话本里找到了此处。 原来是话本里的太守夫人身体太差,一到冬天身体就不行了,太守夫人对洛南枝挺不错的,洛南枝便研究出此法,给太守夫人做了暖房和暖炕。 书中并没有仔细说明暖房的做法,倒是暖炕的做法很详细,这些人只要仔细研究,便能做出来。 皇帝其实也在看话本,恰好看到了这个描述。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还在怀疑叶郁芜的真实性。 毕竟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如此厉害想出这么多闻所未闻之事,就连博览群书的赵太傅都不敢说能在其他书里看过,她却能轻轻松松地把这些写在话本内。 而且更让皇帝疑惑的是,她为何与嫣然说是从书中看到的。 恰好皇帝见她话本内写了暖房和暖炕一事。 原本他是想将其制作出来,讨得皇后芳心,而且皇后的身体近日十分不好,他很是担心这才让宫里的匠人将暖房和暖炕复刻出来。 可是宫里的这些匠人如同草包一样,研究了数日,竟然连最简单的暖炕都没有做出来。 这时候他便听到让他汇报,说明天有人竟将暖炕成功做出来了,他大喜过望,于是便派人让他入宫。 暖炕是做出来了,但是话本里一笔带过的暖房却没有人做的出来。 这时候太子又和他说了此事,并扬言他有办法让叶郁芜进宫,并让她将制作暖房的法子说出来。 听了太子的话,皇帝他便生了用这事刺探叶郁芜能力的心思。 果然不出他所料,叶郁芜简简单单一幅画和几句话,就让那个王勇将暖殿修整出来。 没想到就想要借此事,来试一试她,她居然真能教会其他人做成暖房。 这同时也让皇帝更相信她的能力了,这样一个人才可千万不能落入其他国家。 可是他想不出叶郁芜到底还知道多少别人都想不到的东西,也想不出如何让她心甘情愿的展示出她的能力。 所以他才默认让太师的行为,为的是能够从叶郁芜身上探出底,可惜太师并没有做到。 皇帝有些遗憾的想,不过好歹有暖宫了,这个冬季不算太冷。 也许是北方地区更冷些,这个暖炕的制作如插上了翅膀一般,竟火速席卷了北方地区,比之前蜂窝煤宣扬的速度还要快。 没过多久北方就都用上了暖炕。 “‘无明’先生的话本真是造福了不少百姓。” 在国子监的一间屋子里,几个监生坐在一块,这会儿闲暇之余几个监生聊起天来。 其中一个监生正拿着手里的话本,眼睛没从书里挪开过,但是却很快接过这位监生的话。 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位监生的手里拿着的是《方寸之间》最新一期的书刊。 “是啊,光凭话本上的这些,让他自己做出来,那得收获多少的金银财宝,光是把方子写出来卖给富商或者达官贵人,都能赚取众多金银财宝,但是人家大义,偏偏不为世俗,把这些全都分享出来!” 方才率先挑起这个话题的监生人拿起毛颖之后忍不住感叹道: “嘿嘿,如今国子监的老师们一改往日清高的态度,之前他们还不让我们看话本,尤其是无明先生的话本嘞!对我们那是严加防守,生怕看话本把我们教坏,这不,才多久,就变卦了,居然让我们去看他的话本。” 旁边坐着的第三位监生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而且你发现了没有,最自诩清高的林夫子每日嘴上一口一个无明先生,近日喊我们看无明先生话本喊的最勤的就是他。”拿着毛颖的监生又立马接过话。 “他之前可是对我们看无明先生的话本嗤之以鼻,严厉批评的!怎么这么快就被折服了!” 这事可是这位拿着话本的监生最有发言权。 “之前有监生在课堂之上看无明的话本,被林夫子发现,他当场对着监生破口大骂,说这话本简直误人子弟,残害国之栋梁,那监生不服,当场反驳林夫子,林夫子更加生气了,当场放言,对着所有监生说:这话本要是真有用,他会去看一个不入流的话本,那他就裸奔。” “有一说一,这个学子确实做的不对,怎能在课堂之上看话本呢!这对林夫子的不尊重啊!”这时候坐在旁边的偷听的人忍不住插了一句。 大家可不理他这突然的杠精行为。 一旁拿着毛颖的监生着急的催促道。 第169章 嘴硬的国子监夫子和司业!被话本打脸了! “啊?结果呢!” “结果你们应该也能猜到,毕竟这话本出一期,改变民生,造福朝廷的东西隔不久就会出现,给老百姓带来了极大便利。 你们恐怕也是知道的,连朝廷都重视起来了,国子监如何不重视! 毕竟国子监的监生未来都是国之栋梁的苗子,国子监立马放松了对话本的管制,甚至鼓励学生看无明先生的话本了。 林夫子自然也得去看,这一看不得了。 那是彻夜未眠,看了一整夜。 看完更是睡不着,躺在床榻之上思索了一夜,听说起床时眼角都是泛着青白的。”拿着话本的男子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哈!看来林夫子是意识到自己以前看不上的话本,是如此绝妙了吧!” 原本提起毛颖想要书写字的监生这下子都没有要下笔的练字的意思了。 “可不是嘛!” 拿着话本的监生得意一笑,就像是荣辱与共似的。 “你是不知道林夫子对此有多大的冲击,天刚亮,一打开自己的房门,当即对着天空大喊,说他自己的浅薄和鼠目寸光!而后他又脱了他身上的长袍,光着身子在国子监内跑!” “天哪,没想到林夫子果真说到做到,这、这不是让自己陷入名声风波吗?国子监内现在不是有女监生吗?万一……” “那才刚天亮,除了一些早起勤奋的监生在屋内学习,国子监内走动的人并不多,而且听到声音后,女监生的院子,也有女夫子让她们先别出门,这事当时除了院子的其他夫子和督监,没有多少人知晓。” “况且这如何影响名声了?林夫子敢说敢做,承诺一字千金的行为,才是尔等学子最应该学的!” “说的好!”几人同意。 “诶,如今大家都在看新出了《槿朝小厨娘》,但是就是更新的太慢了,比之前更新的还要慢,这距离上一本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更新,我都把这几次的《方寸之间》都看完了,也没有见到《槿朝小厨娘》的一个影子!” “大家都在等连载,这无明先生也不知何方神圣,更新太慢了!” “估计早就被朝廷收录了,不然怎么解释断更了这么久!而且好多书迷给她写的信都没回呢!”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说不准无明先生现在是朝廷的人了!” 就像所有人没有想象到的那样,无明的《槿朝小厨娘》在国子监内迅速发酵,之前不准让监生看话本的司业和监丞每日捧着话本在看。 这一看就停不下来,日日捧着,睡觉也抱在怀里。 当时看话本的监丞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让你死装,这么好看的话本之前你愣是不爱看!怎么这么装!” 有的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为了国子监长久发展,无明的话本那是一定得学的,所有人迫切的清楚这一点。 司业在国子监有单独的书房,处理政务。 他就躲在书房里偷看。 祭酒其实知道他最近在偷看话本,但是司业这人就是死要面子,不承认自己在看。 这也就算了,之前国子监同僚一块吃温鼎,他又是找借口说那温鼎不干净。 还奉劝他们没见过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妙,担心拉肚子,后来他们吃了好几次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司业被打脸,脸色很难看。 还有一次请他喝茶韵和的奶茶,他说这是西域野蛮人的做法,只有西域那地方会把奶和茶放一起,他觉得就是暴殄天物。 他不喝,其他同僚却喝的开心,而后的甜点就没有和他分享过了。 渐渐的一些同僚也不和他“玩”了。 他这人还在死鸭子嘴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看话本的,他还能一边看,一边和同僚说无明的话本不好看。 祭酒看不惯他这副嘴脸,存了逗弄他的心思。 没有同他打招呼的情况下,偷偷来到他的书房外。 司业正在看精彩部分,突然自己书房的门没有敲门声,就有人推门进来。 他都没来得及把书藏起来,就见到推门进来的是祭酒。 这下他心里更慌张了,手里拿着话本怎么都找不到地方可以藏。 此刻心里一慌张,手里的话本突然从他手里脱出掉在了地上,好死不死的滑到了祭酒的跟前。 祭酒恰好看到被翻开的书页,挑眉一笑,“《重生之我要夺回我的一切》?!” 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尴尬的事来!司业心里瞬间冒出这两句话。 就在他尴尬的千钧一发之间,他突然抓住了一点苗头,于是反问道,“祭酒,您怎么知道是这书的,明明这书没有露出书封的!” 这下换祭酒尴尬了,这等于变相承认了他也看过这本话本。 “咳,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兄弟情来着!”谁知道番外他们两个直接亲到一起了,可把古板迂腐没有世面的祭酒吓得一愣一愣的,当时就被吓出心理阴影了。 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兄弟情怎么发展成……咳……这样了……不过番外倒还是挺甜的……就是大结局让人哭死! “这书不错!尤其是大结局十分圆满,你快点看到大结局。” 一看一个不吱声!连他这个大老爷们都哭的不能自已了,这些看话本的日子他经历过的,也得让别人感受一遍。 把他们的伞全部撕碎,才能对得起当时把眼睛哭肿的自己! 是的没错!最近国子监的同僚都在看《重生之我要夺回我的一切》这本书,他们之前只看了《槿朝小厨娘》,后来祭酒就推荐他们看《重生之我要夺回我的一切》。 而司业最近也在看此话本,就是因为见同僚们在看,这几日一直插不进去他们话题的司业用自己的私房钱去买了这本话本看。 刚开始大家还看得津津有味,男主重生归来,一路披荆斩棘,避免前世的重蹈覆辙,走上官场的青云之路!各种打脸小人,把他们看爽了! 而祭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170章 反向安利话本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爽话本,结局多么的可悲。 可惜的是有些人不能接受这是真正的结局,硬是让无明写了另外一个结局,所有人都把番外当成是真正的结局。 而且有一些人笑眯眯的对别人说这结局是圆满的,成功把自己骗了,才能把别人骗到。 目的就是为了骗别人进来“杀”! 自己流过的眼泪,别人也得流! “您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司业试探性问他,然后小心翼翼走到他的面前,装作毫不在意的把书捡起。 “当然不是这事了,春闱快来了,我们国子监也得准备好,接下来一段时日恐怕会很忙。” 春闱每三年举办一次,只是今年有些特殊,因为陛下的宽容,今年有女子来参加春闱,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朝廷似乎打算将男女分开考试。 “啧,要我说就不该让女子参加春闱。” “你看你,又说这话了,小心隔墙有耳,你看了无明的话本,思想怎么还是这么狭隘?” “祭酒,一码事归一码事,话本能和现实相提并论吗?女子确实不如男子,这个春闱就不该让女子来参加。” “这是陛下推行新政的第一年,这第一年参加春闱的女子以前都是自己在闺中学习,能力相比男子自然会有些逊色,但这也是一个挑战不是吗?” 第一批的女子就如同是试验的炼金石,如果让人看不到成效,很难说会有第二年的春闱。 然而此刻的司业心里冷哼:我看你就是因为你女儿也参加了这次春闱,你才这么说话的吧! 司业等着这春闱的翻车,不光光是司业不看好这次女子参加春闱,外界很多人都等着看女子的笑话。 为此祭酒的女儿余方好很是紧张。 这几日呆在国子监内都没有出来过。 原本祭酒不想让她到国子监住,但是她执意要来,原因无它,国子监内学习氛围重,利于她精心学习,而且国子监内有夫子,学业有不懂的地方,还能去找夫子。 她既然要准备这次的春闱必然要十分努力,她准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能参加春闱,不能让外头的人把女子看扁,所以她早也学晚也学,连吃饭的时间也能忘记。 凌烙与她关系好,便主动揽下了给她送饭菜的活。 “余姐姐,真的好羡慕你今年就能参加春闱了!”凌烙进入余方好的房间。 为了让她好好准备春闱,祭酒专门给她找了一间僻静的屋子住。 凌烙把食盒放到桌子上,还贴心的把里头的菜取出来。 而此刻的余方好没有放下手里的书,笑着对她说道,“应该是我羡慕你才是,能多出两年时间准备春闱。” “也是,谁不知道这女子参加的第一次春闱就是个炼金石、探路者,所以我才更钦佩你!” “那你要好好努力,到时候我们官场上见!” “嗯!”凌烙用力的点头。 仿佛这个美好的未来一定会成功到来的! “余姐姐,你快点吃饭,不然一会儿就凉了!你老是忘记吃饭,祭酒让我一定要监督你把饭吃完才能离开。” “知道啦!” 看着余方好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本,来到餐桌吃饭,凌烙欣慰极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辜负无明先生给她们女子争取的机会! 春意渐渐冒尖,铺着层层阳光落在了一辆缓缓而来的马车。 马车车身质朴无华,外面也没有过多的装饰。 但是坐在马车前驾马的是护院陈老大。 很快马车驾着到达了目的地,陈老大将车架上的小凳子放下,叩车架提示里头的人。 “家主,到了。” 马车厚重的布帘被掀开,露出一张清水芙蓉的脸。 叶郁芜踩着板凳从马车下来。 今日的她是来这里干大事的,自然没有打扮的多么繁重。 而是穿了一身青翘翠纹裙,简单又利索,而头上只梳着一个垂云鬓,发上只用丝带来绑着,没有佩环铃铛,显得她端庄婉约。 “辛苦你了陈护院,过段时间,我会找合适的车夫赶马的。” “家主,这都是举手之劳,我出来也能跟着保护您。” 叶郁芜觉得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于是点了点头。 “走,一起进去看看。” 陈护院把马车拴好,护在叶郁芜身后进入了一个庄子内。 这个庄子不大,但是里头种的东西很多,而且很多都是他没见过的植物。 也算是开了眼了。 叶郁芜一进入庄子,立马有管事带着人过来了。 “叶掌柜,实在抱歉,方才遇到了点问题,这才没有及时去庄子外接您。” 这位管事姓王,他和旁边的几人穿着粗布麻衣,但是却能看到这几人的裤腿高高束起,手臂和腿上全都是泥,显然是刚刚从地里出来的。 “无事,你们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否则不会这么着急。 “诶,也不算什么难事,就是这段时间番椒成熟了,我们急于采摘,害怕耽误了时间。” 叶郁芜也正是收到庄子内的农户报信,说是番椒成熟了,她才赶来庄子看看情况的。 身后的陈护院一听这话,诧异极了,番椒在这个季节结果吗?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叶掌柜居然真的种了番椒。 陈护院本就是暗卫,之前去茶韵和吃过温鼎的辣锅,那个滋味简直太香了。 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吃辣锅,那是比喝酒都暖和。 可惜的是自此来当护院之后,不能够随随便便去吃温鼎喝奶茶了。 叶郁芜可不知道陈护院心里的遗憾,她一听到王管事说番椒成熟了,眼睛立马一亮,对他激动的说道,“你快带我去看看。” “是。” 管事带着二人走在田埂上。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高大的似乎是房屋的东西,就是离得太远,看的不太真切。 “叶掌柜,您是不知道,用您的法子,冬天种这番椒,那是一点虫子都没有,结的果子也很红,比之前大多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耳尖的陈护院又在偷偷听,收集情报了。 冬天这么冷当然不会有虫子了,但是这个番椒能在冬天种? 第171章 古代版温室大棚 别说是番椒了,就算是其他植物在冬天也极难活下来! 而他居然还从他们嘴里听到其他的植物——玉茭子! 不过他并不知道玉茭子真正模样长什么样子的,还是从无明的话本里得知玉茭子这个东西。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如书中所描述玉茭子“粒粒饱满”,如晶莹剔透的宝玉一般,他还记得书里写其果实散发着甜甜的果香,汁多味甜。 陈护院胡思乱想着,这边管事又在吹捧叶郁芜了。 “叶掌柜,您真是太厉害了,您教我们用套种的方法,番椒和玉茭子种在一块,长势喜人,大大增加粮食的增产。” 番椒管事他们是知道了,近日汴京之内都在时兴用番椒炒菜,也能驱寒。 只是由于是冬天,从海外带回来的番椒已经不多了,所以汴京的番椒开始价格疯涨。 管事看到自己种的番椒在冬天却能生长,他高兴的不得了。 觉得到时候采摘下来,估计能卖很多银子。 但是这个玉茭子,他们确是没有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只是从叶掌柜那里知道这植株叫玉茭子。 他们连玉茭子怎么吃都不知道,种出来的果肉全是被叶子紧紧包裹着,叶片也很大,植株长的也高。 他们没见过,平时都不敢怎么碰这果肉,生怕破坏了这果肉。 如今这两个成熟了,可以采摘了,管事只敢先派人告知叶掌柜,然后他们采摘番椒,玉茭子暂时没有动,等叶掌柜来同他们说。 过了好一会儿,一行人终于来到一个貌似茅草屋的地方。 这个屋子铺设的太大了,饶是陈护院都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住了,实在没想明白建造一个这么大的屋子是做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里面长什么样?!做的什么了! 管事率先给他们掀开厚重的茅草帘。 他们钻了进去。 一进到里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绿油油的植物,正疯狂的摇摆着叶子。 两种不同的作物交叉生长,陈护院猜测,这是他们方才在半路上所提到的套种方法。 而地面上整整齐齐地铺设着稻草,他们此刻就是踩在稻草上。 屋内的温度比外头的高,进来就是一股暖意。 这个如同茅草屋一样的温室,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给陈护院带来的冲击十分大。 谁能想到冬天,这么寒冷的天气,能在这样的屋子内种作物,而且种的还非常好,如果太子殿下在这里,必然激动不已! 陈护院看向叶郁芜的眼神又变了,除了太子外,他还从来没有如此佩服过一人,而叶掌柜一次次打破他的眼界。 要不是他现在还有理智在,早就施展轻功离开此处,去和太子殿下禀告了! 好在他还有理智,陈护院艰难忍下内心的躁动,他得好好看看这里头的乾坤! 陈护院不愧是暗卫,情绪掩饰的非常好,身旁没有一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此刻在作物之间有一些佃农正在劳作,他们身边挂着篮子摘取着果实。 见叶郁芜他们一进来,这些佃农便放下手里的动作,连忙走到她的面前恭敬的低下头,他们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叶掌柜”! 这些农户里有男有女,估计是一家子,每个人都是黝黑的,不过收拾的倒是整洁,眼睛里有光亮。 与第一次叶郁芜将他们招进庄子里灰头土脸,眼神满是麻木不同。看上去也不似第一次那样面黄肌瘦,现在的他们看上去十分饱满有力。 他们撸起袖子,露出肌肉,看得叶郁芜那是十分羡慕。 叶郁芜冲他们点点头,然后从他们篮子里拿出几片番椒查看果实。 见番椒长得还可以,比之前从海外带回来时,果实大上一圈,应该是套种起了点作用。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农户精心照料,光是从屋棚内的这些干净整齐的程度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用上心了。 叶郁芜一一查看了几名佃农篮子里的番椒,转头询问管家,“还有多久能将这些采摘完?” “最快三日!” 管事说完这句话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被叶郁芜看在眼里,叶郁芜看见,便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叶掌柜,这个玉茭子我们无法判断它是否已经成熟了,要不要将它采摘,而且不怕叶掌柜笑话,我们不知要如何采摘?” 看管事这副为难的样子,就看得出来他的确被这事所烦忧。 叶郁芜没有立刻给出他答案,而是一人走到玉茭子的植物前,然后她伸出手去够果实,然后自己微微侧出身子,能让现场的人都看到她身旁植物的样子。 “你们看啊,这玉茭子的果实,周围的叶子黄了,果实上的须子变干了,这时候便能判断出它已经成熟了,如果还不放心的话便可以将这包裹着果实的皮叶撕开一些,用手去捏里头,如果是硬的,便能完全判断出它已经是成熟了。”几人大胆的凑上去,发现确实如此,立刻对叶郁芜露出崇拜的模样。 “至于采摘嘛……” 叶郁芜说完这句话之后,用力将果实从植物上掰扯下,旁边的佃农们看到玉茭子就这样把它摘下有些心疼。 叶郁芜像是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心疼,又说道:“直接像这样掰下来便可以了,你们不必心疼这植物,我们种它不就是为了吃饱肚子吗!多亏你们的精心照料,才能让玉茭子长势喜人!” 得到叶掌柜的夸奖,几名佃农十分不太好意思的笑,没有比别人认可自己的努力和劳作更为开心了! 古代的农夫把地看作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如同照料孩子一样料理着田地。 叶郁芜从来都是知道这些农户有多么辛苦。 所以她给他们每月付的工钱都是比其他庄子的佃农的工钱还要多一倍,而且也不会刻意克扣他们伙食。 每个人每次做完农活都能吃的饱饱的,他们的精气神会比以前好很多。 这些佃农十分老实巴交,自然也知道叶郁芜比其他庄子的主家好,料理田地就愈发的上心,也算是他们的双向奔赴吧。 “叶掌柜,您懂的真多,真厉害!俺们都只知道种东西。”旁边的一位佃农伸出黝黑的手摩擦着,不好意思看她。 第172章 玉茭子 “我也只是会些理论上的东西,实际要将这些作物种出来,还得靠你们的经验才行,否则也见不到如今种的如此好的植物。” “管事,如果还要采摘玉茭子,总共要用多久的时间?” “叶掌柜保守要七日,农作不等人啊!” “近日就要辛苦各位了。定要让后厨给你们多做点米饭吃!” 一听到这所有的佃农都睁亮了眼睛,纷纷说道:“多谢叶掌柜了!” “还有一事,你们不必太小心玉茭子的枝干,把玉茭子采摘完之后,这些枝干可以直接砍下来把它们晒干拿去当柴火烧就行!” 这时候就有佃农发出疑惑了,“叶掌柜,不需要再让玉茭子重新长果实了吗?!” 不光是这位佃农这么响,旁边的佃农也是十分疑惑,如果按照番椒的生长模式来看,玉茭子的果实采摘好之后等一段时间不就能重新长了吗? 叶郁芜耐心解释,她来之前就用搜索系统仔细做好了“功课”,所以她的解释十分令人信服,“会长是会长,但是相比之前果实长得没有第一次好,建议还是采摘完之后砍了。不过你们得将采摘下来的一半玉茭子留下来,当做种子,有太阳之时把它晒一晒,过段时间可以再种。” “原来如此,多谢叶掌柜提点!” “干活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叶郁芜撸起袖子把裙摆绑好,走到田地里,都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管事和佃农们被她这个操作给震惊住了,诚惶诚恐的对叶郁芜说,“哎呦我的叶掌柜啊!您这是?这是要作甚?” “帮你们采摘啊!管事你们不是来不及嘛,我随便帮你们采摘!” 说完她已经把手伸向了番椒,从植物上摘下果实,“有没有多余的篮子?!” 旁边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说什么都不让她干。 叶郁芜装作很生气的叉着腰对他们说,“我要不亲自下地采摘,如何能知道这些作物种的怎么样?!” 眼见叶掌柜生气了,而且她说的话他们确实无法反驳,只好让她去做了。 旁边有人诚惶诚恐的拿过新的篮子递给了叶郁芜。 “还愣着干嘛!叶掌柜都开始干了!你们还要偷懒!”管事眼见劝不了自家掌柜,于是便对着旁边的佃农吼道。 旁边的佃农听到管事的怒吼声,立即拿起自己手上的篮子去田地里摘番椒。 叶郁芜摘的没有他们快,这些人干农活干贯了,采摘的速度比她快多了。 叶郁芜在一边采摘,这些佃农不敢靠近她,只能在另一边干活,时不时观察她。 原本和叶郁芜一块来的陈护院也没闲着,叶郁芜原本没想让他干活。 但是他看到叶掌柜一个女子都下地干活了,他一个男子站着看委实不好。 而且,他对这个番椒还是挺感兴趣的,所以他也跟着下地干活。 “陈护院,你不必做这事的。” “家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来今日就是为了护您来这里的,您都下地干活了,我一个下人哪里有站着看您做事的道理。” 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他一个暗卫让叶掌柜一个人下地干农活,不得把他削一层皮,为了保住小命,他当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做。 陈护院说完此番话,也撸起袖子开始采摘了。 叶郁芜旁边跟着管事和陈护院。 她一边采摘一边问,“这些番椒的产量预计有多少?” “亩产大概1石不到。” “这么少?”搜索系统里的资料显示现代辣椒亩产已经能达到五千斤以上了。 古代的农业技术不发达,产量没有现代高她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能这么低! “叶掌柜,已经不少了,粟与小麦的亩产为一石,这番椒产量已经不错了!” 作为曾经的暗卫的陈护院,对此还是很了解民生的。 管事也在旁边说,“是啊叶掌柜,您上次说番椒一年能摘二到四茬,比小麦的亩产好多了!” 听到这两人的劝解,叶郁芜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们默默干着活从中午看到了太阳下山,一天的劳作也算是结束了。 这时候叶郁芜提议后厨掰一些玉米煮一煮给大家尝尝。 大家伙一听要煮这稀罕物,个个眼里冒光,别人都没有尝过的东西,他们居然第一个就能吃了,真想知道这个味道怎么样。 虽然这些农户很用心的在种植玉娇子但是还是比现代的玉米小很多,也不是每个玉米能做到颗颗饱满,有些玉米长得坑坑洼洼,但是也能吃。 叶郁芜拿着被掰下来的一颗玉米,心里猜测应该是施肥不够。 这一次出门来庄子也算是有收获,她已经决定好,这次回去之后要好好研究一下种植作物的改进方法,尽量能让它们的产量增大一些。 虽然没有达到叶郁芜想象中的标准,但是一想到终于能在古代吃上玉米,她的心也算是有点安慰了。 不光光叶郁芜心里十分期待,现场的农户还有陈护卫心里也很期待。 庄子的厨子做饭还算可以,先是用番椒炒了好几道菜,也给一些不太会吃辣的人炒了几道没放番椒的菜。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重头戏——玉茭子。 玉茭子一盛上来,大家就看着盆里冒着热气的玉茭子就挪不开眼睛。 但哪怕大家都望眼欲穿,却没有一个人先动。 “叶掌柜,您先。” 叶郁芜知道如果她不先动手拿的话,这些人恐怕是不会敢伸手拿的。 所以她也没有推辞,而是顺手先从盆里取过一棒玉茭子。 刚出炉的玉娇子还很烫,他手一拿起就烫的不行,上下颠了几下,等手心适应了这个温度,她这才张口咬了一口。 味道就是记忆里的玉米味,这一吃,仿佛八百年没吃过玉米了,吃的她差点没有热泪盈眶。 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玉米,硬是给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大家快吃啊!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叶郁芜咬了一口玉茭子之后,一抬头,就看到坐在一旁的众人眼巴巴的盯着她吃,把她都搞的不好意思了。 叶掌柜都这么说了,大家这才伸手去拿盆里的玉米,由于盆小,桌子大,桌边坐的人多,所以他们只能站起来去拿。 第173章 玉茭子被抢购一空 叶郁芜玉茭子都没咬上第二口,就看到他们着急的去拿盆里的玉茭子,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被人抢走。 争先恐后的模样把叶郁芜看得一愣一愣的 “别急啊!玉茭子煮了很多,大家都有份的!” 管事的话立刻被让人群冲散。 “狗蛋,这是我先看上的!” “二朱,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可恶啊,这么饱满的玉茭子被你抢走了!” 叶郁芜可算知道他们为何要抢了! “你们都不怕烫吗?”叶郁芜看到他们拿到手里一点都没有被烫着的样子,发出疑惑。 “哈,不烫的叶掌柜,俺们干农活干多了,手里都有老茧,哪里会怕烫?”一边的农户咬着玉茭子对她解释道。 “嗯~好香甜啊!不愧是俺精心照料的!” “真的好吃,没想到这个玉茭子是这个味道!” 就连坐在一旁的陈护院都没空说话了,对于没吃过玉茭子的人来说,这个味道还是相当新奇的。 陈护院感叹,就连主子都没吃过的新奇东西,居然他先吃上了,当初被调来保护叶掌柜,还是很幸运的,不然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吃上这稀奇东西! 感谢殿下!感谢暗卫处各兄弟让给他的机会! 他们很快吃完一根,意犹未尽舔着玉米芯,眼看他们要把玉米芯吃了,她赶紧制止,“这个不能吃!” “啊?这样啊,好可惜这么大的玉米只能吃上面的果实。” “还有很多玉茭子的,不够再让后厨煮一些,种了这么多,总得吃的过瘾。” “多谢掌柜!” 面对他们的一脸遗憾,叶郁芜哭笑不得,不过她印象中玉米芯的作用还是很多的。 一想到这,她立马打开了脑海里的搜索系统,用意念在搜索框里输入:“玉米芯有哪些用途。” 然后又用意念点了一些后面的搜索,就这一会儿工夫,一大堆的信息铺面而来,叶郁芜都看不过来了。 她也不着急,一边慢慢浏览,一边啃着玉茭子。 这一看不得了,看完之后她立马坐不住了,没想到这玉米芯有这么多用途,简直就是个宝贝! 原来玉米芯不只是可以作为烧火的燃料,还可以用来作为饲料以及肥料,简直有太多用途了。 叶郁芜立马对管事说,“你让大家不要随便乱扔这棒芯。” “您放心吧叶掌柜,这东西这么稀罕,棒芯就算不能吃,我们也不会浪费的!” 管事说的没有错,这些佃农都是苦过来的,早年饥荒他们什么没吃过,如今这玉茭子他们虽然只吃了外面的果实,但剩下的棒芯他们那也是舍不得乱丢。 “到时候你让人把大家吃剩下的棒芯收好,我到时候有用处!”突然叶郁芜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还有!到时候剩下一半用来做种子的玉茭子脱落下来的棒芯也给我收好。” “好的叶掌柜!”管事虽然不知道,她要将这棒芯留下来有什么作用?但还是听话的应下。 “还有一事,前段时间让你准备的土豆苗,你准备好了吗?” “回掌柜的,除了从海外带回来的活苗种下了,还有一些土豆正在催芽,估计等番椒和玉茭子种下,就能种这些了。” 叶郁芜点点头,表示了然,心里哪怕再着急,也知道种地是急不得的。 “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天色已晚,饭也吃饱,叶郁芜也得离开了,这时候陈护院走到她面前,结结巴巴的询问她。 “叶掌柜,这玉茭子很不错,我想、我能不能要点带回去给我的兄弟们尝一尝,您放心,我可以付钱的。” 叶郁芜没想到他过来就是要对她说这件事,她勾唇一笑。 “看我,居然忘记了!本来种这些玉茭子就是想要满足我自己的口腹之欲的,第一批种的玉茭子我并不打算都卖出去,一半做种,另一半当然就是给自己人吃了。” 陈护院没明白她的意思,直愣愣的看着她。 叶郁芜转头吩咐管事,让他再备些玉茭子她要带回去! 没一会儿,几个农户把新摘下来的玉茭子放到两个大筐里,抬上了她的马车。 叶郁芜伸了伸自己腰酸背痛的腰,坐着马车回到府里。 回到府里之后,她让人把筐子抬下来。 在筐子进入后厨前,她对陈护院说,“你拿一些回去。” 然后她又转头对大厨说,“明日府上就吃这些玉茭子,除了明日要吃的,你们再备上一些,明日我要送人!” “是家主!” 陈护院正在挑玉茭子,画屏听到声音跑了过来。 “姑娘,这些?这些是何物?!”画屏一脸惊奇的看着地上的大筐。 “这可是好东西!明日你便能尝一尝了,对了!你也挑一些,给你阿爹和弟弟送过去尝一尝!” “多谢姑娘了!”画屏高兴极了,连忙和陈护院一块在筐里挑。 他们两人没拿多少,毕竟手上也拿不了多少东西。 陈护院得了新玩意儿,一回到院子里,正在偷摸练武功的几位立马围了上去。 “陈老大,你怀里抱的是什么!”这人用手一摸,发现外面包裹的是叶子,但他只有摸这一次的机会,陈护院在他摸这第一下的时候快速躲过身子。 “陈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就是啊!你怀里到底抱的是何物?为何如此稀罕?给我们瞧一瞧嘛?!” 大家都是暗卫处的顶尖高手身手自然不容小觑。 但陈护院的身手也不是盖的,于是在小小的院子里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 但是陈护院好歹也是他们的上司几个人围攻他,竟没有从他身上讨到一点好处,连陈护院一片衣袖都没有沾到。 他们不满的说,“不给看就不给看!当我们稀罕!” “不是我不给你们看!这些我要给太子殿下的,你们不得摸!” 一听到他说要给太子殿下,几人瞬间没了方才的抱怨和吊儿郎当,立刻正襟危坐。 陈护院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把笑憋了下去,“放心吧!家主说了,明日后厨就会煮上,你们就可以吃到了!” 几人面面相觑,原来这玩意是吃的啊,瞬间没了兴趣。 第174章 好吃!爱吃! “殿下不是不喜吃食吗?怎么陈护院还给送过去。”在陈护院转身离开之际,有人发出疑问。 “不懂啊啊啊啊别想那么多了,上次殿下不是也喝奶茶和甜点了吗?我觉得不是不喜欢吃食,那是没遇见好吃的!” “也是!如今我们在叶掌柜的府上,面具都许久没带,我都不习惯了,要不是怕被人发现,我早就去茶韵和点上一桌的甜点了!可惜我的88vip卡了!暂时不能消费!没了甜点,我的心都跟着死了!” “当心点,你这番话可不要被陈老大听到,等会陈老大和殿下告状,你的月钱就没有了!还拿什么钱去冲88vip!” “就是啊!你知足吧一个月能领两份月钱!” 被劝说的暗卫情不自禁点点头,还被说,好像他真的是赚了。 而几人聊天的这会工夫,陈护院已经去自己的屋子里把干净的包袱翻找出来了,再把怀里的玉茭子放进包袱里,背到背上。 恰好今日他陪叶掌柜出去,不需要值夜班,于是趁着夜色,他施展轻功,离开了叶府。 夜色正浓,已经好久没有去止于书肆的祁竟越正在东宫处理政务。 突然听到书房外的敲门声,“殿下,自心回来了。” 祁竟越皱紧眉头,还以为叶郁芜那里出事了,便对着窗外朗声说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自心也就是陈护院小心翼翼的背着包袱走了进来。 祁竟越见此状,忍不住先开口问他,“你这包袱里的东西是何物?” “回殿下,这是属下今日跟随叶掌柜去庄子里发现的食物。” “哦?!”祁竟越讶然。 自心十分有眼力的将包袱取下,然后走到殿下的案牍前,把包袱掀开一角。 祁竟越的目光朝里头看,“这是?” “殿下,叶掌柜称此物为玉茭子,味道还不错,可以直接煮着吃。属下特从叶掌柜那拿回来,就是为了给殿下尝一尝。” “玲珑!”祁竟越对着外面喊。 “属下在!”外面的人听到声音回应,只是令人没想到,被叫“玲珑”的人发出的声音却是低沉的男声。 “将自心带回来的玉茭子拿到厨房去煮。” “是殿下!” 没过一会儿,房门外被打开。 一个身穿侍卫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低着头恭敬的将太子殿下案牍前的包袱带走。 门又重新关上了。 “说说吧,还有何事?让你一个暗卫都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祁竟越的洞察能力还是很厉害。 哪怕是自心极力隐藏,却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 “回殿下,这次同叶掌柜去她的庄子,属下竟发现叶掌柜的庄子大冬天居然还种着作物!” “冬天?种作物?所以你刚才给孤看的东西便是在这个冬天产的?”祁竟越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冬天和作物这两个词能够联在一起。 眼见太子殿下误会了,自心赶忙解释,“殿下,此物并不是耐寒生长的植物,那都是因为叶掌柜在庄子支起一个巨大的茅草房,叶掌柜和她庄子的农户都称其为‘温室大棚’,属下有幸进去过,里头别有洞天,作物居然能在里头生长的极好!” 自心越说越激动了,说的祁竟越都有点不相信这个真实性了,“当真如此神奇?作物还能在冬天生长。” “属下不敢欺骗殿下,只是叶掌柜说此温室大棚还不够完美,保温效果还不太显着……” 说到这,自心忍不住抬头偷偷瞄了殿下一眼,没想到一向冷漠的殿下,这会儿嘴角竟挂着浅笑。 “呵,我就知道她脑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能做出这样的东西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太子殿下每次在说到叶掌柜时,总是下意识用“我”代替“孤”说话。 自心心惊,不敢想象殿下能说出带着宠溺的语气。 “还有呢?你一五一十的将这几日在叶府所有的事说清楚!” 自心闻言,便老老实实地将这几日在叶府发生的所有事情同太子殿下说。 好不容易说完了,厨房的玉茭子也煮熟了。 已经有人试过毒,这才敢放心端上来给殿下吃。 毕竟这里是东宫,而且此物大家都从未见过,实在不放心就这样给太子殿下吃,于是便有人尝试无毒之后这才端上来。 祁竟越拿起热气腾腾的玉茭子,没有先入口,而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觉得植物长相甚有意思,而后这才慢慢的放入口中品尝。 “味道香甜软糯,不错。” 这会儿他算是真正对方才自心所说的温室大棚有了兴趣。 “如果你说到温室大棚如此厉害,那田间都用上此物,冬天不是想吃什么菜便能吃吗?!” “殿下恐怕不行,这些温室大棚费钱,冬日要用碳,夏日要用冰,恐怕农民无法承担。” “也是,是孤想的太简单了,不过这个温室大棚还是不错的。” 祁竟越手底下也有几个庄子,平日都荒废在那,偶尔种一些菜吃。 这倒是让他也来了兴趣,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个温室大棚怎么搭建,只能先将此事搁下。 太子殿下这里无事了,自心便回了叶府。 果然第二天,他们就吃上了玉茭子。 “这味道不错。” 护院住的院子里,几人坐在一块啃玉米。 “可惜每人只有一块。” “知足吧你,别人想吃还吃不到。” 坐在阶梯之上的护院忍不住刮了一眼,坐在石凳上啃玉米的护院一眼。 “诶,听说家主今日跑到厨房,说是要用这个玉茭子捣鼓出淀粉!” “淀粉是啥?” “无明写的话本你们看过没有,就是最新出的那本《槿朝小厨娘》里头就有说到芡,那个芡就是说的这个淀粉。” 有护院积极响应,“我看过,那家主做这个是想哪里干什么?” 陈护院突然在一旁补充道,“我听画屏姑娘说,家主想要做鸡蛋糕。” 坐在石阶之上的护院,忍不住大呼:“鸡蛋糕!《槿朝小厨娘》里的鸡蛋糕?!真能做出来?我一直以为是幻想出来随便写的!” 坐在这附院旁边的,忍忍不住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哎呀!你如此激动作甚!说话声音这么大,把我耳朵都震碎了!” 第175章 沉淀 “不怪小六激动,听说百味斋这种百年糕点铺都想要复刻这个鸡蛋糕,怎么做都没有成功过。” “不光是百味斋,汴京的很多铺子都想要做出这个鸡蛋糕,奈何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做的出来,很多人怀疑这只是随便一写,否则为何至今无人能做得出来。” 他们的本职就是暗卫收集情报,这些事自然也能清楚知道。 “不过嘛,家主是肯定能做的出来。”旁边一位还在啃着玉茭子的护院信誓旦旦地说道。 面对这位护院的自信发言,其他人却没有提出质疑。 因为他们都知道家主的真实身份,如果连她都做不出来的话,那么说明这个鸡蛋糕便是随便幻想写出来的,谁都做不出来。 “如今《槿朝小厨娘》里的很多菜系都被复刻出来了,就只有这个鸡蛋糕没做出来,真想知道这个鸡蛋糕长何样,味道是否如话本里写的那样‘绵密软和’!” “就算做出来我们也不一定能吃到,我们也就想一想吧!”旁边的人说着风凉话。 话虽这么说,但几人心里却还是升起一丝希望。 而府上的另一边,叶郁芜确实如他们所说正在厨房内研究怎么做淀粉。 淀粉倒是不难,只需要将玉米剥皮清洗干净以后。 将上面的玉米粒取下,然后晒干之后用石磨磨好之后,用细筛过滤几遍。 然后再放入缸中沉淀,沉淀过后便能得到玉米淀粉。 不过沉淀也要一点时间,所以叶郁芜在忙完府内所有的事之后,便让府内的下人提了一筐子的玉茭子去了书肆。 她刚一来书肆,就看到好几日不见的太子殿下。 “事情处理完了。” 祁竟越点点头,原本担心她会多过,没想到她说出这一句话之后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原本纠结的心更纠结了。 怕她问了他不好回答,她不问了吧,他的心里就不好受,感觉他没来的这一个多月,叶郁芜一点都不关心他。 祁竟越心里实在是矛盾极了,但是叶郁芜却没有给他矛盾的时间,她让府里的下人把筐子放到了书肆门口。 “这可好吃了,你快挑一些回去吃!”叶郁芜大手一挥,让他自己去筐里拿一些玉茭子吃。 祁竟越眼睛往筐里一瞥,哦豁,这东西他不是昨晚刚吃过吗?! 昨天晚上他一次性把自心带来的玉茭子吃完了,今晨肚子还很撑,没想到又来新的了! 叶郁芜对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再怎么理会他,而是叫着书肆内的人出来。 “叶掌柜,这又是什么好东西啊?!” “这叫玉茭子,就是……无明先生话本里写的‘珍珠柇’,我今早吃了,味道不错,只要水煮就能吃,也可以放些盐。”画屏对着大家科普道。 “好啊画屏,你和叶掌柜住在一块就是有优势,居然比我们还先吃到这等好东西。”白樽星在一旁打趣她道。 “别打趣了,你们快挑一些回去尝一尝!” 叶郁芜说完这句话之后,几人便开始在筐内挑出几根玉茭子。 没一会,玉茭子便被他们瓜分完了。 “可惜我哥不在,不然他也能尝一尝了。”白樽星捧着玉茭子叹了一口气。 在场的人听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近听说武安侯没有给她回信,白樽星担忧她兄长总是魂不守舍的。 而站在门口的祁竟越神色不明,似乎在思索什么。 “樽星,你放心吧,我庄子里还种了好些玉茭子,到时候你兄长回来,我让人去你府上送一大筐,让你兄长日日吃,吃个够!武安侯一定会没事的。”叶郁芜这时候出声安慰她。 “嗯!多谢叶掌柜了。”在叶郁芜的安慰之下她转忧为安,好歹心里的担忧消下来了一点。 “我哥哥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心里想着。 大家各自散去后,叶郁芜去前案算账,才刚站到案前,祁竟越突然站在她前方。 “你在担心他?”祁竟越眯起眼睛似乎要仔细端详她脸上的神情,想要看破她。 “是啊!怎么了?”叶郁芜拿起账簿开始算账。 她的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反而让他心里无端起来的醋意少了几分。 “放心吧,他无事。”祁竟越平淡的陈述。 叶郁芜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想到这人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这些事他会知晓也不足为奇。 “那便好。”这样白樽星也不至于会担心了,叶郁芜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这一口气偏生又被祁竟越怀疑上了,“你要怎样才肯接受我?” “哈?”叶郁芜惊住了,怎么话题跳跃的如此快,她都快接不住他的话了。 为何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个话题?她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叶郁芜正色道,“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在一起,未来你有想吗?你会给我什么样的身份?像我这样的身份,充其量也只能当你的一个妾室。” 士农工商,她哪怕现在是有官职的商人,但在其他人的眼里,她也只是最下层的商贾,他是太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商人。 “我是绝不可能为妾的,更不可能和其他人共享夫君,殿下,你又能否接受这一辈子只能拥有一个女子? 而且娶一位商人当正妻,还有就算我嫁人了,不会放弃我的这些买卖的,你你能否接受你的娘子成亲后抛头露面?就算你能同意,我也不会相信一个男人没有做出任何实际行动的承诺的。” 还有一点她没说,如果他真的能同意,他贵为太子,一定有许多人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商贾的,这些都是横在她们之前的鸿沟,叶郁芜根本不敢赌一个男人。 不管是面对武安侯还是太子殿下,叶郁芜的想法始终没有改变。 “……”祁竟越说不出话来。 其实叶郁芜说的这些他未尝不是没有想到,只不过今日不知为何对着她恬静的脸,他忍不住问出心里的问题。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叶郁芜会直接将此事说到明面上来。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说话从来不拖泥带水,祁竟越听了更心动了。 第176章 去温室大棚内挑新鲜玉茭子 “上次你和武安侯也是这么拒绝的。” “你跟踪调查我。” “恰好经过” “呵呵”叶郁芜根本不信。 “你放心,我不是随便给承诺之人,给了便会做到。” “等等,我们不聊这事了行吗!”她实在头疼的很,这些男人怎么心里老想着谈情说爱这码子事?! “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叶郁芜把手里的账簿放在他手上,还有算盘也一并推到他的旁边,“你就帮我把这些账簿算明白!实在头疼的很!” 祁竟越的话被打断,无语的看着她,“你就这么放心把账簿给我算?” 莫名其妙的太子殿下将自己哄好了,又开始了自我脑补,都这么信任他了,怎么不算是爱呢? “我就信殿下您!”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免费攻,替他算账,叶郁芜违心的说出这句话。 当然还有一句真心话是:你都是太子殿下了,应该也看不上我账簿里的这些钱! “嘿嘿!小小账簿根本难不倒殿下您!”叶郁芜麻溜的拍着他的马屁,果然他很受用,应该说他只受用叶郁芜拍他的马屁。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帮你算账了你要干嘛?” “殿下,我很忙的,书肆还有一堆杂事等着我处理!”说完这句话,叶郁芜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祁竟越一人在原地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提起笔帮她算账簿。 叶郁芜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玉茭子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只是小范围的…… 在把玉茭子带到书肆的第一天,梁素馨偷偷摸摸的找到叶郁芜。 “叶掌柜。” 面对笑的十分灿烂的梁素馨,叶郁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你别这么笑啊!有何事?” “嗯……就是……您那还有玉茭子吗?” “啊?还有些,怎么了?” “我先从您这买一些。” “你要多少?” “像昨日那样的一筐?”梁素馨试探性问道。 叶郁芜答应下来,“可以啊,这是你要买这么多干什么?昨日不是给你好些了吗?” “诶,您别提了,我昨日把玉茭子带回去,没曾想,就煮了一顿,全被家里人吃完了!我爹娘还惦记着,想多要些,这玉茭子长得好看,京中人没见过,我爹爹还想拿去送人呢!” “拿这个送人?”叶郁芜有些不可置信。 梁素馨点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因为我这是第一批,而且还是用温室种成的,价钱会有些贵。” “多少钱都买!”梁素馨就差没拍胸脯展示自己的财大气粗了。 “不过能否让爹娘自己挑?要新鲜的。” 叶郁芜略微一思索,点点头。 这时候祁竟越突然也走了过来,“咳,我也想买些。” 叶郁芜始料未及,望了一眼他,“你也吃完了?” “嗯……”其实他根本没来得及吃,皇姑姑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一回东宫,直接把他手里的玉茭子扣下带走了。 而且还放话让他多搞些,毕竟稀奇物得多尝尝鲜。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直接带你们去我庄子挑。” “如此甚好!”梁素馨开心说道,她早就知道叶掌柜的庄子有很多从未见过的作物,这次她也得好好瞧一瞧。 “你们要去叶掌柜的庄子?”这时候路过的白樽星也听到了。 “是啊!”梁素馨这会高兴,欢快的回答。 “我、我也要去!”白樽星积极的走了过来,拉着叶郁芜的手腕撒娇道。 “你去干什么?!”梁素馨无奈的看着白樽星。 “早就听说叶掌柜的庄子有许多闻所未闻的稀奇物,我当然要去看看,顺便当做采风,到时候写在报纸上!” “真是拿你没办法!”叶郁芜宠溺的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姑娘我也想去!”她们一转头,就看到几人站在墙后,探头探脑的。 叶郁芜扶额,“你们这是太闲了!” “嘿嘿,姑娘,让我们一块去吧!就当是长长见识!”画屏走了过来,搂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腕。 叶郁芜被迫妥协,“拿你们这些祖宗真没办法,庄子只是多种了些作物,没什么好看的!” “那您是同意不同意吗?”白樽星和画屏连番摇着她的手臂,叶郁芜被摇的不堪其扰。 “去去去,都去!但是你们注意点,梁素馨爹娘也会去,你们不要冲撞了人家。” “叶掌柜你就放心,我爹娘私下很好的,大家都是小辈。” 打定主意,叶郁芜找了一个时间。 梁素馨的爹乃是骠骑大将军,他们要来,叶郁芜的庄子自然得收拾好,来迎接他们。 只不过真到了这一天,祁竟越这里倒是画风突变。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帷帽,将他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 但身上还是穿着女装,要不是身高,梁素馨等人真的怀疑他是个男子了。 梁将军和将军夫人的马车一到,叶郁芜早已在外面等待他们了。 梁将军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迎面走来迎接他们的叶郁芜,心里很是感慨。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回来“无明”的庄子。 梁将军身为一品大臣,自然也是知道叶郁芜的另一层身份。 前几日从女儿那里吃到玉茭子,他心情难掩激动,这新奇东西其他同僚还没吃过呢!他就先吃上了!他骄傲极了。 下了早朝之后就和同僚吹嘘,同僚之中有人不相信他的话,有人则表示也想尝一尝。 梁将军便起了心思,觉得这是一波吹嘘自己的机会,也可以打这些人的脸,还能当做手信赠予他人,走走关系。 所以便让自己的女儿去询问叶郁芜这玉茭子能否购买? 没想到不仅可以买,还能去她庄子参观一番,怎么能不算是一种意料之外的惊喜。 “梁将军” “诶,不必多礼!”梁将军笑容满面的看着叶郁芜,眼睛里是满意。 此刻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没有阻止女儿去止于书肆历练,否则现在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比其他人先吃到稀奇物了! 梁将军心里美滋滋的,偏头一看庄子外还站了一群人。 叶郁芜连忙出来解释,梁素馨也走出来一块和叶郁芜说。 梁将军听了没有多大的反应。 “也好,今日大家一块来叶掌柜的庄子采风!” 第177章 去庄子参观 “庄子不大,还望梁将军海涵。” 梁将军招招手豪迈的意思是不在意。 就这样一行人走进了庄子内。 一边走,一边聊。 “唉~近日无明先生已经许久没有出话本了,不知道何时能出,叶掌柜,无明先生是在你们书肆出书的,那你应该知道吧?”梁将军实在憋不住了,出声问道。 他的目的太强了,带着帷帽走在他们后头的祁竟越的眼角都忍不住抽搐。 “爹!”站在梁将军旁边的梁素馨忍不住皱着眉头喊了他一声。 不是说好了不问此事吗!怎么又变卦了!梁素馨心里生气,偷偷用手掐了掐自己老爹的手腕。 但梁将军是谁,多年征战沙场,身体练的跟铜墙铁壁似的,女儿这点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一点也不疼,反而梁素馨手指疼。 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果然无时无刻就会被人猝不及防的催更,已经习惯的叶郁芜淡定的回答道,“您放心,过不了多久,话本会恢复连载。” “那就好!”梁将军笑脸盈盈的说道。 这时候将军夫人也说话了,“听说叶掌柜和无明先生关系好,我十分喜欢无明先生的话本,听说汴京的小女子们时兴笔耕者的签名,我能否请叶掌柜帮我要一份呢?!” “自然可以的。”将军的这位夫人说话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不会让人反感,果然如梁素馨所说,她阿娘的性子极好。 “太好了,多谢你叶掌柜,我想要无明先生的亲签已经很久了,可惜市面上极少,我都抢不到。” 梁素馨无奈,没想到在家嘱咐了这么久,她的爹娘这么快就暴露了本性。 她爹娘可是无明先生的头号书迷,两个各自买了无明先生所有话本收藏,平时可宝贝了,一点都不舍得对方碰。 梁素馨偷偷走到叶郁芜身侧,小声的对她说了一声抱歉,“我爹娘的性格就是如此。” “无妨,只是我没想到你爹娘如此平易近人,与我见到的权贵高高在上不同。” 说话间,身后的人突然发出惊呼。 “远处怎么有好几座茅草屋?” “这茅草屋建的好大啊!” “叶掌柜您又捣鼓出了什么好东西?”梁将军见了忍不住问她。 “呃,其实也没什么,这是我研究出来的温室大棚。” “温室大棚?!”所有人一听到这个名词,眼睛立刻噌的一下发亮。 “好啊!掌柜,我就知道您又偷偷捣鼓些我们没见过的东西!”白樽星这时候揽着梁素馨的手对叶郁芜控诉道。 “哪有!”叶郁芜淡定的反驳。 没有人注意到梁将军的激动。 好在这会到了温室前。 叶郁芜等人掀开厚重的茅草帘子,一行人进入大棚内。 里头温暖又潮湿。 “这里头好热啊!早知道不穿这么多衣服了!” 如今冰雪消融,算是春季最冷的时候,里头却十分热,几人穿的厚,没有一会就出汗了。 但是他们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而是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眼前密密麻麻的植物排列整齐,红色的番椒和黄色的玉茭子交叉生长着,硕果累累的景象怎么也想不明白会发生在冬天。 地上的茅草踩上去十分软和。 这个大棚内有好几名佃农在拿着篮子采摘。 叶郁芜招呼他们一块到玉茭子的作物前挑选。 “梁将军和夫人想要哪些,我让农户们现场采摘下来。” 梁将军和梁夫人早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住了,完全忘记自己是来挑选新鲜的玉茭子的! “这、这些都是用温室大棚种出来的?”梁将军有些懵了,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说出明知故问的话来。 “是的,您放心这个温室大棚种的蔬菜都是新鲜的,也没有副作用。”叶郁芜就是知道一些权贵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解释了一句。 “当然了,叶掌柜我是十分相信您的!” 叶郁芜不知道为何梁将军对她如此相信,要知道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梁将军对她异常的恭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这么多玉茭子恐怕很难种活吧?” “其实还好,玉茭子产量大,容易饱腹充饥,营养价值也很高。” 这一听“产量大、容易饱腹充饥”梁将军和身后站着的祁竟越眼睛亮的不能再亮了。 梁将军稳了稳心神,又继续问道,“叶掌柜,我有一事不明白,为何这两种植物要一块种呢?是有什么讲究吗?” 带着帷帽的祁竟越头一次觉得五大三粗的梁将军总算聪明点了,能问到重要的地方。 “那倒是没有什么讲究,只是此法为套种,玉茭子和番椒一块种能提高土地利用率和两种作物的产出,还能减少虫灾,促进植物生长。” “叶掌柜,你实在聪慧,老夫今日算是开眼了!”没想到来庄子一趟还有这收获,梁将军激动的不行。 “梁将军过誉了,我只是想要种点作物自己吃,剩下一些到时候会拿出去卖。” “这个温室搭建很贵吧?” “这个温室搭建起来倒是不贵,真正费银子的是温室之内要烧的煤炭。种些过季蔬菜尝尝鲜倒是可以,平时种应季的蔬菜水果那成本高了。” 然而梁将军的重点却是在她的前半句。 “这倒是不错,有时候也能吃到其他时节的蔬菜。不知道叶掌柜有没有兴趣,帮我的庄子也搭一个这样的温室?您放心,您尽管开价。” 这也算个人情,叶郁芜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两人在此商定了价格。 “叶掌柜,我觉得您要是做这搭建温室的生意,必然也能赚到许多银子。”毕竟有很多达官贵人的府上都需要这样的温室。 梁将军是真心喜欢叶郁芜这样的女子,这才与她说这番话。 叶郁芜也在认真考虑这事。 两人聊好章程,梁夫人那处也已经选好了一大筐的玉茭子。 见梁夫人都挑选好了,而祁竟越却迟迟没有动作,站在最后面,于是叶郁芜上前催促他挑选。 梁夫人第一次见长得人高马大的女子,一时有些呆愣。 “这位是?” “娘,‘她’就是我之前和你们提到的清鸣。” 第178章 耐人寻味 “原来你便是清鸣啊!”梁夫人恍然大悟。 祁竟越和叶郁芜不解梁夫人脸上耐人寻味的神情。 但祁竟越没有忘记此刻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于是他像平时那样捏着嗓子,装出沙哑破碎的声音对梁夫人和梁将军行礼。 叶郁芜这会听他沙哑的声音,就明白他不想要暴露身份,于是主动对梁夫人解释道,“夫人,清鸣的嗓子坏了,所以声音有些不好听,还望夫人见谅。” 梁夫人说了一句“无事”而后笑眯眯的让清鸣起身,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打转。 沉默一会儿,梁夫人出声问:“你们两个还好吗?” 叶郁芜、祁竟越:? 虽然不解但还是回答:“还好。” 不知梁夫人何出此言。 梁素馨一见母亲这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心里瞬间懊恼自己回家之后和母亲聊书肆之事,现在好了舞到正主面前了。 “娘,你别问了!”她附身耳对梁夫人小声说道。 梁夫人不以为意,好不容易看到一直被馨儿挂在嘴边的二人,她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又继续对他们两人说,“我听馨儿说,你们二人最近在吵架?” 梁素馨有些尴尬了,小心打量叶郁芜和清鸣的脸色,清鸣带着帷帽看不清神色,叶掌柜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的表情。 梁素馨就后悔自己同母亲说他们两人之事,此刻真想打自己两个嘴巴以示效尤! “梁夫人,我们并没有吵架。” 这句话一出,隐藏在帷帽之中的清鸣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 是没有吵架,只是单方面一直躲着他! 上次本来在杂物间内说开了一些,后来又因为他被父皇叫走。 一个多月没来书肆,她又对他生疏许多,他心里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两个的互动梁夫人看在眼里,猜想她们两个兴许还在吵架。 “那便好,不过两个人之间时常会有些打打闹闹是正常的,我和馨儿她爹也时常因为一些小事吵闹,但是他一哄我,我便气消了。” 梁素馨扶额,娘啊,你这就差没明示了,说的这么直白,到时候叶掌柜和清鸣就该不好意思了,说就说吧,为何还要拿她爹做举例! 梁夫人就是被梁将军宠成如此性子,她说完这句话十分慈爱的看着叶郁芜和清鸣两人,“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好好在一起。 后面这句话梁素馨真怕她脱口而出。 而梁夫人还在心里感叹这两个女子不易,越发心疼她们了。 叶郁芜也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梁将军和夫人了,但她嘴上还是说着好。 “不打扰你们二人了,快去挑玉茭子吧!” 说完后,清鸣和叶郁芜去地里挑玉茭子了。 不远处的梁素馨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娘,你干嘛这么说啊!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说这些的吗?” “娘这不是忍不住吗!两个女子冲破世俗,好不容易在一起,她们吵架了,我一个长辈当然要劝解她们了,她们多不容易啊!”说到后面,梁夫人都忍不住为她们叹气摇头。 “她们在极力隐瞒自己的情感,就是怕我们发现,对她们有异样的眼光,我们好不容易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您今日如此明显的提醒,她们如何不知道?!” 梁素馨气鼓鼓的离开了。 梁将军这时候走了过来,“她又怎么了?” “是我多嘴。” 说完这句话,梁夫人突然抬眼朝不远处的叶掌柜和清鸣望去。 梁将军也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而后他们就看到原本站在被茅草铺着的田埂上,叶郁芜没有站稳,脚一滑,就要摔倒,被清鸣一把搂住。 梁夫人:! 磕到了! 梁将军:? 怎么感觉这两个女子有些不对劲? “她们俩这是?” “你一个大老粗,哪懂这些?”被夫人暗讽了的梁将军说不出话。 “咦?”这时候梁将军发出疑问,“怎么感觉戴着帷帽的女子身影十分眼熟?” “定是你的错觉,你两眼昏花的时候还少吗?” 梁将军:? 怎么回事,感觉夫人今天的火气很大?! 采摘完之后,他们没有立刻走,而是留在庄子,又吃了一顿庄子的厨子做的饭菜。 梁将军顺势询问了叶郁芜能否卖一些玉茭子的种子给他。 叶郁芜也没有含糊,只说自己过段时间采摘完玉茭子,晾晒完之后才能剥下种子。 如果梁将军不愿等的话,也可将今日采摘的那一筐玉茭子取一些拿去晾晒之后再去播种。 梁将军受教了,“原来这玉茭子这样便能种了。” “之前叶掌柜说玉茭子的产量大,某斗胆一问,这玉茭子一亩可以产多少粮食?” 叶郁芜思索了一下,“大概能产2.5石的粮食吧?” 梁将军:! 有此等好东西他现在才知道! “叶掌柜,您那还有多少玉茭子?” “?” “我全都要了!” 同在一旁听“墙角”的祁竟越:梁将军您“胃口”可真大! 不理解梁将军为何突然激动的叶郁芜斟酌的想办法拒绝了他,“实在抱歉梁将军,我手里的玉茭子也不多了,剩下一半我还打算做种呢,实在不能卖给您。” 听到叶玉无的话,梁将军也瞬间冷静了下来,“要不这样,你种的下一批玉茭子,到时候再卖给我一部分?” 这样自然好的,于是叶郁芜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定下来了,梁将军心里笑呵呵的,感觉这一趟不白来。 吃完之后,梁将军又买了些番椒回去。 而后带着妻女回将军府了。 这一趟也算是满载而归吧! 没过多久,叶郁芜派人去梁府内建了温室。 原本梁将军在此之前是和叶郁芜说要在庄子内建温室大棚,但后来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在他的将军府上特地空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用来建造温室大棚。 温室大棚建好了,还在里头种了许多过季的蔬菜水果。 府内的园丁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东西,原本还不相信这个温室大棚能把菜种出来,但是他种了黄豆,没过几天黄豆就长了出来。 还有很多植物都已经生根发芽了,他这才相信这个温室大棚可以种植很多蔬菜。 为此园丁在种植这些蔬菜的时候愈发的小心翼翼照料。 第179章 稀罕物 梁将军在得了玉茭子之后没有多久便给大臣们送礼。 给他们送的就是玉茭子,尤其送给了同他交好的同僚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纷纷来询问他这个在何处买的。 这些人哪见过此等东西,后来才知道这个玉茭子尊贵的很,且只有一个地方有卖,一个个背地里偷偷去找叶郁芜,想让她卖一点给他们。 恰好这个时候温室大棚内的蔬菜有一些已经成熟了,梁将军忍不住想要炫耀的心,于是便请了这些同僚一同到他府上聚会。 这些同僚在他府上看到一些过季的蔬菜水果居然出现在他的餐桌上,感觉到不可思议。 梁将军忍住脸上的嘚瑟,“诶,这可得多亏了我府上的温室大棚,才能吃到这些新鲜的过季蔬菜。” “什么温室大棚?!”这些人都是官场上的人精,很快便从他的话中抓住了重点。 梁将军见饭菜吃的差不多了,便把他们领到自己的菜园子。 “你管这叫菜园子?!” 一行人看着眼前形与其他茅草屋不同形状的屋子的发出了疑惑,把菜种到屋子里? “这个便是我同你们说的温室大棚,家中想要吃什么过季的蔬菜和水果都可以在里面种,就连冬天蔬菜都能在这个温室大棚里茁壮成长。”梁将军兴奋的同他们介绍。 “?”几人面面相觑,各自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 “梁将军夸大其词了吧!”有人还是不相信。 毕竟每种作物只能在相应的季节里种植是大家所认为的自然规律,现在居然告诉他们这些规律也能被打破,他们如何能够相信? 梁将军知道这些人古板的很,不愿意相信,那就带他们进去看看,毕竟眼见为实。 所以他也不废话,便领的这些人进了大棚内。 这些人一进大棚内,果真看到了各式各样的蔬菜在温室大棚内。 有些已经发芽成长,有些已经长出果实,看上去快要成熟了,眼前这副场景让他们原本不相信的心理,开始动摇。 “居然有如此神奇之事!梁永瓒你何时有这等东西不早些同我们说!”一旁的同僚激动到直呼他的姓名了。 梁将军并不在意此人直呼他的姓名,反而笑呵呵地说道,“这可不是我研究出来的,做出此等东西的另有其人。” “何人?”大家异口同声的问他。 “止于书肆叶掌柜!” “又是她?!” 这群人精可还记得之前她被压到御前的模样,如今才过了不久,她又做出新奇的东西了,不怪这些人不惊讶。 没想到就是这短短几句话,梁将军“带货”成功。 这几人在参观了梁将军府上的温室大棚之后便找上了叶郁芜。 想要让他们也在自己的府上或者是庄园里盖一座温室大棚。 这样到时候想要吃什么东西,只要在大棚里种就能长出来。 刚开始叶郁芜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有这么多达官贵人来找她,不是要购买玉茭子就是要她帮忙搭建温室大棚。 因为供不应求,其价格已经翻了一倍。 后来叶郁芜知道是梁将军在背后相助。 她甚是感激,于是她便想要答谢他。 梁将军却不要她花钱买贵重之物答谢,只要了玉茭子。 由于送礼之后,不知道从哪里的大臣知晓他有此物,纷纷来找他要,他府上已经没有多少了。 但是他知道叶郁芜手里还有不少存货,他可是听说她府上日日都在吃玉茭子,用玉茭子煲汤、炒菜各种烹饪,吃的不亦乐乎,梁将军眼馋的很。 不过不得不说,梁将军这个想法还是很划算的。 此刻才刚进入春天,她手里的玉茭子剩的不多了,自然留下一大部分自己吃,剩下的拿去播种,其他大臣也从她手里买不到玉茭子了。 于是手里还有些存货的梁将军遭了殃。 玉茭子是没有了,但是番椒叶郁芜手里有很多。 这时候汴京之内的番椒数量已经十分稀少,叶郁芜就趁着市场对此需求量极大的时候开始贩卖番椒。 如今这些酒楼、饭馆有些炒菜要用番椒炒,自然少不了番椒。 正愁着没地方买到这些番椒的时候,这些商人发现叶郁芜这里居然有卖。 于是他们便找到叶郁芜,和她商议打算从她这里买到番椒。 刚开始叶郁芜还在愁着如何让人来她这里买番椒,就有人找上门了。 率先找她的是明月酒楼的掌柜。 这位明月酒楼的掌柜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她手上有大量的番椒。 他找到叶郁芜商讨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聊了此事,过程两人聊的还是很愉快的。 很快就决定好明月酒楼的番椒从她这里采买,叶郁芜只需要每日派人将番椒定时送到明月酒楼。 明月酒楼的掌柜走后,又陆陆续续有人从她这里进番椒。 她如今不用愁番椒如何能够卖出去,就有人来她这大批量买进。 由于只有她这里有,于是价格都能让她来定。 叶郁芜靠此又大赚一笔,而后给庄子每个人发了一吊的钱作为这段时间辛苦的奖励 庄子的每个人都很高兴,越发觉得来到这个庄子十分幸运,干活也有了动力。 而祁竟越刚得的玉茭子被长公主洗劫一空,她还算有点“良心”给他留了一根,祁竟越当场气笑了。 然而没想到,没多久梁将军就被招进宫内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陛下找他有什么事。 槿朝是每五天上一次朝,每五天休沐一天,这会儿梁将军还在军营里,突然就被传召。 他一到宫内,居然发现太傅这个老狐狸也在,除了他之外,殿内已经没有其他大臣了。 梁将军偷偷瞄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摸着胡子对他笑,没来的由觉得他这个笑十分意味深长。 这人又憋着什么坏了。 果然他在皇帝的一声,“起身”后,听到上座的天子突然问他“玉茭子”之事。 “梁将军,听说你近日得了稀罕物?” “回陛下,也不算什么稀罕物。” 梁将军感受到陛下的威压了,忍不住流汗。 第180章 被忽悠 “梁将军可是谦虚了,老夫可是听说你最近得了新鲜玩意,在到处炫耀,还给一些大臣送手信。” 太傅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补充道,太傅此话一出,梁将军立马扑通一声跪下了。 这事可大可小,万一被陛下误会,那便是腐败贪污之罪了!更狠一点便是通敌之罪! 梁将军这是汗流浃背了,心里慌得不行,极力解释,生怕自己没有解释清楚。 “陛下,臣送的东西只是一些吃的东西,臣前几日得了一种蔬菜,长相饱满,臣觉得不错,这才送几位大臣尝一尝。” “是吗?为何朕听太傅说你拿着东西到处走街串巷?” “陛下,梁将军拿的东西叫玉茭子,听说味道很不错,可惜老臣是没机会吃上了。” 梁将军还以为赵太傅要为他说话呢,没想到还没感动一秒,就发觉不对劲。 这后半句怎么听着有些阴阳怪气的呢? 梁将军这下彻底明白,赵太傅那是因为自己没给他送玉茭子,这才嫉妒的进宫告状来了。 想到自己府上的那几根不舍得吃的玉茭子,梁将军一咬牙对把东西上贡给陛下了。 “陛下,这玉茭子,正是老臣要进献给陛下的东西,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上献给陛下!” “哦?那这东西现在还在何处?”皇帝这下子高兴了,难得眯起一点眼角,心情莫名变好。 梁将军认命,让宫中的太监去到他府上把玉茭子拿到宫中。 而在这去拿东西的功夫,梁将军被赵太傅从地上扶了起来。 “早说梁将军要将此物进献给陛下嘛,老夫可是听说那些得了玉茭子的大臣,吃了都说好,就是不知道梁将军说好要进献给陛下的东西,怎么还给其他人吃了。” 梁将军这下更确定了此人就是老狐狸,还是一只记仇的老狐狸,不就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在他向他讨要玉茭子时,他拒绝后,他便记仇到陛下这里来添油加醋的说这些。 眼见赵太傅说完这句话之后,上座的天子朝他投来了探究的目光,他立刻又汗流浃背了,这要是回答的不好,那可就完了。 “自然是想要让那些人尝一尝味道如何,这才能确保无误的敬献给陛下,让陛下放心品尝。” 虽然梁将军说的话有漏洞,但赵太傅本来就没想要为难他,只是想要逗一逗梁将军。 看他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汗,感觉报完仇了,心里舒畅了。 赵太傅就是喜欢逗这些武官玩,心思简单,性子直白,可比那些人精共事轻松多了。 梁将军的这番回答,天子也没有在意,他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算是蒙混过关了。 没一会儿,太监拿着东西上来了。 陛下拿着一根玉茭子陷入沉默。 “这东西好吃吗?” 说到这个梁将军可就来劲了,“陛下此物不仅味道不错,而且还易于饱腹,且对身体也好!更重要的是此物产量高!” 天子来了兴致,“哦,那这个东西一亩能产多少粮食?” “回陛下能产二点五石的粮食!” “什么?!” 陛下和赵太傅都震惊了。 当时梁将军听到叶郁芜说出这个数目的时候也很惊讶,但是却没有像陛下和赵太傅这样震惊,一向庄重的陛下居然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赵太傅和皇帝如此震惊。 梁将军乃是武官对朝廷的一些民生国情不是很了解。 但是像陛下和赵太傅这样每日处理公务的人来说,他们在清楚不过这个数目表示的是什么。 南方的水稻一亩的产量只有二石,而这个玉米的产量都有二点五石了!这还不够惊讶。 但是皇帝和赵太傅很快镇定下来,“这个玉茭子是何时出现的?你在哪里得到的?” “这玉茭子老臣是在叶掌柜的庄子买到的,至于何时出现的,老臣也不知,不过老臣是在快开春之时买的玉茭子。” “老梁啊~此等重要的是你为何现在才说呢!” 赵太傅都快气死了,梁将军也有些懵了。 “这是何意?” “我问你,我们槿朝南方水稻一年的产量是多少?” “二石?” “像南方这种土地肥沃之地,好的徒弟也只能亩产二石,而这玉茭子的亩产居然有二点五,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这个玉茭子吃了对身体好,没有什么大的坏处,而且它能够让人提供饱腹感,我们槿朝要是能够种上这个也就能够解决一部分人的粮食问题。” “赵太傅你所说之事我又如何能不知道! 当初我听到这个产量的时候也很震惊,但是我很快便冷静下来。 植物虽然产量极高,但是目前它的种子不多,现在无法大批量的种植,我这才没有上报给朝廷。 不过我听说叶掌柜还在尝试这种大面积种植,我想他种下的这一批到时候我再从他这里买一部分种植。 等我成功栽培,这才能够上报给朝廷,否则现在就将此事禀告给朝廷,这将毫无意义。”梁将军正色道。 “原来是这样,抱歉梁将军,是老夫误解你了。” 梁将军表示并不在意,“听说这玉茭子也是从海外带来的,近日天气回暖,听说海上有很多船只准备出海,我倒是觉得可以让这些海客出海再去寻一些玉茭子的作物回来。” “这倒是可行,也是最快的办法了。” “既然陛下和赵太傅都知晓了,那么老陈这里还有一事要与陛下禀告。” “哦?何事?” “此事赵太傅最近应该有所耳闻?” “你说的是……”赵太傅挑眉说道,但是话说到一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正是!”梁将军自然知道赵太傅想要说的是什么,于是他点头应答。 皇帝听着底下自己的两个大臣在那打着哑谜,心里痒痒的,想要知道他们到底在打着什么哑谜。 好在梁将军并没有隐瞒多久,只是让皇帝移步到他的将军府内一看究竟。 皇帝要来将军府内,一早便有人出宫通知了梁夫人,连梁素馨也回到府内精心打扮一番。 第181章 皇帝去到将军府 皇帝出宫的排场很大,在他要出宫的必经之路,有许多御前侍卫提前开路,让皇帝的轿辇可以通畅无阻。 没过多久,皇帝的轿辇便来到了将军府外。 作为镖骑大将军的府邸,自然气派非凡。 而皇帝的出现则给将军府带上了荣光。 皇帝还未下轿子,轿子旁的太监率先出声,用他那尖锐的声音大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府内的主子和奴仆听到此声连忙出来跪拜。 皇帝从轿辇走了下来,让他们起身。 “无需多礼,朕只是出宫巡查,不必紧张。” 皇帝说完这话之后,赵太傅和梁将军从皇帝的轿子后面下了马。 梁将军对天子说道,“陛下,请……” 皇帝冲他点了点头,迈开脚率先进了府,原本站在门口的梁夫人等人识趣的分开站在门的两侧让开了一道宽敞的路,让皇帝等人进了府。 皇帝率先进乐府赵太傅和梁将军,这才紧追其后。 在梁将军要跟着皇帝进府之前,他冲自己的夫人点了点头,算是给她安抚。 果然梁夫人看到他望过来的眼神,瞬间安心了。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跟随着皇帝进到府内,梁夫人对一旁的奴仆吩咐道,“让人准备好吃食!切记不容有闪失!” “是夫人。” 良夫人吩咐完,正要跟在皇帝一行人的身后之时,突然一位御前公公朝他走了过来,他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东西。 这位御前公公佝偻着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对梁夫人道,“夫人这是玉茭子,陛下出宫急,原本要尝一尝这个的味道,但是宫中没有御厨会做此蔬菜,可能要劳烦夫人去准备这道菜了。” “这是自然!”梁夫人让身边的仆人将这位太监公公手里的玉茭子接了过来。 眼见事情已经交代完了,这位太监公公便退下回到了皇帝的身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动作。 皇帝走在最前面,梁将军在一侧为他指路。 没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一块空地上而空地上建造着一个巨大的茅草屋。 “这是何景致?”皇帝误以为,梁将军改变了品味,居然在府内建茅草屋为景观。 梁将军没有率先解释,他勾唇一笑,而后命人将帘子打开,“陛下请进!” 皇帝瞧了一眼他,略带犹豫的走了进去,一进入茅草屋才发现他脚下踩得松松软软的东西竟然是一堆茅草。 这又是在干嘛?皇帝疑惑。 其他人没有进来,只有赵太傅和梁将军进到屋内。 这时候皇帝发现这个茅草屋似乎不简单。 “这里的温度居然很高!”然后他又看到了茅草屋内种植的植物又是大吃一惊。 梁将军见目的已达成也不绕关子了,便和皇帝介绍起这个茅草屋。 “温室大棚,想要吃什么季节的蔬菜只要在这个大棚内种植便可以吃到?!” “正是!不瞒陛下,如今汴京内已经有许多人家中建造了此物,不过此物比较耗银子,种些过季的蔬菜水果倒是可以,平民大面积运用的话恐怕不可行。 冬季的话需要用煤炭,夏季需要用冰,平民百姓根本买不起这些蔬菜,所以此物也只在有钱人家内建造。” 这个时候赵太傅的心情又久久不能平复,他脑子一转瞬间又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 “此物种植的蔬菜水果虽然平民百姓用不起,但是别忘了,除了槿国还有其他国家的世家贵族用的起这些蔬菜水果,而且这个温室大棚不受天气的影响,种植些这个时节所没有的蔬菜,这便是这个温室大棚的优势。” “爱卿的意思是用温室大棚种过季粮食卖到其他国家。”皇帝一下就抓住了赵大夫话中的重点。 “妙啊!此法妙啊,这样还能打开其他国家的国门” “近日精糖不是还剩下许多吗?加上好几倍的价格一同卖到其他国家不就好了,这样就能增加国库银子!” 一听能够增加国库银子,梁将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得不说赵太傅你的想法就是好,不过这个负责去其他国家做生意的商人恐怕得精挑细选。” 一时之间心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让叶掌柜负责此事如何呢?”良将军大胆开麦,但他此话立即受到了两人的严厉拒绝。 “叶掌柜如何能胜任这个事情,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出使到其他国家万一临时倒戈去了其他国家不回来了怎么办?” 梁将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弱弱的说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且不说会不会,叶掌柜走了谁来写话本……咳……谁来写出这些造福槿国的好东西!”赵太傅心里一紧,差点说漏嘴了。 梁将军心想也是,他就指望着叶掌柜写的话本下饭吃的,她要是真出使到其他国家,哪里还有时间写话本,那他的这本《槿朝小厨娘》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看到! “此事先按下不谈,先将这温室做起来。”皇帝沉默一会道,“朕底下有一片庄田,平时由管庄太监直接掌管﹐由宫廷自行支配,正好可以先试做温室大棚。” 几人商谈好事项就到了吃午食的时辰了。 皇帝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温室大棚,三人看这温室大棚就如同行走的银子。 离开温室大棚,三人坐在将军府的正厅之内,皇帝自然是要坐在主座之上,除了随身伺候的太监,屋内就只有他们三人。 皇帝看到桌上上的几道菜中居然有番椒眉毛挑了挑。 梁将军瞬间明白皇帝的意思,解释道,“咳,陛下,这些番椒也是从叶郁芜那买的,听说她那里的番椒有不少,过段时间市面上应该不少。” 皇帝听完后没有回话,而是拿起筷子,将菜夹到自己的碗中尝了一口。 这些菜在上来之前已经试过毒了,皇帝便放心将菜送进嘴里。 其实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用番椒炒的菜了,这一整个冬天,天气太寒冷,番椒也不长了,汴京内番椒也没了。 皇帝自然也吃不到,听说南方有种植,只是番椒生长也需要时间,所以他许久没有吃上。 第182章 第一次上早朝 这一口熟悉的辛辣味刺激他的味蕾,难得的令皇帝感到欣慰。 “府上的厨子倒是不错,与御膳房的御厨做法竟不太一样。” “陛下,可能是臣府上的厨子喜好研究各种不一样的膳食,膳食比较新奇,吃起来的滋味自然也与众不同。” 皇十分满意这顿饭,竟很快吃完了一碗,就在他想要吃第二碗的时候,梁将军却让人将玉茭子盛上来。 金黄饱满的玉茭子盛着热气被端到皇帝面前。 玉茭子的香甜味道钻入皇帝和赵太傅的鼻子里。 皇帝看着眼前的玉茭子,难得头一次不知道如何下口,梁将军立刻一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这样就盛了上来!为何不将玉茭子上的粒子取下!”这玉茭子不将茭子粒取下,天子要怎么吃,难道让天子不顾礼仪、不顾形象抱着玉茭子啃吗! 他平时就一个大老粗,以前行军打仗惯了,自然没那么多讲究,拿着玉茭子啃。 但陛下可不同,看来是平日他在府上太懒散,导致这些奴仆不会鉴貌辨色,才会出现今日这样如此大的疏忽。 好在皇帝并没有责罚,不然都够这些奴仆死上好几回了。 站在门外的奴仆屁滚尿流的走了进来,腿都快软了。 “奴婢这就下去弄!” 没一会儿,被仔细用刀削下来的茭子粒重新端了上来,精致的白瓷碗上还放着一个金汤勺。 不光是皇帝的面前多了一碗削好的茭子粒,赵太傅和梁将军的面前各自都放了一碗。 皇帝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软糯,还算不错。 将一碗玉茭子吃完,发现肚子果真很饱腹,饭菜再也吃不下了。 一旁的赵太傅也是如此。 “总算吃上这玉茭子了,味道不错!” 这时候赵太傅已经在心里幻想了好几番,槿国百姓种上玉茭子之后生活欣欣向荣的场面了。 三人心里默默的想,此物如此好,定要想办法将它推广开。 “陛下,已经派海客去海外搜寻玉茭子的植株了。”赵太傅明白皇帝陛下心里的想法和此刻的他不谋而合。 只希望百姓能吃饱饭。 皇帝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白瓷碗心里想着。 开春之后,叶郁芜的官碟已正式被吏部收录,而后她被告知不日便要早起上早朝了。 之后她问了盐铁史早朝要几点到,盐铁史回答她需要卯初到达宣德门。 叶郁芜在用搜索系统查了一下,发现卯初便是早晨六点,她的天塌了,每天最早要睡到九点起床的她两眼一黑,六点就要到宣德门,那岂不是四点左右就要起床了! “这么早!” 许是看出叶郁芜的生无可恋,盐铁史说,“这已经算晚的,宰相等一些官员五更天便要到待漏院进行早朝准备工作,还要看文书。” 五更天,那就是要三四点左右便要到宫内,打工人的天塌了,还好五天上一次早朝。 叶郁芜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叶郁芜很快发现自己庆幸的早了,等她四点就被人叫起来,这才觉得生无可恋。 迷迷糊糊的洗漱完,都不吃早饭了,又躺回去睡觉了,原本来叫她起床的画屏怎么喊她,她都起不来。 知道快到时间了,画屏一说话,她立马精神了,从床榻上窜起来。 “不行快来不及了!马车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 叶郁芜也顾不上许多,用尽全身力气跑,都不需要人扶,她就跳到马车上,头上的官帽都歪了。 底下的人都惊呆了。 “还愣着作甚,快走啊!”叶郁芜见马车车夫一脸呆愣样,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车夫如梦初醒。 “哦哦”随后鞭子挥动,一声“驾”清晰的在还尚未天亮的叶府外响起。 终于马车动了,朝着皇城的方向跑去。 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画屏有种老母亲的操心感,她的眼皮一直在跳,而且左边跳完右边跳,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如果叶郁芜在这里一定会告知她,之所以眼皮跳个不停,纯粹只是因为你睡觉没睡好的原因! 然而叶郁芜此刻着急的坐在马车外看着天边有些亮的天。 “王伯,来不来得及啊!我怎么感觉赶不上了呢!” “叶大人!您放心,我驾马车有二十来年了,绝对能赶上!” “你确定按照我们现在这速度可以赶的上!”叶郁芜怀疑极了。 “放心,您坐稳了!” 叶郁芜:?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身响亮的“驾”在空荡的街道十分响亮。 然后毫无准备的叶郁芜一下子朝车里头倒。 马车的速度此刻如同飞一般,把毫无准备的叶郁芜颠的东倒西歪,根本坐不正。 叶郁芜死死扣着车门的木框边,生怕自己被颠下去。 看着急速前行的马车,叶郁芜深深怀疑人生,她只知道飙车,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遇上飙马车。 也是头一遭。 好在这会儿时间太晚,去往皇城的街道上没有马车,他们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宫门。 一群官员正要要去宣德门的,突然听到马鞭声,以及快马疾跑的声音,纷纷转头去看,然后就见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朝着这里飞奔。 生怕这马车刹不住,一个个穿着庄重官服的官员大惊失色,想要往旁边逃。 好在一声“吁”,这马车立刻刹住了,马的前蹄也因此失重的高高抬起。 大臣们摸了摸汗,就见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上穿着和他们颜色一样的官服和官帽。 这些人之中有些人在殿外,离殿内甚远。 当时叶郁芜被抓到朝堂上时没有看清叶郁芜的样貌,所以这些官员大多没有见过她。 但是作为槿朝第一位拥有官职的女皇商,他们还是知道的她的,只是这些官员看她的眼里满是不屑。 到现在为止他们就是看不上女子为官。 而叶郁芜作为里头唯一一位女子,自然而然的会受到孤立排挤。 没一会儿,叶郁芜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摇摇晃晃的,差点没站稳,但是由于方才马车跑的太激烈,导致她被晃的想吐,一下马车,变得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好在她没吃早食,这会肚子里没东西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