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爱你》 前言 细雨微风凭栏,思绪如水蔓延。 伊人独立窗前,淡妆浓抹容颜。 远去的油纸伞,锁住深情的双眼。 画中私语的浮萍,芬芳谁的诗篇 别在轻叹夕阳又送走远山, 断桥虽断忠贞的爱依然在人间 鸿雁飞来升起心帆,吻皱西湖的思念。 醉我一千年。 很轻松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数月的故事终于在这个雨天结束了。其实开始的时候很喜欢那个散发着淡淡茶香的男子,他就像是我所期望的那一类男人。而上官子轩的灵感则是来源于我手机上的一款贴纸,那是韩国明星李俊基。从他演的“王的男人”中而感觉到一种凄美绝伦的爱,这种爱是摄人心魄,能让人明知是火,却还是愿意做一只飞蛾去扑它。开始的时候想表达的是对遗憾的看法,因为本身我就有许多遗憾。而如孔吉一般的子轩,就注定是最美的遗憾。可是当我写到后面时,突然觉的,当我们被一个人深深爱过后,在我们心里是否会留下某些印记呢?我想会的,即使深爱过我们的人死去,也会给我们留下一个永远磨灭不了的烙印,这烙印存在于我们的心灵当中。就像每逢刮风下雨就会犯的风湿病。当我们看到,听到,想到,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心就会隐隐作痛。也许这就是人们长说的爱的枷锁吧!然而不能否认一个事实。这个故事太过粗糙,我想表达的太多,可是写作的水平太低。不过能将它以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我还是感到无比的高兴。我爱它就如芷兰爱无憾一样,是一种母亲对孩子的。孩子当然有他不完美的地方,愿所有看它的人们都能以一种看待孩子的心态去读它,包容它的缺点,也愿我能在写作的路上走的更远,希望我稚嫩的笔能在以后的岁月里写出更多成熟的故事。 谨把这个故事献给我满是缺憾,却依然美丽的十八岁。 最后请大家原谅我把后记写在了前面。 芹藻青于雨后完稿 第一卷 第一章 幻觉 一只长尾雀鸟掠过枝头,香樟树翠绿的叶子上滚落几滴晶莹的露水。悄悄叫醒苏杭大地。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从东方青黛色的天际烂漫的洒下。透过半开的镂空木窗。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对镜描眉。 芷兰并不算太美,不是倾城倾国。可她身上却有一种气质,是她娘身上没有的,爹把它叫做高贵。 可是高贵中又透这些许妩媚,大概是从娘身上继承来的。她娘是青楼女子,但不是小妾,而是浙江巡府的正牌夫人。而她_芷兰则是裴大人的千金,不过不是唯一的千金,她娘也不是裴大人唯一的夫人。 “小姐,老爷和夫人让您穿上这件衣服去堂中见客”一个穿绿衣,薄施粉黛的丫鬟端着盒盘。盒盘上是一件淡粉色的锦缎细秀的罗衣,一眼看上去便知不是寻常工艺制做。精雕细琢的镂空木门打开了,初晨的阳光照在了芷兰白晰的脸上。其实不论多美的容颜在艳阳下也会暴露缺点,可是芷兰是个例外。 眼睛不是很可是格外有神,眼角细长,长长的睫毛像是要遮住那秋水般的眼波星辰般的眸子,却又显得欲盖弥彰。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芷兰看了看爹娘送来的衣服眉头轻皱。但她还是顺从的接过,并顺从的穿上。她知道这是要干嘛,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 芷兰穿着华美的衣衫静静走在前面,只是这衣服与芷兰的气质完全不相配,仿佛应该傲立雪中的梅花被养在了温暖的花园。衬不出美丽。更衬不出气质。曲曲折折的长廊似乎一下子变的好短,她走的很慢,可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 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但她却不喜欢做好孩子,身体里似乎总有一股野性。这种感觉在最近尤为强烈了。 “小姐,小姐。你快看那!二小姐又穿的花枝招展去大堂,真不要脸!她为什么总要和你抢?小姐你真的不在乎吗?” “芷兰没有答话,只是站着不动,默默的看着妙莲悠然自得的走到堂内。芷兰再一次感伤起来。 其实每一次看到妙莲她都会这样,自卑,无奈,嫉妒,怨恨。。。。。。紧紧包裹着她,每次都是这样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和她穿一样的衣服。带一样的首饰。芷兰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走吧,我们不去了!”芷兰迅速转身离去。黄铜镜中映出一张清秀的脸,只是身上的衣服不相称。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穿的雍容华贵,芷兰明白自己就是那样一种人。恍惚之间铜镜中的容颜幻化了,眼睛大而明亮,鼻梁尖厅,朱唇轻启,细腻的皮肤,纤长的脖颈,圆润的肩头,浑圆的酥胸,比例恰到好处。多一分显胖,少一分嫌瘦,好一个绝色佳人!好美!真的好美!妙莲有任何男人都难以抗拒的美,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这就是芷兰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千万不要和她穿同样的衣服,绝不要和她同时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因为那只会给对方留下一个东施笑颦的印象。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能做的除了叹息还能有什么呢? 说来可笑她和她娘似乎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娘是青楼女子却是正室,二娘是官宦家的小姐却嫁给爹做小妾。也许正是这样妙莲心中才有那许多的怨恨与不愤吧!可是老天毕竟是公平的!它给了妙莲绝世的容颜,让她有足够的资本得到最好的。她根本不用和我争,我在她面前从来都不会赢!芷兰绝望的想着。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芷兰又换回了素色的衣裙,她没让丫鬟跟着来,而是一个人不知所云的走着,只觉的夕阳是那么美,比朝阳更美。如此灿烂夺目,只要跟着夕阳走就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世外桃园。 她就这样若有所思的走着,竟没发现妙莲带着一脸的嘲笑与不屑向她走来。”姐姐,你还好吗?”芷兰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听到了一个让她重陷痛苦的声音,她慢慢转过身去,背挺得笔直。 “我很好啊。难得妹妹关心我,你怎么不去陪上官公子,你要把他看牢一点哦!你费那么大心思,要是被别人抢去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她不知为什么只要遇到妙莲就会变的尖锐敏感。 “姐姐这是哪的话我们本来应该互相竞争,谁知道姐姐你临阵退缩才便宜了我,不过我花不花心思结果还不是都一样”妙莲就是有这种本事,她知道芷兰的死穴在哪里。妙莲纤腰一转,秀发飞扬划过一到美丽的弧线。 ‘爹叫你回大堂‘远去的她抛下这句话。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毫无疑问着次她又输了! 妙莲说的对这都是自找的,这些年来许多的尴尬,屈辱都是自找的,谁让自己和她争呢?十八年前她们的娘就在争,十八年后又轮到她们,风水轮流转,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芷兰还来不及从那种复杂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就听到前面一阵骚乱。她向着大厅的方向跑去。从没感觉自己的家有这么大,长廊迂回曲折,鞋在鹅卵石路上打滑,终于到了!却看到爹娘。 二娘,还有丫鬟们都跪在一个手拿长刀身穿黑衣的人面前,她看到爹跪在地上发抖面如死灰,娘也惊慌失措,芷兰的心不由的往下一沉。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离的太远只能听到些只字片语。。。。。。你可知罪。。。。。。夜闯皇宫。。。。。。刀。。。。。。 她在假山旁边听的心惊肉跳,魂飞魄散。有人夜闯皇宫,而这件事和爹有关系。天啊!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一道银光闪过,她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爹。。。。。。从小一直宠爱自己的爹。。。。。。芷兰无法相信,她是看到了幻觉吗?又一道银光闪过,殷红的鲜血洒向空中。 又一道银光。。。。。。又一道。。。。。。时间仿佛再这一刻静止。泪水汹涌澎湃,那一声“爹”卡在了喉中,怎样也喊不出来。骤然间火光映红了天空,一切声音变得越来越远。芷兰感觉到温暖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周身被一种冷所包围,冷的空虚冷的彻骨,她靠着冰冷的假山一点点的向下滑。她看着那道银光在家人间上下飞舞,鲜血像喷泉在红色的天空下交织。。。。。。缠绵。 第二章 活下去 芷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火场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她坐在大门外看者自己的家。真可笑,两个时辰前她还在和妙莲斗嘴! 此刻却只有熊熊的烈火发出爆裂声。裴府继续崩塌,屋子已。经烧焦,火势渐渐弱了,若干地方仍然冒着火舌,余火不断,烟雾漫天。 裴芷兰站在火焰前突然仰首向天,对天空用力伸出双手,发出凄厉的大喊:“天上的神仙,你们给我听着,我裴芷兰对天发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芷兰的喊声穿透云层直上云宵。裴府的火心依旧飞窜,和满天星斗共灿烂,一起做了芷兰血誓的见证。 晓雾迷蒙,辰光初露,杭州的楼台亭阁,绮窗朱户都掩映在茫茫雾色里,大地已经开始苏醒。 血誓发完了,现在该怎样做呢?显然纵有满腹伤心千般悲痛,也不能继续呆在这了她漫无目的的,惶惶然的在大街上走着,仍然沉浸在悲伤中,在她身后一个挑担子的小贩碰了她一下,芷兰一个踉跄没站稳,倒在了街上。 小贩赶紧把她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真对不起,今天赶集所以没看到你,你还好吧?” 小贩一脸歉意。 芷兰在小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但她的目光却停留在了一个牌匾上。这位大哥,请问这风月楼是什么地方?”她心里明白可还是想确认一下。 “哎!姑娘你问这干啥?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啥地方了。风月楼,明摆着就是妓院嘛!”她看着风月楼那三个字,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想法,一个想法。一个摸糊不成形的想法! 此时的风月楼悄然无声,大门紧闭。芷兰走上前去大声的敲着门,片刻之后门开了,一个满脸疲态,睡眼惺松的中年女人出来了,当她看到芷兰后很生气。 “大白天的敲什么门? 不知道晚上才开门吗?你一个女人大清早来找晦气啊?要让自己的男人不往外跑,就回家床上使功夫去,来我们这儿闹算怎么回事?”中年女人发丝散乱,脸上还有残余的脂粉。 “你是这的妈妈吗?如果你不是我不想和你说话!” “呦!你算干什么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是这的妈妈,怎么样?” “那太好了,我要来这里做事。”她面无表情的说。妈妈听了这话立刻眉开眼笑。 “哎呀。姑娘你怎么不早说呀?来里面坐!”一双被通贪婪充斥的发亮的眼睛很感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她。 “不了。我来和你商量,如果不成我就走!”芷兰依旧面无表情。 “好!好!好,就在这说,就在这说!”妈妈和颜悦色的连声说。” “我来这里做事,银子你随便给多少,但我只卖艺不买身。房子要按我的意思来布置,衣服大我的要求去做,表演什么我说了算,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你不能拦我!” 她一口气说完了她的要求。 妈妈听的目瞪口呆,从没见过来当姑娘的又这么多要求,妈妈一连怒气”这么多要求?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芷兰抬起头眼神坚定一字一句清请楚楚的说道“因为我会成为这里的花魁!” 妈妈听到这话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虽然也有姑娘说过如此大话,但却不同于她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孩。他似乎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妈妈不由的再次打量起她眼前的这个姑娘。 她看到的并不是一张惊艳的脸,但眉尖眼角透着一股气魄,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气质和楼里的姑娘不同。 她正在犹豫中又听到芷兰说:“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把?”妈妈又看了看芷兰,一恒心说道:“好!我就和你赌这一把,可要是你成不了花魁呢?” “如果成不了,我还在你着干三年,我一纹银子也不要!” “好,就这么说定了。妈妈知道自己这次是赚了! “那现在先给我收拾出一间房子,我要休息一下”芷兰说。 “三小,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妙莲”芷兰顿了顿说道,她如果要报仇还是警慎些好。 “三小,给妙莲姑娘准备上好的厢房”妈妈吆喝着。芷兰,从现在开始她叫妙莲了。同时也意味着告别过去。也从这一刻开始了她满是艰辛的一生。 随着那个三小的走上风月楼的楼梯,莺莺燕燕都凑过来看热闹。芷兰,再着一刻已经是妙莲!她依旧面无表情。 她不知道,别人再看她的时候是什么感受,没有表情,本身就是最可怕的表情,她和三小来到一间布置的还算雅致的房间,三小走了,她在也支持不住了。无论一个人再别人面前多么坚强,多么要强,当她独处的时候就会变的更软弱。假装坚强本身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她完全瘫倒在了绣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床顶,身体疲倦到了极点,但思绪仍然清晰,骤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先想什么?报仇?还是该想想怎样成为花魁认识更多的达官贵人,借他的力量。 娘若还在,她该会有几成把握吧!可现如今,妙莲意识到这太危险了,其实这本就是一项再危险不过的赌博,是一场只许赢不许输的赌博。为此要付出什么妙莲心里异样清楚,现在要做的是仔细回忆娘说过的话。 此刻她终于感觉到自己人生的十八年过的太幸福太温暖了,这是娘的错,她不该把芷兰当成名贵的兰花一样娇养,若她此刻是一只露天伫立的荷花,她会临风盛开坚韧不拔,也许再面对将要到来的一切回更加从容。爹的仇人到底是那一个。哪一个呢? 爹一生致力于征讨盐税。到底是哪一个狗官?哪一个盐商呢?天!一想到这点。她就心乱如麻,刚恢复起来的一点点气力又像泥牛入海一般。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应该先生活下去吧!毕竟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第三章 赌约 窗外明媚的春光。熏人欲醉的轻风叫醒了妙莲的耳朵。有是一年春来到,此时别的房间的姑娘正在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妙莲伫立在窗畔思索着母亲的话,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她一刻也没有耽误,马上把三小叫来吩咐他。 “三小,你帮我买布料,要蓝色,绿色,黄色,紫色,白色,要丝绸,要最好的丝绸。而且全部是淡色,还有白色的纺纱,不要有花纹的那种,再找一个最好的裁缝来,我什么首饰也不要,不要胭脂水粉,不要香料,去吧!”妙莲一样一样细细打点着。 三小听的目瞪口呆。这是怎样的一位姑娘?但他没有多话,多听,多看,少讲这种规矩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知道越少的人活的越久,越傻的人越是能飞黄腾达,不被别人注意的人才能更多的主意别人。 很可惜这世上越是浅显易懂的道理,越是没多少人体会的到。 裁缝来了,妙莲仔仔细细的说着她的要求,生怕遗漏什么,她现在不能出错,任何一个错误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她现在不能闲着,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她去做,每一件都是那么重要。她在玫瑰园选了最好的玫瑰,娘说过,想要让人留下深刻的映像,香料必不可少,而要想在莺莺燕燕中脱颖而出,就必须要独特才行,而大多数香料都是可以买到的,大多也掺有杂质,没有那种请新如身临其境的感觉。 普通的客人当然不会在意,可是那些非同寻常的人就会。而人物们就是她的目标,同时香料这种东西也很奇怪,要用的恰到好处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倘若用的过多,就离被人讨厌不远了! 三日之后,衣服送来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妙莲一一试穿,片刻后铜镜中出现了一个媚眼如丝,衣袂翩翩。飘然若仙的仙女,这是自己吗? 不! 这是掉落凡尘的仙女,飘逸的秀发随着从窗外吹进的春风,飞舞灵动。镜中的一双美目刹那间变的狰狞,即使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同时也是任性的,爹总是说她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也许吧! 她下午找到妈妈。“妈妈,什么时候开始重新排名?”妙莲问。 “三天后,怎么你也要参加?”妈妈有些怀疑的问。 “是,请安排我在现在的花魁之前出场” “现在的花魁之前?你有没有看花榜?出场的次序是按花榜来排的,你是新来的,应该是最后上场的!” "我明白,但你忘了吗?我们在赌,你答应过我怎样表演按我的意思办,若你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那想必我也不用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妙莲若无其事,胸有成竹的说。 妈妈看了看妙莲,在重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后。按她入行多年的经验,妙莲虽然别有一番风情,长相也够清秀,确实我见犹怜,但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和花魁比较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正在妈妈犹豫再三的时候,妙莲开口了“怎么?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还是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信心? 还是你根本就不敢和我赌?若是如此,我便不在打扰你了!再见!”妙莲随即转身要走,但她走的并不快,因为她有信心妈妈一定不会让她走。 果然再她刚走到风月楼门口时,妈妈叫住了妙莲。她抱着双臂,斜倚着头说:“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若这次你不能成为花魁,你便要兑现你的承诺,如何?你要是答应就进来,要是不答应你就走吧!没人拦你” 妙莲从门口走了回来在妈妈的身边顿了顿说到:“三天后的表演按我说的办!”这句话似乎是命令一样,妙莲在她诧异的目光中重新走上楼梯。 妈妈看着妙莲离去的背影,片刻的怒气过后更多的则是疑惑。"妙莲啊,妙莲!你本不该和我打这个赌,你一定会输。会输的很惨”妈妈不怀好意的笑着,因为她知道妙莲是没有见过风月楼真正的花魁,才能如此轻易的对她夸下海口。 年轻人总是这么任性,然而这世上本不该发生的事太多了。最后都发生了。而妙莲这个赌就是这样一件事。 第四章 来客 妙莲回到了房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的依旧是娘亲的话:男人都是很贱的。古人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哪怕这件东西本身并不值钱,这就是世俗之人的眼光! 想到这里妙莲把一方薄儿又薄的轻纱蒙在脸上,只露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尽管这眼睛并不大。她想着娘的话,让自己的眼睛仿佛看远处的高山,眼睛不能睁的很大,要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但要比刚睡醒睁的再大一些,这样睫毛会像纱帘遮住眼睛,就会有眼波流转,顾盼生姿的感觉。这种地方的女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媚字!不管怎样如果脱离了这点,成功的希望便不大,但又如何才能媚的自然,媚的适度,媚的不着痕迹呢?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媚的过头和自己的气质装扮不符,显得不伦不类,丝毫不媚或媚的太少会让人觉得孤芳自赏,清高自傲。这是烟花女子最要不得的。 虽然明白道理,可一时之间要改变个性来迎合这种环境。。。。。。难!非常难!她本就选了一条难上加难的路。 三个日夜在妙莲的惶惶不安和精心安排下度过了。该来得总是要来,晚上就是排榜的观芳宴了。 妙莲伫立在窗边看着楼下客人与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喝花酒。即使面对又老又丑的男人也必须强颜欢笑,任他那肮脏猥亵的手在身上游走。看着看着,妙莲不由的感到一阵恶心,难道以后自己的一生要过的就是这种骄奢淫逸,夜夜笙歌的生活吗?不能输,一定不能输,如果输了会死!真的会死!不!比死还可怕! 她的目光移向了天际,天上出现了爹的笑娘的爱。这是一场必输之赌。妙莲对着天际展开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就算赢了又如何?选了这条路就注定要走下去! 骤然之间一道明亮的闪电像是要撕裂天空,雷声轰鸣淅淅沥沥的雨点倾盆而下。楼下的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猝不及防,纷纷狼狈的向屋内跑。只有一个人明白,这雨是为她而下,这泪是为她而流。 还有两个小时观芳宴就要开始了,成败在此一举。风月楼没有任何人闲着,包括那些想成为花魁的人。妙莲再一次站在了铜镜前,一袭雪纺素纱的衣裙,脸上未施任何脂粉,长发垂腰。这一身打扮在烟花之地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她叹了口气走出房门,迎面走来了小凤。 “小凤,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妙莲不放心的确认,因为这太关键了。” “妙莲姑娘,一切准备妥当”小凤有些不耐烦了,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对她另眼相看,在她看来这位新来的妙莲姑娘能在花榜上排有名次就已是不易了。 “好!谢谢你,让你费心了,若我成为花魁,你就不必在伺候这许多人了。你可以跟着我”她诚心的说道,然后转身又回了房。小风站在妙莲门口驽讶极了,一时间竟忘了给风月楼四大花旦送衣服。这可是要不得的错误,四大花旦是这风月楼除了花魁之外最受欢迎的,也是除了花魁之外脾气最不好的主。 观芳宴在黄昏时分准时开始了,虽然窗外雨声不断,但客人们兴致依然不减,妈妈早已换上了艳光四射的衣服,像花蝴蝶一样在台下各桌间游走。风月楼的姑娘们早就跃跃欲试。毕竟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容错过。就连打下手的姑娘们也在精心准备,若是被哪位贵人看上了就可以脱离这是非之地了,可见着风月楼的花榜并不是单凭姿色,而是要看欣赏你的贵人是什么身份了。现在的花魁就是因为被京城来的一位侍郎大人看上,而名满杭城的。 天空依旧阴霾,雨依旧在下。 街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匹神骏的马,而马上的人一个显得徇徇儒雅,一个长的英气勃勃。实在不附近的普通老百姓。两个人虽然浑身湿透,略显狼狈,但丝毫不减气质。骑白马的男子一身青绿色长衫,虽然气质儒雅,但眉尖眼角透着一股英气和傲气。好像只要他说话别人就不能违抗,骑黑马的男子倒是让人觉得不难接近,身上带着佩剑,脸上确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浅笑,很感兴趣的四处张望。“逸茗,我们现在就去吗?”黑马上的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先不去,我们这样去很失礼,而且天也快黑了,我想我们应该先去客栈”穿青衣被他叫做逸茗的男子若有所思。马蹄踏的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响声,溅起片片水花。风月楼热闹非凡,与街上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使是那些无暇。无银的人路过风月楼也要驻足观看,张望一番,何况是我们这位桀骜不驯的公子呢? “逸茗,看那边,很热闹啊!从来就听说杭州人杰地灵。美女如云。今天不见识一下实在遗憾,黑马男子绕有兴致的看着风月楼。 逸茗也在看,眉头皱了起来,不悦的说“这不是客栈!”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客栈。但比客栈强百倍!去吧!”他不等逸茗答话已经骑马走到了风月楼的门口。逸茗有些无奈的看着聘远的背影跟上去。这就是聘远,自己的义弟。 风月楼内,高朋满座,笑语喧哗,觥筹交错十分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兴奋,激动,不过也许有一个人不是这样。二楼一个不起眼的柱子旁有一双明亮,却带着惶恐的眼睛正在悄然注视着台上献艺的“花儿”们。 第五章 观芳宴 不出所料,已经上台的无非是一些跳艳舞的,搔首弄姿的,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还是未知之数,毕竟才出了三个,还有六个才到自己。若在自己之前有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哪怕没她好。 她也会满盘皆输。第四位上来了。 是花榜上的第九名,只因为苏州的一个鼎鼎大名的茶商每来杭州必到她那去,所以才榜上有名。她跳了一段孔雀东南飞,台下一片叫好声。 妙莲紧张的看者台上正在跳舞的翩翩。连第七名都如此厉害,着风月楼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妈妈怀疑她能否成功, 是的。她大概有些轻敌了,妙莲手心攥的更紧了,长长的指甲深深扎在手心里,她也没有在意。逸茗跟着聘远走进了风月楼。 果然生意很好宾客满堂。妈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然没有放过刚进门的聘远和逸茗。看到他们妈妈眼前一亮。只见这二人衣着不俗,非富既贵。赶忙上前招呼,硬是在笑的生疼的脸上又挤出了媚笑。 “两位公子里边请,是外地来的吧?这杭州就数我这最热闹”。 逸茗跟在聘远后面躲闪着妈妈亲热的“招呼”,他闻着妈妈身上刺鼻的脂粉味。频频皱眉。 “我们这今天是观芳宴。二位来得可真巧。请这边上坐吧!” “什么是观芳。。。。。聘远正兴致高涨的想问个明白就被逸茗打断了。 “不用上坐了。我们是进来避雨的,雨停了我们就走!” “我们就。。。。。。”逸茗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东北角有张不起眼的桌子。 “我们就坐那。给我们弄壶清茶就行了。”说着递给妈妈一定碎银子,就快步走到了桌前。聘远跟在后面老大的不乐意。 “坐这么偏怎么看的清楚?” “你要看那摸清楚干什么呢?想要把其中某个人娶回家吗?”逸茗喝着茶慢条斯理的说。 聘远没理他。他已经被刚上来的四大花旦之一的春风所吸引。只见春风娇媚动人。柳腰款摆宛如一缕清风掠过。真是人如其名,立刻就引起了满座惊叹。随后就是大片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聘远看的兴奋极了回头使劲推着逸茗让他看。逸茗同样没有理他,他的目光被另外一个人吸引了。 聘远没有跟随他的目光望去,而是一撇嘴不屑的说:“假正经”又自顾自的看春风表演去了。刚才逸茗放下茶杯,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一双眼神复杂的眸子,只不过这双让人难以理解的眸子看的不是他。 而是台上正在表演的春风。二楼西北拐角一个没人注意的柱子旁,伫立着一个穿白色衣裙。不施脂粉,不戴钗环。长相清秀的女子。她的扮相气质和这里任何一个姑娘都不同。确切的说是格格不入。 妙莲感到自己越来越紧张。一直以来的自信好像在悄悄流逝。纤细白皙的手紧紧抠在栏杆上,指节因为太用劲而发白,眉头轻皱。眼中隐忧,恐惧,无助全都被这个男人看在眼里。 夏雨边弹古筝边唱着柳永的雨霖铃,叮叮咚咚的筝声和楼外的绵绵细雨交相呼应,让人听着别有一番风情。有说不出的惬意。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 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兰州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妙莲听着夏雨的歌。一时间心乱如麻,她闯入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另类世界。西南角的一阵骚乱吸引她的目光。那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压注赌花榜上的名次。已有更多的人陆续向着那边走去。 妙莲看着压注的人。片刻间清醒了,她在干什么?还有两个人就该她上场了。她居然还在着里自怨自哀? 她又瞥了一眼压注的人们心道:“你们压吧!多多的压吧!你们不会有人赢!赢得只会是我!必须是我!”妙莲突然快步转身离去。 逸茗看着楼上的白衣女子,心里疑窦顿生。 只见着女子意志消沉,脸色凝重,却又忽然变的自信满满,深不可测。他正惊异于这女子的变化时,她突然转身快步走了。 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着才将视线转回台上,这时秋月已经表演到一半了,她表演的书法。真可谓是赏心悦目,配着幽扬的笛声,秋月再台上翩翩起舞,一边龙飞凤舞的写着一阵长长的颤音后,笛声嘎然而止,秋月的书法也写完了。果然是才女,字体娟秀妖娆。 连逸茗也禁不住在心中赞叹起来,而身边的聘远早已忘形的喝彩跳跃。台下更是人声鼎沸,喝彩声不绝于耳 妙莲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淡施了一层薄粉,唇上也擦了淡淡的胭脂,她并不满意。这胭脂不能擦的太红,与气质不符,太淡不能使脸色红润,忽然她脑中有了一个想法。 她立刻叫来了小凤“小凤!你去厨房拿些猪油,如果没有就拿炒菜的油,要快!”小凤听到这个奇怪的吩咐一楞。 “你愣着干吗?快去啊!”她有些着急了。 一会功夫主油拿来了,妙莲再擦过胭脂的唇上轻轻的抹上一层,立刻就不一样了,双唇饱满而润泽。她又用淡蓝色的缎带把两鬓的头发束在脑后,下面的头发仍然披着,没梳任何发髻。她看了又看,最后深吸一口气,带上了近似透明的面纱。 第六章 惊魂一瞥 “小凤,冬雪演到哪了?”她镇定的问 “快演完了,”小凤答到,她越来越觉得这位主子神秘的不得了。 “好,现在把准备好的香炉放在台上的角落,先不要扇风,等冬雪说谢谢在使劲扇。” “三小” “在” “绳子系好了吗?“早就系好了” “你要记得等妈妈说到我时就开始撒,要把红的和白的掺在一起撒,要撒匀,明白吗?” 逸茗看着台上的冬雪,想的还是楼上的奇怪女子。她是谁?也是着楼里的姑娘吗?可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特别呢?逸茗沉思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把他的思绪又拉回了风月楼,好香啊! 这花不同于花坊里的香料,像是沾着辰露含苞待放的玫瑰,清香,悠远,典雅。很多人也已经闻到了,正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香味的由来。 妈妈走上台,朗声说道:“各位。冬雪演过之后要出场的是新来的姑娘。她叫妙莲,演出的节目是秘密,我也不知道,现在就让我们期待她的精彩表演吧!” 话音刚落台上突然飘下纷纷扬扬的红白玫瑰花瓣,香气更加浓郁浓烈,加上春雨漫浸来的湿润气息,仿佛雨后置身于大片的玫瑰园中。让人倍感清新舒畅。 客人们诧异极了,接着空中美妙空灵的乐曲声渐渐由小变大,只是没有,人出来,乐曲在响,花瓣在落,香气扑鼻。台下的客人们从诧讶中回过神来,又开始交头接耳,台下由刚才的安静渐转为喧闹。 妈妈在台下急的不得了。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乐曲声突然大了起来,从二楼东南角飘下一个抱着琵琶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刹那间,场上鸦雀无声,连正在写菜单的伙计也讶然回头。只见有一条白色的绸带拉到台中央,绸带上一个穿白衣的纤弱女子抱着琵琶叮叮咚咚的弹奏。 眼波流转,风情万种,顾盼生辉,随着漫天的花雨款款飘下,此情此景已不能用艳惊四座来形容了。 仿佛在着一刻时间静止了,发生任何事也吸引不了任何人了。妙莲随绸带滑下衣袂翩翩。一瞬间,所有人好像看到了广寒宫中的嫦娥随着漫天花雨落入凡间。人们似乎连呼吸都忘了,忘了叫好,忘了喝彩,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转身坐在了古筝后。 叮叮咚咚的击玉之声再度响起,恍若初春解冻的山泉小溪唱着明快的喜悦的歌。 她白皙纤长如春葱般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跳跃,华美灵动的乐章像一只只看不见的蝴蝶从琴弦中飞到每个人身边,用感动和喜悦将他们包围。出鞘剑,杀气荡,风气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独身闯,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前世帐,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诀别诗,两三行,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身旁。 诀别诗,两三行,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琴声回荡,缠绵悱恻,余音袅袅,漫天花雨,落英缤纷,白衣女子,风华绝代。 台下人们眼光聚在了一个人身上,就是妙莲。曲终了,人却未散,台下依旧无声,台上妙莲看着台下人的反映,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台下没有人喝彩。但妙莲心里一片明了,她知道她赢了,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她站起来向台下的客人福了一福,转身走下台。 这时小凤和三小不失时机的对着她的脸猛的扇风,丝薄透亮的面纱被风吹,她一惊回头望去,就是这一瞬间台下的人们看清了。 那是一张白皙清秀超凡脱俗的脸,那不是人的脸,那是一张仙子的脸!眼波盈盈欲醉比春水更亮,朱唇轻启,晶莹如珍珠光泽一般柔美。简直让娇柔秀美,闻名遐迩的西湖也黯然失色。 她大惊连忙回头向后台跑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而就是着惊鸿一瞥让所有人都记住了她。风月楼的新花魁——妙莲。 第七章 雨夜 回到后台的妙莲,心还是怦怦的跳个不停,天,她成功了吗?真的成功了吗?她还是有些不相信。不可思议! 小凤跑到她身边 “成功了,你成功了,好棒,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小凤又惊又喜 妙莲眼睛雾蒙蒙的哑声问道:“是吗?这不是梦?” “不是梦,是真的,我带你去看!”小凤拉着她跑到二楼一处没有人的角落向下看去。台下一片喧闹声,人们大声询问着关于她的一切,人们喜形于色,有羡慕的,惊叹的,好奇的,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失望的,甚至是愤怒的,就是那些下了注的。还有一个人不同于所有人,他就是逸茗,妙莲环顾下面看到了他。 逸茗看着她刚才站的西北角。脸色凝重,皱着眉头而后失望的离去了。妙莲看着他的背影奇怪极了。难到她的表演不够精彩吗? 今夜这么多人为她倾倒,她已经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了,她再次看了一眼空空的门口。身后的小凤拉拉她的袖子 “快看,花魁出来了” 她回过神来,这一丝不快与疑惑被忽略了,毕竟这是个令人兴奋的夜晚。她刚刚才赢了很险的一仗。 风月楼在今夜之前的花魁是琉嫣,她出来了,是被四个男人抬出来的。她侧躺在一面大鼓上。 身穿赤红色凤凰的颜色的衣服,头上带着凤冠,身后有很多象征着百鸟的姑娘们,她要演的是百鸟朝凤。 妙莲看清了她。果然是美,她几乎是和她的妹妹,真正的妙莲是一个级别的。同样有着勾魂摄魄的眼睛,丰满而柔软的身材,不同的是她还有一种似乎骨子里就带出的娇媚。妙莲低头看看自己,如果说琉嫣是鲜脆欲滴的水萝卜,那她肯定是没长好的小黄瓜。 然而就是这样的她竟然能赢和妹妹一样的绝色佳人,似乎台下的观众有同感。 大家还在讨论妙莲,妈妈被一群客人围的团团转,她正眉飞色舞的讲着什么,而台上的琉嫣八成是受了她的影响。表演的并不好,刚才还差点从鼓上摔下去。 而台下的也没有几个人去看她,更别提掌声与喝彩了。妙莲突然觉的自己很卑鄙,如果琉嫣在自己之前上台那又会怎样呢?自己想要在她之前上场,不就是怕被她比下去吗? 妙莲不安内疚,着双被仇恨蒙蔽的眼睛能睁开吗? 逸茗没等观芳宴结束就走出了风雨楼,他失望极了。自己居然如此幼稚,以为她和它们是不一样的,他对自己的判断力失望极了,聘远追上去。 “逸茗,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那个花魁出场都没看上” “你想看自己去看吧!都是些青楼女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就那么没品位吗?”逸茗生气的冲聘远吼起来。 “我没品位?你不承认那个妙莲有品位吗?她真是个奇女子!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他脸上出现了做梦一般的表情。 逸茗不想与他争论便说:“我们快找客栈吧!话还未说完,雨又倾盆而落,下的比他们刚到风月楼时还大,两人不得已又退回到了风月楼。 “今天就住在这吧!这么大的雨哪也去不了。马也一天没吃东西了。聘远拍着马看着门外的雨夜说 有权有势的感觉真好,即使是在这烟花之地也不例外。当晚妙莲就移居到了原来花魁的隔壁。房间不大,很华美。 但布置的太过花哨,她不喜欢。连小凤也随她搬到这里,不用在继续伺候那许多人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否就是这个道理呢? 不管怎样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夜晚,窗外雨还在下。只是妙莲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 一把推开了窗户。她看着漆黑的雨夜想着今天的种种,十八年来她一直活在妹妹的阴影中。 大事小事从没有一次赢过妹妹,不是她一心要和她争,只是每次妹妹都会和她争,小时候争爹的宠爱,长大了争相亲。但凡爹带优秀的男子来家里要介绍给她,妹妹必定会出现在她面前。结果可想而知。只要见过妹妹后,没有一个男人不围着她绕。 连看也不会再看她一眼,姐妹之间的战争输家永远都是她,想到着妙莲心中有是一阵痛。 如果今天她还活着,自己还会和她争吗? 不!若是天可怜见让她也和自己一样逃过了哪天的劫难,她宁愿一辈子做输家!妙莲抬头看着漆黑的雨夜。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满了整个面颊,和打进屋内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逸茗和聘远被安排在了一间不太大的房中。今夜留在风月楼的人实在太多,虽然已经快午夜了,仍然灯火通明。各屋的响声很大。这些响声在逸茗听来格外刺耳。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地方过夜。 聘远早就心无牵挂的睡着了,鼾声在整个房间回荡。 逸茗睡不着走下床推开窗子点蜡烛看书。可他的心思却不在书上,眼前又浮现出她的身影。让逸茗感到没来由的一阵厌烦,他怎么会想到她呢? 妙莲想着想着心烦意乱的厉害,正要关窗子睡觉。却看见了对面窗户里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他正在倚窗看书,但好像心思不在书上,眉头一直皱着。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清瘦俊郎的脸,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略带着淡淡的忧郁。美男子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在那见过他,想起来了!着对面的男子就是她刚才在二楼看见的那个人,就是他! 逸茗对着书怎么也看不进去,正要吹蜡烛睡觉,一转头看见对面有一个女子再看自己出神!他定神一看,正是今天的花魁。自己在二楼见到的那个女子,叫妙莲!他的目光与妙莲接了个正着。 她惊觉那个男人也在看自己!她赶忙后退。快速的关上了窗户,心在怦怦的跳个不停。 逸茗对着她关上的窗户发了许久的呆,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 第八章 接到任务 妙莲彻夜未眠,前思后想细细回忆一天来所发生的一切。这是十八年来的第一次成功。属于她一个人的成功。 可为什么她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她反而觉得是掉进了一个命中注定的陷阱中。这是她想要得生活吗? 眼前莫名的浮现出一双失望的眼睛。她不安的翻了个身,为什么会一在想到他呢?连她自己也解释不了。 窗户纸已被染成了鱼肚白,她起来披着晨衣慢慢走出房间。刚开门就看见小凤提了一个大水壶向左走。 “小凤,你这么早起来干吗?” “哦,我去烧水,用菱角煮水然后用蒸汽熏脸可以让皮肤更细腻光泽。姑娘们常用这法子。”小凤质朴干净的脸上带着清新的笑容。 “恩,好啊,其实你长的挺漂亮的,是需要好好保养自己,这样也许不久以后可以找到个可心的人,离开这个地方”她真心的说 “不不,这是给你烧的!”小凤急着解释。 “给我烧的?”她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相信,心中顿时有一股暖流通过。自己家中出事后,她还没有过这种感觉。 “是的,你不用怀疑,不必猜测。我并非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是你让我的生活变的轻松,你帮助过我。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尽心尽力的伏侍你”小凤也同样真诚的说。 她太感动,太感激了,太不可思议了。她来之前从没想过要和谁作朋友。也没指望谁会对她好。泪水忍不住的向下落。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小凤提壶的手,感激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一千个一万个谢谢!”妙莲泪光盈然,语无伦次。 小凤也同样满眼泪水的看着她:“你的谢谢才让我好感动。我从小生活在这里,不知为多少人做过多少事,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真心的感谢过我!他们从来都是觉得理所当然。你不必谢我了,能跟你这样的主子是我的福份,你能如此代我是我的福气。” “不不不,你误会了。你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向妈妈要了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到你,才能报答你对我的好。我第一天来到这里是你给我端的粥,送的热水,又为我在观芳宴忙前忙后的。 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请不要把我当主子看待,我更加不会把你当丫头。“妙莲情真意切的向小凤表明自己的心迹。 小凤越听越惊奇对她说的这一番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啧!啧!啧!好感人啊。连我听着都有些情不自禁的想和你抱头痛哭了!想不到你除了计谋过人,笼络人心也是个中高手。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妙莲慢慢转过身看去,其实刚听到这个声音她已经猜到是谁了,她忘记了一件事。她住在琉嫣隔壁。琉嫣斜倚在门框,双臂抱在怀中,嘴角斜向一边冲着她笑。表情高深莫测。 妙莲看着冲自己笑的琉嫣,心绪烦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道歉还是该表示自己是迫于无奈。然而原因又怎么能解释的清楚呢?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却没有一个能说出口的。她只是怔怔看着琉嫣。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美。仿佛是她生命中的第二个“妙莲”。 “琉嫣姑娘早,妙莲姑娘体恤我是我的福分,您有事吩咐,我一定向往常一样照办,不敢有差池。妈妈还有事找妙莲姑娘,我们该走了”小凤圆滑的说完示意妙莲跟她走。 她再没敢看琉嫣只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匆匆跟着小凤走了。她感觉后面有一双冷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像凛冽的寒风吹的她从头到脚一阵哆嗦。她和小凤从后院去了花庭,这风月楼虽是个风流之地。 但景致却是出奇的好,各种花开的千姿百态,姹紫嫣红。加上昨夜下雨,空气的清新,泥土的芬芳,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时间还早她和小凤坐在怡馨亭中。 “琉嫣已经是五界的花魁了,这次要不是你,她肯定还是花魁。”小凤说 “我知道,如果我说我这个花魁是赌回来的,你信吗?” “赌回来的?”小凤觉得不可思议 “是赌回来的!是一个只许赢不许输的赌,我也许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了,我赌赢了!” “你和谁赌?”小凤追问 “我和妈妈立了一个赌约,若这次我不能成为花魁,就要在风月楼白干三年,而且还要接客。” 小凤听的心惊肉跳“你太离谱了,太不可思议了!太糊涂了。太任性了!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一个不小心你就会万劫不复的!” “我知道,但我只能这么做!这是唯一的,也是必须的选择,在我面前只有这一条路,不走就只能原地等死。”妙莲说的平静小凤听的震动。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又经历过怎样的事情,居然用这样强烈决绝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未来。又有那样的气魄与自信做一件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小凤没等发表自己的看法,就被匆匆赶来的妈妈打断。 妈妈一手提着裙摆怕清晨的露水沾湿裙摆,一手挥着手中的帕子,冲她和小凤边跑边嚷嚷。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呦!大清早的怎么跑着来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妈妈喘着粗气说 “什么事要找我?”她有些惊讶,想不出大清早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快回房准备准备。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赶中午就要去!” “去干什么?” “当然是表演一段,陪酒助兴呀!”妙莲一听是陪酒助兴顿时皱起眉头,虽然来之前早有心里准备,但面临实际情况,还是本能的抗拒。 “不行不行,我不去,你找别人吧!我们说好的卖艺不卖身,就算要卖艺也得我自愿,你怎么可以出耳反耳?”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卖艺啊!并没有要你卖身呀!这个客人可是非常重要的,上官瑾阳你总听说过吧!你可是出了大名了,现如今这杭州城有谁不知道你?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名满江南,而且人家点名就要你去,再说了你要不是走头无路也不会来我这里是不是? 多赚些银子不好吗?你要为以后想想啊!这日子还长着呢!女人的好光景就这么几年,你要把握住啊!“妈妈半是奉承半是规劝的说着。 她说的话妙莲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心中在想一个名字,上官瑾阳!他是江南最有名的盐商,富可敌国,出事当天到她家中作客的正是他儿子,可惜他没见过。但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也许他知道自己家灭门的真相,说不定他会帮助她找到仇人。 甚至帮她报仇。她进风月楼不就是在寻觅这样的“人物”吗? 再出事的前不久,爹告诉她已经和这个上官瑾阳达成了协议。他表示会帮助爹征讨盐税,想到这些她兴奋的脸都发光了。她没有多想,立即就答应了妈妈。 妈妈眉开眼笑,兴奋的说着什么,然后一走三晃的离开了。妙莲还站在原地,没有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站在后面的小凤抓住她的手向她的房间跑去。 第九章 义结金兰 妙莲坐在铜镜前,她换上了淡紫色的衣裙,外面套着件拖的很长的白色半透明的雪纺纱衣。小凤在边上忙碌的为她打点着,小凤的手很巧,这是她刚才发现的。她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但简单而不简陋,两鬓各挑出一缕发丝。长长的一动起来就飘啊瓢啊的。妩媚的不得了。不一会铜镜中映出一张清丽无匹的脸,丝毫没有青楼女子的矫揉造作。 妙莲细细打量镜中的自己感觉真的和在家里时不一样,可以说判若两人。 一切准备妥当了,离要去的时间还早。 “小凤你的手真巧,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漂亮。你在这里打杂太委屈了。如果你穿上华丽的衣服。认真打扮起来是不会输给我和琉嫣的!”她坐在铜镜前不停的从各种角度看自己,简直舍不得离开了。 小凤脸一红故作生气的说:“你这是讽刺我呢?还是想巴结我呢?”妙莲转头直视着小凤说 “都不是,是真心的赞美。” “我该对你说什么呢?你这样为我着想,这样把我放在心上,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泪水又一次充满了小凤的眼眶。 “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难道你的娘亲,兄弟姐妹对你好。你也会这样问他们吗?”她有点受伤。 “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和她喜欢的人离开了”小凤眼中盛满了深深的悲哀。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她歉然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关系,你不必感到抱歉,我并不恨她,她有她的难处。男人对女人都是色衰而爱驰。不趁着年轻找到好的归宿,等到人老珠黄,一辈子也就完了。所以我才没有沦为这风月楼中的姑娘,我娘把她的积蓄都给了妈妈,让她给我一碗饭吃。所以妈妈才没有逼我去陪客人,虽然她劝过我很多次。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难道真的走投无路,非来不可吗?” 妙莲看着小凤低下头说:“是,非来不可。” “为什么呢?”她追问 “小凤,我不想说谎话骗你,请你不要再问了。这件事你知道百害而无一利,请原谅我的无可奉告。”妙莲别过脸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我不问你了,但请你一定要了解,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的,麻烦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毕竟多一个人想办法,总好过一个人去承担是不是?你知道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对别人乱讲。”小凤担心的说 “是,我会的,小凤,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芷兰,以后身边没人的时候就叫我这个名字好吗?不要把这个名字对别人说啊。你叫什么名字?” “灵凤。曲灵凤。” “这个名字很好听啊!那我以后叫你灵凤吧!我们以后是姐妹了,你答应我以后不要把我当主子看待好吗?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春天刚满17” “我18.长你一岁。我是姐,你是妹,以后你我姐妹相称。患难扶持,欢乐与共好吗?” “恩!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姐姐,只要是对你好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为你做!” 两个年龄相仿,身世堪怜的姑娘在阳春三月的风月楼,一见如故,义结金兰。 第十章 相信自己 你有心里准备吗?待会到上官家你知道该怎么做吗?“灵凤担心的问。妙莲被她问住了。 “对呀,等会该怎么办?总不能像观芳宴那样吧!”想到这里她慌乱了起来 “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教我!” “你已经打响了花魁的名号。这是你第一次出去表演,对方又是那么重要的客人!一个不小心你的努力就白费了!”灵凤在她面前来回渡这步,眉头深缩。 她看到灵凤这样心里就更没底了,绝望的嚷着 “我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我始终也没这个本事。”妙莲神情低落。 “你在风月楼这几天有没有注意过姑娘们是怎么招待客人的?你学到多少呢?” “学?学什么?”妙莲睁大眼睛瞪着灵凤,似乎她说了一句非常深奥难懂的话。 “看你这个样子,你是什么也没学会,不过你这次招待的客人有别于普通的客人。上官瑾阳是个有身份的人,请的也都是身份显赫的人。我看你只要抚琴一曲。跳一段舞就可以了。但一定要风情万种让人赏心悦目才行。你说话的时候要柔柔的,细细的才行。他们都聚在一起,想必不会太过放肆。但是如果有人想碰一碰你,摸一摸你也是免不了的。你只能轻轻推开。最好灵活一点别被人捉住。但是你记着。无论怎样都不可以翻脸。得罪其中任何一个人,可都不是开玩笑的。” “抚琴还可以,跳舞就麻烦了。我倒不是不会跳。只是要有伴奏才才能跳的好,可就我一个人抚琴就不能跳舞。跳舞就不能抚琴”妙莲双手仅仅绞在一起 “要不我抚琴,你来跳舞?” “那不成,今天的主角是你。人家要看的是你,我上去跳算怎么回事!” “那怎么办,你会不会弹琴?会不会?” “琴唉!”她面露难色的叹了口气 “你别哎呀,啊呀的。到底会不会嘛!” “自从娘走后,我没有在碰过琴,已经很多年了!你看我的手。灵凤把手伸到她面前,这是一双满是老茧,微微发红的手,实在不符合她的年龄。 “那你还会吗?”她不死心的接着问。 “会还是会的,但只怕生疏了许多”灵凤没什么自信的说 “没关系,会就行了”她转头四处寻找,终于在圆桌后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她赶忙拉灵凤做到琴边。 “快来,我教你一首简单点的曲子!”这样以来刚才还觉的宽松的时间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房中一片叮叮咚咚的声音。 隔壁的琉嫣对着桌上的一大堆衣服心情烦躁,看来昨晚的事对她打击不小。正在这时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传到琉嫣的耳中,这下她更火了。 顺手抄起一个茶盅砸向门边的铜镜,这时门开了,铜镜发出了嗡~~~~~的一声巨响。 茶盅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惊的站在门口的小玲看着琉嫣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是白痴呀!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吗?”她把满腔的怒火愤恨转向刚进门的小玲。 “那,那个,妈妈让我来看你准备好了没有,她说上官老爷派的轿子快到了。 “知道了,滚出去!” 小玲没敢逗留。退出了房间,心里也是怒火翻滚,却又不得不压抑自己。她走到妙莲房间听到一阵动听的琴声。她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她就在门外喊了起来 “妙莲姑娘,妈妈找你”琴声停了,门被打开。妙莲看到小玲来了笑着把她迎进了屋。 “小玲,你听见灵凤弹的琴声吗?我真不敢相信。她弹的比我还好!”灵凤听见妙莲当着小玲的面夸自己,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你要是在取笑我。我就不帮你了!”这话收到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不会吧,你说真的?” 灵凤抿嘴一笑,骗你的!紧张个什么劲? “我就说嘛。我们的灵凤小姐又漂亮心地又好和观音菩萨都有的一拼,怎么会见死不救呢?”妙莲甜甜的奉承到。两人相视一笑。 在一边的小玲看的目瞪口呆,主子和丫鬟居然能谈笑风生,像姐妹一般!这种事说起来,只怕风月楼没几个人会相信,她呆呆的看着两人。把要说的话也给忘了。还是妙莲提醒她 “小玲有事吗?” “哦。是妈妈,让我上来问你和琉嫣准备好了没有。上官老爷的轿子到了。” “琉嫣?”妙莲和灵凤异口同声的问 “是啊”她说 灵凤和妙莲怔在原地盯着小玲,好像在等着她突然说这是个玩笑。可是没有。这下两个人都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急的看着灵凤。 灵凤看了看妙莲沉声说道“现在退缩已经来不及了,都答应下来了,怎样都要去” 灵凤走到妙莲身边握住她那双有些颤抖的手说:“打起精神来,不要想她,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会帮你记得吗?只要自己相信自己没有办不到的事。” 妙莲抬起头看到她信任,鼓励的目光。这目光像电流一般迅速流过她的身体。她感到力量又回来了。是啊,情况并不算太糟,灵凤在身边,她还有灵凤。 “恩!” 小玲看着二人的对话震动了。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感动涨满了整个人,此时她终于明白妙莲为什么能成为花魁。她不仅有高贵的气质,更有好高贵的人格。小玲退出房间,她回头看了一眼二人。在心里真心的祝福她们。 第十一章 分享快乐 小玲走后,二人也走出来,一开门就碰上了刚出门的琉嫣。她今天格外的美艳,金色和粉色的衣服紧紧的裹在身上。胸口开的低低的,近乎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连妙莲都几乎看呆了。琉嫣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然后从容不迫的下楼了。 妙莲被她看的心都虚了,灵凤抓着她的肩看着她说:“记住我说的话,相信自己!”妙莲从她的目光中找回自信。 从轿上下来后,妙莲和灵凤发出感叹:“好气派的房子,到底是江南首富啊!” 琉嫣从旁边的轿子上下来听到她们的话,轻蔑的看了一眼说:“孤陋寡闻”目不斜视的先走了进去。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连家里的丫鬟,长工穿的都是绫罗绸缎。花台上放的水瓢都是镶金边的,妙莲注意到。 穿过了大门,花园,假山,莲花池,走廊,终于来到了上官老爷宴请的地方。好大的房子,梁上描画着精美的彩绘,门窗上的雕花栩栩如生。地上的几盆小巧的盆栽散发着阵阵清香。 她还在看房间,琉嫣已经先入为主的给上官老爷,以及各位客人请安了。 “上官老爷吉祥,各位老爷万福,琉嫣有礼了。”她向各位老爷欠了欠身,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灵凤拉了一下妙莲,然后紧跟着向众人请安。妙莲才赶忙福了一福低声说:“各位老爷万福。” 众人看着三个女子,其中一个长相富态,脑袋光亮的中年男人问到:“听说风月楼的新花魁出来了,是谁呀?”胖子的眼睛在她和灵凤之间来回转。听到这话琉嫣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 妙莲正要上前表明身份,一个年龄大些两鬓斑白的人看着妙莲说:“这位就是妙莲姑娘吧!”众人的眼光全聚集在了妙莲身上。 她感到一阵不舒服,但还是走上前去说:“小女子正是妙莲”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坐在正中间的一个衣着光鲜,长的很体面的中年人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开口:“你就是妙莲?你叫妙莲?” “是。我叫妙莲”她低头回答 “哦。好啊!妙莲姑娘名字美。人更是超凡脱俗呀!”中年人不知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赞叹到。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这个中年人在看到她,听到她叫妙莲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是她的错觉吗? “谢谢各位老爷的夸奖,我只是侥幸得了花魁的殊荣,论才论貌,还有很多姐妹在我之上。” “哎呦。我说妙莲姑娘啊,你就不必谦虚了,你昨晚的表演我有幸看到了,说实话我在这江南做生意三十几年了,见过的花魁不算少了,可从没有那一个女子像你一样,一样。。。。。。。”有白发的人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显得有些尴尬,他旁边的矮个子急忙打圆场 “就是就是。这还要谢谢上官兄呀!要不然这风月楼花魁的门槛那么高,我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睹芳容。”桌上的老爷们随声附和着。 “哪里哪里。各位都是我的至交,贵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正中央的体面男人笑着说,眼睛仍是盯着妙莲看。 琉嫣听的脸色难看极了,满桌人看的是妙莲,谈论的是妙莲,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想她缠连风月楼五界的花魁,走到哪不是别人围着的中心,说到风月楼有谁不谈论她。现在居然被一个没来几天的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枪尽了风头,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咽的下。 她向前走了一步,又笑着说:“各位老爷。光是喝酒聊天实在无趣,让我为大家舞一段助助兴如何?” 琉嫣的这句话可是犯了大错了,因为这句话好像提醒了大家,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就是呀,听过妙莲姑娘的琴艺,还没有看过舞跳的怎样呢!” “是啊。妙莲姑娘才貌俱佳。想必也是舞艺高强吧!” “哈哈哈。满桌人大笑起来。” 上官瑾阳也笑咪咪的说:“是呀!妙莲姑娘就舞一段吧!恩。。。。。。琉嫣姑娘你就给她伴奏吧,来人把琴抬上来。” “什。。。。。。什么?我给她伴奏?”琉嫣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瑾阳。妙莲也吃了一惊看了看上官瑾阳,又看了看琉嫣,琉嫣的脸涨红了,此时的她一点也不美了。一脸的恼羞成怒 “怎么,琉嫣姑娘不会弹琴吗?那真是可惜了” 琉嫣的脸由红变白。 “让我来为妙莲姑娘伴奏吧!一直以来都是我和妙莲姑娘在配合”灵凤说 “奥好吧!好吧!开始!这几位可都要等不及了。”又是一阵哄笑。琴抬上来了。丫鬟,家丁都让到了一旁。琉嫣即愤怒又无奈讪讪的走到一边。灵凤坐在琴后与妙莲的目光接触到,两人冲对方点点头,开始了 灵凤的手在古筝上灵巧的游走回旋,一阵清新柔美的旋律如行云流水般的回荡在屋内。妙莲舞动着长长的水袖,两鬓的发丝随风飘动。琴声回旋,节奏快起来了。妙莲婉转开唱: 雨伞是红煤,哎~~~~~~~声音拉的很长。绵绵袅袅,余音不断,绕室回响。 西湖雨又风。。。。。。哎~~~~~~~~` 雨伞是红煤。。。。。。妙莲一转身右手的水袖提到左腮边,身子向倾,作出张望的表情 相呀会呀断桥中 清明佳节雨蒙蒙 同呀船呀两相好 一把纸伞遮娇容 妙莲边物边唱,纤腰盈盈一握,时而娇羞,时而情意绵绵 见你稳呀重呀。。。。。。见你君子风 少年书生志气鸿 谁知你呀就呀是当年救命的人 小牧童,小牧童呀,小牧童呀 大恩公,缘定三生欲心同 指望夫妻和顺把恩报 谁知梦醒太匆匆, 这一段唱的哀怨凄婉,左手做出拭泪的模样,眼神也是一片凄凉,在场的人都在惊讶,叹息。连琉嫣都忍不住看她,琴声忽而转急 红烛替呀,我呀流清泪 何日与君在相逢 红烛替呀,我呀流清泪 何日与君在相逢 何日与君在相逢 何日与君在相逢 。。。。。。。。。。。 在一段缓慢的琴声中,妙莲唱完了舞完了。场上没有一点声音,过了一会,人们才慢慢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然后就是疯狂的鼓掌,连站在边上的丫鬟,家丁们也忘记了规矩,大声的叫好。 妙莲快要陶醉在这片掌声中,自己十八年的生命中,没有过一次得到过着许多人的肯定,赞美。得到荣誉的从来都是妹妹。妙莲的脸变的红扑扑的,眼睛发亮,看看大家又看看灵凤。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各位。谢谢。“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众人的赞叹,欣赏,期许的眼光。她从来都不知道被人欣赏被人肯定,是这么美好的一种感觉。她简直飘飘欲仙了。 一会到房中就拉灵凤的手笑啊,跳啊。在房中转圈圈 “成功了,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眼中泛起了喜悦的泪花 “是的,你成功了,你做到了,你做到了,我早就说过你要相信自己。只要你有自信就一定能做到!” “恩,谢谢你灵凤!没有你我不可能做到!今天如果没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都不知道你琴弹的居然这么好!你看那满场的人都听傻了。” 灵凤的脸也红了,兴奋的和妙莲说着笑着,两个女孩欢笑的一幕透过敞开的窗户映入了一个俊朗男子的眼中 第十二章 意外之行 逸茗感兴趣的看着两个女孩在房中欢笑着,快乐着。这种快乐是有传染性的,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也是一片豁然开朗,她们为什么那么高兴呢? 灵凤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妙莲不经意的转头,却看到对面那个穿青绿衣的男子饶有兴致的在看自己! 男子也发现她在看自己,就冲她微笑,她的脸一下红了,也对他盈盈一笑,这一幕可没被灵凤忽略掉。她顺着妙莲的目光看去,发现对面一个徇徇儒雅的英俊男子与妙莲对视,顿时玩心大起,竟然冲着他喊起来。 “喂!你看够没有啊?想认识她就过来吧!”灵凤话一出口,两个人脸都红了。 妙莲又羞又急的回头骂着灵凤,用手垂着她 “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我胡说?他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你还说没有?”两个人又闹成一团。当妙莲再去看时,对面窗户已经空空如也了。 其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人并不只有妙莲一个人,琉嫣一路上头重脚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输了!如果说观芳宴妙莲是投机取巧,侥幸赢她的话,那么这次她就是真正的输了。 虽然她很想否认这一点,今天她没有跳,幸亏她没有跳,否则就成了妙莲的陪衬,反而更显出自己的不如她。一想到这儿,琉嫣心里就一阵凄凉,一上楼梯她就听到妙莲和灵凤的笑声,她们在欢庆成功。这声音是那么的刺耳,每一声都像一支支利剑扎在她心上。 琉嫣回到房中,整个人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想着今天所受到的屈辱,在心里默默发誓,妙莲你今天在我身上所加注的一切,日后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要回来!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耀着大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微风吹过,让人心痒痒的。又是“春风又绿江南岸”的好时节。 “我都不想走了,这杭州真是太美了!我看那这江南有十分美七分在杭州,杭州有十分美又有七分在西湖! 哎! 要不咱俩在着西湖边上盖间房子,你把那个风月楼的花魁娶到手,我也去找个美的像花,柔的像水一样的美人,我们在这西湖边上打鱼为生如何?“ “哈哈哈哈~~~~~`~~~”聘远越想越高兴,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惊的周围树上飞起几只麻雀。 逸茗看了看嬉皮笑脸的他,重重叹了口气说 “哎!我看你这爱做梦的毛病怕是要带到棺材里了。” “哈!是。我是爱做梦。但胜在够坦白,总比有些人假正经要好。今天我准备好马去叫你,你站在窗边看什么呢?”“我看什么了,我站在窗边就一定要看什么吗?你自己好色就算了,还要拉扯上我。真是家门不幸。我居然会有你这种弟弟!” 逸茗没好气的夹了夹马肚子“驾”的一声骑到前面去了。 聘远骑马追上去,他拿起手中的佩剑 “怦”的一声敲在逸茗头上,然后骑马跑远了 “奥”逸茗吃痛,加快了速度追上去。 “臭小子,你干吗打我?”他怒气冲冲的大骂 “看看你是不是木头人!哈哈哈`~~~~~~~~ “驾……!”聘远随着一阵哈哈的大笑绝尘而去把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臭小子。看我不抓住你”逸茗对这义弟常常哭笑不得。 “逸茗。快过来。快”聘远再前面大喊,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他心一沉赶快追了上去。 眼前的情景把两人吓住了,眼前的房子被烧焦了,只剩下了残墙断壁。到处焦黑一片,还散发着焦胡味。房梁上的牌匾一边断掉了。随风一晃一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满目的凄凉与萧索 逸茗定神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裴府”两个熏黑的大字。两人彼此对视。逸茗坐在马背上喃喃自语:“烧掉了,怎么会烧掉呢?” 聘远跳下马拉住一个经过他们身旁挑担子的小贩。 “小哥,请问这是不是浙江巡抚的宅子?怎么会烧掉了呢?住在里面的人呢?都上哪去了?” “你们不是裴府的亲戚吧!”小贩立时神色紧张起来 “不是,我们是找裴大人有点事。” “哦。吓死我了,我劝你们不要和这裴家扯上关系。这话让我听见没关系,要是让刚上任的刘大人听到的话就大事不妙了,凡是认识裴家的人全都要被官差带回去查问。听说是以谋逆罪被诛九族的,大概半个月前的晚上。当天就在他们家处决了,房子也烧了。那火光十里外就能看的见。要说这裴大人也是个好官,为人政正直。他来当知府收的盐税比往年的知府都多,往年的盐税还收不到三成,就知道向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小老百姓身上刮油水补缺。那些盐商各个富的流油。从他们脚下的土都能攥出油水来。哎!好人没好报啊!” 小贩激愤的说着。好像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很久了。不吐不快。 “那全都死了吗?裴大人的夫人呢?也死了?”逸茗追问着 “两个夫人全死了!好像还有一个女儿活着。因为官府贴着告示。有提共线索的赏银500两。” “谢谢小哥了。” “两位走好。”小贩挑着担子走了“天啊。我们要是能早来半个月就好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逸茗沮丧的说。再次看被烧焦的裴家。 “这帮狗官奸商,我迟早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逸茗一脸杀气。 “他不是还有个女儿没死吗?她一定有她娘的东西”聘远建议 “就算找到她有怎样,要是连房子都烧成了这样,就算她有也早烧掉了,她肯定千辛万苦才逃过一劫,身上不可能带着她娘的东西。不过你说的对,我是要找到她,爹说过要让我们好好照顾婉心和她女儿”逸茗难过的说 “我们连她的长相都不知道,从何找起呀!总不能见到差不多的姑娘就问是不是裴家的女儿吧!这样找人恐怕是还没见到人影,就先被官差抓进衙门大五十大板了。”聘远说 “不管多困难,我一定会找下去,这是爹的遗愿!这么好的官被这帮奸贼害的这么惨,若是不帮他平反昭雪,这天下就再无公道可言了!”逸茗义愤填膺的说 “不只是你。我也会!”聘远坚定的补充着 两人看看裴家残破不堪。满目凄凉的房子掉转马头回了风月楼,飞奔的马蹄溅起一路尘埃 第十三章 梦境内外 “我们先住在风月楼,明天就起程回京吧!” “恩” 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语 妙莲从上官瑾阳家回来后,一直沉浸在喜悦中,到刚才平静下来,想到了重要的事情。 上官瑾阳宴客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关于爹的事,我是不是需要告诉他我就是爹的女儿呢?也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呢?可是怎么去问他呢?今天感觉他的神色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究竟有什么不一样。总之是不好的感觉。她想到了街上贴的告示,自己现在已经是钦犯了,若是贸贸然向一个并不了解的人坦白,搞不好会引来杀生之祸。而且自己刚才在这品流复杂的风月楼有了一席安身立命的地方!虽然侥幸闯过了两关,可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实在不敢想。似乎连怎样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难题,何况报仇?而且又连仇人是谁都还不知道,一时间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困难像波浪一样卷过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道白光,又一道白光。许许多多的白光,交织成一片巨大的网向她罩过来。她在海中努力的游,疯狂的游,白网已经要将她罩住,海水变成了红色,血一样的鲜红。昏暗的天空下起了红色的雨,遥远的地方响起了一个声音:“漏网之鱼你跑不了了。”一声刺耳的大笑。划破厚重的云层。爹娘的脸出现在了天空,大网将她紧紧缠住,她怎么挣扎也挣不脱,她快要喘不上气了。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棉被在身上紧紧裹着,汗水浸湿了床单,而身上却没有一丝热度。妙莲定定的看着床顶好一会,才反映过来这是个梦。可是这梦好真实,好可怕!她的心一阵被啃噬的痛,此刻她终于体会到娘说的噬心腐骨的滋味了。仇恨真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它会让单纯的人变的复杂,冲动任性的人变的深谋远虑。妙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谁不着,然而今夜又有几人能像聘远一样心无牵挂的谁到大天亮呢?他们各人带着各人的思绪万千,煎熬痛楚,眼睁睁的看着窗纸被黎明染白。 早上有人敲门,妙莲跑去开门。门一开她就怔住了,妈妈又站在了她门外。天那!不会吧!又来了。她的心往下一沉 “哎呀,妙莲那!你是不知道你有多受欢迎”妈妈眉飞色舞神气活现的一进门就冲她喊起来,好像这个受欢迎的人是她自己。 “又有什么事?”她皱着眉没好气的问到 “楼下来了很多仰慕你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风流才子。都想见你一面。听你弹琴,让你开个假!哎呀!我说妙莲啊!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可绝对不能错过!我经营风月楼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能像你一样为众人所倾倒。”妙莲听后松了口气,原以为又是要去哪个大人老爷家献艺。 “不用了,让他们回去吧!昨天我走上官瑾阳家跳舞,你给我的银子还用,而且我又不缺钱。”她拒绝了妈妈的“好意” “这不好吧!他们可都是专门来见你的,你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来这卖艺不也是为了赚钱吗?”妈妈有些生气了 “是,我是说过卖艺,可你也答应过我要我自愿!你想食言吗?要是你反悔我现在就走!”她生气了。 妈妈赶紧赔笑脸“那能呢!那能呢!我一向是说话算数的,可是你不出去见大家一面,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妙莲低头思索一阵,妈妈说的对,不多认识几个人,怎么能探听到杀害全家的真凶。又怎么能报的了仇呢?可是真的要出去应付那些对她垂涎三尺的登徒浪子吗?想着想着她心里有了注意 “好。”我可以见他们。但我要先和灵凤商量一下。“ 妈妈听了这话就高兴的转身走了。 “我在楼下等你,快点啊!” 妙莲走到桌前推开茶盘,拿出纸笔,写着什么。一会儿灵凤进来了。 “有事吗?妈妈说你有事和我商量” “是我有事。一定要你帮忙才行”,她说着把灵凤拉到自己身边的椅子坐下。 “你看这个,”她把刚写好的东西交给灵凤看 灵凤接过认真的看起来然后说:“这好像是你在观芳宴上弹的那曲子吧?你叫我看这个干吗?” “楼下那帮人一大早就在楼下吵着要见我,直到现在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我一看到那些人就生气,就倒胃口。我想他们之中大多数人肯定都是不学无术的人,真正有才华的恐怕没有几个。我把着首词写下来,你等会出去弹给他们听。让他们听过后回答这三个问题,把答案写在纸上,我来看。若是谁写的好。合我的心意,我就答应为他单独抚琴一曲,并和他同桌共饮!” “你说这个办法好不好?”她问灵凤 “好是好,但他们若是答的合你的心意,就不用给银子了吗?” “当然不用给了,回答不上来的给我多少银子我也不见!”妙莲坚决的说。 “这样妈妈大概会被气死的”想到这儿灵凤忍不住要笑出声。 “那可没办法,我们有言在先的就只好牺牲她的心情了!”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首词很美啊!是你写的吗?” “不是,是我娘写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有在三月的春雨下过之后才弹这首曲子,很奇怪吧!我问过她好多次,她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什么春雨知道原因。” “我猜这是为你爹而作,可能你娘和你爹在一场春雨中相识,然后就定情了。”灵凤胡乱猜测着被妙莲一口否决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一直和爹相敬如宾,而且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天天见面,这首词写的凄凄凉凉的,又透着一种为对方牺牲也无怨无悔的强烈感情。好像一对恋人在做最后的诀别,所以才叫诀别诗。娘每次唱时也是流泪的,我想一定是为某个男人而作的。而这个男人一定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灵凤听着妙莲的话,陷入了一种强烈的震撼中。她看着手中的词,想着妙莲的话,是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才能写出这样荡气回肠的词,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下楼了。 第十五章 他是谁 “可是他为什么不写名字呢?他不是想见你才写的吗?” 我下去问问。灵凤走出房 她又看看那刚劲有力的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灵凤来到一楼,在此等待的人顿时围住了她,七嘴八舌的寻问选中了谁。 “是,有一位写对了,但他没有留下名字。我现在公布答案”。 第一个问题,看名字,决是决定的决,当然就是要决定离别才写的诗。 第二个问题,其实词中早就告诉各位答案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不服气 “哪有啊。告诉什么了?你说清楚好不好!” “诀别诗,两三行,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灵凤微笑着说出,众人恍然大悟。 还有人不服气“那个诀别诗,什么时候弹最好听,我们怎么知道。只有弹的人才知道嘛!这分明是刻意刁难!” 灵凤微微一笑,这个答案,看过观芳宴,听过妙莲姑娘弹唱的人都知道。各位难道都没有看过观芳宴吗?那时谈这首曲子时,外面正在下雨,当时大家觉得好听吗?“ 旁边人茅塞顿开,灵凤接着说。至于这第三个答案就要看各位合不合心意了。有一个人很幸运,他的回答完全合妙莲姑娘的心意。一片惊讶的声音,大家互相看是谁。 “这位公子是谁?”没有人回答。过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回答。 “想必这位公子有顾虑,妙莲姑娘说这位公子何时要见她,她都会见。在座的各位公子只要第三个问题回答的好,妙莲姑娘也会见”灵凤说完上楼了。 “芷兰,你说这人是谁呢?”灵凤左手支着下巴问她。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种感觉,写答案的人是我见过的。” “你见过?在哪?什么时候?”灵凤瞪大眼睛看她。 “不是真的见过!只是有一种感觉,很熟悉。”她站起来在房中渡着步,不知觉的走到窗边,这时她脑子里突然像有人点亮了一盏明灯。她伸出手推开窗户,看着对面问道 “灵凤对面那个男人走了是不是?” “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认为是他写的?” 妙莲不吭声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她和那个男人一句话也没说过,几乎连见面都算不上。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雨夜的一幕,自己盯着他看!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有着让人永远看不透的的深沉。可是却是温暖的!她又想起从上官瑾阳家回来,他在对面看她。妙莲脸一热拿着那张答案的手放在了胸口。 第十六章 惊心一撞 风月楼的生活是惊心动魄的,好多次推不掉,不得不应付的达官贵人对她动手动脚,说一些暧昧的话,问一些她回答不出的问题,弄的她不知所措慌手慌脚。还好有灵凤给她解围,教她怎么说话才能不惹对方生气,又能回避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 风月楼的生活也是寂寞无聊的,她发现风月楼的人除了灵凤,小玲,三小和其他几个伙计外都不太答理她。她也试过像对待灵凤那样对待别的姐妹,可没有一个人领她的情,最后妙莲放弃了。似乎大家都认为是她抢了所有人的光彩。还有妈妈对她的态度从以前的不冷不热到今天的嘘寒问暖,更是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 与此同时仇人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她快要等不下去了,每当午夜梦回看见爹娘的脸,就一阵血气上涌,无名的烈火在胸中燃烧。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到了初夏,妙莲也从刚开始的战战兢兢,如覆薄冰的青涩,过渡到了可以和不同的客人谈笑风生,从容不迫了。但骨子里还是抗拒这样的生活,并因此而痛苦着。 好不容易等了清闲的一天,风月楼没什么人,姑娘们都坐在花厅里,喝着茶,赏着花,聊着天。毕竟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好天气。 这天天气很好,天空高而澄清,云层薄薄的飘在上面,如丝如絮。太阳晒在人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温馨。微风轻轻吹过,到处弥漫着野花和青草的香味,妙莲和灵凤走在西湖边上的小土路。 她接受了灵凤的建议,这样好的天气窝在风月楼实在太可惜了。 “这么好的天气,出来走走真是对极了!”妙莲欢快的左顾右盼。时而仰起头感受着熏人欲醉的清风。 “是啊,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会觉得变的年轻了!” “你现在很老吗?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大娘呢”妙莲俏皮的笑着。 “好啊!你比我大一岁,我是大娘,那你就是大婶,也不错啊!” 妙莲听出灵凤在拐弯抹角的损她,就突然对她呵起痒来。灵凤怕痒大叫着:“不敢了,不敢了。” 姐妹俩有说有笑的走着,眼前一片开阔,大片嫩绿的草丛中星星点点的开着各种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野花,红的,黄的,紫的……全都争奇斗艳的开着,美极了。两人也兴奋极了!就跑上前去采花,两个青春活泼的少女,在碧水蓝天间,姹紫嫣红中追逐嬉戏,这美丽的律动,谱出初夏旖旎的乐章。 离她们不远处的一条大路上有两个骑马奔驰的年轻人。 “墨影,我们有多久没比过骑马了?”骑白马穿白衣长相绝顶俊美的男子说“很久了,不记得,想和我比吗?我怕你会输,主子输给跟班的很没面子!”骑黑马的被叫做墨影的男子说 “哼!试试看!输的人回家顶缸。白衣男子话音刚落。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仰天长嘶一声,剑一样的飞奔到了前面很远的地方,白衣飘飘。骑黑马的墨影不甘示弱,也飞快的冲想了前方。 不一会功夫,妙莲和灵凤满手都是花,一大把拿起来都有些吃力,两个人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但仍是兴致高涨。丝毫不觉的疲累。 “我们应该回去了!”灵凤看看天色说 “今天收获真是不少,回去把这些分给小玲。小珍他们”妙莲边走边计划着。 白衣男子骑着白马飞快在树中间穿梭,像一道白影掠过。他都快急死了,明明记得这有一条小土路的,怎么没了?心下又是一阵急躁,怎么能让墨影先到呢?再找不到可就真的要输给他了。他计算时间,一边急抽身下的白马,让它跑的更快。 走着走着,不知哪来了一只紫蓝色的蝴蝶,飞到两人面前,然后又落在路边的草丛里。灵凤兴奋极了,她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蝴蝶,她把手中的花全塞到妙莲怀中。 妙莲抱着满怀的花看着灵凤说:“快点吧!再晚天都要黑了。两人的注意力完全被蝴蝶吸引住了,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道白影飞快从后面冲向了妙莲。 子轩心中急躁,又对着马屁股狠抽了几鞭。白马跑的更快了。等他看到前面有人时已经太晚了。电光火石之间白马已经来到了妙莲面前。子轩看到前面站着一个同样穿白衣服的女孩子,抱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花正惊恐万状的盯着自己。 他猛的一拉缰绳。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前蹄一下踢到她的右肩她还来不及喊一声就应声飞出。满怀的花如天女散花般的散落空中,她听到灵凤发出一声尖叫,接着一正剧痛,她落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马上的子轩也被白马突然停住的惯性甩了出去,好在他身手敏捷,功夫又好。飞出去后在空中一个急转身稳稳的站在三米开外的草地上。幸亏妙莲掉在了柔软的草地上,若是撞在树上再掉到地下,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妙莲右肩剧痛,又摔的七荤八素,她感觉眼前冒出了许多金星星,在那绕啊绕啊。耳朵里嗡嗡的作响。灵凤愣在原地,她不能思考,她不能呼吸。片刻怔忡之后,她疯了似的跑到妙莲身边,凄厉的哭喊起来。 第十七章 归途奇遇 “芷兰,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灵凤看到妙莲的白衣已经被鲜红的血浸透了。那么一大片!看的她险些晕死过去。子轩也吓呆了,早把什么比赛的事情抛到脑后了,他飞跑过去,一把抱起已经失去知觉的妙莲,向前跑去。灵凤也赶紧追了上去,子轩跑的那么快,几乎是狂奔起来。灵凤追在后面其都快喘不过来了,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她脸色苍白汗流浃背却丝毫不敢松懈,他看见躺在子轩臂弯的妙莲,脸白的像纸人一样。头毫无生气的再一边拉聋着,随着他的奔跑另人揪心的一晃一晃,晃的灵凤的新都碎了。 片刻后,妙莲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一个中年妇女给她擦着身上的血迹。女人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铜盆,盆中的水已经被血染红。灵凤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不停的左摇又晃,就是帮不上忙,她身后的一扇屏风将她们和一个穿灰衣的,身材精瘦满脸沧桑的郎中隔开。郎中在桌边写着药方,子轩在旁,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的向里张望。右手的折扇不时的敲打在手心,额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姑娘,那条土路平时没几个人走的,知道的人也不多。今天偏就让他给撞上了,此时他早就忘了和墨影的约定了!屋外天已经黑了,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似乎过了一年之久中年妇女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她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流血太多,而且右肩骨头断了,要静养一段时间。好好调理才能复原”中年妇女说 “要注意清静,不要让她生气”灰衣郎中跟在妇人身后补充到。 灵凤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妙莲,她的手动了动,随后眼睛睁开了。他醒了。浑浑噩噩的看着周围。 灵凤看见她醒了。喜极而泣一下握住她的手 “你醒了,谢天谢地你醒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醒?你想吓死我吗?” “我怎么了?这是哪?” 灵凤还没等回答,屏风后面闪进来一个人,一下子就冲到她身边,她才将视线从灵凤身上转开。就陡然接触到子轩炯炯的双瞳,正对自己的面孔压下,一个年轻男子扑在自己身上,这一惊非同小可。 “啊……”她大喊一声,左手用力推开他,这下可是剧痛钻心。她险些又昏过去,苍白的脸又是层汗。 “姑娘你没事吧!你躺着不要动啊!”子轩还想靠上去被灵凤一把推开,她看到妙莲没事了,一颗心终于归位了,她的坏脾气也上来了。 “你还敢过来,你是白痴啊!大白天的骑那么快赶去投胎吗?看到前面有人为什么不闪?”灵凤怒气冲天的冲子轩走过去。两眼逼使着他,越骂越大声,躺在床上惊魂未定的妙莲这才反映过来,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把自己撞成这样的。当时她只感觉一道白影闪过,自己就“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灵凤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子轩,灰衣郎中也进来,他很生气。 “说了要安静,你们还吵她,想让她死啊?”郎中的话收到了神奇的效果。灵凤嘴闭上了,但她还是恶狠狠的瞪着他看。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说。然后灵凤转头不看他走到了妙莲床边。郎中一甩袖子出去了。听见他在屏风后面说了声:“简直胡闹” 子轩看着室内安静下来,才向前走了走。 第十八章 严肃告诫 “姑娘,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对不起。我在外面办完事今天回家,刚好从那路过。本来在大路上走着但是因为有急事,才抄近路的,没想到就撞到了你,你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又关切的询问着 妙莲听着他诚恳的解释这才细细打量起他来。 她接触到了一对灼热的目光,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事实上妙莲从来没见过像眼前着个男人一般俊美的男人。他的五官像是能工巧匠雕刻上去的,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皮肤像是景德镇最极品的细瓷。穿着白衣有说不出的潇洒,宛若画中走出的人。 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研究他!脸一热转过头去没有再看他。 “你不能原谅我吗?实在是因为马跑的太快刹不住了” “你把错全推到马身上,好像这事儿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灵凤的气还没消,妙莲说话了。 “你不是有急事要赶着回家吗?为什么还不走呢?” 子轩听出了弦外之音,欣喜的说:“你原谅我了?你不生气了?” “才怪,她是不想见到你,让你赶快滚蛋!”灵凤插话 “灵凤别这样,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他已经道歉了,不是吗?”妙莲抓着灵凤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她不以为然的白了子轩一眼不说话了。 子轩如皇恩大赦 “那姑娘你好好休息!我要赶回家了,明天我会再来看你”说完他转身走到了屏风边上又站住了。 “我叫子轩,姑娘是叫芷,芷什么?” “我叫妙莲,不叫芷什么。!”妙莲对他轻笑 子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等他回到家时,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 “你怎么回事?墨影说你和他比骑马。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上官瑾阳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问到。 “我在路上撞到了一个姑娘,我把她送去看郎中了,所以才耽误了,哦。对了。情况墨影和您说了吗?” “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不能放松警惕!尤其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京城那边会不会在出什么乱子。墨影不是说有两个难缠的家伙已经在插手了吗?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只知道其中一个叫安逸茗的,是安雨笙的儿子,其他的不是很了解,没事的,您放心吧!梁大人是文官,安将军是武官。而且我也调查过他儿子淡薄名利,皇上几次封官都被他婉言谢绝了。想他对财政税收的渠渠道道也不会了解,就算让他查也不可能查到什么!”子轩毫不在意的说。 “不可大意,那安逸茗我听说过,他和皇上的关系非比寻常。说不定他说什么。皇上听什么。搞不好哪天派个钦差来查,那麻烦可就来了。” “我写一封信,你明天派人送给梁大人!” “子轩那!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有妇人之仁,你要记住才好啊!”上官瑾阳拍拍他的肩,走出了他的房间。 子轩关上门后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他没有想爹说的话,而是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人,和那双惊恐万状的眸子。 第十九章 期望太大 妙莲第二天中午在郎中家吃过药后才回到了风月楼,大家看着她们都议论纷纷。妈妈又数落了她们一顿,妙莲这个样子不休息一个月大概是不会好了! 这可苦了灵凤,喂汤换药,各种琐碎的事她几乎全包了。妙莲见了难过不已,说是跟着她不用再伺候人了,要做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结果反而弄的灵凤更累了,要帮她出主意,陪她应酬客人。现在又要她忙前忙后的打点一切。灵凤倒是不介意,反而埋怨她说这些见外的话。 就这样在灵凤的悉心照料下,妙莲很快痊愈了。但即使这样,当她完全康复后已经是七月的仲夏了。 可惜的是右肩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痕,让她难过了很久。 夏天的杭州格外闷热,雨水也多的惊人。 子轩已经回杭州一个月了,从那天在郎中家一别后就再没有妙莲的消息了。第二天等他赶去时,她们早已离开了那里。他派人出去寻访也始终没有结果。 有好几次他骑着马不自觉就走到了那天撞到她的小路,天真的希望她也能又去那儿采花,刚好被他遇到。 可是没有!她好像是人间蒸发了。 “爹,为什么选那种地方?别的地方不行吗?”子轩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厌恶。他对那种地方有着本能的抗拒。 “选在那儿才是最安全的,风月楼品流复杂,进进出出什么人都有。所以才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行事也比较方便” “那今天是要我去吗?”子轩问 “爹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明知道你讨厌那儿还会派你去吗?今天由墨影替你去吧!”上官瑾阳停下了步子。 转头看子轩挑着眉问:“还记得爹在你回来的那天晚上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您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对就是这句,你记得最好”他走向左边走廊回房去了。他对这个儿子期望是太大了,偏偏他感觉子轩对他的话总是不以为然,总不能符合他的要求。 这天晚上风月楼客似云来,非常热闹,新上任的巡抚刘大人也来了,老早妈妈就叫来了妙莲,让她和琉嫣同台共舞给几位大人助兴。 自从那次从上官瑾阳家回来后,她和琉嫣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平时也是视而不见,两个人都有意回避对方。再没有一起表演过。 这次又要一起出场,她的心有些沉重。久违的不安侵上心头,她一直对琉嫣充满着抱歉。别人也许不了解这种感觉,但她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这种处处被人比下去的感觉,伴随了她十八年。 妙莲坐在铜镜前准备。过了不久,她和琉嫣就都站在了客人面前。琴声响起,风月楼两个花魁翩翩起舞,台下一片惊叹,一片叫好。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妙莲和琉嫣吸引住了。谁也没注意到门口进来了一个穿黑衣,身材欣长的男人,他眉宇之间有着令人却步的隐隐杀气,他带着一个小包袱,左手拿着一个很长的像棍子似的东西,用白布包着,他向前走去。 第二十章 烛光中的痴迷 台上两个绝代佳人,一个出尘脱俗,另一个艳若桃花,台下的人看的正高兴。 妙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当中。她在台上一阵旋转,衣衫在下摆时起时落,宛若一只震翅欲飞的蝴蝶。 突然不知脚下什么绊了她一下,整个人立时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跌到台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眼前掠过一个黑影。接着自己就撞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中,这是个男人的胸口! 这一惊可不得了,她赶快推开他。但是紧接着她又倒在了这个人的臂弯中,因为那个人在她倒下去之前接住了她。这次她看请了,在她脸上方是一张清秀的但却英俊的脸,可是这张脸透着一种让人难以亲近的感觉,不过此刻他正用乌黑的眼睛凝视着妙莲。她看着这张脸,脸“腾”的红了起来。 “没事吧!”脸的主人问 “没……没事”妙莲结巴着,脸红的更厉害了。然后她被这个男人双手抱起来放在台下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他走到台上,台下的众人愕然的看着他。看看妙莲又看看琉嫣,议论声如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你为什么要绊她”?黑衣男子问琉嫣,琉嫣愣在台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做的那么隐蔽,居然还有人能看出来?接着她回过神来。 “你凭什么说我绊她?你看见了吗?别人怎么都没有看见?”琉嫣向台下的人扫了一眼又瞪向他。 “以后别玩这种小把戏了,被别人看出来很丢人的!”黑衣男子说完转身下台,琉嫣脸色铁青站在台上狠狠瞪着他。 他来到妙莲身边,所有人都看着妙莲的反应。 “你的房间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那个……不用了。我自己走!”她又开始结巴 “你确定能走吗?” 其实她的左脚疼的不得了,连动一动都会痛,她在他的目光中泄了底 “那谢谢你了” 他像捧着瓷器一般小心的捧着她上楼,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妙莲看着他的脸色很苍白,呼吸也很粗重,像是刚做过什么体力活,累的过头了。 到妙莲房中,他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转身想离开。就在这一瞬间,妙莲看见了问题的原因。他的左肩有道不长却极深的伤口,不断的向外冒血,显然是为利器所伤。她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他回过头来。 “你受伤了!”他把她的手从衣摆上拿掉 “我自己处理”说完走了 “等等。”妙莲着急的大喊着,他站住了,但没有回头。 “还有事吗?”他问。妙莲起身下床,单脚跳到他身边 “你在流血呢,我帮你包扎!”她抓住他的手臂 可是黑衣人不领情,从她的手中抽出左臂说“不用”,冷冷回决,又向门口走去,妙莲心里一急追上去,脚下不稳,重重的摔到地上,他听到后转身蹲下扶她,她趁机抓住他的右手。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包扎,你帮了我,却不接受我的帮助,为什么那么固执,为什么?”她一连串的为什么,紧紧盯着那个伤口,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身子。 他的脸越发的白了,呼吸比刚才还要粗重,妙莲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看着她的脸,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你为我流泪?你担心我?” “你到底要不要包扎,你想流血流到死吗?”她急的喊起来。泪流的更凶了! “要”他看着她,脸上的冷酷杀气不知何时已转化成柔和的线条。他吃力的扶起妙莲,感觉自己虚弱的厉害,开始摇晃起来。 妙莲把他扶到自己的床上,让他斜靠在床头,然后单脚在屋中跳来跳去的找纱布,剪刀,药。 他靠在床上看着满屋乱跳的妙莲,竟然感觉到眼眶在湿润。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为他流过泪。他也知道这辈子他也不会为任何人流一滴眼泪。没想到今天会!他把头转向床里,没有再看她。 妙莲仔细的给他包扎着,手很轻很轻,怕会弄痛他。他看着她很想笑,自己受伤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这次只不过在楼下耽搁了些时间,又因为抱她上楼用了力气,伤口才没有愈合,不过他也因为她的小心而深深被感动着。 妙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那么美,美的安详宁静,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此刻就在眼前。他看痴了。 台上两个绝代佳人,一个出尘脱俗,另一个艳若桃花,台下的人看的正高兴。 妙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当中。她在台上一阵旋转,衣衫在下摆时起时落,宛若一只震翅欲飞的蝴蝶。 突然不知脚下什么绊了她一下,整个人立时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跌到台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眼前掠过一个黑影。接着自己就撞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中,这是个男人的胸口! 这一惊可不得了,她赶快推开他。但是紧接着她又倒在了这个人的臂弯中,因为那个人在她倒下去之前接住了她。这次她看请了,在她脸上方是一张清秀的但却英俊的脸,可是这张脸透着一种让人难以亲近的感觉,不过此刻他正用乌黑的眼睛凝视着妙莲。她看着这张脸,脸“腾”的红了起来。 “没事吧!”脸的主人问 “没……没事”妙莲结巴着,脸红的更厉害了。然后她被这个男人双手抱起来放在台下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他走到台上,台下的众人愕然的看着他。看看妙莲又看看琉嫣,议论声如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你为什么要绊她”?黑衣男子问琉嫣,琉嫣愣在台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做的那么隐蔽,居然还有人能看出来?接着她回过神来。 “你凭什么说我绊她?你看见了吗?别人怎么都没有看见?”琉嫣向台下的人扫了一眼又瞪向他。 “以后别玩这种小把戏了,被别人看出来很丢人的!”黑衣男子说完转身下台,琉嫣脸色铁青站在台上狠狠瞪着他。 他来到妙莲身边,所有人都看着妙莲的反应。 “你的房间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那个……不用了。我自己走!”她又开始结巴 “你确定能走吗?” 其实她的左脚疼的不得了,连动一动都会痛,她在他的目光中泄了底 “那谢谢你了” 他像捧着瓷器一般小心的捧着她上楼,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妙莲看着他的脸色很苍白,呼吸也很粗重,像是刚做过什么体力活,累的过头了。 到妙莲房中,他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转身想离开。就在这一瞬间,妙莲看见了问题的原因。他的左肩有道不长却极深的伤口,不断的向外冒血,显然是为利器所伤。她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他回过头来。 “你受伤了!”他把她的手从衣摆上拿掉 “我自己处理”说完走了 “等等。”妙莲着急的大喊着,他站住了,但没有回头。 “还有事吗?”他问。妙莲起身下床,单脚跳到他身边 “你在流血呢,我帮你包扎!”她抓住他的手臂 可是黑衣人不领情,从她的手中抽出左臂说“不用”,冷冷回决,又向门口走去,妙莲心里一急追上去,脚下不稳,重重的摔到地上,他听到后转身蹲下扶她,她趁机抓住他的右手。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包扎,你帮了我,却不接受我的帮助,为什么那么固执,为什么?”她一连串的为什么,紧紧盯着那个伤口,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身子。 他的脸越发的白了,呼吸比刚才还要粗重,妙莲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看着她的脸,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你为我流泪?你担心我?” “你到底要不要包扎,你想流血流到死吗?”她急的喊起来。泪流的更凶了! “要”他看着她,脸上的冷酷杀气不知何时已转化成柔和的线条。他吃力的扶起妙莲,感觉自己虚弱的厉害,开始摇晃起来。 妙莲把他扶到自己的床上,让他斜靠在床头,然后单脚在屋中跳来跳去的找纱布,剪刀,药。 他靠在床上看着满屋乱跳的妙莲,竟然感觉到眼眶在湿润。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为他流过泪。他也知道这辈子他也不会为任何人流一滴眼泪。没想到今天会!他把头转向床里,没有再看她。 妙莲仔细的给他包扎着,手很轻很轻,怕会弄痛他。他看着她很想笑,自己受伤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这次只不过在楼下耽搁了些时间,又因为抱她上楼用了力气,伤口才没有愈合,不过他也因为她的小心而深深被感动着。 妙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那么美,美的安详宁静,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此刻就在眼前。他看痴了。 第二十二章 秘密中的秘密 终于他醒了,他看见妙莲定定的盯着自己看,脸色苍白。墨影起身走到她面前,看到桌上放着他的刀。他明白了,妙莲吓坏了!她也许以为他是杀人犯。墨影心中一痛。 “苏大哥,对不起我没等你同意就看了你的刀。但我有些问题必须问你,你一定要坦白回答我!好吗?”她紧张的等待他的回答 “你问吧!” “这刀是你的吗?苏大哥?” “是我的”妙莲心往下一沉。 “你用这刀杀过人吗?”妙莲的声音开始颤抖 “当然,刀就是用来杀人的。” “那你杀的是坏人吧!你没杀过好人吧?” 墨影顿了顿,没有说话看着她,妙莲被他看的心虚了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他靠近她看着她 “你希望我说我杀的都是坏人,我是一个侠客,专门除暴安良。从来不会滥杀无辜是吗?”他靠的更近了。妙莲不敢看他,头低下去嗫嚅着问 “那你是吗?”墨影不在看她,直起身子声音又变的冷漠不带感情。 “很遗憾我不是!我是杀手!主人有命令,让我杀谁我便杀谁,你失望了吗?”墨影转头看她。 妙莲已经站不稳了,她右手抓着胸前的衣服,脸色苍白。佝偻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表情痛苦而忧伤。墨影看着她奇怪极了。他的心居然跟着绞痛,他两手握住妙莲瘦弱的双肩问 “你怎么了?” 妙莲此时心痛的已经快要死掉了。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就是那个人!墨影看着妙莲又问了一遍。 “你怎么了?”这次她听到了,妙莲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希望,她抓住着最后一个希望问:“你今年三月在什么地方?在杭州吗?你的主子是谁?”妙莲止不住的颤抖。睁大眼睛死死盯住他。墨影惊讶的看着她,愣了愣然后说 “三月我在京城”心从某个地方回归了原位。她的身体又有了温度。 “至于我的主子,不能告诉你,你说过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是秘密我又怎么能说呢?” 妙莲看着他,脸上又有了血色,绽开了笑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妙莲的泪把墨影的心都融化了。他用手温柔的拭去妙莲面颊上的泪珠,同样温柔的说:”我告诉过你我是杀手,你还觉得我是好人?“ “是,从你在台下接住我时,我就知道你是好人,苏大哥!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妙莲真诚的说。墨影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你……你说……我们是朋友?你说你拿我当朋友?” “是啊!还是你不想拿我当朋友?”她没把握的跟了一句。 “不是,当然不是!我是……我是觉得……你是第一个说……做我朋友的人”他太高兴了,说话语无伦次。在他漫长的生命中还没有体会过朋友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咦?苏大哥你没有朋友吗?一个也没有?我是第一个吗?”她惊奇的问墨影。 “是,没有过,你想笑话我吗?”他看妙莲。 “当然没有,我是太高兴了,才会这样问!我居然能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她笑着说。 “我们是朋友了!你以后要常来看我!” “我们会经常见面的,因为我也住在风月楼。” “你也住在风月楼?怎么会?” “原因和你的一样,是秘密!” “恩。好吧!那我现在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要把这个秘密当成自己的秘密对任何人也不许讲,包括你那个神秘的主子,明白吗?” “好,我答应你,对谁也不说!” “我们拉勾,你要是说了。我就不认识你,和你绝交。我可是认真的!”妙莲表情严肃,墨影也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若是把这个秘密说给任何人,你可以用这把刀杀了我。”说着把长刀拿起来“唰”的横在了他和妙莲之间,她一惊。 “你这是干什么?哪有这么严重!” “有!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会保护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帮你。”墨影第一次知道被别人信任的感觉。 “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芷兰,以后只有我们俩在的时候。哦!不对,还有灵凤在也没关系,总之你和我或者灵凤在的时候,请叫我芷兰好吗?” “为什么?这就是要我对谁也步能说的秘密吗?灵凤有是谁?”他问。 “是!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真名。灵凤是我的姐妹。她也知道这个秘密!至于为什么。这又是一个秘密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灵凤也不知道!但你答应过我就一定会替我保守是不是?” “是,我答应你,一定会!”一个杀人无数,冷血无情的杀手竟然和一个单纯的姑娘成为了好朋友。这真是奇妙的一天。 第二十三章 水深火热 墨影住在风月楼花厅的后面,妙莲居然以前没注意到,那还有一间很别致的小屋。是用竹子搭的。 很古朴很雅致,有一个小小的院子,种着密集的桃树。春天桃花开的时候该是多么漂亮啊!不知苏大哥为什么会住在这儿,但她没有再问过墨影,既然这是秘密。 这天晚上夜色很好,皎洁的月光均匀的洒在大地上。给所有的景致罩上了一层神秘。 树影在月光下随着微风婆娑起舞,分外妖娆。桃树下的石桌旁斜倚着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若没有枝枝叶叶透出的点点光斑,几乎分辨不出。 他双手把玩着一支竹笛,手指纤长而灵活,脸被树叶的阴影覆盖。墨影看着手里的笛子,做工很粗糙,想必吹出来不会好听,但他心中却是一片柔软,这种柔软他曾经以为是一种历史了。 然而历史在几天前重现了。他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着信任和友谊,这太珍贵了。 夜凉如水,但他不可能去睡觉,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是一个“夜行动物”了。他向前望去,夜色中的绮窗朱户并没有她的身影。 自从有了那个“朋友”之后,他就陷入了这种渴望中,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解释这种渴望,它像海浪一样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过来,他真的很想笑,他无法把这样强烈的情感宣泄出来!他朝着她的方向走去,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知道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她躺在床上,用头枕着手,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床顶。这是一个漫长的夜,太多的心事压在她的心头。她感觉天旋地转,一闭上眼就出现了那个画面,那天梦中的笑声犹如鬼魅般时刻跟在她左右。 原来前一阵子的快乐只是冬天,她心中的魔鬼只是冬眠而已。 她一下掀起了被子,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间,她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三更半夜的街上。像一个幽魂在飘荡,她走的那么快,快要复原的左脚又疼了起来。但她没有理会,更没有放慢脚步。 穿过了不知几道街几条巷,最后来到了一片废墟前,她对着废墟跪下去。 “爹娘。对不起,我跪在你们面前,像你们忏悔,我是那么没用,那么无能!我把自己陷在了水深火热之中,对你们的仇,我始终没有头绪,我甚至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妙莲跪在裴府前如泣如诉。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已经有一个黑影在慢慢向她靠近。寂静的夜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突然她身后一米的地方发出了一声惨叫。 她大惊猛的回头,地下躺着一个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在地下摇晃着。前面路上有一个黑影和一群人在打斗,一道又一道的刀光剑影,映着月光刺眼的很。 其中一个黑影舞着一根不长的小棍,妙莲吓呆了,她两手撑着地不住的向后退,惊恐万状的看着前面。前面一片刀棍撞击出的声音,拿棍的人身手不凡,快速的在众多黑影中穿梭,上下飞舞。 黑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还来不及出声。那人招招狠毒。突然间妙莲左边地上爬起了一个人。他手中拿着刀向她砍了过来。 “啊”他她惊呼一声滚向一边,但她的腿上还是传来了一阵剧痛,她趴着,脸贴在地下。听到上方一阵垂死的呻吟,当她回头看时,只见地上一个人双目暴突,五官扭曲。在月光下惨白阴森。 妙莲又痛又怕眼泪止不住的流,疯狂的朝前爬,想要离开这儿!废墟前的场地只剩下了一个活人向妙莲走去。 “走开,走开!你别过来,别过来”她哭着后退,他不听还是向前走。 “别在退了!”他看见妙莲身后一大堆烧焦的木头,声音里充满了慌张与怜惜,他已经来到了她面前,那么近!她完了!妙莲停止了后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