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人生》 第一章 验筋 工程人生 序章 某年某月,某工地,三辆救护车闪着救护灯响着警报等在某在建隧道洞外。 一干医护人员没有进洞,焦急的等在洞外。 不多时,十几个工人戴着安全帽陆续的抬出三个担架。 每一个担架上都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安全帽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沾满鲜血的脸上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这是工地,没有家属在旁,自然就没有悲天跄地的哭声。 几个戴红帽子的,看样子是项目部的头头,在商量着什么,没两分钟,应该商量出结果了,走出来三个人,分别上了三辆已经把担架抬上车的救护车。 随后救护车呼啸而去。 远远的还站着几个戴白帽子的,看样子是工地上的监理,也在商量着什么。 这两堆人中间,还有两个戴蓝色帽子的人,身份不明,一个在低头踢着石子儿,一个在打着电话。 第二天,闻讯而来的记者,也在这个洞口。 男人扛着摄像机,年轻貌美的女记者拿着话筒,问一个带着蓝帽子的中年人。 “请问,你们这处隧道是不是昨天发生了安全事故,造成了两死一伤。”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事情是这样子的,这是昨天我们工地上搞的一次安全事故应急演练,都是我们的工人和管理人员自发扮演的……” 到底是安全事故还是安全事故演练? …… 某年春节临近。 某市区。 某地下通道。 临近午夜,地上蜷缩着几个中年人,各自睡觉的的地铺旁边还堆着几个编织袋和破旧的老款式大旅行包,旁边有还有做腻子灰或者装过胶水的那种塑料桶,桶里边放着碗筷和叫不上名字的工具模样的东西和几袋方便面。 这些是什么人? 这些人过年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没人知道。 一个中年人从蜷缩的地上爬起来,拉了拉被子裹了一下,轻轻的问旁边一个依然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的年轻人。 “二娃,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还有五十几块。” “你比我好多了,我身上只有十几块了,怕是连明天都熬不过去了。” 听得两人说话,另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看起来比较年老的人也爬了起来。 “你两人还有钱,我早就一分钱没有了,要不你两人的方便再分一包给我,我有点饿了。” 中年人拉过旁边的塑料桶,小心翼翼的拿出两包方便面,叹了口气递给了这个年老的人。 年老的人拿着一包方便面和碗筷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开水去了。 等到年老的人回来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睡下了。 旁边还有一个人,一直没说话,就一张毯子,破衣烂衫的,看样子是个流浪汉,也许是闻到了老头方便面的香味,就坐了起来,盯着老头吃,也没有说话。 老头蹲着没吃两口,看着流浪汉就这么默默的盯着自己,有点不忍心,站起来,把碗筷递给了流浪汉。 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地铺处,微微颤颤的摸出了一个香烟盒,也许是在身上放了太久,上边的牌子已经看不清楚了,老头儿从瘪瘪的香烟盒里边扣扣索索的摸出一根香烟。 盯着看了良久,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点上猛吸了一口。 然后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呆呆的望着通道外边的夜空,没有说话。 有人来了。 几个身份不明的人来到蜷缩着的人旁边,有人开始说话了。 “你们几个也体谅体谅我们,不要在这里睡了,都走吧,你们这样我没有办法交代的。” 寒冬午夜的街头格外的冷,那个流浪汉不知所踪,剩下三人,大包小包背着提着,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 “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我们应该去找一找劳动局。” “对的,我们天亮就去。” “也不知道这劳动局在哪里?” “没事儿,天亮了我们去问一下,这些事情总会有人管的……” 这话是那个年老的人说的,说的话里充满了期望。 “干活拿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就去找劳动局。” 年轻人也被年老的这个男人影响了,重新燃起了信心,气壮了自然说话就大声了。 原来这几人是过年回家没拿到工钱,连路费和生活费都没有了的农民工,并不是流落街头的乞丐。 …… 某年夏天,某房建工地。 一群人在一排板房外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干嘛。 一群民工模样的人戴着黄帽子围住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拿钱出来,今天必须拿,不拿我们就停工,不干了。” “刘老板,你说房子修完地下室就拿钱,结果没拿,后来又说修到第十层拿钱也没拿,现在都快封顶了,你想想办法把钱给兄弟们结清了吧。” “对,弟兄们要吃饭,好多人家里都没钱吃饭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这马上开学了,孩子们还等着拿钱回去交学费呢。” “就是,就是,我母亲病了,看病吃药的钱都是借的,今天必须把钱发了。” “……”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应该是劳务公司老板或者经理,被大家说得实在没办法,只能开始大声的招呼,示意大家静一下。 “弟兄们,弟兄们,先听我说,我也没办法,总包方还没有转劳务费过来,我也是山穷水尽了,你们这大半年吃饭的日常开支和借支,都是抵押房子和车子贷款来的,别着急,总包那边已经发话,今天晚上就可以签字,明天就能拿到钱,请弟兄们也考虑一下我的难处,我马上要去陪王总吃饭了,总不能耽误了签字,让大家拿不到钱吧。” “刘总,你说话一定要算话,我们再相信你一次。” 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听了刘总说的话,回了一句,开始招呼工人们继续上工。 工人们见大腹便便的刘老板说得信誓旦旦的,再加上工头的劝说开始陆陆续续的上工去了。 晚上,酒足饭饱的刘老板和他口中的王总出现在了一处豪华包厢,唱歌的地方,莺莺燕燕的,这是刘老板最后一搏了。 今天下午刘老板回家和老婆吵了一架,给了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两耳光,抢了银行卡去取出了卡上最后的两万块钱。 “王总,给我把字签了吧,再不拿钱弟兄们恨不能杀了我吃肉了。” “可以呀,你拿来吧。” 刘老板大喜过望,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让这个王总签字。 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几下就签好了,刘老板小心翼翼的把签好字的资料放进了包里,又摸出一个信封来,准备递给这个王总。 “老弟,这个就不用了。” “拿着,王总,这是兄弟的一番心意,感谢你的。” 王总叹了一口气,依然是没有接下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慢慢的说出了一句话。 “收起来吧,我不能要,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也要早做打算,董事长涉嫌违法已经被立案调查了,公司早就空了,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我给你签了字你也拿不到钱,你要是撑不住,就出去躲一段时间吧。” “……” 听完这话的刘老板像漏了气的皮球,面如死灰,一下瘫在了沙发上,呆呆的望着桌上的酒杯。 躲,不就是跑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自己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这大半年以来早就山穷水尽了,自己跑了,妻儿老小怎么办?要不跑,工人们又该怎么面对? 难呀,难呀,真是难。 …… 以上三段是截取的工地上真实发生的事情,而真实的情况还要更多样,更复杂。 伤,死,老板跑路,各种各样的拿不到工钱,甚至身无分文流落异乡,这些工人们都遇到过的。 这两天有人在说我写的书没有主题,说我的书没有曲折离奇和惊心动魄的情节,说不够精彩,还说让我去锤炼一下文笔,让我去学习学习。 学习是需要的,但故事还是要继续说下去的,文笔什么的修饰不了生活,也还原不了真相,最平实的语言往往最能打动人心,因为各自的着眼点不同的缘故,我的描述可能有很多缺点和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这不是玄幻,不是武侠,更没有魔法和斗气,没有强力的一力降十会的武技,也没有多智如妖的主人翁,没有系统,更没有金手指。 这就是一连串的故事,有道听途说,也有真实经历,有些杂乱无章,也有些流水记事。 喜欢看的朋友终究会看的,因为是故事的话,总会有精彩的地方。 不喜欢看的朋友也算你我无缘,本就是互不影响罢了。 不是卖情怀,而是真的前边的章节就劝退和提不上兴趣的话,各位不妨跳到后面去看,然后再回头来看,初次写作,还望大家包涵和原谅了。 实在是我写得不好,又如何能强求呢,尽管的骂,并留在章评里边,我会逐字逐句的去看,并一一回复的! 第一卷 第一章 易经第一卦:乾卦,乾为天,公元1271年忽必烈统一中原,取大哉乾元之元建立元朝。乾:天也。元:始也。《象》书中曰“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易经第二卦:坤卦,坤为地。本意是代表地及一切极具阴柔性质的事物。也可做母亲、女性的代称。《象》书中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乾坤二字象征天道和德行,《象》书中对乾坤的描述也是清华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出处,谨在此祝愿全天下的学子都能如愿考上清华。毕竟那是中国理工科的最顶级学府,其工科专业综合排名第一。 本文开篇解释乾坤二卦,一为祝愿天下学子金榜题名,前程远大。也有取其激励作者自身的含义。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此为罗贯中《三国演义》第21回,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的原文,煮酒论英雄的典故也由此而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大概就是即使身无分文,也要胸怀天下的意思。纯属笑谈,毕竟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又一年毕业季,又一年高考季,炎热的夏天考验的不只是毕业找工作的大学毕业生以及万千寒窗苦读的高考学子,还有工地上的亿万农民工和万千工程管理人员。 高考又怎么样,考不上,哥在工地等你,考上了四年后哥依然在工地等你。这句话一点都没毛病,毕竟基建狂魔的名号享誉全球。至少本文主人公林云觉得这句话是真的没毛病。 2014年夏,南方某省高速公路建设现场,38度的高温天气就算是延后到下午三点半上班依然酷暑难当,闷热潮湿又没有一点风。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也没有一丝一毫下雨的征兆。 “tmd鬼天气,有本事你晒死你爹”。 林云骂了一句,当然了,回应他的只有几只不知道躲在何处的知了有气无力没完没了的聒噪。妈的,这愚蠢无知的小东西倒是不觉得口干舌燥,反倒是万物之灵的林云早快要灵魂出窍了。 “林工,你过来看一下” 林云极不情愿的离开现在站着的地方,一颗不知品种的歪脖子树,在工地上这是技术人员最大的优待了,领导不来的时候或者没事的时候可以偷懒躲一下。那句北京话怎么说的,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至少对夏季的施工人员来说并不刺耳,反而是一种恩赐。 林云站的歪脖子树离发出喊声的桥台基坑大概有20米左右,没几步林云走到基坑旁边。 基坑长度超过12米,宽度4米多,基坑离地面高度大约两米,因为四周堆土的原因,让林云有一种俯视苍生的感觉,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林云前腿站在土堆高点,因为土堆顶往下是斜坡,后腿向后比前腿站得矮一点,双手放在前腿上,重心也在前腿上。 呸呸呸,什么前腿后腿,左脚右脚好不好。大概是有点像弓步压腿的姿势,林云的头往基坑里面张望。 “老王,钢筋扎好了吗?” “好了,林工,要不你下来看一下。” 答话的叫王全,既是焊工,又是钢筋工,还是模板工,至于还有没有新的未解锁的隐藏职业是因为桥梁队目前还不需要,所以林云暂时无缘得见了,老王是桥梁队带班的,大概是劳务班组工长差不多。 林云看了看基坑四周,我去,梯子都没放一把,你让老子像猴子一样的爬下去。心里边把老王问候了一遍,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 “嘿嘿,老王你干活我放心,你再检查一下,我给监理打电话报检。” 林云两三步从基坑土堆上下来,摸出手机,单手解锁手机并翻看通讯录,这一招前段时间练习了好久,终于派上用场了。直到翻到刘美丽,拨出去…… “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从那小路来,小路上的毒蛇多,我怕咬了妹妹的脚……” “妈的,人骚气也就算了,还整个这么骚气的破彩铃” 林云边听着彩铃边心里骂娘,通了 “喂,刘工,我是路基二标林云” “小林呀,什么事” 我去,林云对比自己小的人叫自己小林是深痛恶绝的,这个监理员叫刘百佳,男,29岁,河北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顶着一张少年老成的娃娃脸,大夏天也经常穿一双大头皮鞋,说不出的滋味,反正林云本人对他是不大感冒的。 “刘工,五里冲主线大桥右幅0号桥台基础钢筋绑扎好了,你看你啥时候过来验一下钢筋” “好的,你叫个车过来监理办接我一下。嘟~嘟~嘟……” “你妹的”,反驳的机会也不给一个就挂断了,林云又给司机班的人挨个打了电话,没车,项目刚开始千头万绪的,到处事情都多,司机班一共六辆车,项目经理和副经理一人专属座驾一辆,征迁办开走一辆,试验室专属皮卡一辆,剩下两辆皮卡被测量组早上不到四点就开走了。 这段时间项目副经理分管的临时成立的测量组工作强度非常大,由于项目部人员不齐整,下边工队承诺配备的测量人员一个也没到位,为了避开高温,测量组每天早上三点多就起来了,吃着干粮就着矿泉水就往工地赶。 林云从项目部到现在这个工点都是坐11路车走着过来的,也亏得不是太远,大概一公里不到的样子。 “怎么办呢”,林云正想着呢。 桥队拉工具的破皮卡车过来了,说破那都是瞧得起这车了,打第一次看见这车的时候,林云一直好奇是不是有什么神秘的玄学束缚着这辆车,要不然就这连走平路都三步一摇晃的车,为什么就没有在这些凹凸不平又波浪连绵的的施工便道上散架呢。 正想呢,车近了身前,不正常的引擎声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哮喘病人一样,咳两声抖一抖,有点像喉咙粘着一口从出生就存在的老痰咳不出来的感觉。再看那用绳子拴着的上下左右不规则摇晃的引擎盖,像极了十级肺痨鬼随着剧烈咳嗽起伏的胸膛,车屁股一如既往的冒着黑烟。停车熄火,引擎心不甘情不愿发出几声异样的响声,哮喘病人也寿终正寝了,整个世界仿佛清净了。 车上下来一人,人还没下来声音过来了,是桥梁工队老黄,48岁,姓名不详,东北人,现定居在江南省省会浙州市,桥梁工队老板合伙人。 “林工,你在这儿呢,钢筋验完了没,我模板都拉过来了,准备合模了” “还没,刘美丽还没过来,对了,高考期间,必须晚上九点半以前收工。” 刘美丽是桥梁队的工人们给监理刘百佳起的绰号,自从林云听说以后就开始在背后也这么叫了,连手机备注都改了。 混工地第一条:千万不要得罪工人。划重点 不然劳动人民智慧爆炸,脑洞大开以后,背后指不定给你起什么乱七八糟的绰号呢。 林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群人给一个五大三粗的北方彪形大汉起个叫美丽的绰号,要挨边美丽也是像自己这种南方俊俏男人差不多。 我呸呸呸,我去tmd美丽,谁爱美丽谁美丽去,美丽他全家带一脸。什么惯性思维把自己都带进去了。 想不通的道理就不想。 混工地第二条:关我屁事。划重点 抛开这些杂乱的想法,老黄把烟递上来了。林云点着了烟深吸一口,把一次性打火机递还给老黄。 “老黄,你这个模板要卸多长时间,一会开你这车去接一下监理” “不好吧,这破车,别把监理得罪了” “没事儿,得罪算我的,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大不了请他吃晚饭” 老黄看了看自己的据说是正品雷达的腕表,“行,现在四点半,五点钟出发去接” 监理办到这个工点往返大概是三十五分钟左右,半小时后再去接,看来今天这顿晚饭是跑不了了,也没事,像林云这样的老油条,按公司规定实报实销,每个月请几次饭,报销一两千以内是没什么问题的,之所以很少请监理人员吃饭,纯粹就是不想请和习惯问题,以林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垫付再报销的戏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做的。 当然了,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同样的工作,不同的人管理下,待人接物是不一样的,能不花钱就办好的事,为什么非要去花钱呢,对不对,再说了,花钱少能办同样的事也是能力的一种。 说到这里有个题外话,所有的施工从业者包括监理单位等等涵盖所有相关的单位部门都懂,很多时候吃饭不仅仅是吃饭的问题,是一个严肃的等同于政治的问题。 谁敢说不懂政治?懂得经营自己的生存环境就是政治,可同理换算进任何可人为客观转移改变的事件结果中。政治是人为的产物,所以同理可证,每个人天生就懂政治。当然也有特例,二傻子和智障等先天或后天精神异常者除外。对了,再补充一下,tmd杠精也必须除外,这种不能用常理去推断的逆天人种打开天辟地那会儿就这样了。 因为自身知道做某事是因,然而事情的发展变化得到果。因为知道了因,可以选择做还是不做某事,客观上就有两个果。懂得利用选择去规避某一个果,这就是最初级的政治。这不就明朗了吗,每个人都懂政治,只是其中有个水平问题,这才是关键。 所以请吃饭,就不能理解为单纯的吃饭问题了,说一句某些无良监理从业人员内部流传得比较广且最不要脸的一句话。 ‘你不管我生活,我不管你死活。’可见一斑。 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所以吃饭问题不仅仅是吃饭问题,这句不要脸话的原始出处无法考证,但却是逐渐的成为了行业潜规则。 所以施工单位最大的无奈就来自于此,因为自身的成本问题引起的某些无法规避的行业通病和普遍存在的外观质量缺陷,所以没有施工单位敢赌。 任何地方任何行业有良知的人肯定是大于没有良知的人的,但是人心隔肚皮,谁都看不穿,所以呢有枣没枣都得打它三杆子。于是乎工地上施工单位和监理单位一起吃吃喝喝,唱歌娱乐就成了常态,只是相互之间有个度的问题。美其名曰,联络感情,沟通交流。 随着监理从业人员的准入门槛和平均道德水平的逐渐下行,一个原本知识密集型行业变成了现在的龙蛇混杂,泥沙俱下,过街老鼠一样的人人喊打。 时间五点四十,老黄牛拉着破车,啊呸,不是!老黄开着那辆随时都会散架的破车回来了,副驾驶下来一个发际线很高,头顶上头发有点稀疏,略微出现一点谢顶征兆的顶着一张老气的娃娃脸的青年男子,嗯,对了,还穿着一双大头皮鞋。我去,这是什么造型儿呀! 林云忍住笑声,但脸上却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刘工,你过来啦” 林云摆出一副讨好主人的小奶狗模样,得亏他是没有尾巴,不然肯定摇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真是不忍直视。 香烟递上去,刘百佳没有自己点上,林云给他点上了,心里面又开始了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 “兔崽子,大爷我来帮你把香火续上。” 心里暗骂,脸上依然是一副献媚的表情,这孙子光这两手就很绝。 刘美丽戴着白帽子一马当先,林云戴着红帽子走在第二,老黄歪戴着黄帽子走在最后,三人没几步就到了桥台基坑边缘。 “小林,你看你这个钢筋上面有锈,上午不是让你们除锈吗,你这锈都不除就给我全用上了,你让我怎么给你验。”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中国的钢铁厂好多钢筋出厂用不了几天就会生锈,当然了,国外的咱也没用过不知道啥样呢。一般采购钢筋呢,大工地都是几百吨几千吨,有的甚至上万吨这么买,好一点的有中转仓库,但是也没法长久保存,而且呢这个生锈是所有铁制品的一个通病,一般只要锈迹不太明显,不违背大原则的情况下,监理、业主包括质监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可能一星半点儿锈迹都没有,除非买回来就用,但运输和钢筋价格起伏等不可控因素太多,所以没有公司和工地是这样干的,都是低价时大量买进。 国家也没有出台相关的除锈标准,只是在《混凝土结构工程施工质量验收规范》gb50204-2002其中5.2.4条规定:“钢筋应平直、无损伤,表面不得有裂纹、油污、颗粒状或片状老锈。” 所以呢,监理叫除锈一般都是压施工单位的套路,因为这无法避免,因为这一抓一个准,都不用上工地,坐家里都知道工地上的钢筋有锈迹。 那么问题来了,没有相对应的除锈标准,然而现在现场监理要求你必须除锈。 嘿嘿,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插科打诨可是现场施工从业人员的必修技能呀。 混工地第三条:插科打诨,转移话题。划重点 但是切记不能对身份差距巨大的领导使用,不保证使用效果,不承担使用后果。 “刘工,听说你们总监办来了一个小美女,长得非常漂亮。” “你小子干活不行,打听这些消息倒是行家呀,人家前天刚到,你今天就知道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嘿嘿嘿,我也是听说。” 你别说,还挺灵,男人一说女人就忘了正事了,也许压根儿没忘,只不过人家达到了敲打你的效果,然后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刘工,你要不要下去拍一下检查钢筋的照片。” 后面这句话是老黄说的,这老油条察言观色的功力异常的深厚。边说边从旁边不知道哪里拖过来一块跳板,你看看人家,实干精神也是国家队级别的。当然了,不是中国男足那种国家队级别啊。 基坑下有工人接,三两下就搭好了一个可以从基坑边到钢筋笼顶部的供人行走的临时通道。当然肯定是不规范的,但是工地上待过的人都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工地都是这么干的。 好了言归正传,下边的钢筋全是绑扎和焊接好的,快两米高的样子,三个人在上面倒是不怎么摇晃。人可以在上边随意行走的,只需要注意脚要踩实,不要踩到钢筋那个间隙里边就可以了。当然了,安全施工不是强调三不伤害吗,不伤害自己,不伤害别人,不被别人伤害。至少这几只老油条自我保护还是做得不错,小心翼翼的在上面走着。 刘百佳拿着卷尺量了几个钢筋间距尺寸,都是合格的。 一般不同规格钢筋间距检查,从所需要检测的钢筋90度方向量取一米或者两米,看每一根的间距,比方间距是10cm,一米的话就是十根,计算方式是从起始的这根钢筋一半直径位置开始算,量到一米的位置,正好是第十一根钢筋一半直径处,也就是第一根钢筋取一半,第十一根钢筋取一半,正好十根。如果连续随机选取多点采用同样方法,结果均小于十根那就是可以判定为质量不合格,而这个时候监理是有权要求你暂停施工并返工的。 啊,大于呢?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大于的话你就多放钢筋了,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管你,而你老板肯定会骂你,严重的情况下会打你并附赠你一张回家的单程车票。 当然,刘百佳检查的过程林云用手机都拍下来了,这叫动态管理,也叫照片台账,随时需要上传到业主群,今后所有的构筑物完成后,按时间和工序节点在工程科汇总,并在电脑上按分部分项及施工顺序编成台账后再打包发给业主代表的。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刘工,一会儿我把检查的照片发给你,你看现在这个点,我们先去吃饭,模板要明天上午才能合好,浇筑混凝土的话肯定是明天下午了,浇筑之前我打电话通知你。” 林云一提议就得到了老黄的附和。 “对对对,刘工你看也到吃饭时间了,先吃饭。” 一辆破车,三个老油条,几分钟就到镇上了,馆子是刘美丽定的,非常普通,四菜一汤,也是刘美丽点的,都是平常的菜,大概也就一百多快钱的样子,这倒是让林云高看了刘美丽一眼。 三人吃完饭,刘美丽又嘱咐了几句夜间施工需要注意的照明呀,防触电呀,高考期间必须按要求不得扰民等等,老生常谈了,林云和老黄一口一口的应着,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单是林云买的,老黄要抢着给,被林云说下次我们吃贵的你再买给顶回去了。这家馆子开不了**,留了林云电话和开票信息,说让后天来取。 因为镇上离项目部近的原因,所以老黄必须先把林云送回项目部,再送刘维佳回监理办。几分钟车程就到项目部了,给两人打了无关痛痒注意安全的招呼,林云在项目部门口下了车。 第二章 开会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章 文字可以用来吐槽,可以用来嬉笑怒骂。 但绝不能是文化麻醉品或类似文化鸦片之类的东西。 本书就是一部吐槽的书,但吐槽归吐槽,吐完还是该干嘛干嘛! ------------------------------------- 项目部门口离办公楼正门大概三十米,离宿舍大概六十米,办公楼两层,钢结构板房,楼前大门有一个门厅,可以上下车的,然后再往前是升旗台,三根旗杆,中间挂着国旗,两边分别是集团公司和分公司logo的旗。 旗杆再往前是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只是地是水泥地,也画了标线。篮球场旁边是一条五米宽的路,也就是项目部门口延伸过来的,路旁边是画过线的停车棚,不是露天的,所以姑且就叫停车棚吧,里边停着几辆私家车,总的大概能停七八辆车的样子。 办公楼两侧各有一排平房,也是钢结构板房,靠大门那侧的是工地试验室,里边一间物料间,一间设备间摆着各种各样的工程试验设备以及旁边的两间办公室,试验室的对面,也就是越过中间的篮球场,办公楼的左侧房子有四间,三间小的,一间大的,从办公室的方向往外走过去依次是阅览室,健身房,党员活动室,司机班。 这健身房是林云晚饭后最爱去的地方,因为林云喜欢打乒乓球,这里边除了一个乒乓球桌,还分别有踏步机,有氧自行车,还有两个林云叫不出名字的大型器械,林云主要是晚饭后到健身房看合同科,机料科以及财务科的几个美女运动。 呸呸呸,绝对不是看美女运动,就是为了自己运动运动,对的,就是自己运动,打乒乓球。 话说林云乒乓球确实打得不错,大学的时候校内比赛拿过第二,比一般的业余级别强一点。 办公室右侧这一排房子往下,阅览室这边是台阶下去,司机班那边是斜坡,前面又是四排房子中间围着一片空地,都是平房,和司机班这排房子平行的是两个小包厢饭厅和一个储物间,靠司机班这边的位置是厨房,和司机班平行的这排房子整体要矮上大概一米多,两排房子中间有一条水泥路,也是项目部门口那条路延伸过来的。 然后厨房这排房子对面是男女浴室,四排房子围城一个长方形,中间大概有一亩多左右的空地,穿插几条碎石路,然后有两个秋千,一个吊床,一个石桌子外加几张石头凳子,摆布没什么章法,但却显很有点谐趣,剩下的地方就是树和空地,大概有三分之二的空地被开荒出来,种了一些蔬菜,然后里边还插着牌子,经理室,副经理室,总工室,工程科,质检科,合同科,财务科……,所有办公室都包圆儿了,都有,当然地不是这群办公室的鸟人种的,是看门的大爷两口子负责松土,播种,采收。 空地长方向的两边就是宿舍了,左边十间,右边因为挨着厨房有一个大饭厅所以只剩下四间宿舍,那四间是女宿舍,这边十间就是男宿舍了,林云的宿舍就在第十间,他自己选的,浴室后边就是男女厕所,和男女浴室一样,一左一右,对称布置。浴室前边呢就是洗衣台和两台洗衣机,很方便。 林云直接回到宿舍放下安全帽,因为现在项目刚开始,很多人员还没到位的情况,所以林云是一个人住的,而工地上的规矩呢,不知道其它工地这么样,反正林云他们这样的快五个亿的大项目,项目经理办公室是带宿舍的,然后财务科因为会保存一部分现金的原因也是办公室带宿舍的,余下的总工、项目副总工和项目副经理住单间,其余的都是双人间,住宿条件还不错,都配有空调,宿舍里边办公桌,简易衣柜鞋架等都是配齐的,这么说吧,国营单位呢,就是该发给你的手纸香皂牙刷牙膏洗浴用品外加毛巾洗衣粉这些都是一箱一箱的发,绝不会克扣。 林云换好拖鞋,拿着盆和洗漱用品换洗衣物正准备去洗澡,刚走出门,远远的一个一个尖利的声音就过来了。 “林云,七点半会议室开会,老板有事要说。” 办公室主任张萍,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远远的就通知了林云。 “好的” 林云也远远的应了一声,裤兜里边摸出手机看了一下,七点还差几分钟,洗澡是没问题的。看着张萍去挨着宿舍敲门,也有几间宿舍没关门,听到说话探头出来张望。其实这个开会的事情微信群里边张萍就通知过的,这不刚开始的项目,有一些是以前的老搭档,有一些彼此之间还不太熟悉,所以多通知一遍肯定没错的。 直接通知有直接通知的好处,强于电话和信息通知。 十分钟洗完澡,换下来的衣服放上洗衣粉扔进全自动洗衣机按一下启动,把盆放一旁,拖鞋都懒得换,林云就往办公楼走去。 办公室已经有六七个人了,林云相对比较熟悉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李波,陕西宝鸡人,两人以前在一个工地待过,也经常一起切磋乒乓球。 李波37岁,刚刚职称评下高级工程师来,项目副总工。 另一个是陈雷,工地试验室副主任,两人都是四川的,又是同一个师傅前后带过的,所以这个工地和林云走得最近的就是陈雷了,当然人与人很多时候臭味相投都是需要有共同点的,比方说陈雷和林云身上就有很多共同点,除了籍贯和师傅相同,还有相同的性别以及相同的爱好,可不是相同点吗,性别男,爱好女。哈哈 所以说男人和男人之间最能拉近距离的不是相似的遭遇和经历,而是能一起谈论女人。 办公室其它人都是点头之交,熟悉是需要过程的,除了第一批过来的几个人搞驻地建设,剩下的第二批过来的几个像林云,陈雷,李波都是刚过来十几天,工作也才刚刚上手,和总监办那边除了分管这个标段的人员,其它的好多脸都还没混熟。而听说总监办来了一个小美女的事情,是陈雷去监理试验室送钢筋样品无意中发现的,自然回来和林云共享了这个信息。 办公室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林云是老油条了,只要平时看着要抽烟的男同事,他都拿出烟来一人一颗,礼多人不怪,今后大家要共事的,再说了,这种时候大家都搞不清楚对方的背景,像国营路桥单位有传、帮、带的传统,说不定人家爹是谁呢,说不定人家师傅是谁呢,说不定人家爹是谁谁谁哪个领导的师傅呢,说不定人家师傅也是谁谁谁哪个领导呢。 关系错综复杂的时候,还是低调客气点好,当然了,任何时候低调客气都是没错的。 不一会,会议室椭圆形环形桌就坐了十几号人了,然后机料科的小姑娘和办公室主任张萍一起进来了。 “啊哟,你们怎么搞的拉,这么大的烟味,一群老烟鬼,抽抽抽,抽死你们好勒” 张萍一边笑骂着一边去开窗户,张萍那风风火火的性格,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那带着南方某省会腔调的普通话也别有一番韵味,虽然脸上有点痘痘,但模样身材都过得去,据说这女的三十了还未婚,而且家里经济条件非常好,况且也是浙州市人,在工地上这种狼多肉少的地方,肯定大把的狼惦记着的,不过林云惦记没惦记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叫你们不要抽烟,你们不相信,惹张主任不高兴了吧。” 陈雷也站起身来去帮着开另一侧的窗户,还说了句讨乖的话,一边说还一边做贼心虚的看向张萍这边。 张萍听到这话,白了陈雷一眼,没有接话。 林云不乐意了,我去,陈雷这话说得像他多绅士似的。不对,不对,情况不对呀,这绝逼的有情况呀,陈雷这动作迅速呀,这么快就和组织接上头了,我说怪不得刚才给他烟他不抽呢。 林云意味深长的看了张雷一眼,陈雷迎着林云的目光给了一个苦笑。 林云心想,得找个机会好好盘问一下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目经理和项目副经理依次走了进来。 项目经理:曾有才,湖广省樊城人,39岁,听说他和老婆都是某直辖市交大毕业的,后来在该直辖市路桥公司呆得不如意,早些年两口子都考了一级建造师然后一起跳槽来的现在的这家公司。 另据不可靠消息,听说此人是曾国藩后裔。当然了,有可能是八竿子能打得到的亲戚,有可能九杆子十杆子也不一定打得上。 道听途说,莫问出处。 项目副经理:钟鑫,江南省省会浙州市人,是个十足的胖子,听说小时候八字不平衡,五行缺金,所以他父母怕他夭折,给他起了个单字鑫,这下好了,金倒是多了,性格也比较刚强了,有点宁折不弯的样子,平常为人也相对强硬一些,但总体感觉不大好相处后边有点其它的什么东西,这是林云个人的感觉。 当然了,除了名字和籍贯核对无误外,其它的都是林云听说加推测。 算命测字,姑且一听。 “好了啦,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开始开会。” 开会一词最早有文字记载来自于战国时期的秦国,那时候的朝会必须由秦王或者秦公的近侍拖长声音喊一嗓子,大王开会,然后大家才能开始议论朝政。意思和开整差不多,好,开整。 张萍那带有特殊南方腔调的尖利声音响彻了整个会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张萍那瘦小单薄的身躯上来。 “先汇报最近几天的工作,从工程科开始。” 曾老板不徐不疾的语速,边说边往林云这边看。老板是项目经理曾有才的绰号,最开始只有张萍公开这么叫,后来下边工队老板也这么叫,慢慢的大家都在背后这么称呼,也没见他制止,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整个项目都会这样叫。 林云迎着曾老板的目光,心里边在打鼓。我去,妈的,暂代的这个工程科长也不好干,我今天也没准备呀,早知道也带个本子和笔上来呀,至少总结两句呀,看来最近是太放松自己了。环顾一周,nnd全都带着本子和笔呀,就他是洗完澡上来,干干净净,毛都没带一根。 不要慌,不能露了怯,老子今后还要在这一带混饭吃呢。好嘞,这林云二杆子精神瞬间上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去球,说到哪儿算哪儿吧,于是乎张口就来。 “好,那就我先说,我也没做准备,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得不对请大家指正,我也过来十几天了,图纸还没完全吃透,工作也刚刚有了大概的思路,桥梁队这边都一切顺利,这是大家共同的努力,也是测量人员前期工作做得细致到位的结果,按理说这个汇报由我这个后来者来做不太合适。” 你看,二杆子就是二杆子,一句话把自己先摘出来,也没考虑项目经理让他先汇报的原因。 林云停顿了一下,给每个方向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尤其是曾老板坐的方向。 紧接着开始了一段毫无营养的空话,套话,大而笼统,但又面面俱到,就是所谓的假、大、空。 “最近呢,本标段路基总体线路大体成型了,机械也基本到位了。 除了连接线那边因为征地红线问题劳务公司没有进场以外,路基队这边现在比我们都着急。 最近一周几乎每天都保证了12个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但是机械和人员都集中在大挖方大填方区域,后续也应该让他们在有条件的路段新开工点。 把挡护工程和涵洞工程的首件做起来,我建议书面通知他们一周以内必须做好准备工作,挡护和涵洞的首件工程位置由他们自己就近选择便利地点。” 林云边说边看向曾老板这边,见曾老板没什么表示也没有打断他,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还不够呀,还得说点具体的,浅尝辄止就行了。 “测量组这块呢,最近事情比较多,用车也比较多,而且走得太早,所以呢,工程科其余的人很多时候车都坐不上,能不能讨论一下,买几台电瓶车,大家骑着上工地呢。” md,工程科就剩下他一条光杆司令了,哪里来的大家。这话刚说完就有人接话,这倒是让林云始料未及而又乐见其成。 “林云这个建议好,不说工程科,我们安全科也没有车上工地。” 接话的是安全科长蒋大勇。 “张主任,你明天下午安排一下,和机料科的人去把电瓶车买回来,另外除了合同科和财务科,每个科室都报一个电瓶车使用计划上来,张主任你再汇总审核后给我,购买电瓶车的数量明天上午就必须定下来。” 蒋大勇话音刚落,曾老板不疾不徐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林云的建议被采纳,心里边还是很高兴的。曾老板就是曾老板,几下就拍板定了。 “新开工点的问题林云你这边抓紧一点,具体的事情你自己把握,就不再讨论了。” “林云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林云倒是想补充,关键是现在肚子里边没东西呀,只能说点无关痛痒又千篇一律的,再说具体点肯定就要露怯了。 只能应道没有了。 “那试验室继续说。” 试验室主任陈华勇,年龄不详,一个带眼镜的胖子,这就是林云对他所有的印象,据说原来是某监理试验室主任,上一个工地被曾老板挖过来的,也是湖北人,又据说是曾老板的同乡。 “我们试验室没什么问题,现在唯一的就是要确定混凝土拌合站常驻人员的问题,还有就是现在试验室的部分设备没法使用,三相电没有接过来。” “常驻拌合站的人员你们内部自己协调,协调不了的再给我说,电的问题你找张主任,明天就给你落实,这个问题我们也不用再讨论了。” “合同科还有什么说的。” 合同科长赵红艳,原籍中原省洛阳市,老公是魔都的,目前定居在江南省浙州市,老公好像还是某国有银行副行长。 神游八荒的赵红艳:“……” 见赵红艳不说话,曾老板继续。 “好,财务科估计也没有什么说的。” 财务科长叫陈莉,是土生土长的浙州人,具体岁数看不出来,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柔柔弱弱的,有点江南水乡那种女性的韵味,还带点知性美,是林云的菜那种类型的。 林云情不自禁的往陈莉这边多看了一眼,一看不要紧,好巧不巧陈莉的眼神也往这边瞟过来,我的妈,对上了,林云马上躲开了眼神对视。我的个乖乖,不得了了,要了命了,舔狗都是心虚的,虽然这舔狗因为不熟悉还没舔上呢。 “蒋大勇这边说一下安全的问题。” 蒋大勇,江南省温台人,安全科长,40岁,助理工程师,为什么要特意加上助理工程师呢,这鸟毛打麻将炒股样样精通,就考试不行,省交通厅组织的内部计算机考试考了7年硬是没过,中级职称就是评不下来。人李波37岁的高级工程师,这鸟毛40岁的助理工程师,这两人平常关系还特好,形成强烈反差呀,可见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 “安全问题呢,说太多呢,大家嫌我啰嗦,不说呢,又不行,公司和集团多次发文明确项目管理人员一岗双责,在座的任何人只要去到现场,都必须负起安全的责任来。不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任何人在现场发现任何工队有安全隐患和违规行为必须马上制止。” 这鸟毛说话肢体语言倒是挺丰富,说到制止的时候右手比了一个向下切的动作。 “安全无小事,不能麻痹大意……”以下省略一万字 自己脑补内容。 林云好不容易等到蒋大勇同志发表完长篇演说,看了看四周昏昏欲睡的大家,心想着鸟毛还催得一手好眠。 “甲鱼呢,甲鱼没来吗。” 还甲鱼,乌龟?,再整两下鸡都要端上来了。 甲鱼:机料科长兼项目部党支部书记,姓名不详,曾老板心腹,工程所在地本地人,因其眼睛和头型与甲鱼及其形似而得名。 “一早回公司交资料去了” 机料科小姑娘怯生生的答了一句。 “那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到了” 这次接话的是张萍。 “好,那钟经理有什么要说的。” 钟胖子侧了一下身子,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当大家以为他必有高论的时候,幽幽的来了一句。 “没有” 也对,曾老板还在这儿呢,他能有什么高论,很多工地项目副经理都是摆设,一般都只分管一部分工作,不会协助项目经理抓全面,大都是仰人鼻息的尴尬处境。 “既然钟经理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就说两件事。” “第一:各科室全力配合生产,尤其是工程科和机料科,现场形象进度的问题和材料组织的问题是现在最重要的事,马上要开始第一期计量支付了,这也是我今天到业主那里开会才接到通知的,时间是下个月25日之前,以后就是每月25日之前统计工程量,统计工程量由各工区上报工程科统计,合同科负责计算。” 说到这里,曾老板还特意看了一眼合同科长赵红艳。 “合同科有什么问题没有。” 我去,不问问工程科有问题没有,按专业现在路基,桥梁,隧道三个工区,又没有明确工区长,工程科几乎所有人都编进了测量组,实际就剩下林云光杆一条呀。 “有,我要的人员什么时候到位,要计量的话,现在合同科就我一个人是做不了的。” 好歹有人出头,林云就只能引而不发,先听下文。 “好,我直接讲第二点,正好回答你的问题,公司新完结了一个项目,大概能抽调过来熟手最少3人。然后公司新聘了一批应届毕业实习生,我们项目部有5个名额。3个熟手后天到位,实习人员4天以后直接送项目部来。” “另外,张主任,你安排一下人员住宿的事情。实习生迎新活动也由你组织,等人员差不多到齐的时候你再联系周边就近的地方,放一天假,搞一下团建拓展。” “没事就散会,蒋大勇一会去我办公室一下。” 第三章 开工报告及其附件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章 一夜无梦,那是不可能的。 某人正躺在床上做春梦呢,闹铃响了,不是手机闹铃,而是项目部的电铃,每天早上6:50准时响起,我去。 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床魔对抗搏斗了一会儿,林云依靠强大的意志力最终战而胜之。 带着战胜床魔凯旋的得意,林云胡乱套了一条短裤,光着个膀子拿着盆和洗漱用品就出门了,洗漱台前站着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林云的女神陈莉,穿着相对保守的棉印花短裤及短袖睡衣,正在挤牙膏呢。 林云是非常讨厌这种宽松款式的睡衣的,把女人的身材所有的看点全部都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设计这种款式的设计师要么是老古板,要么是二傻子,md智障。 陈莉也是刚到,还没开始刷牙呢,也不好打招呼,问吃了没太俗气,再说肯定没吃呀,问你也刷牙呀,就更离谱了,傻子都知道早上起床除了洗漱,在这洗漱台还能干什么。 俗话说人是逼出来的,林云脑子现在就转得飞快。不对呀,陈莉不是住办公室二楼,财务室带宿舍的呀,怎么会到下边来洗漱呢。 “陈美女,你今天怎么跑下边洗漱来了。” “昨天晚上张萍非要拉我下来陪她睡,所以我就下来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各自洗漱完回屋。 换好衣服和鞋子,这夏装衬衣和牛仔裤都是公司发的,包括这板鞋都是,人各两套,鞋一双,比着大家报的个人尺寸买的,衬衣胸前有logo,天蓝色的短袖衬衣挺合身,穿上有那么一点朝气蓬勃的样子。 这也是林云爱穿这个工作服的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其实应该是没花自己钱买的穿脏了坏了不心疼。 林云拿着碗筷快步走到大饭厅,大饭厅摆了三张桌子,目前整个项目部只有十几个人,中午晚上都是开的两桌饭,早上只有一桌,很丰盛,煮鸡蛋,煎鸡蛋,雪菜面条,黄酒炒饭,馒头和炒咸菜,偶尔也有油条和包子,供应是有时限的,一般超过八点厨房就收拾了。 正巧陈莉也在吃早餐,林云这二杆子也不避嫌,那么大的圆桌,加他自己才三个人,他非要一屁股坐人家陈莉身边去,反正他这么干已经好几天了。 陈莉应该是个极有作息规律的女人,至少每次早餐都很准时,林云偷偷观察了几天发现规律后,都是掐着点来大饭厅的,这也是早上和床魔搏斗能胜利的真正原因。他要真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那铁定是玄幻小说的主角,绝逼不是这货。 当然了女人都是很敏感和细心的,而且很在意别人看法,连续几天都是一屁股坐旁边来,只要不是傻子都有感觉。陈莉见又林云坐到自己旁边,往边上挪动了一下自己的板凳,以此发出抗议。按林云看也就是做个样子,没见挪动几公分,虽然这抗议是细不可闻的,不过确实有点小尴尬。 两人心照不宣的低头各自扒拉着碗里的炒饭,对面的人说话了,也怪林云一进大饭厅就眼睛就落在陈莉身上,没注意对面是谁。 “一会我要去监理办,林云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过去的。” 陈雷憋着一脸坏笑,对于项目部目前仅有的三个女人(厨房两个大妈和保洁不计算在内),陈雷和林云都评头论足了一番,这也是两人关系近的根本原因。 “有个开工报告和方案要报专监和总监审核签字,算了,你带过去不合适,一会儿我这边签字盖章完亲自送过去。” 看见陈雷一脸坏笑,又想起这小子昨天晚上开会前在张萍面前讨乖那话,林云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也罢,最起码他这一开口把林云目前的尴尬化解了。 吃完早饭,7:25,到办公楼门口打上指模,这一天又开始了。 来到工程、质检科大办公室,一般呢,好多路桥公司的工程科和质检科都不分家的,一套班子,两个部门。 这些就不多说了。办公室9个卡座,目前只有6个人,代工程科长林云,质检科长罗兵,然后测量组羊少超带着三个小伙子,汪飞,张浩,彭鹏,都是毕业一年的,三个小伙子都挺不错,踏实肯干,而且都会测量还能开车,这着实让办公室剩下的两个不会开车的质检和工程科光杆司令汗颜。 质检科长罗兵,陕西西安人,27岁,瘦瘦的小个子,说话语速很快,做事实在,未婚,不会开车。 工程科代科长林云本人,四川成都人,32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带副眼镜,离异,不会开车。离异原因不详,据知情人透露,已排除此人某些方面功能障碍的问题,其它信息知情人不肯透露。 “老林,你拿的分项工程开工报告、批复单我已经弄好了,专项施工方案的模板我没用你的,我自己改了一个,都打包发你邮箱了,你看一下,可以的话就打印出来签字盖章送监理办。” 罗兵说着,头也没抬,这小子林云是非常佩服的,打报告,改方案,做ppt汇报材料,这小子是个坐得住的主儿,千头万绪理得井井有条,这tm的是个人才呀。 人有的时候好多技能都会,就像路桥单位,一般上项目部都是先测量三个月,然后再挨着部门轮岗,一轮下来,这里边基本所有的都能搞明白个大概,精通不精通就要看个人修行了。像现在文案类的林云也会,但奈何林云坐不住呀,像方案这些百度文库都有模板的,只要你不一味的复制粘贴,能把本项目的现场实际情况结合起来,写方案还是能手到擒来的。 混工地第四条:方案编完一定要仔细检查。划重点 张冠李戴,牛头马嘴的事可千万不能干,有一年林云就在这上边吃过亏,差点被业主单位点名通报批评,一个大型挡墙的专项方案,林云百度下载好模板,三下五除二改好给监理送过去,奈何那次一次性报的东西太多,监理审核也不严格,所有的人员全部签字画押,盖章齐备存档了。 在后面一次业主单位组织的内业交叉检查中,查出问题来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百度下载的同类型方案中示意配图里边有个水印,林云没检查出来,水印项目名称与方案项目实际名称不符,另外方案中有一个施工节点的时间也和方案报审时间起了冲突。 两个小问题,检查完开总结会,反馈的问题业主代表也收到了,人也没点名批评,就提了一下,当时林云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言归正传,话说检查开工报告和方案需要几个步骤。 这里提一下,一般情况下分部工程或者分项工程开工报告时拿方案当附件使用的,像一座大桥,桥梁总体开工报告是必须要有的,然后按结构可分为下部结构、上部结构及桥面系附属结构三部分,按施工顺序的话,拿单个墩柱(柱式墩)完成的先后顺序来举例的话,一般可分为桩基、地系梁、墩身、墩间系梁、盖梁(或顶系梁)。在墩身不高的情况下,地系梁和墩间系梁在我国东部沿海一带早几年就取消了,不做设计。 桥梁呢,一般是这样按分部分项及施工顺序先后打开工报告的,从桩基,地系梁这样一个一个打,当然了,不同的省份,不同地域的业主单位和监理单位会做不同的要求,但大体跳不出这个范畴,因为大部分的普通桥型都是这种,其余的特殊结构的桥梁林云没有实际去参与过修建的这里就不再赘言。 我们继续来说分部分项开工报告和方案的检查步骤。划重点 第一:打开电脑。 第二:打开邮箱。 第三:下载到本地。 第四:双击打开,用眼睛看。 开个玩笑,其实这个东西细心就好了,一是看分部分项开工报告项目全称及分部分项划分名称是否准确,二是看各相关单位全称是否准确,一般这里是叫项目五方责任主体,从签字审核的先后顺序,1:施工单位项目负责人。2.监理单位项目负责人。3.设计单位项目负责人。4.勘察单位项目负责人。5.建设单位项目负责人。 五方责任主体不光是叫着玩的,签字画押就具有法律效应,一旦出什么事,就按这个名单先抓后查,一抓一个准儿,项目发生的任何问题,除了不可抗力(战争、地震、多少年一遇的洪灾、台风等)之外的任何事故及隐患都脱不开这五方责任主体的职权范围。如果项目有防洪或者防台设计的就自行过滤洪灾和台风,或参考设计报告对于防洪及防台的要求,比方设计三十年一遇的洪水,结果来一个五十年一遇的洪水,自动免责,如果设计12级台风,来一个13级的,也同理。 长年的工作和阅读文案经历,让林云有了超越一般人的阅读速度,林云打开解压包,把所有文档,浏览了三遍,一遍比一遍慢,第一遍:心里快速通读。第二遍:找浅显错别字、文理不通或者时间及工序逻辑毛病。第三遍:关键部位逐字逐句掰开揉碎去深入理解,就是为了免除歧义。最终确认,一式四份,打印输出。 同一句话不同的人能理解出不同的含义,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和期望,这就是理解偏差。所以明显会有歧义的字句在方案里边是要尽量避免的,真有事了,人家不会听你辩解,监督问责单位会按照利己原则和理解上限原则去解读歧义部分的含义,并反推你的方案。 在出事以后,监督问责部门反推方案的时候,会用审批后的方案,直接与现场采用的实际必要措施进行对比,如果你的方案能理解出来应当采取某种实际必要措施,而现场没有采用这种措施或者是采取其他措施,那乐子就大了。 首先可以直接推定你的事故与你没有采用相对的必要措施有关系,然后方案编写者及实施者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看事情大小及后果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检查完毕,一切正常,签上某某的大名,此处需说明,项目工程开工报告及其附件施工组织设计编制人必须是合同内拟派项目技术负责人,审核为公司总工而不是项目总工,审批为总监理工程师。因为项目总体开工报告及总体施工组织设计是在施工准备阶段完成的,必须走公司审核。 而非重大分部分项工程开工报告以及专项方案是不用送公司内部审核的,对编制人签字栏也没有做要求,监理以及业主也不会对此有特别要求。 所以分部分项工程开工报告编制人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可以由工程科或者质检科签名,审核时为项目总工或者项目经理,审批依然为总监理工程师。 用铅笔填好时间,这里用铅笔填好时间是为了防止某些领导们写错了时间,签字的时候都擦掉,用签字笔重新写。 书归正传,签字盖章,分别找办公室张主任盖项目章以及曾老板签上审核的大名,一式四份,检查核对完毕。 转身出了曾老板办公室并顺手关门,下楼出办公楼门厅,向司机班走去,刚走一半,楼上窗户曾老板的声音响起来了。 “林云,你叫一下小娄,把车开到办公楼门口,一会儿我去监理办,你不是也去监理办吗,一会就坐我车去。” “好的。” 林云极不情愿,但却无法反驳,为什么呢,和领导一起出门同坐一辆车,肯定要闲聊,即使你不主动找领导聊,领导也会主动找你聊。 那种被尬聊的感觉就像封建社会刚嫁入大户人家的新媳妇,婆婆过来人呢肯定会问东问西,而新媳妇又不能拒绝回答,小心翼翼的遣词造句,又不知道自己婆婆有没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规矩和喜好。 管他呢,林云通知完小娄,一看时间9:40,就拿着文件袋叼根烟,低着头靠在办公楼门厅柱子上傻等发呆。 大概两三分钟以后一阵香风飘到眼前,紧接着一个人形物体出现在林云面前,一个包鼓鼓囊囊的塞到林云怀里,林云抬起一看,是财务科陈莉。 “这是老板要的东西,你先拿着。” 林云接过包来,心想完了,刚才自己那叼着个烟斜靠在门口柱子上的形象肯定像极了无所事事的二流子,正寻思把嘴里的烟吐掉,结果呢,长时间的叼着烟没吸,由于嘴唇缺乏湿润香烟过滤嘴沾嘴皮上了。 吐不掉,我去,这一辈子都赶不上几次的尴尬都让林云赶上了,正手忙脚乱拔下嘴上的香烟扔掉,随着陈莉咯咯咯的笑声,曾老板从楼梯下来了。 “陈莉你笑什么。” “没什么,包已经给林云了,我先去忙去了。” 陈莉应了一句,忍住笑蹭蹭的往楼上跑。话音未落曾老板就到了门厅位置。而车已经开上了门厅,我去,这小娄开个车神出鬼没,啥时候开过来的,怪不得人家能当老大的专职司机呢。 林云正想给曾老板拉开车门,结果这小娄啥时候下来的,抢先一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去,拍马屁献殷勤也是手快有手慢无呀,就知道有抢跑,抢答,啥时候抢拍都出来了,你看看你看看,这社会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林云正为没抢到开车门的事腹诽呢。 “小林,你把包放后备箱去。” 曾老板上车之前对林云吩咐着。 “好的”,林云应了一声,几步跨到车尾,第一下没拉开,第二下拉开了,估计前边小娄按了开关键,把包选了一个位置放着,眼睛扫了一眼后备箱,全是好酒好烟呀,有几种烟和酒林云甚至都叫不上名字。 抛开杂念,关上车尾箱门,林云走到右侧拉开后排车门,跨了上去。 车向监理办的方向快速的行驶。 一上车林云就在考虑怎么和老板搭话,或者自己沉默,等老板主动来搭话,天人交战的时候,曾老板在前排一直在不知道和谁打电话,偶尔还冒出一句tmd。 这口头禅是曾老板的个人特点,一般非正式场合反而还会让大家觉得亲近,拉近距离,这可能也和这句tmd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毕竟不是你吗的,也不是我吗的,等于把骂的人和听的人直接摘掉了,而tmd,多好的第三人称目标呀,何乐而不为tmd呢,可见我华夏语言的博大精深。 趁着曾老板打电话的空档,林云彻底放松了心态,欣赏起公路两边的风景来,项目部到监理办大概有20公里的样子,中间不停留的话,时间也就是20几分钟。非标的二级公路加一段山路,部分地方12米宽,部分有民居的地方只有8.5米的宽度,不过这样的路加上沿途的风景无论是开车还是坐车都是视觉享受。 而这条路呢大概有七八公里的样子和本标段高速公路路基是大体平行的,两条路离得最近的地方三十几米,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两百多米。 大路延伸,思绪飘飞,而自己的路又在何方呢。 第四章 监理办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章 一路无言,直到到达本标段标尾的时候,车拐进了一条小道,一路上坡,三分钟以后车停在了一处二十几米见方的土平台上,平台表层垫了点碎石,看样子是洒水碾压过的,估计最早今天下午,最晚明天就会硬化这块场地。 洞口场地已经平整出来了,坡面上的树和杂草已经全部清理掉了,一台挖机在下边停着,驾驶员坐在上边,开着门,光着脚在那儿听音乐,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随音乐的节奏起伏,隐隐约约的传过来的是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我去,这土贼还挺会享受,但听的歌却不咋的,林云又开启了腹诽模式,不过讲真,这快要进山的地方至少比外边低四五度以上,站在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一阵风出来,凉飕飕的,贼tm的舒服。 这是隧道入口,单洞1.8公里左右的隧道,现在这个位置是右洞洞口,而林云现在处在的平台就是平整出来搞正式进洞仪式的,往下小溪边刚才上来的机耕道边有两堆灰,有一些没燃尽的香烛纸钱,应该是隧道老板拜了龙神和山神的。开工动土需要搞一些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别不信,别嫌弃,约定俗成自有约定俗成的道理。 这隧道老板是东南某省的,大部分修隧道的老板都是那边一个小县城的。 修隧道也有很多约定俗成的惯例,比方隧道贯通以前女人不能进洞之类的,说这个你们会觉得玄乎,但是棒子和岛国的隧道在贯通前也不准女的进。 玄乎吧,来给你整个更玄的,1990年劳动部颁布的《女职工禁忌劳动范围的规定》第三条中明文规定:女职工禁忌从事的劳动范围排第一的就是矿山井下作业,而这个禁忌范围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都沿用至今。 迷信也罢,规定也罢,按行业惯例女人在隧道贯通前不能进去,可能是发扬风格,对女性的保护吧。 从业十年出头,从小工地到大工地,从私企到国企,林云倒是见过很多这些看似不合理却每一个地方都约定俗成的东西,不去管它,存在就是真理。 林云第二次来这边,上次来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没有这个平台。 像这种隧道项目一般都是由项目专职副经理分管的,见过这人,点头之交,仅限于平常招呼。听人说这个分管副经理有自营的劳务队伍,至于怎么和公司分账,这种讳莫如深的东西越少知道越好。 (至于这个属于公司自营的施工队伍是怎么回事后文会有提及,所以各位看官多一点耐心,神秘的面纱都是一点一点揭开的,你看说相声的抖包袱之前会有一段相互的对话把你带进去,这叫铺平垫稳,就是那么个意思。自我感觉呢展开节奏有点慢,敬请各位原谅!) 对了,还有一个分管隧道的项目副总工,前文提到过的37岁的高级工程师,李波,和林云交情不错,只是很少谈起隧道这边的事情,人家不说,你也不能随意的去问。别让人觉得你在打听点什么就不太好了,再说了,副总工可是比工程科长级别高,况且林云还是个代的。 所以呢,没有必要去找那不自在。 混工地第五条:没事少打听。划重点 这里边的人都是些拔了毛的猴儿,精得跟鬼一样,你打听的东西如果触及了某人的利益或者关乎某人的利益,哪怕你是无心的,人家会给你传得千奇百怪。所以呢,没有什么百无禁忌,所有工程人都是谨小慎微的,不涉及利益可以高谈阔论,涉及利益或者即使不涉及利益,这里边有你看不清楚的东西,最好别问,别打听。 曾老板和隧道工队老板带着一群喽啰站得远远的在那里比划,指南打北的颇有一股子指点江山的味道,林云和司机小娄在土平台边缘抽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些诸如天气之类的没有营养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 “小娄,你结婚没。” “结毛线,才三十着什么急。” 林云无语,毕竟无法反驳。 “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呀,要我说那些姑娘也是可怜,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这么大一个帅哥怎么就看不见呢。” 林云这两句话倒也不算恭维,小娄这小伙子身高大概177左右,属于五官端正,耐看,形象气质佳这种。 绝逼不是征婚广告上那种空洞无力又带着苍白的描述,而是真实的只有这种描述是最符合这个小伙子的,至少论颜值身高,林云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这个看脸拼颜值的时代,无论男人女人,大长腿是无法拒绝的,公狗腰是无法拒绝的,脖子上面再顶个形象气质佳,市场那是大大的有呀。 “没玩够呀,不想结婚。” 我去,林云是绝对想不到这个小伙子会说出这么粗鄙直白又带点坦率的话,如果此情此景小伙子要再吐个眼圈,挂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然后45度角仰望天空就更绝了。 “你会不会吐烟圈儿。” 林云是个恶趣味十足的人,这货骨子里边就不是好人,一边脑补那个无与伦比的美丽画面,一边一门心思的想撺掇小娄吐几个个烟圈儿,以匹配现在的场景。 “……” “你要是留胡子估计喜欢你的女孩子更多。” 这孙子毁人不倦的心如熊熊烈火在燃烧呀,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娄还没明白过味儿来,好像还在认真考虑留胡子的可行性。 林云见状一时沉默,一侧头见曾老板和隧道工队老板带着一群喽啰往这边边走边聊,回手拍拍想留胡子的小娄。 “老板过来了。” 小娄扔下烟,几步跨到车前,正好隧道工队老板在招手,小娄立马心领神会,叫了句上车就径直爬上车打着了火,林云也紧跟着爬上后座。 见小娄和林云上车打着了火,并向他们开去,曾老板一行又走了两步停在了平台右侧的下山机耕道旁五米的的位置,小娄把车开过去正好停在曾老板和隧道工队老板以及一群喽啰站立的地方。 隧道工队老板拉开车门,曾老板上车的同时隧道工队老板旁边一个喽啰赶忙上前用手背垫着车门顶部,也就是曾老板头部和车门框顶部之间的间隙。 我去,这是遭遇了什么样的现实毒打呀,好好的人都被逼成什么样了,林云又开始腹诽了。林云是看不惯这一套的,更做不到,问亲身体验是什么感受,对不起,级别太低,没有体验过。 曾老板上车坐好,隧道工队老板不轻不重的给曾老板带上门,妈的,就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和这个关门的力度,林云估计自己三年也学不会。 小娄那边赶紧按下车窗,你看,这也是水平,所以林云注定是个没有什么搞头的人。 “我有事先走了,监理办黄总监还在等我,你这里要抓紧,正式进洞的仪式现场要布置得隆重一点,最好是找几个模特儿,不能在市里边找,去省城找。” 我去,一听模特,林云把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下文。 “曾老板你放心,这边已经找好了模特儿,浙州市找的,以前找过的,有资源,请你放心好了。” 隧道工队老板那带有东南某省含糊不清的普通话,林云也听了个明白明白,没有漏下一句。你看吧,兴趣是最好的导师,世间万事万物,就怕认真二字。 也是服了you了。 “时间找人看过的吧。” “没问题。” “那就好” 曾老板和隧道工队老板一问一答。 在隧道工队老板及其喽啰的依依不舍和挥手道别中,曾老板挥了两下手就缩回车窗,小娄见机关闭了车窗,林云在后座懒得挥手。 黑色的大众途观越野车缓缓转出平台,向机耕道开去,说是机耕道,隧道工队来了以后拓宽了两次,下边小溪边上做了挡墙,路面加宽了两米左右,整体都是混凝土路面直接盖了一层。 下得缓坡,驶过过小溪段,回到主路,依然是三分钟左右。 黑色的越野车继续在主路上飞驰,后面这一段都是山路,江南省这边称之为什么什么岕(当地读音为ka),大概就是山里边的意思,一般名词后面加上这个就能构成一个地名。 这边的人喜欢种楠竹,越往山里走越多竹子,漫山遍野都是,一起风真就像滚滚波涛一样,像极了不知道那本书所叙述的,风中的竹海波涛汹涌,原话不是这样的,意思是这个意思,原文更有诗意和境界一些。嗯,林云确信了,有那么一些咬文嚼字的闲人还是蛮靠谱的,至少在这种情况能拽两句文,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也是可惜了这绝世美景。 脑子里边突然闪过了明代大才子解缙关于竹笋的对联“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心想自己多少肚子里边还是有点墨水,可这对联后一句却又像极了不得志的自己,也许自身确实有一些问题。十年从业,一事无成,个中滋味辛酸当真只能自己尝。 每一个男人都希望有自我实现的舞台,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这十年从业当一个混子真的就不觉得惭愧吗?那么一丁点成就感早就消耗殆尽了,没有当初的冲劲和激情,一切都变的不再好奇和神秘。 是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人就是这么一种低级无趣的动物,前一秒还自艾自怜,后一秒马上就能自我鼓励甚至是奖赏。 何人又敢于撕下这片伪装,问问藏在那苍白虚伪的面具背后瑟瑟发抖的自己,谁敢说没有过深深无奈与彷徨、那种根植内心的虚弱无力感让人绝望、无助、像那无尽的虚空一样的空毫不留情的吞噬着我们,直到我们在这世间不留下一丝痕迹,就像我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无事生非,闲下来就想得多,安逸的地方呆习惯了,猛一下换个环境确实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一年以前因为在一次公司季度安全检查中反驳了集团公司一位领导,被发配守了大半年的公司仓库,要不是今年公司新开项目多,公司本身技术人员向外流失大,估计林云还在守仓库呢。 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头,一条都懒得呜咽的老狗加上林云。 那地方少有人去,不能使用或者修理成本过高的国有资产都在那里慢慢的变成一堆破铜烂铁,要不是每月按时到账的工资,林云真的怀疑自己是被这世间遗忘了。 从私企来这边以后一直跟着师傅,虽未传道授业解惑。但毕竟是师傅,要不是他一通电话和极力推荐,林云估计还在那个堆满破铜烂铁的废旧仓库,守着老头,还有那条老狗生锈发霉呢。 师傅也不容易,虽是多年的老总工了,但是也过得不如意,因为好酒和耿直的性格,时常受人排挤,也许还当他是一回事的就他带过的三五个徒弟了,摸清他底细的一年新人也开始不大把他放在眼里,就连林云都看不下去了,颇有些愤愤不平。 师傅那唯唯诺诺的老好人性格,也让林云一度怀疑跟错了人,不过这一次推荐,彻底让林云刮目相看了,到底还是能在公司说上话的老员工,林云业只能这样去想。 背后的细节和酸楚林云不敢去细想和推敲,他怕的脑子里面会浮现出师傅那张唯唯诺诺,奴颜婢膝的为了他到处求人的老脸。 也许是自己每次从老家给师傅带酒喝原因,林云不愿意去想起师傅对他的好来,他宁愿想起的是师傅收到他带的酒之后那种爱不释手和急不可耐。 人果然是一种低级无趣的动物,有忘恩负义的属性却偏又生出触景生情的感受,让人的思想矛盾得不可开交,如果能阉。割掉自己某些不必要的情感,那是不是人就会从低级无趣的动物向高级进化了…… 思绪转回。 “林云,刚才陈莉给你的包你还记得吧。” “嗯” "包里面有三个信封,你拿那两个小的,一会我会和黄总监会去指挥部。中午你就请道桥办公室的两个专监吃饭,记住避开其它人。" “好的” “记住了,信封是封口的,不要拆开,给的时候什么都不能说,要问起来是什么就说不知道。” “嗯” “还有,分开给,别让他们双方知道。” “嗯” 这种戏码林云虽是轻车熟路,却也不敢在领导面前托大,还是要时不时的略微点头,一副虚心静听的模样。 伴随着曾老板的嘱咐,车到了监理办所在的小镇上,几分钟就穿过小镇,到了小镇的另一边出口往西50米的地方,公路左侧就是xx省xx监理有限公司xx高速公路xx线j2总监办,也就是俗称的监理办。 监理办门口自动感应滑动门缓缓滑动,刚好比一辆车宽那么一点的时候,小娄驾驶的黑色大众途观suv紧贴着边开进了监理办的院子,并把车停在了最靠里的车位。 监理办驻地占地目测三亩多一点,大概40x50米的一个口字形布置,四层小楼偏心坐落在口字形靠近公路这边,办公楼大门顺林云来路的延伸方向。为节约材料,院子后部围墙直接连在了办公楼后部墙体上,围墙呈不太规则的带缺口口字形砌筑,靠公路一边用自动感应门禁系统闭合。 停车下马,林云拿好文件袋,在车后备箱包里拿出两个明显小一号的信封,一上手,内容就全知道了,这是多年经验。 如果这是钱的话,数量应该是一封一万。 不对,应该是信封厚度和一万块钱的厚度相当。 好好的信封,这提的哪门子钱呢,也是醉了。 各位千万不要乱想,这就是文件。没打开看,可不能瞎说,违法乱纪的事情可不能干呀。 大夏天,穿得单薄,也不好操作呀,md,二杆子精神一上头,直接一左一右塞裤兜里边,略微鼓了点的。曾老板盯了一眼林云的裤兜,没有说话,径直拿了包先走了。 等曾老板上了楼,林云也屁颠屁颠的追随曾老板的脚步去了,监理办一楼是空置的,门厅左边一面仪表镜,右边意见箱,楼梯间转角处360度水滴摄像头。对,你们没猜错,摄像头和意见箱就是绝配。 林云侧头看了一眼仪表镜中的自己浑身上下还算得体,快步从楼梯上楼,第三次来监理办了,还算熟悉,二楼左拐,到头右手,道桥办公室,左手隧道办公室。 门没关,办公室中央七张办公桌,有横有竖。竖向二三得六,横向一张背窗,周围一圈椅子,椅子大部分是空的,小年轻们都上工地去了。 进门靠右最里边一张竖向办公桌前,一个四十出头模样儒雅的中年人头埋在一堆图纸中。走近一看,我去,翻开的图纸中间横着一部手机,正播放着电影呢,怎么没声音,仔细一看带着蓝牙耳麦呢。 上班摸鱼是人都会,忙里偷闲,能混则混,可见人类的劣根性是与生俱来的,不为任何外物所转移。 促进人类进步的第一是无尽的欲望,第二就是懒人思维,不服来辩。 第五章 请吃饭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章 有的病没法根治,却不得不治,这是为了活着,想活着的不止病人也有医生。有的事不想做,却不得不做,这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活着。 “生而为人。你且修身,你且渡人,你且如水,居恶渊而为善,无尤也。”——老子《道德经》 有的人优哉游哉就能高枕无忧,有的人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生而为人,为了活着。老子的思想高屋建瓴,你我皆卑微如尘土。 ------------------------------------- “卿工,忙着呢。” 对,就得这样说,这是与人相处的技巧,虚伪而实用。你上来就一句“哟呵,看手机呢。” 我去,大哥,人家在办公室,上班时间呢,摸鱼是他的不对,你揭穿就是你的不对。你只见了人休闲的时候,你没见人家辛苦的时候,我们没有西方国家的标准工作制度,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能用相应的标准去要求我们的员工,你只听说了中国速度,但是你并不明白这种效率是如何来的。 中国式职场文化,并不能简单的一板一眼,我明目张胆的给你们偷换一个概念来解释这个事情,和平时期当兵吃国家穿国家,你们会有意见吗?千日养兵,只用一时,可这一时却要的是毫无保留的付出,最大的付出,一次性的付出,可不是一次性的吗,因为生命只有一次。 一样的道理,这帮工程人都会偷奸耍滑,包括工人也会,但是前提是人家抛家舍业,没有假期,为国家的建设事业,确实做了无数的贡献。 林云给中年男子打完招呼,站到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因为知道对方不抽烟,所以没有递烟,自己也没点。 “小林子,你来啦。” 可见恶趣是大部分人苦中作乐的消遣方式,对于工程人来说开开玩笑,再正常不过了。这个中年人,也就是道桥专监卿工,中原省洛阳市人,很对林云胃口的一个人,话不多,气质儒雅,自然风趣。人嘛,对不对胃口,第一形象,第二谈吐,心慈面善,自然就想亲近,这是客观规律。 对于小林子的称呼,林云是不接受的,但是得看谁叫,面前这个人这样叫,林云虽然有些腹诽,但却生不出气来,这是自然感受,与人相处就是这么奇妙。 “过来给您汇报一下工作,听说监理办来了一个美女,顺便过来观瞻观瞻。” 林云难得用上敬语,当然了南方人平常说话都不太爱用敬语,对于普通话里边的您是很少使用,有点化外蛮夷的既视感。也有例外,做保险的搞微商的和一些销售人员反而爱用敬语,至于有多少敬意在里边,嘿嘿,这就是见仁见智的时候了。 “你小子现在不也是单身吗,怎么样,想让我给你撮合撮合?”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先把正事办了,你去帮我问问,她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林云倒是把四川人的麻辣性格发挥了个极致,这脸皮,是城墙还带几个转角一样的坚固皮实。 “去你的,就你那样别把人小姑娘祸害了,啥事,先坐下再说。” 轻松愉快的环境和心情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爽,所以呢,对于平常因为工作关系会大量接触的主管单位中下层,先扯淡,后谈工作,效果奇佳。 混工地第六条:先扯淡,后谈工作。划重点。 适用于相对熟悉的而且接触较深的对等地位或略高级别的技术岗主管部门从业人员。 林云把文件袋里边的分项工程开工报告和专项方案拿出来递到卿工手里。 “这个你看一下,要没什么问题就给我签一下,然后我好去找黄总监签字。” “你放这里,我一会看,你要没事咱俩聊会儿,要有事你就去忙。” 林云心想,聊就聊,就是来找你聊天的,还怕你不聊呢。 “没问题呀,能陪你聊天是我的荣幸呀,还能长见识呢,对吧。” 一副何乐而不为的样子,倒是让卿工比较满意。 “你小子这嘴巴可以呀,油嘴滑舌的,这么久咋没混上个老婆呢。” “我这不等你给我介绍小姑娘吗?” 林云这瞎话说得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也许还是带着期待的吧,果然,天下男人都一个尿性。 “哈哈,你要是真心诚意,我倒是可以给你说说。” 人都没见过,名字都不知道,八字别说一撇,tmd纸和笔都没备齐,这俩人在这拿人家小姑娘来开涮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刚来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你给我说说。” 卿工还没开口呢,林云背后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接过去了。 “肖雨” 不错的名字,你还别说,林云的云,肖雨的雨,先有云,后有雨,名字倒是挺搭,云雨云雨,可不是吗。 这么暧昧的搭配,林云现在满脑子里面浮现的所有关于云雨的词汇都是跟男欢女爱有关的。这孙子也是缺乏词汇量,满脑子尽是这些东西。 一回头,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约莫二十二三的样子。带蕾丝边的纯色纱质齐膝连衣裙下露出一双匀称紧绷的小腿,线型还不错,裸色中跟儿凉高,气质非凡呀,怪不得陈雷看过以后回来就在林云耳边赞不绝口呢。嗯,不错不错,林云看得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觉得不妥,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掩饰了。 正准备略微给小姑娘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呢,小姑娘倒是先开口了。 “卿工,黄总监叫你把汇报材料给他拿办公室去,一会他去交通局呢。” 说完,扫了林云一眼踩着那双裸色中跟儿凉鞋不慌不忙的走了。 卿工,中原省洛阳市人,43岁,专业监理工程师,主管林云这个标段路桥一工区,这个工区划分就是总监办自己划分的了,和林云所在项目部工区划分方式不同,总监办划分方式大概是按标段一分为二,体量大体相当。 林云所在的标段就被总监办划分为两个工区,分别由两个路桥专监,而隧道工区因为其特殊性被单列,这也是惯例,这一点监理办和项目部保持一致。 两个监理工区自然就有两个道桥专监,除了林云熟悉的卿工,还有个不太好说话的焉巴干瘦老头,姓李,一副生人勿进,小心碰瓷的感觉。好像也是和卿工一个省份的,具体哪个市林云没问。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下黄总办公室,一会咱接着聊。” “好的。” 林云应了一声,百无聊赖的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搜附近的人,你们懂的。性别男,爱好女,所以林云的微信附近设置的只看女人,这才是正常的,他要弄一个性别男,爱好男,你们会觉得恶心。 没什么好草,随便看看,打发时间,随便翻翻,咦这个不错,看到一个叫马姐的,看头像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发好友验证,没反应,林云知道这边的人有奇葩的地域优越感,索性把自己的微信地址改为所在地。继续发,我去,通过了,果然是莫名的地域优越感。 “上午好,马医生。” 微信名马姐嘛,可不是姓马吗。 “你怎么知道我姓马。” 对方回信息的速度很快,估计也是一个上班摸鱼的医生。 我去,女人的脑回路果然和男人不一样。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是医生的呢,也对,医生也是比较体面的工作,对方这也算默认吧。 和女人聊天必须把握的原则,各位单身狗,舔的不舔的都看过来,林大师这边有干货。 你要一板一眼的和女人一问一答,你还是回家洗洗睡吧。一问一答,问完答完依然是各自回家洗洗睡吧,你还是甭费这个心了。所以呢,网络聊天,你得搞清楚你干嘛来了,你得有自己的节奏,不能一板一眼的跟她对话,勾不起她的好奇心,永远在她的聊天节奏,你这单身也算是活该,得用自己的节奏去带着对方聊,这才是王道。归总一句话,胆大心细脸皮厚。 林大师根据多年的失败经验,总结出来的。这么想,自然就要这么做,也就是主观能动性决定客观结果。单身不一定没有伴侣,光棍不一定就得一人我饮酒醉。世间万物都必须遵守一个客观规律,女人这种动物……我呸,说错了,我刷完牙重说,女人这种高贵优雅的生物,一定是感性的,你得满足她一切的幻想。 所以林云得回答一个她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你说你的全名,我送你一首诗。” 卖弄不一定没有效果,得看对什么样的人,对方微信名马姐,肯定不会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头像应该是和林云相当,甚至比林云大。又是医生这个职业,平常看生离死别,贫病交加的多,因为这种戏码在医院每天都在上演。所以呢,她们是没有诗和远方的,加上和林云同时代的人因为普遍受教育的程度低,对于文艺是非常向往的。 好吧,林云暂时决定做一个文艺男,毕竟我们生活中每时每刻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稍微偷换一下概念,应该是不会被骂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对方依然是快速的回复消息,看来打字蛮快的。 “我说马医生,生活是需要阳光的,没有阳光哪里来的灿烂呢,再说了,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能偷走它吗。” “你是做什么的。” 对咯,这不就到了林云的节奏来了吗,可见用心的结果。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五星级单身修路男一名。” “说话奇奇怪怪的,你是在背台词吗。念些莫名其妙的诗,一点都不阳光。” “阳光你不是还没给我呢,我怎么敢随便灿烂呢。” “你去外边呀,外边现在全是阳光,有本事就去,都是我赏赐给你的,哈哈。” 我去,女王范儿呀,一不小心本性都暴露了。 “大姐,我正在太阳底下晒着的呢,原来是你赏赐的呀,我说呢,怎么这么热情。” 这瞎话,张口就来,明明在屋里吹着空调,非说自己在外边挥汗如雨。 “太阳下边要注意防暑,别晒太黑了,注意补水,别搞脱水中暑了。” 医生的父母心开始泛滥了,既是说教也算是关心,倒是让林云心头一热。 “放心吧,马医生,我正在全面拥抱你的恩赐,光着膀子日光浴呢,这点热情程度不在话下,更热情猛烈的冲我来吧,我照单全收。” 这小子二杆子精神一上头,略微露骨的话也是是随口就来,不过目前看来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姓马的美女医生还挺吃这一套。 “臭不要脸的,皮真厚,等下再聊吧,我忙了。” 对方回复了一条就没有再也没有新消息了。 思索再三,林云给对方回复了一条“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又没事干了,翻一下朋友圈,各种各样的逼格,各种各样的晒娃晒车,各种各样的秀恩爱,一群臭不要脸的逼格大赛,虽然林云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但并不影响看别人不爽。 愤愤不平的发了一张“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的图,打上省略号,默默的发送出去。短短几分钟居然收获了十几个赞,我去,这种反社会反人类的动态居然还有人点赞,也是够了,果然是无所不能的朋友圈呀。 对了,翻一下马姐的朋友圈动态。 哼哼果然是医生,而且叫马玉兰,越翻信息越多,哼哼,还有定位,某某医院。还有工作照片,超声科的。女人果然脑回路比较清新,一面千方百计的不告诉你年龄,姓名,一面在朋友圈狂晒,80年的,正好大林云3岁。 正翻呢,卿工回来了。 “小林,黄总让我把这个u盘给你,里面的资料和照片你抓紧做一个体现监理人员工作和近期成果的ppt汇报材料,口吻和名称黄总里面有文字要求。” “好的,大概什么时候要。” “6月25号,业主召开的监理例会要。” 今天22号,按监理办的尿性,最晚24号下午就得做好。心里边默默的算了下时间,还差不多,不算紧。 “卿工,要不你把这个报告和方案看一下,给我签掉,我好送黄总监办公室去。” “小林呀,你们标段呢,有我和李工两个道桥专监,你可不能什么报告和方案都找我呀,让人李工怎么想。” 林云心里嘿嘿的笑,这卿工也算够意思,话都说这么明了,这是问我要说辞呢,今后才能堵另一个专监的嘴呢。这套说辞呢,林云是早就打过腹稿的,而且多次使用过的。 “卿工,这个五里冲大桥可是最先开工呢,再说了也不在李工的管辖范围呀,找他不合适呀。” 傻子才去找那个焉巴老头呢,满脸的负能量,就像谁都欠他两吊钱一样。再说,每种分项只打一次开工报告,这样操作,就是避免重复申报被刁难,自我简化的结果。 林云也不是傻子,谁好办事找谁,只要说得通,能自圆其说就行,就算某人不高兴,他也无话可说。求人办事被人管,林云也是无奈之举。 “好,那我先看一下。” 卿工看了大概十五分钟,林云等了十五分钟,出于对领导的尊重,林云也没有掏手机出来玩,而是静静坐在一旁摆出一副听候垂询的姿态,这是基本礼仪,求人办事,态度一定要端正。 中间卿工也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并加嘱咐,对于安全操作也发表了一番见解,这是人家的职责和工作形式,无可厚非。 等待卿工看完,林云把早就准备好的笔递到对方手里,卿工也没有犹豫,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大名,卿旗志,到这儿,林云才知道卿工全名。 “日期你自己回去填吧,我这里没有橡皮檫。” 说着把资料和笔递还林云,林云把资料装进文件袋。 “那我去看下黄总监走了没有。” “你去吧。” 林云对卿工的做了一个抱歉失陪的笑容,出门左拐,过通道到楼梯间的另一侧第一间左手是总监办公室,对面是合同办,再往前面对面是两个副总监办公室,一般的大监理项目,监理费都是三四千万级别,标配是一个总监一个副总监,而如果是国企呢,人员配备就相对富余,而林云听说这个监理项目不但管理路基项目,也包含绿化,路面以及建筑、交通安全防护标志标牌,道路标线等所有的项目。 所以呢,配两个副总监也是情理之中,一个主管行政及内业,一个主管外业,这是林云根据情况分析的,并不是监理办明确的分工。 甄志文,37岁,新疆人,目前定居江南省船山市,副总监之一,主管行政及内业。另一个副总监姓夏,48岁,东北某省人,据说是某公路局出来的大神,主管外业。 林云看总监办门没关,瞄了一眼没人,又到合同部瞄一眼,有人,就是刚才那个自报家门的小姑娘,这鸟人抬腿就往里边进。 “肖美女,黄总监去哪里你知道吗。” 这是明知故问,就为了和小美女套近乎。不过依这小美女自报家门的作风,要么是涉世不深,要么是吃人不吐骨头类型的。人不可貌相,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得了。 “黄总监去交通局了,和你们曾经理刚走,你找他有事吗。” “我这里有份文件要找他审批,你看我是交给你呢,还是在你这里等她回来呢。” “黄总监中午不会回来,你放我这里吧。” 听小美女这么说,林云把文件袋放小美女桌上,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纠缠人家问东问西。 “谢了啊,我给你放这里,黄总监回来第一时间交给他。” “没问题”小姑娘回答完就埋头做表格去了,林云是有心搭讪,却也无力回天了。人忙,没工夫搭理你。 林云走出合同办看了下时间,时间11:20了,还是正事要紧。又来到了监理办路桥办公室,卿工依然在看手机,对面办公桌坐着一个老头,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叼着根烟,45度望着卿工背后墙上的二标段工程全貌图若有所思。 “李总,视察工地回来啦。” 这老头这种脾性的人林云见得不少了,知道怎么和他相处,这种人得捧着,不然怎么会叫他李总呢。 “那个谁,小张呀。” 这老头装上蒜了,张冠李戴绝对是故意的。 “小林,我是二标工程科小林,嘿嘿。” 边说边把烟递给老头,老头嘴里叼着一根,客气了一下,接过来了放办公桌上。 “哦,那是我记混了,你过来有啥事吗,快饭点了,你留不留食堂吃饭。” 林云正准备说请吃饭这事呢,还没想好怎么说呢,这老头儿还拿吃饭说事儿,太可爱了。这叫什么,这叫刚打瞌睡就遇到了枕头。 “李总,你说我这大中午过来给您汇报工作,也不说请我去外边给我安排一顿好的。” 两人说着话,老头儿对面卿工继续看着手机,带着耳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头都没抬。哦,对了,卿工的蓝牙耳麦是带的一只耳,能很清楚的听到对话。 老头听林云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心想md,你小子干工程干傻了,你见过几个监理请施工单位吃饭的,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 “也没见你小子请我吃饭,我这一把年纪,你个小年轻你也好意思。” 倚老卖老的人都喜欢拿年纪说事,也不算,毕竟人家资历搁哪儿摆着的呢。 “我倒是想请您来着,怕您不给面子呀,人家不得笑话我人缘是有多差劲,请吃饭都没人去,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云顺杆儿爬,半调侃半认真的对老头说着。 老头儿心说,吗的,兔崽子挺鸡贼呀,话说得漂亮又没有实际的东西。今天非得宰你小子一顿不可。 “你小子这话说的,那我今天给你个面子,说吧,中午到哪儿。” 第六章 收信人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章 林云嘿嘿一笑,都说人老精,鬼老灵,我这有心诓骗你无心,你还不是照样着了爷的道儿。 “这样吧,我先去订餐,您和卿工一会过来,就上次项目部和监理办会餐那个地方。” 说得信誓旦旦,没给老头儿反驳的机会抬腿就走,老头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过味儿来。 林云下得监理办大楼,直奔上次集体聚餐的地方,短短两三百米米,也是汗流浃背,这鬼天气,闷热难当。 一座三层的院子,楼下厨房和大厅,二三楼包间,这种农家小院,也没个名字。不过因为味道不错,到饭点时生意还蛮好。林云要了一个二楼小包间,在吧台买了三包烟,交代给老板三个人,按每人一百五十左右的标准配菜。 林云一边慢慢上楼一边打掏出电话,等走到二楼边角的小包间,给李工和卿工的电话就打好了,老头很干脆,说一会过来。 就卿工还推辞了一番,林云就给他直说曾老板交代他来感谢这段时间对项目的帮助,这才答应过来吃饭。 分别给二人都说好了在二楼小包间,这破地方,外边没名字也就算了,连包间也没有名字,林云叫来服务员打开空调,并要了一瓶五粮醇。 酒还没上来呢,电话就响了,一看是李工。 “小林呀,我到门口了,你在哪儿呢。” 还别说,这老头儿腿脚倒挺麻利,林云也麻利的一路小跑下楼,李工刚走到大厅,林云快步上前把人迎着。 “李总,走这边。” 林云虚扶着把李老头往楼梯这边引,老头儿也挺享受这种感觉,笑眯眯的和林云并排着上了楼梯,两人没几步就上了楼。 林云跨到前面引着李老头往包间去,进得包间,服务员已经把酒摆好了,茶也倒好了。 林云让着李老头坐到空调吹不到的一边,对于林云这种尊老的态度李老头挺满意。刚坐定,老头开口了。 “你小子今天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事,说吧。” 林云心想,我说呢,老头儿门儿清呀,果然还是人老精鬼老灵。俗语自有俗语的道理,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东西一直都在不断的得到验证。 “嘿嘿,李总,曾老板让我来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帮助。” 说着把桌上的烟递了一包给李老头,李老头也没客气。 林云把自己身前的一包香烟打开,递了一根上去,并给老头儿点着了,自己也抽出一根点着了。 暗自估摸这会儿卿工不会这么快到,服务员也一时半会儿不会上菜。 林云把椅子挪到一个很靠近老头儿的位置,摸出其中一个裤兜的信封,从桌子下面递到老头儿腿上 “老板让我把这个给你。” “嗯” 老头低头看了一眼信封,这种戏码估计他亲自参与的比林云见过听过的还多,也不多说,接过来直接放裤兜里边,熟稔程度让林云叹为观止。 林云见状,松了一口气,把椅子挪回原处,并开口说道。 “这卿工怎么还没来,我下楼去看看。” 这是给老头留下看“信”的时间,对,就是看“信”里边内容的时间,信封嘛,可不是用来装信的嘛。 林云坐在楼下大厅越想越不对,看老头儿的样子今天是胸有成竹呀,以往都是摆臭脸,今天说了请吃饭以后,表情都不一样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md,自己还是太嫩了点,人家几十年老江湖,就自己这肚子里这点东西老头儿绝对看了个明明白白。也没事儿,反正我只管完成任务,替老板投石问路的目的达到就完了。 正想着呢,卿工到了。 “你咋坐这儿呢,楼上吹空调不舒服吗。” “我怕你找不包间,反正估计你也快到了,我这刚下来。” “走吧,你带路。” 林云带着卿工一前一后的往楼上包间走去。 “来卿工,这边坐。” 说话的是李老头儿,老头儿态度的转变是让林云始料不及的,平常那谁都欠他两吊钱的模样不见了,就像所有欠钱的人把这账给还上了一样,话里透出的热情让林云一阵恶寒。我去,这老头儿绝对是个大师级的戏精呀,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几人刚坐定还没聊几句,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不一会上了五六个菜,看模样还挺色香味俱全的。 “你们的菜还有一条鱼和一个汤,我给你们把酒开了,你们先吃着。” “酒还是我来吧,你去忙你的,谢谢啊。” 对服务人员的客气这是林云自打懂事以来就保持的好习惯,也不是虚伪和客套,这倒是真心实意的,林云以前高中起每年夏天都在她二姨的火锅店打暑期工,很是知道餐饮服务人员的艰辛,若非生活所迫,谁愿意干这种忙里忙外收入微薄的职业呢。 服务员应了一声,出了包间并带上了房门。林云站起身来,抓过五粮醇,撕开顶口包装,把酒瓶拿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酒盖。 林云欠着身子就往老头儿身前杯子里边倒酒,这酒杯大概二两多一点一杯,酒满敬人,老头也没制止,林云索性给老头倒得满满的。 回手再给这边卿工倒酒,才倒一半,卿工就抓住了酒瓶。 “够了够了,下午还上班呢。” 林云转头看向老李头, “李总,你看要不就这样。” 林云知道喜欢喝酒的人的习惯,不能见人家杯子里边酒比自己少,上次两家单位聚餐,也见过卿工的酒量,半斤以上应该有的,所以林云故意把事往老李头身上引。 “那不行,必须得满上,你上班,我下午也上班,都上班,再说下午上班三点半,这么一杯不碍事。” 老李头不乐意了,边说边站起来想伸手来拿酒瓶。 “来,卿工,我俩平常一个办公室也没单独出来喝过酒,今天就借小林的酒我们喝一杯。以后大家相互配合,相处的日子还长呢。” 卿工见老李头准备伸手过来抓酒瓶。 “那好,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林云心想,没事,你就自己倒吧,你总不至于滴两滴那么明显吧。这么想着,索性放手让他自己倒。 卿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稍微比老李头杯子里边的少一点,不是太明显。然后把酒瓶递还给林云。 林云本来喝酒不太行,不过今天这场合第一杯肯定得满上,硬着头皮给自己满上。 “来,我敬两位领导一杯,以后工作中要多多指导,多多包涵。” 见李老头和卿工分别举杯后,林云喝了一大口,都快接近一半了。然后老李头和卿工也喝了大概五分之一的样子。 “来,二位领导先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话是越说越亲近,和李老头都开始称兄道弟了,卿工则是酒品不错,快一杯下肚,依然是淡定的儒雅模样。 趁着中间卿工找厕所的时机,林云跟出来给另一封信也找到了收件人,md,快递行业不好干呀。 这种事,这里多说两句,为什么信封要封口呢,这是出于企业中上级对下级的一种保护,你就是去完成任务,其它一概不知。有良心的领导都会这么做,而绝大部分的领导都不会这样去保护下属,这是事实,其中隐含更多的是漠视?是侥幸?是习以为常?还有对行业潜规则的无奈?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你可以猜测里面是任何东西,但是封口了,你只是转交,这时候只是对上级交代的工作有完成的义务,而不用对这个信封送出去以后所带来的任何后果承担所对应的法理上的责任。可见,林云是遇到了一个好上级,但是林云现在并没有明白其中的道理。 两封信送出去以后,加上酒精的原因,林云是彻底的放开了,频频的举杯敬两位专业监理工程师,就连一副淡定儒雅模样的卿工也慢慢的开始防线失守。 其后林云又叫了一瓶酒,三人都到了第三杯过半了。 林云就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儿一样,反正整得可欢实了,也许这就是本性释放,可见酒是个好东西。 当然酒后失德的事情,工地上也是时有发生的,只是这三位应该是不会,嗯,可见酒也不算个好东西。 事情也办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这应该算是接上头了,以后很多话就好说了,从心底里大家相互都有了底。知道有事情应该找谁了,能说上话,就是良好的开端,林云目前就是这样想的。 “来,我就杯里这点酒,我敬两位领导一杯。” 说完林云一口干完,吃了两口菜,压了一下酒。两位专业监理工程师见林云干了,也没示弱,都干掉了。 “服务员,来一下。” 林云起身打开门唤了一声,不一会服务员就来了。 “还要酒吗?” 我去,两瓶酒就都喝掉了,酒是坚决不能再要了。 “你给煮点面条,一人二两,三人份的。” 上次林云就知道这里能提供这种主食,两位专业监理工程师是北方人,爱吃面条,林云虽然是四川的,也打小就爱吃面条。 “好的,你稍等,一会给你们端上来。” 服务员应了一声,下楼去了。林云又掏出电话跨出包间给办公室张萍打了一通电话,让一会安排一个车过来接自己一下,然后回了包间里。 到座位坐好,趁着酒劲,给李老头递了一支烟后,半开玩笑的想给卿工也点上一支。 “我真不抽,我都戒了四五年了。” 你看,所以说你得佩服人卿工这说话水平,这句话就包含好几层意思,第一:我会抽烟。第二:我已经戒了。第三:好不容易戒的,你别再来害我。第四:我戒了四五年这期间肯定有给我递烟的人,但是我都没抽,并不是单单不抽你的。所以大部分时候并不是人家话没说到位,你没听懂,真是你理解不到位。 听得这话,林云就不再坚持了,对于有毅力戒烟的人,林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的。 几分钟以后,面条来了,林云本来就是一个不太讲究的人,借着酒劲,就着自己喜欢吃的菜里边汤汤水水这样搞点,那样搞点,拌着面吃得是不亦乐乎,两个专业监理工程师也有样学样,也不去管什么形象,也整了个不亦乐乎,皆大欢喜。 酒足饭饱,自然是林云算账买单,加上酒水645,,老板抹了五块钱零钱,收了640,小声的对林云说打多少票,林云就交代了打710就好了。 这可不是林云占小便宜啊,刚才来时候吧台自己掏钱买了三包香烟呢,总不至于让林云自己掏钱吧,要说占了便宜,也就自己开这包烟没抽完落下了。 送两位监理工程师出吃饭院子大门的时候,林云把另一包没开的烟递给了卿工,卿工也没拒绝,接过来捏在手里。 “我就不送你们二位回监理办了,我这人没办法偷嘴,你看我喝完酒这脸红得跟关公一样,要是跟你们回监理办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我就搁这儿等车来接我。” 两人一想也对,你一句我一句的让林云注意安全,然后打完招呼就往监理办方向走了。 吃饭的地方过马路是一条小河,水非常清澈,要不说人家这边连高速都有叫绿色生态高速的呢,像这么清澈的小河,准确的说应该是小溪,从小镇边上穿过,要不治理和管理的话,肯定是垃圾和生活废水少不了的,可人家就是干净。 水不深,也不宽,清澈见底,估计不会到膝盖,林云甚至想下去洗把脸,可惜扶着栏杆上左右一望,这一段靠着马路,河边都是直上直下的条石挡墙,看样子这挡墙还有些年份了,就没见着哪儿有下去的阶梯,只能作罢。 靠着栏杆抽着烟,林云站的地方是一颗巨大的黄果树,巨大的树荫,也有发达的根系,不知名原因形成的条石挡墙缝隙爬出来的几根儿臂大小的黄果树根系,贴着垂直的有些年份的挡墙往两边延伸了至少十几米,也是一景。 时不时顺着小溪吹来的风,让林云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脑子里边过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也算有所收获,老李工的态度也有野转变,不用藏着掖着捧着叫李总了。想着应该给曾老板打个电话说一下结果,又依稀觉得不好,感觉还是当面汇报好一些,正踌躇呢,电话响起来了,一看是曾老板,难道老板对自己不放心? 深吸一口气,林云平复了一下因为酒精变得略微急促的呼吸。 接起电话。 “曾经理……” “请了他俩吃饭了吧。” “嗯,请过了,也吃好了,刚从吃饭地方出来。” …… 一问一答,几分钟后,在林云暗示信封已经送出去的情况下,曾老板又交代了几句工作就挂断了电话。 曾老板交代的工作大概意思是自己今天晚上有和领导的饭局,不能回去,气象站那边通报今天下午晚些时候和晚间可能有短时雷暴天气并可能有强降雨,让林云一会儿回去的路上走到本标段的时候从便道进路基主线这边回去,沿途检查一下有没有会因为天气诱发的安全隐患,另外安全科那边也会从项目部那头检查过来,发现问题立即抓紧处理。 林云接完电话,抬头看天,确实开始云变得多起来了,太阳若隐若现的。老板交代这个事情得认真做,一路得认真的看回去。md,这张萍安排的车呢?因为酒精还未消散的原因,想到这些心里边不免有些烦躁,又点了一支烟。 到不知道第五根还是第六根烟的时候,电话想起来了,是司机班小罗。 交代好自己的位置以后,不超过五分钟小罗就开着皮卡车到了林云面前。 时间下午1:52,林云拉开副驾,一屁股坐上去,给小罗递了一支烟,往回走的路上林云给小罗交代完曾老板的意思,就开始斜着头打盹,眯着眼睛告诉小罗到了工地如果自己没醒就叫他一声。 也没敢深睡,迷迷糊糊中林云被一个炸雷惊醒,md,脑袋差点撞窗户玻璃上。 公路左侧靠山逐渐往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楠竹,此刻正随风摇摆,右边的的小湖起着一层一层的涟漪。远处的天空时不时一闪即逝的电光,正在昭示着大自然的无上威严,时近时远的轰隆隆声随着电光接踵而至。 起风了,林云摇下车窗,司机小罗也关了空调,摇下车窗。 “小罗,你是哪里人。” “我就是本地的呀。” 林云先开口问的,小罗不假思索的答着。 “小伙子普通话不错呀。” 也许是真心恭维,也许是为了没话找话,林云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林工,你看你尽是瞎说,我普通话能有你好,我们这里口音很重的。” 这下林云听出来了,小罗确实当地口音很重。只是自己来这个工地的时间短,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坐到小罗的车,没去注意。 “你多大了。” “27” “我去,还真没看出来。” “女儿都四岁嘞。” 听得林云下意识的冒出的我去,小罗显得很高兴,也对,毕竟人与人之间有的时候拉近距离就是听到对方说一些不那么一本正经的话,至少这样显得亲切。 “林工你结婚没。” “哈哈,你小子也是个滑头,你看我这副苍老的面孔,我要是没结婚,那我混得是有多差劲呀,我女儿比你女儿小一岁多。” “可是我听说你是单身。” tmd,林云在想我这才刚来十几天,除非像卿工这样问过自己的知道以外,没几个人知道自己单身呀。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md,绝逼是陈雷没错了,这孙子大嘴巴是出了名的。 “离了呀,听说你们这边结婚不要彩礼,还给买房买车,怎么,你想给我介绍一个小姑娘吗。” “彩礼是不要的,但是你也可以给,买房买车也要看女方家里条件的,哪有那么多好事。” 林云一想也对,听说嘛,就有夸大的成分,你要真的去相信听说,说不定连年都会过错,有的时候以讹传讹很吓人的,听说广东人还吃福建人呢,我去,我倒是敢信,他敢吃吗? 人与人之间经过有效的沟通能拉近距离,但不同的人对沟通的方式有不同的理解。林云属于真性情派的,抛开工作不说,私底下很喜欢闲谈,这是性格问题,也是习惯问题,所以很多时候林云都能得到一些相对正面的评价。 像搞工程这一类人,本身这些工作就相当无趣了,再摊上一个无趣的人,这让林云想起一句很沉重的话,“我见过最累的人,他们从不讲废话。”我去,这tm的要死的节奏呀,对林云来说这是无法理解且不愿意去想象的。 林云一路和小罗闲谈,很快就拐出了大道,经过错综复杂的弯弯曲曲的乡间水泥路,来到了已经粗具雏形的主线路基上。 因为与下个连接标段是是隧道中部为界,而隧道现在并没有正式进洞,准确的来说就是林云的标段现在没有实际的标尾,而下一个标段没有实际的标头。林云现在的位置大概能远远的看见隧道测定的洞口,虽然并未掘进。 而连接隧道的桥并未开始桩基施工,已经开始施工的是路基部分,因为这边是相对的高填方地段,所以这边填筑路基需要大量的土石方,土石方来源就来自于本标段的挖方地段。 这里还是简单说明一下,填方路段,字面意思,就是靠土石方填的路段。挖方地段一样,顾名思义,是直接挖的意思。 第七章 桥队混饭吃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章桥队混饭吃 时代的浪潮浩浩荡荡,被裹挟的我们一如既往,一个声音在高叫着“放弃抵抗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们拼命抵抗?我们屈膝投降?不,卑微如我们,只想在这浪潮中安然无恙! ------------------------------------- 所以呢,从挖方地段往这边填方地段运输卸土的渣土车很多,远远的能清楚的看见飞驰在主线路基上的渣土车后带起的尘土纷纷扬扬,浩浩荡荡的此起彼伏着。这肯定是环保不过关的,扬尘太大,不过这里前后左右村庄少,又都拿到了一定的补偿,所以并未有任何的举报投诉,民不举官不究嘛。 几乎所有的工地都或多或少的有违规的地方,但都是不会放到明面上来的,这是常情,不然很多项目都做不了。 也不是不能做,只是现有的单价根本做不出来,低价中标法的连带后果就是企业为了赚钱会削减相应的非必要措施,无论是国企私企,都是一样的操作方法,但请各位看官放心,绝大部分的工程质量都可以得到保证。保证质量这是原则也是最后的底限,真正的施工技术人员与企业都不会越线。 这里指的措施一般是安全施工措施,相对的削减,工人和机械少了羁绊和约束,会增加工作效率,这也是大家都知道明显有违操作规程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采取相应投入小的措施来保护施工人员及机械的安全。 在这里必须向劳动在一线的务工人员致敬,很多时候你没有亲眼见过,你不会知道他们的伟大和辛酸。 他们衣衫褴褛,他们背井离乡,他们吃最差的饭抽最次的烟,他们住最简陋的工棚。酷暑寒冬他们没有空调,逢年过节也没有多少加班费。为了拿更多的日薪,他们甚至漠视自我的性命。他们大多大字不识,却有着劳动人民与生俱来的狡黠与智慧。他们是我们民族脊梁的一部分,他们配得上我们所有人的敬意。 随着国家相关政策的颁布和立法,务工人员的待遇也在逐渐的提高,近些年已经比较符合市场规律了,技术工人的工资总体是高于施工管理人员的工资的,只是企业里边的人多了五险一金,而工人现在并没有,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肯定国家会完善这方面的政策。这是应当应分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抛开这些思绪,回到工地现场,除了渣土车在按现场指挥人员有序的倒车卸土,推土机,铲车,压路机,挖机都在各司其职,一派热火朝天的情形。 主线路基上有测量人员带着本地杂工一早打好的灰线方格,每一个方格中都只倒了一车土,而每一车土石方量都是大体不差的,所以看起来还是比较规范的。当然了,据林云所知,很多工地都不会这样去做,而相对粗糙一些,只有一部分大型中字头央企和地方龙头国营企业会去做这样的工作。 嗯,这就是标准化施工的好处,方便掌控质量又看起来规规矩矩。很多靠经验工作的老一辈施工人员是不屑这一套的,他们每一个都带有他们那个年代明显的时代特征。他们有深厚的临场实践经验,但他们中的大部分和这个靠数据和试验室指标去临场指导施工的时代已经格格不入了。并不是年轻一辈抛弃了他们,而是时代选择了进化和更新。当然,也有一部分老一辈的施工人员与时俱进了,但他们几乎都到了更高和更重要的工作岗位。 主线路基边上几个当地的杂工在路基队技术人员的指点下在疏通导流沟,看来路基队也接到了防雨防洪通知,正在有序的做准备,见这边干的有条不紊,林云只和路基队技术人员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嘱咐了几句,抽了一颗烟就继续往前。 一路走走停停,每个工队,每个工点都抽调了人员机械该挖导流槽沟的都在有序的挖,看来曾老板是每个工队都通知到了,而工队都执行的不错。 雷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一路无事。 差不多快到项目中段的时候遇到安全科一行人,安全科带队的是科长蒋大勇,另外两人一个是他徒弟孙科,一个是吴西,这两个小伙子都是去年的实习生,为人也算谦虚,毕竟是大学生,安全科的资料管理及安全技术交底都搞得妥妥贴贴的。 好几次林云都看到两人在现场登记工人信息,收集身份证。林云也知道这两个小伙子对工人搞的安全教育弄得不错,什么入场教育,岗前教育,班前会什么的都时常在搞,弄得有模有样的。 林云一边羡慕一边腹诽,md,人安全科还三个人呢,自己这边全抽测量组去了,留自己一个光杆,想压榨一下年轻人都找不到机会。 几人打过招呼,相互交换了一下来路上的各工点准备情况,林云惦记帮监理办做的汇报材料的事情,和蒋大勇一行分开后,招呼小罗依然走主线路基但是不停车,走马观花一样的回到了项目部。 回到项目部时间都下午4:25了,刚坐定拿出u盘把资料和和照片拷出来,电话响了,桥队老黄打的,接起来。 “林工,能不能让拌和站把混凝土发出来,让我们把昨天做那个桥台基础浇了。” 我去,这事麻烦了,很有可能这雨就要下来了。桥台那地方又是位置低又有基坑,这浇吧,怕浇筑不完就下雨,不浇吧,百分之一百扛不住大雨,基坑泡水是小事,塌方就有点棘手了。 去球,有什么好慌的,先问下情况,再说昨天是给拌和站报过计划的,真要出料也就最多半小时就能抵达工点。你看,关键时刻人还就得有那么一种二杆子精神,慌是没有用的。 “老黄,你们模板合好加固好了?” “合好了,你不在,质检科罗工过来看过的。” “那给监理报检没?” “罗工说让你报。” 我去,罗兵这小子人呢,md,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跟监理办的人接触,大哥,你再看不惯监理办那种工作作风,只是工作也。算求,别去想他了,得想办法把这事处理了才是对的。 林云打定主意,浇,必须浇,至于怎么浇筑先看情况,给监理报检什么的程序暂时顾不上了,只有先斩后奏了。 “老黄,我马上给拌和站打电话让他们发料。但是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抽几个得力的工人,抓紧浇混凝土,遇到下雨就浇一半,得保证基坑下雨时候不会塌方,你得把薄膜准备好,一下雨随时覆盖。” “没问题,你先让拌和站发料,我让仓库拉一卷薄膜过来,顺便带几个工人。” “好,就这样搞。” 林云挂完电话,给拌和站打电话交代了混凝土,让他们按昨天报的桥台基坑混凝土计划拌和,拌和好直接发料,如果没拌完遇到下雨就停。 林云回头又给罗兵打了电话,没提监理报验的事,只说自己去工地守着浇混凝土去了,让罗兵一会儿回来把他电脑上的u盘里边的资料和照片素材拷过去,抓紧把监理办的ppt汇报材料做了,做这些,人家是内行。 按说两人是平级,林云因为心里有点火,吩咐起来时也没客气。不过罗兵这小子干活是没得说,虽说不爱和监理办这伙人打交道,但是干活还是不含糊的。 林云把电话打完,又到司机班找到小罗,幸亏今天测量组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走了一辆车,所以林云才能随时用上车。 下午4:40,乌云密布的天空越压越低,风一阵紧过一阵。 五里冲大桥桥台基坑旁,老黄正指挥着工人在调整溜槽的位置,为浇筑混凝土做着最后的准备。 溜槽,劳动人命智慧的结晶,一种混凝土导流装置,可定制,可自制。视不同的工地,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结构物可任意调整,模样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但始终遵循一个原则,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得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因其成本低廉,制作简单,易于操作等多方面综合因素,深受广大包工头及工友们的喜爱。 泵车?大哥,小方量混凝土使用泵车,工人还要不要工资了。结合劳动人民的智慧产物溜槽和泵车,也开发了一款混凝土布料机,不过多用在房建,这里不多说。 混工地第六条:成本是第一位的。划重点 非具有政策性强制要求及安全性必要措施外,其余的一切措施及操作方法,所有的工地都会采取成本低廉且便于操作那一个。 为什么?因为实践是检验理论的最好办法。再好的指导性思想,再好的理论知识,如果不能和实践相结合,都只能流于形式。这么说吧,农田里边,再好的奔驰宝马法拉利也干不过拖拉机。 林云刚接了电话,预计混凝土15分钟以后到达现场。因为现在是基坑混凝土浇筑,所以会非常快速,如果准备工作到位,操作和运输衔接得当,每小时能浇筑至少60-80m3,当然这仅仅是单纯的搅拌及装卸运输混凝土的时间,不包括振捣及混凝土结构物表面处理的时间。 林云一直在这里守着,从第一车混凝土到工地时间的下午5:10分开始到现在,一共完成卸料的搅拌罐车一共是4辆,三车12m3,一车15m3,合计浇筑了51个m3,差不多快到一半了。 林云心里正求爹爹告奶奶的祈祷老天千万要晚点下雨,要再给最多一个半小时时间,就可以全部完成了,到时候就是下刀子也不关林云的事了。 可从来都是天不遂人愿的,时间下午6:30,第5车混凝土刚卸了一半,黄豆大的雨点就开始砸下来了,看着工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林云也只能一阵苦笑。 “老黄,赶紧让卸料的工人把卸料开关开到最大,趁这会雨不大把料卸进去再说。还有把另一根振捣棒也用上,抓紧时间振捣,完了直接把薄膜盖上去。” 又一阵鸡飞狗跳,老黄亲自下场提着振捣棒去振捣混凝土去了。 这个一般混凝土都属于多孔结构,振捣设备的作用呢,就是要让混凝土结构变得密实,主动去把结构物中的空气排出来。当然空气是绝对排不完的,只需要排到肉眼不可见,并且能满足混凝土结构物设计受压及抗折强度就够了。而日本发明的自密性混凝土呢,因为成本高昂,并不适用普通混凝土结构物。为什么要加后面这句呢,因为杠精太多,不得不防呀。可见杠精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能让一些原本不够严谨的说法必须去变得相对严谨。 其实林云让工人完事儿后用薄膜去覆盖混凝土呢,并没有什么卵用,而是因为这个基坑浇筑并未向监理报检所必须做的无用措施罢了,大概就是最后的遮羞布了。因为混凝土只浇筑一半多一点的原因,上边裸露出来的一截子钢筋笼会因为雨水的原因产生锈迹,要说用薄膜防雨,纯属扯淡,基坑积水是肯定免不了的,而现在混凝土并未凝固,所以一旦积水,已完成部分的表面10-20cm混凝土肯定会被污染,因为雨水的浸泡,这一部分的强度肯定也是不够的。 只是相对于基坑垮塌来说,这样做今后最好处理,只需要把被污染部分和表层的浮浆凿除点就可以了,二次浇注的时候先淋上一层纯水泥浆再浇注就一切ok,并不会影响混凝土结构物的连续性及质量。 等工人把一切弄完都已经七点零几分了,林云倒是早就躲车上了,所以衣服没湿多少,而其它的工人全部成了落汤鸡,包括老黄在内,绝对内裤都能拧出水来。 因为项目部已经过了6:00的吃饭时间,也没打电话叫留饭,所以呢林云提议让老黄带着工人大家一起去镇上吃点。 老黄说不用,说工队驻地还有饭菜,也有酒,让林云和司机小罗一起去工队驻地食堂吃饭。 林云也没客气,让老黄先带走四个工人,剩下的三个工人则坐着林云和小罗这辆车,林云让小罗往镇上开,买了几个凉菜一箱啤酒。 雨越下越大,就像天被捅了一个窟窿,像瀑布一样的雨从天上倾泻而下。 此刻林云坐在桥梁工队的餐桌前,因为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吃过饭了,大圆桌前只有林云,老黄,小罗以及一起的这几个工人,其中就有带队的工长老王,对,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与技能与一身的老王,至于他住在谁的隔壁林云肯定是不知道的。 隔壁老王,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梗,这也是一个不好的现象,最先被这个社会搞坏的词语是小姐,然后是老师,教授,专家,校长,现在轮到老王了,如果有一天造词的速度赶不上毁词的速度就麻烦了。林云一直在想中国这几千常用字,不知几十几百万的词语如果都被丑化了,出门碰见熟人该说点啥呢。啊~哦~也不行,别问为什么,问隔壁岛国去。呵呵,估计今后相互见面就剩傻笑了,还必须要笑的纯洁。 桌面上的菜还算丰富,证明桥队老板对工人还不错,一盆芋头烧鸡,一盆莴苣烧肉,一盆糖醋白菜,一盆西红柿蛋花汤,全是大份量的。工队不像项目部那么讲究,都是桌餐。而现在的大部分项目部呢对传染病防治这一块做得好一些,都是分餐制。 如果各位今后有机会去参观像中建或者中铁这样的央企,或者一些排名靠前的地方龙头企业,一定要在他们的食堂吃饭,去亲自体验一下,你们就会发现,真的不错,饮食荤素搭配非常合理,营养、卫生、又丰富。不说学校食堂比不上,这绝不是说大话,很多机关食堂都比不上。而且只要五块钱一餐,而这五块钱还是餐补,反正项目部人员呢,不用直接掏这个钱。嗯,就说这么多,虽然不能大鱼大肉,但是菜品多样,好吃管够,吃货就别去了,吃胖了不负责。 绝对没有骗大家去工地上班的意思。哈哈哈 工人嘛,无论什么工种的技工都会做或多或少的体力活,所以呢,饭菜呢,分量是管足的,口味也还过得去,现在这桌上两荤一素加一个汤,另外林云买的猪耳朵和卤牛肉,够大家喝酒吃饭了。 林云分别开了两瓶啤酒递给老黄和老王,然后工人有愿意喝白酒的喝白酒,喝啤酒的喝啤酒。 这是林云第一次到桥梁队驻地吃饭,几个工人还有点拘束,老黄老王倒是能放得开,其余几个还真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不对,不能是这个氛围呀。林云端起自己身前的啤酒,也像工人一样没有用杯子,对瓶吹,不行也得行,跟工人打交道得有那么一股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气,才能抵消相互之间的距离,才能化开那种莫名其妙的拘束。 “来,我敬大家一个,今天下午辛苦大家了。” 林云一仰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一桌人端白酒的端白酒,吹瓶儿的吹瓶儿,司机小罗则闷头吃饭。林云也没管这话说得对不对,不过明显抢了老黄的词儿,管不了那么多了,酒得喝起来。 几杯酒下肚,一桌人的气氛慢慢开始热烈了,可见酒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老黄,怎么不见你那个搭档呢。” 桥梁队两个老板,一个姓黄,一个姓张,两人岁数相当,怎么拆账的林云肯定不知道,但现在现场忙里忙外的只有这个老黄,而另一个老张林云很少见到,所以就无话找话的问了一嘴。 “张老板在另一个工地呢,那边还没完,完了就过来了。” 这么随便一问,随便一答就透露出了很多信息,这得看个人的理解和接收能力。林云虽然是无意问的,但是至少知道了桥队两个老板是以老张为主,因为老黄说的张老板并没有讽刺的意味,说得很自然又真诚,结合其他渠道了解的信息,两人中以老张为主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饭桌上林云还收集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万精油老王是张老板的人,虽然这个信息对目前的工作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搞工地的都知道,对上对下,一定要把关系理清楚,所谓管理终究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 混工地第七条:工地待人接物一定要理顺关系。划重点 与工人或者同事上级打交道,一定要理顺相互之间的关系,因为总有一天在工作中用得上。 第八章 什么叫管涌?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八章什么叫管涌? 人最大的幸运不是成为英雄,而是能够与英雄在一起。和平时期,谁才是我们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大灾大难面前,那些敢于直面灾难的人,他们就是我们的英雄! ------------------------------------- 吃完饭回到项目部,头晕晕的,本身林云酒量就不太好,中午白酒半斤,遇事情一冲到是精神了一下午,晚上又喝了三瓶啤酒,那个亢奋劲儿过去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疲倦。 小罗是本地人,把林云送到办公楼就回家去了。林云到办公室看了一下,测量组的全部都在,在算数据,罗兵埋头在电脑前估计在做监理办的ppt汇报材料。一看手机时间快九点了,就没打扰几人,从项目部和宿舍临近的地方侧面出去,快步冲下台阶往宿舍跑,就那么十几二十秒的工夫,头发衣服裤子全都湿透,我去,这是得多大的雨呀。 洗漱完毕就已经晚上九点半左右了,把衣服扔进全自动洗衣机,林云回屋躺床上玩手机,这人就是这么贱,没在床上想睡觉,这背一沾床拿着手机就精神百倍了。 去球,这雨下得这么大,明天估计不会有什么事情,加上曾老板不在,为了多睡半小时不吃早餐的人明天早上肯定一大堆。这几天跑现场的小伙子都累够呛,尤其是测量的,这雨就算现在停下,明天测量肯定都没办法干活。再说,看这个样子,这雨指不定多久能停,要按这个雨量再下两三个小时,别说明天,后天都干不了活。 林云一边玩手机一边这样安慰自己,来了十几天,成绩没干出什么来,天天被事情推着走,或者被曾老板临时安排点什么事情,而这曾老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喜欢给林云安排点临时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自己工作能力不行,或者偷懒摸鱼被曾老板看出来了。 林云躺在床上边看手机新闻边瞎想,不对呀,以曾老板的性格,哪里不对,肯定会指出来的。管他呢,反正工作肯定是会慢慢上正轨的,这是个工作节奏问题,本身自己也不能完全掌控,大的方向还是曾老板,自己只负责具体执行,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朦胧迷糊中就睡过去了,这一觉是睡得又沉又香,香到早上的起床电铃都没听见,这数钱数到手抽筋林云是没机会体验,估计这辈子绝大部分的人都体验不到,这睡觉睡到自然醒偶尔来一下,还是神清气爽的,唯一让林云可惜的是没能和陈莉共进早餐。 穿戴完毕8:40了,林云出门洗漱的时候才发现雨还在下,只是比昨天晚上小了一些,不知道是一直没停呢,还是今天早上重新下的。管他呢,不用上工地不就完了。 磨磨蹭蹭的到了办公楼,9:07分了,指模机打卡遇到张萍,你还别说,这女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没化妆,反而让林云看起来更舒服了,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指模机旁,指模机约莫1.3米的高度,挂在墙上。 张萍先到,估计她自己的打好了,手里拿着十几个比指甲盖大一点的盒子,装的全是复制的指纹。都是合同拟派但未实际到场的人员指纹复制品,上面还写着各自名字,因为是复制的,所以有的要两三次才能打卡成功,不知道是因为林云站得离张萍太近,还是风的原因,林云闻到张萍身上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忍不住的深呼吸了一下。 张萍因为手边有事,没有注意到林云的小动作,所以并没有感觉,反倒是林云有点不好意思了。md,肯定是离婚太久,闻不得女人香了。 “张美女,我看你一边开盖子,一边打指纹,一边合上,多不方便,身边现成的人不知道使唤的吗。” “哎哟,来来来,你帮我拿着,这个是打过的,这个是没打的,我打一个你递一个给我。” 这女人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有了林云帮忙就显得不那么手忙脚乱了,几下打好,给林云微笑着说了谢谢就上楼去了。留下林云在这边凌乱,她对我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哈哈哈,果然是单身狗的思维,用不用提前把名字也起好,阿弥陀佛,我佛不渡单身狗。 肯定是昨天的酒没有完全醒,怎么能这样胡思乱想呢,抛开杂念,签到完毕。林云来到一楼左手第一间办公室,也就是工程、质检科。 果然,除了罗兵和杨少超坐在电脑前,其余三个小伙子,汪飞,张浩,彭鹏一个都不见,十有八九还没起床呢。 见两人忙,给两人桌上一人扔了一支香烟,林云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翻开图纸看了一会,老样子,依然是看不进去,玩手机呢又不大合适。罗兵在弄监理办的ppt汇报材料,这还是林云转交的额外工作,杨少超呢在弄测量数据,自己这么在办公室明目张胆的的玩手机让人家怎么想。 林云坐不住了,得找个地方串门聊天去。去哪个办公室好呢?聊天嘛,和女人最好了,单身男人的最爱。 但是财务科和合同科肯定不能去,虽是想去,没个由头不好去,综合办也不好去,倒是可以找个由头去领个笔呀文具什么的。但是呆不长,实验室也不能去,陈雷今天应该在,但是实验室主任咱不熟悉呀,又是曾老板心腹,没事不能多串。 李波倒是在二楼,一个人办公室,倒是可以去叙叙旧。 正想着呢,有人在门口叫,这不是李波是谁。 “林云,你出来一下,我给你说点事。” 林云出了办公室,和李波来到了隔壁档案室,因为现在的档案室里边没什么资料,所以也没有专人管理,一张办公桌,前面两张椅子,三排铁皮柜分别靠墙摆得整整齐齐的。 办公桌上有抹布,两人先后把椅子上的灰用抹布清理了一下,各自坐定,李波掏出一盒烟,给林云递了一支。 “老林,我给你商量个事。” “李总,你吩咐我办事,你只管说。” 林云二皮脸又犯了,开始调侃了,因为两人以前就在一个工地待过,都在工程科,所以比较熟悉,这李波是这个工地才升任副总工的。两人之间没什么顾忌,开开玩笑,只要不过分,都是很随便的,没有那种上下级的拘束。当然了,谁也不会去开过分的玩笑,二傻子和精神异常人士除外。 “不是公事,是私事,半公半私的事。” md,什么情况呀,林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大包大揽了,不过转念一想,怕个鸟,总归不会叫自己去杀人放火,人家劳烦你肯定是自己能做到的事。 “哎呀,波波,你就随便说。” 心头一定,林云就开始口花花了。不过见林云这样目无领导的样子,李波反而乐了,两人比较熟悉,这就是没问题了,随便使唤了。 “是这么回事,你知道我们项目旁边的湖吧。” “知道呀,老早就想去看了,这么出名。” “对,就是那个湖,旁边有一个镇子,因为雨水原因湖面水位升高,水压变大,发生了几处管涌,几个要紧位置呢需要加强坝体。所以昨天晚上防汛指挥部就通知了全县几个大的项目工程指挥部配合防汛,人家武.警是主力,昨天晚上就上去了,而我们高速指挥部每个项目看各自的劳动力资源和机械情况,抽调相应的人员和机械过去防汛。” “管涌?” 林云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什么tm的是管涌呀,用不用百度一下呢。 “嗯,曾老板的意思是安排我们项目我带队,今天吃完中饭就得上去,我们去三台挖台,挖机已经装车完毕,装工人的大巴车估计一会就到了,指挥部那边吃过饭有人过来领的。” “那……,你让我跟你一起去?” “我能去我找你小子干嘛,前天晚上开会老板不是说了吗。今天会有其他工地的人过来,我老婆就在那三个人中间,我怎么也得安顿一下不是。所以呢我给曾老板说能不能换个人去呀,曾老板让我自己找人替。” “所以你就让我去?” md,好事想不到我,吃苦受累你倒是想起我来了,林云是一阵的腹诽。不过这孙子估计也好几个月没和老婆见面了,夫妻为人伦之始嘛,这点事情,怎么也得帮着抗下来。 “哦,嫂子要来呀,你总该找个机会请大家吃一顿吧。” 林云心里边早就给李波打上了贪生怕死,见色忘义的标签,不过饭还是得必须让他请的。 “没问题,还有,这不光是干活,也有好处的,去的人无论是工人、管理人员或者机械手都是工资外补助二百每天。” 早说嘛,在哪儿摸鱼不是摸鱼呢,呸呸呸,在哪儿上班不是上班呢,听得还有补助拿,林云就没什么话说了。 两人说完又闲扯了一会,直到时间来到十一点半,李波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说一会给曾经理打电话把事情说一下,两人各自回了办公室,继续摸鱼,呸,上班。 12:00整,电铃准时响起,大家陆续从办公室出来带上各自餐具吃饭,嗯,林云故意晚了两分钟出办公室,为的就是等楼上陈莉下来。 毫不意外,紧跟着陈莉屁股后面打饭打菜,然后见缝插针的又坐在了陈莉旁边,不过人多的时候,不显眼,倒是陈雷一脸的坏笑又坐到了对面。nnd,这孙子大嘴巴不会瞎传什么绯闻吧。去他大爷的,男未婚,女未嫁,怕个鸟,不得不说林云这二杆子精神确实让人佩服。 吃完饭,林云下午会替李波带工人去当防汛预备队,直接就来了办公楼,李波也上来了,因为工人们会到会议室集结,所以两人就在会议室闲聊。 大概12:50左右,工队陆陆续续的有车送工人过来,好几十口子人,因为李波和林云早就到会议室的原因,一人拿了一叠纸杯,陆续给每人端了一杯热茶,反正会议室柜子里边买了那么多白茶,谁喝不是喝呢,工人怎么了,要一视同仁。大家社会分工不同,本来就应该相互服务。 混工地第八条:一定要和工人搞好关系。划重点 不能和工人打成一片的施工技术人员都不是好厨子。平易近人不是领导专用,对基层和一线施工人员尤为重要。 这两人忙里忙外把工人安顿好,因为会议室椅子不太够的原因,送工人过来的有李波和林云比较熟悉的人都打过招呼就开车走了。 林云回办公室又拿了两包烟,挨着给工人递烟,这些人大多都在工地见过,只是叫不出来名字。咦,桥队老王也在,不应该呀,这人是桥队工人里边唯一拿月薪的呀,而且这人工资是8500还是9000,按说拿月薪今天出不出工都不受影响的呀。 “老王,你怎么不在家睡觉,去凑这热闹干嘛。” “以前当兵的时候习惯了凑热闹,不去凑一下热闹,今后就没机会喽。” “真没看出来,你还当过兵。” 林云肃然起敬,真的。也许是自己的外公就是一名标准的军人,而且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原因。当兵的事情很少听外公说起,小的时候林云也不太感兴趣,很少去问,外公也很少主动说,有时不喝酒清醒的时候,高兴了就说点,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而这些完全拼凑不出几个完整的故事。 林云记忆中最深的从外公口里说出来的一个短故事,外公说美国兵是傻的,志愿军打过去占领了美国兵的驻地,发现美国兵厨房后面像动物内脏呀,鸡鸭的头,还有爪子什么的都堆成了小山,因为朝鲜半岛冬天都是下大雪,所有呢天然的冰箱,这些东西冻成了一座小山,志愿军发现后,我去,这美国人是真傻呀,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吃,然后志愿军战士们就全部挖出来,洗干净大家解馋,足足吃了半个月。 说这话的时候是外公一次饭桌上说的,说的时候那个表情,有对当时情形的回忆,有对美国人犯傻的惋惜。外公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是1995年或者1996年,大概时间林云是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自己在上初中。而没过两年外公就郁郁而终了,也是惭愧,那时候不懂事,林云连外公过世的时候多大年纪都不知道。而外公珍藏的几张朝鲜币和一支在战场上捡到的派克钢笔也随着外公的逝去而不知所踪了。 林云和老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综合办主任张萍进来。 “1、2、3……32人,来几个人跟着我去拿雨衣雨靴。” 林云正住准备叫老王带着桥队几人去拿呢,老王没等林云开口自己招呼了桥队三个人,应了张萍一声跟着去了,老同志觉悟确实高。 不一会,雨衣雨靴发放完毕,林云也领了一套。 “别慌着换,带着上车,到地方再换。” 李波制止了几个工人穿雨衣换雨靴的举动。 “讲一下,所有人到地方以后必须首先听从指挥部人员的安排,然后休息的时候听从张主任和林云林工的安排,林云你们都认识,天天工地能看到,张主任就更好认了,就她一个是女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所有人必须打起十二精神,注意自身安全。” 随着李波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张萍,别说,这女的还有点气度,一点都怯场。 “没什么事情的话,大家就出发。” 这下说话的是张萍,说完就带着众人往会议室外走,大巴车停在办公楼正门右侧,离办公楼门厅大概10米不到,张萍带头跑上了开着门的大巴车,除了几个上厕所的工人,其余的都陆续上了车。 李波和林云站在门厅处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你小子也注意安全,张主任那里有空白表格我给你准备的,一会在车上把所有人信息登记一下。把工人看好,别出纰漏,还有一点一定要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下把张萍给我看住了,她是女同志,你发扬点风格。” “放心吧,波波,我自己丢了也不能把咱们项目部一枝花丢了的。” 你说你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说个屁,但凡是个男人,谁不知道保护女同志一样,就你绅士。我去,你让我任何时候盯住她,你确定是任何时候,人家是女同志也,总有些时候我不能跟着去吧,林云一边答应一边腹诽。 “林云,好走嘞,你在等天黑吗?” 我去,这张萍果然是一派豪迈作风,极具地方特色的普通话高声大气的是一点都不跟林云客气。 “去吧,注意安全。” 李波拍拍林云的肩膀,林云也快步冲向大巴车。剩下几个上厕所的工人也过来了,林云上车坐张萍旁边,这到不是林云见色起意,因为男女有别和工人们朴素的阶级感情,肯定都不会去挨着张萍坐的,所以这个位置就留下了。 林云站起来问了一下人到齐了吗,几名工队带队人员回答齐了,林云看向一旁座位上的张萍。 “张主任,可以出发了。” “好的,师傅,使劲摁一下喇叭。” 大巴司机打着火,摁了一下长喇叭。 旁边一辆挡风玻璃上贴着红色防汛指挥部牌子的皮卡车也打着了火,倒车调头向项目部门口缓缓驶去,大巴车也缓缓的倒车掉头,前面的皮卡等大巴车调过头来已经过了项目部门禁转向门口大道,大巴车加快速度紧跟了上去。 林云坐在张萍旁边,问张萍拿了表格和签字笔,两人签好名,向后传递。 “每个人都签好名,留下电话,今后要按这个发补助的。” 工人们听得林云说要按签字发补助,能写的快速写上往后传递,不会写的都叫身旁会写的帮忙写上名字和电话。果然还是钱最能调动人的积极性,林云也不例外。 不一会,表格和笔就回到了林云手上,默默数了一下,34人,对的,32个工人加上林云张萍正好。 “好了,张主任,麻烦你收一下。” 张萍正在摆弄一台数码摄像机呢,见林云把表格和笔递过来,把摄像机放腿上,把表格折叠起来夹住笔收进了随身的小挎包里。 腿型不错,就看看! 第九章 感动还是震撼?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九章感动还是震撼? 我们自诩正义,我们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我们拿起键盘,我们左批右判。 是谁让我们有底气坐在家里这样胡乱的指点江山? 又是谁让我们的疆域无人敢犯? 再华丽的辞藻也堆砌不出老百姓对子弟兵的那种感情,甚至都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很多时候只能用最平实的话语才能深情的刻画出老百姓对子弟兵们的那种朴素真实的情感,其它任何语言在这种时候都显得虚伪又多余。 “看,当兵的来了。” 这才是老百姓心中的答案。 ------------------------------------- 出了项目部大门,路口左侧停着三辆拖挂车,每台车上都装了一辆大型挖掘机。 因为林云和张萍坐在大巴车第一排左侧的位置,对,以前售票员那个位置,张萍靠窗,在窗口依次对着拖挂车驾驶室喊了跟上来。 有些时候林云挺佩服这女的,嗓门大,不怯场,风风火火的像条汉子,可偏偏这个汉子是一个瘦弱娇小的女孩子。嗯,未婚嘛,肯定是女孩子,不是大姐大妈欧巴桑。套用一句最好的称呼,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的话,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姐姐。 汇合完毕,一字前行,所有的车在跟着领头的皮卡打着双闪向目的地驶去。 林云在车上抽空给监理办卿工打了电话说了昨天桥台基坑浇筑混凝土未报检的事情,满口的歉意,言辞恳切,把前因后果及利弊详细的分析一遍。 卿工倒也没有在电话中发火,只是告诉下次浇筑之前,他亲自过来看过情况后才能浇筑,不然就直接报告业主了。无可厚非的事情,因为这是人家的工作。 大约半小时以后,车队来到了目的地,某镇小学,进了大门,操场上一侧整整齐齐的停了八九辆军车,有卡车,有吉普。另一边停了大概四五辆林云他们这样的社会车辆,门口有专人指挥停车,而拉挖掘机的拖车停在学校外边街道公路左侧并未进入校园。这些拖挂车老司机都不用你指挥,轻车熟路。 这一路林云都在神游海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的,大巴车在专人指挥下在靠社会车辆这一侧停稳,所有人都拿着雨靴和雨衣下车。停车位置正前方的空地上摆着一个帐篷,帐篷上印着应急救援。 因为帐篷一侧的空地上还堆放大量救援物资,上面盖着防雨的篷布。 领着林云这一行车队的皮卡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人林云认识,工程指挥部的一名姓王的业主代表,在工地上来检查过多次,林云和张萍都负责接待过,具体职务不清楚,但是林云听大家都叫他王主任,所以林云也总是跟着叫。 “王主任。” “小林,小张,你们所有人换上雨衣雨靴,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和后勤部的对接一下,看他们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说完就进了那顶林云估计就是后勤部的帐篷,不多一会,王主任和一个中年人就出来了,径直向林云这边走来,和林云一起过来的工人们按工队分成几堆三三两两的扎堆在一起抽烟,不过装备都换好了,所有人换下来的鞋都扔在大巴车来时各自的座位下。 林云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老王也在奇怪,这老王也是个大烟枪呀,怎么没跑一边抽烟呢,不但没抽烟,鞋也没换,依旧穿着一双黄胶鞋,林云有点纳闷儿。 “小林,这是镇上张镇长,一会你带着所有人听候张镇长调遣。小张你带着相机,一会就跟着我,等雨停了,我们去坝上。另外机械呢,一会儿有人来接收。” 张镇长伸出手来很正式很有力的和林云握了一下手,林云有点不太习惯这种握手方式。 “张镇长,你吩咐吧,看我们干点什么。” “你们的人数我已经听王主任说了,这样,你们分成两组,你带一组,然后你再选一个组长,分好了就跟我出发。” 林云哪里干过这种事情呀,抢险排险的工程倒是接触过,但是抗洪没有经验呀。还要挑选一个组长,但这事儿张镇长既然吩咐下来,就必须办呀,组长让谁干好呢。 林云在三三两两扎堆的工人中扫来扫去,熟悉的不多,唯一就桥队老王比较熟悉,而且老王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别扭,一个人站在那里站得标标准准的,也没抽烟,好了,算你倒霉,林云打定了注意。 “王师傅,你一会带领一组人,我带一组人,等会张镇长安排做什么,你们就作什么,一定要服从安排。” “好” 老王回答得干脆响亮,这老王吃错药了吗,那么大声干嘛,林云也是觉得奇怪,却丝毫没注意到张镇长眼中流露出对老王的赞赏。 “你们几个师傅跟王师傅一组,你们几个一会跟着我。” 林云边说边用双手扒拉人,一会就连自己在内的33人分成了两组,桥队老王带17人,自己这组16人。 离学校大概二百米的地方,一块大概平整出来修房子用的空地上,地上分别堆着大约几百个立方的砂和碎石还有土,林云按张镇长的吩咐带着所有工人来到这边空地,这边有五六个人看模样是当地村民的人在装沙袋,其中还有两个妇女。 “小林,你这一组人在这里负责装沙袋和封口,沙袋不够了就去刚才学校操场那个帐篷领,王师傅你们这一组负责运输,我带着你们把沙袋送到堤坝上去。” 因为这里本来就有人在装填和打包沙袋,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堆上了几十个已经装好扎口的沙袋,所以张镇长说完直接扛起一包沙袋就走,桥队老王也抗起一包沙袋跟着去了,分到老王那组的工人见张镇长和老王扛起沙袋就走,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扛沙袋走了。 林云这组刚才带过来七八把铲子和好几捆袋子,所有人也两人一组,一人牵着袋口,一人往里边装填,倒也干得有条不紊,但是封口就不行了。手忙脚乱的,不行呀,效率太低。 “大姐,你们两个能不能过来帮我们封袋口,我们只负责装。” 这种事还是要让熟手去做,这是林云的观点。两位大姐见林云开口,放下手里的活就过来了。 “小伙子,没问题的,你们是来帮忙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陈老二,你和老三也过来帮忙。” 年长一点的大姐一招呼,又过来两个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下好了,林云带着工人只负责装填,而几个当地老百姓负责封口,无形中效率就上来了。 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从张镇长他们离开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七八个人,不是老王和张镇长他们,应该是当地人,全是男的,壮劳力。见林云这群人在这里装沙袋,也没搭话,各自扛上装好并封口的沙袋就走。不对,不是走,是小跑。 这伙人是从坝上下来的,跑起来的话,应该是上边现在要得比较紧急,林云就是这么判断的。一边叫大家加快速度装,一边在跟刚才招呼人过来帮忙的这位年长一点的大姐搭话。 “大姐,这堤坝上什么情况呀,很紧急吗,我看你们的人扛着包都放小跑的。” “当兵的昨天晚上过来的,一直在堤坝上就没下来过,早上我们送吃的上去,也没见谁休息,水位上来太快了,有两三处水位快漫过来了,午饭我们刚送上去,这不,刚下来一会,你们就过来了。” 大概是这个意思,大姐普通话不太标准,林云听了个七七八八,反复问了几个问题以后,林云才把事情理出个头绪。 当兵的是昨天晚上来的,一直在加固堤坝,当地人在指挥部的带领下自己在处置几处不算严重的管涌,并有专人值守,镇村两级班子全部都在堤坝上到处查漏补缺,因为当兵的准备轮流吃午饭,所以趁这个档口加紧把沙袋装填完毕运送到堤坝上去。 靠前设置的防汛指挥部就在堤坝上,指挥部人员讨论后决定让当兵的先吃饭再休息一个小时,在和当兵的干部商量过后,当兵的都同意先吃饭,但他们只愿意轮流休息半个小时。 林云把信息分析完以后,决定上堤坝去看看,但林云并不认识路,只能等这边运送沙包的工人回来以后才能跟上去。 严格的来说林云丢下这边的工作上堤坝的想法应该算擅离职守,但是林云真的想上去看看,也不会太久,想来镇上的领导也会同意。 打定主意,林云就招呼大家加紧装填。 大概从张镇长和桥队老王从这边出发后十几分钟以后,一群人小跑着回来了,近了一看正是张镇长一行。 “小林,现在王师傅已经知道上去的路了,你们工程指挥部那边又安排了其它标段的支援人员过来了。我去接待一下,把他们安排到另一段堤坝上去,你们就按我刚才说的继续加紧干就行了,没接到通知以前不能停,晚饭有专人往这里送盒饭,吃多少拿多少,但不能浪费。” 林云正在考虑怎么给张镇长说自己想上堤坝看看,结果看这情形,开口直说肯定不行了,只能应了下来,反正他心里想的是我就跟着运输组的跑一趟,往返估计也就是十几分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镇长,你去忙吧,就按你安排的,不接到通知我们不会停下手里的工作的。” 张镇长走以后,林云扛上一袋装填好的沙袋,追着桥队老王的脚步去了,顺着公路小跑了几分钟以后,林云因为缺乏体力劳动早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始终是看着老王一人跑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工人,林云远远的在后边吊着,就是追不上。 能看见大坝了,因为灌溉的原因,带放水闸口的堤坝位置都在比较低洼的地段,老王带着工人在前边小跑,你还别说,身体这个东西得多用,每一天的力气第二天都会恢复个七七八八,而且长期干活还会增加一点力气,就像玄幻小说里边的打怪升级一样,不过没那么夸张,经常活动的身体无论从任何角度肯定都强于林云这种小身板。 林云气喘如牛,跟在工人们的尾巴后边几次差点摔倒,不对呀,md,这下知道为什么桥队老王只穿雨衣不换雨靴了,我去,土石坝的斜坡因为雨水的原因湿滑松软,没有经常走泥路的人走起来左摇右晃,东倒西歪,这种时候不合脚的雨靴肯定比不上黄胶鞋好使,我去,这老兵,明明有经验还藏私。 也许是不好开口,也许是怕大家的嘲笑,桥队老王,这个曾经的军人并未告诉大家穿雨靴并不是太方便,工人还好,林云就受苦了。 林云走得小心翼翼,因为是上坡,还扛着沙袋的原因,最惨的一次要不是用手撑了一下,估计连人带沙包就砸进这泥泞的坝体中去了。因为扛着沙包头重脚轻的原因,林云估计最先和烂泥接触的肯定是脸,而脸上最先和烂泥接触的十有八九是鼻子。 林云跟着工人从土石坝的背面之字型的走上了土石坝坝顶。你看,这走路也有劳动人民智慧的体现,大部分人都知道詹天佑的秦岭铁路采取的之字型修建。但谁又会去注意,从古至今所有的人趟出来的上下坡山路,全是这样的呢。 可见,生活中处处留心处处皆是学问,秦亡汉兴时的大将军韩信,发迹之前穷困潦倒时坐在树下看蚂蚁打架,几天没吃饭饿着肚子还能从蚂蚁打架中去参悟兵法,也算是把这句话运用到了极致。 大坝之上,这一段摆着两顶帐篷,一顶普通的,一顶迷彩的。 成百的迷彩衣衫穿着橙色的救生衣在到处晃动,没穿雨衣,戴着制式帽子。越走越近,可不是嘛,这群人有的在坝上搬运堆积的沙包,有的站在混着浪花带起的裹着泥沙的水里一个又一个的码着沙包,一层又一层,所有的迷彩衣衫全部赤脚,沾染了大量烂泥的裤腿挽得老高,有人因为跑得快摔倒了,可转眼就爬起来了,没有去管是否有磕伤碰伤。 没有一个迷彩衣衫哪怕说一句话,没有一个迷彩衣衫哪怕片刻的歇息,就像蚂蚁搬家一样,安静而快速有序的各自做着手里的工作,码沙包的迷彩衣衫头也不抬,转运沙包的迷彩衣衫跌倒了,又赶紧带着满身泥水爬起来继续向前。 狼狈呀,真真儿的狼狈,这种狼狈却带给林云最大的震撼。 没有令行禁止,没有如岳临渊,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人在堤在的豪言,唯有狼狈不堪。 所有高大上的言辞在此刻都无法去装点这一群狼狈的迷彩衣衫,狼狈吗?狼狈!狼狈得如此可爱!狼狈得甚至都没有办法让人去肃然起敬,但却眼角挂泪,滴落衣衫。狼狈呀!可此时此景的狼狈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心安。 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像这么大的时候我们都在干什么呢。我们读书,我们运动,我们看电视,我们玩电脑,却唯独没有像他们一样的风里雨里泥里水里的狼狈不堪。 我们凭什么心安理得?我们凭什么去享受这太平盛世?我们凭什么?我们凭的就是有人在这里为了我们狼狈不堪。这是答案,却让人羞愧,我们应该感到羞愧!只有我们的羞愧才能勉强配得上他们的狼狈不堪。 林云默默的放下沙袋,小跑着从土石坝背后下来了,小跑着回到了装沙袋的空地前,默默的拿过一把铲子,默默的往有人牵着的袋口里边装填。因为只有沉默才能让林云内心去消化那片刻所见的震撼,不是激动,没有激动,就是震撼,非亲眼所见绝不能体会的震撼。 时间过得很快,雨停了,张镇长打电话通知说县里防汛总指挥部的专家已经研究出了分段分时泄洪的方案,林云所处的这一段坝外老百姓大多转移了,虽然分段分时泄洪经过验证是绝对安全的,保险起见还是转移了老弱病残,未转移的都是壮劳力,晚上要配合值守巡查。 张镇长还说,机械暂时用不上,可能一直都用不上,但是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候最新通知,不能撤离。而林云这边装填和运输沙袋只需要装填到晚上8点,装填好的留下备用,然后可以去学校吃饭休息,学校那边会安排休息的地方,第二天看水位情况再另行通知安排后续工作。 晚上8:00,林云和工人们来到食堂,先吃饭,再睡觉,林云胡乱的扒拉完了饭菜,等着所有人结束用餐,带着工人来到了学校办公楼二楼会议室,这是后勤部安排的住宿地点。 没有被子,没有床,也没有怨言,工人们都具有吃苦耐劳的优良作风。 蚊子很多,也没有蚊香,但在很短时间内大家就用雨衣垫着盖着沉沉的睡去,所有人都没有睡在办公桌上,紧挨着躺在地上。 睡之前林云给张萍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了张萍和两个女同志睡在教师宿舍,躺在地上林云这才感觉到双手和肩上传来的阵阵酸痛。 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一觉醒来,md,睡地上睡完全身都疼。起得早的几个工人坐在地上抽烟,轻声细语的在聊天。 林云一看手机,没多少电了,时间才6:30,我去,这货一年之中早起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林云爬起来,来到走廊上往操场一看,什么情况,虽然昨天快晚上的时候雨停了,但操场上并未完全干透,较高的一侧操场地上整整齐齐的脚对脚睡着几排人,什么样的人地为床天为被在这里抵足而眠。 “你看,当兵的来了。” 这是老百姓看见这群人最直接朴素的描述,但这后边隐藏着让所有人平静心安的力量。 对面宿舍楼上有人举着相机在拍照,一张接一张,那不是张萍是谁。 兵哥哥们不知道昨天晚上几点下的堤坝,估计是水位通过分段分时泄洪下降了很多,预计是无事了。 林云没有出声,对着张萍招手,比了个向下的手势就下楼了,来到张萍楼下这边操场边上,张萍也下来了,举着相机向操场走,想近距离的去拍几张照片。 林云一把拉住她,估计劲道有点大,然后给张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张萍这女的也是看似粗枝大叶其实心细如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被林云一把拉住的不快也从那张林云越看越好看的脸上烟消云散了。 林云拉着张萍绕过操场,小心翼翼的出了校门,街上静悄悄的,没有鸡鸣,没有犬吠,平日里喧嚣的不知名小虫儿也鸦雀无声了。 离开大门估计有五十米了,林云轻柔细语的问了张萍昨天的情况。 叙谈中才知道张萍昨天跟着王主任先是去了镇政.府,然后从另一边去了坝上远远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被王主任打发下来了,下来以后一直呆在后勤部帮忙整理分发物资。 林云想给张镇长或者王主任打个电话,问一下具体的安排,但不知道先给谁打好,掏出手机,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凌晨四点多发的,发信人是张镇长。 “洪水已退,大坝安稳,明早请回,感谢支援。落款:老兵” 这张镇长还文绉绉的,不过寥寥数语,去留和感激都表达到了,还有落款老兵,这张镇长也是当过兵的呀,难怪。 电话就不打了,王主任那边也不用打了,指不定人家什么时候才睡下的呢。 信息给张萍看过以后,两人就往回走。刚走到校门,一串哨子声响起,林云正奇怪呢,md,谁tmd这么不开眼。 一个三十出头的迷彩服,嘴里含着哨子,站在睡觉那群人的头脚垂直方向。随着哨声落下,估计也就三十来秒,顶多不超过一分钟,因为林云和张萍还没走进校门多远呢。 成行成列的迷彩服随着一阵有节奏的细小脚步声已经立正看齐。 “稍息。” 又一声整齐的脚步声。 “现在开始报数。” “1,2,3,4……” 随着报数完毕,正前方那个迷彩服铿锵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又响起了。 “说两句,水退下去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所有人向右转,以排为单位跑步上车。” 又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后,操场上只剩下了的正前方那个挂着哨子的迷彩服,见所有人全部上车,这才快步向一辆吉普车走去。 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一前一后两辆吉普车中间夹着几辆军用大卡就消失在了校门的拐角处。 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和张萍商量了就不在人家食堂吃饭的意思,这女人对事情见机很快,说完好的,就让林云上楼去招呼工人。 林云上得楼来,全部工人都起来了,桥队老王站在走廊,望着校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云招呼大家下楼,准备回家,并说了一会在外面去找吃饭的地方。 不几分钟,所有人收拾完了雨衣下了楼来。 大巴车前放着几个箱子,张萍指着箱子对林云说,面包和牛奶,后勤部给的,你叫工人每人领两个面包一个牛奶,我给拖车司机和机械手拿几个过去,说完抓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塑料口袋,往里边放着面包和牛奶。 这女人,林云摇头苦笑。等林云分发完毕,张萍也回来了。 “大家上车吃,我们马上出发。” 随着张萍的声音,剩下拿了面包牛奶未上车的人全部都上车,张萍和林云走在最后。 林云想着还剩几个面包两盒牛奶,准备给后勤部送回去,张萍赶紧拦着。 “大巴车司机还在车上睡觉呢,你给人拿两个上去。” 这么大一个活人,差点忘了。 吃的吃,换鞋的换鞋,所有人原座位坐好,包括林云和张萍,也包括大巴司机。 “师傅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吧,没事吧。” 林云见大巴车司机吃完面包从最后座位回到驾驶台,嘴贱,问了这么一嘴。 大巴司机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方言,林云绝对没听懂,听懂也绝对不会搭话,加钱?我去,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 门口汇合所有车辆,只是少了来时领路的皮卡,原路返回。 第十章 新人员的分配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章新人员的分配 我们平凡,我们普通,但我们并非微不足道。 我们的付出终将留下痕迹,只要有痕迹,就会被人看到。 默默的在心里向奋斗在一线的每一个工程人致敬,我们终将书写不朽的篇章。 身为工程人,我们可以自豪,庆幸的是我们从未骄傲。 生而为人,我们做最美的自己!我们就是最美的自己!!! ------------------------------------- 书接上回,林云回到项目部也已经有些日子了,支援抗洪的经历让林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嗯,很坦白的告诉你们,这根本不是林云的感受,书可以这样写,人不能这样做。什么就久久不能平静呀,兔崽子,你这不是耽误工作吗。 不过所有参与抢险的人员的补助在林云和李波、张萍商量以后,按两个工作日计算补助,在报给曾老板审核确定后,工人们拿到钱都是皆大欢喜的,这也包括林云,md,这到底算不算假公济私。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用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工作当中去,亢奋是一种不错的情绪,但对工作来说,是一种干扰,因为亢奋太短暂且具有明显的后遗症。很负责任的说,亢奋一天,萎靡三天,而这样造成的心理落差最不利于保持持续高效有序的工作状态。 所以林云很快就平静了,所有的工作也是有序的推进,慢慢的上了正轨,新开工点涵洞和挡护工程都已经选定了位置,这两份分项开工报告及专项方案也在编制完成后进入了审核签字程序。 林云最高兴的的是桥梁工队和路基工队都来了自己的测量人员,这也是测量组最高兴的,一副翻身农奴得解放的样子,呸,林云就喜欢看这群小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至于吗?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这几天也是喜形于色。果然,人的眼睛是长来看别人的。 新来的几个实习生感觉成色还不错,对所有一切都感到有趣和好奇,嗯,有兴趣就好,这是最好的菜鸟,懂不懂不重要,听使唤就行,可不是吗,所有工程人都经历过这种外人看起来毫无人性却又理所当然的压榨,至少这些会让被压榨者收获满满。 说好五人,只来了四人,听说被其它项目临时要走了一个,嗯,女的。他nnd,这件事让林云郁闷了好久,怎么能生抢呢,还是女的,本来就狼多肉少,还被抢走一个,我去他爸爸的大哥的。 剩下四人,三男一女。其实已经不错了,听说好几个项目别说女的,男的都没分到一条。 最近这些年项目管理人员的男女比例已经显著好转,这是显而易见的,也是所有工程人喜闻乐见的。俗话说得好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相当于真理啊,这话出处哪里林云不知道,但是说这话的人林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精辟,准确,生动,形象,水平之高,其中包含的对人性的理解和把握简直登峰造极,已臻化境。 三个男实习生分别分到了试验室,合同科,机料科,而这个女同胞在工程质检科全体同仁的共同努力下,并且在充分征求了其本人意愿的情况下,那是众望所归,那是如愿以偿,终于花落在了工程质检科。至于征求本人意愿嘛,绝对是没有人去干扰引诱拉拢的,绝对没有,这就是其个人意愿的体现。 对这个结果工程质检科全体同仁,一个个喜形于色,一个个摩拳擦掌,一个个上蹿下跳,嗯,然后用有限的精力和热情投入到无限的工作当中去,不然呢?你以为呢? 最可气的是罗兵,也怪林云疏忽大意了,这罗兵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来就告诉人小女孩,没事不要上工地,容易晒黑。 我去,这下好了,因为罗兵长期扎根办公室编制报告方案以及处理文案等原因,也为了照顾人家小女生怕晒黑的担忧,最终小女生成了罗兵跟班。跟随罗兵先学习内业,这小子明显的是想当近水楼台呀,况且这小女生就姓张名月。 nnd,林云好几天恨得牙痒,罗兵在林云的打击报复名单上已经连续多日蝉联冠军。可见,单身男人的心理狭隘程度是与单身时间的长度成正比的。 当然,林云也不是要怎么样,这只是这枯燥的工作与生活中仅剩的调剂品了,自娱自乐式的自己编框自己钻,确实能让人忘记苦痛、辛酸、与烦恼。 这些自娱自乐的屁事儿上不得台面,难登大雅之堂,但却是自我调节的最好外加剂。 另外先调过来的三人,那天林云和张萍不在,三个熟手除了李波老婆,剩下的一女一男,李波的老婆管档案,剩下男的进了合同科,女的进了综合办,这下好了,咱张主任也不再是光杆司令了。 连续的有女人加入团队,让项目部旺盛的阳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炎热的夏季也仿佛变得清凉,太阳也可能好像有点没有那么晒人了,md,该死的幻觉。 其实,除了大家都知道的李波是持证上岗,明目张胆的成双成对以外,其它的该单身的照样单身,一如既往。 其余的人所有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全都是一帮苦逼的大老爷们儿的自我臆想,仅此而已。他们在女人面前的勇气早在与泥土石头以及钢筋混凝土的斗争过程中损失殆尽,直到自己也变得和石头泥土钢筋混凝土一样的毫无生趣可言。 指望这些人能整出点什么实际进展出来,还是洗洗睡吧,工人都比他们强。 有诗为证: 一心一意把路筑 群策群力克艰苦 傻憨愚公精神在 逼得山川通坦途 林半仙上班摸鱼时写的诗,通俗易懂。看懂的瞬间明了,看不懂的没关系,仔细看,多花点时间,兴许就看懂了。别怀疑,文字是个好东西,不同组合在某些特定时刻兴许就能把人骂了还不留痕迹。 谨以此诗自嘲。 亢奋不可持久,石头丢进池塘荡起的水花会随着时间逐渐衰退,把所有的美好据为己有的小心思,在大家逐渐熟悉以后也能发生转变,这话非常正确,尤其是在大家一起喝过酒以后。 处理完一天工作的林云带着愉快和疲惫回到了项目部,因为今天晚上集体聚餐,综合办张萍中午的时候就在微信工作群通知了。 走进熟悉的办公室,把安全帽挂在墙上,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林云开始了长达五分钟的瘫痪宕机时间。md,这几个现场监理都吃错药了,一个一个跟商量好了一样,这里也是问题,那里也是问题,一下午电话接了无数,好几个工点往返的跑,让这帮鸟人折腾得够呛。 不行,得上点什么手段,不然让这帮人天天像遛狗一样的来回折腾,也不好开展工作呀。等一下,不着急,还是先给曾老板汇报一下。 林云好不容易从瘫痪宕机状态恢复过来,一看时间才6:20,吃晚饭的电铃已经响过了。 因为聚餐的原因今天项目部不开饭,聚会嘛肯定是先吃饭喝酒,然后看电影或者唱歌。这张萍是通知了吃饭,可没告诉后续活动呀。管他呢,时间还早,先去洗澡,这臭烘烘的一身,去参加聚餐等同于自甘堕落。 说干就干,林云站起来,办公室所有座位看了一圈,md,所有男的有一个算一个整得跟新姑爷一样,这是集体开窍了吗,尤其是以前跟着羊少超分测量组的三个小伙子汪飞,张浩,彭鹏,这是闹的哪门子妖呀。 汪飞:24岁,东北人,傻大黑粗,细看之下有一股英气,坚硬的石头,结实耐用的钢筋混凝土,这像是形容人的吗。此刻这块兴许是片石混凝土的小伙子包裹在贴身得体的衬衫和西裤当中无法自拔了。 张浩:25岁,苏州人,呈均匀密布状态分布的小痘痘下一张英俊帅气的黑脸,这小子可惜了,可见上帝是公平的,这小子也是衣着光鲜,体恤牛仔裤也与气质蛮配。 彭鹏:25岁,湖广人,瘦黑细长,讲话细声细气的,不是说好天上的九头鸟,地上的湖广佬吗,话说这九头鸟是雌的还是雄的呢。嗯,这小伙子穿的是非常得体的休闲衬衫,也是正青春呀。 再看几人的脸嘛,黑,统一的乌漆墨黑,工程从业人员的代表肤色。 去球,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这句话用在个人卫生及形象打理方面,再合适不过了。人家小伙子都回来洗漱完毕,弄得清清爽爽的,林云总不至于就这样灰头土脸去聚餐不是。 先洗澡,林云走出办公楼,直往宿舍走去,你看,我说吧,注重形象的还是大有人在,陈雷这小子也远远的从试验室那边过来了。 这两人因为有新人加入,没有单间住了,所以两人搬到了一个宿舍。 两人边走边聊,回宿舍各自拿了洗漱用品,先后进了洗澡间。洗澡的内容就不详细叙述了,因为脱了衣服的内容不让写。 “小雷,你是不是喜欢张萍。” “锤子哦,你莫乱说哦。” 两人边洗澡边用四川话在交流,也不怕别人听了去,再说了,这两人脸皮都能磨刀了,会在意这个,巴不得让人传点绯闻好高兴高兴呢。 “嘿嘿,你娃不讲老实话,你信不信我哪天先下手为强。” “你切嘛,哪个舅子不切,这女的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其实心高气傲得很~~~~。” 拖着长长的四川话尾音,掩饰不住的丧气,我去,这孙子指定吃瘪了,连方言俚语都来了,林云憋住笑,继续套陈雷的话。 “我切,你确定?你是不是受了啥子刺激,我切了你娃莫哭哦。” “哎呀,张萍不得喜欢我这种人的,真的,你有本事你就切嘛。” 这孙子倒是为人光棍磊落,对就是光棍,说这话林云倒是信了七八分,这小子私底下肯定十有八九已经去敲边鼓式的接触过张萍了,八成吃了瘪,心灰意冷了吧。算了吧,得想个办法帮帮他。你看,一条单身狗倒是一门心思的同情起另一条单身狗来,这也是醉了。 仅仅是同情和想,仅此而已! 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人靠衣装,这两人也弄得像新姑爷一样的各自回了办公室,就等着最后的集结了。 “彭鹏,你那个测量数据给桥队发过去没有。” “云哥,发过了。” 依旧的细声细语,哎,小伙子哟,你的阳刚之气是不是小时候被狗偷吃得所剩无几了。 “那桥队的人放样的时候你一定得复核好了。” 施工放样呢,其实就是通过测量仪器把图纸上结构物位置参数变为现实具体的结构物的第一步,嗯,大概就是确定这个结构物什么样,怎么放到设计所需要的位置去,对,位置,确定位置,但这个位置是三维立体的。 “嗯,你放心,我复核过,超哥也复核过的,误差非常小。” 超哥,羊少超,这小子,我去,正在办公桌前和一个女的在腻歪,见其他人见怪不怪的样子,,林云心想,md,自己是这段时间错过什么了吗? 一看,这女的好像是张主任综合办的,应该是和李波老婆一起过来的那个女的。 “超,这是。” “我女朋友,涂静。” “唷呵,你小子下手挺快呀。” “哪里,我们认识好几年了,涂静,这是云哥,我以前给你说过的。” “云哥,你好。” “你也好。” 林云把香烟摸出来每人办公桌上扔了一支,又开启了口花花模式。 “小伙子们,好好干,明年你超哥给你们娶个嫂子。” “哈哈哈哈哈~~~~~” 这帮人一点都配合,怎么也得说个谢谢哥再笑也不迟。 所有人都在哄堂大笑,除了涂静和罗兵。 看着杨少超的女朋友有点不好意思了,算了,不拿他两口子开涮了。 罗兵依然在埋头苦干,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怂样,明显的有贼心没贼胆,这张月也跟了他好些天了,天天都一板一眼的给人家安排工作,整得这个小姑娘也成了每天闷声低头,大气不喘了。 林云最开始那点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兴许这小子一开始留张月在办公室弄内业的想法还真是自己以己度人了,惭愧呀惭愧,先惭愧至少一秒。 看小姑娘明显的情绪低落,这样可不行,时间一长,铁定被吓走,就算没吓走,变成和罗兵一样也不行呀,这不是毁人吗,林云看得是摇头叹息。 这工作强度得慢慢上,人家什么都不懂,你这种工作狂节奏不得让人脑子一片浆糊越搅越乱,接收新东西需要时间,这种事不能急。这样搞,于公于私都得不偿失。 “张月,你跟你兵哥说一声,看哪天我带你上工地现场去看看。” 我去,不得了了,这小姑娘现在看林云的眼神儿就像看见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满脸全是即将脱离苦海的激动。 林云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任何人遇到罗兵这种人都会抗拒被同化。干工作是对的,埋头苦干也不是不行,但是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只有累死的老黄牛,你几时见过闲死的人。 “云哥,什么时候去,明天吗。” 我去,张月这小姑娘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像极了一头饥饿的不知名野兽,恨不得现在就到工地上游弋猎食,我去,这得有多憋屈呀,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才几天时间呀,就被罗兵祸害成这样了,惨不忍睹呀。 “你得请示一下你兵哥。” 张月此刻又变成了快要溺水而亡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个样,一回头找罗兵纠缠去了,看那样,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好走嘞,快点,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我跟你们讲额。” 林云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门口这辨识度很高的腔调是张萍在招呼,所有人开始收拾办公桌,林云到抽屉拿了一包烟,这才慢慢腾腾的关灯关门走出办公室。 项目部人员依然没有满编,目前是全员二十六七个人加上司机班四人,还得加上守门的老夫妻。 虽说职责所在老夫妻两人不会去,但是就这些人这几辆车肯定是坐不下的。 每辆车坐满五个人,至少得六辆,林云从办公室出来得晚,出来的早的,手脚麻利的,都挤上车走了。 曾老板的车也带着罗兵、张月、杨少超和涂静走了。 剩下六人没坐上,林云还在想,估计司机班谁得多跑一趟了。 没上车的人,工程科两人,林云和张浩,合同科一人赵红艳外加机料科小姑娘,综合办一人,张萍,安全科一人,蒋大勇。 “算了,勇哥,开你的车好不啦,我们几个挤过去好嘞。 “我说张主任,这算不算私车公用呢,也不见给我补贴点油钱。” 蒋大勇一边说一边往停车棚走去,现代伊兰特,这车也不算年轻了。这人没觉悟,要上油钱了,怪不得这么多年考试通不过,职称评不了呢,活该,林云又开始腹诽了。 几人紧跟着往停车棚走,张萍坐了副驾驶,两个女人从右侧车门上了车,林云和张浩从左侧上了车,林云坐在中间挨着赵红艳,剩下张浩和机料科小姑娘分别坐在两侧车窗。 果然是单身太久,思想作怪,挨着女的坐,肯定和挨着男人坐感觉不一样,自然反应,血液流速会变快,不信?不信你试一下。 “幸亏我们几个都不算胖,不然这后座还真挤不下。勇哥你炒股挣那么多钱,你是准备留着娶小老婆吗,这车也该换换了。” 车辆行驶当中,细微的摇晃都会和两边的人有接触,林云为了避免尴尬,无话找话的开始转移注意力。 林云稍微的测了一下身子,给赵红艳那边腾出来一点微不可查的空间,这就是做贼心虚的绅士风度,md,这夏天,大家都穿得单薄。 赵红艳穿的是黑色的中款薄纱连衣裙,林云因为紧挨着,隔着各自的裤子和裙子,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眼观鼻,鼻观心,阿弥陀佛,我佛不渡单身狗,唯有自渡。 可能是因为没抢到副驾驶的原因,也可能是其它什么未知原因,反正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此刻的赵红艳面无表情,神游天外。 “换呀,要不你借点钱给我,我已经看好车了,准备换个越野的。” 壕无人性,林云没话找话反倒引来蒋大勇的调侃。 “可以呀,勇哥,要不等我找到老婆用一段时间卖了钱再借给你。” 林云也是张口就来,开玩笑,借钱,能从林云手里借到五百块钱以上肯定得是销售微商保险行业9级业务员水平以上,而且必须得是发工资当天。林云一心想着互怼去了,丝毫没有顾忌在座的两位女同志的感受,而且好死不死的还加了“用一段时间”几个字眼,这逼真是个人贱嘴也贱。 “林云,你这样讲不尊重女性嘞,不好这样讲的。” 不等蒋大勇继续接话,听得林云话中对女性的偏见和侮辱,张萍瞬间就把话插进来了。 这女人好胜心太强了,时常把自己放到男人的对立面,林云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她着上急了。 “张萍,他是卖老婆,又不是卖你。” 蒋大勇真是流氓不问岁数,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瞬间就把张萍给带进来了。 “就是就是,你又不是他老婆,你着什么急咯。” 我去,一直神游天外的赵红艳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的阳,这绝对是个补刀高手,冷不丁给你来一下,所谓人狠话不多,一旦开口,见血封喉,一个不留。 “林云,你给我记住。” 张萍一时没有想到合适的话来对两人进行反驳,估计是又联想到林云的贱人贱语,转身把矛头对准了林云。 我去,躺枪也不过如此,林云也是醉了,好好的,说的是哪门子的卖老婆呢,卖就卖吧,你非得说用一段时间,可见嘴贱通常没有好下场的。 幸亏张萍是综合办,顶多今后去领个笔呀纸呀什么的办公用品的时候被打击报复,这要是财务科,领工资的时候不得告诉你今天没有零钱,等下次再来吧。得罪谁不好呢,得罪女人。也是够了,什么?无意的?我去,这种时候越解释越抹得黑。 林云保持沉默,高手过招,不能轻易出手,今后有的是机会进行打击报复,嗯,这货记上仇了,蒋大勇和赵红艳也很荣幸的登上了林氏打击报复名单排行榜。 第十一章 迎新聚餐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一章迎新聚餐 没有什么是一顿酒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这是曹操的《短歌行》,据三国演义记载,这后边还有一个曹操做完《短歌行》醉酒杀刘馥的故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证一下,此处不再赘言。 酒是个好东西,喝醉了就不好了。喝酒上头愤而杀人的的自古以来地位最高的人估计非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任汉丞相曹操莫属了。从杜康储藏粮食无意中得到酒这种饮品以来,对酒的描述就大量的出现在中华文明历史典籍及文学作品当中。 以《三国演义》为例,英雄人物大多是好酒的,其中又衍生出好几个关于酒的故事,而最为人熟知的无非以下几个:关羽温酒斩华雄、曹刘煮酒论英雄、周瑜醉酒赚蒋干、张飞醉打下属夜失首级。 说到酒就有个酒品的问题,曹操醉酒杀人应该算酒品不好,可此人不但醉酒杀人,还妄称好梦中杀人,并因此杀了睡觉时接近的仆人,因为当初曹操刺杀董卓失败的时候董卓就在睡觉,所谓心虚者怪梦多,这是缘由。所以曹操不但酒品不好,人品也不好,确实不太好,连给他治病的华佗都杀了。可偏偏此人诗词歌赋文章冠绝天下,还手握重权挟天子以令诸侯,颇有点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意味,所以英雄也罢,枭雄也罢,三国里边那么多英雄好汉“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口必称曹贼,皆成了其刀下亡魂,所以这个曹贼还是有我们值得佩服的地方。 酒分贵贱,酒品自然也有高低,《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为什么花费大量的篇幅描述与酒相关的场景,不但是为了更好的塑造其中的人物性格,也有告诫各位饮者适可而止的意思,从其中张飞喝酒误事丢城池,丢了三兄弟唯一的立锥之地徐州不说,连嫂嫂都陷于城中,直至最后征伐东吴的路上喝酒丢了脑袋。 前有纣王“酒池肉林”的遗臭万年,后有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愤慨。 自古以来对酒的争论褒贬不一,其实反倒变现承认了酒作为饮品在历史上的超然地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喝酒是好事,可不要干出酒后失德的事情来哟。 嘘!别问!都干过!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各自引以为鉴吧,向大家保证下不为例。 ------------------------------------- 古时候生产力低下,酒是奢侈品,老百姓不年不节的哪里能有酒喝,饭都吃不饱,能有一顿酒喝就是过年了。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但时不时的能有一顿酒喝,也是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多人聚会,酒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国人喝酒吃肉还讲究先排座次,林云现在就有点犯难。 一般的八仙桌,分上下左右,是及其好排座次的,上中下,先左后右就完了,现在好多酒店酒楼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尴尬,都用圆桌,可见国人的变通能力之强。以地位最高的人坐的地方为尊位,然后依次排开,嗯,一般领导不会坐在背门的方向。 现在林云为什么犯难呢,不但是林云,所有人都在犯难。30几人的大圆桌,目测直径都得五米往上,不知什么原因曾老板还未入席,人也不知所踪,所以大家都没有确定各自座次,有的坐在旁边的休息小凳上玩手机,有的抱怀斜靠在椅背上玩手机,清一色的没人落座,也是清一色的人手一机,时代进步也并非全是好事。 md,封建余孽思想害死人,没能落座的林云站到靠窗的地方摆弄手机,时不时拿眼睛打量包厢,偶尔也盯向包厢门口。 这包间也是够了,光这个圆桌估计都得小三十平米,最低都得二十五平米往上,可想而知除了桌子大,这包间得有多大才能装得下。 “林云,你们工程科来几个人搬一下酒。” 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然小人不常在,而女人常在,所以不能得罪女人呀,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你只要遵循一个原则,肯定能脱灾免祸,“嘴要甜,脚要勤”,一定要摆出一副甘凭驱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架势来,以林半仙逢凶化吉的运气及趋吉避凶的能力,自然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可事情往往是没有绝对的。 听得张萍调兵遣将,林云那是如获大赦,可上帝是公平的,给你一个机会然后必定前面有一个坑在等你。 得意忘形的林云嘴贱的毛病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丝毫没有一点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觉悟。 “张大美女,你老人家吩咐,马上照办。” 一回头继续咋呼。 “来,耗子,汪飞,跟我一起去搬酒。” 哎,冤孽,自己挖坑自己跳,这坑倒是和上帝没有什么关系的。咋一听这孙子前面称呼没问题,关键是人家一个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你称呼人老人家,这是活生生的往死里作呀。 一旁陈莉在若有所悟的轻笑,此刻我们的张大美女,就是那个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的眼睛都瞪得要掉出来了,却一时无词,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回头径直走了。 林云见事不对,立马示意张浩和汪飞跟上,也不再说话,屁颠儿屁颠儿的追随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张萍的背影去了。 不一会几人在张萍同志的亲切指导和关怀下,完成了运送酒水的任务,个中滋味从林云连续两趟都是每次搬运两箱酒水饮料从一楼大厅走楼梯上三楼的虚浮步态中可见一斑。倒好,也无意中理解了快递小哥的艰辛。 众人随曾老板依次落座,好酒好肉外带年年有鱼,红得白的啤的,各色饮料也是一应俱全。 该斟酒的斟酒,该让饮料的让饮料,片刻间众人面前杯中也不再空空如也了,效率,这就是效率,可见干工程那一套效率至上放到饭桌上也有那么一点相得益彰的意思。 众人杯满,都往曾老板望去。 “今日高朋满座,舍下蓬荜生辉,鄙人三生有幸,得遇各路英雄豪杰,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 呸呸呸,不知道的还以为绿林好汉在此啸聚山林,大口酒肉,轮称分金银呢。不好意思拿错稿子了,胡编乱造只为博君一笑,切勿介怀,笑谈,笑谈。 书归正传,曾老板站起身来,缓缓的端起身前的酒杯,似乎是在酝酿语言。 “好,借这个机会呢,我说两句,迎新是我们路桥企业的传统,我个人觉得这种传统是非常有必要而且非常有意义的,因为这代表我们又有新的成员加入了,我相信新加入的成员这段时间也有了各自的体会和感悟,不要担心,也不要有顾虑,因为在座的每一位老员工都是这么过来的,也包括我。在这里,我就用这杯酒代表公司,代表项目部,代表所有在座的老员工,欢迎新伙伴的加入,干。” 一仰头喝完了,我去,小二两呀,曾老板这开场白也许还不够激情澎湃,也没能很好的调动大家的情绪,但最后这一口闷绝对是点睛之笔呀,所有人也站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两个酒量不好的菜鸟当场就辣的面红耳赤。 曾老板用目光监督着大家把杯中红的白的啤的一饮而尽,似乎在满意的微笑,林云甚至还从这种笑容中读到了恶趣的味道。曾老板环顾全场,不疾不徐的声音继续响起。 “另外,我补充一句,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超规格部分是我让张主任这么安排的,也由我个人买单,大家一定要放开吃,放开喝,一定要尽兴,吃好喝好后我请大家唱歌。” 这句话才彻底点燃全场,林云带头鼓起掌来,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我去,林云这鸟人鼓掌的时间点拿捏得太没水准了,这不显得曾老板刚开始的开场白没有水平吗。 md,谁说领导就是低调稳重自持身份,喝酒浅尝辄止的,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豪爽的领导不多见,一饮而尽的曾老板绝对算一个。 菜鸟们被感染得兴奋异常,老鸟们也是跃跃欲试,哼哼,等下就会让你们知道老鸟和菜鸟的区别了。一时间上下级之间,同级之间,男女之间,菜鸟们,老鸟们,你来我去,推杯换盏,敬酒的敬酒,同饮的同饮,一饮而尽的有,小口细酌的也有,大家喝了个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云大概半斤白的下了肚,找了个空档,倒了一杯啤酒走到了离自己有三个座位间隔的张萍面前,这孙子的心思谁也猜不到不是,见色起意?专程道歉? “张美女,我敬你一个,给你道歉。” 此刻的林云并不知道现实马上就会毒打他一顿,并告诉他嘴贱作死的下场。 “哟,林大科长嘞,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说说看,你做错什么嘞,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给我道歉。” 张萍此刻反倒摆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面孔,可见女人的演技都是天生的,浑然天成,不露痕迹。 女人生起气来和男人生起气来是不同的,男人性如烈火,剧烈的氧化反应,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来得快去得更快。女人生气就不同了,持久热烈,缓慢的释放热量,像蜂窝煤一样,经久耐烧,文火慢炖,管你什么乌龟王八蛋统统给你一锅烩,炖得骨肉分离,入口化渣,最后吃干抹净渣都不剩呀,朋友们。 不知是谁,听得林云和张萍的话,转过头来接上了话了。 “林云,你怎么惹得我们张主任不高兴了,这可不行,得换大杯,道歉是要有诚意的。” md,这人是谁,有你落到我手里的时候。林云一回头,我去,曾老板呀,林云满脸的赔笑。 “好,我换,我换。” 就从曾老板替林云解围的面上,也得换大杯,说着屁颠儿屁颠儿的去旁边放碗筷杂物的储物柜换了一个红酒杯,倒满后又回到了张萍的旁边。曾老板不置可否,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乐见其成。 林云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笑容,摆了个自以为端正的态度。 “张主任,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你赔礼道歉了,你看着,我干了。” 自我感觉有那么一股子豪迈气概的林云带着一笑泯恩仇的期望说完这话,不等张萍开口就一口干完,忍住没有打嗝,逃一样的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像一条在陌生地域逃窜的夹尾巴狗,丝毫就没有刚开始的豪迈气概。嗯,二杆子的思维和脑回路可笑至极。 为什么要忍住打嗝呢,嗯,拉稀时不能相信每一个屁,同理可证,喝酒时不能相信每一个嗝。话丑理不丑,喝酒的人都明白。 落座赶紧吃了两口菜压住从胃到喉咙上涌的气体,偷看了一眼张萍这边,嗯,还别说,这张萍今天看着挺漂亮,林云醉眼朦胧中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顺眼,md,今天怎么老是跟张萍犯冲呢,难道这就是狗血剧本的电视剧中描述的那种缘分。 胡思乱想,自然也就忘了天天吃早餐都去挨着人家陈莉坐的事情了。男人呀,有的时候真的很莫名其妙,嗯,就像喂不饱的狗,又像机会主义的狼。 见张萍没什么表示,看表情也看不出这一页到底揭过去没。md,去球,这孙子二杆子精神在酒精的支持下逐渐又占据了主导位置。 该干嘛干嘛,一时间又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东拉西扯到处找人斗酒去了,重点照顾对象肯定是那几个菜鸟,劝酒时一拥而上,被劝时一哄而散。 林云喝着喝着就觉得得罪张萍的事也算不上什么了,人家原谅不原谅自己是人家的事,自己先原谅自己却可以轻易办到,这也实在是太简单了。 林云推杯换盏的时候也和安全科蒋大勇交流了几句工作,说到这个桥梁队最近工作面是越来越多,忙起来以后,专注度就只在注重效率上面去了,对安全意识这一块儿真的会麻痹大意,必须加强控制。 两人各自举杯找对方同饮了一杯,又细说了几句看如何去控制和管理的问题,防范于未然嘛,这事两人都记在心上了,岗位不同,都各有各的职责,各有各的工作方式。 喝酒吃肉,时间过得最快 热烈的迎新聚餐,在曾老板的最后总结提议下大家各自喝掉杯中酒就结束了。 没有喝完的瓶中酒以及未开封的酒,能退的退,不能退的已经被张萍收拾得七七八八。 ktv在酒店的四楼和五楼,吃饭在三楼,直接就能上去了。 酒店的六楼是传说中的足浴,据可靠情报,有一种俗称敲大背的双人活动。没去过,绝对没去过,不能去,去了也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这里也不准写。 愿意唱歌的唱歌,不愿意唱歌的回家,有酒量不好的,有身体不适的,有想睡觉的,找了各种合理的借口给曾老板告假,曾老板也没勉强,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张萍张主任安排司机送这些借机遁走的人回家,并嘱咐司机送完赶紧回来。 还剩二十号人左右,菜鸟们能坚持的居然只有张月一个女生了,其余三个男的喝酒太猛着了一帮老鸟的道,嗯,这其中就属林云跳得最欢,下手最狠。这是一个轮回,老鸟们一年才能捞着一次虐菜的机会,还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外带十八般武艺往死里操练呀。 估计这几个小子就算半道上不清空一下胃,到家也跑不了。 儿女的生日,母亲的难日,曾老板在大包间开嗓的一首阎维文的《母亲》唱得是声情并茂,一度让大家以为没关原音,也勾起了大家对母亲和家的思念。 谁不是呢,背井离乡的人儿有哪一个不思念自己的母亲呢,修桥铺路,都是在相对偏远的地方,正是因为没有路才需要大家去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各自唱着喜欢的歌,释放因为枯燥的工作和苦逼的生活堆积的压抑情绪。 暗恋者唱点煽情的,边唱边偷瞄暗恋对象反应,陈雷就是典型,唱得又不好听但却尤其的起劲。反正按他自己的想法老子信号是发射出去了,至于频道对不对,对方能不能接收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阿弥陀佛,舔狗都不得善终,通常会死得渣都不剩。 想家的人儿唱点思念家乡思念娘亲的曲子,倒是有模有样,几个北方佬就真的把北方男人那种打老婆怕娘的豪迈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当然打老婆是道听途说,怕娘却是真事。毕竟谁打老婆也不会拉到大街上给大家现场示范,所以无法考证,其中真真假假自然很难分辨。 我们的副总工大人李波同志唱的刘思伟的《老婆和老妈》,其中就把中年男人那种处于婆媳战争中央地带的无奈演绎得活灵活现,左右为难的憋屈是中年男人的切肤之痛呀。他老婆在一边听得默默无语,没什么大表情,估计在想看明天哪家的榴莲便宜,买点回来让李波同志补补身体,又或者最近洗衣机估计不太好用,买两块搓衣板回家备用,女人这种场合还在操心家事,也是贤惠非常了,副总工李波是个有福气的人呀。 小姑娘们唱得多是些情情爱爱的自身臆想受尽相思煎熬之类的歌曲,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喜欢唱歌的人,大多都不会唱关于情爱的欢快一点的歌曲,再说了,情歌嘛,嗯,也没几首欢快的,只能是表达思念,各述衷肠以及表达自身感情中弱势地位的居多。唱给一个不在身边的人听,大部分人都是够傻的。 像张萍这种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呢,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唱了一首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也是百转千回,曲折离奇,别有一番韵味。有故事,得去打听一下,八卦之火已经在很多人心中熊熊燃烧。 各演各的戏,各唱各的歌,各自的对酒当歌,各自的人生几何。所有人的狂欢,是每个人的寂寞。人生无常,及时行乐,可乐又从何而来呢? 有苦的地方必定会有欢乐,唯物主义辩证法,苦和乐是正反两面的辩证关系。 各自回家,各做各的梦。 按时起床,按时吃饭,依然是掐着点,依然是挨着陈莉坐,这已然成为了林云的习惯。习惯有好有坏,至少这算不上是一个坏习惯。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这孙子偶尔还会调笑陈莉两句,男人搭讪的能力与生俱来的,但男人搭讪的实力却是必须靠后天修炼,这小子废话连篇,练得正欢。 “诶,陈莉,我发现你不大爱吃面条呀。” “嗯,我就喜欢吃炒饭,从小就爱吃,吃不腻。” 问的人就事论事,答的人也是理所当然。可有的人不干了,是陈雷。 “炒饭吃多了上火,还是少吃点好。” 我去,这小子安的什么心,阴阳怪气的,内分泌失调了吗?还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一个男人怎么也开始玩这套了。 “不会的,想着昨天晚上大家都喝了酒,这个炒饭我是用黄酒炒的,解宿醉的。” 听得人批评自己的炒饭,厨师从餐台窗口探过头来插了一句。 “你懂个屁,你看人曾大厨怎么说的。” 厨师姓曾,姓名不详,大家都爱叫他曾大厨,做饭呢倒是有点大厨的模样和口味,毕竟这群工地上的土鳖少有见世面,还算凑合得过去。 林云一边见缝插针的对陈雷反唇相讥,一边又给自己添了一碗,见林云添了一碗,陈雷也把碗里的面几口吃掉后自己添了小半碗炒饭到桌上扒拉。这货昨天晚上也喝醉了,估计这会还在头疼呢,真的是舔狗死得渣都不剩。 两个林云不知道名字的实习生男生也起来得挺早,从饭厅门口进来估计听到了几人前面的对话,都默默的添了一碗炒饭,阿弥陀佛,嘴是自己的,喝醉的人都是自找的。 各吃各的饭,各洗各的碗。 吃完饭上工地,林云先到桥队找了老黄和张老板,强调了一下工作面现在开得多了,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苦口婆心的叮咛加嘱咐。 毕竟现在工点太多,安全科和工程科只能看情况蹲点相对重要的工点,其它相对次要的地方呢,只能采取提前嘱咐,或者巡视的方式,或早晚路过耳提面命。 对于大型高速项目呢,因为是线型工程,加上主线、匝道、连接线这些都是十几二十几公里的长度,工点少的时候人手还能够得过来,一旦全线铺开,就真是捉襟见肘了。 所以无论哪个科室,只要上现场,都是什么都管的,只要看到,都会嘱咐两句,也是无奈之举。 就好比工程科的人在这边帮试验室的向监理解释问题呢,试验室也在另一边代替工程科制止一些违背原则的不规范生产问题,都是常有的事,既是约定俗成的工作惯例,也是心照不宣的相互配合。 而相互聚到一起的时候也有,上午10:15,混凝土拌和站,施工单位试验室几人,工程科几人加项目副经理钟鑫,,监理试验室几人,监理道桥办几人加监理办副总监夏总。 人倒是挺齐整,干嘛呢。 第十二章 领导视察和孙指挥长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二章领导视察和孙指挥长 精致的利己主义分子一般都爱出国,定居呀入籍呀整得不亦乐乎,然这群人出国定居入籍莫不是以下三个步骤:读书、留学、骂祖国!所谓公知、精英依我看,完全狗屁不是,动嘴能力远远大于实际操作能力。 比方有个鸟人叫方。舟。子,原名肯定不会是这个,管他呢,为他浪费我的手机流量去百度?委实不值得。此獠号称无所不能、全知全能、怼遍天下无敌手,一副全方位跨界大咖的架势。 此獠专好科普一些冷门的常识哗众取宠,所以在某些无知民众和怀有不良目的虚伪公知群体眼中地位超然。 据说此僚原为生物学博士,博士后研究方向为分子遗传学,从其主要作品《大象为什么不长毛》就能清楚的推测此僚的儿童科普级别的学术水平。 其与春秋战国时第一杠精公孙龙那种“白马非马”的名家思想如出一辙,与近代鲁迅作品中孔乙己“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凭此僚家里马桶堵了都捅不开的动手能力,居然还敢小看中国科学界。你这么吊,你家大爷知道吗? 后来此獠躲到花旗国去了,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当面上碰见他,不然豁出这身肉去,也要活捉此僚,去其衣,净其毛,焚香告天,然后浇混凝土里边,给他来个永垂不朽。 让杠精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你行你来。 ------------------------------------- xx高速公路xx项目部1#混凝土搅拌站,施工单位及监理办众人。 “夏总,不是说检查组九点半就到工地吗,这都十点多了怎么还没到” 说着话的就是林云,林大代工程科长。 md,这鬼天气闷热潮湿得让人心情烦躁,这一干人在这里傻等,而监理办总监和项目经理早就在检查组来的必经之路上去迎接了,通知时间早就过了,也不见接回来。可见守时是个多么宝贵的好习惯,偏偏领导们通常都会迟到。 “你小子着什么急,该来的时候肯定会来。” 监理办夏总,全名不详,东北人,某市公路局跳槽出来的大神级高级技术人才,据可靠消息,此人施工、监理无一不通,设计、勘察无所不会,目前仍是东北某省公路工程专家库成员。 对于有本事的人,林云是非常佩服和愿意尊敬的。 据说此人在林云还未到本项目之前,因为施工现场技术问题和项目副经理钟鑫吵过一架,场面非常火爆,当时差点直接上演全武行,从此两人就成了死对头,再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了,甚至夸张到钟胖子公开在项目部放话让大家不要给夏总面子。 项目副经理钟鑫,也就是林云的领导,林云对他是没什么好感的。因此人是江南省省会人,时常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本地人独有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地域优越感,且为人极其狭隘自负,又极度排外,很难让人生出亲近之心来。 国之大,游子常在外,本地外乡那一套确实很烦人。某愿毕生被当外乡人歧视换所谓本地人终生不得跨出其省市一步。 阿弥陀佛,所有的地域优势感者皆归地藏。 可能是因为钟胖子担任副职长期被某人压制的原因,这人和谁都摆出一副红眉毛绿眼睛的臭脸,遇到点小问题就大呼小叫,逮谁骂谁,一副虚伪的公事公办乘机打击报复的丑恶嘴脸。 按说这号心术极度不正之人是很难在工地这种环境呆下去的,可此人偏偏就呆下来了,也是让林云觉得非常奇怪的事情。 裙带乎?关系乎?家世乎?百思不得其解,就不要解了。 何谓心术,《管子.七法》:实也,诚也,厚也,施也,度也,恕也,谓之心术。也就是人的六种思想态度。 具体意思如下。 实:为人实在,不虚伪,不抖机灵,不欺上瞒下,不迷信个人智商。 诚:为人坦诚,待人真诚,阳谋制人而非玩弄阴谋诡计。 施:善良,乐于助人。 厚:为人宽厚,不小看他人,不嫉妒,不迁怒他人。 恕:宽恕他人,不落井下石。 凡此六者具备,则能使心无为而治百窍,故谓之心术。 心术正,人便能以常情揣度事理,不致偏执,不致昏乱。反之则神出心舍,恍惚失察,疑窦丛生,惊惧无度也。心术正,则心窍开,才思敏捷,一顺百顺。 心术邪,则身心失守,是非不分,辩事不明,轻者家宅不安,重者祸病临头! 可见心术对每个人的重要程度,心术不正之人往往容易得病倒霉也并非毫无原因。 各人可各自对照做自我调整,有病去病,无病强身,当然这里的病,大多是心病。 有病得治,可有的病无药可救,钟胖子就是一个。 见林云在和夏副总监搭话,钟胖子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那眼神估计能杀人,林云不爱和这种心术不正之人打交道,怕的就是惹火烧身。 陈雷私下多次提醒过林云不要和夏副总监走得太近,小心钟胖子打击报复,不过林云这二杆子精神时不时的发作,越劝越来劲,偏爱和夏副总监亲近。 气得陈雷给他起了个常务副监理员的绰号,让他去当夏副总监的干儿子去。 md,常务副监理员怎么了,都是为了工作,再说,要不是怕人说自己拍马屁林云甚至还有拜夏总为师的打算。有本事且心术正的人大多都硬气,况且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话林云觉得一点都没有毛病。 md,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给你钟胖子一个地球球长你当不当,你管个球。 并不是所有的监理人员都是拼了命吃拿卡要的,凡事都有例外。林云从业这些年,难得看到这样有本事又相对守正的监理人员,人又极其的有本事,自然的想亲近。 常务副监理员林云同志此刻还从皮卡车上搬下来一箱矿泉水,先给夏总一瓶,然后给钟胖子一瓶,最后招呼在场众人一起来喝水。 虽然林云对钟胖子不太感冒,但是有的时候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 得罪人的事,林二杆子是不怕的,可总不能上赶着故意去得罪人不是,就是这个道理,林云不是二傻子更不是智障。 “钟经理,要不你到那边地磅房里边休息一会儿,那里边有空调,凉快,我在这里盯着,人来了我叫你。” 可这钟胖子人胖偏又心思多,说好的心宽体胖一点都没体现出来,此刻钟胖子八成是误解成林云是在讽刺他是副经理,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活生生把林云的好心当了驴肝肺。 “md,你盯着?你盯个屁,你盯着监理还天天在工地找事儿。” 我去,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一群监理和夏总听的了,连削带打把林云也捎带进去了。 我呸,林云心想,我tm的也是嘴贱,没事我起这好心干嘛,爱去不去,热死你个该死的胖子。 “嘿嘿嘿,钟经理我憋不住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边说边溜,借故尿遁,遇事不对,抓紧撤退。 几分钟后林云回来,现场不见钟胖子,估计十有八九是到地磅房吹空调去了,妈的,这钟胖子长这么胖怕不是食言而肥的吧。 一群人继续在这里煎熬,大家都在无话找话,本来就热,不聊会儿天,搁这里干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各找各的工作范围内接触的人聊天打屁,倒也能暂时缓解一下酷暑。 聊不多时,有人在喊起来了,是陈雷。 “来了,来了。” 陈雷这小子最先看见,大家都随着喊声往来路看去,远处一百多米左右的主线路基拐角处陆续的有车冒出来,打头领路的就是曾经理的专属座驾。 看着来车,林云只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去地磅房找钟胖子,哎,总不至于再让这鸟人抓到机会对自己打击报复不是。 等林云和钟胖子从地磅房回到拌和站靠路基这边,领头的车离一群人站立的地方大概就已经只剩最后十几二十米了,一共十几辆车,前边清一色的越野车,大众,三菱,丰田,猎豹都有,后边三辆车就有点奇怪了。 两辆警车中间护卫着一辆中巴车,看架势,肯定地区某位主要领导来了。 前边的车停好,所有下车的人都往中巴车走,应该各部门的都有,其中也包括曾经理和黄总监,像林云和钟胖子这种喽啰都只能在十几米开外远远的站着看向中巴车这个方向。 就像受磁铁吸引的铁屑,所有人都朝向这个方向,车上下来三个人,当先下来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白衬衫,黑皮鞋,裁剪得体的黑西裤,林云从气质判断,这人十有八九就是今天视察的主角了。 果不其然,后边下来两人,一个三十几岁秘书模样的人,应该就是领导的秘书,另一个看他和当先那个林云判断为地方主要领导的人轻声细语说话和其站立的位置,应该是陪同的某部门领导或分管某方面的次要领导,因为从他身上看不到那种主政一方的气度。 因为离得远,林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那个陪同领导和一把手说完话以后,左右张望好像在找谁。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找工程指挥部的指挥长。 指挥长林云见过,好像姓孙,叫什么林云就不得而知了,林云在工地上见过这人一两次,每次都是曾经理陪同,以曾经理的业务水平和急智,肯定是不会找下边的人问什么的,所以,除了开项目推进会时有过交流,项目部的人除了曾经理没人私下和指挥长交流过,毕竟级别在哪儿摆着的。 果然,这人见到了站在大约四五米远处的指挥长,招手叫过去,指挥长给两位领导说了几句,用手往林云几个最先站立的地方指,应该是要过来了。 有需求就有回应,而这种时候因为大家所有注意力和目光都在焦点中心的位置,见几人有移步的趋势,所有这个方向的人自动往两边闪开一条路来,大家都还是非常有觉悟的。 这种事情在工地上呆过的人都知道,像这种检查是要求每个人都去,但是能给领导汇报工作的人无非就指挥长,总监,项目经理几人。 其它人都是陪衬和点缀,不去不行,去了又没事,还不能随意走动和大声喧哗,静静的按级别分里外几层跟着走一圈完事儿。 拌和站昨天就接到停工待产的通知,没出料,所有搅拌车都靠边洗干净停放着,打扫冲洗完的硬化水泥地上,选宽处摆上了一些醒目的图像及文字的彩色展板,有项目简介,参与修建单位名称,施工单位简介和一张4x2米的项目全貌示意图。 这是要给领导汇报介绍总体项目情况特点及各节点进度情况的节奏,几人慢慢的从最外侧的展板开始,节奏不快不慢,孙指挥长为主要汇报人,偶尔插话配合的是曾经理,两人分立领导正前方靠左和靠右,一左一右的配合相当默契。 领导秘书和监理办黄总监在主要及次要领导后侧静静的跟着,一副随时等候垂询的样子。余下众人也分单位,分部门,按级别分内外层跟随着中央几人缓缓的移动。 这么热的天,这安全帽带着,还要系上带扣,没有比这个更受罪的了,林云这些喽啰因为等的时间太久,加上确实天气炎热,心里边都有点气鼓鼓的,估计暗骂腹诽的人还不在少数,反正腹诽嘛,谁知道呢。 等孙指挥长在最后的工程全貌图前汇报讲解完毕,大概总的花去了十几分钟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最后以主要领导为圆心大家半围着领导站定,主要领导开始讲话。 “我代表xxxxxxxxxxx在这里感谢参建单位的所有工作人员,是因为你们的共同努力才让xx高速项目得到了有序推进。 你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背井离乡到这里帮助我们搞建设,工作嘛,肯定有苦有累,也有困难。但有困难就要去克服困难,我也相信你们能克服困难。 刚才孙指挥长向我介绍了本项目的一些具体情况,也足以看出你们为此所付出的努力。 孙指挥长说,我们这个项目是绿色生态高速项目,建设理念是把xx高速轻轻的放在青山绿水之间,最大限度的不去破坏高速公路两旁的生态。 说实话,我很高兴,但我在高兴的同时,我也希望你们所有人能够说到做到,把xx高速项目建设成真正的绿色生态高速。谢谢大家,我的话讲完了。” 持续的掌声停止后,领导们向车上走去,别说,讲话虽然内容不怎么样,不煽情但也感觉不空洞,还算有那么点接地气。估计除了林云这么想,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这孙指挥长是个官儿迷,为人还不错,汇报也还算声情并茂。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官儿迷,大概不满足于交通局常务副职的岗位,希望去到更高的位置继续发光发热,毕竟人各有志。 有人志向远大,有人无欲无求,有人勇攀高峰,有人与世无争,一样米养百样人,官儿迷又这么样,只要做事的出发点和结果是好的,老百姓还是喜闻乐见的。 林云很清楚,xx高速公路项目,一开始就申报了国家级绿色生态高速,确实是高标准,严要求,主线以外没有一条施工便道,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修过高速的都知道,不占用红线以外一丁点土地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仅仅是利用现有的县乡道进行高速建设难度肯定是要大得多的,材料运输,大型机械设备进出场等等各方面都会受到限制。 就凭到目前为止做到了这一点,不管人家官儿迷的初衷是什么,完全是有资格感到骄傲的,况且此人还有一个特点,不贪。 前些年,林云在西南某省修高速是有所耳闻的,别说指挥部指挥长,就是下边的业主现场代表,一个项目结束就能在西南某省的省会城市至少买一套房。 而且那边还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项目一开始,每个标段都会给指挥部买一辆不低于五十万的越野车,注意是每个,无论是七个八个还是九个十个。 这些车到项目结束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可想而知,不贪的人是相对来说比较少见的。一般情况是只有贪多贪少的问题,而没有贪不贪的问题。 孙指挥长并没有随领导车队离开,而是和曾经理、黄总监把所有人再次召集到一起,通报了一个问题,关于指挥部下辖的某个标段有现场监理索贿被举报的问题,让大家后天到交通局会议室开会,到时候有反贪局的人参加。 孙指挥长所说的大家包括监理办全体,项目部所有部门负责人。 林云是竖着耳朵听完的通报,听完就觉得有点紧张,可不是嘛,这种破事沾上就脱不了干系,md,这下好了。 虽然听孙指挥长说话那口气,应该不是林云所在标段的监理被举报了,但是万一呢。 完事儿后黄总监一行回了监理办,曾经理领着孙指挥长带着钟胖子林云一干喽啰回了项目部。 回到项目部吃中午饭,林云餐桌上照旧是挨着陈莉坐的,这孙子,估计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有得选的话,都会选一个美女来行刑,彻底的没救了。 林云因为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几口扒拉完,回到宿舍就躺在床上一直在回忆送信封那天的事情,在想没有说什么有破绽的话,想得入神,连陈雷回来给他递烟都叫他好几声都没注意。 这件事项目部应该只有曾老板,陈莉,林云和司机小娄知道,曾老板有没有告诉其它人这个林云不知道,按理说是不会的,陈莉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告诉其它人,小娄呢说不准,不过他和林云一样,只能猜测,不知道信封里边是什么。剩下的就是两个监理了,这两人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这点林云是能确定。 虽然林云时不时的二杆子精神会发作,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敢大意,还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翻来覆去的在想细节问题。 这个法律上虽然行受贿同罪,但是仍然还是会区别对待的,尤其是像工地这种地方,像一般出现在官方通报中领导干部受贿行贿那种请托人的官方定性肯定是不会有的,工地这种性质的行贿和那个还是有巨大的区别,行贿受贿主体不同,性质也不同,一阵强行的自我安慰,林云稍微的安定了一下内心。 退一万步来说,完全可以推说自己并不知道信封里边是什么东西,就算自己能猜测到里边是什么东西,这个在法律上的定性也不能明确吧,自己完全就是个跑腿的,应该够不上专政机关打击处理的最低规格,就算事发,自己如实说出具体情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顶多受个警告处分或留置问话什么的。这时候林云可算想明白为什么信封是封口的,而且曾经理还嘱咐过让他不能拆开到底是为什么了。 林云想着想着就朦朦胧胧睡过去了,另一边曾经理和孙指挥长一回到项目部就进了项目部饭厅的其中一个包间,没有要任何人陪同,除了上菜的帮厨进去过以外,没人知道他们在里边交流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三章 通报的原因和处理决定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三章通报的原因和处理决定 一旦有了合适的利润,资本就变得胆大起来。 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用到。 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能铤而走险。 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于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于犯下任何罪行,甚至是冒绞首的危险。 ----卡尔.马克思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越来越多的人为金钱而焦虑,房子,车子,票子,子女教育,医疗甚至殡葬都在加深这种焦虑。 愿所有人对金钱不再焦虑,愿所有人不要钻进资本编织的金色囚笼,愿所有人还未忘记儿时的梦想,愿所有人还有余力去自由的追逐梦想。 ------------------------------------- 时间过的很快,想着第二天会去指挥部开会,林云在头天晚上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吃过晚饭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曾经理办公室汇报工作,有的事是必须解决的。 自从听到孙指挥长口头通报和开会通知的那个中午起,林云就深陷一种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像无头的苍蝇一样。 那半个下午加一天一夜,林云都是无精打采的,心事重重,白天上工地都很少主动找人搭话了。 包括同宿舍的师弟兼好友陈雷,工队老板等,甚至一些林云平常在工地上时常打招呼的技术工人都看出来林云有心事。md,你的二杆子精神呢。 时间是晚上七点十分,林云来到二楼曾老板办公室门外。深吸一口气,然后敲响了曾经理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 林云推开房门,进到了曾经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林云,有什么事情吗。” “曾总,我来找你汇报一下思想工作。” “过来,坐下说。” 此刻的曾经理正坐在办公桌对面靠窗的待客用沙发上摆弄手机,听得林云说话,就招呼林云过来坐,并按下了茶几上电热水壶的加热开关。 “曾经理,我想问一下孙指挥长通报的那个事情是不是发生我们标。” 曾老板办公室的接待区是由一长两短的三个沙发组成,中间位置放置一个木制的茶几,此刻曾老板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林云在曾老板的招呼下坐到了曾老板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茶几。 “不是我们标,是路基第四标,那边的另一个监理办现场监理员向下边的工队老板索贿,因为要求数额较大而工队老板未明确答复,这个现场监理员就到工地以质量不合格为原因恶意刁难这个工队,导致工队多个工点无法正常开展工作,所以被举报了。” 也许是看出了林云的顾虑,曾老板给林云泡了一杯茶,然后很耐心的在给林云说这个事情的始末。 因为林云所在的整个高速项目前期路基总共六个标段,每个监理办范围内有三个路基标段,这个事情是出在第四标段,也就是另一个监理办的管辖范围。 这个现场监理员呢也是刚来不久,听说才过来十几天,这鸟人去向下边工队老板借钱,一张口就是五千,然后工队老板说没有现金,第二天这个现场监理员就去工队干活的几个工点找毛病,吹毛求疵的不准浇筑混凝土。 这孙子也忒坏了,你说不准浇筑混凝土吧,人家可以不浇筑呀,按你的要求整改就完了,他让人家已经开始浇筑的混凝土停下来。这是监理从业人员和施工人员的大忌,因为有的结构物是必须一次成型的。 好死不死呢,人家其中一个工点是桥梁的桩基,也就是泥浆护壁回转钻孔灌注桩,这个桩基和房建的挖孔桩是差不多的。 但是施工工艺呢和房建的挖孔桩有很大区别,因为桩基的深度较深,回转钻孔是利用冲。击。锤反复冲击,把桩基底部的岩石砸碎,成粉末状,并利用底部灌水的方式把底部的岩石粉末和水混合成泥浆翻涌上来,如此循环往复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加深桩基的深度。 用冲。击。锤砸岩石肯定就会有震动,为了保护洞壁防止洞壁垮塌呢,这个桩基里边就全是粘稠的侧压力很大的泥浆。 像这桩基在到达设计深度后,会用水管采取直插底部用具备一定压力的灌水方式把最底部的一些细碎的沉积物全部翻涌起来,这就是工地上所说的清孔了。 清孔完成以后,监理人员会来进行桩基深度检测和底部沉渣检测。 检测合格以后,会把长达三十几米,四十几米甚至达到五十米的已经预先制作好的圆筒状钢筋笼吊装下去,这个钢筋笼的长度一般是要略长于孔深的。 吊装钢筋笼的过程也是现场施工技术人员和监理人员全程监督和留取影像资料的。 然后就是浇筑混凝土了,这个浇筑前还必须有监理单位试验人员和项目部试验人员测取洞内的泥浆稠度,过大过小都不行。 泥浆比重大压力就大,压力过大混凝土从导管下不去容易导致堵管,泥浆比重过小压力变小,容易造成桩基孔壁坍塌。所以工地上一切都是数据控制的,一切都是有据可依的,并非外界所想的胡乱施工和任意摆布。 因为这种混凝土浇筑是采取导管自上而下插到桩基底部的模式再自下而上的浇筑,混凝土顺着导管到达底部,一点点的把泥浆和无法排除的剩余沉渣往孔桩洞口顶出来,直至最后完成,这个过程是不能停顿太长时间的,必须在混凝土的初凝时间之内完成,因为一旦混凝土凝固就会造成导管拔不出来和断桩的情况。 一旦出现以上两种情况呢,只能把这个桩基做不合格处理,钢筋和混凝土报废不说,还得在原位置把报废的钢筋和混凝土重新掏出来,你可以想象一下,这里边有混凝土和钢筋,再重新打孔那个场面。 所以这个浇筑过程是必须快速高效的,相关的施工人员和监理人员是必须全程监督整个过程的。 而这个现场监理员呢太tm的坏了,人家浇筑一半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人家停下来,这是非常明显的索贿不成打击报复。 傻子都知道这个浇筑过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废了。 工人们不像项目部管理人员那样做事情有很多顾虑,这伙人领头的在现场直接就按项目监督公示牌上的业主代表电话打了过去反映这个事情,并问指挥部的人管不管这个事情,如果不管就要自己处理,话里边的意思就是要揍这个监理员。 然后指挥长知道了这个事情,因为这个事情的复杂性,指挥长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就近巡视的业主现场代表过去处理。然后分别给项目部和监理办打了电话,一是自查双方人员行贿受贿的情况,二是要求监理办立即清退相关人员。 然后指挥部就开会讨论了这个事情,第一时间就决定召集所有监理人员及项目部相关人员到指挥部开通报会,再让反贪局的工作人员过来做一下预防职务犯罪教育和宣讲非国家公职人员行贿受贿案例。 这就是全部事情的始末了,林云听完也是内心大定,这可跟老子没关系呀。 “还有一个事情,因为我们标这段时间工点多的原因,加上这段时间晚上加班浇筑混凝土很多,监理办决定过几天派两个驻项目部监理人员过来,原本我想这个事情是交给张主任负责安排住宿的,我想了一下这个事情还是你来安排好一些。” “好的。” 林云听到曾老板说的通报事件的始末,心头一块石头也是终于落地,长舒了一口气,再听到后面的安排赶紧答应了下来。 “具体细节问题你去和张主任商量,该买的,该配备的生活用品和被褥凉席抓紧时间买回来,下周就会过来了。” “嗯,好的。” “还有什么事情没?没有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有了,曾经理你也早点休息。” 林云从曾经理办公室出来,时间才过去二十几分钟,一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四十,就去了楼道另一边的综合办,一看张主任不在,就羊少超的女朋友在,问了一下张萍的去向就没再逗留。 回到楼下工程科办公室,小伙子们和小姑娘张月都在,各自在写着自己分管工段工点的质检资料,罗兵依然在电脑前埋头苦干。 其实做为一个工程技术人员,除非有因公因私的各种原因外出或晚上工地加班全程监督指导之外,其它人吃完晚饭几乎都要在办公室工作到晚上九点到十点,个别的会工作到十一点,也不排除个别特殊时候的更晚或者通宵达旦。有人干事肯定就有人摸鱼,这是千古不变的。 白天上班,晚上处理内业,这是施工技术人员的常态,工人超出8小时工作时间以后是算加班的,工资有的按基数的一点五倍,有的按基数的两倍计算。 结果就是工人晚上算加班,有加班工资,而项目部管理人员晚上不算加班,没有加班工资。好,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书归正传,人真的是低级无趣的动物,一旦自己的心理包袱放下,就会去追求一些恶趣的东西来娱乐自己狭隘的内心。 林云用活跃气氛和放松大家的理由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然后开始酝酿给办公室所有人下套。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谁能答出来,九点半我请所有人吃干拌面,卤蛋大肉随便加。” “你问” “赶紧问” “云哥,你是不是钱烧得慌,你这面是请定了。” “……” 所有人都很踊跃,包括小姑娘张月,罗兵还是在电脑前埋头苦干,这货简直就是一块毫无生趣的陕西蓝田玉,虽然是个人才,而且这玉还挺贵,不过玉是死的呀。 “你们听好了啊,我要开始问了。” “别废话,赶紧问。” “快说吧,你是不是想反悔了?” 林云故意停顿了一下,引来众人的一片声讨,哼哼,年轻人都对自己的智商深信不疑。 “好吧,我开始了,注意先听好规则,我问完问题可以抢答,答对的不用掏钱,答错的和答不出来的掏钱,公平吧。” “羊和狗赛跑,请猪做裁判,请问最后谁赢了。” 让你们狂,让你们嘚瑟,林半仙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来自现实社会的毒打。 “肯定狗赢嘛,羊哪里能有狗快。” 这是非明显性雄性九头鸟彭鹏,林云暗暗的记下来,这是第一个掉进陷阱的。 “肯定羊赢,羊的肉好吃。” 这小姑娘张月脑回路够清新的,也对,看来是个吃货,又一个阵亡。 “狗赢,我们老家离内蒙古很近,有草原,牧羊犬不但跑得快还能圈羊。” 傻大黑粗混凝土块状的东北人汪飞回答得有理有据,然并卵,第三个。 “不对,肯定是猪赢,裁判可以吹黑哨,为什么不能判定自己赢。” 怪不得人家说江苏人聪明呢,满脸大米的来自鱼米之乡的张浩同志怀着对某些竞技体育黑哨的愤慨,说出了自己的答案,看来这货还是经历过一些来自现实社会的毒打呀,嗯,第四个。 剩下的测量专精北方佬羊少超还在思索,林云回头看向罗兵。 “罗兵,你说哪个会赢。” “你就说让我出多少钱吧。”然后继续埋头和电脑斗争。 我去,这小子回答够光棍儿,去球,果然是索然无味的人生呀。 “超,你兵哥可是直接出钱了啊,你最后一个,就算你没答上来啊。” 林云给羊少超定了性,然后慢条斯理的说着答案。 “羊和狗赛跑嘛,猪是裁判,问谁会赢?谁回答谁不就是猪裁判咯。好吧,你们凑钱吧,一会儿九点你们谁会开车的去司机班拿车钥匙,记住我要大份加牛羊肉混合。哈哈” 一阵我去声中,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凑钱,小伙子们工资都不是太高,扣掉五险一金,没多少了,况且这工资还没有女性每月一次的大姨妈准时。 虽是项目部包吃住,但是抽烟加日常开销没剩几个钱了,几个人你十块我十块的在凑钱,张月这小姑娘掏了十七块,也是老实人呀。 结果最后到罗兵,这小子摸了一张一百的,说了一句我请客就继续埋头苦干去了。 这小子,林云摇头苦笑,这小子人能干且话不多,也没结婚,也没对象,就不知道节省点花钱,你这样搞很容易找不到老婆的,林云在心里已经把罗兵标记为了婚姻困难户,婚姻这个东西是没有低保可以吃的,傻蛋,啥时候能开窍呀,哎。 “今天你兵哥请,明天晚上算我的。” 办公室一阵欢呼,可见工程人的快乐是多么简单。md,林云就喜欢看这群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做事情的时候时间都过得飞快。 下班,吃面,各自回宿舍洗漱睡觉。 林云回到宿舍,空调和灯是开着的,好基友陈雷人却不在宿舍,我去,难道是下午上工地忘记关了吗,这要让张主任知道肯定免不了被数落一顿。 项目上遇到这种浪费行为一般都是提醒为主,并不会扣钱,还算比较人性化,这些本来就应该全靠个人素质和自觉性。 林云拿着洗漱用品去了洗澡间,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陈雷在宿舍侧边和围墙的空地上走来走去的打电话,听那时不时爽朗的笑声和语气,md,肯定是异性,我去,这孙子这么快就从被张萍打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果然单身男人都一样,结构简单的单细胞。 不去管他,睡觉。 林云玩着手机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陈雷是几点回来的宿舍。 第二天,交通局三楼百人大会议室,林云一行去了两辆车合计六人加两个司机,曾经理,钟胖子,副总工李波,试验室陈华勇和陈雷,工程科林云,司机小罗和小娄留在车上等候。 本来罗兵也是按要求必须去的,不知道他怎么和曾经理说的,然后曾经理同意他不用去。这种事要放林云身上肯定不敢去请假,看来踏实肯干的人总是有点小特权的。 等林云他们到达会议室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两个监理办的人最积极,应该是该来的全部到齐了,各有二十几人,每人带着本子和笔,一个一个规规矩矩的坐得整整齐齐的,把会议室一侧坐席差不多填满了。 这会议室安排的座位有点耐人寻味呀,分了左右两边,施工单位集体坐右侧,监理单位集体坐左侧。 施工单位这一侧因为工地上还有工作,来的人不是太整齐,六个标段大部分都只来了六七人,其中第六标段只来了四个人,所以施工单位这边只有三十几人,监理单位那边四五十人。 第六标段来的四个人林云都认识,每个月轮流到各标段开监理例会的时候林云注意过,这是集团公司另一个分公司的,从属一样,自然会留意。 他们带队总工是个女的,项目经理都没来,也是醉了,林云对这个总工是有点印象的,姓朱还是姓苏,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身材保持得不错,脸上透着女强人的精明强干,然后相貌不错,美丽的女人不分年龄段,只有小男生才会去在意岁数的问题。 混工地第十条:千万不要小看工地上吃技术饭的女人。划重点 工地是个讲实干的地方,本来女人就非常少,其中能吃技术饭的就更少,能在工地上吃技术饭,并且能在和一帮男人的竞争中混到大项目的总工,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这是常识,虽然有人会刻意去无视,不过通常都是以打脸收场。 这个不知道是朱总还是苏总的女人,以前也在林云这个分公司,还和曾经理搭档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调走了。 最后在林云他们进入会议室依次在施工单位这一侧落座后,又陆续进来了几个不知道那个标段的施工单位人员,因为他们坐在林云这一侧。 负责接待和安排的交通局的两个小男生,一个小女生陆续的给每个座位发了一瓶矿泉水,大家都还客气非常,除了那种特别不开眼的,大部分都在拿到矿泉水以后点点头,并轻声说上一声谢谢,这是礼仪,是尊重,必须时刻谨记。 主席台坐席上都摆上了带着单位职务和姓名这些不同信息的牌子,不多时,在孙指挥长的带领下主席台几人就鱼贯的进入了会场,每个人都拿着本子和笔,孙指挥长手里还多了一份文件。 孙指挥长坐在中间,监理办坐席这一侧正对的主席台安排的是反贪局两位同志,而指挥长的另一侧是三位经常到工地的业主代表,其中就有和林云一起去当防汛预备队的王主任。 这坐席排得针对性很强呀,对监理办来说是十足的鸿门“会”呀。 果然是有针对性的,因为孙指挥长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表明了主题。 “同志们,今天把所有项目参建单位的主要人员召集过来呢,主要是两个事情,第一是要通报一个事情。第二是我今天邀请了反贪局的工作人员过来给大家宣讲预防职务犯罪以及讲解非国家工作人员的行贿受贿案例。” “接下来,我要通报的事情呢,是我们项目上有监理人员以借钱为借口向工队索贿不成,进而到施工现场故意刁难施工人员的事情,对涉及人员的处理结果已经有了,我读一下。” “xx高速项目总监办现场监理人员xxx,被人实名举报向他人索取贿赂未遂,责令xx高速项目总监办立即清退xxx出场,xxx建设工程管理有限公司对xxx做开除处理,如有其它待查犯罪事实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另将其纳入行业黑名单,终生禁入。” “xx高速项目总监办专业监理工程师xxx,在该起事件中负有主要直接领导责任,其个人监理工程师失信扣分记十分。责令其所在企业另行处理,并立即调离。” “xx高速项目总监办总监理工程师xxx,在该起事件中负有次要间接领导责任,其个人监理工程师失信扣分记五分。责令其所在企业另行处理,并立即调离。” “xxx建设工程管理有限公司在事件中负有管理及教育责任,全省交通系统通报批评。其企业信用评价扣分记一分。” “xxx路桥建设工程有限责任公司xx高速公路项目工程tj4项目经理部,立即开始内部自查自纠,并形成自查自纠书面结果,交指挥部备案,坚决杜绝和查处一切行贿受贿行为。” “所有参建监理单位及施工单位在一周内自行开展一次针对性强的全体人员廉政教育,并必须有指挥部驻现场代表参与,形成会议记录,附影像资料交指挥部备案。” 第十四章 开会什么的并不耽误聊天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四章开会什么的并不耽误聊天 规则之所以成为规则,是因为遵守它从广义上最终会使我们群体受益。 欲望呢,人们面对任何一切事物的时候出现的自我意识就叫着欲望,由人的本性产生的想达到的目的。 欲望有好有坏,欣赏,破坏,占有,忍耐,繁衍,存活……等等一切能用来定义生命体的词句都能解读出欲望,所有生命体的本能就是最基础的欲望。 规则有天然存在的,这些天然的规则都统称为现象。 规则有一部分是人为制定出来的,而制定这部分规则的本意就是为了控制一些不好的,容易对群体造成损害的不良欲望。 而它本身也包含了希望借此规范群体的行为,以及鼓励群体从符合普世价值观的角度去达成个人欲望的意愿,所以它仍然是属于普世价值观的群体欲望,并统归于欲望的范畴,但实际上它却脱离了基础欲望的本质,不再是本能,所以这是人与其它低等生命体的区别。 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以挑战权威,因为权威仅仅是权威,权威是个体的体现,前提是你积累了足够的本钱和实力。 但任何人都绝不能去违反和破坏根据普世价值观制定并绝大多数人遵守的规则,因为它往往会带来一个你无法承受的后果。 破坏规则和游走在规则边缘的人可能成为暂时的赢家,但终究逃不开群体愿望的反制,这里有破坏者无法理解的规则力量,代代相传直至今日,任何敢于藐视和践踏者都将最终跪拜在规则的面前痛哭流涕。 规则是践踏者和藐视玩弄者最终催命的屠刀!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这就是规则,这就是群体愿望的具现,谁敢说这是错的? ------------------------------------- 书接上回。 其实林云听到上边孙指挥长在读通报文件的时候,心里边多少是带着一点不安和侥幸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点不安最终被侥幸赶到心里边的哪个犄角旮旯再也没有冒头的打算。 就从这厮已经开始在悄悄的摸出手机准备聊微信就能看出他现在的心态,事不关己何乐而不为tmd高高挂起呢。 “马医生,在干嘛呢。” “在给病人写检查报告。” “写检查报告都能这么快回消息,骗谁呢。” “有一个字不会写,在微信聊天框里边正打着呢,你的消息就来了。” “你们不是都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吗,反正别人看不懂,你随便写一个谁知道呢。” “那是开处方的医生,不要把我们超声科的和他们那些人混为一谈。” “有区别吗……” 林云时不时的和美女聊天,时不时的听那么几句。孙指挥长的通告早就念完了,现在是反贪局的其中一位同志在讲解职务犯罪的预防。 “……职务犯罪最大的特点就是具有超强的隐蔽性,因为犯罪主体大多是一个以上或多个复数,因为有共同的诉求和源源不断的利益交换和输出,而相互之间会隐瞒、掩护、包庇甚至利用职权和漏洞转移销毁证据,当然,他们形成的松散利益团体往往是不稳固的。 随着这个松散利益团体的胃口越来越大及一些偶然性的突发事件,往往以窝案的形势被披露在公众的视野中,最终逃不开法律的制裁。 从辩证法的角度去理解,所有的偶然都具有其必然性,事物的量变最终会引起质变……” 这个主讲的反贪局职务犯罪预防科沈主任,深入浅出讲得非常生动详细,具有相当扎实的理论知识,尤其是从辩证的角度去解释偶然性和必然性这段,林云听得是暗自点头。 但并不影响他继续用藏在桌子下边的手机聊微信,这段时间林云和马医生聊得是越来越热络,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虽然前两天因为林云自身的原因没有主动找马医生聊天,但这些统统都在这个知性女人的理解中变成了林大代科长为了工作忙碌奋斗的光辉形象。 女人都是善于理解男人的,而又有个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你必须能满足她所有的幻想,其余部分她会自行脑补,对,幻想! 并对你在她心中的形象往好的方面进行不间断的修改和补充,直到她心目中的你变得完美无缺。 这是女人最大的优点,也终将会成为女人致命的破绽和死穴,这是上帝为所有好男人留的后门,却往往造就了渣男的轻车熟路,因为好男人往往还在大门口徘徊犹豫的时候,渣男早就已经熟门熟路的的从后门捷足先登了。 林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渣男,但也并非不得其门而入的好男人,每个人都习惯自诩正义,并最终为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云不需要找这种借口,因为他是二杆子,因为他是单身,他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让他的情感得到释放,他是一个各方面一切正常的现阶段单身男人,他需要让充满钢筋混凝土和泥土石块的灰色生活偶尔的变得多彩和明亮,最好再加点暧昧的粉色。 他终究只是一个三十出头混在工地的年轻人,并不具备中年人的淡薄和老道,血气方刚才是他的本色,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要想办法约见马医生的原因。 是原因,绝不是理由,二杆子从来不需要那劳什子自我安慰的终极产物。 “你看哪天方便,我请你吃饭,我想见见超声科的白衣天使是什么样的。” 良久才等来的回复只有短短两个字。 “干嘛。” “我想看看白衣天使是不是真的有翅膀。” “你没去过医院吗?” 还真是,林云除了一年一度的体检会去医院以外,成年以后几乎就没怎么去医院,感冒了都是自己买点药吃吃或者随便找个乡村医生配点药完事,因为所有的高速项目工地无一例外的在乡村,你见过一条穿城而过的新建高速吗? 有路就会迎来发展,但修路时都是尘土飞扬,满目荒凉。 路是连通城市的经济桥梁,虽然路本身就包含了桥梁。 通往别人家的路条条通畅,通往自家的路除了漫长还是漫长。 “我准备修一座桥……” “你不是正在修吗?” “这座桥我修好了才能告诉你,等一下再聊,我还在开会。” 远远的看见了门,正虚掩着,但林云并没有走上前去查看究竟,这是专属他的门,别人不得其门而入。 主席台换了人在发言了,林云决定不再聊天,认真听讲,主席台上正在讲解案例的是反贪局职务犯罪预防科的一位女同志,面前放的牌子上只有单位和姓名没有职务。 谁说当官的就没有美女,你过来,嗯,我就是问问你,这是什么? 女同志姓张,叫张锐,张是中国的一个大性,非常普遍。 而这个人的五官却极有特点,五官任何一处都算不上精致,凑在一起偏偏就能让人赏心悦目却又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特质,想盯着多看两眼,却在看到她不经意的扫过来的眼光时,都会下意识的避开。 不提前做好心理建设,根本不敢轻易触其锋芒,果然是锐不可当,不愧是专政机关的工作人员,专克一切的心虚怪梦者。 虽然是坐着的,仍然能看出来大致的身材轮廓,匀称的身体包裹在严肃的制式服装中并不显得刻板,个子应该在160公分左右吧,进来的时候作为主席台唯一的女同志林云注意过的。 大约年龄也是三十上下,齐脖短发,丹凤眼,林云为什么会观察得这么仔细并丢下手机听她讲解非国家公务人员行贿受贿案例呢? 原因无非是以下两点。 一是想仔细的了解一下这些案例的特点好比照自己送信封的行为到底该怎么定性。 二呢,这个女的模样和气质让他想起了遥远的记忆中一个尘封已久的影子,遥远而模糊,但始终在那里飘着。 “……那么,如何认定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受贿行贿行为呢, 第一: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中,只要是本人为了谋取不正当的利益而给予非国家工作人员财务,数额较大的就已经构成犯罪。 第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中,非法收受他人财务不单指他人的行贿行为,其在经济往来中如果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和影响,违反国家规定收受各种名义的回扣、手续费等归个人所有或以个人名义消费,也构成本罪。 第三: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中的数额较大,数额巨大认定标准为一般受贿罪数额标准的两倍。所以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数额在六万以下是不构成犯罪的。 但是根据国家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中又同时规定,受贿人有受贿前科,拒不交代受贿赃款或者造成了恶劣影响等其它后果的,即使没有达到数额较大的标准也是构成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的。请在座各位一定要记牢,这个是累计金额。……” 反贪局职务犯罪预防科张锐同志不算悦耳但是相当响亮的声音在会议室响彻全场,全场是鸦雀无声,一群监理人员就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坐得端端正正的大气都不敢喘,有些人可能已经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算账了,某年某月,某地,某人……加起来,1,2,3,4,5……还好,还好,不达标,哈哈。 一种小学时写记叙文的既视感,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林云倒是看上这帮监理的笑话了,丝毫没有自己刚才也在竖着耳朵捕捉关键信息的觉悟。 笑是不能笑的,笑话嘛是倒是可以看看的。 林云有那么一秒钟很想掏出手机来百度一下自己那种事情的定性。 又怕在手机上留下痕迹,想想还是算了,西方国家的警察都这么办案的,md,说好的民。主。自。由和灯塔呢,那你保留那么多专政机关来干嘛,还所有专政人员都拥有自由开火的权利,可见谎言都是不攻自破的。 听第一句的时候林云就已经搞明白了,根本就不关自己鸟屁事,人家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犯罪主体是本人,犯罪动机是为了本人谋取不正当利益。 退一万步来讲,今后就是追查起来,也就是一个如实相告的必要义务,往大了说也不过是必须按规定配合相关部门和机关查证而已。还有一个数额较大的认定,这个是关键,圈起来要考的,无论行贿受贿都同样重要。 “接下来我给大家讲解几个最近几年在本省市洲县等地方发生的本类型案例,第一个案例也是一条高速项目,而这条高速项目我相信大家等一会听到名字就会知道,这条高速就是连接你们目前在建的这条高速的……” 既然林云已经听明白了,那就没有继续听的必要了。管他呢,问起来自然如实相告,不问嘛,哼哼,铁定是会烂在肚子里边的。 谁也不是傻子,不会自找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自己今后还混不混了,饭碗还是要端端好滴。 二杆子的脑回路真的和大部分的人不一样 人不知道自己有错,蛇不知道自己有毒,这是世间最真实的写照。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觉悟林半仙多少还有那么一丢丢。 “你下班回家自己做饭吗。” “一个人,懒得做。” 这就是林半仙和马医生心有灵犀的心照不宣了。 虽然林云一直都猜测马医生是单身,但是猜测和实际有的时候会有偏差,林云拿出了工程人讲究实效和善于分析的所有劲头,在对方这句答复之后才终于确定对方的单身身份,不然呢,要不单身能躺到床上半夜听你的废话连篇还对你狗屁不通的打油诗惊叹连连。 自己有多少斤两林云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自己肚子里边的那点墨水估计还没这些年干工程吃的灰尘多,这是铁定的。 人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时,时间过得飞快。 人全心全意的摸鱼时,同理可证。 本来感觉应该冗长的通报会和廉政教育在林云的全心全意摸鱼过程中很快就结束了。要说收获肯定有,毕竟还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认真听了的。 回去得买点相关的法律法规的书来充实一下,不为别的,自我保护而已,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要做到心中有数,嗯,对的,林云现在脑子里边就是这个念头。 “觅食中,请勿打扰。” “我也快吃饭了,一会聊。” 林云跨出交通局大楼就把买相关法律法规书籍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二杆子三分钟的热情委实伤不起。 在曾经理的带领下,林云一干喽啰紧跟着下了楼,和主管自己标段的监理办众人打过招呼以后,各自分单位开始了觅食。 吃完饭回到项目部还不到下午一点半,抓紧时间睡一会还是有必要的,林云回到宿舍。 推门而入,我去,冷,这孙子空调开得太低,林云赶忙开了一个响应国家提倡的节约能源的标准温度。 再一看,md,陈雷这孙子毯子半搭在身上,一只脚吊在半空中,随着呼噜声晃荡,那呼噜是打得呜呜的。 见陈雷脚吊在半空,无限接近地面的这么晃荡,学雷锋榜样林云同志用自己的右脚把陈雷的脚勾起来,对,就是像勾足球的那个动作,脚腕儿一翻,走你,很潇洒的就把陈雷的脚甩上单人床了。 工程人的床都很小,清一色的都是单人床。大床?绝大部分领导也只睡不超过一米五的。 项目部待遇相对工人而言算不错的了,洗澡方便,而且还有空调,不是一翻身就唧唧嘎嘎带响且带着摇晃震动全自动不定时按摩功能的九十厘米上下铺就不错了,知足吧。 陈雷没醒,但是翻了一个身,不再打呼噜,这倒是让林云有点始料未及,这些天,林云早就知道了陈雷躺下必打鼾的习惯,早就习以为常了,要是突然听不到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睡不着?这是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带着这种好奇,林云进去了梦乡。 对于工程人来说,午睡都是一种帝王级的至尊享受,只要你有这个习惯,让你戒掉这个习惯给个皇帝都不干,再说皇帝多操劳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有一辈子的午睡香?确实香! md,不想和杠精说话,当了皇帝谁敢让自己不睡午觉就杀谁?假设好吗?假设!!! 所有的习惯性主观杠精驾鹤西去的时候都应该下拔舌地狱,那么问题来了,拔舌地狱是第几层? 阿弥陀佛,诅咒他人下拔舌地狱也是口舌罪过的一种呀!某愿多下一层承受更大的罪过和千年煎熬也不愿意和杠精关在一层!绝不!!! 书归正传。 时间:下午三点五十 地点:王家庄天桥工点 人物:工程科林云、彭鹏还有一个项目部试验室的实习生外加一干桩基钻孔的工人。 事件:等待项目监理人员到工地检测已经完成打孔工作的桩基并记录相关原始数据。 这个桩基呢,也是泥浆护壁回转钻孔桩的,就是前边提到的那一种。 林云早就已经用测绳量好了,从桩基底部到护筒顶部,一根50米的测绳顶端栓上一根已经标记好长度并裁切好的钢筋,一般是30-50cm,一般取整数,然后把測绳一点一点的放下去。 这个测绳外边卖工程用品的五金店大多都有得卖,工程人员必备测量工具之一。 检测过程非常简单,到底了以后钢筋会缓慢的倒下去,然后用手提测绳,因为冲**的锤头有一定的波浪起伏,所以工人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都会多向下钻那么二三十公分,以抵消因为锤头不平以及量取方法不科学造成的桩基底部某些部位长度不够。 这个时候,你就可以用一张干净的纸擦掉测绳上边混上的泥浆,再拉到桩基顶部的钢护筒边缘,这时候的数据如果大于设计的桩基深度,那么恭喜你,合格了,可以进入下一道工序。 这个底部沉渣的检测方法呢,也简单,做完上一个检测,你再上下提动测绳,保持让钢筋直立然后快速的去撞击桩基底部,如果有迟滞感和钢筋向下的进入感,那就是铁定有沉渣了。 沉渣的厚度呢,也是可以量取的,这里就不详细说了,这个就必须靠经验和手上的感觉了。 好吧,话说一半,其后必断! 鉴于断后这事儿太大,还是说完,免得今后被某人埋怨。 这个确实是靠手上的感觉和经验,因为先前提测绳讲到的钢筋向下的迟滞感和进入感,你反复提几下,因为钢筋进入沉渣会有一个明显的但是稍纵即逝的停顿,这个时候抓测绳的就必须抓牢测绳,由另一个人去看实际数据。 用最开始的数据和这个数据做减法,得出的结果就是桩基底部沉渣的厚度。 林云抽着工人递的烟,指派试验室的实习生去买水,让彭鹏在外边等着监理,自己一个躲在离桩基位置十几米远的一颗歪脖子树下,安全帽翻过来是最好的凳子,不服来辩。 心里在腹诽,md,这么热的天,这帮天杀的监理咋还没来呢。 世人都是天杀的,因为偶然的必然性。 这是天道,也是规则。只有万事不移的现象才是真正的规则。 第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卷 第十五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年轻人必定要学的两个人,一个是商鞅,一个是王阳明。 “商鞅变法”是我华夏有文字记载以来的第一次完全体的国家层面的社会大变革,秦国从最穷最落后的西部低等公国一跃成为战国第一大强国。 其后数代秦始皇扫灭六合,统一中国,所借何力?就是靠商鞅变法凝聚的强大综合国力! 商鞅变法为华夏之大一统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其具有毫无疑问的历史地位。近些年一些所谓的公知很喜欢去攻击商鞅,说商君书为天下第一厚黑禁书,实在是荒谬至极。 禁书?禁了吗? 不良公知们尤其是对商君书的“弱民”篇,更是像疯狗一样的紧咬不放,这里边的“民弱国强”说的是国家引导老百姓为了统一的发展思路,统一的国家战略目标努力去使得国家强盛的意思,是凝聚并整合国力的意思,并非像公知们恶意解读的蹂躏百姓。 就好像白话文里边的强人不能单纯的理解为强大的人,多数都是用来代指拦路劫道的强盗一样。 开玩笑,国家层面要是没有统一的思想,统一的目标,等着别人杀上门来吗? 儒家骂商鞅骂了几千年还不解气,现在的公知又拿西方那套自。由。民。主来说事,这种借尸还魂的把戏,真的是够了。 战国时天下卑秦不与会盟和今日这国际形势是何等的相似,不凝聚国家和人民的力量如何能战而胜之? 昔日的列强们今日仍然四面围堵,口必称制裁,是什么样的偏见让他们如此的傲慢? 伟人说落后就要挨打! 这是真理,醒醒吧,那些高喊民。主。自。由的强盗仍然还在我们的家门口徘徊不去,我华夏一族近代的百年屈辱中何曾有一丝一毫的民。主。自。由可言!!!昔日的列强们亡我之心不死! 篇幅有限,王阳明明天再讲。 ------------------------------------- 买水的小伙子姗姗来迟,监理办的监理仍然未到。 喝着小伙子送到面前的冰镇冰红茶,就着歪脖子树的树荫,如果不是这头顶上的太阳依然毒辣,这样的小日子还是能过的。 “云哥,抽烟。” 试验室的实习生小伙子递过来一根烟,并给林云点着了。 孺子可教也,林云现在特别有一种地主老财带着长工巡视土地看到成片的小麦又或者是看到稻田里金灿灿的稻穗随风翻飞的感觉,丰收女神笑吟吟的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有人使唤和压榨是最快乐的事情,但是快乐也有一个最大的特性,不持久。 林云抽着烟,正享受呢,却不经意间扫到远处路基上过来了一辆捷达车,好像就是监理办四辆跑工地的车其中一辆。 md,终于来了,林云站起来,随手把坐得稍微有一点变形的安全帽扣在头上,丝毫没有去管安全帽顶上的泥土。 还没等小伙子反应过来,林云几步从歪脖子树下窜出来,来到了需要检测的桩基旁边。 小伙子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也跟着小跑过来。 “小伙子,去把测泥浆的比重计那一套东西从电瓶车上拿下来。” “好的,云哥。” 小伙子屁颠儿屁颠儿的去了,菜鸟听话对双方都好,又少吃苦头,又学东西。 对,少吃苦头,不是不吃,是少吃,因为像林云这样的老鸟的恶趣是不间歇发作的。 而老鸟对老鸟都有了防备之心,所以整起来往往不能称心如意,而新人并没有多少戒备之心,是最好的实践材料。 当小伙子拿着泥浆比重计及几个配套检测的劳什子来到桩基旁边的时候,监理刚刚到达桩基旁。 “哟,卿工,你亲自带队过来呀。” 过来的是专监卿工,监理员刘美丽和一个姓段的小伙子。卿工不抽烟,林云给其它两个现场监理员把烟递上并点上,你还别说这服务态度真有点常务副监理员的架势。 彭鹏这小伙子还能接受这种双方地位上的不对等,试验室新来那个小伙子估计心理建设没做好,反正对监理多少有点不太那么热情,看来果然是缺少现实社会的毒打呀。 这小伙子也可能是听监理的风言风语听太多,年轻人大多都自以为自己是刚正不阿的,不屑于阿谀奉承的。 林云叫他去把买的多余的饮料拿过来也不是太积极,慢腾腾的去了。 其实很多时候工地上的工作岗位都是可以互换的,这个工地做做监理,下个工地做做施工,都是出门在外讨生活,只要内心能守着一个合适的尺度,大家都能很愉快的相互配合工作及相处的。各自有各自的制度,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方式和个人操守,只要不偏离太多,一切都是心照不宣和互有默契。 “小林,这个桩基的编号是多少?” “王家庄天桥2-1桩基,设计孔深是29米,桩径两米,摩擦桩。” “自检合格的吧。” “没问题,自检实测孔深是29.25,护筒顶标高打孔之前也是测量专监确认过的。” “吕工复测过的呀,我打电话问他一下。” 卿工去一旁给测量专监打电话去了,彭鹏和实习生小伙在两个现场监理的监督下把孔深、沉渣厚度、及泥浆比重检测完毕以后,卿工给测量专监的电话也确认过护筒顶标高数据了。 一切正常,符合设计要求。 试验室小伙去收拾测量和试验工具去了,彭鹏从文件夹翻到王家庄天桥2-1桩基《回转桩钻孔记录表》和《桩基终孔验收记录表》让卿工签字。 接下来就是吊装钢筋笼了,因为王家庄天桥离项目部集中钢筋加工厂非常近,直线距离也不过四五百米。 因为钢筋笼在桩基成孔时还未给林云打电话时就已经吊装上了运输平板车,现在只需要运过来,直接吊装就可以了,林云给桥梁队老王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把钢筋笼运过来,这边可以进行吊装了。 当然了,这个吊装的过程是必须在监理检测钢筋笼各项指标合格后才能进行的。 趁转运钢筋从加工厂到工点这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林云和卿工几个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而这个聊天过程中卿工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个事情。 一听到这个事情让林云觉得必须重视,卿工说的这个小道消息呢,也就是通报会上出现监理员索贿的这个总监办和被索贿的这个第四标段发生了一个插曲,不是小插曲,有点大! j1监理办在最近两天的例行检查中发现了第四标段的钢筋购买台账和实际库存数量与已完成部分的结构物钢筋设计使用量有冲突,随即对第四标段钢筋购买台账,购买凭证,库存数量以及已完成结构物的设计钢筋使用数量进行详细比对,这一比对乐子就大了。 结果举例说明如下: 项目部购买钢筋1000吨,现有库存420吨,实际使用量就应该是580吨对不对,如果这个已完成部分结构物的钢筋设计使用量小于或者大约等于这个580吨就是没问题的,因为钢筋会有3-5%的切割和焊接损耗。 但实际呢项目购买钢筋1000吨,现有库存420吨,实际使用量应该是580吨,但这个第四标段的已完成部分结构物的设计钢筋使用量却是810吨,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损耗,反而是设计使用量比实际使用量多出来230吨。 第四标段的具体数据呢不是这个数据,但差的这个230吨的结果是真实的。 我去,这乐子就大了,设计使用量大于实际使用量,综合各标段的现阶段工作情况,也就是说第四标段偷工减料的情况触目惊心呀。 从开工到现在五个多月的时间里,仅钢筋一项,就偷取设计使用量的230吨,以现有钢筋价格4600元左右计算,那是上百万呀。 如果把230吨钢筋换算进桥梁的桩基中,假设第四标段有300个桩基,现阶段完成100个左右,平均一个桩基使用钢筋量为4-5吨。那就是每一个桩基偷取了设计量的一半左右。 而且第四标段非但不是国企,据说还是私人老板采取挂靠的方式中的标,你说你用了国家严令禁止的方式进来做就做吧,规规矩矩的赚取合理利润就完了,很多时候主管单位和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人会去深究,你这样一搞,出大乐子了。 不对呀,林云得到这个消息正好出在通报会之后,估计还没捅到指挥部去,这个第一监理办是准备干嘛,现在又把消息传出来了,说老实话这第一监理办葫芦里边卖的什么药?没人知道。 说打击报复吧,监理单位具有主要监管责任呀,还会连累监理公司,这就不是信用评价扣那么一分两分的事情了,说严重点甚至会被处罚降低公司资质和短期市场禁入。 确实看不懂,林云摇摇头,管他呢,各人自扫门前雪。 回过神来林云这才发现,卿工这帮人工具整得挺齐全的,游标卡尺都带了,这是要量取直径了,这种一般只在钢筋集中制作厂用到的工具,很难出现在现场。 也是醉了,林云苦笑一声掏出手机拍摄几个监理检测钢筋各项指标的照片,卿工也拍了几张,在嘱咐了林云拍清晰点以后也过去参与摆拍去了。 啊呸,不是摆拍,就是检测。 各种尺寸间距确认无误,总长度也符合设计要求。 这里必须说一下,这个桩基的钢筋笼除了主筋和螺旋筋必须按设计要求设置以外,其顶部和底部会各有1米或者2米的螺旋筋加密区,也就是用一般8-10mm直径的圆钢,采取螺旋状的加密缠绕在主筋外。 而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呢,本工点现阶段桩基钢筋检测只需要检测底部的加密区。 普通区域的桩基钢筋笼主筋外部螺旋筋间距为15-20cm,那这个加密区一般是10cm,而为什么现在这个阶段不检测桩基顶部的加密区呢? 这是个实际的施工工艺的问题,因为其顶部刚好露出地面或者比地面低,这部分呢是必须留下和桥梁墩柱,也就是立柱主筋相互插入搭接后再用螺旋筋加密的,所以这里有个预留部分。 这个桩基和墩柱的主筋相互插入搭接的工艺呢,叫主筋错头搭接,是根绝设计受力验算得出来的,这个有明文的规范,参照执行就完了。 一般的大企业对这个都是执行得非常好的,毕竟这个桥梁是终身责任制的,谁也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草台项目部班子胆大妄为的胡搞瞎搞,但是绝大部分是不会瞎搞的。 因为现在的标准化工地建设大部分业主都要求桥梁钢筋制作必须是工厂式流水线加工的。 而桩基钢筋的加工呢,有一套专门的设备,叫滚焊机,调好参数以后,只需要把主筋和螺旋筋放上去,然后旋转焊接,自动化的。 看起来机器花很多钱,但只要具有了相对的规模,其实际工作效率是远远高于工人的,人工成本核算也是很划算的。 这里还有一个施工组织设计的问题,你的投标文件中的施工组织设计中拟投入机械设备是不能和中标后的实际施工组织设计发生大的出入的,只能优化和增加。 因为投标期间你的投标文件中的拟投入新设备和新工艺是专家组综合考虑给你加了分的,而且某些设备的投入是摊销到这个投标价的某项单价当中去的,或者单列出来直接计价的。 所以,总监理工程师会对照你的投标文件中施工组织设计和中标后开工前递交的实际施工组织设计,出入不大的情况下,才会审批签认。 该检测的检测,该留存影像资料的留存影像资料,然后就是一节一节的吊装下去,因为每一节之间是采取锥螺纹套筒连接的,29米三长一短,很快就连接好吊装完毕,准备浇筑混凝土了。 林云打电话通知混凝土搅拌站发料以后就和监理在闲聊,问卿工刚才说第四标段钢筋的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回事。 据卿工个人分析呢,应该是第一监理办上一任总监和专监不是被指挥部勒令调离了嘛,这两人回到公司直接就辞职溜了。 因为这家监理公司也是国营企业,所以呢,这两人就因为这点事情辞职开溜引起了公司的警觉。 新来的总监理工程师是带着任务来上任的。 第一:严查施工单位偷工减料和行贿问题。 第二:自查监理办内部存在的受贿和索贿问题。 因为指挥部提前知会的原因,这个调离的两人实际工作交接是发生在通告会以前两天,所以加上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新上任的总监带着监理合同办这两天多仔细查下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不问题已经摆在面前了,虽然暂时没有捅到指挥部去,但是已经给监理公司汇报过这个事情,剩下的就看采取什么方式给指挥部汇报了,毕竟事情太大,稍不注意就是滔天巨浪。 而这个第一总监办的合同专监是个女的,这女的多了一个心眼,因为和第二总监办的某人熟识的缘故,就通过这个渠道在今天通报会结束回来以后逐渐的扩散出来了。 所以现在包肯定包不住的,抖出来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卿工还嘱咐了林云回去查看本项目的地材和钢筋的台账,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鉴于这个事情有点大,虽然是非正式渠道得来的小道消息,即使林云对本项目的材料等一系列问题是放心的,还是不敢大意。 一边向卿工保证我们这边绝对没问题,让卿工放一百个心,一边借机尿遁。 这里插一句,因为这世上杠精多的原因,关于这个钢筋重量的问题,非常有必要说一下,不同规格的钢筋每延米的理论重量是有参照的,而从钢铁厂出来的钢筋呢,因为是整装的,每一捆的上边都有一个铭牌,标准长度和根数是有的,而且每一捆的重量也是直接打在上边的。在工程人的眼中,一切的有形物体体积质量都是可以计算的。 林云尿遁以后,就打电话把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曾经理做了汇报,曾经理呢对项目自身的问题也是相当的自信,不过还是让林云不动声色的去查一下机料科的台账,并且把现阶段的结构物钢筋设计使用量统计,然后就是详细的对照进货台账和库存比对一下,即使没问题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因为这里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工队为了省事少放钢筋的问题,所以林云也有点担心,即使数量出入不大,少放几吨也处理起来麻烦不是,这里少几十公斤,那里少一百公斤,工点多了,tm的这个账不能细算呀。 不过林云这个标段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太大,这个林云还是心头有数的。 自查肯定是要自查的,自查没有问题最好,如果出现问题就看能不能补救了。 等林云尿遁完毕回到现场,混凝土已经发到现场了,这个浇筑之前呢,是必须要做混凝土塌落度实验的。 正做着呢,施工单位试验室那个小伙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搞了衣服裤子和脸上全是混凝土浆。 一般桥梁灌注桩混凝土的塌落度呢是18-22cm这个区间以内是合格的,但一般施工的时候都是采取20以上,为什么呢,好施工呀,插到底部的几十米导管只有30公分的内径,塌落度越大的混凝度土流动性越好,越不容易堵管。 只要符合要求,肯定都采取容易施工的标准上限,这是实践经验。 林云呢,看到小伙子满身混凝土浆,心里边恶趣味已经开始压制不住了。 “小伙子,做完了赶紧回去,实验工具先不要管,一会我和彭鹏给你带回去,你看你这一身全是混凝土,回去马上脱下来换掉,唉唉唉,你现在弄它干嘛,别弄了,回去直接换下来拿水泡一晚上,早上拿手一搓就掉了,记住了啊,一定要泡一晚上,去吧去吧。” 小伙子应了一声,就跑向电瓶车,一溜烟回去了。 其实林云这孙子最坏,这种恶趣虽然无伤大雅,终究会让这个小伙子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这沾了大量混凝土的衣服裤子是坚决不能用水泡的,标号越高,泡水里边早期强度越高,越硬。 这是是混凝土养护的常识,泡一晚上再拿手搓? 是不可能搓掉的,一使劲只能是手被擦伤或掉皮。 恶作剧成功,只看这个小伙子会不会照办了。林云带着得意吹起了口哨,完全没在意剩下几人看他的表情。 “你小子也太坏了,我得提防你小子一点。” 说话的是专业监理工程师卿工,其余两个监理员和彭鹏望着林云笑而不语。 “你们好意思说我,那你们为什么不提醒他呢,你们几个装啥好人呢?” 林云反而笑着倒打一耙,大家一阵哈哈大笑,可见这几个牲口都算不上啥好人,非常有默契的刚开始没有点破,这就是相互的恶趣了。 很多时候,工人对工人,工人对管理人员,管理人员对管理人员,管理人员对工人都会有这样相互的玩笑和恶趣的捉弄,不过这里边有一个尺度的问题,注意安全,一定不要超出范围。 下午时间5:30 混凝土继续灌注,应该已经过半了,拔升拆卸了两次导管了。 快吃饭了,监理办卿工把刘美丽留下继续监督旁站,嘱咐林云一会把工作餐安排好,完事儿后派车把刘百佳送回监理办。说完这些就和另一个现场监理上车往监理办方向的路基上绝尘而去。 “刘工,你结婚没?” 第十六章 查台账 找问题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六章查台账找问题 王阳明,也名王守仁,浙江余姚人,汉族。明代思想家、哲学家、书法家兼军事家、教育家。 此人为官之初经历大起大落,在贵州修文某山洞大彻大悟后青云直上,作者清风明月在其《明朝那些事儿》中对其人有重点描述,其主要功绩有平定江西和两广盗乱以及平定宁王叛乱,后在平定地方匪患时病死在出征的路上。 他的作战指导思想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等游击风格,因为他认为决定战场胜利的因素很大一部分取决于战场之外,从其某次带兵平叛用优势兵力包围盗匪之后并不着急发动总攻,而是等对方饿个半死才杀进去的行为就可见一斑了。 王守仁,其一生弟子众多,再传又传的弟子那就更数不胜数了,其心学的标志最主要说两点你们就明白了,心学代表思想就是“知行合一”和“解放思想”,这人也怪,从小就立志做圣人,也就是孔孟和朱熹那样的圣人。 不但做成了,还远远超越了前面的几位圣人,因其弟子众多,其心学流传甚广,向东至日韩,向南至东南亚,向西到达欧洲,不用向北,爱斯基摩人今天估计也学不会,他们甚至都没有文字。 后来人对王阳明的评价无一例外的都是高度的赞扬,这里就不细说了,选一两个人的评价足以。 国父孙中山先生:日本的旧文明皆由中国传入,五十年前维新诸豪杰,沉醉于中国哲学大家王阳明的“知行合一”说。 而带领日本海军舰队取得日俄战争胜利的东乡平八郎有一块随身腰牌,上面只有七个字:‘一生低首拜阳明’。 王守仁,实乃千古第一圣人也,也有人说其是历史上最后一个圣人,但个人认为他是唯一的圣人,没有之一。 ------------------------------------- “结婚了呀,儿子都不小了。” “多久没回家了?” “过完年就没回家。” “想儿子吗?” 刘美丽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侧过头又开始反问林云。 “你结婚了吗?” “离了。” “有小孩吗?” “有个女儿。” “多久没回去了?” “和你一样。” “你想女儿吗?” “和你一样。” 林云心想我没事找事聊这个干嘛,nnd,真想呀,哪个孙子才不想,工地上有老婆的想老婆,有小孩的想小孩,说为了国家建设在外边坚持简直就是瞎扯淡。 你我皆一样,为这钱财疲于奔命。 要不是为了多挣两个钱儿回家,哪个孙子才会背井离乡的出来修路,建设国家只不过刚好和建设小家的目标重合而已。 都没有那么崇高,所有的崇高都必须有一个衣食无忧的前提。 修路修路,吃灰喝土,有家不回,餐风饮露。 管理人员尚且如此,工人们呢? 他们更苦,他们更累,他们也想家,更想老婆孩子,只是他们不善于表达,他们唯一的心思就是“少下雨多上班,偶尔还能加点班,过年回家发了钱,老婆孩子多花点。” 一门心思的人往往单纯,这是事实,但不是绝对! 工人中有想老婆把持不住的,会去挥洒两个钱释放一下,花销不大,极个别。 监理中有想老婆把持不住的也会去挥洒两个钱…… 施工单位同理可证…… 没人用纪律去约束他们,更没有人从道德的角度去批判他们,一切的心照不宣都是顺其自然以及见怪不怪。 既非官吏,又非军警,一群离乡背井的农民罢了,没有纪律的约束,没有道德的指责,仍然是寥寥无几的人去和屈指可数的次数,钱还有更大的用场。 “天快黑了,刘工,林工,小彭一会去工队吃饭好嘞,我已经打过电话让他们加菜了。” 桥队老王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刚才在这里,但是离开了一会儿,笑眯眯的望着刘美丽和林云。 林云感觉从桥队老王的笑容中读到了点别的什么东西,我去个屁,傻子才去呢,这里边有道道呀,这是人家和监理的心照不宣,我才不去惹这个骚呢。 300?500?800?1000?统统都和我无关. 刘美丽到这边来了三四个月,没有到桥队到处找茬,这就是应当应分的,违规吗?违纪吗?违法吗? 多少都有点沾边,但是很多吗?月均二三百块钱罢了! “刘工,你去吧,桥队张总这段时间从其它工地过来了,你也没见过,去见个面熟悉一下,今后也好相互配合工作,我就不去了。你也听到刚才卿工说的了,我一会回去还有事儿。吃完让张总送你回监理办正好,你看我这电瓶车也不好载人不是。” “林工和小彭一起去吧,张总车马上过来接了。” 哼哼,果然有道道,林云是打死都不会去的,小伙子彭鹏也算大半个老鸟了,听得老王这么说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肯定也不会去的。 刘美丽推辞了几下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反正对他来说,哪里都是吃,谁送不是送呢,几人继续扯着咸淡。 不一会儿,来了一辆黑色的大众途观,下来一个黑矮微胖的中年人。 “刘工,林工,彭工,都在呢。” 边说话边往这边来,还一边掏烟,倒也客气,给一人递了一根,自己也抽出一根,几人各自点上。 这张总林云和小彭前两天见过,所以认得,刘百佳呢应该是第一次见桥队的这个老板,工地上的人大多都是自来熟,并没有显得生分,几人就着这快黑的天气聊了起来。 也就聊了七八分钟吧,桥队工头老王过来了说混凝土已经灌完了,好回去吃饭了。 然后桥队张总又开始邀请几人去桥队吃饭,林云和彭鹏连连推迟,奈何这个张总又拉又拽,我去,热情倒是热情,生拉硬拽呀,真是个粗人! “好了,张总,你不要拉了,我去还不行吗,你看我和小彭我俩还有电瓶车怎么办,你拉着刘工先走,我们骑车过来。” “一定要过来喝酒哦。” 张总见确实还有两辆电瓶车,就不再坚持,说了一句就领着刘百佳和老王往车边走去。 几个工人在做最后的工作,拆卸导管,和整理收拾冲孔设备,这个桩基算是结束了,明天要把冲孔设备吊装转移位置。 彭鹏见张总的车走远,就开始问起林云来。 “真去呀?” “去个屁,这是他和监理的事,关我们狗屁事。来,我带这个,你带这个,我们回去吃,晚不了几分钟。” 两人开始收拾试验器具准备往项目部赶。 走到半道,电话就来了,林云招呼彭鹏骑车先走,自己停下来接了电话,说了确实有事已经回去了,张总才作罢,挂完电话,林云一阵苦笑,这老张,也不想想,有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他倒好,这是要拉我去当见证吗。 继续骑着电瓶车往项目赶。 回到项目部,停车充电,把试验器具扔到试验室物料间门口,这孙子,确实没素质。 办公室放好安全帽,到宿舍拿了餐具来到饭厅,吃得正热闹。 md,谁把我的陈莉坐了,一个是钟胖子,另一个是陈雷,去球,这该死的哼哈二将让林云没有办法见缝插针了。 老子挨着张萍去,吃饭就吃饭吧,还吃出个无女不欢来,什么思想在作怪呢。 “张主任,挪一点,我挤一个。” 张萍这女人你别说,真的很大气,仅仅只是白了林云一眼,就挪了一下凳子,另一边罗兵也默默的挪了一凳子,林云把饭菜摆下,拉过凳子,坐下开吃,tmd,饿死了。 “林云,你慢点吃,锅里还有,没人跟你抢。” 见林云毫不在意形象的大吃大嚼,李波忍不住开口讽刺。 “就是,你吃慢点,tmd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跟着说话的是项目副经理钟胖子,这孙子逮着机会就骂人,一口一个tmd。 林云头都没抬,让你们说去吧,老子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诅咒你们。 “哎林云,老板说要过来两个监理,我东西都买好了,你知道是哪两个过来吗。” 张萍一边用勺子搅着面前碗里的汤,一边问林云,美女问话,林云就算在行万急之事也是会回应的,这才是二杆子的标准风范。 “我不知道,曾经理没说呀。钟经理不是在这里,他肯定知道。” “知道呀,就是卿旗志和刘百佳呀,我老早就知道的呀。” 钟胖子见林云说他,很难得的配合了一下大家把结果说了出来。 “钟胖子,我想把他们安排在林云隔壁那个房间,我让那两个刚来的小伙子给腾一下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我去,张大小姐,就算你们再熟悉,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叫人家胖子呀,好歹人家还是项目副经理嘛。 “那关我屁事咯,你爱安排到哪里都可以,安排和你住都行。哈哈” 我去,这死胖子也会开玩笑,还是荤的,不对,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来着。 也就张萍,对胖子是呼来喝去,好几次林云都怀疑这里边有他看不清楚的东西,只是没有证据。 也难怪陈雷会吃瘪,要真这两人私下有点什么,还真说不准。 虽然这胖子有老婆儿子,但并不影响呀。稍微隐秘一点,就没人知道的,这些东西说得清楚吗?嗯嗯,林云越想越像,十有八九这两人有问题,这张萍口味够重的。 还有这胖子平常骂这个骂那个,说不定就是在掩饰某些东西,一天假模假样的,也是够了,不过两人真要有点什么,反而林云倒觉得这胖子顺眼了,毕竟情欲就是人性,有情欲就有人性,有人性才是真正的人。 好吧,只要他不给大爷阴阳怪气的,看张主任面子上大爷不和他计较了,这二杆子就这么心里把他领导原谅了,也算是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工作了。 其实也是林云心理作祟,这胖子虽然平常骂骂咧咧的,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出来坏到哪里去,只是觉得这胖子心术有点不正,都还是没影儿的事,人家就算是副的,总该算你大半个领导吧,就算人家那时不时的本地人意识,也多半是无意的和习惯的,并不是针对你,人家是针对在座的每一位外乡人,嗯,你们都是垃圾。 这么想想,心里平衡多了,可见只要会做自我心理建设,在厕所吃饭都能吃出金銮殿的感觉来。 算求,进水不犯河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是以这个胖子的德行,十有八九是不能得罪的。 陆陆续续的有人吃了走了,林云还在和面前的饭菜做最后的斗争。 吃完饭,洗好碗筷餐具放好,林云回到办公室坐着想着查台账的事情,怎么去开口要台账呢。明说吗?好像曾老板的意思并不是叫明目张胆的去要呀,诶,对了。 “罗兵,你那里不是有各项材料的申请计划表吗,你发给我看一下。我对照进度和预计的施工节点核对一下这个月和下个月的计划,看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罗兵这小子做事情确实有一套,不愧是天天家里蹲,林云说完没一分钟,qq上就有表格传过来了。 “你再把分部分项的材料明细发一份给我。” 仍然不到一分钟,又来了。 嘿嘿,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要什么进货台账呀,有了材料申请计划,不就等同于台账了吗。哈哈哈 林云暗自得意,点开表格,开始弄了起来。 半小时不到,我去,这罗兵也弄得太细,早知道当初好好学做表格了,林云一项一项的粘贴复制到一张表格上,一边苦笑。 够弄一会儿了,林云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烟,反正现在办公室里边全是烟味弥漫了,小伙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了,就剩下罗兵和张月在埋头苦干。 一看时间,我去你妹的,十点四十了。数据是有了,统计汇总到了一张表格上面,就等明天上午再去钢筋制作厂检查库存和半成品了,记录回来计算再统计,一对比就有结果了。 林云点了一根烟,关上电脑,准备走了,想着给罗兵和张月打个招呼就回去睡觉了。 对了,张月,上次给小姑娘说的带她去工地,自己忙起来就忘了这事儿了,女人记性都好,答应的事情做不到,时间一久怕不得憋出恨来。 男人可以风流,可以无耻,但一定要对女人言而有信。 这是林二杆子的原则和做人准绳。 “小月月,哥明天带你上工地看看去不去,顺便帮哥一个忙。” “好啊,好啊。” “罗兵,把张月借我用一下,就半天,下午就还你。” “去吧去吧。” 罗兵头也没抬,带点不厌烦的语气应了一声继续在和电脑做斗争,这孙子,如果工作是他爹妈,电脑就是他婆娘。 久坐便秘乎?前列腺钙化乎?小小年纪别把身体搞废了,得多运动运动,对,运动。 “好吧,小月月,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别学你兵哥,他是二傻子。” “还有,明天我早上到办公室叫你。” 张月听得满心欢喜,林云走的头也不回。 回到宿舍,拿上洗漱用品,先为国家的造粪事业添砖加瓦五分钟,再洗得清清爽爽,这一天,算是混过去了。 回到宿舍,给陈雷扔了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陈雷因为忙于和异性电话,并没有点。 这牲口,你说打电话就打电话,你那么兴奋干啥呢,兴奋就兴奋吧,翘个二郎腿躺在床上,一只手拿电话,一只手在自己身上全身游走. md,辣眼睛,都说打电话的时候做的动作都是无意识的,但是你小子袒胸露臂,全身乱摸,真的是不可描述呀。再加上那满脸的笑容,那感觉真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md,你聊你的,我聊我的。 说干就干,林云从裤兜摸出手机 也躺床,也跷二郎腿,也是袒胸露臂,对的,因为聊微信是双手,没有陈雷的那种不可描述的辣眼动作。 “马医生,睡了没。” “没有呢,值班呢。” “超声科也用值班的吗?” “肯定要的呀,都是轮班的,轮到谁是谁。” “你不是主任吗?这点特权都没有。” “医护工作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每个人都很辛苦的,一视同仁的。” “值班可以睡觉吗?” “可以呀,但是只要有情况,就必须起来。” “有机会的时候我晚上去探岗,带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算了吧,你有这个心就不错了,你那么忙,不敢劳你大驾。” “我一定会来的,在某个合适的时候。” “……” 不明确拒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鼓励,鼓励就是求之若渴,是这么个理解思路对不对,二杆子的脑回路也并非都是错的,瞎猫不也有吃饱的时候吗? 看着隔壁床的陈雷应该是要偃旗息鼓了,都在电话里边相互拜拜晚安三次以上了,就是不舍得放下电话。 “你先挂。” “你挂。” “嗯~嗯,你先挂嘛。” “还是你先挂。” “你挂吧。” “……” 林云只听陈雷说的,在脑补两人的对话。 你妹的,单身汉最同情单身汉,因为大家都是单身 单身最看不惯秀恩爱的,因为大家身份变了,可见两个人之间容不下第三人的位置,无论性别。 md,你两人一起挂,马上挂,通通挂,秀恩爱也会死得渣都不剩呀。 “我先睡了,你没事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的,晚安。” “晚安。” 打电话的和聊微信的同样可耻,一间宿舍的两人各有心事。 关灯睡觉,每一天都是从前一天睡觉就开始的,前提是你要睡得着。 何尝不是呢,快乐三大定律,吃得下,睡得着,笑得出。 见陈雷已经完成每日的必修功课,林云起身关了灯,黑暗中空调灯微微的亮着。 “陈雷,空调遥控在你那里没有。” “在呀。” “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一阵哔哔声,26度,也还好。 不一会就鼾声大作,我去,至少这牲口睡觉的时候是快乐的。 就着鼾声,想着心事,林云也睡了过去。 第十七章 天空呀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七章天空呀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 我们期待每一天的到来,我们害怕每一天的结束。 期待者满怀希望,害怕者痛哭流涕。 期待者憧憬得到,害怕者抓紧所有。 每一天都是一个轮回,每一天都是一场邂逅,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每一天都是旧的完结。 时间像一个小偷,悄悄的从我们身边带走我们在意的和不在意的一切,我们无所察觉,我们无法阻挡。 时间是一个哲人,带领着我们去领略这世间无穷的惊奇和人生百态,从不管我们是否愿意。 时间属于你我,但我们从未真正的拥有时间。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这本就是最好的写照。 对时间保持敬畏吧,我们真的只能活在当下。 因为并不是我们证明了时间的存在,而是时间证明了这世间一切,也包括你我的存在。 ------------------------------------- 掐着点起床,是守时的体现。 不要去管初衷,一切的欲望无非是对“色”与“相”的感官。 掐着点起床的不只是林半仙,还有我们的工程科一枝花张月小姑娘,此刻正在饭堂进食。 林云捞了点面,夹了一个荷包蛋,很自然的坐到了陈莉和张月中间。丝毫没有去管现在这大桌上只有五个人,而另一边空空荡荡。 “小月月,少吃点,吃胖今后嫁不掉。” “不可能,我又不胖。” “你从来没照过镜子吗?” “照过呀!” 林云摇摇头,人生就是这么索然无味,再好的恶趣想法都必须要因人而异,有的人就是下不去手,打击的话都到了嘴边只能强行咽下,打击太狠的挫败感怕小姑娘从此蒙上人生阴影,只能作罢。 不,绝不是,适逢其会的灵光一闪,女人是不能得罪的,任何年龄段。 并不是女人本身的强大让林云压下了未说出的话,而是女人的八卦让林云有点后怕,林云并不想自己被编排演绎成十几二十几个版本在项目部口口相传且每一天都会持续更新。 “小月月,一会吃完饭你把鞋换一下,穿这个鞋不行,你会后悔的。” 林云不知道怎么注意到了张月脚上的中跟凉鞋,这可不行,别不小心把脚扭了。 “嗯,知道了。” “换好鞋在办公室等我,记得带上本子和笔。” “好的。” 小姑娘情绪蛮高,回答得很欢快。 “你带她干嘛去,上工地呀?” 我去,女神陈莉破天荒第一次为工作外的事情,主动和林云说话,倒是让林云有点受宠若惊。 不能慌,阿弥陀佛,平常心。 “嗯,带她上工地逛一圈。” “张月,我办公室有草帽,一会你上来拿,别晒黑了。” “谢谢陈姐。” 搞半天不是关心我呀,白激动了,不过没关系,这也是好的开始呀。 陆陆续续的有人加入饭桌,陆陆续续的有人吃完走人,本就是铁打的饭桌,流水的席面。 男人总是比女人吃得快的,林云吃好洗了碗筷,到办公室等了快十分钟,张月才姗姗来迟,不但换了鞋,连衣服都换了一套。 短袖t恤搭配牛仔裤,脚下一双板鞋,身材不错呀,前凸后翘的,扑面而来的青春风暴呀,还别说,蓝框眼镜再搭配齐肩短发,就这打扮,确实是利落干练。 嗯,孺子可教也,就是手上的拿的草帽不应景,林云也没有提醒。 “你去安全科领一顶安全帽吧。” 不一会儿张月领完安全帽回来,一手草帽一手安全帽左右这么往头上比划,不得要领,看得林云想发笑,小姑娘还是很在意形象的嘛。 一般工人用草帽和安全帽的完美结合呢,先去掉草帽的顶,然后把没顶的草帽套到安全帽上。 鉴于这个草帽是陈莉的,而且挺漂亮精致的,林云并没有给张月出馊主意的打算。 “算了吧,把草帽放着,就带安全帽,还要系好扣带。没那么晒,一天半天的没事儿。” “哦。” 小姑娘恋恋不舍的放下草帽,任何女人对漂亮精致的东西都有天生的喜爱。 “带上本子和笔,在旗杆那里等我。” 林云说完就往外走,干嘛呀,去车棚推电瓶车呀。 骑车带着张月一路往钢筋集中加工厂而去,因为顾忌小姑娘害怕吃灰喝土的缘故,并没有直接出项目部就往小路走到路基上去,而是走的去监理办那条大路。 这一路上不过一公里左右,小姑娘是欢呼雀跃,一会叫云哥快看,好多银杏,好漂亮,一会又说云哥快看好多桂花,好香呀。 要不是小姑娘欢快的大喊大叫和指点,平常林云还真没去注意这近在咫尺的路旁美景。 生活中从来不缺乏美,而是缺乏发现美的眼睛,多少人庸碌半生,何尝有闲停下来看看人生的风景呢。 上午八点二十五分,钢筋集中加工厂,因为项目部梁场还未开始建设的原因,钢筋加工坊和堆放场地仅此一处,目前主要是供桥梁下部结构使用,也就是桥梁队张总的工人使用,其它路基工点也零星的用一些,加工厂旁边不到五十米就是桥队驻地。 此刻两人是林云查看一捆钢筋,报规格数量,张月记录一捆,倒也快捷,不多一会就弄好了。 为了准确起见,林云甚至跑到加工区和废料区仔细查看了半成品和废料,还给路基工队技术负责人打电话问了一下使用数量,然后估了一个相对准确的数据让张月记下来。 弄完这一切,看张月一副好奇宝宝意犹未尽的模样,林云恶趣味又开始压抑不住了,这时候也不去管什么性别了,也不管什么女人能不能得罪的问题了。 这货二杆子精神开始上头了,心里边在开始琢磨套路了。 正琢磨呢,电话来了,是路基工队技术员打过来的,说首件的涵洞基础钢筋做好了,正在合模板呢,让林云赶紧过去看,看完好给监理报检。 md,我这儿正琢磨编框装大活人呢,这下把我思路都打断了,算求,所有的套路都要有个适逢其会的机会才行,才能整人于无形呀。 不着急,来日方长嘛,一定会找到机会的。 “小月月,我这会儿要到前面涵洞工点去,你去不去,你要不去的话,我叫个车来接你回去。” “去呀,干嘛不去,走吧。” 骑着电瓶车一路带着张月往涵洞赶,走了大概七八分钟,迎面的路基上来了一辆风尘仆仆的渣土车。 主线路基嘛,很宽敞,因为这边是填方路段,需要或30公分或50公分这样一层一层不同材料填上来,不同的材料不同的厚度。 填方路段呢,有一个沉降观测期,并不会一次就填到顶上,填几层,换一个地方,这边放一段时间等它自然沉降,然后继续往前,等自然沉降以后,最好是经过大雨后测量观测到不再有大的沉降然后再回来这样施工,就是这样循环往复交替施工。 这是最保险,最保证质量的办法,只要工期不是太紧,不会刻意的去加人加车加机械搞大干快上,也有一个成本控制的问题,当然快有快的好处,慢有慢的好处,这个就得结合工队及项目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看对面来车大概还有一二百米开外的样子,因为是卸完土的空车,所以呢保守估计速度在60码左右,土路基嘛,跑得快自然屁股带起一溜烟的风沙滚滚。 有了,这林云开始表演了,一边表演一边放慢速度,有意无意的并没有离开渣土车经常走的这个道,反正若即若离的,既要保证自身安全,又必须得在渣土车带起的灰尘笼罩的范围以内。 “小月月,那天迎新聚会,后来不是曾老板请唱歌嘛,我觉得你唱歌还蛮好听的。” “那是,以前学校参加过歌唱比赛的。” 小姑娘一点都不谦虚,这更加的坚定了林半仙的恶趣心理,让你狂妄,一会毒打你一顿。 “唷呵,没看出来呀,人才呀,对了,你那天晚上唱的那个沙宝亮的歌叫什么?什么天空呀下着沙这个?” “云哥,你是70后吧?这是游鸿明的《下沙》。你说我一个90年的都知道,你怎么不知道呢?” 屁的70后,70后会骑着电瓶车天天跑工地,没关系,我让你下沙,让你讽刺我70后。 “你哥呢,没那个天赋,虽然喜欢听歌,奈何本人不太会唱呀。跟你说吧,我特别喜欢这个歌,你要是给我唱一段,今后我隔三差五就带你上工地来看看。” 这货捉弄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闲谈之间绳子是越收越紧。 “真的吗,云哥你说话可要算话,至少每个星期一次,这天太热了,出来次数多了我怕晒黑。” “没问题呀,小事一桩呀,你云哥我是最讲信誉的,吐泡口水都是钉过钉子的。你快唱吧,一会去那边涵洞看了以后,我们回去走另一条路,我请你吃冰淇淋。” 看着对面车是越来越近,林云觉得要是小姑娘再不开口,就达到不最佳效果了,只能加重语气和形象的比喻,并适时的抛出一些诱惑条件,可怜的小姑娘此刻在后座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开始跃跃欲试了。 每个人都有无法忘记的人 思念会像细沙穿过你的灵魂 轻轻开了门 只有风雨声 我觉得爱情让人变得残忍 原本相爱的人变成心头的针 越是爱的真 越是伤的深 就像黑夜和白天 相隔一瞬间 明知道说再见 还别说,小姑娘用女声唱男人的歌还真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把它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愿向任何人提及,只能偶尔的通过歌声去抒发一下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面的车已经只有几米了,高。潮要来了,刚刚好,此刻的林云气沉丹田,默默的运气,林氏龟息功瞬间运转大小周天,对,这货开始憋气了,并把电瓶车减慢到一个最低的速度,又往渣土车道这边靠了一点。 后面的张月丝毫没有察觉,也许是因为太投入,也许是真的开始感动自己了。 “天空啊下着沙 也在笑我太傻……” 张月的歌声戛然而止,可不是天空正下着沙吗,不用回头,林云也知道张月吃了满嘴的灰尘。 电门儿一拧,错过渣土车并快速的逃离《下沙》现场,效果达到了就好,可不能让人家小姑娘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不过也没什么,这也算是为未来的女司机上了第一课,无论任何时候都要远离大货车,这是教育意义非凡呀,对的,因为这样想才能减轻林云此刻内心慢慢浮起的罪恶感。 “md,我呸呸,一会回去给他们路基刘老板打个招呼,好好教育一下这群司机,这是赶着去投胎呀,开这么快。” 等得电瓶车出了灰尘笼罩的区域,林云假装呸了两口,装模作样的骂道。 后面的张月一阵的咳嗽干呕,林云没办法,只能把电瓶车停在一边,张月从后座下来,到路边咳嗽干呕去了。 对了,后座下还备有未开封的矿泉水,这孙子把车靠好,拔下钥匙,打开后座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张月,十足的一个关怀备至的,体贴入微的绅士加暖男级别的大哥哥呀。 张月就着水漱了几口,再把脸上打理了一下,可算是缓过来了。 “谢谢云哥。” “嗯,没事,工地上就这样,习惯了就好了。修路修路,可不就是吃灰喝土嘛。” 这货丝毫没有始作俑者的觉悟,对这个谢谢也没有丝毫的受之有愧的感觉,也是够了,神会惩罚你的。 等着张月收拾完毕,两人继续骑车前行,没多久就来到了主线路基上的一个明显缺口的地方,因为要保证半幅施工车辆通行的缘故,像这种涵洞都是左右分开施工的。 林云停好电动车和张月先后下来,走到基坑边,一个比林云明显大一号的圆乎乎小胖墩快速的移动到了林云的面前,对,球是怎么移动的来着?真的是有一种既视感。 给林云递上香烟,并把一次性打火机递给林云,林云也没客气,接过来点上,这货开始慢条斯理的打官腔了。 “小李呀,都弄好了吗?你应该昨天就预计好时间,提前通知嘛,你看我现在通知监理报检,至少小半个小时才能过来,万一监理办没车,还得派车去接。” “对的,对的,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这小胖子要是插上尾巴估计也像小奶狗一样屁颠儿屁颠儿的,求人办事被人管,低调谦虚肯定是没错的,林云见小李一副讨好模样,也不好再拿他开涮,算求,今后有机会的,暂且记下。 可见这货恶趣就跟二杆子精神一样是不间歇发作的。 林云摸出电话,走了两步,因为这边是属于监理办内部划分的路桥二工区,也就是另一个专业监理工程师的管辖范围,对的,老李头儿。 “喂,李工呀,首件涵洞基础钢筋弄好了,你啥时候过来检查一下。” “嗯,知道了,小林呀,我现在有事过不去呀,下午吧,你让他们继续弄,把影像资料保存好,我下午上班就过去。” “好的,李工,你放心。” 拉到,不来更好,林云挂了电话,给张月吩咐了几句拍施工照片的注意事项,就和小胖墩拿着尺子下去摆拍检查照片去了。 拍完照,给小胖墩说了监理下午来,让他们继续抓紧合模板,到时候监理检查完,最好是今天就浇掉,小胖墩连连点头,一口一个保证、放心,倒是让林云很受用,md,天天被人管,可算是尝到一点管人的乐趣了,态度好,嗯,以后没事多过这个工点呢,找找平衡。 这段时间倒是偶尔有人指使了,测量组也解散了,各自归位,但是这段时间这群人被另一个分管隧道的项目副经理全给抽到隧道工区去做准备工作了,好景不长吧,又是光杆一条了。 彭鹏这小伙子倒是偶尔空出来吧,都是呆个一天半天就的又过去了,md,真把林云也当成罗兵一样的老黄牛了。 林云听说隧道工区马上要新建2#拌和站了,凡是管现场的科室今后都得留人常驻,直接吃住就在那边了。 md,这么大一群人,去山上打老虎吗?真要是老虎来了,嗯,这几人也差不多够了,老虎应该能吃个半饱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快十点半了,林云骑车带着张月往回边走边看着,就这么在主线路基沿途走走停停,每个工点都停留一下,嘱咐几句,再摆拍点照片,十一点多就来到了标头位置,因为标头是一个立交枢纽区,离桥修好还早着呢,墩柱都还没开始做。 张月不知道什么原因,回来的路上一直不怎么说话,也没有去的时候的咋咋呼呼了,电瓶车拐到经过村庄的小道上,从这里回项目部大概有六七百米的样子,还别说,这边的村庄自建房都建得相当漂亮。 清一色的新式小洋房,家家都是围墙围起来的小院子,四周都种上花草果树,确实非常雅致,让人眼前一亮。 “云哥,停一下,停一下。” 林云听得张月在后座招呼,赶紧停下来,这小姑娘车还没停稳就窜出去了,那速度简直是少有的敏捷,年轻人果然是澎湃的青春活力呀。 小姑娘直奔路旁的一所小洋房,小洋房围墙外侧有一个花台,这就是小姑娘的目标了,一棵大概两米多高的黄桷兰,上边开着好多白色的小花。 小姑娘快速的采了十几朵,这么小一棵树,估计也采差不多了,听得好像有狗叫和开门的声音,小姑娘又飞快的跑回来,手脚麻利的爬上后座。 “云哥,快走,快走,主人出来了。” 两人骑着车飞一样的快速逃离了“采花案”案发现场,等得主人出来也只能鞭长莫及了。 “兔崽子,慢点,别摔池塘里边了。” 听着后边传来的不知道是提醒还是诅咒,林云把电门儿都拧完了,哈哈哈哈,跑远了两人一阵大笑。 女人都是爱花的,都喜欢把漂亮的花占为己有。 年轻女孩也和男人大多是单细胞,无论怎么样的社会毒打,瞬间就会满血复活。 年轻可真好呀。 生而为人,无论男人女人,皆有或多或少的相似情绪和思维方式。 “天空呀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 后座上的张月此刻因为采花成功的原因心情大好,又在开始循环哼唱着刚才未完成的游鸿明的《下沙》的高.潮部分。 上午11:35 办公室,林云拿着张月记录的数据,字如其人,美丽大方端庄。 快速的录入到电脑上,计算出结果,再添加到已经完成的比对表格上,还好还好,只差一吨多,600多吨的重量,这么点,完全说得过去,平均到每个结构物也就几公斤十几公斤的事,合理的偏差范围。 这事算完了,一切安好,经得起查验,悄悄的把结果发曾老板qq上,林云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在椅子上宕机瘫痪。 第十八章 看电影不如吃烧烤!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八章看电影不如吃烧烤!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仓央嘉措《问佛》 一个诗人,一个哲人,一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一个只活了23岁的的六世达。赖喇嘛,他选择了放下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但却留下了不朽的篇章 人生就是一场单程旅行,并不是比赛,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地。 执著吗? 为何不放下自在。 放不下是最大的苦,世人皆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对于历史的长河来说你我皆如沙粒般渺小。 除了所应当热爱的人,一切对你我来说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除了热爱着你我的人,也再没人会觉得你我是那么的重要。 勘破、放下、自在。 不要做那被俗世蒙蔽的眼。 不要让那鲜红滚烫的心变得漆黑肮脏和臭不可闻。 ------------------------------------- 吃完饭,睡午觉,这是必修课,干工程时间越久就越需要。 工人们需要午睡来恢复体力,而管理人员们则需要午睡来清醒纷乱的大脑。 其实管理人员离开了工人什么都不是。 而工人离开了管理人员也会一无所成。 而这两者也并不是舵手和船员的区别,因为那样比喻并不准确,并不完全都是指挥和领导的从属关系,反倒是我们从工人身上学到的更让我们受益匪浅。 更像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只要我们能放下身段,去和他们打成一片。你会发现,除了女人可爱,他们也同样可爱。 我们对他们的需要程度甚至远远的超越他们对我们的需要程度。 他们绝对比我们重要,绝对! 吃过午饭,林云躺在床上午睡,因为好基友陈雷还没回来的原因,这货还真睡不着,躺在床上瞎想。 吃饭那会看样子好像要下雨了,但愿午休起来这雨能下得下来,阿弥陀佛,林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果不其然,下雨了,陈雷这小子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躺在床上还没有起来,林云看看时间。 才两点四十,要不下雨的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呢。 既然醒了,自然就得起来,也不去管陈雷,难得下雨,只有下雨才能让大家这样偶尔的放肆。 下雨天,管理人员或三三两两的出去聚餐、看电影、或找个对方躲起来小赌怡情。 工人们倒是没有这么小资,睡觉玩手机成了他们最大的消遣,聚餐看电影是不会去的,因为大部分花钱的活动他们都不喜欢。 不喜欢吗?也有小赌怡情的,输赢不过三十五十,一百二百。输的人垂头丧气,赢的人欢天喜地。 林云来到办公室,只有罗兵在,这货真的是一头老黄牛呀,兢兢业业,毫无怨言,只是人生真的该如此吗? 这个浮躁的时代,这样的人太少了,但如果全部都是这样的人,那工作和生活中得少了多少的乐趣,林云本就是浮躁的,与世人一样,所以罗兵并没有错,而是他和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而已。 坐定,点一根烟,林云难得的翻起了近期正在施工的和准备施工的节点图纸,临阵磨枪不利也光嘛,多少还是要做到了然于胸的。 这一翻,还真就慢慢的看进去了,人嘛,只要认真了,蹲厕所都会有收获。 大概三点十分的时候,办公室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指挥部的王主任,一个是林云从未见过的小伙子。 不用问,林云都知道他们的来意,肯定是j1监理办查台账发现的问题,已经上报了,至于这里边的事情,林云是看不透的。 也没有必要去看透,职责范围以外的事情适当的想想就可以了。想太多没意思,毕竟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还有无限的工作在等着我们呢。 “王主任,难得见你进项目部来坐会儿,来坐坐坐。” 林云一边起身一边把王主任往自己这边座位引,还掏出了烟,给王主任递了一支,另外的那个小伙子没接,应该是不抽烟的。 “小林呀,坐就不用了,事情有点紧急。来的时候我给曾经理打了电话,他不在,然后让我找你。” 王主任就这么站着,没有点上香烟,给林云几下交代了马上需要的资料,无非就是材料进货台账和已经完成的各分部分项材料统计,没说原因,不过这个原因林云知道呀,所以没问。 林云安排了两位指挥部的人员到会议室喝茶稍等,转身来了机料科,机料科长不在,这人是长期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看到,给机料科小姑娘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机料科小姑娘拿出u盘,把台账拷贝了一份,然后林云回到工程科拷贝了自己电脑上罗兵发过来的分部分项材料统计表,这罗兵做事相当严谨,统计表上已经完成的全部有备注,一目了然。 林云个人也多了一个心眼,把材料进货台账自己也拷贝了一份,等没事的时候再核对一下。 再回到会议室,把u盘交给王主任,也没多问,王主任就嘱咐了几句,无非是下雨天要多上工地转转,看哪里有安全隐患没,要防范于未然。 公事公办的嘱咐,自然只能公事公办的应答。 林云一句一句的应着,另一个小伙子整个过程一言未发,说了一会,两人就走了,应该是去钢筋加工厂查库存去了。 没事,随便查,因为心中有底,所以林云并没有丝毫的不安。 至于检查会不会查漏了? 正好,反正我还差一吨多难得解释呢,如果把废料区和半成品查漏了,那结果就是我们大企业自有大企业的担当,不但没有偷工减料,岂不是还多放不少钢筋呢,哈哈哈。 下雨天摸鱼,时间过得很快。 到晚饭电铃响起的时候,林云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去,在办公室摸鱼也不见得比在工地轻松多少呀。 一下午,就指挥部来人了,要了资料走了,林云也比对了罗兵的材料申请表和机料科的台账,没什么问题,看来严格的制度确实是杜绝纰漏的最好办法,没有之一。 很多人说什么私企比国营比机关效率高?更先进,更积极? 呸,对此,林云是不屑一顾的。 不说学而优则仕的典故,说事实也是,高?高哪儿去? 不懂装懂是会害死人的,私企往往看起来效率非常高,因为他本身人手就没有配齐,恨不得把你当几个人使唤,这无良资本家的把戏,你还就当真了。 不说机关,就说国企,国企制度看起来大家都像很清闲,是因为根据统计和核算,做某事必须要配备多少人,这其中肯定有人摸鱼,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各司其职的,国企比私企的好处在哪里呢? 私企,高速运转的背后其实并非是良性的,因为制度的缺失和有效的约束,某些关键岗位人员突然的离开或者离职,短期内是无法恢复到常态的,这就是资本背离制度的通病。 而国企呢,看来来松松散散,但是离开了任何人依然会照常运转,因为他每一个岗位配备的人都不是唯一和不可或缺的,也就是有替补和人才储备,懂了吧。 这么说吧,好比发动机运转得快不一定是最好,因为越快越容易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运转得慢不一定最差,因为只有持久稳定的输出才是王道,这也是私企的繁荣不长久的最根本缘由,绝大部分私企都用不了一代人就嗝屁玩完,而国企的兴衰往往是随着政策性调整起伏的,受产业结构调整影响的。 跑车坏了没零件换也是一堆废铜烂铁,老爷车有标准的替换件,出问题马上处理,摇摇晃晃继续往前。这就是区别,这就是智慧! 智慧不是聪明,不是灵光一现的抖机灵,是生活,经历,经验的最高体现! 一般人的智慧未必能看穿这背后本质上的区别,所有人深痛恶绝着,所有人咬牙切齿着,这也是所有人无法撼动国企制度分毫的根本原因。 谁也不是傻子,从现实的角度绝大部分的精英还是在国企和机关,那么一条两条漏网的小杂鱼也敢号称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可笑之极!!! 醒醒吧,这种自嗨还是收起来,没能力者是不可能身居高位的,当然了腐败是另一回事,千刀万剐的罪孽也并不能抹杀其本身的能力,而这是最容易被世人忽视的! 吃饭的时候我们的综合办主任张萍张大美女提议晚上集体去看电影,所有人兴奋异常,只有林云兴趣缺缺,电影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啤酒烤肉来得畅快,就这破小镇能有多好的影院呢。 这个看电影呢,都不是自费的,这是属于职工福利的一种体现,这也是和私企有本质的区别的,你总不能指望本来就属于福利性质的东西取决于老板的一时兴起和心情来决定吧。 不想去,但是还得去,集体活动不参加,容易被当异类,这是林云不想看到的,总不能被人说的和罗兵一样,对了,这小子十有八九是不会去的。 吃完饭,大部分跑工地现场的人都去洗澡了,干净整洁也是个人形象上的追求不是。 林云也不例外,男人嘛,洗澡都极快。 也就七八分钟,林云洗完澡换了一套整洁舒适的衣服鞋袜回到办公室,一大群人或站或坐,因为工程科人员多,热闹,所以很多时候其它科室没什么事情的人都爱往工程科跑,聊天打屁永远是人闲下来的最爱。 嘴这个东西,除了天生用来吃饭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吹牛打屁了,一干人吹得正热闹。 张萍在微信群通知了,等半个小时出发,已经预定了票了,这么二十几号人,在淡季的这种小镇上就差不多等于包场了。 除了曾经理,钟胖子和机料科科长,征迁办这些离家近的耍了点小特权跑回家了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还在,也就二十几号人。 所有人看完手机上张主任通知,又一阵欢呼雀跃,年轻人在一起嘛,自然是热闹非凡,有人提议玩狼人杀,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除了林云和罗兵。 md,非不玩也,实在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也。 看小伙子们玩得热闹,林云掏出手机开始和马医生联络感情。 “在干嘛呢?” “下雨了,好想去雨中漫步呀。” “好兴致,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呀,就是喜欢这种蒙蒙细雨中漫步的感觉。” “要不要人陪?” “还是算了吧,你那么忙。” “在哪儿?我马上来。” 两人一阵的你来我去,斗智斗勇中,才最终确定了在哪里见面,并非林云也喜欢雨中漫步,而是女人想去雨中漫步的话肯定不论大小都有点什么心事,不是趁虚而入,而是体现自己值得信赖的时候到了。 看电影?傻子才去看电影呢,电影里边的虚假狗血的情情爱爱有现实中的实际体验来得香吗? 说干就干是实干家的表现,我们不能只做语言的巨人,我们要做行动的强者。 虽然这边很偏僻,但因为这边有几个大项目部,所以项目建设期间催生了周边黑车服务的繁荣,林云也留了几个黑车司机的电话。 黑车,非真正意义上的黑车,只是当地为生活所迫的村民,在非登记在册和备案的情况下提供的私人接送服务而已,虽有这样那样的一些不规范的地方,在没有出租车的偏僻郊区,也确实是实现了双方互惠互利的,各行方便,民不举官不究的默契。 虽褒贬不一,但却方便实惠。 不到十分钟,林云电话响起,车已经到了项目部篮球场,林云挂了电话,出了办公室,跑向篮球场中间的黑色日产mpv,果然是黑车呀,乌漆嘛黑! 林云所在项目驻地离最近的镇也就五六分钟车程,离市区大概就是半小时左右。 黑车司机很健谈,一路问东问西的,林云本身也是健谈的人,所以两人也聊得比较不错,黑车司机也给了一张名片给林云,我去,现在黑车司机都开始有名片了吗。 这倒是意外收获,所有的各行各业,都会自发的与时俱进,存在就是合理,发展才是硬道理,果然所言非虚。 林云抽空给张主任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去了市区,张主任也没多问,只是嘱咐了注意安全和早上按时回来。 晚上7:20,林云到了xx医院旁边的喷泉广场,雨依然是蒙蒙细雨,但是淋久了肯定会打湿衣裳,摸出电话,给马医生打电话。 通了。 “我到了,你在哪里?” “你真的来啦?” “你看到广场对面马路边的这个小卖部没,对,我穿的蓝色竖格衬衣,手拿电话正打电话的就是我。” “看到了,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林云挂完电话,原地等候,香烟没有了,又买了一包香烟。 拆开,点着,站在小卖部的挡雨棚下,望着对面的广场看有没有人过来。 就有一两分钟,马路对面的广场上出现了一个女人身影,并在一点一点接近中。 马医生大概一米六上下,身材纤瘦,上身穿的白色短袖紧身t恤,外套碎花真丝上部开衫带内衬的连衣裙,这连衣裙有侧部开叉,跨步中会露出穿着浅色肉丝的小腿和部分大腿,由于开衫的原因,胸前能看到里边的白色短袖紧身t恤。 脚踩一双脚裸处带束带的乳白色凉高,因为穿丝袜的原因,小腿修长紧绷,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能微微的看到随着跨步引起的小腿和部分大腿肌肉线条的起伏。 越走越近,面部越来越清晰,齐肩短发,淡妆,若有若无的知性气质,让人不由痴迷。 单眼皮,眼睛却不小,精致小巧的嘴上应该是涂了口红,不过不是太明显,应该是裸色系的。 高耸细长的鼻子,知性灵动的眼睛,梦寐以求的身材和灵魂,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确实是梦寐以求! “你今天晚上不值班吗?” 看得马医生已经只有几步之遥,林云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爸让我明天回乡下去相亲,我不想去,一个人又不想回家。” “吃饭了吗?” “不想吃。” “吃点吧,你这身材再不吃,风大点都得被吹走了。” 也许是不好意思,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是看到林云突然又有了胃口。 “好吧,你说吃什么?” “我对这边不熟悉,我请客,你带路。” “那边有个烧烤店。” “走吧。” 两人并排的走在在蒙蒙细雨中,雨不大,只有落在肌肤上才会有感觉,路程也不远,转过街角就到了,总的也就五六分钟。 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马医生走得很开心,脚步很欢快,好几次有张开双臂的举动,林云倒是看得仔细,如果不是顾忌初次见面的矜持,这马医生得张开双臂迎着细雨微风跑起来。 女人呀,果然是感性的动物,雨中漫步?浪漫吗? 非浪漫也,实在是心情也。 我们在陌生人面前肆无忌惮,我们在熟悉的人面前从不过多的展露。 压抑是所有人的情绪,某一个契机,机缘巧合下尽情的释放。 马医生肉菜各点了十几串,林云要了两瓶啤酒,问马医生喝不喝,换来一阵的摇头,林云给马医生要了一瓶橙汁。 因为林云是吃过饭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吃,只是就着马医生吃得欢快的样子自顾自的喝着啤酒。 “我说,马医生,你们医生不是不提倡吃烧烤的吗。” “是呀。” “那你还点那么多。” “我以为你也要吃,没想到你不吃,不能浪费呀。” “哈哈……” 这个借口找得确实蹩脚,喜欢吃就喜欢吃吧,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呢,毕竟并不是每天我们都能为所欲为和毫无顾忌。 “为什么不去相亲呢?” “不想去呀,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可总得有原因吧。” “不想再结婚了。” “你和他有孩子吗?” “没有,就想要一个漂亮的女儿这辈子就足够了。” “你不相亲,不结婚哪里来的女儿?” “谁说不可以的?” “可以吗?” “可以!” 马医生回答得斩钉截铁,言语中流露出的异常坚定让林云汗颜。 不结婚就不能有孩子吗?完全可以呀,也许男人很难做到,女人却很容易。 可这世俗的眼光呢,林云自问假设自己是女人的话,是绝对做不到的。 也许只有异常坚定的女人才能做到,生孩子不难,养孩子难呀,林云摇头苦笑。 林云喝了三罐啤酒,马医生把点的烧烤,无论荤素都吃了个七七八八,林云很好奇如此纤瘦的女人哪里来的肚子装下了这么多食物和大半瓶饮料。 等会儿去哪里呢?心猿意马的林云结完账回到桌前。 “你家离这里远吗?” “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你开车了吗?” “开了呀,停在医院停车场。” “用开回去吗?” “不开。” 一问一答自有一问一答的道理,也有各自的心照不宣。 “那我你送回去,雨中漫步怎么样。” “嗯。” 最后的回答细不可闻,但林云却听得极其清楚。 蒙蒙细雨中的两人走的不快不慢,微湿的衣衫迎着风格外凉爽,她也和我一样吧,林云侧头看向马医生,额头上头发上堆积的雨滴快要流下来了,微眯的眼帘对这蒙蒙细雨毫无抵挡,睫毛上偶尔凝结的水珠随着眨眼或滴下或流在脸上。 “小心。” 林云一把把马医生拉过来,让到人行道的内侧,一阵手忙脚乱中,后面快速的驶过一辆轿车,却并未溅起意料中的水花,这路修得极好,排水不错。 不经意间肌肤的接触让马医生脸上泛起了一阵慌乱,可转瞬就被满足和神往所取代。 林云的手再也没放开,不松不紧的搂住马医生的肩膀,而后者并没有丝毫的挣扎,也许是冷,林云微微的感觉到一点的战栗,只持续了一会儿,兴许是相互靠近的体温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林云就像害怕马医生被风吹走一样再也没有放手,也没有说话,除了偶尔问下前路的方向。 进小区,进电梯,就这么搂着,13楼,这是外国人不喜欢的楼层,我们是不在意的,因为这里是中国,我们自己的禁忌和忌讳本就如此之多,为什么还要去遵守那些西方舶来品的糟粕呢。 开门,进门,关门,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咔” 微弱的玄关灯点亮了房间,也点燃了沉默的两人。 所有的意乱情迷都在拥吻中摸索着,喘息着,指引着找到了卧室的方向。 此刻一切的久未释放在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浅歌慢吟中尽情的释放。 良久。 战场总是需要打扫的,而打扫战场的总是对战场最熟悉的人以及最终的胜利者。 打扫完毕,已经换上睡衣的马医生来到了床边。 “不准出去乱找那种女人,小心染病。” 林云苦笑,这种告诫真是毫无道理呀,宣示主权吗?又或者是听过太多工程人的奇闻轶事? 但这丝毫不影响这货的恶趣,因为捉弄他人永远是快乐的。 “哪种?” “那种!” “到底是哪种呢?” “就是那种,你知道的。” 哈哈,谁不知道呢,不就是那种咯。 第十九章 佛门圣地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九章佛门圣地 “教子为天下太平之根本,而教女尤为重要。” ---------民国佛门印光大师《家庭教育为天下太平之根本发隐》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没有之一。 为人父母者,一生至少应该保证自己有两个以上最好的作品,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孩子,这是不容置疑的。 学校和老师带给孩子更多的是知识和技能,而父母的言传身教和潜移默化才应该是最初的最根本的教育,这是为人父母的义务和责任,不可推卸。 成年人在金钱世界中的迷失和彷徨,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轻易的表露,这是对孩子最好的保护。 三观正则人正,三观邪则人邪。 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其中世界观需要孩子们不断的去认知和刷新认知才能构架出大体的框架,发展的世界观是所有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构建圆满的,这是常识。 人生观呢,则需要时间和经历去慢慢的沉淀,这也是为人父母所不能口口相传的。 而这三观之中最重要的,需要我们时时刻刻去指导和矫正的应该是价值观,这是我们所能做的唯一和所有,正确的价值观才是父母能留给孩子最大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价值观,比金钱重要,却无法用金钱去衡量。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 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唐伯虎的《言志》,其中最后一句不使人间造孽钱就是其个人价值观的体现。 稍微改一下,纯属个人意愿,姑且一看。 不炼金丹不坐禅,可为商贾可耕田。 闲来也写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道士和和尚非我所愿也,其余皆可,只这最后一句这辈子绝不突破,也以此教育自己的子女。 望与诸君共勉! ------------------------------------- 一夜春风,几度缠绵,两情相悦,相拥而眠。 早上六点十分,林云告别了仍在睡梦中的马医生,看着带些倦意的俏脸,额头上深深的一吻,带着眷念、不舍和无奈,然后穿戴整齐小心的关上房门。 下了楼出小区,路边摊随意了吃了一点早点。 依然是细雨朦胧,如来时一样。 五分钟之内就能预约一辆滴滴打车,这是时代进步的特征,也是不可逆转的浪潮。时代来临的时候并不会提前支会,却无人敢于直面其锋芒,所有的忤逆者统统都会被打上淘汰的字样,或返厂大修,或废品拆解。 7:05分,林云出现在了项目部宿舍,换好衣服,好基友陈雷刚起来。 “云哥,昨天上哪儿去了?” “有个同学出差,路过这里,去见了一面。” “四川的?” “江苏的。” “男的女的?” “男的呀,我哪儿来那么多女同学,你以为我是你吗。” “嘿嘿嘿……” 鉴于这小子嘴大的原因,并不敢与其分享秘密,嘴大不是罪过,只是习惯。其实很多时候秘密都是不能分享的,因为分享就有走漏的可能。 洗漱完毕,收到了马医生发的信息,有点长,看来是深思熟虑过的。 “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你已经走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从未奢求我们的关系,因为人生有太多的无奈,无论你有多忙,我只希望每周能见你一面,另外你在工地上班,时刻注意安全。” 林云并没有立刻回复消息,不是吃干净抹嘴开溜的心思,而是不知道如何回应这若有若无的眷念。 回到办公室,因为下雨不上班,目前办公室就两三人,不过你放心,罗兵肯定在。 坐在办公室发呆,陆陆续续的有人吃完早餐来到了办公室,快八点的时候安全科蒋大勇来了,叫醒了林大代科长的春秋大梦。 “林云,走,跟我去工地,有点事儿去处理一下。” 林云答应了一声,拿着安全帽跟着蒋大勇出了办公室。 林云坐在副驾驶,蒋大勇一边开车,一边给林云讲工地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标尾方向,快到隧道的一段路基下方一侧有一座寺庙,因为担心施工的过程中会有泥土石块顺着山坡掉下去,所以寺庙方就给地方统。战。部提了要求,施工可以,但是要求保证不能掉落泥土石块下去。 这个事情林云是知道的,地方统。战。部书面通知了工程指挥部和项目部,指挥部呢,在详细征求了各方意见以后,要求施工方根据实际踏勘,往设计方报变更方案,多次反复修改以后,最终定版了变更图纸和变更方案。 在靠寺庙一侧新增一段下部挡土墙,而这个挡土墙也刚开挖两天,由于设计方案是片石挡土墙,而因为片石用量小,又是临时联系地方材料的,所以其材料之一片石在昨天才运送到现场,本来预计昨天下午就浇筑的,可是下起了雨,并未完成浇筑。 今天早上六点多,庙里边的僧人冒着细雨在大殿外靠坡面这一侧晨练的时候,路基上堆放的片石块因为边缘泥土被雨泡松软的原因,一块没有放牢固比较靠近边缘的石块就顺着些许泥土滑了下来,一直顺着二十几米的斜坡滚下来砸到了围墙上,因为石块不是太大,所以围墙并未受损变形。 但是寺庙方呢感觉上边堆放的石块呢,仍然有安全隐患,因为对接程序的问题,寺庙这边并未直接向工程指挥部和项目部或监理办打电话,而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统。战。部,也许是为了引起统。战。部的重视,有意无意中,就把事情说得很严重,然后统。战。部通知了指挥部,指挥部通知了监理办和项目部。 要求相关人员立马到现场解决,因为统。战。部那边不清楚情况就直接转述了寺庙方的说法,口气应该就比较严厉,指挥部也不明所以,也往下压,所以监理办和项目部负责人肯定被臭骂了一顿。 等林云和安全科蒋大勇三人到达寺庙的时候,指挥部王主任和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已经到了,估计也是刚到一会儿,监理办副总监甄志文和专监老李头也在。 几人正在和寺庙住持商讨方案,看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蒋大勇和林云几人到了地方先在下边看了一圈,然后蒋大勇就通知路基工队立刻马上,不管下没下雨,不管道路有多泥泞,马上开挖机过来先把上边路基边缘堆放的片石块清理到其它地方堆放,先排除了安全隐患再说。 路基工队那边的人和机械应该是马上要过来了,几人做完这一切再靠上去给统。战。部和指挥部包括监理办几人汇报这个先期处理方案。 余下的就只能等天晴了,现在现在虽然雨不大,但是下了半天一夜,也不敢贸然的去清理土方或者采取挖土减重的方式排险,动土的话肯定会再掉土下来的,只能先把石块清理了。 好死不死的呢,另一个和尚也不知道干嘛的,又从大殿里边出来在这里添油加醋的给统。战。部的领导和指挥部王主任反复的讲这个事情,手舞足蹈加配音的那种。 “啊,我们早上一大群人在这里晨练做功课,只听见哗啦一声,然后轰隆隆的就滚下来一块大石头,嘭的一声撞在围墙上,昨天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你们这算什么文明施工嘛,纯粹就是野蛮施工,这要砸到人可不得了哦。” 我去,直接定性野蛮施工,也是你一个不知道干嘛的和尚能定性的,md。一块顶多二三十斤的石头,算大吗?你有这配音的本事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当什么和尚,守着这佛门清静之地,一大堆的清规戒律,说好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呢。 这石块林云和蒋大勇几人去看过,估计也就十几二十斤最多三十斤,因为圆不溜揪的,加上卸车以后,工人没堆码好,又在边缘的缘故,加上下雨泥土松软边缘受压的缘故就滚下来了,估计指挥部和统。战。部的人也看过,而他们为了保证不偏不倚的立场呢,是不能打断和尚的汇报的。 我们是有错,无可厚非,但是你这明显是想把人往死里整呀,还知道文明施工和野蛮施工的道道,你个六根不净的花和尚不好好的研究经书典籍,这世俗的一套倒是门儿清,这早上的汇报电话十有八九就是这人的杰作了,你个方外之人,这样添油加醋有意思吗。 md,你家住持还没说话呢,你这操的是哪门子的闲心,没看大爷们正在给你们解决呢吗,和尚也好,道士也罢,首先你是个人生父母养的人。 林云正腹诽,已经到了想怼人的边缘,这种时候不争两句,说不定就被当软柿子捏了,林云这边还没组织好语言呢,有那嘴快的抢先出声了,开口就透着不客气。 “你这个和尚,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添油加醋的。” “什么呀,我只是在给领导详细汇报事情经过呢,哪有添油加醋呀,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md,不是称呼普天下的世人都是施主吗?这又叫上领导了,此人铁定是个佛法不精通,到还显得几分市侩的花和尚,林云心里边给这人打上了标签。 对与错,无可厚非的事情,修挡墙不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寺庙吗,有那么些未处理得很好的地方,这不是正改着的吗。 这和尚倒好,上来先一棍子打死再说,怕不死还得补一棍子,你以为你是孙猴子吗?人家悟空不也得讲几分理不是。 对,林云也知道,但凡香火旺盛点的寺庙都有那么一两个处理俗世事物的人,可不也得遵循实事求是的态度和作风不是。 有错在先,愿打愿罚,但这个野蛮施工的定性就多少有点不合适。 出言打断和尚汇报的是副总监甄志文,确实有点看不过去了,这监理办和项目部现在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再不制止,领导不明所以的,真要扣上了野蛮施工的帽子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了,这挡墙不也是你们要求修建的吗,这本身的设计图上没有的呀,这是新增设计变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呛起火来,统。战。部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内心里边肯定是偏向各参建单位的,本来嘛,这设计变更的缘由就是他们明文通知各单位配合的,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他们也是难辞其咎的。 国家近些年对在建工程的设计变更把控是相当严格,前些年,虚构工程量呀,无意义变更呀非常的普遍,这里边牵涉很多腐败,打击处理的也很多。 所以最近几年,无论上边还是下边,所有参建单位最不想做的就是设计变更,因为严格把控和监管的原因,签字审批程序多,手续又复杂,像真正的大企业大项目一般不会去没事儿找事儿,照图施工他不香吗? 像这种特殊性变更,又和宗。教。政。策有关,从统。战。部到指挥部再到各参建单位自上而下的变更,讲老实话,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经历,所以都比较紧张,生怕一个不好,责任落到大家头上,被问责就麻烦了。 费力不讨好也就罢了,被追责就得不偿失了,如果不是自上而下的变更,哪个孙子才愿意做。 看两人的争论有升级的趋势,再加上林云等人在一旁跃跃欲试的模样,统。战。部的领导和指挥部王主任一人劝一个,好歹得先把人寺庙这边稳住,万一闹得不好,人家越级汇报到时候就麻烦了。 “小甄呀,这个事情,我们还是要参照各方意见统一善后方案,也要充分的考虑寺庙方的意见,这个事情我和工程指挥部王主任来的路上讨论过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监理办和施工单位各自挤压一些合理的日常经费出来,具体数额你们自己回去协商,以香火钱的名义捐给寺庙,作为寺庙围墙被砸和大家受惊吓的损失。当然了,这仅代表我个人观点。具体的事情你们处理完这里以后再讨论,怎么样。” 这话是对着副总监甄志文说的,这稀泥和得,一般人还真没这个水准,又安抚了寺庙方,又打消了参建单位的顾虑,挤压三五千的经费还是很容易的,少一些福利性的聚餐和团队活动很轻易的就办到了。 说得寺庙住持和副总监甄志文,包括蒋大勇林云几人是连连点头,只要能处理的事,都不是大事,本就是小事,不能搞得天下皆知呀,包括那个先前添油加醋汇报的和尚听到捐香火钱也走了。 现在有一些无良媒体,专好抓人眼球,给你搞左右反转,狗血电视剧一样的舆论导向,断章取义的报道,来挑拨吃瓜群众的情绪。不管是非黑白,统统给你搞臭为止,反正关他屁事儿,吃瓜群众也是,越离奇曲折越喜欢。 随便给你来个标题“施工方野蛮施工,天降巨石砸中百年古刹。”就够各位喝个一壶两壶三四壶的了,不限量供应,管饱! 这绝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就是小事,直接内部处理了就完了。 谁也不愿意变成无良媒体的素材。 “我再强调一点,这个挡墙必须抓紧做,一旦具备条件就得立马施工完成。” 这话就是善意提醒各参建单位了,寺庙方听了也高兴,参建单位更高兴,只有做完的工程才是好工程呀,没做完的时候屁大点事,都有可能让大家身陷无休止的麻烦,这就是夜长梦多的缘由了。 有的话不能明着说,但必须点透,领导点醒各位就走了,指挥部王主任也陪着统。战。部的领导走了。 剩下几人又和寺庙住持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无非就是保证天晴立即施工,优先处理这里。 上边已经过来的挖机正在清理石块,几人一边陪着住持说话,也有怕再出什么幺蛾子的原因,都在这里盯着。 也就是十几分钟,上边的挖机清理完就开走了,几人和住持说没事大家就回去了,住持单手合十弯腰给大家行礼说了恕不远送就回大殿去了。 众人也不信佛,也不懂怎么还礼,只有各自微微鞠躬权当还礼了。 一行人准备离开,走到大殿侧面的时候,房顶上不知道什么原因掉下来一块瓦片,差点砸到副总监甄志文,众人面面相觑,没敢多停留各自走了。 回到项目部,林云都没想明白什么原因房子上掉瓦片,阴谋论吗?偶然吗? 说阴谋论吧,不至于呀,谁干的,这么干的意义是什么呢? 说偶然吧,可是偶然是必然的辩证关系呀,这就更玄乎了。 这就成了未解之谜,倒不是不想一探究竟,因为这样的事情不值得我们去详细调查,因为我们有限的精力应该投入到无限的工作当中去。 就是凑巧路过,凑巧掉下,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本身就解释不清楚。 半上午就处理了这一个事情,林云现在都在想着房上掉瓦的事,越想越乱。 md,反正我也没有任何的出言不逊,也没有对漫天诸佛和菩萨不敬呀,真要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腹诽的他都能知道,多少人早tmd死了几百遍了,再说我佛慈悲嘛,阿弥陀佛。 这二杆子的脑回路确实不一般,其实林云也没有对我佛和菩萨不敬的意思,只是奇怪那个汇报的和尚是怎么混到寺庙去的,我佛再慈悲总也得找几个靠谱的代言人不是,就算我佛也需要怒目金刚这样的存在守护佛门清净,也绝不是像那一号的。 在办公室挨到吃饭时间,林云起身回宿舍拿碗筷,故意慢腾腾的等着陈莉出现,然后顺理成章的坐到了陈莉身边。 md,这货也太丢人了,他倒好,确实是很好的执行了马医生不准去找那种女人的基本政策,但这种行为其心可诛呀。 人的内心是不可捉摸的,这天下有的是对诛心的描述,但上哪儿去找这诛心的手段呢,这一个问题,值得思考。 不过这货是不在意的,想和做是两回事情,所有的想法都是不受控制的,绝对是不受控制的,不服来辩。 一边吃饭,一边和陈莉攀谈,陈莉呢不大搭理他,和其他人在聊昨天晚上的电影,什么猩球崛起2,什么黎明之战,第一部林云倒是看过,场面宏大,剧情也紧凑,一环扣一环的,好莱坞大片嘛,水准很高也够煽情。 这绝不是崇洋媚外,确实人家水准高,因为人家的经费大部分都花在了后期制作上,反观国内呢,努努力请点国外好的后期制作团队也能多少挨点边儿,但双方的终极目的和受众不同,所以各自的想法不一样,做法嘛,自然是差了地球到月球这么远。 国外的电影是不怕你看不懂的,看不懂可以呀,你多刷几遍没准就懂了。 国内的电影呢是生怕你看不懂,他们把自己摆得太高,以为自身那个群体的综合素质是高于普通老百姓的。 其实改。革。开。放这些年,这都到了信息爆炸的时代了,老百姓的普遍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早就被国外的大片抬高了,真有哪一天我们也出一个拍片大家看不懂的导演,那肯定是稀有动物反而可能大受追捧也说不一定。 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受教育程度怎么也得比倒推几十年前要高不是,你以为每年那么多大学生毕业去哪儿了,超脱于普通老百姓之上了吗? 非也,管他985,211,统统都成了这个社会中最普通的一员。 所以呢,中国的电影要上去,首先你得具有真正的拍那种大部分人看不懂的电影的实力再说,不是胡编乱造的那种连自己都看不懂,没有明确指向和中心思想的那种模棱两可的假高深。 书归正传。 林云心想,猩球崛起不就是一群带毛的猴子和破落的不带什么毛的人类杀来杀去的戏码,真有那么好看,这就是明显的没吃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没看过,不具备发言权,所以暂时林云跟他们聊不一块儿去。 愤愤不平的吃完饭,林云回到宿舍睡午觉,想着下午没什么事情,拿手机出来百度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盗版的猩球崛起2自己刷一遍,查找半天,不得要领,全是一些诱导性的钓鱼网站,点进去就是你关都来不及的杂乱不良信息和不可描述的辣眼动态图。 怎么就没有一个靠谱点的盗版网站呢,他自己也不想想,都盗版了,你还凭什么要求人家靠谱。 第二十章 近乡情怯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章近乡情怯 诚实与善良是为人最宝贵的品质。 为人诚实者,福缘厚重,其人生道路自然宽广,又能得到他人信任,往往是慈眉善目,相貌平平或天生丑陋残缺者也能让人越看越顺眼,自然的生出亲近之心。 而为人虚而不实的人,福缘浅薄,其人生道路越走越窄,生出无数的嫉妒和怨恨,遇事呢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往往迁怒他人,从此走进了一个怪圈,这类人即使原本眉清目秀,也渐渐的因为吸引了太多了负面能量,其面相多流于阴鸷,细观之下还是能区分的,避之唯恐不及,谈何亲近之心。 善良就更不用多说了,很多时候大部分人都能做到,只是对于这个善恶只在一念间的尺度把握不是太好,因为自身的原因做了很多违心的事,这个也会在其行事作风和面相上得到体现。 真没人逼迫你去做被普世价值观所唾弃的不好的事情,所有违心的做法其发端都是自己的内心,所有的被迫都是自欺欺人的臆想。 人可虚心,不可虚言,不可自欺欺人及行欺世盗名之举,这是诚。 人之初,无欲无念,无善无恶,不可动凶恶,残暴,狠毒的对待他人的念头,是为善。 保持善良和诚实,是人最大的格局,这最根本的品质拥有直指内心的力量。 我们会因为这份坚定吃很多亏,遭很多罪,咽很多苦,承受很多这样那样的瞧不起和蔑视,但是请相信并继续保持坚定,终有朗朗乾坤为你见证。 ------------------------------------- 上午一混,下午一混,是为一天。 正襟危坐也可浑水摸鱼,小的时候读书,学习好的并不是坐得规规矩矩的小孩,读书工作都讲一个效率,效率不是忙前忙后,疲于奔命往往是庸碌的表现。 有的人善于解决突发事件,有的人善于处理重复细微的工作,有的人善长欺上瞒下如鱼得水,有的善长浑水摸鱼一本正经,其实大家都是讨生活,生存罢了,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活法而已。 可见万事万物生长发展皆是为了生存,这不是毒鸡汤,也不是负能量,有限的生命和精力面对无限的工作,既要分轻重缓急,也要分先来后到。 人与人见面皆问“最近在哪里混。”“最近混得这么样。”,可见一个混字几乎囊括了所有人对生活的向往,当然混也不是全盘的混天过日,偷偷闲而已,仅此而已。 此刻我们的林大代科长就打开电脑在混下午这半天,电脑中打开表格,翻开的图纸中摆着手机,标准的挨下班的节奏,办公室除了罗兵和小姑娘张月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默念混字诀。 混是常态,忙里偷闲是一种人生态度,众人皆不可能成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伟人圣人,都是拿钱敬事的主,对得起这份报酬就万事大吉。 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才是对人最大的毒害与诓骗,多少人努力半生也不过混个中产小资而已,找到自己的节奏,不强求他人,不贬低他人抬高自己,从基层慢慢混,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本事,缓慢积累,厚积薄发才是王道。 非要用空洞的理想和没有实际内容的抱负去挑战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种主观能动性才是最无耻的体现,主观能动性也不能背离客观事实。 德不配位,是会死成渣的,手提菜刀就妄想冲锋陷阵百战百胜的非英雄好汉也,通常都会被贴上莽夫和炮灰的字样。 此处的德并不能完全理解成品德,也有能力的含义。 很多时候承认自己的不足,潜下心来慢慢混其实才应该是正确的处理方式,人情世故都搞不明白,就妄想担纲挑大梁并无往不利的通常都只有用自负和刚愎自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认为自己绝顶聪明,并对自己的智商迷信到执迷不悟的人通常做人做事中找起他人毛病来也是聪明绝顶的,如果真的每次出这样那样的问题都是别人的问题,就不应该值得自己思考思考吗? 当然,这类人通常很难醒悟,因为他们不敢去戳破那个梦。这是最大的自私,也是最大的欺骗。 林云不是这号人,这货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有性格特点,并知道自己的能力上限。对自己准确定位的算不上聪明人,但也绝对不傻。 自认不聪明的人往往更懂得实际,更容易对事物发展做出相对合理的判断,因为现实就是现实,不尊重现实的人只能最后在现实面前跪地求饶,脱离了对人性和现实把握的人是绝对成不了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的,绝对。 自欺者往往欺人,大言欺世,狂妄无知。 比方现在,下雨嘛,可不就是混咯,非要去外边冒雨苦干,无灾无险的,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又是演给何等人看! 生活就是生活,工作就是工作,何必到处演戏呢,用伪装去掩饰另一个伪装,跟用谎言去证明另一个谎言的唯一不同之处只能是更无耻,无耻之尤,人的能力有下限,无耻却没有。 胡思乱想永远也比上和美女聊天有吸引力,林云在微信上给马医生发了一条信息,没几个字,却饱含深意。 “我愿做你的现在,不是过去和将来,你所认为的现在,没有期限。” 马医生接到信息并未回复,可能在思索,可能在忙,谁知道呢。 快下班的时候林云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家里有长辈快要过80大寿了,问林云回去不回去。 以往林云通常是不会回去的,但是最近这两年,林云倒是有点热衷于这些事情,并不是有所求,有所图,也不是逃避工作。 有的人,会随着时间在我们的生活中永远的消失,这种消失往往是毫无征兆的,我们年幼时耳提面命的长辈和老人,总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 活着的时候就像从来不会死,而死了以后就好像从来没活过一样。 林云算了下时间,预定了提前两天的票,并未支付,为什么提前两天呢,因为路途遥远,路上单程就得花一天时间,到了必须得休息好,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家人和亲人,无论我们在外边混得多差,衣锦还乡的封建余孽思想已经根植我们的骨髓。 打电话给曾老板请了假,曾老板说把工作安排好,好好回去玩几天,请了一周。 掐头去尾的扣掉路上时间,能在家里呆五天,见见久未谋面的父老乡亲长辈,陪陪父母和孩子。 好几年都没有请这么长的假了,如果能见见同学们,就更好了,只是各自都在外努力打拼,很难见到,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不易。 金钥匙这个东西只闻其名,不见其影,见都没见过,你问我含没含,这不是扯淡吗! 相信很多人都没有含过,所以只能背井离乡的去工作,工作的目的呢,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很多时候深陷其中,又不能很好的去照顾家庭和生活,解决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忍耐,我们只有满怀期望的继续忍耐。 一代人的典型写照,一代人的时代特征,一代人的无奈和内心的隐隐作痛。 没有世外桃源,没有一方天地,更摆不下那张安静的书桌。 我们更像是在拥挤的火车站台上,被强行拥挤着裹挟着挤上了讨生活的列车,一去不复返,下边的想上来,上边的想下去,各有其苦。 不对,我们就是这个时代,我们就是这趟列车。 写意的生活毕竟是属于极少部分人的,所以钱多事少离家近成了工程人最大的追求。 求而不得就不求,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可总归得有人去完成背井离乡的工作不是。 我们可以做那样的人,嗯,加钱。 所以我们收入和福利不错,我们并不值钱,但是我们做的工作却必须支付报酬,离得远,自然有这样那样的补助补贴和福利,这也是我们为了生活的动力。 打完电话,请好假,支付了预定车票,现在的手机支付是真的方便,网上预定,网上支付,一键搞定。 离家远吗?一点都不远,回家也就是一张车票一段路而已。 几代路桥人的努力,几代路桥人的辛苦,才换来这天堑变通途,才换来一座座通往各自家乡的桥梁和一条条康庄大道。 很多时候舍不得回家是因为舍不得花制度之外不能报销的车费而已,丢不下的工作?狗屁,没有那么多不可替代,轮休制早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混完一天就下班,一切安好,无事发生,并不是每天都是节奏紧张的,工作上了正轨以后除了必要的控制和调整以及适当的提醒,其它一切多余的指点都是干扰。 放线定位测量以外的工作,工人比你我更有经验,长年累月的重复做一个工作,这里边的效率和方法自有他们的道理,所以他们能做得很好,只需要巡视检查和把控方向就完事儿,过多的指点很多时候反而变成了指指点点,是对其工作的否认和质疑,反而不得要领。 惹火了工人,一句你行你来,足够你郁闷半天了。 林云吃完晚饭,躺在船上,才发现陈雷不在,莫非这孙子也是佳人有约,或者同学来了。 “吃饭没?” 玩了一会手机,马医生发了消息过来。 “吃过了呀,我都躺在床上了,你吃了没?” “我正准备去吃,晚上要值班。” “你给我发信息是想我了吗?” “想你个鬼,你也就那样,不黑不白的。” 打情骂俏,废话连篇才是超越普通关系的男女之间的常态,能想起就是最大的在乎,要全是深思熟虑的唯美句子,看起来舒服,想起来累。 “我大后天回家去,早上的车,你后天晚上值班吗?” “不值班,我们三个人,间隔两天一轮。” 林云听得这个回答心中暗喜,这货是明显食髓知味了。 “那我后天晚上去找你吃晚饭。” “好呀,你回家带不带什么东西,我有空去给你买好。” “不用不用。” 再大胆的男人都不应该花女人的钱,这是原则,也是底限。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陈雷都还没有回来,我去,这货十有八九是要在外边过夜了,md,单身男人可不都这样吗,我们是应该唾弃他还是祝福他呢。 “我给你做一首诗吧。” “可以呀,大才子,要一个好的,不能酸溜溜的那种。” “稍等片刻。” 这货开始搜肠刮肚了,他肚子里边虽然墨水有限,不过诗这个东西也讲个灵感技巧,再加点似是而非的朦胧感,假模假样的意境就可以了,反正是糊弄人的。 也难怪这货抱着这种想法,可不是吗,满清号称十全老人的乾隆皇帝一辈子写了几千几万首诗,当时谁敢说不好呢。 诗这个东西谁写谁听谁看很重要,反正写完就丢了,你还指望它流传于世吗?拉到吧,有人说唐诗把所有的格律都写完了,有那么点意思,你再写也只能写出符合自己情绪和场景的诗,给有限的几个人看。 现在好多几千个常用字都认不混全的人都敢号称诗人,人家还出诗集,你能把它咬来吃了不成,见仁见智罢了,有押韵,有格律,可看起来读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情。 我做我的,给喜欢看的女人看,就是自己的事,也不碍别人什么事情。 “大梦初醒我是谁,午夜无梦又有谁;” “谁人梦谁我不知,谁又能知我梦谁。” 好不容易压上韵,就不要跟我说什么格律了,md,老子又不是拿来卖钱的,那么多要求干嘛。 林半仙写诗名字都不起,你跟他说格律,这不是抬杠吗,这跟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一个鸟样。 这货写好发过去。 “你写的,看起来还不错,倒是押韵,格律不知道对不对。” 这一点评,这货立马二杆子精神上头了。 “马医生,治病的药是不是能治病就行,你们超声科检查肝的时候发现肺有问题是不是不算。俗话说得好,能拔脓就是好膏药,伟人不也说了吗,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一阵胡搅蛮缠的夹七杂八的强行辩白,把偷换概念发挥到了极致。 “哈哈哈,着急上火了吧,来我给你开点下火的药。” “好的呀,我要,我要很多很多……” 这货虽然干工作不行,脑子倒是转得极快,马上抓住了马医生话中有低级趣味的空子可钻,立马进行反击。 要是当面说这些话就好了,可以观察观察马医生的表情,可惜了现在看不到。 “不想和你这种人说话了,太没意思了。” 女人的话是反的,你得反着听,这是马医生不好意思了,绝对是,这货暗自得意。 女人喜欢你时,你怎么挑逗都可以,不喜欢你时,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拒绝你的理由。 两人继续的你来我去,废话连篇,打情骂俏,暗藏暧昧,反而更让人流连忘返。 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早上陈雷开门的声音惊醒了陈雷,看这货的样子脚步轻快,红光满面中透着点小疲惫,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也是春风得意呀。 “小雷,你同学是不是出差正好路过这里?” “是呀。” “男的吧?” “嗯。” “哈哈哈……” “嘿嘿嘿……” 牲口,休想骗我,林云暗骂。 md,其实他自己也一样。 昨天晚上雨停了,不过今天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下蒙蒙细雨,不出意外的话,又是摸鱼的一天。 洗漱吃饭,今天张主任也来得早,林云这货强行从张萍和林莉中间不大的空档中挤出来一个位置。 陈雷可能吃了早餐才回来的,没见这货,自从上次大家听说黄酒炒饭能解酒还养胃以后,现在每天早上曾大厨做很大一盆不够吃,来得晚的都吃不到。 几个女同胞都是信奉养身之道的,自然是每天都起来的早早的,为了能吃上炒饭。 为了吃不睡懒觉的人有,为了多睡一会儿不吃的也有,反正,各自的思想造就各自的行为。 像林云这种为了和美女挨着坐,多说两句话早起的人少见,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敢于这么做的人太少,有的人顾虑太多,活得太累,所以只有眼馋羡慕的份儿。 自命清高不是罪过,但是错误,怎么,你还在等美女发现你内在的才华上赶着倒贴给你呀,脑子不开窍的东西,省省吧。 人只会去了解自己熟悉的人,而这个熟悉,哼哼,就是技术活了,一天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棍子都打不出个屁,你的脸是电子屏吗,才华两个字在上面循环播放吗? 当然你长得好看性格高冷也有女人愿意主动来接近你,了解你,但是这种碰到不开眼的花痴在现实中都是小概率事件,有趣的灵魂和相貌是并重的,两人容貌差距不大的情况,更加有趣的灵魂才是制胜的关键。 不要跟我说钱,有钱我也拿钱砸,没技术含量的事情谁不会呢,同床异梦各取所需的行为非吾等所愿也。 “两位美女,我大后天回家,你们要不我带点什么土特产。” “噢哟,你回四川呀,香肠腊肉搞一点嘛。” “没问题的。” 接话的是张萍,林莉没有表达观点。 “林莉,你就不提点要求吗,我这一年也没有几次回家,你可得抓住机会呀。” “那你们老家有什么特产?” 人算不算,林云差一点脱口而出,强行忍住了,温婉的未婚女子大多对这种直白粗鄙的言语深痛恶绝,她们有她们的唯美的梦。 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单身的人有追求任何人的权利,但绝不祸害。 第二十一章 监理搬过来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监理搬过来了 人通常能把善长的方面做得很好,并因此而自鸣得意,假以时日,甚至能成为真正的专家。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我们的知识面太狭窄,我们像拾荒一样收集支离破碎的技能点支撑起来的知识体系并非全部,我们只捡对我们有利的,并在一堆过时陈旧的文化垃圾中挑挑拣拣。 不再愿意系统的去学习,甚至不再学习,是的,我们对所有的事不关己都失去了兴趣,我们与生俱来的好奇心都全部变成了对花边新闻、趣闻轶事的猎奇。 成长了,成熟了,我们用一种极其野蛮的方式把自己活生生的逼到了一个尴尬的穷巷,生活和工作把我们变成了一只喂熟的鸟儿,打开笼子也忘了飞翔。 不再改变,不敢改变,拒绝改变,思维方式固化了,思想退化了,我们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把自己变成了年轻时最讨厌的那种人。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开卷有益,学而知之! ------------------------------------- “我们老家有蜜饯,你听过没?” “甜的吗?可以有!” 听得大概是甜食,陈莉终于表示出了那么一丁点兴趣之后便不再说话,只低头和碗里的炒饭做斗争。 "对了,监理办的人今天上午会过来,宿舍就定在你隔壁,到时候接待一下。" “没问题的,你放心,张主任。” 综合办主任张萍在给林云找事做了,这人不能闲,人闲是非多,找点事情做呢,一忙起来,脑子里边就不会长杂草。 吃完饭,在办公室和众人打过招呼,了解了一下几个小伙子各人所管分部和各工点的质检资料和测量资料,下雨嘛,只能做做这些,为月底计量工作打打底。 实际上不太忙的时候,质检资料和测量资料都能跟得上现场实际情况,不过等工点越来越多的时候,小伙子们晚上无法完善资料的时候,就只能把林云罗兵和张月加进去,再不行就只能再临时抽调各科室的人员来帮忙突击了。 不是质检资料跟不上现场,而是这样那样的情况多。 对于格式的要求,主管单位、质监单位和最终接收单位都在提,提到最后大家都是内心忐忑了,做得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好就做了无用功,一旦出现格式不符合要求,那不是修改的问题,是全部返工的问题。 一张资料上修改一下不就行了?这就是外行话了,资料不能涂改,一种类型的错误,相关的就全部得报废重写,而且现在要求的资料都是手写,必须手写,这是资料填写的唯一的全国统一标准,没得商量。 很多时候写资料花不了多少时间,反复返工重写就多了,往往最终定版的资料不论多少,而废纸呢是好几倍,求爹爹告奶奶的让最终接收方收下就菩萨保佑了。 公路工程的施工内业资料相比于船舶或者大型工业机械的安装呀之类的内业资料,不是最复杂的,不是最多的,不是最难做的,但是公路工程施工内业资料有一个最大的特点,绝对是返工最多的,没有之一。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不同的要求,每到一个地方都必须重新去学习填写方式和格式。因为格式的不统一和某些无良监理的个人原因,所以做起来很恼火! 很多时候又牵涉一个签字的问题,评语呀,或者时间呀,只要错一点就决定了同类型表格全部返工,加上施工单位自己的试验台账登录时间问题,那容易出纰漏和返工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林云见过最无耻的某些人,会故意给你签错,然后这一摞子快签完了告诉你,不好意思,签错了,你拿回去改吧,如此往复的折磨人。 最烦人最伤心的就是这个内业资料了,非亲身体会实在是说不清楚,有的时候明知道是错都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因为这关系到计量的问题,而计量呢关系到工程款的拨付问题,做错了没问题,就怕没有,先把钱拿回来再说。 施工单位怀着拿完钱完事儿的侥幸心理,完工以后接收方和档案馆呢是不会认你种错误的,就算签字齐全都必须重写,必须按他们的要求做,反复数次,一年半载的折腾你到精疲力尽,一般大型一点的项目,完工以后一年以内就能全部移交掉资料的话,那主管的人上辈子肯定拯救了地球。 而且像监理单位人员流动大,这个工地完了,人家下个工地不知道天远地远哪去了了,甚至出国了,邮寄签字掉了算谁的?打飞的去找人签字?这种情况是真的存在的! 现在很多国家开始搞无纸化办公了,如果工程内业资料这个也能搞成无纸化办公,走系统的话,对所有工程人来说绝对是一个福音。广东好像在搞试点,不知道何时推广到全国呀! 施工单位挨骂最多的也是因为这个内业资料,所有从业人员是深受其苦的,一把辛酸泪呀。 不过话说回来,国企的好处就是人多,而且全是多面手,有的是年轻人可以写写抄抄的压榨,打打突击是很简单的事情,唯一的缺点就是形成多种字体,有龙飞凤舞,字迹娟秀,也有笔走龙蛇,字迹潦草,不过幸好,除了对签字的笔迹有要求以外,填写的字迹只要不是过分的潦草一般没人去做过多的要求,也算是万幸了。 几个小伙子各自所管辖范围内的资料倒是写得七七八八,只要本期计量签认的时候,有质检资料保证,就不怕应付各种各样的检查,这是无奈之举,实际上最终完工交验的时候大部分的资料都是要回炉重写的。 这几人也算是大半个老鸟了,轻重缓解还是能分清楚,工地第一是保证现场进度,第二是保证成功计量支付,所有的一切工作都跳不开这两个范畴。 其实这个和工厂是一个道理的,第一是生产,第二是销售,而质检资料就是保证工地上生产的对应结构物是合格产品的合格证明或佐证,各责任方签字画押,才能作为合格产品投入使用或者交付业主,也大概和销售环节差不多,而这个质量保证对签字画押的大家来说是终身责任制。 所以重要节点都是严格把控,不敢丝毫大意的,因为这实在是和大家息息相关,颇有点生死与共的味道。 小伙子们的工作做得不错,所以林云也各自勉励嘱咐了一番就行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多加干涉。 林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除了看图纸也没什么事情做,果然是无趣的人生,诶,对了,今天上午监理会住过来,还得接待和帮人搬东西,所以现在摸一会鱼也是理所当然的,算不算积蓄点力量等下派大用场呢,哈哈。懒惰总有懒惰的理由,找起来得心应手。 也没摸多久的鱼,也就一个多小时吧,监理就过来了。 卿工电话直接打了电话给林云,林云招呼了两个小伙子去帮忙搬箱子,也没排上用场,出门在外的男人和出门在外的女人不一样,该精简的东西都精简了,剩下的都是日常必备和换洗衣物。 过来常驻的是卿工,另一个不是原计划的刘美丽,这倒是意外,一个林云没见过的年轻人,约莫和林云差不多的年纪。 一会给曾经理打电话汇报一下这两人过来了,已然安顿好了,领导自然会有下文的,接风什么的肯定是要有的,这是尊重,也是温暖,出门在外讨生活,大家都不容易。 招呼了张浩先回去忙,林云和汪飞一人帮一个监理提拉着一口箱子,因为下边有轮子,很轻巧的,两个监理自己都能拿。 不过这个人家刚过来住,相对陌生,有些东西的形式是要大于实际意义的,对生活的关心也是体现温暖的一种方式,大家是要长久相处合作的,必须搞好关系。 把两人带到林云隔壁的房间,开门一看,所有的日用品和床上用品在两张比单人床稍微宽一点的床上摆放得整整齐齐,这张主任果然是做事情井井有条,不愧是老综合办,后勤生活是一把抓。 床单被套规格还比林云他们这群人的好一点,然后各自一个崭新的简易衣柜加鞋架,反正该有的东西都有了。 “没事儿,林云,你去忙吧,我们收拾一下。” “那好,缺什么告诉我就是了,有需要使劲招呼,嘿嘿。” “没事儿,没事儿,你去忙吧。” 林云和专监卿工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宿舍。 打电话给曾经理汇报,三两句话就给说清楚了这个事情,曾经理并没有交代林云去请两位监理吃饭,林云也没多问,一切依照领导安排做事,这是习惯,也是规矩,尤其是这种事,更得请示汇报清楚。 领导应该有其它安排,林云倒是不操心这个,这两天因为快要回家了,林云感觉自己有点分神了,做事情想事情注意力不太集中,还是得调整一下状态,当一天和尚就必须撞一天钟,还必须得撞响,嗯,一边摸鱼一边撞! 林云在想工作时分神和注意力不集中会不会和马医生有关系呢,算了,还是不要去纠结,发现自身问题,改就完了。 快中午的时候,雨停了。 钟胖子也从家里赶回来了,林云先是听到了钟胖子在门厅高声大气的说话声,没过多久又听到钟胖子在门厅“卿工,卿工,这边”的叫。 林云这才想明白,对呀,曾老板肯定是叫钟胖子去请吃饭,这样才显得重视。 林云也可以去请,但是相对来说没有钟胖子去请人吃饭合适,职务不一样,重视程度不一样,这是相对正式的接风,仪式感必须强一点,不是平常吃吃喝喝。 自我重视起来,才能让别人感受到重视,这就是最好的态度,人情世故门道最多,更应该小心谨慎。 倒不是林云在做拍领导马屁的心理建设,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曾经理给卿工打电话的内容都可以大概猜测得到,十有八九曾经理是这样说的。 “卿工呀,听说你们今天搬过来了,原本应该是我给你们接个风的,我今天临时有事不在,钟经理在项目部,我让他给你们接下风……” 对不对,项目经理不在,级别最高的就是项目副经理,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是也,轮也该轮着人家发挥一下了不是,哈哈哈。 腹诽归腹诽,不能让那胖子知道了,不然会死得渣都不剩。 不过这钟胖子肯定是从家里开车赶过来的,也算是舟车劳顿,哎,各自有各自的苦而已,以后还是不要在心里诽谤领导的好,万一不小心脱口而出就完蛋了。 一看时间,快到中午了,钟经理带了两个监理出去吃饭去了。 是接风,也是探底,除了司机跟去了,其它没任何人去,这种场合人太多太嘈杂,不适合聊天探底。 关键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肯定要把性格为人等信息摸清楚,管他呢,那是钟胖子的事情,他搞完回来肯定会给林云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的。 再说了,一般人到一个陌生地方,再张扬的人也不会那么快张扬起来,这是常识,林云自己也可以趁前面几天给这个不认识的监理把把脉,反正一切以推进工作为原则,只要不太过分,忍一忍就过去了。 其实刘美丽过来也罢,不认识这个监理过来也罢,都一样,唯一的就是刘美丽接触了一段时间,相对熟悉一点,兴许现在这人更好说话也说不一定。 不对,不对,林云觉得今天有个什么事情没做到位,肯定有,今天确实有点不在状态。 林云一个人在办公桌前摇头晃脑的想,想半天终于想起了,md,那个不认识的监理刚才忘记问姓名了,我去,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自己首先肯定得知道,还必须得在工作群里边说一下,然后大家才知道,总不至于在工地碰见直接喊喂吧,那多尴尬,这也是最基本的礼仪。 这个事情必须记下来,一会钟经理回来,一定主动问一下钟经理这个事情,不能忘了,拿出一张便签,写上待办,贴电脑边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写下来贴在醒目的地方有利于自我提醒。 到午饭时间,吃过中午饭,天上开始出太阳了,下午得骑着电瓶车上工地转一圈了,得了解实际情况。 雨停了嘛,如果下午能全部上工就上工,如果不能上工就明天,反正无论今天下午具备不具备施工车辆通行条件,都必须自己了解得清清楚楚,不能光听下边的人汇报,更不能打电话问下边情况,这是施工技术人员的大忌。 混工地第n条:所有的情况必须自己掌握,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因为林云惦记寺庙挡墙的事情,破天荒的连午觉都没睡,骑着电瓶车就上工地了,其实也是这两天没累着,所以人都是贱皮子,呆工地想回办公室坐会儿,办公室坐久了又想上工地转一会儿。 上午大概十点多停的雨,慢慢的太阳就出来了,项目部门口大路上能晒着的地方已经干差不多了,树荫厚的地方肯定一时半会干不了的,林云现在最想去看的就是主线路基上的情况。 现在不是雨停了吗,用装载机去简单的处理一下路基,看施工车辆能不能通行,只要天上不下,路上能走,最好是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一早就把寺庙那个片石混凝土挡墙浇筑掉,两三米高的挡墙也就两次浇筑就能完成,没必要再拖下去了,只要下边一米多先浇筑起来,回填碾压以后,几乎就没隐患了。 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这才是最关键的,处理完打个电话各方通知一下,大家心头的石头才能落地,事情不大呀,但是因为牵涉寺庙这种宗。教场所,影响容易被放大。 林云现在来到了从钢筋集中加工厂这里进主线路基的地方,没有贸然骑电瓶车上去,下车进去走了几步,试了一下质感,我去,十几步每一只鞋至少重了三五斤,赶紧退出来。 md,看来是自己太着急了,这样子不但挖机装载机去不了,坦克也没办法。也不是不可以下去,全部用碎石把路基厚厚铺筑一层,再用压路机碾压一下,嗯,按理说如果你有权利这样搞,生命危险是不会有的,你老板绝对不会杀掉你,其它危险不敢保证。 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午觉,要不给路基队打电话问一下他们的意见,这是聊胜于无了。 其实看了实际情况以后林云非常清楚,明天上午机械出来处理,下午能通行车辆就是万幸了,可人在事情紧急的时候往往会刻意的去忽略客观事实,总想不同方法尝试一下,这是所有人的通病。 “刘老板,你们下午晚点装载机能出来处理便道吗?” “开什么玩笑,林工,你到现场看了没,昨天和今天雨是小,但是下的时间太久嘞,路基全部泡透了,明天下午能出来处理都算好的。” “我就在现场呀,我是在想你们寺庙那边的挡墙能不能先做了,摆那里始终是个问题。” “我也着急呀,但是没办法,明天看情况吧,机械能出来处理便道就处理,处理完了优先把挡墙做了。” 和路基工队刘老板聊了一会儿,林云才彻底死心,心不甘情不愿的骑着电瓶车往项目部赶。 回去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在一个转弯的地方遇到一辆快速迎面行驶的吊车,林云骑得比较靠近中间,等这货看到吊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从容的避开了,手忙脚乱的只能往死了掰车把手,这下好了,直接冲到了路旁一个土水沟里边去了,吊车司机停都没停直接跑了。 水不深,车没坏,扶起来就行,人倒下去的时候,被不知道哪里的石头上摩擦了一下,牛仔裤破了,满身的泥水,加上腿上掉了一大块皮,tmd,这个该死的司机,好像是桥队临时从外边租的那一台吊车。 土水沟离公路落差不高,一米左右的一个缓坡,林云忍住痛,把车从下边慢慢搞上来,一边瘸着腿推,这孙子还一边想,这肯定得算工伤了吧,这二杆子也是彻底没救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一会打电话问一下桥梁队老张,这个吊车司机还在不在他那里干活,敢肇事逃逸,不让他赔钱都行,至少得教育他一顿,这该死的孽畜。 第二十二章 脚肿了,工地也出事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脚肿了,工地也出事了 每个人都有被他人看不起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看不起他人的时候。 当我们被他人轻贱的时候,我们会怎么做呢?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原谅他的无知并从此远离他,这是很无奈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当我们轻贱他人的时候,别人会怎么做呢?别人应该怎么做呢? 原谅我们的无知并从此远离我们。 我们的世界人来人往,有的人来了,然后走了,有的人走了,但又回来了,有的人远远看着,却从不靠近,有的人从一开始就选择住下来。 来了又走的人,代表我们所有的错误和错失。 走了又来的人,代表我们的知错能改。 远远看着的人代表了道德。 住在心里的是我们每个人的良心。 良心是每个人心底最可怕的原告和证人----莎士比亚 我们不应该去看不起或轻贱他人,因为在过去、现在、和将来,他们就是我们。 把良心留给他人,就是把良心留给自己。 这是我们心底唯一的光,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 ------------------------------------- 林云骑在电瓶车上摇摇晃晃的回到了项目部,边走边心头咒骂这该死的吊车司机。 回到项目部,换了衣服,洗了个澡。 我去,这是真tmd疼呀,越来越疼了,换衣服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打湿了伤口,害怕感染,林云一瘸一拐的去安全科储物间找了一瓶小号的消毒酒精和一包棉签,正在宿舍擦拭伤口消毒。 现在有多痛,这货心里咒骂得就有多狠,擦完酒精,颤颤巍巍的把裤子拉下来盖住受伤的右小腿,这货迫不及待的给老张打了一个电话。 把前因后果给张老板一说,张老板答复说马上去问一下。 林云想睡午觉,但是腿上太疼,又怕翻身压倒未结痂的伤口,本想去医院处理一下,想着医院那个挂号加检查的流程,怕还没见到医生都来不及了,年轻人受点皮外伤,恢复能力强的,也就两三个小时就结痂了。 没那么娇嫩,工地上磕磕碰碰非常的正常,像擦伤,割伤什么的小伤皮外伤,每天都在发生,人家工人还没酒精消毒呢,轻点的一口唾沫抹两下,稍微重点就用白酒喷一口上去,第二天照常上班。 什么鸡毛破伤风,那就是医生和医院的奸计,你不去医院,医生们的餐桌上哪里来的丰盛晚餐,嗯,你我看起来皆像那晚宴上摆在正中的猪头肉。 破伤风,一个无限接近于零的小概率事件反应了现阶段国内大部分人对健康的焦虑,正中医疗体系过度治疗的下怀,一波一波的智商稅,一茬一茬的韭菜苗,割的人心满意足,被割的也尽是衣冠楚楚,举止不凡。 有人要问了,万一呢,对,人家给你讲的就是这个万一,这是最好的理由,也是最好的借口。 林云躺在床上又不敢睡,百无聊赖的给马医生发信息。 “今天骑电瓶车不小心摔了” 并拍了一张伤口的照片。 “你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不知道小心点,一定要消毒,免得感染。” 人很多时候都习惯到处求关怀,求温暖,这是人之常情,好像别人的关怀和温暖才是真正的温暖,其实不然,真正强大的内心不但能温暖自我,还能给别人带去温暖,但我们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 我们渴望和幻想自己拥有强大的内心,但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懦弱非常,我们并不容易被疾病、贫穷和衰老击倒,最容易击倒我们的是身边人的漠不关心和熟视无睹。 “我用酒精消过毒的,没事儿,明天就好了。” “要不你晚上过来吧,我给你好好消毒再去给你拿点药。” 林云想去呀,哪个孙子才不想去,但是不能去,傻子都知道,去了就不是消毒那么简单了,多几次估计得吃点其他的药才能收场了。 “不用了,我这今天腿脚不方便,也不能吃麻辣烫。” “什么麻辣烫?” 马医生并不知道这个梗,林云也就没在这上面纠缠。 “医生不是说受伤了不能吃辛辣的东西吗,对伤口不好。” “是呀,我正准备提醒你呢,洗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伤口,别感染了。” “嗯。” 林云正在和马医生你侬我侬的时候,桥队张总电话打过来了。 “林工,我打电话问了,他说没有这回事。” “算了,不用管他了,也不是啥大事,你去忙吧,没事儿。” 和张总说了几句,林云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这货打完电话已经气消差不多了,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儿难道非要去找本人对质一下吗,没有这种必要,大家都是讨生活,各有各的不容易。 找人麻烦确认没有打情骂俏来得舒服。 “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就是那个害我摔倒的那个吊车司机的老板。” “打电话干嘛,报丧吗?” 我去,女人彪悍起来,就没男人的事情了,林云万万是没想到马医生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马医生注意点形象,太恶毒不好的。” “我也是关心你嘛……” “我知道的,小事而已,我保证明天你见到我是活泼乱跳的。” “嗯,我要忙了,你自己注意。” “去吧。” 马医生说了要忙了,就不再有消息过来,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在为刚才在林云面前展现的另一面感到懊恼。 其实林云心头是很高兴的,很多时候关心则乱是做不了伪的,再说像他这样的,人家马医生图他什么? 骗财吗?人比林大代科长有钱多了。 骗色吗?醒醒吧,人家马医生那条件和容貌算不上万里挑一至少也是比较出众了,在医院那种地方肯定身后的狂蜂浪蝶有的是。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林云这小子有那么一股子二杆子精神,人家这边的人行事做人大多比较婉转,所以肯定是马医生没见过这号的,不小心被吸引住了。 自信这小子是有的,可这种自信是建立在那忘乎所以的二杆子精神上的,牢固程度可想而知。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寻根问底是所有慧极必伤的男女的通病,这种特质还是不要有的好。 不想睡午觉,依然是朦胧过去了,结果刚眯过去一会儿就被电话吵醒了,安全科蒋大勇打的,让林云和他上工地去一下,有事。 md,安全科约工程科一起上工地能有好事儿? 十有八九是有突发情况,可怜这孙子起床一瘸一拐的往办公楼走去,本来开始都没那么疼,但是现在好像脚踝肿起来了,走路都只能垫着走了,而且根据林云以往经验,这个要不处理的话,肯定会肿两三天,最严重的就是第二天,也就是明天。这可不行,佳人有约这样子肯定不行。 当时没感觉到脚踝有任何不适呀,怎么就肿了呢,林云一边苦笑摇头,一边用一个及其难看的方式上台阶,远远的蒋大勇就在办公楼前就看到了林云上台阶。 “怎么回事情,一瘸一拐的。” 林云走到蒋大勇跟前跟他把骑车摔倒的事情一说,这蒋大勇为人也不错,叫林云先去看下中医,这话说得挺对林云胃口,虽然有的中医是不靠谱的,但是有时中医的跌打损伤处理方式确实有效,虽然透着那么一股子不科学的味道。 蒋大勇建议的这种方法一看就是实践经验丰富,只要是本身问题不大的情况下,骨头没断或者破裂的情况下,一般的扭伤,摔伤,跌打医生的处理方式确实见效非常快。 毕竟在药物和工具器械及其有限的情况下,中医是做不了很多事情的。 医生,无论中医或者西医都是要讲个传承和临床经验的,为什么中医日渐式微的原因,第一是丢了传承,第二就是没有临床经验的原因。传承就不说了,失落完了,临床经验更不用说了,好多人都信不过中医了,没什么人去看,自然就谈不上临床经验。 很多人并不知道近代西医的崛起是在鸦片战争前后,很多西医的理论都脱胎于对我们中医古代典籍的掠夺和深入研究,虽然强盗们并不会承认,但是总有细心的人和有良知的人会顺着西医发展的时间线深入去探究这个问题,有研究就有结果,所以真正的事实是不需要得到任何人承认的。 中医并不是输给了西医,而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一群懂一点皮毛就敢自称神医的庸医,输给了一群敢靠一两张效果不明的偏方就号称包治百病的无耻之徒。 这是人的罪过,非中医这个行业的罪过,一帮害群之马搞坏一个流传千年的神圣行业,非中医莫属。 不说西医,就拿我们的近代强邻日本来说,反而是现代中医发展最好的国家,我们像看一个笑话一样去看待这个故事,真的是可笑又可悲,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中医会完全消失,而我们的旁边会出现日医,和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蒋大勇让林云去找跌打医生,回身去办公室找罗兵,毫无例外的罗兵不会去,但罗兵打电话叫来了因为下雨没去隧道工区做准备工作和驻地建设的羊少超。 蒋大勇和羊少超上工地去了,虽然林云也有点隐隐担心出了什么事情,但看蒋大勇的神色和语气,就算有事也应该事情不大。 林云看到停车棚小罗平常开的那辆皮卡车还在,就一瘸一拐的往司机班走,准备叫小罗带他去找找项目部附近或者小镇附近的跌打医生。 “林云,你脚怎么了?” 林云回头一看,我去,钟胖子,这鸟人一副似笑非笑带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望着林云。 “骑车上工地摔了一跤。” “tmd,你不知道小心点,骑那么快干嘛。” 为什么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从这个死胖子嘴里说出来会让人浑身不自在呢,林云搞不明白,其实这就是这货先入为主的成见了,虽然这胖子骂骂咧咧的,但人家关心你问你多半是出于好意的。 “对的,对的,我下次注意。” “赶紧去医院看一下,别伤到骨头。” “好的,谢谢钟经理。” 这钟胖子和林云说完,自己开车走了,十有八九也去工地了,目的肯定是和蒋大勇一样的,要不是处理脚要紧,林云肯定是也会直接上工地去看看,tmd到底是什么破事情,大家都往工地上赶。 “小罗,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跌打医生吗。” 林云站在司机班门口,扶着门,往门里探着身子,虚支着一只脚。 “林工,你找跌打医生干嘛。” “我脚受伤了,破了点皮,脚踝可能扭到了,要去处理一下。” “没问题,我拿个表格就去,回来你帮我填一下。” “嗯。” 一会儿两人就坐着皮卡车除了项目部大门,往镇上的方向去了,没走一公里,就右转进了一条小路,十分钟左右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处马路边的民房。 这是在这边很难的一见的三层小楼,这边小洋房大多是带围墙的两层小楼,这里也没有围墙,院子前硬化了一块大约长度二十米,宽度约四米的场地,放着两辆轿车和七八辆电瓶车。 小罗把车停在另一侧,扶着林云下了车,林云坐了十几分钟车,感觉脚踝处肿胀感越来越强烈,而且下车虚垫着走路也越来越痛了。 民房的前面其中一间是卷到顶的卷帘门,门口两边歪歪斜斜的横着几条木制长凳,木凳的年龄怎么看都超越了林云的年龄,宽窄不一,七拱八翘,几条板凳的材质各不相同,表面也是凹凸不平,怎么看都属于不同木桌套装的最后幸存者。 板凳上坐了几个中老年人,看样子是排队的,除了时不时飘过来的一股药酒的味道,门口也没有任何东西表明此处是治疗跌打损伤的,林云选了条长凳坐下来。 看着小罗径直往里边去了,林云虽然没跟进去,但也在往屋里张望,屋里就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上面一些瓶瓶罐罐和盒子,墙上也没有任何的锦旗之类的,就是空白,也并没有什么针灸穴位或任何的人体骨骼图这样的装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此刻正在用力的殴打另一个老头。 可不是殴打吗,一个普通着装的老头,此刻正用力的甩着巴掌拍打另一个袒胸露背老头的背部和肩部,并不时的涂抹着一种不明液体,被殴打者并未有丝毫的痛苦的表情和声音,反而发出嗬~嗬的这样表达舒服享受的声音,几个坐得靠前的老头老太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依旧在闲聊,那份淡定像极了大爷大妈们广场舞时的潇洒与不羁。 有那么一秒林云是想走的,这是什么鬼,万一碰见个正宗蒙古大夫,有把鸡眼治截肢的高超医术那不是完蛋了吗。不过转念一想,去球,这伙跳广场舞的肯定比自己怕死多了,他们都不怕,我也不能怂,可见二杆子的推理方式得出的结论也是具有极强的二杆子特色的,二杆子差不多约等于不靠谱。 这是来比看病还是来比怕死程度的? 小罗用含糊不清的当地方言在和打人者沟通,林云肯定是听不懂的,这也不能怪林云,虽然知道这种方言是属于客家语系的一个小语种,但是就是听不懂,就连林云自己都是属于客家人的后代,四川也有很多客家人后裔分布的,但是客家话真的是鸟语呀,外人很难听懂的。 网络上说我国某地的一个地方讲客家话的,md,每个村子都不一样,翻过一个小山坡,那边的和这边的相互听不懂,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客家话可能是中国甚至是世界最复杂的方言,客家几十个小语系又衍生出成百的口音和俚语,战争年代好像还用来做过电报加密。 可想而知,除了客家不同族系当地各自的种族天赋和母语,后天想学,真的太难了。 老头听得小罗说,手上停了一下,往林云这边望了一眼,没作声,然后继续殴打那个袒胸露背的老人。 小罗继续在老头旁边说着含糊不清的方言,没两分钟,林云听得老头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林云听不懂,但是有人应,是个女的在答应,答应的话林云也听不懂。 小罗从里边出来了,把林云扶到屋内的一张椅子上坐好。 “没事儿,老头太忙,一会他女儿下来给你弄。” “小伙子,你觉得我们这样插队好吗,万一这帮跳广场舞的一会要揍我们,我这脚跑都跑不掉。” 林云一边说一边心虚的往门口那群强壮的中老年大娘大爷望去,没见那群人有任何不满流露才心头稍安。 “别瞎说,我们这里的人素质都比较高的,看你比较严重,插队也没问题的,况且不是老头给你弄,是她女儿给你弄,再说了,挨揍我给你扛着。” 林云听得小罗这么说,斜了一眼小罗那比自己都瘦弱得多的小身板,不再说话,不是信服,是无奈,是直接无视。 平时没看出来,小罗这小子还会讲冷笑话。 过了几分钟。林云听得屋后传来下楼的拖鞋啪嗒啪嗒的,应该是这个老头的传人,也就是小罗说的老头的女儿下楼来了。 啪嗒声不再响起的时候,林云旁边的门开了,一个看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的女人就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就连此刻正在低头挨揍的袒胸露背的老头也偏过头来看向这边,当然了,也包括门口那几个跳广场舞那个年龄段的中老年人中的男性。 所有的男人都一样,眼神肯定是没有办法侵犯人的,但是眼神可以带上侵略的欲望。 小罗也一样,这小伙子,也不想想自己那小身板,吃得消吗。林云算是明白了,这小伙子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了,为什么要和老头费口舌让自己插队了。 我去,平时这孙子肯定被蚊子叮了估计都会往这里跑。 那女人大约三十五六,比淡妆稍微浓一点的妆容,柳叶眉,丹凤眼,嘴巴不大不小,饱满却不大的鼻子,椭圆形的鹅蛋脸,高挑丰腴却不显胖的身材,标准的大众情人的款呀。 大概就是二十世纪和零几年那种大款身边带的那种小蜜的款式,但又是美而不艳的样子。 女子穿的是丝质的长袖睡裙,里外薄薄的两层能盖到一半小腿的那种,女人还穿着透明薄款的肉色丝袜,脚上一双淡粉色的一字拖鞋,这么打扮大概是今天不太热,或者是楼上开了空调的原因,这估计也是老头们经常没事也要过这里来找找毛病的原因。 这要是天天来,这些老头估计都会早一点蒙主召唤或者真的患上什么毛病。这越发的让林云觉得自己现在走还来得及的念头,真要是鸡眼都能被治到截肢就乐子大了。 这女人来到林云面前,低头看着林云已经挽起裤腿露出的脚踝。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我去,林云听不懂呀,这是什么鸟语。 “琳姐,林工是四川的,听不懂方言,你用普通话和他说。” 第二十三章 吊车闯祸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吊车闯祸了 贪财有道,好色有品,博学有识,读书有瘾,喝酒有量,玩笑有度,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对外顶天立地,对内没有脾气。 这句话的出处是哪里无从考证,反正很多年以前网络上就有了,字不多,几十个字,字大家都认识,大家看到这里都会觉得,切,这tm的谁不知道呢,你尽管笑,我尽管说。 很多人会问,你做到了吗? 很坦白的告诉你,我没有做到,不止一条两条,我至少三分之一以上做不到,可能有那么几条我这辈子都做不到。 但我并不影响我用这个来要求自己,而我还真就能做到其中几条,并且做得很好。 我给大家分享一篇文章,愿意去读去理解的你我也算结个善缘。 月不胜日,时不胜月,岁不胜时。凡人好傲慢小事,大事至然后兴之务之,如是,则常不胜夫敦比于小事者矣。是何也?则小事之至也数,其县日也博,其为积也大;大事之至也希,其县日也浅,其为积也小。故善日者王,善时者霸,补漏者危,大荒者亡。故王者敬日,霸者敬时,仅存之国危而后戚之。亡国至亡而后知亡,至死而后知死,亡国之祸败,不可胜悔也。霸者之善箸焉,可以时托也;王者之功名,不可胜日志也。财物货宝以大为重,政教功名反是--能积微者速成。诗曰:“德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此之谓也。 ----------荀子《强国篇》“积微者速成” 这是秦王国最后一任丞相,也是秦帝国第一任丞相李斯用老师荀子大师的这篇文章来说服秦王嬴政,也是积微速成典故的出处,而后才有秦始皇为完成一统六国的每日勤政敬事。 做人做事,一点一滴,小事做起才是正道。 ------------------------------------- “你脚怎么弄的嘞。” 普通话依然悦耳,听得耳朵有一点酥酥的感觉,有的东西只能听,不能细想,因为听一下呢,耳朵怀孕都是小事,想多了的话,脑子里边有些东西发了芽就不好收拾了。 “骑电瓶车摔的,不知道怎么脚腕儿扭到了,小腿前面也掉了一块皮,皮外伤应该没事,但是这脚腕儿肿了,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没事,我先给你捏捏看,看关节错位没。” 这个被小罗称为琳姐的女人,一边说一边蹲下就上手了,在下蹲的这个过程中有一个搂裙子再下蹲的东西,因为林云是坐着又正对蹲着的美丽女人的缘故,惊鸿一瞥中看到点不该看到的东西,鼻血都快出来了,阿弥陀佛,无心之过,无心之过,罪过罪过。 女人的手很柔很细,但是挺有劲,一上手就捏得林云龇牙咧嘴的疼,难道是在打击报复? 无心之举呀,再说了,这人脸也不是反光镜,不可能直接反射呀,就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脸上又没多大表情,不应该被发现呀。 林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没事,脚腕儿没事,没伤到骨头,就是扭伤,一会我处理一下,你把裤腿再拉上去一点,我先给你处理皮外伤。” “嗯。” 林云一边答应一边开始往上拉自己的裤腿,也在一边庆幸,幸亏自己洗了澡换了衣服再来的,还有幸亏自己脚不臭,不然惹得人厌恶总归是不好的,尤其是美丽漂亮的女人。 这是男人的通病,无药可治。 女人起身,林云又不自觉的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次就是故意的了,但是没看见。 女人一转身去老头那边的破旧的办公桌上拿了一瓶碘酒和一系列工具,又拿了两张小凳,坐到了林云面前。 一张她自己坐,一张给林云放脚,林云在女人的引导下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把脚放到小凳上。 碘酒一挨着伤口,又疼得林云龇牙咧嘴的,女人处理得很慢,无形中又延长了林云疼痛的时间,林云心想行医可真好,但凡有点私怨的人来了,保证让他今后长记性,不敢轻易的招惹。 好不容易处理完,女人用一块很小的纱布开始包扎,包扎得不松不紧的,倒是一点都不影响行动,也没有那种紧紧的包裹着的感觉。 把皮外伤处理完了,女人又起身去拿了另外的工具,一罐药酒,一瓶不知名的液体,一把保鲜膜,一个带尖刺的小锤子和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我去,这是要动大刑吗? 女人把带七八根尖刺的小锤子消毒完毕,分别在林云的脚踝两侧和脚后跟往上一点两侧的位置各自敲了三四下,这比刚才处理皮外伤还疼,林云有一种灵魂已经到了即将脱出躯壳而去的感觉。 女人又去拿了几个空气拔罐对准被尖刺扎出血的部位,加压吸上,就起身往屋后走了,不知道干嘛了。 林云没听到吩咐脚也不敢乱动,此刻的小罗已经跑到门口的长凳上玩手机抽烟去了。 林云也想抽,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女人回来了,跟老头说了两句什么,林云真心听不懂,也懒得去猜。 女人回来继续坐在林云身前,把空气拔罐卸掉,用棉签擦掉被吸出的淤血,用不知名的液体给林云推拿揉捏了脚腕儿,林云觉得很舒服,也许是真的舒服,也许仅仅只是个人感觉,因为对男人来说,和美女在一起,做什么都会感觉有意义。 女人使用的是双手揉捏推拿,因为其自身是坐的小板凳,随着女人双手的动作,张开的双腿间为了方便稍微上提和收拢的裙摆也是不停的晃动,林云不自觉的又开始偷偷的瞄。 阿弥陀佛,颜色什么的,我是色盲,看不真切,看见了也不会告诉你们,大腿根部紧绷的丝袜什么的,随着双腿间晃动的裙摆肯定是不会告诉你们能看到的,至于小腿嘛,那是能直接看到的,不错,不错,我林半仙就是纯欣赏,没有任何的不良企图。 本就是如此,除了这次意外,两人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这世上漂亮美丽的女人多了去了,统统都收入囊中吗,所有的绮丽景色都是适逢其会的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对林云这种年纪来说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说年轻人太老,说中年人呢又太小,但一般的自我控制还是有的,长年在外,虽也有猎艳邂逅之类的戏码,但终归是两情相悦或各取所需的结果,没有开始和结果的事情不要去想,更不应该去做,可以有选择性的释放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彻底沉沦为欲望的奴隶。 这个叫琳姐的美丽女人用药酒和不知名液体给林云脚踝反复推拿完毕,然后好像用的是云南白药,给林云喷了一遍,最后用保鲜膜给林云把脚腕儿连带脚后跟包了起来。 “我给你拿点药,这个保鲜膜回去两个小时以后再拆,24小时之内,这个脚不要穿袜子和鞋,就穿宽松的拖鞋,晚上洗澡的时候不能让伤口和脚腕儿碰到水。” “嗯。” 谨遵医嘱是对自身负责的表现,但凡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去也就罢了,只要进去了,就一切照办,这是觉悟和素质的表现。 穿袜子?林云不是汗脚,为了凉快,整个夏天穿鞋都不会穿袜子,穿拖鞋也没什么,再呆一天就回家了,这也是特殊情况,明天就坐办公室混一天就完了。 还别说,这么一套下来,林云感觉脚踝处的肿胀确实改善了,现在就是保鲜膜贴上的地方有点微微的发热。 “这是药,拿着,早晚吃,如果明天感觉依然严重的话,就再来推拿一次。” “嗯,多少钱。” “六十块钱。” 挺便宜,林云习惯性的摸背后裤兜,糟了,林云出门换了裤子,没带钱包,没有现金。 “不好意思,我没带现金,能不能加微信转给你。” “可以呀,我去拿手机。” 女人转身去了屋后拿手机去了,听得脚步声,应该是上楼了。 这就不能怪林云了,这是真没现金,要是能加上微信,多少还敲敲边鼓试探试探,这是渣男的惯用套路,林云自认是迫不得已的,只能说是适逢其会了。 小罗在外边听得林云说没有现金,直接就进来了。 “我有现金,多少。” “千万别,你的现金留着你自己买烟吧。” 林云用力的按住了小罗作势要摸钱包的手,幸亏小罗叫的这个琳姐拿手机去了,不然还真让这小子坏了好事了。 没两分钟,琳姐回来了,扫码加上微信,然后林云给琳姐发了一个60块的红包,微信名不错,漂泊的云,有故事呀,有故事的女人都吸引人,尤其是美丽漂亮又成熟的女人,大家都会有去了解她们故事的好奇心。 “谢谢你了,我们先走了。” “没事儿,明天要是觉得不舒服再来,我再给你推拿一下。” 这话说得林二杆子心头还是蛮激动的,要真又是你亲自推拿,就是多来几天都没事儿,奈何明天晚上要准备回家,即使要来也只有明天白天了,放假回来估计也好得差不离了。 一回生,二回熟,和美女做朋友也是开心愉快的事情,男人嘛,有点小花花肠子确实无可厚非,林云现在就在心里给自己做无良的心理建设。 回项目部的路上,林云脑子里边浮现的全是那不经意的非礼勿视,也有那药酒味也没能掩盖的淡淡香水味。 能面对诱惑而不会发乎情的男人基本没有,所以林云也不例外,止乎礼嘛,林云估计勉强能算得上,嗯,勉强算,因为这货的做人原则是,不主动,不拒绝,收到信号立马上! 男人有两种,一种是好色的,一种是不好的,好色一般是自然反应,不好色嘛,呵呵如果排除了身体有恙以外,百分之百就是伪装加克制了,林云佩服那些懂得伪装和克制的人,但从来不会去学,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没有深究的必要。 回来的路通常很快,也就林云和小罗抽一根烟多一点的工夫,林云下车,稍微活动了一下脚腕儿,确实比刚开始好多了,暂时还算有效,可见任何东西存在都有它的道理。 放血,药酒推拿,再喷药用保鲜膜包裹,最后包了几包西药,谁说中医没有发展的,这中西医结合疗效不挺好嘛。 林云回宿舍吃了药换了拖鞋就回到了办公室,一边看图纸,一边在琢磨工地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想半天不得要领。 工地范围那么大,路线那么长,那么多工人机械,这能发生的突发情况多了去了,只要事儿不大,处理了就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云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在办公室翻开图纸假模假样的挨时间。 其它几个小伙子比着孙子敬业多了,在各自写各自的内业资料,罗兵和张月好像在编什么方案,林云这孙子是不会去问的,任何事情都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搅进去了,多那个嘴干嘛。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蒋大勇和羊少超回来了,听得外边断断续续的蒋大勇在骂骂咧咧的,一会羊少超回到了办公室。 “超,怎么回事,没什么事情吧。” “没多大事儿,只是这个事情有点奇葩。” “奇葩?” 也不是林云八卦,工地上发生的事情,自己这个代工程科长怎么也得如实掌握才是。 见得林云在问,杨少超一五一十的就把工地上发生的事情给林云讲了。 今天下午,吃了午饭,雨也停了,太阳出出来了,一辆路基队的渣土车准备从路基队驻地出来去修车,中间会经过一段主线路基,因为路基上便道表层还未处理,路面还湿滑,这司机仗着比较熟悉路,艺高人胆大的就上去了,没走多远,一个操作不当,不小心顺着路基的边坡滑到旁边苗圃地里边去了。 然后司机赶紧通知路基队技术员和老板,这边联系了一辆吊车去准备把渣土车吊上来,好死不死的呢,吊车展开起吊的位置外侧有一个角支撑液压杆没有打实,救援渣土车的过程中吊车也倒下去了,渣土车司机没伤到,吊车司机及指挥人员也没什么事,但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这么一搞,大家就重视了,现在也不敢贸然的派重量太小的吊车去了,第一是路滑,第二是谨慎。 因为倒下去的两辆车压倒了几棵树,又漏了不少柴油在地里,土地和苗圃所有者直接打电话反映到指挥部去了。 这下好了,指挥部孙指挥长都知道了,虽没亲自过来,指挥部王主任已经赶到了事故现场了,在和苗圃那边谈赔偿问题,项目部钟经理也在现场,和路基队在商量救援方案,看样子今天是不行了,估计得明天上午再用50-80t的吊车去分别把吊车和渣土车救上来。 林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只是还不敢确定。 “超,渣土车是啥时候掉下去的?” “上午十一点左右。” “吊车是啥时候去救援的?” “一点左右吧。” 我去他大爷,把林云挤沟里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桥队偶尔临时租用的吊车,也就是最后进去救援渣土车的这个吊车,这孙子这是糟了报应吗?林云还不敢确定。 “是不是桥队在当地偶尔临时用的那个30t的吊车?” “是呀,就是那个吊车,云哥你这么知道的。” “我吃完午饭上工地回来看到他了。” “哦。” 就是这孙子没跑了,林云虽然很气愤,但并没有说这个事情,因为这个事情太小,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故没有任何的作用。 几十块钱医药费的事情,没有去正规医院,无法报销,但是这点钱也就几包烟钱,加一条百十来块的裤子,裤子就破一个洞,还能穿。 真要较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再说人家也是赶着去救援不是,可倒好,也算是他倒霉了,摊上了这么回事情。 林云自认雪中送炭是做不到的,但是雪上加霜的事情还是不办为好,成年人的世界很简单,一句讨生活就占了一大半,没必要去做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么出一下事故,保险公司能不能赔吊车损失还不知道呢,不赔的话这司机至少五六万没了,要是严重点就奔十万去了。 没出大事就好,人平安就万事大吉了,没必要做那落井下石的恶人,虽然有正当的理由支持,仍然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去,就当自己摔了一跤,得饶人处且饶人。 打定主意,林云又问了人受伤的情况。 人都没啥事,渣土车司机屁事没有,吊车司机头上磕了一个包,已经去医院检查去了。 现在玩这些出租机械的年轻老板,绝大多数是按揭的,还贷压力是非常大的,上有老,下有小,表面光鲜,其实苦不堪言,请驾驶员吧工资太高,自己干又太累,好多都是又是老板又是司机的。 做三五年平安无事,回款好的话,算摸着点皮毛。 非得十年以上,不出大的事故才能有一点积蓄。 要是玩两三台机械,多半是挣钱还债的循坏,讲一句大实话,这些人也直接或者间接的为祖国的建设事业做了贡献,但风险全是自担的。 羊少超没多一会就把事情讲了个大概,加上林云问了几个关键信息,这个事情就清清楚楚了,没再多问。 现在林云反而最关心的就是关于土地苗圃和树木赔偿的问题,钱多钱少和他无关,但是如果没处理好,导致老百姓被逼无奈来堵路阻工,就有点麻烦,这边的人是比较淳朴,但淳朴的民风还有一个特点,团结,有理以后不怕事,对外全是一窝蜂家族式的来一群男女老幼,稍微一个没处理好,就容易酿成群体事件,老百姓纯朴的阶级感情中,只有好人和坏人,不小心站到老百姓的对立面去了,吃不完还得打包回家慢慢吃,外带免费品尝不限量供应的喝几壶。 说良心话,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下,只要是酿成了群体事件,只要被捅开了,吃亏的一般都是施工单位,不能和老百姓说大道理,更不能和老百姓较真。 这本就是老百姓的国家,一层一层,一级一级,只要是法理范围以内的要求,都只能合理的去协商和解决,当然个别枉顾事实敲诈勒索的群众里边的坏人,肯定是被专政对象。 一旦停工,施工单位损失得更多的是时间,至于经济方面,所有机械的租赁费,管理费,这个账也不能细算,就算有工队可以分担,但是项目部一大群人每天工资加吃喝拉撒都是不小的数目。 三天五天倒也影响不大,十天半月,项目部和工队都会受不了的,在雨季的十天半月就相当于一个月了,因为一个月的实际施工时间扣除下雨也就只有十天二十天了。 林云倒是有点担心这个事情,但一想钟胖子在现场,指挥部王主任也在,合理的解决下来问题也不到,算了,也是白操心,这是自己工作范围和权限以外的事情。 别说自己没权限,就是有权限,这事情自己也搞不定,很多人不相信,不就是赔钱吗,这还搞不定? 这么说的人一般是不懂,要么就是杠精,这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呢? 第一:赔偿标准问题,这个必须是要有一定的协调和处理相关事件的经验,又要参照国家现行法律法规,又得参照地方标准,不能过低,过低老百姓不会同意,过高就更完了,这是国有资产,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头,今后这边的标准就得都这样,这一切后续的施工时间内同类事件肯定是没跑了,都得按照这个标准来,再说前边的已经拿到一些同类型事件赔偿的老百姓你猜他们会不会服气?老百姓单纯,只求一个公平有错吗? 第二:责任划分问题,项目部,工队,渣土车和吊车各自的责任划分,保险公司能赔偿一部分就相对好办,万一保险公司不能赔偿又该怎么办。和保险公司这种扯皮也是很磨人的工作,即使赔,也有一大套程序和套路在等着呢。 工地上搞协调的人每天都是双手空空,看起来潇洒得很,做事就带了一张嘴,但他说有人信,你说只能是被老百姓当放屁了,没有一定的基层工作经验,这鸟活儿干不好。 但凡是工地上搞协调的都必须得是一副好脑子,权限是大,责任也大,并不是谁都能做好的,尤其是牵涉到钱的问题,都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并不是外面想的那么容易。 很多人认为赔钱嘛,傻子都会,但我告诉你,别说傻子,一般的聪明人都做不了,必须得是八面玲珑而又不偏不倚,面面俱到还能恩威并存,最后还得有那么点急智和不厌其烦的人才能搞定,这里边的尺度还只能自己掌握,但却又不能乱了法,亏了理,懂了吧。 很多时候并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简单容易,仅仅满足了老百姓的要求就完了?你满足他容易,制度绝不会放过你! 你可以来试试,但千万不要以为急智就是抖机灵,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和想当然的做法,能干上三个月,绝对是开除完事儿,这还是保护你。 要给你干的时间长了,只会有两个结局,要么被暴怒的老百姓打得后半生性。福生活不能自理,要么就是纪检部门请去喝茶了,坦白跟你说吧,群众里边也不全是好人,你行事留下了破绽和空子,他们肯定会钻,但责任肯定是属于你的。 你用社会上那一套想当然的来处理这些事情,时间长了,十有八九你就成了被专政对象了。 这种事讲法理,也讲道理,有人情,又有制度。 有法依法,无法依例,既无法理又无前例参考的,得多方参照佐证拿出皆大欢喜的方案,你现在还觉得简单吗? 第二十四章 红颜相送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红颜相送 年少轻狂,不亦悲乎,而立之年,空叹迷茫,尝闻,高洁之士不厌糟糠,落魄之人唯敬高堂。 气也?节也?时也?运也?世间万物无非命也!忆早年之誓,吾命由谁? 大鹏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几万里? 鸿鹄当风问谁知?燕雀皆曰其不晓! 永不坠青云志,穷且弥坚! 尔大爷乎?呜呼,尔大爷哉!千年不变,万年不朽!!! ---------某年某月某日某人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命比纸薄,应有不屈之心。 ------------------------------------- 凡事没有简单的,世间众人皆以为自己是最重要的,世间众人皆以为自己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和不可替代。 不去讨论这种想法的对错。 你只看这天,这地,这日月星辰和世间万物哪一样是为你而生。 只有甘于平凡的人,才能见证这世间的一切伟大。 只有放弃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思想,才能获得认可和赞赏,才能换来内心的平静。 书接上回,闲话少说。 经过一天两晚的休息,加上祖传老中医手艺美女的第二次推拿,还有马医生悉心照顾的一整晚,林云这孙子脚是好了个八九不离十,果然是中西医结合疗效好呀。 准备回家的这天早上,前一晚睡在马医生家的林云起了个大早,六点半,不说归心似箭,久未归家的心情只有久未归家的人才知道。 这货穿戴整齐后,在客厅望着马医生买的一包东西,心里边觉得有点惭愧,你说不带上吧,这女人铁定会想多,带上吧,又总觉得不妥。 这女人嘴上说不想结婚,在林云看来其实就是个欺骗别人的小把戏,这女人对家的眷念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了,林云又不是傻子,能感受不到吗? 林云在这儿正纠结呢,马医生也起来了,这女人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说好要开车送林云去高铁站的。 这女人,脱衣服不快,还需要林云的服务,穿起衣服来倒是神速。 这大概是女人穿得少的原因,据林云观测其实也不算少,零零碎碎加起来绝对比男人多,只是女人着装看起来薄透漏布料少而已。 女人呢,心思比较简单,我穿得性感妩媚,是女为悦己者容,正常的。得分谁看,一般人多看两眼肯定是你居心叵测,好色猥琐。 你看,女人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得不容辩驳。 女为悦己者容是真理,马医生也不例外。 其实相对于脱,很多时候看女人穿衣服更有意思,林云坐在沙发上透过未关闭的卧室门,看女人一件一件的把七零八碎的衣服裙袜和一些毫无作用的配饰,从无到有的组合到身上确实是一种视觉享受,嗯,前提这个女人一定得苗条漂亮。 苗条漂亮是必须的前提,不然为啥会有东施效颦的典故呢。 林云认为女人是必须穿裙子的,只要气温不高,丝袜也是必须的,马医生因为职业的关系,这些都做得很好,很符合林云的审美观,这女人个性又比较鲜明,知性大方又是真性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妻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林云觉得这肯定是奢望! 奢望也罢,是人总归会有奢望,虽然林云各方面的条件比起马医生来差距有点大,但看现在的形势这个问题必须要开始思考了,作为一个男人,很多时候心思是必须随着女人的心思变化而变化的。 她说不结婚,万一要是哪天她又想结婚了呢,林云现在考虑这个事情是不是需要回家的时候暗示父母一下。 马医生穿戴整齐,洗漱化妆完毕。 “你怎么没有把我买的东西装到箱子里边去?” 马医生一边说一边动手打开林云的箱子。 “哎呀,你这个箱子装得太乱了,我给你整理一下。” 看得马医生进入贤妻良母的角色是那样的自然和谐,林云倒是心头一热,除了谢谢无话可说。 “谢谢你。” 饱含深情却又微不可闻。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天真漂亮。” “……” 男人对女人说“谢谢”和“我爱你”是一样的惜字如金,有的人张口就来,有的人却说不出口。 整理完毕,箱子还有很大空间,家庭主妇模样的马医生把她买的茶叶之类的东西全装进了林云的箱子。 林云很想把马医生搂在怀里,但是终究没有行动,背着电脑,拉着手提箱和马医生一前一后的出了门,进了电梯,到达地下车库。 林云趁马医生来帮林云整理后备箱放东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马医生,一张嘴堵上了另一张嘴,你说你搞突然袭击就搞吧,这孙子手还不老实,胡乱的摸索。 “走吧,不要误了火车。” 马医生面色潮红,好不容易挣脱了林云的魔爪,整理好衣裙,关上后备箱往车前走去。 林云也只有悻悻的跟着上了副驾驶,上车关门,绑上安全带,很多人想知道坐在女人的副驾驶是什么景色,对不起,不会告诉你,自己去观察和体验。 车开出地下室,在大街上快速行驶,每一个城市最好的规划肯定都在新城区,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绿化还是道路宽阔程度,周边配置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林云现在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他在欣赏全神贯注开车的马医生。 外在精致,灵魂有趣的女人是一道亮丽的景色,是一本内涵有深度的书,没读懂,是个人领悟的问题,读懂了,真的是回味无穷,这种不会因为时光和岁月减去分毫的魅力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可男人大部分都是视觉动物,都喜欢女人最好的青春,都痴迷于年轻漂亮的美好皮囊。 色相二字,无非就是对色与相的感官。 林云也不例外,但有一部分是例外,青春靓丽固然也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他更喜欢去读有内涵和深度的书,更喜欢去欣赏在岁月中不褪色的风景,这鸟人其实内心是非常骄傲的。 内涵和容貌是并重的,很多时候内涵还远远比容貌重要,对骄傲的男人来说,漂亮又有内涵的女人其吸引力往往最致命。 二十几分钟,两人就到达了高铁站,停好车拿了行李。 两人就出现在了高铁站前的广场上,林云一手拉着手提箱,一手拉着马医生,这是大部分骄傲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做到的所有了。 马医生脚步很轻快,旁若无人,高跟鞋有节奏的敲打在广场的地砖上,一下一下的透着欢快,她很享受这种被人牵着手引导着前行的感觉,就像迷失的旅人找到了方向。 女人的幸福全写在脸上,男人的幸福都藏在心里。 很快两人就穿过了广场来到了候车大厅门口。 “回去吧,一会儿你还要上班。” “等一会,不着急,从这里到医院用不了多少时间。” “记得不记得我给你说过我想修一座桥。” “记得呀。” “那座桥已经修好了。” “在哪里?” “就在这里,它通向了它最应该通向的地方。” 林云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嗯。” 马医生瞬间明白了,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女人都是蕙质兰心的,女人都喜欢这种若有若无的情感暗示,女人都是慧极必伤最好的载体。 “我进去了。” “我看着你进去我再走。” 林云看马医生好像又开始有一点伤感了,也不敢犹豫,也不敢言语去刺激了,看了马医生一眼,转身往候车大厅而去。 终究天各一方罢了,修桥铺路终究会结束,仅仅只是暂时的离开这座城市都能让她伤感,今后修完了这条路,彻底的离开这座城市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走到一起只能是奢望,这中间有太多的变数,无法预判,无法改变,很多时候相濡以沫真的不如相忘于江湖。 努努力去够一下,真的只能尽力而为了,这世间的人并不因谁而存在,这世间的人也并不因谁而消失,所有的一厢情愿都只能被现实狠狠的毒打。 谁也不必跟随谁,谁也不必为谁停留,各自生活,各自珍惜,各自的人生路,只能各自前行。 林云快步的走向进口,快速的扫描车票和身份证,顺利的通过安检台,一回头,马医生还站在那里,两人隔着玻璃,没有挥手,没有呼喊。 无言即是此刻,此刻仿佛永恒,会铭记,也会遗忘,忽一日想起也是各自唏嘘。 林云做了一个摆手让她回去的手势,马医生点点头,慢慢的回身走了,只是脚步没有来时的轻快。 你看着我进来,我看着你离开,这离别的车站内外,各自的背影,各自的心情。 看着马医生离开广场消失不见,林云随意的找了一个座位,箱子拉在脚边,电脑包横在胸前,掏出手机给马医生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相遇,谢谢相识,谢谢相伴,谢谢相送,谢谢你此刻的感受,谢谢你所有的情谊,我正全力的感受你此刻的感受,我必全力的回应你所有的情谊。” 马医生并没有回复,也许是在感受和思索,也许是在开车无法分心。 林云本就是个潇洒的男人,患得患失并不是他的风格,看了下时间,大概还有四十几分钟,这货开始打量起候车室的风景来。 候车大厅人不太多,有共同出游的情侣,有三五成群的学生,有衣着得体的商务人士,也有仙气飘飘的单身小姐姐,民工模样的打工者也有几个混杂其中。 凭林云长期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农民工是最好分辨的,他们的打扮此刻虽然也干净整洁,但是衣服鞋子都是比较过时的,编织袋和陈旧的旅行包大包小包的,有的还带着捅,桶里边也许还装着洗衣粉和碗筷、洗漱用品这些,或许是回家,或许是去下一个工地。 有一天,如果所有的农民工都能享受到坐汽车火车半价就好了,林云在这边瞎想,其实也没用,半价这些人依然是舍不得那笔费用回家的,往返车票要钱,又耽误上工,这些人干一年好的时候带加班能干到300天多一点,没干过日薪的不了解这些干日薪的情况,也许不花钱坐车这些真正的农民工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 一年下来背井离乡要是只上200多天班,这一年对他们来说都是时运低,家里边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这这些人带着钱回家呢,拿日薪的一般是工地上的杂工和一部分每一样都会一点的多面手,日薪200-300元不等,你算算,一年上200多天班和300多天班区别有多大。 也有干包工的,几个人从劳务工队承包出来自己做,做完结算了工钱几人均摊,这种一般是活比较好的,动作麻利的技术工人,为了多拿钱,往往每天的工作时间是十二个小时还往上。 所以,对于比自己挣得多的工人林云从来都没有羡慕嫉妒恨,更多的是佩服,有些技术性不是非常强的又挣钱的工种,往往是以家庭为单位,三口或者四口之家,一天的总产值能达到2000元以上,有的甚至能达到3000元。 像这些人,一年就200多天上班时间,你算算,多少钱,不是不能干300天以上,而是真的需要休养,高强度的工作长期干只能把身体搞垮,严重的甚至生病和死亡,所以这些人都会每年休养一段时间。 就拿房建的木工来说,平均日薪500元以上的工人一大把,但是很多都是每天十三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没有人强迫他加班,但是活就摆在那里,干得多就收获得多,完成得快,拿钱也快。 那句当年深圳最著名的话怎么说的,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是工程人最好的写照,也是基建行业最真实的体现,我们的基础建设从一穷二白到奋起直追,再到突出领域的弯道超车,这中间多少的泪水,多少的汗水,多少的辛酸滋味! 一瞎想时间就过得很快,车站广播和巨大的电子屏开始提醒检票了,但林云并没有着急,过检票通道谁先谁后一点意义都没有,况且自己本身行李就不多,不着急,这货甚至都没起身,只是盯着检票口。 人群在缓慢的向检票口里边流动,当流动的人群只剩下最后的尾巴的时候,这货才起身摸出车票拉着箱子往检票口走去。 快捷,方便,把票吃进去,开门,往前走,吐出票,拿上继续走,ok,人均一秒,这全自动检票机活脱脱一个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这小城的车站是高架站台,也就是过了检票口走一段路就必须向上走台阶或者坐向上的电梯才能进入站台。 林云因为脚受伤的原因并没有走台阶,而是选择了坐电梯,慢是慢,但终究还是能上来,进都进来了,不着急那一分几十秒的。 林云随着电梯慢慢的到了站台顶部,站台上先上来的人都已经找到了各自的车厢标志位置,林云也看了一下自己的车票,7车厢05f,这是林云特意买的靠窗,这个网上订票选靠窗的位置,中国银行的白金信用卡就可以选择vip预留,就算相对比较紧张的路线和时间都有得选,平时就更不用说了,嗯,中国银行的这项服务还算比较靠谱。 动车靠站了,上边下来稀稀拉拉几个人,下边的人等着上边的人下来之后再开始陆续的进去,林云一直吊在他这个车厢的几个人最后边,等着所有人上去以后,林云最后再从车门进去,这个小城车站因为临近一个著名的湖加上周边又有很多景区,虽是小站但是停站时间有三分钟,上车时间很宽裕。 林云多年的出行经验,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估计这个习惯很多年轻人都有,会百度列车时刻表来看,只要与自身出行相关的站点都会把停站时间记清楚,抽烟的人是有体会的,像林云这种离始发站没几站的出发站点到终点站有11个小时左右乘车时间,必须得找停站时间长的站点下车吞云吐雾。 吸烟有害健康,谁都知道,但抽烟伤肺,抽不上伤心呀,这是所有烟民内心的痛。 找到自己位置,这截车厢挺满的,人坐了七七八八,林云找到自己位置,上边有人坐。 一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坐在林云的座位上,正和旁边一个男的高声大气的聊得火热,听口音好像是东北那疙瘩的,两人一副驴友打扮,这女的和旁边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她老公的男人聊到开心的时候,笑得是花枝乱颤的,虽然两人都模样不错,但是林云历来看不惯这号人的,占座不说,还大声喧哗。 “这是我的位置,麻烦你让一下。” 林云毫不客气,对这种人不能惯,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我的位置,自然该我坐。 “帅哥,你给换一下,我和我朋友想坐一起聊聊天。” 这貌似驴友的女的一边说一边用自以为很有魅力的眼神望向林云,话里边却没一点商量的意思,就像叫了林云一声帅哥,然后抛个媚眼,林云就应该感到荣幸,就得巴巴的给她换一样。 “换到哪里。” 这女的以为有戏,站起来给林云指了后边几排一个三座中间的位置,我去你大爷的,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 “不行的,美女,我晕车,我必须坐窗口。” 哈哈,这孙子这借口找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关键这货还说得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说得好像这窗口能打开一样,这孙子这一手很绝,算得上有礼有节,怎么样,就是故意找的蹩脚借口,怎么的吧。 “哥们儿,换一下吧,这出门在外的行个方便,交个朋友。” 这男的也开始搭腔了,带点自以为跑江湖社会人的口气,md,这更不能惯了,我让你只能是情分,又不是本分,就不让,看你把大爷能怎么的,还交朋友,本大爷不交你这号没素质的朋友。 “对不起呀,哥,我晕车,不能坐中间,只能坐窗口,万一不小心吐了会影响大家的。” 这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确实在工地上修炼得很好,管你什么人,出门在外怎么了,万事万物都离不开一个理字。 这男的见林云油盐不进,只能站起身来走了,林云心想我说呢,原来这男的坐的是这女的位置,女的坐的林云位置,也不管那么多,不想换就是不想换,说破天也不换。 林云在座位顶上行李架放好自己的箱子,见这男的确实走了,但这女的没有动窝,依然坐在林云靠窗的位置上,这货心里有点火了,我去,md,这动车是你家的吗?这就算让了? “大姐,你坐了我的位置,你应该是靠过道这边。” 这女的见林云不依不饶的,只能不满意的哼了一声,起身到过道让过林云。 林云现在非常满意,浑身散发出一种极不和谐的趾高气扬的气场,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一屁股坐到了本就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md,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坐车有坐车的规矩,你客气点哥兴许就让你了,非要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来。还驴友,跑遍中国就这tmd的素质,跟家呆着不好吗,驴不驴的不知道,驴样子和驴脾气倒是沾染了不少。 第二十五章 驴和驴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驴和“驴”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天祥《过零丁洋》 1278年底,文天祥率军在广东五坡岭与元军激战,兵败被俘,次年被囚禁在船上的文天祥被押解至崖山,路过零丁洋(也就是今日的广东省珠海口外)。 元军命其写信招降此时仍然在崖山顽强抵抗的张世杰和陆秀夫,文誓死不从,做此诗明志。 后被押解至元大都(今北京),为了劝其归降,当时已经投降的原宋朝丞相留梦炎以及宋恭帝(投降后被元廷降封为瀛国公)轮番上阵劝降,未果。 后元朝重臣、宰相、甚至元世祖忽必烈亲自出马并许其丞相之位皆未劝降成功,此时的文天祥自知命不久矣回到囚室做《正气歌》自勉,而后不久慷慨赴义,杀身成仁。有兴趣的可以去百度百科看一下正气歌。 元世祖忽必烈感言:“好男儿,惜不为我所用也。” 《过零丁洋》其中两句“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真实的反映了作者对国破家亡那种无奈,也体现了所有人在举国沦丧中的坚危困厄和对自身命运无法把握的风雨沉浮。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亡国奴,亡国奴,亡国者即为奴。 叙。利。亚,伊。拉。克,阿。富。汗? 摇旗呐喊自由民主的公知们,你们的礼义廉耻呢?你们的良心呢? 为一己之私祸国殃民者连猪狗都不如!!!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来呀,就拿这两句比一比呀,瞬间高下立判,可见公道自在人心。 ------------------------------------- 出门在外,公共场合,遇到别人有需求就必须回应,但是别人的需求侵犯了我们的权益时,请一定要理直气壮的回击。 我们的态度就是我们的立场,当别人的自我意识和自己的自我意识发生冲突,我们首先看到底是谁越界了,如果是别人越界,对不起,请一定要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保护自己的权益,这是规则的意义所在,也是规则赋予我们的权利。 我们遵守规则,所以规则保护我们,不是想当然,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如果你喜欢拿一些个例来抬杠,只能说明你是杠精,破坏规则的人终究逃不过规则的制裁。 林云现在心里很舒坦,非常舒坦,在工地上天天装孙子,现在终于有了点平等的感觉了,用心花怒放来形容都不过分,嗯,就差没哼着歌了。 旁边的女驴友心里肯定是不爽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二杆子油盐不进,就是要捍卫自己的权益。 林云侧头看了一眼这女的阴晴不定的表情,没去管,掏出手机在刷小说《大秦帝国》,这鸟人是把小说下载到手机上的,好的小说一年不刷两遍,都觉得不过瘾。 林云是及其的崇拜秦孝公和商鞅的,爱屋及乌,也非常的喜欢其中的几个秦国丞相,像张仪,范雎等这些中原国家入秦为官的丞相。 这秦国从商鞅入秦当丞相开始变法(史称商鞅变法)开始到李斯辅佐秦始皇横扫六合一统华夏,中间135年只有短暂的一任丞相是秦国本国人,这是秦孝公《求贤令》的功效,白身士子学有所成携治国长策纷纷入秦各展所长,这种戏码最让林云神往。 其中颁布《求贤令》的这个秦孝公,这个谥号“孝”,古往今来能得到这个谥号的帝王是少之又少的,这个孝字在远古的文明中是最高的德行,并不像今天只是单纯的孝顺父母,更多体现的是大德治国的操守和功业,也有和谐四方众人的含义。不要说辫子朝,那种歌功颂德到无耻的几十个字的谥号不算! 这个《求贤令》开古今招募天下贤才之先河,其中秦孝公明白的约定任何人只要富强秦国后都可以裂土封君,是何等的胸襟和气魄,古往今来,唯此一人而已。 林云是最喜欢这个秦孝公和商鞅,这两人堪称古往今来君臣合作富强国家之表率和典范。 当然这并不是林云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精神寄托,他自身有多大点能耐他还是很清楚的,仅仅只是向往那个自由奔放的时代而已,这才是真正的自由,而不是今天的所谓自由灯塔国那种狭义的虚假的自由,这世间所有一切的假自由都比不上思想的自由。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思想和文化是何等的盛况,涌现了一大批有真才实学的文人士子,像法家慎到、李悝、管仲、申不害、韩非、商鞅,墨家墨子,纵横家苏秦、张仪,也有道家老子、庄子,兵家孙子等。同时也有一大批的杠精,像名家公孙龙这种白马非马的辩论高手,更有像孔孟这种骂遍天下的学霸。 当然此学霸不是今天的“学霸”称谓,孔孟那种学霸是凡不学我尊我,皆是错误的霸道思想。 有人说华夏从古至今圣人两个半,一个孔子,一个王阳明,半个曾国藩,其实林云个人觉得是错的,把孔子去掉,一个商鞅,一个王阳明,半个曾国藩才应该是正确之极的。程朱理学更不用提,王阳明早就嘿嘿嘿了! 孔孟儒家思想嘛,做教育和治学还是可以的,治国嘛,确实没什么卵用,顶多算迎合了其后世封建统治阶级的政治需要而已,政治正确的产物而已,其余毒至今仍然存在于某些迂腐守旧的人思想中。 请欣赏一首毛。主。席批郭。沫。若的诗,名字叫《读〈封建论〉呈郭老》,全文如下: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业要商量。 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起因是郭。沫。若写文章《十批判书》批判秦始皇,批判法家,为儒家孔孟张目。另外郭老的文章这里边也有批判儒家,不过见仁见智罢了。 汉武帝时期提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实为我华夏千古罪人也,好在当时的儒家是在吸收了道家、法家等一些其它流派的思想以后发展起来的新儒家,而不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顽固派儒家,像那种“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荒唐思想真的是要不得的。 就拿今天来说,工程人的最高荣誉是“鲁班奖”,这鲁班何许人也? 墨家创始人墨子的朋友,土木建筑鼻祖,木工鼻祖,而鲁班的朋友墨子的墨家思想是华夏古代三大哲学体系之一,其主要代表思想“兼爱非攻”,这墨家也是非常崇尚发明创造和天文算学的,这个墨子对修桥铺路,造屋建房以及机械制造是非常有造诣的,在当时是和鲁班齐名的,他的一些机械制造和治学理念很难说没受到过鲁班的影响。 连墨家这么好的实用学说都必须罢黜。可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真的是一个错误,也可以归咎为历史人物的历史局限性。 林云看小说看得很过瘾,一两个小时一会就过了,忘记了马医生提醒的记得上车就吃早饭,只觉得肚子咕咕叫,一看时间才十点不到,要到餐车吃饭怎么也得十一点以后,这货又不爱吃零食,动车上也没有方便面。 继续看书,熬吧熬吧。 旁边女驴友在吃瓜子,因为丢到垃圾袋不太注意的原因,时不时的有瓜子壳掉在地上,林云斜了一眼,管她的呢,一会保洁来了肯定得说她,这个闲事暂时不好去管,本来就有小冲突在先,再去多嘴一会肯定得干起来。 其实不遵守规则的人很可怜,到哪里都被人嫌弃,这帮所谓驴友走遍中国,顺带也把垃圾和排泄物洒满中国,想想都恶心,可人家就是觉得这就是文艺和理想,原本只是一帮不事生产的二球货罢了,出事了,要死要活的,还浪费国家出动多少人力物力救援! 你所经过的地方都是美景,而经过的你就是那美景中最不和谐的一环,你为了一己私欲去看美景,却忽略了你对美景造成的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 你看与不看,美景都在那里,并不会因你看过而发生改变。 从环保的角度,你的一个不经意的脚印也许都会让美景受到不可修复的损害。 自然就是自然,不要轻易的去破坏和施加干扰。 好不容易挨到十一点多一点,林云起身准备去吃饭了。 “美女,麻烦你让一下。” 女驴友白了林云一眼,磨磨蹭蹭的穿上鞋,收拾了平板桌面的东西和零食,不小心又掉了很多瓜子壳在地上。 md,真是没素质,脱鞋就不说了,车厢开了空调,一般的异味是不太容易闻到的,这瓜子壳掉一地真的是没道理呀。 好不容易等美女把平板桌面收起来,林云挎着电脑包来到了过道,在车厢连接部问了一个路过的乘务员,确定了餐吧车的位置,就奔餐吧车来了。 要了一个红烧牛肉盒饭,35块,看起来很精致,但是味道一般,不算太差,过得去,直接就在餐车坐下来开吃(2014年的时候高铁动车组还是有餐车的,现在好多线路都取消了餐车,只有一个厨房和吧台。)。 但凡人饿了,什么都吃得下去,林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到三分钟就吃干抹净,餐车里边还有几个乘务员也在吃饭,林云对面隔了一桌的一个小姐姐,巡车查票的的时候林云见过几次,30岁上下,应该是列车长,你别说,只要是模样气质和身材不会太差的女人,这套制服穿身上都不会太差,更别说这些千挑万选的小姐姐了。 这女列车长估计被林云吃饭的样子震撼到了,心想这人怕不是几天没吃饭了吧。 林云也正好看到了被震撼到的列车长的表情,不过这对林云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这货只要见到女人都会装出风度翩翩的样子,于是就对着列车长给了了一个自以为魅力的微笑,有问题吗?没有呀,微笑本就是社交和化解尴尬的最好武器。 噗嗤,列车长没忍住,差点喷饭,却又觉得有点影响形象,只得强忍着低头对付餐盒里边的食物。 太丢人了,md,趁这个机会,林云就拿起餐盒快速的溜了,转出餐车把餐盒丢在垃圾桶以后,林云往自己的车厢走去。 远远的看到了那个女驴友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男驴友在旁伺候吃喝,md,该死的野鸳鸯你让大爷这单身狗情何以堪。 必须得把你们分开,这货二杆子精神上头了。 “麻烦两位让一下,我想睡一会。”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打了一个哈欠,吃米饭嘛,可不得饭困嘛。 “……” 女人抬头望了一眼林云,欲言又止,不过两人虽然慢腾腾的,还是乖乖的给林云让出了座位。 林云丝毫没有介意的一屁股坐在被女驴友坐得发烫的座位上,开始睡觉,午睡嘛,一会就睡着了,睡得还很香。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云就被吵醒了,一个泼辣的女声。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给你扫了三次了,也提醒了你了,你又丢瓜子壳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你不就是扫地的吗,我也不是故意丢的,再说了,我不丢点垃圾,你怎么工作。” 我去,这是什么狗屁神逻辑,这女人的脑袋在做驴友的旅途中肯定被彻底放空了,空灵的沙漠和高山,寂静的山谷和河流,最后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脑袋。 林云是谁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呀,你说看就看吧,他非得煽风点火,非得想方设法把保洁阿姨拱出火来。不让你两人掐起来,都对不起大爷我的起床气。 “阿姨,阿姨,别吵了,你抓紧扫了就完了,你别影响我睡觉呀。” “就是,你赶紧扫,扫了快走” 这女驴友见林云说话,以为林云在帮她,好死不死的加了一句。 这下不得了了,劳动人民最恨的就是别人不尊重自己的劳动成果了,听得林云和这女的叫她扫了就快走,瞬间就压制不住洪荒之力了,大声嚷嚷起来。 “扫地的怎么了,扫地的就该低人一等吗,我凭自己劳动吃饭,我光荣得很,怎么也比没素质的人强。” 阿姨这一嚷嚷周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就多了起来,呼呼啦啦的前后都站起来几排人往这边张望,前后左右近一点的有人开始评头论足了,嗯,林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太没素质了。” “欺负人一个保洁阿姨有意思吗?” “看到了没,你们今后长大了可不能这样呀。” “人模狗样的,狗男女!” “……” 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奈何林云耳朵太好,也是罪过呀! 我说大爷大妈大哥大姐们,你们的窃窃私语也太大声点了吧,把我林云一起当反面教材教育孩子就算了,骂我没素质也没什么,反正不是我扔的,说狗男女不大好吧,狗在哪儿呢,你们可不能随便的侮辱狗,小心被爱狗人士的唾沫淹死你。 这女人坐后边的那个男伴也站起来了,不过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林云看到前两排侧边走道位置一个大叔,就是这个人在低声的骂狗男女,这油腻秃顶大叔站起来跪在自己的座椅上,望着这边,一双眼睛都快掉到这女驴友的胸和脸上去了,咳咳,我说大叔,你这样不太好吧,骂狗男女是出于什么心态呢,没吃到的葡萄不一定就是酸的呀,再说了,你确定你不想吃? 林云摇摇头,站起来示意旁边这女驴友让一下,出到过道往餐车走了,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火供起来就好了,管你们怎么收场,煽风点火是行家的人通常都不会灭火! 再说,林云这一走,另一个男的过一会铁定得坐过去,反正这女的已经被前后左右的关注成了焦点了,这男的再坐过来旁边的人对他也不会有啥好看法。 嘿嘿,哥找地方睡觉去,让人骂死你两个王八蛋。 睡觉嘛,哪里不能睡,餐车还能趴着睡呢,这二杆子不一会儿就出现在餐车了,选了一个没人的位置准备趴着睡会儿,对面角落里,美女列车长也在坐着休息,不过好像对讲机响起来了。 具体里边说什么,林云没听清,只听得美女列车长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美女列车长站起身来,往林云这边走过来,膝盖往上一点的制服裙子包裹得很紧,咖啡色的薄丝袜,露出一大截小腿和一小截大腿,职业的妆容和时刻露出的若有若无的微笑确实看起来赏心悦目,不愧是专业的服务岗。 等美女列车员走过林云的时候,林云回头看了一眼慢慢走过去的俏丽背影,嗯,形状很好,很完美,像一种水果,所有的人都知道林云看的是什么的,这里就不具体说明了。 看也看了,就不要多想了,抓紧睡觉才是对的,趴着睡是林云那个年代所有小学生和初中生的必修课,以至于这货到了高中,大学都能趴着睡,虽然工作这么多年,这个技能依然还没丢,只是趴着睡容易腿麻,管它呢,睡了再说。 这一睡下去时间就长了,林云醒来的时候,果然腿麻了,一看时间都下午四点多了,应该是过了宜昌快到恩施了吧,到重庆也只有三个多小时了,到成都也只有五个多小时了。 有那没吃午饭的,或者后来上车的,饿了的已经开始在餐车吃饭了,林云现在倒是没觉着饿,还是回自己座位去吧。 坐着休息了一会,腿不再麻了,林云决定起身走回去了,穿过两个车厢,林云回到了自己的车厢,咦,自己的座位是空的,旁边的女驴友一脸的不高兴,好像在生谁的气,这两人怎么没坐到一起呢,奇怪,我明明离开了最少也得两个往上挨边三个小时时间吧,这两人就闹翻了,就因为刚才的那个事情,就因为这男的没过来帮腔解围? “美女,让我一下。” 破天荒的这次女驴友麻利的收拾完了平板上的东西,然后把平板桌面立起来让过林云。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不对劲呀!难道就因为刚才那件事我搭了一句话,被这女的当自己人了,真是够傻白的,搞得林云还有点内疚和不好意思。 不过这种内疚只持续了几秒钟,林云就决定攀谈一下准备套套这女人的话了,倒没有什么坏心思,纯属好奇。 “美女,你们两人到哪里?” “成都呀,想去徒步318。” “徒步318?” “啊,朝圣之路,多么令人向往呀。” 又一个被毒害的人,徒步?还朝圣?这就是个巨坑,巨大的坑,按林云的话来说就是自找苦吃。 “准备走着去拉萨?” “不是,到稻城。” 这还差不多,徒步去拉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500公里以上的无人区,非专业团队是不能走的,准备充分,装备齐全,经验丰富都有一定的危险,无人区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可预料的突发情况太多了。开车都要小心,何况是徒步呢。 “后边那位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在追求我,陪着我来的。” “你以前徒步过吗?” “有过呀,好多次呢。” “在哪儿?” “海南和浙江都走过呀,加起来也有七八百公里了吧。” 我去,感情是一个正宗傻白甜呀,海南和浙江徒步能跟川藏线318比吗,那些地方貌似只能称为散步吧,这两个二球肯定对徒步川藏线有什么误解,平原能和高原比吗? 就这社会阅历还敢出来招摇,倒推几十年到解放前不得让四川的土匪逮了当压寨夫人就奇了怪了,不过这看起来都三十左右的人了呀,不应该这么没见识呀,难道是北方人显得老,实际上没有面相那么大。 “美女,多大年纪了。” “26呀,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我去,确实看不出来,一般的南方人都会看你三十往上。 “确实没看出来。” 这是林云真心话,可惜人家理解成另一个意思了。 “他们都说我皮肤好,显得年轻。” 算了吧,皮肤好还显得年轻,到成都出了车站,你就会被现实一棍子打死,成都有的是四十左右的看起来比你年轻漂亮皮肤好的女人,更不用说跟你一样年轻的了。 北方女人个子高,骨架大,骨盆也大,所以屁股也大,是有那么一番韵味,但是和咱川妹子比起来,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们到了成都可一定得去春熙路看看,记住了一定。” 这货心头的恶趣已经压抑不住了,是时候让这傻白甜挨一挨社会的毒打了,嗯,对,还有她那个男伴去了一定会印象深刻,也是林云急着回家,不然带她男伴去成都的酒吧玩一玩,估计这货连回家的路都得忘记了,还追求你个屁,四川安家不好吗,四川女人她不美吗? 哈哈,痛快,林云这货心里已经开始暗自得意了。 第二十六章 挖坑?下车,吃面,坐黑车!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挖坑?下车,吃面,坐黑车! 自古以来我们这个国家就不缺乏有气节的人,远有苏武、文天祥这样的人物,近有徐悲鸿和吉鸿昌这样的人物,吉鸿昌有一句很平常的话,也最经典:“我是中国人。” 自古以来我们这个国家也有一些没有气节的人,像明朝投降留辫子的野猪皮的,也有那么几个,像洪承畴呀,钱谦益呀这种首鼠两端的高级文官也不是一个两个。 这个钱谦益值得一说,此人为江南文人领袖,南明礼部尚书,他有一个小妾叫柳如是,号称秦淮八绝,是个误入娼门的青楼奇女子,后来野猪皮的八旗勇士即将攻破南京城的时候,钱谦益和小妾相约投河自尽殉国,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是这号称江南文人领袖,时任南明朝廷礼部尚书的钱谦益钱大人,觉得水太冷,不想死了大声呼救被人救起,没多久钱谦益就开城投降了,而其小妾柳如是,也就是这个误入娼门的奇女子弃钱谦益而去,净身出户,没有和钱大人一起去享受那被戳脊梁骨的荣华富贵。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礼部尚书,江南文人执牛耳的领袖,一个仅仅是受人唾弃卖身操业的妓女,可前者遗臭万年,后者偏偏青史留名。 鲁迅先生说过:“宁给泼辣妓女立正,不给死样文人打绷。”说的就是这两人。 这两天某也想骂人,其实一直就想骂了,一呢是怕被人说蹭热点,二呢是确实还没积累那么多情绪,也没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嗯,其实骂人也挺讲灵感的。 好了,现在有些事尘埃落定了,热点不再了,是时候骂人了。 其实骂人也是个技术活,要有理有据,要直指要害,要一击必杀,不然光是那m翻来覆去显得某多没内涵呀! 前段时间全世界都在闹新。冠。病。毒,我们也闹,我们甚至彻底封闭了武。汉这人口超千万的城市来防治病毒扩散,因为指挥调度得当,我们控制得很好,我们赢得了时间,我们成了全世界的典范。 但是在这个时候有一只又老又丑又贪婪的母蜘蛛躲在某个阴暗潮湿的洞穴中,时刻的在窥探我们,因为人无完人和个别害群之马的缘故,我们肯定会留下一下小错误、小瑕疵和小遗漏。 又老又丑又贪婪的母蜘蛛躲在阴暗潮湿的巢穴里边一动不动,像盯猎物一样的盯着我们前赴后继的逆行者,盯着为抵抗病毒所努力的每一个人,找瑕疵,找漏洞,找错误,找茬! 阴暗潮湿的巢穴呆久了,思想也会变得阴暗潮湿。于是阴暗潮湿的巢穴中,思想阴暗潮湿的母蜘蛛开始炮制阴暗潮湿意有所指的文字了。 又老又丑又贪婪的母蜘蛛炮制的这些意淫杜撰横加编排,道听途说肆意加工的文字最终流入了某些西方国家的主流媒体并被大肆宣扬借此来诋毁我们。 母蜘蛛功成名就赚的盆满钵满,躲在其阴暗潮湿的巢穴中用馒头蘸着人血,大快朵颐,这是我们的无妄之灾,却是畜生的饕餮盛宴。 母蜘蛛吃得脑满肠肥,打着饱嗝用其臃肿庞大的身躯小心翼翼的遮住背后还未吃完的堆积如山的人血馒头,一副志得意满正义凛然的模样:“我这是为武。汉发声。”甚至有追捧者也说出奇葩的言论:“难道不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吗?”“这是正能量。” 好的,ok,说这话的人留下地址,今后你家办丧事悲痛欲绝的时候,我一定组团去你家免费高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也可以代表人民用这种正能量去抚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我们任何时候都允许不同声音,只是有个时机和动机的问题,堂堂湖北省前作协主。席会分不清时机和约稿媒体的动机吗?约稿方都有或多或少的要求和暗示的好吗! 再说了,你凭什么代表武。汉人民!武。汉人民不会答应,更不需要,在现在这个武。汉各大院校开学的时候,这头母蜘蛛也销声匿迹了,按节肢动物的习性应该是躲进阴暗潮湿的巢穴去守护她的“劳动成果”去了,就是那一大堆还没吃完的人血馒头,毕竟对节肢动物来说食物是第一位的,蜘蛛嘛,尤其是母蜘蛛,缺乏食物的时候连配偶都吃,你能指望它干点什么好事呢。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人且如此,何况一低等节肢动物耳! 湖北省前作协主。席,汪。芳,其被外媒约稿著作《封。城。日。记》也叫。方。方日。记或武。汉。封。城。日。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书中全是听说,听朋友说,朋友打电话说,问医生朋友,记者说等一些似是而非及未经求证的描述,很明显的刻意加工痕迹,很明显的意有所指。 网络上专门有一个《封。城。日。记》常用词汇统计表,有兴趣的可以去对比观看。 来者不拒卖身操业是为“娼”,某观母蜘蛛为一己之“食”面含春色向洋大人“卖文操业”的作风,此“娼”实为当今天下第一“文娼”也,没有之一。 骂人不为捧臭脚,更不是为了哗众取宠,就是想骂,为什么呢,因为有情绪,有情绪就必须骂出来,再说骂人爽呀,非常爽。 什么?捐款了吗?母蜘蛛的食物能捐出来吗?我泱泱华夏不缺那三瓜两枣!我们也不屑搞道德绑架的把戏!让母蜘蛛在阴暗潮湿的巢穴中守着人血馒头去遗臭万年吧。 ------------------------------------- “春熙路,听过呀,肯定会去的,谢谢你的提醒。” “嘿嘿,谢谢就不用了,出来游山玩水嘛,最重要是开心愉快的体验。” 嘿嘿嘿,你一定会有一个开心的体验的,这货满级的意淫能力正在脑中发挥作用。 听得前边林云和女驴友交谈正欢,时不时的有不算太大的笑声传出来,这女驴友的男伴倒是假借送零食过来观察过几次,可每次都被这女的神色不善的轰走了,这女的气还没消,估计这男的现在八成恨死林云了。 md,恨也得忍着,我这还没把你追求对象怎么样呢。再说林云也问过了,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你也没打个记号什么的,嗯,舔狗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所以说,舔狗都是不得好死的,林大爷我当年当舔狗的时候死得可比你惨多了。 百舔成精,必能万毒不侵。 林云和女驴友聊得很开心,坑是越挖越多,什么徒步必须找那种徒步团队一起行动,或者先进那种长途徒步群里边学习讨教一番,在相约一起行动,甚至徒步每到一个地方必须住青年旅社,才能是极致的体验呀等等的看似善意得无可挑剔的建议张口就来,说的人头头是道,听的人不住点头。 别人不知道,林云不知道吗? 越是追求脱离束缚的年轻灵魂,越是崇尚自由的恋爱观,敢爱敢恨,一言不合就相爱,一言不合就分手,一言不合就转身找别人,那种徒步群体或者骑行群体,全是一群比林云都二杆子的二杆子,自由的追求和文艺的梦想下多少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欲望在暗流汹涌。 年轻人嘛,把克制当成了束缚,把放纵当成了自由,这是外人很难去改变的,只有随着他们自身年龄和经历的增长去不断调整才能重新回归普世价值观和爱情观。 林云可以预见,这两人一旦加入那种团队就会把这仅有的一点维系关系统统抛弃,共行一道也许还会有,但绝对会各行一套。 观人观相林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得,这两人这种被舔和主动舔的关系肯定不会持久,暂时只是缺乏外部的引诱。 推荐女驴友加入团队,仅仅只是一个推荐,一切后续行为均是其本身意愿的体现,算不得林云的罪过。 林云就是这样在内心宽慰自己的罪恶感的,如果从安全的角度考虑,倒还真算是一番好心了,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你说那种团队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对不对。” “嗯,全是有追求有梦想的年轻男女,非常有个性的圈子。” 林云循循善诱,女驴友兴趣盎然,这些对她来说是一扇崭新的大门,门里边有无限的风光等着她去探寻,殊不知对门里边的人来说,每一个新加入的人都有无限的风光在等着他们去探寻,嗯,尤其是女人。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有相似的外貌,但绝没有相似的灵魂,千差万别的灵魂导致千差万别的行为模式,有高有低,有好有坏,有藏龙卧虎,也有龙蛇混杂,为了见识丰富多样的灵魂,我们就必须适当的忍耐一些我们看起来有些无关痛痒也无伤大雅的小龌龊,这就是真实的世界,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女驴友沉浸在对林云描绘的那个群体的向往中,无限的憧憬全都写在脸上,已经无法自拔了。 林云见火候到了,就不再继续帮人编织梦想了,剩下的只有等她自己去体验了。 聊天确实是打发时间最快的方式,这一聊,就到了晚上七点多了,女驴友倒是有人送吃送喝,一边聊天一边吃,嘴也没闲着。 林云就不行了,饿了,正在纠结是在车上吃呢,还是下车再吃。 时间都晚上7点多一点了,快到重庆了,如果在重庆下车的话,回家估计最多晚上十点多,如果成都下车的话,要多两个小时,到家就得凌晨。 其实林云这货在外边都是宣称是成都的,根本不是,这货老家就是在成都和重庆中间一个三四线的地级市而已,可见面子思想都还是深入国人骨髓的,游子常在外,最怕被外乡人看不起了,所以这也是无奈。 旁边的女驴友可能吃喝太多需要放空一下,往卫生间方向走了。 林云在这边考虑到底在哪里下车的问题,晚上了,班车肯定是没有了,只能坐黑车回家了,无论重庆还是成都回家,两边路程差不多,钱也差不多,但一个时间早两小时,一个晚两小时,总不能为了把动车票坐满多花两个多小时吧。 还是在重庆下车算了,太晚的话,家人都睡了,父母年纪大了,起夜了就不太容易睡着,这二杆子终于理智了一回,真是难得。 这货打定主意,看了时间只有二十几分钟就到重庆了,差不多了,一会儿把行李箱先拿下来,再坐一会就去车厢连接部等着,坐久了,脚也容易肿不是,再说这腿还没完全彻底好利索呢,不能光坐,得活动活动,回家不能让父母看出什么来,免得老人家平添担心。 没一会林云旁边这女驴友回来了,林云见着女的回来,站起来让到走道示意这女的坐里边。 “你坐里边吧,我一会在重庆就下车了。” 让过女驴友到里边,林云边说边从头顶拿下行李箱,准备再坐一会儿就去车厢连接处。 这女的见林云拿了行李箱重新坐下,几分钟没说话,拿着手机像是鼓了半天勇气憋出来一句非常老套的话。 “哥,认识就是缘分,加一个微信吧。” 说着拿出了早就翻到的微信二维码递到林云面前,哎,林云心头苦笑,这人呀,都是多面性的,不同的人会不同对待,这女的对林云的态度和对保洁阿姨的那种态度截然不同呀! 倒不是这女的看上林云了,而是通过聊天,这女的判定林云阅历丰富,就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好吧,我代表四川人民欢迎你。” 这孙子说了一句最假大空但又让人无法辩驳的话,拿出手机扫码加上。 我去,这女的微信昵称叫奔跑,头像是一张本人的侧面近景跑步照片,紧身瑜伽t恤和紧身瑜伽短裤,动感十足呀,要不是侧脸和发型一样,林云还真不敢相信这个头像就是旁边这个女驴友,果然是照骗呀,嗯,北方女人确实是骨架大,骨盆大……大。 加上微信以后,两人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过了一会儿,林云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车厢连接处了,大部分在重庆下车的旅客也在开始收拾东西和拿行李架上的行李了。 “走了啊,妹子,祝你旅途愉快。” “嗯,哥,慢走啊。” 告别傻妹子,林云不紧不慢的来到了车厢连接处,说他早,还有更早的,火车上是个神奇的地方,所有人都会提前做好一切准备,这是在其它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都不容易看到的。 大概十来分钟以后,动车开始慢慢的减速,并最终停在了站台上,林云和所有大包小包的旅客一样都下车下台阶,从地下通道顺着指示牌出站,除了提前下车必须走人工检票口出站以外,林云和所有人一样顺利的出了检票口。 站外各种不同小地区口音的四川话重庆话在叫喊,md,林云一阵鸡皮疙瘩,乡音太tmd的亲切了! "内江,自贡,宜宾,走不走,哥子。" “遂宁南充方向的,兄弟,便宜得很。” “荣昌,隆昌,泸州,幺妹,来这边。” “永川的,永川的,马上就走。” 叫什么的都有,男男女女一边叫唤一边用手比划招呼,叫唤的都是重庆周边一二百公里以内的地名,林云没有理会任何人,这帮黑车还得等下一班列车接到了才会走,中间至少得有一个小时时间,去吃碗正宗的重庆小面再走。 林云拉着行李箱在广场外往一个方向瞎逛,有灯红酒绿,有车水马龙,有长腿泼辣的重庆幺妹儿,有耿直高声的重庆哥子。这几年愈发繁荣昌盛的大重庆越来越向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靠拢了。 找吃的,林云有心得,得稍微离车站远一点靠近住宅区的地方才能吃到地道的正宗美味,车站贵倒是其次,关键是不正宗,糊弄一下外地人差不多,对于林云这种四川人那是肯定不会上当的,川渝不分家嘛。 天上开始飘毛毛雨了,稀稀拉拉,时有时无的,林云根本就没有去管这些,走在家乡的土地上空气都显得格外香甜,这点雨算个球。 大概走了得十五六分钟,看到一家面馆,大大的招牌,铺盖面。 我去,还吃啥重庆小面呀,得去吃一碗,喝点浓汤,想着都流口水,林云毫不犹豫的拉着箱子跨进去了。 “老板儿,三两铺盖面。” “要得,兄弟,你先坐到哈,等哈哈儿就来。” md,听口音就正宗,没错了。 铺盖面是重庆市荣昌区的一道特色小吃,属于川菜,因为面皮很宽大像铺盖,所以得名铺盖面。 铺盖面通常是在揉着比较硬的面团上,通过两只手掌的夹、扯等动作,从面团上拽下巴掌大小的面片,稍微拉扯均匀后下锅煮熟即可出锅。出锅后,配以传统的麻辣牛肉汤或者鸡杂汤、豌豆碎肉大骨汤等,口感有嚼劲而不硬,下肚后浑身热乎乎的,冬天或者雨天吃上一碗铺盖面,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的暖意。 而林云这种点餐的叫法,应该是属于川渝地区独有的叫法,按两计算收费,对应其它地区的大中小份来计算收费,嗯,三两属于大份! 四川和重庆既不属于北方,又不属于南方,又吃面食又吃大米,面食呢又和北方不一样,主要体现在这个佐料上,像红烧牛肉面,鸡杂面,兔子面,肥肠面,宜宾燃面,凉面,担担面,一碗面几百种吃法,而且还在与时俱进不断更新添加中。 像自贡市、内江市这边的红烧牛肉面是一绝。 红烧牛肉原本属于盐帮菜,因自贡历来出优质食盐,其现在有一个区仍然叫贡井,贡井这个地名得名于封建王朝时期此地有专供皇家的盐井。 因封建时期生产力落后,自贡地区呢,采卤制盐的人会蓄养大量的黄牛和水牛来代替人力,以前呢,牛是不能随便杀来吃肉的,但是有病死累死的呀,不过苦哈哈的盐工呢是吃不到好牛肉的,只能吃点筋头巴脑的边角料,但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加辣椒,加花椒,加五香,居然烧成了一道好菜,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呢,又发现用麻辣鲜香的红烧筋头巴脑的牛肉来佐面吃比直接吃还好吃。 这是红烧牛肉面的全部由来了,舌尖上的中国有更详细的,可以去看。 但这碗面必须得在本地去吃,除了自贡内江,外边你吃了就不是那个味儿了,绝不是某师傅麻辣牛肉方便面和红烧牛肉方便面那种传了几代,养的几头牛还只是皮外伤那种笑话可比的。 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美食,都能说上半天也说不完。 林云此刻吃得酣畅淋漓,这铺盖面是佐的豌豆大骨汤,有吃有喝,就得大口吃喝,不算热的天气也整得林云微微冒汗。 这货一大碗面吃完,汤都喝完了,一算账,才9块钱,便宜,实惠,正宗。 吃完面就该回去了,天黑了嘛,就应该坐黑车,也只能坐黑车。 坐出租?脑子有病,七八百的价格和一百的价格问你怎么选?不安全?小概率事件是无法打消工薪阶层的省钱热情的。 顶着时而淅淅沥沥时而若有若无的濛濛细雨,林云慢慢悠悠的回到了车站广场,此时已经过去了四十几分钟了,第二班从东部沿海地区到达重庆的动车组应该已经到了,从出站的向上台阶不断的冒出人头就能看出来。 不同小地区的的川渝方言又开始沸腾了,此起彼伏,林云找到了一个叫着自己家地名的大姐面前。 “到xx多少钱?” “120块。” “耶~大姐,头回子都是一百块嗒。” “小伙子,不说了,一百逗一百,你站到等哈哈儿,我再喊几个人哆。” 大姐不一会儿又叫了八九个人,见不再有人出站,大姐只能招呼大家跟上,然后前面开路走了。 林云跟着大姐左拐右拐走了五六百米,才到了一处路边停着的一辆比较旧的依维柯处。 车上司机见有人过来,从驾驶室下来打开后门叫大家把行李放上去,我去,已经放得差不多了,林云好不容易放好,上得车来,车上已经有七八个人了。 等所有的人放好行李,司机用吃奶的力气勉强关上后门,然后又加了一把锁??。 这满满一车人,车应该是12座的,行李多最后放好行李的几人上车根本就没位置,自顾自的从车过道后边拿过几张小凳,坐在了过道中,都是老坐黑车的了,我去,门儿清呀。 这夏天嘛,12座的这种黑车坐16、7个人,应该算是凑合,要是春运期间,这车怎么也得塞20好几个人吧。 林云倒是坐到一个位置,前门靠窗,看见司机和叫唤揽客的大姐在算账,17个人,每人20,大姐拿到司机垫付的340块,高兴的走了。 我去,这不用太多,每天两趟就ok呀,老百姓自谋生路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不一会司机上车了,发动车辆开始在重庆城区的道路上东拐西拐。 告诉你一个秘密,说了不怕你笑,不说林云这种不是重庆人,就算重庆本地人,在重庆都会迷路。 重庆是一个奇怪的城市,这里的人脾气耿直火爆,有一是一,这里的路嘛截然相反,弯弯绕绕,像极了一个迷宫,不熟悉的开着车兜兜转转的一会就得晕头转向迷路。 导航?哈哈,谁用谁知道,三层四层的高架是任何导航都搞不定的,跟着它走,它会让你从桥上开下去! 就这黑车司机是天天跑,算轻车熟路吧,但也是费了好多时间才从这迷宫中脱困而出,直往高速而去,而看到高速收费口的时候,林云离得近,明显的听到司机长吁了一口气,可见一斑呀。 上了高速就离家近了,两个小时都不用就能到林云家所在的城市了。 林云此刻,心情复杂,归家的人有期待,也有感伤。 好久没看到女儿了,女儿成长了多少,又懂事了多少? 好久没看到父母了,父母更老了吗? 第二十七章 家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家 人生是一场通关就代表完结的游戏,所有的经历都是你的成就,这游戏需要你慢慢的玩,耐心的去探寻,因为它有无限的宽度和广度, 对于过去,不要过分追悔,失去的可以永远铭记,但不要回头,更不要去尝试找回。 对于现在,不要过分吝啬,付出才是最好的拥有,祈求索取的终不得长久。 对于未来,不要过分奢望,无数默默无闻的今天才能拼凑出灿烂辉煌的明天,属于你的,都在你选择要经过的路上。 年轻时想通过读书去了解人生,后来才发现,不了解人生的原因是因为读不懂书,慢慢的发现了带着人生感悟去读书,或者用读书所得去经历人生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不要用烦恼、后悔、忧虑、寂寞、自卑这样的负面设定去给自己增加体验的难度。 如果你做不到,你会发现人生这场游戏,好难的。 某最喜欢香.港的黄霑,此公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头衔,如作曲家、作词家、作家、主持人、演员等,但某最欣赏的是他用笑傲江湖的方式最终做到了笑傲人生,并笑傲到了最后。 很多时候并非我们做什么都不灵,而是我们选择了对待人生的错误方式。 既是人生如戏,又是戏如人生,倒不如与这万丈红尘做个伴,潇潇洒洒的游戏人间。 ------------------------------------- 十点半左右多的xx市高速路口。 坐黑车唯一的缺点是只会把乘客送到目的地的高速路出站口。 也对,少了好几倍的价格,你指望能送你到家吗?还是不要奢望的好,过多的奢望只能逐渐的缩小和欲求不满之间的差距。 林云下了车,拿了行李箱,点了一根烟,慢慢的往前走,黑车又开始启动转上了高速,林云的旅途暂时告一段落,其他人的的旅程并未完结。 走了大概五十米不到,就看见了一辆对向车道缓慢行驶的出租车,而司机也在向林云这边张望,林云招招手,出租车快速的掉头过来了。 林云从重庆回家的这条高速叫成渝高速,这成渝高速是国家“八五”重点公路工程,1990年动工,1995年建成通车,是我国最早通车的高速公路之一。 成都和重庆之间的道路呢,得从晚清说起,1913年当湖南开始修筑我国第一条行驶汽车的马路时,四川就有人提议修建成渝马路,从提议,规划,设计,到因当时的政局不定,战乱频繁的时修时停,成渝马路从提议到建设完成已经是1933年了,落后了湖南整整20年。 原名成渝马路,后改为成渝公路,抗战期间和解放战争期间反复多次经历改造,破坏,修复扩容等一系列事件,直至今日它仍然安静的躺在那里。 到了90年代,规划修建的成渝高速公路,实际最开始规划的是二级公路,1990年开工时改为一级公路,1992年修建的过程当中,又决定改建为高速公路,所以有些路段并未达到高速公路标准,这也应该属于中国高速建设史上最早的大型设计变更之一。 因为规划早,修建早,所以这条高速路并未远离市区,离林云家也就几公里,出租车十分钟就到了,也不贵,14块钱。 林云下得车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多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路灯,熟悉的巷子。 抬头看四楼的窗口,还亮着灯,因为上黑车之后林云给家里打过电话的原因,所以父母和女儿还在守候。 回家时,家里边有人守候,这是工程人最大的幸福,只有在这一刻,了无生趣的人生才仿佛有了那么一抹色彩。 熟悉的楼道,熟悉的铁门,指背叩在上面的是熟悉的敲门声。 门开了,是父亲,默默无语的父亲让过默默无语的林云,进到屋内,这是那种很古老的单位家属楼,一层一套,楼道在中间,面积多的一边是客厅和三个卧室,面积少的一边是饭厅,厨房和卫生间,进门后是一个连接两边的开放式的长走廊,也是阳台。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客厅,林云叫了一声妈,然后开始卸下背上的行囊和安顿手里的箱子,母亲在沙发上问林云吃了饭没,怯生生的女儿站在奶奶身边满脸期待和好奇的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想靠近,想呼唤,却又有点犹豫和不敢。 在奶奶的一再催促下,小姑娘终于是开口了。 “爸爸。” “嗯,乖,来爸爸抱一下。” 林云伸出手,女儿却并未如期望的撞进林云怀里,林云不由得走了两步,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小姑娘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但并未躲闪,怕生,但终究有血缘的纽带。 两岁半的小女孩,五个来月不见,没有哇哇大哭能让你抱,已经让林云感受到了莫大的欣慰了,对于家人,终究是亏欠的,这是事实,是所有离乡背井的工程人的无奈。 父母会在给你的电话中隐瞒所有的不快乐和病痛,儿行千里,万分担忧,几乎所有的父母都不会在儿女离家在外的情况下,去加重儿女思想上的负担,他们有默契的达成了这样的共识,虽未宣之于口,但却代代相传,一代又一代,这是我们的传统,也是我们的文化传承。 母亲去厨房张罗去了,应该是备了一些精心特制,而林云又喜欢的菜,父亲就简单多了,问一下请了多久的假,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之类的就睡觉去了。 所有的父亲并非不关心长大成人的孩子,而是为了维护那点随着年华老去所剩不多的威严,也是习惯使然,并不会像母亲一样家长里短的唠叨。 爱有很多种体现方式,而父爱无疑是最深沉厚重的,默默无语的担心和默默无语的期望,只有做了父亲的人,在经历子女成长的过程中才会逐渐的领悟。 林云抱着女儿,看着默默回到卧室的父亲,长叹一口气,不经意间,这个原本在林云眼里顶天立地的男人也慢慢的老了。 伴随儿女成长的必然是父母的衰老,这是永恒不变的客观规律,当我们开始发现的时候,却总是让我们伤感,我们无话可说,我们无法改变,我们甚至都做不到好好的陪伴。 “走,乖乖,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小女孩依然是怯生生的,但明显已经适应了不少,孩子是最纯洁的,因为她能感受到对方真正的喜爱,这是直觉,也是玄学,这里边有我们不知道的答案。 抱着女儿的林云穿过开放式的阳台走廊,来到了饭厅,桌上放着几个林云喜欢吃的炒菜和凉菜,大概是炒牛肉和香肠之类的,还有一盆梅菜扣肉,母亲在厨房应该是在煤气灶上热汤,这也是母亲的习惯,林云轻易的就能猜到。 从七点多到现在快十一点左右,才三个多小时,林云吃过了一碗连汤带水的大份铺盖面,不是太饿,现在肯定吃不了多少,母亲却整这一大桌,早知道就不吃了,留着肚子呀,一会吃不了太多母亲不高兴怎么办。 听得脚步声,母亲探出头来。 “萱萱,别让爸爸抱了,爸爸坐了一天火车累了。” 小姑娘听了奶奶的话,偏过头看了看爸爸,有点不明所以,两岁多的小孩或许不大能理解到什么是火车,什么是累吧。 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累了就睡,可能已经是他们所能理解的全部。 林云在母亲的提醒中才感觉到深深的疲倦开始向自己全身袭来,果然母亲才是最明白自己的人。 林云把孩子放在椅子上,自己操起一副碗筷,准备尝尝母亲的手艺。 “幺儿,这个香肠你吃不吃。” “不吃不吃,我刷了牙的,奶奶说刷了牙就不能吃了。” 乖巧的小孩是最好的规则执行者,有人想叫她违背规则的时候开口就是奶奶说怎么怎么样,何尝不是和我们小时候一样呢。 其实对女儿,林云亏欠是最多的,也是想起来内心会隐隐作痛的,孩子才几个月的时候,林云就离婚了,让孩子失去了妈妈,为了挣钱,林云这几年越跑越远,让孩子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爸爸,也是苦了孩子了! 离家在外的这些年,全年合计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参过20天,还大部分都集中在过年,最关键的是一年挣不了多少钱回家,每年过年回来都得消耗两万以上,所谓辛苦一年,只为过年装一盘,确实可笑。 有的事情和习惯总得去改变,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林云这人吧,在外是一个绝对不打折扣的二杆子,回了家,就理智得圣人一般了,嗯,这也是刚回来,三朋四友们不知道呢,还没人约,一上酒桌就难说了。 “幺儿,来吃一口,爸爸同意了的。” 林云夹着一块香肠,凑到女儿嘴边,小姑娘往厨房的门口望了望,见奶奶没有任何动静,飞快的把香肠含进嘴里,然后从凳子上麻利的爬下来,一溜烟的跑了。 林云看得发笑,这姑娘,活脱脱的一个小女汉子模样呀,但愿长大可别这样了。 母亲把汤已经烧开了,用盆盛好,从厨房端了过来放在林云面前。 老娘老娘,林云也忘记了是啥时候开始很少用妈妈去称呼了,言谈间都是老娘,可不是吗,娘也老了,虽然没有几根白头发,但额头和眼角加脸上的皱纹终究会越来越多,老娘也快六十的人了。 老娘放完汤就开始坐下来,一边看着儿子慢慢的吃,满眼的慈爱,一边试探性的问林云一些问题,这是熟悉的套路,肯定会问到恋爱问题上去。 问的人满怀期待,答的人小心翼翼,果不其然呀,不出十个回合。 “你谈朋友了吗?” “嗯。” “哪儿的?做什么的?” “嗯。” 林云边吃边含糊不清的回答,倒是弄了个满头大汗。 母亲也是极其聪慧的人,知道儿子肯定有些不好说就起身走了,反正这种答案她已经很满足了,儿子也是骄傲的男人,眼光毒着呢,只要有就好,其它的时间一长肯定得漏出马脚来。 林云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四川确实比沿海或者沿湖地区那种鱼米之乡要闷热多了呀,这四川盆地哪儿都好,就这夏天够你受的,旁边重庆就更不用说了,四大火炉城市之首。 每年一到夏天,热情奔放又耿直的重庆人民就开始苦中作乐的编排段子了。 说什么的都有,说停电开不了空调的时候睡午觉,像烙煎饼,翻身就是翻过去覆过去的翻面,什么出门自带免费桑拿呀,什么马路上煎鸡蛋呀,什么烧烤模式呀,什么我离烤肉只差一撮孜然呀什么的。 清一色的苦中作乐式的豁达,依然是吐槽完毕该干嘛干嘛,你有见重庆人因为怕热的搬家了吗? 其实川渝地区最热也就是十几二十来天的事情,咬咬牙就过去了,人重庆人在火炉上的都忍了,我大四川难道就不能忍受了,嘘,小点声,别让隔壁渝老二听了笑话。 热是夏季的主题和本色,也是自然规律,无法避免,顶着烈日辛勤工作而又没被晒死的全是英雄好汉。 “爸爸,你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拿着一张画过来了,举过头顶展开在了林云的旁边。 “你这画的什么?” “这是美人鱼爸爸,这是美人鱼妈妈,这是美人鱼宝宝,你看这个美人鱼爸爸也和你一样戴着眼镜。” 这幼儿园老师也是醉了,不知道林大爷我离婚了吗,算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能怪人老师吗。 人通常都会习惯性的迁怒于他人,能快速的转变也是林云这货的过人之处。 “画得真好,老师教的吗?” “嗯,老师也说萱萱画得好,奶奶说花钱去学画画,你有钱吗?” 我说小姑娘呀,你画画那点钱,爸爸就是不抽烟也能给你交上呀。 林云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只能摸出钱包,数了两千块钱,这社会,小孩张口闭口都是钱,到底是有金钱观念呢还是被腐蚀了呢,好坏难料,也是时代的进步。 想当年你爸我读小学了,都没什么钱的概念,算求,时代不一样了。 “爸爸有钱,你看,把钱钱拿去给奶奶,给萱萱交画画的学费好不好。” “嗯,我把这个画送给爸爸。” “好啊。”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把画放在了板凳上,用手按了按,然后双手接过林云手里的钱,兴高采烈的走了,边跑边喊。 “哇,爸爸好多钱。” “……” 听得林云一脑门子的虚汗。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所以人皆向往回到纯真的童年。 嘘,你能不能小声点,傻女儿,这老旧的居民楼前后左右都能听到你的喊声了,你爸有钱的消息能随便的泄露吗! 林云心头暗自的自嘲。 自娱自乐也是能逗笑自己的,林云心里边此刻就开心得像个孩子,成年人的快乐有时候也很简单,除了自欺欺人时剩下的就是在孩子面前。 如果我们能做到心思像孩子一样的简单,那么我们的快乐也能像孩子一样的简单,嗯,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做不到,因为我们不是停止发育的智障,虽然我们喜欢那样的快乐,但我们不屑于那样的简单。 林云细嚼慢咽的吃着桌上的食物,没有添米饭,就是为了多消灭一点桌上的菜,这是老娘的心意,吃得越多她越喜欢。 一会儿,老娘和小姑娘一起过来了。 “多喝点老鸭汤,熬的时候你爸要喝我都没给。” 林云觉得额头又开始冒汗了,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以老头子快七十的年纪会不会对我有看法,打击报复我呢,好歹人还是正宗的一家之主呢,连口汤都混不上,管他呢,反正不是我干的。 吃完,喝了一碗老鸭汤,母亲阻止了准备收拾碗筷的林云。 “你早点去洗澡休息,这我来。” 林云无语,默默的摸出钱包,从钱包摸出两千块钱,递到了在收拾碗筷的母亲面前。 “来,拿着,给你打麻将的。” “你想我输吗?放心我给你存着。” “……” 母亲高兴的接过了钱揣起来,继续收拾碗筷和剩菜去了,可怜林云取的五千整,路上花销了一些,现在拿了4000出去,只剩下几百了,林云倒是吃饱了,钱包现在又饿了。 哎,迟早我林云,今后不用钱包装钱,要用箱子装钱。 这种狗屁的誓言,林云是想发就发,可惜然并卵,一直不见有效果。 志向远大,又没有实际的目标,所有的誓言都是空谈和笑话。 “幺儿,你洗澡了吗。” “嗯,萱萱洗了澡了,我奶奶给我洗的。” “那爸爸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好嘛,爸爸,我想听孙悟空的故事,萱萱最喜欢听孙悟空的故事了。” “好。” 林云拉着小姑娘穿过走廊,穿过客厅,来到了小姑娘的床边,小姑娘麻溜儿的爬上床,躺下,睡在自己的枕头上。 “爸爸你睡在萱萱身边讲故事。” 小姑娘拍拍身边空余的位置,奶声奶气的吩咐,林云按小姑娘的吩咐躺在了小姑娘身边。 “从前……” 没讲几句这孙子就睡着了,疲倦到极点的人千万不要抱着我就躺着眯一会儿的思想,无论多么好的意志力,也无法拒绝床的诱惑,林云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醒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睡着了,林云爬起来,半夜三点多,澡还没洗呢,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灯都没开。 洗澡,刷牙,换衣服,一套下来,大半个小时,林云现在反倒精神了,怕玩手机影响到女儿睡觉,没再去女儿的床。 林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摸出手机看朋友圈。 嘿嘿,果然那个叫奔跑的女驴友更新了朋友圈,看照片两人满脸兴奋的在成都某个网红火锅店吃火锅,还有川剧变脸表演,md,挺会玩呀,林大爷我都没去过。 嘿嘿,土贼,让你吃火锅,你知道我们四川人都是忍着流血的痔疮在强撑吗,知道为什么金针菇叫明天见吗? 嗯,明天,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相亲?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相亲? 这世间找两个外貌匹配的异性不算太难,难的是找两个灵魂契合度高的异性。 找到了又如何,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 再说了思想这个东西并不能时时刻刻的表露出来。 就算完全表露出来又有几分可信度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或自我保护,或居心不良,这世间的人都习惯了伪装,时间久了,都忘了本来的面目。 某曾经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女的对某说:“我这辈子从未撒谎。” 这本就是最大的谎言,却说得那样的信誓旦旦,可见这世间最狠的人,她们连自己都骗。 ------------------------------------- 明天? 这世间本就没有明天,我们永远活在今天。 第二天,林云还没起来呢,这货半夜玩了手机后来又睡了。 感觉有人到床头来亲了自己一下,睡眼朦胧的看了一下是女儿。 然后小姑娘又被奶奶叫走了,让别打扰爸爸休息。 所以这货现在睡得特别爽,早就醒了,没睁眼,也不想起来,那种混沌未开,介于半睡半醒之间的感觉很好,脑子不会主动去想事情,不睁开眼而又能模糊的听到感知到周边的一些事情,虚无缥缈得让人迷醉,庄子的逍遥游那种境界林云暂时没有体会到,但是装孙子或者装睡却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事。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以上,那种混沌未开的感觉慢慢的消退了,林云回到了这个清晰真实的世界,这算是还阳了,不起来也不行了。 起床洗漱,给母亲了说了带小孩出门去玩一天,中午不要准备两人午餐,在母亲的唠叨叮嘱声中,林云和女儿下了楼。 父亲呢,早就出门到门店上去了,一家人的开销和衣食住行还靠着这个门店维持呢。 林云带着女儿,先吃了一碗心念念的红烧牛肉面,林云吃了一大碗,女儿一两也没吃完,最后都进了林云的肚子,不能浪费粮食呀,非经济原因也,实在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呀。 这才刚吃上几年饱饭,可不能忘了本! 然后带女儿去坐两层的观光公交,路线不定,就是到处看,在看见北京华联商场的时候,林云临时决定带女儿去逛商场,看看有什么可买的,对,应该给女儿添置点什么,这是做爸爸的义务! 出来的时候本就没有目的地,所以到处都可以是终点站。 林云优哉游哉的带着女儿逛商场的时候,另一边工地上罗兵已经苦不堪言了,这林云请假回家了,丢下一大滩紧急的工作,像寺庙的那个挡墙,基础没浇筑,路基旁边掉下去的渣土车和吊车倒是救援上来了,对土地所有者的赔偿还没有协商好,这边拌和站的运输车过不去,倒是有几条小路可以绕行,但是当地村民肯定不允许重型搅拌运输车过的,就算允许了,就那么几公分的油面路十有八九会压坏,又会造成后续的矛盾,烦呀烦,这是罗兵现在最真实的心情。 还有那个路基第四标段偷工减料的事情,听说检察院都介入了,也不知道真假,林云这才走一天两夜,指挥部又带了两拨人各个标段要各种各样的材料台账,到底有没有检察院暗访组的人在两拨人里边罗兵还真搞不清楚,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小心应对才是上策,对于公诉机关,每个人都应该保持天然的敬畏,当然也有那不敬畏的人,不过大部分都在某些该呆的地方改造呢。 这罗兵,平常看起来傻乎乎的像个憨憨,其实此人是个极度内明之人,一切所有该知道的都是门儿清,只是这人宁愿把精力和时间花在其它地方,也不太愿意搞这些靠揣摩来和人打交道的事情。 这鸟人在工地上,对监理人员是尤其的不友善和不伺候,一股对监理人员深深的歧视和怨念在心里从生根发芽到大树擎天,估计这货混工地这些年也是受过不少监理人员的气,吃过不少的亏,以至于始终忿忿不平。 但混工地始终是与人打交道不是,这不,林云一回家,这货就抓瞎,把所有手边的文案类统计类工作全部丢给小姑娘张月,自己一个人工地上东跑西跑的疲于奔命。 指挥部连着来两拨人又屁颠屁颠儿的跑回来接待,他累着了,人小姑娘张月也在办公室整得够呛。 项目经理曾老板也在指挥部来了两拨人的当天晚上回到了项目部,晚上开了个简短的会,专门对于这个路基四标的偷工减料的核查事件引发的一连串所有标段的大排查做了简短的通报,这就不算是小道消息了,而是自上而下的全体通报转达了。 而指挥部肯定也向上级主管部门做了汇报,这检察院介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这场风波怎么过去,就很考验路基四标和第一监理办了。 曾老板在项目部开的短会也临时通知了工队所有老板和工队现场工长,然后从多方反馈的消息呢,本标段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绝对不能大意,这是会议的主题。 飓风始于青萍之末,这种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大家就会变成反面教材的主体,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这么多的努力换来不良的结果,换谁都不能接受。 所以呢,先做好自己,本标段任何违背原则的问题,任何不容于设计和规范的东西只要在这次大核查中出现一丁点,都可能被无限的放大。 不过好在大家一直以来对于质量和安全严格把控的原因,虽说不敢百分百的拍胸口说没问题,但原则性质量问题肯定没有,疏漏的小瑕疵肯定是有的,所有人都觉得可接受的那种。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趁这个档口自查自纠,查漏补缺,既要做到所有人心中有数,又给所有人提了醒,今后必须得加强各个环节和工序的掌控。 嗯,本标段因为前期的管理工作做得不错,没有让下边信马由缰的去,所以一切都还在正常的轨道上。 第二天一早,罗兵起了个大早,在工地各工点疲于奔命的时候,曾老板打电话说指挥部的王主任已经和翻车那一段路基旁边的土地和苗圃所有者协商好了,赔偿协议已经签订了,可以正常施工了,这罗兵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运输土石方的车辆能通行,混凝土搅拌运输车自然不在话下。 这小子赶紧电话通知了路基工队准备浇筑挡墙,回头又给混凝土拌和站打了电话,让一个小时以后开始搅拌挡墙的c20混凝土。 工地上呢,有各种不同标号的混凝土,就算提前提交混凝土计划用量和计划浇筑时间,但是因为各工点使用混凝土标号不同的情况,浇筑前也得提前支会拌和站这边开拌料机的师傅和调度,剩下的就是拌和站的内部协调问题了,这是惯例。 可算是完事了,罗兵守在寺庙旁的挡墙工点连中午饭都没回项目部吃,所有施工人员都是把饭送到工地上,工人师傅们轮流吃饭,吃了饭接着干,罗兵也混了一盒盒饭吃,这种场景也是工地上常有的事情。 混凝土从上午10:30到达挡墙工点,到下午3:50左右总算是浇筑完成了。 明天拆除模板后就可以回填墙背了,等挡墙混凝土强度达到75%以后,就可以用压路机来碾压了,挡墙浇筑一层,台背回填一层,压路机碾压一层,这是告一段落了,不会再有石头和泥土掉下去了,总算也完成了一个当务之急了。 工地上所有的工作都是这样一件一件干出来的,没有丝毫的地方可以投机取巧。 所有投机取巧的办法,都是法律法规和施工规范严令禁止的,这就是真实的建设工程。 这边罗兵在工地忙得不亦乐乎,林云在老家和女儿也玩得不亦乐乎。 衣服裙子鞋子肯定是要买的,不能让女儿朝女汉子的方向越走越远。 林云想在商场给女儿买一辆三轮脚踏车,看中一辆,一看价格300多,林云有点犹豫,到不是林云舍不得给女儿花钱,而是觉得有点小贵。 女儿嚷嚷着要坐在商场一楼到处跑的小火车,林云无奈只能带着女儿先去坐,走近一问,凭本商场当日购物小票只要满一百以上,可以免费坐一趟,不错呀,免费的傻子才不坐呢。 趁和女儿坐小火车这个档口,林云用手机打开京东商城看了一下刚才看上的同款三轮童车,我去,便宜一大半呀,才一百零几块钱,毫不犹豫的就下了单,这年头,能省则省。 钱不好挣,但好花,工薪阶层的共识。 坐完小火车,林云本来决定带着女儿去看动漫电影的,可母亲打了电话过来,说晚上必须回去吃饭,要给他说点事情。 林云一看时间下午4点多,带着坐完小火车意犹未尽的女儿,依然是选择坐二层的观光公交,依然是带着女儿坐到上层,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小姑娘很喜欢,林云也很喜欢。 一路上看过来,这座熟悉的城市最近几年变化太大了,很多原来在林云记忆中的荒山野岭和破破烂烂尘土飞扬的城乡结合部,全部都变成了新城区一栋栋崭新高耸的高楼大厦,新规划建设完成的宽阔大道四通八达,要不是每年都回来看看,可能很多地方今后林云都找不到了,变化很大,非常大。 这几年这座城市的建成区面积在成倍的增长,不光是林云的家乡,这是整个国家到处都在发生的事情,只要静下心来好好看一看,和记忆中对比一下,才能清晰的感受到这种变化。 日新月异,沧海巨变,这是以前我们连想不敢想的,但今天全部都变成了现实,一点一点拼凑在我们城市的版图上,当然,这仅仅是从林云作为一个工程人的角度去看见的,一千个人眼中真的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看世界的角度各不相同! 回家吃饭,小姑娘越来越粘爸爸了,吃饭时必须挨着爸爸坐的,中午两人在外面吃的甚至是林云抱着吃完的。 爷爷奶奶面前,小家伙不太敢放肆,但挨着爸爸贴得紧紧的。 “隔壁韩阿姨在给你介绍女朋友。” “嗯。” 一说到这个问题林云就开始装傻充愣了。 “要不明天你见一下。” 对于这种直接见面的相亲会,林云个人是不太感冒的。 昨晚老妈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虽然林云没有明确答复,但是那意思很明显呀,这才过一晚就张罗上了。 这老妈也是真着急了,生怕林云找不到一样,到处托人,离婚这两年时间,林云只要在家,就逃不开这种老套的戏码。 算了,随她去吧,哪里有那么多合适的,哪里有那么多一见钟情,见见就见见我又不吃亏。 “嗯。” 依然是含糊不清的回答。 不过林云的母亲本来也没有商量的意思,根本就是直接吩咐。 “这是电话号码,微信也是这个号码,你明天自己约她好了。” “……” 这种操作,让林云觉得当初教会了父母使用智能手机和微信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也太与时俱进了点吧。 一帮会使用微信的长辈,天天在微信亲友群发各种表情,各种鸡汤文,各种养生经验,各种人生感悟。 倒是真的有点让年轻人始料未及,这些长辈不但兴起了各种大同小异的亲友群,还攻占了朋友圈,导致大部分人发微信还要分组设置,为了不必要的尴尬还必须屏蔽掉长辈,林云心头一阵苦笑。 亲友群?林云的全部亲友群早就是免打扰模式了。 早上四五点开始,晚上十二点以后也不见结束,热闹非凡,沸沸扬扬,你方唱罢我登台,倒不是嫌弃各位长辈,而是真的让年轻人吃不消。 吃完晚饭,兴趣缺缺的林云还是遵照母亲的意愿拿着母亲发送过来的某人电话号码,开始添加,名字还不错,赖平,很少见到年轻人使用真名做昵称的。 自报家门以后加上了。 “你好,我是林云。” “你好,我是赖平。” 这种公式化的相亲方式比上海某博士夫妻的“公式相声”还要更早出现,还要更加的老套和庸俗。 互报家门,随便问问,林云就直奔主题了。 “明天要不吃个饭吧,大家都那么忙,怎么也要应付一下长辈们的好意,你说呢。” “可以呀,你选地方,选好了和我说。” 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两人约好吃饭这个事情,这算是对双方长辈的交代开了一个头,然后明天吃完饭各自回家,从此再无交集,估计两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林云扔下电话,爷爷奶奶给小姑娘洗好了澡,女儿要爸爸给穿衣服。 林云三下五除二给女儿穿上衣服,因为今天是周末,明天女儿要读幼儿园的缘故,林云把女儿抱到她自己的床上。 女儿依然是要听故事,这次倒是没有要求必须听什么类型的,只是嚷嚷着要听故事。 林云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的讲,大部分都是现编的,反正都是忽悠小孩的,里边添加一些让小孩听话和遵守的规则就行了,这本就是给小孩讲故事的终极含义。 故事的内容都是由浅入深,小孩子对很多词汇都没什么概念,你得给他具体化,这方面林云是下过工夫的。 比方给女儿讲到外星人,孩子会想外星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然后会问,你别说,下过工夫的人忽悠小孩子是一套一套的。 外星人什么样?谁也没见过不是,但你不能告诉孩子你没见过,你得引导孩子去养成自我想象的习惯,所有一切空洞不可描述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引导小孩的思维让她自己去补全,但你又不能用你的想象力去限制和扼杀小朋友的想象力,所以爸爸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然你凭什么是爸爸! “爸爸,外星人在哪里?” “在天上的星星上面。” “星星那么小” “星星很大的,我们离得太远了,所以看起来很小。” “外星人是长什么样子的?” “唔,外星人什么样子的都有,像长得像铅笔的呀,长得像酸奶的呀,长得像蜗牛的呀……有的很大,像房子那么大,有的像一座山那么大,有的很小很小,有的像蚂蚁一样小,有的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 小姑娘对长得像酸奶一样的外星人来了兴趣。 “那长得像酸奶的外星人可以喝吗?” “可以呀,他会给他的朋友喝的。” “那我们把酸奶喝完了外星人会不会死?” “不会呀,第二天喝完的酸奶又长出来了。” 小姑娘扑闪着大大的眼睛,在展开想象了,小孩子嘛,想法都是天马行空的。 我们曾经都是儿童,但我们忘掉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我们丢掉了我们作为儿童时思维的方式。 林云不知道在小孩的脑海中,对死是个什么概念,也许仅仅就是一个不甚明了的符号,也许是对眷恋的人永远也不能再看见的恐惧。 “爸爸,爸爸,外星人有爸爸妈妈吗?” 小姑娘总算回归了实际,天马行空是好事,怕的是行远了回不来,漫无边际的空想总归要回到现实。 黑格尔有句话这么说的:“一个民族总要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 这句话很正确,非常正确,但现阶段不能所有的人都去仰望星空,那样的话,这个民族也毫无希望可言,跨入星际时代,每个人都仰望星空的时间还离我们很遥远。 制度,教育,给了有兴趣的人足够的上升通道和空间,千万不要被近些年读书无用的言论所误导,我们的各级教育其实也是一个庞大严谨的遴选甄别过程,只有能证明自己足够优秀的人才能享有更好更多的教育资源。 至于在结束教育后回到社会上每个个体努力的结果千差万别,但这已经和教育的公平公正无关。 每个家庭的财富和人脉各不相同,所以每个人努力的结果不尽相同,与其在这种时候怨天尤人,不如去努力缩小这样的差距。 不可能每个人都做到马云的成就,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伟大的科学家,但我们却可以做到像他们一样的努力。 混天过日的人一夜暴富的期望就像梦想中大奖却从来不买彩票的人一样可笑。 林云一边在胡思乱想,一边在应付着小姑娘。 “肯定有呀,不但有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和哥哥姐姐。” “外星人也读幼儿园吗?” “肯定要读呀。” “那外星人是怎么来的?” 我去,这个问题把林云难着了,这货在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了,绞尽脑汁才算想出一个自己觉得还算不错的答案。 “每个外星人女生肚子里边都有一个小房子,随着她们慢慢的长大,这个小房子也会长大,然后当她们长成了大人的时候,小房子里边就会长出一颗种子,最后变成一个小外星人。” “那小外星人怎么从妈妈肚子里边出来的呢?” “当然是到医院去,让医生阿姨和护士姐姐帮忙取出来呀。” 现在的小孩子也真的是青出于蓝了,三岁不到的小孩,就能让一个成年人疲于招架,林云为了避免小姑娘问出他无法回答和描述的问题,赶紧转移了话题。 “萱萱快睡觉了,明天早一点起来,爸爸送你上幼儿园好不好。” “好呀,爸爸要说话算话哟,来拉钩。” 林云和小姑娘开始拉钩,小姑娘念这些拉钩上吊的咒语倒是清楚干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哎,社会进步了,连这个咒语都变了,林云虽然记不清小时候自己是怎么念的了,但绝对不是这样的。 “睡吧。” 林云安顿好了女儿,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开始洗漱。 洗漱完毕,回到床上,拿起手机一看,有一条信息。 本以为是相亲对象发的,结果是那个坐火车碰到的女驴友。 “哥,我在这边按你的方法,进了一个qq群,约好了几个人过两天出发。” 看了消息,林云隐隐觉得自己推荐这个女的去参加这样的群体真的有点不妥,因为那些人真的是龙蛇混杂呀,骗财骗色的例子都在哪儿摆着呢,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既然这个女的已经加入这样的群体了,人身安全倒是没问题,但是万一真的搞得人财两失多少会让林云有点不安,算了,还是提醒她一下吧。 “嗯,注意安全,和陌生人在一起要加小心,人心隔肚皮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表面那样的真诚。” “嗯,知道的,哥。” 到现在这个女的和林云也互相不知道姓名呢,但这女的选择了信任林云,才给林云发一条微信信息,也让林云有些无奈,这女的明显的是一个“好汉不识眼前坑”的傻白呀,改提醒的也提醒了,再有什么事情发生,确实和我林半仙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你有什么事情都找你那个同伴拿主意吧,毕竟你们熟悉一点。” “好的。” 林云想了想再加上这一句,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送女儿上学呢,对了,还要相亲呢。 第二十九章 相亲进行时(1)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相亲进行时(1) 这世间本没有爱情,说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人相信。 无非是繁衍后代的本能和欲望作祟而已,远不是世人所憧憬的那样美好。 为情所困,求而不得,欲罢不能,最终愤而杀人或自杀的戏码每一天都在这世间上演,爱情只不过是饮食男女为实现个人欲望的借口罢了,这才应该是其本来的面目。 大家习惯性的把某些不良情绪,和个人生活的不顺心都往爱情这个筐里面装。 本来就是人为创造出来的概念,却又最终成了世人甩锅的对象,原本不存在的它,这口锅还真的不该它背。 看不透,看不穿,迷雾一样的东西,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钻进去一探究竟。 受伤了,吃苦头了,慌不择路的又钻出来,吐口唾沫:“呸,这假玩意儿害人不浅。” 当诱惑再次来临的时候,按捺不住的欲望,刚才还在痛骂唾弃的人表现出来的那种执迷不悟的向往又重新浮现在脸上。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当如是。”这是你以为的美好。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叫我洗洗睡。”这是某以为的现实。 直白粗鄙的文字并非全无用处,至少能直白粗鄙的表达某对“爱情”粗浅的看法。 ------------------------------------- 一大早,内心抵触相亲的林云却并未表现出那种深痛恶绝的觉悟,头发打理一下,胡子打理一下,久未使用的洗面奶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收拾妥当,穿戴整齐,吃过母亲准备的包子和稀饭,带着女儿就出门了。 女儿要去幼儿园,而这个幼儿园在林云读中学的时候就存在了,所以林云还能轻车熟路。 女儿的幼儿园坐落在老城区的一座公园里,公园分为前后两个部分。 公园前半部分是开放式的,登上宽大的阶梯依次出现的是文化馆,成渝铁路筑路民工纪念碑,成渝铁路筑路民工纪念堂,市青少年宫,市林业局,幼儿园和市电视台。 后半部分是封闭式的园区,有专人管理,但是依旧不收费。 这前边园区和后边园区时常有一些演出队排练和切磋川剧,这是以前林云最喜欢的节目。 这最前边的成渝铁路筑路民工纪念堂和成渝铁路筑路民工纪念碑很值得一说。 那是一段特殊而辉煌的历史记忆。 1949年11月30日重庆解放。 同年12月8日,中。共。中。央。西。南。局正式入驻重庆。 面对千疮百孔,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的四川,以邓。小。平。同。志为第。一。书。记的中。共。中。央。西。南。局决心以铁路交通为突破口,做出的第一个重大决策就是:“以修建成渝铁路为先行,带动百业发展,帮助四川恢复经济。” 在邓。小。平。进。京。请。示。党。中。央及毛。主。席后,党。中。央采纳其意见决定立即兴建成渝铁路,并先期拨付2000万公斤小米为启动资金。 一穷二白,财力薄弱是难不到中国人民的,以原成渝铁路工程局为基础,组建重庆铁路工程局,后改为西南铁路工程局。 留用原成渝铁路工程局全部技术人员,并从全国各地铁路局迅速调集技术人员和干部充实成渝铁路修建第一线,组成了成渝铁路的技术骨干队伍。 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抽调了3万多人,组成了军。工筑路总队。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他们一手拿。枪,一手拿稿,一方面要积极的投入铁路建设,一方面要打击国。民。党。特。务和土。匪的骚扰破坏,既要保证施工进度,还要保证施工安全。 而为了加快施工抢进度,当时还组织了两万多由失业工人和经过培训的游民乞丐参加成渝铁路的修建,日薪均为8斤小米。 开工后不久,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在中。朝边界的越界轰炸,点燃了全国人民抗。美。援。朝的反击帝国主义热情,成渝铁路所有军。工筑路队纷纷回归原建制,奔赴抗。美。援。朝的战场。 在这个内忧外患的紧急时刻,四川的四个行署立即组织成渝铁路沿线12万多民工接替了部队的修建工作,并抽调了大量地方干部参与到成渝铁路的修建。 没有材料,我们自己造,第29兵。工厂成功轧出了新中国第一根钢轨。 面对四面围堵的国际形势,国内工业基础薄弱,材料紧缺的大环境,为了节约钢筋和水泥,沿线所有的桥梁墩台基础及中小型拱桥、涵洞几乎全部就地取材,开采当地的石料修建。 没有工具和机械,使用的全部是钢钎、铁锤、炸.药、扁担、竹筐等粗简工具。 当时的条件很艰苦,连最简陋的工棚也不多,有些无地方可住的民工甚至在沿途老百姓的猪圈、羊圈安营扎寨。 成渝铁路全线总造价19014万元,政.府投资为15583万元,缺口部分全部为地方自筹和老百姓自发捐献。 光枕木一项,就全部是沿途老百姓自发捐献的。 准备结婚的拿出了做新床的木材,一些老年人把做棺材的寿木都捐了出来,各家各户珍藏的多年的楠木、樟木、留着修房建屋的树木全部伐掉送到工地,短短数月,汇集到工地的枕木多达129万余根。 全线民工15万余人,林云的家乡内江段就组织了12.6万人,仅内江段沿线老百姓就捐出13万根枕木。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川人从不负国” 1952年7月1日,全长505公里的成渝铁路在重庆和成都同时举行通车仪式。 这是新中国的第一条铁路,也是第一条所有材料实现国产的铁路。 铁路修成以后,为纪念筑路民工的奉献和牺牲,先后修建了成渝铁路筑路民工纪念堂,成渝铁路筑路民工纪念碑,这是迄今为止我国境内第一座也是唯一的一座纪念民工的建筑,碑座上有毛。泽。东亲笔题的祝词:“庆贺成渝铁路通车,继续努力修筑天成路。” 14米高的全石结构碑身上隶书阴刻的11个大字为:“成渝铁路筑路民工纪念碑” 六十几年过去了,成渝铁路至今仍在高效运行,成渝铁路筑路民工纪念堂和纪念碑仍然坐落何矗立在那里。(地址为四川省内江市市中区梅家山公园,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参观一下,免费的。) 这是新中国第一代工程人的丰碑,也是新中国第一代路桥人的丰碑,更是新中国第一代筑路民工的丰碑,代表的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勤劳勇敢的精神,理当永垂不朽。 这种事情林云是从来不去关心的,从十几岁就搬家到这公园附近,住在这里二十来年了,从来就没有好好的去看过一眼,拍照倒是好多次,这货至今家里仍然有小年轻时候在这碑身下拍的照片,只是从未去探寻它的意义罢了。 这世间有很多值得我们去关注和探寻的美好和伟大,但通常都会被我们无视和遗忘。 林云带着女儿穿过广场从纪念碑的一侧走过,丝毫没有抬头去缅怀一下的想法,这东西看了二十年,也没啥特别的地方,一堆破石头罢了。 从这里顺着水泥路前行大概200米左右,就是林云女儿的幼儿园了。 把女儿交到老师手上,这货在外边偷偷的观察了女儿十几分钟,有个老师挺漂亮,这才是林云最关心的。 不一会儿这货就耐不住准备找节目了,这公园前边后边时不时的有唱川剧的,反正没事儿这货决定去找找看。 年纪轻轻就爱上了这老年人的消遣方式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林云回头在前边寻了一圈,没找见这些唱川剧的在哪里,这货又往公园后边封闭园区走去,七绕八绕,终于在一个角落寻到了这群人。 这公园里边也有一些仿木的水泥石凳和石桌,林云选了一个不会打扰到人家排练,又能清楚的听见声音的位置。 其实这货倒不是对川剧有多大研究,而是比较喜欢听川剧的高腔而已,你问他啥叫高腔,他能说上来就怪了,这二杆子就是个单纯喜欢听的棒槌而已。 这货现在坐在石凳上,拿着手机,听着川剧和伴奏的那套家伙事儿,跟着节奏摇头晃脑的,有一种公园中提溜着鸟笼遛鸟,还随身带着收音机听戏消遣的老大爷的既视感。 人一闲下来,脑子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瞎想。 男人嘛,多半是想女人! 不知道马医生现在在干嘛,林云一边听戏一边手痒的给马医生发了一条信息。 “马医生,在干嘛呢?” “哟,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马医生这话够酸了,酸得千里之外的林云牙疼。 也是,加上回来的当天,今天都第三天了,这货楞是没有主动想起马医生来,可见忘恩负义是男人的天性。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林云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这两句诗。 本就是工整对仗直白形象的句子,充分的反应了古时候有文化的读书人负心风流的本性。 林云有点好奇,这样的句子肯定不会是屠狗辈的仗义之士写的,不读书也写不出这样的句子呀。 不会是一个又杀狗又读书的人写的吧,哈哈,要真这样这就有点扯了,算求,想太多脑瓜子疼。 不过从这两句诗可见自古以来的读书人都有自嘲、自黑、自虐的倾向,忘情负心之后写两句这种就想糊弄过去,这是坚决不行嘀。 抛开杂乱的想法,林云继续应付马医生。 “怎么会呢,昨天周末带女儿出去玩了一天,今天刚送完女儿上幼儿园,一个人在逛公园就给你发消息了嘛。” “哼” “莫生气,生气的人容易衰老。” 听得林云这么说马医生那似有似无的气总算是消了,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容貌和青春,这是真理,善加利用,男人可免耳根之苦。 “我才不会生你的气,你是担心我给你买的东西,你放在箱子忘记拿出来了。” “啊,我真的忘了拿出来了。” “快回去拿出来吧,里边有茶叶,还有一小包银鱼干,别不小心鱼的包装破了,把衣服染上腥味。” “啊,那我回去了。” “快去吧。” “好的。” 知性温婉,大方体贴的女人是男人的最爱,没有之一! 这货发完消息压根儿就没动窝,这出都出来了,没完成老妈的相亲任务肯定不会回去的,反正老妈在家,打个电话就搞定的事情为啥非要往家跑一趟呢。 如果忽悠人会被雷劈的话,这货死了千百回了。 其实这货对马医生那种,无论从经济基础和地位都比自己高一两个档次的女人,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很多男人都会有,无法掌控,又带着期待和奢望。 这就导致了林云在马医生的面前有点不自信,越想越觉得自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年代了,性解放的女性不再是肌肤之亲就必须非你不嫁了,她们有选择优秀男人的权利。 林云除了偶尔敢发点暗示的文字,情情爱爱的话,这货根本说不出口,你以为她不想和马医生共度余生呢,很多时候只是不想拖累对方而已。 这两次和马医生的激情燃烧全凭的是一股子二杆子的精神和欲望在支撑,绝对不是挥洒自如的对自身条件的自信! 这货天南地北到处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作风是工作给予的,非他所愿也,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不想要的是傻子吧,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想法是个男人都会有,所以林云也不例外。 每次在一个地方停留也就两三年的事情,两三年以后怎么办,这是最现实的问题,也是横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 让马医生放弃工作?省省吧,这货挣的钱才人家三分之一多点,刨除五险一金也就一年七八万块钱,估计勉强够马医生一人一年的开销。 自己放弃工作,更不可能了,转行做什么?这十来年除了伺候钢筋混凝土,啥也没学会呀,全部推翻重来,先靠马医生养着? 我去,这种饭,是个男人都吃不下去。这种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想想都觉得可耻,更别说做了! 想多了真的会脑瓜子疼,林云现在就脑瓜子疼,疼还是好的,还乱,想停止这种想法吧,还tmd做不到。 我去,这人要是能控制自己不由自主的想法就好了,但这是个尚未解决的世界性难题,所以林云现在也解决不了。 tmd,还是先想想相亲对象吧,反正就是吃顿饭,例行公事,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稍微的转移一下思路,林云的脑子就清晰多了,也能听到旁边传来的川剧和伴奏的乐器声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既有和马医生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的无奈,又有对目前相亲对象的隐隐期待。 男人,都是一个尿性,尤其是名义上的单身男人,没有婚姻约束的男人像极了出门没拴绳的某犬科动物,指不定…… 算了,你们还是脑补吧,动物的某些不可描述行为也不让写。 胡思乱想时间也过得很快,眼看11点多一点儿了,这货慢腾腾的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穿过公园,简直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了,看来年轻人没事儿还是少去公园听戏,搞得暮气沉沉的。 下了台阶,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往已经在网上预定的吃饭地方而去。 江边上的一家火锅鱼馆,环境呢中等吧,味道不错,关键是不会太贵,人均不足百元的消费,吃火锅嘛,人多反而还能把人均价钱拉下来。 就算相亲的女的带两三人,吃下来也不会让林云肉疼。 这世间也不缺巾帼奇葩,那种在男人面前趾高气扬的傲慢让人无法直视,说她对男人带着满满的偏见吧,还偏生喜欢往男人堆里扎,非要践踏和打击着男人,好像才能体现她们的与众不同和高贵。 唉,冤孽,但愿今天不要碰到这样的巾帼英雄,林云在心里祈祷。 相亲吧,看不看得上另说,遇到那不厚道的女的带几个闺蜜过来吃你一顿,还得屁颠儿屁颠儿招呼伺候好了,有一丁点不如意,还不得满世界给你宣扬去。 也有些厚道点的,倒是一个人来,但是把自己摆得高高在上的,把男人当傻子一样的看待,张口闭口,有车没,有房没,要不就是挑剔吃的地方太低档,挑剔男人穿衣品味有问题又没钱,那种横眉竖眼的嫌弃厌恶的样子,也是很没教养的行为。 林云是个老相亲了,怎么也见了十几个了吧,大部分都是非此即彼的奇葩物种。 导致这货有点好奇,这些女人都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了,还横挑竖挑的勇气和自信,到底是谁给的,难道还能赖上人梁静茹不成。 这就是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知性女人的原因。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 可偏偏这庸俗和市侩才是这世间饮食男女的本性。 大部分女人那种对经济基础的渴望原本是没错的,但是好歹你老人家也必须水涨船高的提高一点自身修养再出门吧。 一个个胸无点墨,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缺乏,偏偏又天天幻想灰姑娘遇到高帅富的戏码,难道真的应该怪到狗血电视剧头上。 没有公主命,偏生的公主病,也是无药可医了。 王子公主配白马,嗯,那白马的角色都轮不到你。 林云到了地方,上得楼来,在吧台报了自己电话号码,服务人员把他带到了一个小包间,林云给服务员说了一会儿等人到齐了再点菜,服务员打开空调关上门退出去了。 等坐定,林云给这个叫赖平的相亲对象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地点名称和包间名字。 回头又给母亲汇报了一下情况,在母亲喋喋不休的唠叨叮嘱中,林云不得已的挂断了电话。 本就是为完成任务才来的,非要搞得像模像样的,也是醉了,早知道直接拒绝好了,省几百块钱给女儿买两件衣服它不香吗。 已然骑虎难下了,索性把戏演足吧。 老妈说不能喝酒,我偏喝。不能乱说话,我偏说。 嘿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有门房,我有对子。 大概二十分钟不到,服务员打开包间引进来两个人。 前面一个长得还不错的二十七八模样的女的,和林云添加的微信上的头像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角赖平了。 后面一个女的身材不错,纤细苗条,可惜五官毁所有呀,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刻薄像。 林云站起身来,一边说着请坐,一边用手拉开身边的椅子,这基本的礼仪还是不能忽略的,反正就是做个样子。 见林云拉开椅子,赖平低声说了谢谢坐到了林云身侧,不错,有教养,这是林云对相亲对象的第一印象。 这个桌子不大,一张小圆桌而已,本就是一个房间从中隔断的小包间,桌子太大的话,房间会很挤,人少的时候坐下来会显得冷清。 没等林云动手,后面进来那女的就在女主角赖平的另一侧拉开了一张椅子自顾自的坐了,还自顾自的喊着好热,让服务员过来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我去,自来熟呀,这种女人要么是真爽快人,要么就是个事儿精。 林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这女的,从桌上拿起菜单递到赖平面前。 “嗯,你来点菜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陈岚,还是你来点。” 赖平把菜单推到这个叫陈岚的女人面前,这女人也没客气,开始一本正经的点起菜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是陈岚,我最好的闺蜜,这是林云。” “你好,陈美女,我是林云。” “嗯嗯。” 我去,这女的头都没有抬,继续在点菜,就这么嗯嗯两声就把林云打发了,真是无礼到了极点。 林云心里边有点不乐意了,奈何初次见面,总不能针锋相对,立即发作吧,养气的工夫混工地这些年多少还是有点。 “服务员,一会儿拿四瓶冻啤酒。” “小赖你不喝点什么饮料吗?” “王老吉好了。” “服务员,再加两个王老吉” “好的。” 估摸着那个无礼的女人菜点差不多了,林云开口让服务员拿酒水饮料。 那个叫陈岚的女的,又在菜单上扫了几眼,没再用笔划了,然后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说了请稍等,转身走了。 不一会包间门再次被推开,服务员推着手推车进来了,我去,荤的素的,满满一大车。 林云见到这一幕心里边在已经有点微微的火气了,md,这个叫陈岚的女人是今天摆明吃狗大户来了呀,点这么多就三个人,吃得了吗。 “先生,这是你们点的中辣锅,我给你们把火点上,菜给你们放一旁的架子上,一会锅里开了就可以下菜了。” 对喜爱麻辣的四川人来说,中辣是最起码的,微辣是小朋友和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吃的,只有超级辣和变态辣才能配得上大口吃肉大口喝冻啤酒的四川人民。 鸳鸯锅?我去,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吃鸳鸯锅会被人耻笑的。 “诶,小帅哥,你们店里有没有英雄豪杰杯。” “有呀,请问你是要英雄杯还是豪杰杯呢?” “就英雄杯吧,再给两位美女拿两个小杯。” “拿一个小杯好了,我开了车,不喝酒,陈岚可以喝一点。” 见林云在问服务员要酒杯,赖平赶忙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说到这个英雄豪杰杯呢,不知道其他地方是怎么个叫法,反正林云所知道的应该是源于四川的省会成都地区大酒杯和超大酒杯的叫法。 英雄杯一杯装一瓶啤酒,豪杰杯一杯装两瓶啤酒,要一口一个还真得有点英雄豪杰的气魄才行。 林云现在是铁了心故意卖丑了,脑子也在琢磨一会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怼一下那个叫陈岚的无礼女人。 nnd,头发长见识短的货,也太没礼貌了,林大爷要不敲打你两句,你会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早知道不来了,饭还没吃上呢,生一肚子气,这货其实天天在工地混,貌似有点和社会脱节的感觉,有点小气。 服务员一会儿就把杯子拿来了,顺带把啤酒也开了。 林云正和赖平聊没几句话呢,见服务员开了啤酒,站起来拿了啤酒,给那个叫陈岚的女的递了一瓶,自己也把英雄杯满上了。 那女人呢,也没客气,拿过来给自己的小杯满上。 旁边赖平也打开一罐王老吉。 “初次见面我敬两位美女一个,干。” 这货说干是真干呀,心里边本来就被赖平的那个闺蜜的做派堵得慌,咕嘟咕嘟一瓶啤酒,也就是英雄杯一满杯就下了肚子,这货喝完还故意憋出来一个响嗝。 “呃······” 第三十章 相亲进行时(2)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章相亲进行时(2) 有人说情绪是一们高深的学问,需要好好的学习,你如果相信了就等着去参加培训班被收割智商稅吧。 你试着交一半的钱给培训老师,完了以后剩下的你不交,你就能看出他们到底会不会管理自我情绪了。 情绪是所有动物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一种表达方式,人虽是所谓的万物之灵,但终究还是属于灵长类动物,也有情绪,只是更丰富,更多样化。 对于这个情绪,真的不需要刻意管理和压制,适当的发泄和释放,是一定要有的,当然不是叫你要有完全放飞自我和无理都要争三分的劲头。 我们本就有趋利避害的天赋,我们自然也能好好的管理自身的情绪。 当负面的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无法自身清理的时候,你应该选择心理医生的干预,而不是选择那种打鸡血式的快速充能方式,如果你不想心理变得扭曲或者意外猝死的话,你应该选择相信某。 电瓶车电池坏了,应该找专业的师傅修理,而不是更换更强力的充电插头,就是这个道理。 更换电池?那是杠精的做法,这是比喻,人的核心思想是没有办法更换的。 倾述是释放负面情绪最好的方式,你应该找一个值得倾述的朋友,真正的袒露心扉,毫无保留的放空自己。 记住,毫无保留。 不要顾忌,不要保留,好的坏的,都可以说,在这一点上,某很欣赏像国外教堂忏悔式的那种对神父的倾述,当然某是无神论者,也不是崇洋媚外,本来某就是反对全盘西化的人,只是探讨一下倾诉的方式。 你我都不是圣人,记得李宗盛的歌吗?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如果你找到了一个可以毫无保留倾述的朋友或去处,恭喜你,你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这世间的人并不是非善即恶,这世间的事也不是非黑即白。 凡人嘛,家长里短的事情多了去了,归纳起来无非就是谁对不起我,我对不起谁,就这么简单,都是些小奸小恶罢了,实在没有必要死死的捂在心头不得解脱。 藏起的罪恶依然是罪恶,倾述掉的苦恼却不再是苦恼。 心灵的解脱远比肉体的解脱来得容易和舒坦。 ------------------------------------- 赖平盯了林云一眼,忍不住想笑又觉得不妥,为了掩饰,只能插了一根吸管到王老吉罐子中默默的吸了一口。 另一个叫张岚的女的倒是有点豪爽,举起杯来,像林云一样一饮而尽,喝完示威一样的把杯口倒过来晃了晃。 我去,这是明摆摆的挑衅呀。 这货二杆子精神瞬间就上头了,nnd,混迹工地这么些年,喝了不少酒,喝醉怎么也得十次八次有了吧,能让你一个女流之辈就这么挑衅了。 倒不是林云想不通这女的这么做的含义,以林云想来,无非就是想让林云暴露点所谓本性嘛,破坏这场相亲而已,这鸟人本就没有安心来相亲,更别说指望这破事儿能成了。 虽说林云不指望相亲能成,但这女的把林云当傻子的做派,确实有点让人窝火,人都有这种心理,对于这种初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就开始给男人打标签的行为,林云是深痛恶绝的。 这女的太自以为是了,请人吃饭还请出鬼来了,你咋就那么好意思呢,你不是狂吗,一会大爷本性暴露出来,怕你接不住。 林云已经准备放飞自我了,起身打开门,准备召唤服务员了。 “诶,小帅哥,这里拿一箱啤酒过来,一半冻的一半不冻的。” 召唤完毕这货回到座位坐好,见锅里开了,这货把鱼头和鱼下到里边,火锅鱼嘛,先吃鱼,再涮其它的菜。 这叫张岚的女的点了两个凉菜和拌黄瓜,现在正好可以下酒,林云一边客气的叫两个美女吃,一边自己开启狂吃模式,这要拼酒的话,一定得先吃点东西垫一下,不然胃受不了。 林云又给自己英雄杯倒了满杯啤酒,古话说得好“酒过三巡”嘛,喝酒的人对这种开场先共饮三轮都有深刻体会,大多都不会拒绝。 这货又开始举杯了,其实他这种杀敌三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本不可取,只是对手是个女的,这货就有点轻视了,要这女的能有五六瓶的量,十有八九林云就得自取其辱了。 不过林二杆子敢这么干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大部分的女的都只有两三瓶的啤酒量,这女的看体格应该也不是豪饮之人。 “来,我再敬两位美女一杯。” 咕嘟咕嘟这货又一口干了,这次倒是没有故意打嗝,对面张岚也不甘示弱,一口气干了。 现在两人这种这别苗头的架势傻子都能看出来了,所以赖平也有所察觉,毕竟她自己的闺蜜她应该是清楚性格,虽然她暂时还没搞明白什么原因,不过见情况不对,她肯定要适当的转移一下矛盾的。 “这鱼熟了,你两人也不要光喝酒,多吃点菜。” 这算是点到为止了,林云嘛,是个听劝的人,乐见其成,本就无冤无仇,只是两人确实气场不对,说不定都是臆想的互害模式呢。 “吃,吃,吃,两位美女多吃点,鱼肉蛋白质高。” 这货才两大杯啤酒下肚,是昏了头了吗,吃火锅你说蛋白质高,吃火锅的人都是吃味儿,要按营养那一套,这川渝地区的麻辣火锅怕不得全部关门歇菜了。 下锅一煮,时间太久没就多少营养了,时间太短倒是有营养,但没熟,肠胃受不了,按国人的饮食习惯,营养在汤里边,大概是连福建人都吃的广东人也怕是喝不下这火锅汤吧。 话说林云对这赖平倒是整体印象不错,大方得体,聪慧敏锐,就这三言两语,无形中就把两人别苗头的架势化解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这是林云单方面这样觉得的,至于对面那个叫张岚的,会不会主动挑事儿,那就另当别论了,最好还是不来的好,这酒虽是花钱买的,可不是谁喝了谁好,倒是谁喝都会醉! 林云吃得两块鱼,觉得味道不错,其实这家的鱼本来就不错,鱼是长江肥鱼,据说原产地是湖北宜昌,吃起来和一般的鱼不一样,以林云这种非专业级别的食客来评价的话,就是味道好极了。 指望这货说出点对美食的评价来,有点难,在这货的字典里边对食物只有好吃和不好吃两种评价,顶天了再分别在这个两个词汇前加点形容词,非常好吃,超级好吃,非常难吃,超级难吃这样的。 确实是为难他了,你要问他点钢筋混凝土的标号和适用结构,这货估计能跟你扯半天。 林云瞄了一眼斜对面叫张岚的女的,也是狂吃模式全开,这就是美食的力量了,美食当前,大快朵颐才是王道呀,傻子才不吃呢,反正是吃傻子,林云心头一阵苦笑。 算了,只要你不冲我来,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你的,今后大家又不会有任何交集,犯不上非要分个高下。 其实林云本就是个聪明人,这女的一上来就是这种特别别扭的气场,刻意为之的痕迹很明显,就是故意想激起林云的火来,八成是受人之托来完成某些阻击任务的。 这还不好猜吗,这赖平无论身高相貌,穿衣打扮,气质各方面都是比较优秀的,整体看起来赏心悦目,惦记的狼肯定不少。 这叫张岚的女的十有八九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平常和赖平在一起,那些舔狗肯定小恩小惠不少,在她心里怕是早就把赖平和某人凑成一对了,像林云这号都是第三者插足。 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林云趁大家吃鱼的档口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只是一时没有机会验证罢了。 这货虽说长期呆在工地那个环境,生活工作圈子比较小,但毫无疑问的是,圈子虽小,但哪一个不是人精,就算林云是个傻子,这么些年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也熏陶出来点智慧了。 这么一揣摩,林云心底就把自身的姿态摆高了,气也消了,看斜对面大吃特吃的陈岚就觉得像看猴子一样了。 相亲还能遇到想搞内定这种暗箱操作的,你当是建设工程的招投标呢? 打定心思,林云决定后发制人,见招拆招了,且看你林大爷如何破你的损招。 有了对策,心里就处之泰然了,这货瞬间就变成大暖男了,态度也变得热情起来,对张岚,一口一个美女的让着吃鱼,对赖平呢一口一个小赖的叫得那个热乎。 “来,吃,鱼肉吃了美容的,尤其是这鱼头,满满的胶原蛋白呀。” 林云这货心态一放松,说起话来也有条理靠谱多了,这鱼头上可不是有胶原蛋白嘛。 这货还边说边用漏勺从锅内捞起来半边鱼头,用公筷夹到赖平碗里,十足的体贴入微呀,还别说,林云演技不错,要是哪天不再混工地了,随便去跑下龙套,都不用学。 还别不信,那些所谓的流量明星演的全是戏,和有大量的生活经历沉淀的老戏骨有本质的区别,人家老戏骨演的是生活,顷刻之间,高下立判。 林云这边演得越好,感觉对面张岚越别扭,这女的菜也顾不上吃了,脸色阴晴不定,不过这些全都被林云看在了眼里。 果然不出所料,哼哼,丫头,你还嫩了点,观人观相,林半仙还是有心得嘀。 要想气死人,先要不生气,所以林云见赖平碗里鱼头吃差不多,又热络的给赖平捞了一块,看那架势,乍一看还以为是热恋的情侣或者恩爱的小夫妻呢。 “老林,你别管平平呀,你也要喝好,我敬你一杯。” 哈哈,这女的都开始口不择言了,还喊老林,这是直接把林云打入了中老年名单了。 这也确实,林云这货天天在工地上日晒雨淋的,确实显得比较老气,但是怎么也不该喊老林呀,这就绝对是故意的了。 林云也不生气,端起酒杯刻意的模仿着春晚小品卖拐中范伟的那个口音。 “谢谢啊。” 一饮而尽,这货一下从方言切换到普通话的方式,让陈岚有点错愕,呆呆的连端起的酒都忘了喝,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呢。 林云有些得意,见对方没有喝酒,也有样学样的把英雄杯倒过来晃了晃,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盯着陈岚,那眼神要能说话的话,肯定是“怎么的,美女,认怂了吗。” 陈岚受不了挑衅,一仰头,也直接吞了一杯,为什么说是吞呢,这个陈岚,估计也是酒精沙场的女人。 都没换气呀,直接是一仰头倒喉咙眼儿的那种才能叫吞,虽然杯子不大,但那种豪迈劲儿也是让林云咂舌。 林云是个很客观的人,像陈岚这种女人做朋友是顶好的,至于其它嘛,还真不好评价。 “不错呀,陈美女。” 这货开始夸奖起对方来,陈岚也勉强的笑了笑。 “陈美女,你结婚没,你要没结婚我给你介绍一个。” 要说林云这货观人观相有一套呢,这就是体现,这货从陈岚的面相看出来这女的久未被男人滋润了。 这陈岚相貌其实不错,瓜子脸,这货虽然开始觉得这女的尖嘴猴腮,那完全是主观恶意的,其实就是缺乏滋润,气色不太好,稍微有一点脱相,加上化妆的手艺不行,就给了旁人不太好的感官。 而身材方面,怎么形容呢,像一根脱了水的萝卜,又像太久没有得到雨水浇灌的干涸旱地,所以林云判断这女的要么是没有男友或者老公,要么是两地分居的状况。 所以这孙子心里的恶趣味上来了,嘴贱的问了一嘴,没想到这一下就像点到陈岚的死穴了,这女的瞬间面色一暗,那种挑衅和别苗头的趾高气扬劲儿一下就没了,变得失魂落魄了。 旁边赖平拉了一下林云,示意林云不要再说了,我去,怎么回事儿呀,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这里边肯定有什么故事,林云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是既然人家没有回答,加上赖平的提示,所以林云也不好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大有故事呀,太好奇了。 这货现在心里已经是急得差不多抓耳挠腮了,以至于往锅里下菜的时候被溅起的油汤烫得手一缩,差点把盘子都扔出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陈岚就像换了一个人,频频的举杯找林云喝酒,完全不是挑衅那种态度了,气场变了,这是求醉的节奏了,就是林云不和她喝,她自己也能灌醉自己的节奏了。 林云见赖平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思,喝了两杯以后,林云终于扛不住了,只能去找服务员换来了小杯,而对面陈岚呢,丝毫没有介意,依然是一杯一杯的找林云喝,眼看就要醉了。 林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呀,想问又不敢问,而且还就是自己那句话引出来的事端,憋得难受呀,太tm的难受了。 毫无征兆的画风突变,让人不得要领,这是连瞎猜都没有一点头绪。 这女的菜也不怎么吃了,只要见到林云没低头吃东西的档口,就举杯找林云干杯,倒是让林云有点应接不暇,看到对方这个状态,林云心头最开始的那点儿生气早就无影无踪了。 几人又吃喝得小半个小时,林云倒是吃也吃饱了,喝也喝饱了,赖平也应该差不多了,陈岚都已经有一点醉态了,失落中隐隐带点亢奋的感觉。 林云提议差不多就走了,赖平附和,而陈岚没有说话。 几人各自带好随身物品,出了包间,往吧台去结账。 没下锅的菜能退,倒是不错,啤酒没喝完,前后一共叫了十六瓶,两人只喝了十一瓶,剩下都能退,一算账才300块不到,这是让林云没有想到的。 这啤酒前边林云喝得多,后边陈岚喝得多,大概是林云6瓶,陈岚5瓶的样子。 刚到楼下,因为陈岚一个人走在前面,在楼下过道快到门口的时候,陈岚突然回身望着赖平和林云两人冒出一句话来。 “我想去唱歌。” 因为大家是一起来的,所以赖平又看向林云,似乎在征求林云的意见,这女人还真是心细如发。 “好呀,反正我好久没去唱歌了,就这旁边不远就有一个ktv。” ktv呢,下午去都很便宜,倒不是林云计较这些,以前学生时代去唱歌都是选择下午去,自从上班以后,从来就没有下午去唱歌的事情了。 混工地的,大白天的,上班时间去唱歌?怎么可能,找抽呢。 几人出得门来,门口临时停车位停着一辆福特c v,林云不懂车,也懒得去了解,其实也是没钱闹的,暂时不准备买,不了解就不了解吧,要说开车是必备的技能还勉强,懂车吧确实也不算什么必备技能,只能是爱好。 赖平拿出车钥匙,摁了一下,我去,这车是她的呀,看来家庭条件不错,赖平从陈岚手里拿了包,连带自己的包也放到了车上。 林云见赖平放好了东西,锁上了车门,做了一个这边手势。 “往这边,没多远,一百米都不到。” 两个女的手挽着手往前走,林云走在赖平这一侧,三人并排着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 钱柜,量贩制的。 三人来到大厅吧台,林云要了一个小包间,付了钱,198元,送一打啤酒,两个果盘和几碟小吃。 服务员在前边带路,把三人带到了小包间里边,现在的ktv但凡好一点的都不错,包间都自带卫生间,有那来买醉的主,喝醉了能快速冲进卫生间就可以进行反向排泄这种操作了,还算贴心。 说是小包间,也不小,坐八九个人没有问题,倒像是中包,因为沙发和茶几离显示屏并不近。 服务员打开显示器和下边的柜子,调试了话筒和音响,示意大家可以点歌了,林云并没有着急,虽然这货也爱好唱歌,但这下午唱歌的提议不是他提的,有那想唱又情绪低落的人迫不及待的点歌去了。 陈岚在点播显示器那边操作了好几分钟,应该点了七八首歌吧,第一首已经开始播放了。 《丁香花》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当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你走了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 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啊漫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啊有人在唱 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 从此不必再牵挂 院子里栽满丁香花 开满紫色美丽的鲜花 我在这里陪着她 一生一世守护她…… 这是唐磊的歌,并没有关掉原音,就这么播放着,没几句就有一个女声加了进来跟着唱,唱得不错,因为投入感情了,林云看了了陈岚一眼,对,是她在唱,唱得很认真,很投入,很有情感,整个状态不再像吃饭时后半场那种失魂落魄了,一股沁人心肺的悲伤在空气中弥漫。 一个人在认真投入的唱,两个人在认真投入的听。 中间服务员把点的酒水小吃和果盘拿进来了,开了三瓶放在桌上,又拿出来几个杯子放在桌上,给林云说了句有什么需要按铃就退出去了。 这陈岚现在唱的这首歌是很出名的校园民谣呀,这是一首70、80后才会去听的歌,这背后还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那时候远没有这么发达的无线网络和智能手机,想上网都只能去网吧,虽然那时候消息相对闭塞些,但并不影响这首歌走红。 这首歌编曲,作词,演唱都是唐磊一人独自完成的,为了纪念一个出车祸而死去的女孩儿,也就是唐磊好友的女友。 当年的人没有现在这些一系列蹭热点卖情怀的骚操作,但是唐磊这个主打歌不多的歌手却凭着这首歌在那个时候风靡一时。 因为真正的情怀不是拿来卖的,回想当年,嗯,确实那时候的人普遍的要单纯多了。 这首歌最火的时候正好是林云上大学那个时候,听这歌是受女同学们影响,背后的故事也是从女同学那里听来的,唯美悲伤的东西是那个时期年轻女孩的最爱,哪像现在这样,小女生全是找刺激的节奏。 青春无限好呀,可惜人都要成长,而成长都要付出代价。 不对呀,这首歌是缅怀逝去的人的,这陈岚是什么个情况! 一首唱罢,又来一首,许嵩的《清明雨上》,又是这种类型的歌,林云看屏幕上方滚动的下一首是姚贝娜的《生命的河》。 不对,不对,这货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问身边在认真听歌的赖平。 “你闺蜜陈岚是不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呀。” 赖平转过头来,看着林云,见这货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个细节也被林云捕捉到了。 在包间内歌声的掩护下,赖平长吁短叹的给林云说了一个发生在陈岚身上的悲伤故事。 这倒和林云推测陈岚一开始的做派有点大相径庭,可见对于不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事,仅凭一点表象和皮毛,妄加判断和胡乱推测碰到死耗子的几率几乎为零,等同于臆想。 哎,小人之心是人都有。 林云还真就是以小人之心度了陈岚君子之腹了,真的有点惭愧和无地自容了。 第三十一章 悲歌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悲歌 成长的路,辛酸而漫长,一路相随的除了快乐还有悲伤。 人生一世,苦总是多于乐的,伴随我们成长的是身边人一个一个的逝去,一路的成长,一路的悲伤。 或衰老,或意外,每一个逝去的亲朋好友都会让我们痛不欲生,每一种逝去的方式都会让我们长吁短叹。 衰老是客观规律,不能逆转,那些人就算我们倾尽所有也无法挽留。 意外是人生无常,无数的偶然凑到一起造成的永恒离别,除了深深的惋惜,我们仍然无能为力。 人都会经历这一切,因为只有经历过这一切,才算真正的成长。 路仍旧在脚下,除了继续前行,我们别无选择。 一路的成长,丢掉我们的满不在乎和吊儿郎当。 一路的成长,才能迎来我们人生的高光。 多少次,宁愿永远的满不在乎,永远的吊儿郎当。 多少次,想丢弃那所谓的高光。 却换不来逝者的重现,也换不来已故之人的安康。 宁不要这成长,这成长偏像跗骨之蛆一样的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宁不要这成长,这成长却似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诅咒,你不亡,它不亡。 唯一对抗的方法,就是不断的成长,成长到淡然的应对成长,成长到足以对抗成长。 这本就是最好的方法,这本就是最好的成长。 余生很长,坚定的往下走,即是成长。 ------------------------------------- 赖平,27岁,四川省xx市人,未婚,父母是卖卤菜的,鸡鸭鹅兔、猪牛羊肉及下水,荤素搭配都有,家里门店开了十几处,近的在本市和成都,最远的甚至开到了魔都,本市有三家,是赖平和陈岚在管理。 陈岚,29岁,四川省xx市人,未婚,赖平的闺蜜也是赖平的的下属,帮助赖平管理三间门店,两人还是表亲,也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用穿开裆裤这么形容可能错了,但这是赖平的原话,那个不太遥远的年代小女孩真的也穿开裆裤的,既是天真无邪百无禁忌,也是为了方便。 八几年时大人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地里忙农活,小孩尿裤子没人洗,更多的也是条件有限,小孩仅有的几条裤子甚至可能是祖传之物,要不说劳动人民有智慧呢,这开裆裤就是体现。 有祖传的,也有大人穿过的破衣烂衫旧袄子回收改造的,还别说,那时候几乎当妈的都会一点手工针线,改衣改裤呀,纳千层底的鞋和织毛衣这些呀,奶奶外婆那一辈的有些甚至还会织布,也有一些家庭有传统的手工织布机。 时代进步了,这些老物件儿或劈了柴火,或被那些传说中的货郎和赊刀人换走了。 所以那时候像开裆裤这种居家旅游的必备神装,无论男女,只要是小孩,人各几条。 冬天怎么办?冬天有屁股帘子呀,两大片,一前一后,布缝的,里边塞上棉花,并不冷呀。 好,书归正传,不要纠结这个开裆裤和屁股帘子,免得落人口实。 陈岚,独生女,父母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先后病死,只剩下一个奶奶,也就是赖平的外婆。 因赖平家条件较好,所以在陈岚十几岁的时候就被赖平家收养了。 这陈岚确实也懂事,自打进了赖平家,就把姑姑和姑父当了亲爹亲妈,更把赖平当了亲妹妹,什么家务都抢着做,放学回家一旦作业写完就到赖平家的卤肉摊帮忙。 姑姑姑父也把她当了亲闺女,也从没有嫌着亏着的意思,和赖平一视同仁。 也是好人有好报,也是本来手艺好味道好,也是赖平父母做生意抱定了一个诚信为本,从不以次充好,从不短斤少两,这生意自然就做得红红火火的。 从小摊到大摊,从大摊到门店,从一家到两家,就这么越做越大,时至今日,一年十几个门店少说也是几百上千万的利润。 而这陈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在店里开始上班了,到现在帮着表妹管理三家门店。 女大当嫁,陈岚前几年经同学介绍认识一个男的,这男的是当兵退伍的,回来就谋了一个养路段的班上,后来又调到市政公司跑工地。 这男的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都是某机床厂下岗工人,母亲在环卫当临时工,父亲在一家物业公司当保安,一家人挤在下岗之前原单位分的一套老旧的筒子楼里,一个三十几平米的小两居,说是两居都是客气了,就那么小小的三间,分不清主卧次卧和客厅,厨房厕所也是公共的,一层一处。 两人这么谈了一年多恋爱,水到渠成就该谈婚论嫁了不是。 结婚呢,挤在老夫妇那个小两居肯定是不现实的。 两个年轻人也没多少积蓄,原本赖平父母预备了送两人一套市区的三居室,这些年确实把陈岚当了亲生女儿一样,再说,这些年发家致富,多少也有这陈岚的一份功劳。 两个小年轻死活不要,尤其是这个男的,退伍军人嘛,为人过于方正了,两人觉得本就是陈岚的姑姑姑父,又不是亲生父母,这些年对陈岚的养育之恩还未报答呢,这样送陪嫁新房真有点不合适,后来赖平的父母实在没办法,就说借钱给两人付首付。 这次两个年轻人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勉强都要答应了,这男的拿回去和父母一说,这次跳出来不同意的是男方的父亲。 又是一个老退伍军人,死硬死硬的,坚决不同意,说什么把宁愿把这两居室给孩子们,老两口出去睡大街都不能要赖平的父母给陈岚和儿子付新房首付款。 借钱为假,本就是支持的借口,傻子都能看明白,老头自然不会例外。 这世界上,有太多没有骨气的人,可也偏偏有这种死硬派。 年轻人本就花销大,两人把钱凑到一起,才十万不到,三居室一百一二来平米的房子,怎么也得八九十万吧,付首付不够,然后两人就决定等两年再结婚。 这男的呢,拿现在有的人话该怎么说呢,在单位混得不好,你想呀,市政公司,工地上随便去扒拉点都是钱,不几年房子就有了,何至于两人凑一起都付不了一套房子的首付钱,哎,硬气的人自然要遭硬气的罪。 两人就又这么拖了两年,加上男方父母老两口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一点积蓄,总算是把房子的首付给交了,两人的婚期也定了,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去年暑假,这男的在一条临河的市政道路改建项目。 那段时间因为连续的雨水加上上游水电站汛期泄洪,这河里的水就涨上来了,工地停工放假,陈岚的未婚夫和另外几个人就在停工的项目上防汛值班。 某一天,正好是陈岚的未婚夫值班,跟往常一样的沿着防洪堤上的改建道路巡视工地,这工地上有一个工点是涵洞改建,临河的流水涵,不是那种过人过车的通道涵。 这男的巡视到这里,看见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屁孩站在涵洞临河的边缘搭的脚手架通道下层钢管架上网鱼,河水已经离下部铺着木头跳板的平台只有不足两米高了,几个小屁孩就站在上面,外侧的安全网不知所踪。 暑假嘛,小屁孩没事干,也是住这附近的,以前见着大人用网网鱼,几个小屁孩也有样学样,因为发洪水,这涵洞这边鱼多,几个小屁孩也不知是哪里搞来的网,在哪儿整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但凡是工地上混的人,安全意识都强,对危险感觉都比较敏锐,这男的见几个小孩这样搞有点危险,就把几人赶出去了。 几个小屁孩拉着网,提着连水带鱼的桶趟着涵洞中齐膝的流水从另一边爬上去走了,这陈岚的未婚夫把工点附近的警示标志呀,围挡呀,安全警示带该检查的检查,该恢复的恢复,恢复完就走了,准备回去拿几张安全网来,彻底的把脚手架临河一侧封死。 这也是防君子不能防小人的东西,聊胜于无吧,只能想办法加强巡视了。 本来这事儿就算完了,几个小屁孩不知道躲在哪里看见管闲事的人走了,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把内侧靠居民房这边的围挡掰开,又回来了。 这陈岚的未婚夫走了还没二百米远,就听到有人在涵洞那边喊救命了,这还得了,十有八九是刚才几个小屁孩出事了。 你还别说,这当过兵的身体就是好,小二百米,没几下就跑回去,几个小兔崽子站在岸边,一个小兔崽子掉河里去了,陈岚的未婚夫让几个岸上的小崽子赶紧去找人帮忙,然后他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了,小孩倒是捞着了,两人想从涵洞口上岸就不可能了,快一米的落差,水里也没个落脚着力的地方,加上上涨的河水,一个人挣扎着逆流而上都有点困难,更别说还拉着一个人,这前后都是直上直下的防洪堤,加上栏杆七八米高,没有一处能上去。 陈岚的未婚夫就带着小孩在水里扑腾,小孩因为河边长大,会点水,但两人现在却上不了岸,只能使劲逆流扑腾,并不是为了逆流而上,而是为了留在原地,争取时间。 陈岚的未婚夫带着小孩努力尝试了几次都扑腾不到涵洞口去,又不敢不扑腾,这顺着水一去,两人必死无疑,河中央的水更加的湍急。 也是过于着急了,早知道抱着一块木板跳下去,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的危急,生命关天的紧急时刻,早就忘了这些了。 岸上几个小孩跑回去叫人去了,河里的两人只能在这里僵持。 没两分钟,这些小孩的大人们和附近的邻居就来了四五个人,此时的两人即使努力的扑腾,也被冲到了下游二三十几米远的地方。 上边依然没有人记得扔一块木板,只是带了一根长长的绳子,扔了几次绳子好不容易让下边的人抓住,此刻陈岚的未婚夫也体力耗得差不多了,两人就这么拉着绳子,陈岚未婚夫给孩子腰上绕了一个死结,才不至于被水冲走。 下边一大一小两个人,上边几人决定把两人硬拉上来,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就是拉不动,众人觉得有点奇怪,问下边怎么回事儿。 这被救的小孩才说脚上被渔网网住了,陈岚的未婚夫让小孩抬脚起来帮他解,小孩说抬不起来。 没办法了,陈岚的未婚夫只能让小孩自己抓着绳子,让上边的几人一直使劲拉着,等感觉松动的时候,就把小孩拉上去。 然后陈岚的未婚夫就潜到水下给小孩解渔网去了,如此这么潜下去浮上来两三次,依然没有奏效,陈岚的未婚夫没办法,只能上来呼吸休息一会儿,然后再潜下去,也不知第几次,上边拉绳子人的感觉手上一松,就使劲把小孩往上拉。 上边的人几下把小孩拉上去,然后再回头,河里边还有个屁的人,几人也不敢贸然下去,只能打电话报警求助,这时候才想起来报警求助,已经晚了。 这人一着急,思路就乱了,啥套路都没了,做事也没有章法了,所以各位今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千万不要着急。 等到救援队再找到陈岚的未婚夫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早就变成了肿胀发白的尸体,全身都裹在渔网里边,嘴里死死的咬着一根渔网线,尸体被网缠着挂在了下游两公里以外的一座桥的桥墩上,因为这个桥墩在原本相对靠近岸边的浅滩上,水退了才被眼尖的人发现 被救小孩的父母和陈岚以及陈岚未婚夫的父母,一直在关注救援队的进展,尸体被从浅滩拉到岸边的时候。 守候在岸边的被救小孩的父母看到尸体,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是呀,自己的儿子活了,别人的儿子死了,自己儿子的小命是别人儿子的命换来的,恩大于天。 两夫妻一边哭,一边按着小孩的头,一下一下的给尸体重重的磕头,没几下头就磕破了,旁边的人赶紧把小孩一家劝住,斯人已去,再多的歉意和感恩,也不能追回逝去的年轻生命,活着的更该保重,要不这人就白死了。 陈岚和她未婚夫的母亲两人是一见到那张惨白浮肿的脸就直接晕过去了,老退伍军人用手一根一根的清理着小退伍军人身上的渔网,一边低声的叫着傻子,一边哭泣。 哭吧哭吧,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哭吧哭吧,愿这傻子在天堂也能听到,哭吧哭吧,这哭声也见证了傻子的荣耀。 这本就是所有人预料中的结果,这也是个痛断肝肠的场合,其实家人最大的希望或许是永远也不要找到尸体吧,至少还能假装有一丝生的希望。 找回来的尸体会牵动所有人埋藏在心底的悲伤,但这傻子总不应该就这样喂了鱼虾吧,这傻子配得上英雄的称号,但凡是人死了,都讲个入土为安,这是我们的传统。 而英雄死了,他必须得回家。 小孩的父母看着尸体上解下来的渔网,告诉了大家一个更加让人动容的细节,小孩救起来后,脚上还缠着一截子渔网,裤腿上也有一个小破洞,小孩儿说感觉到缠在脚上的渔网是被叔叔一口一口咬断的,有一口还咬到他的裤子和脚了。 再结合现在尸体嘴上咬着渔网的模样,所有人更是止不住的落泪,不用去亲身体会,游过泳的人都知道,在水下张嘴是及其困难的,更别说一口一口的在水下去咬渔网上的线和撕扯了,可有人就做到了。 看,就是这个傻子,这傻子做到了我们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仅此一次,是用生命去做到的。 这就一个傻子的故事,令人悲伤,令人绝望,这是对傻子的亲人而言。 但这又是一个英雄的故事,令人崇敬,让人看到希望,这是对获得生命的家庭而言。 英雄本就有英雄的去处,英雄走了,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陈岚在陪着未婚夫的父母料理完后事以后,竟然有了早孕的症状,上医院一查,确认怀孕无疑,姑姑和姑父劝她对孩子的问题考虑清楚,毕竟这只是一个未婚的遗腹子,就算不生下来,也没有任何道义上的责任。 陈岚铁了心要留下孩子,既是爱人最后的馈赠,也算是给未婚夫老父母的一点慰藉,孩子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傻子也好,英雄也罢,都有权利让自己的血脉得到延续,这女人坚强勇敢和决绝,也许是自小失去父母的原因,自主独立得让人心疼。 未婚夫的母亲欣喜异常,未婚夫的爸爸却愁眉不展,有责任感的老退伍兵想得很多,孙子也好,孙女也罢,谁不想要呢,但这却是对陈岚最大的拖累,原本的喜上添喜,现在却只能让人纠结难断,确实是人生无常呀。 顶住老婆子的压力劝了陈岚几次不要孩子,陈岚都只咬死一句话,必须要,慢慢的大家就不再劝了,陈岚的姑姑和姑父见陈岚这样子,也都不再强人所难,也许是天意让英雄也算不枉此生吧。 每个人对自己的事情都有最终的决定权,坚定的人更不用说,出于对陈岚未婚夫的怀念也罢,出于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也罢,大家终究还是决定了支持陈岚的意愿。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要来了,走的人我们用有生之年去缅怀,来的人我们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都说好人必定有好报,人可以这样想,老天却不会这样做,陈岚怀孕不足六个月的时候,因为悲伤过度导致自身身体状况不好,孩子早产了,是个男孩,生下来的时候陈岚就哭得撕心裂肺,哭着求医生们一定要救救她的宝宝。 这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无论怎么花钱和用药,宝宝来到这世间不足一周就又走了,他去找他爸爸去了,却忽略了其余所有人的感受。 傻子能救活别人的家的孩子,傻子却没办法让自己的孩子留在这世间,本就是个傻子,他连自己的生命都留不住。 不足六个月出生的孩子甚至都无法睁开自己的眼吧,所以他至始至终都没看过这世间一眼。 这世间有太多悲伤的故事,但这些悲伤的故事短短的时间接连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却是何等的残忍和无情。 果然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天,这地,原本对这世间的人就漠不关心。 这个女人,年少时失去父母,新婚前失去丈夫,临产前失去宝宝,这是多大的悲伤,这是多大的打击,巨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爬起来继续走就完了,卧床休养几个月,大家的逐渐开导,才让陈岚重拾了一些对生活的信心,慢慢又恢复一点精神了,只是眉眼中带着的哀伤,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退的,垮掉的身体也并不是那么快速恢复的。 这就是赖平口中所说的陈岚的全部,说到故事的最后赖平还顺带附赠了一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却有点让林云无所适从,原来一开始介绍给林云的相亲对象就是陈岚,因为中间隔了两个人,加上留的是赖平的电话,所以让林云和母亲误以为相亲对象就是赖平。 而赖平并没有一开始揭穿林云的误会,而是决定了今天带着陈岚来看看再说。 这才有了开头见面和吃饭以及喝酒那一幕,加上林云眉眼之间和陈岚的未婚夫有那么两三分相似,好死不死的这货误会了人家的意思,非要和人家喝酒比个高低,这孙子喝酒的作风呢又完全和陈岚的已故未婚夫一模一样,而陈岚这个平常滴酒不沾的人,居然还陪着他喝了好几瓶。 林云所认为陈岚的一系列挑衅行为,都是林云先入为主的以赖平为相亲对象的基础上的臆想而已,赖平这么一说,一下就豁然开朗了。 事情完全的理清楚了,但是林云的脑子只清醒了不足一分钟,然后就瘫痪宕机了。 这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我敬佩陈岚的未婚夫,我打心底里敬佩,我也欣赏陈岚的勇气,打心底里欣赏。 但这……有些事情想都不敢想呀,做人做事,还是要相信点玄学,这林云虽然号称是个无神论者,但工地混久了,又或者这人生混久了,心里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还是有一定的敬畏。 别说今天本就是来走过场的,就算是认真来相亲,也怕是无法接受吧。 再说了本就误以为是赖平,现在不但搞错了对象,里边还有这么些事情,要早知道,哪个孙子才来。 介绍人也是,老妈也是,这不是坑人吗,啥叫骑虎难下,这才叫真正的骑虎难下。 一会儿怎么说呢,要没听这些故事倒是好办,听过了就不太好直接拒绝了。 拒绝,等等,人家不一定看上我了呢,对吧。 “小赖,你表姐看上我了没?” “不知道,但是我表姐以前从不喝酒。” “……” 林云头疼,这算哪门子的答案,还是装傻算了。 等等,有个关键问题! “你表姐现在身体恢复得这么样了?” “还不错。” “那她还能怀上孩子不?” “介绍人说你有个女儿了呀。” “但我今后还想再要一个。” 说完这话林云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md,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能把天聊到这份上也算是一种无耻的新境界了。 “那你有没有看上我表姐?” “……” 我可以直说吗? “我表姐以前很漂亮的,比我漂亮多了,你看,再说了,医生说不一定怀不上,这是最近两年最好不要怀孕,怀上了也容易保不住。” 赖平见林云不说话,以为林云在犹豫,说着翻出手机里边留存的照片,递给林云看,我去,林云一看眼睛就直了,这是一个人吗? 确实非常的漂亮,个子高挑,身材匀称,有前又后,照片上应该是春天时候拍的照片,站在xx卤菜的门店门前。 穿的是深色的类似空姐或动车乘务员那种无袖的连衣套裙,里边穿的是职业装那种长袖衬衫,腿上露出部分是灰色的厚款丝袜,脚上踩的中跟圆头皮鞋。 柳叶眉,杏眼,鼻子坚挺小巧,五官蛮精致,妆也画得非常得体,看这照片标准的是林云的菜呀,甚至在林云的眼中还比坐一边的赖平颜值高上一分半分的。 但是,但是,现在这样子确实不敢恭维,林云一手拿着照片,一边抬头看正在唱歌的陈岚,越看越觉得轮廓还在,假以时日的话,哼哼…… 呸呸呸,假你妹,咱是那龌龊的人吗。 说实话,这货有点动摇了,嗯,绝不是为这颜值,是欣赏这女人的刚强和勇敢,这货在心底用这种无耻又无趣的说辞慢慢的撬动那本就不太严谨的心理防线。 md,刚才信以为真的玄学呢,可见,这世间的人,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都能飞快的找到理由。 男人嘛,多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主。 “这样看确实非常漂亮。” “那当然,岚姐没经历这两件事以前不知道多迷人,再说我表姐夫那真是一表人才,你是没看见,两人不知道多般配。” “……” 我能反驳一下吗,算了,有的话还是不能说,要不是那啥,我今天能在这里吗?一点逻辑观念都没有。 有些话想想是可以的,说出来就是对他人的冒犯和对逝者的不尊重了。 “你表姐到底看上我没?” 林云这货是准备开始吞秤砣的节奏了,也是看上照片上的人了,也就是过去时的陈岚。 “以我对她的了解应该是看上你了,至少九成吧。” 林云听得这话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 马医生?他和马医生永远都成不了,地域和学识还有地位的差距很难去扭转的。 其实他现在对陈岚的感觉,这就是一种男人的保护欲望作祟了,只是这货被色相迷了眼,不自知罢了。 男人天生就有一种保护弱小的习惯,嗯,尤其是看起来需要保护的漂亮柔弱女子。 这话咋一看没什么毛病,但前缀是“看起来”。 对,因为我看你漂亮,你很有可能就是柔弱女子,所以你应该很需要我的保护,最后我必须要保护你,这是一种无耻的自认高尚的唐吉诃德式的中世纪骑士神逻辑,通常被陷进去的男人都乐此不疲,前仆后继。 这不是三观的问题,这是本性的问题,三观是后天养成,本性是与生俱来。 “我去点两首歌唱。” 林云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干掉,酝酿了一会情绪,然后对赖平说了这句。 第三十二章 相亲结束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相亲结束 很多人把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挂在嘴上,整天到处抱怨没有人帮助自己,没有人提携自己,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不得志。 奉劝诸君一句,世态不全是凉,人情不止是冷。 得时毫无春风外泄,失时定无秋雨一寸,本就是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相互帮助而已,你得意时从未帮扶过他人,你失意时肯定只有四处碰壁了,你有那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去求人,别人也不一定有既往不咎的气度,这世间本就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好事,没落井下石的乘机踩你两脚,已然是天大的情分了! 君不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得意时有多嚣张跋扈,失意时必定同等的穷困落魄。 还有人说,平生从未得意,所以没有办法帮助别人。 得意失意只是相对而言,平日里看到失意的人,也可适当的帮助,但万不可干出那种挟恩图报的事情来。 帮不帮?怎么帮?帮多少?值不值得帮?这里边的分寸各自衡量!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帮不帮,有了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人的心思,才能主动去帮助那值得帮助的人,哪怕只是一句公平公道的话,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主持过的公道,他人会用一生去铭记。 帮对了人,别人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感恩。 且看这一年之中,四季分明,做对了,春风里有你,秋雨里也有你,做错了,落难时就只能在酷暑寒冬里煎熬了。 由此可见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种因得果罢了。 人生一世不足百年,你我各自掰着指头算算,还剩多少,以十年计,难逃一掌之数。 余生不多,愿你能永远温暖的对待他人,也愿你永远被这世间的人温柔以待。 ------------------------------------- 唱歌可以表达很多情绪,这由歌曲的曲风和歌词去体现。 人在遭遇困难的时候,一首符合心境的歌曲,甚至有可能比一席温暖安慰的语话更加有效。 但那种自艾自怜,深深沉迷无法自拔的歌不算,心境倒是符合了,但老是在负面情绪里边翻滚沉沦,不是正道。 骄傲的人自有骄傲的听歌方式和唱歌方式,你不懂,我也不怪你。 林云起身去点歌的台前点了两首歌,一首是刘欢的《从头再来》,一首是大鼻子情圣成龙的《壮志在我胸》。 点完回来继续和赖平聊天,也自顾自的喝了几杯啤酒。 陈岚在一首一首的唱着,从歌声中林云能听出来这女人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也倒是无可厚非的,突然遭遇接二连三的变故,她还算是表现好的了,那想不开的寻短见的人也并不少见! 倒不是这货临时见色起意,有了趁虚而入的心思,无非是想彰显一下情怀,表达一下同情,尝试开导一下对方,至于能否解开对方的心结,这还是要靠她自身去调整。 男人嘛,总喜欢去挥洒一下魅力,林云也不例外。 陈岚好不容易唱完,林云和赖平使劲鼓掌,确实唱得不错,投入了感情,表达了情绪,打动了观众,自然应该获得掌声。 这会儿终于轮到我了吧,接到陈岚递过来捏得温热的话筒,明明就还有一个话筒,不过既然有人递,还是要接的,这是礼貌,也是风度。 “咳~咳” 干咳两下清一清嗓子,这是唱歌前的基本操作,至于这么做对唱歌有什么作用,林云从没去想过,这种事情他不会去想,有人这么干,自然就有人这样学,依样画葫芦的把戏而已。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 刘欢的歌深沉厚重,慷慨悲壮,林云本也算是对生活有了些许感悟的老油条,唱起来还是有几分模样,加上这货嗓音本就自带的几分沧桑,一曲唱罢,赖平和陈岚也是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林云唱完回头,这陈岚居然又倒了一杯酒喝,本来林云想制止,一看赖平没有表示,人家能有恃无恐肯定是有原因了,再说,适当的喝酒,能舒缓神经,以人家表姐妹的感情,和相互的了解,没有制止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对,不对,这赖平总不至于是等着我去制止吧。 不急,先把歌唱了再说,这一首又来了。 “拍拍身上的灰尘 振作疲惫的精神 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 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早就习惯一个人 少人关心少人问 就算无人为我付青春 至少我还保有一份真 拍拍身上的灰尘 振作疲惫的精神 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 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莫笑我是多情种 莫以成败论英雄 人的遭遇本不同 但有豪情壮志在我胸 嘿呦嘿嘿嘿呦嘿 管那山高水又深 嘿呦嘿嘿嘿呦嘿 也不能阻挡我奔前程 程嘿呦嘿嘿嘿呦嘿 …………………… 我要认真面对我的人生” 成龙是情圣,什么龙女龙妈邓丽娟什么的,公开的不公开的渠道,沸沸扬扬的很多绯闻,真假难辨,但对于龙妈吴绮莉这个事情,成龙是公开承认了的。 “我只是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这是他的解释,也可以说是掩饰,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既然法律没有办法去约束,道德什么的更加无能为力了。 这世间“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的故事多了去了,道德的制高点也委实站不下几个人。 假借道德的名义去批判,一次足已,一针见血,入木三也好,点到为止也好,还能落个清高的名声。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批判,十有八九就是妒、怨、恨了,反而落了下乘。 轻信和易怒是喷子的表现,骂归骂,也不见这世间穷人靠骂人发家致富的,也不见这世间富人被穷人骂穷、骂死。 不对,把人骂死的,千古之下,也有一人。 巧舌如簧,舌战群儒且多智近妖的诸葛亮,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中有“战阵之前,骂死王朗”的情节。 演义演义,自然就有杜撰的成分,和戏说同等的级别,世间久远,以讹传讹,自然就真假莫辩了。 闲话少说,成龙的风流并不能证明这个人不行,更不能证明他的歌不行,虽然他本身确实唱歌不行,但既然敢唱歌,总得有那么一首两首的拿得出手,这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这首《壮志在我胸》,林云个人就很喜欢,喜欢里面的歌词,其实寓意还蛮深刻的,有那么一点曲高和寡,所以就有点冷门。 但无疑,这个歌词还是很符合陈岚心境的,也蛮贴合林云自己的心境。 是人就得有志,男人更应该有,这世间大多数人的壮志早已被生活中的苟且消磨得所剩无几了,但如果你还有这个东西,还没有完全的被遗忘和丢弃,你可以捡起来,擦一擦,兴许有一天就能派上用场也说不一定。 小时候的东西也不完全是幼稚,成年人的世界也不尽然是成熟。 真的东西永远是真,童真也是真,天真也是真,这是无可辩驳的。 真的东西永远能收获赞美,所以林云用真心演绎的歌声,打动了某人。 “老林,唱得好,我和你喝一个。” 老林到是没那么老,这女人,故作豪迈! 林云又一曲唱完,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态的陈岚端着酒杯来找林云喝酒。 包间里时而明亮,时而昏暗闪烁的灯光下,陈岚的脸比林云第一眼看到时显得要红润,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莫名的亢奋,也许只是林云的错觉。 “就这一杯吧,喝完你就别喝了。” “嗯。” “赖平和我说了,相亲的事和你的事。” “嗯。” “……” 这女人,哎,不管那么多,想多了脑瓜子疼。 这陈岚,直到唱歌结束,也没再喝酒,其实醉没醉,真不好说,也许是似醉非醉呢。 但是看起来精神状态确实有了好转,也许这是林云的另一种错觉,因为人都喜欢习惯性的凸显自身在社交中的重要性,尤其是男人。 其实林云也明白,根据赖平所说,对陈岚来讲的话,自己身上有某些人的影子,仅此而已,这种东西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但也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管它呢,影子就影子吧,能做某些人的影子,对陈岚造成影响,能让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何乐而不为呢,老实说林云对陈岚恢复到昔日的容貌和精神状态是有点隐隐的期待的。 男人嘛,都是爱看美女的,有的男人对人造美女还欲罢不能呢,更何况是本色美女。 而林云,多少还是喜欢本色一点的东西,再说,人家陈岚不足三十的年纪,只要吃得下,睡得着,笑得出,恢复起来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无中生有的东西长出来不太容易,本色嘛,恢复起来很快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女人,需要充分的感情滋润才能容光焕发,所以女人需要男人,本就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的道理。 男女之间很难有真正的友情,即使有,也大多是退而求其次的无奈罢了,本就是饮食男女,何必整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欲盖弥彰呢。 唱歌直到下午四点多,这次是赖平提议走的,因为到了下午四点以后,卤菜门店的生意就开始好起来了,下班的人三三两两的都会来买点回去丰富一下晚饭的餐桌,也包括一些小饭馆也会采购一点。 既然人家忙,那就各自回家,赖平本意是开车送林云回家,林云说想到河边走走,人家自然也不会强求。 如果不是这货真的想去河边转转,也许就真的和两位美女同车了。 从斑马线穿过横向的临江大道,沿着两栋临江的高层建筑中的马路一直往前,再穿过顺着防洪堤一直延伸的观光道,来到了河边的湿地公园。 不到五点,太阳已经没有了中午的威风,加上河边时刻拂面而来的阵阵河风,确实惬意。 观光道上有那种前后两人骑行的自行车,前后三人骑行的自行车,也有并排骑行的四轮自行车,骑的人还挺多,有情侣,有夫妻,也许还有看起来是情侣和夫妻的男女,谁知道呢,这些人不时的骑着自行车从林云旁边经过。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湿地公园,建成时间应该不长,因为这地方两三年以前林云来过,那时候就没有这个公园,包括旁边其中一栋高层建筑,那时候这房子还只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才建了一半高,而现在几乎都入住了,旁边的售楼部也变成了公园管理处,虽然这公园不收费,但仍然需要人管理维护。 湿地公园从高到低的层次感很分明,里边穿插着几条步行道和骑行道,筑路的材料各不相同,有石材铺装的,有石材碎拼的,有彩色透水混凝土的,林云甚至还看到一段是圆圆的匀称的小鹅卵石镶嵌的,这种路这些年很流行,几个中年男女光着脚在上面穿行按摩。 习惯了这种强度的,面不改色快速的反复穿行,不习惯的,走两步就龇牙咧嘴,弯腰屈腿,大呼小叫。 传闻足底的某些穴位主管肾脏,倒是让林云也有点跃跃欲试,但还没走到那个地方,林云就落荒而逃了。 这孙子本来多少有点洁癖,尤其是在不小心嗅到随风飘来的一股不知哪位大叔大妈的脚臭味,一下就没了兴致。 快速的屏住呼吸,逃离了这个地方。 也不能怪别人不文明,脚臭这个东西只有少数是不讲卫生造成的,大部分都是是天生的,或者有病。 对,就是有病,没病的人不会这样干。 算了吧,回去吧,兴趣缺缺的林云决定回家去了。 等林云回到家的时候,父亲还没从门店上回来,母亲都开始做饭了,女儿在沙发上摆弄玩具,在厨房找见母亲,把吃饭唱歌的事情一说,也把误会的事情说了,当然,陈岚的那些过往肯定是不会说的。 有些东西,还真不能随便说,成不成的另说,先入为主的介绍,老年人的心中形成了印象,要万一今后真的发展得出乎意料,就有点难办。 哪怕是做朋友,这些东西也不应该到处宣扬。 等林云汇报完毕,母亲又开始吩咐林云了。 “一会你弟弟要回来接你,晚上你回乡下去吃吧,今天晚上就很多人,也很热闹。” “好呀,那老二什么时候回来接?” “应该快到了。” “那你还做饭干嘛。” “我和你爸爸不去,萱萱也不去,人去多了,没地方住。” “那好,我去把充电器拿上。” 林云穿过走廊,回到卧室,从电脑包里边把手机充电器找出来,现在的人是越来越离不开手机了,手机没电比饿肚子还让人难受。 又揣了两包烟,本来想背个包,一想还是算了,也没那么大的业务,又不装文件不装钱的,实在是那个没必要,两包烟和充电器,稍微塞一下,裤兜里边还是勉强能装下。 林云在沙发上陪女儿玩积木,等着老二来接。 “爸爸,你看萱萱搭的房子。” “真漂亮。” 林云一边夸奖,一边找了个机会把女儿的房子推到了,女孩子家家的,搞什么不好,搭的是哪门子的房子。 这修房建屋就不应该是小女孩干的事情,长大了也不行,有这种念头得趁早给她打消了。 不一会儿,女儿又用积木鼓捣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爸爸,你看萱萱搭的桥。” “太难看了,这桥没用。” 林云突然觉得有点烦躁,一把把女儿搭的所谓的桥给推翻了。 女儿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林云懒得去哄,兔崽子,修桥铺路更不行,这tmd全都不是人干的活,老子这是爱护你,等你长大就懂了。 这林云二杆子精神又犯了。 可怜林云的女儿才两岁半呀,哪里能理解得了她父亲的一片苦心呢,此刻哭得正伤心,见林云没有一点要哄她的意思,跳下沙发,哭着穿上鞋去找奶奶去了。 没一分钟,奶奶就抱着还在抽泣女儿的过来了。 “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回来刚两天,就逗得女儿哇哇大哭。” “嘿嘿。” “萱萱,快去爸爸抱,他不敢欺负你了,再欺负奶奶帮你打他。” 林云嘿嘿的笑,也是觉得自己过分了,这三岁不到的小孩,你能要求她什么呢。 “来,幺儿,爸爸抱,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把你的桥推到” 也是,小女孩能知道个啥,这林云确实是想多了。 “爸爸必须给萱萱重新搭一个桥。” “……” 林云无语,这小姑娘咋这么死心眼儿呢,算了,小孩子嘛,不多久就忘了。 “来,爸爸不会搭桥,爸爸给你看手机。” 没有小孩不喜欢手机的,虽然平常爷爷奶奶限制得比较严,但现在为了哄女儿也是没办法了。 小姑娘一阵的欢呼雀跃。 从奶奶的怀里挣脱下来,几步过来一头扎在沙发上的林云身上。 “爸爸,萱萱要在手机上看挖挖机。” 你妹的,这到底是受了谁的影响,不是房子就是桥,还要看挖挖机,你就不能像正常的小女孩那样看点动画片吗?哪怕是喜洋洋也好呀! 不行,这样坚决不行。 “爸爸给你放齐天大圣好不好?” “好呀,好呀,萱萱最喜欢齐天大圣了。” 幸亏,还有得救。 奶奶见小女孩没再哭了,也就默许了看手机的行为,回头到厨房去了。 每一个父母都不希望孩子走自己的老路,尤其是林云这种苦逼,哪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一条一马平川的阳关大道呢。 所有的生活所迫,所有的吃苦耐劳,所有的背井离乡,所有的辛酸苦涩,对林云来说都是值得的,但这个值得是有前提的。 孩子呀,惟愿你长大不再像爸爸如今这般卑微的模样。 惟愿你长大以后能自由的去放飞梦想。 没有梦想并不可悲,有梦想不能去追求才是最可悲的。 林云一阵的胡思乱想,一阵的苦笑,小女孩靠在爸爸怀里拿着手机看得兴高采烈。 听得敲门声,应该是老二回来了,林云把女儿抱到一边,站起身来,从客厅出去开门去了,结果厨房离大门近,母亲已经把门打开了。 “老大。” “嗯。” 两兄弟没什么语言,成年了,各自成家,各有各的事情,男人嘛,在面对家人的时候都比较深沉内敛。 “你带不带啥东西?” “没带的,拿了一个充电器,就一晚上,这天也不太热,没必要带换洗的衣服。” “那好,走吧。” 林云好说歹说的花时间把小女孩哄好,收起手机,给小女孩开了电视,两兄弟给母亲打了招呼就下楼了。 林云的兄弟叫林枫,比林云小两岁,长得比林云高,人也比林云帅,小伙子初中毕业就去闯荡江湖去了,一是那时候大部分家庭都只能供养一个孩子上学,必须要有抉择,二是这小子读书确实不行,一天扎女生堆里拔不出来。 这小子前些年什么都搞过,最近这几年才慢慢的走上正轨,在当小老板,承接点工地上的小项目做,也挣到了些钱,人嘛,总归是要走上正轨的,尤其是在结婚生子以后,思想会慢慢的发生转变。 这年头,随便凑到一起十个男的,一半以上从事的行业都和工地有关。 你还别不信,基建狂魔不是闹着玩的,大进大出的资金环境,造就了一批一批的大老板,小老板。 这是个以量取胜的时代,工程量大的单个项目,不用挣得太多,两块三块的,奈何体量大,积少成多,每一个工地都会有人挣到钱,有人退出,有人进来,如此循环。 当然,也并非没有风险,近些年,建设工程暴利不再,利润空间已经极大的被压缩,不再像过去那样的粗放,傻子都能挣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只要管理得好,仍然是利润可观的,要是管理不好呢,嘿嘿,赔钱就是你自己没本事了。 既然是合同管理,相互还是遵守基本的契约精神,大部分建设项目从上往下都是合理的压缩利润空间,一层一层的让下边少挣钱。 也有那无耻无良的项目经理或者负责人,一味的追求最低成本,不管下边人的死活,让下边不挣钱,或者赔钱,甚至采购那不合格的材料,但那是极少数,也大多发生在私企,是个例,还未扩散成常态。 这种无耻无良的管理者,极度的脱离群众,时常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一门心思的压缩下边的小老板利润,而小老板要是没赚到钱,工人肯定就拿不到全额的工资,所以时不时的会闹出点这样那样的群体事件。 工地本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说不定哪个工人是昔日的小老板破落到此,说不定哪个工人会成为将来的小老板或者大老板。 再说了,靠力气和技术吃饭的工人,绝不能亏待,你只有见过了他们工作的模样,你才能懂得他们的苦痛和辛酸。 不需要亲身去体验,你只需要花一天时间好好的去看看一个工人的日常,你就能感同身受了。 也许有一天,当这群四十多,五十多,甚至六十多的人再也干不动的时候,你花多大的代价也无人可用了。 工人们本就是创造价值的,除了按约定支付足额的工资以外,更应该获得尊重,本就无可厚非,也是理所当然。 林云的弟弟就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老板,两兄弟性格差不多,见不得别人吃苦吃亏,所以工人都愿意跟着他干,所以才能慢慢的积累一点财富。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工人本就是创造财富的,只要你能接到活,只要工人愿意帮你干,总归会赚到钱的。 林云坐在他兄弟的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最近怎么样?” “不行,好几个地方尾款收不到。” “那工人们的工资发了没?” “都发了呀,暂时按80%发的。” “这么困难?” “房子都抵押了,在找买家,看能不能卖得掉。” “有这么严重?” “也不是,我买了一套新的,150㎡的,准备把老爹老妈接过去住。” 好家伙,吓林云一跳,要真做得卖房子了,那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了。 “他们答应了吗?” “死活不去,要不你再劝劝。” 窗外的风景和道路在急速的倒退,行驶的汽车在飞快的向前,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了。 第三十三章 晚餐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晚餐 从有铜钱以来,为了方便大家使用和携带,铜钱皆是方孔圆钱,为的是能够串起来,所以一串小钱也叫一吊,也可以称之为一贯,一贯大约是一千枚铜钱,唐宋时期各不相同。 因为自古以来每个人对钱的追求不同,所以很多文人墨客在各自的作品中都有过对这种铜钱的描述,比方“孔方兄”,比方“铜臭味”,比方“腰缠万贯”。 描述有褒有贬。 而到了近代或者现代,不知道从哪个时期开始,这社会上有那么一撮人,开始崇拜金钱,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拜金主义,这本也无可厚非的。 但是其引申出来一种思想叫做人要像铜钱一样“外圆内方”,主张人的行为模式去符合铜钱的形状,以求达到某种契合,产生一种莫名奇妙的唯心的东西,姑且称之为磁场,方便和“孔方兄”之间达成某种沟通,产生相互吸引的效果,最终达成“腰缠万贯”的终极目的。 我们可以来讨论一下这些人所推崇的“外圆内方”到底要得还是要不得。 外圆:为人外在表现出来要圆滑处世,精通世故,成熟精明,老成持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就是这一撮人的代表思想。 内方:内心时刻保持本色,心中有原则有道德有尺度有善念,绝不做有违国法家规,世理道德的事,但具体这一撮人做没做到,无人可知。 这些人觉得“外圆内方”是人在社会中应当具备的品质,外圆能保证在复杂的社会中不被欺骗,顺利与各种人打交道,内方又能保证自身人格特色和优良品质,少受外界不良影响。 这真的只是一个美好而荒谬的设想,绝无实现的可能。 这就这部分人对“外圆内方”的解释,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成为一种所谓流行思潮,更被包装为一种终极的人生哲学。 根据哲学的对立统一规律看起来也像那么一回事,但其实是错误的,这种思想根本站不住脚。 对立统一规律也叫矛盾规律,它揭示,无论在什么领域,任何事物以及事物内部以及事物之间都包含着矛盾。而矛盾双方的统一与斗争,推动着事物的运动、变化和发展。 根据矛盾规律,事物既是运动和发展的,也是时刻斗争的,那么必定对立双方会交替占据上风,所以“外圆内方”这种理论是站不住脚的,因为根本达不到那种内在和外在的平衡。 无论从外而内,或是从内而外,外圆最终必定导致内圆,内方最终必定导致外方,这是量变引起质变的最终结果,不服来辩! 南朝·宋·范晔《后汉书·郅恽传》:“案延资性贪邪,外方内圆,朋党构奸,罔上害人。 最早出现的是“外方内圆”这个词汇,而不是“外圆内方”。 1936年,爱国学者黄炎培第四子黄大能即将赴英留学。临行之际,黄父将平生坚守的座右铭稍作增改,并手书留赠。这就是黄炎培的“32字家训”:“事闲勿荒,事繁勿慌。有言必信,无欲则刚。和若春风,肃若秋霜。取象于钱,外圆内方。” 这里所说的“圆”,大抵指的是“灵活性”,绝不是指圆滑、狡黠,而是一种圆通、宽厚、融通,是与人为善,是随机应变; 所以“圆滑”绝不能成为一种处事原则,更非某些人所吹捧既要保持与人相处的“圆滑”,又要守住内心的“方正”那种终极的人生境界。 很多人吹捧“圆滑”,吹捧“左右逢源”,吹捧“八面玲珑”,其实更多的是对自身处境的无奈,想做而又做不到的期望或臆想,亦或是对自身某种不齿行为的包装和粉饰,实在是不可取也不可学。 方就是方,圆就是圆,做人嘛,非圆即方,绝不可能又方又圆的。 你见那工地上四四方方的砖头,一无是处是吧,但修房建屋,还必须得用它,方对方,正对正,棱角碰棱角,最终才能万丈高楼平地起。那圆滚滚的石头,滑不溜秋的,哼哼,观赏把玩一下可也,做基础和砌墙嘛,是万没可能的。 所以嘛,做人做事,方正一点,保持点棱角,并不是过错,却是难得的品质! ------------------------------------- 道路尽头是一个三层小院,屋前屋后全部都硬化成了水泥地,因为厚度都是按照县乡道20公分控制的,所以上车是没问题的。 停好车,两人下来,屋前屋后已经有了很多人,屋后摆了有十几二十张桌子,也张开了大排档那种简易伸缩的帐篷式的遮风挡雨的伞,林云一直搞不明白这个东西,到底该叫帐篷还是该叫伞。 屋前的父老乡亲,有林云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因为林老二常年在家的原因,大多都是认识林老二的,从相貌也大抵能推断出一起的该是林老大,也就是林云。 无论认识不认识,挨着打招呼,寒暄,诉说一下当年,该递烟的递烟,该叫长辈的叫长辈,不过这些六七十岁的大多都是平辈,因为林云的辈分高,反倒是一些小屁孩一个劲的喊林云爷爷,大公之类的。 林云心想,这下可找到自己老成的原因了,就是让这帮人叫的,过寿的人是林云老爹的其中一个哥哥,也就是林云的伯伯,不过客家人是不这样叫的,叫爷,排行第几就叫几爷,单字,不是双字,双字就是爷爷辈了,不是伯伯叔叔这辈了。 我们忙碌,我们奔波,我们背井离乡的讨生活,但我们不能忘记了自己的出处,我们更不能忘了本,客家人在我国也算是一个相对较大的群体了,分布也比较广泛,不过四川不太多,历代以来,客家人都是到处迁徙,早就忘了最早的发源地了,所以叫客家人。 林云就是客家人,而家乡的这些老的少的大多只知道自己是湖广填四川来的,而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客家人的后裔,其实都是汉族,没有必要这样那样的区分,但知道了就不应该忘记,这是我们的传统,至少它能解释我们从哪里来。 因为颠沛流离,所以客家人都团结,宗族观念比较强,这是印刻在血脉里边的。 林云好不容易在外边应付完这一大波中老年兄弟姐妹及其后辈,和林老二进得屋来。 给二爷二娘打过招呼,各自递上在老二车上用红包装起来的孝敬钱。 过八十大寿的也是二爷,敬老爱老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再说过大寿,或六百或八百的孝敬钱还是要的,这也是传统,再加上这么大一个家族,都是自谋生路式的讨生活,也没有谁混了一官半职什么的,所以些许礼金并不违规,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东西,没什么可说的。 陪着二老说了会话,林云就出门自己找节目去了,其实林老二早就跑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来到屋后,到处桌上都坐着人聊天,估计开饭还得等上一会儿,林云就四处找比较熟悉的表姐表兄,堂姐堂兄,聊天叙旧拉家常。 为什么没有妹妹弟弟这些呢,还真没有,因为林云的老爹是他们那一辈儿兄弟姐妹中最小的,所以到了林云这一辈,除了林老二,就没有了比林云还小的了。 聊天嘛,无非是最近怎么样,工作呀,生活呀,婚姻呀,七嘴八舌的,有点让林云疲于招架。 早知道拿个手机随便往哪个地方一猫,等吃饭好了,非要自己凑上去找这个罪受,自然免不了耳根受罪。 其实也是无可厚非,都是兄弟姐妹,自然都是关心这些的,但大家翻过去复过来都是这几句,再好的话也觉得腻了,但你还就得陪着笑脸受着,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嘿嘿嘿,这是林云的原则。 陆陆续续的有人来,亲朋好友,本乡本土的乡里乡亲,各自的圈子各自的兄弟哥们儿,或沾亲带故的儿时玩伴。 总算是解脱了,因为有认识的,所以有了脱离苦海的理由,林云远远的赶忙迎上去,递烟聊天,年轻人之间聊天就不会触及到某些尴尬的问题,对林云来说要好应付得多。 年轻人之间没那么多拘束,都是一些儿时的玩伴,或沾亲或带故,无非是相互问一下最近哪里发财,问的人笑眯眯的,答的也是刻意低调式的据实回答,然后问的说,可以呀,混不错呀,再然后答的人,一般吧,哪里比得上你老兄之类的套路。 然后就是相互吹捧或各自故作神秘的透露一下点自认得意的生活和工作,然后又是一阵相互吹捧,这就是我们的社交方式,庸俗,但却是极其有效的沟通。 这也是林云喜欢的社交方式,因为多少能相互的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还能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聊着聊着天就快黑了,然后房前屋后的灯也亮起来了。 主角们也回来了,林云二爷的三个儿子也陆续回来了,因为这是正寿的头一天晚上,除了自己家人,来都是一些相对比较亲密的朋友和本乡本土乡里乡亲。 和几个堂兄打了招呼,其实这几个堂兄里边,有一个林云和林老二都比较畏惧的人,也算不上畏惧,大抵是相当于敬畏这样的意味,那时候两兄弟叛逆期一天惹是生非的时候也是挨了这个堂兄不少的骂,而林云大学毕业实习那会儿也是在堂兄的建筑公司,所有从内心里还是很尊敬这个堂兄的。 而这个堂兄呢,本就是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从工人慢慢混到今天好几千万身家,也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了,十里八乡的也都知道。 这是时代赋予这些人的机会,这些人身上也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九十年代有那么一批或大字不识,或识字不多的人凭着踏实肯干,敢打敢拼,逐渐的积累了一部分财富,并紧随时代逐渐的把身上的暴发户标签扒了下来,走上了正轨,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企业家,而大部分的却因为其暴发户的不持久本质逐渐的泯与众人之了。 而林云的这个堂兄,就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也是某地方房企的股东之一,人要发家致富,必定要有远超常人的本事,不然是很难从普通人之中脱颖而出的,这是规律。 傻子可做老板,因为其可以从父辈哪里继承,但傻子没有办法白手起家去成为老板,因为本身做人智商就不合格,更不用说去白手起家做老板了。 对绝大多数成功的老板来说,其智商和情商都有较高的水平,绝不会是像某些员工所臆想的那种傻子,你要是觉得老板是傻子,其实就已经暴露了你自身的智力水平。 像现在老板或者生意人都被习惯性的称为商人,其实是一种错误的叫法,但也是约定俗成的,所以我们不去纠结。 商人的由来呢,是上古时期对殷商部落的统称,驾着牛车四处以物易物的殷商部族逐渐的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并以松散的朝贡方式建立了相对统一的华夏早期王朝。 这是商人的由来,《墨子·47章贵义》“今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墨子他老人家说“现今的士人用身于世,还不如商人使用一枚钱币时谨慎。” 士人就是读书人,而这个现今呢指的就是春秋战国时期,这句话对商人来说是千古以来最高的评价,虽然这句话的主体是奉劝读书人要珍惜自己的前途和生命。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称之为商人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不法的生意人了,人们现在习惯的去称呼那些人为奸商,其实本就侮辱了商人这个名词。 商人不是职业,是一群人的代称,是殷商部落的统称,这么几千年,不断的民族融合再融合,谁也不敢说自己的身体里没有流淌着商人的血脉。 既然是祖宗,那么我们不应该侮辱祖宗,毕竟那时候的商人是靠诚信为本起家的,老祖宗的东西总不能统统丢光了吧,所以诚信真的可以留下来,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回到正题,其实林云这个堂兄为人做事,还是颇有口碑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打完招呼,既然人回得差不多了,自然是开饭了,大家都各自找座位,各自找着熟悉的人,或者听从主家的安排落了座。 林云就和几个六七十岁的兄弟姐妹和几个二三十的儿时玩伴坐了一座,大小都是兄弟姐妹,也不管那么多远近亲疏的拉扯得上的亲戚关系,反正各交各的朋友,各称各的兄弟,才免得乱了套。 不然搞得像《夏洛特烦恼》中的那样,“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我爸。”就尴尬了。 亲戚关系因为本乡本土一代一代累计的下来的相互交叉联姻,确实有点错综复杂,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既视感。 依照不同亲戚家的情况,同一个人也许有三五种叫法,甚至更多,这辈分简直就是乱成一团麻了,所以搞不清儿子,孙子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孙子。 “来,哥,你给你倒酒。” 林云给一个六十多数的老头正倒酒呢,这老头不乐意了。 “我说大爷,你不能乱叫,咱们都是姓林的,你这样叫是要折我的寿的。” md,这小子一张口就是错误,也是醉了,看来装孙子也不行。 “小弟,我给你满上。” “小林呀,你该管我叫二叔。” 小伙子扶着酒杯在纠正林云,林云满脑门子黑线,这酒还能不能喝了。 一圈酒倒下来,好不容易把关系理清楚,至少把自己应该怎么称呼的弄明白了,他们之间相互叫的就更复杂了。 又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的人就开始拿着杯子到处串台了,平常也难得一见,所以到处问候问候,打打招呼,敬一敬酒确实也应该,十几桌人,热闹非常呀。 这么一搞下来,好多人都喝了个七七八八,人一开始喝酒,早把那些规矩和称呼就忘了一干二净。 现在都是直呼其名,诶,这才对嘛,喝酒嘛,实在没有必要去翻那些老黄历和家谱对照着来。 不过亲近的自己爷爷这一房的肯定不能乱叫,这些底限还是要守住的。 林老二因为要依仗堂兄承包小项目的原因,早就混到当老总的堂兄那一桌去了,那一桌,林云也去敬过酒的,有几人是堂兄的朋友、哥们儿或生意伙伴,这几个林云也见过,也能叫得上来。 家庭聚会,吃完饭照例是要玩一会牌的,有钱的玩大一点,没钱又爱玩的玩小一点。 这吃完饭也不到八点,有的走了,有的留下来了。 留下来的人,打麻将的,斗地主的都有。 几个相对有钱一点的在玩扑克牌,林云搞不太明白那种规则,反正就是一人坐庄,大家压,三十五十也可,八百一千也可,压好以后再发牌,每人两张,至于怎么去比较牌的大小,林云在旁边看了一会发现看不懂,也就懒得看了。 这货找了一个角落,能吹着风扇,又远离喧嚣,掏出手机,发现有一个微信验证消息,昵称叫“风从山上来”,一看头像,这不是陈岚嘛。 通过验证,加上,这女人,名字叫风从山上来,太土了。 不对,这风从山上来,不就是陈岚的岚嘛,不过还是土。 “老林,我是陈岚。” “知道,看头像就是你。” “你睡了没?” 哎,这女人,真是把林云当了老林了,这才刚八点多一点,要没个七老八十的能睡得着吗? “没有呀,明天长辈过寿,我提前回乡下来了,晚上多半不会回去,现在还不知道睡哪儿呢。” “哦。” 这女人亲自的给林云示范了一把怎么样把天聊死以后,就没有声息了。 林云呢,也还真没有想过主动的去招惹她,因为毕竟这是一个受过伤的女人,够苦的了。 这林云再是喜欢这倾城的容貌,也不敢轻易的拨动对方的心弦,只能随缘,而不敢主动。 这货百无聊赖,只能这桌逛逛,那桌看看,闲的蛋疼。 实在太无聊了,然后这货准备到后边老爹的另一个哥哥家看去电视去了。 这个是林云的大爷家,房子在二爷家的后边,隔了大约三十米,上下都是“晒坝”,四川这边是这样叫的,其它地方怎么叫,林云确实还不知道,就是晒粮食坝子的。 因为到处都亮着灯,林云没几下就过去了,门没关,进得里屋,因为知道只有堂兄一个人在家,所以林云直接就进来了, 吃完晚饭的时候,林云看见堂嫂和侄子两口开着车回了城里了。 “五哥,看电视呢。” 这个被林云称为五哥的人此刻正开着电视靠在床上打盹了,林云这孙子也确实不地道,扰人清梦了。 这一叫,人就醒了,人一上年纪就容易打盹,有些人还必须开着电视才能睡着。 林云五哥,大爷家排行老五的堂兄,林xx,应该是快五十的人了,虽然看面相看起来不老,但确实是快五十的人了。 “林云,坐,坐,我去给泡一杯茶” 这货也没谦让,就在沙发上坐下来,等着五哥泡茶呢。 “林云,林云~” 不知道是谁在叫,林云赶忙出了屋子,站到上边这个晒坝的中央,就看到一边摆桌子做饭的坝子里边一个女的在叫,好像是隔房的一个堂姐,就住二爷门口的鱼塘对面,她的爷爷应该和林云的爷爷是亲兄弟。 “啥事。” “你把老五叫出来,去二爷屋里搬几个西瓜出来,切了给这些打牌的吃。” “好嘞。” 林云也不等着喝茶了,赶忙叫了五哥,两人去二爷家堂屋抱西瓜,跑了两三趟,抱出来六七个,应该够了。 堂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个大托盘,切了三四个西瓜,切成小块小块的,每个托盘里放得满满的。 林云和五哥一人端一大盘就去这些打牌的桌子前分发。 林云呢,没几下就分到很多人打扑克那一座去了。 也是嘴贱,也许就是这货故意的。 “来,大家吃西瓜,输钱的赢钱的都来吃。” 林云这么把盘子西瓜递过去,然后说了这么一嘴,大部分人听得都开心的来拿西瓜吃,但有人就不高兴了。 高兴的呢,是赢钱的,赢得红光满面,还有瓜吃,自然笑嘻嘻的。 不高兴的为什么呢,这傻逼输钱了,不高兴林云提什么输钱赢钱的,一脸的不高兴,把林云递过去的托盘推开。 “你给我拿开。” 这有点语气不善,借机发输钱的火了。 我去,这就没道理了,这输钱了,还能赖上我一个送西瓜的,你这是什么狗屁神逻辑,输死你,你一会儿还得输,林云不动声色,继续的一边找人吃瓜,一边的腹诽。 活该你输,你看,这一圈全是吃瓜的,不看你热闹,看谁热闹。 这鸟人,林云认识,当老总的堂兄一个很好的哥们儿,但这素质确实有点不敢恭维。牌也不是我叫你打的,钱也不是我给你输的,至于吗? 好像是开火锅店的,叫什么定总,姓什么林云倒是不知道,生意倒是做得不错,红红火火的,也是大家众人捧场的原因,包括林云过年过节的同学聚会,朋友们聚餐都是常去的。 你说你好歹也算一老板,输点钱,跟旁边送西瓜的小兄弟置气,真是tmd该你输。 按林云的想法,就你这点气度,玩一次就得输一次,这叫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 赌品不好的人,一般都是有去无回的,本就是小赌怡情,输点钱就咋咋呼呼迁怒于人的货,人品嘛,还有待商榷。 林云送完西瓜,自己也吃了几块,因为先前这个插曲,这货自然就过来关注这一桌玩牌的输赢情况了,画圈圈诅咒什么的,本就是这货的拿手好戏。 看不懂规则不要紧,谁出钱总看得懂吧,哈哈,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输死你个王八蛋。 第三十四章 寿宴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寿宴 膨胀,当物体受热时,其中的粒子运动速度就会加快,因此占据了额外的空间,这种现象被称为膨胀。 固体,液体,气体都有膨胀现象,液体的膨胀率大约是固体膨胀率的十倍,气体的膨胀率大约是液体膨胀率的一百倍。 也可以解释为胀大,由于内部压力而向外扩张,有异常发酵产物的作用而鼓胀起来。 以上是百度百科对膨胀的解释,对应的三个主体是固体,液体,和气体。 众所周知,人体所有的组织都是由水组成的,按比重来说大约是60%-85%,新生儿时期最多,成年后次之,老年时期最少,液体含量60%以下,所以用油尽灯枯这个成语来形容垂死之人也是非常恰如其分的。 综上所述,既然人体大部分成分是液体,所以人也会膨胀,有狭义上的膨胀,也有广义上的膨胀,加上人也靠呼吸空气存活,而空气本就是气体,所以人膨胀起来,比例是非常惊人的。 反正人不会是固体,因为人会移动和变化呀,所以人的膨胀率大约是固体的10倍-1000倍之间,这是通过固体,液体,气体的膨胀率换算过来的。 所以,是人都会膨胀,而膨胀的比例各不相同,其膨胀率取决于本身的皮厚程度,你看那气球,表皮越厚的气球,吹起来越大,反之表皮较薄的,吹不了两下就破了,嘭的一声就会炸得尸骨无存。 而这个膨胀呢,是外因导致内因的一系列反应,所以总体来说和气球膨胀的原理是一样的,是外力的作用导致的,而外力又从何而来呢。 恭喜你,答对了,既然气球是靠人吹的,所以对人来说也是同理可证的,有人吹,就容易发生膨胀现象。 任何物体,只要其内部气体所占的比重逐渐的加大,就会变得轻飘飘的,也就是说会飘起来,对的,就是飘起来,你看那气球,飘起来是不是很容易。 飘起来的物体脱离了地心引力,没有了引力的束缚,居高临下的确实蛮自在,但却有两个显而易见的弊病: 第一:因为其表皮在膨胀作用下变得越来越薄,所以很容易被戳破。 第二:飘起来以后容易找不到南北,所以更不用说东西了。 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 自打林云开始过来观战以后,就没见过某人收钱,把把都是出钱的命,积少成多,应该是输了不少了。 这次林云学乖了,既没有站到输钱的人后面,也没有站到这鸟人的对面,站的是侧面一个较远的位置,免得某人一会儿输钱了要怪林云站位不好,挡了他的财位。 人一旦偏执起来,都是不可理喻的,尤其是输红了眼的赌徒,看热闹吃瓜林云是得心应手的,反正他也习惯这么干,但霉头林云是不会去触的。 再说了,现在这个位置,站的也不是林云一人,这输钱的傻逼要再冲林云来,就是刻意针对了,要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肯定是要毫不留情的怼回去的。 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这世上有的人不能惯,你让他,他以为你怕他,不但不会见好就收,还会顺势的爬到你头上拉屎。 这林云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那种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的事情,这货一般情况下都不太喜欢忍气吞声的。 其实就这么站着看,也不太会发生什么矛盾,毕竟大家都是来贺寿的,都得给主家留点面子,谁也不是傻子对不对。 但林二杆子的脑回路偏偏又和普通人不一样,这货现在站立的位置,前边坐着玩牌的人,也是一个林云认识多年的朋友,只要这人收了某人输的钱,这林云就在后边大呼小叫。 “不错呀,手气真好,加油,多赢点。” 不指名道姓,不刻意针对,帮赢钱的朋友叫个好,总是可以的吧,至于赢谁的钱,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输的人忙着出钱,赢的人忙着收钱,倒也没人注意这孙子的小把戏,也再没有生出事端来。 不一会林云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这人就是这样,有人别苗头会觉得窝火,没人别苗头又会觉得无聊。 这世间的贱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吧,林云摇摇头走了,到一边摆弄手机去了。 快十二点的时候,林老二不知道在哪里钻出来,应该是几人不知道在哪个屋里打麻将。 来到林云面前,打了招呼,说一会要回去,早上把老爹老妈接进来。 说完也去林云开始看打牌那一桌去了,应该也快结束了,赢的人欢天喜地,输的人垂头丧气,这输钱赢钱确实从气色上可看出来。 赢的人面色红润,带着亢奋。 输的人面色阴沉,少言寡语。 林老二过去不一会那边也就散了,应该在安排开车的人一会回家走什么线路,才能把没开车的捎带送回家。 战况一目了然呀,某人应该输挺多的,看样子千儿八百的礼金够送十几二十次了,管他呢,赌博害人呀,就算不心疼钱,也影响心情不是。 老板有钱?有钱也肉疼,大抵打牌的人上桌之前都觉得自己是不会输的,但打牌的人总会输的,这也是林云几乎从不打牌的原因。 君不见俗话是怎么说的:“输钱皆因赢钱起。”要没有想赢的心思,谁也不会输钱。 千万不要把概率事件当成自己的运气,输的人想翻本,赢的人想多赢点,长此以往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亲朋好友在一起有很多可以选择的娱乐项目,没必要非要选择赌钱的方式,即使非要带上点彩头,三块五块的就已经足够了。 输钱的,赢钱的都走了,带着各不相同的心情。 林云也在五哥家找到了睡觉的地方,用冷水洗了个澡,这乡下的井水凉死个人了,大夏天也能要了人半条命。 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林云就没有多少空闲时间了,来的人太多了,上午忙前忙后的安排来的人见缝插针的停车,甚至还得和另一个玩伴开车去乡镇的大路上迎接不认识路的人,这几公里小路弯弯绕绕岔路太多,不好错车,也不好掉头,不熟悉路的真不敢上来。 这些年,乡村的变化确实很大,有那年轻时就外出几十年未归的,早就忘了回家的路了,而家乡的房屋也年久失修成了断壁残檐,这种事情很常见。 新的东西来了,我们用尽全力的去拥抱,而旧的东西慢慢的在我们记忆深处化成了尘埃。 喜新厌旧本就是我们的本性,我们喜欢新衣服,新的鞋帽裤子,喜欢新的房子,喜欢新的车子,我们甚至把结婚的新人叫着新娘和新郎。 但对家乡来说,没有新旧之分吧,混得好与不好,家乡都在那里,想不想回去看看是你自己的事情。 衣锦还乡和荣归故里,确实深入了我们的骨髓,其实远没有必要,远不应该有那么多焦虑,终究我们是会回去的,直到我们觉得衣锦还乡和荣归故里不再是我们生命中的全部。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是一个轮回,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宿命,年少离家万万千,功成名就有几人?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只能靠着在外打拼获得一个城市中的立足之地罢了,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这已然是我们拼尽了全力。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身居高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飞黄腾达,只有甘于平凡,才能见证伟大。 承认自己平庸很难很难,就像杀了自己一样的难,但只有承认自己平庸的人才能走得更远,承认自己平庸的人绝不是真的平庸,甘于平凡的人才能真正的成就不凡。 这事情就是如此这么的简单,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看穿的,事实的真相一直就摆在那里,摆在我们的眼前,只是我们从来没有正视罢了。 连着接了四五趟人,加上忙前忙后,有人要钓鱼,有人要喝茶,有人要打牌,这么东跑西跑,林云和六七个小伙子也折腾得够呛,但好在忙起来时间过得快,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林老二带着父母和林云的女儿也来了,他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来。 中午吃饭,林云和父母兄弟加上女儿坐了一桌,这一桌就去了一半,另几个也是一家的,林云认识,比较远的亲戚,但是叫不上来,林云的父母肯定是认识的,正聊得欢呢。 上菜吃饭,林云给自己到了半杯酒,也给父亲和弟弟到了半杯,并不是非喝不可,而是一会儿肯定二爷的几个儿子会在寿宴上挨着敬酒来的,然后是孙辈依次来敬酒,这个礼节还是要有的,这是我们的传统! 祝酒辞嘛无非是感谢远道而来的大家,嘱咐大家吃好喝好,只有口碑很好的家庭,才能在老人做大寿时高朋满座,这也是我们的传统,虽然透着残酷和现实,但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 哪有什么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你对社会和身边人的事物的参与程度,决定了社会和身边人对你的事物的参与程度。 力所能及的的去参与社会和身边人的事物吧,有些东西比金钱重要,重在参与也不是一句空话。 现在农村的生活条件好了,所以寿宴都比较丰盛,三四个凉菜,七八个热菜,两三个汤,鸡鸭鹅鱼,牛羊猪肉都有,甚至还有甲鱼和大虾。 一些我们小时候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食材,现在却很平常的端上了我们的餐桌,当然了,小时候要想在电视上看到,你得确保家里有一台十几吋的黑白电视机,在当年那可是个稀罕物件。 农村人都比较简单,不会有铺张浪费这样的事情发生,中午剩下的,大家晚上再吃一顿,然后捡好的,各自打包回家,剩下的主家估计得消化几天,实在吃不了的,才能便宜了家里养的牲畜猫狗。 寿宴在寿星的儿孙辈敬过酒以后就结束得很快,林云也吃过瘾了,像梅菜扣肉这种菜不光肉好吃,里面的梅干菜用来拌饭也是一绝。 吃宴席嘛,你要是讲究你就吃亏了,林云不是个讲究人,连着用梅干菜绊了三碗米饭,这货倒是有点嫌弃饭碗太小了。 吃完午饭,依然是该打牌的打牌,改钓鱼的钓鱼,老年人大都聚在一起回忆一下当年,感叹今天的好生活,这些事情,只有亲眼所见了,亲耳听到了,你才能知道这社会的发展对他们那一代人的冲击。 林老二不知道又和谁打麻将去了,林云的父亲提了一根鱼竿去钓鱼了,母亲和林云的女儿也跟了去。 林云没去,林云混在老年人堆里听他们想当年呢,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讲到伤心处,痛苦流涕也是在所难免,林云就喜欢听这些,只有知道了曾经的苦日子,才能明白好日子的来之不易,听这些人述说的故事,林云觉得自己的苦逼生活也没那么苦了。 这些人,本就见证了沧海巨变,自然是有相当的发言权,从吃不饱穿不暖到今日的衣食无忧,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强烈的对比了。 年轻人大抵没有这样的觉悟,一味的追求奢靡和刺激,把欲望的胃口越养越大,直到有一天大得足以吞噬掉自己。 网络的发达,造就一批又一批有不良企图和诉求的公知,生搬硬套的舶来品思想,冲击和挑拨着年轻人脆弱的神经,同一个月亮,同一片蓝天,究竟哪里的空气会更加香甜? 一知半解的了解,断章取义的误读,道听途说的修饰,闭门造车的臆想,那些没见过的和不知道的居然成了部分人的终极向往,这实在是不知道该用可悲还是可怜去形容。 只有自己亲手参与建设的国家,才是最理想的国度,我认同它,它也认同我。 对这些人,奉劝一句:“你不认同的族群,终归有一天也不再认同你。” 自身臆想的与众不同,其实更像是自绝于人民。 林云忙着给老人家们端茶倒水,瓜果花生,到是殷勤非常,这敬老本就是国人的传统,值得好好发扬。 听得老年人们拉着家常,断断续续的,时间上又没什么逻辑性,思维还相当跳跃,像极了小时候的我们,所以老小孩,老小孩这句话,林云是非常认同的。 只是再没有多少人愿意用对待小孩子的耐心去对待这些老人,孝顺孝顺,真的是以顺为主,老人们本就垂垂老矣,生活需求极低,顺从的子女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孝,而倾听则是对他们最大的善意了。 下午这天气不算太热,林云不单是给一群老年人端茶送水,也连带着照顾了附近两个屋子打牌的人。 倒不是这货有多么高的觉悟,而是本就举手之劳的事情,又不是多么的累人,还能得到大家的称赞也是挺美的事情,尤其是在有人称赞的时候,这货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人本来就应该具有服务精神,这世间人与人之间都是直接或者间接的相互服务关系。 自己吹牛打发时间很快,听别人吹牛时间也过得很快。 无数的奇闻轶事,和一些闻所未闻的故事从这些老年人口中断断续续的流淌出来,仔细去听,慢慢的去拼凑。 这本就是来自生活的故事,或真实震撼,或悲惨落寞,只是这些老人大多口才不佳,时间逻辑混乱,所以有些时候听半天你才能从那语焉不详中知道故事的大概。 有人在叫吃饭了,聊天的各自收拾着桌椅板凳,打牌的忙着算账,或收钱或付钱。 不一会儿,和中午差不了多少的人,又聚齐在了不同的桌前,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一日三餐大概是我们所有人这辈子最自发自觉的事情了。 民以食为天,此话确实不假。 晚上就没几个人喝酒了,除了那种无酒不欢的酒腻子,那种两颗蚕豆半斤白酒的酒腻子,也确实让林云搞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呢。 一天两天的可以拿生活不顺说事,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此刻林云的身边就坐了一个酒腻子,一上桌,先把白酒打开,自顾自的到了一杯,闻着这人身上的酒气,大约是中午喝的酒都没有散去的样子。 你喝你的酒,我吃我的饭,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 酒腻子大抵有两种: 一种是见酒就喝,也不多话,喝完就睡那种。另一种是喝酒不行,还到处找酒喝,喝完还豪言壮语或胡言乱语,到处惹是生非。 后面这种最是烦人。 得亏林云运气好,这人边喝酒边吃菜,偶尔也搭一两句腔,倒是没有打扰大家的兴致,还算有点酒品。 吃饭的人快,喝酒的人慢,大部分的人都吃完下桌了,谁是酒腻子就无所遁形了,你只需要看那桌上剩下的或一人,或两人,还在喝酒吃肉的,八九不离十。 一般人喝酒讲个气氛和心情,三个五个好友,难得凑一起,喝酒不多,聊天为主的这种包括林云自身也是很喜欢这样搞的。 但凡是真的酒腻子,常人都会避而远之的,这不,主家的人见大家吃完饭,在询问开了车的这些人,都谁的车上还有空位,一会把其中两个酒腻子带回家。 大家都推说没有了座位了,有那见机快的,也不管路程远近顺路不顺路,带上几个凑一车就跑了,无可厚非,每人都不会喜欢喝醉酒以后的那种反向排泄物,更何况是在自己的爱车上。 好说歹说才找到两个愿意搭乘酒腻子的人。 因为林云和林老二的父母在陪着二爷二娘说话,所以走得晚,但林老二的老婆孩子没有来,林老二加林云和父母孩子刚刚五个人,也没人来叫林老二来带其中一个酒腻子回去。 这就导致了最后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这边人走差不多了,两个酒腻子也分别被载走了,林云这边一家人刚准备往家走。 当老总的堂兄电话打到林老二这里来了,其中一个酒腻子因为喝了酒话多,刚出了小路还没到城区呢,车上的几个小年轻听不惯胡言乱语,酒腻子就被车上的几个小年轻赶下来了。 几个小年轻给老总打了电话,让安排后面的车谁去捎带一下,就绝尘而去了。 这倒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酒腻子有酒腻子的不是,小年轻也有小年轻的不是。 林老二在电话中嘟哝着应了下来,几人开始出发,果真走得十几分钟,刚走上大路不远,就看见黑灯瞎火的大马路边有一个人坐在地上。 林老二把车开近停下,林云下车一看,熟人呀,就是晚上和林云一桌的那个酒腻子。 林老二和林云下车给这人说了,让他在这里等一会儿,先把一家子送回家再回来接他,那人还是醉醺醺的模样,一个劲的高声大气,一边胡乱的比划着双臂。 “好,好,没问题,你去吧。”说不出的豪气干云,到让林云和林老二有点头大。 这地方离林云父母家大概还有十几公里,不堵车的情况下开快一点的话,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林老二送完林云和父母女儿回家,再回来也用不了半小时。 十来分钟,就到了父母楼下,林云准备和林老二一起回去处理酒腻子,林老二一边挥手,一边说着: “算了,算了,你别去了,我一会送了他直接就回家了,不过爸妈这边来了。” 林云一想也是,就没再坚持,老爹老妈也嘱咐了林老二几句,让注意安全,就提着几个寿碗和毛巾上楼了。 吃寿宴发寿碗毛巾这些,也是四川这边的传统,碗上边有寿星的名字和寿辰,寓意众人恭祝寿星公添福添寿,年轻人也都沾沾寿星的福气。 林云抱着熟睡的女儿跟着父母上了楼,女儿稍微有一点晕车,所以一上车就睡着了,也算是一个非常好的规避晕车的办法。 林云昨天晚上洗澡用的冷水,没有洗过瘾,一到家就感觉实在受不了了,上了楼,刚把女儿放到沙发上准备去洗澡,女儿就醒了。 睡眼朦胧的小姑娘也没哭,爬起来就问奶奶呢,也是,小孩嘛,谁带得多,自然就粘谁。 这是付出和收获的规律,林云觉得有些无奈,要让这小姑娘掰开眼睛就找自己,照目前这种工作节奏,确实有点难。 “奶奶在饭厅那边,幺儿乖,爸爸给你开电视。” 给小姑娘开了电视,林云找了一套衣服就洗澡去了,洗漱完毕才八点半不到,昨天晚上乡下的床有点硬,这货没怎么睡好,洗澡的时候就决定了今晚早点睡。 林云洗完,父母也先给小姑娘洗澡,然后分别洗漱睡觉。 对于父母这种对时间的把控,林云自然是做不到的,太有规律了,早上六点起,晚上九点睡,雷打不动,不过女儿跟着也好,养成了一个非常良好的作息习惯。 林云本来是计划早点休息的,但一上床捏着手机就把早点睡的决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刷一刷新闻,你才能知道这世上没有做人下限的人太多了。 什么明星谁谁谁出轨呀,谁谁谁吸毒呀,一帮畜生玩意儿,看着就来气,想着这伙人多吃多占,掌握大量的财富,林云更来气了了。 md,眼不见为净,2014年本就是不寻常的一年,上半年就开始的高压反腐,伴随着一系列的腐败高官的纷纷落马,确实让大家很是解气,一阵的拍手称快,但啥时候来拿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戏子开开刀或许更让老百姓解气,对,尤其是让林云这种人解气。 这林云这种人心目中,戏子和表演艺术家是有很大区别的,相信大部分的人也能区分,虽然各自的标准不同,当总体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胡思乱想中,电话响了,一看是罗兵,这小子一上来就没有废话,像极了平日里那种做事风格。 “工地上太忙了,老板让你最迟定后天的票回来。” “真的假的,我请了一周的假呀,老板知道的呀。” “你不相信,你自己打电话问。” 罗兵说完就挂了电话,林云心头一阵苦笑,这小子,你唬你大爷呢,傻子才会去打电话问呢。 第三十五章 陈雷的鞋破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陈雷的鞋破了 我们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不停的在认知这个世界,不停地去定义每一件事物,不停的去定义和每个人的关系,而且我们还在不断的推翻过往的认知,不停的刷新着对事物和人物关系的定义。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对人和事物的认知都出现了偏差,很多人不相信,但不相信也无法改变我们存在认知偏差的事实,比方拿老公或者老婆来说,过去和现在他(她)是你的老公和老婆,你敢保证他(她)永远都是吗? 他们(她们)不但可以成为你的前夫或者前妻,他们(她们)还可以让你的户口簿上填上丧偶两个字,这不是骂街,更不是诅咒,就是有这样的可能,你无法辩驳。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这是你的权利,我支持你在任何时候去捍卫属于你的权利。 不过如果你了解过薛定谔的猫这个物理概念,你就会有和我一样的看法。 在将来未来的明天,每一种可能都是存在的,而每一种可能都会刷新我们的认知。 只是刻意的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你:“流年笑掷,未来可期。” 二零二零,岁在庚子,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是所有人的流年,不经意间,所有的小丑和魑魅魍魉都跳出来搞事情了,擦亮你的眼睛,不要轻易的被蒙蔽,让时间去沉淀真相,再浑的水,也有变得清澈的时候,小杂鱼终究会无所遁形的! 还是那句话,流年笑掷,未来可期。 ------------------------------------- 听完电话林云立马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强打起精神改签了后天一早的火车票,为什么现在一听到上班就感觉到疲惫呢,这确实是个问题,搞不明白的人肯定不会只有林云一人。 在家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剩下的假期因为改签车票的原因瞬间所剩无几。 其实在家又帮不上父母什么忙,常年在外,林云每次回家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自己每次回来都像是一个小住的客人,感觉和父母女儿不在一个生活节奏上,自己很多时候到像是一个破坏者一样,突然的出现就是为了打破家人宁静的生活。 每次回家给家人带来少许的欣喜,随后就把家里的平静祥和搅成一锅粥,完成这一切之后,自己又抽身而去,还真的是典型的混蛋作风。 可不是吗,这些年,自己一直在扮演着这个混蛋的角色,每次回家短短几天,饮食上父母都是围绕着自己的喜好来的,而自己又为家人做了点什么呢? 父母面前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小姑娘面前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对那个已经离开的女人,自己也应该算不上一个称职的丈夫吧。以公心论,自己在工地上也算不上一个称职的员工,大约只有罗兵那种才算得上称职的员工。 三十啷当岁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尴尬的年纪,求上进的人已经远远的把自己甩下了,而自己还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 但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呀,又不止他林云一事无成,向上的独木桥越走越窄,本就不适合自己这种性格的人。 人生来就是喜欢舒适的,无关优秀,只是个人的选择,对,这也许是对懒惰最好的解释。 这次林云是半夜走的,半夜路过家然后到重庆的绿皮火车摇摇晃晃要五个多小时才能到达重庆其中一个火车站,加上中间倒车的时间,林云看了班次,时间应该是充裕的。 出门在外的人,都很遵守时间,因为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是准点发车的,只能是人等车,没有车等人的说法。 到达重庆北的时候才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林云去候车广场二楼吃了一碗面,现在国内的大型高铁站都不错,站内配置是很齐全的,土特产呀,超市呀,玩具呀,民族服饰呀,小饰品纪念品呀,快餐饮食呀,这些都是一应俱全的。 好家伙,一碗牛肉面35块,牛肉倒是也不少,但味道很一般,就填饱肚子而言有点小贵,人一进站,应该就受铁路部门管理了吧,所以也失去了一些选择的权利,但相对于严格的安保和便利来说,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返程的时间总是很快的,晚上9点不到,这货已经坐着一辆黑车到了项目部办公楼前。 其实是可以让项目部的车去接的,这也算是员工福利的一种,并不能算公车私用,但一来一去时间就花多了,加上林云也没多少行李,带的土特产全部都寄了快递了,确实没那必要。 到不是林云有多高尚,而是往返跑起来,时间多一倍,还得麻烦司机大老远来,又很晚,大家都是上班讨生活,少给人添麻烦真的是一个好品质。 其实到镇上也有公交车,几块钱的事情,只是现在太晚自然就没有了。 黑车也就几十块钱的事情,一年下来又能跑几趟呢,也算是为推动经济流通做了贡献了。 当然了,如果是其它时候,比如约会,肯定是只能坐黑车去的,越隐秘越好,大张旗鼓的去,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到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有的东西往往在一知半解的人嘴里传着穿着就变样了。 这货一到项目部就抖起来了,腰也直了,气也壮了,拉着行李箱,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办公室。 “你们这伙年轻人也太不懂事了,知道哥今天回来,也不搞个列队迎接啥的,这也太没有仪式感了。” 林云一跨进办公室就开始高声大气的嚷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来了,对,就是要这种万众瞩目的效果。 “你真回来了了?” 说这话的是罗兵。 “你打的电话呀,说老板让我最迟定今天的票回来呀。” “我那是骗你的,确实很忙,但是老板没让我打电话。” 我去你大爷的,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呼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林云拿这鸟人简直无语了。 要么说老实人坑人一坑一个准呢,这貌似忠厚的罗兵才是坑人的高手呀,林云压根儿就没怀疑过真假,更没想过打电话去求证。 而且这次是把林云坑惨了,都回到项目部了,难道还能又买车票回家去把后边几天补上。 这罗兵也再次荣升林氏打击报复名单第一位,不过林云也奇怪,对罗兵这种不温不火的人,还真就没什么打击报复的办法。 你说让请客吧,他直接就会说好,都不跟你讨价还价。 你说让他干活,他也从来不打折扣,貌似每次自己找他还得好言好语哄着他。 你说让他加班,这鸟人哪天没加班。 对这种人,压根儿你都发不起火来,算求,你觉得是打击报复的事情,人家天天都在做。 林云给几个小伙子每人桌上扔了一根烟,又不咸不淡的和大家扯了几句,然后拉着行李箱回了宿舍。 灯开着,陈雷在床上躺着,没睡,也没玩手机,看起来好像有点萎靡不振。 “你回来了?” “啊,你这是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感冒了。” “好好的怎么会感冒呢?” “昨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没注意,掉泥浆池里边去了。” “桥队桩基冲孔旁边那个泥浆池?” “嗯。” “怎么没淹死你?” “没注意,打着电话没注意脚下就掉下去了。” “要不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再带几瓶啤酒吧。” “……” 你大爷的,你这都病恹恹要死了,你还喝啤酒。 这小子莫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吧! 半小时以后,林云把药和啤酒买了回来了,感冒药呢肯定是治感冒的,啤酒呢,治心病。 林云把口袋直接扔到陈雷床上,陈雷也没吃药,坐起来开了一罐啤酒,递给林云,自己也开了一罐。 还没等林云问呢,这货就边喝酒边自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说了半天,林云才理出一点头绪,这大多数的人只要一遇到事情,可能脑子里边逻辑都是乱的,并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 这货被甩了,前段时间神神秘秘的经常夜不归宿的时候遇到那女的,本地人,离异带一小孩,两人发生了超越友谊的关系以后,连哄带骗,买手机,买化妆品,今天三百,明天五百,这样那样,一个月不到,陈雷搭进去两万多块钱。 有一天晚上陈雷在这个女人家留宿的时候,半夜有另外的男人拿着钥匙来开门,差点没打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原来这女的情人不止一个两个,离异以后,也没个正经工作,天天就是干的哄骗男人为自己花钱的破事儿。 要说陈雷这小子没见过世面呢,你就当是扶贫了呗,扶了一个大号的贫,林云一边这样想,一边开始吐槽模式,男人嘛,骂一骂,醒得快。 “就这事儿?” “啊,就这个事情呀。” “我问你,你是舍不得人呢?还是舍不得花那钱?” “……” “要我说,你这算运气好,要晚几个月撞破这事情,你小子还得多搭进去不少钱。” 陈雷这么听林云一说,可能感觉好像是那么回事情,止不住的点头。 “可是我心里难受呀,哥。” “你难受个屁,你花那么大代价睡了几回?平时里你小子扣扣索索的,到了女人面前你怎么就那么大方呢,我想起来心里才难受。” “……” “你这还算好的,你认识不认识以前工地那个肖什么伟那个监理。” “认识呀。” “认识就好办,我说你讲一个故事,你心里立马就好受了。” “……” 林云口中这个叫肖什么的监理,也是四川的,上一个项目林云比陈雷先去,然后姓肖那个监理一直在监理办,因为三人是老乡的关系,所以还一起吃过饭唱过歌。 后来不是林云得罪了领导嘛,正好公司那边原来守仓库的人病退了,然后林云正好撞枪口上,就被发配去守仓库了。 这个姓肖的故事就发生在林云和陈雷都在的那个工地,那时候陈雷还没调过去,姓肖的这小子是四川哪儿的林云忘记了,大概是离成都不远的一个地方。 那孙子,贪财好色心眼小,又好喝酒吹牛说大话,喝酒之前他绝对是四川的,喝完酒以后四川肯定是他的。 三十七八岁当一个监理员吧,一天还牛逼轰轰的以为自己多大一个领导,隔三差五的上工地找茬,这里材料不合格返工,那里操作不规范返工,卡下边的工头给他送油水。 这人,林云是极其看不惯的,但是没办法呀,你只能忍着,要说有些时候施工单位也是活该,总有那种侥幸心理。 心说,你孙子去下边哪个工队卡点就卡点吧,只要不是太过分,反正天下监理一般黑。 这种事情也不好捅到业主那里去,这个监理走了,下一个监理还得来,这万一后来的监理知道了有这些原委,有些事情就没那么好办了,因为公事公办有的时候也能憋死人。 所以,打铁还要自身硬,这工地上肯定都有点这样那样的瑕疵,当然了,大原则肯定是不会违背的。 因为自身有些小瑕疵需要监理包容,所以肯定这里边会有一些吃拿卡要的事情。 这姓肖的监理,虽然为人张扬跋扈,但是也不算太过分,小奸小恶罢了,跟某些更加不靠谱的监理比起来还算过得去。 就是这个人,那时候不是刚流行一款叫陌陌的交友软件嘛,嗯,这软件就是林云教给他的,因为项目所在地离省会不远,这货一来二去就和陌陌上的一个女的聊得火热,这女的就在省会城市。 修路嘛,大都是在荒郊野外,平常连雌性的动物都很难看到,所以某个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加上这货有点小蝌蚪上脑,耐不住寂寞了,就找施工单位下边一个工队老板借了台车,开着车单刀赴会去了。 半夜的时候,这货就打电话到项目部到处借钱,你想呀,你一个平常吃拿卡要讨人嫌的监理,谁tm会借钱给你呀。 那时候和现在还不一样,没有微信转账,要转账只能拿着u盾在电脑上操作,大家大半夜也不知道啥原因,就算有钱也不会借,反正林云是没借钱给他。 然后第二天这个姓肖的监理回来了,大家问他为什么借钱,他不肯说,后来都过了大概半个月了吧,林云才从别处知道,这孙子单刀赴会中了仙人跳了,连现金带银行卡被敲了一万多块钱,那边还不肯罢休,还让这孙子到处借钱,奈何这孙子人缘不太好,没借到钱,所以还少损失了点。 再说,把钱借给监理,还真的有可能收不回来,因为后来这姓肖的孙子就借过林云几百块钱,再后来就是林云调走了吗。也没再联系,这孙子也没主动打电话过来说还钱的事情。 这事儿姓肖的有没有报警处理,林云就不知道了,其实报警处理,人抓着钱也追不回来,反而还搞得人尽皆知了,孰重孰轻还得自己掂量。 “云哥,你的意思是让我报警?” md,哥给你说故事开导你呢,啥时候让你报警了。 “报什么警?你怎么和警察说?你说,喂,110吗,我报警,我搞破鞋花了两万块,现在我不想搞破鞋了,我想报警让她把钱退给我。” “……” “你不嫌丢人呀,再说了这是你情我愿,你给她钱给她买东西是属于馈赠懂吗,是自愿的,上法院起诉都不一定受理,顶多给你调解,就你搞破鞋的事儿,你好意思上法院去起诉吗?人家法院要是天天都遇到你这种搞破鞋的烂事儿,人家烦不烦呀。” “……” “再说,我看你小子就是心疼钱,觉得花了钱没睡几次不划算是吧。” “嘿嘿嘿” 林云一阵的夹枪带棒,加上有那个故事垫底,又喝了点啤酒,这陈雷才从这看起来要死不活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按林云看来,这孙子就是心疼钱,两人交往不太久,本以为混了一张长期饭票,结果发现好几个人跟这小锅里吃饭呢,钱花了不少,饭没吃上几顿,还遇到半夜来抢饭碗的,然后就觉得有点亏得慌,刚才陈雷一提到花到这女的身上的钱,就不由自主的加重语气,还带点咬牙切齿,这不是明摆着的心疼钱吗。 为了验证这个判断,林云紧跟着问了陈雷一句。 “这个药钱和啤酒钱你啥时候给我。” “云哥,你坐了一天车不累的吗,早点休息吧。” 陈雷说着就躺下了,还翻了一下身,拿屁股冲着林云,不再理会林云了。 林云开始还以为这小子装睡,心说,md,我也不是真问你要钱,我看你装到啥时候。 过了两分钟,陈雷开始打起呼噜来,林云才确定这货是真的睡了,md,一头能吃能睡能啪啪的牲口。 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去,快十一点了。 这货才慌忙把地上几个啤酒罐捏扁扔到垃圾篓里边,洗漱去了。 有的时候人的心理是很简单的,遇上点什么事情,并不是要死要活的那种难受,是憋在心里边难受,憋久了会有心结,这心结别人还解不开,得靠自己解开,找一个熟悉的人聊一聊,并不会对既成事实的结果造成任何改变,但是这心结或许就解开了,无关对错,也不问对错。 人觉得自己倒霉,觉得自己惨,想想就觉得伤心,但是一旦发现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更惨的,立马就高兴了,哈哈,终于有比我倒霉的人了,算不上是幸灾乐祸,反正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倒霉时候的人最大的心理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的倒霉,辉煌腾达时候的人却巴不得他是全天下独一份。 这就是人性,算不上高尚,也不能说是丑恶,这是最真实的人性,根植于每个人内心深处,可以适当的控制和掩饰,但无法改变。 可以同甘苦,不能共富贵,不怨穷,而怨不公,这也是仇富心理的根源!不是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和你一样富,而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你变得和我一样穷。 其实每个人一生中遇到倒霉事件的概率是一样的,你没挺过去,但是人家挺过去了,这就造成了生活上和精神上的差异,次数多了,差异就会越来越大,慢慢的就大到你无法逆转了。 因为现在是基因科技的瓶颈期,所有人的寿命不过百年,越到生命的后期,这种生活和精神上的差异你越无法逆转。 当然,上帝也是公平的,因为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你可以这样想,但也仅仅只是想想。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林云听着陈雷的呼噜声一边在想陈雷这个事情,越想越多,越想越远,终于还是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同样的节奏,掐着点起来的,照例是坐在陈莉的身边吃饭,这张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最近这几次林云早上都看到她和陈莉一起的,见林云坐下来就开始拿林云开涮了。 “噢哟,林帅回来啦,这次回去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这女人是个能看透人思想的妖怪吗,她怎么知道我回去相亲了呢。 要不我现在脑子里边想点和这女的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她要能看穿,我连表白都省了。 哈哈,其实林云倒是想多了,这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十有八九是天天被家里催着结婚,相亲这些,整天脑子里边想的全是这些东西,一开口就碰到林云这死耗子了。 “相亲呢倒是相了两次,不过我一个都没看上。” “噢哟,还挑的嘞。” 林云心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肯定呀,我这个人眼光还是蛮高的,各方面条件嘛,至少不能比咱张主任这样的差太多呀。” 这林云瞎话张嘴就来,说得一本正经,似真似假的,说的人脸不红气不喘,听的人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没有声息了。 这世间真真假假的事情本来就多,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开玩笑本来也不犯法,谁当真谁就输了。 现在谁输了不知道,反正目前来看林云是先拔头筹了,张萍白了林云一眼,没再说话,再强悍的女人也比不上无耻的男人,这是真理。 赢了一个回合,自然是见好就收。 “我带了香肠,腊肉,还有蜜饯,寄的快递,今天应该就能到了,晚上我让曾大厨把香肠和腊肉蒸上。” 第三十六章 预制梁场开建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预制梁场开建 人生的道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秉持的做人原则不同,所以对相同事件的处理方法和意见自然也就千差万别了。 只要不违背法理和普世价值观,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分你错我对,很多事情原本就没有对错。 没有谁敢,也没有谁能保证自己所知、所做的全对,很多时候求同存异才是最佳的处理方法。 既然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全知全能,所以还是少一些刚愎自用和自以为是,承认自己的错误也并不会让人看轻,反而是一种人生态度的提升。 自视甚高的人其实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你所知道并掌握的一星半点,且引以自豪的,对这天地和日月星辰来讲,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就拿一只蚂蚁来说,你也不可能知道它的全部。 有人会说,知道一个蚂蚁的全部对我这人生毫无用处,其实这种想法真的是大错特错的,你既然不知道蚂蚁的全部,你又怎能知道毫无用处呢。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进步的过程,进步有很多种方式,每一个哈姆雷特都不尽相同,而你我只是其中之一。 这人生本就寂寞和无趣,偏生出争名夺利的功利之心,对我们所遇到的每个人,却并不能简单的以功利之心去区分有用和无用。 有用的人不一定就能解你的燃眉之急,无用的人也许还能雪中送炭,以功利之心待友者,其友皆以功利之心待之,以君子之心待友者,其友皆以君子之心待之。 人生一世,功利之心最是成人,也最是害人! 不用百年,一切随身的名利都只能化作黄土一杯,能有几个到坟前真心的哭两嗓子的友人,也算得上是一场造化了。 ------------------------------------- 吃过早饭,到办公室和罗兵碰了下头,了解了一下最近的待办事项,要不怎么说林云是个混子呢,他不在这些天,罗兵顶上,差不多所有他遗留的工作都干差不多了。 阻工的事情完美解决了,虽然是指挥部的功劳,但是好歹解决了不是。 寺庙旁边边坡上那个片石混凝土挡墙也已经浇筑完成了。 本标段材料台账的事情,已经全部核查清楚了,小瑕疵肯定是有的,但是相对于其它的标段已经是最好了。 指挥部某人甚至还提出了口头表扬,按那意思,这是工程质检科的工作做得细,而且据可靠消息透露,今年业主评选的年终优秀个人,罗兵和林云肯定是会获得提名的。 这对林云来说就是走在大街上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棘手的问题都解决了,还是在假期中解决的,看来这假期还真是太值得了,林云倒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这做工作全靠日常积累,这本就是人罗兵平常做得细致,所有的东西都有据可查,一目了然的,如果连这种优秀同事都以嫉妒之心去对待的话,也确实有点太小人了。 台账管理,本就是一门学问,别说真的实实在在的记录,很多人连假的都编不出来。 其实工地上所有的台账都是相通的,要想弄虚作假确实很难,每一种台账都能真实的反应工地上的实际情况。 你还别不信,在懂的人眼里,随便拿一个工地的各种台账一对比,立马就知道台账是真的还是假的。 台账的逻辑性很重要,施工台账和材料台账的时间逻辑性,施工台账和机械使用台账的时间逻辑性,施工台账和晴雨表的时间逻辑性,试验及取样台账和施工台账或者材料台账的时间逻辑性。 有些时候施工单位为了方便自己的某些质检资料的完善,会去修改施工台账,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修改所有的台账都要修改,越修改问题越多,越是千疮百孔,漏洞百出,不但会出现时间逻辑性的问题,还会出现工序衔接的问题,到最后连自圆其说都做不到了。 简单举个例子,就拿晴雨表和施工台账来说,很有可能某一天暴雨倾盆,而施工台账和各种施工记录或者监理记录上在浇筑大体积混凝土,这就是显而易见的漏洞。 工地上没出什么事情的时候,没人会管你的。 一旦出了问题,这些统统都会暴露出来,经不起查证的。 反而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有那些负责工程内业资料完善和管理的人,一定要忠实的去记录各类施工台账和原始记录,千万不要轻易的去修改时间,这真的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假的东西时间逻辑性肯定是比不上真东西的。 这种东西一旦修改,就标志从你修改以后形成的某个时间节点,所有的完成签字和日期确认的资料和文件,统统成了废纸。 这世界上自以为牛逼的人很多,自以为可以做得天衣无缝的人很多,但凡你遇到这种人,你打发他来找我,我会查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为什么一旦哪个工地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指挥部和上级主管部门,首先是查施工单位的各种资料呢,你所认为的形式主义,实在是工程内业管理的大学问。 查账,查账,不一定是会计的那本账,更多的是各种台账。 路基四标就栽在这个上面,人家带着问题去找问题,无论你怎么自以为是的闭合和掩饰,都是徒劳的。 偷工减料几百吨的钢筋,后续到底会怎么处理,还是一个未知数,搞不好,某些人锒铛入狱也未可知,经济损失什么的倒是其次了。 至于第一总监办已经开溜的两个人怎么处理,肯定会有结果的,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一切都在查证当中,有结果了,自然就会有消息的。 和罗兵碰完头,林云就准备上工地去了,这两天在完成预制梁场的测量和场地平整工作,小伙子汪飞和张浩先一步就已经出去了。 高速项目的大型预制梁场占地大多在15000㎡-25000㎡,场地大小的选择一般和梁板种类和数量有关,也和工期有一定的关系。 工期短,梁板种类和数量多,梁场开工就早,梁板施工区和存梁区就大,所以梁场占地面积也就大。 工期长,梁板种类和数量少,梁场开工相对就晚,梁板施工区和存梁区就小,所以梁场占地面积就相对小。 梁场施工区一般由三个部分组成: 1:钢筋存放及加工厂 顾名思义,是存放和加工钢筋的地方,也存放钢绞线和锚具以及预应力孔道波纹管,一般要求是地面硬化的封闭式厂房,像钢筋下料、切割和和弯折等基础工作就在厂房内完成。 2:梁板钢筋安装区 现在的标准化工地建设,一般的钢筋安装区都要求使用胎架,胎架也就是一个操作台,一片预制梁板所有裁切好的钢筋就在胎架上组装和焊接成型,最后再由龙门吊吊装到浇筑区台座上。 3:梁板浇筑区 就是最后在钢筋的基础上完成预应力孔道波纹管定位固定,再合模浇筑混凝土的地方,因为每一种梁板的长度,尺寸和重量不一样,对应的每一种梁板都必须建设3-5个台座。 而这种台座呢,就是用来安放钢筋和模板并完成梁板最终混凝土浇筑的地方,千万不要以为梁板完成混凝土浇筑就这么简单的完了。 桥梁的梁板因为需要按设计年限要求几十年如一日的承载大量的重载车辆通行的原因,它并不是完全靠钢筋和混凝土受力的,而是主要靠预应力钢绞线来受力的。 对预应力很多人会觉得陌生和难以理解,通俗的说法就是预先给梁板施加一个反向的力,让这个力来对抗接下来的的桥梁运行中受到的各种车辆的压力,这个预先施加的反向力就是预应力。 预应力添加一般是让梁板向上起一个肉眼不可察的拱度,而这个工作一般是等梁板混凝土浇筑以后,混凝土强度达到75%以上,从弯弯曲曲的预先埋设在梁板内部的孔道中穿过几十束高强度钢绞线,而这个弯弯曲曲的孔道可不是随意设置的,是设计单位通过大量的力学验算和实践确定的。 钢绞线全部穿好,通过智能的张拉设备,向梁板两边同时拉伸钢绞线,再达到设计规定的力(多少多少牛)和设计规定拉伸的长度(多少多少mm,也就是毫米)。 一旦达到设计规定的值,两端的孔道处用预先穿过钢绞线的锚具把已经完成张拉的钢绞线固定,再往孔道里面注入高强度的水泥净浆,直到完全填满所有的孔道,注浆呢为了隔绝空气,防止钢绞线生锈。 这个时候高强度的钢绞线起的就是弹簧的作用,因为其高强度的弹簧作用,钢绞线在这个梁板的预设拱度上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向内收缩的力,这就是预应力,也就是预应力梁板受力的原理。 想象一下家里边的晾衣绳,紧绷的晾衣绳是不是挂东西在上边不会轻易的驼下来,桥梁的内部就是几十束这样的像晾衣绳一样紧绷的高强度钢绞线,但又和紧绷的晾衣绳不一样,因为这个紧绷是在弯弯曲曲的孔道中完成的,然后再包裹高强度的水泥净浆,然后是外部的钢筋混凝土,这就是预应力梁板的全部。 预应力是桥梁的重中之重,是质量的保证,要有人今后接触到无论是业主还是施工单位的管理岗,你可以到现场亲身去体验一下,但有一条,钢绞线张拉的过程当中,千万不要站到两端孔道的的对应方向,这个钢绞线在张拉的过程当中,一旦出现滑丝甚至断裂,那弹射出来的巨大力道,不是你的血肉之躯能抵抗得住的。 你想呀,要是一般的力道,能对抗经年累月的重载车辆吗? 没有受伤的说法,那是必死无疑的,唯一可供参考的数据,是尸体的残缺程度,现在绝大部分工地为了安全,钢绞线张拉的时候,两端都设置了巨大的防护板,你要做的就是千万不要走到防护板和钢绞线之间的那个区域去。 其实工地上但凡是和机械有关的操作,你看那长期操作的技术工人和一旁的监管人员,他站在哪个位置,你最好是站他身边,不说绝对保险,但极大的降低了你受到伤害的几率。 梁场的最后一个部分就是存梁区,一色的横向布置的混凝土台座,然后完成所有工作的梁板就吊装到存量区存放,存梁时间一般控制在15-30天,空心板不得超过60天,t梁不得超过90天,检测各方面参数达到设计参数的百分之百就能运送到桥梁施工现场进行安装了。 林云现在就站在规划的梁场上,现阶段除了土还是土,倒是堆了几堆小山一样的碎石,但是场地平整还没有达到梁场建设的平整度,所以暂时还没有铺设。 当然了,你也可以稀里糊涂的把碎石铺下去,但是当你浇筑混凝土的时候,你就发现有的地方太薄,有的地方太厚,原本3000m3的混凝土,你浇了4000m3,对于你这种超额完成投资任务的优秀员工,嗯,你老板一定会奖励你一张回家的单程车票。 成本控制永远是工地上的主题,最牛的施工管理人员不是材料节约了多少,更不是多用了多少,而是材料刚刚用那么多,用一句很俗套的话,恰到好处,这也是你管理水平和技术水平的最大体现。 当然了,节约得多,私企老板肯定是很喜欢你的,也有你的立足之地,但作为工程技术人员,一旦质量出了任何问题,坐牢判刑有你的份儿,喝汤吃肉嘛,嘿嘿,就见仁见智了。 照图施工是工程技术人员的本分,也是工程技术人员的操守。 张浩和汪飞两人现在在规划梁场的场地上测量平整度和高程,因为场地巨大宽阔,所以挖机驾驶员也在一边,每测量一个点,插一根小竹棍儿,上边做上标记,并给驾驶员交代这片区域该填呢还是该挖,填应该填多少,而挖又应该挖多少。 如此这般,就是工地的日常了,作为一个工程人,最喜欢的节奏就是一切照旧,啥事儿没有。 林云点了一颗烟,站得远远的看张浩和汪飞在那里忙前忙后,心里边觉得很舒坦,这世界上最舒坦的事情,无非就是看别人干活了。 对于管人的人来说,自己管的人能干远比自己能干来得轻松,当然,对于技术管理岗来说,你可以啥事儿都不干,但你必须精通,不然万一哪天让你赶上了,你要不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孙子在这里没嘚瑟多久,监理就来了,住到项目部的卿工和另一个监理,好像叫什么苟郑大,林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差点没忍住。 苟郑大,苟郑大,tmd可不是狗真大吗,这孙子体重介于160-180斤之间,这是他自己说的,据林云目测,这牲口体重在180-200斤之间。 胖胖的,不到三十岁,172左右,带个眼镜,根据林云请假前几日的接触,这孙子除了体重超乎常人,专业技能方面也算超乎常人的,和绝大部分的混子监理比起来,这人算是鹤立鸡群了。 听说此人原来是某地方路桥龙头国企跳出来的,好像还把公路工程的二级建造师考过了,可见监理从业人员并非都是酒囊饭袋,这个林云瞧不太上眼的行业实际上还是藏龙卧虎的,甚至林云还遇到过三十不到的监理,把一级建造师都考过了的,三十岁之前考一级建造师并不牛,牛的是在监理那种环境下没有被同化。 有人把监理行业当成养老的地方,每天混吃混喝打发时间,还能捞点油水,也有人把监理行业当成学习的地方,因为时间充裕和相对自由,人家轻松的挣着工资就把一个又一个的本拿下来。 可见并不是行业的问题,监理行业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很多初入行的监理,寻思的不是怎么样好好的去学习专业知识,反而寻思的是怎么样像那些老油条一样去工地上刮地三尺。 甚至在监理行业内部还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攀比,混得风生水起的,今天这个工队老板请吃饭,明天那个工队老板请吃饭,今天这个送烟,明天那个送烟,这叫混得好。不爱去吃吃喝喝,不爱收受礼品这些的,反而被认为是混得差,是要被鄙视的。 也有一些奇葩的施工单位的人,监理人员不卡他,不拿捏他,他也会觉得这监理人员怕不是傻子吧,肯定是专业水平太差,反过来也会对监理人员不尊重。 所以方方面的原因造就了今日建设工程监理行业的乱象,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经年累月的错误积累,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 乱是乱,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比例很小,但有,这很重要。 绝大多数监理都是属于不主动,不拒绝类型的。 什么叫不主动呢,不主动卡你,拿捏你,不主动索取。 不拒绝呢,不拒绝你的请吃和送钱送物。 这苟郑大多半属于这种不主动不拒绝类型的,林云这货混十来年工地,别的不说,看监理做派还是看得很准的。 “卿工,苟工,你们来啦。” 这货见两个监理各自骑着电瓶车到了自己跟前的时候,小尾巴开始摇起来了,屁颠儿屁颠儿的。 这监理办驻项目部这两人,为了方便上工地,也是配备了两辆电动车,倒也方便。 听说过一段时间梁场建起来以后,项目部这边还得住过来一个监理,至于是谁,现在林云还不知道。 “小林子,你在这儿守着呢。” 两个监理把电瓶车放好,卿工就开始拿林云打趣了。 “两位领导亲自来视察工地吗?” 这孙子立马反唇相讥,倒不是讥讽,而是玩笑的一种方式,再说从某种意义上,就算是一个实习的监理员,还真就是林云的领导,这本就无可辩驳,要不陈雷也不会戏称他为常务副监理员了,这称号也快要在项目部流传开了。 卿工听了微微一笑,苟郑大听了也微微点头。有些马屁虽然虚伪和俗气,但却极其有效,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小林,这梁场你们计划多久建成投产?” “40天。” “那你们得抓紧把钢绞线呀,波纹管呀,锚具呀这些的外委试验做了。” “卿工,这你得给试验室说呀,我又管不到他们。再说,我这刚回来,这些东西确定厂家没有我还不知道呢。” “你帮我给试验室转达一下,反正第一片梁板,不见外委实验报告不能浇筑啊。” 人家卿工这样要求也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浇筑出来一大堆,结果钢绞线或者波纹管外委试验结果不合格,那损失就大了,这个事情回去得给陈雷说一下,他们那个实验室主任陈华勇,感觉不太好相处,林云平时也不太想和他接触。 这是一个人际关系的怪圈,很多人都走不出来,因为接触少,所以有点想当然的觉得人家不好相处,感觉对方不好相处呢,又会刻意的减少接触,这就是人的成见和自以为是了。 林云倒是想得挺好,既然大家是平行的部门,这试验这一块儿又不是自己的份内工作,能帮你带个话,已经是不错了。 这本就是错误的想法,对项目部这个整体团队来说,林云这样做,就是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要是卿工不提醒,而试验室那边也忽略了,要真大量的梁板浇筑出来以后,再发现材料不合格,还真的难办,还真不能完全说是试验室的责任,也有工程质检科的责任。 钢绞线还好说,毕竟还晚一步,这波纹管不合格,所有浇筑完成的梁板还真的必须按废品处理了。 这监理人员本就干的是查漏补缺的事情,既有提醒,又有监督,所以无论监理人员和施工单位之间有些时候处得多么的不融洽,国家主管部门依然不取消监理制度也是有原因的。 很多时候并不能简单的从监理行业的乱象和施工单位的便利去思考问题,取消监理制度了,建设工程反而会更乱,这也是可以预见的。 时刻的提醒,也许会让你很烦,但作用却是显而易见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我讨厌这种人,但这种人既然存在,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对,存在就是真理。 不能总是盯着乱象不放,从监理制度设立的本身,还是利大于弊的,这就是监理制度存在的意义。 这林云又开始神游八荒了。 “小林子,做啥白日梦呢。” “啊,没有,想到一个事情,一不小心就想多了。” 这帮监理要真知道这孙子想什么,兴许得把这孙子掐死,md,上百万的监理从业人员,参与建设的工程无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岂能是你在这里瞎想就能取消的。 也怪这林云没见识,像有些大型水利水电项目,监理人员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这个行业虽说有些不容忽视的弊病,但总体来说,还真有点藏龙卧虎的意思。 “你小子怕是想女人了吧?” “卿工高明呀,我现在想的就是你们监理办那个叫肖雨的小姑娘,你啥时候给我介绍一下呢。” 这话刚说完,林云发现苟郑大的脸色突然有点不自然,我去,这孙子也不知道结婚没,莫不是也看上那个叫肖雨的小姑娘了吧。 呸,死蛤蟆,就你那体重,不说天鹅蛋,鸵鸟蛋也得被你压坏了呀。 要不说林云这孙子坏呢,那真是憋着一肚子的坏水无处流淌呀,见苟郑大的表情,一回头就开始消遣苟郑大。 “苟工,你结婚没?” “没有呀。” 第三十七章 小姑娘张月的舔狗们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小姑娘张月的舔狗们 人说我国圣人两个半,很多人不相信王阳明是我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圣人,也有人不服气说曾国藩为什么只能算半个圣人,其实怀疑是对的,就像现今很多人怀疑孔子不是圣人一样,某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众说纷纭,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只有最出类拔萃的思想家同时又是哲学家才能算得上圣人,其哲学体系和思想切中时弊脱胎于当世,并能反哺于整个人类社会的思想家和哲学家才能算得上圣人。` 法家思想集大成者商鞅,算圣人,虽然自古以来的史学家都不承认,因为几乎所有封建王朝的史学家都是儒家的,但并不影响全世界都是法制国家,仅凭这一点商鞅就比孔圣人更当之无愧,也许对商鞅本人来说,区区后世虚名,并没有什么卵用,历史并不承认他是哲学家,其实孔子也不是哲学家。 再看王阳明,明朝的资本主义萌芽时间大体上是和英国出现资本主义萌芽的时间是一致的,只是最终被清朝中断了这一历史进程,清朝晚期也有民族工业的兴起,只是那时候清政。府和后来各路军阀对民族工业盘剥太狠了,所以并没有成气候。历史没有假设,但很多时候正是因为可以假设,才有无数的新奇,假设清朝没有中断明朝资本主义萌芽的历史进程,王阳明的心学还真的有可能成为我国历史上的资本主义启蒙思想,而王阳明是哲学家,也是思想家,所以王阳明是最正统的圣人。相信了解资本主义萌芽的人都知道,资本主义萌芽是发生在封建王朝手工业最蓬勃的时期,再具体一点就是纺织业,是代表了比封建主义更先进的生产力,全世界都一样,明朝,英国,也包括后来的晚清,其在当时的先进性是划时代的。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看《大染坊》这部电视剧,就是清朝末年和北洋时期,乃至民国时期的民族工业,也就是纺织业和印染业。 好了,我们继续说曾国藩,曾国藩为什么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圣人,是因为他出生在了一个错误的朝代,千疮百孔的大清朝,靠以曾国藩为首的晚清四大中兴名臣是无法挽救的,他们很大程度上延续了垂死的大清朝的寿命,但在大势所趋之下却并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还有一个曾国藩不能成为圣人的原因,他也不是哲学家。 从以上人物你可以发现,成为圣人的前提首先得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 哲学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理论体系,是一切学科的基础,近代的哲学家最受人推崇的,是德国的“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被认为是西方近代哲学的开创者,也就是我们通常简称的尼采。 这人是一个疯子,一个歇斯底里者,而且这人最终确实疯了,精神错乱了十一年,他最疯狂的一点就是他企图通过研究哲学去拯救全人类,一个只活了56岁的人,还精神错乱了十一年,那么他应该是在四十多岁的时候疯的,疯的原因,无从得知,但从他的一些哲学思想可以简单的推断,也仅仅是推断。 “上帝死了。” “真正的哲学家,是死后才出生的。” “每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你看看尼采的这些言论,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呀! 他认为人类的道德滑坡是不可逆转的,在尼采看来,人类是没有希望的,他的疯狂就是因为他曾经试图拯救全人类,而他的伟大恰恰也是因为他曾经试图拯救全人类,那么尼采疯的原因就找到了,大抵是他发现他拯救不了全人类,所以1889年他宣布与全人类决裂,然后就疯了,疯的时候搂着一匹在大街上被主人鞭打的马。 要想真正的读懂尼采,某建议你先去读美国科幻作家阿西莫夫的小说《银河帝国三部曲》,完了再回头来读尼采。 尼采的名言“一声喝断,上帝死了”,让某觉得他应该算哲学界的一朵奇葩,其生猛气魄像极了罗贯中笔下“当阳桥上一声吼,喝断桥梁水倒流的”猛人张飞,张飞的一生大吼吓退了几十万曹军,尼采的一声喝断,整个西方世界都在颤栗。 而这个哲学界的猛将兄,确实是让西方近代哲学整体改变了方向,这是不容置疑的,有人推测他是死于梅毒,且言之凿凿,但也不排除是后世者及反对者对这个伟大的哲学家最大的恶意。 这个疯子,骂苏格拉底,骂康德,骂柏拉图,几乎所有的古代近代的哲学家都被骂了个遍,可这人偏偏又敬仰和他的哲学思想截然相反的中国古代哲学家老子。 “《道德经》,像一个永不枯竭的井泉,满载宝藏,放下汲桶,唾手可得。”,这是尼采对老子的评价。 也许其外放到极致的性格和言论从某个我们未知的层面是极其贴合老子的中庸之道的! 近代的百年屈辱和风雨沉浮让我们中有些人产生了对自身文化的不自信,但有的时候宝藏确实就在眼前。 ------------------------------------- “为什么不结婚?” “……” 估计现在这苟胖子杀了林云的心都有,老子跟你很熟吗,哪有你这样的人,你tmd的一上来就问这种拷问灵魂的问题,关键是还问得一本正经。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林云见苟郑大苟胖子不说话,又补了一刀。对林云这种无耻的单身狗来说,所有好的异性都是可以发展的目标,你要相信了他能给别人介绍异性,十有八九是他看不上的。 “……” 苟胖子继续无言以对,这苟胖子估计心里也在奇怪,我认识你这怂逼也没几天,所有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句,你就要给我介绍女朋友,这妥妥的没安好心。 他这么想其实是对的,林云这货是个接话王,是个顺杆儿爬的毒舌,你要搭理了他,说不定哪句话就给了他空子钻。 见苟胖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子懒得理你的模样,林云瞬间就自讨了没趣。 死胖子,你小子能呀,不理你林大爷是吧,迟早要挖个坑让你自己跳。这就是林云小人之心在作祟了,人家没遂了他的恶趣心理,他还心里埋怨上了。 这时候卿工倒是接话了,很明显的开始护犊子了,毕竟人家是一个战壕的。 “就你小子,还给人介绍女朋友,你拉到吧,你自己都没有。” “嘿嘿嘿” 林云一个劲的傻笑,但紧跟着又接了一句,这货嘴上是不会怂的。 “我这不是等着卿工你把肖雨介绍给我吗?” “算了吧,我可不干那缺德带冒烟儿的事儿啊,免得招人埋怨。” “放心吧,卿工,我不会埋怨你的。” 林云忍住笑,说得一本正经。 “去球,你还埋怨我?你这脸皮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吧,别说刀枪不入了,炮弹打上去,都轰不下来渣。” 卿工说完这话就忍不住笑了,林云到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也跟着笑起来,苟胖子也想笑,但又想维持点形象,忍得有点辛苦,他觉得卿工说得太对了,太解气了,林云这孙子确实脸皮太tmd厚了。 “卿工,你们在这里呆一会,我到前边去转一圈儿。” 林云可能是觉得一直在一个地方摸鱼不太好,所以决定到处转转,本来现在工点就多,除了抽调到隧道那边的人,这边就他和彭鹏两人确实有点照看不过来。 “你去吧,有啥事儿打电话。” “好的。” 有啥事打电话?谁没事儿给监理打电话呢,除了必要的工序报检,谁也不会给监理打电话。 林云骑着电驴子,决定按老规矩到处去看看,反正没事儿的时候就是这样混的。 这一混就是大半个月,时间来9月初,有施工条件的桥梁桩基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剩下没完成的都是因为跨铁路或者跨其它高速公路或者普通公路以及居民区的原因成了老大难问题,这是目前各标段普遍存在的问题。 为了啃骨头,指挥部甚至成立了专门的攻关小组。而为了成立这个攻关小组,指挥部还聘请了一位道桥专家,专门负责牵头和各个标段讨论跨线路的施工方案,这是技术方面的加强。 至于拆迁方面呢,任何地方都是存在顽固钉子户的,这是个很普遍的现象,有些老百姓的心里预期和实际拆迁补偿标准有较大的出入,而从政。策方面,又没有办法去解决,所以就形成了暂时的对抗局面。 不过这些,对林云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已经完成的桩基两百来根,加上涵洞路基挡墙,接下来的各道工序都够他跑的了。 桥梁工程一旦出了地面开始向上发展,像墩柱盖梁呀,桥台肋板、耳墙、背墙、翼墙这些,需要在地面以上或者高空安装模板的,安全就是重中之重了,一岗双责嘛,管安全的看见质量问题必须干预,管技术的遇到安全问题也必须干预。 这两天林云有点窝火,非常的窝火,因为集团公司内部申请去海外项目名额的问题,林云的申请没有通过。 出不了国也就罢了,这办公室小姑娘张月的申请居然通过了,我去,我这种老油条没过,张月一个新人居然通过了。 这海外事业部是不是看人下菜呀,一帮子没见过女人的龟孙儿,这林云私下是这么骂的。 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罗兵的时间长,压抑了太久,这不申请通过了,就等着调令了,这两天天天在林云眼前嘚瑟,看着就让人来气。 小姑娘还人逢喜事精神爽了,这都要走了,这几天,居然接连的有单身狗去向小姑娘表白,当然了,无一例外的死得渣都不剩。 拒绝归拒绝,有人给自己表白都是高兴的,只要表白的人被拒绝后不死缠烂打,都会红光满面信心倍增,这种状况无论男人女人都一样。 这一天,吃了晚饭,林云不想呆在办公室,因为这才刚月初嘛,上个月的计量资料已经签字完善报上去了,本月的呢,至少要等到十几号才开始着手弄,最近这段时间各方面工作都上了正轨了,井井有条的运转着,大家的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包括办公室的这些小伙子的工作安排也没那么紧张了,晚上加班的时间少了,偶尔还能打打篮球,打打乒乓球,打打羽毛球这些。 其实这货不想呆办公室的最大原因是不想听小姑娘闲来无事就在嘴边念叨坦桑利亚怎么样,怎么样,烦死人了,不就是去非洲吗,有啥了不起的,这货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嫌弃葡萄酸。 打篮球,林云是不爱的,办公室又不想呆,睡觉早了点,天都还没黑呢,这货只能坐在宿舍外边的一个秋千椅上发呆,人一开始发呆,脑子就止不住的瞎想,这货把最近发生的事翻过来翻过去的想。 这段时间,路基工队下边有一伙做涵洞的工人,这伙工人是云南的,经常喜欢去掏点马蜂窝呀,打点斑鸠之类的野味回来吃,在云南老家山里边他们也这样搞的。 因为本标段这附近也有很多山,野生动物也是很多的,林云知道以后也提醒过他们几次,怕他们搞到保护动物,被人举报了抓起来就麻烦了。 这伙人听了也没放到心上,反而叫林云放心,说没问题的,保护动物都认识,不会犯错了。 反复几次,林云就懒得去他们了,有分寸就好,只要不出事儿,你几个能把这附近马蜂窝掏光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会撞鬼,这几个工人昨天下午下班后去掏马蜂窝的时候,有个工人把腿摔折了,上医院一看问题不大,最基础的骨折,医生让先交一万块,然后安排做手术。 今天上午林云去这伙人干活的涵洞工点,因为要浇筑混凝土的原因,然后林云就打电话通知监理报检,在等监理过来的这个空挡,和工人们聊天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情况,因为这医院的钱是工头垫付的,当时他们工头还开玩笑说能不能算工伤。 林云呢,回来和把这事儿和安全科蒋大勇说了,考虑到这伙人干活还行,受伤的这个工人呢又离乡背井的不容易,两人一合计,真就按工伤处理了。 因为所有工人都买了保险的原因,按程序保险公司肯定要来人的,一是查看和询问受伤情况,二呢是收集资料单据这些。 蒋大勇和林云两人去医院看了受伤的工人,再三嘱咐了工人和工头应该怎么回答保险公司的人以后,工头和工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两人回头到项目部又统一了口径,就开始按工伤走程序了。 而且这种事情,严格来说,就算是下班,只要是你项目部的工人出点什么事情,项目部肯定都脱不了干系的,工头也脱不了干系的,一条就把你压住了,说你没有尽到教育和监管义务。 再说工人出门打工都不容易,人家疼也疼了,钱也没挣到,还得花钱治腿,怪可怜的。 工伤程序走保险倒是蒋大勇去处理,这种事情林云没有处理过,有点忐忑,所以一直在想这算不算骗保呢,要真是漏了马脚,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还有点烫手,md,不要好人没做成,把自己再连累了。 不过按安全科蒋大勇所说呢,因为购买保险这家公司,是长期合作的,一个项目少说也是几百万的保险费,这种事情就算穿帮,也不会被揭穿的,这工人脚折了估计也就一两万块的事情,到时候项目上再适当补助点,没问题,蒋大勇倒是说得信誓旦旦的,但林云不清楚这里边的道道呀。 md,这种烂事儿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林云有点吃不准,本来就烦躁的心情现在就更烦躁了。 还无处发泄,除了蒋大勇又不能找其它人问,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走漏了风声,这点觉悟林云还是有的。 正天人交战呢,有人来了。 “云哥,没去打球吗。” 这是汪飞从宿舍出来,提着个桶,准备去洗澡,见林云坐这儿发呆,给林云打了一个招呼。 “小飞飞,过来抽烟,陪我聊会儿天。” 林云这人一点都不讲究,这汪飞傻大黑粗的东北汉子,他硬是叫人小飞飞。 “等一会,等我洗完澡再来陪你聊天。” “你过来,我给你说一个秘密。” 林云见小伙子不赏脸,顺口就编了一个框。 “啥秘密呀?” 所以说这是个人都有八卦之心呢,还不限性别,不限年龄。 一听说有秘密,这小伙子一下就凑过来了。 其实有个屁的秘密,林云根本就是信口开河,单纯的想找人聊天而已。 既然小伙子相信了,就继续开脑洞编。 “这个秘密是关于某个女人的。” “谁。” 小伙子声音一下提高了几度! 我去,这随口一说就发现问题了,这小伙子有点激动呀,听得是女人的秘密,说话都带着一股子亢奋,这什么情况呀,你这样害得我这瞎话都不好编了。 “你去洗澡吧,我一会告诉你。” “云哥,咱俩是不是哥们。” 林云现在只想把这小子打发走了完事儿,但小伙子被瞎话吊起胃口以后,好像有点其它的什么心思,不买账了,倒是反客为主,颇有点不把秘密问出来不罢休的意思。 “那肯定咯。”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不错呀,小伙子仪表堂堂的。” “不是,你觉得我为人怎么样。” “可以呀,稳重,踏实,厚道。” “那你能不能把秘密告诉我。” 这林云抓瞎了,我有个屁的秘密呀,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诓你玩儿的,谁知道你这憨憨当真了呢。 不对,不对,这小子肯定有情况,让我想想。 我说的是一个女人的秘密,莫不是这小子也动了春心了,肯定是了。 但这个女人是谁呢,外边的,应该不是,这几个小伙子天天累得跟狗一样,接触不到,再说外边的我也不能知道呀。 那是项目部谁呢? 财务室陈莉,不可能,这傻大黑粗不会喜欢御姐型的。 综合办张萍,那个女人嘛,这小子不敢。 合同科赵红艳也不可能,人有老公。 机料科那个小姑娘,更不可能,基本不接触呀,而且那小姑娘好像名花有主了。 剩下的就只有羊少超的女朋友和李波的老婆了呀,这小子想横刀夺爱,不现实。 不对,好像漏了一个人,自己办公室不还有个小姑娘张月呢,这小子难道也是舔狗之一,知道有人去表白失败了,莫不是也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有可能,大大的有可能呀,两人办公桌挨得也不远,年轻人看上另一个优秀的异性很自然的事情,是了,十有八九了! 哼哼,澡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好小子藏得够深的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要不是无意中拿话诓骗你,不小心发现你的狐狸尾巴,还真不知道你小子也有这花花肠子,这傻大黑粗的混凝土块也有开窍的时候呀。 林云这鸟人,就是个这种货,一旦有了恶趣心理就一发不可收拾,千方百计的都要编个框把人装了才算完。 “兄弟呀,不是哥不能告诉你,有的事情可不敢乱说呀。” “没事儿,云哥,你说吧,我嘴严,不会到处说的。” “你去洗澡吧,洗完了过来我告诉你。” “云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这小子有点着急了,林云见欲擒故纵起效了,越发的确定了这小子对张月肯定是有意思了。 “这个秘密呢关系到我们项目部一个女的。” 林云一边编框一边看向汪飞,这小子呼吸的节奏都有点乱了,眼睛都变得有点像发情的公牛了,唉,小伙子,你看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女的姓张……” “……” 见汪飞有点急不可耐,恨不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林云才决定不卖关子了。这是你自找的啊,到时候死得渣都不剩了可千万别怪你哥。 “上次我无意中听到陈莉和张主任还有张月几个人聊天,聊到男人,这张主任就问张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你猜这张月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张月说,他爷爷是北方的,他爸爸很小的时候跟着爷爷来的南方,所以他爸爸也算是半个北方人,他家人是倾向于他找一个北方的男人,然后张主任又问小姑娘,让小姑娘说具体点,你猜张月怎么说的?” “她怎么说的?” 见小伙子越来越激动,林云一边打量这汪飞的特征一边编瞎话。 “她说她喜欢个子也不用太高,大概175左右就够了,最好是黑黑的皮肤,身体结实健壮的,为人呢踏踏实实的,性格稳重点的男人,最好还能符合他爷爷和父亲的要求,是北方男人。” 要不说林云编瞎话有水平呢,这瞎话必须得一半真,一半假,才有可信度,才不会穿帮。 这前半段三个女人聊天这事儿呢,是真事儿,张主任也确实问了张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这是林云无意中听来的,后边张月回答的呢林云没听到。 而张月的爷爷和爸爸这段呢,林云是自己在张月那里问来的。 至于倾向于找北方男人呢,是林云自己推测的,毫无根据。 这最后边具体的描述这段嘛,就是林云比照着汪飞的条件故意这么说的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 “真的,假不了。” 这林云最后这一句就有水平了,因为“真的假不了”下一句是“假的真不了”,这么说呢就是自我的寻求心理安慰了,因为通常林云这种二杆子骗人多少都会有点假模假样的心理负担,所以会故意的说一些模棱两可值得揣摩的话,你看我这么大的破绽都卖给你了,你自己听不出来,那是你自己太笨,可不关我的事情。 见小伙子若有所思,林云决定再加一把火,然后等着看舔狗死成渣的好戏。 “加油,小伙子。” 说着还站起来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然后再转身慢慢的走回宿舍。 虽然明人不装暗逼,但是演戏要演全套呀,这时候这货倒是没有一点骗人的心理负担了。 至于剩下的嘛,就等两三天,肯定会有这小伙子死成渣的消息。 林云回到宿舍,拿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也准备去洗澡,再近距离的观察观察汪飞这小伙子的反应,这就像犯罪分子作案后想回犯罪现场看看的那种心思。 当然了,大家千万不要瞎想,这工地上洗澡间进去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淋浴,有门的,可以聊天,但不能赤诚相见,再说林云也没那些不良的嗜好,在工地这个男多女少遍地基友的大环境下,他还没有被掰弯,也永远不会被掰弯。 第三十八章 1800万的锅到底有多大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1800万的锅到底有多大 21世纪最成功的东西是什么? 相信很多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答案,所以呢,我们只能进行简单的探讨。 某知道一样东西,在21世纪算比较成功的,至少算大行其道的,那就是“成功学”,他成功的利用了大部分人的焦虑,成功的让大部分人相信通过学习“成功学”可以获得真正的成功。 快速发展的经济社会有太多灯红酒绿的奢靡,感观上的刺激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我们的思想和道德底限,挣快钱的思维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们身心失守,这个时候包装精美华丽的“成功学”就闪亮登场了。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成功学”,这原本是国外金融和保险行业烂大街的套路,忽一日漂洋过海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成功者的必修课,并每个行业都开始效仿,确实有点让人大跌眼镜。 其实也并非我们丧失了判断能力,而是我们对成功的渴望和焦虑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畸形的金钱观念腐蚀了我们的内心。而“成功学”就像一个诱惑我们出卖灵魂的魔鬼,他劝说我们丢掉道德的束缚,劝说我们到规则之外去游猎,他把坚守普世价值观的众人统统说成是贫穷者的愚昧,而其丢掉道德和脱离规则的言论堂而皇之的被当成了富人思维,并开宗立派,著书立说。 “成功学”的本质就像走街串巷卖“生儿子秘方”的假行医,这类行医为什么受到追捧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一副好的说辞:“我这药保管有用,生不了儿子我不要钱,你先拿回去吃,生了儿子再来谢我如何。”从概率上来说生儿生女一半一半吧,因为总会有吃他药的妇人生出儿子来,所以这类假行医从来都是赚得盆满钵满。 1932年7月3日《独立评论》第7号,时任北大教授胡适先生在致毕业生一文中结尾是这样说的: “朋友们,在你最悲观失望的时候,那正是你必须鼓起坚强的信心的时候。你要深信:天下没有白费的努力。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 “唐捐”出自佛家术语“富不唐捐”,这里是白白丢弃的意思。 成功是没有捷径的,没有人能轻而易举的成功,自然也没有号称缩短路程的成功学。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 随着小姑娘调离的时间越来越近,连续几日,都没有等来汪飞死成渣的消息,这让林云有点郁闷,这小伙子八成是胆子小,没敢行动,林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找机会再给小伙子灌点猛药。 他这儿猛药还没灌下去,倒是有人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这是9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这货在预制梁场看了一会儿混凝土地坪浇筑,就觉得没多大意思了,像驻地、场地建设这种临时性设施,监理也不管,又不用报检,看不看都一样。 这工地上在施工的工点都逛过了,也没啥要紧的事情,这货就骑着电驴往旁边的村庄买烟去了,买完烟,也没着急回去,顺着乡村公路往本标段标头方向走去。 这村庄林云倒是经常来,不过这边往本标段标头去的乡道林云没有走过,准备骑着电驴去边走边看,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和民居什么的,看看这边的美女呀什么的。 还别说,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知道啥原因,这地方的女的体型都比较符合江南婉约女子这种形象,很难看到长得胖的女人。即使你看这地方有些女的容貌和五官是不太出众,但是身材都清一色的个顶个的好。 一路走,一路看,纯欣赏,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会去干那种看见美女吹口哨的事情,人生地不熟,干这种事情容易挨揍,当然了,地熟也不能干,倒不是这货素质有多高,确实是原则问题,那是没文化的流氓干的事情。 还没走出去两公里,电话就来了,林云赶紧停下来,掏出电话一看,是小伙子张浩打来的。 “云哥,你往标头这边xx桥桥台来,这儿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 “什么东西?不会是通信光缆或者什么管道这种吧。” 听到挖到东西,林云瞬间紧张起来,什么通信光缆,军.用或者国.防光缆这种事最吓人的,再一个就是天然气管道这种或者输油管道这种,人工挖还好一点,这挖桥台挖土石方的大挖机多大劲呀,什么光缆管道一下就能干断了,这种事情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会被认定为破坏了。 想起十年前自己刚实习的时候,工地上就挖到过国.防光缆,也没挖断,就只是刚挖出来,那时候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是啥,不过也没人轻易去破坏。 当时也没见人打电话通知谁,十分钟不到,车身上印着国.防通信的车就开到工地上来了,一下车就问谁在这里负责,林云刚站出去说是我,几个穿制服的就把林云拉到一边咔嚓照了一张相片。 然后开始问林云话,讲了一大堆听起来很吓人的话,说破坏这个什么什么罪,什么样的情节要坐多少年牢的这种,那时候林云也年轻,委实吓的够呛,也没记清这几人说的罪过,反正就记着破坏这种东西罪不小。 几人见林云都吓傻了,又问啥时候回填,林云老老实实的说明天一早涵管埋下去就回填,然后几人要求林云必须安排人晚上通宵守在这里,直到回填完成。 没办法,大冬天,呼呼的寒风呀,林云一个人套了一件棉袄顶着一块彩色塑料布,在基坑了里边蜷缩着呆了一夜,那滋味,林云一辈子都记得,荒郊野地,又冷又饿,还提心吊胆。 怕什么来什么,难道又挖到这种东西了,林云赶紧问了一句,呼吸都不自主的有点急促。 “不是,你过来看看吧。” 听得小伙子说不是这些东西,林云提起来的心一下子就放肚子里边来了。 “我马上过来,让工人和机械不要乱动。” “嗯,好的。”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林云挂了电话,把电驴骑到最快从原路回到主线路基上,直往标头而去。 “要想富,挖古墓,一锄一个万元户。” 修桥铺路,建屋造房,都会时不时的遇到墓穴,大多是无主的,无人认领的,因为如果有人认领的话,早就杀上门来了,既然是无人认领的,自然年代就比较久远,而年代久远的都可以称为古墓。 古墓呢,因为会出土价值不菲的文物,也有巨大的考古价值,所以也有相应的立法,就是《文物保护法》,而工地上呢,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也有一套处置的流程。 一旦发现疑似古墓,肯定是立即停止一切施工行为,保护现场,疏散闲杂人等,通知业主,再由业主通知文物局或者考古研究所等专业的部门来进行鉴定,如果真的是古墓,接下来肯定会进行保护性挖掘。 并不能像大家所想的那样,发现文物,一拥而上,谁抢到谁的,这是极力避免的,因为大家也知道,这个罪过并不轻,也没人敢于去挑战法律。 早些年,林云也经历过挖到墓穴的事情,那时候工人日薪还不足30元,那是一个大型污水厂项目,因为墓穴破坏严重,文物局的来看了以后,发现是民国时期的,不具有考古价值,也不是啥名人,没有什么代表性,里边倒是挖出来好几百个大洋,其实文物局的人员到来之前,也已经挖出来一缸大洋了,被挖机驾驶员和闻讯而来的工人拣得差不多了,因为价值不大,文物局宣传了几遍规定,号召捡到的人必须如实上交大洋以后,众人也上交了一些,不过呢,藏私是肯定有的,拣了七八个,交一两个的事情肯定是存在的,对,因为林云也捡了几个,上交嘛,肯定是没有交完的,因为价值不大,所以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当然,人都能分得出来轻重的,如果是价值巨大的出土文物,没有人敢于据为己有的。 言归正传,这边等林云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这个挖机已经熄火停靠在一边,现场有两三个工人,张浩见林云过来,迎上来把情况说了。 大概是这个桥台是扩大基础桥台,也就是没有桩基的桥台,基础下边全是石头,而这个墓穴就是在石头上硬生生的扣出来的,顶上和四周也封了砖,但上边部分已经被挖掉了,基坑里边有一些明显和周围颜色不同的土,还有一些散落的青砖这些。 不用下去看,确实是墓穴无疑了,几个角度拍完照片,林云赶紧把这个事情给曾经理做了汇报,而曾经理呢也正好在指挥部开会,交代了保护好现场,就直接向指挥长汇报了。 因为这边属于江南地区少有的山水形胜之地,有山有水,颇有点龙盘虎踞的气象,加上自古以来这江南地区也比较富庶,鱼米之乡嘛,达官贵人,历史名人的墓穴近些年确实发现得比较多。 风水嘛,林云虽然号称林半仙但其实是不懂的,不过风水有一个要诀,无论是修房建屋还是建造墓穴,都讲究一个藏风聚气,在他看来这个地方依山傍水,风景优美,不冷不热的,大抵算得上是块风水宝地了,所以林半仙心里判断这个墓穴年代久远不久远不知道,但绝对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埋葬在这里。 林云一边和张浩聊天一边在胡思乱想,曾老板电话又来了,说自己和指挥部的人以及文物局的专业人员一个小时以后就会过来,吩咐一定要把现场保护好了,不能乱动。 千等万等,终于是来了,指挥部,曾经理,黄总监,钟胖子,文物局的也来了五六个人,有男有女,一大帮子人。 文物局的人四处大概看了一下现场,然后下坑里边看了青砖,初步判定应该是唐宋时期的家族式墓葬群,而且这周围肯定还有其他的墓穴,要不说人是专家呢,这墓葬大概和修桥铺路差不多,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风格,人吃专业饭的长期和这个打交道,打眼一看,肯定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当然了这里边的道道林云是不知道的,反正看起来这些人很重视。 文物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同志沟通了半天,然后就打电话去了,看样子地方上除了先期的清理工作和勘察,其它墓穴还发掘不了,必须得往上级部门汇报了。 打完电话回来,老头子和曾经理交流了一会儿,大意是要把挖机留在这里协助,然后找几个工人来协助现在就开始清理基坑,然后把挖出去的土和青砖残片这些清理出来。 曾经理给林云和张浩把这个事情交代了,林云先给桥梁队张老板打了电话,意思这几个工人和挖机暂时就听人文物局使唤了,至于到时候怎么算,这个林云没说,不过你想呀人文物局肯定有经费的,不会白占你这个便宜。 眼看快到吃饭时间了,不过既然人家要用工人和挖机,人肯定是有安排的,林云和张浩就把旁边几个工人领着交给了文物局一帮人,回头再问曾经理还有什么安排没,要没有两人就要回去吃饭了。 曾经理让两个人回去,看样子他和钟胖子一会肯定是要和总监办还有业主几人去外边吃的,没有吩咐厨房临时加餐,回去肯定没得吃。 等林云和张浩回到项目部吃完饭,林云正洗澡呢,墙上裤兜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曾经理打的。 “林云,你赶紧去工地一下,工人和文物局的吵起来了,我这儿走不开,你去看下什么情况,然后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马上去。” 这货赶紧胡乱冲洗了一下,套上衣服回到房间穿上鞋,就蹬蹬蹬的跑司机班,二话不说就招呼小罗开车送他上工地。 上工地一看,几个工人气冲冲的在和文物局的人理论,林云和小罗赶紧上前把几人分开,然后问工人什么情况。 几个工人说文物局的人让清理基坑和挖出来的土,因为天色比较暗,几人抬一块被挖破的板石往边上扔的时候,结果呢正好扔石头下去的土里边有三个黑糊糊的罐子,被压碎了。 然后文物局的就发现了,说工人们没责任心,瞎搞,要承担责任,工人一听不乐意了,说老子们饭都还没吃,在这里帮忙,你还说三道四的,就不干了,吵了几句就说要走,文物局几人说不行,说要打电话给派出所让把几个工人抓起来,要工人承担破坏文物的责任。 我去,林云这一听,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儿,你要工人我给工人,你要机械我给机械,全力的配合你们,还搞出这种事情,工人就是干活的,承担个屁的责任呀,那肯定是你几人没有交代到位,疏忽了,才造成的这个结果,咋还能赖上工人呢,还威胁工人要报警抓人就真有点过分了。 林云问完工人,回头再走到那个50来岁的老头面前,他觉得这老头肯定是领导,老头现在正守着破碎的不成型的罐子在那儿苦着脸拼凑呢,这天也越来越暗了。 “领导,你看这事不能怪工人吧,这天色暗,谁也没注意,又不是有意的,你看……” “小伙子,你不知道,这是汉代的陶罐呀,价值极高,单个拍卖价不低于600万呀,这还一下就是三个呀,几千万呀,全成碎片了。” 不对呀,下午不是说是唐宋时期的墓葬吗,怎么又出来汉朝的东西了,这离得有点远呀,最少四百来年的时间,林云有点纳闷儿。 “领导,不是说是唐宋时期的墓吗,这汉朝的罐子是怎么回事儿?” 林云一问,老头就说了,根据老头判断呢,这地方原本是汉朝的一处墓葬,后来到了唐朝呢,有人发现这里风水好,就准备在这里建造墓穴,然后挖的时候就把汉代的墓穴挖出来了,但是后来的墓主人也没去破坏,就把前任墓穴主人和陪葬品收拾在了自己墓穴的一边。 而这边工地施工的过程当中呢,肯定是不知道这里有墓穴的,挖机嘛干活肯定是大开大阖的,再说,谁也不知道这里有这些东西不是,稀里哗啦就把旁边的这个全部挖掉了,最后挖到这边发现青砖才觉得下面有东西才停下来的。 林云一边听一边想,第一这责任肯定不是工人的,更不是挖机的,再说,是不是挖机挖的时候就已经挖坏了还难说,这工人丢石板嘛,正巧丢在上边,不一定是工人扔石板压坏的呀,这个连无心之过都算不上,要承担屁的责任呀。 按说,就是咱开挖的时候管你什么鸟古墓,稀里糊涂一阵的乱挖,统统给你捣碎了,最后修完桥给你回填掉,你们知道个屁呀。 “领导,既然不是故意的,你们说报警抓人,还要工人承担破坏文物的责任,这有点不合适,工人知道什么呀,一帮苦哈哈的农民。” 林云心里肯定是偏向工人的,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工人有责任,自然项目部也有责任,这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连带的呀,这锅可不能背呀。 工人嘛,一群背井离乡的农民罢了,又不是考古学家,也不是文物专家,首先是不能承担这个责任,然后也不该承担这个责任。 “不是我说的,是刘主任说的。” “哪个是刘主任?” “那边打电话那个就是。” 林云顺着老头指的方向,一看,就是刚开始来的时候文物局中那个女的,因为挺漂亮,而且是穿着裙子来的,所以林云还多看了两眼,当时心里还腹诽了,你这是考个屁的古,就你这中跟的皮鞋和裙子丝袜这种打扮,就不像是考古挖墓玩泥巴的料。 刘主任,女,看起来三十四五岁,因为女人都比较会保养的原因,实际年纪有可能比这个岁数大,林云呢,为了替工人也是替项目部本身开脱责任呢,现在不得不去会一会这个女的了。 “你好,刘主任,我是项目部林云。” 见这女的打完电话,林云走到刘主任身边,客客气气的和这女的打了个招呼。 “你们的工人这是怎么回事儿呀,这是文物,破坏文物是犯罪,是犯罪,我肯定是要向上级汇报的,就等着挨处理吧。” 这女人可能是心疼文物,气还没消,说话有点不客气,这么一说,把林云火气也勾起来了,这女人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像这种事情,关人家工人屁事呀。 要这么说,老百姓在自己家里挖地,要是不小心挖破一个罐子,专家一鉴定,我去,这是某某朝代文物呀,那还不得按破坏文物先抓起来再说,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按这样草率处理的,肯定有章法的,这古墓谁也不知道哪里有不是,再说不知者无罪呀,这女的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对,这女的说要向上边汇报,那肯定现在就没有汇报,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虽然林云心里有火,但还是只能压制住,仍然客客气气的和刘主任交流。 “刘主任,我能说说我的想法吗?” “你说。” “这第一呢,工人肯定是没责任的,因为工人根本不知道哪里有文物。第二呢,这些都是农民工,农民工,农民工,也就是一帮出来打工的农民,不懂那些考古呀发掘文物的知识,加上又是天快黑了,也是想着帮你们快点把这里清理出来不是。这第三呢,你们最开始也并没发现已经有墓穴被全部挖出来的情况呀。所以呢,你看这些工人也上班一天了,先让他们去吃饭,至于后续呢,你们要工人我们也可以配合,但是你们得给工人交代清楚注意事项,你看怎么样。” 其实这刘主任说这些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痛心文物被打碎说的气话,一多半是不会追究工人责任的,趁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人家刘主任这裙子和袜子鞋子上的泥,包括手上电话上都是泥,饭都还没吃呢,肯定是着急。 刘主任听得林云这么说,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着急了,心疼是肯定的,但还真不能拿这帮农民工怎么样,就算报上去,大不了把项目部和指挥部批评一顿,罚款都不定会,再说这伙人也有嘴呀,肯定会向上解释的呀,按眼前这个林云说的,没准还把自己这几个人坑了,领导反过来还怪自己几人没给工人交代清楚,显得不专业。 其实这刘主任担心和着急也就是这最后一点,加上林云说的话里话外那意思,一直强调几个工人是农民,有意无意中暗示是自己几人没勘察清楚就擅自上手的原因。 这倒让刘主任有点犯难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林云是谁呀,见刘主任在这儿思考,八成是不想自己承担责任,这倒是和林云想到一块去了,破都破了,说是文物也罢,破罐子也罢,这事儿肯定谁都不想承担责任。 这货决定加一把火,既要让大家都把这责任撇开了,还能各自心安理得,不用去担心对方瞎说。 “刘主任,你看这事情都出了,也不能怪任何人,再说,这天都黑了,说不定,最开始大家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挖机挖破了呢,肯定是这样的。要不我让人去买点饭菜过来,你们先吃着,我找几个工人运点钢管和彩色塑料布过来,先把这里围上,一会儿再让工队的电工把电拉过来再接几个灯,让这里先亮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就按你说的先这样吧,另外,我是考虑到几个工人出门打工也不容易,你一会嘱咐他们一下,让他们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免得自找麻烦,知道了吗。” 听得这么一说,林云瞬间觉得这刘主任这女人也太可爱了,聪明大方,还漂亮。 这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人家辛辛苦苦的来保护和清理现场,就算不出彩也有苦劳不是,出这么一个事情,谁都不想,都害怕被追究责任。 “你放心,工人那边我去交待,我就替工人谢谢刘主任了,我这就去安排。” 林云客客气气的和刘主任道谢完,就向几个工人走去,安排小罗把几个工人送回去吃饭,给小伙子张浩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镇上去弄五人份的饭菜。 接下就是打电话让桥梁队把钢管和彩条布拉过来把这里围上,当然,一定要换几个工人过来,免得又是这几人过来,双方看见心里都不痛快。 至少现在这破坏一千八百万文物的锅是落不到工人和项目部头上了,因为这锅本来就不存在,大家都过于小心谨慎了,自然导致了本不应该存在的冲突。 第三十九章 两个小插曲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两个小插曲 有人问,人与人之前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其实最重要的不是金钱,不是爱情,不是友情,连亲情都得靠边站,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是信任。 他人的信任是我们立身处事的根本,而信任他人也是我们社交的重头戏。 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很难,那做得最差的人连获得父母的信任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其他人。 要完全的信任他人也很难,除了父母妻儿以外,有可能终我们一世也无法再寻到这么一个人。 大多数的信任都是暂时的,并不持久,因为现在的人都经历过很多被人欺骗和背叛的事情,也许也欺骗过他人。 很遗憾,某也被人欺骗过,不是太惨。 某也欺骗过他人,虽然算不上大奸大恶,但老实说,至今也是心存愧疚的,而且这种愧疚会一直存在,直到某生命的终点,但这愧疚是于事无补的,愧疚之所以只能是愧疚,因为它并不能弥补他人的损失,更不能换来原谅。 他人的信任是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不要轻易的丢弃和亵渎。 对那些辜负我们信任的人,我们心存感恩,因为他教会了我们怎么样去选择。 对那些被我们辜负了信任的人,有机会的话尽力的去弥补吧,虽然不一定能换回重新的信任,但至少能让我们内心获得安宁,仅此而已。 “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陶行知 “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最老实的人,因为只有老实人才能经得起事实和历史的考验。”——周恩来 做人做事,不信不立,不诚不行! 人活一世,金碑银碑都比不上口碑!失去了所有人的口碑,大概就算是社会性死亡了吧,你活着,但被所有的人无视了,所以你其实是死了! ------------------------------------- 处理完这一切,林云给曾经理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原委详细的做了汇报,包括现在的结果,并不是邀功,而是必须做完整的汇报。 因为有的事情从不同的渠道去处理,会有不同的效果,让领导知道,就是为了万一事情有变,还有挽救的可能,这是一个工作方式方法的问题,也是一个“职”和“权”的辩证问题。 职权是两位一体的,但又是泾渭分明的,千万莫要混淆“职”和“权”的概念。 “职”是职责,职务,掌管的意思,对应的是你应该做什么事情,哪些是你应该做的,哪些是你职责以外的,对“职”可以适当的延伸和扩展,记住是适当,不是无限,“职”多适用于下对上。 “权”是权限,权益,权利,权谋,也有负责的意思,意思是你可以支配的范围和对应的待遇,也是指导谋划的意思,不可延伸和扩展,记住,是不可,因为一旦越权,很多东西就变了味道了,而“权”多适用于上对下。 “职权”连起来呢,就是承接对上的工作任务和职司,并把工作分解分配后,指导、谋划及支配对下工作,也有对最终结果监督、负责的意思。 所以“职权”二字读起来朗朗上口,看起来简单明了,但如果你也这样认为,那肯定是错了,还挺离谱。 事不辩不明,理不争不清。 所以,才有林云和文物局刘主任的辩争,所有才有暂时相安无事的局面。 这就是工作的方式方法,也就是林云的“权”,因为对工人和这个结果而言,他是负责的。 而向上汇报结果就是对领导的“职”,是理所当然的职责所在,因为对林云和这个结果而言,领导是负责的。 天越来越黑了,后续来的工人和电工,各自在按部就班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这种时候管理人员能做的就是一直呆在这里就好了,尽量不要去催促和表现得不耐烦,这是最好的方式方法。 夏末初秋时节的夜晚,依然是有不知名虫儿偶尔在偷偷的鸣叫,虽没有了夏日的活跃和喧嚣,但依然是带着些许的不甘心,在向夏天做着最后的道别。 大约到晚上11点,才完全结束,文物局值守的帐篷也搭了起来,看来有的人要通宵值守了。 林云和刘主任一行道别后,和工人们挤上小罗的车就走了,超载了,还挺严重。 五座的皮卡挤了八人,但很无奈呀,这么晚了,谁先谁后确实很难取舍,倒不如一锅烩了,公平合理,就是安全欠妥,自求多福和平安吧,这是工地上的常态,因为所有人在没有监管的地方都是心存侥幸的。 回到宿舍,陈雷不知道又在和哪个异性打电话,时不时的开怀大笑,这死不悔改的单细胞动物,繁殖的本能仿佛成了生命中所有的主题。 其实无论男女都差不多,这是最真实的人性,只是那最自律的人,才可以适当的克制。 此后一连几天,林云都有意无意的过古墓段这边来转转,明为查看发掘进度,实际上是为了过来打探虚实,对于他这种行为刘主任倒也是心照不宣,从第二天更高级别的考古研究所到来的时候,刘主任就从负责人变成了后勤保障人员,倒是有闲有时间和林云攀谈攀谈。 和女人聊天是男人的爱好,尤其是和漂亮女人聊天,不过人要分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轻易的在女人面前夸夸其谈,如果适得其反,招致对方的厌恶,就不好了。 大部分时间林云过来,只要见了刘主任在,都会主动迎上去攀谈几句,无非是问问发掘进度,出了些什么东西,因为这些也是他的工作职责,这边的发掘进度直接影响了该工点重新恢复施工的时间,所以无可厚非。 对不熟悉的女人,是不能口若悬河的高谈阔论的,也没有那么多的人生好谈,因为熟悉需要一个过程和契机。 这天上午,林云正在和刘主任攀谈,电话响了,是马医生打来的,这货给刘主任点头示意了一下接电话,就紧走了几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电话接起来。 “在干嘛,这么不回我信息。” “我在工地上呀,正忙呢。” “我看你是忙着和美女聊天吧。” “别瞎说,怎么可能,工地上哪里来的美女。” “你晚上过来一趟吧,我有点害怕。” “害怕?” 林云觉得有点奇怪,这女人好好的害怕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就你们工地附近有一家人修房子,前天晚上一对小情侣被人电死在了正装修的新房里边床上了,凶手还没抓到呢。” “……” 还有这等事情,情侣被人电死在床上?还是晚上,这是什么操作? “好吧,我下班了就过去,可能会晚一点,我先挂了。” “嗯。” 林云挂完电话,又和刘主任聊了几句,就准备往回走了,实在是按捺不住想猎奇的内心,得找个人问问这杀人案是什么情况。 司机班的人肯定都知道,因为他们是当地的,马医生在县城都知道了,他们也肯定听说了,像这类消息都是长了翅膀的,在当地传得非常快,项目部知道的人肯定有,只有像他这种早出晚归的人才不知道。 林云骑着电驴子在主线路基上一路往回走,一心想寻一个当地的工人借机问问情况,直到走到某处涵洞工点的时候都没寻着一个当地工人。 不过在这个涵洞工点见到这几个云南工人,得去问问那个摔折了腿的工人恢复得怎么样了,这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这工人已经出院几天了,林云还没来得及去问问,适当的去表示一下关心,也是有作用的,只有佩服和相信你的工人,才是最好管理的,这并不需要刻意的去表演,只要你站在工人的立场,就会很自然的生出关心和问候。 “老沈哪儿去了?” “开着车买菜去了。” 老沈是他们的工头,本省人,好像家离这里隔了没两百公里吧,很客气的一个人,很本分的一个工头,对工人也是相当好。 其实对工人好不好,从工队伙食就能看出来,工人是这样看的,林云也是这样看的。 “那个谁,腿折了那个能下地了吗?” “能下地了,过几天要回老家去休养了。” 和林云对话的是老沈的大舅哥,老沈不在的时候就是他带着工人们干,这些工人门都比较相信这些亲戚纽带关系,因为这意味着工资有保障,所以几乎都是相互的沾亲带故的亲属纽带关系,你带我,我带你,也只有知根知底的人手底下干活这些人才觉得踏实。 这些年,各种各样的小老板跑路和破产,大部分的工人都经历过或多或少的欠薪无法收回的情况,慢慢的也就学精明了。 工人们其实都很简单,我给你干活,你付我工钱,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靠拖欠工资致富或者卷工程款跑路的老板,其实都是吃工人肉,喝工人血的牲口,算不上老板,说是牲口都有点侮辱牲口了。 当然拖欠很多时候也并不是这些老板的意愿,而正常的没有结算的时候,工人们都是理解的,工人们不理解的是那种工程做完结算以后,老板或挪做他用,或直接避而不见拒不清偿这种。 林云适当的表达了自己对受伤工人的关心以后,想着这伙人是租住在工地旁的一处民居,就试着询问了一下他们知道不知道这个凶杀案。 这一问就炸锅了,原来这伙人的租住地离出事的房屋只有不足两公里,吃完晚饭顺着马路遛个弯儿就能到,而且这伙人经常遛弯到那边甚至更远,也看到马路边这个出事的房子从基础开始慢慢修起来的,说不定两个受害者,还看到过。 几个工人七嘴八舌的,林云很快就理了个大概,死的这对小情侣是外地的,好像是贵州哪个地方的,在这家人屋里做装修的,没有在外边租房住,晚上就住在这新房子的二楼打的地铺,也许是出门在外挣钱不易所以没有到外面租房。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这小情侣二人就一直在这没门没窗的新房子里打地铺过夜,虽然这段时间不是太热,这山脚下还透着凉快,但这附近到处是池塘,湖泊,还有漫山遍野的竹林,那蚊子是密密麻麻的,能这样住,也算吃苦耐劳了。 死的原因呢是被电死的,而且已经确定了是他杀,现场也失窃了一些电线电缆,不过这偷东西归偷东西,但是这杀人的动机却有点让人不明所以,而且警方判断应该是附近的人作案,也大致确定了最大嫌疑人,但是人还没到案,就不知所踪了,所以搞得周边的一些老百姓人心惶惶的。 因为这边也是农村,虽然不像那些劳务输出大省那样壮劳力都在外边去打工了,剩下一下老弱病残和留守妇女在家这种状况。但终归有人出去打工的,所以这个事一出,一些留守妇女都吓得投亲靠友去了,或者左邻右舍大家凑一起住,甚至晚上村子里边还有组织了人彻夜巡逻。 其它的消息这些工人就不知道了,而他们的房东家也来了几个投靠的留守妇女,因为这伙子工人都是壮劳力,且住在楼下,多少有点安全感,这伙子工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有那么一股子自豪,对呀,人多力量大,不但能完全自保,保护别人也确实会让人自豪。 这种小道消息也确实让林云哭笑不得,什么仇怨呀动不动就杀人,还一杀就是两个。 这地方又是三省交界,山高林密,追捕嫌疑人确实有一定的困难。 再一想,修房子这家人也是倒霉了,新房修好还没住,就出这种事儿,得让别人说成什么样,这种事在农村最终都能扯上点玄学,有点纠葛间隙的乡邻肯定是立马想起这家人的不好来,呸,活该,这种人恶事做多了,这是报应呀,这种场景也是能想象到的。 不过这个事情也确实有点吓人,你说盗窃就盗窃吧,还杀人,不过对于这些工人道听途说的细节,不能完全相信,还是得等警方通告。 又和工人聊了一会儿,林云骑着电驴往回走,这段时间过得很惬意,发生这种事情只能算是小插曲,事不关己嘛,再说,项目部驻地几十号男人,这杀人犯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晚上溜进来吧。 等林云回到项目部的时候,还不到吃饭的点,项目陈莉和张萍几个女人聚在办公楼前说得更离谱,说什么听说是个流窜杀人的团伙,杀人如麻,而且还是随机杀人的,可能已经杀了好多人了…… 一群女卦精在添油加醋的自我臆想,谣言为什么越传越玄乎,大约这些女人是功不可没的,听得林云都头皮发麻,所以这货忍不住掺和了两句。 “可不是嘛,而且还是专杀女人,那种先啥后啥的情节你们想呀,不然为什么有个受害人是女的呢?” “噢哟,你心理变态呀,说得那么吓人,说不定就是你干的。” 张萍听林云说得更离谱,还透着点扭曲变态的阴暗心理,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哈哈哈,就是我干的呀,你们当心点,晚上一定要把门锁好了。” 林云哈哈大笑,然后在这群女人的白眼中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除了羊少超不在,其余的人都在,这段时间隧道工区那边也固定了常驻人员,副总工大人李波住过去了,羊少超也住过去了。 隧道正式进洞的剪彩仪式前一段时间已经搞过了,也算比较盛大圆满,林云心心念念的丝袜大长腿模特也看过了。 要不说人家出场价高呢,清一色一米七五左右的旗袍丝袜大长腿,加上十公分上下的高跟鞋,看林云这种170还差点的人,就跟看小弟弟一样,当然了,台上剪彩的几位领导也比林云好不到哪里去,顶多算大弟弟。 模特倒是真模特,但这隧道工队的老板就不能找几个170以下的业余模特吗,这种身高往台上一站,范儿是有了,但是这反差有点强烈呀,这事儿让林云腹诽了好久,这隧道工区老板太不懂得照顾大家情绪了,对,尤其是领导的情绪。 林云在办公室等吃饭有点无聊,估摸这张月的调令差不多来了,问了张月一句。 “张月,那边还没通知你吗?” “通知了呀,昨天通知的呀。” “那啥时候走呢?” “这周末走?” “你就这么走了,不准备请我们吃一顿就想走?” “不是我不请,是张姐安排了,走之前肯定要聚一下的。” 也是,这办公室张萍肯定有安排的,看来是宰不到这小姑娘了,这货和张月边聊天边看向张月旁边的汪飞。 这怂货,真是他娘的的一块毫无生趣的混凝土块,死不死你去试一把呀,再不去就没有好戏可看了。 林云这货坑人不倦,热闹没看上,到还埋怨上当事人了,可见其心理确实有点不健康,倒不是扭曲,真的只是有点不健康,喜欢看热闹,尤其喜欢看这种舔狗死成渣的戏码。 这货当年也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呀,埋藏在心底的那段往事可能真的影响了这货的人生了,而且是长期持久的那种影响。 因为林云的心里已经不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完美结局了,这货现在最喜欢看小年轻男女互虐的真实场景了。 …… 下午林云在工地上狠狠的批了桥队老王一顿,连不在现场的桥队张老板也被这货打电话数落了一通。 这是林云第一次在这个工地上发火,也确实是生气到了极点。 不是刻意的针对谁,这段时间工地上因为到处都比较忙,而大部分的人都开始麻痹大意起来了,只追求效率而枉顾安全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这货下午骑着电驴子上工地,桥梁队老王领着几个工人在王家庄天桥桥台干活,安装桥台肋板的模板,林云把电瓶车停好准备在这里停留一会儿看一下,顺带拍几**作照片。 这一逗留就发生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小插曲。 桥梁肋板的模板嘛,都是好几米高的钢模,是在下边组装好了,打磨干净,刷上脱模剂,再整体吊装,一次吊装一整面。 吊装的过程中,几个工人只用了一根钢绳,所以吊起来以后有点摇晃,然后吊车司机呢,也没等摇晃的模板静止下来,就直接摆臂往肋板这边靠。 结果嘭的一下,直接撞在了已经组装完成的肋板钢筋和其它模板上,巨大的力道把模板上挂钢绳的焊点吊环钢筋扯断了,近10平米的钢模直接掉地上,并像一堵墙一样的倒了下来。 幸亏倒下来的方向没有站着工人呀,不然的话,都不敢想象那血腥的场面,反正是必死无疑的,因为人不能随意的改变自己的形态,因为我们无法变形,如果我们改变了形态,或者发生了变形,那我们一定是蒙主召唤了。 吓了林云一身冷汗,完了以后,这货就过去找原因了,这模板是一套旧的钢模板,原本模板上原装的焊接吊装点已经不知道什么原因早就割掉了,现在断掉的这个焊接的吊装点,焊接倒是挺牢固的,但是这明显的用料不对呀。 这伙人都是老干工程的了,吊装东西的时候是不允许使用螺纹钢作为作为吊斗,吊环这些的,这能不知道吗? 林云立即把在现场的老王骂了个狗血喷头,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是想死人想慌了吗。 这伙人做吊环的钢筋倒是不小,32mm的螺纹钢筋,但这是明令禁止的呀,受力的吊环,吊斗都不允许使用螺纹钢制作的,再大直径的都不行。 因为要弯曲和折成相应的角度或者半环形,螺纹带肋冷加工钢筋质地比较硬脆,可塑性差,一受力非常容易折断,。 要加工这种吊环,只能看受力的重量选取相应的圆钢进行加工。 林云一阵的口不择言,像个泼妇一样的发泄着心里的火气,老王倒是没有顶嘴,只说自己大意了,是这几个工人做的,自己没有检查清楚。 火气正旺的林云,骂完老王,马上给安全科蒋大勇打了电话,把这个事情说了,让他准备好一个大罚单,一定要重罚,罚到连老板带工人都心疼,一个都跑不了。 很多时候罚款不是目的,是手段,是让下边人长记性的手段。 这些人,你又不能天天守着他,更不能手把手的去教他做,再说了,这些人出门打工不容易,往往出事儿就是因为麻痹大意,一出意外,就是别人睡他的老婆,打他的孩子,花他的抚恤金这种结果,对林云这样的管理人员而言,无非就是评不上先进,或者扣掉一部分奖金。 自己的身家性命,需要别人来操心,而自己还不以为意的人难道不该骂吗,他娘的,想着都来气。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不敢搭腔,林云是不会去直接骂工人的,这货现在气还没消,又打电话把桥梁工队老板老张骂了一顿。 倒不是非要骂人,这太tm的气人了,这事儿监理还不知道,知道了肯定林云也跑不了,那个监理苟郑大,也就是苟胖子肯定会把这些天在林云这儿时常被开涮的场子连本带利全部找回来,然后还得给安全专监那里奏一本,搞不好还得来个项目部工人集体安全学习,停工大排查什么的。 现在的安全事故可不敢随便出,这工地上的安全事故,要么不出,一出就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一旦出了人命事故,那所有的工作和努力就全部清零,化为泡影了。 安全实在是无小事呀! 第四十章 骂人和装病脱身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章骂人和装病 孤独的人更优秀,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这句话成了很多人的口头禅。 其实这句话是错的,不知道是怎么样以讹传讹的转化导致这样的话出现,这句话找不到原始的出处了,更找不到说这话的人了,所以想骂人都没有对象。 优秀的人或许会因为曲高和寡的缘故,显得孤独。 但孤独的人不一定就是优秀的,这种语法上的颠倒本就是居心不良的刻意为之,只是因为读起来没什么大的毛病,导致被到处引用,渐渐的就变得好像是真的一样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主谓宾颠倒的错误,就像“我的爸爸是工人”,但你不能说“工人是我的爸爸”一样,这是一个很滑稽可笑的错误,因为你的爸爸不会答应。 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呢,因为这句话转换过来,就成了某些虽然孤独但并不优秀的人的遮羞布和装饰,搞得好像优秀的人必须是孤独的,不孤独的人都不优秀一样,实在是自欺欺人的典型范例了。 这种对优秀的人充满恶意的文字,其实也是对相信这句话的人最大的恶意。 年轻人万不可这样标榜自己,因为一旦你陷入了错误的自我设定,会造成严重的不良后果,年轻正是该活跃社交的时候,你要摆出一副我好孤独的模样来,你等着到老时用广场舞去社交吗? 因为优秀而变得有些孤独,确实和孤独了才能获得优秀有本质上的区别。 文字这个东西,最是忽悠人,因为一旦它开始似是而非的时候,就会把相信的人带到一个非常尴尬的角落,要不然,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真假难辨的东西。 孤独的人往往是优秀的,痛苦的人往往是坚强的。------佚名 这才是正解,“往往”在这里是指的在特定条件下有可能,绝不是肯定的意思。 文字这个东西,组合好了是精品,在特定条件下甚至是杀人的刀,所以也有“笔如刀”的比喻,而且上古时期刻竹简记事和著书,也确实是用的刻刀,恨不能用这刀杀了那些胡编乱造的人。 这世间不乏有对这世界和人充满恶意的存在,会写出那种看不出恶毒但及其阴暗荒谬的文字,它们妄图混淆我们的视听,把我们引导到错误的道路上去。 我们要学会去分辨,万不可做类似“孤独的人更优秀”这等自欺欺人的事。 ------------------------------------- 安全生产在每个企业,每个工地都是主题,这是由政策和法律法规决定的,也是由市场决定的。 法律法规我们姑且不提,但是由市场决定的这个必须提一下,虽然这样说显得冷血和无情,但市场活动和经济活动的目的就是追求利润。 所以从市场的角度能达到安全生产的要求,其实也是好的,因为安全生产的终极目的对从业者的保护,而这些人都是一个个孩子的父母,都是一个个父母的儿女,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意外无处不在,在面临不可避免的高风险作业的时候,我们能尽最大的努力去避免安全事故当然也能体现我们的管理水平,这也是对工人们最大的善。 如果因为管理的疏漏造成的安全事故,就不能称之为意外了,这叫人祸,这是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尝试了努力去做,非自身原因没有做到造成的安全事故,主体责任人的责任肯定是微乎其微的,而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哪个环节的责任人肯定是主要责任人,努力去做其实也是对管理者自身的一种保护。 但因为没有去做,因自身管理不到位而造成的安全事故,造成不好后果的,其主体责任人是难辞其咎的,后发制人的法最大的特点是从行动去定义和判断,法律法规没有丝毫的人情可讲。 工地和企业生产活动中,天天都在说安全,开会,检查,罚款,教育,各种各样的手段却依然无法完全杜绝安全事故,其最大的原因还是经验主义和侥幸心理的过错,有那么一些人倒不是枉顾安全,而是熟视无睹和麻痹大意,心存侥幸。 很多管理者手上都是沾满鲜血的,严重的甚至背负的不是一条两条的人命,嗯,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的都不在少数。 安全生产管理不仅是对工人和管理人员的保护,其实也是对企业自身利益的保护,做好了,是多赢的局面。 骂完人的林云,依然有点愤愤不平,但是也不能盯住老王一个人骂呀,这货黑着脸骑着电瓶车开始沿途各个工点找茬去了,看不顺眼的地方都是直接开怼。 往返一趟下来,几乎所有的工点都被这货给骂了一遍,甚至有的工点作业人员在这鸟人往返途中都被骂了,效果是肯定有的,抛开提醒和加深安全意识的作用不说,至少也让大家见识了林大科长的黑脸到底是什么样的。 对,最大的效果其实是林云自己舒服了,所以说骂人是最解气的的,在工地上想骂人呢,理由太充足了。 “安全帽带歪了,违反安全操作规程。” “安全帽扣带没有系好,违反安全操作规程。” “电焊机没有空气开关,违反安全操作规程。” “涵洞支模时木工在木模板顶上抽烟,违反安全操作规程。” “振捣设备使用严令禁止的护套线,违反安全操作规程。” …… 还别说,抱着挑毛病的心思去挑毛病,毛病一大堆,说有问题吧,都不大,说没有问题吧,没有一处地方跑得了。 对想骂人的林云来说,路过某个工点被工头递烟都是错的,你递的是哪门子的烟,为什么不好好的看着工人干活…… 这货挑毛病和骂人的本事确实功力深厚,找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又全是情理之中,如此往返一趟就觉得酣畅淋漓了。 甚至林云还在想,要不隔三差五这样搞一下,又帮助了工人进步,又舒坦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这样搞,多半工人会恨死林云了,不过没关系,时间久了骂着骂着就习惯了,就事论事的话,不搞人身攻击任何人也无话可说的,这本就是工作的方式之一,只是林云不太习惯扮黑脸罢了。 林云往回的路上,在预制梁场看到两个监理的电瓶车放在预制梁场,这几天,预制梁场的场地硬化已经全部完成了,龙门吊都开始安装了,管理房也全部搭建好了,钢结构的钢筋加工厂房正在施工,看样子也花不了几天了,张浩和彭鹏两人在硬化好的场地上划线,正在确定梁板浇筑区基座的位置。 因为台座是矩形的,只需要四角定位就可以了,而制梁的工人目前没来几个的原因,所以两个小伙子也怕地面上的标记等不到工人们全部入场,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丢失或者破坏了,索性自己拿着墨斗,把墨线勾出来。 两个监理站在离张浩两人不远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看安装工人在试运行第一台安装好的龙门吊。 “哟,两位领导,亲自出来指导工作呢。” 五分钟之前还在上一个工点黑着脸骂人的林云,现在摆出了一副摇尾巴狗的模样,一边向监理走去,一边摸香烟。 走到监理身边,刚好把烟掏出来,抽出一根儿递到苟胖子面前,动作之连贯,叹为观止,简直是孰能生巧,一气呵成的虚伪和市侩。 卿工是不抽烟的,苟胖子抽呀,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都是为了工作,都有各自的不容易,工作状态下,脸上的面具是少不了的。 再说这段时间通过接触,这苟胖子也是蛮严谨的一个人,和大家相处还算融洽,从报检和巡查当中的一些种种行为,林云还是判定这个人也算少有的好监理了,来了这些天,也没听下边工队反映有吃拿卡要的问题。 人的本性都是从行为体现出来的,人家没找你麻烦,你就得好言好语伺候着,毕竟从级别上来说,监理人员是监管者,是管着施工方的。 虽然林云时不时的要拿苟胖子开涮,但却不见这胖子生气,因为对于工程人来说,多年的从业生涯什么样的人碰不到呢。 “苟工,我给你点上。” 林云拿打火机给苟胖子点上烟,然后自己也点上,猛吸了一口,也许是刚才骂人骂得爽,五脏六腑全部现在处于开放状态,这一口吓下去,林云立马被呛到了,咳的捶胸顿足眼泪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旁卿工和苟胖子笑眯眯的看着林云咳完,没有说话。 “哎呀,要了老命了,这烟到底谁发明的,这害死人的玩意儿。” 林云一边发牢骚,一边又吸了一口,你看,这就是老烟鬼的觉悟。 谁都知道抽烟不好,但都丢不掉,也许是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也许是心存侥幸,认为自己百毒不侵,反正戒烟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每个烟民都是如此,感冒咳嗽的时候那种悔恨和戒烟决心,是抵不过香烟的诱惑的,这东西也并不香甜,只是一种欲罢不能的习惯,而习惯一旦形成,是很难丢掉的。 “小林子,病了吗?有病就得治呀!” 卿工给林云开了不太好笑的笑话,导致林云和苟胖子都不想笑,但是毕竟是领导,两人勉为其难的挂了点笑容在脸上。 好死不死的苟胖子和林云还对了一下眼神,而从对方眼神读到的都是一样的意味深长。 md。这孙子好虚伪。 “领导呀,我这病没得治了,我哪里有你那个大毅力,说戒烟就戒掉了呢。” “这个东西确实需要毅力,尤其是开始的两三个星期,熬过来就好了。” 卿工开始正经的在给林云说了,这也是林云喜欢和卿工打交道的原因,这人三观很正,听说他是半路出家考了监理工程师本来干监理的,这人以前肯定有过某些不寻常的经历。 苟胖子照例是一言不发,其实这人按林云观察还是挺爱说话的,只是有林云在的时候经常性的保持沉默,这让林云有点纳闷儿,难道就因为自己问的那句“为什么不结婚”,要真是这样就有点扯了。 玩笑嘛,就是为了让这枯燥无趣的工作和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嘛,何必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呢。 这小子一多半还没找到生活的乐趣,得找个机会带这胖子去喝喝酒,唱唱歌,拉近一下距离,林云心里打定了主意,也是这货自己有点想去了。 “苟工,你家是哪里的?” “云南。” “好地方呀,你吃过那种吃完超级想唱歌跳舞的蘑菇没?” “……” 这就是苟胖子不想和林云聊天的原因,苟胖子没好气的白了林云一眼,没有搭腔,因为他觉得林云这货思维有点跳跃,一开始聊天吧,那狗嘴里容易蹦出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来。 “卿工,我到前面去看一下。” “别走太远,快开饭了。” 苟胖子给卿工说完就准备溜之大吉了,卿工有点不明所以,他肯定是不知道云南人吃蘑菇中毒的段子,所以他肯定也无法知道林云问这话其实是憋着坏的。 这云南人吃蘑菇中毒的事情年年都有,因为蘑菇的种类多,而云南人又爱吃蘑菇,而且因为常年的吃,连一些有毒的都吃,可能还真有点以毒攻毒的玄学,他们不容易吃坏。 但因为概率问题呢,每年云南总要发生几起吃蘑菇吃大了的新闻,致幻呀,自言自语呀,手舞足蹈呀什么的。 其实林云还真没有地域歧视或者地域黑的心思,只是真的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这种蘑菇的存在,吃了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这种,虽然这货家乡就挨着云南,虽然这货也去云南一个工地呆过两年,但是这货没吃过这种呀呀。 以林云这种二杆子的想法,不尝试一下,有点遗憾,这也是猎奇的一种扭曲心理,当不得真的。 你看大家都说屎虽然是污秽的,但狗却经常吃,也不见出问题,他咋不去尝试一下呢,他咋就不觉得遗憾呢。 不过云南的蘑菇确实美味,毕竟没毒的和常见的林云在云南的时候吃过,而且他老家四川也有到了吃蘑菇季节上山找蘑菇吃的传统。 林云又和卿工聊了一会,尤其是拜托了卿工今后看到安全隐患,一定要制止,还说工人们要是不听招呼,就给林云打电话,不过对于下午发生的插曲,这货是一个字都没提,没出事就好了,万一监理知道了,反而还弄出麻烦来。 这就是典型的侥幸心理和怕麻烦的心思了,其实最正确的方法,是施工单位和监理单位通力配合去共同管理。 只是这些年,两个同命相怜的苦逼单位相互之间的成见是越来越深,相互的不信任也是越来越深了。 各自的阵营代表了各自的利益,原本应该大力合作,紧密配合的两个工地管理的主体单位,被成见割裂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相互之间还透着不信任和些许的对立情绪。 以卿工这样的为人,只要你拜托了他的事情,他答应了,肯定会去做的,再说,这原本也是他工作的内容之一。 不过让他直接去管理工人,他是不会去的,工人不会买账,甚至会激化上升到口角或者全武行这样的情况。 这种对监理人员的不信任,这也是一些不良的监理人员因为做了一些吃拿卡要的事情,一些工人有了切身体会,导致对这个群体的成见引起的。 因为各行各业都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存在,只是这些年的监理行业老鼠屎在逐渐的增多。 回到项目部,吃饭依然是挨着陈莉坐的,当一切成了习惯以后,倒是显得自然了,除了比较了解这孙子的陈雷能看出点这孙子的端倪来,其它任何人都没看出来。 今天晚餐的气氛就有点热烈了,因为消息的快速传播,所以大家都在讨论杀人案,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最容易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只是这时候,大家在用这个案子下饭罢了。 因为人比较齐,所以林云倒是有那种想故意说点血腥的猜想恶心一下这帮人的想法,不过曾经理和钟胖子都在,这鸟人千忍万忍还是忍住了,众怒倒是可以偶尔适当的挑战一下,说了是有点讨嫌,但是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但领导还是莫要得罪的好。 林云憋得难受就只能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饭菜,但却有点胃口缺缺的感觉。 “这杀人犯要是真的躲在山上,这抓起来就困难了,万一跑到旁边的省份还真有点难办。” “也是为难了这些抓捕的警.察了,看这样子晚上和明天还要下雨了,这还得增加抓捕难度。” “你懂啥,这下雨了杀人犯才更跑不掉,山上又没吃的,加上地上有警犬,天上有无人机,你看着吧,最多三天,必定有结果。” “就是,就是,已经确定了大致范围了,临省的警.察也出动了,这是联合抓捕,肯定跑不了。” “你们都不知道吧,这警犬的头上都装了带定位的摄像头,必定是插翅难逃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比开会的时候热烈多了,好多小伙子开会的时候腼腆得八棍子都砸不出一个屁,现在也加入激烈的讨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些人当初不考警.校都是屈才了。 林云不敢接话,他怕一会嘴上说顺了,忍不住把那些臆想的血腥说出来,这货忍得有点辛苦。 “林云,你今天生病了吗,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好,也不说话。” 怕什么来什么,不想说话把,这张萍非要来撩拨你。 “我有点肚子不舒服,一会晚上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舒服是假,忍得难受是真,你非要来撩拨我,我就干脆假戏真做把晚上的假请了,不用再单独找理由报备了。 反正晚上马医生叫我过去,我还在为用什么理由请假发愁呢。 “那一会儿叫小罗送你到镇上医院去看一下咯。” “嗯。” 看医生是要去的,不过此医生非彼医生也,看来还真得把戏演全了。至于到了镇上医院,怎么把小罗支回家,再想说辞吧,这曾老板在项目部,明天就得早点起来,早点回来。 这货心事重重,饭也吃不下了,站起来把没吃完的饭菜倒在桶里,这鸟人没有胃口的时候很难得一见,大家看他没吃几口,还真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 回到宿舍,拿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迅速的把个人卫生处理完毕,当他来到司机班的时候,小罗应该上来不是太久。 “林工,去镇上医院还是县城医院。” “怎么?你们镇上医院不好吗?” “你想呀,乡村医院那医疗条件,你去了肯定呆不下去的。” “那就去县城好了。” 想什么来什么,这小罗长得挺帅呀,小伙子,大有可为呀,林云看小罗现在是越看越顺眼了。 一路上,林云怕小伙子看出自己装病的端倪来,忍住了平日里自己那种多嘴多舌的习惯,很少主动和小伙子攀谈。 小伙子问一句,这货就接一两句,确实和平常看不来不一样。 这病不好装呀,假的东西要想把他演真了,确实有点辛苦,所以有人说这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饰呢,这tmd绝对是真理,说这话的人十有八九是有切身体会,才能说出这等精辟的话来。 这货这么想呢,其实是对的,哲学理论本就来自于生活,而真正的哲学家在经过思考和提炼,就成了理论了。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医生还是那个医生,倒是真的看医生来了,只是这原因不能对外人道罢了,林云让小罗在外边等候,进医院呆了十几分钟,找个墙角僻静处点了支烟,还没抽上两口呢。 “小伙子,医院里边请不要抽烟。” “对不起,对不起。” 这货赶紧把烟灭了,怎么把这茬忘了,这货磨磨蹭蹭的从医院里边走出来。 “小罗,你回去把,医生说是肠炎犯了,今天晚上要输液,你可能等不到我了,说不定要到后半夜,我就在医院将就住下,明天一早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要不我等着你吧,张主任知道了会骂的。” 这时候的小罗在林云眼里又成了死心眼儿了。 “没事儿,张主任问起来,我去解释。” “那我走了啊!”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打发走了小罗,林云在医院大门口给马医生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在医院还是在家。” “在医院呢,你到了吗?” “嗯,我到了,你几时下班?” “八点,还有三十几分钟吧,你找个地方坐会儿,要没吃饭先去吃饭。” “我吃过了饭了,我找个咖啡厅等你吧。” “嗯。” 林云在医院附近找了一个小咖啡厅,确实非常小,仅有三张卡座和一个弧形的吧台,这地方很小,只得一个角落,却偏偏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没有那种老式的唱片机,也没有悠扬舒缓的音乐。 没有那种刻意为之的西式风格,更没有那些挂着花花绿绿的多国国旗一样的伪装异国格调,甚至桌上都没有点东西的单子,这地方的一切都有一种古怪的内敛感觉,包括吧台里那个头发花白的卷发大叔。 这地方都没有服务员,林云坐了五分钟才发现这个问题,不得已来到吧台,吧台的大叔在戴着修表的那种眼镜,摆弄着一块老旧的怀表。 “老板,你这里是咖啡厅吗?” 林云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因为这大叔看起来更像一个钟表修理匠。 “是咖啡厅呀。” “能给我推荐一种咖啡吗?” “喏,这里,你自己倒。” 这也算是开了狗眼了,喝咖啡还得自己倒。 “那个,咖啡要钱吗?” 林云觉得好奇,忍不住怼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谢谢,二十块。” “你这咖啡假的吧?” 林云觉得太便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真的,假不了。” 你大爷的,这不是我的台词吗,这老头透着古怪。 林云见老头一点起身给他拿杯子和托盘的意思都没有,只能自己在吧台拿了杯子、勺子和托盘,很不情愿的给自己到了一杯咖啡。 这煮咖啡的玻璃容器倒是不错,这一整套工具都不错,火是灭的,用手靠近容器还能感觉到一些热度,应该是刚煮开不久。 因为只能自己加糖和牛奶的缘故,怕装不下,林云只倒了大半杯,端起来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老头面前也摆这样一杯咖啡,真是个古怪的老头。 既然老板自己都喝,那这咖啡肯定错不了。 第四十一章 我把女儿还给你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我把女儿还给你了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凭你怎样努力都无法搬动。” 这是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申公豹的台词,是呀,成见大概是这世间最顽固和无情的东西了。 成见指对人或事物所抱的固定不变的看法,除了早已固化的科学定理和定律,所有一切对待事物的固定看法都可以归到成见的范畴。 而生活中很多时候事物都是时刻发展变化的,所以成见始终是不好的,我们终究还是需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人和事物。 别人对我们的成见,是因为我们还未获得超脱这成见束缚的力量,我们只有慢慢的积累力量,直到有一天我们的力量足以将这成见在举手投足间化为齑粉,然后任其灰飞烟灭,定要让某些人目瞪口呆。 反观我们自己,我们最好不要成为那目瞪口呆的载体,消除对他人的成见,是积极和进步的,也只有能消除自身成见的人才具有破开他人成见的力量。 其实科学定理和定律也是可以打破或者完善的,一代又一代的科学家干的就是这个活儿,那才是这世间最无坚不摧的力量! ------------------------------------- 这世间除了等人以外,任何时候的时间都是飞快的。 喝咖啡,林云是浅尝辄止的,因为这个东西据说会上瘾,对人来说,一辈子有那么一两件上瘾的东西就够了,太多的话,确实有点过分,因为有些东西我们没有上瘾的时间。 咖啡就是咖啡,一种现在很普遍的饮品,对林云而言,没有那么多情调,喝这个东西,本就讲一个心情,强行去把喝咖啡和情调划上等号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点无中生有的意思。 这生活太多的酸甜苦辣,拿咖啡和生活再一对比的话,这咖啡显然是了无生趣的,这破咖啡店就更加的了无生趣了,得亏来的时候店主已经煮好了咖啡,不然的话,林云肯定要拂袖而去了,这和饭店一样,我出来吃饭,你非要让我去厨房自己做菜,按林云的说法,这确实是很无礼的。 那种优哉游哉的心境对于林云这样的人来说,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这生活本就像驱赶羊群一样的驱赶着我们一路向前,你非要我停下来驻足观望,烦躁就会出现,而这牧羊的现实,还会给我狠狠的一鞭子。 所有的无病呻.吟,都是缺少鞭打的表现! 漫长的等待中,马医生终于还是出现了,这年头手机定位功能是何其的强大,只需要轻轻一点,就永不迷路,因为连走路都可以导航了。 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褐银相间的中长款v领丝质连衣裙,外搭黑色上下开襟的等长薄款风衣,裙摆下露出浅黑色的薄款丝袜,脚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赏心悦目不外如是,好的女人似乎都是得天独厚的,因为连妆容都会眷恋她们,或浓妆艳抹,或略施粉黛,无论哪种风格,只要不背离这知性的气质,都显得相得益彰,也不知是这妆容衬托了精雕玉琢的人儿,还是这人儿衬托了妆容,美艳不可方物。 “等久了吧。” 这女人果然是蕙质兰心的,只是对林云来说显得有点高高在上了,感觉一切都像是他在努力的去够着这个女人,仿佛一亲芳泽都需要踮起脚尖,只不过这个女人总是习惯弯下腰来,让林云显得不会辛苦和狼狈! 这种感觉很不好,男人都有点病态自大的心理,为何弯下腰来的不是自己呢。 懂得满足的人,连看着所爱的美好都是享受的姿态,不满足的人,给了他整个世界都不够,林云恰恰是属于后者。 “你要喝一杯自助咖啡吗?” “可以呀。” “自己去倒!” 哈哈,心中那点不快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的缺口,开始随着得逞的恶趣奔涌而出。 马医生轻车熟路的去到咖啡去了,这地方仿佛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显得陌生,甚至她还很熟稔的把不是太热的咖啡点上火重新加热。 也是吧,对她这种繁忙的工作节奏来说,这种地方也许就是她力所能及的远方了吧。 这地方离医院不远,几分钟路程,一抬腿就能过来,她肯定是常来的。 所有的景色和情调都必须要有及其相配的画面,而此刻的马医生就是这小小角落式咖啡馆最好的点缀,因为这人走进了这小小的咖啡馆,所以这咖啡馆仿佛活过来了,显得不再暮气沉沉,画龙点睛也不过如此。 轻轻的拿起盛放咖啡的容器,轻轻的往杯子里边倒咖啡,轻轻的端起杯托,轻轻的走过来,轻轻的加少许的糖和牛奶,轻轻的用勺子搅拌。 “你还要吗?” 马医生轻轻的问着林云。 “不了,一杯二十呢。” 对林云的不解风情,马医生莞尔一笑,轻轻的告诉了林云一个秘密。 “这地方可以续杯,但不能超过三杯。” “……” md,这又不是景阳冈,老子也不是那打虎的武松,哪里来的“三碗不过岗”的规矩,小资的情调和做派到是有了,只是在林云看来有点矫情,其实矫情的恰恰是林云。 也是了,这鸟人本就是个粗人,因为粗鄙直白的沟通方式,本就是这群工程人最大的特征,在工地上呆久了,连女人都是粗鄙直白的,何况是男人。 捏着嗓子轻轻说话,拿腔拿调的,我去,又不是画着花脸在戏台上唱戏,搞艺术的这样无可厚非,如果是对工人,你会搞得工人无所适从,更会让工人觉得你是个异类。 “原来不要钱呀,可以来一杯呀。” 这货用喝酒的方式一口把杯子里边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放在托盘里,准备起身去续杯,不要钱的东西,不好喝也来点吧,反正不要钱,这就是粗鄙和自白的根源,写进灵魂的小农意识,有便宜不占就是背着壳子的四脚爬。 “你坐着吧,我去。” 马医生站起来,身子微微前倾,用手抚了抚背后因为坐着导致的某些部位不平整的衣裙,端起杯子去了。 这背影很美,不止是外表,还有内心,大男子主义作祟的林云,对这种被服务的感觉很是享受,这货往后边的卡座沙发上缩了缩,伸了一个懒腰,眼睛盯着马医生的后背。 这感觉,很爽,也许是马医生本着地主之谊,也许是受封建余孽思想的荼毒,这女人小女人的一面,温婉体贴,大方得体,让林云有一种被悉心照顾的感觉,而这种心情之下,自豪感油然而生。 随着马医生的再次落座,林云身边的咖啡杯又变成了满杯,加糖,加咖啡,这女人甚至还有说辞。 “糖只能一块,太甜的话,就盖住了咖啡的味道了,牛奶也不能太多,咖啡的颜色会变,味道也会变。” “嗯” 微微点头的林云,内心是不太服气这种说辞的,什么甜不甜,咸不咸,我控制不了生活,但好歹这咖啡我能控制吧。 我过着原汁原味的生活,我还追求那么贴近原汁原味的咖啡干嘛,生活的苦,是无可奈何,这咖啡嘛,我就喜欢甜,生活的苦如果连一杯甜咖啡都换不来的话,也太让人沮丧了。 这二杆子满肚子的腹诽,也是无人能及了,而连腹诽都是强词夺理的人,这天下大约屈指可数。 “你怎么听说那个案子的?” “有同事家是那边的,他老公也是警.察。” “哦,我说呢,我守着那么近,都不知道,你离了这么远反而先知道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听说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确实神速。” “嗯,嫌疑人是一个小伙子,才19岁。” “19岁?这么小。” “嗯。” 这犯罪年轻化,是全世界的问题,到底根源在哪里谁都说不好,总不能说是无处安放的青春吧,这毫无逻辑,青春不是遮羞布,青春更不是替罪羊,因为青春都应该美好。 也许上古的贤人认为人性本恶是对的,要是人性本善,用这法律来干啥,只有人性本恶的论点成立了,我们才需要教育的引导,我们才需要道德的规范,我们才需要法律的约束,一切的规则都是为了防止人与人相互之间粗暴残忍的行为。 “看样子要下雨了。” “嗯,我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偶尔滴几滴了。” “想不想我陪你去逛逛。” “好呀,去吹吹风,早知道把鞋换了。” “不用换,你要是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走。” “……” 马医生有点害羞了,但没有拒绝的意思,林云打量着马医生微红的脸,很是得意。 算了,走吧,林云也忘了,到底多久没有陪过女人逛街了,记忆中没有这样的情况,也许从来没有过。 “走吧,我不想喝了。” “嗯。” 结账走人,一共四十块,这自助咖啡倒是便宜。 走出这咖啡厅,马医生就主动挽着林云的手了,很自然,很随性。 “去哪儿,我又不熟悉这儿,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随便逛,哪儿都行。” 也许马医生此刻是满足的,有人牵着,去哪儿都可以,只要不孤单。 林云依稀是记得马医生家的方向的,林云引着马医生慢慢的大概往这个方向走着。 刮风了,风向有点乱,忽左忽右,忽南忽北的,吹得马医生的头发有点凌乱,一边走,一边还得用手捋一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不好回答你可以拒绝。” “嗯,你问吧。” 林云开始把把医生往自己最好奇的问题上引。 “你最看重男人的哪点。” “简单,真诚。” “简单?” “就是简单。” “什么叫简单?” “不复杂,心里边和外表一样的干净。” “那真诚呢?” “简单的人都真诚。” “……” 林云竟然无言以对,可不是吗,简单的人自然就真诚,这女人倒是让林云有点刮目相看,看来还是林云想得太简单了。 “你觉得我简单吗?” “你很真诚!” “这就是我吸引你的地方?” “不全是。” “还有什么?” “你这个人有那么一股子不怕事儿,不服输的劲头。” “这也算优点?” “肯定算呀,只有四处漂泊的人,才会有这种敢于斗争的精神。” “那你就不怕这人有一天漂远了。” “缘分就是缘分,只能顺其自然。” “你真不想再结婚了?” “真的不想,结婚了,距离近了,有的东西就没有那么美了。” “那你的女儿总不能从你的肚子里边无缘无故的长出来吧。” 林云这鸟人起了捉狭的心思,想戏弄马医生一下,这是这话刚说完,感受到小臂上传来钻心的疼,马医生有点恼怒了。 “别掐了,我给你变一个吧。” 不说还好,这一说,小臂的上感受到的力道更大了,林云无动于衷,男人嘛,要是这点忍耐都没有,还是别混了。 他这种无所谓,无疑加大了马医生的恼怒,力道更强了,这女人,生气的时候劲儿还挺大。 掐不动,还得拧几下,林云依然毫无表示,开玩笑,求饶躲避不是他这种直男干的事情,这货天天在工地说别人像毫无生趣的混凝土块,其实这货骨子里也是。 也不是林云不吭声,而是这货觉得反正前边都忍了,后边只能继续装下去了,一来是为了形象,二来呢,开玩笑,已经麻木了,感觉也确实没那么痛了,所以疼痛这个东西,真的是,忍一忍就麻木了。 反倒是马医生累了,也怕把林云拧坏了。 “都拧得发青了,你也不说话,你是个傻子吗?” “嗯。” “……” 这人莫不是真的傻子吧,马医生可能有点识人不明的觉悟了,一边用手慢慢的揉着林云的右小臂,一边挡到了林云面前,两人就这么停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一条河边,风依然在胡乱的吹,这防洪堤上,林云倒是没有来过,本来是朝着记忆中马医生的家方向走的,结果说着话胡乱的走了一通,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了,要不是旁边的沿河路上偶尔有人和车通行的话,感觉都到了荒郊野外了。 “这是哪儿?” “河边呀。” 早知道不问了,这女人也把林云那一套学了去,言语间透着刁钻,开始答非所问了,答非所问了吗?没有呀,这本来就是河边呀。 “你说抓到一个嫌疑犯,那他有没有同伙?”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的原因,是因为,你大爷永远不会被带节奏,这就是林云的套路,说不好的话,大爷我重新起个头。 “不知道。” 马医生一边帮林云揉搓着被她这个始作俑者拧得发青的手臂,一边没好气的回答。 “你说他要是有两三个同伙的话,一个被抓了,其余的会不会冒险跑到县城来,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呢。” 这货越说也离谱,仿佛为了配合他说的话一样,防洪堤上游方向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远远的,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往侧面拉得老长。 “你看,那边好像过来了两个人。” 马医生一回头,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在靠近,飞快的躲到了林云的背后,探着头开始往那边张望。 “哈哈哈……” 林云早就看差不多了,从两人的步态和扛在肩上的工具来看,应该是两个环卫工人。感受到背上被轻轻的捶打了两下,林云也没有告诉马医生实情,更没有让马医生别怕,这货还在进一步的恐吓。 “没事儿,要真是杀人犯,你拖住他们,我去搬救兵。” 这货无耻的程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马医生还真是看走眼了,这货是简单,是真诚的,但是这货也无耻呀。 “你吓不到我的。” 大约是看两人越来越近,马医生也看清楚了,只有不清楚和未知的东西才会让人害怕。 马医生向后倚靠在栏杆上,举起双臂,任由风吹得头发左右飘散,被风带起的除了头发,还有裙摆,忽左忽右的风,突然迎着马医生的正面吹过去,衣裙被吹得紧紧的贴在了身上,凹凸有致,充满诱惑。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有些情绪开始慢慢的脱离理智。 等着两个环卫工人走过去的时候,林云抓住了马医生在风中的手,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颤抖,这货又顺势放开了马医生的手,紧紧的搂住了马医生的腰,把头低下来埋在马医生的脖子上。 马医生任由林云的胡茬在脖颈间游走,也是忽左忽右,慢慢的用手捧着林云的头,指尖穿过头发,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直到两张嘴最终变得呼吸与共。 此刻就是永恒,不由自主变得杂乱的呼吸和喘息声让时间的流速低到等同于暂停,良久,两张嘴才意犹未尽的分开。 “回去吧,很晚了。” 马医生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对林云说到。 “嗯。” 欲罢不能的某人把内心的那种躁动压了压,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把在某些非礼勿动的地方游走摸索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抽了回来。 这双作恶的手还煞有其事的帮马医生理了理衣裙,抚了抚后背,再把脖颈间不知道怎么被带到后背的吊坠拉回了正面,假模假样的帮忙放正。 “这风有点大呀,呵呵……” “……” 情侣不情侣的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情侣的样子,此刻二人就是路人眼中热恋的情侣。 而林云对于他和马医生这种关系,有点苦恼,但苦恼的肯定不止林云一人。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林云现在的心情和做派,右手搂着马医生的腰,感觉着那一手可握的温软,其实此刻林云也是满足的,所以很多时候林云真的是简单的。 想要的美好就紧紧的靠在身旁,仿佛一切都已经握在手上。 时间已经是11点左右了,街上没有几个人,来的时候林云胡乱的引导,回去的路,就需要马医生的指点了。 风继续吹,但雨却没有落下来,所幸两人没有走得太远,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出现在了小区电梯里。 “来,我背你。” 马医生躲闪着林云的架势,显得有点慌乱。 “不要这样,电梯里有监控。” 林云抬头看向了头顶角落的监控,md,这东西倒是保障了住户的安全,也太煞风景,今后有钱了,我自己修一栋房子,也装上电梯,我就不装监控。 开门,进门,两人走进了屋里。 正回头关上门的马医生感觉全身一轻,已经被林云一把抱了起来,没开灯,从客厅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已经足够林云找到那曾经多次挥洒汗水努力耕耘和收获胜利的战场。 黑暗中,被横抱在林云怀里的马医生低声的说话了。 “我想先去洗澡。” “不准。” 蛮横的人自然会有蛮横的话语,洗澡?等这火被水这么一浇,反而不美了,秀色可餐都是要趁热享受的。 外边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屋里仍然没有开灯,黑暗中透着神秘,黑暗也掩盖了两人的表情,但黑暗掩盖不住欲望,黑暗更掩盖不住急促的呼吸,这黑暗就像顺着某人手被剥落的马医生腿上的黑色丝袜,透着朦胧的欲望和丝滑。 下雨天的人儿,疯狂的在摸索回家的路,被这自然和规则裹挟得意乱情迷的人儿开始冲锋,大雨冲刷着这城市,一遍又一遍,雨点狠狠的砸向地面,就像天与地的碰撞。 攻城的号角在战场上响起,无敌的勇士在号角声中,推着攻城车来到了城门外,那攻城车上的锤头一次又一次的往城门上冲撞,终究在这雨声中破门而入了,来到了他日思夜想都要攻占的地方,这美丽的城市彻底的陷落了。 汗水打湿的肌肤带着一种五色缤纷的温馨,勇士的唇在战利品上疯狂的游走和撕咬,那风裹挟着烈火在这美丽的大地上缓缓的拂过,像勇士的手拂过爱人的身体,炽热而强壮。 黑暗中是谁在低声的吟唱,像带着颤音的呓语一样吟唱的魔法咒语,含糊不清而又充满狂暴的力量,逐渐的变得高亢,持久的高亢,透着嘶哑和狂暴的力量此刻引而不放。 那引而不放的力量终究还是脱离了束缚,倾泻而下了,天雷勾起的地火在旷野中持续的燃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冲锋在魔法咒语一般的呓语中反复发起,这最后的冲锋带着把对手撕裂的妄想,嘶吼着最终归于平静。 …… 良久。 “我把你女儿还给你了。” “……” 痴人痴语并未得到意料中的回应,伸手往旁边一摸,入手的除了温软,还有慵懒。 第四十二章 赌博和打架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赌博和打架 人是矛盾的,任何人都是,任何时候都是。 我们把活着的人往死里整,我们对一心求死的人抱有无限的同情和恻隐,并想方设法努力的去挽救。 就像某些男人,一边引诱良家妇女下水,一边劝着婊.子从良,矛盾的内心才会延伸出矛盾的行为。 矛盾是一切事物发展的动力,矛盾是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一种特殊的状态,矛盾就是对立统一。 这世间的人千万万,就没有一个是不矛盾的。 这世间的事物万万千,也没有一个是不矛盾的。 事物都是正反两面,人也是正反两面,再细分的话,又何止两面。 这人生的道路山高水长,没有尽头,但有终点,可笑吗?一点都不可笑,对道路而言是没有尽头的,对人而言真的有终点。 矛盾吗?矛盾! 矛盾吗?不矛盾! 连矛盾本身都是矛盾的,那就没什么可说的,矛盾的人生,矛盾的关系,矛盾的万事万物。 你不明白某在说什么,连某自己都不明白,这就是矛盾。 漫长而又短暂的生命只是矛盾的载体而已,关注矛盾本身是没有错的,但我们更应该去关注由矛盾产生的发展。 敬畏矛盾,就是敬畏自然,敬畏自然就应该敬畏生命,敬畏生命,就可以敬畏自己,因为我们也是生命之一。 好好活着,就是对这天,这地,这世间一切自然和万事万物的最大敬畏。 ------------------------------------- 痴人呓语一般的话语,也许有的时候还能一语成谶,谁知道呢,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的奇妙。 “你不是要洗澡吗?” “等一会再去……” “那我先去。” “……” 哗哗哗的流水声中,有些人又在开始胡思乱想了。 胸肌还在,但好像有点无法对抗万有引力了和油腻的食物了,微微隆起的小肚腩,并没有孕育生命,孕育的是本不该存在的脂肪,像一颗种子,生根发芽日渐成长。 人,还是得时刻保持身体的清洁和强韧,有句话怎么说的,“肉.体是每个人的神殿,不管里面供奉的是什么,都应该好好保持它的强韧、美丽和清洁。” 还不很明显嘛,这身体里供奉的就是我们自己,对自身的信仰只要不刻意的去迷信,本就是在可与不可之间。 “你不是要洗澡吗?” “嗯。” 洗净抹干的某人男和某人女再一次的问答,某人女却没有丝毫的动弹,这装睡本就是人的天赋。 …… 暧昧绮丽的夜晚都是有代价的,这世间但凡得到点什么,都得失去点什么,这是天道,不为人的意志所转移。 想收获就得付出,为了与佳人相会,这货又是撒谎,又是装病,还得第二天的早起。 睡得很沉的马医生并未起来,三班倒的医护工作制度,其实最考验的是人调整作息时间的能力,任何时候都能睡得着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能力。 “我走了。” “……” 这人,装睡的时候都叫不醒,更何况是真睡着的人。 轻轻的吻在额头上,换来一个将醒未醒之人的翻身,满屋的春光,一览无余,拉了拉空调被,给某人盖上。 叫嚷着要洗澡的人,并未起得床来,半夜三更的一次起身,最终在某人的二度纠缠后宣告失败。 这女人的裙袜外套和贴身衣物,散落在地上,林云小心翼翼捡起来扔在床上,并未进行折叠,洗漱完毕,轻轻的关上门。 来到早餐店的时候时间才6:20,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刚出锅浓香滚烫的豆浆,喝一口就止不住额头的细汗。 等林云回到项目部的时候,雨仍然未停,又是清闲的一天,又是俗称的“雨班”,久未得到休息的工人迫不得已的休养生息,项目部天天跑工地的一干人,却都是欣喜异常的。 挨着问了所有小伙子的内业情况,这是适当的提醒,要计量了,内业的工作还得跟上,所幸的是大家分工明确,近段时间任务不是太紧,每个人都做得很好。 上午一混而过,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林云这货低着头出了办公室,和下楼过来的陈莉撞了一个满怀,要不是林云下意识的丢掉餐具这么一搂,这陈莉十有八九就屁股开花了。 饭碗丢了没关系,佳人在怀的机会可不太多,尤其是这种高冷寡言的,下意识的动作为什么是下意识呢,因为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也包括这后面的尴尬。 短短的一秒,这货就放开了手,陈莉的餐具是瓷的,掉地上碎了,林云的餐具是不锈钢的,捡起来还能用。 慌乱的二人都有点不知所措,但是总得有人说话才能化解这尴尬。 “这是我的,干净的呢,你先拿着用,下午我去买一个赔给你。” 林云把自己的餐具捡起来,塞到陈莉手里,再把陈莉的筷子捡起来递给陈莉。 “嗯。” “你先下去吃,我找个扫把扫一下。” 林云不由分说的开始安排起来,并回头去办公室找扫把去了。 这就是生活的日常,并不是狗血的邂逅和冥冥的巧合,因为我们都有心不在焉的时候,因为我们都有手忙脚乱的时候,不经意的碰撞而已,没有那么多内心戏,也不需要篇幅去述说。 真实为什么是真实,因为真实比虚构更加的复杂,真实都有千条万线的内在,不能轻易的从表象去解读,这样的事件仅仅就是生活中泛起的一个小浪花,一顿饭或者一天两天的时间就寻不到踪迹了。 打扫完毕的林云来到了厨房寻了一个碗小心翼翼的洗干净,然后打好饭菜开吃,不过这二杆子心头现在心里边偷着乐,因为这货想起了小时候的某些童言无忌,也不知是哪个无良的家长编排出来哄小孩儿的话语。 “女孩子不要用人家的碗筷吃饭,吃了会怀孕。” 哈哈哈,边吃边乐的林云,在所有人眼里跟二傻子划上了等号,不过呢大家没太在意,因为大家都在谈论最近发生的那个案子。 “听说杀人的这个小伙子是去偷电缆的时候进到屋里,看到这个小情侣女的身上穿得单薄,临时见色起意,才决定用电把两人电晕,然后好那啥……” “就是就是,我也是这样听说的,没想到电死了。” “唉,可惜了呀!” “……” 最后说话这人是谁,这惋惜的态度有点意味深长,让大家都彻底无语了。 林云抬起头,顺着话语找到了主人,我去,试验室那个陈华勇,你个猥琐的四眼胖子,你这个是什么心态呢,什么可惜了呀。 心里阴暗的人都是有迹可循的,言谈举止的不经意间就会暴露出来,所有女同志望向这个胖子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其实也不一定就是阴暗,可能就只是一个不太成功的玩笑,只是不太应景,适得其反了。 活该! 吃完午饭,回到宿舍的林云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连陈雷高声大气的打着电话都没有影响到他。 根据科学分析,同等时间的脑力劳动消耗是体力劳动的五倍,这话也不尽然,绝对的,因为某些耕耘的劳作,比脑力劳动消耗更大,尤其是对具备一定深耕和反复耕耘能力的人来说,确实如此。 反复耕耘劳作了一夜的林云打着呼噜,倒是让陈雷无所适从了。 打呼噜的人都听不到自己呼噜的,所以都会埋怨别人的呼噜。 “md,牲口。” 打完异性电话的陈雷骂了一句,翻了个身,不久这两个牲口的呼噜声就此起彼伏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曾经理和钟胖子几个离家近的,领导可能是公事外出,也许是趁下雨开了小差了。 下午的时候,林云是被蒋大勇的电话吵醒的,叫林云和他一起上工地,林云是最怕接到这人的电话的,其实反过来也一样。 只要工地上有事需要安全科和工程科同时去处理的都不是啥好事,挂完电话的林云起床气还没消,一看时间才1:40。 扰人清梦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18层地狱楼盘正在持续开发,几千几万年的也不知道到了多少期了,反正在等着各位去看房呢,宽大,温暖的火景房无限量提供,只需要888个差评就能自动分配。 分配好呀,生前买不起房,死了就让你随便住,要多宽敞有多宽敞,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不收取什么物业管理费和维修基金什么的,嗯,还有一个永不拆迁的特点。 和蒋大勇一起来到桥梁工队驻地,驻地楼下停着一辆警车,这是什么情况呀,林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蒋大勇,见这货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大约这货也是被吵醒的,不知道啥事儿就直接过来了。 桥队的食堂有电视机,有三张大桌子,现在电视机是开着的,不过声音关得很小。 两个警察一站一坐,在桌子前坐笔录,桌子对面坐了两个鼻青脸肿的工人,一个老的,一个年轻的,其中一个用纸巾堵住鼻子,纸巾上有鲜血,这人十有八九在流鼻血。 流鼻血的这个人林云有印象,因为爱穿迷彩服的原因,大家都叫他小保安,安徽籍,这个小伙子很勤快,在工地上不怕脏不怕累的,只要有加班,都是争着去的,很是讨工头老王和林云喜欢! 另外那个鼻青脸肿的五十左右的健壮老头儿林云倒是没什么印象。 蒋大勇上前问两位警官什么事情,而林云呢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站着。 坐着的警官放下笔,看了大腹便便身材高大的蒋大勇一眼,和心里边的负责人对上了号。 “你是负责人吗?” “是的,警察同志。” “好好管管你们的工人,赌博就算了,还打架。” “……” 蒋大勇没表示,林云心里的火起来了,这帮不省心的孙子,你打牌就打牌嘛,你打的是哪门子的架,打架就打架嘛,你报的是哪门子的警,妈巴子的,要让老子知道谁的报的警,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桥队张老板呢?老黄呢?老王呢? 这工地上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打架虽说不是常态,但时有发生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很多时候打架的理由千奇百怪,也许吃饭的时候因为一个座位,都能吵起来,甚至发展到动手,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点到为止,不会发展得不可收拾,因为有人打架,肯定就会有人拉架,鸡毛蒜皮的事情,过不了几天就消气了。 鉴于工人们朴素的阶级感情,一旦项目部发现打架斗殴的情况,肯定是要做针对性的工作的,因为有的时候一口气憋着,没有合理的疏导,会演变成流血甚至杀人事件。 不过近些年,因为加强管理的原因,那样的事情少之又少了,打架斗殴也并不是啥好事,所以都极力的避免。 常年在外,不同地域的工人好斗程度是不一样的,以前是湖北,湖南和四川、河南这些地方的好斗,近些年异军突起的是安徽和重庆这些地方的。 这些年工人的待遇在逐渐的提高,生活水平也在不断的提高,同一个工队的打架斗殴事件是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都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吵架的肯定有,但有人干预和劝说,加上大家都会适当的克制,毕竟我们的整体素质还是在上扬的,这是实情。 林云有点火,火的不是打架,火的是这工队的几个负责人哪里去了,明知道家丑不外扬,打架没出问题也就算了,这有人报警也没有人制止吗。 “老王,你哪里去了。” 林云出得门来,站在屋檐下,给桥队老王打了一个电话。 “我在钢筋加工厂呢。” “等着我,我过来了。” 一墙之隔的钢筋加工厂,林云找到了老王。 “谁报的警。” “做饭的阿姨见两人打架了,出门来打的电话,都没注意。” “这人是你们的人,长期跟着你们做饭,会不知道这个轻重?” “我们自己做饭的阿姨儿媳妇生小孩了,请了假回去了,这个是当地临时找的。” “……” 怪不得呢,林云和老王在这里一问一答,慢慢的脑子里边就有了大体的轮廓。 这中午的时候,因为下午不上班,然后大家都喝了点。 要不说无事生非呢,喝完酒有人提议打牌,然后几人趁着酒劲儿就开始打牌了。 五六个人,玩的是炸金花,一块的底钱,十块的上限,只要脑袋不是太铁的人,又或者拿着冤家牌这种,都不会出现太大的输赢,况且这帮工人都挣得挺多的,输赢一二百块钱,三五百块钱也不会演变成斗殴事件。 流鼻血的这个叫“小保安”的小伙子呢,手气很好,不一会儿就赢了五六百,每人都输点,那个老头一人输了二三百块钱,所以说,这人千万不要得意忘形,赢钱的人忘乎所以的张狂,自然就招致输钱的人心头不满的累积。 老头一直输,输了快三四百的时候,见赢钱的“小保安”在那里手舞足蹈,张狂得有点没边儿了,气不过,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牛逼啥呀,你那么牛逼你老婆还不是跟人跑了。” 这世间第一等的恨大约是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了,而这第二等的恨无非就是揭人伤疤了。 “小保安”,安徽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因为人勤快老实本分,能吃苦耐劳,这本来在工程管理人员眼里是优点呀。 可是在老婆的眼里就不一定是,农村的女人大抵还是喜欢会来事儿的,要精明,嘴会说,爱干净爱打扮的。 这倒不是低级的情趣和重视外在了,这世间,有趣的人和东西都是讨人喜欢的,老实本分而又无趣的人,不说招人嫌弃,至少在自己女人眼中是不算合格的。 所以呢,结婚不足两年,这“小保安”花了大代价娶来的老婆,在一次打工出去以后,再没有回来。 这一家子经过多方打听,辗转听来的消息呢,是跟一个河南籍的中年男子跑了,从此没有了下落,不过也倒好,没有留下儿女,倒是少了受罪的人。 这种事情在偏远山区是很常见的,就过去那些年,就是林云的家乡四川不说农村普遍存在吧,就是现在而今的城市都是偶有发生的,只是在相对好起来的经济条件下,很多东西被掩盖起来了。 而老实本分的人呢,喝酒后或者极度兴奋的情况下最容易出言无状,顶撞或冒犯到他人,这是个缺点,也是老实人的性格缺陷,但算不上罪过,层次和素质稍微高一点的人都会选择去谅解,因为老实人真的是老实人。 但在相同层次和素质的人群中呢,这种偶尔的出言无状只会换来恶毒的以牙还牙,一句“你老婆跟人跑了”,老实巴交的“小保安”直接就掀了桌子和老头儿干起来了,老实巴交的人通常都不太会打架,更不知道该怎么去打,怎么样不伤筋动骨还能瞬间让人丧失战斗力。 老实人打架都有特征的,都是哇哇乱叫,或者一边相互扭摔,一边骂骂咧咧的,其状都是疯狂好笑,而没有战斗力可言的,最大的战果就是像满脸的抓伤或者磕碰的流鼻血这样的。 一群战力5的渣渣,像菜鸡互啄一样的,或相互抱着满地打滚儿,或撕咬,捅鼻孔,扯耳朵,拉头发之类的。 也是奇怪了,这些人干活的时候都有劲儿,生气打起架来无一例外的都是全身颤抖,脑子一片空白,拳头都捏不紧这种。 因为本身胆小又会适当克制,也并不会去使用工具这样的东西来互相伤害,所以最大的武器,大多是指甲或者牙齿之类的,这些就是这两人打架的全部了。 当然了,在日后的摆谈炫耀中,这些人肯定是会无限的去夸大自己战果的。 男人吗,无论老实人或者非老实人,一生总得有那么几次为了所谓尊严的战斗经历,自身肯定都是自认的最后胜利获得者。 对,战果肯定是辉煌的,不过要是知情者说战果不辉煌怎么办呢,那肯定是看对方不行了然后我就手下留情了。 千疮百孔和错漏百出的故事,禁不起推敲的辉煌战果,就是这些人叙说各自战斗经历的全部了。 一帮出门在外靠打工养家糊口的可怜虫罢了,可敬而又可悲。 “你不去陪同警察处理,躲在这里干什么,你怕不是犯了啥案子,怕见到警察吧。” 了解清楚事情原委的林云,用带着警觉的锐利目光,审视着老王的面部表情,问了这么一句。 “我刚才在给张老板打电话,说这个事情,小保安是他妻侄儿。” “哈哈哈……” 见老王一板一眼的回答,林云始终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货的恶趣心理就和那间歇性精神病的发作周期是一样一样的,毫无预兆和前奏。 “走吧,回去吧,看看警察同志怎么处理。” 两人再次来到桥队吃饭的屋子,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按理说赌博是要扣押赌具和赌资的,赌具嘛,这不,满地都是,赌资嘛都在所有工人的裤包里呢。 某些经济不发达地区的警察呢,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扣押赌资的,扣押的赌资肯定也是要不回来的,这不是程序问题,是个普遍存在的经济问题。 警察同志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参与打牌的人每人罚款50元,这是最低限度的罚款,没有扣留赌资,打架的两人交项目部自己教育。 交罚款的几人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的,倒是蒋大勇这老油条在千恩万谢的感谢警察同志手下留情。 林云是知道的,这已然是看了项目部面子,以及工人们背井离乡的不容易了,像赌博是完全可以处五百元以下包括五百元在内的罚款的,严重的甚至可以拘留,更别说扣留赌资了。 当然了扣留赌资是一回事儿,还不还是另一回事儿,要区别对待,按程序这是应当应分的,不同地方的警察,也会不同的处理方式。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包括后续的斗殴,抓回去拘留都是可以的,就算不拘留你,带你回所里边,教育你几个钟头你也受不了,何苦来哉呢。 一帮窝里斗的怂货,你打牌输钱的时候,不心疼,交罚款就心疼了,林云觉得有点懊恼。 警察把所有参与人信息登录齐全,每人签字画押后,收了罚款,开了处理结果回执单,准备走了,蒋大勇和林云一边说着谢谢,一边送两人出来。 警车在这蒙蒙细雨中缓缓的开走了,接下来就是蒋大勇在教育几个工人了,内部罚款肯定跑不了的,不过所有的针对个人的罚款最终都会落到桥队老板的头上,桥队老板也是要罚的,不是三百五百,至少是一千两千的罚单了。 你大爷的,不罚你们罚谁,下雨天也不让清闲片刻,林云是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的,犯错了就得罚,罚了就得认,认了就长记性了。 只是林云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保安”,嗯,活着的“小保安”。 第四十三章 盖棺定论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盖棺定论 懂你的人大约在第一次遇到你就懂了,不懂你的人这一生也不会懂的。 这是个很有逻辑性的问题,因为懂不懂不重要,愿不愿很重要,似乎也是个玄学问题,有的时候只需要一眼,我们就会恋上某人,并想去了解对方,大约是这样的。 其实不然,单方面的被吸引并不能懂得,他只能懂得自己的感受,他也只能了解到对方的皮毛。 双方面的被吸引也不尽然,因为人都是先被外表吸引的,从外而内很可能无法直达内心。 懂我们的人一直都有,而且一直都在,只是时间的长河跨度太大,这世界也并不太小,相同两个内心的人不是在时间的两端就是世界的两头。 偶尔读到的一首古诗,偶尔看到的一段文字,我们不经意间就走了进去,只是这文字的主人或许早就灰飞烟灭了,或不知道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 找一个懂自己的人很难,不然也不会有“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这样的诗句了。 原文是: 溪山晓来深,片光万物新。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出自宋代高僧释印肃《金刚随机无尽颂·庄。严净土分第十》 这世间确实知己难寻,因为这万水千山和生活琐事的阻隔,加上日渐加深的对经济的焦虑,我们再也没有耐心去相互了解了。 如果你懂了一个人,那么请你一定要告诉他,这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如果你知道了某人懂你,那么请你也一定要告诉他,这也是对某人最大的尊重了吧。 ------------------------------------- 下午一直是雨,时大时小,骑电瓶车去买碗来赔给陈莉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林云拉上小罗,到镇上最大的超市去逛了一圈。 收获不小,至少收获了一份少女心,碗是林云在说了要求之后导购员推荐的,不锈钢外面套的软胶,粉红粉红的,非常精致,还搭配了一个粉红粉红的勺子一起卖,好的东西都不会便宜,拉着小罗用了会员卡,仍然是七十几块钱,钱不好挣,但真的好花,倒是让林云肉疼了两分钟。 这年头但凡不便宜的东西对工薪阶层来说,买下来都会肉疼,举个例子,你一月只挣五七千文钱,就是给父母孩子买一个两三千文的东西都会肉疼,与舍得不舍得无关,买肯定要买咯,买完会肉疼,这跟个人经济实力有关。 按封建时期的规矩,未婚的男女之间不能随便的送东西,因为接受了就等于是私定终身的信物。 把碗赔给陈莉以后的林云倒是不这么想,要真是古时候就好了,至少她收下了,不过要真按古时候的规矩来,这碗陈莉肯定是会让它打着旋儿沉到某个湖底,而且还是当面的。 想归想,因为想可以瞎想,可以胡乱的推定,但做嘛,要符合客观事实。 林混子又在办公室混了一下午,看样子不但把今天混过去了,明天还得接着混,因为这雨看起来好像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莉端着粉红粉红的碗,拿着粉红粉红的勺子,咋咋呼呼的张萍一眼就看到了。 “这碗好漂亮哦,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个。” 不善言辞的陈莉没有理会,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林云是哪里买的,所以并不能回答。 “……” “到底是哪里买的?” 有人不想说,有人想知道。刨根问底儿的人大约都是讨厌的,嗯,漂亮的小姐姐也不例外。 “我也不知道,我找机会帮你问一下吧。” “你的碗你还不知道哪里买的?” “人家帮忙买的,又不是我自己去买的,我下午帮你问一下吧。” 陈莉有点招架不住的趋势,但这世界上不缺乏用玩笑话就能杀人诛心于无形的人,项目部第一补刀手合同科赵红艳同志就把补刀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张萍你问什么问嘛,一看就是男人送的嘛,她肯定不知道哪里买的咯。” “……” 问的人终于不问了,不想回答的人倒是更尴尬了,补刀手赵红艳在偷着乐,当事人林云背后直冒冷汗。 言语纠缠方面未婚女人铁定是斗不过已婚妇女的,这是铁律,因为过来人始终比没过去的人更懂得这世间的某些规律,所以才能一针见血,所以才能一击必杀。 “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小心喷到碗里。” 做贼心虚的某人在招呼大家。 因为大脑的容量有限和某些不知道的构造原因,我们从出生到现在学得最好的一门功课就是遗忘。 那件附近发生的凶杀案在抓到凶手以后就尘埃落定了,项目部众人的讨论热度也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对,还有工作。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一种人生态度,也是一种豁达,即使是对工作而言,也在可与不可之间,任何工作,如果真的事不关己,还真就没人能奈你何。 心怀鬼胎的人,吃饭的时候都是默默无语的。 吃完回到宿舍,林云给桥队老王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打架的两人下午是什么反应,老王的反馈在意料之外,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因为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把两人分开的好。 小保安已经被张老板调配到其它工地去了,分开来冷静一下对大家都好,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常的生活和工作琐事累积,每个人的心理大约都是亚健康状态,再发生新的纠葛和磕碰也是在所难免,所以这样的处理方式,林云还是觉得非常老道的。 陈雷吃了晚饭就不见了踪影,这货估计又找到新的饭票了。 每个人大约都是不甘于寂寞的,有个人陪着说说话,还能抵死缠绵,既消减了寂寞,又打发了时间,其实只是每个人选择生活的方式问题。 不同的人对待寂寞的方式各不相同而已,所以陈雷的做法林云虽不认同,但也无话可说。 单身男人不外如是,不甘寂寞换来的是永远的寂寞,守住寂寞才能换来那个梦寐以求的伴侣,不过也不是绝对,这人生并未能让每个人都称心如意。 守住的寂寞并不会都有结果,所以就会有空守的言论,其实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这陈雷也是豁达的,毕竟及时行乐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眼看一级建造师要开考了,对林云这样的人来说,二级都未考过,直接报考一级,也是一种挑战了。 毕竟人都有侥幸心理,很多人都是如此这般的,大约每年被淘汰的那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是这样的心理,只不过各自还有一定的差距而已。 看书什么的,非我所愿也,还是和女人打情骂俏来得自在,把书一扔,这货又准备去撩拨一下马医生了。 “吃了饭没?” “没有呢,你吃了吗?” “吃过了,你为什么还没吃?” “没什么胃口,今天下午在医院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自己到医院来,地上滴得到处都是血,想起来都觉得吓人。” “医院不是天天都看这些吗?” “哪有呀,有病的人又不会到处是血,这是外伤,满身是血呀。” “你还是去吃点吧,把身体养好了,才能迎接女儿的到来。” “……” 见马医生没有反应,林云又发了一条信息。 “必须得吃,饿坏了,有人会心疼的。” “谁会心疼?” “当然是你女儿呀,你每天心念念的,自然她也会感觉到的。” 每个人都是善于幻想的,女人尤其是,仿佛幻想中的一切都显得触手可及,近在眼前。 也许想来又该来的已经到来了,只是某些人还未察觉而已。 “好吧,我下班以后去吃一点。” “在外面吃呀?下次你买点饺子皮和肉呀大葱这些,我给你包点饺子放着。” “你自己去买吧,我不爱去菜市场,去了也不知道买什么。” “你有多久没在家做饭了?” “好几年吧!” “……” 这女人,能活下来大约都是一个奇迹,这不得不让林云感叹。 不对,这医院肯定是有食堂的,大约这女人经年累月的吃食堂吧,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也和林云这帮人一样,时间久了,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了,工作场所和家的界限早就模糊不清了。 …… 只要能睡着,只要能醒来,对我们来说,前一日睡着的时候就是第二天的开始了。 早上起来依然是淅淅沥沥的雨,林云和一群天天跑工地的人肯定都是高兴的,不过肯定也有人是不高兴的,工队老板,项目经理,还有想上工的工人,经济和地位的不同,每个人的想法都会不一样,结果反倒是工人们和老板项目经理是一条心,中间这帮子拿月薪的都不算啥勤快人。 等林云吃完饭到办公室的时候,没几个人在,罗兵肯定是在的,这人吧,是所有人工作态度的标杆,也是所有人眼中的异类,连带张月也在,人都要调走了,你天天把人管那么严格干啥! 这小姑娘要走了,按她的说法大约是在后天,先集中参加培训,至于多久,林云没问。 不过人要走了,这个欢送会肯定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 果不其然,快到中午的时候张萍在微信工作群通知了。 “今天晚上集体聚餐,欢送我们一起战斗的同事张月,所有人都铭记这段共同的时光,为张月点赞吧,恭喜她成功加入集团公司海外事业部,也祝她前程似锦。” “张月,加油。” “我会想你的……” “点赞,大拇指。” “出了国可不能忘记我们哦。” “记得拍点照片传到群里边,也让我们开开狗眼。” “……” 这帮小年轻说什么的都有,年轻就是青春无限,年轻就是朝气蓬勃,年轻是真的好。 “想办法给哥淘换点什么宝贝回来,听说那里遍地都是宝贝。” 林云默默的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到工作群里,虽然张月就在他斜对面看着手机信息。 万变不离其宗,林二杆子哗众取宠又带点市侩的个人性格,并不为一切人的意志所转移。 有的东西在我们成年以后就完全固化了,没有必要去经历那种死去活来的蜕变,因为即使死去活来,也再难有鱼龙之变,说难听点,不能学会理解的人,统统都是境界不高的痴儿。 所有的出色都是源自本色,而本色到底是什么,相信所有人都清楚。 所有的路都是自己趟出来的,一往无前的走,恰恰最需要的就是本色了,绝非矫揉造作的伪装和自我标榜,能把本色发挥到极致对个人而言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曾经理在群里发了一个链接,林云点进去一看,是一则交通系统的通报。 大意是对路基四标的偷工减料的问题盖棺定论了,该抓的抓了,该交代问题的也交代了,其余的处理结果就要等公诉机关调查清楚开始走审判程序以后才会有结果了。 所有的问题全部搞清楚了,对于存在偷工减料的部分桩基和几个大型桥台和几根已经拔地而起的大型空心薄壁墩进行限期拆除。 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有把公司和人员全部清退出场,只是撤换关键人员和部分监理人员,大家都能接受。 至于被控制起来的几人肯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些东西都不用猜,大约收受贿赂的监理人员只要达到了一定的数额,肯定是五七年的刑期跑不了的,情节轻微的监理或者项目经理和总工等一些相关直接责任科室的头头这些多半是缓刑,什么判一缓二,判二缓三呀这样的。 监理人员工作肯定是丢了,有些还得去铁窗以内唱“铁窗泪”度日了,项目部相关责任人工作丢没丢不清楚,但是人生留下污点了,记录在案,终身相随呀。 这样的结果是由行贿受贿的动机和情节认定来决定的,并没有所谓的不公,因为这里边有几个很重要的标准,第一是路基四标项目部几人非国家工作人员,私企的人在项目部,只能算临时聘用人员或者劳务派遣。第二是认罪态度好。第三未造成严重后果,企业公司也是认罚并从速改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约是行贿人没有为自身牟利,这非常重要。 至于私企挂靠这个情节并未在通告中出现,更多细节还没有披露出来,不过都能进行简单的推定,当然也仅仅是推定。 无非是两种结果,第一是把私企清理出场,公司重新派人接管。第二是私企不清理出场,但是公司也要派关键岗位的人来接管,并按照公司要求和节奏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 至于前期公司拟派未实际出场的人员呢,肯定要面临个人信用评价扣分或者是吊销证书这样的结果了,不过公司肯定会有一定的补偿,这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情,不会公之于众,所以很难去判断,其公司本身也会面临信用评价扣分或者降低资质的情况。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是可大可小,既然已经限期拆除就多半不算大事儿,真要等到完全施工完成才发现,或者等到通车后桥倒梁塌再发现,那就乐子大了。 既然是工作,就会有疏漏,而且有的问题复杂程度不是靠脑子想想的那么简单,并不能简单的一竿子打死全部人,好人中有坏人,同理可得,坏人中也有好人。 已然是万幸了,除了被采取强制措施的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生活还得继续向前,无限的工作依然在等着我们。 太平洋彼岸的一只蝴蝶轻轻的扇动了一下翅膀,引起了另一边一场飓风,这就是蝴蝶效应了,也是多米诺骨牌连锁效应。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伙子偶然的一次不成功的索贿,最终导致了所有的内幕被全部暴露到了公众的视野,因其本身存在的问题,所以这是必然的结果,可见偶然的必然性。 老百姓都是朴素的阶级感情,眼里只有好人和坏人,从网页通告下边的评论可见一斑。 “这种人都该枪毙。” “贪官污吏呀,不过没有我们老家的黑。” “xx市xx县了解一下咯。” “太黑了,我还是决定留在屋里好好的吃瓜。” “屋里,你住的房子也不安全,也是这帮人修的。” “杀,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有请大明开国皇帝朱重八朱元璋同志。” “不要瞎说好不好,国家有法律,犯大多罪受多大刑。” 难得有理智的,不过瞬间就成了新的目标。 “楼上的是tmd洗地狗,大家一起排队来用尿滋醒他。” “+1” “我有糖尿病,我先来。” “糖尿病让开,不能让他尝到甜头。” “……” 说什么的有,大抵有罪过的人都是这样的待遇,千夫所指,喊打喊杀,过街老鼠也不过如此。 老百姓都是淳朴的,没有那么多似是而非的判断,只认好坏,不认功劳和苦劳,对法律而言,两千多年前的商鞅就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了: “有功于前,有败于后,不为损刑;” “有善于前,有过于后,不为亏法。” 几千年了,依然没有让人铭记于心,这个事情倒是盖棺定论了,大约陕西或者甘肃的某处大山中,坟墓中的商鞅是痛心疾首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这帮不肖子孙,让你不听老人言,你看吃亏了吧。 一声长叹的是林云,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很感慨的,很难去描述这些人的功劳和苦劳,但功是功,过是过,终究是功不能抵过的,严重的情节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是不会有的。 这条通告应该是群里边所有人都看了,但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讨论,你说怪不怪,一个都没有,所有人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也包括林云,多少还是能警示一下自身。 有一个成语叫东窗事发,做了亏心的事和昧良心的事情,都会提心吊胆,都担心有一天会暴露出来,然后被彻底清算。 这个成语的典故传说是秦桧和妻子在屋内窗下密谋杀害岳飞,后来坐船出行被上天索命,不久病死的故事。 你看那杭州岳王庙内岳飞墓前跪着的几人,身背绳索,低头认罪,跪了好几百年了。 这天下的老百姓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天,这地,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好人坏人,自有公论,做人做事终究不能偏离群体意愿。 拿钱敬事,可这钱都是来自于老百姓的呀,你看工地上的农民工,也是老百姓,他知道了你某处偷工减料,你猜今后他会不会说出去,你再猜,你到底是不是老百姓呢。 你这里修桥铺路,偷工减料假一点,他那里建屋造房也偷工减料假一点,造衣服鞋袜的也偷工减料假一点,种地的,养鱼的,喂猪的,放羊的,一假就是一大片呀。 我们天天骂这样假冒伪劣,骂那样假冒伪劣,到头来,我们自己到底有多真,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既没有从我做起的决心,所以也丧失了指责别人的权利,如果每个人都守住了自己求真的决心,自然就是守着了所有人。 林云吃了饭,脑子很乱,一言不发的回了宿舍,陈雷不一会儿也回来了,这货也有点闷闷不乐,既然大家都不快乐,林云就决定在陈雷身上找点快乐。 “怎么的,失恋了?” “不是呀,你认识四标那个实验室主任吧。” “认识呀,那个重庆的两口子。” “嗯,男的抓进去了。” “怎么回事儿,偷工减料又不是他实验室的责任。” “不是偷工减料,是工地上买了地条钢?” “地条钢?又不是他买的?抓他干嘛?” “实验室出了合格报告呀!” “……” 地条钢是指“以废钢铁为原料、经过感应炉等熔化、不能有效地进行成分和质量控制生产的钢及以其为原料轧制的钢材。” 地条钢产品直径、抗拉强度等均难以符合国家标准,大部分产品存在脆断的情况,质量存在严重隐患。地条钢是用中频炉把废钢铁熔化,再倒入简易铸铁模具内冷却而成。其间,既不进行任何分析化验,也无温度等质量控制,用这种方法炼出的钢,90%以上属于不合格产品。成品地条钢外观和普通钢没有显著区别,但质量没有保障,甚至用手一扳就会变形,从1米多高的地方掉下去就能断成几截。 这种钢材加工的钢筋是工地上严禁使用的,坚决不能用,老百姓自建房也不能贪图便宜被坑了。 四标的那个工地试验室主任陈雷是认识的,同行嘛,又算半个老乡。 林云也见过那人,重庆的,一对夫妻档在工地上,男的在试验室,女的在合同科,这下好了,老公被抓进去了。 “没多大事儿吧?” “应该不会有太大事儿,问清楚就会放出来,但是做虚假试验,出虚假合格报告,肯定会受影响的,证书肯定会被吊销,至于会不会判刑就不知道了” “这四标的人是疯了吗?” 第四十四章 对糖公鸡的阴谋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对糖公鸡的阴谋 “用最真挚最美丽的字眼,宣布最悲惨最绝望的判决,用全身心的爱去爱一个最不该爱的人,活著承受身败名裂的痛苦,死後为世人所遗弃,世世代代,传承相继。” 这是网络文学第一代大神“蓝晶”在其《魔法学徒》一书中描写的一个诅咒,这前半段像不像在爱情中求而不得的世间众人,如你,如我! 文字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所有的美丽、美好,风光无限的壮丽河山,都能用文字去尽情的描述,都能从文字中去尽情的领略。 我们中很多人终其一生也走不了多远,也没有时间去领略那真实的大好河山无限的自然风光,但是我们还有文字。 文字是这世间最美的东西了,我们可以通过文字去了解和解读我们所不能看到和听到的一切东西,也许不如直接的看到那样痴迷和震撼,也没有视频影像那样的直观,但是文字的张力和表现力是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了的,尤其是汉字。 很多人最近可能看新闻网页都刷到过以下的这段关于文字维度的话: 一维文字。例如拉丁文,英文,等等,用字母串联一起的文字。是线形文字。源起2000多年前的腓尼基字母,再演变为希腊字母,再到拉丁文字母最后演变为英文字母,文字特点是由字母组合成线状字体。文字只体现一维空间。 二维文字。例如我们的汉字,楔形文字,古埃及文字,等等,用笔画构成的方块形文字。文字特点为有上下左右结构,文字为平面方块形,可体现二维空间。 三维文字。玛雅古文字,用图画构建文字,文字特点为立体图案,有上下左右远近结构。文字呈现立体结构,可体现三维空间。 知乎上也有反对意见,主要是对于玛雅文字,说玛雅文字不算三维,因为我们古汉字或者甲骨文也是象形文字,也可以刻在石头上,呈现立体结构,但是这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因为留下来的才是最好的,我们的文字还在,还没有失传,而我们的汉字确实是博大精深的,这不容置疑。 ------------------------------------- “哎……” 欲言又止的陈雷只能一声长叹,其实更多的还是一言难尽,因为林云也懂那些道道,所以不再追问。 工地试验室,无论是监理单位的,还是施工单位的,都有这种现象,很小一部分比例,不过不会太过分。 但像这种明知道是地条钢不符合质量要求,明知道不合格甚至是明文禁止的材料,还出具材料检测合格报告真的是憨子呀,这种事很少见的,个例,这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前途在开玩笑,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活该,不值得同情,这第四标所有的问题凑到一堆,还挺严重,这件事情林云是没有半点兔死狐悲的感觉的,而且林云总感觉抓进去这货这次出不来了,包括监理单位试验室相关人员。 求真二字应该是每个人的操守,更何况用数据说话的试验室,真的,假不了,自然也是假的真不了,好好的拿自己的工资,做份内的事情他不香吗? 真是何苦来哉,从大学毕业,到走上工作岗位,从普通技术员,到检测员,再到检测工程师,怎么也得十来年吧,哪一个不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这个过程中为什么要逐渐丢弃真呢,弄虚作假真的是杀人的刀,有一天也会反过来杀到自己。 你所丢弃的真,迟早有一天会回过头来狠狠的打你的脸的,打得你皮开肉绽和满面开花。 试验检测是工地上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本就应该是杜绝一切不合格材料流入工地,本就应该杜绝一切不合格构筑物最终完成。 这是工地上大进大出的最后一道防线,却为不合格产品开了绿灯,这是多大的罪过呀? 这机料科负责人也难辞其咎,甚至供货商也是难辞其咎,这里边也有无法言说的秘密。 想着想着,林云就睡着了。 这只要到了九月,连续下上几天雨,气温一下就下来了,起床的林云甚至抓了一件薄外套穿上,不过陈雷依然是短袖,短裤。 这牲口真是tmd皮实,也不胖,还偶尔夜不归宿跑外边去到处漏油,怎么就这么扛冷呢,这人与牲口之间的身体差异果然是巨大的,看见露胳膊露腿的陈雷,林云是止不住的腹诽。 来到办公室,才发现办公室非常热闹,工地上一多半的人都在这里,都是来找小姑娘张月说话的。 有的人,能天天看到,我们从不去在意,甚至是嫌弃,但真的有一天要分开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早知道可以对他(她)好一点的。 不过这个人如果一直都在这里的话,我们依然是很难改观的,因为我们对自己都忘了该如何去温柔以待了,只有特定的节点,才能激发起我们去回忆起共同的点点滴滴,才会大发感慨,比如这离别。 这人生,很多的离别是为了再次的相聚,这是我们的所有人期待的美好。 这人生,很多的离别也是永不再见,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各自的岗位,各自的人生轨迹,我们的生活和工作圈子始终保持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范围,因为我们的精力是有限的,而这个圈子里边的人进进出出,人来人往,各自好好的回忆一下吧,可曾还有最初的故人。 这帮年轻人,或站,或坐,一多半是想借依依惜别来摸鱼才是真的吧,一群怂货,林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点了一颗烟,谁也不递,我自己买的,我就自己抽。 也许只有用这种恶劣的情绪,才能压得住这心头那种时刻翻滚的伤感,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别就是永恒了,从此,这个小姑娘就只是在我们的朋友圈出现了。 三年,五年,直到越行越远。 其实很多时候,生离和死别都是一样的结果,甚至生离还比死别更加的彻底和无奈,不然你看这成语,为什么要把生离排到死别的前头呢,老祖宗千锤百炼得出来的东西,不是你我这等凡夫俗子能轻易领会的。 “小月月,你可不能出了国,忘了大家哦,对了,哥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能跟了黑骆驼,然后忘了回家的路。” 听懂的人都在偷偷的笑,小月月不明所以,不过没有人去点破,按理说这种无限接近于零的小概率事件不会发生,而林云的提醒真的只是恶趣发作,这话语中带着的担心就和那无限接近于零的小概率事件一样,微乎其微。 “记得常回来看看。” “你去了坦桑,要方便的话,给你兵哥带个黑珍珠回来,要是钱不够,给大家来个电话,我们大家想办法凑一凑也得把你兵哥这老大难问题解决了吧。” “……” 你看,这林云的同道之人还是有的,这安全科小伙子吴西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把机料科小姑娘泡到手不说,这话还说得又漂亮,又高尚,满含着对罗兵同志个人问题的关心和热情呀。 “没问题。” 这话小姑娘张月倒是听懂了,满脸兴奋的一口答应下来,而这句话的主体罗兵呢,头都没抬,一手抓着鼠标,一手托着腮帮子,高倍近视银镜背后的目光死死的锁在电脑屏幕上。 这怂货,怕是连黑珍珠都混不上了的,这坦桑尼亚的女人黑是黑,那美女是相当的多呀。 这林云是知道的,林云有长辈是中铁二局退休的老人,参与过坦赞铁路的修建,说过那些黑珍珠的故事。 坦赞铁路是迄今中国最大的援外成套项目之一,是中国土木工程集团有限公司的前身铁道部援外办公室代表我国政.府组织、设计及建造的工程。 坦赞铁路的牵头单位呢,就是中土集团,也就是原铁道部援外办公室,下边的施工方呢就是中铁集团了。 中国中铁二院自1965年起,派出勘察设计团队前往坦赞两国开展全线踏勘,于1969年12月完成了详实的踏勘报告。 中国铁路设计集团有限公司(当时的铁三院)自1968年起承担全线的勘测设计及配合施工全过程工作。 中国中铁一局、中铁二局、中铁三局、中铁四局、中铁五局、中铁电化局和中铁建工集团的5万余名铁路建设者自1970年10月开始,在坦桑尼亚和赞比亚的崇山峻岭之间、遍地荆棘之中、疾病肆虐之下,历时六年时间建成了举世瞩目的坦赞铁路。 1860公里的坦赞铁路应该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出国援建的第一批大项目了,这也是中国工程人的一座丰碑,路还在那里,别人没有忘记,我们也不能忘记。 时至今日,非洲大陆上依然活跃着无数勤劳勇敢的中国工程人,修桥铺路,建屋造房,嗯,还有大型矿山开采。 当然了坦桑尼亚的美女比例自然是比不上埃塞俄比亚的,因为埃塞俄比亚才是真正的非洲美人窝,有机会去到非洲的可以去领略一下。 七嘴八舌的众人都在说着自己所了解的非洲,不过这只能给满脸兴奋的张月脸上添光加彩。 不知道啥时候,连综合办张萍和羊少超的女朋友涂静也下来了,有了更多人加入,气氛自然是更加的热烈,这气氛一热烈起来,那时间就过得飞快。 罗兵依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这呆子,就是这怂样,不过林云也表现得兴趣缺缺。 人家罗兵不想掺和是因为人家有事要做,林云不想掺和呢,纯属是懒得掺和,这货觉得没意思,这种情况,搞得就像娘家人送出嫁的姑娘一样,这项目部单身小伙子有一个算一个,这么好的小姑娘没谁有能力留下来,回过头来,全是一群当舅哥的货。 尤其是汪飞,现在林云看到他都来气,这怂货胆子比兔子都不如,这么些天,愣是没敢去表白,反而平常接触的时候话还变少了,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恨那水泥砂石变不了混凝土呀,一点化学反应都没有。 像这种时候,怎么也要上去说几句煽情的话吧,留不住没关系呀,至少让她记住你也好呀,这要换你林大爷出马,不说生米做成熟饭,好歹也要加点水把这米淘洗淘洗呀。 “小飞飞,你就不想和小月月说点什么吗?” “……” 这帮子玩意儿全是人后兴奋,人前腼腆的怂货,林云有点生气,到不是因为没看到这小子舔狗死成渣的笑话,毕竟只有勇敢的人才有那万分之一的成功机会吧。 md,连舔都学不会的人,备胎都不找你,可见清高和腼腆是感情交往中的原罪。 有需求就说,想做就去做,毕竟这世间倒追的戏码大多都出现在电视剧里边,现实中男人还是应该主动的,这是最起码的风度和担当。 林云一个劲儿的给坐自己对面的汪飞挤眉弄眼,对面的汪飞头埋得更低了。 哎,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感情中不会表达的人,就如这烂泥粪土,它真的糊不上墙呀,留下的错失和遗憾,只能自己默默的去承受了。 “五点半了嘢,今天下雨,我们早点出发吧,来个嗓门大的,在楼下喊两嗓子。” 说话的是张萍,屁颠儿屁颠儿跑出去的是安全科小伙子孙科,你还别说,搞安全工作的都得声音洪亮,那软绵绵的声音肯定上工地震慑不住不听招呼的工人的。 你想呀,要真是上工地这样说: “哎呀,师傅呀,你安全帽子没有戴好嘞,麻烦你弄一下下嘛,好不好嘛。” 一听就是满身的鸡皮疙瘩,其实也是,上了工地就得是咋咋呼呼的性格,嬉笑怒骂的这种,又能拉近距离,还能镇得住工人。 “那个谁,你安全帽呢,戴上,想挨罚款了吗?” 然后工人笑嘻嘻的就把安全帽带上了,这也和平时积累有关系,人家没违规的时候,你得没事儿去转转,记一下工人的名字,多攀谈攀谈,增加一点感情,拉近一点距离。 下次遇到没戴安全帽的时候,吼起来,还能带上准确的称呼,比如,老黄,老李,刘师傅这样的就效果更好了。 而且必须得是声音洪亮的吼出来,不容置疑的话语,自然就有不容置疑的力量。因为这本就是替工人着想。 所有的工作方式方法,都是细心总结的,只有通过无数次的实践和总结,自然就形成了各自的风格。 你还别说,这小伙子在门厅去吼那两嗓子还真的是气冲霄汉,震得耳朵嗡嗡的,安全工作要搞好,必须得是大嗓门呀。 “吃饭了~~~~,下楼集合了~~~。” 吃奶的力气也不过如此了吧。 没几分钟,大家就在楼下门厅处聚集齐了,隧道那边的那两三人,张萍打了电话,让他们自己过来。 曾经理呀,钟胖子呀,机料科甲鱼呀几个离家近的人早就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项目也就是大约二十来人。 除了不能去的门房两口子和厨房留下做饭的人,加上两个保洁阿姨,能去的也就这些人了。 林云本来想去和陈莉挤到一起的,结果刚准备上车,就被张萍一嗓子吼了回来。 “那车后座都已经四个人了,你往上挤什么挤,过我这边来,这后边才两个人。” 林云嘿嘿笑着,悻悻的跑了过来,上了这边的车,退而求其次也是好的,男人嘛,终究是视觉动物,没有女人的时候男人挤挤肯定是无所谓的,有了女人在的时候,挨着女人坐才是对的,合理的刺激一下肾上腺素,活跃一下脑子的语言组织和表达能力怎么也不算是坏事儿吧,这是最好的科学,不服来辩! 不爱和女人打交道以及不敢和女人打交道的男人都算不上优秀,反过来对女人而言也是一样。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可掩饰的,只有不龌龊的人才敢于直面自己的喜好。 发乎情的是人欲,不为任何人的意志所转移,没有人欲的,你猜算不算完整的人。 自然流露的喜好,是没有人取笑的,因为所有取笑的人除了羡慕嫉妒或者少许的恨,注定是一无所获的。 那些天天提着四十米大刀到处找批判目标的伪君子,都是笑人无恨人有的怂货,满口的仁义道德并不能掩饰那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恶臭。 上得车来,这场景有点让林云眼熟,开车的是最近开始留胡子的唏嘘大男孩小娄,曾老板走了,车留下了,自然小娄也留下了。 副驾驶是高大健壮的安全科老好人蒋大勇,左侧窗口是补刀神将合同科赵红艳,中间是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张萍,最后上来的是被张大美女一嗓子吼回来的林二杆子。 谁说的冤家路窄,这冤家不单是路窄,这车也窄呀,有了上次的教训,这货上了车一言不发,小心的缩在靠窗的位置,生怕不小心触了几人的霉头。 这世间有省油的灯,但这车上几位都不算,别看蒋大勇一副老好人模样,这工地混久了,傻子都能成精,这老好人在工地快二十年的摸爬滚打,那言语能力和境界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这合同科赵红艳也是,年纪倒是和林云差不多,但是混在工地十几年,加上其语言组织能力的犀利和严谨的抠字眼儿作风,稍不留神就会着了道。 小娄倒是粗鄙直白的,但是绝不能小看,很多时候粗鄙直白的语言最是要人命。 这张萍虽然是一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女人,语言能力跟这几人比算不上强悍,但是作风硬朗呀,妥妥的中锋料呀,虽然林云不爱打篮球,但这货看nba呀,那强悍中锋是个啥作风,林云是心知肚明的。 林云是知道自己的嘴的,很不严谨,虽是反应快速,但是几乎很少在这几人面前张扬,上一次的聚会同车吃瘪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的呢。 可是不想说话,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的,有人会撩拨你。 “林云,你最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张萍开始主动的问林云问题了。 “啊,什么!有吗?” “你好好想想!” “……” 没有吧,我最近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不会吧,不可能,肯定是准备给我下什么套儿,我得小心应对,林云一边想一边告诫自己。 “肯定有,而且很重要,你要想不起来就是你没良心了。” 赵红艳也插了一句,林云看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有点大事不妙的感觉呢,回答起来都有点没底气。 “没有吧!” “你小子绝对是没有良心的,这种事情都能忘。” 蒋大勇也加入了讨伐林云的战团。 我去,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几人同仇敌忾,难道是我给林莉买碗的事情这几人知道了,不可能呀,不就是打碎人家碗赔一个嘛,这多正常的事情呀,难道这几人看出点什么来了,绝对不可能呀,又没啥出格的事儿…… 不可能,不可能,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这肯定有古怪呀,太诡秘了。 “反正今天晚上张主任已经安排了,吃完饭你必须是要有所表示的,接下来的唱歌你肯定要买单的。” 连小娄都加进来了,这几人八成是串通好了,把我叫过来想讹诈我吧,简直是开玩笑。 凭什么我买单呀,这几人敲竹杠还敲到我头上来了,你林大爷十几年混工地生涯你以为是白混的吗,早就修炼得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了,集体活动买单这种事情怎么也落不到我头上。 你几个货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买单的,绝不。 这世界上除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有一种公鸡叫糖公鸡,你看你们孤陋寡闻了不是。 相传,这糖公鸡是上古神兽,《山海经》中对其的描述是: “糖公鸡,为铁公鸡变种,历九九八十一万年进化而成,其身无羽,通体皆糖,糖之黏,沾之即牢,非皮开肉绽不得脱,其声如洪,鸣之则如龙吟,百里之内,铁公鸡皆退……” 几人敲竹杠找上了林云这糖公鸡,自然会得不偿失的。 唱歌,林云是爱的,付钱嘛,拜托各位瞧好了,绝对是不会的,林云一言不发,前面两人看不到表情,后面两个女同胞越笑越阴险。 林云打定了主意不再说话,饭吃了,该唱歌唱歌,买单嘛,是绝对不会的,不说话不代表默认,大不了到时候用点奇门遁甲什么的,买单之前尿遁而去就完了,我看到时候谁尴尬。 哈哈哈,想坑我,不说没门儿,就算有门儿,也不是这几个货能找得到的。 第四十五章 糖公鸡还是被坑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糖公鸡还是被坑了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麽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後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 含著泪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席慕容《青春》 每个人都有青春,只是我们还来不及去品味这青春的滋味,它就要离我们而去了,我们或矜持,或老成,或不屑一顾,但青春就在那里,当你发现它的时候甚至都抓不住它的尾巴。 青春不是犯错的本钱,但青春的人儿却时常游走在对错的边缘。 青春不是低级的趣味,但青春的人儿也时常被欲望所支配。 青春,就是一首交响曲,或高亢,或低沉,但这里边既有你也自然有我。 青春如那日落时分海边的潮水,水退的时候就能发现到底是谁在这青春里肆无忌惮的裸.泳。 ------------------------------------- 等到林云一行人到了吃饭的地方,还是上次聚餐的包间,因为曾老板和钟胖子不在,所以大家没有那么拘束,放得很开,年轻人在感到放松的时候都会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因为隧道工区相对远一些,副总工李波和羊少超还有一个试验室的的小伙子暂时还没有过来,所以桌上并没有菜,大家都三三两两的或入座,或站着,聊得很是热烈。 因为集体聚餐有消费标准,又没有人为超规格部分自掏腰包,所以所有的酒水是张萍早就买好的,也就是很便宜的黄酒,啤酒和红酒,倒是有两大瓶白酒,这是蒋大勇同志自费友情提供的。 纯粮食酒,每瓶两斤,蒋大勇从家里带来的,林云喝过一次,非常甘醇。 老百姓都不是傻子,这些年对于酒的追求反而返璞归真了,就要喝纯粮食的。 现在的乡下,有走街串巷的酿酒师傅,都是老百姓自己出粮食,顶多在他那里买点高粱,因为现在好多地方的老百姓都不种高粱了,所以只能采购,自己的粮食,酿的酒呢吃着放心,这种酒但凡酿酒师傅手艺好一点,都能烤出不错的味道来,师傅呢也就收点加工费,或者直接用多余的酒当了加工费,自己再转卖掉。 灵活的生意方式只要真正的迎合了老百姓的需求,自然可以收入不菲。 其实也是双赢的,这种方式老百姓是喜闻乐见的,也是口口相传的,哪个师傅酿得好,收费又便宜,自然大家就找哪个。 所以留下来的都是好的手艺人,肯定味道差不到哪里去。 蒋大勇这装酒的瓶子林云是眼馋了很久,软木塞加一个钢丝的卡子。l状的卡子套在瓶颈上,翻过来就可以压住软木塞,这瓶子是钢化玻璃的,轻微的摔还不会坏,这瓶子里边的酒一公斤估计也就三四十元成本,反倒是瓶子京东商城同款还一百多,大约就是现代版的买椟还珠了。 林云找蒋大勇明着暗着要了几次,这抠门儿货一直没舍得给,林云到不是准备拿来装酒,这东西是装蜂蜜最好的瓶子了,密封性好,不变质,还扛摔,比塑料瓶好多了。 也不是林云舍不得在京东买同款,怕的是遇到那无良的商人,看起来一样,买回来货不对板就麻烦了,因为蒋大勇买的这个瓶子林云问过,不是在京东买的。 今天看能不能趁乱a掉他一个,林云盯着包厢里边放杂物的台上摆着的两大瓶白酒若有所思。 李波几人姗姗来迟,但终于还是来了,这鸟人也是很讨年轻人喜欢的,个子不高,三十七八的人了,爱运动的原因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这就是林云很羡慕的地方,篮球,乒乓球这鸟人都会,热爱运动,又有那么一股子朝气,还能和小伙子们打成一片,自然是很受欢迎的。 爱运动也就罢了,这货还都玩得不错,对于篮球,林云不是不喜欢的,只是自己不爱去玩,更重要的是不会。 对于乒乓球嘛,林云非常喜爱,所以李波没有去隧道工区之前,两人是最好的搭子,有时间的时候都打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出一身臭汗,再洗一个澡,很是酣畅。 “波哥。” “波哥。” “嗯” 小伙子们都在打着招呼,李波也一一回应。 其实对于李波,讲老实话,林云多少还有点羡慕和嫉妒的,第一是这身材,第二是这货比较受小伙子们爱戴,至于他那个漂亮的老婆嘛,除了羡慕是没有嫉妒的,毕竟朋友妻不可戏的原则还是要的。 各个科室,大约项目部所有的小伙子小姑娘都比较喜欢这货,这是林云比不了的,林云只能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混,不过转念一想,一多半这货是副总工的关系,md,官大一级压死人呀,改天哥也混一个当当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其实倒是林云想差了,受欢迎的人和职务没什么关系,林云也是受欢迎的,只是这货嘴巴有点不饶人,所以自然和李波一比就有了高下之分。 为更多的工资求上进的人有,为更好的待遇求上进的人有,为事业和自我实现求上进的人也有,为了体验当官的感觉过把瘾求上进的人,估计这世上少有,所以也注定林云这货对于上进兴趣缺缺,因为但凡这种不纯粹的想法都不会太持久。 人到齐,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张萍就开始安排上菜了。 所有人都在给张萍行着注目礼,也包括林云。 第一是领导们不在,张萍就成了焦点。第二是这女人今天打扮得美艳非常,合身的黑色长袖连衣纱裙,脖颈以下一部分和衣袖是透明的,露出的小腿呢是咖啡色的丝袜,纤细紧绷,脚上的鞋也因为脚小的原因,非常秀气。 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还是有不凡的魅力的。 嗯,这女人只要认真的开始打扮自己,穿上一身得体的衣裙,都不会太差,当然还得要有点本钱才行,比方身材呀,相貌呀,还得有几分! 所以忙里忙外的时候,这女人也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等到安排妥当,大家落座,一边上菜,一边各自找酒倒上,现场就李波的职务最高了,所以大家又开始盯着他,这货在他老婆那充满无限关怀和热切的眼神中,可能觉得有点激动,站起身来,端白酒的手貌似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不过有的事情,事关男人的尊严和场合的必要性,敢不敢的不说,硬着头皮咬着牙,都必须做。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也是让人伤感的日子,我们的漂亮小姑娘张月即将远走异国他乡,短时间的相处,也有足够的点滴值得我们共同去铭记,对张月来说,无论今后她身在哪里,始终会想起这段经历,我相信我们在座的每个人,也不会轻易地忘记,这里留下了我们每个人的足迹和青春,还有汗水,来,共同举杯,为了青春,为了汗水,为了明天,也祝愿张月和我们每个人都有更辉煌灿烂的明天,干。” 一仰头干了,这酒杯好歹也是一两多,林云依稀的看得这鸟人大腿上被他老婆掐了一把,哈哈,活该。 林云可算是找到这货受年轻人欢迎的原因了,都不用组织语言,这货现场能拽这么一段文,还那么煽情,就这点,林云就拍马也赶不上,倒不是想不出这样的句子,在座的很多人都能想到,毕竟都是一群天之骄子,还一半以上是985或者211院校毕业的,好多人文采比李波甚至更好,但是都说不出来,即使说,也没这货说得那么好。 这说话是一门艺术,因为各自的语调不同,各自的神态不同,同样的一段话,不同的人说出来会有不同的效果,这一段话,李波是说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充分的调动了大家的情绪。 会调动情绪就是好呀,怪不得能找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活该这货找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嗯,是真的活该。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演讲家,有的人是最好的倾听者,有的人善于批评,有的人善于激发……,天生我才都能派上用场的,我们每个人都不应该在命运面前妄自菲薄,更不要惊慌失措,既然来了这世间,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本来嘛,心一横,对这世间而言,来都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李波的一席话和一饮而尽的酒,所有的年轻人都被感染到了,为这话,也为这情绪,其实情绪相对于话还显得更加的重要。 各自喝掉杯中的酒,气氛就逐渐的热烈起来了,年轻人是最容易被感染和煽动的,情绪调动了大家喝酒的积极性,而酒又反过来让大家情绪高涨。 只是林云觉得有点郁闷,因为这张月只喝点红酒,浅尝辄止的,大家喝得不尽兴。 然后喝酒肯定是要找目标的,本来大家都冲着李波去的,结果这帮子人在李波老婆那笑眯眯的眼神中读到了点绵里藏针的味道,调头就冲林云来了。 这群怂货,倒是把林云灌了个面红耳赤,也不是这二杆子喝酒退步了,只是这种接踵而至的节奏让他有点应接不暇了。 酒这个东西本是好的,但喝太急了,肯定也是不行的,本来喝的就是白酒,这一圈下来,又要敬别人,别人还专找自己,十几二十人下来,每次一小口,也是小半斤酒下了肚子。 “林云,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挨在林云身边的张萍,说的是哪门子的疯话,什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也没见她喝几口呀,难道就喝醉了。 酒酣耳热的林云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张萍把下一句话说了出来。 “祝你三十三岁生日快乐。” 生日?我的? 此刻的林云除了震惊剩下的就全是感动了,这伙人全都瞒着自己,也是了,要不是自己忘记了,这伙人也瞒不了自己。 这么些年,还真没有主动去记起过自己的生日,每次的生日都要母亲的提醒,才会想起,要是母亲也忘了提醒的时候,大概这一年的生日是不会过的。 这张萍,这么些年综合办也是做得尽职尽责了,怪不得林云刚到工地这女人就来登记了生日。 这女人工作做得很细,详细的登记了每个人的生日,因为有的人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不准确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过农历生日的,所以这女人来实际核实了一遍,没想到派了这个用场。 感动自然是需要行动的,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和眼中打转的眼泪,林云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白酒。 “谢谢你,也谢谢大家了。” 比一毛不拔厉害千百倍的糖公鸡已经被这群人找到了命门,这唱歌的钱肯定是跑不掉了,钱算什么,这份心意才是最珍贵的。 接下来就更让林云招架不住了,原本是偷偷摸摸冲他来的人,这下全是名正言顺的来了,为了来者不拒,这货不得已换了啤酒,不过依然是招架不住的。 吃饭散场的时候林云已经有点醉态了,上楼唱歌的时候走在身边的陈雷伸手过来扶了一把,这货不耐烦的甩开陈雷的手,md,扶个屁,没醉。 不识好人心的人大抵是这样的。 陈雷有点无奈,其实倒是他多虑了,林云本来就没醉,心情好的人是不太容易醉的,但不醉酒的人,也许心是醉的。 到了张萍预先定好的包间,林云转头出来在吧台刷了两千块钱,嘱咐了多退少补,又点了些酒和小吃果盘零食这些,然后回到了包厢,张萍见林云回来,调暗了包厢的灯光,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蛋糕,点上蜡烛,并没有点歌,而是让大家清唱了一首生日快乐。 真情实意的歌声让林云酒精放大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醉眼朦胧,也是泪眼朦胧。 唱完歌,吹了蜡烛,林云刚抓着刀小心翼翼的切了一刀蛋糕,就被张萍把塑料刀抢走了。 “笨手笨脚的,你这样大家也吃不上了,小伙子们注意啊,蛋糕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扔和抹的,姐姐我今天穿的衣服好贵的耶,很难洗的嘞,跟你们讲哦。” 这女人,依然是咋咋呼呼但又条理清楚的,谁有福气和胆子娶到,这人生都能省去好多麻烦。 只是这风风火火的做派嘛,有点不尽如人意,这林云倒是开始有点说不上来的情绪了,这种比较其实也是一个分不清好坏的信号,如果男人开始点评女人的优缺点,至少他要去观察的,一观察和好奇,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只是这么做的人都是不自知的! 因为张萍30左右没有结婚,所以项目部还是有一些关于这女人的风言风语,甚至还有几个以前就认识张萍的监理办人员在林云的耳边也是时常说这个说那个的。 对于这种谣言,林云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撇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不遭人妒的都是庸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违背法理,任何人都是无权过问的,品头论足的人肯定有,但是重要吗?根本就不重要的好吗! 这是我的同事,这是我的朋友,我可能无法阻止你们对她的说三道四,但我却是不会信的,更不会去说,这就是林云的想法了。 大家倒是很听这个女人的话,人很多,一个不算大的蛋糕大家分而食之,每人只得一小块,两三口就下了肚子,也是避免了浪费和小伙子们兴致起来了胡乱的到处扔呀抹的。 林云很高兴,很感动,工作什么的,生活什么的,此刻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这份情谊才是最大的收获吧。 能在这里相聚,即是最大的缘分,背井离乡的人都是自认卑微的,只是那份卑微都暗暗的埋在了心底,眼前的场景无疑是让人感到自豪和温暖的,其实每个离家的人都是卑微的,而卑微的大家聚在一起就能互相温暖。 一个人在寒冷的暗夜里只能蜷缩成一团,一群人在这夜里却可以载歌载舞,互相温暖,所以傻子都知道怎么样去选择的。 “谢谢了,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感受到温暖的林云有点情不自禁,一把拉过身旁的张萍,把手搭在这女人的肩上,一个劲儿的说着谢谢,没有去管这个动作到底暧昧不暧昧。 大大咧咧的女人也毫不在意,也许在这女人心里大家的关系都是升华了的朋友兄弟哥们儿关系,这算不得啥,其实林云此刻内心在酒精作用下,也没有去忌讳这些。 所有的年轻人都没有就纠结这些细枝末节,连蒋大勇和李波两口子这样的老古板都熟视无睹,只有站到林云另一侧的陈雷意味深长的瞄了两眼。 林云注意到了陈雷在偷瞄,这孙子,果然是龌龊的牲口。 还有一人,也是不高兴的,这是让林云想不到的,因为林云没有看到这人的表情,所以林云依然是我行我素的。 有人点歌唱了,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没有什么上下级观念,都是手快有,手慢无的先来后到而已,谁先点到,谁就先唱。 这种时候,一帮子男人肯定都是先让这些女人的,硕大的屏幕开始播放歌曲的前奏了,各自落座,因为林云把着张萍肩膀的原因,张萍此刻也直接坐到了林云身边。 歌开始放起来了,田震的《干杯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 干了这杯酒 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 一醉到天尽头 也许你从今开始地漂流在没有停下的时候 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 干杯啊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 干了这杯酒 天空是蔚蓝的自由 你渴望着拥有 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 让我们再也举起这杯酒 干杯啊朋友 唱的人是即将远走的小姑娘张月,只是此刻已经不重要了,也许对她的生活而言,远走的是留下的这些人。 唱到一半的时候张萍加了进去,两种不同的嗓音都和田震那种鼻腔共鸣,干净短促的发音不同,不过只要投入了感情去唱,都会获得共鸣。 林云在吧台要的是120瓶啤酒,预计是平均每人五六瓶,不过为了避免浪费所以嘱咐了吧台先送一半进来,难得大家高兴,肯定是要一醉方休的。 唱歌的人在用心的演绎,剩下的的人一边听,一边各自找人干杯,这种时候,被酒精放大的情绪,带着各自的豪言壮语开始充斥了包间。 豪言壮语也是无奈,因为声音太小就被歌声掩盖了,有的话要想让对方听到,必须是嘴对到耳朵边大声的说才能让对方听到。 这种行为也是那些自诩正义的道德模范所唾弃的,因为嘴对耳的动作太容易让人想起耳鬓厮磨这个成语来,但这群人丝毫没有介意的,因为没有领导在的原因,这些年轻人是彻底的回归了本性,放飞了自我。 一曲唱罢,好几个小伙子围着张月轮流的碰杯。 这下好了,看样子,这是谁唱了歌,谁就得喝酒了,林云站起来,找到自己的酒杯和张萍的酒杯,把张萍的酒杯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喝酒,然后凑到张萍耳边大声的说了谢谢,回头自己一口干掉。 张萍依然是豪迈的,二话不说也干掉了,看着张萍一口干掉,林云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歌继续唱,酒继续喝,大包厢嘛,沙发是大半包围的环形,沙发面前的茶几都是五个,像一个巨大扁平的u形呈扇状的把三台显示屏拱卫在中间,而这三台略微凸出来的屏幕的朝向呢也是能保证到每个方向都很清楚舒适的看到的。 像这种包厢,最低消费大约是888或者999,不过管它那么多,这过生日,一年就一次,大家高兴嘛,二十几人消费下来,喝酒不多的话,也就不到两千,均摊下来是很划算的,花钱是买不来开心的,只能是适逢其会,所以这个时候还去纠结钱的话,那就太庸俗了。 几个小伙子开始拉着张月和几个小姑娘玩骰子,羊少超两口子也加入进去了,试验室几人也在玩一种转盘,什么写着加酒或者喝酒,找人干杯或者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之类的。 反倒是中间坐着的李波两口子还有张萍,陈莉,蒋大勇和赵红艳以及罗兵都在保持矜持,没有开始玩游戏,只是默默的在听歌或者唱歌。 这不行呀,这样怎么能尽兴呢,林云把持不住了,找服务员要来七八副骰子和筛盅,招呼几人玩游戏。 果然矜持都是装模作样的,只要有人招呼,所有人都会加入进来,几人围着最中间的茶几就开始玩得不亦乐乎,喝也喝得不亦乐乎了。 罗兵是不爱这些的,这小伙子找了一个角落开始去嘶吼去了。 而为了更紧凑呢,李少波两口子和赵红艳各自去搬了两个剩下的长条状的墩子,大家就围着茶几坐了一圈儿,这个墩子到底叫什么,估计好多人去了无数次ktv也叫不上名字来。 几人往中间凑了凑,这种时候,为了更紧凑,早就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了,所以酒精是个好东西,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酒精也是最好的催化剂,原本矜持的众人此刻早就把规矩抛到了九霄云外。 蒋大勇左边是林莉,右边是张萍,再往右是林云,对面是自带板凳的李波两口子,侧边是赵红艳,哪里还有什么距离感,为了能听到彼此的声音,沙发上的都挤成了一团。 你看看,小伙子那一帮和试验室那帮人都拉着小姑娘们勾肩搭背的,一会左一会儿右的交叉串,在酒精的作用下,此刻就是朋友,同事,兄弟,早就把性别的的观念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每个人在轮到自己唱歌的时候就退出各自战斗的圈子,尽情的去挥洒情绪,然后被美其名曰的歌迷献酒包围,轮番而上,再一哄而散。 呵呵,歌迷献酒,嗯,倒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好说辞。 像林云这种号称啤酒无限的人,在唱了两首歌以后都不敢轻易的上去唱歌了,有几个唱歌的小伙子都跑了几趟洗手间了,也不知是正向还是反向排泄的,反正回来后又能增加些许的战斗力。 喝的喝,玩的玩,唱的唱,每个人都尽兴了,难得聚会领导不在,这大概是尽兴的最大原因了,这也是林云的运气,环视一圈,各自在尽兴,林云用双手拍拍自己的大腿,准备站起来,去一下洗手间。 可惜醉眼朦胧,加上大家玩游戏坐得近靠得紧的缘故,这货拍大腿倒是拍了,两只手传来的是不一样的质感,嗯,用手捏一捏,再揉一揉,手感不错,但左边这条腿好像不是我的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哈哈,此时不遁更待何时,顶着背后张萍那要杀人的目光,林云紧走几步来到了洗手间,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镜子中的自己是面红耳赤的,也是兴奋的,给自己降降温,免得一会不小心闹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来,让人笑话倒是不怕,别把张萍得罪了,朋友还是要做的。 按说自己不应该对这女人有非分之想才是对的呀,今天肯定是喝多了,肯定。 第四十六章 小保安出事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小保安出事了 生物体所具有的存在和活动的能力,这是对生命的解释。 生命是美好而充满希望的,是积极向上的,每一天都有无数的新生命诞生,一切都是那样的欣欣向荣。 生命也是绝望的,在意外降临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规避的机会。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法选择的,每一个工程人,乃至每一个人,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国之大,游子常在外,这无名甚至都找不到作者的江苏民歌,大约就是所有为了讨生活飘零在外的游子最真实的写照了。 背井离乡的工程人,为了挣钱,也同样的做着建设国家的工作,即历尽艰辛也是生死难料,其实人生远不应该那样的沉重,乐观和豁达本就应该是贯穿我们生命的全部,人生下来就注定了要面对死亡,我们甚至都无法准确的预测死亡到来的时间。 我们为什么不能活得洒脱一点,在这有限的生命长度里,我们能让身边的人高兴,就是我们自己的高兴,我们自己高兴,也能让身边的人高兴。 所以我们生来就应该高兴。 所以我们生来就是要让人高兴的。 这才是我们探寻的生命的全部意义,而其它的一切都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去它娘的命运,我们就是为打破它而生的,因为我们高兴! -------------------------------------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会来,走的除了祝福什么都带不走,来的人除了祝福也是孑然一身,这随身的行囊也只算得是身外之物了吧。 小姑娘张月走后的一个多月,公司其它快要结束项目的又陆续抽调了五个人过来,项目部也在当地招聘了一个,一换六还是划算的。 试验室一人,工程、质检科四人,合同科一人,至于招聘的这个人是属于某些关系安插还是工作需要,这都不重要,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只是这原因并不是林云等人需要考虑的。 这下总算是把人配齐了,来的人四个老鸟,一个新人,一个是当地外聘的,从哪里来,为什么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充足的人手干活! 这六人是这样的: 一个叫吕不群,男,27岁,湖南人,四四方方的脸上长了几根稀稀拉拉的老鼠胡子,因为长期嚼槟榔,导致脸颊两侧的咬肌非常发达,所以才有了四四方方的脸。小伙子虽然相貌平平,人还算能干,只是林云看到这货贱兮兮的笑容就有点想掐死他,太贱了,比林云自身也不妨多让,只不过林云自认要比这人五官好多了。 我们很习惯去讨厌和我们性格各方面雷同的人,因为原本我们心目中自认的自己不是这种鸟样! 倒不是因为这人会接替他的职位,虽然有一些风言风语和其它渠道了解的信息,李波会成为总工,而林云会递补成为副总工,但正式的任命没有下来之前,还是存在变数的,而且林云现在并没有脱开原本的工作。 另一对小情侣,河北人,男女都姓方,走在路上,喊一句小方,两人都会回头,也是个乐子,反正林云如果在背后看到这两人走到一起,是肯定要这样干的。 去合同科的小女生姓姬,24岁,这姬姓应该是中国最古老的姓氏了,这人是合同科赵红艳老家的,好像还是沾亲带故的,姬姓号称上古八大姓氏,因为这是黄帝的姓氏,也是定都洛阳的周王朝的天家之姓。 不过并不影响大家用来调侃,不过这次不是林云率先发现的,是张萍天天小姬小姬的叫得笑眯眯的,边叫还嘴里念叨什么“咯咯咯”,最开始的时候林云并没有品出来,多听了几天才发现原来是小鸡的谐音,这咯咯咯咯嘛,大约是唤小鸡吃食的号子! 招聘的这个是当地的拆迁户,姓黄,27岁的一个小伙子,去了试验室。 剩下的这个新人小伙子是湖南的,姓马叫马虎,这小子是个木墩儿,估计他父母也是出了名的木墩儿,连带全家都是木墩儿,这啥名字能起啥名字不能起都心头没点数的人不是木墩儿是啥? 这小伙子刚来时轮岗到合同科,大半天时间就被赵红艳扫地出门了。 马虎,马虎,可不是丢三落四傻了吧唧的吗,这小子人如其名,最开始李波本来是想把这新人托付给林云带带,不过林云坚持了半个月就发誓不再和这人一起上工地了。 开玩笑,谁带出去的,要是这人死工地上了算谁的,有没有连带责任,这傻小子就这么不受待见,本来人就整体慢半拍的节奏,又偏生的邋遢和傲气。 人倒是不坏,就是在工地上生怕他不能多活几集的那种。 比如湿滑的泥路上,渣土车来了,这小子在路中间跑都不带跑的,林云喊也喊不动,还得给你来一句: “放心,云哥,他不敢压。” 把生命交给渣土车刹车和路面的湿滑程度来决定的人,不是碰瓷的就是二傻子,不对,碰瓷的大约不会这么傻! 哪个背壳子的四脚爬才愿意当你哥,你要寻死可以去别的地方,可不能连累老子,这是林云的想法。 就冲这话,就可以看出这马虎脑回路也是清新无比了,tmd,这哪是上工地学工程技术来的新人呀,这简直就是到工地来摸索碰瓷经验的二傻子呀! 这还算好的,还有一次,在一座现浇箱梁的桥上,拿着个图纸走来走去,其实这货根本是看不懂图纸的。 这货拿着一本缩印的图纸,装模作样的在箱梁翼板的模板上走过来走过去,看得林云是胆颤心惊。 像林云这种老油条只会在人来人往的后边已经完成的模板上活动,这下边垫好,上边已经钉牢的这些地方才是安全的,这小子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傻缺,非要在木工师傅正在拼装的前半部分去拿着图纸招摇。 林云叫了三遍,这憨憨的龟儿子都说没事儿,还没等林云叫第四遍,这货踩到一块工人随意摆放在前面的木模板上,因为工人就是顺手放在哪里的,没有做任何处理的,踩上去一滑,木模板就飞下桥了,正好是下边有一根横着的工字钢,这货就骑在上边哭爹叫娘了,如果这下边要没工字钢而是空的,这马虎就变成了指不定几块马和几块虎了。 二十几米高呀,朋友们,真就白瞎了了父母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了。 很多在工地呆过的人都知道,笨的人也许上工地不会讨人喜欢,但至少不会讨人厌,有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死倔驴上工地,本来就笨,还装得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这种人都是所有人见了恨不能一棍子砸死的。 这个事情是恨得林云牙痒的这种,从那天以后,林云和李波商量了一下,这憨子就被禁止上任何桥了,滚到路基上去吧,谁爱带谁带,路基上好歹安全,不太容易摔死。 最后这人成了新来的吕不群的徒弟,也许有人想要挑战一下看能不能带得出来。 带的时间也不久,这货在吕不群的提议下就被完全禁止上工地了,专门呆项目部抄写测量资料。 你说你写资料就写资料吧,你一催他就拼命写,这干劲是不错,可经常的情况是,有的部位写了三四遍,有的地方写都没写,一摞子资料,一半的重复,一半的没有,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货到2015上半年年实在呆不下去就主动离职走了,这不是排挤的结果,而是混不下去的必然,大约他本人可能是觉得受到了排挤的。 虽然这人离开是后话,但必须说一下,这世界上有的东西可能跟玄学有点关系,因为有些事情至今林云都没想明白。 2014年到2015年那时候股市不是牛市嘛,这小子也学人炒股投资,大有转战金融行业取得丰硕成果以后再回头把项目部买下来的趋势。 自己有七千多块钱,向家里父母要了三四千,凑了一万多,开户,选股然后就正式进军金融行业了,不足一周,本来傻子都能挣钱的股市就全线飘绿愁云惨淡了,一跌再跌,钱没挣到,反而套牢了。 至于是他连累了股市,还是股市连累了他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世上号称那种做什么都不灵的人大约就是这样的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书归正传。 2014年12月底的时候,指挥部年度先进个人评下来了,林云和罗兵都榜上有名,本标段一共三人,除了早就收到消息的林云和罗兵,还有一个是张萍,指挥部发了红头文件的这种先进个人,人手一本证书加一人一千元以资奖励。 接下来,在这个基础上评选公司的年度先进个人,项目部有五个名额,但获得提名的有九人,这选先进个人是这样的,在获得提名的基础上所有人不记名投票,取前五人,还算公平公正。 投票可以弃权,可以只选一人,也可以多选但不能超过五个,这其中的斗智斗勇林云从来没有想明白过,直到这次选先进个人完成之后,林云才明白了这中间的道道。 既然可以选一人和多人,所以像林云这种都是老老实实的选了五人,出于那点所谓的公心,林云并没有写上自己的名字,坐旁边的蒋大勇看林云这样写,一直给林云说这样是不对的,不过并没有提示该怎么操作。 因为林云是拿了指挥部先进个人的,原想的是这次肯定也没啥大问题,怎么也得众望所归一回吧,不过最终的结果却让林云大跌眼镜,罗兵和林云落选了。 最终入选几人的结果排名是: 1.蒋大勇 2.钟胖子 3.李波 4.张萍 5.陈华勇 原来这选先进是真的有门道,这是选完以后蒋大勇才告诉林云的,概括起来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你选了别人,别人就多一票,你没选自己,你就少一票,这一进一出,就是两票,加上别人选了自己,而没有选你,这结果就悬殊大了。” 听蒋大勇这么一说,林云瞬间明了,从结果来看,这入选的几人十有八九选票上只有自己的名字,而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名字,确实让林云汗颜。 一万块的奖金就这样和林云擦肩而过了,让林云很是懊恼了几天,不过也怪不了谁,毕竟这是从业这些年唯一的一次获得提名的机会,以往都是选别人陪太子读书,怎么样填都无所谓,这次提名有了自己,还是如此这般,确实有点草率了,思虑不周,活该是这个结果。 既然得不到的就不要去想,这一万块奖金买了一个经验,也算是成果斐然的。 你看人罗兵,还是老样子,选没选上,依然是照样的任劳任怨,这就是境界,这才是命运通达之人该有的样子,这样的人,三年五年以后自己怕是拍马也赶不上咯。 过完元旦,发了先进个人的奖金,所有人张萍的奖金是最多的,一共有一万一,大家起哄让她请客,她说好,看等哪天下雨再请。 不过这顿饭林云还没吃上,工地上就出事儿了。 正式迈入2015年还没几天,桥梁工队就出了大事儿了,张老板的妻侄儿“小保安”刚从其它工地调回来一天,就出事儿了。 上午林云骑着电驴子过去的时候,出事儿的工点还没有人施工,原本林云是想去古墓段那边看看,那边的发掘工作快接近尾声了,大约还有十来天就结束了,总共发掘出来十三座墓穴,家族式的墓葬,前后跨度小二百年。 刚刚远远能望见那个地方的时候,这边蒋大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让赶紧回来,到桥梁工队的某处工点去。 等到林云回来的时候,现场站了神情凝重的十几个人,曾老板,钟胖子,蒋大勇,张萍也在,不过这次张萍没带相机,还有桥队张老板和工头老王,不远处停着一辆救护车,几个医护人员也穿着白大褂和这帮人站在一起,林云心头不由得咚咚咚的跳得厉害,糟了,多半出大事儿了。 一群人盯住的地方,吊车在吊一块墩柱旁边横在地上的大型钢模,等到钢模吊起来之后,林云只看了一眼,一阵止不住的气血翻腾,然后就把头转到了一边。 模板下的那个被压住的那个穿迷彩服的不是小保安是谁,满身泥土和铁锈还有血迹,地上还有模板从高空掉下来震掉的陈旧锈斑,还有那不能描述的红的白的,小保安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没了声息,脑袋血肉模糊的,怕是生死难料了。 几个医护人员等模板完全吊装开,放好以后,快速的围了上去,一阵必要的检查和急救程序,然后为首的医生就向曾老板走来,简单的沟通了几句,摇摇头说没救了。 曾老板神情凝重,沉思了一会儿,对医生说了一句林云至今都难忘的话。 “再想想办法,也体谅一下我们,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拉到医院去再抢救一下。” 有的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也不存在浪费医疗资源的说法,确实是人命关天,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奇迹,都必须要尽到全力抢救的义务。 另外没有说出口的话,大约也有为了考虑家属的情绪和影响了,没抢救过来毕竟在字眼上比当场死亡在通报或者文件上要显得没那么刺眼,这世间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深深的无奈,也是残酷的现实。 好说歹说,医护人员才同意把人拉走,但必须跟两个人过去,蒋大勇和钟胖子坐着救护车去了。 这就是目前所能处理的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人清洗带血的钢模了,有人正生死难料,但是活还是要继续干下去的,就是这么残酷和无情,这就是生活和工作,这就是工地! 剩下几人围在一起听曾经理简单的安排一下善后的工作,怎么样通知家属,又或者万一到了最后一步,怎么样去赔付的问题,这都是要考虑的,因为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 曾老板确实说得很简单,没几句话,大约曾老板的内心和脑子也是乱的,但相对于心事重重的大家,他还算最镇定的,总有人需要站出来带着着大家继续往下走,这是规律,也是领导的职责和担当。 我们可以认为小保安还活着,但这只是我们的认为,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目的必须认为他暂时还活着,但他终究是活不成的。 处于生死之间的,除了薛定谔的猫,还有此刻这小保安,死了的人大概是不会觉得无奈的,因为他已经丧失了表达的权利,但活着的人除了深深的无奈,还必须要去面对和解决一些事情。 混迹工地,这样的事情,都无法避免的,项目体量越大,危险系数越高的工作,安全的风险越大,无法从运气和管理上去解释。 有的危险,哪怕你坐在家中或走在路上都会突然降临,所有的凑巧,所有的适逢其会,然后某人就被死亡选中,这也是偶然的必然性。 这世间的事情我们只能尽力的去控制,但有的事情并不能完全控制,所谓尽人事听天命,生死看多了,自然就会有一份淡定,可谁又愿意去看那么多生死呢! 谁又能想到一泡鸟屎就要了一个人的命呢,据老王所说,本来今天不安装这边盖梁模板的,这小保安调过来了,就嚷嚷着要上工,然后都九点左右了,老王被吵得没办法,只能说过来把这边桥墩上盖梁的模板先安装上去。 模板吊装到盖梁上以后,下边的部分已经和钢筋点焊好了,正好老王站在端头的位置用一截子钢筋,从内侧焊接在盖梁钢筋上把模板固定住。 模板顶部是用一个两边带钩子的钢筋从盖梁钢筋上临时性的拉住模板,这小保安,见拉牢了,示意吊车把钩子放下来,把钢绳取掉了。 按说这取了也没事儿,也不会轻易的掉下来,这小保安就准备回到中间的位置去把拉住模板的钢筋也焊上。 好死不死的呢,低头把焊枪更换完焊条,一抬头,一只鸟飞过来,一堆稀呼呼的鸟屎就掉在了小保安脸上,这小保安因为带着绝缘手套,一手拿着焊枪,另一只手就去抹掉脸上的鸟屎。 一边抹还一边骂,老王问他干嘛,他说鸟屎掉到脸上了,老王说这是不祥之兆,要小心点,话没还没说,模板就倒下去了,人在下,模板在上,十几米的高度,那是多大的冲击力道呀! 据老王所说,这小保安八成是抹完鸟屎,就用手套在模板上蹭呀,或者刮呀什么的,不小心就把模板顶部两边带钩子临时拉住的钢筋碰掉了,然后模板下边没有垫好塞平,有一点向外的倾泻,这上边最顶部临时拉着的钩子也可能原本就没有挂好,碰掉以后,下边部分点焊在模板内侧的钢筋焊接接触面太小,拉不住,被崩断然后钢模板就倒下来了。 其实最悬的还是老王本人,如果他也站在模板这一侧,那今天生死难料的就不止一人了!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听得所有人都是一阵唏嘘,这一泡鸟屎,加上所有的这样那样的巧合,最终要了小保安的命。 你能说这鸟屎没有责任,你能说天上这鸟没有责任,但说出去就算有人信,也不会这样认定,这就是安全事故,板上钉钉的事情,这种诱因是上不了台面的,更无法解释和公之于众! 因为就算真的是关这鸟的鸟屁事儿,你能把鸟抓回来吗?抓回来了又如何,你能让它口吐人言招认吗?就算招认了也没用,因为这是人事儿,不是鸟事儿,所以既然是人事儿肯定必须得由人来负责。 结果论是根植人心的,免不了是要自上而下的追责的,至于能不能瞒报,这就是林云这个级别所不能了解的了,如果有了自上而下的封口令,大家自然是要执行的。 如果那样的话,对于瞒报这个事情就没有大家的责任了,所有瞒报的责任就归于公司和项目负责人了。 下午三点多,钟胖子和蒋大勇就回来了,确认死亡无疑,医院出具了死亡医学证明,人已经送殡仪馆了,并且火化了。 项目部紧急开会,很短的会,就三条: 第一条,所有人不能走漏消息,在公司决议结果下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讨论和泄露。 第二条,蒋大勇和钟胖子还有张老板立马把骨灰送回小保安家去,并在24小时之内促成家属下葬和谈妥赔偿事宜,赔偿上限暂定一百五十万,如果到最后关头还没谈妥,几人有临时的五十万之内的追加权限。 第三条,财务科立即准备能随时转出的二百万,只要蒋大勇和钟胖子还有张老板把死者家属那边谈妥签字并下葬,立即按要求打钱。 这第一条嘛,这是肯定的,必要要等公司决定上报或者不上报,或者什么时候报,怎么报。 第二条也好理解,按通俗的说法,叫处理事故短平快,未免节外生枝和夜长梦多,这也无可厚非。 这第三条,其实是最目前难办的,因为项目上账户都是公对公,转账都需要公司那边确认的,所以财务这边要么抓紧走程序,或者直接向公司申请绿色通道才能随时转出的。 领导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已经和公司充分的沟通过了,不过这里边都没林云什么事清,唯一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嘴,下来以后也要求小伙子们不能乱说,什么朋友圈呀,打电话透露给朋友亲人呀什么的,暂时都不允许,尤其是当地的这几人和保洁,不过好在林云这个科室没有当地招聘的,保洁也是综合办的事情,所以林云还算落得个轻松。 开完会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但仍然还有无限的工作在等着我们,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并不是工程人无情无义,漠视生命,而是即使我们重视了生命,在意外发生以后,所有的情绪都是于事无补的。 对已经失去老婆的小保安来说,早上还嚷嚷着要上工,下午就又失去了自己,变成一堆灰装在了罐子里,其余所有人的情绪对他来说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唯一的能给他双亲留下的就是巨额的赔偿金了,老父老母就算痛断肝肠又能如何,对农村人来说,再多的赔偿金也换不回独子的生命,但现实中往往退而求其次的最好方法就是尽量的争取一点赔偿金的上限了。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这是所有工程人的宿命,工人时常出现伤亡,管理人员也同样。 最近些年倒是管理人员的伤亡事故变少了,但百万人级的管理人员和数以亿万人数量的农民工本就数量差距巨大,从比例上来说,其实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死掉的管理人员比例是高于农民工的,只是多了一个因公殉职的名头就并不为公众所重视。 而且作为国家工作人员的国企施工管理人员甚至都无法采取老百姓相同的办法去要求提高赔偿金,更多的是采取内部发动捐款的方式去让大家聊表心意。 民工是弱势群体,所以受更大的重视和保护,而这帮苦逼的一线施工企业人员其实是夹在中间最难受的,自己的风险无法回避,而民工的风险呢自己还要承担相应的管理责任。 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辛酸,无非都是讨生活的方式罢了。 第四十七章 午夜梦回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午夜梦回 不论有多少的委屈,多么的难受,最终能治愈自己的只能是自己。 伤心,难过,委屈,生病,我们有时像疯了一样的到处诉说和祈求关怀,但这都是于事无补的。 愿意温暖我们的人,时刻都在。 不愿意温暖我们的人,祈求不来。 最能温暖我们的反倒只能是自己! 别把哀伤写在脸上,别让痛苦宣之于口,别把懊恼藏在脑海,别让惆怅堆满心头。 每个人都有曲折的故事,每个人都念着难念的经,每个人都走过坎坷的路,每个人都天生一颗柔弱的心。 凡此种种,皆不是我们祈求安慰和关怀的借口,更不是放弃坚强的理由。 让故事成为记忆,把坎坷变成坦途,难念的经书总会熟稔,柔弱也终将变得坚强。 这世间,本就没有药到病除的良药,只有自愈能力超强的人,才配得上所有的最后,才能用笑傲的方式去赢得人生。 ------------------------------------- 生一个人最少需要几个小时,最长的甚至按天结算,这是母亲给予生命的情景。 死一个人通常只需要一秒,一口气上不来就一命呜呼。 或像小保安这种,被几吨重的钢模板强迫身体瞬间发生了某种变形,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有没有痛苦,因为我们所有人都不敢、也不想去体验。 生命是无价的,这是对活着的人来说。 生命也是明码实价的,在某些特定时候。 这世间的一切都有这样那样的标准去量化,只是被量化的生命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被量化的人也变成了一个刺眼的符号,直到被所有人遗忘。 目前,这个事情大家是不会遗忘的,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的林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陈雷问了这个事情三遍,林云都只是简单的回答几句,那场景林云并不想去详细的描述。 那现场的细节确实会让看过的人吃不下也睡不着,所以中午的时候去过现场的人都没吃饭。 到晚上林云也没吃多少,包括中午没吃饭的张萍和曾老板,倒是都来了食堂,但确实是一上桌就没有了胃口,但下了饭桌的林云又感觉到有点饿。 算了,当减肥吧! 林云脑子里边漫无边际的瞎想着,管理现场这几人加张萍还刚拿了年度先进个人,这简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这刚拿完先进个人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时间可以倒回,这劳什子年度先进个人不要也罢,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从10月以来,林云和马医生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到现在这三个多月只见了四次,最近两次甚至都不然林云碰。 也是有点让林云郁闷,难道这女人已经开始嫌弃和厌倦自己了吗? 她不说,林云也不问,依然是隔三差五的两人各自想起的时候发信息聊天,聊天时候的马医生可比最近见面时候的马医生热情多了。 也许女人都是怪怪的,对男人而言,大多都不太懂得女人的内心,生活和工作的事情早已千头万绪,一团乱麻,精力不济成了所有男人推卸的借口。 “今天值班没?” “没有呀,刚去逛了商场。” “买了点什么?” “什么都没买,就是去逛逛。” 像如此这些,就是女人和男人最大的不同,男人没事儿的时候最喜欢的是找朋友喝酒吹牛,这种无目的的逛逛是不会的,宁可在家蒙头大睡也不逛,身体构造可能也会决定思想,这大约是真的。 “又不买东西,有什么好逛的。” “不买看看是可以的呀,刚才还去逛了童装区,那些小女孩的衣服我好喜欢哦,真是太漂亮了。” 林云见得马医生这样说,本来已经拼写好了回答的话,想了想还是删了重新编辑了一条,有的话还真不能乱说。 “那你为什么不买下来?” “暂时不买,今后肯定要买的。” “今后的事还是今后再说吧!” 林云始终没能忍住,若有若无的顶了一句,也许是今天心里乱,林云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思想也没那么活跃了,和马医生聊天也是兴趣缺缺。 “我们工地今天被砸死了一个人,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啊,今天拉回我们医院,不一会又拉走的那个死了的工人是你们工地的?” “嗯,千万不要拿去到处说,我们这边不让往外说。” 林云虽然知道马医生的性格,不会到处说三道四,但是还是嘱咐了一句,也怪自己,怎么就没忍住说了出来,也许在林云心里这个女人是值得信任的,好像除了她,在这个地方再也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了。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悲哀,工作中和生活中对谁都笑嘻嘻的,见面都是客气又热情的打着招呼,但始终是流于表面的。 并不是身边的人不值得信赖,而是自身没有充分对周边关联的人去加深了解,不是找不可以信赖的人,而是因为平时的疏忽,一时有了状况,真的不知道找谁诉说,我们无法主动去选择,这个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的跳出来的那个人,大约就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那个人了。 而此刻林云心里跳出来的,就是马医生了,身边早已鼾声如雷的陈雷不算,这小子是做朋友兄弟最好的料子,但是这人却无法成为林云的倾述对象,很多时候内心的选择就是这么奇妙。 良久,马医生回了一条信息。 “你找一张你认为最好的个人照片发给我,我有用。” “现在手机上没有,我明天去电脑上找到了发给你吧。” “嗯。” “我想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 结束了和马医生聊天的林云退出微信聊天界面,才十点不到,其实说自己想睡了,并不是真的想睡,而是大脑需要休息,并不是睡觉那种休息,就是单纯的想静一静。 关掉灯,回到床上,就着陈雷时大时小的呼噜声,林云就开始漫无边际的神游八荒了。 这大约就是庄子的《逍遥游》那种感觉了,浑浑噩噩的但又感觉到清晰。 …… 这事情过去两天之后,林云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舒缓,蒋大勇和钟胖子已经回来了,小保安已经下葬了,总的赔偿金额是130多万,乡下老年人也没有提过份的要求,也有桥队张老板和她老婆做的一些工作,毕竟是亲戚,听说桥队张老板私下还拿了12万块钱给老两口儿。 张老板这样做也是应当应分的,不过这样做倒是让项目部众人高看了张老板一眼。 事情处理完以后,张老板叫大家一起去县城吃个饭,每个办公室的负责人都去了,大家都没喝多少酒,席间林云还专门问了张老板多大岁数,老张说快48了,林云掐指一算,我去,本命年呀。 趁着单独敬酒的机会,林云让老张去找个求神问佛的地方拜拜,什么地方都可以,反正上什么山,就烧什么香嘛,寻求一点那种虚无缥缈的保佑! 搞工程的人或多或少都信一点这个东西,张老板点点头说好的,就这几天就去。 吃完饭,桥队老张拉着曾老板和蒋大勇和机料科甲鱼打牌去了,试验室陈华勇拉着罗兵和吕不群看电影去了。 剩下林云,陈莉,张萍还有李波两口子,本来都要回去了,林云问张萍,说你不是答应了请客吗,干脆就今天,你请我们唱歌吧。 张萍一口答应了,于是几人就去唱歌,张萍还是那身打扮,合身的黑色的连衣纱裙,脖颈以下一部分和衣袖是透明的,咖啡色的丝袜,林云喜欢这样打扮的张萍,干练中又带着女人味。 唱歌喝酒,都会有人喝醉,这一次醉的是张萍,有人醉了,大家只能回去。 喝醉的女人很麻烦,林云和陈莉扶着张萍下楼的时候,这女人一个劲的吵着不要回去,还嚷嚷着林云上次唱歌为什么要捏她…… 林云看着众人那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古怪眼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场景切换,某酒店,林云单独扶着张萍开了一个房间,上了楼,把这女人送到房间,扶着躺在床上,正准备转身下楼去和在楼下泡脚放松的众人汇合。 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林云,嘴里嘟哝不清。 “上次为什么要捏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太久没有在马医生身上得到慰藉的林云此刻听着这话,再转身看到床上某人有点凌乱的裙子,还有那露在外边被丝.袜包裹得紧紧的腿…… 欲望用鞭子狠狠的鞭策着不安分的人,最终扑到张萍的身上,感觉到被压住和堵上嘴的那一瞬间,张萍睁圆了眼,使劲推了两把,没有推动就彻底放弃抵抗了,闭上眼,反过来紧紧的搂住了林云的脖颈。 不安分的心撩拨着不安分的人,不安分的手在肆意的侵略和搜索每一寸领地,带着狂乱和不容置疑,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兴奋更加的兴奋…… 流星划过夜空,最终冲向了大地,炽热滚烫的陨石像烧红的刀切向黄油一样,深深的钻了进去。 被惊起的野马群以桀骜不驯的姿态在草原上自由的奔腾,那杂乱的马蹄声又密又紧,像雷声滚滚,又似那密集的鼓点一声声的砸在人的胸膛和耳朵,远处的不知名鸟儿仿佛在悲泣,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这暗夜里,躁动的草原万物在这一刻尽情的沸腾,良久…… 疲惫的野马慢慢的停止了奔跑,鸟儿也逐渐的忘记了啼鸣。 分不开的不安分还在紧紧的拥抱交.缠。 又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稍事休息的野马又带动了草原,重复往返……,直到夜空和大地恢复真正的寂静。 门开了,听得门响的林云迅速的回头,门口站着面带泪水的马医生,怀里还抱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眉眼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抱着孩子的马医生就这么站在门口,望了望一地的衣裙和胡乱丢弃的鞋子,还有胡乱扔在床边那咖啡色的丝.袜,带着抽泣转身就走。 林云慌乱的套上衣物和鞋子,起身追了出去,没几步就赶上了马医生,林云用手拉住马医生的肩膀,努力的想把她转过来。 前方的人停下了脚步,慢慢的回过头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这哪里是马医生,这分明就是被那模板压死的小保安,林云缩回了手,一看满手是血,转身就跑,后面的人飘忽不定的紧紧跟随,林云想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啊~” 终于还是喊了出来,然后梦醒了,林云花了整整五分钟才想起自己到底在哪里,那梦里的死人脸真实得让人心有余悸。 汗水浸透了后背和刚铺上没几天的床单,贴身衣物也被汗水浸透,却是除了汗水还有一些不能言说的原因。 一看时间才午夜三点多,如此漫长真实的梦境,偏偏现实中才过去几个钟头。 悄悄的起来,外套也没穿,去洗澡间快速的洗了一个澡,换掉了被那久未释放的东西沾染的贴身衣物,并快速的洗掉,做贼心虚的某人此刻最怕秘密泄露,这像罪证一样的痕迹是要快速的消除的。 再次回到床上的林云感到一身的清爽,看了时间仍然没到四点,感觉有点冷,拉过被子裹上,开始琢磨这个奇怪的梦。 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不太准确,自己好想从来没有对张萍有那非分之想呀,就因为那次不小心的摸到了那非礼勿动,就惦记上了? 不对,不对,这潜意识中自己可能还真的对张萍有点无法言说的情绪吧,从心底自己可能还真的有一亲芳泽的念头,只因为男人探索的欲望没有止境! 这个女人是自己不讨厌的,那些无聊的人在自己耳边的说三道四和风言风语,可能还加深了这种一探究竟的念头。 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自己从未去压抑过某些不良的念头,也并未对某人有这样那样染.指的想法,可这美丽的人儿偏偏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一起追.云.逐.雨,一起拥.抱.翻.滚,一起迎.合.交.缠…… 梦里边的人儿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意犹未尽,似乎那温香还萦绕在指尖。 嗯,这梦里边的场景是那样的真实,仿佛就在眼前,仿佛刚刚发生,吹弹可破的肌肤,柔软温香的身体,那交抵缠绵还在脑子里边翻滚,那浅歌慢吟依然还在耳边。 这人,这梦,透着古怪,除了那最后出现的马医生和小保安打破了这虚幻,其它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梦醒时那种因为受到惊吓而产生的混沌,这么多年也从未遇到过,居然要花好几分钟才能想起自己在哪里,这大概就是心虚做怪梦的结果了吧。 一切的梦中细节像印刻在脑子里边一样,挥之不去,也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林云才重新的进入了梦乡。 “林云,林云。” “干嘛。” “七点四十了,你还不起来。” 已经起床吃完早餐的陈雷拿着碗筷站在林云床头,林云努力的想爬起来,但是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还带着头晕目眩。 见林云这副模样,加上脸色不对,陈雷放下碗筷摸了一摸林云的额头。 “发烧了,你躺着,我先去给你请假,然后给你买点药回来。” “嗯,谢谢你了。” 陈雷出了房间把门关上走了,林云没多久又进入了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马医生,张萍,小保安的脸交替的在脑子里边快速的闪过,慢慢的就剔除了马医生,只剩下了张萍和小保安的脸交替的闪过,直至最后只剩下了小保安那血肉模糊又透着怪异白皙的脸,死死的盯住林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呼唤…… “林云,林云。” “唔。” “药买回来了,你吃了再睡,我给你请了假了,我马上到梁场去了,小罗还在上边等我呢,哦,对了,我床下的纸箱子里边有面包,你要饿了就自己拿。” 陈雷嘱咐完,再次出门走了,林云等了几分钟挣扎着爬起来,没有热水,在床下找了半瓶矿泉水,拿着药,看了说明书快速的吃了药,然后回到了床上。 紧紧裹着被子的林云还是感觉到有点冷,再次挣扎着软弱无力的身躯起来在简易衣柜里边翻出了一床厚毛毯,刚来这工地就发的,一次都没用,可算派上用场了,要再不行,就只能开空调了! 裹着被子和厚毛毯的林云也许是药劲儿上来了,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怀孕了。” “谁的?” “你说是谁的。” “那为什么不能来找你呢?” “我并不想告诉你原因,你这么聪明也应该能猜到吧。” “可是,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 “我确定,这是我的梦,我不想醒来。” “可是梦终究要醒的!” “等醒了再说吧,谢谢你,再见,还是永不再见吧。” “……” 梦里的人儿越飘越远,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怎么也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斯人远去。 有人伤心了,有人在低声的哭泣,泪水模糊了双眼,心口一团火热在酝酿,直至蔓延到全身。 好热呀,好热呀,好热,迷迷糊糊中好像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炽热的胸膛,是张萍,情不自禁的林云紧紧的搂住面前的人儿,希望借这冰凉来消减自己的炽热,怀里的人儿用冰凉的双手慢慢的拂过这炽热的每一寸肌肤,像冰凉的雨点落在干涸开裂的土地上,所过之处一边清凉。 慢慢的不再感到炽热了,慢慢的林云醒了过来,有点口渴,爬起身来的林云喝光了矿泉水瓶中剩下的水。 感觉到身上不再酸软无力,不过出了这么多汗,人轻松多了,澡就不洗了,这天太冷,别再加重了病情。 晚上再回来换掉这被单吧,现在并不想做这些。 这烧发得有点邪乎,多半是昨天晚上梦醒时出了汗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受了风寒。 林云是自诩身体好的,难得生病一次,可人终究不是钢铁做的,都是肉.体凡胎,再刚强的人都有扛不住的时候,这段时间心烦意乱的工作还有和马医生那若即若离的关系,加上小保安这次事故,终究还是压垮了骆驼。 林云穿戴整齐,照了照镜子,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但浑身感觉已经好多了,一看时间才十一点半不到,加上肚子有点饿,林云还是决定先去办公室看看,然后等着吃午饭。 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都好几顿没好好的吃饭了。 来到办公室,罗兵在,马虎在,这马虎在用手机看股票,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志得意满。 “你不是病了吗?” 问话的罗兵像那坐堂的老司寇,一本正经,公事公办,话里边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只是抬头看了林云一眼就又转到了电脑屏幕上。 这牲口,明明是关心的话,非要说得这样冷淡,去你大爷的,林云心头苦笑。 “这不还没死吗,来办公室看看。” 二杆子就是二杆子,这林云都半死不活了,嘴上非要别一下苗头。 罗兵难得的又抬了一下头,一抬头给了林云一个白眼。 “放心,活都没干完,你想死都没有人批准的。” “……” 这兔崽子是趁我病开始要我命了吗,平常说话不是这风格呀,难得,真是难得。 突然之间林云就不想和罗兵斗嘴了,我是谁呀,能遂了你小子的意,你想跟我斗嘴,我偏偏就不爱理你。 哼哼,装孙子我林某人也是会的。 回到座位,林云点上一颗烟,深吸了一口,任由这尼古丁随着烟雾浸润着久未被香烟滋养的肺部,这是有半天一夜没抽烟了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肺却丝毫的没给主人面子,随后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想把早已浸润到肺部的尼古丁全部排泄一空。 “少抽点吧,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是不要抽。” md,你不抽,你桌上那烟是用来泡水喝的吗?打定了主意不能遂了罗兵心意的林云,依然是不去理会罗兵,但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不过几秒钟以后林云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这身体可是老子自己的,不能为了别苗头就和你杠着干,再说,我林某人也不是那不分四六的杠精。 第四十八章 实验报告和赔偿金额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实验报告和赔偿金额 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产生情绪,从哇哇落地的一声啼哭,到弥留之际的最后呼吸,情绪是与我们如影随形并休戚与共的。 情绪是刀,可杀人,可成人。 情绪是毒、也是药,毁人救人皆在一念之间。 情绪是酒,有苦有甜,既是入口甘醇如痴如醉,也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有人说控制情绪,非也非也,情绪是无法控制的,因为这世间没有真正的无欲无求,情绪由欲念产生,没有哪一种情绪是莫名其妙生出的,自然也没有哪一种情绪可以莫名其妙的消失。 如果不能改变风的方向,就要想办法调整风帆。------海涛法师 由此可见,调整自身的内心才是引导和利用情绪的手段,与生俱来的东西根本谈不上对错,而妄想控制时刻相伴的情绪本就是无稽之谈。 有人说这世间有两个我,一个假装快乐,一个真心难过。 情绪是真的,我们也是真的,我们远不必如此卑微的伪装,这世间就只有一个我,绝无分号。 而快乐和难过也是真的,货真价实。 我们能做的,就是去探究根源,找到快乐的方法,寻一个难过的缘由,对情绪本身而言,我们能做的仅此而已,而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做的。 ------------------------------------- 吃了午饭后,这一下午,林云都没抽烟,因为身体不适也没有上工地,快到下班的时候,林云看着旁边电脑桌前猛吸烟的罗兵,突然脑子里冒出一种强烈的上当受骗的感觉。 我去,这小子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半天没抽烟,我是该夸奖他能干呢,还是该觉得他狡猾呢。 md,这人呐,个个都对自己的智商很自信,林云就是一个典型的迷信自己智商的人,像罗兵这种通常都是他所认为的憨憨,可这憨憨几句话就让自己一下午没抽烟。 这是反转再反转的结果呀,明着叫你不抽,但是你肯定要想多,你不会听我的,但是我还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所以我依然叫你不抽,而且我还知道你除了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你自己! 林云尝试站到罗兵的角度去捋一捋这个事情,这一捋,还真的好像就是那么回事情。 你看啊,事情是这样的。 我叫你不抽烟,你不会听我的。 你知道你会和我杠,但我还是这样说了。 你本来就不打算不听我的,你会决定继续抽。 我知道你是杠精,所以我必须这样说。 但你又知道我知道你是杠精,所以我依然这么说,而你先是不会相信我,但你又担心我说的是反话,最终的结果是你马上把烟灭了。 我叫你不抽烟,我想要这样的结果,然后我把握到你的内心和反应了,最终我知道我该如何说才能达成这个结果,我也知道你会连续反转去符合我这个结果。 到现在就明白了,林云多半被罗兵安排了,就是这么简单,虽然过程很复杂,但这负负得正的结果,就是罗兵要的。 这憨憨,怕不是天天在办公室没人看见的时候琢磨这些东西吧,这就有点可怕了,林云看着认真工作的罗兵有点狐疑不定。 这些是根据最终结果反推的,也是林云结合自身情况下做出的判断,如果当时罗兵叫自己抽,按自己的性格,还真的会这样心里先反转再反转继续抽。 你叫我林某人继续抽,我第一反应是不抽,不能遂了你的意,但我第二反应就是你小子说的是反话,想叫我不抽,那不行,我还必须抽给你看,就是这样。 当然了,林二杆子是不会考虑罗兵的出发点的,所以他是二杆子嘛! 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有些我们忽视的人,确实拥有左右我们的力量! 这一多半不会是巧合,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你想呀,能在工地上混得如鱼得水的绝不会是傻子。 下班吃完晚饭,钟胖子和蒋大勇依然没有回来,看来是和死者家属那边谈得不是太顺利,不过也没有传回来任何不利的消息。应该还在僵持阶段,看样子一天两天不会谈下来赔偿结果。 有的时候设想是对的,但事情不会按照我们的设想去发展,但计划的意义就是为了应对发展变化的事情,至于如何去调整对策,那是领导考虑的事情,林云也只能瞎想。 陈雷还没回来,应该是陪监理吃饭去了,这段时间梁板都浇筑了快一百片了,总监办还在和项目部拉锯,就因为7天强度试验报告的问题。 监理办要求施工试验室在张拉梁板之前必须出具7天强度报告,因为规范要求是达到混凝土设计强度75%以上才能开始接下来的张拉工序,而因为混凝土批次和气温的原因呢,有些时候比方冬天在7天左右是达不到75%强度的,所以这个7天强度报告不好出,也不会轻易出。 捋一捋。 不出这个报告,按监理人员、施工人员和业主代表几方实际检测结果强度合格后进行后续施工。 可以为7-28天以内任意一天,最后有28天强度报告作为合格的保证。 出了这个报告呢,就会导致两个结果,7天强度报告符合下一道工序要求,7天强度报告不符合下一道工序要求。 合格的直接进行下一道工序。 不合格的只能等28天强度报告再进行下一道工序。 这里边最重要的就是时间问题,一个可以在7-28天以内任何时间点进行下一道工序,只要实际检查结果合格。 一个有可能必须要等到28天以后才能进行下一道工序,这中间就是21天的差距,这个时间是损失不起的。 尤其是在旧历新年之前这段时间,因为要争取多出产值,多计量多申请工程款支付,这直接关系到所有人回家的钱包。 这里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旦进入冬天,气温降低,7天强度报告就很有可能达不到张拉要求,但是也许10天,或者12天,15天就达到了呢。 意思就是没有这个报告就可以灵活运用,有了这个报告就是两个结果,要么7天符合了下一道工序的要求,要么不符合就必须等28天,就被拴死了。 有人会说我要是7天强度报告不符合要求,我就等8天或者10天,其实不是这样的,工地上只有7天和28天强度报告的说法,没有那些杂乱无章的日期。 这个报告呢,几方确认签字盖章以后是具有法律效应的,而法律效应是不具有灵活性的,形成文字报告了,就必须按照文字报告的要求来,因为一旦在主管部门和质量监督部门检查的过程发现了这个问题,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不能主动去留下可能造成自身麻烦的痕迹,这里边也没有违规的意思,所以无论28天强度报告最终合格不合格,我们都只能先按惯例继续施工,只要这中间不违规。 意思就是7天强度不合格但是我不出书面报告,我在10天或者12天合格以后把下一道工序做了,最终不合格我就废掉这个梁板完了,我不能占着施工的地方等28天以后,如果28天以后依然不合格,那我这中间的二十几天时间就白白的损失掉了。 这就是施工试验室和监理单位拉锯的原因,因为最终还是要由28天强度报告来判定是否合格,而7天强度报告是指导施工的依据,不是判定合格的依据。 而中间这个7天强度,施工单位通常是会合几方以实际结果来指导施工,而要以中间期强度报告的方式形成具有法律效应的文件呢,就显得可有可无,而且这不是强制规定。 监理单位和施工单位最终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指导施工和保障最后的成品合格,但是中间的分歧呢就需要充分的协商和沟通,这是由各自不同的立场来决定的,其实完全可以采取现场检查,并且录制视频的方式来指导施工。 监理单位要求施工单位用中间期实验报告的方式来规避自身的风险和体现工作的痕迹,而施工单位却不想失去施工方式的灵活性,这就是分歧的根源,也是各自工作的方式方法不同,没有对错之分。 晚上11点多陈雷才回来,一身酒气哼着歌回来的,林云因为上午睡了一上午,下午也睡了午觉,所以还没睡,房间也没关灯。 “干啥去了?” “吃饭呀。” “吃饭吃五个多小时?” “吃完唱了一会儿歌。” “监理答应了?” “那肯定的呀,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的!” “你一天不吹牛,是不是憋得慌!” “哈哈,还真没吹牛。” “你老大陈华勇没去?” “他中午就回公司去了。” “可以呀,小伙子,有那么点交际花的意思,手到擒来呀。” “那是……你妹的,你才是交际花呢!” “哈哈哈哈~” 逗弄一个貌似喝醉酒的人并不能彰显智慧,但偏偏林云这小子做得不亦乐乎。 “那个早上买药钱多少?” “算了吧,没几个钱。” “好吧,那我就不转给你了。” “……” 我让你小子矫情,我还真就不给了,林云翻了个身决定不再理会陈雷,反正装睡大家都会。 三天以后的的下午,林云骑着电炉子到了预制梁场,因为前段时间项目部又住了一个监理人员过来,专门管预制梁场施工的。 还给这个管梁场的监理在现场配备了一个办公室,就板房里边两张桌子几把张椅子,没多少事的时候每个人路过预制梁场都会去办公室待会儿。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休息间,没有人在这里办公的,不过这是好事,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无论是监理人员还是施工人员,每天路过都可以进来歇歇脚呀,喝喝水呀,其实就是摸鱼,也没有必要说得那么好听。 其实无论是监理还是施工人员每天最大的期望就是一切照旧,太平无事了,然后再摸摸鱼多好呀。 林云路过这里的时候肯定是要毫不犹豫的进去摸摸鱼的,这个名为办公实际是摸鱼的场所呢,大概都成了来来往往的人员碰头的据点了,拉拉家常和谈谈工作或者吹牛打屁大多都是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一进门,人还挺多,监理两人,苟胖子和管梁场的胡工,然后安全科一人孙科,加上施工单位管梁场的张浩。 “唷呵,这么多人呢。” “……” 林云其实在门外就听到了这几人在讨论什么事情了,就是在讨论小保安那个事故,这几个鸟人,讨论这些倒是在行,说什么赔偿款110多万,桥队张老板私下又给拿了18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这些事情,我林某人都不知道呀,这工地上能有我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不是显得我林某人消息闭塞吗? 这钟胖子和蒋大勇倒是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但是开会只说了完全解决了呀,并没有提钱的事情呀,最后也明确了内部都尽量少讨论,因为公司已经决定了自己承担,赔偿费用今后从项目部的利润中扣除,暂不准备上报了。 按林云的想法,公司肯定会有这样的决定的,因为一旦要求停工调查,年前这一段时间就白白的损失了,还有一个最坏的打算,万一给你来一个冻结支付或者暂停支付等待调查结果,那工人们过年拿钱回家就有点悬,包括这些管理人员过年就只能回家把锅吊起来敲响了,还买啥年货呀,钱都没有。 材料款,机械款,运输车辆款,民工工资,管理人员工资,那是不小的开支呀,这种时候万事还是以稳为主,如果遭遇无法预料的风险,必须要做最坏的考虑,所以公司有这个不予上报的决议是情理之中的,至于过完年,有的是大把的时间来耗。 “我说胡工,你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呢,赔了多少钱连我都不知道。” 刚才就是这个监理胡工说得是最多的,大约消息渠道就是胡工这边的,所以林云就直奔主题而来。 “你肯定不会知道的,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 “我有点好奇啊,没别的意思,我们项目上这些人,除了曾老板和财务室的,就只有钟经理和安全科蒋大勇知道了,你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呢?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能不能给我解个惑。” 胡工面带微笑,对于林云说他消息灵通显得很高兴,这人都是这样,掌握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都有一种既要保持矜持和神秘,又忍不住卖弄的想法。 所以林云摆出一副愿闻高见的样子呢,这胡工就把这个秘密又分项了一遍。 所以俗话说得好,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是对的,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任何事情要想完全不泄露一点风声是绝不可能的。 原来呀,这个梁场有一个工人正好是小保安安徽老家一个村子的,还和小保安家有点亲戚关系,所以这个事情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是家里老婆听说小保安的老父老母说的。 这些老年人家里没有年轻人肯定要找比较亲近的亲戚帮忙拿主意的,所以呢,悄悄的就传开了,这一来而去呢,但凡是亲戚乡邻肯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这些老年人呀,也是老了,本本分分一辈子,家里也没个年轻人拿主意,这儿子拿命换来的钱,搞的众人皆知,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说不定还有可能影响到工地这边的正常运作都说不清楚,林云心里边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安,但那里有问题又说不好。 哎,想那么多干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有什么可焦虑的,这都啥时候了,再混一个月左右就回家过年了,只要保证这段时间不出篓子,大家能拿钱回家就万事大吉。 而且这**得来的消息肯定是千真万确的,禁得起推敲的,赔偿的具体数额是十有八九大体不差的。 两个老年人在家一下拿这么大一笔钱,又没有了独子,惦记这笔钱的人肯定不少的,算了,我这是操的哪门子的心。 管得了吗?管不了的,这世间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林云摇摇头摒弃了脑子乱糟糟的想法。 “怎么,你不相信?” **看到林云摇头,问了林云一句,林云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和几人说说这个事情,毕竟还真有可能影响到大家过年的钱包,也包括监理单位。 “胡工,我不是不相信,我是觉得再这样蔓延下去,会影响到我们所有单位的人过年的工资。” “开玩笑,怎么可能,谁敢不给老子工资。” md,又是一个二杆子和杠精的综合体。 “你想呀,如果这个事情捅到业主那里去了,又或者更高级别的主管部门或者安监局去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那肯定你们停工整顿,调查罚款呀,关我们监理单位什么事情呢?” 监理**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林云,林云见**不上道只能继续往下说。 “不对吧,胡工,这肯定也关监理单位的事情,监管责任怎么算,你们监理办多半也会被整顿调查和罚款,你觉得呢。”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监理**这下开始若有所思了。 “那万一要是在这个整顿调查的期间冻结监理费和工程款的支付,你觉得会不会出现这个情况。” “嗯,有的。” 这**顺着林云这么一引导也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毕竟关系到大家钱包的问题,就不能置身事外的。 “耗子,你去把胡工说那个工人叫进来。” 张浩几人也是听得林云和胡监理在这里一问一答,几人也是越听越不对劲,但是不知道怎么去解决,听得林云吩咐,张浩转身就出去了。 “胡工,这个事情我们就打住了,不能再往外告诉任何人了,一旦传开了,影响了过年监理费和工程款的拨付,我们就成了罪人了,自己拿不到工资还算了,还连累这么多工人拿不到钱,要是再闹出点什么群体事件出来就麻烦了,这万一工人知道了是从我们几人这里传出去的,最终影响了工程款支付,那还不得恨死我们了呀。” “嗯,对的,对的。” 这胡工听林云这么一分析,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不住的点头。 监理胡工,江西人,全名林云不知道,大约三十七八岁,从开始接触到现在不足两月时间,林云早就看出来了,这人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是藏不住秘密的,而且还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只要不关他的事情,他是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是个典型的看见着火还要用嘴吹的那种幸灾乐祸的货。 这世间千奇百怪的人都有,其实很多时候有了对立情绪之后,林云也是那种看见着火用嘴吹的主,所以现在得赶紧压住这胡工对项目部的对立情绪,得把他的切身利益和所有人捆绑到一块儿。 这种人能让消息插上翅膀,没两天就传遍本标段和监理办,然后发展蔓延到所有参建单位,最终被那些好事的人讲给业主,或者传到主管部门和安监局的耳朵里边。 没几分钟,张浩带着一个工人进来了。 “老方,是你呀,来来来,坐坐坐。” 这人林云认识,就是预制梁场下边的一个小工头,四十来岁不到五十,平常也打招呼,也相互递烟,很熟悉的。 林云把这个老方让到座位上来,详细的给他分析了关于这个事情可能造成的影响,尤其是关于工程款支付这一项。 这老方一听要影响拿钱脸色就严肃了,一直给林云保证怎么怎么样回去给工人下封口令,林云又嘱咐了几句,让老方一定要把关于钱这一段重点给工人交代清楚,然后老方一脸严肃的走了。 “耗子,你和老方一起去,让知道消息的工人们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要再传了,记住是任何人,一定要这个事情交代清楚,这没几天就过年了,万一真的影响了监理费和工程款的支付就麻烦了。” 后面林云说这句就是故意提醒胡工了,见张浩屁颠儿屁颠儿的去了,林云回头望着胡工又补充了一句,这就是再次提醒胡工了,这货要是还不明白管住他自己那张嘴最重要的话,林云这么做也是白瞎了。 “胡工,你觉得我这样处理怎么样。” “对的,就是这样,到此为止。” 这工人们因为每天上班,三点一线,接触的人及其有限,而这里工作关系最复杂的就是胡工了,如果他告诉了他们监理办的人,他们监理办的人难免告诉其它两个管辖的标段,这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边,就麻烦了。 不行,这个事情还得马上给曾老板汇报一下,然后晚上请住项目部的三个监理吃下饭,再让专监卿工给这个胡工说说,怎么也得把年前这段时间撑过去。 林云掏出烟给监理两人和安全科孙科各自递了一支,然后借口尿遁就出来了。 第四十九章 喝酒、吃肉、唱歌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喝酒、吃肉、唱歌 每每到了逢年过节,或者特定的黄道吉日,无数的善男信女买着无数的或养殖或野生的飞禽走兽和水里游的在乡下的池塘,村庄,河流,山林放生,很是热闹,又自以为功德无量。 其实这种做法是谈不上正确的,因为这份心的发端是错的,又引发一系列的社会性问题和笑话,上边放,下边抓,前边放,后边捉,或者到村庄附近放几百条毒蛇,倒是个祸事,用这种方式期待去病免灾,延年益寿其实真的可以歇歇了。 人是万物之灵,就算真的按天道的说法,得到一分,必须补偿一分的话,其实我们有更好的放生目标。 我们可以给身边的人更多的温柔以待,我们觉得好的坏的人,我们喜欢的欣赏的,我们讨厌的唾弃的,都可以温柔以待,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对人的一种放生,这应该才算是最大的功德吧。 给别人一条生路,其实就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人生难免起起伏伏,滩多流急的时候时有发生,一句鼓励的话,一个温暖的眼神,就已然是弥足珍贵的了,有的时候我们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不去逼迫和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善了,对那落魄遭难的人而言,也是留了一线生机了。 我们如何对待了别人,别人就会如何的对待我们,你要相信那些动物修炼成精报恩的事,确实有点虚无缥缈,就算你放生的动物有灵,某一个能修炼有成,但是估计你也活不了那么久。 ------------------------------------- 林云借这尿遁给曾老板把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对于请客吃饭呢,曾老板说好,并嘱咐吃饭的时候告诉三个监理,可以去综合办领点小礼物。 本来元旦就应该发到手里的过节礼物,这个林云是知道的,几个苹果,然后有四百块超市购物卡,项目部人手一份,至于监理那一份是如何的,林云不想知道,因为这个事情到底算不算违规违纪还真的说不好。 晚上吃饭,林云特地叫了蒋大勇作陪,也给蒋大勇说了两人如何如何的配合说话,为的就是让卿工和胡工几人重视起这个事情来,不要再往外扩散了。 很无奈的事情,从法理上来说,项目部和公司才是最大的违规违纪,甚至是违法,但是从事情的出发点来说,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而影响工程款的拨付,更不能影响工人们的工资发放。 每一笔材料款,每一笔机械费,每一笔民工工资背后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庭,这一笔一笔应付款项背后的家庭连起来,就是我们这个社会最基本的构成了,实在是不敢出任何的乱子,横生枝节也是要极力避免的! 人到了一定的岁数,都会结婚生子,而结婚生子以后,人的思想会发生最根本的转变,我们从单纯的为自己活变得为了整个家庭而奔波,我们带着无数的焦虑,忍下所有的苦痛和辛酸就是为了这一年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节日能看到家人脸上满足的笑容。 很无奈,任何的精神满足都不是物资匮乏的对手,对一个家庭而言,逢年过节没有钱,就意味着无法采买更多的年货,紧巴巴的忍了一年,过年再这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是普通老百姓最大的难,也是最大的苦。 你看那好多老板,平日里风光无限,到过年也是最难最难,这世间有良知的人是有的,宁可苦了自己,也不能亏了工人们。 房子,银行的,车子,银行的,号称千万身家,到过年给工人发完钱以后,身上掏不出一千块的老板,林云这些年还见得不少。 连环的债务问题是个大问题,值得思考。 但却少有听说因为债务问题而不解决工人工资的,有是有的,因为没有良知的人也是有的,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有些时候即使倾家荡产某些老板也无法应付得了。 债务出现是有各种各种的原因的,林云现在面临的就是最大最难的一个原因。 工程款支付! 很多人觉得,那么大公司怎么会筹措不出几千万资金,其实这是最大的认知误区,一个公司有很多项目,而每个项目都有相同的问题,如果每个项目到了过年都靠公司接济去度过难关,这公司大约存在的时间就不超过两年了。 靠项目自身去解决,把能做的做到极致,本就是每个项目管理人员的职责,公司都有这样那样的规定,并不会所有的事情都会兜底,也不具备那样雄厚的资金实力,这就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无奈。 道听途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实力雄厚的公司也有自身的债务和难关,如果靠变卖公司资产来清偿材料款或者民工工资了,那这家公司最终是什么样的结局,相信大家都很清楚。 赖以生存的生产资料都变卖了,这样的公司就没有第二年了。 吃饭的时候安全科蒋大勇带上了他那两个小伙子,这两个小伙子都是身体强壮,爱好运动的,带的目的很明显,就为了喝酒而去的。 依然是用的蒋大勇那漂亮的瓶子装的两瓶粮食酒,因为瓶子漂亮,到也不显得寒酸,人家都友情赞助了,要再嫌这嫌那的,那就不是人干的事情了。 “来,几位领导,我给你们满上。” 带上小伙子就是好,倒酒的事情自然就不用林云用操心了,每人面前一个二两左右的玻璃杯,都是满满的一杯。 倒好酒,蒋大勇和卿工差不年纪,但是今天是项目部请客,所以自然是蒋大勇开始。 这种时候林云是能躲就躲的,倒不是他没有那口才和豪气,而是这鸟人和那缩着脑袋背着壳子的四脚爬的习性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卿工,胡工,苟工,我今天代表项目部敬你们一杯,本来是元旦前后就应该聚一聚的,这段时间也是大家都忙,实际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这元旦以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一切的歉意就在这杯酒里了,大家都端起来,干了啊。” 忙是借口,也是疏忽最好的掩饰,三位监理也不会去说破,因为这就是人情世故,众人各自举杯都喝掉了第一杯,接下来就得细斟慢饮了。 喝酒吃菜自然是要聊天的,这是我们的一种沟通方式,虽然被很多人厌恶和诟病,但毫无疑问,这是非常有效的沟通方式。 春秋战国时期有一种古礼,大约是叫酬答,主人和客人喝酒吃肉的时候都会各自吟唱诗歌来相互交流,远不是今天这样的粗鄙直白,当然,那时候喝酒吃肉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做的事情,包括读书也是。 秦穆公二十四年(公元前636年),重耳在秦穆公的帮助下攻下晋都,成功登上国君之位。重耳派人杀死晋怀公,晋怀公在位不到一年就身死。秦穆公把女儿怀赢改嫁给了重耳,是为晋文公! 这个小故事里边还有一个前奏,春秋五霸之首的晋文公重耳逃到秦国的时候并不是国君,只是一个被迫离开的公子而已,有继承权,但是没有实力。 重耳都六十多了,身边只得几个贴身的勇士,而他的勇士其中之一就是赵衰,这人有勇有谋,又忠心耿耿,为晋文公重耳五贤士之首,这个赵衰也是赵、魏、韩三家分晋的赵国始祖,同时也是电影《赵氏孤儿》里边那个赵氏的先祖,当然了这个时候还是春秋,还没到战国,三家分晋是他后代干的,不是他,而三家分晋也是春秋和战国的分水岭。 有一天这个秦穆公就请还没有成为晋文公的公子重耳喝酒吃肉,这个时候还是逃难,国君什么的还没是没影儿的事,席间秦穆公为了试探重耳的志向,就开始唱歌,不是我们今天的这种唱歌啊,是诗歌,不一样的! “明日宴,秦伯赋《采菽》,子余使公子降拜。” 这是史书记载的当时情形。 那么秦穆公唱的是什么呢? “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玄衮及黼。” 这句话暗含了秦穆公的意思:我不光能够赠送你车马,还能够派兵护送你回国成为晋侯(玄衮即黑色的诸侯真实礼服)。 然后重耳没听明白,但是身边的赵衰听明白了,如此这般一番耳语,重耳当场就对秦穆公行了跪拜之礼。也就是前边这句“子余使公子降拜”。 然后得到赵衰指点的重耳也唱诗以答:“芃芃黍苗,阴雨膏之……” 重耳的回复是一首《黍苗》,这是一首下级对上级的赞美诗,开篇“芃芃黍苗,阴雨膏之”表达了重耳对于穆公的想法:您就是那滋润黍苗的春雨啊! “若君实庇膏泽之,使能成嘉谷,荐在宗庙,君之力也。君若昭先君之荣,东行济河,整师以复强周室,重耳之望也。” 这句话就是赵衰随后点明了此行的来意:希望秦国能够帮助重耳回国继位,之后必将振兴周室,也将对秦国马首是瞻。 毕竟是请人帮忙,在这么打哑谜下去是不行的,但也只是点到为止,双方对具体条款未作任何沟通,而之后穆公的表态更值得玩味。 秦伯叹曰:“是子将有焉,岂专在寡人乎!” 秦穆公这话的意思呢:注定是你的,谁都拿不走,秦穆公表面上实在谦虚,后面这句实际上则是在提醒重耳:没有我你什么也干不成! 当然,这种聪明人之间的暗语不需要多说。随后他朗诵了一首《鸠飞》,期望重耳此后一飞冲天,后者回复了一首《河水》(即《沔水》),其中“沔彼流水,朝宗于海”一句表达了他就像河流一样,奔向宽厚如海的秦伯的想法。 秦穆公听得这么说自然是高兴非常,于是回了一首《六月》,这首诗记述周宣王时期尹吉甫北伐玁狁的诗歌,通过对战争的描写赞美了战争主帅尹吉甫的文韬武略、丰功伟绩和英雄风范,意思是希望重耳能够日后辅佐天子,匡扶王室。 弦外之音则是:你回国的事情,我接了! 接下来重耳再次拜谢,两位同时代霸主之间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 两人喝酒吃肉,吃着饭唱着歌,秦穆公就和重耳你来我往,打着哑谜,就把这出兵护送重耳回国夺取国君之位的事情定定下来了。 可见古人的智慧是现今很多人比不了的,而古人的诚信也是现今很多人比不了的。 喝酒吃肉不是坏事,真的不是坏事,你看多少的历史事件都在喝酒吃肉的时候解决了。 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酒醉醒来被手下黄袍加身,建立北宋,当了皇帝之后,又担心手下的骄兵悍将有一天也学他这么来一手,于是又有了“杯酒释兵权”的故事。 喝着酒,吃着饭,唱没唱歌不知道啊,书上没写,轻描淡写的就把手下石守信几人的兵权解除了,几人或称病辞职,或告老回乡,从此厚爵厚禄,倒是保住了性命和荣华富贵。 而现实中呢,林云和张浩两人,蒋大勇带着吴西和孙科三人,一共五人,对卿工,胡工,苟胖子三人,喝酒吃肉自然是稳操胜券的,没多时,两公斤白酒就剩下一个瓶子里边还有小半斤的样子。 当然了,几人自然没有古人那么高雅的,都是粗鄙直白的,没有吟诗作对的酬答,只是各自借着酒劲把这个事情说开了,因为事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所以都应承了下来。 所以很多时候不沟通还真就不知道,监理办也是四个多月没发工资了,自然几人也不敢大意,这过年回家,身无分无或者囊中羞涩确实是难的,这工资钱肯定是少不了的,这万一过年以后才能发到大家手里,都变了滋味了。 对工地上最大的农民工群体而言,这是绝不能接受的,背井离乡,千里之外,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家自然是无法面对老婆孩子和父母的,这一家人都指望着这个钱的呢。 很多时候平常的家庭这些钱在没拿到手的时候都已经计划了去处,孩子学费,父母的医药费,留守种地妻子的种子,农药,化肥,第二年在家的日常开销。 这样计划的还算好的,有那条件差一点的,还得东拼西凑才能了上一部分陈年旧账,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你不去了解,不去发现,你永远不知道有些人的生活是有多么的艰难,你永远不会理解这些人到底有多坚强。 过年不发钱,就太不把这些人坚持的初衷和最终目的当一回事儿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在瞬间燃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能吞噬掉仅剩的理智,酿成大的事端,以至于无法收场。 这本就该是辛苦一年的这些人合法的收入,平日里千省万省,节衣缩食的,平日里吃苦耐劳,忍饥挨饿的,岂能用一句没有办法和没有钱就能打发得了的。 勤劳勇敢是他们的代名词,但勤劳勇敢在某些时候也会变成愤怒的拳头,某些无良的人说不得还要享受上一顿勤劳勇敢的皮肉之苦,才能深刻的体会到这些苦难的人勤劳勇敢的另一面。 这本就是应当应分的事情,不应该变成那样的群体事件,而千方百计的去维持就成了项目管理人员最大的本分。 当这个本分与法律法规背离程度不大的情况下,在某些特定节点,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千方百计的掩盖,打擦边球谁都不想,但这是无奈,也是痛楚,非切身体会不能懂的。 把酒不一定是言欢,很多时候也是为了相互配合去解决棘手的困难,林云见大家都喝得很到位了,提议去唱唱歌放松一下,这几个监理算好的了,虽然各自都有不同的一些小毛病,但毛病是人都会有的,这几人没有对下边工队吃拿卡要就已经是顶呱呱了。 总体来说这几个监理,甚至比某些项目的自身管理人员都要有原则一些,在有些不好的项目氛围之下,自身管理人员对下边吃拿卡要的也不在少数。 不能光是盯着人监理人员怎么样,有些时候反而在项目内部某些阴暗的角落存在更大的问题也是有的,只是司空见惯和熟视无睹罢了,不能言说。 这唱歌也就人均几十元的消费,实在也算得不违规,见林云热心的邀请,监理几人也都没有拒绝,唱歌嘛,似乎是这些背井离乡的人儿最大的爱好,也可能是老祖宗那边喝酒吃肉边吟诗作对、载歌载舞的习性印刻在我们血脉里面了。 对酒当歌,并不是一个坏习惯,甚至还是好的,既舒缓情绪,又陶冶情操,再说也不是天天去,那种天天去找刺激的的年轻人自然是和这帮子人有很大区别的。 还是小镇上那家熟悉的ktv,林云几人甚至都能刷脸卡打折了,虽然大型聚会没来几次,但平时谁谁也过生日,或者偶尔的小聚都会来这里。 开了一个中包,点了两箱啤酒和一些小吃,加上送的两箱啤酒和小吃果盘也差不多了,对一群奔四的人来说,唱歌才是最主要的,喝酒不是最主要目的。 林云这孙子甚至打电话让综合办张萍过来唱一会儿,不一会张萍就来了,带着三个礼盒,这女人虽是大大咧咧,也是心细如发,人果然是矛盾的载体! 对酒当歌又怎么能少了女人呢,项目部其它的女人林云不敢叫也叫不动,而张萍嘛,林云还真就叫过来了,监理几人都是接受了这小小的礼物,很是高兴。 见林云打电话叫了张萍过来,监理胡工告诉林云他有两个女性朋友是镇上的,能不能叫过来一起唱歌。 这种要求,你客气啥呀,林云是求之不得的。 男女搭配是干啥都不累的,这帮灰孙子每天在工地搞得灰头土脸的,心理都不是太健康,和女性朋友唱唱歌什么的,这帮灰孙子都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这胡工也算是监理中的战斗机了,这才过来这边两个月不到吧,就混上女性朋友了,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林云起了交往的心思,至于他内心怎么想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无法言说。 这种呼朋唤友,而且是异性朋友,林云自认是办不到的,就算有那女性朋友,也不适宜出现在这种场合。 等等,得问一下陈雷,没准这牲口能行,喝得五六分醉的林云又起了在这个事情上和**别一下苗头的想法,此二杆子实在是当之无愧的。 不多时等陈雷出现在包间门口的时候,也带着两个当地的女性朋友,果然是厉害呀! 这下就热闹了,林云起身去叫服务员换一个大包间,因为这包间确实坐不下了,领班见是林云,居然说不用加钱直接换,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请了这种人管理,这老板想不发财也是难了。 换完包间的时候,张浩和吴西还有孙科三个小伙子没见过这种阵势就找借口开溜了。 林云心头觉得有点好笑,md,你还怕姐姐们吃了你不成,看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伙子们大多都是纯情的,因为林云当年也是一样,从纯情的小伙子变成油腻大叔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经历,反正今后有的是机会看这帮子小伙子接受社会的毒打的。 油腻大叔这个油腻不一定是真的油腻,油腻大叔很多都是温文尔雅的,只是跟小伙子们那种公狗腰比起来要明显的大一圈半圈的,所以就必须是油腻的。 君不见这些油腻大叔大多都是社会的中坚力量吗,油腻大叔大多对这种称谓是不服气的! 讨小姑娘喜欢自然是没办法了,但是大姐姐们都喜欢呀,在那些没见过这帮子人灰头土脸样子的大姐姐眼中,无疑林云这几人都算耀眼,这样总,那样工的称呼和头衔,加上相互的恭维和尊敬,也算是好歹有了些身份的人。 而陷于其中的众人呢,也有点无法自拔,这是一种现象,也是一种常态,没人会去揭穿,互相揭老底那是小孩子争夺小女生的方式,不是成年人干的。 唱歌喝酒,有了这些姐姐们的陪伴众人自然都会豪情万丈的去演绎,连蒋大勇这人也难得的开始一展歌喉。 离开家乡爹和娘,背起行李走远方 酷暑寒冬多保重啊,打工路上自己闯 谁叫咱是男子汉,顶天立地要坚强 莫负爹娘养育恩啊,要干就要干出个样 多流汗水莫流泪,哦遇到困难莫忧伤 风里雨里莫言苦啊,再苦再累自己扛 啊~人生就要立大志,哦~艰苦创业记心上 等到咱创业成功时啊,再风风光光回家乡 …… 一首龙军的《打工行》,除了几个姐姐和监理使劲的鼓掌,包括林云张萍陈雷都使劲的鼓起掌来。 这蒋大勇倒是唱出了所有出门在外打工人的心声,是呀,什么国企,私企,可不都是打工吗,实在是和去东部沿海城市和发达地区打工的众人没什么两样。 第五十章 想当狗的林某人吃狗肉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章想当狗的林某人吃狗肉 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人每天都在努力,努力是在努力了,但总感觉是不得要领! 就拿工人来说,很多工人,从一开始学手艺从杂工做起,两三年以后成为非常专业的师傅,似乎也是得心应手的,但大多都止步于此了,很难再有多大进步。 诚然这里边有文化的因素,但确实不太多,16年的从业生涯,这些年某也看了很多,大多数能具备一定识文断字看图纸的能力的工人,毫无意外的成了冒尖的专业师傅,或者工头,甚至是老板。 最牛的那种专门在一门功课下工夫的,比方高级焊工,有些精密的仪器,包括航.天航.海的设备某些部位都是需要高级焊工的,某见过最牛的焊工证是核.级的,也就是从事民用核.工业或者核.电相关焊工作业的,当时就被震撼到了,这些人确实有了大国工匠的样子,也本该如此。 某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某看到一段文字,让某一下有了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只有二十几个字,很简单: “每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而你的努力就是找回绝技的秘籍。” 请相信,每个人都身怀绝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无是处的人,当然也没有天生从头到脚都耀眼的人。 请相信,再不起眼的人都会有过人之处,不管别人怎么看,就算全世界否定你,你都要相信自己。 请相信,当努力成为常态,当自信成为习惯,一切的工作都会变得轻松写意,所有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当努力和自信携起手来,困难就会向你低头。 找回那个真正的自己,这是信仰,而只有那个真正的自己才配得上你所有的努力。 ------------------------------------- 这歌词多好呀: 多流汗水莫流泪,风里雨里莫言苦,可做起来好难,但所有的工程人,乃至所有的成年人日复一日的都在做。 人生就要立大志,我们的志呢,那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躺在哪个犄角旮旯铺满了灰尘。 有志的人是可笑的,因为别人会笑。 无志的人是可悲的,因为连自己都觉得可悲。 志是一定要有的,每个人的的志向都各不相同,但要立那种切实可行的,通过努力能一点一点缩短距离,并慢慢的够得着的,而那种虚无缥缈的无法实现的空头大志是万万不可的。 好的志向是人生的风帆,能把自己带到早已标定的彼岸。 “张萍,你有理想吗?” 听完蒋大勇的歌,林云借着酒劲儿在张萍的耳朵边大声的问。 “有呀。” 张萍也回过头来在林云凑过去的耳边回答,一来一往倒是显得有点暧昧。 “什么理想?” “一辆喜欢的车,一栋临湖的房子,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一个自己爱的小孩,一条听话的狗!” 林云觉得这女人要求有点高了,这是哪儿呀,这是江南省呀,这临湖的房子要在省会的话,至少得是千万起步,要是独门独院的别墅,那得好几千万起步或过亿了。 要不说是理想呢,还真是敢想,这是准备卖项目部的节奏呀,一个项目下来,这么多人努力几年,也没一个亿的利润呀,差得远了去了。 怕不得是中了王某人小目标的毒吧,林云已经压抑不住内心恶趣的念头了,反着问了一句。 “就这些?” “啊,就这些!” “其实呀,我们可以先定个小目标,先买一条狗慢慢养着,最多一年就听话了。” “狗我已经有了呀!” “车子呢?” 林云有点不死心,还收拾不了你了。 “我这段时间不是在学驾校嘛,学完我就去买。” “房子呢?” “我家里的房子就在湖边呀。” “哪个湖?东湖?” “我家外边就是一个小湖,不是那个全国闻名的东湖。” 这下林云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家庭条件确实比较优越,倒也是啥都不缺了,就缺个男人了,但这么多年没有找到,这里边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倒是让林云不敢轻易地拿男人的问题开玩笑了。 可是林云不甘心呀,这玩笑没开上,就这么收场有点意犹未尽呀。 “你对你家的狗好吗?” 这无话找话是林云这二杆子的最大特点,老想着看人家接话有没有空子可钻。 “那肯定的呀,狗粮都是在网上买了堆家里吃的,隔几天还要和狗视频一下。” md,空子没钻上,自己还被打击了,这人不如狗还真是,像林云这种烟都每个月定量买的人,零食什么的都只能是方便面和面包这些,都是加班垫饥用的,就这垫饥的东西也不敢说买回来堆着吃呀。 林云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一条狗,这狗混得好的隔三差五还有女人关心,还可以和美女视频,搞得林云都想问她们家还要不要单身狗了。 至少我林云出马一个顶俩,还能把这女人理想中的所有条件全部达成了,定个小目标,先从狗做起,然后是男人,包生孩子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狗多简单呀,不就是汪汪叫吗,谁不会呀。“汪,汪汪,汪汪汪……”,林某人已经开始在内心练习狗叫了。 至于她说爱她的男人,一点都不重要,爱着爱不就习惯了不是,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种想法当然也只是想想,林云还没到那种胡言乱语的地步,脸面还是要一丢丢的,再说了,你相当人家还不一定要呢。 见林云不说话了,张萍反而开始问起林云来。 “你喜欢狗吗?” “喜欢呀,我就是属狗的。” 此刻的林云别说属狗,就是做狗的心思都有,都是年轻人过来的,就像谁没当过舔狗一样。 “呵呵呵,你属狗的呀。” 听的张萍在笑,林云心里有点不高兴了,md,我连你家的狗都不如了,你还笑我。 “你笑什么?” “我不是笑你,我想起前几天回家我妈给我找的那个相亲对象了。” “怎么,我长得像他?” “不是,你比他帅多了!” 这还差不多,林某人对自身相貌还是有那么点小自信的。 “怎么,他也是属狗的?” “嗯,这人超级无聊,一个劲的给我说属狗的人的和属虎的人有多么多么的匹配……” 此时陈雷和蒋大勇、胡工几人也没有唱歌了,音响和显示屏播放着比较舒缓的舞曲,和几个姐姐在跳交谊舞。 至于是哪种舞林云搞不清楚,这种中老年人的爱好林云向来是兴趣缺缺的,这些东西甚至都不如工地的钢筋混凝土有趣,这本来就是属于一种非年轻人的喜好了吧。 陈雷和卿工会跳,但跳得不好,蒋大勇和胡工那是跳得相当的好,带着两个姐姐那是闪转腾挪,翩翩起舞,还别说,是好把式。 四个女人四个男人在跳,剩下苟胖子一人只能坐在旁边欣赏,时不时的拿眼睛往张萍这边瞄,林云听着张萍在说属狗和属虎的这段,不经意间转头时看得很清楚。 林云倒是有点想去撺掇这胖子过来邀请张萍跳舞,但估计这胖子多半请不动张萍。 其实林云的内心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第一是张萍大概也不会跳这种舞,从表象来看像张萍这种女人肯定是不喜欢这种的。第二呢,林云觉得这苟胖子要是和张萍跳舞自己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这大约就是单身男人的通病了,也可能是因为上次做那个梦的缘故。 “你会跳他们这种舞吗?” “会呀,你想请我去跳舞吗?” 林云就随口这么问了一句,没想到张萍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之外,这不但是会跳,甚至还误会了林云的意思,以为他想请自己跳舞。 “咯,你看那边苟胖子看样子想请你跳舞。” 林云一边说一边朝苟胖子的方向微微的努了努嘴。 “不行,我才不和那苟胖子跳舞呢,要不我教你跳舞吧!” 说着张萍不由分说的拉着林云的手先站了起来,林云感觉今天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女人一点往常那种风风火火的样子都没有了,算求,想那么多干嘛,高兴的时候不高兴,难道要等到伤心痛苦的时候来高兴吗。 兴致这个东西可不像存款或者其它什么物件儿,没有办法攒的,难得张萍今天有兴致,这要是陪高兴了,说不定她们家那狗就得换人了,再说人张萍都站起来了,我这要拒绝了,说不过去,到时候两人都尴尬。 其实这也是林云的过人之处,凡事都不会慌,会不会的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 反正那种特殊时期军.旅剧里边有教学嘛,一句话就概括了,简单直白易学。 “三步两步一立正” 哈哈,说干就干是英雄,一动不动是王八,酒精上头的林某人反倒还站起来反客为主的拉着张萍的手下了舞池去了。 经历了所有的初学者的统一毛病之外,像踩脚呀,撞人呀,脚步配合不好呀什么的,没几下林云就舞得像模像样了,不就是环腰握手,举起来,三步两步一立正嘛,这有什么难的。 有点忘乎所以的林云在又踩了几下张萍的脚以后,低头看了一下张萍的脚步,再看了跳得好的老蒋和胡工,突然发现了一个窍门,这几人移动的时候脚尖都是微微踮起来趟着走的,几乎没离开地面多少,还有一个诀窍,就是走的时候身子都相互的侧开了一点,所以根本不会踩到对方的脚。 加上张萍带得好,所以有样学样的林云这下还真就有点翩翩起舞的意思了。 等摸到一点诀窍之后,林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跳舞也算比较高雅的运动了,不但锻炼身体,而且动作还非常优雅,还得微微抬头转头什么的,再带上一点高傲激昂的面部表情。 谁说这是中老年人运动的,我呸,年轻人指定没几个会这种高雅的运动。 哈哈,林二杆子就是这种人,一旦自己参与的东西立马就能在内心里变得高雅起来。 跳了几曲,林云都有点出汗了,酒也醒了大半,所以就拉着张萍回来了,不过等到了座位林云才发现自己因为某些惯性原因还死死的拉着张萍的手,这下好了,本来挺自然的,这下成了放也不是,拉着也不是了。 怎么办,老办法,尿遁最合适了,又化解尴尬,还能去洗把脸稍微冷静一下。 悄悄的放下张萍的手,装得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快步的向洗手间去。 这女人也是,什么不能学,非学跳舞,自己也是,问什么不好,问她会不会跳舞,也算是长了经验了,今后但凡自己不会的东西千万不要瞎问,还好今天没出多大的丑,林云洗完脸,拿起洗手台上的纸巾一边擦脸擦手,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 等到林云出来的时候几人可能也是考虑到苟胖子一个人孤单的感受,也许是跳累了,没再跳了,又在点歌唱歌了,这下好了,唱歌咱还是不怕的。 林云回到座位上和陈雷喝了几杯酒,又找蒋大勇、卿工几人分别都喝了酒。 几个姐姐也是初次见面,都得喝,这是礼节。 胡工和陈雷分别都介绍了几个姐姐称呼,不过林云一个都没记住,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反正无论和哪个女的碰杯,叫美女肯定是没错的。 也不全是姐姐,只有林云觉得是姐姐,其中坐陈雷旁边那个估计是这小子最近刚找的长期饭票,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按张萍属虎的属相,张萍现在二十九岁,这女的还得比张萍小一些,但人张萍是少女呀,非典型性大龄未婚少女,她也是少女。 林云端着酒喝一圈儿下来,刚回到自己的座位,张萍就把话筒递到面前来了,让陪她唱歌,抬头一看《红尘情歌》。 这首歌根本不是正版,正版的歌词和ktv的歌词都不一样,好像还打过版权官司什么的。 不过并不影响盗版的歌词比正版的歌词更吸引大家,歌曲本来就是这样,哪一个更朗朗上口,哪一个更贴近生活,自然就更加的受大众喜爱。 这首歌林云听过,但是没唱过,不过听多了也和那久病成医的道理一样,唱歌嘛,自然是比跳舞好学多了。 林云是坐着唱的,张萍是站着唱的。 这女人穿的黑色的光腿神器,然后是很显身材的黑色皮裙,好像不是,应该是那种像裙子的皮短裤,似裙非裙,似裤非裤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上边是紧身白毛衣和黑色像西装那种外套,因为包间开了空调的原因,外套脱了挂在架子上。 也不知道是设计女人衣物裙子裤子的这些设计师麻烦,还是这些女人麻烦,有些女人满身的机关和不知名的饰品不说,现在连这种穿的东西是什么,估计好多男人都叫不出名字来,不说直男,像林云这种不算直男的都叫不上名字来。 这张萍唱得是很投入,也是真的好,也不知道上一个陪她对唱这歌的男人是谁,还在哪里,哎,林云有点感慨,这女人内心多半是受伤极重的,这歌声就是最好的答案。 几人唱歌唱到十一点多,几个姐姐喊肚子饿了,要去吃宵夜。 md,这就是计划外开销了,回头看了张萍,这女人没任何表示,你倒是说话呀,这能去不能去,你总得有句话呀。 见张萍不说话,林云想了想还是坦然了,来都来了,饭也吃了,歌也唱了,100步都走了99步了,不能扫了几个姐姐的兴,当然最重要的是几个监理。 吃宵夜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人均三五十块吧,就是报销不了自己买单也无所谓,这种自己买单的时候一年也没几次,管他呢。 林云倒也是大方的主,尤其是在工地这种大环境之下,所以这孙子这十来年上班没攒下啥钱来,就是这原因。 那只能继续转战了,买完单下楼以后,打定主意的林云让卿工选吃宵夜的地方,没想到卿工还没开口,这胡工一口就接过去了,说要吃狗肉。 张萍有点不高兴了,爱狗之人都见不得这些。 “胡工,这镇上哪有吃狗肉的地方呀?” “有的,我知道一家,味道非常好,我和晓丽去吃过的。” 本来张萍是想借这种方式劝胡工不要去吃狗肉,结果可能说得太委婉,这胡工没领会到张萍的意思,反而更加的坚定了目标。 “这么晚了,关门了吧!” 林云因为属狗,到不是不能吃,只是不大喜欢,看张萍有点不高兴,加上两人一起谈论过狗,所以大概能理解一点张萍的意思。 “不会的,这冬天生意最好,经常是一点以后才关门的,我去吃过好几次。” 哎,这胡工也算是和林二杆子这种人有得一拼了,也许还得加上点酒精的作用,连着两个人劝也没有明白过来。 这蒋大勇和陈雷也是,是哑巴吗,这张主任和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两人也不准备说点啥吗? 林云边想边往两人看,蒋大勇在和其中一个瘦高苗条的姐姐在说话,压根儿没注意大家的对话,活该你现在都还是助理工程师,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鸟人。 陈雷就更离谱了,看着林云往他这里望过来,直接说没烟了,问林云要不要,要去买两包烟。 你是鬼吗,死滑头,鬼精鬼精的,林云心里已经把陈雷定义为了非人类。 没办法,走吧。 “胡工,你带路,我也好久没吃狗肉了。” 林云说完这话感觉到有人在掐自己,而且掐的手法和马医生有点类似,好死不死的呢,连位置都一模一样,这些女人难道只会这种招数吗,这都啥年代了,一点与时俱进的想法都没有。 林云只能陪着笑脸,给张萍使了个眼色,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奈,左右为难也不过如此。 可见但凡是有人的地方都有矛盾,别说大集体,大团队,就这么几人都有分歧。 林云是能吃狗肉的,条件是只要做的好!但是人张主任不吃,你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一会儿单独给张主任点一份其它菜好了。 七拐八拐,来到了河边,感觉都快走出镇子了,才在胡工的带领下走进一个老旧的屋子,门口啥字都没有,台阶旁斜着一个架子,上边挂着肉已经被剔得没剩下多少的半只羊,为什么说是羊呢,因为有羊头。 林云想笑,真的很想笑,因为他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俗话说挂羊头卖狗肉了,这是真的呀! 胡工悄悄的在老板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老板神秘的笑了笑,把几人带到了屋后,穿过走廊,几人来到了靠左的一个房间,房间的中间有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很像林云他们项目部食堂那种圆桌。 而且连凳子都差不多,干净倒是挺干净,不过张萍还是拿桌上的面巾纸擦了擦才坐下来,其余几人都是一屁股就坐下了,包括那四个女同胞。 一落座就看出来了,挨着胡工近的那个女的肯定和胡工交情匪浅。 另一个女的大概是看卿工这人比较儒雅,也有意无意的想去接近,不过卿工刚才和这女的跳舞的时候林云就看出了,这女的要么是卿工没看上,要么卿工还真就是正人君子。 这边挨着陈雷坐的,长期饭票那是没得跑,两人从唱歌跳舞开始就举止亲密,肯定不会是兄妹,死牲口,动作倒是挺快,典型的单细胞,这才吃完亏几天呢,忘了呢。这陈雷在林云心中多半是属于那种千变万化的精怪,一会儿牲口,一会儿鬼的,这会儿又降格为单细胞了。 蒋大勇这人也让林云看出来了,这中年大叔喜欢苗条的,而那个苗条瘦高的女人呢,也大概是看上老蒋的气度了,因为这一群人里边就数老蒋最像领导。 其实林云身边张萍也是蛮有气质的一个女人,只是时常说话高声大气的,作风呢有点风风火火的,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和马医生那种气质类似,除了身高方面,其它方面并不比马医生逊色。 林云发现张萍好像有点冷,这屋子也没个空调电烤炉啥的,而张萍另一边的苟胖子好像有准备脱衣服给张萍的趋势,我去,这种手快有,手慢无的殷勤能让你抢先吗,林云飞快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张萍腿上。 死胖子,你拉到吧你,你脱下来张萍也不会接的,我这是为了避免你尴尬,林云瞬间就给自己找到了顶好的理由。 这狗肉可能一时半会儿上不来,林云起身准备去找老板拿个电烤炉啥的,因为这几个女的都是美丽冻人的打扮,肯定扛不住冷,不要狗肉还没吃上,被冻成狗就麻烦了。 出来问了老板,老板说电烤炉有的,也没听清楚老板是怎么叫了一嗓子,不多时一个大概是老板娘的女人拿着电烤炉从隔壁过来,径直去了林云他们坐的那个房间。 这种农家自建房,林云还真搞不懂这种奇怪的结构,明明是自己家一起的,难道后边通不过吗,过来还得走前门。 “老板,羊肉怎么卖的?” “小份儿十五,大份儿二十。” “那一会上狗肉的时候上一碗这个,小份儿的。” 这是给不吃狗肉的张萍点的,喝一碗也抗冷,也算一举两得。 林云刚才出来要电烤炉的时候,看见了这厨房餐台窗后锅里热气腾腾的羊汤,像这边这种卖羊肉的,大多都是按份儿卖的这种,连汤带肉和羊杂这样一大碗,而且汤还可以加,还有锅盔吃。 这是北方的吃法呀,林云以前还专门问过,后来才知道,清朝末年太平天国被镇压以后迁徙了很多河南人和湖北人过来,1942年河南***的时候也来了好多逃难的,所以当地饮食还是有点偏北方。 再回到后面房间的时候,电烤炉已经开起来了,真是电烤炉呀,还是做饭用的那种老式电炉子,少说也得有三千瓦,这房间温度比来的时候高了好多,大家也都聊得火热,这苟胖子也在和张萍攀谈,不过看张萍那爱理不理的样子,林云就知道结果了。 张萍倒是拿着林云的外套不但搭在腿上,还围着绕了一圈,这女人倒是挺不见外,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林云的衣服,大约这家庭条件优越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吧。 林云心头一阵苦笑,又莫名其妙的想起马医生来,这女人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真就像自己发高烧那天做的白日梦一样,在自己发了照片给她以后就不太理自己了。 有些时候上午发了信息,要么下午回,要么第二天才回复,总是说自己忙,也不准自己去找她,林云是多骄傲和洒脱的一个人呀,你说不来,我还懒得来。 有的人可能就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终究是要渐行渐远的。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瞎想,更不能沉沦,有那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林云倒是心里多少有点隐隐作痛的,但是这点痛对这人生而言不是最重要的,这比当舔狗那些年的痛好多了。 这货从高中开始到最后心中那非她不娶的唯一和别人奉子成婚,差不多和上班时间一样长的舔狗生涯,要不是这女的结婚了,十有八九还会继续舔下去。 人总是要成长的,而林云的成长就是从结束舔狗生涯开始的。 第五十一章 副总工任命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副总工任命 家者居之所也! 这个居所不是我们的居所,而是父母的居所! 《论语·里仁》,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在那个交通和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书信是唯一的通讯方式,出门在外,必须得告诉父母自己的地址,因为这样挂念的父母才能通过书信解一解挂念之苦。家中但凡有个三灾两祸,在外乡闯荡的人才能得到消息,游子才能赶回家。 今天不一样了,交通便利,通讯发达,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视频,面对面的交流。 但家依然是在那里,我们依然在外闯荡。 一根无形的风筝线把我们和父母连在一起,我们在这头,家在那头。 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父母不在了,这风筝线就断了,我们的家就没了,而我们又成了儿女们的家。 谁说没有轮回,我们每个人都是轮回最好的例子,我们从儿女变成父母,这本就是轮回,我们终究会从想家的人变成家的。 家不是房子,家就是父母! 常回家看看,不是看看这个家,更不是看看这个房子,而是看看这个家存在的意义! 而这个意义就是父母! ------------------------------------- 狗肉终于还是上桌了,一大盆。 这怕不得是一条,至少也是半条,爆炒的,至于其它加什么料怎么处理的,林云不知道,闻着很香。 一个下边带固体燃料的灶台上边放着的一个铝制品的面盆,盆里边就是胡工心念念的狗肉,边吃边加热,这也是这边的特色,但凡是红烧或者干锅之类或者烤鱼什么的都是边吃边加热,尤其是冬天,特别的贴心。 胡工要了一瓶劲酒,陈雷也要了一瓶,其它的人都没喝酒,美女在旁的男人喝劲酒的,都是牲口,你说大家都是年富力强,春秋鼎盛的,你喝的是哪门子的劲酒,看两人这样,大约是今天晚上不想回去了。 老蒋有点跃跃欲试,看来是除了想喝点劲酒,还有点别的什么想法吧。 不过林云看出来了,两人虽然都有对眼的趋势,但是十有八九这女的老蒋一时半会啃不下来。 所有人在大快朵颐,但林云却没有动筷子,看了看身边的张萍闷着头慢慢的吃着羊肉喝着汤,林云起身到外边来又点了一份羊肉汤。 这是怎么了,难道还真的有点顾忌张萍的想法,真的成了那吃尽窝边草的兔子了,人心有的时候就是奇怪的。 爱美之心人都有的,好色之心呢,男人都有,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卿工,其它人还真不是啥谦谦君子,林云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也有点奇怪。 这唱歌吧,把张萍叫来,倒是可以说是为了工作,不过曾老板说的是让几个监理去领礼品呀,不是说让张萍送来呀。 这张萍呢,一叫还就来了,来就来吧,还带着给监理的礼品来的,刚开始林云还觉得这女人心细如发,做事情靠谱,但是仔细一想还不对,反而还觉得这女的是欲盖弥彰,如果是欲盖弥彰的话,这女人心里又是如何想的呢,她到底要想掩饰的是什么。 好奇心是一切男女感情的基础,双方连探索的欲望都没有,是铁定成不了事情的,而林云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到了陷进来的门口,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 你花时间去观察和想的人,多半是你好奇的,好奇了,会观察,观察了会分析,分析了会有结果,而最终的结果是这个花了大量精力去观察和分析的人会牢牢的占据某人的脑海。 不一定全是男女关系,朋友也是,敌人更是。 张萍不是林云的敌人,而男女之间本就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有肯定有的,无非是求而不得的退而求其次罢了。 和张萍一样闷着头吃羊肉喝羊汤的林云,此刻的脑子是乱的,很难说自己不吃狗肉不是为了达成某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 但是这又不重要,本来也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就是正大光明的摆到台面上来也无所谓,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秘密。 对了,这女人喝酒唱歌的时候说的话,林云仔仔细细的在脑子里边过了一遍,最重要那句张萍是这样说的; “一辆喜欢的车,一栋临湖的房子,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一个自己爱的小孩,一条听话的狗!” 一翻这话吧,林云就有点咂舌了,这女人还真是敢想,能把房子的单位用栋的女人应该怎么去评价呢。 这和香烟差不多,一支,一包,一条,一桶,越往后越大。 房子嘛,一间,一套,一栋,也是越来越大。 也许是口误呢,不过人在说自己理想的时候不是应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怎么会出现口误呢。 用一团乱麻来形容林某人现在的脑子是恰如其分的,这货埋着头,脑子里边是漫无边际的瞎想,但想来想去都是些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得要领。 陈雷果然没有回去,监理胡工也是一样,林云一边在心里骂着牲口,一边觉得这两人还算坦荡,至少不会藏着掖着,敢想敢干的,只要两人各自匹配的对象是没有配偶的,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自然是没有任何人能说三道四。 说的人嘛,自然是恨人有、笑人无的憨憨,这种状况其实和这帮子大叔天天说那些不着四六的年轻人一样,无非就是年轻人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后天换一个一样,嘴上说得咬牙切齿的,再带上点摇头晃脑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谁敢说这不是因为青春已失的懊恼,最终心里还得憋出一句话来; “md,哥又不是没年轻过,你炫耀个屁。” 道德君子是有的,但摸着良心说,又不违法,也不违纪的情况下,以谈恋爱名义耍的流氓,无非就是背个渣男的名声而已,但这帮子大叔呢,又和小年轻不一样,很难陷入那种渣男的境地,再说,这世上渣女还少吗? 出去的时候八人,蒋大勇开一个车,司机小罗开一个车。 回来的时候都快一点了,但只剩下了五人,刚刚好。 苟胖子体型大,径直去了副驾驶,卿工、林云和张萍坐的后边,车是蒋大勇开的,离项目部不远,但是林云生怕蒋大勇是喝了酒,出点啥纰漏。 坐在车上的林云其实也是心猿意马的,有了某些莫名其妙的心思以后,这旁边坐着的张萍身上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就成了勾魂的迷.药。 食色性也,天性使然,压抑反而成了掩饰,这人欲也是压不住的。 管它呢,控制不住的东西就不要去控制,只能转移,欲望也好,感情也罢,水到渠成需要的是一个两情相悦的由头,这是规则使然,这也是这世间最大最原始的规则,连那动物都有挑挑拣拣择偶的权利呢。 这权利又都掌握在女人的手中,所以一众世间男子都是各凭本事,各显风骚,明争暗斗得不亦乐乎。 重要吗?不重要,但凡是不伤天害理,不杀人放火,万事皆可! 车上打了空调,感觉到暖和的张萍把衣服还给了林云,林云穿起来以后,发现衣服香香的,这女人呀,浑身都是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对香水呢,林云是算不上行家的,但是香水有一个最大的原则,好闻的香水不一定贵,但贵的香水一定好闻,好闻又香味持久的香水呢,一定很贵。 而且现在还有某些荷尔蒙香水,也是开发到了极致了,某些用荷尔蒙香水的男人也算得上奇葩了,如果男人都混到靠香水去吸引女人了,还真是脑回路有点清新的。 不过既然有人用,肯定有它的道理,存在就是真理嘛! 林云甚至在想,改天是不是也得去买一瓶试试,我肯定是试试的呀,体验一下,跟那些奇葩脑回路男人是两回事情。 刚才张萍吃完宵夜出来的时候,是用穿围裙的方式把林云的衣服拴在腰上的,看得林云有点肉疼,那是林某人最贵的外套呀,小两千呢,不过看张萍这活脱脱藏族大摆袖的穿法呢,林云又觉得好笑。 其实呢,很多时候,女人愿意接受一个男人的照顾,本就是信任的体现。 这一群人中,女人愿意和谁亲近一些,本就有不言自明的道理。 带着残留的某些人若有若无的香味儿,林某人回到的房间,太晚了,洗澡就算了,这大冬天也不能天天洗不是,干净清洁倒是保持了,身体肯定吃不消。 …… 离过年是越来越近了,林某人和马医生终归是不再联系了,任何的单方面的东西都不会持久,除了那不算太遥远的年代那种走村串户的剃头匠的挑子,那东西可以一头热,但终归还是被取代了。 这快过年了,开始下雪了,一连下了几天,因为大家无事可做,都不去工地了,这地方下这么大的雪好多年没出现了。 混凝土在之前气温低的时候早就没有浇筑的了,没办法,后半夜温度太低,对混凝土质量有相当大的影响,混凝土没有凝固之前,里边的水分会被冻上,这结构物就报废了。 没下雪之前有那么两次混凝土浇筑,林云去看过的,多半是要不成的,只能等过年以后再回来凿掉,重新浇筑了。 新的任命下来了,李波成总工,林云递补,吕不群那个老鼠胡子成了工程科长,而且有消息传来,李波快要调走了,曾经理也要回公司任职了,好像是主管生产的经理,不过好像还要在这个工地呆上两三个月,一来呢是等集团关于任命的批复又能兼顾着这边,二来呢,让钟胖子先适应适应,慢慢上手。 其实看钟胖子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十有八九是巴不得曾经理早点走的,这世间小人得志的事情多了去了。 林云有点感慨,时无英雄,竟使竖子成名,不过感慨完还是该干嘛干嘛,毕竟还有无限的工作在等着我们。 不过下雪嘛,肯定是正大光明的摸鱼的,这路上都结冰了,还上个屁的工地,计量签字程序已经提前走完了,就等着上传审核完毕拨付工程款了,没出篓子,就是万事大吉,这一年,大家都能热热闹闹的过个年了。 监理那边到了过年也是以产值来核定监理费拨付的,黄总监甚至发了话,任何监理人员敢卡签字的,直接扣发工资,然后调查清楚后直接报给业主。 监理这边签字程序异乎寻常的快,这几天合同办已经上传完毕了,交通系统搞了一个什么程序,是把计量资料上传到系统,然后业主相关人等在系统审核签字。 这是好东西呀,谁的权限那里停留了多久,都可以看得到,谁没签字或者发现问题必须有正当的理由或者批复,这系统这么好,如果把监理人员也加进来就更好了。 不过也是只能想想罢了,这东西还没开始普及,多半是开始试行,不过多合同科来说也免去了很多奔波,发现问题立马反馈修改,都是方便快捷的。 具体是怎么回事情,林云搞不清楚,只是听合同科几人在议论这个东西,了解了个大概,细节肯定是不清楚的。 这货自从上了楼,进了单人办公室,也开始装模作样的变得内敛起来,所以说都是有样学样的,嗯,是得深沉一点,你看那些个领导都是这样的,对,必须深沉,深着深着,就沉下来了。 这是职务带给人的变化,也是职务对人的考验,在什么职务自然的就会养成什么样的习惯和做派,要做符合这个职务的事情,称职不称职是别人觉得呢,不是自己觉得的,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想进步的人,或者在进步路上的人,肯定都会非常注意的,这是实情,也无可厚非,对个人而言,混也好,不混也罢,肯定是不想被人说不称职的。 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上了楼以后,这货和张萍的关系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什么陈莉、马医生,陈莉不用说,本就没影儿的事情,就是一开始林云觉得这个挺符合自己内心中的那个女人的,慢慢的这个身影被马医生挤出去了,再然后张萍在不经意间又挤了进来。 没有突破的关系本就在可与不可之间,这是人之常情,吊死在一棵树上的是专情,但也是憨子。 人的内心很小的,我们可以想起很多人,但装下来的,只有一个,自己反复衡量中会分析出自己觉得最重要的那个人的。 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人生并不算太短,来来往往于我们生活中的人很多,但最终留下来的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一定,这人生一切都是充满变数的,只有愿意留下来的人,我们又愿意留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吧。 变数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虽然也是偶然的必然性,但是终归有一定的变数,像林云,代理工程科长一直没扶正,但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副总工了,明年一定得建造师考下来了,哪怕是二级的,还有职称也得往上提一提了。 至于李波会调走留下的空缺,肯定轮不上他的,先得把副总工坐热乎了,这万一没有总工来,我这副的就和正的没啥区别,哈哈。 其实所有的小人得志都是这种状态! 想当总工,还早呢,高级职称呢? 这货天天说老蒋是助理工程师,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不过林云最大的优势是比老蒋年轻,明年要是再评不下来,就得找其它途径了,听说湖南长沙那边是全国职称以考代评的试点,每年都有组织考试的。 得找个人了解一下细节才行,一定要抓紧,看看是怎么报考的,而且以考代评不用考英语,这是好事情呀,对英语渣滓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也许人家设置的初衷就是为了某些岁数大点的没有英语基础的人,可怜林二杆子也没办法想混迹其中了。 管它呢,伟人不也说了吗,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那么多人参加,那么多人考下来的实际例子摆在眼前,这又相关职称补贴,切身利益的事情,再说了,堂堂大项目副总工是个助理工程师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人蒋大勇不说了,四十岁的人了,你这个三十出头的人,就说不过去了。 企业有企业的规定,每进一步都有相应的职称,要不是李波有高级工程师职称,他也做不了这个总工。 而自己这个副职呢,倒是要求没那么多,但自己得要求自己呀。 自从任命下来以后,林云就思索了好几天这个问题了,像自己这种副职,又没有相应的职称,名字连投标文件都进不了。 职务有了,职称没有,这不就是德不配位最好的写照吗!有名无实的事情多少让林二杆子有点心虚的。 思考完毕,这货打着汇报工作的幌子来到了李波的办公室,这下雪了嘛,虽然没事儿,但是有些形式还是需要的,好歹也算个领导了,可不能给小伙子们起了不好的带头示范作用。 “来来来,我给你泡一杯茶吧!” “嗯,谢谢!”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的职务颠倒了呢,这李波也是,自从任命下来以后,是越发的为人谦和了,md,活该你当总工。 人也能干,职称也有,建造师也有,老婆也漂亮,女儿也漂亮,这李波的父母都是退休老师,把个小女儿教得乖巧非常,林云和他能相提并论的除了女儿,一样都比不上,倒不是嫉妒,这两人关系挺好,只是有点羡慕。 “票买了没!” 这两天项目部也开会确定了放假时间,集体定于过年前一天回家,但是票不好买呀。 值班什么的都是家离得近的几人轮流值班,听说这汪飞好像过年不回家,这傻大黑粗还真能吃苦,也是,这小子是个能干又苦命的人,要不是这次林云还不知道这小子是父母双亡的。 一家人只有一个姐姐了,还出嫁了,父母不在了,家就没了,姐姐在的地方是别人的家呀。 感情没变,但是感觉变了,人呀,这辈子可得对父母好一点,因为父母总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的,努力努力再努力吧。 过年是所有人的阖家团圆,没有家的人又是何种心情呢,父母没了,像汪飞这种只能等着自己结婚生子才能享受到家庭的乐趣了。 有些人就在身边,但是我们没有去了解,所以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苦。 林云想提前两三天回去,因为家比较远,而重庆成都这条线路也比较热,所以开会下来以后也给曾经理说了这个事情,反正现在曾经理还没走,做主的人还没换,人又快成公司领导了,钟胖子也说不了什么。 曾经理同意了,但是代价是提前三天回去,但是得提前四天回来值班,林云毫不犹豫的就一口应了下来。 真要是干工作肯定还得过了元宵以后,这是中国老百姓的传统,工地上还是得以农民工的时间为主,管理人员倒是回来了,工人没来,也干不了一点活的,这是事实。 国家规定的法定假日只有那么几天,但是管不上工人呀,所有工地都是这样的。 “买好了,大年二十六一早的票!” “你抢到票了?” “啊!” “可以呀,哪个软件抢的?” 这段时间项目离家远的每个人都是电脑开着几种抢票软件,手机也开着,就为了抢一张回家的车票。 “我有中国银行的白金信用卡,有vip预留的!” “啥银行?” “中国银行呀。” “看来我也得办一张了。” 还别说,这个服务很贴心,但凡不是太紧张的时间都能预留车票,而且还能选靠窗,像林云这些只能抵近过年等开会通知以后才能确定归期的人,确实有用,而为了在大热线路上出票成功呢,这货又提前了三天,那自然是没啥问题的。 这春运回家,最难的票的就是除夕当天和前一天了,到了大年初一随便哪里的票都好买。 而且最近网上在热议的反向过年这个思路也是好的,但对林云这些人来说不适用,那些在大城市里边上班的白领是完全可以这样操作的。 这中国人一到了春节,平常越热闹越繁华的城市就越空,人都往小城市跑,往乡下跑,聚会,祭祖什么的。 过年时候,大家都回乡下了,城市里边反倒冷冷清清的,其实搞那些本土外乡这一套确实很烦人,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真的是一道鸿沟,会撕裂我们的。 没有这些背井离乡的人的努力,哪里来的繁荣,固守的某些观念真的是不可取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地域歧视和地域黑真的是够了。 只有流通才能刺激经济,不但是货物,还有人,你可以看不起我没有本事,你可以看不起我没钱,但是你要是因为外乡的原因给我打上莫名其妙的标签,是个人都心里会不舒服。 林云正和李少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呢,张萍来了。 “你正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儿!” 这话是对着林云说的。 “啥事儿呀,小张。” 这孙子翘着个二郎腿,手里端着李波泡的茶,笑眯眯的摆出一副领导模样望着张萍,这两天小张,小张的是叫得越来越顺口了,不过也许是这样把张萍叫年轻了,这女人也挺乐意。 “我重新调整了值班表,值班的最后四天把你加上去了。” “我?” “老板说你提前三天走,提前四天回来,必须把你加上去!” 林云本来是想好了要耍赖的,回来的时候以买不到票为借口怎么也能多赖两天呀,看来某些人是不想让自己钻空子了。 “加就加吧,我肯定会准时到的,你放心。” “不是,这个必须确定,要报财务室的,值班有津贴的!” “津贴?” “啊,基础工资以外两倍津贴!” “……” 我去,还有这等好事儿,林云这些年都是背井离乡,没值过班,看来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第五十二章 生不与牲畜同坐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生不与牲畜同坐 这些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思想和财富的问题。 很多人会说,思想和财富没有关系,其实不然。 思想和财富的关系大了,不过某也一直没想明白这个关系,直到某试着用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思路去破解这个谜题。 这一下就是就迎刃而解了,肯定是先有财富的,财富是先于人的思想产生的,甚至是先于人这个物种产生的。 好像也不全对,毕竟财富这个概念是人为创造出来的,财富一直都在哪里,不同的时期对应不同的价值。 远古时期,一块漂亮的石头,一片漂亮的贝壳,一根漂亮的羽毛,都是先人们的财富。 而有文字记载以来,出现了金银这种贵重金属,然后慢慢的有了铜和铁,这些都是财富,因为那生产力低下,金属是很值钱的。 但随着时代的进步,生产力的提高,除了金银以外,我们还有了纸币,而纸币的出现是划时代的,因为便于携带和支付。 现在呢,电子支付就更便捷了,连纸币都用得少了,那手机上的一串数字就是财富。 这一连串的举例,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财富是人为的去定义的,不同的时期是不同的。 但这里边有一个贯穿始终的东西,那就是人,没有人为的去定义财富,财富就没有意义。 所以至始至终人都是最重要的,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人其实才是最大的财富。 仔细想想也是,财富是用来干嘛的?满足人的一切需求的具有交换价值的东西呀! 所以,正解就是由人的思想去指导和控制财富,而不是财富反过来指导和控制人! 追求财富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万不可被财富控制了思想。 ------------------------------------- 离别的车站,没有离别,无人相送,这辈子出门也罢,归家也罢,唯一送过自己的人,大约就是马医生了。 这女人,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家庭,地位,财富,一切都是巨大无比的障碍,两情相悦是可以卿卿我我,也不必去在意这些,但是在婚姻面前,这是无法跨越的天堑。 修桥铺路的本事林云是有的,修到心里的桥也是早已建成,但是桥的那一头写着此路不通。 还是那个车站,林云为了增加出票成功率是从起始站买到终点站的,而现在是中间站,所以必须取票。 因为起始站买的票不取票的话,在中间站是上不了车也进不了站的,其实每一次林云都取票的,因为这是报销凭据。 就算报销不了的,也可以留下来,留个念想,但是每次时间一久都扔掉了。 很多东西已然成为了记忆,深深的印刻在了脑子里面,没事儿的时候想想,也是一个乐趣,这就是经历赋予我们个人的意义。 林云本来想着去省会城市呆一天的,去看看那天下闻名的湖,但是太冷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南方的城市下雪也是有的,像这样时大时小的持续一个星期以上的时候却很少,过车站来的时候是小罗开车送过来的。 这小子没有开结冰路面的经验,路上出了两次状况,一次是踩刹车太急差点追尾,一个是车差点没爬上桥,早上走得太早,除冰的养护工人还没有出来。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桥上是最容易结冰的,因为桥梁和大地比起来太单薄了,而且桥上面也冷,下边也冷,无法保持温度,而去冰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撒盐,别笑,北方的人都明白,因为人家看得多了。 这撒盐确实是路面或者桥梁解冻最方便有效的方法。 水的温度达到0c时,会结冰。如加入盐,结冰温度就会降低,10%的盐溶液会使凝点降到零下6c,20%的盐溶液会使凝点降到-16c。意味着如果把盐撒在结冰的道路上,就可以让冰融化。 盐可以溶解到冰里的液体水中,从而降低凝点。由于盐溶液的熔点一般比纯水的低,所以撒盐可以融雪。融雪过程吸热,所以路温低。 盐遇到水后溶解产生热量,使雪的温度达到熔点,雪融化,道路不会积雪。汽车在道路行驶,与路面摩擦产生热量,短时间内部分水变成水蒸汽,时间长,道路就不会结冰。 一旦撒上盐再有车行驶就形成了一个良性持续的循环,这一天也就够了。 头一天撒盐了,但是到了晚上没有车在上面行驶,无法形成有效的良性持续的循环,自然晚上就又结冰了,第二天一早再撒一遍,然后白天车多了,这一天就又可以持续到晚上车变少的时候或者没车的时候。 这是科学,也是北方的道路养护必备的常识,那些养护工人都是这样做的。 车上载着食盐或者工业盐,一铲子一铲子的撒下去,这路面和桥面就开始慢慢解冻了。 林云站在高铁站台上冷得发抖,这高架上的高铁站就是这点不好,冷死个人,不像那种下沉式或者平地上的站台,上边有顶,而且风也没那么大。 雪依然是在纷纷扬扬的,偶尔不停站的动车组经过,那场面简直是一大奇观,就好像整个动车组都是朦朦胧胧的,或激起或带起的雪花一直笼罩在列车的周围,并向两边激射。 等到不停靠的动车组高速过站的时候,站台下边铁轨两旁的雪花全部被激起规则的向两边喷洒,几个看见的女的赶紧躲避,有那些也没越过黄线,但是背对火车的,正在张望这呼啸声从何而来的时候,时速300km的列车就呼啸而过了,其实这站台设计的高度非常合理,根本喷洒不了多少雪花上来,不过没注意的人依然是被风带起的些许雪花撞个满怀。 几个小姑娘看得咯咯大笑,看样子是学生,林云站得远,而且这货原本就是安全科待过的人,看热闹都喜欢站得远远的这种人。 被雪花和风吹到的人是几个小姑娘的风景,但几个小姑娘也是林云的风景,上边穿羽绒服带着帽子,下边穿那种光腿神器,大约这也是和林云一样的少有见过下雪的人,都是冷得跺脚,但是兴奋异常,嘻嘻哈哈的。 大约平常也不怎么见过这场景,这种天气本来在南方也是少见,这店铺里防寒防冻羽绒服保暖衣裤可能都得卖断货。 林云是上了车就是睡觉的,车上人很多,原本动车组是不卖站票的,但为了缓解春运压力,也开始出售起很少量的站票来。 这种时候回家的大多都是民工或者工厂工人了,从穿着打扮和行李就可以看出来,你再细看的话,从他们的手也能看出劳动者的痕迹,这些人比例至少是整趟车的八成,而且几乎都集中在二等座车厢里,多花钱去坐一等座这些人都舍不得的,更不要说商务座了! 剩下的大多是学生或者林云这种,而那些有可能取了英文名的大城市回来的什么托尼老师呀这些也会咬咬牙也去坐飞机或者高铁商务座,为的就是和这些人区分开来。 网上有一个关于过年的段子: “每到春节,北上广的ma y、vivia 和david陆续回家,变成了翠花、大妮和二狗子。” 这是个笑话,但也是真事儿,这伙子人最喜欢在农民工或者普通劳动者面前去显示优越感的,还不会有丝毫的羞愧。 其实很多时候这些人还没人家农民工挣得多,也没有人家农民工创造的价值多,一年攒十万块钱以上的农民工比比皆是,这伙子带英文名的估计有点难,有肯定有的,但是比例没有这些农民工大而已。 其实到了十万年薪再往上就不是白领了,是中层或者以上管理人员了,大约是叫银领或者金领了。 根据林云多年的观察呢,出门在外的人,农民工和工厂工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最守规矩的,因为群体庞大,有极个别的不守规矩的会被发现外,但针对于这个三四亿人的庞大群体来说,总体比例是非常小的,而不守规矩的一般大多又是什么规矩都不懂的老年打工者,那种五十多六十多的老年人,网上购票都不会的这种。 这些年林云回家的交通工具动车组是首选,坐动车容易出现不守规矩现象的老年打工者大多都是发生在卫生间,这些老头因为不了解规定所以要躲在卫生间去抽烟,但是动车组是全封闭式的公共场所,是全列戒烟的,卫生间也装了有烟雾报警器,一抽烟就会报警的,所以经常被抓个正着,不懂规矩是因为真不懂,不应该去鄙视! 而在外边遇到点事情就咋咋呼呼蛮不讲理的反而大多是从事销售或者相关工作的这种白领,因为其工作流动性大,而我国的快销品或者小宗商品销售行业现状又是出了名的管杀不管埋,野蛮发展之下,什么魑魅魍魉都在这个行道里边,不是全部,只是比例非常之大。 这样的环境之下,快销品和小宗销售行业的功利之心是最重的,长期混迹之下反正就是大多都是面黑心狠的牲畜,只管把钱骗到手,全靠耍嘴皮子功夫,尤其是快销品销售,卖给你之前你是祖宗,想退货他就是祖宗了,大多都只能自认倒霉或者转嫁给最终消费者,这几年这个现象也是愈演愈烈,有蔓延发展的趋势。 这类人通常都只认他的爸爸,而这种牲畜呢都有一个共同的爸爸,就是“孔方兄”。 而销售大宗商品的呢就好多了,比如工厂卖大型设备的销售和服务人员呢其实就和工地上的管理人员差不多了,都比较务实,因为成交都是百万千万或上亿级别的,而且都是靠售后服务和口碑取胜的。 林云在睡觉,旁边坐着一个挎着销售行业专用包的小伙子,一直在打电话,好像在谈论什么香皂洗衣粉卫生巾之类的,高声大气的,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在打着,对于努力上进的人或者工作繁忙的人,林云从来都是理解的,而车厢里边的这些大部分出门在外务工者都是理解的。 断断续续的打了三四个小时电话,可能有厂家打来的,也有下家打来的,林云眯着眼睛睡不着,太吵,慢慢的也听出点门道来了,大约是下家这边说产品质量有问题,因为这边打过来的电话,一般开始都是解释几句,然后就吵起来了,最后这小伙子恶狠狠的挂掉,挂完呢还要嚷骂几句。 这兔崽子电话这么多,为什么不去车厢连接部打呢,这就是典型的没素质了,不过林云也都忍了,出门在外没必要节外生枝,回家本就是高兴的事情,不能搞得不高兴了。 等到中午林云去餐吧车吃了午饭回来,旁边的小伙子已经在开始睡觉了,林云叫了小伙子让一下,小伙子也让了,但是给了林云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睡觉了,有点情绪也是正常。 你大爷的,你个牲口打电话吵到你大爷一上午没睡成的时候,你大爷说你了吗,林云心头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已经处于要爆发的边缘了。 林云想了想依然是忍了,因为没有言语冲突,就因为一个眼神就干起来,那不成了: “你瞅啥” “瞅你咋的了” “……” 这样的方式干起来就有点无厘头了。 你睡可以呀,你大爷我也睡,茫茫人海,和你这种孙子就这一次交集,大爷我懒得和你计较,好不容易平复了内心的林云也开始睡觉了。 感觉没睡多久,林云就被吵醒了,看看时间才下午2点多。 旁边这小伙子和过道对面的一个女的吵起来了,原因嘛很简单,他说旁边那个女的带的孩子哭,吵到他睡觉了。 女的先是道歉,不过小孩子越哭越厉害,这小伙子还不依不饶的,这女的也火了,两人就你来我往的吵起来了。 “出门在外小孩子要教好,这是公共场合,不要大吵大闹。” “小孩子又不懂。” “小孩子不懂,你大人也不懂吗。” “……” 林云有点忍不住的冲动,想掰开这个小伙子的脑子看看到底里边装的什么豆腐渣,才会有这样的神逻辑,这小伙子十有八九没结婚,没有为人父母。 那孩子两岁都不到,而且人家一个女流之辈带着小孩乘车本就很多不容易,是个人都会去谅解,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你要去计较,你说吵你睡觉。 你个二十多岁的人了,仪表堂堂的,你倒是懂事,你个王八蛋,打了一上午电话半截子车厢都能听到,有人找你吵了吗? 你林大爷我连干涉一句的话都没有,这笔账怎么算。 “好了,小伙子,算了,算了,小孩子嘛,又不懂事。” 旁边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中年大叔在劝小伙子。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多点谅解,小伙子宽宏大量一点。”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回家过年,没必要吵得不愉快,能同一个车厢都是缘分。” “……” 七嘴八舌的劝的人很多,眼看就要偃旗息鼓了。 “我不跟你计较,你最好管好你那没家教的孩子。”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让你管好你那没家教的孩子。” 这小伙子太不会做人了,当父母的最忌讳别人骂自己的孩子没家教了,而且骂的还是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子,两岁不到的小孩子懂什么呀。 这下彻底不得了了,忍了半天的女的,也可能是因为孩子哭得有点烦人的原因,这下被彻底点燃了,也不去管孩子哭不哭了,直接把小孩放在座位上,站起来开骂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骂自己两句都可以忍受,骂自己孩子就不能忍受了,况且还是一个一岁多两岁不到的小孩子。 “你才没家教呢,你全家都没家教,你祖宗十八辈都没有家教。” “你孩子就是没家教。” “你奶奶没家教才有了你爸爸,你妈没家教才有了你……” 这是站起来在过道指着鼻子骂的呀,小伙子也不甘示弱站起来了,小伙子脾气倒是挺大,但是真的对骂起来,就没有什么套路了,这种抢白式的骂街,根本就不是对手了,这是女人的天赋技能呀。 吵不过的人就想动手,愤怒的人往往都这样干,这小伙子确实没家教,一甩手,狠狠的把对面女人指到面前的手打开了,这狗畜生真是下手狠呀,对一个女流之辈下这样的手。 刚才那个热心相劝的民工大哥一步就跨了过来,指着小伙子的鼻子叫他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关你什么事,你是他老公吗?” 小伙子依然气焰嚣张,林云看那个民工大哥,拳头已经捏了又捏,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赶忙站起来,伸手去拉小伙子。 “算了,算了,小伙子。” 这小伙子大约觉得民工大哥看起来壮壮的不好惹,回头冲林云来了,用手指着林云的鼻子。 “滚开~,死矮子。” “我去你大爷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爷是矮,一米七不到,你个兔崽子居然敢吼老子,大爷这身肉也不是白长的呀。 这小伙子身高快一米八了,整整高了林云一头,居高临下的感觉很爽吧,林云被俯视了,自然也就被藐视了。 下一秒这个小伙子就缩到座位上去了,傻子打架才拿手指人鼻子呢。 这小伙子被林云用左手一把抓住伸出来的右手食指撅过去,然后林云借着个子矮的优势右拳狠狠的给小伙子腰眼上来了一下。 这是含恨出手呀,大爷不是矮吗,打你腰眼刚合适。 长得矮的人都有忌讳,最恨人骂矮子了。 林云身高只有168多点,长得矮的人也在乎毫米,多点就是多点,本来就多点,这是事实。 但林云这货快150的体重,还不显胖,耐力可能是比不了那些工地上的工人的,但爆发力肯定还是有的。 这小伙子快180的身高,看样子体重也就130,140不到的样子。 你做个鸡毛的销售,没读过书吗,知道什么叫质量吗,为啥竹竿儿干不过秤砣,大爷168的身高,150的体重很明显的密度比你大呀,这点东西都看不出,你狂个毛线呀。 林云现在单腿死死的跪在小伙子身上,一只手撅住这孙子手指,一直手死死的掐着这孙子脖子,小伙子的另一只手被那个热心民工大哥反过去死死的拉住,这犯了众怒的人真是活该,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别动啊,再动我就给你鼻子上来一下。” 林云见小伙子的腿在下边挣扎,开始警告起小伙子来。 这小伙子挨了一下狠的,一只手食指被撅着,一只手被摁着,脖子还被掐着,话都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但听到林云警告,就不挣扎了,这挣扎也大约是林云掐得太狠的缘故,透不过气来不挣扎他不是傻子吗。 林云见这小子不再挣扎,也把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但并没有离太远,还是按在脖子下部,这地方施展不开,不能被这小子找到偷袭的机会,吃了亏就不好了。 等得林云松开脖子,小伙子胸膛剧烈的起伏,咳嗽了几声,林云是一直盯着小伙子的。 哈哈,这靠偷袭取胜的人大约都是担心被别人偷袭的,打架嘛,可不得都是阴招狠招使出来嘛,当然了,下手要有分寸,不能见血或者出人命。 上去一下呼倒确实干脆,可咱老百姓担不起那个责任呀,有的人是可恶可恨,但是打死癞子赔好人的道理肯定要知道的,这年头,可恶可恨的人大多都还无耻,赖上你咋办。 “算了,算了,你先把他放开。” 和小伙子吵架这女的反而在开始劝了,这些个女人都是心软,忍不下那一口气就吵,现在呢,又觉得不忍心了。 紧跟着大家都劝了起来,劝的大多都是女人,这些个女人不懂,放是不可能放的,我放他起来和我继续打吗,林云丝毫没有完全放手的意思,见林云没放手,那个民工大哥也没放手,不过依然还是松了一点。 “大姐,你不知道去找乘警吗?” 林云觉得这些人遇到点事情脑子全是乱的,一点套路都没有,所以有点没好气的说了刚才这个吵架的大姐一句。 这女人这才明白过来,有事情找警察嘛,这是根深蒂固的成熟套路呀,抱着孩子急急忙忙的去了。 “这是干嘛。” “这小伙子和女人动手,被这两个大哥按住了。” “打女人呀,按什么按呀,直接两锤子砸晕算求。” “不能不能,找警察去了,警察一会就过来了。” “你们让我一哈,我去帮忙按到。” 有那热血的小青年想来凑下热闹,听口音,还是林云老乡。 “二娃,二娃,不准去。” 这是她妈,老一辈的人始终还是怕惹麻烦。 “没得事呀,妈,我就过去看一眼。” “……”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林云膝盖下边的小伙子可能觉得自己被压制住了,加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有点不好意思了,干脆把眼睛闭起来,也不说话。 哈哈,孽畜,这下知道丢脸了,你刚才那股子怒发冲冠不可一世的气势呢,有些人现在是很得意的,多少年没动过手了呀,一动手还赢了,这个光辉事迹可以吹好久了。 …… “为什么原因动手。” 当事四人都被乘警请到了餐吧车,人太多,那个小房间挤不进去,只能在这里解决了。 “他打我,他帮我打他,他帮他打他。” 我去,刚才吵架脑子不是挺好使吗,这抱孩子的女人一点讲话的技巧和逻辑都没有,这不是把帮忙的两个人往死里坑吗,什么谁打谁呀,没有的事情,林云忍不住了。 “警察同志,能不能让我说。” “说吧!” “这个小伙子和这个抱孩子的大姐吵架,因为这个小伙子嫌这个大姐的孩子哭吵了他睡觉,我和这位大哥是劝架的,然后两人就越吵越厉害,这个大姐就用手指着小伙子的鼻子,小伙子伸手把这个大姐的手打开,我和这位大哥怕两人打起来,就把小伙子摁住了,然后大姐就来找你们了,就是这样。” 说话要有条理,要有技巧,要有逻辑性,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不知道呀,什么打不打的,除了小伙子自己知道挨了一下狠的,谁都不知道好吗,而且这种小年轻因为好面子,多半不会说自己挨了打,素质低归素质低,这小子还没有在社会上混成精,属于想坏都坏不到哪里去那种,也不是那种人见人恨的二流子,好歹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 再说这帮忙归帮忙,这动了手就是打架斗殴了,性质就变了,这傻女人你说个毛线呀,你这样说,不把我和这个民工大哥坑了吗,林云对这个女人有点懊恼。 林云一边说,警察一边做笔录,然后又依次问了众人,发现出入不大,就记录了小伙子的身份信息并简单的教育了几句就让他走了,倒是一直在旁边的女列车长小姐姐考虑到实际情况,把这小伙子安排到其它车厢去了 小伙子走的时候灰溜溜的,这就是人性,气头上天都不怕,气消了,又发现自己确实有点问题,还犯了众怒,白白吃了个暗亏,晚上回家洗澡就能发现林二杆子的杰作了,还得暗着疼两天。 林云本来以为自己能得到警察同志表扬两句,再握握手什么的,感谢热心群众见义勇为,保护弱小,力擒混进人民群众的坏分子什么的。 好吧,不但没有,还被说了两句,让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动手,直接过来找警察,最后还收获了警察同志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吧,警察大哥,你明了,你洞若观火行了吧。 第五十三章 什么叫瓜葛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什么叫瓜葛 最高明的人,往往是能把事情简单化的人。 而那些自以为高明的人呢,通常都会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也可以轻易办到。 而高明的人恰恰就是高明在这里,能让某些傻瓜自以为高明简单而不自知。 ------------------------------------- 人生没有那么多风浪和起伏,本次行程除了这个小插曲,也再无事。 很多事情,我们一辈子也遇不到几次,但是遇到了,还是要审时度势的去管一下。 吃吃得下的饭,管管得了的事情,其实警察同志是对的,有事找警察,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林云直到下车都还在想这个问题,确实冲动了,很多时候凭着一股热血不一定就办了好事儿,反倒还激化矛盾,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坏人,人都有两面性的,这世间也原不该有这么多对立情绪。 不过呢冲动归冲动,这冲动可真爽呀! 哈哈哈! 老一套,晚上饿着肚子在重庆下车,黑车依然是有的,和班车一样的准时,不过过年了嘛,自然人就多了,超载是免不了的。 很多时候归家的人都是这样的,都到家门口了,肯定要回家的,这美丽迷离的山城雾都重庆,也不是林云这些人的家乡,留一晚并非不可,但是没人愿意的。 很多中老年打工者喜欢去住旅馆,宾馆,都有被坑过的经历,这车站附近的不良商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存在的。 其实这些打工者并不知道,像七天或者如家这样的酒店不但住得舒服,也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贵,甚至比那窄小偪仄到只能放下一张床,没有电视又卫生极差的宾馆旅馆便宜得多。 但这世间的人和事就是这样可笑,车站附近二三百一晚的破旧宾馆旅馆还就抢了基础定价才一百多的酒店的生意,你还拿他没办法,信息的不对称,就导致了这些打工者想当然的认为酒店肯定是昂贵的。 当然,也可能有酒店不想自降身份去发展这些潜在客户的原因,而这些打工者呢也不知道办理会员和网上订房。 回到家的时候依然是有人守候的,女儿更大了,更有礼貌了,但是也更生分了,这大约是林云心头的痛了,是得改变一下了,反正父母也都有智能手机,今后还是得给父母女儿时常的视频一下,在家人的心里,存在感依然是重要的。 对小孩也是,参与还真是最好的词语了,你参与这日常琐碎的一切,而这些人呢,自然就会记住你。 睡到第二天,女儿起得早,也是爷爷奶奶教育得好,非常有规律的作息时间,比某些人好多了,趁着某人没有起来,女儿悄悄的房间看了看这个熟悉又陌生,自然的想去亲近的人,再摸了摸某人的脸就走了。 等到林云起来都已经是中午了,吃过午饭,拿出电脑给女儿放动画片看,孩子们还是可以看看动画片的,但是一定要控制时间,每次大约不要超过一个半小时,也就是一部动漫电影的时间。 看完以后,如果你有闲心和耐心,你可以静下心和孩子们讨论一下剧情,这是最好的亲子交流方式,也是参与到他们中去最好的方法,慢慢的,孩子的观察力和描述能力会得到显著的提升。 这天下所有的天才都不是野蛮生长的,这天下原本也没有真正的天才,笨鸟都可以先飞,而你我眼中各自那与众不同又聪明的孩子其实也可以先飞,这不是一句空头的话,而是应该实实在在的去帮助他们飞翔。 孩子还小,一切的能力和习惯都是需要慢慢培养和引导的。 “齐天大圣的金箍棒是藏在哪里的呢?” “我知道,耳朵,耳朵……” “那他又是装进去的呢?” “大大大大,小小小小,这样,这样,就放进去。” 一边说一边比划,每一个顽皮的小猴子都是父母眼里的宝! “孙悟空为什么要金箍棒不要其它兵器呢?” “太轻,太轻……” 哈哈,这惟妙惟肖的表情和动作把林云都逗乐了,每一个孩子都是模仿的天才。 手机响起来了。 “喂,林云!” “你好,你哪位!” “我是班长呀!” “哪个班长?” md,这林云就像读过多少书一样的,还哪个班长,其实这孙子早就听出来了,这同学会都是每年春节的应有之意。 热衷于同学会的都不在少数。 “老婆无味、情人太累、小姐太贵,旧情复燃最实惠,不如开个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胆子大的钻被窝,胆子小的在唠嗑,不多不少的在乱摸,一个心眼的在唱歌,缺心眼的在傻喝。” 这就是同学会的现状,虽也现实,但却不在少数,有这些想法的人很多,有些时候包括林云也有这样的小心思,但是这孙子过于高傲,又喜欢酒后别苗头,自然是不得其门而入的。 “哟,林帅,你这么快就不认识了,我范丽呀!” “哈哈,知道知道,就是逗你一下!” “晚上同学会,下午的时候喝会茶聊一会,地点是……” 去就去,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也会有穿鞋的那一天的。 这同学会也奇怪,高中的一波,大学的一波,唯独很难见到小学同学聚会,就是那初中的一波都是很难得联系的,其实林云也搞不清楚,大约人都会觉得留到后面的才是最好的吧,像初中的,小学的,久未联系不说,可能连名字都叫不上来,走到街上说不定面对面都相互不认识。 人这种动物还真就像小学课本上那个猴子掰玉米的故事一样,走一路丢一路,直到丟得一干二净,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躺在棺材里边等着回填了。 下午三点如约而至,打扮什么的不是大爷我的风格,林大爷我也不喜欢装点门面,没有穿得破破烂烂的来求点施舍煞风景,已然是给了诸位同学的面子了。 有熟识的肯定见面就是招呼打上,递烟什么的,也有不认识的。 不是不认识,而是忘了以前认识了。 “林帅,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窜到了林云面前,真的是窜,不是走,不是跑,也不是跳,而是一连串快速的小碎步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 “嗯,老同学是吧,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你倒是把名字说出来让我回忆回忆呀,你这样冒出来,我知道个屁呀,而且人家说女大十八变,加上化妆微整形什么的,我要看出来了就奇怪了,林云有点无奈,只能打着哈哈。 “林老板,先坐下,慢慢想!” 有熟悉的,现在叫林云坐这个老五林云是熟悉的,因为时常打电话,而且几乎每年都会见几次,这货是最热衷于参加或者组织同学聚会的,林云掏出烟,12块的利群,给老五发了一根儿,然后给每个在座的加上隔壁坐着要抽烟的男同学挨着发。 所有人加起来也没几个人呀,也就十来人吧。 每个人抽烟的男同学面前摆的烟都比林云的好,清一色的中华,最差的都得是那二十多的,像林云这种掏出来十块出头的打工烟的根本没有,并不是林云不会抽好烟,项目部每月也发几条好烟,但林云领了都锁在办公室柜子里,那是公务烟,不是自家的,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搞。 说老实话,这么些年也参加了好多同学会,在林云心目中反而是觉得大学同学是最不装的,也最是知根知底,像这波高中同学,老六这样的人有限的几个男同学和几个少数的女同学不装,其它的好多同学都装得太凶。 隔壁桌的就有一个在满嘴开火车,这人是林云以前的情敌,但是最终都没能抱得美人归,也许这孙子压根儿就没有抱得美人归的意思,只有像林云这种傻子是一直深陷其中的。 “这从昆明开车回来几百公里还是挺累的,我那宝马车也没怎么跑过长途,一回来我就开到4s店去了……” 你看吧,这货叫于木,因为这木拆开是十和八,人送外号于十八,闲谈之间就把b装了,听得这话林云回头看了看,因为这是一个农家乐,加上天上又出着太阳,于是先来的同学就在这外边摆了两张桌子,围成两圈在喝茶晒太阳,和那夏日河里爬到石头上打盹的四脚爬一个模样。 这于十八真是把b装了个轻描淡写和顺其自然,手段之高还是叹为观止的,没有一定的功力,装不好,容易把这b装歪了。 这于十八一边说话一边端起茶喝,端之前呢,还有意无意的转了转又抖了抖手腕,唷呵,手腕上一块表,林云是不认识表的,但是既然人家刻意的炫耀呢,自然是价值不菲的。 要说钢筋混凝土呢,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但对车呀,表呀什么的,林云还真就一窍不通。 林云看得有点好笑,车嘛,能用就好,不过看来还是得抓紧去学了,咬咬牙买上,今后自己用着也方便,这表呢,md,你那时间我敢说绝对没得我这千元之内的华为手机时间准。 带个表,你每天也不能比我多活几个小时,咱也是一样的中国人,东八区的北京时间,全世界通用的二十四小时呀。 你从昆明回家来来回回,中间还有一截子路和桥是你大爷我亲自参与修的呢,我告诉你了吗! 按装逼的的套路,我不得每天把我修过的路和桥天天挂在嘴边,要不我每天也把那些个图纸带上,假装来请教请教你,让你给我谋划谋划。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能走到底的才算英雄! 对情敌林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当然了也就是心里骂的时候不客气而已,如果真要是这样直接去别苗头,多半这些同学会觉得自己是个没素质,没涵养的憨子,反而落了下乘。 大爷我不但修桥铺路,前些年也建屋造房,你个搞房产销售的耍嘴皮子的货,对这房子的结构又能了解多少呢,你只是赶上了好的大环境,利用了老百姓的焦虑而已,傻子都能卖出去房子的年代,大爷我要是也去卖房子,你这孙子怕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你等着,五七年之内,你小子铁定转行! 再说了,没老子们这些人领着工人没日没夜的干,你卖鸡毛呀卖,你不是牛吗,老子们让工人修根烟囱,你有本事给老子按楼层高度一截子一截子的卖了去! 摒弃了那些杂乱的想法的林云回过头来,当然了,想想而已,这修烟囱还是修房子林云说了不算,没这么干的,只能照图施工。 “林帅,想起我是谁了没?” “嗯,我再想想,快了……” 高中,女同学,现在还能对自己热情的,不应该呀,当年我眼睛里边只有一个女人呀,其它女人没几个跟我要好的呀,再想想,再想想。 还有林云读书那会要分文理科,现在不知道还分不分,大约也是要分的,这高考改革也不可能把这个改了去。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科,同学们都是打散了重新组合的,所以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有些同学是高中一年级的,有些同学是高中二三年级的。 “诶,分班以后我们还在一个班吗?” “在呀。” “那我们同桌过吗?” “没有。” 这就难办了,没有同桌过的,没有任何感情纠葛过的,这回忆起来有点困难,林云始终没有把眼前这人和某个记忆中的人重合起来。 “我们两人关系好吗?” “不算好,也不算不好。” 这算是哪门子的答案,同学嘛,可不是不算好自然也不算不好,要讲有没有仇的,大约只能是男同学之间了,这夺妻之恨算不算,但这妻也不是那鸟人夺了去,想着想着又跑偏了,这情敌在侧,确实有点不由自主了。 “你以前喜欢我吗?” “哈哈哈……” “哈哈哈” 同学之间是很放松的,所以这货什么话都敢问,林二杆子把全桌的人都逗笑了,不要脸能到这种地步的人也可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也是没办法,绞尽脑汁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以前喜欢过你的,但是被拒绝了。” 有吗,没有吧,我怎么不记得那时候有人喜欢过我呢,一天破衣烂衫的,胡子拉碴的,跟那二流子过街一样的,会有人喜欢我,也不记得我拒绝过谁呀,林云盯了这时髦美女一眼,上等货色呀,要不你现在来试试,说不定我就同意了呢。 “我不记得我拒绝过谁呀,就我这条件也没有资格拒绝谁好吗?” “有的,你以前眼里只有一个人,这是谁都知道的,但我还真就喜欢过你,还送了你东西,结果被你无视了。” “我收了吗?” “收了呀。” “什么东西?” “想不起来拉到” 这样搞傻子都会生气,这林云也是真的脑子有病,人好心上来叙叙旧,随便想个招把名字套出来就完了,非要一本正经的去想,人家女的当着这么多同学,不要面子的吗,一个劲的去问细节问题,非要把人得罪了才算完,你看吧,这女的好像气冲冲的走了。 “老五,这是谁!” 一回头才想起找老五打听一下来,你要早这样找个借口打听,也不至于这样尴尬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一边应付着,一边偷偷拿手机出来给老五发个信息不就ok的事情。 老五,林云高中同学,姓王名乙,因其全名一共只有五划而得名。 “她呀,她骗你的,她不是我们班的!” 果然是漂亮的女人不能相信,不说人话的女骗子,把大爷我坑得好苦,大约说以前喜欢我也是假的吧,这话说了一大堆,好像真的一样都没有。 “那她怎么认识我?” “你两人以前是有过点瓜葛。” “瓜葛个屁,按你那说法刚才她过来耍我一顿算不算瓜葛。” “……” 老五听得林云出口成脏笑而不语,这小子这几年转性了啊,以前说什么都是这小子闹腾得最欢,刚入社会那几年大家都经济有限的时候,凑一起吃饭什么的,几个男的为了多吃点,上桌就是屎尿屁故意去倒女同学的胃口这些事儿,这小子难道忘了吗? 其实那才是真正的快乐,当然女同学们不一定这样想,反正以低级恶趣为乐的林云是这样想的。 有的人变了,有的人没变,但是大多的都是感情没变,同学嘛,上了社会渐行渐远是正常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打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签,挂上了各种各样的头衔,也只有林云这种不求上进,不思进取的人才会去缅怀当年。 变的人终究会变,没有对错之分,人各有志罢了。 “同学会嘛,她来干嘛,她又不是同学。” “她是这儿的老板。” “……” 对嘛,这就真相大白了,按说我以前应该没有得罪过她吧,这一上来就让我出糗,这帮子同学也是,没有一个帮腔的,一群有异性没人性的鸟人。 “谁安排到这里来聚的。” “当然是班长大人呀。” “她人呢?” “买酒去了。” “她不就是卖酒的,还需要去买吗?” “你不懂,她家那些酒又贵又不好喝,都是买来送人的多,没几个买来自己喝的。” “你倒是懂,那你说说什么原因?” “不能说,不能说!” “……” 这世上怎能有我林某人不知道的秘辛呢,林云打定主意在老五身上打开点缺口。 “刚才吧,我打车来的从霞姐门店路过,看她样子挺忙的,不知道你们给她打了电话没,要不我给她打一个吧。” “……” 你不吃这套,我这儿好多套呢,总有一套你要吃的,亲近点的同学之间相互知根知底的,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糗事儿全端出来给大家看看。 这老五也是,你没我林某人这种刀枪不入的脸皮,你跟我装的是哪门子的神秘。 “哪个霞姐?” “不就是林霞咯。” “那个瘦瘦的那个,长得挺秀气那个是不是。” “对对对,挺秀气,挺文静的。” “那她这么没来?” “听说呀,以前……” 见林云抛开了话头子,这一桌人都开始七嘴八舌起来,看样子事情快要扯到老五身上了,其实林云也在奇怪,为什么今天林霞没来,这老五不是舔狗吗? “这电话你们千万不能打,人家快要结婚了。” 有人开始着急了,在提醒大家,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大家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的看着老五。 “她结婚跟你有关系吗?” “……” 这世上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又是那个让林云出糗的老板娘来了。 这女人到底是谁?怎么哪里都有你! “来两个男同学,去台阶下边帮你们班长搬一下酒。” “走吧,老五。” 林云拉着老五出了院子,下了台阶。 这农家乐在小山的半山腰上,车开不上来,所有的东西上来都需要人工搬运,也不知道这女人为啥把个农家乐建在这儿了,不过生意到还挺好。 下完台阶,班长大人站在马路牙子上,旁边放着两个木箱,我去,红酒啊。 “范美女,你先上去吧,我和老五在这儿聊会,等一会儿我俩把酒搬上去。” 等着班长大人上了台阶不见了身影,林云给老五递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虽然这小子不爱抽烟,但是依然是接了过来。 “说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范丽老公是谁。” “哦,想起来了,那个啥市政公司的副总,明了,明了。” 两句话就说清楚的问题,非要遮遮掩掩的。 “那刚才这女老板是谁?” “大哥,你不是真的忘了吧?” “你给点提示!” “当年高二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女的要带人揍你?” “……” 记忆一旦打开闸口,就像洪水一样的涌来,是了,是了,想起来了,李婧,这女人也算那时候印象深刻的人了。 但是她什么要带人揍我呢,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她好像是有一次送过我什么东西。 东西呢?这么些年,不知道还在不在,当时收了也没看,好像是一罐子幸运星,也没去打开过,这有什么含义吗? 哎,年少轻狂情窦初开的人眼中是没有第二个人的! 人这一生就是在不停的错失,太多的阴差阳错和变数,但这些又都是从本心出发的,有的人心大,可以装很多人,有的人心太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也可以一次装一个,这是最真实的人性。 不能因为性别和喜好去看不起谁,像林云,兜兜转转一圈,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女人,这偌大的农家乐人家这么操持,确实是能干的,想当年这女的能找着一群人来揍自己,也算是名噪一时,揍倒是没揍得了,但是某些人也确实吓了够呛。 不过林二杆子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算不上优点的优点,心里边再怕,嘴上都是豪气万千的。 “打吧,打完了我还有事。” “……” 还别说,还真就把那五六个人唬住了,大家都是16、7岁的时候,那时候录像带和电影院正是热播古惑仔的时候,个个小伙子都是自认的义薄云天,顶天立地的,对林二杆子这种明人不装暗逼的做法自然都是非常认可的。 想想也可笑,也许某人根本就没打算揍自己。 第五十四章 兔儿爷的恐惧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兔儿爷的恐惧 我爷爷生前说的一句话,一个活了九十四岁的老人,从晚清到民国,从民国到新中国,那句话很简单:“一个人能安安稳稳的活到八十以上就是最大的本事。” ------------------------------------- 等到林云和老五抱着酒上来的时候,范丽开始招呼大家进包间去,说要早点吃,吃了好去ktv唱歌。 因为ktv是定的留到七点半,过年过节像林云家乡这种三四线地级市ktv生意是最好的,从下午开始就毫无意外的好。 靠父母拿钱的学生们大多都是下午去,小孩子们反而比成年人更加务实,喝点汽水饮料,下午时间也长,三个五个凑一起,人均十几二十块钱就可以唱一下午。 成年人有成年的娱乐节奏,都是吃饭喝酒再唱歌,宵夜洗脚打麻将什么的。 肯定还有其它节目,但那是个人的自由,干柴烈火旧情复燃什么的,不过只要都是单身男女,也无可厚非,没有婚姻约束的人大多都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不知道是四川的俚语还是重庆言子,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十个妹子九个肯,就怕哥哥你口不稳。” 说的就是一种川渝地区淳朴的青年男女的心态,热情奔放的四川辣妹子,自然也有热情奔放的四川男娃娃,热情奔放的男女凑到一起还要做点热情奔放的事情,但是做归做,可不能拿着到处去乱说,就是这个意思。 吃饭喝酒自然是要排一下座位,谁和谁熟识一点,自然就挨着谁坐,同学之间吃饭就不像上下级之间吃饭那种心态了,没有谁坐尊位再依次排开的这种心思。 林云是没有这种心思,只要你不叫他搬个小板凳,拿个缺角碗去门口蹲着吃就行,大部分同学都没有这种心思。 请相信,绝对有人会有的,好好的圆桌子,有人仍然是选了对着门窗这边的长方向靠中的位置。 当然,也可能是林二杆子也有这种心思,但林二杆子绝不会去坐,也许是这个当年情敌做的任何事情在林云看来都是错的和不合时宜的。 人都是奇怪的,带着情绪去吃饭喝酒,肯定都有一定的针对性,反正林云是一直都在注意当年的情敌的。 一喝酒,一聊天,这些男女同学做什么的都有,卖服装的,开加工厂的,造电瓶车的,有那做得好的连锁店开了十几二十家的都有,也有搞销售的,nnd,死搞销售的,算了吧,无一例外都混得挺不错的。 有些自我感觉混得差的不会来,当然了,并不是谁都有林二杆子那种刀枪不入的脸皮。 敬酒是一定要的,喝酒也讲个带节奏,同学之间嘛,谁带的头开始是怎么喝的后面的都得怎么喝。 “老五,你这么搞,把节奏到带起来了,怕不得喝翻两个。” 这小子敬酒都是端高脚杯满满一大杯,大哥,这是红酒诶,贵不贵的先不说,反正都是aa制,但不能是谁喝得多谁好呀,像林云这种本来酒量就不太好,这些年在工地白酒倒是能喝一点儿,这红酒,虽说是女人喝的,但是红酒是最醉人的。 “怕什么,除了女同学随意,男的都必须干了啊。” 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家都进入了状态了,其实这红酒醉起来是最要命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红酒是醉人于无形之中的,不知不觉的就醉了,而且还是断片儿的那种。 喝酒聊天,也不知道谁聊起的,聊着聊着就聊到房子了,房子是所有人的共同话题,无非就是房价呀地段呀配套设施呀什么的。 “这修房子的肯定是不如卖房子的。” 这话不知道是哪个孙子说的,这激起了林云的火,激起了又能咋的,掀桌子吗? 不能,找人拼酒不就完了吗。 找谁? 有目标的,就那个当年的情敌! 为什么找他呢? 看他不爽已经很久了! 对,苦其久矣。 这是林云完全喝断片前仅剩的完整记忆,其后依稀得记得吃完饭,依稀的记得去唱歌,依稀的记得谁在包间说林云喝醉了,依稀的记得老五带着林云出来叫了出租车,一切的依稀,依依稀稀。 上车之后林云叫了出租车司机没有往家去,而是一个人去了另一家ktv。 很小的地方,很小的包间,以前常来,跌跌撞撞的就这么闯了进去,也不记得都给谁打了电话,也不记得点了多少酒,也不记得有没有唱歌,一个人就躺在包厢沙发上睡着了。 一群人在另一个地方狂欢,一个人在这里落寞。 狼狈不堪,是呀,人都不愿意让熟悉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人都不愿意让熟悉的人看到自己的不堪。 吐了吐了,不止一次,依稀的记得有人来打扫了。 喝醉酒的人都有原因,无法与人诉说的原因,一句话,一个回忆,很多时候都有击倒貌似坚强的力量,况且这貌似坚强更多的是对外的伪装。 “修房子的不如卖房子的。” 这句话是多么的现实和无情呀,但是没办法呀,现实之所以是现实,就因为我们无法改变,就因为我们没有办法。 为什么我要建屋造房,为什么我要修桥铺路,为什么我不如卖房子的! 喝醉酒的时候,恨的人会越来越恨,在乎的人会越来越在乎,所有粉饰太平的心理建设,所有的防线在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为什么你要喜欢他,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为什么你最后嫁给了另一个人,为什么你要让我几千个日夜的煎熬,难道我就真的是那样的不堪吗,难道我就给不了你幸福,难道你就不能明白我的心吗! 这个女人,从认识到现在17年了,那时候我17,你也是17,那时候,你是真的美呀,单纯,恬静,妙语连珠,容貌并不出众的你,但却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而我只是那其中之一。 分开了,离别了,你和他走到了一起,然后你们分开了,你又换了好几个人吧,每一次都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胸口。 我受不了那卖房子的蠢货在我的耳边述说你们的过往,我受不那蠢货刻意的炫耀在你和其他男人交往时,你们依然还有联系,甚至…… 两面三刀也不外如是吧,你那聪慧的头脑,你那明亮的眼睛在那蠢货的炫耀中统统成了摆设和讽刺,也许我并没有他那样的耀眼,我也并不是那样的优秀,但我这心是百分之百的真呀,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捧出来给你。 何至于如此三番五次的羞辱! 对一个女人太真,她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句话大约是对的! 迷迷糊糊的林云感觉有人来了,有人来到了自己的包厢,有人把自己扶了起来,轻轻的拍打自己的背部,又温柔的上下抚动。 林云忍住脏腑间的翻腾,醉眼朦胧的看着扶着自己的女人,眼中全是泪光。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 “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你觉得我可能不知道吗?” “我好苦呀!” “我知道!” “为什么?” “……” 那手像轻拍婴儿一样的温柔,那声音也有令人着魔的力量,有的人开始哭起来了,不是轻轻抽泣,而是放声大哭,哭吧哭吧,成年男人的苦痛是越来越多,而成年男人的哭声是越来越少。 …… 喝醉酒的人都是勇猛无比的,在那梦寐以求的战场上,纵横驰骋,一遍又一遍,直到精疲力尽。 探索的人也正在被别人探索,无数次梦中的场景终于变成了真实,这贼老天终究还是待我林云不薄,所有的期待终究还是有了结果,所有的追求在这一刻照进了生活。 等等,她老公呢? 这是哪儿? md,果然是做梦! 只是这梦好真实呀!这要是真的就好了! 搂紧了怀里的软玉温香,反正是梦,那就多楼一会儿,这是再次睡过去之前林云最后的想法。 等到林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头痛欲裂,这种宿醉林云是有经验的,喝大量的水,然后不一会儿就会吐,然后再喝,然后再吐,如此几次三番,头就不会痛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胃的痉挛,一阵一阵的抽,别说吃东西,看到油腻的东西都反胃,有人说喝还魂酒,还真的能行,只要你压得住那闻着酒的恶心和反胃,再喝点啤酒或者白酒,就会有两三个小时飘飘欲仙的感觉,手脚能控制,能走路,反正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而这种飘忽的状态下你眼中的世界还看起来和平常不一样。 好香的床和被子,粉红色的枕头,我这是进了哪家主题酒店了吗,这是睁开眼的林云第一反应,可见这货也确实不是啥好人,哪有好人去主题酒店的呢! 这么香的床怪不得会做那种无耻的梦,算了,几百块就几百块吧,做了那个梦还是值得的。 等得林云起身来,不对呀,这主题酒店就算提供洗衣服的服务,但谁给老子脱的呢,还脱得真他娘的干净。 脱了洗了,烘干了,还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这床,这窗户,这窗帘,这屋里的摆设都不是酒店的风格呀,这是谁的家里呀! 穿戴整齐,这袜子都洗了,难道昨天晚上我没有做梦,真的把她那啥了吗,我去,好激动,好激动! 不对呀,他老公呢? 这要是她家?她孩子呢? 不对劲,不对劲,还有,老子电话呢! 起得床来的林云在屋里逛了一圈儿,厨房厕所都逛了,没人呀,一个人都没有。 电话找到了,在客厅的茶几上,下边压着一张纸条: “我上班去了,很晚才会回来。” “如果你愿意等我,你就等,如果你想回家就回去吧。” “你的鞋子在鞋柜里边,旁边有一串钥匙,要出门的话,记得反锁。” “钥匙你先拿着,想什么时候还给我都可以。” 字很漂亮,倒是像那个女人的字,细看呢又不太像,这字有点劲道,透着一股子英气,但是下边没有落款呀。 这是谁,谁那么缺德把我给乘人之危了。 头晕目眩的某人开始了虚无缥缈的想象。 我这150左右的体重,不得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才能弄得回来,再说光听说捡尸是捡那喝醉酒的单身小姑娘,没听说过捡自己这号油腻大叔的呀。 等等,我去,这卧室房间里边那种风格太柔太粉,太刻意,莫不是遇到抠脚大汉兔儿爷了吧! 想到这里的林云不禁缩了缩那不能言说的部位,感觉没什么问题,那岂不是我那啥他那啥部位了。 五脏六腑一阵翻腾,眼看恶心就要脱口而出,林云快速的冲进了厕所。 稀里哗啦,在肚子里边酿了一晚上未反向排泄干净的东西通通都倒了出来。 吐完的林云来到洗漱台,洗了把脸,捧着水漱了口,抬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深深的两个黑眼圈,好死不死的呢镜子旁边挂着一双早已经干透的丝袜,我去,这兔儿爷也兔得太彻底了。 林云又一阵的恶心干呕,却是再也吐不出东西来了,急急忙忙的找到门口,打开鞋柜,穿上鞋子,拿了钥匙,关上门,再反锁上,慌慌张张的下了楼,为什么还要拿钥匙呢,那就是侥幸心理了,要真是她多好呀。 我去,这是没有电梯的七楼呀,这绝对是兔儿爷了,女人是绝对不能把我这号人弄上七楼的,林云强忍住了丢钥匙的冲动,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等搞清楚了,要真是兔儿爷,大爷我让他兔儿爷都做不成。 md,这兔儿爷挺有钱呀,林云在小区里边一边跑,一边看着周围,这大约是新城区最好的小区了,在这种三四线城市约莫得上万一平米的,林云是行家呀,小区配置,楼房间隔,户型,朝向,绿地面积这些都是指标呀,最重要的是小区里面的亭子步道设置这些,包括乔木和灌木品种,都是高档货呀。 跑到小区门口的林云早已经气喘吁吁了,虚汗淋漓了,这快三百米的距离呀,看起来近,那是用眼睛,跑起来累,是因为必须用脚呀。 加上昨天晚上的酒醉和似梦非梦的策马奔腾,这孙子最后几步都是拖着脚出来的,太虚浮了,好了,宿醉倒是醒了,人快要虚脱了。 这孙子,一手支着腰,一手在召出租车,一边半蜷着身体,一边大喘气,额头还冒着虚汗。 “去哪家医院?” 上得车来的林云多半是被司机当成了想去医院急诊科的病人。 “不去医院,回家。” “去哪儿?” “回家!” 林云回答得斩钉截铁,这司机耳朵不好吗?都说了两遍回家了,还不够清楚吗?这孙子倒好,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任何问题,可不是吗,回家,多简单呀! 司机大哥可能觉得有点委屈,但是还是忍不住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要不说人服务行业态度好呢,遇到林云这种奇葩都没生气。 要放东北某些地方小县城,不但会被赶下车,说不定还要免费附赠这孙子两脚,回家,你回屁家,我把你拉我家去,孙子,我敢拉,你敢去吗? “大哥,你家在哪儿呀!” “xx区xx街。” “就是从原来杀鸡杀兔子那条街上去?” 杀你大爷的兔子,不要跟我提兔子,你信不信大爷现场给你杀一个! “嗯” 回到家的林云谁都没理,找出全套衣服来,冲卫生间洗澡去了,直到里里外外和皮肤被搓得通红,这孙子才换了衣服出来。 所有衣服一股脑的扔洗衣机里边去,洗衣粉洗衣液大大的放,消毒液也搞点。 “爸爸,我要看齐天大圣” 女儿奶声奶气的过来找林云来了,爷爷奶奶在家是看不成的,只有爸爸会给自己放,小孩子都是门儿清。 看到女儿的林云才算慢慢的平静下来,别慌,一会我得打电话找个人问一下,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给女儿开了电脑,放上了动画版的西游记。 林云躺在床上,摸出手机,没电了,只能把手机先充上电,再一摸裤包,我去,钱包没了。 前天晚上给母亲拿了钱以后,钱包里边现金是不多了,但是身份证和银行卡、信用卡、社保卡、医保卡这些全在里边呀,有点麻烦了。 等手机有电了问问同学们,实在找不着,就只有去挂失补办了,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没办法呀,谁让自己没有管住这嘴呢,又没人拉着你灌酒,也没人拼命的劝,这年头,人都有分寸多了,同桌喝酒出了篓子吃官司的事情多了去了。 人都是越学越精明的,这嘴长在自己身上,喝醉都是自找的,这不是tm的活该吗! 这林云吧,就是这么倒霉,每一次但凡想起点那个女人的什么事情,或者听到点那个女人的什么消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只要跟她扯上点什么关系,林云都是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一点平常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杆子精神都没有,人说这世间一物降一物,这就是最好的见证,这女人天生就把林云克得死死的。 无药可救,无病可医,却是比病更严重的绝症,每每发作起来都是歇斯底里,不顾后果的,还像圆周率一样的无限不循环,绝不重样。 算了吧,以后少喝酒或者不喝酒,少见甚至不见跟她有关联的任何人,更不能跟她有关联的任何人喝酒,哪怕昨天晚上真的是她,也大约是我林某人无福消受的,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命了吧。 实在不行,躲还不行吗,毕竟我们还有诗和远方,就算没诗,但一直都有远方,而且一年到头都在远方。 朝思暮想了17年,自己倒还是真的没有为她做过任何指头大的事情,口号喊得震天响,没有任何一点实际的东西。 满口的真心,真心,也就大约自己这样想,谁也看不见,再说真心也抵不上嘘寒问暖,真心更比上朝夕相对,一味的强求,反倒是自己在苦苦相逼了,单方面的以情相挟本就是二杆子的作风,这种偏激的性格,大约就是她始终不敢托付终身的原因吧。 记得有一次和她交流的时候,她说的话,林云至今还记忆犹新,从未敢忘。 她说:“如果我想买一条裙子,我男朋友会吃半个月方便面省下钱来给我买,如果是你的话,你肯定会一个星期不吃饭都会给我买,你这样,让我有点害怕,怕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你。” 正因为这份了解,她才是林云的克星,正因为这份了解,她才会害怕。 是了,是了,每次和自己面对时她都是谨小慎微的,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自己不高兴,这二杆子的作风,确实会让她那样的女人害怕,而且她爸爸也是一号林云这样的人,甚至还会动手打她的妈妈,也包括外边有女人,还搞赌博。 这样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这样一个喜欢安稳的女人,这样一个需要呵护和保护的女人,自己这种激烈澎湃她肯定是害怕的,怕到了骨子里边。 爱一个人爱得让对方害怕,这普天下大约也是不多的。 这些年都是靠四面打听去收集她的消息碎片,面都见不到,当然如果昨天晚上真的是她,也算见上了,还是赤诚相见,如果真是她的话,也算了了多年的夙愿了。 人一但有了了却夙愿的感觉,心气儿就松了,脑子里边的弦就不再紧绷了,慢慢的可能就淡忘了吧。 是她吗? 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不是,那又究竟是谁? 一边感慨,一边等手机充电的林云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算了吧,打电话问一下同学,先把钱包找到再说,把谜题留给时间,终究会水落石出的。 看着大约充了百分之十几的电,林云打开手机,我去,三十几个未接来电,有父母有同学,老五一人就打了十几个。 还有信息,是老五发的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钱包在包间扔给我了,今天上午打你电话没打通,我把钱包放到你爸的店铺上去了,你爸说你昨天晚上没回家,电话开机了,记得给我打一个回来。” 还算好,钱包还在,只是人丢了,丢了一宿,也不知道是被谁捡了去用,命还在就好,至少今天还能找到家回来,喝得烂醉在外没有出点什么纰漏,已然老天眷顾了,偌大的河穿城而过也没个盖子,说不好掉进去就没了,偌大的城市街道车来车往,没做了那车轮下的冤魂,本就是万分侥幸的。 自己倒好,喝了个浑浑噩噩,在外面跌跌撞撞的像无头的苍蝇一样的乱闯,若是不小心冲撞或者冒犯到那火气大的陌生人,挨一顿皮肉之苦也是不划算的呀。 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意外,这家,这父母,这女儿,又该如何是好。 人的成长,往往就是一瞬之间,佛家说的顿悟,顿悟,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多想想身边的人,少一些虚伪缥缈的念想,终归对这人生来说是有好处的。 安稳安稳,这天下的女人都是求的安稳,早一点知道这安稳的意义,大约也不会有入某宝山空手而归的尴尬。 请假条 今天两台电脑都坏了,一台一体机坏了屏幕,一台台式显卡出问题了,笔记本太久不用了,太慢了,无法用,今天尽量更新,实在没办法用手机更一章,但是是尽量,不敢保证! 《工程人生》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工程人生》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五十五章 文艺女青的秘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文艺女青的秘密 昨天已经成为历史,今天正在创造历史。 明天永远是将来未来,所以每个人都要过好今天! ------------------------------------- 吃完晚饭,林云感觉舒服多了,脑袋也没有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了,胃也不痉挛了,这喝醉酒真是害死人。 很多人以为喝完酒第二天就醒了,其实不是的,第二天宿醉,比前一天还要难受,难受多了,尤其是喝断片这种,第二天脑子都不受控制,想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所有的阴暗所有的情绪都是全部被放大的感觉。 喝酒爽一时,宿醉飘一天! 林云躺在床上,给老五打了电话,问了昨天晚上喝醉酒的事情,这小子没说什么,就说林云喝醉了,走了,后来又给他打了好多电话让他去另一个地方唱歌,等他们那边结束再打林云电话就打不通了。 这小子算个好人,大约是怕林云觉得丢脸,那些醉酒的细节一点都没说,也是一片好心。 好的人,我们放在心底,不好的人,去他娘的! 切,我林某人是怕丢脸的人吗,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丢脸不丢脸的好像根本不需要考虑吧,人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适当的情绪释放对自身还是有好处的,没影响到大家,没有扫了大家的兴才已经是可以了。 除非是终生滴酒不沾的人,但凡喝酒的人这一生中都有喝醉的经历,只是有的人喝醉的时候多,有的人喝醉的次数少,各自醉酒的情绪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确实没有什么好懊恼的,昨天已经成为历史,这一页已经用不容更改的方式翻过去了,反正林云是翻过去了,其他翻不过去的人都是境界不高的憨憨。 其实喝醉酒和哭泣是一样的,但成年人的世界是不允许哭泣的,因为哭泣除了显得懦弱和不堪之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些破烂事儿与其埋在心里时常翻出来懊悔和羞愧,不如找个机会和渠道释放了。 然后再考虑活在当下为今天做点什么,这是最好的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演绎自己,原本就比活给别人看轻松。 酒醉聪明人,饭撑傻脓包! 男人嘛,偶尔的喝醉完全可以理解,别人不理解根本不重要,我林某人从来都是理解自己的。 打完电话,翻开微信看看,看看同学群里边的消息,大约是在退还aa制没花完的钱,有这么一群同学是好事情,只是有的人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有人在微信发验证消息,性别女,名字是文艺女青,头像是一头张大嘴的河马,验证消息是: “起来了吗?” 无图无真相的女的老子不加,什么起来没,天都黑了,我都准备睡了,你问起来没。 这种节奏,不是卖三无产品的死微商就是叫你投资重金属的的假美女骗子,要不就是号称被情所困的小女子,躲在外婆家去养伤,帮外婆和乡亲们卖茶叶的骗子。 一群抠脚大汉在隔空演戏杀猪罢了。 但你好歹也起一个看起来有点小姑娘意味的名字,搞张小姑娘头像呀什么的,太不专业了,大约也是杀猪抠脚界的新手小白吧,那张大嘴的河马头像你这不是嘲笑你林大爷嘴大吗? 坚决不加。 不加的人直接拒绝,但是对方不死心,一连三次,三次都拒绝。 正好林某心情不好,谁让你往枪口上撞,死心眼儿! 要平时说不定还会加上你,相互套路套路,调侃调侃,也让你这装女人的抠脚大汉学点经验什么的,但今天不行,你林大爷我心情不好,我懒得理你。 电话响了,陌生号码! “哥,你怎么不加我!” “你打错了吧,我不是你哥!” “是我,李婧!” “李婧?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昨天晚上问老五要的呀!你微信加上我吧,我还没下班,微信上聊。” 哈哈,我还以为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这女人,头像也不好好用,名字也不好好起,还是个死脑筋,拒绝几次,你不知道说你的名字吗? 挂完电话的林云把刚才的文艺女青加上,也对,女青女青不就是婧,这拆字游戏真是够无聊的,到还是没看出来。 “头还疼吗?” “不疼了呀。” 等等,她怎么知道我喝醉酒头疼?昨天晚上难道是她! “你怎么知道我头疼?” “你昨天晚上喝那么多,肯定要头疼呀!” “你又怎么知道我喝多了?” “我想知道的都能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某人昨天晚上没有回家!” 哼哼,跟我玩欲擒故纵这一套,你还嫩了点。 这就确认无疑了,昨天晚上就是她了,这女的可以呀,但是她怎么找到我的呢,她又怎么把我弄上楼的呢。 林云倒是有点好奇了,这女的撑死一百斤,却又哪里来的黄鼠狼抓鸡的本事,把我这一百五十斤这么一大坨弄上楼的呢! “是呀,我感谢你的收留了!” “不用谢,应该的!” 我去,你还应该的,你是漂亮,是美丽,但这乘人之危怎么算。 其实现在这被兔儿爷的阴影笼罩了半天的林云心情大好,虽然这货心里还有很多谜题没有解开,但并不影响这货现在的心情。 不但心情好,甚至还有点亢奋,征服是无止境的,那高山,那大河,每征服一处都有成就感。 来,过来,就是你,道德君子吧,先把你那四十米长的大刀放下,我们来谈谈人生。 单身有单身的权利,单身也有单身的乐趣,单身不应该一人我饮酒醉,单身也是可以有追求空间的,那么多的单身贵族,那么多的独身主义,这女人都性解放了,你拿个大刀吓唬谁呀! 省省吧,刀太长,自宫不好用,我这里有一把小的送给你! 这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后的策马奔腾虽然没能了了那夙愿,但以林云这修炼有成的二杆子精神和在工地上憋出来的亚健康心理状态,这睡谁不是睡呀,这李婧也是女人,不但漂亮还身材好。 吃得到的才叫香,摸得着的才是好,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再说,这么好的女人,吃不着,摸不到的人多了去了,这分明就是我占了大便宜呀,是荣幸呀。 喝醉酒有人服侍,还给你弄家去,还让你策马奔腾,别说让你策马奔腾了,就是不让你策马奔腾都是天大的情分,谁也不爱照顾醉鬼,也不喜爱那酒臭熏天的反向排泄物,这就是情分,这就是心意,好的心意是要珍藏的,就应该视若珍宝。 其实林云对李婧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没有昨天晚上那个事件都很复杂,就算以前读书那会儿,这女的找人差点揍了林云一顿,依然不影响这份感觉。 这李婧比林云小一个年级,因为大家都喜欢打乒乓球,所以时常和林云对练,而林云这鸟人那时候是个憨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看人李婧菜吧,还老是欺负这女的,慢慢的熟悉了以后,这林云就开始和李婧打球时还搞点彩头。 赌点雪糕零食呀,赌几根香烟呀,输了的人就去小卖部请客,林云几乎没输过。 这女的进校不久就和林云认识了,打球也打了大半年吧,只要没放假,每天都输一块两块的给林二杆子买了雪糕和香烟了,时间一久,大约也是输多了,某人想要重新开辟第二战场的缘故,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林云了。 女孩子情窦初开很正常,慢慢的呢,那点心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得到的。 但林舔狗呢,是直接无视这些的,开玩笑,你这种很影响老子闯荡江湖诶,闯荡江湖的好汉都是有情有义从一而终的,为了爱人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的。 你看那古惑仔里边的那些大哥,凡是相对正面点的这几个,哪一个不是有情有义的,喜欢我可以,但你不能影响我,你这样管不住自己,真的很影响大哥我闯荡江湖! 一部古惑仔也不知道几集,当年风靡一时也影响了很多心智不健全的年轻人。 这林二杆子只是当年那受其影响和毒害的亿万分之一而已。 对的,你的出现,就是老天爷对我林某人内心的考验,我又怎么能轻易的上当的呢。 你青春靓丽,是正常的。 我和你混在一起打球,也是正常的。 你喜欢英明神武的我呢,还是正常的。 无视你嘛,自然都是正常的。 赢你的雪糕香烟嘛,也就更正常了,这本就不冲突的呀,我是凭本事赢得呀! 所以你喜欢你的,我该打球打球,自然是不会手软,因为赢来的雪糕吃起来香,赢来的香烟呢抽起来也是一个道理。 某一天打完球,这女的送了林云一罐手工叠的幸运心,并再三嘱咐林云回家打开来看。 这货一回家就塞床下柜子里面了,没有打开,后面几天依然是和李婧该打球打球,该赢雪糕香烟照赢不误。 也不知道是第三天还是第四天,李婧问林云打开了没,这林二杆子直接说扔了,没看。 按林云当年的想法,闯荡江湖的人就得有这种挥剑斩情丝如快刀斩乱麻的气魄,当时这女的都气哭了。 安慰,是不会有的,劝也是不会有的,头也不回的走掉才配得上江湖中人的潇洒。 江湖事江湖了,大约这李婧也是看过这古惑仔的,然后就发生了李婧找人揍他那一幕。 再然后林云就不敢找李婧打球了,开玩笑,这种有生命危险的活动还是不要的好,打球可以,老子就不和你打,吃不到雪糕,赢不到香烟是小事儿,皮肉之苦老子肯定是不爱吃的。 挨揍倒是没挨,但这二杆子依然没有说回家把这个东西翻出来看看,也是可惜人家一番心意喂了狗了。 对那时刚刚觉醒二杆子天赋的林云来说呢,这是走上人生巅峰的起点呀,这点小瓜葛也正好树立了我林某人的江湖地位和伟岸的形象! 青春是百无禁忌的,青春也是看起来杂乱无章又天马行空的狂想曲! 正因为这样,青春才显得青涩、朦胧和美好,才会让所有人记忆深刻。 回想当年,有些事情是觉得可笑的,但又觉得可悲,那是最好的时光,却一去不复返了。 不行,我得找出来看看,林二杆子翻身起床,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弄得鸡飞狗跳,这东西怕得十五年了,家倒是没搬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老妈拿去扔了。 见林云在屋里到处翻箱倒柜,老娘看不下去了。 “你找什么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 “一个玻璃罐子,里边用各种各样的彩色的纸折的星星,你有没有拿去扔了。” “你以前的东西我收了一箱子放在你房间的柜子顶上,你看那里边有没有。” 老娘说完就走了。 林云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踩上去,努力去够这种老式的组合柜,md,不够高,这天生材料下太少也是个硬伤呀。 椅子上再加一个塑料凳子,微微颤颤的站上去,把箱子小心翼翼的拿下来。 果然在里面,哼哼,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古怪。 把罐子擦得干干净净的,打开盖子,一股脑的把幸运星倒在床上,除了幸运星啥都没有呀,我去,果然女人是不能相信的骗子。 原本林云以为里边会有一封香香的粉红信纸叠成一个心模样的那种东西,上边写着一些青涩露骨的暧昧。 结果毛都没有,当年这些小女生不是都用这种套路吗。 哎,有点失望,没有秘密的东西真是无趣,林云也没有去管散落一床的这些东西了。 找当事人问问,莫不是这女人记错了,或者心里边人多,送过的人也多,会不会送错人了,这女人呀,也是有好有坏的,可不是嘛,当年也有不少抽烟喝酒打牌的小太妹,今天跟这个,明天跟那个的。 这些个女人,也和男人差不多,食色性也,饮食男女嘛,朝三暮四的也是正常。 林二杆子被扫了兴,有点懊恼,心里开始编排起某人来。 等林云拿起手机准备问个究竟的时候,我去,这女的连着发了七八条消息。 “干嘛去了?” “说话呀!” “为什么不理我!” “再不说话我生气了啊!” “云哥,你在生我气吗?” “……” 大约两情或者两性关系中处于弱势的人都是这样的,林云倒是看得有点感慨,这不就是自己舔的那些年的日常嘛,一模一样的呀,感慨归感慨,但是事还是要搞清楚的。 “我刚才找东西去了!” “找什么东西?” “当年你送我的东西!” “找到了吗?” “找到了呀!” “你看了吗?” “看了呀。” “什么感受?” “没感受,里边除了一堆幸运心啥都没有,你当年是不是送错人了?” “……” 林云问完是不是送错人以后,对面就再没消息过来了,md,果然是送错人了!屁的秘密,理亏了吧,不敢说话了吧! 这李婧人倒是挺漂亮,就是记性不好,你还好意思找人揍我,你大爷的,真悬呀,差点白挨了一顿。林云觉得有点搞笑,确实搞笑,但笑一笑呢,又觉得有点失落。 这辈子几乎没被人倒追过,好不容易有一个吧,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被这乌龙闹得,大家都尴尬。 我就说嘛,就我这种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这女的找人揍我,八成是打球输太多不服气,小女生不都这样吗,争强好胜的。 不过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又怎么说! 难道这就算她复仇成功赢了我了? 这女人的心思真不好猜,不行,我得趁她还没从农家乐回来给她把东西送回去,反正我有她屋里钥匙,东西放回去了,再把钥匙给她放下。 女人倒是好女人,漂亮,身材好,但是我林云不能欺了自己的心,没有感情基础的策马奔腾和那动物没什么区别。 面对成熟漂亮的女人,策马奔腾谁不想呀,正常男人天天都想,夜夜都想,但是不能被对方瞧不起的,得有个姿态。 两情相悦或者旧情复燃得有个由头,如今这由头没有了,会让人觉得尴尬,这就是林云的心思。 她看到这个东西和钥匙放回去了大约就明白了,从此不再见吧,也不要联系,免得大家尴尬。 打定主意的林云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的推敲,说干就干是好汉,一动不动是王八,敢想敢干的林二杆子准备出门按自己的思路去了断了。 给父母打了招呼就出门下楼了,父母倒是嘱咐不要喝酒,问啥时候回来,这是父母的老套路,也是对儿女的关心。 “给人送一个东西去,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 这街上人太多了,逢年过节的三四线城市都是这样,各个地方的车牌你都能看到,喇叭响成一片,那城区内禁鸣喇叭的规定早就被慢慢悠悠的挤挤挨挨如蚂蚁一样爬行的的各色汽车内众位车主忘得一干二净。 有了要堵车的趋势,众人早就失去了耐性,喇叭响成一片,md,这群孙子,响得你大爷耳朵疼。 你们这么堵着,你大爷我打个车都打不到,你那么牛气,就算把喇叭摁烂了你那十万二十万就算上百万的车也长不出翅膀来,这么点常识都没有,真是tmd傻逼。 你开车还好意思怒路症,你倒是走不动,然后你就怒了,使劲摁喇叭,我这下边听着你这些人响成一片的喇叭声,我倒是怒了,我能怎么办。 呸,凭什么呀,你是开车的怒路症,大爷我走路就不能怒路症了呀。 你慌你先,你倒是走呀,好像谁还没点急事儿一样,这年头,谁都让各种各样的焦虑搞得失去了耐心! 算了吧,活该你们堵成狗,大爷我失陪了,我穿街走巷到那不堵车的地方去打车,最好堵死你们,大爷不回来,一个都不准走,你们都使劲摁喇叭吧,要没把这路两旁的住户惹火都不算你们有本事! 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低素质的人,安安静静的等不好吗,守规矩不好吗。 这老城区的路就是这么窄,有一边还画着占道停车的框,还都停满了,只剩下刚好两个大点的车错开那么宽的路吧,这过年车还多,都去挤都去钻,只会越堵越死。 要交警不来,按这帮孙子互不相让的架势只能彻底堵死,两个方向不停的汇过来,这得堵死小半个老城区。 打定主意走一截子路的林云开始找巷道钻,连钻几条街都是这种状况,你大爷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死心通常都是二杆子的标志,林云花了三十几分钟,少说也走了有两公里路了,这都走到老城区边缘了,还是一样的情形。 一个人口容量不到百万的城市,平常老城区上下班高峰期都堵,这过年一下增加了几倍的车流量,不堵才怪呢,这开车的人养成了习惯之后,是很难丢下了,大家都着急,大家就都素质低了! 也跟那些大城市学学呀,停车十几二十块一小时,保证这些人大部分不会把车开出来堵大街,都会老老实实的放家里趴窝。 眼看都要到过河的桥了,过完了河就到新城区了,这些车依然是挤挤挨挨的时走时停的,走几秒还得停两三分钟,看来这桥都得自己走过去了。 一边内心疯狂吐槽一边走路的林云就往桥上来了,哈哈,这桥上都堵成一片,活该这些人,大爷我马上要解脱了。 这林云还真不算好人,幸灾乐祸到了极点,大约也是他这种不会开车的人最后的骄傲了。 桥都走了一半了,本来这天气挺冷的,桥上风也不小,但是这林云在步行,还有点微微的冒汗,倒是不觉得冷,还挺爽。 “林云!” 车窗里边有个女人在叫,挺漂亮的,这是谁呀,好像挺面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林云看着这个美女有在使劲回忆。 “你是?” “怎么不认识了,我是陈岚呀!” 陈岚吗,这才几个月不见,这是变了大样了呀,这气色也好了,妆也画得好。 而且这里是老桥,没有非机动车道,林云站在人行道上透过已经完全摇下来的车窗能看到里边,这女的该鼓的地方也鼓起来了,把个紧身毛衣撑得满满的,不再像是初次见面时候那脱水的萝卜了一样干瘪了。 果然这本色底子好的女人一旦走出了阴影,恢复起来就快了。 虽然时常陈岚也发个信息和他聊聊,但是这女人不太会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 况且这林云是挺那啥的,但仍然是不敢轻易的去招惹陈岚这种女人的,倒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而是不忍心伤害。 而且林云现在是越来越体会到单身的好处了,单身多好呀,何必那么快又把自己套牢呢。 “哦哦哦,陈岚呀,新年快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两天了,这是你男朋友吧?” 趁着车堵着,这两人聊着天,旁边把着方向盘的一个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在往这边盯,但没说话。 “哈哈,这是我姨夫,也就是平平的爸爸!” “……” 本来林云还说这女人也太饥不择食了,就算这男人气质儒雅老帅老帅的,但你一个三十不到的女的找个这种多少还是不合适吧,结果差点闹个大红脸,这是人姨夫。 幸亏车流又恢复,不然这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你们先走吧,车开始动了,我还有点事,有事儿发信息。” 第五十六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人生得意须尽欢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对人生而言,这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这份洒脱,试问这世间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大约他本人也是做不到的,只是千年之后的我们却又如何能知道呢! ------------------------------------- 熟悉的地方总会碰到熟悉的人,而同性,通常我们是不会放到心上的,我们记忆中最深刻的始终是异性,男女都一样,这是异性相吸原理! 对人生而言,遇到就是缘分,对二杆子而言,遇到也许还是个机会,机会主义的狼在这个世上从来都不会缺乏的。 狼从来都是吃肉的,但有的肉是吃不下去的! 狼要吃肉,这就导致了某些人在单身期间,对女人,从来都是不主动不拒绝。 对陈岚嘛,就要区别对待了,这女人太苦,老天磨人也太狠了点,林云一直以来都是觉得自己算倒霉的,但是这世上永远不缺乏比自己更倒霉的人。 遇到倒霉的男人,可以哈哈大笑,活该。 遇到倒霉的女人,我们会心痛,真是可怜呀! 前提是这个女人必须要漂亮,这就是人性,这样想的男人,都是丑恶和虚伪,更是无情! 但既然是人性,任何人都脱不开! 这也是由性别决定的,因为男人之间都有若有若无的竞争,要是这世上的男人少掉三分之一或者少掉一半,也许还真是美事儿,也少了好多莫名其妙的焦虑,而最关键的,到底谁才是该死的那部分男人! 大约女性也会有人这样想!所以男人和女人的数量大体相等,但这些年男人好像慢慢的多了起来,那是不是女人的诅咒比男人要狠! 过桥打车,胡思乱想的林云很快就来到了李婧的楼下。 虽是再次回转,但确实是不一样的心情,早上是被恐惧支配的慌不择路,现在是心情复杂的故地重游。 这楼也确实不矮,爬上来会让呼吸略微的急促,平复一下内心,打开了门,灯亮着,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在看电视。 也却不是李婧又是谁呢,不知所措的不一定只是林云。 这货站在门口抱着那可能满含珍宝的罐子,却没有进门。 沙发上的人也是慌乱的,这两个人都像是做贼心虚被抓了现行。 “你怎么回来了?” “下班了呀!” “这么早?” “已经9点多了!” “哦!” “进来吧!” “嗯。” 没见到的时候有一万种拒绝她的方式和理由,但见到了,好美呀,也许是单身的原因,也许是内心的需要,这李婧看起来真美。 沙发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也不再慌乱,也许占了主场之利的缘故,在熟悉的地方,再多的慌乱都会快速的平息。 一袭淡粉色的两件套的长款睡裙,一截子肉色丝袜包裹的小腿,一双粉色的拖鞋,这女人还是满满的少女心。 既然有人起身邀请,某人也就神使鬼差的进来了,脱掉鞋,踩到不算太凉的木质的地板上,轻轻的关上门,不敢用力太大,怕破坏了自己略微平静的心。 不怕,大男人怕什么,她还能咬来吃了不成,瞬间的心理建设看起来好像牢不可破。 “坐吧,我去给你泡杯茶。” “嗯。” 趁着某人去烧水泡茶的时间,另一个人小心的把罐子和钥匙放在了茶几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正襟危坐的开始假装看起电视来。 看肯定是看不进去的,这货现在是满脑子的如何脱身。 要不就趁现在跑掉? 不行不行! 那怎么办? 看看再说! 不好吧? 怕什么,她也不能咬来吃了! 对,不怕! 她那么美!你不想吗? 闭嘴,我知道! 天人交战的时候,主人回来了,确实很美,这女人可能一直都是爱运动的,身材保持得非常好,宽大的睡裙并没有掩饰得了那婀娜的身姿,身高大约也比林云矮不了多少,昔日的黄毛小丫头,竟然出落得如此的美丽动人。 某人放下茶杯的时候,看到了钥匙和装幸运星的罐子,略微的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看了吗?” “看了呀!” “不是的,你没看,每一颗幸运星都有内心的故事!” “……” 死物而已,哪里来的内心! 等等,幸运星的心! 迫不及待的某人,瞬间抛开了一切,掉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打开盖子,拿出一个幸运星好不容易拆开! 上边有句话: “第132天,太阳很耀眼,阳光下的那人也是那样的耀眼!” 第一颗,然后第二颗,一颗一颗,每一颗,足足199颗,凑成了一个完整青涩的少女心事! “第82天,又输了一块五,这死人也不知道让着点我。” “第1天,打球遇到一个矮子,球还打得不错,就是没什么风度。” “第74天,这矮子打球的姿势好潇洒,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第147天,我好想喜欢上他了,怎么办?” “第63天,我一定要把输了的零花钱赢回来。” “第11天,他原来叫林云,双木成林,漂泊的云,名字真好听,那眼睛比女孩子的眼睛都好看,可惜好矮呀!” “第198天,把这些全部送给他,最后一张什么都不写,看他会写上什么样的故事。” “……” 这就是全部了,青涩暧昧单纯得让人心疼,一张张展开看了这些字条的林云,心情有点澎湃,这身旁的人不知道啥时候走了,电视没关,应该是睡觉去了。 茶几上的茶林云没喝,但是已经凉了,这会不会是一个人走茶凉的故事呢,不会的,不然昨天晚上…… 但是这么多年了,她是个什么婚姻状况呢。 看这房子应该是一个人在住! 要不我现在悄悄的摸到床上去,看她什么反应,想到这些某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什么人走茶凉的,老子先喝一口试试! 苦涩,回甜,冰凉,和这人生的味道一样。 凉了吗? 凉了! 一口喝干加点热水再泡泡! 对,用热水再泡泡! 别慌,得先把这些东西复原! 也不知花了多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幸运星全部复原,歪歪扭扭的,还算那么回事情。 为什么要拿棒槌去绣花呢,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但这最后的白纸上写点什么呢,思索再三的林云把已经复原的189颗幸运星全部装进了罐子里。 拿起茶几上的笔在最后的这张纸条上写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昔日的太阳见不到今日的月亮,每一次的日月交辉都将送走昨日的过往,各自安好,今天会是晴天。” 有点潦草,不算工整,字如其人,空有奇思妙想,但丝毫没有严谨和规矩可言! 折了三遍,折好放在已经盖好的罐子顶部。 关掉电视,关掉灯,某人凭着依稀的记忆摸到了床上,那身上的衣服和累赘自然是要抛掉的。 这床真宽,真舒服。 有人缩在床上的一角,拉一拉,没动,再拉,还是没动,两只手再拉,过来了。 入怀的软玉温香。 “我已经全部看了。”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呀,我知道!” “你不知道!” “好吧,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 冬天的被窝还真是暖和,话说饱暖思那啥,某人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 有些人被抱得紧紧的,没有拒绝,没有挣扎,也没有主动,而是一动不动。 但抱人的人是不会老实的,被子是最好的掩体,就着这被子和枕头上残留某人的香味,开始摸索。 高山,大海,这女人睡觉也不说把袜子脱掉,有点麻烦,莫非早就看穿了某些二杆子恋物的本质。 喜欢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喜欢的,情趣和投其所好是最好的礼物。 而现在这礼物,一定要打开来看看究竟。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情况?” “我为什么要问?” “你为什么就不能问?” “……” 已经被撩拨得呼吸急促的人在质问,不能回答的问题,某人的原则是换一种方式来回答,为什么非要用嘴回答。 “你为什么还不问?” “我不是正在问吗?” “……” 两只手都在问呀,你还要怎么问,那已经开始抑扬顿挫的呼吸不就是你最好的回答吗? 这嘴巴话太多,一定要堵上它。 翻身上马,那被征服的人像被秋风里的小虫儿一样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言语,只有那粗重混浊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 春天来了,冬天走了,变得暖和和炽热的人儿带着仅有的薄凉走进了夏天,而夏日晚上的闷热潮湿让这人儿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抵抗。 汗水在流淌,嗓子在冒烟,炎热的夏天辛勤的工人依然是得不到丝毫喘息的,没有水的时候甚至只能咽下口里那分泌不算旺盛的唾液。 工人也是有欲望的,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 当欲望还没找到出口的时候,就如那炎热夏夜里闯进屋里来的不知名虫子,在炽热炫目的灯光下边撞呀,撞呀,撞…… 直到这不知名的虫儿变得精疲力尽,没有声息,苟延残喘一样的趴在地上,等恢复了些许的力量之后,继续飞翔,在那灯光下依然的撞呀,撞呀,撞…… 飞蛾扑火本就是这些不知名虫子的使命和欲望! 就连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撞呀撞呀,一下一下,也如撞在午夜里寂寞人儿的心上。 撞呀撞呀,一下一下,也如那古时候勤劳的人儿用臼米的木制臼棒一下一下的撞在石臼中央。 ……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休息的! 有些事情也总是需要答案的! “你当年怎么会喜欢上我?”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吗? 这也许是最好的答案了。 “你还没结婚?” “谈了一个,但是一直没结婚。” “他人呢?” “打牌欠了好多钱,把拉货的大货车也卖了,房子都卖了,依然没有还上!前两年跑路了!” “那他没带上你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跟他去?” 是呀,为什么要跟他去呢,但是问题总有原因的呀。 “你为什么不跟他去?” “我不想要那种颠沛流离躲躲藏藏的生活。” “他帅吗?” “他比你高,没你帅!” “那他一定很能干咯。” “还算很能干吧,只是最后打牌失去了理智!” “不是,我问的是能干不能干!” “……” 林云感受到胸口被咬了一口,真是狠呀,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遇人不淑,所有的等待,所有的遭遇,所有输掉的雪糕和香烟,所有的一切过往都给这一口加持了力量。 忍住,要喊出一个疼字,就是缩头带壳的四脚爬! 咬的人慢慢的松开了牙齿,被咬的人也松开了捏紧的拳头。 大约是嫌弃这猎物不好吃,不知名的野兽放弃了撕咬,林云用手一摸,这到底是口水还是献血,胸口的牙齿印怕是两三天也消不了了。 不是血吧,这女人的牙齿也不算锋利! 女人还真是不能得罪的,说不得哪天真要被咬来吃了。 “你那农家乐弄得这么样?” “还行,和人合伙开的,一年能分三四十万吧,最多的一年分了快六十万。” “和男人合伙的吧?” 某人已经开始止不住的瞎想和微微的醋意了。 “你猜错了,是和你一个女同学开的!” “谁?” “还能有谁,你们班长范丽咯。” 这一下就明了了,范丽合伙的,他那老公肯定不能不管,自然生意不会太差。 等等,范丽他老公,这里边会不会有点问题! “他老公那啥,啊,有没有,嗯,你们……”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肮脏,范丽你还不知道,他老爸是退休了,人脉还在呀,他那个老公在老丈人面前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 某人边回答边在笑,那笑声和当年那丫头片子一样,带着高兴、快乐和无忧,但终究不是当年的她了,这成熟丰满的软玉温香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是呀,以前就知道,范丽那老爹从老师、校长这么一步一步做起,最后在教育系统的一把手退休,那门生故吏之多,还加上桃李满天下的,要真出了那样的事情,一个副总还真的不够看。 睡吧,睡吧,很多问题慢慢的都会有答案,问太多没有意义,该在的东西都还在,这么多年,各自都会有经历的,尴尬的往事不应再多问,平添烦恼罢了。 人与人之间相处是一门学问,男女之间的相处只是科目之一。 珍惜每一天的人,通常都会珍惜每一晚,问太多了,不好回答反而尴尬,会像打成死结的麻线萦绕在心头,解不开,丢不掉,倒是会让尴尬的人儿无法更好的相处。 得到的东西都有失去的可能,失去的东西却很难再回来了,按概率学来讲前者和后者都是一半一半的概率,但其实不是的,所有的概率在单独的个体和人心面前都无法得到很好的验证。 “你明天早上几点起来?” “6点多,要和工人们去买菜!” “这么早呀!” “没事儿,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反正你有钥匙。” 其实林某人还真不是那个意思,这女人倒是还算细心,但却有点把林云想当然了,林某人贪睡是事实,但你嘱咐不嘱咐都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 其实林云想的是早上给这女的做一份早餐,也算是礼物,和那一罐子的幸运星一样! 情债情偿,肉债嘛,慢慢还,这就是二杆子的作风! 第二天一早,林云5:30就起床了,到厨房一看,除了调料,啥都没有。 也是的,这女人守着农家乐天天也不会在家吃饭呀。 下楼买吧,小区门口的超市有鸡蛋和面条,超市隔壁有菜店,买了两个西红柿。 在厨房把锅洗了,还好这煤气灶能打着火,一阵忙活,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就出锅了。 一大盆,时间也是6:05了,叫了某人起床,两人一人拿着一双筷子,埋头在一个盆里吃着面,很温馨,很甜蜜,很暧昧,也很自然! 早该如此的呀,这人生也本该如此,要是某一天不再上班了,守着这么个美人多好呀。 不能的呀,我们要上班,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努力去建设国家。 屁,我们好像必须挣钱。 长风破浪会有时!对的。 但功成名就她不再!这才是事实。 这人生上哪里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要推翻一切重来,我甚至都比不了那些卖菜的,不对,我现在都比不了,无论是经济还是家庭。 开始打算未来的林云有点莫衷一是! 难道这些年选择的东西错了,还是我这内心变得不敢再去坚持! 有得到,有失去,有成就,也有低落,但有些事情总归要有人做的呀!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理解,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等待,有些事就像那冬天没有散开的浓雾一样,没有散去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它背后的景象。 “过完年有时间去我工地找我吧!” “没时间!” “真没时间?” 女人抬头看着林云,轻叹了一口气。 “再说吧,有时间一定去!” 这就算是答案了吗?但你知道的呀,我想要的不止这些! 得寸进尺是每个人的天性,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明天要过年了! “明天你们放假吗?” “不放!有十几桌年夜饭,还要和员工们一起吃,要不你过来一起吃!” “范丽在吗?” “不在,她从来没有在农家乐过过年!” “那我明天一定来!” 第五十七章 逛街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逛街 所有的美好都在得失之间。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要拿得到去比较,因为那样会让我们的心里长满杂草。 不要抱怨失去,因为那不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 ------------------------------------- 假期总是短暂的,再次离家只是时间问题。 对林云和李婧来说,这么些天如胶似漆没羞没臊的日子,终于要告了一段落! 过完大年三十,绝大部分的店铺饭店都会歇业,李婧的农家乐要歇业到大年初六,而林云也正好是初六早上的车票回去。 大年初四的上午,林云和李婧手挽手的走在大街上。 回来这些天,林云只在家住了两个晚上,这还包括回家的当天晚上,其余时间的夜晚都在和某人如胶似漆的缠绵。 头两天父母会问干嘛去了,直到初二下午这两人在逛小吃街的时候碰到林云亲戚之后,父母再也没问过。 这几天大约是林云这些年最快乐的日子,因为这不期而遇的美好缘分,老天爷待林云还算不薄。 这和马医生那种关系不一样,那是不对等的关系,而和李婧这种是对等的。 如果和马医生那种关系还算上是一段感情的话,毫无疑问林云是处于弱势一方的。 也算是两情相悦不假,但是林云是被动的一方,结束了也好。 因为时间越久越容易陷进去。 和李婧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取悦他人和被人取悦不一样,而真正的两情相悦是相互取悦的,这更加的不一样。 默契,合拍,对事情一致的看法,对人生一样的观点,对彼此相同的眷念和无休止的探索热情。 这才是最好的两情相悦,这才是最好的不期而遇! 这几天,林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先遇到的是李婧,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对那个人,还会飞蛾扑火一样的义无反顾吗? 大抵是不会的。 不,是绝对不会的,以这小妮子敢找人揍自己的勇气,一旦踏进了和她的这段感情,怎么也飞不开她的手掌心的,应付她都有点筋疲力尽,哪里还能有余力生出那些花花肠子。 其实从各方面条件来说,李婧都比那个女人要好了太多,只可惜这阴差阳错,让彼此错失了多年。 人生可以假设,却无法按假设的方式去发展,这是每个人的悲哀,不该遇到的人会遇到,梦寐以求的却又错失,想得的得不到,想留的也留不下,这本来就是人生的奇妙旅程,这本来就是人生的悲欢离合。 但这也正是人生的魅力呀,每一种挑战,每一种努力,背后都是无法预料的结果,才会有谜底揭开时的喜乐无常。 小妮子保养得很好,31了,像26、7的未婚姑娘家一样。 不对,人家本来就没有结婚,这是人家本来的样子。 高高的鼻梁,明亮的眼睛,洁白整齐的牙齿,用明眸皓齿去比喻是相得益彰的,大约这就是明眸皓齿的真实具现了。 性格成熟稳重中又带点小俏皮,每一次看向林云的眼神中那种柔情似水都让林云觉得快要融化了。 今天出门,李婧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昨天刚染的浅咖啡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内里穿的淡黄偏深色的紧身纯色体恤把那曲线衬托的淋漓尽致。 外面套的是深灰色有点发亮的翻毛翻领的中长款大衣,下身是灰褐色的高弹紧身裤,脚上是浅棕色的平跟儿圆头简约短靴。 这平跟儿短靴是林云特意要求的,这李婧大约163左右,穿上十几厘米的高跟,就得比林云高出半头去,然后手挽手走街上,怕不得让人笑掉大牙,没那大款命,自然没有暴发户那样的大心脏,老子坚决不想成为那异样眼神的焦点。 不过依然是免不了成为焦点的,毕竟人李婧本钱在那里摆着的, 谁的电话在响,不是林云的。 听得电话响,李婧从包里摸出电话。 “喂,嗯,算了吧,我不想和不认识的吃饭!” “啊,哦,好的,有机会再说吧。” 小妮子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林云隐约听到好像是男的声音,有点警觉起来了,当然了,还是要装得轻描淡写的。 “谁呀?” “哦,你同学。” “我哪个同学?” “于木。” 林云一听就差点炸毛了,我去,这还得了呀,这狗逼哪里都想要插一脚。 忍住,忍住,先问清楚。 “他打电话给你干嘛?” “说介绍朋友今后上我那农家乐吃饭!” “就这些?” “他说一会儿中午和朋友吃饭,问我去不去,他开车来接我!” “你答应了?” “没有呀,我才不喜欢和陌生男人吃饭呢!” “那你还说有机会再说,你这不是摆明没拒绝死吗?” “这是另一个事情,他让我上昆明他卖的楼盘去投资买商铺,给我打7折,让我随便选!” “你去吗?” “傻子才去呢!” 这还差不多,这于十八不是啥好鸟,虚伪又好色,这林云在读书的时候就知道的呀。 当然林云也不是啥好鸟,但林某人自己不会这样觉得呀,大爷我比那孙子不知道好多少倍,是绝不会和那孙子一样的虚伪的。 买商铺? 去你大爷的,钱也让你挣了,你还得图点别的啥吧,这孙子,果然是头上生疮脚下流脓的坏胚! “他怎么有你的电话,你们一直都保持联系的?” “也不是,前两年才恢复的联系,不过没怎么联系!” 恢复?这词啥意思? “你们以前……” 见林云问得欲言又止,又带上点哭笑不得的表情。 李婧现在觉得很满足,因为林云的表情显得很在乎,但又不忍心看到林云这个样子,于是就把以前的一个小插曲说给了林云听。 “也没什么,他以前读书那时候追过我!” 原来呀,这于十八以前追过李婧,李婧呢自然是没有同意。 而林云那时候心思一直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没去注意过,后来发生了那次差点挨揍的事情后呢,林云和李婧再也没打过球,见面肯定招呼是要打的,只是林云有意无意的减少了和李婧的来往,自然有些事情不知道! “你们有没有……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 林云始终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男人嘛,在这种问题上都是很在乎的。 李婧的回答是一阵的猛掐,同样的部位,这是第三个女人对林云干这样的事情。 只是每一个给予林云的内心感受不一样,前两个女人掐自己这里,自己会忍,但在李婧面前他不会,心情不一样,自然做法不一样,这和咬胸口那次不一样的,咬胸口的时候,林云知道这女人满腹的委屈,但又没有好的安慰方法。 “痛,痛,痛,姑奶奶,快放手!” 打情骂俏还是要的,反正街上人也不多,有人也不怕,这二杆子精神一犯起来,在乎个鸟。 “算了,饶了你,陪我逛商场去吧。” 有些事是苦恼,也有快乐,其中就有陪女人逛商场的事情。 因为男人逛商场是想好了要买的东西直接去呀,而女人逛商场呢,是真的逛呀。 也是奇怪,这些女人平常都是柔柔弱弱的,但是逛起商场来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东走走,西看看,大商场的商品玲琅满目的,令人眼花缭乱,但逛一圈下来,商场都逛了好几家,繁华的步行街那些店铺也都去逛差不多了。 结果李婧只买了几双丝袜,而林云就像被某人牵着到处溜的犬科动物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婧屁股后面,被溜了个不亦乐乎,就差把舌头伸出来发出“哈~~~~哈~~~”的声音抗议了。 “走了,婧婧,我饿了,都快十二点了。” “等一下,我还没找到我想买的东西。” 又一阵眼光缭乱,亦步亦趋,李婧在一家童装店停了下来,等着后边死狗一样的林云上来了,就拉着林云进了童装店。 我说婧婧同学,你就算要穿显得年轻的衣服,你也不用上童装店来呀。 “你看这个合适不合适。” 李婧扯着一套三四岁小女孩的衣服,问林云。 “不合适,你是准备买回去给自己改一个肚兜吗?” 林二杆子被溜得很郁闷,所以开始有点口不择言了,逗得两个小姑娘导购员咯咯咯的笑。 “我改给你穿吧,你个傻子,我给你女儿买的。” 听得李婧这么说,林云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开玩笑,怎么能花女人钱呢! “不用,不用,我买过了的,她奶奶也买了有。” “不行,我给我干女儿买的,必须买,又不是给你买,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起林云就往另一边货架走去,李婧这话一出口,两个导购员面面相觑。 为什么呢,人家看林云两人进来,本来以为是夫妻,手挽手的,还很亲密,怎么说着说着干女儿都出来了,就算是二婚吧,说你女儿也对,但是说干女儿嘛,这两人啥关系还真不好猜。 这干女儿的爸爸和干妈那啥的,还真的很少听说,哎,这些个貌似忠厚的大叔都不是啥好东西。 小姑娘嘛,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以后自然就对林某人有点神色不善起来。 其实林云也纳闷儿呀,我女儿啥时候成了你干女儿呀,你也没问我同意不同意,就算今后结婚,也是叫阿姨或者改口叫妈呀! 至于两个小姑娘的神色林云是不在意的,林云猜测这两人可能是听得林云说不用买,人卖东西的肯定不喜欢你进来东看西看,东摸西摸的然后又说不买了。 这些导购员,以前叫服务员或者售货员的都是看人下菜的,你没有购买的意愿或者是看你样子买不起,这些人是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这种事儿,林云还真就遇到过。 好多年以前了,那时候刚大学毕业不久,上班才几百块钱一月,这货皮带断了,想去买根皮带。 那时候也不懂什么牌子,当然,这货现在也不懂这些牌子。 买皮带嘛,自然要去步行街这些地方的,本着随便买一根的心思,也是自身经济条件有限的原因,这货揣着二三百块,找了一家看起不错的皮具店就进去了,结果一进门呢,就相中了一根皮带。 服务行业嘛,这些人眼睛很毒的,见林云还没脱去那穷酸学生的样子,就没怎么搭理林云,林云叫了三遍让售货员拿一下那根皮带,那死女人都没有理。 林云有点没忍住就毛了,说你怎么回事情,你猜那女人怎么说的,人说这皮带一千多呢,拿来你看了你也不会真买。 我去,这是变相的说林云买不起呀 然后两人就吵起来了,林云骂那女人狗眼看人低,那女人也咆哮着问林云到底买不买。 当然了,林云肯定不会买的,第一是太贵,第二是身上没钱,确实买不起! 等到林云最后走出店门的时候,背后轻飘飘传过来的那句现在都让林云记忆犹新的话: “穷鬼” 这句无力去反驳的话让林云如芒在背,羞愤难当,恨不能回头去砸了这破店,撕了这女人的贱嘴,这是林云这辈子第一次想动手打女人,也是唯一的一次。 后来过了两年,林云工资收入上来了以后,还专门去了那家店,想找那个服务员,想买那根皮带,结果这门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也对,这样的店铺,这样的售货员,不关门大吉都是奇了怪了。 奇耻大辱呀,从那以后林云再也不随便瞎逛了,就算到了今天也是这样。 按说林云这货并不算太穷,这些年虽然没攒下啥钱,但是用内部价房子还是买了一套,加上父母也给他买了一套结婚房,这货也算是两套房子的主人。 但今天林云这样想呢,也是错怪这两个小姑娘导购员了,因为人家还真不是看人下菜,而是在怀疑两人复杂混乱的关系,当然了这些林云是不知道的。 “你女儿穿多大号的鞋子?” “不知道?” “你看你这爸爸当的,也太不负责了。” “是呀,下辈子你当我女儿我就对你好点。” “你……”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 听得林云这种反向比喻自己是他的情人,加上李婧对林云那种邪恶心思的了解,李婧有点脸红了。 因为这林云有一次和李婧缠绵到忘乎所以的时候,嘴里叫着小乖乖,并让李婧叫自己那不合时宜显得邪恶的称呼。 开玩笑,李婧当然是不会叫的,因为就算真的有下辈子,那也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两个小姑娘估计也听明白这孙子暗含无耻的话了,脑子里边估计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你马上打电话问一下你妈!” 见李婧说得不容置疑,这货只得屈从。 几下打电话问好,两人比照着尺码,买好出门,是李婧付的钱,衣服加裤子和鞋子800多,林云掏出信用卡,结果这里刷不上,这个过程呢又加深了两个小姑娘的鄙视。 不过以这货现在的水平,不会去和小姑娘别这种苗头的,毕竟人是要成熟起来的,犯不上,懒得去计较你鄙视我的理由。 如果我们永远都活在别人的看法里,我们得有多累呀。 提东西自然是林云的事情,因为这本就是给林云女儿买的。 两人找了个路边摊,这种闹市区步行街的路边摊口味都非常不错,不要管什么卫生不卫生的,进了嘴的东西,一直向下,终究会变成那不卫生的东西。 这人也不能太讲究,太讲究的人,也累。 李婧吃的牛肉面加凉粉,辣得通透,也凉得舒心,这女人也不讲究,四川女人都能吃辣,也不怕凉,大冬天吃雪糕冰激凌的小女子都有,这是先天遗传和后天经年累月的火锅磨炼出来的好肠胃。 林云不行,辣的能吃,凉的就不行,出去上班这些年把这副好肠胃丢了,好在还能吃辣,一碗牛肉面足矣。 不然按四川人的打趣说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是啥月子里害的毛病。 “婧婧,想不吃雪糕?” 林云可算是良心发现了,那些年赢了那么多雪糕和香烟,这下终于是开窍了,不过现在是冬天诶,二杆子的想法有点漫无边际和天马行空! “想,超级想,你快去给我买,我要哈根达斯。” 这李婧大约也是受了这二杆子的传染,一脸的兴奋,这两个二杆子凑一起,到底算不算心有灵犀。 “什么丝?” 林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哈~根~达~斯!” 李婧一字一顿的给林云扫盲。 达拉斯小牛我倒是听过,这什么哈什么达拉斯,我还真就没听过,不过话说出口了,还必须得去买。 等林云回来的时候觉得有点肉疼,这是什么鸟丝,我去,这么一点60大洋。 其实这时候就看出李婧的好来了,人这些年攒下的钱肯定比林云多得多,人也不张扬,也不矫情,路边摊也吃,还愿意配合林云这种二杆子想法。 每次和林云出门吧都还不开车,人几十万的进口奥迪都放在小区里边趴窝呢。 其实对于某个讨厌的人那张口闭口的宝马车,恨不能拿个喇叭到大街上去喊那种做法,林云是有自己的看法的,略微有点实力又低调的人通常不会选择国产的廉价宝马和奔驰这种车,大多都会选奥迪这种。 除非是一定要讲一些排场的老板,因为对老板来说,有些门面是一定要有的。 国人都讲个看排面,你没那么排场,自然人家就会觉得你实力不够。 当然,这些老板选的宝马和奔驰绝不是那种烂大街的国产货,选那种的就不叫面子了,这叫掉价。 这种烂大街的国产宝马和奔驰呢,人老外是把国人研究透了以后,为了迎合那种傻乎乎的没多少实力又喜欢装的人,不算老也不算年轻的那一拨,这些人有点钱又不多,想装大呢,又好像差点实力。 于是乎,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就出来了,车不是好车,自然也不算贵,二三十万而已,甚至都比不上好点的日系车。 宝马也,奔驰也,自然是很多憨憨趋之若鹜的,开出去不懂内情的人看起来呢,都会觉得不错,因为毕竟牌子在哪里摆着嘛。 但其实还真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心理作用,真正的有钱人,层次比这些货高多了! 没当过有钱人,至少见过吧,林云这些年混在工地,什么样的老板都见过!自然是对这些虚头巴脑的装大有点不屑一顾的。 其实这种车林云咬咬牙也能买上,就算手边没多少存款,但是按揭的话,信用卡也能刷得出来的,只是觉得没必要。 第一呢,是因为不会开。 第二呢,是因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买皮带都被羞辱的小伙子了。 按现在这孙子的思路和嘴呢,要再遇上那种势利眼售货员,我就是不买,我也有上百种办法让你喝好多壶才算完。 不过即使到了今天林云也不会买一千多的皮带,同理可证,这车对他来说就是一条大号的皮带,实在没有任何的意义非要去打肿脸充胖子。 “你下午回去陪陪女儿吧!” “嗯,那我晚上再过你那儿去。” 有些人食髓知味了,舍不下那软玉温香。 “你怎么不邀请我上你家去?” 李婧一本正经的望着林云,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好呀,现在就走吧!” “算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再等等。” 第五十八章 唐家老三杀人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唐家老三杀人了 蔫人出豹子,千万莫去招惹和羞辱老实人! 因为老实人惹急了真的会杀人! ------------------------------------- 等到林二杆子回到家,老妈就开始喋喋不休了,问东问西的。 “你这几天是不是住在赖平家?” 啊,这老妈还真是想象力丰富! “不是,人叫李婧。” “李婧呀,有照片没有?” 林云无奈,只能找出一张李婧的照片来发给老妈,让她自己陶醉去! 当然,肯定要选林云觉得最好的那张,李婧很重要,老妈也很重要! 自己看对眼只成功了一半,您老人家还得掌一下眼。 “发给你了!” 这世间所有的母亲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养儿子的母亲,因为带把儿的缘故,所以儿子只要是单身,交往几个女朋友她们都会觉得无所谓。 只要是有个人样的女子,她们都是没有意见的,甚至有的时候同时交往几个,她们反而觉得是自己儿子有本事,大约是反正咱也不吃亏,但是要想领回家那个,她就要精挑细选了。 虽然林云没有尝试过同时交往几个,但看到过这样干的人,这也是某狐朋狗友分享的经验。 当然,对林云个人来说,他其实还是很抵触那种同时交往几个超友谊关系的女性朋友的。 到不是这货有多高尚,而是他只选最重要的那个! 弱水三千,只取瓢饮! 这是个人原则,不能破,这也是这世间的规矩,不能挑战! 繁华三千,只为一人饮尽悲欢! 这些年为一个等不来的人确实内心受了煎熬。 虽未像痴儿一样的苦受,但这心确实早就是看似强大的缝缝补补了,有些东西美则美矣,但没有以后和未来的事情,即使成为一段佳话,这其中的主角也是悲苦的! 人要做喜剧的主人,虽有哗众取宠之嫌,但毕竟娱乐了自己,也娱乐了他人。 那悲剧,只能是别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苦守一个明知不可能的结果,明显不是坚持,这是用坚持慢慢的毒杀自己! “来,幺儿,过来,试试阿姨买的衣服。” “萱萱喜欢这个衣服,萱萱喜欢个鞋子。” 女人的眼光都是一致的,无关年龄,都是喜欢醒目炫彩的颜色和款式! 也是,需求决定市场,有人喜欢,就有人造,这些服装厂老板可不是傻子。 只有傻的时装设计师,绝没有傻的老板! …… “杀死人咯~~,杀死人咯~~救命呀~~!” 几声凄厉的四川方言女声带着哭腔打破了过年喜庆的气氛,但又快速的消失掉了。 老旧的挤挤挨挨的楼房窗口,阳台到处都探出了头来,在找寻着声音的来源。 这大过年的也不知是哪个糊涂蛋喝醉酒了在打老婆玩,那么多娱乐节目,偏偏选了这个,也是悲哀至极了。 这女人也是,咋咋呼呼的,挨个打,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至于嘛,这老城区这些破旧家属楼时常发生这样的事情,经常是喊起来你以为杀人了,其实是两口子在家里干仗。 林云在阳台到处看也没法发现这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就回了屋里继续哄女儿去了。 大约不到十分钟,大街上传来警车警报的声音。 md,打老婆打到派出所都出警了,也算是这大过年这些人最大的悲哀了。 我去,看热闹的人还挺多,林云打开滑动窗户在窗口看了起来。 这附近也住了二十来年了,这老城区一条街上的街坊大家都还算熟悉,看看是哪个认识的糊涂蛋干的这蠢事,也让我林某人开开眼。 老旧狭窄的街道上一辆警车就在林云楼下不远的地方停着,警车旁边那个小巷边围了好多人。 这个小巷林云是知道的,小时候常进去玩,里边是几栋筒子楼,这巷子不宽,设计的初衷就是不过车的,所以警车进不去,不过这一片的房子多是六七十代修的,那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的车。 几个警察下了车,进去了,不多一会儿救护车也来了,对这种救护车的笛声林云是有意见的。 “玩完~~了~,玩完~~了~……” 太不吉利了,你这么叫,谁都得完,没准儿还拉不到医院就得完。 这是打得多狠呀,连救护车都来了。 林云本来想去看看热闹,所以满屋找老妈,想把女儿交给老妈看着,结果老妈不在,大约也是看热闹去了。 算了,就由她老人家去收集情报吧,我一会找她分享就可以了。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老妈回来了,还拎着一块肉。 你说看热闹就看热闹吧,还拎快肉回来,也对,看热闹还不耽误,巷子旁边二三十米就是一个小型农贸市场,那是最好的消息集散地。 老妈回来自然是要分享这第一手情报的。 出事儿了,不是小事儿,是大事儿,说是唐家老三把他老婆杀了,不知道杀死了没,至于原因嘛,是因为中午吃番茄还是土豆的问题。 我去,唐家老三,番茄土豆,杀人,这是tmd的什么狗屁套路,这算什么狗屁理由,肯定不对,老妈这第一手情报有误。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林云老爸回来说的就是另一个版本了,这才印证了林云的想法,看来男人的情报是要比女人收集回来的情报靠谱。 这唐家老三嘛,林云是知道的,大约四十多,以前在菜市场修破鞋加算命合八字,还卖点自己切成一摞子一摞子捆起来的手纸。 不过这几年林云回家路过那地方,好像不在那里摆摊了,听说是他老婆嫌弃他钱挣得少,让他出门打工去了。 这人呢脚稍微有点跛,不过不大明显,不仔细看的情况下是看不出来的。 以前九几年或者零几年的人买皮鞋都是真皮的,有点坏了,或者掉胶都舍不得扔,都会拿去修,所以这唐家老三有这个手艺,加上还会算命批八字自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也讨了一个乡下的年轻老婆,看两人样子岁数相差至少八九岁挨边十岁的样子。 最近十来年嘛,经济好起来了,大家包里都有了钱了,但这皮鞋质量又下去了,二三百一双的普通鞋,穿一年两年的烂了,直接就扔了,没人会去修的,所以这唐家老三生意就差多了,只能靠做点老年人生意,卖掉自己切的手纸或者帮老年人算命合八字也勉强凑合。 再往后这算命就被微信上的公众号和网页在线算命取代了,这不,混不下去的唐家老三前几年被老婆逼着出去打工去了。 听说也是在工地上,帮着收发点材料呀,渣土车记一下数量呀,反正就干点杂活,因为这小子没力气,又有点轻微的残疾。 不过林云听街坊们说唐家老三一年也能往家拿五六万块钱,还算不错。 工地上嘛,都是包吃包住的,稍微节约点的人,每月花销就是四五百元钱,有那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的到了今天也有能把消耗控制在百元以内的。 背井离乡挣点辛苦钱,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想往家里拿的,这也是这帮子人挣钱的意义。 这唐家老三的老婆是乡下的,大约比林云大不了多少,以前挺淳朴的,刚开始好像在哪个商场做保洁,两口子都能挣钱回家,又只有一个小孩比林云的女儿大不了三四岁,所以日子也算过得去。 老公出去打工以后呢,这老婆因为老公不在家,自己又不知道啥原因没上班的了,这时间就多了起来,所以又得打发时间呀。 于是就开始学打麻将,开始的时候两块五块,慢慢的水涨船高就打十块二十块了。 四川这地方,虽然不是麻将的发源地,但绝对是把麻将发扬光大的地方了。 这女人嘛,打麻将每天接触的人都是闲人呀,但凡闲人都是能说会道的。 这些长期混迹麻将馆的人,肯定都是鬼精鬼精的男男女女,不务正业的人通常都有一个特点,生活混乱,不但作息时间混乱,也包括私生活。 你还别说,有那么些不务正业的男女都是有点容貌的,当然气质方面肯定比做正事儿的人差一些。 但这些东西,唐家老三的老婆看不透呀,也学着涂脂抹粉起来,跟着这些人就沾染上了不好的习气,慢慢的也开始混乱起来,林云虽然少有在家,也是听过一两次风言风语的。 老公不在家,还往家寄钱,打着麻将消遣时间,还能找一些看起来比老公好得多的男人,这是神仙般的日子呀,但这些女人通常都是这么死的。 风言风语街坊们都会说。 但请你记住,看笑话的是绝大部分,那些好事的嚼舌根老太太说得才叫精彩。 “真是报应呀,这唐家老三那些年修破鞋价钱收得太高。” “就是就是,算命也收得贵,还尽是胡扯。” “胡扯?不止吧,我那亲戚谁谁的孩子结婚让他合的八字,这两夫妻结完婚天天吵架,第二年就离婚了,这小子还害人。” “你看吧,所以这小子的老婆偷人,所以才会天天打架干仗。” 所以嘛,这唐家老三家那点事儿就被这些缺牙老太婆在背后嚼了个稀巴烂。 万事必有因,林云老爸听来的版本就正常多了,也经得起推敲。 上午的时候两口子一起出门去给孩子买衣服裤子鞋子这些,也给老婆买买买,但请记住,四川男人大部分都是耙耳朵,不掌管经济大权的。 然后两人就逛商场呀,自己买,孩子买,然后唐家老三想着给父母也买点,但这死女人死活不掏钱,说没钱了。 本来嘛,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女人打麻将和那些破烂事儿唐家老三也是听说一些的,但总是想到自己是残疾人,小孩还小就一直忍着! 这大过年的我要给父母买点东西,你说没钱,我这么些年在外少说也往家里拿了二十来万,我不抽烟不喝酒的全都给你了,刨除日常开支和孩子那一年几千块的学费,再不济也还有五七万吧,你说没钱! 卡拿来,老子去取,要了卡,去银行一查,这就控制不住洪荒之力了,卡上余额不足三千。 两人气鼓鼓的回家了,就开始拌嘴生闷气了。 至于钱嘛,十有八九这女人花了或者输了,也没什么,再挣不就完了。 这唐家老三骂了几句也没再说,还是想着自己是残疾人,又有个儿子挺可爱的,这女人打打麻将但是把自己的孩子至少还是带着的,没冻着没饿着。 忍吧,男人可不是必须忍吗,到中午了,要做饭吃饭的呀,孩子要吃番茄汤和土豆泥。 唐家老三就让老婆去做,这女人这一下反而开始嚷起来了,说不做,骂死瘸子没本事,挣不了钱,比不上别人家的男人,要和唐家老三离婚。 这唐家老三就受不了了,md,老子就这么大本事,但老子好歹还在外面打工供养你吧,你打牌输钱,老子也没怎么骂你,也没打你,你还要主动跟我离婚,你还拿我和其它男人比较,于是两人就吵起来了。 按说吵完就完了,但是到了下午两点多,也就是林云回来那会,又有男人来约这女人打麻将,这女人还就涂脂抹粉又准备出门了,这下就不得了了。 两口子气鼓鼓的,饭都没吃,孩子也跟着遭罪饿了一顿,这唐家老三心一横就动手打了老婆。 这死女人也是自己作死,挨了打以后呢,就说这婚离定了,还要打电话找外边的男人来打死这个死瘸子。 于是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你不是要打死我吗,那老子就不过了,这唐家老三上厨房抓起菜刀就砍,可怜没砍两刀就砍到脖子了,眼看活不成了,看着旁边的小孩在哭,这唐家老三才想起这是小孩的妈妈,就打了电话通知警察和120来了。 可怜呀,真的,无论什么理由父母在孩子面前吵架,打架,甚至互相伤害,就是孩子的天塌了,这是人间最大的悲剧。 女的送医院就不行了,唐家老三也被警方控制起来了。 小孩子就遭罪了,唐家老三父母一直住在城乡结合部,家里地被征用了一些,老两口也只得一人有社保,每月能拿一千多退休金。 老父老母也是70多了,唐家老三虽然是唐家的三少爷,但是上边是两个姐姐,下边也没有了,这老夫妻照顾自己怕是再过几年都困难了,还指望着唐家老三呢。 这下好了,没指望了,下午老两口过来接被街坊临时照看的孙子的时候,那是老泪纵横,一边走一边哭呀,把个孙子也是惹得止不住的哭,场景是凄惨无比呀。 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了,一天之内,儿媳死了,儿子被抓了,这小孙子瞬间天就塌了。 那些平常爱坐在巷子口嚼舌根的老太婆也是落泪了,拉着这老两口,你三十,我五十大家一人拿点,也是哭哭啼啼的,看得大家都落泪,林云的老爹也给了100块。 这人呀,都是感情复杂的,也都是可爱的,平常嚼舌根的时候恨不能咬死你,但看到这副惨状的时候又都控制不住了! 真是惨,这世间每天都在上演这样那样的悲剧,无非都是为钱引起的。 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还真不是一句空话,老祖宗从来不会骗人,有些事还真得你慢慢去琢磨,慢慢的去经历。 听老爸说完林云瞬间就不好了,这孙子心软,就见不得可怜人。 再说这唐家老三也是认识的,逢年过节,这人不抽烟,还随时带一包烟,有些时候路过林云老爹的门店见到林云在还递上一根,奈何他不抽烟,每次林云先递出去的时候,他都不会要,还双手作揖的谢谢,很是客气! 这世间最可怜的男人,无非是被老婆抱怨没有能力的男人! 这世间最狠的男人,也是被老婆看不起的男人! 女人呀,你如果看不起你的老公,你就应该选一个柔和的方式离开他,而不应该去羞辱他。 被羞辱的男人是可怜的,但这可怜的人一旦恶向胆边生的时候就会化身为恶魔,会干出这世间最愚蠢也最无情的事来。 这货吃完饭,躺在床上,突然不想动了,想在家陪陪父母,但是又想见到李婧。 于是拿出手机给李婧发信息。 “婧儿,我心情不好,不想过去了,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发定位!” 这李婧问都没问原因,直接就表达了态度,林云觉得好温暖,心里好过了不少。 林云点开定位发送按钮,定位到了旁边大街上。 十五分钟以后,李婧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已经停好车了,你下来接我。” 下楼接上来,林云的父母还在看电视,那是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一个劲的叫李婧吃糖果吃瓜子,这李婧也懂事,因为过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赶忙从包里翻出钱来,给两个老人一人拿了一千,还孩子拿了两千。 “哇,阿姨好多钱,谢谢阿姨。” 这小姑娘倒是现实,净说大实话,这架势和他老爹有得一比。 林云父母坚决不要,但是李婧在坚持,林云只能出声叫父母收下。 “收下吧,这是人家一片心意,我今后慢慢还。” 钱嘛,还嘛,肉偿,慢慢还,你算多少利息都可以,这林云的心思邪恶着呢! 两个老人兴高采烈的把钱收下了,林云的母亲慌慌张张的去收拾林云的房间去了。 林云依稀看得,好像是前两年林云离婚后,老妈去买的新的比较喜庆的新被套和床单,说是留着林云下次结婚用。 哎,还下次,说得好像挺光彩一样。 算了吧,孝顺孝顺还是要以顺为主,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了。 看着老妈收拾房间差不多,又出来拉着李婧问东问西的,那架势怕不得明天就把婚事定下来。 第五十九章 回项目部值班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回项目部值班 一群人的时候守住嘴,一个人的时候守住心。 只守住嘴很容易,只守住心也很容易,但是同时做到这两件事情就有点难。 ------------------------------------- 睡觉的时候,女儿让林云讲故事,一连讲了好多个,才把女儿哄睡着,等他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某人早就洗漱完毕了。 奈何这女人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只能把身上的又穿了起来了。 此刻李婧正站在窗边,背对着林云,洗完澡以后,大衣挂起来了没穿。 上身保暖内衣外穿的不算太紧的t恤,下身是穿的下午和林云一起逛街时的紧身裤,看着这凹凸有致的背影,李云觉得这老天爷还真是公平的,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从了自己了呢。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搞不清楚的,这林二杆子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也就是个耍嘴皮子的货。 按不严格的说法,这两人也算青梅竹马,两人认识的时候李婧最多16岁,而林云也不到18岁,也许是沾了点青梅竹马的边儿,有些东西才在当时还是少女的李婧心里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会相互喜欢呢,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很多人都是,单纯的就是看着顺眼,再求而不得就很容易刻在心头了。 情窦初开时留下在心里的种子慢慢的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到头来反而忘了当初怎么种下的了。 林云悄悄的走到李婧背后,双手穿过这女人腰间,并把两只手按在这女人的肚腹之间。 “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 “没有,我当初很讨厌你,人又矮,又没风度,天天打球都赢我。” “呵呵,但是某人在字条上说我的眼睛很好看的呢。” “是挺好看,那时候你的眼神很清澈,睫毛也长,像个女孩子的眼睛,又好像会说话。” “现在呢?” “现在不行了,你带个破眼镜,看起来像油腻大叔。” “不是说只有帅的才能叫大叔吗?。” “矮也点,油腻了点,还算是大叔吧!” “……” 李婧没有去管某人被打击的感受,继续在说着自己的感受。 “你知道吗?我以前想的最多的就是你这样从背后抱着我的场景,我做梦都梦了好多次!” “梦想成真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我也说不好,就像依然在梦中一样。” 梦吗,某人的诉说倒是让林云没来由的想起来那个曾经梦寐以求的女人! 没有过梦想成真的人是最舍不得打搅别人的梦想成真的,林云就这么默默的抱着李婧,看着窗外的车流,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良久。 “你在想什么?” 林云看李婧好一会没说话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在想这人生的意义!” “哲人呀,给哥说说,什么是人生的意义!” “人生就是一场梦!” “还有呢?” “没有了呀!” “就这样?” “啊,不然呢,要不你说说!” “……” 讨论人生有很多好的地点,为什么要这样站在窗前呢,然后林云的思绪就飘远了。 人生如梦吗? 这梦大约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了,你最想梦到的人不一定梦得到,当你觉得遗忘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又会突然跳到你梦里到来。 这梦就是这么无耻而卑鄙,就是这么的残忍和无情。 而梦的内容通常都是千奇百怪的,梦中我们可以飞翔,可以瞬移,可以轻易的跨越高山,大海,我们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包括这世界以外。 我们也可以梦见任何人,我们可以和不认识的人在梦里相会,我们也会在梦里遇见朝思暮想的人。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最朝思暮想的人在梦里也会是那样的决绝,不会因为是梦就让我们得偿所愿,反而是那些陌生的或者相对不是太熟识的异性在梦里和我们策马奔腾,这也是梦的可恶之处。 如果这世间所有人的梦真有一个人在控制的话,林云就想找这个恶趣心理严重得有点极端的梦境控制人理论理论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谱都没有,这么胡搞瞎搞的,简直就是最二杆子的二杆子。 要实在不行,商量合伙也好呀,指定人选,指定内容,这样一来这梦就是按kb流量收费估计也会成为这天底下最大的生意。 因为梦可以真实得可怕,所有人都会倾家荡产毫不犹豫的陷进去。 “你冷吗?” “不冷!” “还不想睡吗?” “不想,我就想你这么搂着我一生一世……” “……” 林云脚都有点麻了,但又不敢扫了李婧的兴,得想个办法诓骗这女的一下。 “今天我们后边家属楼里有个女的被杀了!” “真的假的?” “真的!男的把老婆杀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无非就是这女人背叛了这男人吧,男人吵起来气不过,就下了狠手!” 听得林云说是因为背叛,李婧突然没来由的冒出来一个问题来。 “什么叫背叛?” 女人的关注点果然是和男人不一样的,原本是想吓这女人钻被窝的,怎么又扯到背叛上去了。 “偷汉子咯!” “那男人背叛女人又怎么说?” “当然是……” 林云一时语塞,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这世间的人对女人的要求苛刻多了,原因还是因为男人太禁不起诱惑了。 同一对出轨的男女,人很容易就原谅和宽恕了男人,甚至有些人还会觉得男人有本事有魅力,而对这个女人而言,通常是勾引男人或者是偷汉子、**这样的字眼终生相伴了。 这出轨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女人来承担恶名,包括今天发生在附近的命案。 唐家老三肯定是死缓起步,老婆也被自己亲手杀了,而那些个和这个女人有瓜葛的男人会受到惩罚吗? 那是绝对不会有的,也许有人会有上几天愧疚的心,但过不了几日又会继续去找寻另外的猎物。 林云又想起了那可怜的孩子和唐家老三的老父老母来了。 这小孩子林云见过,很聪明可爱,也很活泼的小男孩,这老夫妻林云也见过,但是记忆有点模糊。 这几人今后的日子是完全可预见的,孩子好像在上学前班,五六岁的样子,老夫妻岁数都70多了,还能管得了这孩子几年。 “你在想什么?” 李婧听得林云说一半就没了下文,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回头打断了林云的神游天外。 “我想到今天出事儿的那家人了,一个家建起来多不容易呀,顷刻间就毁了!孩子才五六岁,妈死了,爸爸得去坐牢,爷爷奶奶都七十多了,哎~真是可怜!” “不要伤感,你又做不了什么,国家有福利救助制度呢!” 对呀,确实国家有健全的福利救助制度,自己又做不了什么,动动恻隐之心罢了,往好了说能给个一百两百的,次数还极其有限,算了吧,还是各自睡觉,林云吐了一口浊气,一把就把李婧抱了起来。 把美人放在床上,关灯,关窗帘,这老城区的房子间隔太近,这春光嘛,还是关在自己屋里的好,可不能外泄分毫。 ……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林云坐上火车之后给站台外的李婧发的信息。 这人生也算完整了,去年回来的时候马医生送过站,虽然早已物是人非,但终究还是有记忆的。 这次出去的时候李婧也把自己送到了车站外,而且这还是半夜。 离别时,两人在站外广场上紧紧的拥抱,好久才分开的,至今林云身上还残留着某人的香味。 要怎么才能对得起这份情谊呢,这是林云想得最多的问题。 今年一定要学会开车,学会了开车,把车买上,这千山万水就再难阻隔相思之苦了。 异地恋是最苦最累的,而异地恋不长久也是一个普遍现象,对夫妻而言,两地分居都会出这样那样的状况,何况没有婚姻约束的情侣呢。 对李婧呢,林云是相信的,这货最信不过的人其实还是自己,这万水千山之间又不能常来常往,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最清楚,男人都是禁不住诱惑的,这要是万一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那就是欺了心了,也许不会穿帮,但会愧疚一辈子。 李婧是林云心中最理想的结婚对象,两人也是错失了多年,再次相聚,而和李婧在一起的感觉呢,是和任何女人呆在一起都比不了的,甚至好几次林云都起了辞职的念头。 但林云又是极其骄傲的人,这失去了事业的男人,和那田地里挂着唬鸟的稻草人又有什么区别。 而自己的工作性质呢,又决定了并不能把李婧时常带在身边,顶多平常过节相互探亲罢了,再说人天天呆你林某人身边来,农家乐也没人管不是。 这是现实,活生生的现实,这几百几千万上亿的路桥人、工程人有几个是带了老婆在身边的。 你看看,这探亲这个词语是多刺眼,和探监或者叫探视差得了多少,这和那坐牢的人有个屁的区别。 md,这么些年,早知道学点其它什么谋生的手段也好呀,这到头来根本不是工地离不来我林某人,反而是我林某人离不开的工地的模样,除了工地那一套,反而自己退化得失去了谋生手段了。 睡觉,想那么多干嘛,大不了过几年老子回家种地去,发现是自己离不开工地的林云终究还是二杆子精神上了头。 …… “林云,上来嘞,你在房间躺什么尸,出去吃午饭嘞!” 林云挂完张萍叫魂一样的电话,有点苦恼,但没办法,只能慢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这张萍是躲在哪里偷看吗?她怎么知道老子在躺尸。 这都回了工地两天了,白天没事儿就是上工地逛一圈,到处看看,然后再和几个看工地的老头聊聊,就像例行公事一样。 这司机班一个司机也没回来,还好一直留守的小伙子汪飞会开车,张萍倒是驾照拿了下来了,但是不敢让她开呀。 这女人也不和林云、汪飞去工地,天天猫在办公室电脑面前看各种各样的车,看来是真要买车了。 而且这女人值班表也排得很奇怪,这不是林云要冤枉她,这是她自己排的,最后这四天把林云和她排到了一起,这难道不是想让林云更进一步的暗示吗。 可能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大约也是老大不小了,想趁着这段时间提车,随便把男人一起提了的节奏,这就是林云现在的想法,没有依据,纯臆想! 来了这两天呢,林云每天除了上工地和睡觉吃饭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和李婧要么讲电话,要么语音或者视频,要么就是发消息。 这恋人吧,是分开了才知道两地相思苦的,这最精力旺盛的三十啷当岁的时候,也正是需求最旺盛的时候,天天这么能看到,能听到,吃不到摸不到的,真的好辛苦。 李婧还偏生的喜欢撩拨他,这女人在单独面对林云的时候吧,也把林云的二杆子精神学了个七七八八,怎么能撩拨得林云上火就怎么来。 这才两三天,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林云越想越头大! 这两天林云上火了,对的,那种邪火,所以这两天没事林云都是躲在宿舍的,他有点怕见到张萍。 男人有了亲密爱人,正处在热乎劲的时候,都会尽量的去回避可能对自己有想法或者自己对对方有过想法、或者还有想法的女性,这是真实的。 “去哪儿吃?” 张萍坐在副驾驶问两人。 汪飞在认真的开车,没有搭话的意思。 “你看着安排吧!” “噢哟,这真是当了总工的人了,说话怎么这个样子的呀,你看着安排吧!” 张萍现在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每天不怼林云两句好像这一天都不算完。 “你是我领导,我是副的!” “懒得理你,我们去吃烤鱼吧!” 哎,林云不敢再搭话了,而汪飞呢也是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开车。 烤鱼,呵呵,张大主任,这是正餐吗?林云只能心头苦笑。 等到下车的时候林云才发现,这张萍今天穿得挺青春的。 亮色卫衣,外罩马甲外套,紧身打底裤把下半身前后都绷得紧紧的,虽然个子不高,身材还挺匀称,腿还不短,脚上一双英伦风小靴子,眼镜也换了,和这身装扮挺搭的,估计头发也剪了,挽了冲天辫,但又不长,这种发型是很考验五官的。 不错,这张主任五官还算可以,这妆也画得很得体,不仔细都看不出来那种。 多看得两眼,林云就开始默念起阿弥陀佛来,这刚从温柔乡里出来的人,还没从惯性思维里边走出来,再看下去,就邪恶了。 看到林云看了自己几眼就快速的把头转开了,张萍好像还有点不高兴,可能是觉得林云在腹诽她的打扮。 “看什么看,在这儿傻站这干嘛,走呀!” 见得张萍又开始怼自己,林云只得又默念了阿弥陀佛,默默跟着张萍和汪飞的脚步往吃饭的地方走去,不说话,当哑巴总行了吧。 这烤鱼店来过,一对安徽的小情侣开的,很热情,味道也不错,还挺实惠。 其实为什么出来吃饭呢,这就是张萍的事了,过年最后大家回家的时候,可能是张萍工作没做到位,大厨和帮厨死活不愿意过完年提前回来上班,都得等到大年初十晚上才能到。 这值班的人就只好都在外面吃了,这就苦了一直没回家的小伙子汪飞了,小伙子八成现在啥都吃不出滋味来了,每天早上都是方便面或者面包牛奶这些速食类的。 而守项目的老两口也回去了,当地临时找了一个五十多的老头,不包伙食要价还挺高,300块一天。 人家老头说了,这过年谁都放假,正是该玩的时候,你要么给300块,要么你就去找别人,你们这群人过年上班都拿三倍工资,我要300也不算高,你别说,还挺有道理,老头估计平常对于这个《劳动法》什么的还挺门儿清。 “大哥,大姐,来了,里边请。” 小情侣挺会做生意,嘴也甜,这人都是逼出来的,看小情侣的样子,男的二十左右,女的估计也有十八九岁。 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了,比这三个来吃东西的货当年强多了。 “姐姐吃点什么?” 小情侣中这女的引着三人坐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开口问起张萍来,林云挺佩服这小姑娘察言观色的能力的,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三人中谁做主。 “一条3斤以内的烤鱼,要草鱼!再来一份炒田螺。” 这草鱼烤好了是最好吃的,而且是做烤鱼最好的鱼了,但也特别考手艺。 这对小情侣这个男的多半是像新东方或者蓝翔这样的厨师学校毕业的,还别说,来吃了好几次,你点不同的鱼就有不同的味道,而且这小伙子也介绍过,烤鱼用草鱼是最香的,至于什么原因林云几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这店里边都没其它人,就林云一行三人,估计也没几个顾客会在这两天出来吃烤鱼,这过年过节的,还没到元宵呢,要按老一辈的思想,没散元宵都不出门。 小姑娘一板一眼的在开单子。 “还喝点什么!” “一瓶唯怡,汪飞你喝不喝酒,让你云哥陪你喝点!” 张萍要了一瓶豆奶把头转向汪飞,林云依然在修炼闭口禅,一言不发。 “不要,不要,一会儿我要开车回去呢。” 汪飞这小伙子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 “没事儿,姐姐我也有驾照了,你只管敞开喝,姐姐一会儿可以带你们回去。” 看见张萍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大约刚学会开车的人都有瘾。 “算了吧,人家不喝,你不要勉强。” 林云忍不住插话了,破了闭口禅的功了,因为他实在有点怕坐这女司机的车,而且还是新手女司机。 这不插话还好,一插话这张萍对着他就来了。 “你说你这领导怎么当的,人小伙子在项目部守了这么多天,你天天倒是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就不管下面小兄弟的死活了,这酒今天必须喝,这样吧,先拿两个江小白。” 旁边小姑娘看林云被训得像孙子一样,想笑又不敢笑,听得说拿江小白,回头就走了。 虽然张萍动机是啥还不明确,但人这话说得有道理,林云还真反驳不了,只能默认,而汪飞看张萍那架势,也不敢再说话。 可见张萍平时那性格有多强势了。 第六十章 汪飞的身世和努力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章汪飞的身世和努力 不期而遇都是缘分! 但所有的不期而遇都会让人措手不及! 用随遇而安去面对不期而遇。 用轻描淡写去应对所有的措手不及。 不要让不期而遇沦为措手不及下的笑话。 ------------------------------------- 一条烤鱼,一盘田螺。 三个人吃喝,一人女人喝奶,两个男人对酌。 两个男人,四瓶江小白,一分为二。 三碗米饭,一人一碗,吃饱喝足,饭钱二百五。 二百五是肯定不会这样收的,收了二百六,张萍是个好人,看小情侣生意不易,又拿了三瓶可乐。 有的人信心满满,因为现在终于轮到她开车了。 有的人惊慌失措,坐在副驾绑好了安全带,手紧紧的抓住了头顶右前的把手。 手动挡的皮卡车很新,这个工地刚买的,但皮卡车都不太适合女人开,尤其是新手女司机。 第一是视野问题,第二就是转弯半径的问题。 张萍个子不高,座位调得很靠前,还得往前伸着头,林云看得张萍开车的样子,想笑,但不敢,因为万一这女人回过头来怼自己,眼睛不看路的话,说不好会发生点什么事故。 小伙子汪飞坐在后座,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慌张,年轻人就是好,怕不是在心想,前边两个领导都没慌,自己也不用慌。 领导不一定都是稳重的,领导不一定就是靠谱的。 前边两个货不说话是原因的,张萍不说话是因为要认真开车看路,顾不上,林云不说话是怕打扰张萍开车,不然的话,以这货喝完酒的架势,肯定早就在和小伙子畅谈人生了。 这林二杆子不但是个正儿八经的二杆子,和年轻人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还好为人师,喜欢指点指点,就这四个字,打散重新组合说不定就是项目部一众年轻人对他的评价。 指指点点。 适当的给年轻人指点迷津是可以的,太多的话就有点讨人厌了,人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轻人只是差一些人生的经历,并不比这些老货笨,从发展的角度去看,年轻人普遍智商甚至还是要超越这些老货的。 对这个开车呢,老一辈的驾驶员都说开车需要破一破胆才能开得好,也就是新手期遭遇点无关痛痒,无伤大雅的小事故,才能去除心里边的慌张,从此才能在老司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林云不会开车,也不懂这些,但是林云听说过有这么回事情。 同样的理论林云也听当年参加抗美援朝的外公说过,这和在战场上开枪是一样的道理,开了枪,见了血,杀了敌人,才算一个合格的老兵。 那是战场,豪情壮志的麦克阿瑟有一句名言: “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但仅凭这句话是挡不住英勇壮烈的我抗美援朝志愿军的,因为这句话是美国大兵不相信的,那场战争中的美国兵大约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那场战争并不如时任美国总统杜鲁门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守护自由! 而说出“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这句话的麦克阿瑟想用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方式去实现个人荣耀的追求,自然就得不到普通美国大兵的拥护,而美国大兵也并不想为华尔街的股票而战。 反观我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鸭绿江,可有一人是为了个人荣耀? 那场抗美援朝战争,是一场火星撞地球的碰撞,打醒了中国人民,也打醒了美国大兵。 知乎上有这样一个老段子和一段话: 中美军队刚刚接触的时候,互相都瞧不上。 美国人心想:不就是中国军队嘛,又不是没见过 中国人心想:不就是美械部队嘛,又不是没见过 二者一交手:rnmd运输大队长常凯申! (常凯申,为蒋介石之错译名。出自清华大学历史系副主任王奇对chia gkai-shek(即蒋介石的韦氏拼音写法)的翻译。王奇于2008年10月出版的《中俄国界东段学术史研究:中国、俄国、西方学者视野中的中俄国界东段问题》一书中,将蒋介石(采用韦氏拼音的原文为chia gkai-shek)翻译为“常凯申”,与当年将孟子翻译成“门修斯”如出一辙,如此“历史学家”令国人对中国教育界专家学者研究学术的权威性和文化素养之水准产生巨大疑虑。) 事实上这场战争给中美双方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志愿军羡慕美军的饱和火力支援、精确炮火打击和不同军种的配合,美军师属的飞机重炮能直接支援到前线营连一级单位的作战,让志愿军羡慕得做梦都流口水。 美军则惊异于志愿军轻步兵大规模、大纵深的战术穿插,前线打着打着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的几个师吓得美军做梦都是那“凄惨又犀利”的冲锋号声。 这是火力第一的美军和战术第一的志愿军第一次战场碰撞,也是唯一的一次,这是史无前例的战场直接交流,只是这交流让双方都付出了巨大代价。 到今天,偷师成功的美军轻步兵特种部队在全世界穿插渗透,独步天下; 而我军在火力不足恐惧症的影响下,发展成了大炸逼————穷则战术穿插,达则给老子炸。 那场战争导致了美军司令麦克阿瑟被解职,而接替他的李奇微也最终坐到了谈判桌前。 好吧,林云想远了,回到现实,现在是公路开车破胆,不是战场杀敌破胆。 没有经历开车新手破胆事件的张萍慢慢的开着车在回项目部的路上,而这个开车的过程中呢,大部分时间都在三挡以下循环,车速不快,到是让林云觉得还算安心。 其实对开车而言,虽然是十次事故九次快,但对新手而言,慢不一定安全,而适当的快也并一定就不安全。 当然了,并不一定新手就会出事故,因为过年期间不上班。路上车不太多的原因,张萍虽然是慢慢悠悠的,但还是安全的把车开回了项目部停好,并没有出任何状况。 等车停稳,想下车的林云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车。 张萍把车停到停车棚熄火以后,右侧和另一辆车靠得太近,导致右边车门只能开很小一条缝,而这条缝呢,大约猫能进出,而大点的狗都是无法上下的。 而像林二杆子这样大的一坨人呢,就更不用说。 “张主任,你看能不能……” 林云打开那条细缝,给张萍一边比划一边说。 “走这边,你这人怎么这么难搞,真是的!” 没等林云把话说完,张萍看到林云轻轻这么一推一拉着露出的细缝就明白了,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怼林云了,这两天怼林云已然成了张萍的一种习惯和记忆。 反正就是这小子难搞,你看人汪飞也喝酒了,还醉醺醺的都知道走这边,你这婆婆妈妈的哪像个男人,对,还有点畏畏缩缩的,这是张萍的想法。 林云很无奈,只能从副驾驶把自己挪到驾驶室,然后再下车,奈何座位被张萍调得很靠前,空间狭小不能直接出去,而是需要侧着先跨过去一只脚,然后在驾驶座坐下,把另一只脚拿过来,再出去。 某人刚刚下车,这里还有淡淡的香味,而座位上还有余温,林二杆子有点心猿意马,只能心头默念阿弥陀佛。 人的想法太多很累的,人的心思太多也很累,人的心太大就更累了,但对人性而言,有些东西很难控制,比如说对细节的关注和某些心猿意马的想法。 控制不住想法,就只能控制不要把想法表露出来。 喝完酒的林云就有点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了,但是还好这货现在还能控制行为,下了车就像夹尾巴狗一样灰溜溜的快步蹿回房间了。 先睡一会,管他三点两点,下午还要去没人的工地逛一圈,因为这是值班的意义。 午睡是很舒服的,没事儿的时候喝点小酒睡午觉就更舒服了。 下午三点半了,林云起床了,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起床往办公楼走来。 进办公室一看,汪飞不在,打电话想让小伙子起床上工地,但没人接,林云只能去小伙子房间看看,好像是第四还是第五间宿舍。 管他呢,反正这边住的都是男人,可以随便推门而入。 找到房间,进去一看,小伙子躺在床上睡着了,地上有少许的呕吐物,看来是喝醉了,林云忍着味道在屋里找了一圈,小伙子的屋里扫帚和拖布都没有。 这些小伙子,哎。 谁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是小伙子变成男人的,人年轻,平日里也忙,这屋子里乱糟糟的怕不是从来没扫过,但林云是体谅这些的,因为他也曾经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 这个小伙子是个苦命的孩子,没爹没娘的孩子了,在工地也是勤奋肯干的,这是有目共睹的。 了解过小伙子身世的林云是很欣赏小伙子的踏实肯干的。 记得去年监理刚搬过来不久的时候,有一次监理苟胖子去找张萍投诉,说汪飞和另一个小伙子,半夜两三点不知道干嘛,声音也大,吵得他睡不好觉。 张萍来找林云,让林云去问问怎么回事情,林云没直接问,而是当天晚上早早的睡了,想半夜起床来看着两个小伙子到底是干嘛。 这是林云多年混工地养成的一个习惯,要知道事情真相应该是用眼睛去看,而不是用耳朵去听。 晚上到了那个时间,果然有响动,林云起来一看,汪飞和实验室的一个小伙子,穿戴整齐,准备往外去。 “你们去干嘛?” “哦,没事儿,上工地!” “大半夜上什么工地?” “白天太热了,我们去测量,小李也想学测量,我们趁半夜凉快去把线放了。” 小李是实验室的一个小伙子,学测量大约是想转工程外业,林云是这么想的。 林云没有话说,让他们注意一下其他人,尽量小点声。 勤奋可以让一切道路变得平坦,像这种半夜起来去测量的个人行为,反正他自己是不会干的。 而对这些年轻人来说呢,林云是不提倡这种做法,但也不持反对意见,这是人家的选择,这是人家的路,我们不能一笑置之,更不能去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 林云也没有把这事儿告诉张萍,反正提醒了这些年轻人注意了,大约是不会吵到大家了,让张萍给苟胖子回了一下,就说今后不会发生了就完了。 其实林云是有私心的,因为林云不想这两个小伙子被人笑话,更不想这两个小伙子被人说挣表现。 有些事情是好事,但并不能公之于众,因为有人会嫉妒,有人会中伤,因为这两个小伙子的勤奋会让其他按部就班的年轻人无路可退。 这是最真实的人性,有的人很努力,但往往得不到太多称赞的原因也就在这里,因为按部就班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这也是现实,不是毒鸡汤,要努力可以,请你不要影响他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撑船的宰相肚,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容人之量。 又过去了几天,这苟胖子又投诉到曾经理那里去了,这下反而让林云明白了,这苟胖子是知道事情原委的。 既然知道,就有两个可能: 一呢,是想借题发挥,看不惯人家这种做法。 二呢,也有用这种方式让项目部领导看到这小伙子的努力,还不惊动其它任何人。 这苟胖子大约也是不简单的人,这是林云的判断。 投诉到曾经理那里以后呢,然后林云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曾经理汇报了,曾经理非常有气魄: “不用管他监理怎么想,这是我们自己的工作节奏,你找个机会私下表扬一下两个小伙子。” 常年混在工地的人,都没有傻子,有的事情还真的不能大张旗鼓,这是一种爱护和保护,因为开会公开表扬的话,真是给两个小伙子树敌和拉仇恨,因为那样做了以后,从此以后两个小伙子就要在所有人别有用心的关注下被挑毛病了。 林云是不勤奋的,有些时候他连按部就班都是要偷奸耍滑的,但这并不影响林云喜欢勤奋的人,因为每个人的路和起点不一样,孑身一人的汪飞是没有任何家庭成员可以倾诉和支持的,我们老说没有伞的孩子要努力奔跑,而这个小伙子就是那个没有伞在努力奔跑的人吧。 对这个小伙子,林云是非常欣赏的。 父母双亡,很多人可能就此沉沦了,但这个小伙子在大学休学了一年之后,继续去完成了学业,并最终通过自身努力进入公司,然后转正了。 还有一个细节,这小伙子的父母是一年之内相继病死的,其实林云当初撺掇小伙子去追求即将出国的张月的时候,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期望的。 哎,奈何这小子还没成长起来,心底的自卑还未通过努力改变的自身际遇去完成战胜。 我们出门在外,我们背井离乡,但我们还有父母,虽然我们的父母在远方。 汪飞也出门在外,他也是背井离乡,他也有父母,但他的父母在更加遥远的永远也无法到达的远方。 “张萍,你上边有葡萄糖吗?” “有呀!” “小汪喝醉了,在宿舍吐了,你拿几瓶下来。” 林云想着综合办应该会有这种解酒的东西的,果不其然。 因为在项目部这种大环境之下有人喝醉的时候很多,私下聚会也好,集体聚餐也好,这帮苦逼的人除了喝酒没有其他好的方式去宣泄了。 房间林云打扫完毕了,地也拖了,因为林云的房间也没有拖布,所以只能在办公楼的洗手间拿的拖布。 也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酸爽味道,因为办公楼的卫生间大家很少去,而保洁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当然,自己房间肯定林云是不会用这个拖布的,林云房间原本是有一个专门的拖布的,只是被住隔壁的监理苟胖子a去了。 对于自己房间要用洗手间的拖布肯定有心理障碍,但这孙子给别人用是没有一点负担的,况且小伙子醉得死死的,他知道个屁,说不定起来还得感谢老子。 大爷我给你收拾了就不错了,你怎么能知道大爷是拿的哪里的拖布呢! 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他不知,我自己会傻得说出去嘛,开玩笑,这就是林二杆子打扫那些反向排泄物的时候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也就是俗称的内心找平衡。 其实这种找平衡的方式,所有的劳动人民都会在干活的时候默念,尤其是那些女性保洁人员,在那五谷轮回之所忙活的时候大约是这么心中默念的: “你们这些个会吃不会拉的畜生,还要老娘来给你打扫!” “光拉不冲是准备留着当晚饭吃吗?” 大约就是这样的,只是劳动人民不知道什么叫心理建设,于是就只能通过这种找平衡的方式去跨越对污秽之物的心理障碍,这是人性,也是常情。 张萍还没下来,林云找了小伙子的毛巾洗了冷水,给小伙子敷额头上,这对醒酒有奇效的,大约是真的。 因为小时候看那些大人无论是对发烧还是喝醉的人都是这样操作的,既然有人这样做,林二杆子依瓢画葫芦不就完了吗。 “噢哟,小伙子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呀。” 小伙子没醒,但是呼吸还算平稳,吐也吐了,应该问题不大。 喝醉酒的理由有很多,这小伙子可能更多,只是平常深深的藏在了心里,没人知道罢了。 也许是想家,也许是思念父母,也许是思念早已出嫁的姐姐,也许是一个人坚持得太累,也许……,有很多也许值得大醉一场,心情不好的人都是不知不觉就喝醉的。 “你给他灌下去,因为酒是你叫他喝的。” “……” 张萍白了林云一眼,也没辩驳,找了床上的一件衣服往小伙子的枕头下塞了塞,小伙子依然没醒,头被张萍塞衣服的动作抬了点起来。 因为汪飞的单人床很矮,所以张萍只能半蹲在汪飞床前,拧开葡萄糖瓶盖给小伙子灌了下去。 认真细心的人总是会得到关注,况且站在背后看女人,女人是无法发现的,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我去,这熟悉的手法的让林云心头没来由的冒出来一个场景。 “大郎,来,把药喝了。” 这是要闹哪门子的妖,难道老子的酒还没醒,林云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无良的念头从脑子里边抛出去。 第六十一章 万分纠结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万分纠结 每个喜欢喝酒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不到万不得已,喝醉终究是不好的。 抛开喝酒对身体的伤害不说,每日保持清醒的头脑是对自身负责的表现! ------------------------------------- 张萍把葡萄糖灌完,就把房门打开了,说让屋里换换气,嘱咐林云再守一会儿。 心倒是好心,为啥自己不来守呢,算了吧,男女之间始终诸多方便,总有些顾忌,林云倒是想得多转得快。 高中时候,某个女生就说过林云,那时候刚刚接触到唯物主义辩证法,那女生说林云是能迅速的建立起一套说法,然后拿着去忽悠人,但过不了多久自己又能推翻的。 其实人生本就是正反辩证的,人也是矛盾的,矛盾中求生存,矛盾中促发展,这是我们的路,这路本就是充满矛盾和荆棘的。 这路要想往下走,最重要的不是对错,而是决定,没有真正的对错,对错是个相对的概念。 你所坚持的对,也有伤害到他人的可能。 你所鄙夷的错,也许还能帮助到他人甚至自己。 等到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小伙子总算还魂了,挺起身来,看了看被打扫的房间和另一张单人床上坐着低头玩手机的林云。 “谢谢你啊,云哥。” “没事儿,起来了就喝点水,你张姐给你放了一瓶矿泉水在床头。” 喝醉酒的人起来都会口渴,这个道理混工地和喝醉过的人都知道,这张萍倒也细心,怕不得也是喝醉过酒的,男人喝醉的原因很多,女人喝醉嘛大多是为情所困。 女人还真是简单。 简单吗? 你要这样想就错了,女人为情所困的理由比男人所有喝醉酒的原因都多,都复杂。 算了,想这个女人干嘛,不小心陷进去了容易犯错,也对不起千里之外的挂念和守候,林云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站起来。 “我上工地去逛一圈,你好好休息,你张姐问起来,就说我上工地了,最多一个小时回来,晚饭我们晚点出去吃。” “嗯,好的,我一会就打电话给张姐说。” 林云从宿舍出来,没几步就上了办公楼这边的台阶,回了自己那刚到手不久的副总工办公室拿了电瓶车钥匙,骑着电瓶车就上了工地。 开车是一门必备的生活技能,一定要学,骑电瓶车吹冷风的林云下了决心。 一路走,一路看,其实好的景色就在身边,而我们一直没来得及停下来去看看罢了。 上了主线路基,两边的树林已经有了春天的模样。 偌大的高速公路路基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车,前两天是坐车来看的,走得快,没有注意去看,有的地方土路基上长出了绿绿的不知名野草,就那么一片两片的,从年前碾压紧实的土里冒了出来,也有那弯弯曲曲的扭着刚刚顶开面皮的土还未来得及生长的,假以时日,定能破土而出。 这野草的生命力也是异乎寻常的顽强,这年前的大雪刚去,这才年初九,虽然是南方但还有点冷,这主线路基上没有了汽车和机械的碾压,所有的植物就迫不及待的向着阳光的方向展开自己的身姿。 这人呀,也如这向阳的花草一样,大约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向阳而生的,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和阳光,这世间的万物定能如这小草一般,就用这么一片两边的叶子向全世界昭示自己的存在。 我们时常说自己都卑微到泥土里边去了,而这小草本就在泥土里边,也许我们也该像这小草一样,扎根于泥土,依靠大地给予的养分和力量,努力的去迎着阳光生长。 这破天气骑电瓶车很冷,虽然已经过了春节,但依然是早晚温度不高,况且这路两边不远就是山,日落的太阳被群山遮住了了身影,从那群山的缝隙洒落的余晖,也早已没有了温暖的力量。 林云骑车过去的时候,还不算太冷,回来的时候路过桥梁队钢筋加工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点冷。 本来想进去看看,但远远的看到两个当地守夜的老头的举动,林云停下了脚步。 慢慢的退了回来,把电瓶车骑都一个这里看不见的位置,林云悄悄的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钻进了旁边的苗圃林子里。 这桥梁工队在高速公路的主线和今后建成后是收费匝道的路之间,而主线是和收费站延伸的匝道是呈不规则t形布置的,因为两边有上下的环形匝道。 而桥梁队的驻地就在t的左侧,也就是环形匝道外侧,钢筋加工坊也在这个方向,和驻地小楼是并排布置的,林云从林子里边慢慢的绕过挡住了视线的桥梁队两层的板房小楼,来到了并排在前边的钢筋加工场的一头。 因为天色开始有点暗下来了,想要努力看清楚,只能从这边慢慢靠近,林云在林子站的位置,比下边高一米多两米,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 两个当地的老头在往钢筋加工场外侧的的斜坡下扔钢筋,因为从林云的位置往前,是越来越矮的,林云比驻地小楼高,驻地小楼比钢筋加工场高,所以钢筋加工坊为了保持平整,只能采取外部填土垫起来的方法。 所以钢筋加工坊的最外侧也形成一个一米多两米的斜坡,两个老头一次抱好几根几十厘米或一米多长钢筋往下扔,下边原本是有一条土路的,但是修了钢筋加工场征用以后呢,路就被截断了,成了断头路,只有另一边能出去。 这个桥梁驻地和钢筋加工场也会成为今后收费站的小楼和停车场。 斜坡下边有一个老大娘,大约五十多岁,把顺着斜坡滑下来的短钢筋就往停在断头路上的电动三轮车上放。 林云悄悄的摸出电话,已经拨好了报警电话,但是一直在考虑该不该报警,脑子里边在纠结,所以手就没有触碰屏幕上的拨出键。 不慌,再看看,林云退出了拨打页面,把手机关闭了屏幕放在了裤兜里。 大约装了几十上百根,怕不得有两三百斤的样子,两个老头就没有往下再扔了,其中一个老头摆手让下边的老太婆把三轮车骑走。 林云为什么不报警呢,因为即使报警了也不好处理,把老头老太婆抓起来? 大约是不会的,小奸小恶罢了,罚款都不会有,又只是拿了些这种废旧无用的钢筋。 这些废旧钢筋呢,到最后即使不烂在这里,也是以很便宜的价格一次性处理掉的,而和废品收购的老板打交道呢,被a个几吨十来吨的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这样一想呢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到这两个老头的行为呢确实有点可耻。 其实即使老头不拿点,到这没处理完的不多不少的,像几十或者一二百公斤的废旧钢筋,一般是直接埋掉,或者找个当地人,然后让他们拉去卖。 或者工地上哪里还有混凝土基础的地方分几次直接浇筑到混凝土里边,怕不得比普通混凝土牢固。 算了,暂时不管,明天再过来仔细查看一下再说,反正过不了几天也不需要当地的这几个老头守了。 慢慢的从林子里边出来,走到自己的电瓶车处,骑着就回了项目部,这里离项目部也只有一两公里的路程了。 等到林云回来的时候,天都没完全黑。 停好电瓶车,把电充上。 看工程科亮着灯,林云走了进去。 果然,两人已经等待多时了,刚才的事林云没有声张,不能说,明天去看看再处理。 因为老头老太太都不会跑,都是当地人。 “你死哪里去嘞,这么晚才回来,肚子都饿扁了你也不回来。” 张萍又开启了日常怼林云模式,如果换在去年的话,两人说不定就是你来我往开始斗上嘴了。 但今年不一样,因为林云不是单身狗了,不再是愤怒的小马了,不会到处乱尥蹶子了。 这本就是成熟男人该有的样子。 加上去年单身时候过年前最后那两周,两人关系有过一点进展,窗户纸差一点就捅破了,但最终没有捅破,有了这层意思,林云自然的就开始让着张萍的。 今年林云回来以后,天天都是挂念着李婧的,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在张萍面前矮了半头。 而张萍怼林云的原因大约也是这个,可能有点不习惯,觉得林云回家过完年回来那股子二杆子架势怎么突然收敛了,而且现在好像还故意的在躲她。 md,老娘还没说要给你机会呢,你装哪门子的清高,林云觉得张萍现在可能是这个心思,不过是不是这样林云搞不清楚的,这是推测。 从表象去分析是这么回事情,但女人心,海底针,不能妄自揣测和乱下结论。 “不好意思,我逛着逛着没烟了,去村子里边买了两包烟。” “一天抽抽抽,抽死你好嘞!” 这几天也可能是因为项目部就这三口子人的原因,这张萍平常管天管地管空气的气势都冲林云来了,而汪飞呢,因为人老实,这女人是从来不会去说什么的。 看着气势汹汹的张萍,林云突然没来由的一种明悟,你大爷的,这女人莫不是这两天和她亲戚撞上了。 算了,忍着你好了,生理构造不同,林某人理解你。 见林云不说话了,张萍把头转向旁边大约还在酒醉头疼的汪飞。 “吃什么?” “我不知道,张姐你想吃什么我跟着吃就行。” “林云,吃什么?” “别问我,我和小伙子一样,跟着张主任混。” 这过年值班期间没有厨师,吃了饭的钱今后都必须拿票去报销的,林云不想做主的原因呢,不管个人标准是多少,我只管吃,不安排,不垫钱,不报销,懒得麻烦。 只要你张萍不说继续吃烤鱼,我林某人没有一点意见! “好吧,羊肉汤,也让你两个中午喝酒的人养养胃,这顿我请。” 还不错,羊肉汤就羊肉汤,还有锅盔吃。 依然是上次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这窄小的河边街道,张萍费了好大劲才开进来。 三碗羊肉汤上来,两个大份一个小份。 “老板,拿两个锅盔。” 林云点的,这种羊肉汤泡锅盔的吃法汪飞肯定会,因为他是北方人,张萍不一定会,因为上次吃宵夜的时候,林云没给她要,也没见她自己要。“ “这是什么吃法?” 张萍见林云和汪飞把老板拿来的白面锅盔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碗里泡着,有点好奇。 “要不你试试,味道不错的。” 林云一边揪着锅盔一边给张萍说。 “我先尝尝你的再说。” 张萍说着不由分说的从林云碗里用勺子捞了一块吃了,然后又捞了一块。 “老板再来一个白面锅盔。” 林云见状又要了一个锅盔,这是给张萍要的了。 等锅盔拿来,张萍掰开,递了一半给林云。 “你洗手没?” 这人不光脑袋会抽风,有的时候嘴巴也会,林二杆子没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其实他刚才揪碗里的人家张萍都捞了两片吃了,人家女的比你爱干净多了,都没说你,还没嫌弃你,这林云倒是嘴欠,是真的嘴欠。 说完这话的林云就发现说错了,恨不能给自己两嘴巴,眼看张萍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这货赶紧把那半边白面锅盔接过来,然后补了一句试图力挽狂澜。 “开玩笑的,别生气,你没洗手的我也吃。” 这话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要不你看汪飞怎么会把头越埋越低,这低头就是点头,也可以是默认。 张萍脸红了,也低着头揪白面锅盔去了。 这林二杆子也没发现自己这话有问题呀,平常和比较熟悉的女的都是这样说的呀,要问比较熟悉的女的是谁,当然是李婧呀,也只有李婧呀,这日常和李婧不是都这样说的吗。 其实这种玩笑话有点暧昧,但是要仔细的去理解才会感觉到,说的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听的人绝对会有感觉。 换位思考一下,假设这话是张萍对诸位说的,估计诸位心里把小孩的名字都起好了。 当然了,张萍也没生气,原因不明,甚至还在吃白面锅盔和喝羊肉汤的基础上点了一份拌羊肝儿。 因为张萍没有生气,所以林云也没有察觉不对。 其实这就是一个口误,无伤大雅的。 这挂羊头卖狗肉的老板也是记性好,大概是认出了张萍和林云来,记着两人上次和一群人来吃过狗肉,过来递烟,汪飞和林云把烟接下来没点。 老板又到厨房去拿了个小碟子,装了一小碟凉拌的看起来像筋头巴脑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今天刚卤出来的,羊鞭,你们尝尝,一般人来我还舍不得送呢,也是看你们经常来吃我才送的。” 这老板说完就笑眯眯的忙活去了,张萍脸都红透了,但不敢说话,毕竟非典型性大龄未婚少女,她也是少女,还未婚。 其实未婚女人都有弱点,这管天管地还管空气的张主任,也在这挂羊头又卖狗肉又卖羊肉的老板粗鄙直白的语言下败下阵来。 人家老板说那话也有道理,你还不好反驳。 是呀,不熟悉,人家不会送你这个东西吃呀,对不对,不过林云就来过一次没点过这样的东西,这大约全是经常来的监理中的战斗机胡工的功劳了。 胡工呀,我感谢你,我感谢你大爷,林云在心头默念。 默念归默念,吃还是要吃的,味道还不错,也是人老板一番心意,所以林云一边吃还一边让着小伙子汪飞吃。 “小伙子,吃,味道不错的。” 张萍那儿林云是不敢招呼吃的,一来呢是怕张萍真火了,二来呢,这东西就是定性为骚扰都是能沾上边的。 这女人不能惹。 很快吃完,回家,各回各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林云就把汪飞叫起来,去了钢筋加工坊,找了个借口把汪飞支开。 “小伙子,你去前边转转,我今天不想过去了,我就在这里找两个老大爷聊会天,一会儿你回来的时候来接我就好了。” 小伙子开着皮卡车,又拐上主线路基去了。 林云也没招呼两个老头,直接进了钢筋加工坊,先看了那一整捆一整捆的钢筋,没有动过的痕迹。 为什么能看出没有动过的痕迹呢,因为这钢筋是堆在一起的,经常在工地上的就知道,这个整捆的钢筋堆一起呢,不同的地方锈迹不一样。 假设你把上边的拿走两捆,堆下边的钢筋锈迹是完全和上边或者旁边的钢筋锈迹是不一样的,当然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一样,但一般几天是能看出来的。 林云转了两圈,把所有的钢筋整捆的都拍了照,记了数,准备回项目部找过年做了盘存的台账来核对,这些工作必须做仔细了才行。 那一堆废旧钢筋是动过的,这是绝对的,因为新露出来的地面和地上残余的锈迹都能看出来。 因为这一大堆废旧钢筋是堆在加工坊的角落的,时常能飘点雨水进来,所以这锈蚀的钢筋会在混凝土地面上留下痕迹,加上堆一起的废旧钢筋把上边的拿掉,下边也会有不一样的锈迹。 这些靠仔细观察都能观察得到的,所谓生活中留心处处都是学问就是这个道理,就算林云通知警察来,人家也是来看这些痕迹。 对,痕迹,老百姓家里的东西或者地里的庄稼被盗了或者被破坏了,也是从痕接去发现的。 这林二杆子虽然平常不太靠谱,但做起事情来非常的认真,带着那种典型的二杆子精神,认真仔细的勘察了一下现场。 然后就分析出了结果,应该问题不大,也就是捡了点废旧钢筋拿去换零花钱,不多,也就几百公斤的样子,那些整捆的大约他们是不敢动的,也动不了。 而且刚才进来的时候,这年前年后也下过雨,钢筋棚进来前那边土路上没有车辙,这也是痕迹,唯一的车辙还是刚才汪飞开车过来的时候留下的。 到底是报警还是不报警呢?林云开始纠结起来。 报警的话,两个老头会被怎么样处理,有没有意义,这么点东西。 如果不报警的话,怎么样才能在两个老头面前把这个问题不漏痕迹的点到即止呢。 第六十二章 烧开水也是烧汤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烧开水也是烧汤 人难莫加言,马难莫加鞭! 没有人知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哪根! 做人做事也如混工地,少说多干,不要催! ------------------------------------- 林云一边想一边往桥梁工队驻地小楼走来。 等走到小楼前的时候,林云已经打定了主意。 算了,报警确实毫无意义。 这世间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这世间的人,也并不是非善即恶。 很多时候人在难处难免会做些小奸小恶的事儿,这两个老头一把年纪,让警察来这么一盘问,反倒生出不少的枝节。 要真是失窃太多,这林云是兜不住的,但就那么三五百斤废旧钢筋,这事儿就烂在肚子里面算了。 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两个老头明白自己已经知道少了东西就完了。 这是工地上的惯常做法,很多小伙子想不明白,但时间一久就想明白了,每个工地都会或多或少的丢点东西,这也是事实,尤其是像高速公路这种线型工程,丢点东西是家常便饭。 工具,钢筋,袋装水泥,模板,中午晚上扔在工地上,附近的老百姓或者某些不务正业的懒汉拿走了,根本是千头万绪无从查起,有些思想已经在这些思维固化的中老年人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非人力可以改变。 这就是真真实实的事情,天天都去报警?警察也烦,抓住了能怎么说? 关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也就是教育教育,这是普遍现象,不是个例,也不是啥贵重物品,横生枝节反而不利于今后搞协调征迁这些人的工作。 事情想明白了,就按这样办。 两个老头坐在桥梁队食堂看电视,林云笑眯眯的就进去了。 “来,抽烟,抽烟。” 两个老头也双手把烟接了下来,这个细节林云是很注意的,说明这两个老头还是本分人,老实淳朴的人都有各自的礼节,对递烟的人用双手去接,这也是表示尊重的一种礼貌,所以林云的主意是打对了,这两人就是贪点小便宜的老年人而已,提醒一下不再犯就算了。 “两位大爷,最近两天晚上听到啥动静没有?” “没有呀,我两人瞌睡少,一人上半夜,一人下半夜守着的。” 岁数大点那个老头见林云发问,抬起头来给站一旁的林云解释,看神色倒也没有慌乱。 “这段时间辛苦两位大爷了,我刚才去钢筋加工坊看了一圈儿,一切正常,只是可能你们没注意到的时候,晚上有人来了,捡了点废旧钢筋走,也没多少,但麻烦两位大爷晚上多转转,留一个我的电话吧,真要有什么事情,立马给我打电话。” 听得林云这么说另一个老头就出门走了,这个岁数大点的老头一个劲的点头说: “好的,好的,没问题。” 也是再没有和林云有眼神交流,这人都是这样,眼睛是说不了谎的。 电话留了,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两个老头的了,再没事儿发生,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点到为止就好了,人都是识趣的,除了天生的傻子,没有一个人的岁月是痴长的,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从某些方面林云是比不了两个老头的。 说完做完这一切的林云又嘱咐了两句就出了小楼。 眼看这管理人员和工人们这两天都会陆陆续续的回来,没有大的事情发生,就是一切如常。 站在路边,一边等着小伙子回来,一边百无聊赖的给李婧发着信息。 “宝贝儿,想我了没?” 这林云自从有了第二春,也好像年轻人一样开始老夫聊发少年狂了,用词之肉麻让人恶寒。 这一物降一物,这李婧大约就是林云现在的克星了。 “没有呀,想你干嘛,再说,想了也没用,你又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每次听到李婧这么说,或者看到李婧发这样的信息,林云心底都会升起辞职的念头。 “对不起……” 这出来没几天,对李婧说的对不起,比遇到李婧前加起来说的所有对不起都要多。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歉意!” “我明白的……” 当工作和感情起冲突的时候,到底该如何抉择,这是现在林云面临的巨大难题,这难题像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让林云觉得有点烦闷。 汪飞慢慢的把车停到林云面前,这上午的巡视也算结束了,还不到9点半,回去吧。 …… 今天初十,这下午就有陆陆续续的管理人员回来了,不到四点的时候,大约就有十几人了,陈雷和李波两口子也回来了。 “厨师今天晚上可能到不了,已经到了项目部的人,晚上每两人准备一个菜,自由组合,菜单和配料十五分钟以内发到群里,我好买菜,晚上我们就在项目部聚餐。” 张萍在微信工作群里边通知,这女人综合办主任是当得极其称职的,很有点套路。 这种事情,所有人都是高兴的,但接着问题就来了。 因为像杨少超和李波还有吴西这种人家是男女一对的,自然好组合,剩下这些单身汉怎么组合,十五分钟也不够呀。 接到通知的林云在房间看着陈雷铺床,有点莫衷一是。 “陈雷,你会做什么菜,带带我!” “算了吧,我们实验室来了四个人,正好出两个菜,你找别人吧。” “……” 你个牲口,你不带老子,老子干脆装死,不在群里发言就得了,还能有我林某人过不去的坎儿。 十五分钟以后,躺在床上装死的林云看到群里发的菜名和配料,是非常高兴的,因为这些人都是天南地北来的,说是****南腔北调都不为过,都是很平常的材料,但是菜名呢就没听过,也没吃过,有幸品藏一下那是缘分呐。 再说,有了六七道菜,说不定张主任就把他忘了。 电话响了,张主任打的。 “林云,你上来一下,一会儿和我出去买菜。” “好的。” 林云起身就往门外走,陈雷还在收拾他的衣服和行李。 陪买菜还不简单吗,只要不提做菜的事情,买一下菜跑个腿算什么,说不定人家张萍就是看自己没发言,知道自己不会做,特意这么安排的吧。 大多数的人此刻估计都还在收拾行李和铺床,所以买菜的事情只有三个人选,张萍,汪飞和林云,所以林云还是想多了。 坐在车上后座的林云一直在想怎么能赖过去,所以也没有主动找前排的汪飞和张萍说话。 张萍倒是细心,把每个人的菜名和配料全部都做成了一张明细统计表,能这样拿着表格去对照买菜的估计是没几个人的。 对工程人来说万事皆可统计,因为无论任何时候,业主都是那几句话。 “嗯,这个事情你统计一下,提交个明细表上来。” “要不你打个报告上来!” “我看这样吧,你报一个详细的方案上来,我们集体审核一下,报领导批复。” 这是业主的日常套路! 所有的工程人的工作一大半是工地上的钢筋混凝土这些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一小半是各种各种的表格,方案和报告。 把施工图纸按设计要求的各项参数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并不复杂,在总工期的控制下按部就班的去做完了。 但是边做还得边把各种合格构筑物用质检表格,评定表格,实验报告和各种方案,还有来往的文字材料体现出来,就有点繁琐。 做表格,做方案,出报告,各种签字,各种的审核,审批,人多了,难免会遇到认死理的,或者刻意刁难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是实情,有那么些为数不多的小鬼混杂其中了,很多事就是跑断腿也收效不大。 领导都是不会刁难人的,无论什么东西认真给你看完,问一下详细情况,只要应答得体,大笔一挥这事儿就成了,但是要想见到领导之前的签字和审批程序绝对不是在领导那里几分十几分钟能搞定的,三天五天,十天半月甚至更长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管工程的主管部门人手有限,事情也多,经常不是在这儿呀,就是在那儿的,很难见到人,也能理解。 看着张主任拿着菜名和配料明细表,林云不由自主的就想远了,思想这个东西还真不好控制。 菜市场很快就到了,虽是下午,但大多都是些菜贩子,也没收摊儿。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聚会呢,又是张主任临时起意的,所以只能将就了。 农贸市场里边大部分的菜摊和鸡鸭鱼鹅兔这些,包括猪肉牛肉都还有,虽然下午可能成色差点,但还能便宜一块两块的呢。 当然了,力气活是该男人干的,讨价还价和挑挑拣拣的事情自然是张萍去做的,所以汪飞和林云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拿东西就好了。 “美女,这番茄土豆都是新鲜的,看看吧。” 一个中年妇女一边叫着张萍,一边用不太粗糙的双手拨弄这面前的番茄土豆。 张萍看了看明细单子,可能是真的有番茄土豆这两样配料。 “老板,你看你这土豆都是人家挑剩下的,蔫了吧唧的,这个西红柿也是,软趴趴的,你看你看,这个都烂了。” 挑毛病无非都是为了便宜点,这是女人讨价还价的套路,人天天卖菜的人自然是都懂,见张萍也在一边说一边挑挑拣拣的,肯定是有心要买的。 “给你算便宜点,你随便挑。” 这么两句话,这生意就成了,中年老板娘扯下两个袋子递给张萍。 这么一大圈下来,猪肉,牛肉,鱼,兔肉这些肉类,加上辣椒,土豆西红柿这些蔬菜都有了。 齐活,然后三人出了农贸市场,这一趟下来,可把汪飞和林云折腾得够呛,这么逛是要死人的,两人都是左右手各提了几大包,等到把菜放到皮卡货箱的时候,手上都勒出了深深的印记。 张萍倒是轻巧,提着几根葱和韭菜,放上了货箱。 “哎,这买菜还真是累呀。” 干活的两人没喊累,她耍嘴皮子讨价还价倒是累了,其实也是啊,反正男人是不爱讨价还价的,兴许讨价还价耍嘴皮子还是累的。 不然没有有脑力劳动消耗的能量是同时间的体力劳动五倍的说法。 得出这个结论的专家在哪儿,你让他过来,安排一下,让他去挖几天煤,保管他的论文会规规矩矩的修改掉。 等到要上车的时候,张萍提议她来开车,林云不干了。 “张主任,你还是让汪飞开吧,小心累着你。” “你什么意思,你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一样,你要不爱坐,你自己走着回去,小汪,把钥匙给我。” 怼林云嘛,是张萍的日常,今天没怼,但是这快晚上了肯定是要补上的,不然这一天不算完。 这汪飞也是忒老实了,老老实实的把车钥匙递到张萍的手上,一言不发的爬到后座坐下,关好了门,一副出门在外听领导安排的样子。 md,这小子,看起来老实也是个趋炎附势的货,她张萍是领导,老子不是吗,让你给钥匙你就给,我还让你去追张月呢,你怎么不去,兔崽子,别以为你老实哥就不敢给你小鞋穿,一边腹诽的林云,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了副驾驶,谁让自己不会开车呢! 当然了,林云肯定是不会走路的,这三公里多路呢,走回去怕是人热了,但是黄花菜都凉了。 老一套,绑好安全带,抓住车顶右前的扶手,安全第一,这是每个工程人深入骨髓的概念。 张主任这车是越开越顺溜了,所以任何事情还是要多练习的,林云看着张萍越来越熟练的挂挡换挡,还是有感慨的,想着自己还没去学车,到不如一个女的。 “诶,林云,好像那个单子里边没有你的名字,你会做什么菜。” 张萍一边开车一边好像漫不经心的问林云。 始终是躲不掉,要面对的。 “我不会做菜,烧开水呀做汤什么的倒是没问题。” 林云打的主意是,反正我不会,你也不可能让我烧开水,实在不行,我烧一锅开水,整点猪油和盐,撒上点葱花姜末,不就成了汤了吗。 “烧汤呀,可以有,这样吧,我两人一组,一会就烧个汤。” 我去,感情是这张萍大约也是不会做菜的,这下好了,原本是想找人带自己没成功的林云,这下反过来带人了。 烧汤,哈哈,这传出去要笑死人的,一个综合办主任和副总工,两人联手烧一锅开水。 这汤其实也简单,就是开水加盐加配料,但凡不是傻子,基本上都会。 管他呢,能糊弄过去就算了。 “没问题,我负责烧水和加盐,你负责切葱花和姜末,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 烧一锅汤,还有详细分工和负责人,可见身为工程人的林云还是很严谨的! 至于需要不要写个方案呢,我看还是算了,林云自己心里都觉得有点好笑! 后座的汪飞估计是被这种严谨的分工雷到了,一直没说话,盯着窗外,嘴角上扬,但是没笑出来。 其实林云还是会做点吃的,什么面条呀,蛋炒饭还是能做的,但是像这种场合,你去下一盆面放桌上,还不如烧一盆开水呢,不对,是汤。 这做面条是绝大部分的人都会的,和烧汤一个道理,但凡前奏是烧开水的吃的喝的,大约只要不是天生的憨憨和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都应该会,毕竟像80后不会这些的有点少,而70后呢,大多都能做得来菜的,无论男女。 90后或许有不会做汤和下面条的,可能是掌握不到火候,林云又在开始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了,其实这怂货哪里都好,就是思维有点发散,老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不着调的东西。 也亏他好意思想,这做汤和做面条,要个屁的火候,这汤只要能把水烧开,不放太咸,都能喝,这面条也是,只要做熟了,软点硬点都不打紧,讲的是哪门子的火候。 等到几人回到项目部,大多数的人已经把各自的行李和床收拾好了。 都聚在工程科里边聊过年的见闻呢,大家好久不见,又是年轻人,肯定是热闹非凡的,离得多远就能听见时不时传出来的笑声。 “小伙子们,来拿一下菜,我们要开动了。” 张萍下了车在在操场喊了一嗓子,人都出来了,一人提一点就往下边厨房走起,有说有笑的。 其实这种气氛对一个团队来说是非常融洽的,李波算领导,但是这人很和蔼,也不到四十,能跟小伙子们打成一边。 林云呢只能算半个领导,又是二杆子脾性,时不时的有点吊儿郎当的,还爱和小伙子开玩笑,作弄这些小伙子,不过这些小伙子呢也都能接受,自然也没把他当领导。 其实项目部的这些头头,小伙子真怕得只有两个,一个是曾经理,一把手自然不用说,一个是钟胖子,这胖子好骂人,又马上要扶正了。 另一个从岁数和体型来看很像领导的蒋大勇呢,虽然是个老好人,但不太喜欢和年轻人打成一边,毕竟人岁数在哪里管着的呢,小伙子们虽然都挺尊敬他,其实不畏惧他的。 任何时候嘛,管理团队,要有能跟下面打成一片的人,自然还是要有威严的人,这是常识。 一群人,厨房内外忙活,人多就热闹,但热闹中也有门道,虽然切菜不会,但是择菜削皮这些林云还是会的。 有会的自然就有不会的。 像这些90后的小伙子小姑娘,一般老家在农村的都会择菜剥皮呀什么的。 但老家在城市的,真有那不会择菜的,能看出来的。 羊少超两口子一个80后的尾巴,一个90后的头,老家都来自农村,柴米油盐这些都会一点,不过这两个虽然还没成为两口子,实际在大家心目中两人早就成了两口子了。 一个房间,朝夕相处,未婚享受已婚待遇,只是婚期还未定下来而已,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喝上这两人的喜酒,不过呢因为跑工地的特殊性呢,要是婚期不放在过年的话,项目部这么些人都是没有那个口福的。 像吴西和机料科这个小姑娘现在也是一对儿,但两人啥都不会,择菜也是边看边学,还挺好奇。 李波两口子呢,一个70后,一个80后,老夫老妻多年,柴米油盐这些自然都会,她老婆也漂亮勤快,切菜切肉这些都是人一手在厨房忙活。 总工嘛,顾名思义,总工程师,负责技术方案的编写呀,具体措施的落实呀,巡视指导工作这些,现在这李波就很有总工的样子,到处指导工作。 “你这个不对,你这样择菜太老。” “还有你,番茄要用开水烫,才能撕得掉皮。” “林云,你这样削皮,你是准备吃皮呢,还是吃土豆,土豆都让你给削没了。” “……” 林云恨得牙痒,但是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貌似这土豆确实自己没削好,皮太厚。 虽是指指点点,但也其乐融融的,难得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是不知最后这些食材上了桌能不能入得了口。 第六十三章 宝鸡民歌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宝鸡民歌 长篇历史巨著《大秦帝国》作者是孙皓晖先生,有喜欢的朋友可以一观。 该书描述了在礼崩乐坏、群雄逐鹿的春秋末年,面临亡国之祸的秦国于列强环伺之下,从秦孝公开始,筚路蓝缕,变法图强,经过几代君臣的不懈努力,最终扫六合而一统天下的艰辛悲壮历程。 该书于2008年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全套出版,6部11卷。 2012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世纪文景出版了修订改版,6部11卷。 2016年由中信出版集团出版了修订升级版,6部17卷。 2019年有两个修订版本。分别是由2019年上海人民出版社·世纪文景出版的平装插图珍藏版(6部11卷),以及中信出版集团出版的青春版(精装共6册)。 个人已经刷了十几遍了,而且现在每年都还在刷,工作之余晚上躺在床上就慢慢看,慢慢去品味。 这是学法律专业的同学的必读本,是很受法律系教授和讲师推崇的,全书共6部11卷,504万字。 全本分为六部,依顺序为:《黑色裂变》、《国命纵横》、《金戈铁马》、《阳谋春秋》、《铁血文明》、《帝国烽烟》。 这是目前唯一全面、正面表现秦帝国时代的长篇历史小说,孙皓晖先生历时16年,查阅无数典籍,逐字逐句都是经典的呕心沥血之作,是不朽的名著,也是光辉灿烂的史诗。 ------------------------------------- 各显神通最终变成了个人秀。 总的七八道菜,总工李波监督着夫人就做了五道,这帮子小伙子大约连家乡菜名都是百度的,配料,做法统统来之百度。 百度很牛呀,但再牛也百度不来家乡菜的味道和娴熟的做菜手法,对,还有火候,或者是应该加多少油盐调料。 百度也没有叫你油烧开之后,下完菜学兔子跳,一蹦两米外呀,其实无论你怎么蹦,你都躲不开热油溅起来的速度,而真正的厨师呢,都会用下菜或者肉的方向和细节来规避大部分溅起来的油,而其余的都是靠忍住。 忍呀忍的也就习以为常了,炒菜掌勺的被油烫,烧电焊的伤眼睛,这本来就是规则,有得有失,一饮一啄,你做的事情总归会在你的身上和思想中留下痕迹,或是经验或是伤痕。 烧开火是不会被油烫的,这是好事,而且综合办主任和副总工林云配合还蛮默契,水开以后,扔进去几片菜叶,加上盐和花椒,一块猪油,撒上葱姜蒜末,开水就变成汤了。 某人手一抖,鸡精下多了,尝一尝还挺鲜,不能声张,这就是经验,也就是手艺,理所当然的事情,众人喝起来味道好就可以了。 阿弥陀佛,好喝又不死人,好汤! 其实那些厨师大约也是这样操作的,不够甜就加点盐,不够鲜就下鸡精,只要有了最后的结果,吃的人谁又会去探寻过程呢。 慢慢的摆了一大桌,十四五人围成一圈,女同胞大多都是善解人意的,像两口子或者情侣这种,老婆都站到一旁,要夹菜都是挤过来夹点在碗里,要喝酒也是围过来一起举杯,把坐的权利让给一帮喝大酒的大老爷们。 当然了,张萍是例外,而且张萍是要喝大酒的,不但喝,而且还放得开,酒过三巡还开始了新的提议。 “哪两个做的菜,就出一个人介绍一下菜名和做法,如果能有典故就更好,说不上来的罚酒三杯,另一人要是唱一首民歌就只喝一杯。” 还别说,提议很好,这种提议连林二杆子都觉得张萍只当一个综合办主任有点屈才,假以时日肯定能一飞冲天的。 所有的小伙子都在掏手机,但有些人还是有威严的,虽然平常挺和蔼,但指指点点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样子的,这人谁呢,总工大人李波。 “放下手机啊,大家互相监督,谁偷看手机直接罚一瓶,不能用杯子,一口喝完。” 啤酒嘛,无所谓,而且所谓的提议和规则都是慢慢完善的,发现问题及时纠正本就是这伙子人混工地的工作日常。 “那波波你说,你这道菜是什么。” 刚拿起手机就被劝退的林云悻悻的把手机揣裤兜,但一回头就开始找茬了。 找茬嘛,必须在规则之内,记住是规则以内,因为必须遵守规则,工地上那么多监理和业主,各自的公司和主管单位还时不时有季度检查或者年度检查,耳濡目染,自然是潜移默化,带着问题找问题这一套,项目部和监理办随便牵一头出来都是顶呱呱的,这林二杆子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沉着冷静的总工李波大人开始娓娓道来: “这是擀面皮,是陕西地区特有的汉族名小吃,最出名的还得数我们宝鸡地区的,宝鸡岐山擀面皮2011年被认定为中华名小吃,擀面皮是从唐代冷淘面演变而来。具有筋到、柔软、凉香、酸辣可口的特点,是关中西府小吃代表之一,也是西北最具民族风味的食品之一。” “完了?” 不死心的人还是有的,准备继续追问,找茬嘛,没找上肯定是不心甘的。 “完了呀!” 找不到问题继续找,叙谈之间找空子本来就是林二杆子的拿手好戏,也是二杆子的特长和显著特征。 “面皮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手工做呀,这还有一定的讲究,先得……” 见李波又准备发表长篇大论,林二杆子立马打断了,因为茬已经找到了,开玩笑,上了酒桌找茬都不会,这么些年,酒都喝狗肚子里边去了吗。 这酒桌上相互找茬罚酒劝酒也是中华酒文化之一,尤其是到了现代更是愈演愈烈,虽是适可而止,但依然是全国各地都在暗自沿用。 “李总,李总,你等一下。” 为了打断某人的说话,这林二杆子连叫两个李总,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况且这酒桌上要劝酒,就必须得把人说死,说得心服口服,这之前嘛,哼哼,一定得先捧起来。 “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有人还意犹未尽,开玩笑,不能让这人再卖弄了,不然这酒还喝不喝了,这是林云的想法。 “李总,这面皮是一定要手工做才好吃吗?” 你看,这林二杆子虚心求教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情。 “那是当然!” 对,等的就是你这句当然,这你就跑不了了。 “张主任,这面皮卷我们在市场上买成几块钱一斤来的?” “五块还是六块!” 这张主任还真是懂事,不但葱姜蒜末切得好,记性也好! “李总,你看,这个是买的,不是手工做的,搞了半天,你让张主任买回来现成的,也不地道呀,这么七弄八弄搅拌一下加点调料忽悠我们呢,你说得那么好,这也不是正宗的呀,你们说对不对!” 劝酒嘛,要把人说死,把人说死呢,又必须拉人架秧子,花花轿子要找众人抬的道理林云还是懂的。 这帮小伙子小姑娘加上张萍也是明白人,都还是懂得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的道理的。 “对,对对!” “哈哈哈哈!” “喝吧,李总!” “李总,千万不要丢我们陕西人的脸啊。” 开玩笑,你现在是最大的领导,你要不带个好头,你让我们怎么喝酒,你让我们怎么尽兴。 其实林二杆子这么做呢,也是有原因的,第一呢,李波这人没架子,和蔼。第二呢,这种场合,讲的就是一个气氛。 当然了,气氛是托辞,适当的灌人点酒,才是林二杆子的真实想法。 “老子服了你,等我喝完再找你,看你小子做的哪道菜!” “别慌呀,李总,规则呢,叫你老婆或者自己唱一首歌,你就只喝一杯。” 这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儿大,反正暂时还没轮到自己,先起哄就完了,等得李波喝完一杯,张萍开始给李波补充规则的时候,所有人又开始了架秧子。 “唱,莫怂。” “来一个,来一个。” “领导,带个好头啊!” 要不说人李波能当总工,你看人慌了没,清清嗓子,张口就来: 我低头向山沟 追逐流逝的岁月 风沙茫茫满山谷 不见我的童年 我抬头向青天 搜寻远去的从前 白云悠悠尽情地游 什么都没改变 大雁听过我的歌 小河亲过我的脸 山丹丹花开花又落 一遍又一遍 大地留下我的梦 信天游带走我的情 天上星星一点点 思念到永远 …… 李波的一首陕北民歌信天游,还真是点信马由缰,神游黄土高坡的意思。 这西北汉子确实很豪迈,抑扬顿挫的歌声,仿佛就回响在那一锄头下去都能扬起尘土的黄土地上,沟沟壑壑的黄土坡,带着空灵和荒凉,一直就在那里! 而且安全科吴西好像也是陕西人,在跟着轻轻的哼唱,他那个机料科小女友大约也是陕西的,也在时不时的合。 信天游的节奏大都十分自由,旋律奔放、开阔,扣人心弦、回肠荡气,这同沟川遍布的陕北地貌有很直接的关系。 在当地,人们习惯于站在坡上、沟底远距离地大声呼叫或交谈、为此,常常把声音拉得很长,于是便在高低长短间形成了自由疏散的韵律,这种习惯自然会对信天游产生影响。 因此信天游的曲调悠扬高亢,粗犷奔放,韵律和谐,不加修饰地透着健康之美。信天游的歌腔高度集中地展示了高原的自然景观、社会风貌和陕北人的精神世界。 等得李波唱完,大家都是热烈鼓掌,还都陪着共饮了一杯。 人家唱得是真的好,祖祖辈辈都发誓逃离的黄土坡总归还是有些人的故乡。 起了个好头,气氛也热烈了起来。 不对呀,他娘的,你一个宝鸡人怕是关中地区吧,你唱陕北民歌倒是都属于陕西,但地方对不上呀,唱得再好也是文不对题呀,好不容易抓着一个机会,自然是要往死整的,林二杆子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的。 “李总,你们宝鸡啥时候归划到陕北去了!” “没有呀!” 意犹未尽的某人唱完歌还没回过神来。 “你觉得这个陕北民歌能代表宝鸡不?” 李波这下明白林二杆子的意思了,肯定是不想善罢甘休了。 “宝鸡有小调儿呀,我怕我敢唱你不敢听。” “你敢唱,我敢听!” “今天一十七,明天一十八,后天背着包回娘家,走到高粱地,遇到个当兵的,这个当兵的,不是……” 哎哟喂,好歹是个总工,这种解放前的民间浪荡小调儿都来了,林云一边听着方言版的民间小调儿一边跟着节奏摇头晃脑的,还一边腹诽,但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种淫.词.色.调你敢唱,我还真就敢听。 这刚要到精彩部分,就被打断了,一帮南方小伙子包括张萍都大约是没听过这种粗鄙直白的浪荡小调儿的,陈雷和林云是四川人,四川是挨着陕西的,两个地方都有这首方言版的上不了台面的浪荡小调儿,李波两口子加上吴西那对小情侣是陕西人,肯定知道的。 听明白的机料科小姑娘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听曲儿听的,男朋友吴西呢,咧着个嘴傻笑,男人都是这德行,一个字,淫.荡。 李波没唱完就停了,因为有人在掐他打拍子的手,谁呀,总工夫人呀,这李波不要脸,大约他老婆还是要脸的。 “老李,够了啊,这里还有这么多小姑娘呢。” “哈哈哈,来李总,为宝鸡民歌我俩必须喝一个。” 林云举杯,和李波碰了一个,一饮而尽。 一切淫.荡尽在不言中,也在这酒中! 李波典故也说了,歌也唱了,小曲儿也哼了,还是喝了三杯酒,林云心里很得意,就忘了计数了,他还陪着喝了两杯呢,当然,喝酒的人都是这怂样。 这李波的家乡宝鸡市,古时候叫陈仓关,也叫雍城,是周王朝和先秦的发源地,封神榜中灭商的周文王和周武王的西岐部落就在宝鸡,西岐,商周时期古地名,今陕西省岐山县。 宝鸡呢,因唐玄宗御口金言:“宝地神鸡”而得名,此后,陈仓更名为宝鸡。 唐天宝14年(755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起兵反叛,与此同时,玄宗与贵妃正在华清池温泉水洗凝脂。 叛军破关入陕,直逼长安。 玄宗携贵妃杨玉环仓惶出逃,行止马嵬坡驿士兵哗变,玄宗被迫诛杀杨国忠,缢死杨贵妃,玄宗一行逃到陈仓,关中将士纷纷潜散。 这时叛军追尾,玄宗慌不择路,只带几个亲兵钻入山中。 爬过一座山峦,四面岩石陡峭无路可行。 此时,山外尘土飞扬,叛军战马嘶鸣,玄宗扑到在地,失声痛哭道:“命休此矣。” 忽然飞来两只山鸡,盘旋之后,款款南飞,落难众人跟着两只山鸡来到了陈仓山顶,歇入庙中。 叛军追到山下,突然,冰雹倾泻不停,砸得叛军溃退而去。 说也奇怪,山下雷雨交加,山上却晴空万里。 众人再找那两只山鸡,已化为石鸡,昂首屹立。 临别时,玄宗脱口而出:“陈仓,宝地也;山鸟,神鸡也。”宝鸡便因玄宗御口金言:“宝地神鸡”而得名,此后,陈仓更名为宝鸡。 这是宝鸡地名的由来,而反串歌手李玉刚的《新贵妃醉酒》其中就有马嵬坡驿士兵哗变这段:“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一代美人杨玉环香消玉殒,魂断于此,断是断了,愿不愿的和真爱什么的,还得两说! 当然了,马嵬坡驿还在咸阳地界内,杨玄宗杀杨贵妃之前还没跑到宝鸡地头上。 而宝鸡岐山呢是中华民族重要的发祥地之一,也是中华始祖之一炎帝的生息之地。 关于岐山还有一个著名的典故叫凤鸣岐山。 指的是周文王在岐山时,有凤凰在附近的山上栖息,这山就叫“凤凰山”,由于凤凰曾在山上鸣叫,所以镇就叫“凤鸣镇”。 而陕西名酒西凤酒呢就是取的“凤鸣岐山”的典故,也就是商鞅变法时候的秦酒,而由孙皓晖先生所著的当代名著《大秦帝国》中记载呢,秦酒苦菜是绝配,是民间清苦老百姓的吃法,但被商鞅发扬光大了,西凤酒应该是延续了先秦时候秦酒的味道,只是这苦菜是个什么东西,林云现在也没搞明白。 商鞅未变法之前呢,先秦的国都就在雍城,也就是宝鸡某处,那时候秦国还不是王国,是公国,二十余年后商鞅变法秦国就富强了,打破了魏国的封锁,夺回了失去的土地,才迁都到后来的秦王国也是最终的秦帝国国都咸阳。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吃着肉,喝着酒,有人引吭高歌,有人大说典故,这是真正的聚会,这是真正的享受,这才是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也才是年轻人本来的精神面貌。 一众年轻人是喝得非常非常的兴奋,本来嘛。我中华传统喝酒吃肉历来讲究的就是行酒令,对酒当歌,吟诗作对,载歌载舞的,这是传统,非常好的传统。 只可惜时日渐久世风日下,这酒席上全变了样,变成今日的吃喝吹捧,荤段子横行了,有些传统不好,那些繁文缛节、封建残余我们需要丢掉,有些传统好,我们真的不应该遗忘。 综合办张萍主任的酒桌提议是非常好的,这也是林云欣赏张萍的地方,项目自开工以来,大聚会小聚会也是不少,像今天这样有意义的确实是绝无仅有的,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所有的菜都被点评了,说不上来典故的小伙子还是偷偷翻了手机,百度一下。 为了气氛大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百度一下,加深下印象,下一次就能说出个道道来。 李波想寻隙报复,但菜都说完了,依然没有找到林云的杰作。 大家酒已经喝高兴了,自然嘴巴就不容易把门了。 “tmd,林云,你做了菜没?” “哪个孙子才没做。” 阿弥陀佛,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李波背着个手到处视察指导,你两口子那个菜,你小子光动了嘴,全是沾你老婆的光,你还敢寻我林某人的隙,我偷偷的骂你两句你肯定也转不过来,这林二杆子内心历来是这样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的。 你这孙子毛都没做,我好歹也烧了一锅开水,不对,是汤,你这帮孙子喝的时候不都喝得挺香的吗,还夸这汤挺鲜。 “在哪儿呢,你说说,这几个菜哪个是你做的。” 眼睛又把桌面上的菜扫了一圈,这李波还是不死心。 这瞎子,中间那么大一盆汤你看不见吗? 林云无奈,只能拿筷子,轻轻的敲了几下装汤的盆侧面。 “看见了没,我做的,你刚才不也喝得挺爽吗!” “这叫菜?啥名呀?典故呢?你说说。” “……” 这下轮到林云哑口无言了,心里也怪起张萍来,这张萍瞎jb提议,这汤能说个屁的典故呀,清汤寡水的,飘着几根莴苣叶子和葱花。 “张主任……” “我负责切的葱姜蒜末呀,别看我,你做的呀!” 关键时刻谁tmd都靠不住,这和汤有关的东西,除了两个成语,一个尧舜禹汤和清汤寡水,这林二杆子脑子里边还真的就清汤寡水了。 怎么能忽悠得过去呢? 第六十四章 被举报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被举报了 这世间没有任何秘密是藏得了的! 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即使烂在肚子里,旁人也可以从其它地方去推断。 一群人知道的秘密根本就不算秘密。 ------------------------------------- “这个汤呢,你们先都喝一碗吧,味道不错,让我想想!” 这是脑袋里边都要挤出米田共来的节奏,这汤汤水水也是害死人。 汤什么汤,汤宝如,唱歌的,汤唯,演员,也就一个色.戒,现代人算哪门子的典故,趣闻轶事都算不上,也尽是些天天炒冷饭的花边新闻。 汤汤汤,要了你大爷的命了。 突然林二杆子脑袋里边冒出一段文字,“王头随堕汤中……分其汤肉葬之。” 这段文字出自哪里? 文言文,作者干宝的《干将莫邪》,这货其实心头还是有点墨水的,也爱好历史。 其实这篇文章呢,还真就是在初中课本上的,但是林云那时候没学过呀,这是林二杆子前两年恰好在他表弟的八年级语文课本上看到的,不算他的墨水。 干将莫邪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最早出自于汉朝刘向《列士传》和《孝子传》中,后来由历史上诸多著作摘录和引用。 现如今,最流行的版本为志怪小说集《搜神记》中所记干将莫邪的故事。 干将,春秋时期吴国人,因吴国被越国所灭,后来越国也被楚国所灭。 所以干将就成了楚国最有名的铸剑师,他打造的剑锋利无比。楚王知道了,就命令干将为他铸宝剑。 后来干将与他的妻子莫邪奉命为楚王铸成了两把剑,一把剑叫干将,一把剑叫莫邪。由于知道楚王性格残暴,干将在将莫邪剑献给楚王之前,将干将剑给妻子传给儿子,后来真被楚王杀死。 他儿子成年后成功完成父亲遗愿,将楚王杀死,为父亲报仇。 此一传说赞颂了剑工高超的技艺,宝剑和文字的神采还有少年的壮烈,批判了楚国国君的残暴。 而这篇《干将莫邪》文章呢,大概就是描述了过程,而这个“王头随堕汤中,分其汤肉葬之”这句话呢。 就是一个很残忍血腥的故事,干将把莫邪剑献给楚王,然后干将被杀了,儿子长大自然是要报仇的,但是一个半大小子肯定无法报仇的呀,结果遇到一个无名的侠客,侠客说,你要是舍得把你的头和剑给我,我就可以帮你报仇,小伙子二话不说立马用剑自刎了。 然后侠客拿着剑提着头就找楚王来了,楚王听了小伙子的故事,说你把他的头拿去用锅来煮,结果三天三夜没煮烂。 于是侠客就叫楚王去看,一看呢,还真就没烂,而且还对楚王怒目而向。 侠客趁楚王看这个机会呢,一刀割了楚王的头扔锅里,然后自己把干将剑平端,扑上去,然后三颗脑袋都进了锅里,结果这下反而就煮了个稀巴烂,分辨不出来了。 而古人都讲个全尸入土,楚王是多尊贵的人呀,没有脑袋不能下葬呀,所以只能把分不清谁是谁的三颗头和楚王的身子葬到一起。 这是传说“三王墓”的故事,“三王墓”今在汝南北宜春县界。 md,你不仁我不义,这绝对是典故,还是关于汤的,而且还是带骨肉汤,量大管饱! 然后林云借着酒劲就把这个故事给大家说了,就算不给你们恶心吐了,恶心到你们吃不下,正好老子多吃点。 于是这货就开始眉飞色舞,说得手舞足蹈的,为了解释干将剑的锋利,和这个侠客自己割自己头要怎么样才能割下来,林云还比了一个双手横端宝剑的动作。 男的听到这个故事都觉得没什么,夹菜喝酒,一点都不耽误,还要吧唧嘴回味,好像都想尝尝这肉汤的滋味的样子,几个女的听到这段都受不了,跑去添饭了。 本来林云都以为自己忽悠不过去了,多半要被罚酒了,结果这几个女的去添饭才发现大家都忙着弄菜,tmd饭都忘记煮了,真成了一群搞不懂柴米油盐的小白了。 “那个,张主任,你再切点葱姜蒜末,我来烧水煮面。” 某人站起身来,就自告奋勇的烧开水去了,倒是把这段盖过去了。 …… 过完年重新开工快两个月了,林云这副总工当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上边呢有李波顶着,下边那个新来的工程科长吕不群呢,每天留着个老鼠胡子,贼眉鼠眼的,但干活还算靠谱,很多事情现在林云就是得过且过,把一个混字诀念得滚瓜烂熟。 而现在项目部的人事情况呢,曾经理将走未走,钟胖子还未坐正,老虎还在,猴子自然是称不了大王的。 钟胖子这肥猴子是暂时称不了大王的,但是给林云这种副总工点小鞋穿穿还是可以的,于是乎,钟胖子让林云去兼管了正在大干快上的某国道和在建高速路之间的连接线。 这连接线也是属于高速项目内的,因为高速路项目本标段的收费站没有与任何大型省道、国道有连接。 所以呢,必须想办法把路串联起来,这也是修桥铺路的意义所在,相互串联,交通网交通网,就是一张由路桥连成的网。 不然今后来往这个高速路收费站的车只能从两边的镇子上绕行,路程远一半不说,两边任何方向都还有几公里六米多得县乡道。 所以连接线是项目设计之初就有的,只是因为征地拆迁的原因呢,一直就有点滞后,现在所有一切准备就绪了,在协调人员和征迁人员努力工作之下,所以的一切难题全部搞定,这连接线就开始大干快上了,要把前边失去的时间追回来。 其实这连接线路程也不长,七八公里的样子,宽度呢也是12米的二级公路标准宽度。 这段时间林云混得有点过头了,其实也是无事可做,谁都知道无论在哪个单位,什么部门,或者哪个岗位二把手都是最清闲的。 有人为了权呢会找事情做,但林云不会瞎找事情做的,开玩笑,只要没有歪心思,多干活也是一样的工资,倒不是这货不贪权,而是这货真的是懒呀。 因为兼管连接线,然后陈雷这牲口把林云常务副监理员的称号连升了不知道多少级,直接提成了常务副线长,不是那个县.长的县,而是这个连接线的线,但读起来和听起来呢,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不是吗,管连接线的自然是线长,而且这货正好是二把手,上边还有李波,所以自然只能是常务副线长。 这陈雷狗日的算是把四川人的狡诈和麻辣发挥到了极致,从给林云起这么贴切的谐音绰号,就可见一斑。 不对,你大爷的,我林某人也是四川人呀,。 那就不是狡诈了,这是苦逼的劳动人民自娱自乐的智慧结晶,对,就是智慧。 然后这个绰号就在项目部迅速传开了,连小伙子们见到林云,能开上玩笑的都是称呼林云为林副线,或者林副处。 有人敢叫,自然就有人敢答应,这货倒是耳朵过足了干瘾。 其实呢,最开始这货还有点不适应,但林二杆子是谁呀,他是二杆子呀。 大家千万别以为二杆子就是一根筋认死理的憨憨,二杆子是那种看起来愣头愣脑,其实暗藏狡诈一日几变的角色,也有认死理的时候,但得看在哪些地方。 所以呢,一番自我的心里建设和找平衡以后呢,现在林云这货很享受别人这样叫自己。 其实做心理建设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有字面上那么高深。 这林二杆子的内心是这样想的,你叫呀,你叫呀,你叫得好,老子就答应,叫得不好我就反弹。 你叫爸爸我都敢答应,乖儿子们,我敢答应,关键是你们敢叫吗? 就这么简单!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头两句就是描写的江南地区的三月天。 这个三月天是农历三月,也就是俗称阴历,但不是阴阳的阴历,而是殷商的殷历,阴历是习惯性叫法,这个三月天不是太阳历,也就是现在俗称的阳历,李白和孟浩仁还是没有被西化的,大唐朝那时候还是天朝上邦,泱泱大国,万国来朝。 要李白知道近代开始为了接轨世界沿用太阳历计算时间,估计棺材板是压不住的。 快,扶我起来,我要赋诗一首,骂一骂这些不肖子孙。 好在殷历还在,我们的传统节日还是用殷历计算时间,也算没丢干净,对先人还能有个交代。 要不是几个重大的传统节日如清明,重阳,端午中秋和春节还在,老祖宗的东西怕不得丢个一干二净。 不过现在端午节是棒子的了,人家已经到联合国申遗成功了,所以屈原也有点屈,好好的叫的哪门子的屈原呢,真tmd屈,啥时候投江自尽不好,非要选一个棒子的节日投江! 汉字人家也想拿去申遗,幸亏没成功,不然堂堂华夏居然全部说的是棒子语言,写的是棒子字就有点搞笑了。 网上有个段子,南边的猴子说长江以南都是古猴子的地盘,北边的棒子又说了,长江以北是古棒子的地盘,可怜堂堂华夏民族居然没有了立锥之地,老祖宗万万人几千年以来就这么在长江里飘着,也是够辛苦的。 也得亏这个两个不要脸的邻居还算厚道,给我们留了一条长江,不然我们还真就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了。 真按唐朝或者明朝那时候来说,这两二货领居都是儿子,还不是亲的,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干儿子,天天舔着脸的给干爹们进贡来大量奇珍异宝和大把的美女,大约想的是,皇帝皇子和大臣享用了这些美女,自然就留下了血脉,时间一久,也许就真的留下稀薄的血脉来了。 但我华夏民族是历经了多少次的民族大融合才汇合而成的,那么一星半点血脉确实不够看呀。 书归正传。 阳春三月,太阳软绵绵的,不算热,秋衣秋裤都还没拔下来,这太阳晒在人身上,让人也软绵绵的,春困秋乏大约就是这么来的。 林云这孙子这天就来了连接线视察工作,没有带司机和随从,一个人就开着车来了。 当然了,他那专属座驾电驴子也用不上司机,更带不下随从,但这货是自认为电瓶车是用开的,不是用骑的。 按林二杆子的思维这很正常,汽车在马路上跑,电瓶车也在马路上跑,汽车有轮子,电瓶车也有轮子,汽车去得了的地方电瓶车都能去,电瓶车去得了的地方嘛,哼哼,汽车就不一定去得了,所以呢,难道不能说开吗? 工地的日常并不是每天都有事儿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日复一日的枯燥,这林云逛了一圈儿,才上午十点不到,回去办公室摸鱼呢,有点太早了点,这又不是冬天,这外边晒着太阳舒服着呢。 你看那些路两旁人家无事可做的老人,都是三五成群的聊天打旽晒太阳,多舒服。 你是老人,可以晒太阳,我是年轻人自然也可以晒太阳,因为老年人是人,年轻人也是人,这太阳也不是谁家一人的,这是公家的,我呸,吐口唾沫,重说,这是大家的,属于全人类。 林二杆子找了一个既看到下边路基上倒土填土压路基的工点,又能看到上边不远处做边沟的位置。 停好电瓶车,路边寻了一棵树,安全帽翻过来,自然是最好的凳子,至少不会让裤子上粘上泥,往树上一靠,随风起舞的树叶间隙中洒落的星星点点的阳光在身上前后左右的飘忽。 舒坦,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事情了,领着自己的工资,看着别人干活,这本就是天底下最舒坦的日子,动动嘴的事情多爽呀,没事儿的时候嘴都懒得动。 这棵树就在这两个工点的中间,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呢,因为无论领导从哪头来,林云都能看见。 为什么要看见领导来呢,这是sss级机密,你们没有权限查阅和知道,自然林二杆子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一切就绪,林二杆子就开始有序施工了,摸出手机,翻到微信,编辑好信息,发送出去。 “婧儿,累不累?” “我哪里会累,这两天都没什么人来!” “生意不好吗?” “不是呀,上半年都是这样的呀,聚会少,节日少,结婚包席的也少!” “这么有闲,你找个机会过我这边来呀,我好想你!” “好远哦!” “不怕,我给你买票,你到了重庆直接上高铁,十几个小时,出了高铁站就能看到了我了。” 一番你来我往的情侣间的日常斗智斗勇,就约定了时间,林云让李婧发了身份证信息过来,就开始在手机上查询车票了。 刚看好时间准备预定,结果电话就来了,曾经理打的,让林云马上回项目部一趟,去他办公室一下。 等到林云开着电驴子慢慢悠悠的回到项目部,上得楼来,曾经理办公室已经有好几个人了,项目副经理钟胖子,总工李波,安全科长蒋大勇,工程科长吕不群,质检科长罗兵。 “林云你把门关上。” 曾经理说完就坐回到了他的办公椅上,林云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落了座,曾经理揉了揉额头,扶了一下眼镜儿,可能是在组织语言,接下来从曾经理的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就有点让大家措手不及了。 项目部被举报了! 为什么被举报? 因为死人了。 死的谁? 年前的小保安! 举报内容? 瞒报工伤致死事故! 谁举报的? 不知道。 为什么被举报? 不知道! tmd,谁这么缺德,干这种生儿子都会少一个排泄器官的恶事儿!这是林云的第一反应。 小保安死的事情到现在也是好几个月了,这都已经来到阳历四月了,各方面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虽然不敢妄称皆大欢喜,毕竟死了人谁都不欢喜,但始终是死者家属那边接受了的呀,这个赔偿金额和协议他们也是签订过的呀,而公司垫付的赔偿金额过年的时候拨付工程款时,也已经扣回了呀。 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这是无风要起浪的架势呀。 举报的意义何在? 就为了让公司或者项目部吃罚单? 还是为了整某人? 整谁? 修桥铺路而已,哪里有那么多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的事情。 这举报时间也太哪个啥了吧,曾经理将走未走,钟胖子即将正式就任。 这责任算谁的? 两人都有,主要和次要而已,还有谁,安全科蒋大勇也有责任,还有谁,李波和林二杆子还有罗兵都跑不了。 这一屋子人,除了老鼠胡子吕不群其它都有责任! 有什么影响? 不知道! 罚款多少? 百万级别起步! “这会不会是监理单位的人干的!” 钟胖子开始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思考推断。 “证据呢,监理为什么要这么干!费力不讨好,他们不受牵连吗?” 这是曾经理在反驳! “也对哦,不过万一是个人行为呢,某人既对项目部不满意,又对监理办不满意呢?” 这是钟胖子在反问自己,也是在反问大家,又像意有所指。 “按这么说,甚至还有可能是我们内部自己人呢!” 这是罗兵,这货平常是不爱说话的,这种场合倒是难得,不过林云倒是在仔细品味罗兵的话,也不好下结论,莫衷一是。 “不可能的,md,大家上工地上傻啦,见过举报别人的,你有见过举报自己的,你我,在座的哪一个没有责任?” 曾经理没有反驳,还在思考,这是李波在反驳罗兵,不过这鸟人把老鼠胡子吕不群也包进来了,出事儿的时候人家不在,有个屁的责任。 林云见蒋大勇倒是一直没说话,很是淡定的样子,md.莫不这货自己举报自己的。 仔细一想就更不对了,这里就数他和曾经理责任是最大,这人不会这么傻。 按钟胖子的思路想呢,倒是有可能,某个监理人员的个人行为,但举报这种事情,时间久了自然就要漏出来的,再说了,除了当事的监理卿工和苟胖子,也没有任何监理人员知道那么详细呀。 对了,这个举报理由是瞒报工伤致死事故,这个名词很专业,但是这个词到底是安监局的定性呢,还是属于举报人用的这个措辞呢,还说不好,因为谁也不知道举报细节。 年前这个事情,还有梁场的监理胡工知道,会不会是这个监理中的战斗机干的呢,也是不好说,不过这货貌似嫌疑不小,但是项目部对他可以呀,也没人得罪他。 至于他和监理办谁或者和总监、专监有没有私人矛盾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好像曾经理也和林云想到一块去了,边想边往林云这边看,监理胡工知道这个事情,林云年前是给曾经理汇报过的呀。 “好了,我们暂时不考虑谁举报的问题,每个人都回去仔细想想,到时候问话应该怎么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大家在工地都是老人了,都清楚,责任呢肯定是我和蒋大勇、钟经理是首当其冲的,你们也别有心理负担,接来下两天肯定大家都会轮流被叫到安监局问话的,如果只是单独的追究瞒报责任,这是公司的决议,与项目部任何人都无关。” 曾经理说完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蒋大勇和钟经理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李波和林云去探探监理的口风,这个事情总监那边我还没有知会,如果在我们这边住的这三个监理有什么言语不对的地方,肯定就是他们了,还有,你俩一个一个去,把时间分开点,不要凑一起。” 第六十五章 举报人是谁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举报人是谁 有的人说我们学历史没有用,说你看看那谁谁谁,人家都不学历史,人家只分析现在。 这种看法是狭隘的,不学习历史没有办法分析现在,更没有办法去预判未来。 任何学科都是好的,自然也包括历史。 如果你无法从历史这面镜子中看见过去,现在和未来,只能证明你没有学懂历史,学艺不精罢了。 我们不能沉迷于辉煌灿烂的古代历史,但我们应该带着问题去学习和了解历史。 说句要不得的大话,你学懂了历史,那默默无语的历史会用你无法想象的方式把过去、现在和未来统统的展现在你的面前。 ------------------------------------- 林云几人从曾经理办公室出来,各自回了自己办公室。 现在11点都不到,但是工地就不去了,应该回办公室好好想想,先想想再说吧。 好在现在自己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很多事情静一静或许就能想得通。 林云回到自己办公室,要经过楼道和两个办公室,综合办,张萍和涂静在,合同科赵红艳不在,剩下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小姑娘在。 小伙子叫陈鹏还是程鹏,林云一直没搞清楚,小姑娘是姓姬,但是叫什么林云也不知道。 林云觉得有点搞笑,这些人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有些人居然自己搞不清楚名字也是有点扯了。 是自己的问题吗? 自己太忙? 好像也不是太忙! 别人没主动告诉自己名字? 自己问了吗? 没人会上赶着来告诉你自己的名字的! 自己平常做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一知半解的,拿个姓就这样小陈,小姬这样叫,也没有想过去探究一下人家的全名。 这样实用吗? 非常实用,但好像又不妥,自己连身边的人都不是太关心,这一点自己跟张萍比好像差距有点大。 就算人家是因为工作原因必须知道所有人全名,但是人家至少知道。 微信工作群也有,问一问,备注一下名字,有那么难吗? 想到微信群,林云坐在办公桌后就有点埋怨张主任,这女人难道不知道通知一下大家改一下群内备注吗? 回头一想,人家不通知,自己不能通知吗? 等等等等,这思想太乱了,想什么都想不出一个头绪来,想着想着就跑偏了。 到底是谁举报的? 举报的目的是什么? 这种举报有奖励拿吗? 如果有,多半是实名举报的,不实名奖励也拿不到呀。 这个奖金是多少呢? 太乱了,林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什么奖金多少,这跟事件有毛的关系呀。 人的思想太不受控制了,没有直奔主题的解题思路,是解不开这纷乱复杂的难题的! 每想一个问题,又衍生出无数的问题,而思路就不由自主的蔓延开了,说好听点是发散思维,说通俗点就是走神了。 思考不好?好的,顶好的,带着问题去思考都是好的! 曾经理和蒋大勇钟胖子几人又在商量什么还是安排什么呢? 对口径? 如果是对口径为什么不叫上自己几人? 如果不是对口径? 那他们是在安排什么? 曾经理作为项目第一责任人,他又是怎么想的? 思维混乱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在想,想什么都不得要领。 找个人说说? 启发一下? 找谁? 罗兵?算了吧,这鸟人估计依然是埋头在电脑面前,一副万事不问的样子。 这小子是聪明呢还是笨呢? 要聪明的话,这小子不会现在都单身,也不会那个老黄牛的样子! 但是这人笨吗? 不对,这人比自己聪明多了,至少这个事情他是超脱之外了,人家就天天在办公室,说破天这个事情人家也没有多大的责任。 唯一能找的人,就只剩下李波了! 打定主意的林云出了自己办公室没几步就来到了李波的办公室。 这办公楼是两层的钢结构板房,除了会议室和项目经理办公室还有工程质检科不一样之外,其它办公室都是一样的,当然,财务室后边隔出来了一个小单间,可以睡觉和放保险柜。 走廊在前方,楼上楼下都一样,林云的办公室和李波的办公室中间就隔了一个财务室。 没关门,也是,大白天办公时间,谁会关门呢,这是规矩,因为这里这是工地,关门干嘛,关起来看小电影吗? “波波,在呢!” 林云一点没有那种以下犯上的觉悟,反正看到这人就感觉莫名的亲切,这是人与生俱来的直觉,也是人李波的本事。 “林副线,过来坐,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叫你过来!” “……” 这总工,也没个总工的样子,小年轻这样叫好理解,你这样叫,你是我上级,你想当李线长吗? “喝不喝茶,我给你搞点,我家里带的!” 你妹的,你们陕西也出产茶叶? 你是准备笑死四川人好跑我们四川去吗,林云说不上有多爱喝茶,但是林云多少还了解一点茶叶的,陕西最好的茶出在汉中,好像叫汉中仙毫,而汉中呢,以前是属于四川管辖。 封建王朝时期呢,因为四川盆地四面环山,除了成都平原以外其它地方都是崇山峻岭或者山丘密布的丘陵地带,而这种天然的形胜之地最容易形成割据势力,所以呢很多封建王朝为了钳制四川,汉中就划归了陕西,捏住了汉中,就断了某些人趁乱割据的想法了。 当然,那是封建冷兵器时期。 而四川的茶叶呢就多了,全国评出的十大名茶中,四川的茉莉花茶榜上有名,而全国的名优茶,四川名茶也近40余种,其中省外较为知名的有:峨眉毛峰、蒙顶甘露,青城雪芽,省内著名的还包括峨嵋竹叶青,蒙顶黄芽,邛崃文君茶,广安松针,香山贡茶等,这些茶品在古代就颇具名声。 四川历来就是产茶的好地方,天府之国也绝对是名副其实的。 战国时期,秦国得巴蜀天府之国粮仓继而得天下! 先秦秦惠文王时期,名将司马错借调解巴王和蜀王的纠纷,借故取了巴蜀之地,后秦昭王时期立郡而治。 巴,今重庆全部,湖北一部,贵州一部。 蜀,今四川大部,陕西一部,云南一部。 第一任蜀郡郡守就是李冰,李冰何许人也? 战国时期水工。 水,水利工程也。 工,工程师也。 水工,水工,就是水利工程师,而且还是顶级的,或者超越教授级的,所以此人是毫无疑问的水利工程师,也就是大师级专家。 先有李冰,而后有都江堰,因为都江堰是李冰父子主持修建的。 有都江堰解巴蜀水患,又取灌溉之利,而后才有成都平原的沃野千里。 有成都平原沃野千里,再有天府之国,这就是自古以来繁华富庶的巴蜀大地。 几千年了,都江堰还在那里,都江堰市,原名灌县,后更名为都江堰市,为四川省会成都市下辖县级市。 李冰修完都江堰后,在四川什邡洛水镇修建水利工程,后病逝于此,葬于洛水镇旁边的章山之上。 李冰被后人尊为川主,也修庙祭祀,是为川主庙,庙内也供奉水神。 在洛水旁边的高景关和洛水之间的地段关口两侧后人修建有大王庙、二王庙纪念李冰父子。 两位党.和.国.家.领.导.人曾为李冰陵园题字,分别为: “造福万代”--邓.小.平 “创科学治水之先例,建华夏文明之隗宝。”--江.泽.民 川人得都江堰两千余年水利,而成天府之国,而对李冰父子,川人实不敢忘。 四川人爱喝茶,既有好水,也出好茶,茶文化极其浓厚,成都平原和周边地区任何市区街镇都是遍地的茶馆茶坊,川人喝着川水泡的川茶,哪一个不能对都江堰和李冰父子说道说道。 万丈红尘一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 天府之国人杰地灵,川人既是能言巧辩的本色,麻辣狡黠中又带有一种天生的豁达。 那茶馆中,一杯盖碗茶,半日闲龙门阵,出口入耳全是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锤子”声,不绝于耳。 “锤子哦,你那个事情是听哪个锤子人说的。” “你晓得的,就是那个锤子人。” “那个锤子人?他晓得个锤子!” “你才晓得锤子,他锤子他才不晓得!” “不说了,不说了,说他搞锤子,喝茶喝茶!” “……” 川人口中的锤子绝不是工具,但又是工具,可代指一切世间万物,也可修饰世间一切万物,网上说四川人的“锤子”和东北人的“犊子”是一样的,但实际上千差万别。 因为四川人可以说:“你扯个锤子的犊子。” 但东北人绝不会说:“你扯个犊子的锤子。” …… 林云抛开纷乱的想法,看着李波在给自己烧水泡茶,也没有拒绝。 “喝茶,喝茶,喝个锤子,我现在脑壳都大了,你喊喝茶。” 这句是是林云心底的,没有说出来。 等到李波把茶端起来,这货还是赶紧站起来接住,这是礼貌。 喝一口,还不错。 “怎么样,香吧。” “还可以,匀点儿?” “想喝的时候自己过来泡,就那么一点,匀什么匀。” 想喝就过来泡?这是提示我汇报工作太少了吗?林云又开始想多了。 “你刚才说打电话找我过来,什么事,说吧。” 李波站着,轻轻的虚坐在办公桌上,两只手扶着两边办公桌边缘,林二杆子端着杯茶,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原本李波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总工没个总工样子,而副总工对总工又全无敬意。 这样子外人进来还搞不清楚谁在给谁汇报工作呢。 其实项目部或者工地上远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除了对项目经理和总监,这些人很难对谁有多少敬意,平级打交道,自然也是平级论交情。 而项目经理负责制和总监负责制就决定了两个单位的所有人就是围绕在这两人周围工作的。 谁是负责人,工作内容就是对谁负责,这本来就是常理。 “曾老板不是说让我们两人探一探三个监理的口风吗,我想了一下,我就不去了,人多了反而不好,就你去!” 其实林云开始也有这个意思,一个人去探探闲聊一下,要是两人都这么去旁敲侧击,指不定人家会怎么想。 “这个可以,没问题,不过真的问题出在他们这边吗?” “你个死脑筋,不是说他们有问题,而是让你去探探他们到底有没有问题。” “那你是领导,你高瞻远瞩、深思熟虑的,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我哪里知道,有些事我还没你清楚呢。” “那天你不现场吗?” 这李波那天好像是不在,那天现场都有哪些人在?让我想想! 林云问完这句又开始思索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那天到公司开会去了呀。” 你开会,就能置身事外了吗?大哥,你好歹当时也是副总工履行总工职责,我林某人当时还是一个代工程科长呢。 有事儿大家一起担,这叫集体思想有难同当,有好吃好喝的,就各吃各,那是各凭本事挣来的,各自一份。 你就是不清楚,担责的事情你能跑得了,这天下规则都一样,谁工资高,谁权力大,谁责任就大,这是成正比的呀。 其实林云又是小人之心了,李波不在现场,晚上开会也不在,具体情况人就还真不清楚。 当时现场哪些人,人家不知道,紧急开会的时候参会的哪些人他也不知道,人家想分析都没有参照。 “你这茶叶我拿走了。” 林云也是没有头绪,也忘了来找李波的初衷了,放下喝得干净的茶杯,抄起桌上的茶叶袋就想溜。 “md,我家里就带这么一点,你好歹给我留点。” 李波假意的拦了一下,没拦住,人也是大方,做做架势。 没成想他这话一出口,林云拿起茶叶的手一下放下来了。 林二杆子又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 不对,这肯定不对。 这李波说家里,我们分析这个人有可能出问题,分析那个谁有可能有问题,这最清楚情况的除了项目部有限的几个人,还有人死者家属呀,怎么就没有往这边想呢。 疏忽了,这最大最容易出纰漏的地方就是这里。 “诶,李总,你觉得会不会是死者家属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你有什么想法,你说说。” “会不会是这个小保安的亲戚有人惦记上这笔赔偿款了,然后闹出来的什么事情?” 李波听得林云这么说,就接着林云的话往下问。 “不是说死者是无儿无女无老婆吗,只有老父老母,其它哪个亲戚也惦记不上呀?” “是呀,无儿无女无老婆……,不对,这小保安有老婆!” 这是关键了,谁说这小保安没老婆,这女人是跟人跑了,很有可能听说小保安死了,但人家是法律上的夫妻,人家还真就有权来分这笔赔偿款。 这乡下女人嫁人,娘家都不会太远,或者一般都会有媒人,两边还相互都和媒人沾亲带故的,所以这小保安死了,肯定媒人也会知道,媒人知道了,娘家人就知道,娘家人知道了,这跑了的老婆肯定会知道的。 是了是了,这八成问题是出在这个赔偿款分配上边,十有八九是这娘家人或者小保安法理上的老婆起了争夺赔偿款的心思了。 这很无情,很残忍,也很无理,但却是常情。 林云想通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但这事儿自己解决不了,只能一五一十的把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李波说了。 小保安因为赌博和人争吵打斗的事情,是安全科蒋大勇和林云去解决的,这蒋大勇也是知道的呀,打斗起因他也知道的,不知道蒋大勇有没有想到这一层。 “李总,这个事情你去找曾经理汇报,我还是走这边,去探探监理的口风。” 平时吊儿郎当,遇事一本正经,这是林二杆子的作风,也是所有工程人基层管理人员的作风。 但林二杆子是有私心的,两件事情一比较的话,这小子喜欢捡轻巧的那一件做。 再说,以前当代工程科长向项目经理汇报是天经地义的,因为总工和项目经理都能管得上工程科,现在自己是总工副职,直接属于总工办,垂直领导是李波,遇事儿再这么直接往项目经理办公室撞,也太不拿人总工当回事儿了。 “可以,你去打听一下,就旁敲侧击的问,话怎么说你自己想,不能让人看出来。” “那我走了!” 说完林云站起来抬腿就走,也忘了拿桌上的茶叶。 既然已经有了思路,就只能这样了,而且现在只能是当领导的耳朵和参谋,至于怎么解决,这两人都解决不了。 “等一下,别急,我还没说完,撞上的时候再问,不要专程去找!还有呢,这个茶叶你喜欢喝就拿去吧。” “呵呵,那多不好意思呀。” 客气?客气不是二杆子! 人都发话了,我要不拿就是傻子,这不是不给人面子吗,回身抄起茶叶林云就往外走。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十一点半了,林云坐到自己办公室念起混字诀,当然了,也在思考如何去探监理口风的事情。 这软软的旋转椅真是舒服,把脚抬起来,交叉着斜放在办公桌上,桌上堆着一堆图纸,正中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摆着一个项目部人手一个的保温茶杯,集体采购的,日本货,好东西呀。 林云是恨死日本人的,准确的来说是侵华日军和军国主义日本,90后,80后,70后没有不恨这些人的,虽是民族仇恨要服从国家大局,但是从小看的那些黑白战争片,凡是在抗战时期到过中国的日本兵和日本人有几个好人。 九一八事件,七七卢沟桥事变,南京大屠杀,长沙保卫战,武汉保卫战,这运输大队长常凯申的部下敢打能打的也有,但这些人中就歼敌数量而言就一个薛岳。 民国战神薛岳,长沙保卫战自创天炉战法,几次长沙保卫战下来累积歼灭侵华日军十万以上,虽有参与内战的错误,但这是关起门来的家事,对外枪口是一致的,对杀千刀的侵华日军就更不一样了。 md,看着一个日本产的保温杯,这思想也太飘忽了,这干的是修桥铺路的活,操的是哪门子的忧国忧民的心。 保温杯,保温杯,这就是一个保温杯。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中泡枸杞!这眼看没两年就三十五了,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排上日程。 侵华日军不好,但还不是被我们赶出去了,关于这日本女人嘛,哼哼。 算了吧,还是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稳当一点。 第六十六章 吃绝户吃出来的举报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吃绝户吃出来的举报 这世界上最美的是人心! 这世界上最恶毒的也是人心! 这人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人心难测,善与恶就是一个念头,一念之间,也就善恶两分了。 ------------------------------------- 下午五点不到,林云就回了项目部,李波打电话让他回来了。 林云停好自己的宝驴,把电瓶车钥匙带遥控器穿在右手食指上甩呀甩的就上楼来了,到自己办公室放好安全帽。 然后来了李波办公室,桥梁队张老板也在,坐在李波对面。 分别给两人打过招呼,林云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办公桌的端头位置。 林云一坐下来,李波就开门见山的说开了。 “上午你那个猜测是对的,我给曾经理汇报以后,然后曾经理让老张打了电话回去问,小保安老婆是去要赔偿款了。至于具体的情况,老张你最清楚,你说说。” 小保安,安徽人,二十五六岁,老家和桥梁队张老板老婆是同乡,也是张老板老婆堂兄的儿子。 上午林云和李波在这里闲扯找到疑似举报根源以后,两人商量不是分头行动嘛。 李波负责去汇报,林云负责去探监理口风。 林云这边还没考虑好如何找监理打听事情,这边李波给曾经理一汇报,曾经理立即找到蒋大勇和钟胖子问情况。 然后也找了桥梁工队老张了解情况, 因为赔偿事宜和赔偿金额是钟胖子和蒋大勇这两个人去谈的,两人一回忆,当时谈这个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和老两口谈的,没有其它任何人出面来说三道四。 当然背后给老两口出谋划策的亲戚是肯定有的,但是人不会跳出来。 再说了,人儿子都没有了,多争取点赔偿款是理所当然的,直到完全谈妥了签署了私了协议以后,项目部这边也安排了赔偿款到位,然后守着完成了入土为安的下葬仪式以后,张老板还呆了两天,但是钟胖子和蒋大勇就先回来了。 因为按一般常理来说,这个事情就算盖棺定论了。 因为事故是发生在元旦以后,项目部两人解决完事情已经是一月中旬了,这快过年了,工地上一大堆生产和内业的事情,首先这个请款报告呀,计量资料呀,质检资料呀,得先把自己内部的审核签字流程走完。 因为项目部事情千头万绪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和职责,所以两人就不敢待太久。 然后桥梁队张老板两口子就多留了几天,一来呢是也算是小保安的亲戚,陪着老人也好,看看情况也好,反正是留了两天。 两口子一商量就又去取了八万块钱来拿给老两口,这个就和监理胡工说的有出入了。 经过了几个人的口和耳朵呢,有些消息就变了,但项目这边的赔偿协议上赔偿金额确实是110多万。 这传出来的话呢,那个张老板拿18万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老两口的一个亲戚在背后出谋划策的的原因呢,非要让项目部这边再加10万。 钟胖子和蒋大勇没办法,就给老人解释说赔偿款是按标准计算出来的,包括老夫妻养老的钱和给小保安名义上老婆的抚恤金。 也是一片好心,因为算要这样算,人死了,就算人家老婆跑了,没有老婆在身边,但是赔偿款和抚恤金还真就该这样算,因为人有结婚证,户口本上也有这人。 赔偿金抚恤金确实是这样计算的,说出来呢,是让老夫妻转述给背后出谋划策的亲戚,两人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赔偿款和抚恤金计算是预先算好的,虽然两人总的权限是150万的权限+50万的临时权限,但不能一下端出来,不然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一样的容易僵持不下。 这么一说呢,背后给老夫妻出谋划策的人又变了思路了,说既然项目部明面上没有办法增加这个计算出来的110多万有整有零的赔偿款和抚恤金,但是你们是领导,肯定有其它办法,因为这个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背后的人,钟胖子和蒋大勇没见到,这话也是老夫妻那边坚持这么说的,说签字是可以的,下葬也是可以的,但是让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加十万块钱。 人都死了,都烧成灰了,你们也没经过我们老两口的同意,我们没能见上儿子最后一面,当然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团,也实在没什么好见的。 但对骨肉至亲来说想见见最后一面是合情合理的,没见上,你们就得补偿,而且背后这人说的理由合情合理,老夫妻和钟胖子蒋大勇二人一边谈,一边想想又伤心的哭,是呀,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很凄惨的事情,而且这小保安是夫妻老来得子,这父母都六十五六了,儿子才二十五六,你想想,这到底是不是悲剧。 据说小保安原本上边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十几岁的时候夭折了。 唯一的这么一个孩子,活蹦乱跳的去了工地,送回来就变成一罐子灰了。 人家提的增加补偿理由呢,合情合理,于情于理项目部这边都是理亏,你们再拿十万块钱,我们也不搞那些到处去哭闹的事情。 人家那边抱定了这个想法,反正你们专程来解决事情的,肯定是抱着解决事情的心来的,我们现在就是最后的要求,也没狮子大开口,也没有三十万五十万这样叫你们拿。 钟胖子和蒋大勇一合计,然后就给曾经理打了电话说了,曾经理同意增加十万块钱,但不能写到私了协议上,让这十万块过桥梁队老张的手,再写一个东西,今后作为支出凭据报公司。 其实这也是无奈,因为你一旦去改了这个主赔偿协议的内容和金额,人家就会觉得项目部这边还有很大余地,这是大忌,也是无奈。 人都会有这种心理,这是惯性思维,再说,这钱也不是谁个人的,国企嘛,自然是属于国家的。 这就是赔偿的细节,所以监理中的战斗机胡工那里听来的消息总数是对的,这个中间的细节有偏差,不过这张老板这边加上自己拿的八万,确实是十八万。 这边钟胖子回来以后,那边老张留下来,然后就老两口家就不断的有人来打听消息,平时里少见的亲戚也来了。 老张两口子城里人待不住,也是见不得那些旁敲侧击打听赔偿金额的人,然后就回来了。 等到过完年本来也风平浪静了,直到项目被举报,然后曾经理得到李波和林云的分析结果再让老张打电话回去问小保安的父母,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这老两口电话里给老张说小保安跑了的媳妇带了娘家人来要钱。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老张两口子多呆了两天回来了,然后那个背后给老两口出谋划策的人就出现了。 这人帮了忙,农村人都还是懂得感恩的,两夫妻一合计,咬咬牙给这个出谋划策的人拿了六千块钱。 这人没要,为什么呢,因为这人是村民组长,也是小保安本家的叔伯辈的,说老嫂子,老哥哥,这钱我不能要,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这是你儿子命换来的钱呀。 说得很好,本家叔伯帮忙是应该的。 是呀,老两口千恩万谢,就差磕头了,但人家死活不收。 这事就完了? 没完,这边不要钱,没几天转头这人老婆就来了,说看看老嫂子,老哥哥,叙谈叙谈,叙谈中呢还骂一骂自己的老公没本事,这都快过年了,儿子想买车这都拿不出钱来。 这些套路呢,大家都懂,无非是挟恩图报的老套路,老夫妻再咬咬牙,这次给一万,人家还是不要,说怎么能要这个钱呢,拿这钱多没良心吧,也许人家就是无意说的,没有要钱的心思。 这就完了? 没完,人家话锋一转,这样吧,我不要你这个钱,我儿子想买车,男人拿不出钱来,你这儿方便,我先借三万。 自然是方便的咯,人家刚拿了快一百四十万赔偿金。 这人心啦,就是这样的无法诉说。 然后老两口咬咬牙借了三万,毕竟人出谋划策的帮你多拿回来十万,再说这是借,又不是不还。 但有了这个恩情在里边呢,打什么条子呢,又是组长又是亲戚的还能跑了。 好歹人也属于干部,人不可能借钱不还。 然后过完年这人老婆又来了,说儿子结婚又来借了两万,依然是没打条子。 等到这边项目出事前半个月呢,这家女人又去了,说这样,儿子要买房没有钱,你再给拿五万。 这时候小保安的爹娘有点明白过来了,看样子人家不把多出来这十万块全借走人家不算完,兴许还止不住。 人家多半想着你老两口也没个后代什么的,人家就是冲着吃绝户来的。 这个吃绝户呢,在古时候,是指占有或瓜分没有儿子的人家财产的行为。 在传统观念中,只有儿子才能传承后代,因此没有儿子的家庭就被称为“绝户”。 吃绝户的意思是一些人看到这些家庭没有儿子就想直接瓜分他们家的财产的行为。 在现代呢,人们将一些人就想着娶一个独生女,等着女的父母过世就可以继承她们家全部财产的行为也称为“吃绝户”。 这小保安一死,这无儿无女的老两口就成了真正的绝户了。 人家借钱原本就没打算还,就等着老两口儿死呢,这说是借,是因为男人多少是个干部,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已,其实这里边的狡诈狠着呢。 老两口是真真的绝户呀,两腿儿一蹬,人在天堂,钱在银行,到时候可就赶不上了呀,要不说这人能当组长呢,脑子够活泛的呀。 老两口想通了这层道理,也是寒了心了,说拿钱可以,你把前边拿的和这次要的给我打个条子吧。 打条子是万万不能的,打了条子还叫吃绝户吗? 打了条子这就是真借了,自己这边虽然也是本家,但关系离得远,这老两口一死,啥也轮不上自己,人亲近的叔伯兄弟和小保安老娘的娘家人不得拿着条子找自己要钱呢。 于是自然是不欢而散的,但这还没算完,因为人都有这种心理,我不是得不到吗,我就撺掇别人来争,总还能分几个呢。 于是组长这家人就联系了小保安那个法理上的妻子娘家人,你家女儿和这个小保安没离婚,这个小保安死了,这抚恤金和赔偿款你女儿也有份儿。 那边人听到这么一分析,一解释,哦,原来还真的可以分钱呀,还是法律上规定的呀。 这真是太好了! 原本这跑了的女人的娘家人也听说小保安死了,老夫妻得了一大笔赔偿款,正眼红呢。 但两家其实早就断了来往了,只能是巴巴的眼红,暗骂自己孩子没福气,分不到钱,这下好了,有人送了理由来了,还是法律规定的。 这多理直气壮的理由呀,这本就是我家孩子应得的。 这事儿也怪钟胖子和蒋大勇,因为他两人说了这里边计算了有这个遗孀的抚恤金,被这组长知道了。 好多农村人是不懂这个的,而且当时也确实计算了这部分进去,而且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必须计算这一部分进去。 其实两人说不说都无所谓,想来争这个钱的人,自己也能找到这个理由的。 法理上人家有权利主张,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人家来要,很正常得呀,人家的婚姻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这也是结婚证的意义所在,就是为了法理上去维护双方的权益。 就算意外死亡的是这个跑掉的女人,如果有赔偿金,小保安也是由权利主张的,因为两人没有离婚,而农村人,老婆都跑了,我还花冤枉钱上法院起诉离婚,会被人认为是傻子。 其实不然,有些时候还真的有必要,谁都知道,老婆跑了,协议离婚是没办法的,所以只能是起诉离婚。 这没离婚,包括这小保安今后的父母死了,这女人甚至还有主张遗产的权利,这就是法律赋予她的权利。 没有解除法律上的关系,法律就会支持她。 而且一般情况下按乡下人的思维,你出了这个门,进了别家门,这边一切就和你无关了,这是常理。 是呀,一般情况下,这女方也不会这样搞,但是奈何这笔钱太大了,就不会有人跟你讲理了。 觊觎之心人都有的,况且还能被法律支持。 法大于理,当然农村人很多都不懂这个道理的。 所以这边娘家人和这个跑掉的女人就浩浩荡荡、理直气壮的来了一大帮子人,干嘛,要钱呀。 当然了,这边小保安亲近的叔伯兄弟肯定是要挺身而出的,这伙人也明白过来了,这也事关今后自己这伙人能不能吃上绝户的问题,你tmd的一个偷人私奔的贱货都敢回来正大光明的要钱,你是欺负我老牛家无人吗? 对了,这小保安姓牛,天天大家都是小保安小保安的叫着,谁也没去问过他姓什么,但张老板是知道的,因为他老婆也姓牛。 两家人干起来了,但这两家人干起来,关项目部被举报什么事情呢! 别着急,还有下文,就是关于法律的问题。 这边娘家人兴师动众,那边本家人摩拳擦掌,真是悲哀呀,真正的悲哀,一群人抱着吃绝户的心去争夺一个死人用命换来的钱。 这就不是悲剧了,是伦理惨剧和闹剧,天天都有两家人的代表在老两口的争辩,吵闹,说的话还极其的难听。 根本就视老夫妻不存在,也是,吃绝户的心思起来了,你老两口早点气死,还省去很多麻烦。 但吵是吵不出结果的。 所以呢这里边有聪明人,这聪明人谁呢,最开始想吃绝户的村民组长,这个混进人民群众中的坏人呢,让那个贱女人上法院去起诉分割。 按法律呢,确实是应该分割,但这又面临一个重要问题,法院讲证据。 第一证明这个钱是意外身故赔偿款。 第二死亡证明和结婚证拿来。 怎么来证明这个钱是赔偿款呢,这是私了的,赔偿协议老夫妻肯定不会拿出来给女方的,但总会有办法的,这么大一笔钱,老两口也不敢说是偷来的抢来的。 结婚证有没有? 结婚时两本,人手一本,即使女方没有保留,但是可以通过查户籍或者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开证明呀。 最难的就难在这个死亡证明上。 人死了,烧了,埋了,谁都知道,但是死亡证明没有。 为什么没有,因为项目部没有上报,为什么不上报,你们懂的,也是林云过年前的焦虑! 有火化的证明,但是早就随着赔偿协议和赔偿款转款证明回了公司了,任何人都拿不到。 小保安是去了医院,但是直接去的停尸间,最后拉走火化,医院也没有开具医学死亡证明书。 没有死亡证明怎么办?法院不支持。 别急,办法有的,人是在工地死的,当地居委会和村委会也不会开具死亡证明,因为这是非正常死亡,也是异地死亡,他们不敢瞎开。 还有一个最后途经拿到死亡证明,那就是找事故发生地的公.安.机.关开具死亡证明。 然后这个贱女人就和娘家人来了,这边呢又不给开,说工伤致死的,你要去安监局拿材料来,然后这些人就来了安监局 一打听,没有的事儿,死什么人呢,我们都不知道。 但接待的工作人员呢,见来的人说得言之凿凿,某某工地,某某项目部,这下纸就包不住火了。 这肯定是发生了工伤致死瞒报事件,汇报领导吧,然后安监局打到工程指挥部一问,指挥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事情呀。 然后指挥部打给曾经理询问。 对咯,这就是全部的事情经过了,这下好了,一帮子想吃绝户的把项目部也吃进来了。 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什么事情都藏不住,也就是偶然的必然性了。 林云和李波听了老张把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完,都是各自叹了一口气,包括老张。 原本以为这事儿完了,结果现在反而还搞复杂了,瞒报责任肯定是要追究的,安全生产责任呢,也要追究。 但人死了,钱赔了,这个安全生产责任就要两说了,对策肯定是有的。 认打认罚,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也就是个说法和认定的问题。 其实这个安全事故定性的说法问题也简单。 到底是算安全监管不到位呢,还是算已故工人的违规操作呢,按说这是小保安违规操作出的事故,但这工地哪里有经得起查证的不违规的操作呢。 高空作业的安全绳,项目部买了,按工种都发到每个工人手里了,有安全三级教育卡,每个工人都登录了信息和签字,还按了手印,安全交底所有的工人也签字和按了手印。 项目部和安全科就没责任了? 有的,安全监管责任肯定跑不了的,大或者小的问题。 烦人呀,太烦人。 “你怎么不和曾经理说,你跑总工办来干嘛!” 林云理了理脑子里边的那团乱麻,问了老张一句。 第六十七章 公司领导来了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公司领导来了 这世界上很多烦心的事情追根溯源最终都会面临到一个无法回避的核心问题。 钱! 这钱呐,即是杀人的刀,也是成人的宝。 而钱本身是没有好坏之分的! 钱无好坏,人却是有好有坏。 人说财帛动人心,这钱呐,是人都喜欢! 人固然爱财,但却需要用取之有道,用之有度去自我约束。 不做君子,亦当如此,因为你我这辈子生而为人! ------------------------------------- “曾老板和钟经理还有蒋科长被安监局叫去问话了!” “叫没叫你去?” “叫了呀,叫了李总还有你,我,明天上午九点以后去!” 该来的躲不掉,已然发生的事情最终肯定要走到这一步的,这是程序使然,也是规则使然,林云内心有点烦躁起来了。 “老张,晚上就在这边吃吧!” 留老张吃饭的是李波,林云现在有点心烦意乱,自己都不想吃饭,自然也没想到留人吃饭。 事情没有掉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一切都看起来简单无比,置身事外的人都是诸葛亮和杠精。 很多人因为无知无畏的原因,对有行政权、执法权的职能部门缺乏足够的认识和敬畏。 安监局全称即为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 安监局是政.府的职能部门,列入直属机构序列。 主管安全生产和相关的政.策法规工作。 安监局具有行政权和执法权。 安监局在中.央一级称为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国家安监总局),隶属于国.务.院。 前身是由国家经贸委实行部门管理的“煤矿安全监察局”,省级设有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地级和县级也设有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有的地区设办事机构)“。 综上所述,安监局是政.府直属机构,职能部门,主管安全生产,有行政权和执法权。 行政权的定义: “行政权是由国家宪法,法律赋予或认可的,国家行政机关执行法律规范,对公共事务实施行政管理活动的权力,是国家政权和社会治理权的组成部分。” 行政权的内容: “规范制定权、证明确认权、对权力的赋予及剥夺权、对义务的可以以及免除权、对争议的调处权。” 行政权的特点:执行性、法律性、强制性、优益性、不可处分性。 执行性 就本质而言,行政权是执行法律、执行权力机关意志的权力。 法律性 行政权由法律设定或认可,其行使须符合法律的规定。 强制性 行政权的实施以国家强制力作为最终保障,权力作用对象须服从行政管理,其他国家机关有协助的职责。 优益性 行政权是执法权,代表公共利益。在行政权行使过程中,权力主体享有特定的优益权,具体体现为职务上的行政优先权和物质上的行使受益权。职务上的优先权包括三方面内容:(1)推定有效权,行政行为推定有效;(2)获得社会协助权,行政的实施能获得社会协助;(3)先行处置权,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先行处置,不受法定程序制约,如即时强制、先行扣留等。物质上的行政受益权体现为国家向行政机关或组织提供经费、办公条件以及交通工具等。 不可处分性 具体体现为:行政职权不得擅自转让,也不得擅自放弃行使。 行政和执法是分不开的,因为行政权就包含了执法权,执法是行政的强制手段。 对安监局,林云是有过接触的,但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除了日常的检查以外,在建工地或者工厂、矿山等和安监局发生交集一般都是和安全生产事故有关。 而出现安全事故就会受到处罚,这也是执法权的体现。 处罚是通过收集证据和分析客观事实来认定违法内容的,就是摆事实讲依据的过程。 调查取证结束,开具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呢是属于《安全生产行政执法文书》,把违法事实和违背的法律条款、条文进行对比,来认定违法事实和情节。 所以任何单位和个人在生产活动中出现了安全生产事故,认打认罚是关键,积极配合是关键,这是个态度和思想认识的问题,拒不配合调查和干扰调查过程是属于加重情节的行为。 任何单位和个人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对安监局这种行政职能部门保持敬畏的。 因为他维护的是参与生产者的权益,不光是工人,也有管理人员,也就是参与生产活动的任何人,也包括被生产活动安全事故所波及的任何人。 安监局的全名是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对咯,主管安全生产的,有监督和管理义务,同时具有行政和执法权力的部门。 而林云所在工地的这个安全生产事故呢,有两个违法事实: 第一是违反安全生产的相关法律法规,出现了工伤致死事故。 第二就是瞒报工伤致死事故。 这第二个违法事实不是林云这些人需要承担责任的,因为这个决定是公司结合工地实际情况开会讨论决定的,要追究也是追究到公司层面,而不会落到项目部每个人的头上。 关键在第一个违法事实,小保安违规操作导致自身死亡的这个事情,项目部及相关人员的安全监管责任。 林云头疼的就是这个,事故已经发生了无法更改,只能认打认罚,积极配合,但心里忐忑肯定是有的呀。 而这个问话肯定是要积极配合的,但人心和思想都是不可控的,选一些美丽和不刺眼的字眼去回答,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心理。 倒不是这样就能逃脱处罚,毕竟人死了,是安全事故,而这个家属方的谅解情节也是要考虑进来的,只是个人会觉得这样去说,不会刺激和影响到任何人,而且这样说内心才会得到安宁。 林云脑子里边乱纷纷的,晚饭也没吃好。 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心乱如麻,没有头绪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一样。 因为人畏惧的是未知的结果,而不是已成的事实。 吃完晚饭,林云回到办公室坐着,本来想看一部电影,但是确实没心思看,看不进去。 为什么呢,这孙子现在竖着耳朵在听有没有车回来,因为晚上吃饭没有看见曾经理三人回来,这也加重了林云的疑虑,打蒋大勇的电话想问问情况,但是无法接通,导致林云心里更加的忐忑。 不敢再给曾经理打了,万一又是无法接通,今天晚上怕是不能睡觉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十点,李波从他办公室出来,经过林云办公室。 见开着灯,林云在发呆,大概也是看出来林云在走神,就提醒说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安监局,不要胡思乱想了。 听人劝得一半,林云是很听劝的,起身关灯,出门给李波递了一支烟,关上门两人就下了楼来,各自回了宿舍了。 回到宿舍,陈雷不在。 这孙子,吃饭的时候都在,这八成是又去哪里漏油去了,这孙子身体咋就那么好呢,一个星期最少跑出去三四天, 林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给自己做被问话前的心理建设。 想想也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再说自己不是主抓安全工作的。 睡,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再说,这个事情也不算太大的事情,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对自己而言,大不了推倒重来。 推倒更好,回去陪李婧去。 人说想什么来什么,想到李婧,人家就发信息来了。 “买了票没?” “没有买,有点事耽误了!” “什么事儿,比给我买票还重要?” “说不好,明天会被叫到安监局去问话。” “什么局?” 李婧是不知道这些的,林云耐着性子把这个事情给李婧说了一下,李婧立马就明白了。 “那你会有责任吗?” “有一些!” “严重吗?” “说不好,不过应该问题不大,等这个事情解决完了我再给你买票,这段时间你来了也没办法好好陪你。” “不要着急,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又不是领导,很多事情控制不了的。” 这李婧的话倒是很能安慰人,是呀,本来林云也不是领导,干活的人,能有多大的责任呢。 “婧儿你说得对,我可能是想多了,等这个事情结束了,你过来以后我请几天假,我带你去大湖坐船,好好玩两天。” 其实像林云这种上班性质,大家每月都可以请假的,只是大部分人离家太远了,无处可去。 而每天指纹打卡上班是业主要求的,但业主要求的是每月打满21天就算达标,但施工单位自身公司不成文规定呢,是28天,也就是每个月至少应该有两天假,但这些人离家远,每年回家就两次三次的,为了凑够中间回家的较长假期,大部分人都是平常忍住不休息的。 而且还不能超假,因为超出的假期是会纳入全勤考核的,也是年终奖的考核内容之一。 不同的单位年终奖不一样,但大部分都等同于两个月工资左右,除了年终奖还有完工奖,而完工奖呢是和效益成正比的,项目利润比例越高,每个人的奖金基数就越大。 当然了,有奖必有罚。 有一些地方上的国有路桥企业和大型央企,会因为内部管理混乱或者其它不能言说的原因出现莫名其妙的亏损。 为了预防优质项目和一般性应当盈利的项目出现莫名其妙的亏损,项目开始之前还得按职务缴纳相应比例的风险金。 如果管理不好,导致优质项目或者一般性应当盈利项目亏损了,这个风险金是不退的,而不同路桥企业的项目风险金是不同的。 所以很多时候,管理人员拼死拼活都是为了自己在规则之内多拿点钱,这是实情。 为了多拿钱,就要保证项目的利润,为了保证项目的利润,就必须缩减开支,为了缩减开支,就必须打打擦边球,比方削减安全开支呀什么的,好了,点到为止。 有些事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装不知道。 不知道的装知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了也装不知道,这也是林云心虚的原因,这也是所有工程人午夜的怪梦。 为了缩减开支,为了施工进度而进行的违规操作确实在很多工地上司空见惯,而熟视无睹和成本控制是所有安全隐患的根源。 管理人员为了挣钱来上班,农民工为了挣钱来上班,皆是讨生活而已。 …… 第二天,也就是去安监局接受问话的日子,早餐的时候林云把所有品种的早餐都吃了一遍,林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干这种无厘头的蠢事儿。 包子一个,馒头一个,面条一小夹,炒饭一小口,最后还喝了半碗稀饭。 “你这样吃是要加生活费的,我跟你讲!” 看不惯林云这种做法的人肯定有,自从过了元宵节以后,早已不再日常怼林云的张萍依然是没忍住。 “怎么了,公司有规定不能这样吃吗?” 林云终于在张主任面前拿出了点男人的样子,一口喝完碗里的稀饭站起来,丢给张萍一个白眼,让她自己去理解,回头就走了。 “这是什么人呐,太不自觉了……” 已经习惯了林云低眉顺眼的张萍先是有错愕,然后就开始了喋喋不休。 八点四十,xx县县政.府楼前广场。 李波,林云,桥梁队老张。 不止这些人,还有专监卿工和苟胖子。 早上李波接了曾经理电话。 李波向林云和老张转达了曾经理的意思,公司副总和安全负责人昨天下午就来了,让大家放心,没事儿,问到什么据实回答就可以了,这倒是让林云内心大定。 公司领导来了,可以看出很多事情。 第一,公司很重视这个事情。 第二,至少在林云几人看来,公司出面担当,比个人被追责要好多了。 第三,从领导层面去解决,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国企有国企的担当,很多时候只要不是个人原因违法违纪,公司都能尽力的去担当,大部分中层及以上领导也是像林云这些人一样,一年一年的熬出来的。 说句难听的话,领导这么一年一年的熬呀,一步一步的爬呀,慢慢的升了上去,有些人肯定内心就变了,但能理解下边这些人的苦的领导还是大多数。 企业和很多单位都不一样,企业本就是追求利润的,国企也一样,央企也一样,要养活这么大一帮子人,要进行这样大体量的生产活动,都有无法言说的难处。 百人,千人,万人,十万人,百万人这样大规模的生产活动,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安全生产事故发生,虽是数量年年递减,但总归还是会发生的,遇见这样的事情,该如何配合调查,该如何去解决,公司肯定有一套处置方案的。 林云一行五人是坐两辆车来的。 年后项目部新来了一个司机,姓徐,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林云和李波、老张三人坐的就是老徐开的车,这本来是项目副经理钟胖子的座驾。 而监理办两人是坐的跑工地的桑塔纳。 两拨人一起出发来的,下了车就没有对话了,为什么呢,同路不同心,各有心思,也是职责不同。 默默无语的穿过广场,一行人进得楼来,项目部曾经理三人和两个中年人就在楼下大厅接待区坐着。 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人林云认识,公司安全负责人,因为时常来工地检查,一年怎么也能见着几次,但另一人没见过,大约就是李波口中的副总了。 曾经理看得大家进来,向几人走了过来,简单的交流了几句,还是李波转达的那句话,没事儿,问什么照直说。 监理办总监和安全专监不在这里,监理公司也不知道有没有领导来,反正林云看到两个监理有点落寞的样子。 其实很多时候施工场所发生了安全事故以后,追责时往往对监理要严厉得多,这从时常出现的安全生产事故通报和处罚决定就可以看出来。 这是由双方的职责决定的,也是由监理人的制度决定的。 但监理企业也是企业,无论国企央企,一样是追求利润的,所以也会有自身的问题。 人员配备不够,日常开支不够,福利不好,待遇过低,所以很难吸引到高素质的人才,所以泥沙俱下,所以暗藏苟且。 施工单位懂这个道理,监理单位也懂这个道理,于是乎就有了一些蝇营狗苟和见不得光的事情。 曾经理没有上楼去,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就结束了全部问话。 总监和安全专监没见到人,也许没来,也许已经上去了。 一行五人,两个项目部人员,两个监理办人员,一个工队老板。 进了电梯,李波摁了八楼,安监局在哪里估计也就他知道。 也许是早就知道,也许是曾经理告诉他的。 反正呢,林云不管这些,跟着走就行了。 到了地方,李波向接待室的人员说明了来意,几人就被带到了一间大大的会议室,几人没有任何交谈,各怀心事的等着。 大约等了七八分钟,接待人员领来了五位工作人员,清一色的男性,都是年富力强的三十多到四十多的样子。 简单问了一下,分清楚了谁是监理和施工人员,也问了众人姓名和职务。 然后林云几人就被分开了,各自被一位工作人员分别带到了不同的办公室。 林云被一个四十左右的壮壮的中年人带到了一间有三张办公桌的办公室,门上的牌子林云没有注意去看,就这么低着头被带了进去,里边早就有一个年轻人等待在那里了。 两人安排林云坐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位置在两个相对安放的办公桌的侧面,那个年轻人甚至给林云泡了一杯茶。 等林云坐好,那个中年工作人员开始了问话,也许是心情和气氛衬托,让林云觉得他问的话有那么一种不容质疑的意味。 “姓名?” “林云。” “性别。” “男。” 领导,其实这个是可以看出来的,因为我带了证据,腹诽是没人知道的,但是千万不要说出来。 “民族。” “汉族。” “籍贯。” “四川省xx市……” 两个办公桌相对摆放的,林云坐在面向窗户的两个办公桌端头,桌上摆了两台电脑,也各自堆放了好多用牛皮纸档案袋装起来的文件,码起来的,整整齐齐。 林云面前放着一杯茶,问话的中年工作人员在林云右手,所以林云微微的面向了右边,坐得规规矩矩的,像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而左手边的小伙子在负责记录。 第六十八章 失控的局面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失控的局面 不要说昧良心的话,不要干昧良心的事情。 因为我们说的话,我们做的事,都会留下痕迹。 而这个痕迹,有一些会让我们不敢直视! ------------------------------------- “所在公司?” “xx路桥!” “说全称!” “xx路桥建设工程有限责任公司。” “职务!” “领导,请问是公司职务还是项目职务?” “先说公司的。” “无” “项目职务?” “xx高速项目土建二标项目副总工。” “主要从事哪些方面的工作。” “主要是协助总工工作,然后也从事工地上的施工技术指导以及对工人的施工技术交底,配合总工解决施工技术难题。” 林二杆子现在样子很老实,但说话还是有讲究的,他把话中的所有技术这两个字都咬得很重,对协助和配合也咬得很重,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心理。 负责记录的年轻小伙子在埋头记录,而问林云这个中年人呢,有意的放慢了问话的节奏,因为话说得长了以后,记录起来跟不上,看样子应该是长期处理类似事件,有一定的经验。 “事故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不在现场,我在另一个工点。” “谁通知你去的事故现场?” “项目经理。” “项目经理叫什么名字?” 你们都问过他了,还要问我,不过林云还是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说了曾老板全名。 “曾有才。” “事故发生以后,人死了没?” 重头戏来了,这种时候还不能思索,必须马上说出确切答案,但林云说不出来确切答案,而且公司领导和曾经理都让照直说,照直说就是不知道,因为林云不是医生。 “不知道。” “医生有没有宣布当场死亡?” “没听见。” “是没有宣布还是没听见?” “没听见。” 是没听见,因为医生当时没说,只是摇了摇头,让林云看起来好像觉得是说没救了,至于对话是什么,林云还真是没听清。 “谁把人送到医院去的?” “钟胖子和蒋大勇” “钟胖子是是谁?” “项目副经理钟鑫。” “蒋大勇的职务?” “安全科长。” “人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 “什么时候火化的?” “不知道。” “事故发生以后你们有没有开会?” “有。” “主要说了什么?” “主要是安排善后问题,还有让大家不要往外说。” “这话谁说的?” “项目经理曾有才。” “为什么不能往外说?” “曾经理说让公司决定怎么上报。” “你知道不知道瞒报安全事故是违法?” “知道。” …… 问话持续了很久的时间,有的问题翻过来复过去的问了三四遍才算结束,小伙子把写了好几篇的笔录拿过来给林云看,林云看了没什么问题,然后小伙子叫林云在上面写上名字和时间,并拿了林云身份证去复印。 这屋里就有一套复印机,很快就复印好了,身份证还给林云。 中年人还在继续和林云说话,问了林云工资多少之类,虽然结束了问话,但是人家问起来,林云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等身份证拿到手,林云问了这个中年工作人员一句: “领导,我可以走了吗?” “已经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林云出来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因为他真的是照实说的,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就好受了,现在就是等最终调查结果了。 路过刚才来的时候等待问话的会议室,没人。 林云直接下了楼来,望向进楼时曾经理等人坐的地方,曾经理几人已经不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上楼去了。 曾经理不在,有人在。 李波坐在那里还叼着一根烟,如果这是第一根烟的话,他也应该刚下来不久。 “下来多久了?” “刚下来两分钟,憋得挺辛苦吧,来抽一根。” 李波说着给林云也拿了一支烟,林云接过来点上,深吸了一口,感觉脑子开始活泛起来了,仔仔细细的在咀嚼刚才问话的含义。 个人信息和职务这些倒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例行公事。 关键是问当时现场人死了没,让他有点忐忑,是照实说的呀,但是这样回答到底对不对呢? 还问谁送到医院去的,这又是意义何在? 照实说,照实说,说了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问什么时候火化的,又是什么道理? 自己知道吗? 不知道呀! 自己只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后才知道已经火化了。 具体时间自己还真的不知道。 只是自己这样回答会不会有什么漏洞? …… 下午两点三十,项目部会议室。 开会,会议的主题就是安稳人心,主持人是公司副总和公司安全负责人。 参与人员:曾经理,钟胖子,李波,蒋大勇,李云,罗兵还有吕不群。 这个事件搞得大家有点人心惶惶的,多少会在工作推进上面有些许的影响,事情不算大,但终究还是瞒报了,人家现在追究的就是这个事情。 至于问话过程会不会出现新的问题,还未可知,自己这些人没想到的地方还有什么漏洞,也是不清楚,因为工地并不是天天死人的,有些人可能经历过,但是埋藏心底的东西并不是谁都愿意翻出来。 林云也经历过工地上的安全事故,死人的也经历过,但是林云并不想去翻出来找人切磋。 有什么好比的?比谁经历的工地死人死得多吗? 只有傻子和杠精才会干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儿。 公司副总姓屠,这是副总开场做了自我介绍后,林云才知道的,林云拿着本子,记录下了副总的姓名。 “我姓屠,屠龙刀的屠,也是屠夫的屠,我叫屠森,森林的森。” 领导没有架子,说得很直白,又是屠龙刀,又是屠夫的,看样子也应该是基层上去的,一句自我介绍就直接拉近了和下边众人心理和地位上的差距。 至少领导是想通过这种直白的方式去打消大家心里的各种顾虑,让大家用一个轻松的心态去面对接下来的工作,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但工作总还是需要做的。 开会就是开会,说话就是说话,没有那么多高大上的对白,这和日常叙谈差不了多少,这不是做报告,其实就算是做报告,反而简练直白的语言更能直达人心。 生活是不需要演绎的,生活就摆在那里,你过不过都是一天。 工作也是不需要演绎的,来什么接什么,尽力而为就是了。 公司屠总的讲话很简短,也就三五分钟。 归纳起来就三点: 第一,事情已经出了,公司肯定要担当的,大家把心放到肚子里边,都是干活的人,不要怕,任何事情都能解决。 第二,在调查及问责的结果出来之前,大家该干嘛干嘛,对于项目部有可能会被问责的个人,公司会酌情考虑善后问题。 第三,本次瞒报事件不列入项目部整体年终考核,意思是年终奖没问题,但项目部与会众人集体取消年度优秀个人提名。 这也是情理之中,各部门头头脑脑肯定需要担当一点,最不划算的是留着老鼠胡子的吕不群,当时人家刚过来不久,发生事故的时候林云还是代工程科长,人家当时无权无职的就有点不划算了。 但既然是公司已经做出决定了,肯定有公司的考量,从长远来说,这也是对的,至少在座的人不参与优秀个人评选的话,剩下有限的名额,那些更加辛苦的小伙子们也多了很多机会。 这优秀个人即使抛开荣誉不谈,这一万块的奖金,肯定还是很实惠的。 公司安全负责人的讲话更简单,就重申了一下一岗双责,质量安全两手抓就完了,没有长篇大论。 这人和指挥部指挥长一个姓,姓孙。 每次上工地来都是笑咪咪的,大家都是直接喊孙工,没什么架子,也不会去工地上这样那样的挑毛病,因为他发现问题都是直接告诉下边人解决办法,所以项目部众人对孙工都是很爱戴的,开会也是,从来不会去宣读什么安全法律法规,只是会告诉大家安全关系的是每一条生命,大家要尊重生命。 其实项目部大家都很重视安全这一块,在有限的可操作空间内,对安全的把控绝对还是算得上严格,但在一些我们长久忽视的地方,反而熟视无睹了。 像高速公路这种线型工程,全线铺开,多点开花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到每一处都有人时刻的盯着的。 对一些工人为了方便施工所采取的违规操作方法,大部分人还是做到了看到就说,但结果往往说了就走,当时纠正了,但纠正完走了呢,工人又继续老一套。 很无奈,但慢慢的大家都习惯了,这也是隐患的根源之一。 这是工人淳朴拿钱敬事的个人情感造就的,如果每一样工作都完全按照操作规程去做,这一天下来,工资钱都是做不够的,工人在工队老板手里拿钱,总想着要对得起自己的工资,这是人之常情。 为了方便操作,所以忽视安全,工人们往往想的是自己加小心,有些地方项目部众人也是期望工人自己加小心,都存了侥幸心理。 但是无论如何加小心,总会有人输给概率,而输给概率的工人,都是可敬可叹的,因为这种事情,可以赢一万次,但输一次的代价都是血淋淋的,甚至是直接付出生命的代价。 两位领导讲完,曾经理接着讲,也是想安定人心的意思,而且按曾经理说话那意思,大部分责任他已经揽下来了。 有担当的人是可爱的,也是很难得的,倒是让大家都有点感慨,责任这个东西到不是说推就能推得掉的,也不是说揽就能揽的。 摆事实讲依据的东西自然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但人家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实际上,有人最终大包大揽,还是能起一些作用的。 曾经理话还没讲完,电话响了,出了办公室接电话,等了两分钟以后回来,把两位公司领导叫出去了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就急冲冲的走了,门外响起了小娄小娄的叫喊,不一会儿汽车引擎声响起,越来越远。 两位公司领导进来办公室还耳语了一番,坐旁边的钟胖子是竖起耳朵去听,也不知道听到什么没,林云离得远,就更听不到了。 耳语完毕,屠总也接了个电话,也急冲冲的走了,又一阵引擎声响起,又走了一个。 剩下的安全负责人面色变得有点严肃,给大家通报了一下最新的情况,说事情已经偏离了公司的预想,公.安机关已经介入了。 介入的原因也是无意中引起的,这边小保安法律上的妻子已经来了几天了,公.安机关不开具死亡证明,那边安监局没有结束调查也不会提供资料和开具死亡证明。 急于拿到钱的人都是心急火燎的,人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原本没有套路的众人,在公.安局大吵大闹一番以后,突然改变了策略。 小保安这偷汉子加私奔的老婆,这个可恨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在公.安局胡闹中无意的一句话,为这伙无耻之徒的贪欲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你们不是不开死亡证明吗,这里也不开,那里也不开,那人呢?人已经火化了,烧成灰了,还下葬了。但是你们不承认他死了,难道殡仪馆烧的是活人吗,我可怜的老公哟,就这样被你们活生生的烧死了。” 一句胡搅蛮缠的话,一番夹七杂八的无理取闹,一段拙劣的刻意演绎,居然让事件彻底的失控了,因为这几人里边也有人识文断字,懂一些博眼球的套路的。 这句话中的烧活人,就成了最大的博眼球的焦点,也就是林云几人在接受问话的同一时间,这伙贪婪的人改变了策略,举牌子,红油漆写鲜红的控诉书,找记者,最终让事件彻底失控。 最终某门户网站博眼球的标题:“某工地工人重伤未死,施工单位强行火化。” 瞬间成了热点,几个小时点击过亿,半天时间,举国百姓热议。 “这什么情况,有比这还黑的吗?这他妈的烧活人,长姿势了。” “这都不懂,弄死了赔得少,救活了赔得多嘛。” “胆子也太大了,建议参与人员全部枪毙!” “枪毙不是便宜他们了,应该恢复凌迟,要一刀一刀的活剐了这群狗日的。” “我可以弱弱的问一句,哪里报名,活剐的时候我割不上,看一眼总可以吧。” “等着看反转吧,你们还不懂媒体的套路吗,多半是要反转的呀!” “大家快来看呀,抓住一只洗地狗,你收了多少钱,在这里胡说八道,建议把这个洗地狗也凌迟。”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这些修桥的把活人灌到混凝土桥墩里边,说什么这样桥就不会塌了。” “我也听老人们说过,好像是有这个说法。” “还有这种事情,那怎么以前没报导过,这帮子丧尽天良的畜生。” “我下午刚刚从一个修桥的工地路过,还去看了一眼,居然差点回不来了,还好没被他们抓去,真是侥幸呀。” “哈哈,可能是嫌弃你太臭了,怕影响这桥的质量。” “……” 说什么的都有,再次印证了一个事实,吃瓜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所有人脑洞大开,智商爆炸。 小保安怕是死都没想到,原本连老婆的都嫌弃的自己,死了以后居然出名了,而且是大火。 在更高级别的领导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了媒体上的报道,自然是往下压,勒令限期查清,于是公.安机关就介入了。 曾经理被公.安机关叫去了,屠总回公司和董事长去向上级领导解释情况去了。 情况通报完,下边所有人面色一片死灰。 林云这时候也是彻底的慌了,这事情闹这么大,怕是不好收场了,天知道这个事情居然会闹成这样失控的局面。 这下大家都在各自的打小算盘了,尤其是钟胖子,一双凶悍的眼睛开始滴溜溜的转,到处扫射,这狗日的莫不是起了坏心思了。 时常林云觉得这钟胖子就有点心术不正,看来这次有人会吃到钟胖子的亏了,但转念一想又坦然了,你钟胖子是项目副经理,二把手呀,你的责任大约是推卸不掉的,再说这人是你和蒋大勇送医院去的,火化也是你们办的,你还能推给我不成。 安定人心的会开成了这般模样,怕是谁也没预料到了,几分钟之间众人心情天差地别,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 公司安全负责人孙工说了散会,林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办公室。 这下好了,等着警察上门吧,上什么鸟工地,被追究刑事责任都是有可能的,要最终落一个开除了事怕都是烧了高香了。 甚至林云心里都起了跑路的心思了,只是一闪而过,却又苦笑,跑哪儿去,要真是板上钉钉的有罪,跑哪里都跑不掉,还落个畏罪潜逃的情节,倒是让大家看了笑话了。 现在林云想起了上午安监局的问话来,自己有几个问题回答得确实有些欠妥。 “医生有没有宣布当场死亡?” “没听见。” 自己为什么不回答说医生摇了摇头呢,大概就可能是没救了,要不自己就说已经死了,抢救就是为了某些不能言说的原因。 但自己又哪里来的先见之明呢,自己又怎么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为了掩盖和美化问题,说了昧良心的话,这大约就是报应了。 这个问题怕是会出大纰漏。 那其它几人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怎么办? 人就是这么无奈,身不由己大约就是这样了,这大风大浪能真正抗得住的又有几个人呢。 人都是利己的,这风浪之下,也有暗流,说不好谁就会被吞进去了。 第六十九章 伍老师解惑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伍老师解惑 命运,即宿命和运气,是指事物由定数与变数组合进行的一种模式,命与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命为定数,指某个特定对象; 运为变数,指时空转化。 命与运组合在一起,即是某个特定对象于时空转化的过程。 运气一到,命运也随之发生改变。 所谓命运,在命理学上来讲,实际上有两重含义,一是命,指先天所赋的本性;二曰运,指人生各阶段的穷通变化。 命论终生,运在一时,在八字论命法中,所谓运就是指大运,大运是人生中以十年为一期限的各个阶段。 这就是从科学和玄学的不同角度去解释的命运,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要想改变自己的命,就要改变自己的运 但撞大运绝不是坐等天上来,而是通过努力去达成某些特定的条件,才能触发大运的开关,打开气运的大门。 所谓命运无非就是天道酬勤触发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命是弱者借口,运乃强者谦辞,不外如是。 ------------------------------------- 林云坐在办公室一下午就这么似梦非梦的状态,总觉得这人生太没有意思了,这种事情说是无妄之灾都是可以的,怎么就让自己摊上了呢。 受情绪影响的是每一个人,不是任何哪一个,这与生俱来的情绪是一把双刃剑,有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 林云老成吗? 是的,和那群小伙子比起来也算! 但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只能听天由命、听之任之的时候,人都会患得患失,一切的命运和前途都无法把控的时候,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真的是一剂毒药,杀伤自己,也有可能杀伤别人。 林云终究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能有多么好的心态呢? 苏洵《权书?心术》中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把这泰山偷换成古时候的老丈人,老泰山,崩于前怕都得是惊慌失措的,更别说那五岳之首,云山雾罩又巍峨壮丽的封禅之地了,崩得了吗,这几千年崩了吗? 一群儒生的自我臆想罢了,这伙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别说泰山崩于前,怕是连爬都不一定爬得上去,说不得上山还要人抬要人背的,当不得真。 《孟子?滕文公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虽然孟夫子说的这种硬骨头是有的,一直都有,打不烂砸不碎的硬骨头是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的道,但林云是没见过的,自问也做不到。 皆是升斗小民,为柴米油盐奔波的苦逼而已,真丈夫又有几人? 再说,这事不关己时,全是诸葛亮,都是刘伯温。 一旦祸事临头,啥都不亮,就剩下发瘟! 年轻人不都这样吗! 只是年轻人吗? 开会快结束的时候,两位公司领导脸上的慌乱也说明了一切。 上边一人乱,下边的就全乱了。 项目部爱玩手机的也多,但凡有一个小伙子闲来无事刷到这条新闻,或者某一个听说,很快就会在项目部传开,说不定早就传开了。 晚饭的时候,林云看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对,小伙子小姑娘们没那么明显。 也对,事不关己不会被波及的坦然,是很多小伙子小姑娘的心态。 平常管天管地管空气的张萍吃饭时都没怎么说话,林云也是一言不发的默默吃。 有那些小伙子小姑娘们在窃窃私语,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闲话也罢,情话也罢,对这些事情林云也失去了兴趣。 此刻林云感觉自己的头上高悬着一把达摩克斯之剑,随时都好像会掉下来。 掉下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它啥时候掉下来。 等待是无奈的,而在等待过程中的胡思乱想也是无奈的,甚至是煎熬,这下林云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贪官出现在法庭上和平时位高权重万人敬仰时全然不同了。 这心理的落差和煎熬大约是这世上最苦的酒,不喝还不行! 吃完晚饭,林云到办公室坐了有大半个小时,就待不下去了。 回到宿舍,陈雷又不在,md,这牲口,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刻也不知道挂在谁的床上。 算了吧,不在也好,可以静一静。 静一静,是不能的,等到林云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又是没来由的想起这些事情来,自己这些人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坐牢? 罚款? 勒令开除? 本来不大的事情,居然一不小心搞到风口浪尖去了,瞬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热点,网络真不是个好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纤毫毕现的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当中。 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怕坐牢? 怕开除? 怕罚款? 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到底在惧怕什么? 怕小保安的鬼魂半夜找自己索命? 又不是我林某人害死你的,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 不对,不对,再捋一捋。 人死了,不是我害死的。 人火化了,不是我让火化的。 这小保安肯定是死了,而且一多半就是当场死亡的,送到医院怕不得都僵硬冰冷了。 自己怕什么,为什么要怕? 这办案的警察也不可能按网友的意志来办案吧。 真枪毙,真活剐,这些网络上该死的喷子和杠精,好像哪儿都有这群人在,林云此刻还真就服了这些人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伙子人,捧人是不行,但是踩起人来,那是一脚比一脚狠。 他们瞎掺和什么,为了正义? 正义个屁? 无非是对自身境遇不满的发泄,一群不敢面对现实,而又时常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痴儿,假借正义之名落井下石而已! 有些媒体也是,明知道事情不是表面上那样的简单,还故意往标题党上凑。 “某工地工人重伤未死,施工单位强行火化。” 借他钟胖子和蒋大勇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真要是这样,枪毙都是好的了。 医生也不是傻子,人死没死他搞不清楚吗? 警察问起来,医生会怎么说? 医生说没死,被这两人拉去烧了? 绝对不可能这样说,绝对不可能的。 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无非还是怕不确定的结果,患得患失罢了。 好不容易想通点关节的林云,决定睡觉了。 这人就是这样,想通一点,思想负担就轻了很多,所以林云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准备上工地去逛一圈。 骑着电驴到了工地,连接线路基工队老板也在,非要拉着林云聊天。 林云知道的,聊天嘛,这人肯定要问这个事情的。 聊吧,多个人分析分析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有个人参详参详肯定会让自己心理负担少一些,也许还有些关节自己没想到,但是人家想到了呀。 这连接线路基老板姓伍,大约四十五六的一个儒雅中年人,大家都叫他伍老师。 而且林云听说这个连接线路基队老板以前还真的是某大学正经八百的讲师,这人也怪,好好的讲师不做,偏爱出来搞工程,这一搞吧才发现原来比在大学当讲师挣钱多了,没几年居然搞得像模像样了,然后就是办停薪留职真的出来搞了,据此人所说,为了保留编制,每年还得往学校交两三万块钱。 这老师出来搞工程的少见,但是这人偏偏就做到了一通百通,也算是达者为师的典范了。 林云打定了主意要听伍老师分析分析看看有什么收获,反正我们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不都是听老师说这么来的吗,这老师就在面前,再听一次也无妨。 结果这人一说到这个事情就让林云服气了,是五体投地的服气,是真心的服气。 “林工你把这个事情想简单了,你有什么好着急的,上边的人比你更着急!” “怎么说?” 林云对伍老师的高论并不能完全理解,随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林工,你想啊,现在责任倒是其次了,关键是影响了,这事情本来就不大,但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这就是影响,什么叫影响?” “……” 老师是个好老师,但林云暂时还不是好学生,并没有配合的情绪,这已经成为老板的伍老师等不来林云的发文,所以只能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 “这影响呢,有好的,有坏的,好的影响,谁都喜欢,坏的影响谁都不喜欢,领导也是人,都要面子的,等查清了这个事情,一旦像网上说的那样,肯定是要杀一儆百的,但如果没有那些事情领导会怎么考虑问题?” “怎么考虑的?” 这林云也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真的关己则乱,心头隐隐约约好像把握到了什么关键,这下倒是伍老师刚一说完就立即发问了。 而已然成为老板的伍老师呢,做了一个了然的笑容,那心理活动大约是,小样,还教不了你了。 这常人都有好为人师的癖好,更不用说曾经在三尺讲台奋斗多年的真老师了。 “如果这个事情查清楚了,并不是网上传的那样,你以为各级领导不要面子的吗,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挽回不良影响了。” “怎么挽回?” “你想呀,这板子已经高高的举起来了,打轻打重就要看调查结果了,一旦这调查结果是往好的方向转化,这板子怎么打就要看领导的心情了。” “万一领导心情不好呢,要重打呢?” “你能想到领导心情不好,你当公司和集团的那一帮子人是傻瓜吗?挽回挽回,领导只要做个姿态,下边的人肯定会去尽力的挽回影响,既然没有大事了,怎么样做能让领导心情好就是关键了?” “怎么做?” “公司和集团都有公关部,公关部用来干啥的,这种时候当然是危机公关呀,联络媒体澄清事实,网络的事情肯定还是要从网络去解决的,这舆论和风向一旦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领导的心情你说会不会变好。就算得不到从轻发落,至少不会重打了,怎么样也能混一个不偏不倚吧。” 这一番话就把林云的心结解开了,彻底解开了,这说得太对了,说得太好了,这人不当老师简直是埋没人才,可惜呀可惜。 “伍老师,你原来大学是教什么的?” “公共关系。” “额,哪个……伍老师,你能不能给我搞两本教材,旧的都可以,我观摩一下。” “没问题,我下次过来给你带过来,还有,林工你去帮我过问一下,我们报过来的计量资料签到哪儿了。” “项目部这边签字盖章完成了呀,都报到监理那边去了。” “报过去了吗?” “报过去都三四天了吧,不知道他们签完了没,没事儿,我中午帮你问一下卿工什么情况。” “林工你看这样行不行,等这个事情过去了,你去帮我约一下卿工和苟工一起吃个饭。” “没问题的,包在我身上,但是你请吃饭,不能忘了一同住项目部的那个胡工,虽然人家管不上你们,但这样厚此薄彼不好。” “林工你安排,我请客不就完了吗,吃个饭而已。” 伍老师给林云解了疑惑,这二杆子现在是心情大好,开始大包大揽起来。 说这身正为范,学高为师,还真不是盖的,这伍老师也曾为人师表,传道授业解惑确实是个能手,虽然这请客吃饭也属于市侩和人情世故,但既然都接触到这个行业了,肯定是要入乡随俗的,要不然人家凭啥从讲台到工地依然能风生水起。 再说了,老师就不应该有人情世故吗?不能这样以偏概全的。 能干的人到哪里都能干,混眼狗子在哪里都是混眼狗子。 吃过中午饭,已经恢复了阳气的林云照例睡了一会午觉,不过不到两点就起来了,感觉神清气爽。 等他往办公楼这里走来,台阶上到一半就看见曾老板领着几个警察在办公楼前说着什么。 等林云走近,曾老板就发话了。 “林云,你下午先不要去工地了,一会儿警察同志要了解情况,你就在办公室等着,一会儿会有人去叫你。” 曾老板吩咐起林云来还是那样的淡定和从容,倒是让林云心生佩服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变得平静起来。 “嗯,好的。” 慢慢的上了楼,办公室电脑没关,林云突然有了翻看新闻的的冲动,看看这个事情的后续报导。 某门户网站地方站,头版头条,已经完全验证了伍老师所说。 “丈夫工地意外亡故,狠毒女人离家三年突然出现,只为争夺巨额赔偿金!” 哈哈哈,内容也如标题,开篇一阵的反问,把观看的人带进去,若有若无的批判导向,看得林云是兴高采烈。 果然,网络的事情,还得网络了。 这配图也是绝了,不知道是不是真人,这恶毒贱妇真人林云也没见过,但这几张配图,看面相,这女人都讨不了众人的好,面目狰狞,像在和谁吵架,这要是真的是抓怕下来的,这摄像师,就不是加鸡腿儿的事情了,我林某人个人捐10只鸡给摄像师补身体都可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爱的媒体一反转,下边的网友评论集体转了风向。 “md,这种女人不拉去浸猪笼留着干嘛,跟男人跑了不说,还敢回来争夺丈夫的死亡赔偿金,这是现实版的潘金莲呀。” “浸猪笼,你怕是只知道一个浸猪笼,应该用商朝的炮烙之刑才能解心头之恨。” “你看看你们,昨天还说施工单位这些人要杀千刀呢,今天怎么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谁敢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这人正义,林云默默的给他点了一个赞,毕竟像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继续往下看,好几千条评论。 “这女人,要我在现场,我上去就是两耳光。” “大哥,怎么能动手打女人呢,我就和你不一样,我通常都是用脚踢。” “你们哪只眼睛看出来这是女人的,这就是牲畜,这是一头乡下猪圈里散发着恶臭的母猪,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眼睛长在哪里,这种货色都有人要。” “楼上的小姐姐,上图,爆照,我们都看不上那只母猪,我们想看看你!” “+1” 不能看了,太辣眼睛了,林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伙子人还真是可爱,对,非常的可爱。 下午不到三点,林云看到钟胖子上来叫了李波下去,大约是被叫去了解情况。 这李波下去了,可能就快轮到自己了,怎么说呢,还是照实说吧,要问到现场这人死没死呢,自己又该怎么回答,林云在心理衡量这个问题。 不管警察问别人怎么说,自己确实是看见医生在现场摇头了,而且这些人肯定会去找医生问话的,说不定已经找过了。 虽然这个事情不关医生的事,但他绝对是照实说的。 但如果我林某人这次说看见医生摇头了,那上次在安监局为什么不说,这些警察会不会已经去过安监局了,而且拿到了又自己签字画押的问话材料了呢。 嗯,很有可能。 算了,照实说,该打板子就撅起屁股受着,这顿板子肯定跑不了,再说上次人家问那话: “医生有没有宣布当场死亡?” “没听见。” 自己确实没听见,但自己又确实看到医生摇了头,上次安监局也没问这个。 那我一会就说摇了摇头?关键是怎么说。 林二杆子又开始在纠结了。 还没等他纠结清楚,李波就上来了,叫林云赶紧下去,警察同志在会议室等着的呢。 林云站起身来,几乎是一阵小跑下了楼,下楼来最后几步平复了一下内心,进了会议室。 三个警察,两男一女,坐在面向会议室开门那一侧的环形会议桌中间位置。 林云有点不知所措,这脑袋像被什么堵住了,这么多座位自己也不知道该坐那里,就这么走到环形会议桌几人对面的地方,没敢坐。 其中那个年长坐中年的警察同志伸手示意林云坐。 “别紧张,先坐下,我们今天就是按程序来了解情况,放轻松点。” “嗯,哦,好的,谢谢。” 林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下的,怎么回答的,哪里还有平常那种二杆子气势。 “姓名?” “林云。” “性别!” “男。” “民族?” “汉族。” “籍贯?” “四川省xx市……” “身份证号码?” …… 问话大同小异,无非就是问这些。 “你到现场的时候,这个工人死了吗?” “不知道。” “医生在现场宣布死亡了吗?” “摇了摇头。” 正在纠结怎么回答的林云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可这个时候有点不合时宜,有点答非所问。 “什么摇头?” “我没听见宣布,就看见医生检查完摇了摇头。” “摇了摇头,在和谁摇头?” “项目经理曾有才。” “你知道是什么时候火化的吗?” “不知道。” …… 也是和在安监局差不多的问话内容,林云也一一的如实回答了。 对于摇头这个细节,也是问了好几遍,对于现场都有哪些人,也问了好几遍。 林云也捋了捋,那天都有谁。 曾老板,钟胖子,蒋大勇,张萍还有桥队张老板和工头老王,对了还有吊车司机和一个林云不太熟悉的工人,医护人员这边林云记得好像是四个人还是五个人,但都不知道姓名。 反正都是如实回答的,知道什么说什么,不问的就没必要去抢着说。 问完,那个女警察也记录完,自然是给林云看清楚,然后签字画押。 “林云,你可以走了,你去叫一下这个吕下群。” “警察同志,这小伙子叫吕不群,不是叫吕下群,我马上去给你叫。” “……” 第七十章 处罚结果和学习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章处罚结果和学习 十五天以后,结果通告就出来了,自然是无中生有,查无实据。 至于那个恶毒下贱的女人有没有分到钱,这是林云这些人不关心的。 如桥队老板伍老师分析的一样,所有的风波平息以后,一份不偏不倚的处罚决定从安监局转到公司,再从公司转发到项目部。 公司瞒报工伤致死事故,处罚金150万元,信用评价扣2分,3个月以内禁入。 其实罚金根本不算多,因为这个瞒报的罚金是100万起步,500万以内。 最重的还是3个月禁止投标,短期禁入才是这里边最重的处罚,意味着公司如果有一个或者多个项目完结,很多人有可能无事可做,公司要么让他们在家休息发工资,要么就只能往其他项目上塞人。 罚金的问题,其实还有个保险赔偿能冲抵的问题,因为以前是私了的,就不能报保险公司,但现在已经公开化了,所以林云听说保险公司那边至少应该赔偿90多万,实际的本次罚金支出应该是60万不到,不过今后也要从项目利润中扣除的。 算是这么算,但帐是两笔账。 落到众人头上的呢? 曾经理调离,罚金4万,信用分扣6分,原本应该是一次性扣12分,因情节问题,酌情减半。 钟胖子罚款2万,其实这胖子可能还在暗暗的高兴,因为他终于从猴子变成大王了。 蒋大勇罚款2万,回公司学习一周。 李波罚款1万,林云罚款5千,回公司学习一周。 等到几人回公司学习的时候,才知道分管生产的副总和安全负责人都被停职了,一人罚款8万,一人罚款5万。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停职,几个回公司学习的人,也都相当于是停职了。 反倒只有钟胖子没有回公司参加学习,因为工地确实不能离开这么多人。 这个结果对林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省会城市嘛,学习时间每天八小时,剩下的时间太多了,终于有了一点自己的时间,去看看这美丽的城市了。 三个人上课的头天晚上住进酒店,林云就住了单间,选的大床房,因为明天李婧就到了。 学习嘛,小别胜新婚呀是不耽误的,这也可以学习学习,切磋切磋,这本就是最好的空闲时间,绝不能浪费。 学习的第一天,人还挺多,四五十人在公司4楼的多媒体教室,讲课的居然是林云的师傅,讲施工技术和措施。 林云过完年这段时间事情有点杂乱,没顾得上给师傅打电话,没想到师傅居然在公司来讲课了。 难道也是调到公司了? 一会下课的时候必须问一下。 这上课不像学生在学校,这种学习每天上午四小时只有两节课,中间休息二十分钟,下午也是。 实际每节课时间就是110分钟,跟一般考试时间差不多长,当然,没有考试那么严格,该抽烟的依然在下边抽烟,甚至有一对男女在桌子下边还有小动作,简直是辣眼睛,但林二杆子出于莫名其妙的心理还多看了两眼,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林云的师傅叫申得志,47岁,也是林二杆子好基友陈雷的师傅。 当年不到三十就混到总工,刚当上总工的第一个项目,项目快完的时候,工地上出了大事故,两死一伤。 大约十七八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很多地方上的项目才刚刚兴建起大型混凝土搅拌站,当然了,肯定没有现在的大型,那时候的混凝土罐车一车混凝土大多是8m3-12m3,还没有超过12m3的混凝土罐车。 项目都快完结了,正在浇筑一座大桥的护栏混凝土,一辆8m3的混凝土罐车倒车直接倒下了桥,连驾驶员带护栏上的工人两死一伤。 那时候大家的安全意识不如现在,而行政管控上也没有现在这么严格,工地上意外身故的赔偿也没这么多,就是罚了公司几十万,死的两人每人才赔偿十万出头的抚恤金,当然在不到2000年的时候,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本来意气风发的申得志正是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因为这个事故,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酒腻子了,然后这剩下的时间不思上进,一直就是在各个项目部兜兜转转,而且一直是总工不得寸进,这一混就是十七八年,从年轻总工混到老总工。 他带过的徒弟,混得最好的好像都到了集团公司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头头了,林云也不爱去打听这些,什么攀师兄师弟的交情没什么实际意义,攀不攀得上是一回事,而对领导阶层来说,有能力才是第一位的,这谁都去攀交情,人家也吃不消,人家也怕。 而林云对于师傅的这段过往,都还是别人说的,自然了,这师兄当领导的事情也是听别人说的,因为申得志不会说。 万事皆有因,每个人走的路,都是自己的选择,师傅可能也是有点性情的人,有人死在面前,终究还是过不去那个坎。 这也是人性,这世间的人都是奇怪的,与众不同的。 第一节课下课后,林云快步赶上讲台,叫了声师傅,递了一支烟,并给师傅点上。 尊师重道是一定要有的,哪怕这人没有教过自己多少东西,但毕竟跟着混了几年,照顾之情还是有的,而林云从守仓库被调到工地,也是师傅向曾经理的大力举荐,至于背后还有些什么东西和关系,林云是看不清楚的。 “听说你们工地出事儿了?” 抽了一口林云点上的烟,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开始发问了,按五十岁是老年人门槛的话,再过两三年,这申得志就该算老年人了。 “嗯,连人带模板从桥墩上掉下去了,被砸死了。” “这个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不好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这样吧,正好晚上我女朋友从老家来,晚上一起吃饭,还有李波和蒋大勇,师傅你都认识的。” “没问题,我宿舍在七楼,706,中午你没地方去的话,你可以上来找我。” “嗯,好的。” 师傅的话,也透露了很多信息,能在公司混上宿舍的,还真是调到公司来了。 说是宿舍,五十几平米呢,厕所厨房一应俱全的! 早该调来公司了,这最少晚了十年以上,这是他应得的, 第二节课不是师傅讲的,是另一个人,主讲安全控制,但教室里边早就已经跑了三分之一的人。 那对被林云发现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的男女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地方搞大动作去了,谁知道呢,这是人家的自由,男人看样子和李波差不多大,女的才二十多岁,也不知道是哪个项目的。 李波还在,蒋大勇却不在了。 “波波,老蒋呢。” 林云看了看李波旁边的座位上空荡荡的,小声的在问。 “好像有个朋友来了省会了,叫中午吃饭不要等他。” “男的女的?” “不知道!”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你女朋友要到了?” “嗯,晚上还有我师傅,他好像调公司来了,刚才我下课问了一下他。” “应该是调过来了,就是不知道啥职务,你知道吗?” “我没问,我想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再问。” …… 上课是枯燥的,还不如开会。 上课是听人讲,开会是大家讲,所以你懂的,人都想自己多讲,别人听。而让自己全程听别人讲,自然兴趣缺缺,没有互动的讲课都是没有灵魂的! 讲安全,讲技术讲得所有人昏昏欲睡,全是一些枯燥的文字和毫无生动有趣可言的例子。 能有三分之一的人听进去就不错了,抽烟的抽烟,玩手机的玩手机。 大家还算蛮自觉,从纪律而言,下边并没有太大的声音影响到上边讲课的人。 当然了,你讲你的,我听不听得进是一回事,但我不会影响你讲课。 而且这里边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帮子人听课的大多都是三十多到四十的人,有超强的理解能力,但记忆能力嘛,哼哼,绝大部分都比不了一个初中生。 林云也是比不了的,长期抽烟的人,记忆力真的会受影响。 上边讲的全知道,下课五分钟就忘得差不多了,第一节课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斜前方那双放在大腿丝袜上的手,很辣眼睛,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非礼勿视的东西都靠偷瞄,男人的通病。 非礼勿视的东西记忆深刻,也是选择记忆的通病。 “波波,刚才前边那一男一女你认识吗?” 想起来小动作的林云,开始八卦起来。 “女的认识,以前和我老婆在一个工地待过,男的不熟,好像是江苏那边哪个项目的总工。” “这两人是两口子?” “不要瞎说,人小姑娘还没结婚!” “你有没有看见……” 李波看见了的,因为林云在偷瞄的时候,也发现了李波在偷瞄,包括上节课蒋大勇也是看见了的。 “我看见个屁,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都没问你看见什么,你回答那么快干嘛,你是不是做贼心虚。” “……” 上午过得很快,中午吃的食堂,因为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会发放食堂就餐餐券。 偷跑的那些人肯定是领不到餐券的,因为这好像是对这些人唯一的制约了。 学习学习,有的人不爱学习,公司也没有强制规定学习必须打卡,所以嘛,自然有不自觉的会偷跑。 而且那些偷跑出去搞大动作的人,还真看不上这餐券。 md,这蒋大勇会不会也是有老相好,跑出去搞大动作去了。 酒店很近,吃过午饭林云和李波步行了不到五百米就回到宾馆睡午觉了。 看上午都跑了三分之一的人,林云也打定主意下午不去上课,在宾馆睡一下,补充点体力,好久没见到李婧了,休息好了以后要好好的学习和切磋一下大动作。 最近的麻烦事情总算解决了,林云的心态是很放松的,安心睡觉又能睡得着的人呢,一般都会睡得很香,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快四点了。 起床下楼。 这都快到五月的天气是很舒服的,阳光明媚,这还没到夏天,满街的美女已经做了进入夏天的准备,从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了。 十女九丝,十丝九黑,这年代的女性早就学会了从视觉上去取悦男人,而这年代的男人还落后着呢! 林云现在在公司附近找晚上吃饭的地方,一是为了方便师傅,二是为了方便自己这些人回酒店,请客吃饭嘛,要方便大家出行回家,不然显得没诚意。 吃饭这地方无论是从宾馆还是公司过来都只有200米上下的样子,也很好找,就在路的转角处。 很不错的一家汤锅,居然是卖驴肉的。 想我林某人三十好几的人,居然还没吃过驴肉,一定要试一下,看那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货肉下了锅一煮,到底是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 对,就这家了,林云抬腿就进去了。 因为李婧的车要晚上六点左右才到,等林云接完人过来怎么也得六点半以后,所以吃饭的时间是定在七点。 留了电话和姓名,定了一个包间,约定七点左右吃饭。 然后林云挨着给准备请的几人打电话,也说了地点,说了时间。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四点二十了。 这附近就有地铁站,大城市嘛,一般大点的公司总部都会选址在地铁站附近。 地铁比出租车方便,也比出租车便宜,大城市通勤地铁是首选,随着城市地铁网络的扩张和覆盖完善,这种出门选择坐地铁的比例越来越高。 这也是国家为什么要大力发展地铁的缘故,这和高速公路,高铁建设是相通的,也是相辅相成的。 个人出远门,坐高铁或者飞机,自驾游或者货运走高速,城市内部通勤呢是轨道交通。 交通基础建设的意义就是不断的提升大家出行的感受。 就是缩短路程,方便出行,节约时间,也促进经济流通,因为只有人流通起来,钱才会流通起来。 六点零五分,这是李婧乘坐的高铁靠站的时间。 林云已经在地下出站口等了半个小时了。 没几分钟,李婧就拉着箱子出来了。 黑色的带领结的沙质衬衣,扎在修身又略微紧绷的小西装款式的九分小脚裤内。 头发已经染成了全黑,没有刘海,全部梳到了背后,扎得很高,就这样随意的栓起来甩在脑后,头上别着几个普通的黑色发夹。 打扮非常得体,非常时尚,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扮,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略微尖头的低跟皮鞋,一双短短的带腰的薄款黑色丝袜从脚背翻上来将将盖住脚踝。 这美人,这发型,所有的五官都凸显出来了,略施粉黛,却又美而不妖。 这是上天对林云最大的眷顾和奖赏了。 美人出站以后,没走两步就站在原地张望,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着箱子,低头在拨弄手机屏幕,看样子是想给林云打电话。 “小姑娘,坐不坐车,车马上就开了。” 林云悄悄的从侧面绕到了某人背后,并用普通话开始扮演拉客的黑车司机。 “不需要。” 某人头都没回,继续在拨弄手机。 林二杆子见状更起了捉弄的心思了,一把拉住李婧抓着拉杆箱的手回身就走。 “快上车,来不及了。” “干嘛,你这人……” 戛然而止,因为林二杆子回头了。 良人就在眼前,自是紧紧的拥抱和相互努力的嗅对方身上的味道。 旁若无人是真的旁若无人,有的人眼中此刻都只有对方。 几分钟以后,两人才回到这个真实的世界。 “走吧,要开车了。” 李云一手拉着箱子,一手被李婧挽着,两人开始往地铁站而去。 “晚上吃什么?” “吃驴肉!” “好吃吗?” “不知道!” “那为什么吃驴肉?” “因为听说是补肾的!” “……” 哎,这些女人除了掐人,还真的找不惩罚男人的办法了吗。 比方说想点办法榨干了,做成一片人干也行呀,它不好吗! 回到酒店,放好行李,然后到柜台添加入住人员,也就是把李婧的名字和身份信息录入到林云住的这个房间上面,这是规定,因为林云不想被半夜破门而入的警察当成那些不好的人抓起来。 被扰清梦都是痛苦的,提前做了这些之后,免去很多麻烦,这就像开车一样,开着开着旁边伸出几只脚来帮你踩刹车,多不值当。 晚上六点四十,林云和李婧还有李波出现在驴肉汤锅的包间里边。 林云掏出电话,给师傅和蒋大勇分别再打一次电话,这是礼仪,也是诚意。 时间临近,问一下到哪里了,不是催促,而是真的有必要。 不同的人处事的风格不同,时间久了,习惯了,人家就会摸到你的脾性。 林云的师傅说五分钟以后到,但蒋大勇说要等十几分钟,而且是两个人来,林云问是谁,人说看到不就知道了,这老小子十有八九也藏了猫腻在这人口千万起步的省会城市。 这么大人口基数的城市,有点个人的小猫腻,谁又知道! 李波和李婧一见如故倒是让林云没有想到,大约是两人都姓李的缘故,没多久就叫上哥了。 李婧还让这哥哥李波就这两天把老婆叫来让妹妹看看。 同事对李婧的认可,林云很高兴,而李婧对同事的认可也同样让林云高兴,因为陪我们走一程的人和陪我们走一世的人都很重要,不应该厚此薄彼。 工作是为生活服务的,而生活的质量和状态也会照进工作,这是相辅相成的。 工作状态不好的人,生活状态多半也不会太好,但又不是绝对。 都说生活和家不能兼顾,其实是错的,如果抛开了万水千山的阻隔,这生活还真不是难事儿,但万水千山哪里能抛得开呢,这世间有太多缩地成寸的传说,却不见一人习得。 这缩地成寸的法术要真有了,人人能学,自己这帮子人修的是什么鸟路,早就失业或者改行了。 李婧本就是经营农家乐的,自然是对吃这一块儿很了解,点菜自然就成了她的任务,林云看着李婧认真的查看菜单并用笔打勾的样子,有点痴了,有点胡思乱想。 电话响了,师傅打来了,林云没接,站起身来,快步的出门接师傅去了,这也是礼仪,最基本的礼仪。 这店不大,林云没几步就穿过大厅到了门口。 “这边呢,师傅。” 申得志站在路边,打着电话,抬头望着驴肉汤锅的招牌,林云看见了就开始招呼。 这申得志气色和气质好像不一样了,林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反正看起来和以前有点区别。 等林云把师傅申得志接进来,介绍给了李婧。 “靖儿,这是我师傅。” 懂事乖巧的女人天生就是为了讨人喜欢的,李婧站起身来,抓起桌上李波的烟和打火机就给申得志递了一支,毕恭毕敬的点上。 “师傅,你看我有眼光没,这老婆找得怎么样!” “小伙子不错,有眼光,可惜这小姑娘没眼光,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哈哈哈。” “哈哈哈” 李波也哈哈大笑,大约这总工大人也是这样想的。 李婧也是第一次听到林云在公开场合说自己是他老婆,有点娇羞,有点不自在,紧紧的靠着林云。 林云是一阵的腹诽,阿弥陀佛,你们不懂,你们怎么又能知道我林某人当年的潇洒呢。 好汉不提当年,提当年必不是好汉,林云是二杆子,不是好汉,所以心里边腹诽一下还是可以的,不是对师傅不敬,而是二杆子都是这种习惯。 ps:下一章上架了,大家可以下载17k的app,每天可以领取代金券,代金券可以用来订阅收费章节。 有推荐票的也可以扔过来! 第七十一章 师傅的往事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师傅的往事 杠精必须死,喷子要管制! 现成立防治杠精、喷子管理委员会。 招聘管委会正付主任各一名,有要报名的请留言! ------------------------------------- 蒋大勇姗姗来迟,结果带的是上次吃狗肉那次认识的那个瘦高的姐姐。 可以呀! 有派头和阅历的人出场果然不同凡响,林云心头默默的老蒋点了一个赞。 蒋大勇还没有离婚,但是好像分居多年了,因为孩子正在高中,所以表面两人还在演戏维持。 各有各的苦,管他呢,追寻幸福都是对的,只要不违背法律和道德。 蒋大勇是要喝酒的,林云去拿了一瓶一斤装的五粮醇。 师傅在,自然是先给师傅申得志倒酒,结果刚到一半申得志就把酒杯捂住了。 “够了够了,不要了,现在几乎都不怎么喝酒了,要不是今天你请吃饭,我都不喝酒。” 像这种场景,林云还是第一次见到,林云这个当徒弟的是知道的,师傅喝酒从来每次喝都要尽兴的,这么一点相当于漱口的。 这下林云知道为什么刚才在门口看到师傅的气色和气质不一样了,这回了公司,自然是把酒戒了。 “老申,你徒弟给你倒酒你不喝,来,我亲自给你到。” 林云见蒋大勇站起身来,就把酒瓶递了过去,反正师傅说了不喝,徒弟也不好劝。 “真不要,身体不好了,脂肪肝有点严重了。” 蒋大勇见申得志确实不是装样子,只能把自己的酒杯满上,再把酒瓶递还给了林云。 林云接过来,给李波也到了一杯。然后自己也满上了。 这种场合喝酒还是要请客的人先发言的,因为大家都比较熟悉,所以林云提议了先共饮一下,随意喝点,不是那种一上来就干了。 而且喝酒的人大部分都还是会担心自己的身体的,谁要不担心自己也喝出问题来的,谁就是傻子。 慢慢吃菜,小口细酌,本来嘛,喝酒也该这样。 像那种项目部聚会有年轻人那种场合,用在这几人身上是要不得的,这几人多少还是要和稳重沾点边的。 几口酒下去,大家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聊近况,聊工作,也聊到最近发生的那个事情上了。 锅里的肉煮好了,李婧见大家忙着聊天,给大家每个人都捞点肉,这女人懂事儿,乖巧,遇到了是自己的福气,林云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的。 不过大家都在聊天,没有吃。 最近发生的这个事情呢,蒋大勇是几人中参与程度最深的,他最有发言权,自然是由他向林云的师傅申得志解释最合适。 至少花了好几分钟,才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听得申得志也是有点感慨,因为他也经历过类似的时间,而且比大家要惨痛得多。 不过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网络,自然是没有这次后面这样的风波。 “这个事情大家要吸取教训,这每个人的命都是命,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都有妻儿老小……” 有些习惯改起来很慢,比如喝酒。 申得志喝了一口酒,然后就说开了,说的是十七八年那个故事,大家都是从其他渠道听到的,所以都了解的不彻底。 而从申得志口里说出来,就是最真实的感受了。 两死一伤是对的。 一个驾驶员死了,一个工人死了,还有一个受伤的。 而申得志着重说的就是这个受伤的,这人根本不是工人,而是公司的管理人员,而且是申得志早期最得意的徒弟。 踏实肯干,又吃苦耐劳的一个孩子。 大山里边走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特质,而2000年以前大山里边走出来的孩子更加的淳朴。 这人叫郑大涛,是林云老乡,四川大凉山地区的,毕业于长沙理工,以前叫长沙水利电力师范学院或者长沙电力学院。 毕业以后在学校的大力推荐下进了公司,分配到项目上,由申得志带。 很能干,很刻苦的一个小伙子,一心想挣了钱给父母在老家西昌买一套房子。 本来这边项目都要结束了,那时候集团公司好像刚刚准备组建海外公司,而这个小伙子也上了第一批推荐人员名单。 小伙子自己也是非常想去的,所以当师傅的也是不遗余力的支持。 毕竟出国了,挣得比国内多一倍,对于穷苦出生的大山里来的孩子肯定是一个机会。 年轻人嘛,意气风华的,那时候的项目部班子人员构成没有现在这样的合理和齐全,小伙子又抓技术又抓安全的,而且都是亲力亲为的。 出事那天,这小伙子就跨在护栏模板两边,把着模板看工人用振动棒振捣混凝土,大家经常这么干,而工人也是这样干的,谁都没在意。 结果没曾想,这倒车的混凝土罐车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把正在浇筑的护栏模板挤倒了。 司机连人带车掉下桥了,把站在模板上振捣混凝土的工人和郑大涛一起给挤下去了。 二十几米高的高速旱桥,下边是斜坡,车翻滚的过程当中,司机死了,工人被模板压到头压死了,郑大涛命大,没被车压倒,也没被模板压倒头。 人救过来了,但除了嘴啥都动不了,大半身不遂呀,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脖子以下全部瘫痪,大小便都要人服侍这种。 本来家里就经济条件不太好,父母好不容易养出一个大学生结果还摊上这样的事情,这对一个家庭而言是灭顶之灾呀,还不如死了。 所以这郑大涛活着,但是还不如死了,因为不但无法帮助家庭,反而还拖累家庭了。 郑大涛父母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下边还有一个妹妹,但妹妹是要嫁人的呀,肯定指望不上,这儿子呢,脖子以下瘫痪,那就是成了废人了呀,估计连生育能力也失去了。 其实这也是惨,即使没失去生育能力,放任何时候,也没有几个女人愿意嫁进这样的家庭来。 公司也是补偿了十几万块钱,也发动所有职工都捐了款,包括下边的包工头也捐款了,那时候还没有多少劳务公司,都是叫施工队,老板都叫包工头。 大家你五块,我十块,他二十的,给郑大涛一家捐了七八千块钱,而申得志还瞒着老婆私下拿了五千块钱。 五千块很多了,那时候相当于好多上班族大半年的工资了。 拿到钱的一家人没办法,只能把孩子往家里弄。 回了乡下,闲话就多了,农村人嘛,可以理解。 “弄个活死人回来干啥,还不如死了,一分钱不挣,还浪费粮食。” 这是郑大涛的爷爷,当着躺在床上的郑大涛说的。 老头主张把钱分了,这些年孩子读书,几个叔叔伯伯也出钱出力了,都指望着郑大涛有出息了,改善一大家子的环境。 这到好,没出去几年,送回来一个半死不活就剩下一张嘴能说话的活死人。 不过好在带回来十几万补偿款,叔叔伯伯就起了点小心思,这些钱可不能浪费在一个活死人身上了,所以撺掇老头子来主持公道。 老头子一家之主觉得也对,因为毕竟这个孙子不行了,还有其他孙子嘛,所以就还真来了。 郑大涛父亲,上边一个哥哥,下边一个弟弟,总共三兄弟。 按老爷子的方案是直接赔偿款分成三份,郑大涛的老娘死活不同意,说要分可以,但是必须留一半起来给儿子,剩下的分成三份。 也是同意了分,只是不同意老头子那种方案,毕竟自己家里还要养一个半身不遂的活死人,应该多拿点。 这下好了,原本没有跳出来的叔伯都跳出来了,连带两家的老婆也跳出来了,认为这样分配不公平。 这女人一钻到钱眼子里边,就会变得恶毒,啥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 “你还指望这就剩嘴能动的废物吗?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的人,你指望他能给你们养老送终吗?怕是你两人给他养老送终差不多。” “就是,这小波也是,活着拖累大家,我要是他呀,我就自杀,留着这条命干啥,等着娶媳妇吗?就是娶了媳妇,能用得上吗?” 郑大涛,小名叫小波,农村都是这样,都有小名,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也就是一个符号。 md,你让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自杀,人动都动不了,除了绝食哪里还有办法。 为了钱恶毒都是有罪的,激人自杀也是有罪的! 这郑大涛,听到平时还算尊重自己的阿姨婶婶当面这样子骂,自然是羞愤难当,万念俱灰,心里可能就打定主意要寻死了。 半身不遂的人想死是很困难的,寻死的方法千万种,怎么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那种呢? 铁了心要死的人,总会找到方法的。 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是搞工程的人脑子灵活,毕竟搞过工程,也读了大学,而且长沙理工原名叫长沙电力学院。 这郑大涛虽然脖子以下不能动了,但脑子还是能动呀。 这一想吧,还真想到寻死的办法了,本就是长沙电力学院毕业的,对,就用电,但是电又从哪里来呢? 有办法,四川秋冬是很冷的,所以到处都有卖电热毯的。 “妈,我感觉有点冷,你去给我买一个电热毯吧。” 瘫子是不知道冷的,所以郑大涛的妈妈,还以为儿子恢复了一点知觉了。 “小波,你感觉到冷吗?你身上有感觉了吗?妈马上去给你买。” 以为儿子有了好转的老娘,兴冲冲的去把电热毯买了回来,给儿子铺上。 光有了电还不行呀,半身不遂的人也接触不到。 “妈,你把那个开关给我放近点,放脸旁边来,我多练习练习,看能不能自己想办法开关。” 老娘肯定不疑有他的,觉得儿子读过书,还是懂事,这练习练习,今后即使恢复不了,也可以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然后老娘照做了,这郑大涛,小名小波,就开始练习起来,转头用脸去按压控制开关,没几下,居然成了。 老娘自然也是高兴的,就像看我们各自老娘看我们小时候刚刚学会走路一样,本来她就相信儿子还能站起来,这下就更充满希望了。 好了,这电都到了身边,接下来就是寻死的事情了。 一心求死的人总有办法,真要自杀的人都是悄咪咪的,不会让任何人防范自己,吵着闹着要自杀的人都是博关注的。 半夜的时候,一家人都进了梦乡,然后这小子就转过头,把放脸旁边的开关电线咬开,把自己电死了。 那时候别说乡下,就是城市里都没几家用漏电保护器的,有一个短路保护盒(就是老式保险盒)就不错了,乡下那时候普通人家除了电视机几乎没多少家电,大家也不懂得去保护家电,好多家庭都是用铁丝当老式电闸和保险盒里边的保险丝,俗称硬搭。 这用铁丝硬搭的老式电闸和保险盒倒是成全了郑大涛的自杀,等铁丝烧断,人早就被电死了。 一家人早上起来,郑大涛这下连嘴都动不了了。 唯一能动的嘴害死了他,嘴都被烧焦了,还死死的咬着电线。 也算是一条麻辣的四川汉子了,把一个四川人的咬发挥到了极致了。 四川人说咬呢,大约就是倔的意思。 这就是林云老师申得志口中的故事,说完,眼泪花花的,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第七十二章 张萍的姐姐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张萍的姐姐 好的女人就像是一壶酒,闻着就醉了。 但最好不要轻易的去偷喝! 为什么呢? 因为没喝到的杠精和喷子会用口水淹死你! 当然了,有了婚姻约束的男人是需要理智的! 没有婚姻约束的我不管,因为我不是杠精和喷子,你爱咋办咋办! ------------------------------------- “来,我给你满上!” 林云没有再给师傅倒酒,倒酒的是蒋大勇,这蒋大勇也干了多少年安全科长了,自然在工地上也是见过一些生死的,喝酒嘛,心情不好喝点不打紧! 林云的师傅申得志没有拒绝,还沉湎在那段往事中无法自拔。 而听故事的李婧和那个瘦高的姐姐呢,都没有说话,也是眼泪花花的。 故事一点都不精彩,全是悲痛和恶毒,但女人却很轻易的就被带进去了,从想象力来说,女人的想象力是强于男人的,男人的想象力大多都用在一个及其猥琐的地方。 女人都是感性的,男人只有对熟悉的的身边人出现这样的事情才会有深刻的体会。 “师傅,你不要想那么多,搞这行的,都是常有的事情,来,我敬你一杯。” 看蒋大勇给师傅满上了,林云举杯找申得志碰了一杯,然后把杯中小半杯酒干了。 申得志看了林云喝完,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一饮而尽,酌了一大口,慢慢的放下了杯子。 “吃菜,吃菜,不要光喝酒,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 本来挺好的聚会,因为这个故事,让林云觉得多少还是有点郁闷。 直到结束晚餐和李婧回到酒店都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和焦虑,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没有发泄出来。 是了,这小子好久没有搞大动作了。 看见某人想去洗澡,坐在床边的林云一把拉住某人的手腕。 “干嘛,我去洗澡!” “不行!” “……” 坏人自然都是坏心思! 起了坏心思的人,心头那种念头都是无法遏制的。 手上再加点劲儿,一把想把李婧拉过来。 起坏心思的不止一人。 某人借着这一拉,直往林云身上扑过来。 动作比较大,像是要搞大动作的样子。 然后两人就倒了下去,各自踢掉鞋子…… 透过窗户往外看,这天说变就变,外边开始下雨了,雨水打在宽大的落地窗户上,汇成水流,慢慢的流下来。 慢慢的,宽大的落地窗户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模糊不清的不止是窗户,还有小别胜新婚情侣的意识。 下雨了,起风了,离这里不远的湖边,湖里的水被风吹起,开始慢慢的拍击岸边堤坝。 风越来越大,湖水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开始狠狠的撞向堤岸。 你听,风还在呼啸,这风里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声音,像是哭泣,像是低吼,又像是情侣的耳鬓厮磨,更像是寂寞的人儿在轻声歌唱, 良久。 风停了,正如来时一样的悄无声息和毫无征兆。 这湖水也像感到疲惫一样缓缓的安静了下去。 如这湖水一样,感到疲惫的也许还有被无数次拍击侵蚀的堤岸。 …… “我想去洗澡!” “去吧!” 一团洁白无瑕的白玉从林云的眼前晃过,嗯,有点瑕疵。 有吗? 有,那白玉的尾端带着一截子黑黑的东西。 不是的! 这种反差反而才是极致的美。 并不是缺陷。 而是刻意为之的美。 也是某人手下留情的保留! 等到李婧洗完了澡,林云也去洗了一个澡。 男人洗澡通常都是很快的,要不了五分钟。 等再次回到床边的时候,林云看见李婧在摆弄手机。 “坐了一天车累不累?” “本来挺累的,但现在精神了!” “为什么?” “……” 这些女人真的除了掐人就什么都不会了吗? 这刚洗完澡,皮肤摩擦力大,掐起来还真的有点疼。 “你今天穿的那个短的黑丝袜啥时候买的?” “上次过年和你逛街买的呀!” “很好看,我很喜欢!” “……” 带着娇羞的掐,又变成了拧,本来想转移注意力找话题的某人现在手臂上更疼了。 “睡了吧,坐一天车很累的!” “就不睡!” “你看,外边又开始下雨了,也起风了……” …… 第二天一早,也许李婧是真的累了,等到林云起床的时候,还在迷糊状态。 其实坐车和开车一样,都是很累的,这是林云的体会,就是不知道这车会不会累! 等到林云在酒店四楼吃了早餐,再给李婧带回来一份,美人依然没有彻底醒来。 “婧儿,早餐放在电视桌上,你睡一会,我去上一节课就回来,一会儿带你去游东湖。” “唔~” 美人嘴里边含糊不清,带着慵懒和悦耳,又暗藏了勾起欲望的魔音。 算了,先上课。 “我走了啊,你睡一会,我一会回来叫你!” “唔~嗯~” 这要人命的魔音,林云强压住了某些不良的念头,轻轻的关上门出来了。 下楼来,这雨后的空气很是香甜,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和植物的气息,直往人的心里肺里拼命的钻。 一个深呼吸,爽。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赶着去上班的。 而赶着上班的女人们依然还是即将迈入夏天的那种打扮,女人爱起美来,这春夏秋冬都显得多余。 长腿,长裙或短裙,丝袜,高跟儿鞋,只要女人高兴,一年四季的街头都是春天的气息。 高跟鞋敲击在带着花纹的人行道方砖上,再往上是被各色的厚薄不一的丝袜包裹起来的女人小腿。 “格~格~格~” 等你顺着声音抬头去找那主人时,早就钻进了地铁向下的阶梯,或者挤上了不知道去往何处的公交车。 一天之计在于晨,这行色匆匆的男女都是在为了幸福生活而奔波的。 累吗? 累! 幸福吗? 幸福! 为了幸福而努力都是值得的,因为林云也是这样觉得的。 为什么幸福? 因为想给她幸福的人就在身边,这就是幸福。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公司大楼五楼才是教室,林云连外部加装的电梯都没坐,就直接爬上来了。 早上人多,赶着上班的人多,懒得去和他们抢。 感受到幸福的人,心胸都是开阔的。 感受到幸福的人,都是极具包容的。 感受到幸福的人,都是充满能量的。 五楼算什么,就是爬到顶层九楼也不算什么! 气喘吁吁的某人爬上五楼,一边往教室而去,一边臆想着自己牛气冲天,像有使不完的劲头一样,丝毫没有考虑过那被尼古丁毒害的肺的感受,而肺呢,只能用急促的呼吸来提醒和抗议。 呼~呼~,够了啊,别吹牛。 等走到教室的时候,都迟到几分钟了,林二杆子悄咪咪的从后排钻了进去。 再悄咪咪的进去肯定都会被人发现的。 “我以为昨天晚上牛累死了,起不来了呢!” 蒋大勇见林云迟到了,在小声的调侃林二杆子 “瞎扯,我这种年轻人能跟勇哥你一样,咱是正经八百的壮牛耕自家的地,有的是劲儿,能和你一样的耕不动!” 林二杆子是谁呀,一句话就把老蒋顶回去了。 “你放屁,我这牛老是老了点,但耕地还是可以的。” 因为着急和某些林云不知道的原因,这老蒋声音就有点大了。 “你们两人小点声,其它人还要听课呢!” 一声清脆的断喝,打断了两人,讲台上一个带眼镜的美女老师怒目而向。 这声音,这相貌,像极了张萍,只是稍微大一号,也不算大一号,这女的和张萍比起来更高挑,岁数大那么两三岁。 两人被这么一打断,自然是不敢说话了,小时候那种对老师的恐惧可能也是深入我们骨髓了。 话不说,还可以发微信嘛! “勇哥,你别那么大火气,开个玩笑,你昨天晚上怕不是没耕上地吧?” 劝人别发火是可以的,但是后边这半句加进去就没意思了,不过林二杆子是故意的,因为他本来就是不着调的二杆子。 “怎么可能,有了牛,你还怕没地耕吗?只有累死的牛,哪里有耕得完的地!” 这老蒋没发火了,多半是昨天晚上已经得偿所愿了,这地是耕上了。 至于蒋大勇耕地行不行,林云就不知道了,但说他不行,他有点着急,莫不是真的有点难言之隐。 也不知道这中医,那些老一点的经验丰富一点的能不能治这种难言之隐!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人到中年,精力不济了,自然是最讨厌别人说牛耕不动了。 算了,莫再提! “勇哥,这美女老师是谁,怎么跟咱张主任长得那么像?” “这是张主任的姐姐,叫张丽,公司培训部的负责人!” “那她是负责人,我师傅呢,昨天晚上你听见的呀,我师傅申得志说的他是负责人呀。” “申得志是负责人,但她也是,这女的在公司很强势的,虽然她是你师傅的副手,但老申不会是对手的,你看着吧!” “……” 我去,张萍的姐姐,怪不得这性格这么强势,甚至还盖了张萍一头,毕竟人这是在公司总部,除了培训新人,还要培训自己这些三四十岁的老油条,没点气魄,肯定压不住的。 很漂亮,很知性,很强势。 单独把她和妹妹张丽分开来看,都是美女,各有千秋,但两人放一起来,肯定是姐姐要胜过一头的。 毕竟大长腿有天生的优势。 张丽,大约33岁左右,应该和林云差不多。 但女人年龄都不好猜,化妆成熟点,看起来不一样,换个青春靓丽的打扮,再化个年轻点的妆,这看上去中间差别就大了。 不过按张主任的年龄来推断的话,这女的和林云差不多大,当然,这只是猜测。 讲台上的美女老师张丽,黑色到膝盖的套裙,下身是黑色的紧身铅笔裤,一双黑色的微根儿皮鞋,浅棕色的齐腰长发用了一种很简单的办法束在背后。 这现在的理发师也确实很牛,简单这么一弄,高级感就上来了,不对,应该叫发艺设计师,或者托尼老师! 眉毛是纹的,无边框的眼镜也没有挡住明亮的大眼睛,睫毛很长,讲课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教棍儿。 这种女人,严肃认真的时候比笑起来还美。 这身高和身材嘛,就是和李婧比起来都不相上下,气质也不相上下,而且这个美女身上带了一种为人师的威严,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打住,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 很漂亮是了,总体来说稍微比李婧逊色一点,而这点差距是李婧长期坚持锻炼积累下来的。 第七十三章 江南园林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江南园林 每个人的三观不一样,所以思想也会千差万别。 同一个事物,不同的人去看,着眼点不一样,所以结果也会不一样。 ------------------------------------- 一节课还没上完,大约还有半小时的样子,林云就跑了。 老师再美,还是酒店里那个重要,理智的男人都懂得抉择,况且这再美的老师讲课都是枯燥的。 教室里那么济济一堂绝大部分都是男人,这些老货,沉迷于美色的心思说不得比听课的心思还浓厚一些。 回到酒店,才九点半。 这最难消受美人恩,坐了一天车,又折腾了半晚上的某人是千呼万唤始起来呀。 女人醒了,自然是要穿衣打扮,换一套装扮,化个精致的妆再出门。 漂亮美丽的女人们大多都细致。 常年梳妆打扮,就慢慢的养成了良好的耐心。 一般会化妆的,妆画的好的女人都很有耐心,而有耐心的女人自然就细致。 当然了,那种连化妆都要请人的明星不算。 “婧儿,你这面条就吃了两口,太浪费了,你不饿的吗?” “不饿,吃不下!” 感觉需要大量进食来补充能量的林云端起已经凉掉和软掉的面条,大快朵颐,风卷残云。 吃完还有点意犹未尽,还喝了一口面汤,正好被门廊处化完妆的某人看到。 “你还挺能吃嘛,这刚吃早餐上一节课就饿了?” “能吃才能干!” “……” 李婧已经习惯了这二杆子的套路,都懒得跟他计较了。 这货说不上三句话,就容易把人带歪,让人无言以对。 其实林云也不是天生就这样的,而是工地上的工人最喜欢这样的聊天节奏,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林云不但出师了,还青出于蓝了。 五站公交,就来到了这个天下闻名的湖。 天下闻名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因为它就在城市之中。 本国的,外国的,都爱来这个地方看看,而且这沿湖的公路上时常还能看到外国女人慢跑。 这附近房价高,还有别墅和私家宅院,能在这里跑步的外国女人自然是非富即贵。 平常这个地方人就不少,逢年过节的人就更多,国人好像都喜欢扎堆出游。 逢年过节各大景区,人山人海,然后有人要说了,为什么非要在人多的时候去? 其实不然,因为我们的假期灵活性问题,谁不想安安静静的看风景,但是看不了呀,平常大家都忙,都在为生活奔波,实在是没有办法错开时间出游。 而且很多人去看风景,就是奔人多去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可以是风景,对单身的异性来说,人也可以是风景。 游湖是免费的,但坐船呀,坐电梯爬塔什么的都是要收费的。 林云是很高兴的,因为别人是来看风景的,而他呢,是把风景带在身边的。 有人说人生的道路一路上都是惊奇,但无论什么样的惊奇绝没有和风景一起上路来得舒坦。 某人穿着碎花的长纱裙,披散的长发,一双人字凉拖,简单细致的妆容,依然是美的,而且是越来越美。 这湖边不知何时下起细雨来,这绝对是运气了。 濛濛的雨雾中,两人牵着手在三三两两的游人中穿梭,没有雨伞,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没有雨伞。 江南烟雨中,雨伞还真的是个累赘。 湖区三面环山,一面和市区相接。 各种各样的堤岸,各种各样的柳树,把湖区分割成了几大块。 柳树垂落下来的枝条也在风中轻舞,连那小松鼠都成了精一样的从树上爬下来,接受游人馈赠的食物。 堤岸上隔不了几步就有石凳,但是已经被雨水浸湿,是没有办法坐的。 湖里有那种能最多坐四人的小舟,顶部有雨棚。 有情侣,有家人,带着零食,泛舟湖上,看着雨蒙蒙,雾蒙蒙的湖面烟波和江南烟雨中的山峦。 这地方还真有让人内心平静的力量。 “哇,我要坐船!” “好,我也想坐!” 林云带着李婧随意的找了一艘小船。 撑船的中年大叔,用竹竿插到湖底的淤泥中,稳住船,林云甚至看到有气泡顺着竹竿插下去的位置往上翻腾。 这湖底的淤泥是最好的养料,千年万年积攒下来,成了这湖中生灵赖以生存的资源,那荷花荷叶,那水草,那鱼虾蟹鳖,都靠着这淤泥直接和间接的繁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淤泥三尺,也是万万年之功了。 大叔稳着船,林云从堤岸台阶延伸出去的小码头处跨上船。 船身有点轻微的摇晃,稳住身体,回头小心翼翼的把李婧牵上来。 小船是全木结构的,除了座椅头顶的篷布。 等两人上了小船上,慢慢的坐下。 大叔一句坐好了,竹竿点到码头的石阶上,然后小船就从湖面上破开水面飘了出去。 等小船飘出去十几米,大叔就顺着小船的边缘放下竹竿,开始慢慢的摇动双桨。 这划船也是技术活,大叔两只手不同的力度和方向节奏,船身就慢慢的掉过头来。 因为小船太小,林云有点担心平衡不好,所以并没有和李婧坐到一起,而是相对而坐。 到了湖中,自然有湖中的景色,视野开始变得开阔,堤岸上的柳树就变成了一串一串,堤岸上的人在一串一串的柳树中时隐时现。 “咔嚓” 岸上一个早已经看不清面目的仅能从穿着和身形去区分性别的男人,举起手中的相机在记录美景。 “早知道我也带相机来了。” 连带这船一起成为美景的李婧在嘟哝。 “世界上那么多美景,只带相机也不能完全记下来。” “为什么不能!” 抬杠辩论不但是喷子之间的日常,情侣间也一样。 “因为任何东西都无法去描绘真实,就好像你,无论我怎么样去描述,没见到你的人始终无法知道你的美!” 林二杆子的马屁对李婧来说很受用,但在撑船的大叔耳中就是另一番味道了,他内心已经认定了林二杆子舔狗的事实。 “小伙子,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有故事听,自然是好的,每个人都是爱听故事的,但有一个前提,这个故事一定要精彩。 故事很俗套,乾隆皇帝下江南泛舟湖上遇见美女,并最终得偿所愿的故事,大叔也许是想借这个故事给两人一个良好的开端。 林二杆子心怀感激,但却不在意这些,他对大叔提到的湖边的行宫很好奇。 看风景嘛,热门风景自然有热门风景的文化底蕴,很多时候不一定就是看热闹,也可以看门道,因为每个人的关注点都不一样。 说江南,必有乾隆,乾隆爱江山,也爱美人,爱美景,也爱写画赋诗,更爱泛舟湖上,传说七次乾隆七次南巡有五次都到了此地。 七次南巡的乾隆,在这湖边还有行宫。 清咸丰年间,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为解天京(今南京)之围,于1860年、1861年率太平军两次攻占此城。 在战火中,行宫于1861年被毁。 后来的晚清政.府由于内困外患再也无力修复行宫,直到辛亥革命被推翻。 1927年,为了纪念孙中山,部分遗址被辟为中山公园。 虽说园中没有孙中山的只字片语,也没有孙中山的塑像,但是清帝行宫的废墟却象征了孙中山摧毁清朝统治的丰功伟绩。 “大哥,这行宫在哪儿?” 林二杆子很好奇, “这行宫遗址你们已经走过了,下午回去的时候在去看吧,就在那边的孤山上。” “遗址?” “对呀,当年被太平军毁掉了!” “那这太平军为什么要毁了它呢?” “听老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太平军说这行宫是满清的象征,是清朝插在江南的钉子,必须要毁了去。” “可惜了呀!” “谁说不是呢!” “……” 再不济的朝代都会留下好东西的,可惜了呀,这腐朽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留下的东西太少了。 圆明园,颐和园,包括这湖边的清行宫都没能在时代更替的战火中得以幸免。 落后就要挨打,不但有强盗要进家门来毒打你、抢走你的财宝,自己人都会在家里打起来。 这江南园林建筑始于南宋,从明代风靡,到清朝达到巅峰,重视掇山、叠石、理水等创作技巧。 江南园林以水为美,闹中取静,又崇尚奇花异草,园中有山,有水,也有花草树木。 建筑风格采取多样化的临水亲水的亭台楼阁,穿行水中的栈道,看似胡乱堆叠又充满意境的叠石,叠水。 江南水乡,以水景擅长,水石相映,构成园林主景。 太湖产奇石,玲珑多姿,植立庭中,可供赏玩。 宋徽宗的艮岳,设花石纲专供搬运太湖石峰,散落遗物至今尚有存者,如上海豫园玉玲珑,杭州植物园绉云峰,苏州瑞云峰。 又发展叠石为山,除太湖石外,并用黄石、宣石等。 明清两代,叠石名家辈出,如周秉忠、计成、张南垣、石涛、戈裕良等,活动于江南地区,对园林艺术贡献甚大。 今存者,扬州片石山、房假山,相传出自石涛之手。 戈裕良所叠山,以苏州环秀山庄假山为代表,今尚完好。常熟燕园黄石湖石假山经修理已失旧观。 可惜今日这湖边,全是现代仿古建筑,虽然形似,但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那湖边影影绰绰的亭台楼阁以及栈道,看似古色古香,却没有一处是砖木结构的,清一色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外边刷上油漆。 结实耐用,但不得要领。 林云是搞工程的,自然是对木结构建筑有相当的了解,我国的古代建筑史是把木结构发挥到了极致的。 踩石为基,以木为柱,横木为梁,切木为檩,再加上青砖大瓦,几进几出的院子,气派轻巧,比那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大厦住着舒服一百倍。 嗯,再来三妻四妾,几个貌美如花的丫鬟,就更好了。 阿弥陀佛,封建残余思想害死人呀。 带着李婧走了一天,这美人儿逛景区比逛街还有兴致,依然还是在不时的停抱怨自己为什么没带相机。 讲究的人从来都是讲究的,林云很好奇,手机也拍了那么多,哪点比不上照相机了。 照相机干掉画家和画师,数码相机干掉胶卷相机,手机再干掉数码相机,就和钢筋混凝土干掉砖木结构的建筑一样。 这是发展的需要,这是时代的特征。 累,腿疼,逛景区除了开始那两三个小时新鲜感,累就成了林二杆子的全部感受了,那电动的观光车它坐着不舒服吗,偏偏某人不准。 第七十四章 讲台下的张老师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讲台下的张老师 快乐是短暂的,每天上课偷跑出来的林云陪着李婧把周边能去看的地方都看过了。 上课的第四天,早上六点多李婧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说外婆病重,让她马上回去。 林云本来是想着陪李婧一起回去的,李婧说不用,说家人并不知道林云的存在,得找个机会和家人说了以后,林云才好出现在大家面前。 女人的心思和男人不一样,猜不透,但值得尊重。 这女人太过独立,她的想法自有她的道理。 亲人病重,自然是不能再坐火车了。 把李婧送进候机楼之前,自然是有千分的不舍,但确实没有办法。 紧紧的拥抱依然是旁若无人的。 “过了今年,我一定娶你,你愿意吗?” 情到深处的林二杆子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 “嗯!” 某人回答的声音含糊不清,林二杆子没有听见,又问了一遍。 “你愿意吗?” “嗯!” 嗯,多半是代表愿意的,这是林二杆子的思路,要天天陪你策马奔腾还不愿意嫁给你,那才是怪事了。 “那我过段时间就回家装修新房!” “我走了,你要保重!” “知道了,去吧!” “……” 把人送走,这林云心里空落落的,人都会有这样心理,美好就在眼前,自己只需要追上去,但自己的脚步为什么没动呢? 因为谁都不想靠女人活着,只有能证明自己价值的男人,才会在女人眼中变得有价值,不一定非要是花不完的钱。 不过却都能跟钱沾上点关系,有钱有闲的人才有更多的时间去感悟人生,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培养更多的爱好。 古时候说穷文富武,当今更快的生活节奏下,太穷了,是文也不能武也不能的。 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开辟自己的生存空间上了,很少有人再去培养一些看起来无用的爱好了。 林云也是,对于女儿去学习画画也是不太赞成的,你画得再好也没用,照相机和影视作品的出现,画画这个行当就已经没落了。 画得再好,终究是赶不上实时记录的移动摄影设备。 相当一部分艺术早已经沦为了鸡肋,3d打印技术的出现,连立体的房子都能打印,平面绘画总有一天会被彻底淘汰,一群苦苦坚守的人终究是不能逆转时代的。 很多学画画的年轻人,都走向了电脑,开始从事起美工的职业来,插图,漫画,logo,图文处理。 艺术只能走向实际,去创造价值才能生存。 林云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正好是第二节课。 上课的是张萍的姐姐,也就是那个美女老师。 上课已经开始一会儿了,林云依然是悄咪咪的钻了进去。 蒋大勇和李波这种人是不会到前边去坐的。 其实成年人上课去得早的,大部分是为了提前霸占后面的位置。 而去得晚的,没办法,才会往前边坐。 正好蒋大勇李波旁边有一个位置,大约是那些不熟悉的人不会坐这里来。 所以林云并没有被挤到前边去,而且按林云的想法,要让我坐前边我肯定是不会进去的。 “晚上张萍叫吃饭!” 李波见林云悄咪咪的钻进来,隔着蒋大勇小声的和林云说话。 “她也回来上课?” “不是,她买了一台新车,正好我们在这里,她给我打了电话,让晚上吃饭!” “人买车,我们怎么表示?” “勇哥说我们三人给她凑2000的加油卡!” “勇哥,你是准备出1000,我和波波一人出500吗?” “md,我们工资能相差多少?我和李波一人700,你出600!” “可以!我微信发给你!” 老大哥还是有一定风度的,对林云来说少出100还是可以的,这两人上班时间比自己长,积累的财富肯定是自己比不了的,所以都是让着林云的。 到了晚上吃饭,张萍也是找的林云那天找的这家驴肉汤锅。 而且人家张萍还有说辞,说什么你们几个上课辛苦了,给你们几个补一补。 林云听完觉得有点好笑,你大爷的,上课是用心的,又不是用肾,难道这女人在暗讽蒋大勇或者是暗讽我? 这蒋大勇的那位瘦高姐姐昨天已经回去了呀。 而我和李婧的事情又是谁说的? 管她呢,她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她知道了更好,免得今后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收不了场,林云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是很清楚的。 把持不住的男人太多太多了,而林云也是介于把持不住和能把持住之间的那种。 凡人嘛,情情爱爱的事情上不能对自己的定力太有信心,深陷其中的皆是绝顶聪明之辈,又有几个是憨憨呢。 菜点好了,锅也端上来了,就这四人,又没有外人,林云端起一盘肉就准备往锅里倒。 “等一下,还有人没来呢!” 见林云准备开动的动作,张萍赶紧拦住了。 “谁呀,曾老板?” “曾老板来不了,两口子请假游黄山去了。” 也是,人经历了比这些人更重的压力和负担,出去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那是谁?” “不要着急,等几分钟就知道了!” 卖什么关子呢,这女人神神秘秘。 “张萍你这车多少钱买的!” 蒋大勇是懂车的,所以在问张萍。 林云不懂车,只看见来的时候路边停的是一辆奥迪crv。 “四十多万。” “全款还是按揭?” “当然是全款咯!” 张萍说得轻描淡写。 林云也是装得毫无波澜,你妹的,我上班十来年都没攒下这么多钱。 这女人的家世肯定不简单,而且看平常钟胖子、蒋大勇和李波这些人对这个女人也算尊重,开玩笑也从来不会开到张萍头上。 倒是林云自己去年没了解清楚情况,没头没脑的想一亲芳泽。 当然,那时候是没有再遇见李婧,现在不一样了,一定要和这女人保持距离。 没几分钟,该等的人就来了,居然是美女老师张丽。 一想也对,人家是姐妹,自然就该来的。 下午没有美女老师的课,所以美女老师换了装扮。 浅色高腰牛仔裤,加紧身纯白短袖t恤,长发就这样披落在肩头,妆也画得简单,十足的邻家大姐姐造型。 乳白色的高跟鞋,没有穿袜子,露出脚背和脚踝,牛仔裤是九分的,自然还露出了脚踝上的一小截小腿。 这身打扮加上大长腿,看呆了的不止是林云,还有蒋大勇和李波。 讲台上的老师高高在上,和现在这个同桌吃饭自然是不一样的。 等到张丽落座,张萍就开始介绍起来。 “姐,这三个都是这周你培训的学生,你肯定有印象。” “嗯,有点印象” 这绝对是客套话,那么多学生,长得比三个货有特点的多了去了,肯定是记不住的。 “这是林云,这是蒋科长,这是我们总工李波。” 张丽一边听张萍介绍一边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加油卡来。 “新车不要开那么快,注意点安全,这是加油卡。” “姐夫怎么没来?” “你姐夫下工地蹲点去了!” …… 和美女吃饭就是吃饭,没那么多故事发生,这是林云回到酒店的想法,但万没想到的是,他今后还真的会和这姐妹两人发生点瓜葛。 当然了,现在没有,因为现在他心里只有李婧。 这货躺在早上还是两个人的大床上,呼吸早已不存在的的气息。 酒店就是这点不好,你换什么床上用品呢。 拿出手机,给李婧发信息。 “婧儿,你外婆好点了吗?” 自然只能这样问,难道一上来就问,你外婆死了吗? 那肯定不行,只有傻子和憨憨才会这样问,老年人病重都是死劫,每一次都要看能不能迈过去。 但终究会遇到迈不过去的劫,生老病死本就是规律,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但我们不能去打破别人的期望。 “下午的时候已经走了!” “你见上了吗?” “见上了,我到了重庆机场直接坐出租车回的家,到医院的时候外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节哀吧,只要走得安详就好了!” “嗯,人死如灯灭的道理我懂,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的。” “不要想那么多!” “嗯,我知道的,现在乡下老屋灵堂已经搭起来了,舅舅们在殡仪馆等着领骨灰,应该快回来了,这边还有好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仪式和规矩。” “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是活着的人的寄托,好好学学,今后我死在你前边,你好照着这样安排。” “不要乱说,早点休息!” “嗯。” 美人一走,这床就空了。 这货半夜居然还做了梦,梦到了李婧,梦到了张萍还有美女老师。 梦都是不受控制的,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李婧,一会儿是张萍,一会儿是美女老师。 最后自己好像变成了风流倜傥的十全老人,左边是美女老师,右边是张萍,这两姐妹凤冠霞帔,好像是皇帝的婚礼。 乾隆皇帝左拥右抱,躺在宽大的床上,正欲宽衣解带,行那好事。 梦醒了! 怎么醒的? 好好想想,正要行那好事的时候,有人来了。 谁来了? 现代装扮的马医生抱着一个模样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就这么飘呀飘的来到了自己床前,自己一惊,梦就醒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几天已经过得很清闲了,又没有什么压力,天天上课混日子,还有李婧的陪伴,这么会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 一介凡人,拿那么大的心来干嘛! 自己这颗心能装得了几人? 哪里来的那么多欲望? md,这一定是晚上自己闷头喝酒,吃驴肉吃太多,补过了。 晚上吃饭,在张萍面前自己很自然,但在张丽面前,自己都不敢长时间的盯着对方看,每一次看都是做贼心虚的一飘而过。 为什么做贼心虚呢,是学生怕老师吗? 天知道! 第七十五章 九五至尊刘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九五至尊刘 等林云几人再回到项目部,工地上没有了曾老板,多了几个其它项目过来的人。 人走茶凉,没几天,这项目部好像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钟胖子已经成了名义上的项目经理,而且又来了一个项目副经理协助钟胖子。 工地实验室来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副主任,这下好了,一正两副,带领三个小伙子,正好一人管一个。 工程科来了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头儿,没有任何职务,但天天对罗兵和吕不群呼来喝去的。 牛气的人都有牛气的原因。 第一呢,是临场施工经验丰富。 第二呢,是陈雷告诉林云的,这人是钟胖子当年的师傅,而且他儿子还在公司合同部当小头头。 这人姓刘,陈雷和小伙子们一合计,脑洞就开了,给此人起了个外号叫九五至尊刘,倒是比林云的常务副线长高了好多个级别。 徒弟是项目经理,儿子在公司当小头头,这又是师傅又是爸爸的人再不济也是半个太上皇吧。 有的人天生低调,有的人呢天生就张狂。 这个据说在其它项目最大职务才混到工程科长的九五至尊刘可能和徒弟钟胖子一样,好不容易翻身农奴把歌唱,自然是要好好的唱一把的了。 加上新来的项目副经理是一个老好人,也很低调,夹着尾巴在混日子,这项目部从上到下众人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更不敢明面上说三道四的。 大家表面上不说,下边其实已经是及其的不适应了,暗流汹涌的,这样搞迟早要出事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可以的,但这火要是没烧好,迟早要烧到自己的胡子和眉毛。 没有这样搞的,再是项目经理也不能任由在本项目没有职务的人去指画有职务的人,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师傅也不行。 果不其然,等林云回到项目部还没有半个月,这九五至尊刘就闯祸了。 老头子来了这段时间和工程科负责抄写资料的湖南小伙子马虎不知道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自认德高望重的老头儿对合自己胃口的人还不错,很是提携马虎,天天带着上工地。 九五至尊刘这天下午就带着马虎上工地了,因为刚下过雨的原因,这原本计划浇筑的桥梁墩柱没能在下雨前浇筑完成。 但空心圆柱体的钢模板已经立好了,这个在工地上很多地方俗称套筒或者护筒,很形象的称呼。 浇筑之前是必须要把底部和桩基的接触面清洗干净,再把套筒外部四周用砂浆堵上,免得混凝土浇筑的过程中从下边和地面接触不好的地方漏出来。 这个护筒呢,一般是不会参过8米高。 因为一般情况下,每一次浇筑的墩柱不会超过7.5米,因为一般超过7.5的就必须设置系梁了。 系梁呢就是联系梁的意思,意思是把并排布置的一组的或两根或三根墩柱,联系起来形成一个整体,以增加墩柱的稳固性,去对抗不均匀沉降和倾斜。 这个已经竖立起来的护筒,垂直度呀,位置呀都已经校正好了。 钢护筒也是八米高,既然已经做了一切准备工作,那就干呗。 这一干,出事了,坏了,坏在哪儿呢,因为下雨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模板和一切准备工作,下边该堵上的地方也用砂浆堵上了。 下完雨浇筑之前照例要爬上去检查一下,上去检查的正好是马虎,这人来了工地大半年,几乎是没怎么上过工地的,他知道个屁。 顺着护筒爬上去的是他,检查的是他,往里边望了一眼的也是他,发现里边有水的也是他,但这小子下来没说,因为他不懂呀。 你想呀,下边堵上了,还堵得挺严实,下完大雨,这里边就装了快一米深的水。 马虎这小子检查完下来给九五至尊刘说没问题,可以浇筑。 然后老头就打电话给监理报检呗,卿工不在,监理苟胖子一个人过来的,简单问了一下,也没有上去看,他太胖爬上爬下费力,而且这九五至尊刘在这里,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地方是一个上穿现有公路的大桥,旁边是居民区,工点对面就有一个小卖部。 九五至尊刘就拉着苟胖子和马虎去小卖部喝着饮料抽着烟,远远的看着浇筑混凝土。 正好这天桥梁工队万精油老王不在,腰疼治腰去了。 这模板里边一米深的水呀,混凝土这一下去,就全部变成砂是砂,碎石是碎石了,所有的水泥浆全部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浮到水面上来了。 干活的工人是不会管这些的,也许是不懂,也许是发现了也不会说,反正是有技术人员在这里,还不是一个两个,他们让浇筑的。 活是干完了。 第二天上午一拆模就傻了,这墩柱下边一米到两米的位置,全是钢筋笼里边装了一堆沙和碎石,少得可怜的水泥浆。 这会给今后的桥梁安全留下极大的隐患。 因为下边这一截子根本不是混凝土,现在全靠里边的钢筋在受力,因为垂直度的原因,现在是不会倒下来的。 但今后这个钢筋锈蚀掉了,这桥墩稍微有一点前后摆动,这桥墩底部就会在这报废的两米中任何一个地方断掉。 这九五至尊刘经验丰富,胆子大,让马虎和工人们不要声张,叫工人去调点水泥浆来抹上,让外边看不出来就行了。 这老油子简直是祸国殃民的一把好手,就是个吃牢饭的老货。 这今后建成通车后,桥塌了,项目部和监理办一半的人、加上指挥部的一些人都得让着老龟孙儿给装班房里边去。 这也太不分轻重了,也得亏这帮今后很有可能会被坑进监狱的人不知道哪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儿了。 这老油子九五至尊刘带着工人在这里掩盖,被早上开车路过的镇长看见了,这镇长也是以前公路局出来的,对工程技术很懂的。 其实很多基层领导,包括再往上的领导有很多懂工程技术的,千万不要去忽悠他们,不然你绝对会死得很惨。 镇长把车停得远远的,沿着马路边就走过来了。 “老师傅,你们这是干嘛呢?” 镇上没动声色,装着看热闹的一样在问。 “这个有点不美观,我们修饰一下!” 九五至尊刘在亲力亲为的指导工人掩盖,头都没回。 “师傅们,这个不会影响桥梁的质量吧?” “你不懂这个,不会的。” 老油子九五至尊刘不会想到这人是镇长,更不会想到这人是交通系统出来的镇长。 近距离看了,问题已经清楚了,然后镇长就走了,半个小时以后,指挥部就来人了。 直奔这个墩柱而去,通知了监理办总监,和项目部钟胖子马上到现场。 钟胖子和项目副经理去了,总工李波去了,这钟胖子本来就不待见林云,自然是没有通知林云去。 林二杆子也落得清闲,因为他最近在用工。 为啥用工,因为要考试了,二建要考试,长沙那边的以考代评的中级职称也打听清楚了,考试费用交了,书也买回来了。 有些事情是最近才决定下来的,男人始终要去超越女人,更要超越自己,让女人全方位的仰视,才是正道。 耍嘴皮子始终没用的,国家既然承认这些个证件和本儿,肯定有它的原因。 一步一步的慢慢考,啃也要啃下来。 这敲门砖还是要的。 林云没去,几人出去了,但半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 然后通知所有相关人员下午两点半开会。 开会就开会,林云是不知道发生了这个事情的,没想到下午还不到两点,各个标段的项目经理和总工还有总监办的相关人员就都来了。 指挥部的人也全部出动了,这个事情闹大了。 林云知道要开会,但不知道为什么开会,吃完午饭睡了一会儿,起来往办公楼的来的时候还不到两点。 项目部的办公楼前的操场上黑压压都是人和车,三三两两的在聚在一起聊天,这些人大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其它标段的项目经理围在指挥部孙指挥长身边,问东问西的打听。 “不要问了,一会儿开会就知道了。” 这是指挥长站在办公楼前回答几位其它标段项目经理的话,没见钟胖子,不知道这人哪里去了。 张萍也刚上来一会,正在和涂静招呼大家进会议室坐,见林云来了,招呼林云过来帮忙。 来的都是客,自然是该林云这些人搬椅子,端茶递水什么的。 等到钟胖子和李波十几分钟以后出现在会议室,林云和张萍、涂静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端到了茶。 项目部会议室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旁边的椅子也坐了内外两层。 好家伙,怕不得有五六十人。 孙指挥长见正主来了,示意钟胖子到他对面坐,嗯,就像林云被警察问话那天一样。 有人招呼,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自然是让到一边,这些其它标段的项目经理和总工也大多认识钟胖子,也知道这人经历过上次风波的事情已经扶正了。 第四标段的全体同仁怕都是非常感谢上次的风波的,因为这完全把第四标段那次偷工减料的事情盖过去了。 时间会淡忘一切,加上前段时间的风波,现在大家的焦点都在林云这个标段,今天通知过来开会,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大家都有点幸灾乐祸,这紧急会议肯定不会是表彰大会,这指挥长严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多半是通报会,批判会,而这个会址选在哪个标段,自然是哪个标段出了状况。 等着看吧,有人要倒霉了,活该! 这是其它标段人的心思! 第七十六章 自我处罚和指挥长的情绪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自我处罚和指挥长的情绪 等钟胖子落了座,林云和李波也在靠门口位置各自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张萍和涂丽不参会,到外边去了。 “既然大家人到齐了,那我们开始。王主任,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 孙指挥长说得不疾不徐,开场就让王主任先说,说完就不知道是在酝酿情绪还是做自我心理建设去了。 这个开批判会都是这个节奏,领导先让人陈述事情起因、经过和结果,陈诉完情绪也酝酿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劈头盖脸。 王主任轻咳了两下,说得很严肃,没有一丝怒火,怒火是要留给领导的。 说经过的人要保证把事情说清楚,所以情绪控制很重要。 “今天上午,我接到了二标段项目所在地xx镇的xx镇长打的电话,给我反映了一个情况,说有项目部技术人员带领着工人在掩盖有严重质量缺陷的墩柱,我接到电话以后,就把这个事情向指挥长汇报了,于是我们马上过来看了现场,过来的时候抹上去的水泥浆还没干,然后就通知了第二总监办黄总和项目部钟经理到了现场。让工人现场扒开水泥浆看,这一扒开,简直是触目惊心呀,如此严重的质量事故,在不通知监理,不通知指挥部的情况,居然想的是如何去掩盖,简直是胆大妄为,目无法纪。这个是我们在现场拍的照片,彩印出来的,大家传阅一下。” 王主任说完就把面前装订好的四五份彩色a4纸照片往两边传阅。 孙指挥长没有开始说话,在等着大家传阅,几份照片传阅出来,下边都是两三人头碰在一起,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林云没敢凑过去看,因为这种时候还是要在乎钟胖子的感受,这心术不正的货要是看到自己也凑过去看,自己今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这很简单的道理,假设林云是项目经理,下边哪个下属干这样凑热闹的事情,林云肯定也会心头不爽的,这是人之常情。 等相片传到林云这边,林云接过来顺手就往旁边递,很自然又不经意的瞄了一眼。 糟了,闯大祸了,就这么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桥墩肯定只有推到的,不能要了,这还掩盖个屁呀。 这一掩盖,最终结果肯定是建成通车没两年要出大事故的,这到底是谁叫工人这样干的? 林云在心头把出现场的所有人默默的梳理了一遍,已经有了答案。 十有八九是最近到处掺和事的九五至尊刘,其它这些小伙子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个事情办得有点离谱,这今后建成通车后再出事儿,无非是两种结果。 没出大事的情况下,某些人都是免不了要去唱几年铁窗泪的。 要闹出大的事故来,某些人肯定脑袋都保不住,铁定要吃花生米了,这种事情落到在座的任何人头上,绝不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事儿,也没人能喊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临刑壮语来。 这指挥部众人肯定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这要没及时发现,肯定诸位前程尽毁,十有八九今后不知道哪天,自己在办公室喝着茶,就会有专人来通知自己换个地方喝茶了。 这就是埋下了一颗不知道随时会引爆的定时**呀。 林云也是暗自庆幸,幸亏被发现了,不然今后这定时**引爆了,自己也落不了好,这就是典型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总工总工,可不是总工程师嘛,负责所有的技术交底和技术指导吗,这和技术有关的事情不归总工管归谁管? 哪怕自己是个副的,但是挂在这里,自己能拖得了干系吗? 一想就是一身冷汗。 冷汗出完,林云心里边又开始咒骂起某人来,tmd,这条没用的老狗,你天天在项目部耀武扬威也就算了,你看看这是闯了多大的祸。 可能这些今后会受牵连的人心头都在咒骂,指不定是怎么想的呢,这和素质没有关系,这是恨呀,就因为这个九五至尊刘胡搞瞎搞,这差点牵进去多少人! 真要今后出事儿,问责起来,大家还多半拿这老狗没了办法,因为到那个时候受牵连的人都是泥菩萨过江了。 但现在事情被发现了,钟胖子保不住他,他在公司的儿子也保不住他。 林云正在心里过这个事情的后果,孙指挥长见大家传阅得差不多了,开始说话了。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会议室众人安静了下来了,看着孙指挥长这边。 “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王主任已经说了,照片大家也看了,也都清楚了,这是一起严重的质量事故,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其一没有通知监理办,其二没有通知指挥部,而是擅自进行掩盖,行为及其恶劣。” 这是官方定性了。 孙指挥长停顿了一下,开始加重语气了。 “首先,我声明一点,今天我们来,不是来讨论如何处置现场和返工的问题,今天我们来是来宣布决定的,这件事情我已经汇报了局领导,今天上午回去后我们也开会讨论了这个问题,第一,约见项目承建公司法人,第二,从重处罚相关人员。这个从重呢,不是我们处罚,而是由项目部或者承建项目公司拟定相关人员的处罚,上报指挥部和交通局,请记住是从重处罚。” 高,这孙指挥长确实高明,一方面约见公司法人,另一方面让责任方报从重处罚意见,还强调从重,板子高高举起来了,让你自己报怎么重重的打。 你敢随便报一个处罚决定过去忽悠人吗? 人家还有后手,你报过去,人家不同意,说你处罚轻了了,然后人家自己拟一个,说既然你做不到重罚,我亲自来,给你罚得再重,你都没办法叫屈。 所以人家能当指挥长,逼着你在不偏不倚的基础上从重处罚自己,还不敢偷奸耍滑。 自己报的,无法叫屈。 他不满意了,他来处罚,你更无法叫屈,因为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没把握住。 所以这个处罚决定你上报的时候肯定只能高于孙指挥长心里的预期才能过关,当然了,肯定有个上限。 但是即使你不好预期,报的东西超过了这个上限,人家依然可以执行,因为你这是自罚。 而你的处罚决定达不到这个孙指挥长的心理预期呢,这里面还有说道,人家拿着你这个自罚决定,开会一讨论,说你态度不端正,企图蒙混过关,这有个加重情节在里边。 孙指挥长还在继续说。 “决定宣布完了,接下来我表达点私人的情绪,这个情绪也是我们指挥部全体成员的情绪。大家从到项目开始到现在,一点一点去开展工作,一点一点去努力推进,这都到项目中期了,我原本对参建的公司和个人都是充满感激之情的,但这种感情之情现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大家辛辛苦苦的工作,今后不但落不下一分功劳,反而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就因为其中极个别人的胡搞瞎搞,这真要出了事情,你说我们找谁喊冤去。” 这话是盯着钟胖子说的。 “钟经理,你说呢,你说我找谁喊冤去?” 钟胖子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但很明显孙指挥长不会放过他的。 “……”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换谁去面对孙指挥长也是无言以对的。 人家连牢狱之灾都说出口了,你怎么去答复。 这样的行为要没被发现,今后肯定某些人有牢狱之灾的。 再说了,要建成通车后桥塌了,车掉下去几个或一串的,再死伤点人,掉脑袋的怕不会是一个两个。 当然了,这个事情已经被及时发现了,所以没有造成这样的后果,但是如果没有被刚巧路过的镇长看见,又或者这个镇长不懂工程技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完全可以预见。 三年两年,出事故只是时间问题。 不说其它,单论这一根墩柱,这是典型的豆腐渣工程呀。 老百姓恨,因为他们觉得这帮狗日的拿着国家的钱瞎搞,搞出来又来坑害老百姓。 领导也恨,这下边的人干的事情,欺上瞒下,最终他还要承担领导责任,他能不恨吗? 这种破事儿沾上边,直接领导就是不死都要脱层皮,他恨不能把你切成块儿丢湖里喂鱼,就连监理都做不到时时刻刻的在工地上那么多工点盯着,领导能天天来盯着你? 最后追究起监管责任来,你猜制度会不会放过他? 现在发现了,你说他恨不恨,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 其实很多时候这些基层领导哪一个不是天天跟灰孙子一样的,因为他也有领导,在他的领导面前,有些时候他还不如林云这些国企员工呢。 人家没有指着你鼻子骂娘,已经是做了不知道多少的心理建设了。 这人着急起来,豁出去了,就是指得你鼻子骂,再吐你两口唾沫,你又能怎么样,遇到那脾气不好的,当众甩你两耳光,你又能怎么样,毕竟你把人的身家性命和前程差点全坑进来了。 孙指挥长在等着钟胖子的答复,其实他也知道钟胖子无法答复,但人家就这样把你晾着,就是要出你的丑,才能稍微的解解气。 所有人都盯着钟胖子,这是真正的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不好答复,不能答复,可全场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憋了半天,钟胖子都没能憋出来一句话,其实有话也不敢说,尾巴夹牢了,听着,受着。 “算了吧,钟经理,你不用口头答复我,接下来就是你们自查,自罚,把结果报指挥部,另外监理办黄总监也要报一份自查,自罚结果上来。” “好的,指挥长,我们接下来马上去处理!” 听到孙指挥长提到总监办,人家黄总监态度非常端正,说得不卑不亢的,钟胖子呢屁都不放,只知道点头,不是不放,是不敢放。 这副职好干,一旦扶正,这还没一个月,就闹出这种事情,既是能力问题,也是人品问题,还有一个运气问题。 “我的个人情绪表达完了,请王主任向所有人宣布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第七十七章 董事长给钟胖子的尚方宝剑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董事长给钟胖子的尚方宝剑 孙指挥长说完话站起身来,冲钟胖子招招手,钟胖子也站了起来,跟着出去了。 这孙指挥长多半还没解气,雷霆之怒可能要钟胖子单独承受了。 有些话在会议上不好说,不好骂,这出去以后可以想象,像钟胖子的祖宗和某些直系长辈可能要受点累了。 出去的人出去了,里边的人还要继续的呀,因为王主任还要宣布事情。 “我宣布一个局里边决定的检查通知,主要是分两个阶段,这第一阶段是六个标段,两个监理办分成两组,进行项目交叉检查,每一组由两名指挥部现场代表带队,每一组也会邀请两名质检站成员监督,不能避重就轻,要做到全方位的不留死角的彻底检查。”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片哗然。 大家都在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有那声音大的,直接开骂了。 “ctm的,这次二标把我们所有人都连累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事情落到头上,幸灾乐祸就变成愤愤不平的。 但是没办法,谁也不想被检查出来一大堆问题,小瑕疵都有的呀,这次指挥部肯定想做点文章了。 这样搞,六个标段,两个监理办谁被检查出的问题多,谁肯定要只能当那被杀给猴儿看的鸡了。 这交叉检查其实很简单,但是却是最有效,尤其是在指挥部成员和质检站的监督之下,做不了假的,只能老老实实,一项一项的彻查。 你查我,我查你,为了自己不当出头鸟呢,都会拼命的找别人问题,这工地上的事情谁最清楚? 除了这帮子天天和泥土石块还有钢筋混凝土打交道的人还能有谁,这就是典型的让下边狗咬狗了。 但你不咬还不行,你不咬,别人会咬死你。 而且王主任说的是第一阶段,还有第二阶段,也许更狠。 看大家议论纷纷,王主任示意大家静一静,还没说完。 “这第二阶段呢,我们准备和同一条线路上的邻省项目指挥部也要搞一次交流活动,也是交叉检查,但是这次有双方的省质检站监督。而且第二阶段交叉检查结果和第一阶段交叉检查结果会进行对比评选,会选出被检查出问题最多的项目和总监办进行处罚,也会选出被检查出问题最少的项目和总监办进行表彰。” 这话一出口,下边的人集体傻眼了,刚才那些沉得住气的项目经理,现在这沉不住气了。 这是不给活路了呀,想串联相互遮掩都过不去了。 捋一捋: 1.第一次有监督的情况下进行交叉检查。 2.然后出结果。 3.这个结果上报。 4.第二次在更高级别的监督下和邻省的项目进行更大规模的交叉检查。 5.然后出结果。 6.这个结果再上报。 7.两次结果进行对比,评选出最差的和最好的。 又要使劲检查别人,又要做好自己,不要被别人检查出什么问题。 这不是狠了,这是真狠,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里边有三个情况,这三种情况是在座的都怕的。 第一,检查不出别人问题来。 第二,自己被检查出很多问题来。 第三,自己没有检查出来的问题被第二阶段的别人检查出来了。 这只能逼着大家拿起菜刀打对攻了,不见红,不死人都不算完。 第一阶段,既要防止被对方找到命门,又要千方百计的找对方命门,旁边还有督战的。 第二阶段,然后这些残血的货还要组队应对更大的混战。 其实这最终的结果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也是领导最高兴的,平常各个标段都是互通有无,遮遮掩掩的,这次我让你遮掩,你也不敢。 会议结束以后,林云回了办公室看书,因为这段时间钟胖子没给他安排具体工作,只能窝在家里看书。 这项目部大家都忙得不要不要的,这林二杆子连马虎那个小伙子都比不上了,人还有人提携,不过这一次这马虎和九五至尊刘肯定讨不了好的。 自己这个副总工办公室就真的成了无人登门了,也好,你要排挤我,我就抽空多努力学习,迟早有一天我会越过你,爬到你头上去的。 这不是林二杆子的自我安慰,是这货学习的动力。 本来以为,等指挥部和监理办还有其它标段的这些人走了,钟胖子要开会的,结果下午没通知,晚上也没通知。 林云有点吃不准这钟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兴许这心术不正的货在找背锅的,或者是憋什么坏主意。 最近做事小心点,他不给我安排事情做,我没事也要出去工地溜达一下,别让这胖子抓到什么尾巴,这是晚上的时候林云躺在床上的想法。 第二天公司董事长就来了,这个董事长是刚调过来一年多,林云一次也没见到过,年终的时候回公司参加团拜会是轮不上林云这种小角色的。 一般都是只有项目经理一人去,或者年老一点的老总工才会去参加,这个公司要制定名单和邀请函的。 副总工是轮不上,别说副总工,就是钟胖子以前也轮不上。 不过这胖子是本地人,肯定在公司的关系比林云深厚多了,至少以前董事长是知道钟胖子这个人的,但董事长肯定不知道林云。 董事长是下午来的工地,上午肯定是到交通局去了,约见法人代表嘛,肯定只能法人代表亲自出面才能摆平。 哪怕国企的法人代表的级别是高于约见人的,也只能小学生一样的乖乖去接受问询和作出承诺,这就是程序。 董事长来了,自然也是要开会的,董事长开会,自然是全体成员参加的。 级别到了一定程度的领导是不会在这些小喽啰面前发火,因为人家知道在这些小喽啰面前发火是没有用的。 兴许在人董事长心中,这种小事儿就是业主借题发挥,还没有上次瞒报风波严重,其实本来也是,毕竟这次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结果很重要,现在就是一个态度问题,拿出自罚的态度来,处理几个人就完了。 当然开会的时候还是不会说处理几个人的,要更委婉一点。 “……,那个钟鑫,你们项目部讨论一下,草拟一个处罚名单,报公司来审核。” 这是董事长开会说的最后一句话。 最后这句话让林云心里紧了一下,这钟胖子会不会借机报复,这屎盆子有没有可能扣到自己头上来。 但自己不是直接当事人,就算这钟胖子想扣屎盆子也多半拿自己没什么办法。 牵连呢? 说不好,得防着被狗咬! 不过董事长说要开会讨论,既然要开会讨论,自己就不用怕,就算想牵连自己,自己还有嘴,还能说。 这么大一个项目部,也不是你钟胖子的一言堂,不是你想整谁就整得了的。 董事长开完会上工地逛了一圈儿就走了,钟胖子没有叫林云作陪,其实去不去都一样,有项目经理,有总工,就算董事长要问什么,也不会问到自己这里来。 林云想去守着自己的连接线,但董胖子早就已经交代了让小伙子张浩去盯了,自己这段时间不说架空不架空,反正是无事可做,而且这是钟胖子刻意为之的。 屁大点不入流的职务,也不好意思说架空那话,这点自知之明林二杆子还是有的。 等到林云骑着电瓶车想出去逛的时候,钟胖子正好回来,这胖子阴沉着脸,瞄了林云一样,没有说话。 林云也没管,自顾自的开着电驴子上工地去逛去了,钟胖子那点心思他还是知道的,项目部谁都能看得出来。 这钟胖子以前非常恨监理办副总监夏总,那时候是曾经理在,所以林云时常不太鸟钟胖子的感受,非要往夏总跟前凑,把这胖子得罪深了。 这过完年以后和林云比较亲近的那个副总监夏总走了,钟胖子的恨就全部转移到林云身上来了。 这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是受尊敬的,那个去年被业主聘请过来的专家把夏总挖咨询公司去了,工资涨一半,待遇更好了,人在省会城市还提供一套公寓住。 这夏总和那个专家,也没见多少面,也没吃几次饭,也没聊多少次,但人家通过这么短暂的接触和周边这么一打听,立马起了挖人的心思。 人往高处走,自然更好的待遇,人家是会去的。 你钟胖子再恨人家,你能把人恨死了? 你能把人本事恨没了? 人家换一个环境,过得更好,更优哉游哉。 人有能力的人到哪里不能发光发热,业主请的那个专家面前,你钟胖子连个屁都算不上。 其实很多时候林云是看不起这钟胖子的,这人有点阴险,就差脸上写着阴险两个字了。 相由心生,你要不是真的有那些心术不正的念头,你怎么会长成这副德行呢。 林云是边骑车逛,边在琢磨钟胖子这人。 随便到了那个工点也是看看,不说话,因为心里越琢磨还越觉得这钟胖子很有可能把自己牵进去。 想不清楚的事情,是越想越烦。 上工地逛了半小时了,林云也没想回去。 回去更压抑,更闷。 因为林云感觉这刀现在钟胖子手里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捅自己一刀,关键是自己还不知道他用什么方式捅过来。 自己无论在这里怎么想,都是徒劳,因为自己根本防不住。 也不知道如何去防守,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去防守。 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因为你不知道贼惦记上什么东西了,你也不知道这贼啥时候来。 又没有办法先发制人! 两人的地位不对等,如何去先发制人? 第七十八章 拐点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拐点 电话响了,李波打的。 “喂,林云,钟经理叫马上回来开会!” “嗯,好的。” 林云是很了解李波的,这李波打电话的时候钟胖子肯定就在一边,不然李波是不会叫钟经理的,只会说胖子。 其实这种时候就看出钟胖子的人品了,林云出来半个钟头,出门的时候是看到钟胖子的,但那胖子没有说别出去了,一会儿要开会。 这胖子很坏,林云一边骑着电瓶车一边在暗骂。 某人对你不满,你肯定能看出来。 你对某人不满,别人也能看出来。 就是这个道理,林云看得出来钟胖子对自己不爽,所以他也很不爽。 钟胖子本来就对林云不爽,加上现在名义上扶正了,林云还是爱鸟不鸟的样子,这货肯定要折腾林云,林云也是你来什么接什么,但是还是不会鸟你。 为什么呢? 因为林云觉得钟胖子不够格。 这货虽然当了项目经理,但曾经理的名字还在项目部挂着的,因为这胖货只有二建,也只有中级职称。 不具备担任大型一级项目的项目经理条件,属于先天不足,名不正言不顺,也就是常说的不敢对外公开的名分,属于项目副经理代行项目经理权利,名义上的项目经理还是曾有才。 上次的瞒报风波曾经理调离,但是人名字还在这里,如果哪一天业主要认真对待这个事情的时候,公司还会挂一个项目经理过来,因为钟胖子不具备上墙的资格。 这就是林云认为钟胖子不够格的原因,这段时间下边好多人都在盼着公司再调一个项目经理过来。 当然了,期盼是好的,能不能实现也不是一群小喽啰决定得了的。 而且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这都项目中期了,钟胖子不出大的问题,公司肯定不会考虑人事调整的。 等林云回到项目部会议室,也是济济一堂,所有有职务的人全部都在,包括绰号甲鱼管机料科的支部书记。 两个当事人九五至尊刘和湖南小伙子马虎也在。 两人各自做了检讨。 做完检讨就分别提出了辞职,说完两人就出去了。 这两人,钟胖子或者谁肯定提前做过思想工作的,或者是两人也想通了,主动辞职比被辞退和开除好听一些。 然后最重要的就是一层一层往上追了。 吕不群是工程科长,做自我检讨,然后钟胖子说取消公司任命,变为代工程科长。 罗兵是质检科长,也做自我检讨,结果是调离。 然后钟胖子叫林云做检讨,林云懵了。 我去你大爷的,这是讨论? 你要我做检讨,你提前知会我一下没有? 林云二杆子精神起来了,站都没站起来,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我没什么说的,你们说。” 林二杆子这样说,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这会让钟胖子下不来台。 这是做检讨,不是让开会发言,你这算哪门子的检讨。 但还是有人不了解林云的苦衷,因为没有任何人知会过林云,包括与会的这些细节,不是说好的讨论吗? 就算你钟胖子已经和董事长或者公司某人说好了,但是你还对我林某人有一个告知义务吧。 你让任何人说给我听了吗? “林云,你就做一下自我检讨,都是自己内部会议,又没外人。” 发言的不是李波,也不是蒋大勇,这两人现在不偏不倚的态度只能是沉默,因为沉默不会让林云下不来台,只会让钟胖子下不来台。 出言劝慰的是新来的项目副经理,比钟胖子还大得两岁,好像姓裘,一个死老好人,你管个球呀。 有人出言相劝,自然就会有人附和,这第二个跳出来的居然是一个林云想都没想到的人。 “林云,你就做一个检讨算嘞,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情。” 张萍,这女人坐在钟胖子旁边,md,早知道先把你那啥再那啥,这女人多半还真的和钟胖子有一腿。 你等着,迟早那啥了你! 害老子还搭进去600块汽油钱。 从这次学习回来,这张萍和钟胖子的苗头越来越不对,也不知道是早就开始的还是最近这段时间开始的。 反正林云是越看越别扭。 像开会这种事情,态度是很重要的,沉默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有小算盘,但从结果来看至少没有落井下石。 出言相劝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片好心,其实从结果看,他也附和了领导,这才是最重要的。 林二杆子虽然是个二杆子,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傻子,这么浅显的道理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 这项目副经理裘总来的时间短,可能有的东西还没看明白,但是张萍是能看明白的,这女人不会没有分寸的胡乱说话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中学生开班会,发言肯定都有指向的。 有人在劝林云,有人在沉默,原本张萍也应该是沉默的,这超出了林云的预期。 做检讨? 笑话,自己去公司学习回来也就十来天时间,这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做了检讨就是承认了自己负有间接领导责任。 能承认吗? 能,但得看在谁面前,在钟胖子面前这个检讨是万万不能做的。 因为林云对自己的结果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都想到了,大不了又回去蹲仓库。 钟胖子是无权开除自己的,这个检讨就是一个屎盆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也不敢接的。 谁接谁死,人都是这种心态,做了自我检讨,底气就没有了,与会这么多人,看了你做自我检讨,他们也会牵强附会的认定你的检讨结果。 你自己都承认了有错,难道还等着别人去帮你辩解吗? 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罪魁祸首九五至尊刘自己从来没管过,而且这马虎以前大家是商量过不能让他上工地的。 这学习完回来,马虎跟着九五至尊刘上工地,也不是我林云决定的,是你钟胖子默认的,本来林云回来还和李波商量过这个事情。 但李波的答复是让林云不要去管,这是九五至尊刘向钟胖子报备过得。 也对,人事权不在林云,安排也不在林云,这钟胖子要拿林云开刀,你想林云能答应吗? 这一年时间,林云的心态早就慢慢的开始变了。 这段时间下来,从曾经理身上学了很多东西,就钟胖子那点还不够看,人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蜕变的。 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这钟胖子和张萍,林云都已经恨上了。 只是这张萍不知道是无知呢还有有意为之,林云有点暂时吃不准, 管她呢,这个结果让自己不利了,自己肯定是要找回来的,任何方式都可以。 本来该钟胖子下不来台的,现在是林云下不来台了。 因为现在加上张萍已经有了三个人让林云检讨了。 虽然像支部书记甲鱼还没有表态,但是人家这么些年机料科长肯定也不是白给的,人又是曾经理心腹,这曾经理虽然调离了,但是人家曾经理在公司的根基还在,说不定借此机会一飞冲天都说不好,这甲鱼今后只要刻意在公司去维护关系,肯定也是要水涨船高的。 其实从开始听到罗兵的结果是调离,林云就差不多明白了点。 这罗兵是能力强,但十有八九这罗兵没有去表忠心,而罗兵一多半是曾经理的人,人家调离就是挪一个地方,不会伤筋动骨。 九五至尊刘辞职呢,人这么多年,早就挣够了,五十出头的人了,社保年限早就够了,公司不会那么绝情,把他的医保医保断掉,大不了自己承担全部费用就完了,人辞职是相当于退休的。 小伙子马虎辞职呢,人还年轻,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随便换到哪个地方都能重新开始。 现在唯一尴尬的就是自己了,不上不下的这么吊着。 这狗日的胖子真他娘的毒,这要是把老子整死的节奏呀。 自己无帮无派的,这次无论做不做检讨都无法改变调离的结果了。 不对,自己还有师傅,这师傅在公司和集团这么些年肯定还是有一定根基的。 复仇的火焰在燃烧,林云已经把钟胖子列为了头号复仇目标,此仇不报非好汉。 你不是不安排我吗? 你不是不通知我吗? 你不是提前不知会我吗? 我就要让你下不来台! 你想让我检讨?想恶心我,想给我做成真的,我偏不能如了你的意,这谁的人傻子都知道,这谁的责任,傻子都知道。 师傅现在也调回公司了,就算不能帮自己说上话,也能给自己寻一个说理的地方。 曾经理那里自己去表忠心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但总还是要去尝试一下,一定得去,为了这一口气,为了这仇。 打定主意的林云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做自我检讨的时候,这货往会议室外走去。 昂首挺胸,没有去管钟胖子那要吃人的眼神,大跨步的走了,你不知会我可以,我连结果都不听。 林云相信总会有人来找他的,也相信总会有人来知会他结果的。 出了会议室,直接上楼,毕竟自己现在还是副总工,副总工就要呆在副总工该呆的地方。 第一卷完。 想知道林云未来的发展,请大家继续关注。 也可以在本章下边留言。 第一章 中奖了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一章中奖了 “老巴子,我出去逛一圈儿,中午不要做我的饭!” “去吧去吧,晚上早点回来,我要关铁门!” 老头坐在打开的集装箱房门前,那条懒得叫唤的老土狗也躺在老头腿边晒太阳。 林云不来这里的时候,这条老土狗就是老头儿的伴儿。 是的,林云又来蹲仓库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那个狗日的钟胖子最终给公司报的对林云的处理决定是开除。 好在曾经理休假及时回来,也许是出于怜悯弱小,把开除改成了调离。 公司对曾经理的任命并未受风波的影响,还是最开始的那个任命,主管公司各项目生产的经理。 有恩的人,林云会记得,哪怕是因为怜悯。 有仇的人,记得更牢。 这狗日的胖子,不但要端了林云的碗,还想砸了林云的锅。 其实对林云来说,开除不开除无所谓,只是自己不能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这胖子和自己的差距并不算太大,而且逐渐在缩小! 回到这个破旧仓库三个多月,林云不但考过了二级建造师,还去长沙考过了中级职称。 连心心念念的驾照也拿到手了! 其实有得必有失,来了这里每月只损失一千多的项目职务津贴,一年也不到两万块钱。 但自己考下来的本都是货真价实的。 心态不一样了,行为就会发生变化。 前一次被发配来此的时候,林云是天天窝在床上发霉,也不爱去和老头说话。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林云天天都会出门逛逛,到处看看,买张彩票,兑兑奖,买瓶饮料,买包烟。 以前买烟林云都是一整条一整条的买,但现在林云是一包一包的买。 一是为了控制少抽,二是真的应该和这个世界多接触接触。 发配自己的人是想让自己发霉的,但自己绝不能任由自己发霉! 这世间的人不如林云所愿,林云又怎能如了他们的愿呢。 “美女,拿包烟!” 林云站在便利店门口的玻璃柜钱,招呼在低头玩手机的美女店主。 “还是利群?” “嗯。” 便利店的美女老板拿出香烟,林云扫码付钱。 “诶,美女,对面河边树下那么多人在干嘛?” “哦,对面呀,有个瞎子在算命,算得很准!” 算命的,看看去。 看这所谓的瞎子,到底能不能算清楚自己这二两贱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得好,林大爷就赏你点烟酒钱。 等林云走近一看,看热闹的很多。 一个中等身高的苗条小姑娘,看样子是刚出校园的学生,青涩还未褪去,从衣服装扮,气质还能看出来点,毕竟林云也是号称林半仙的。 “小姑娘,你这命是凤凰落在草庐上!” “……” 瞎老头干枯的手抓着小姑娘圆润饱满的手看起来更像是占尽便宜,小姑娘有点羞涩,没有接话。 “老头儿,啥叫凤凰落在草庐上?” 林云也好奇,但看热闹的有嘴更快的。 而瞎子老头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没人问,没人关注,也不好自己买弄。 唱戏的要有捧场的,说书的要有叫好的。 算命的必须有人发问,才好给你娓娓道来,解你人生的困惑。 算命的这一手和上课时老师和学生的互动很像。 “凤凰就是神鸟,草庐就是茅房,当然不是厕所啊,是茅草房。这个凤凰为什么要落在茅草房呢,姑娘,你家境不太好吧!” “嗯!” “这就对了,姑娘你是属于命好运不好,这凤凰最是讲究,是非梧桐树不栖的,落在草庐上非你所愿也,我送姑娘八个字,振翅高飞,必有良缘。” 林云觉得这瞎子胡诌,什么叫振翅高飞,必有良缘? 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刚出了大学校门,稍微擦亮点眼睛,百分之百能找个好人家,就算不急着嫁人,稍微努力一点,很容易就能改变现状,这用你算。 但人小姑娘很吃这一套,女子算命,无非就是问个姻缘,这瞎子连姻缘和前程一起都说了,小姑娘自然是相信的! 又是一个江湖骗子,大约这瞎子都是带着墨镜装的,眼睛看见了,自然就能判断。 算了,去把彩票兑了,本来想让老头给自己算命的林云瞬间没有兴趣,你一个算命的,连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些都云不出来,也敢算命。 福利彩票店离林云所在的仓库直线距离不过三百来米,这一片是待开发的老旧居民区,属于稍微比城乡结合部要好一丢丢的地方。 等林云到了彩票店把彩票递给老板,让老板兑奖。 “你这个兑不了!” “为什么兑不了,三等奖固定奖金三千呀!” 林云直直的盯着老板,自从来守这个仓库,每个月都花三五百在这里买彩票,少说也花进去了好几千,我中个三等奖,你给我说兑不了,这不是坑人嘛! “不是的,你看错了,三等奖是5+1,你这个是中的前边6个数字,不是三等奖,而是二等奖,超过五千的我们这里都兑不了。” “你说啥?” “你这个是二等奖,参过五千的我们这里都兑不了,必须去福彩中心兑奖。” “……” 等林云按老板的说法去福彩中心兑完奖,云里雾里的搞了一套复杂的程序以后。 在旁边的银行,林云问了三遍这个钱多久到账,才忐忑不安的回了仓库。 24小时到账? 扣完税收,还捐了一万,居然还有20万出头? 这是什么? 运气吗? 要是运气? 为什么不早点来? 这么些年上班,不止挣这么多钱! 为什么这么激动? 因为林云从来没得一次性得过这么一大笔钱! 一晚上没睡着,林云在等天亮,等钱到账。 第二天快晚上的时候林云才收到到账信息,这时候才觉得这个好像不是梦,是真的。 钱到账了,落袋为安,林云兴奋得满屋乱串,搞了大半小时,才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等得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林云出来告诉了老头不要做自己的晚饭,才回到房间躺床上沉沉的睡去。 等这笔意外之财到账,林云是等了二十七八个小时没有合眼。 普通人嘛,无缘无故得了这么大一笔钱,换谁都是云里雾里,需要时间好好消化的。 其实这守仓库还不错,又没人管,想啥时候睡就啥时候睡,想几点起来就几点起来。 唯一的就是要自己做饭,但林二杆子不会做饭呀,所以按每天五块,每月150的价格补贴给老头,由老头买菜做饭,然后两人一月下来吃了多少钱对开。 老头姓巴,林云喜欢叫他老巴子。 老巴子腿有点瘸,六十五六岁,好像是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因为林云从来没见过有人给他打电话,也没见过谁给他打电话,林云问过他家庭情况,但他不说。 可怜人,即使不是孤寡老人,孩子也不联系,确实有点过分了。 林云前后加起来的时间和这老头呆了也有差不多一年了,最近才从老头口中知道老头原来也是公司职工,搞爆破炸山的。 老巴子的瘸腿就是二十来年前爆破排险的时候摔的。 前几年退休了,按说早就领着三四千的退休工资安享晚年去了,但老头退休后又去找了领导,说自己没老婆,能不能给自己安排一个活,一个人闲不住。 于是就来守这个废旧仓库了,按六十岁退休计算的话,老巴子守了五六年仓库了。 其实说是仓库,大部分的东西都在露天放着,一排平房十几间,三面不太规则的围墙,围起来十几亩地。 围墙铁门的位置是一个集装箱板房,这是老巴子和狗的住处。 周边全是破旧的楼房和一条横在铁门一侧的一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 水泥路往外200来米交汇的是一条沿河的大道,林云时常买烟什么的就在沿河的大道上。 这仓库只有少数几间平房里边装了有东西,其余的都空着。 除了林云有一把用作宿舍的平房钥匙外,其余钥匙都在老头手上,空的房间林云没进去过,锁着的门,林云也从来没有见过老头打开。 这破地方连个网都没有,宿舍内那张破旧的办工桌上林云的电脑也连不上附近居民房的网络,根本查不到网络信号。 院子里这些废旧机械,老旧挖机压路机,装载机,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卖了不好吗,就放在这里日晒雨淋。 但这只是林云的想法,其实这些都是属于登记在册的国有资产,任何人不敢轻易的变卖。 在纸上就是国有资产,在这里就是破铜烂铁,银行是不会管这些的,这就是资产,可以抵押贷款,不过林云现在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其实最重要的,最值钱的东西还是脚下的土地,一堆属于国有资产的破铜烂铁放在这里,这脚下的土地才是最大头的国有资产。 老头在这省会城市还有房,因为每个月固定的有几天,老头会叫林云不要到处跑,说自己要去收房租。 按每次出去都是早出晚归,每次都要两三天时间,林云推断这老巴子的房子肯定不止一套。 林云一夜无梦,是真正的没有做梦,兴奋有点过头,睡起来自然是昏天黑地。 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还是老巴子过来叫林云,林云才起来的。 从昨天晚上开始没吃饭就睡,到现在还没起来,老头以为林云生病了。 这都来到了8月了,这破屋子也没个空调,好在这里离河不算太远,这破仓库的一侧向着河边,还有点风。 老头在窗外叫,林云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套了一个短裤,穿了一双拖鞋,上衣都没穿,就往老头的集装箱而来。 这仓库没有天然气,老头做饭用的电饭锅和电炒锅。 两人都不讲究,各自拿着碗筷就开始添饭开吃。 老头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林云才会吃他做的饭,屋子里扫得干干净净,也没有一般老头身上那股子不经常洗澡的老人味儿。 一张桌子上一荤一素,西红柿炒鸡蛋加苦瓜炒肉丝。 其实这桌子不是桌子,而是几块砖垒起来的,上边放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红板。 第二章 公司地震和老巴子的关系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章公司地震和老巴子的关系 老头喜欢添了饭夹了菜去门口坐着吃,因为他总是喜欢把嚼不动的肉呀骨头呀什么的挑出来给他那条老狗。 这中午了,天气有点热。 林云也是几顿饭没吃,饿急了,边吃边出汗,吃得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有钱了,怎么造,啥时候自费买一个空调去,这天太热了。 吃完饭的林云开始计划意外之财的第一笔开销了。 林云还想买一台车来开开,拿了驾照了嘛,得练习一下。 结果吃了中午饭去逛了一圈之后,才发现中奖的钱太少了,这哪是什么迎娶白富美,开始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呀。 那么一点钱,喜欢的车买不起,能买得起的看不上。 偶然的小富,好像并不能改善什么问题呀,买一套房子首付都付不起! 连续逛了几天看车,林云的情绪就不如最开始那么兴奋了,这点钱还真是没什么用。 投资吧,钱太少,再说林云也不懂投资! 买车也买不来什么太好的车,要按揭买好一点的并不是简单的咬咬牙的事情,而是现在每月只有五千左右的收入,扣了房贷,再买车,那自己没法活了。 算了,这钱还是留着回老家把房子的装修搞一下,怎么也得花十几万吧。 很快林二杆子就接受了现实。 但车买不了,空调还是可以买的。 这天晚上吃完饭,林云站在老头的集装箱门口和老头聊天,也是纳凉。 “老巴子,你买不买空调,我昨天去问了,要是买两台的话,一台能便宜三百多呢。” “我又不是钱烧得慌,我买来干嘛,我有电风扇就够了!” “……” 死老扣,这老头如果真的有两三套房在这省会城市,那是千万身家呀,买个破空调都舍不得。 谁烧得慌,不买空调这房间睡觉才是真烧得慌。 不买拉倒,我自己一个人买,林云被老头怼了一顿,回宿舍睡觉了。 林云的电风扇也能用,但是调节器坏了,只能开关,不能调节风力了,聊胜于无吧,反正明天就要买空调。 林二杆子回到宿舍,这段时间也没怎么给李婧打电话和发信息,因为前段时间有两个考试的原因,学习花了太多的时间。 “婧儿,下班了没。” “没呢,你今天不忙吗?” “刚下班,今天没多少事情。” “……” 一番情侣之间的日常问候和相互撩拨,林云就觉得有点困了。 不是真困,是不敢聊了,再聊天,明天就不用起来了,而且对李婧来说也是一样! 这林二杆子并没有把自己被发配的事情告诉李婧,男人嘛,高兴的事情可以和女人分项,但是丢脸的事情是万不能告诉女人的。 这货也没有告诉李婧自己中奖的事情,按这货的想法,自己本来只有两三万存款,这次中奖了,反正钱是拿来花的,就把它当成是自己的存款,掏出来花的时候也算是男人的底气。 这钱是男人的胆,绝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真事儿。 车不能买,第二天林二杆子空调还是买来装上了。 这大夏天的天天吹着空调入睡还真的舒服呀。 从来到这个仓库开始又是三个多月了,没有任何人来理睬林云。 林云有点纳闷儿,这考试也考了,证件都拿回公司一个多月了,这钟胖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他也只是一个项目副经理代行项目经理权利的呀,他还能有办法让公司领导不用自己。 林云忍不住给给师傅申得志打电话问了一下。 这一打电话,林云才知道集团公司被检查组进驻了,集团公司一个分管经理被双开了,正在深挖调查。 而自己所在的分公司也有两人被抓起来了。 一个是人事部经理,一个是财务部经理,据说都和这个经理有过权钱和权色交易。 连林云这边公司董事长都被叫了两次去问话了,现在公司人人自危,都怕受牵连。 权色交易? 那说的一定就是林云所在分公司的人事部经理了,这个女人现在怕是有三十七八了,风姿卓越,有点像韩国明星洪真英,而且相貌比洪真英还要大气一些,没有那种少女感,是成熟女人的五官。 这女人在林云心里就是梦中情人一般的存在,比张萍的姐姐张丽都还要带劲那种。 而且上次自己回公司交证件的时候,这姓詹的女人自己刚看到过的呀,这才多久,就被抓起来了。 而且是和集团公司分管经理权色交易,这经理还吃得一口好菜,有品位!有艳福!不过被抓嘛,自然是活该的! md,好东西都让狗舔了。 当年林云入职的时候就对这个女的有印象,那时候这女的还不是人事部经理。 当年林云在项目实习期满,回公司办正式入职手续的时候,负责接待和考试的就是现在这个人事部经理。 林云还依稀记得,自己同期入职的应该是三个人,分别在不同的项目部实习。 当时这个女的领着自己三人上公司五楼教室考试的时候,这女的走前边,林二杆子和另外两个小伙子走后边。 三个小伙子是饱了眼福的,某些部位也坚强了好久。 当年这个大姐姐就非常有女人味,精致的容貌,前凸后翘,高挑的身材,穿着职业套裙,****,一步一步的带着几人上楼,浑圆结实的臀部在三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眼前扭呀扭的,是真的很要命。 毫无意外的当时三个人都没考好,林云勉强过关,另两个小伙子没有过关。 考完以后,这个姓詹的大姐姐说,没考过的回去复习一下,等一个星期还有一次补考机会。 林云记得自己当时就后悔了,早知道自己也考不过,下次再来好了。 没想到,这么美丽漂亮成熟的姐姐也……,可惜了呀~! 这次集团公司发生的人事地震,也不知道要波及多少人。 这些人钱也不少挣,工作也够体面,为什么非要走上那条不归路呢? 其实林云从来是不会为领导惋惜的,林云是为这个姓詹的人事部经理姐姐惋惜,也是为自己惋惜。 是呀,自己今后回公司再也看到不到这个女神级的姐姐了。 不对,这次地震说不定对自己还是一次机会,当领导肯定是没指望的,资格证和年限都不够,但是新来的人事经理那里自己得没事儿的时候多跑跑。 但没听说谁是公司人事部新来的经理呀! 不急,再等等看,别到时候猪也杀了,羊也宰了,牛肉都下锅了,提着三牲找不到庙门,烧不到香也是白费劲。 这么一地震,钟胖子的后台也受了牵连就更好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林云又等了一个月,依然还是没有等到关于自己的任何消息。 集团和公司的人事调整很多,但林云的师傅也是刚回公司不久,原地不动。 听说新上马的人事部经理又是个美女,但不知道是谁! 林云问了申得志,但申得志转到旁边去了,没有回答林云。 唯一动静大的是曾经理,直接从分公司分管经理回了集团公司担任分管副经理。 名义上是副的,但是这个已经被查掉的这个正职,暂时还没人来。 这曾经理从上次瞒报风波以后,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印象,而且在再一次的公司人事地震之时更进一步了。 鸿运当头也不过如此了。 运气这东西,人有我无,强求不来的。 其实这就是林二杆子不知足了,要没运气,能中二十多万的彩票。 运气这个东西是不可能一次全来的,运气用完了,这人生也差不多走到头了。 林云这两天正在感叹人有我无,结果就遇到事情了。 老巴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 原本就是瘸子,这下好了,瘸着走都不行了。 林云睡得死,老头估计坐地上使劲的喊了不知道多久才把林云喊醒。 起来一看,老头摔了,林云想去拉老头起来,老头说瘸腿动不了了,屁股还疼。 大半夜的,林云只能联系120,陪着上医院。 到了医院,直接送急诊。 医生让交一千,先检查。 等林云交完钱,跑前跑后把老头推着检查完,送到病房里。 再下楼拿片子找到医生,医生说老头儿摔的这个腿还有老伤,老头本来就有骨质疏松,这一摔就是粉碎性骨折,不但腿断了,骨盆也有骨折。 要动好几次手术,让林云先交一万五,林二杆子有点不想交,但人医院不见医保卡和钱就做不了手术。 老头儿有医保,但是没带在身上,林云想回去拿老头的医保卡,又觉得半夜折腾起来麻烦。 想着前后两次来这里,好歹吃了老头做的快一年的饭,这怂货到缴费的地方缴了一万四,打了个折扣,加上最开始的一千,凑了一万五,整数好记。 好吧,这中奖的钱自己还没花上大头,到是给老头垫出去一万五。 这死老扣空调都舍不得买,会不会赖账。 林二杆子的本色就是这样,欠谁点钱也许记得不太清楚,但谁欠自己钱做梦都是记得的。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林云还是准备给老头说道说道。 “老巴子,你有家人没,你通知他们来,也好照顾你,仓库那边虽然平常没啥事,但也离不开人呀。” 这是林二杆子琢磨了很久的说辞,感觉很合情合理,最主要的一点是等老巴子的家人来了,先把垫出去的钱要上。 老巴子腿疼屁股疼,侧躺着身子,面无表情的想了半天,叹了一口气,摸出老年直板机,翻到一个号码,递给林云。 林云一看,号码备注是儿子巴德敬,心里就凉了半截,遭了,这老头儿要是犯了糊涂或者不认账,自己垫的钱多半要打水漂了。 上次给师傅打电话,师傅说的那个被抓起来的集团公司经理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像这种稀有姓氏,这种名字,怎么可能会有重名? 怪自己大意了,两人都姓巴,上次自己为啥听到这个名字没有问一问老头呢。 担忧是担忧,但是电话还是要打的,万一他就是重名呢,林云装得若无其事的出了病房,打了三次,打不通,关机。 回来的时候林云把电话递给老头说打不通,让老头看看还能不能联系其他人。 老头接过电话翻了半天,翻出来另一个号码,递给林云。 林云一看,备注名儿媳张丽,不会这么巧吧。 张老师? 老公吃了公司财务经理,还被抓起来了? 这女人也是够倒霉的! 第三章 张丽讲大话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章张丽讲大话 这世界上还真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打电话的时候林云就听出来了,张丽的声音相对来说比她妹妹张萍要温柔,而且听起来也舒服一些。 女人一旦温柔起来,声音不再尖利,听在男人耳朵里都是天籁之音,这是性别决定的,也是脑子决定的,因为林云听到这个声音就想到了那个讲台上的俏丽身影。 长发披肩,大长腿,或者丝袜,短裙,紧身裤,所有能刺激雄性荷尔蒙分泌的要素都是男人关注的焦点,这就是性别决定思想,也是男人的天性,没什么可辩驳的。 大约半小时以后,也就是凌晨五点多的样子,张丽就来了,带着一个小男孩。 张丽的儿子,很腼腆的一个小男孩。 母子两人买了点香蕉和苹果,来到了老巴子的病房。 张丽坐在陪护病床上,而林云站在窗边。 陪护病床不算矮也不算高,但腿短的坐上去肯定会很尴尬。 张老师穿着衬衣和套裙,腿上依然是职业女性的标配,丝袜和高跟儿,不是那种烂大街的黑丝,而是浅咖啡色的很薄的高弹的一种,腿长,陪护病床坐上去不算尴尬。 这林二杆子观察这些到也算是行家,本来最开始林云是面向张老师这边的,不过偶尔瞄到一点某人的非礼勿视风光以后,这货决定转过身去,假装看着窗外。 天要开始亮了,我们的国家很大,幅员辽阔,越往东,天亮越早,越往西天亮越晚。 这靠近东部沿海的地方,比林云家乡天亮得早一个多小时。 林云看着窗外,心里想的全是那些非礼勿视,这脑子里边长了草的人,是拔不掉的,越拔越多。 也没去注意老巴子和张老师在说些什么。 “那个,嗯,张萍的同事,你来一下。” 张丽也许想半天想不起林云是谁来,情急之下只能用张萍的同事来称呼。 林云回转头,张丽已经站了起来,用手招呼林云一起出门聊一下。 林云是好学生,对于老师这种习以为常的肢体语言,立马是心领神会。 “你叫什么?” “林云!” 两人站在走廊里边开始了对话,因为张丽很好奇林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林云一五一十的说了经过,自己被调到这里看仓库,然后老巴子摔了,林云就把老头子送医院来了。 嗯,林二杆子着重讲了自己垫付的医药费这段。 这是林二杆子小市民主义的优良作风,钱很重要,是男人的胆气,借我的钱就是借我的胆。 张丽没说给,也没说不给。 最近应该也是处于很尴尬的境地,男人被立案调查了,退赃什么的肯定是要有的。 但一般又捞钱,又搞权色交易的人,情人肯定不止一个两个,大部分的钱肯能都挥霍一空了。 让啥都没落到的妻子来想办法退还,有点说不过去,但这是法律义务,夫妻风险共担。 张丽嘛,肯定是房子车子什么的都只能想办法变卖,但变卖呢,肯定一时半会儿的完不成。 当然了,这是林云的推测,虽然张老师看起来面容略微有点憔悴,但是精气神还在。 家里出了事情,肯定是睡不好的,些许憔悴肯定免不了,还能坚持工作和照顾家的都是汉子。 “林云,你等天亮了去把我爸的医保卡拿过来,垫付的钱直接要退还的,然后不足的我补给你。” 这女人也是难,但这世道谁不难呢。 也许是实在没办法,张丽就憋了一句这样的话出来。 都是上有小,下有老的人,都要柴米油盐,都要生存,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老公进去了,但老公的爹不能不管,也算是有担当的女人了。 “没问题,但是老头陪护和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林云咬咬牙答应了张丽的请求,但转瞬又想到了另外的问题。 “还是拜托你先垫着,帮忙找一个陪护,然后生活费每天早上你过来一趟,给陪护人员就行了,过两天我去收了我爸的房租就给你。” 城市生活都不简单,房贷,信用卡,一系列的账单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张老师一月工资估计也就七八千,加上奖金福利也不过一万左右。 感觉一年下来钱不少,但是老公被双开调查了,房子和车子没有变卖之前,房贷车贷肯定都要还。 孩子还读书,说不定人家孩子读幼儿园一年的钱,都比林云工资要高。 遭遇变故,孤苦伶仃的女人,又何必去苦苦相逼呢。 林二杆子心软,尤其是在漂亮女人面前,而且这货心地不善良,美女当前,总是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男人都是这个鸟样,不会落井下石,但又总想着对方知恩图报。 至于怎么知恩,怎么图报,就有点无法描述清楚了。 人心太复杂,那些阴暗的未知是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的,但又真实的存在,而且一直在侵蚀我们。 这是标准的人性,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没问题,但我不能垫得太多了,因为我也没有多少钱!” 林二杆子不是坏人,也不算好人,一半一半吧,虽是理解了张丽的难处,满口答应,但是依然还是有有所保留的。 老头很有钱,但是自己没必要上赶着拍马屁,因为即使你拍了马屁,老头儿的房子也不会给你。 帮人也是要尽力而为的,事先挑明自己的底限,对大家都有好处,我就这么点钱,你总不至于让我全贴进去吧。 “谢谢你了,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但是不要告诉我爸。” 张老师很领情,虽然说不上含情脉脉,但是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满是感激。 “没问题的,说我肯定不会说,其它的尽力而为吧!你有事先去忙,我一会回去把老头子的医保卡拿来。” 既然都答应了,就索性表现好点,总不能搞得恩中招怨吧! 嗯,至少还有等对方知恩图报的念想。 张丽转身回了病房,没两分钟又出来了,牵着小男孩,给林云说了谢谢就走了,没走两步像想到了什么就回头对林云说了句话。 “等过了这两个月,关于你工作的事情,我帮你想想办法!” “……” 你想屁的办法,你的靠山老公都进了局子了,谁还会买你的账,除非你拿那非礼勿动的东西去换,你大爷的,那种老子才不稀罕呢,你不如直接和我换……。 细皮白净的张老师,高挑性感,美丽的脸蛋儿,都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美女是了,但是也不能讲大话呀?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思维方式,这是小人物的悲哀和无耻! 等老巴子的儿媳张丽走了以后,林云一看都快六点了。 赶紧问了老头日常放的钱和医保本在哪里,问老头要了钥匙就回去了。 等到林云回来在医院外吃早餐,随口一问早餐店的老板,就把陪护的人落实好了。 林二杆子早餐还没吃完,一个不到五十的大姐就出现在了早餐店。 不要小看了这些医院门口的早餐店老板,人脉那是相当的好,兴许你挂不上的专家号,人家一个电话就能帮你搞定。 这是林二杆子有过切身体会的。 陪护大姐要每天两百元,先付十天的,加每天五十的生活费,生活费是和老头两人的。 不算太过分,临工陪护都是差不多这个价格。 林云问了大姐能不能微信收款,大姐说可以。 人身份证也带了,林云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身份证和本人,大姐人很敦实,应该是长期干陪护工作的,和身份证上没怎么脱相。 林云用手机拍了身份证正反两面。 加上大姐的微信,转了2500元过去。 好吧,又是半个月工资。 等林云吃完早饭,带着大姐上了楼,来到老头儿病房,给大姐交代了一番以后。 老头儿从林云带过去的塑料袋中翻出医保卡和用皮筋扎得很紧的一坨钱。 为什么叫一坨? 因为钱对折后,两个方向都被老头用皮筋扎起来了,像一块豆腐干。 老头数出来四千块,连医保卡一起递给林云。 “小林,你先拿着,交医药费什么的都要花钱,我的工资卡都是办的零存整取,时间不到,取出来不划算,不够的等我收了房租再给你!” 这点哪够呀,死老扣,你那里至少还有两三千呢,我都看着的,收房租,收房租了不起呀,心里边腹诽是可以有的,但是恩中招怨的事情林二杆子是不会干的。 想什么都不为过,但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做。 把老头托付给身材敦实的大姐,林云拿着医保卡就下楼来了。 找收费的小姐姐登录了信息,但是交的钱一分都不退,说结算的时候再退,这是规定。 一说钱就是规定,我把人送医院来,一分钱不给,让你们不治好,不准退可以吗?这是我的规定!你大爷的。 生气归生气,火还是要压着的,因为人家那里是收费的,小姐姐也处理不了,处理不了的事情,只能忍着。 一连五天,林云都是早上早早的过来,看一下情况就回去。 老头已经做了两次手术了,医生说再做一次就没问题了。 林云天天跑着挺累,也热,实在没忍住,就花了六千块去买了一辆二手的比亚迪f0。 车况不算太差,和驾校那种车开起来差不多,居然方向还是带助力的,多半是小姐姐开过的。 也算是不同时空和美女同车了,此处车的读音应和象棋中的一样。 当然了,车况林云也不懂,能开得走的,大约都是好车况! 林云觉得开车是很爽的,加油都是不爽的,这破烂二手车着实没有什么推背感。 这二杆子也是想多了,这么一丁点儿的排量,也确实是难为这车了。 有了车,依然是每天跑一趟医院,来去医院十几公里,七绕八绕的,林云每一次都会觉得很烦躁。 但只要第二天早上起来,铁定是先围着这乌龟壳一样的小车车转一圈,然后又开出去了。 也算有车一族了,再破也是车,我就显摆,我就嘚瑟,我就要开马路上去堵着,我就要怒路,怎么的吧,有车一族的毛病我都要沾染上,因为我林二杆子现在就是有车一族。 第四章 来自师傅的好消息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章来自师傅的好消息 可算是体会到开车的感觉了。 暴躁,易怒,自以为是。 这小破车喇叭不行,得想办法去换一个响的。 有了车,我就是幽闭狭小的空间中,绝对的王! 哈哈,自然林云不是这样的王。 林云开着小破车上路见谁都离得远远的,第一是新手,第二是撞了赔不起! 最后一次手术的时候张丽来了,没有带孩子,给林云拿了五千块钱,让林云先拿着。 林云心头是有账目的,不算车马费拿出去一万七千五。 老头给了四千,张丽给了五千,还有八千五。 手术做得不错,老头只在医院前后待了二十几天就能下床了,嚷嚷着要出院。 出院就出院,因为林云心心念念的结算退钱可不得等办理出院以后吗? 出院是可以出的,退钱是万万不能的。 因为主治医师不在,外地交流学习去了,要等主治医师回来签了出院手续才能办理结算。 这也是tmd规定。 人可以暂时出去,手续要等这边补办,而且还让自己去关注这个事情。 自然最终结算嘛,也只有等! 你大爷的,等就等,医院不会跑,晚几天也就晚几天吧,有火不能发,因为发了没用。 这林二杆子第二次的发配经历,心态确实改变了好多! 于事无补的事情做了还真没有意思。 老头儿能下地活动的第二天,林云用破车把老头儿弄回了仓库,这完全是老头儿自己的要求。 老头儿是老扣儿,舍不得花200块一天雇人照顾自己,更舍不得50块一天两人的生活费。 自从老头儿开始从那一坨紧紧扎扎的钱里边往外扣钱给陪护费用和生活费以后,老头就念叨了好多次,说这大姐每天工钱比自己挣得都还多。 出院的第二天中午,张丽就来了仓库,一个人来的。 买了点水果,还给林云分了点。 感谢林云这段时间的帮忙,也嘱咐林云帮忙照顾一下老头儿。 等张丽走的时候,老头把医保卡给了张丽,说公司离医院那边近点,让张丽有空去补办出院手续,也好把结算办了,把钱给林云补上。 张丽走的时候,林云问了一嘴。 “开车没,没开车我送你!” 这嘴贱的人有点嘚瑟,好歹也算有车的人,送一下美女什么的还是可以的,顺便也和张丽说一下账目的问题。 “打车过来的,你送我回公司吧!” 不要嫌弃车破,五菱之光装一车美女绝对比玛莎拉蒂香。 嗯,关键是要看美女愿意不愿意上你的五菱之光了。 林云这破车空间狭小,人坐进来很憋屈,当然,空间小也有小的好处,距离近,还香,是真香,精致的女人都会用香水。 林云刚把车拐上沿江的道路,就开始和美女老师在算账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钱得要,非亲非故的,再说这老头有钱。 包括张丽也不是没钱,虽然嫁出来了,但是娘家很有钱,从妹妹张萍买的车就能看出来,这点数林云还是有的。 “……就是这么多总数,然后你给了我五千,老头子给了四千,还有八千五,你看你去办了出院退费,方便了你就微信转给我。” 林云把账算给张丽听,连怎么还都设想好了。 这话刚说完,没等张丽说话,这货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补了一句。 “对了,我还没你微信呢!” “一会下车再加,看着点儿路。” 林二杆子这新手露怯了,人张丽是老司机,感受几下林二杆子换挡的顿挫感就把林二杆子钉上了新手的标签。 被提醒的某人有点不好意思了,专心开车,发誓要摆脱新手尴尬的地位。 人一认真起来,干啥都会有变化。 所有林二杆子也没有虎躯一震,也没有进入那种玄而又玄的顿悟,但油门和档位切换顺溜多了,这是认真专注的结果,也就是孰能生巧。 本来这两天林云把这破车开得挺顺溜的,刚才说话分了点神,自然被老司机看了出来。 把人送到,加上微信留了电话,林云并没有把车开进公司大院儿。 这破车要进门,连保安都会嫌弃。 下车的时候张丽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再等等,调走的事情有眉目了?” “……” 这女人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莫不是真的拿那点东西去换来的! 原路返回,车上美人儿没了,但是香味儿还在,这就是女人买香水的意义所在了,让你看不到人,闻到这个味道,你就能想到暧昧。 香水本来就是最暧昧的东西了! 女人通常会选择与众不同的香水,以前好像有一个电影叫《闻香识女人》。 而且即使相同的香水,只要不是太廉价的,不同的女人用上会有不同的味道。 算了,林云没闻过,这段是瞎说的,不作数。 回来把车放到仓库院子,林云就睡午觉去了。 这接下的几天,老头腿脚不便,早晚都是林云做的饭。 林云不会做饭,自然是早晚面条。 但是面条也有花样的,鸡蛋面,番茄面,香菇碎肉面等等。 林云也怕老头顿顿面受不了,所以每天中午都是点的外卖。 而这个外卖是林云亲自去考察过的,就在福彩销售点的旁边一个小饭店,东北人开的,挺实惠,每天都有大骨豆芽汤,这汤好呀,对骨头受伤的老头好。 外卖不是在平台点了,而是林云给小饭店老板说了,叫每天中午到点儿就送来的,两荤一素,加一大碗大骨豆芽汤,每顿都是四十多块钱。 这大夏天喝热热的大骨汤,喝得通透。 老头儿也很喜欢喝这个大骨豆芽汤,这脚也一天天好起来了。 最起码老头这几天每天早上起来自己能做早餐吃了。 这一晃就是半个月,老头已经能丢了拐杖走路了。 不吃面条和外卖了,买菜自然只能是林云去,但做饭老头能自己动手了。 这天林云正在午睡,就接到师傅申得志的电话,说给林云寻了一个去处,公司在四川和另一家央企组了联合体投标了一个高速项目。 已经中标了,那边项目部人员和队伍已经开始陆续进场了。 项目经理是申得志的师弟,已经开口向公司要人了,指明要林云,自然是申得志的大力推荐。 师傅让林云做好迎接新工作的准备,林云是千恩万谢。 林云还问了那个项目经理啥时候回公司,让师傅想办法约个饭局,好好的感谢一下这个以前从来没有听师傅申得志提起过的师叔。 师傅说不急,有机会的,这项目经理已经过去了,这刚开始千头万绪的,要在那边常驻,最近一两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最后师傅还说了,这林云过去就是副总工,而且投标的时候公司用了林云的证书,这过去了以后是正儿八经的副总工。 挂完师傅的电话,林云坐在床上挥了一下拳头。 这证书考得太值得了,敲门砖敲门砖,还真的是敲门的好砖头呀,要没这个证书,师傅申得志想帮自己都很难,而且这一去就是副总工的职务,铁定是不行的。 钟胖子呀钟胖子,等老子明年再考下来一级建造师,哪天老子爬到你头上的时候,你就等着吃屁吧。 感谢师傅是要的,回四川还是要的,这是tmd的多好的机会呀。 回了四川不说和李婧朝夕相处,但一个月怎么也能见两三次吧,两地相思苦呀,谁苦谁知道。 这师傅不喝酒以后,做事情还是非常靠谱的,得想点办法感谢他。 要不还是送他几瓶酒,让他闻闻,不喝,给他收藏,这申得志除了喝酒还真没见有什么其他的爱好! 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林二杆子不靠谱的个性虽然是先天居多,很难说没有受到申得志的影响。 那些年林云跟着师傅混工地,这申得志喝了酒不但要拍项目经理肩膀,还要喊项目经理绰号,跟那倚老卖楼的老二杆子差不了多远。 老二杆子现在几乎不喝酒了,自然没有了那种豪迈粗鄙的江湖习气,回公司当了几个月老师,为人师表以身作则,还真就转了性了。 对林云这个事儿办得是真心的漂亮。 林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事情安排了,而且还是四川。 这钱多事儿少离家近的事情终于还是让自己摊上了。 啥叫运气,这就是顶好的运气。 林云甚至都起了出门去找河边那个瞎子算一卦的心思,看看瞎子有什么说的。 不信迷信的人大多都是不交好运的人,这人一旦交了好运,怕失去好运,就会喜欢上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林二杆子此刻就是这种心态。 干,说干就干是好汉,一动不动是王八。 看了时间,不到两点,也不知道这大热天的瞎子还在不在那里。 从房间出来的林二杆子看着停在一堆破铜烂铁边的破车有点发愁。 md,这人要回去了,这破车怎么办? 算了,能卖就卖,卖不掉就修一下开回去。 要不说林二杆子胆子大呢,这才拿驾照多长时间,过实习期了吗,就想开着破车上高速,还长途。 先找瞎子问一下前程,讲得好,给他三百五百都可以。 大爷最近发财了有钱,大爷不但有钱,大爷心情还好,还舍得给。 拿出钥匙打开铁门上的小门,然后还得锁上,老巴子那条懒得叫的狗摇着尾巴也想出来,林云作势要踹,这老狗小声的呜咽着缩了回去。 这老土狗还有点不甘心,隔着铁门左右转悠。 不是林云心狠,而是到了外边大马路车太多,这老土狗被碾死了,老巴子肯定会伤心的。 人呀,和狗待一起久了,会有感情,这感情比和人在一起还深! 出门右拐,两百来米年久失修的水泥路走不了几步,林二杆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得趾高气扬的。 “美女,拿两包烟,再拿两瓶冰红茶。” 瞎子在马路对面和树下打盹儿,林云心情好,烟买两包,饮料也买两瓶,给瞎子备一份儿,说不定瞎子就真能算准呢。 第五章 一百块都给了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五章一百块都给了 “听你的口音四川的吧?” 这瞎子莫非也是四川的,林云有点纳闷儿,自己口音不是太明显呀。 “啊,怎么了?” “要算命可以,你先给二十!” “为什么呀,这年头算命的也搞地域歧视?” “嘿嘿,不是地域歧视,我也是四川的!” “既然都是老乡,为什么不能算了才给?” “不行,你必须先给二十!” “要不你把烟和水还给我,我给你二十!” “大家都是老乡,这是你送的,你好意思要回去?” “妈个巴子,你个老二杆子!” “……” 这是什么套路,还要先给钱才算,看着瞎子喝着自己买的冰红茶,林云感觉有点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来都来了,还得问一下,就当照顾四川老乡了,这瞎子出门在外讨生活也不容易,上当受骗也就一回。 “这是五十,拿去买药吃!” 林云没有二十的,只能提前预付五十,理解归理解,但是嘴上一定不能怂,这是林二杆子的作风。 一巴掌把钱拍到瞎子的手里。 既然是老乡,林云倒是想看看这瞎子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瞎子戴着一副墨镜,也不知道真瞎还是假瞎。 瞎子接过林云拍到手掌里的钱,两只干枯的手使劲在钱上摩挲,大约确定了面额和真假之后,小心翼翼的从裤裆里边扣出一个带绳子的布荷包,把五十块对折以后放包里再塞回了裤裆。 太辣眼睛了,这怕是连扒手都不好下手。 也对,这年头也没有扒手了,这是两匹马的功劳。 “问什么?” “问一下前程!” “问前程你就回去吧,等明天再来!” 刚收了五十块,明天再来?明天你还在这里吗,林云有点后悔自己钱给草率了。 这二杆子虽然有点心疼钱,但至少还没有到瞎子裤裆底下把那个包拽出来的想法。 但五十块钱也不能白花呀,还一瓶水,一包烟,这钱就是打发叫花子人还说几句感谢或者吉祥话呢。 “诶,瞎子,五十块加一包烟一瓶水,就这么完了?” “啊,我说了呀,问前程明天再来!” “你怕不是算不准想开溜吧?” “我陈瞎子在这里算了八年命,只要不下雨我都在,你问问附近的人,我算的准不准!” 听林云说他算得不准还要开溜,瞎子还有点激动,高声大气的反驳起来! “问前程,要明天再来?我问点别的呢?” 林云出了五十没换来一句话,盯着瞎子没什么表情的脸,决定换一个套路,好歹五十块不能白花呀。 “再给五十!” “刚才那五十呢?” “那是问前程的钱!” 林云有点无语了,这瞎子是个什么鸟人! “我要再问点别的,能不能问完了再给你!” “不行!必须先给!” “我给你可以,你不会又让我明天再来吧?” 林云忍住性子,又从钱包掏出来五十块钱,但是这次没有递给瞎子,先得问清楚了。 “不会的,只要不问前程我马上可以给你算!” “那我问问姻缘,这是五十,拿着啊!也是药钱!” 林云想的是既然瞎子已经从这里骗走了五十,就再给他五十,如果瞎子胡扯一通,林二杆子这几天有时间,就天天来守着瞎子算命的地方砸他的招牌。 瞎子又是一套辣眼睛的动作把钱收了起来,开始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 “你的生辰八字还记得吧!” “你说啥?” “农历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 “19xx年x月x日x时辰。” 林云一边说,瞎子一边掐手势,这一套林云是知道的,这好像和女儿幼儿园学回来比划珠心算一样。 md,一百多块钱来看一套珠心算的手势,亏定了。 算了,听你个老骗子怎么圆,花了钱,也浪费浪费你的口水。 “申子辰见酉,寅午戌见卯,亥卯未见子,巳酉丑见午……” 老头念念有词,摇头晃脑,林云是不知所云,云山雾罩,这些个算命的都是这套路,反正都是说些你不懂的! 不懂的事情不开口,坐等老头下文,一百块钱就算听不到好,也要让你磨磨嘴皮子。 “墙内桃花墙外开,桃花还要墙上坐!小伙子好命呀,一辈子艳福不浅!” 命犯桃花,林二杆子是懂的,有那些男男女女觉得自己桃花不够旺还要去想办法催运,以求吸引更多的异性。 但瞎子说的什么墙内、墙外,墙上坐什么的,林云就不明白了。 但是个人都挺喜欢自己有异性缘的,无论男女,这是天性决定的,所以林二杆子马上开口询问。 “老头儿,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见林云发文,估计老头云这一段就是在等林云发文。 “桃花在年月支,为墙内桃花,懂得浪漫但不会出轨。桃花在日支则为骑墙桃花,一生好色但不会与自己的配偶离异。桃花在时支为墙外桃花,主一生婚姻态度不忠诚,婚后也有与异性乱交之嫌疑。” “具体到我呢?” “小伙子,你这种命我算了几十年没见过,墙内,墙外,墙上都有!而且是一朵接一朵的开!” “那就是烂桃花咯!” “也不是烂桃花,而是你命犯桃花,红颜不断!俗话说命犯桃花知己多,西边下雨东边晴,说的就是你这种男人!” “小伙子,你离过婚吧?” “嗯。” “那就对了,你从墙内花开到了墙外,既是有人的墙内花,也是别人的墙外花,正所谓红鸾星动桃花开,一朵一朵开不败。” “坐到墙头看也不行?” “呵呵,小伙子,你没有那个定力的,但凡是看了都得行动,你的桃花又要开了,这次还不是一朵,两花并蒂,亦正亦邪,有好有坏。” “什么叫两花并蒂?” “一芽双生!” “可是我有对象呀?” “你对象管不上你!” “为什么管不上?我拿那么多桃花来干什么?” “命犯桃花是命,也是运,而且你还躲不掉逃不开,不说了,你明天再来!再说运就是前程的事情了。” …… 花一百多听了老头一顿瞎扯,林云去菜市场买菜才花六十不到,还买了两斤排骨。 吃了晚饭躺在床上林云还在心疼这一百块钱,想问个前程,没问上,问个姻缘,老头子扯了一阵桃花,云山雾罩的,鸟的桃花,街上看到美女盯一眼也算桃花的话,每天都是看不完的桃花。 要有桃花至于天天憋得跟发情的猩猩一样吗? 算求,明天不去了,这瞎老头明天指不定拿啥话诓骗自己呢,说不定还得出钱。 “婧儿,我马上要回四川了!” “回来干嘛?” “你猜?” “装修房子吗?” “装修房子是要的,但不是主要原因,我们公司在四川有个新开项目,项目经理已经向公司要人了,等手续办好,我就能回来了,开不开心!” “真的吗?” “哪还有假,我啥时候骗过你,最多半个月,你就能见到我了!” “我好想你,想念你的味道!!” “你那个短丝袜和那双鞋我很喜欢……” 情侣的日常就是相互撩拨,直到对方上火。 这刚要上火,电话来了,另一个看了让人上火的女人。 张丽打的。 “喂,林云。” “是我!” “你工作安排的事情人事部已经批了!” “这么快?” 等等,张丽怎么知道的? “啊,已经递上来好几天了,综合考虑了以后就批了呀,我微信上把电子版的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没等林云问张丽怎么知道的,张丽就把电话挂了! 微信上传过来一个pdf文件。 林云一看就有点稳不住了,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这师傅说的是去四川新开项目当总工,这人事调整的文件上,关于林云的调整是出任公司海州地区片区经理的助理。 这划分区域管理是最近几年这些央企和地方龙头企业才兴起的一种做法,这片区经理管个毛呀,就是个到处去求人解释和维护关系的补锅匠。 受气包部门呀,听起来感觉权利很大,比如管理发达地区的几个地级市范围内的所有公司承建项目。 但干活全是陪吃饭这种应酬,或者辖区内项目出了状况,第一个扑上去擦屁股的就是这个部门呀,这个助理又是什么鬼,秘书? 林二杆子现在是堂堂的工程师,不上工地,为啥要调我去干这些不擅长的活呢? 得问一下张丽是怎么回事情! 想半天没有头绪的林云给张丽发信息询问。 “张老师,我师傅申得志说不是要调整我到一个四川项目当副总工吗?怎么去当片区经理助理了。” “那边项目部传回来的报告我看了,公司也开会讨论了,因为四川不是公司重点经营区域,而且两个单位联合投标人际关系很复杂,不建议往那边派遣多的公司人员,除了项目经理和总工以外,其余岗位全部采取外聘的方式。” 等等,你看? 你看个屁呀,你个培训部门的副职! “张老师,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没有回转余地,这是公司开会讨论过的,你明天来公司人事部一下吧,办一下手续!备案!” md,人事部,人事部,人事部是你家开的呀! 一想到回不了四川,林云就觉得有点窝火,这刚和李婧说完要回去,这下又该怎么交代呢! 第六章 瞎子的话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六章瞎子的话 第二天一早,林二杆子开着破车就出门去公司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搞清楚。 对于张丽说的这些东西简直更是云山雾罩,比那算命的瞎子说的更让人摸不到头脑。 到公司的时候八点四十,这早高峰车太多,二十几公里开了一个半钟头,新手嘛,又不敢去挤,不敢去钻。 算求,林大爷是个守规则的人,不跟你这些赶着去投胎的人一般见识! 车太差,自然是不会开进公司去的,因为保安确实会看不起。 这江南省也是国内开发较早的地区,林云是知道的,这边老百姓口袋里边钱都比较富余。 这公司的保安,有个老头都是开的奔驰来上班,上次来上课林云是看到的。 不跟这些有钱的大爷比,因为真的比不了。 就当自己低碳出行,至少不会被看笑话! 在公司背后找了个背街的地方停好车,林云来到了公司三楼人事经理办公室! 开始敲门。 “笃,笃,笃” “请进!” 这声音有点耳熟,林云听到叫请进,推门而入,眼睛往靠着窗户的侧放的办公桌一扫,一下就懵了。 办公桌的柜子旁边蹲着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深灰色的紧身套装,短短窄窄的裙子下两条修长匀称的双腿穿着咖啡色的透明丝袜,脚上套了一双黑色的尖头高跟鞋,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高高的顶在脑袋中央。 椅子背后的最下层木质带椭圆玻璃的柜子打开着,这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在整理里边的文件夹。 这黛眉杏眼、唇红齿白的女人是谁!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张丽。 “你先坐,等我两分钟。” 林云都忘记是怎么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的了。 总算明白当初上课时蒋大勇为什么说林云的老师申得志干不过这个女人了。 张丽老公在集团公司任职被双开,抓进去了,这边下属公司也有两个部门经理被调查了。 但人家一个女流之辈在这个旋涡中,不但没有沉下去,反而还趁势而起了。 从培训部的副职一下就来到了人事部经理。 这里边有太多东西看不清了,林云的脑子全是乱的。 很多事情,没有深入去了解,根本想不通,越想越乱。 “来,你把这个岗位廉政承诺签了!” 这个美丽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了文件整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从办公桌上翻出一份文件让林云签字。 林二杆子看都没看,就把字签了。 “我具体给你说一下,这个岗位具体的工作,助理嘛,顾名思义,就是协助领导交办的一切工作……” 林云听得是不住的点头,但都是出于礼貌下意识的点头,根本没听进去。 “这个海州地区呢,公司目前有大小一共六个项目,也包括你前段时间呆的那个项目……” 林云慢慢的回过神来了,因为他听到有他以前呆的那个项目了。 钟胖子,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而且爬到你头上来了! 不对,一个片区经理助理,就是tmd一个工作和生活秘书,能把钟胖子咬来吃了? 人家项目经理好歹也算一封诸侯,咬来吃了肯定不行,要想在规则之内搞他,得等他露出马脚来。 时机不到,报不了仇,不过没关系,可以重点盯钟胖子的项目,发现问题,搞死他。 自己人为什么搞自己人,因为得罪了自己人的人通常跑不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还不到半年,就风水轮流转了,好歹咱现在也是领导身边的人,还可以进点谗言,弄不到你,也恶心死你。 回什么四川呀,有整人过瘾吗? 林云那点儿没有回到四川的不快,瞬间就被小人得志的情绪所取代。 一边听,一边想,林云嘴角慢慢的就裂开了花。 “我先说这些,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到岗位上去体会,你有什么要问的。” “我想问一下,驻地在哪里?” “驻地是不固定的,哪里项目多需要重点盯,驻地就在哪边。” “这边有几个人?” “目前加上你就三个人,下边有个吴工,我把他电话给你,你今天就和他联系,看你是自己开车去,还是那边上来接你。” “你把吴工电话号码给我,我自己开车去!” “那没事你就回去收拾一下,我先去开个会!” 这美丽优雅的职业女性,是百变的,当老师有当老师的样子,当经理也有当经理的样子。 丝袜美腿套装,可惜呀,有老公了。 这老公也是,守着这么好的女人,非要去吃岁数大的,吃相又不好,被抓了吧,活该。 浪费好东西是会遭报应的! 不过以前那个詹经理也确实魅力非凡,比张老师更多了一些精明强干和成熟的韵味,很多男人都顶不住的,对大部分男人来说,征服一个那种女人也算不枉此生了。 不过搞什么权色交易呢? 换来的东西,那算哪门子的征服。 张丽嘛,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少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可能是老公开发得少的原因,嗯,肯定是。 张丽起身拿了记事本和签字笔走了,林云盯着张丽的背影在心里对比起先后两任人事部经理来。 算了,都是看得到吃不到的东西,奢望什么的不是正事儿,还是早点进入工作状态,好回去找钟胖子的麻烦。 林云出门,再把门关上,转身下楼,出了院子。 在背街的小道上找到了自己的破车,这么一会儿,收停车费的大爷收了十块钱的停车费。 这破车都不好说,停都停不起。 给吴工打了电话,问了地点,加了吴工微信,要来了定位。 这吴工微信名很搞笑,叫板荡,什么板荡,板荡见忠臣?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的典故林云是知道的。 可是这太平盛世哪儿跟哪儿呀? 要对应最近公司发生的事,这又是给谁看呢? 新地方,新部门,新的同事,始终有一种陌生感让林云挥之不去。 回仓库收拾东西吧,对了,得给师傅打一个电话。 林云打了三遍,没人接,算了,大约不是在开会就是在上课,等报到以后安顿下来再说。 收拾完东西,箱子和电脑包都塞在后座,破车太小,后备箱放不下。 给老头道了别,林云才想起算命瞎子的话,问前程让自己今天去找他。 对于为什么要今天去,林云觉得有点古怪。 现在还早,去看看瞎子怎么说。 也就耽误十几二十分钟的事情,报到的事情也不太急。 虽然自己开车慢,这么从省道过去也只有一百多公里,就算吃不上午饭,自己中午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下都行。 上午还早,瞎子这里还有点冷清,这算命的行当也多半是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天,这要咬准了,张口问你要五百八百的你也不会不给。 “来了!” 见瞎子问话,林云有点好奇,这tmd的你能闻着老子身上的味儿还是怎么的,林云伸手在瞎子的面前晃了几下,见没反应。 林云只能拉过一张小板凳坐到瞎子对面。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身上味太大!” 你大爷的,林云抬起胳膊使劲闻了闻,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儿呀,自己刚才离瞎子还有两米远呢,这瞎子能闻到自己胳肢窝的味道。 林云觉得瞎子有点故弄玄虚,顿时觉得有点好奇! “啥味儿呀,我怎么闻不到,你说说!” “呵呵,你自然是闻不到的!” “你就说是什么味儿?” “桃花香!” “我今天不问桃花,我问前程!” “你这桃花香必然是跟前程有关系我才会说!” “你说,我听着的!” “报丧的乌鸦落在了破屋上,报喜的喜鹊围着湖边飞翔!” “报什么丧?今天我出门没带钱,你就是吓死我,我也没钱给你帮我消灾。你还是说说报喜的事情。” “喜已经报过了呀!” “什么喜?” “调职升迁不算喜吗?” 瞎子这么一说,林云心里觉得有点不安,这调职升迁这瞎子都能猜到,这报丧还得再问问! “那报丧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问吗?” “我现在又想问了!” “测吉凶可以!你拿五十来!” 瞎子坐在小板凳上,干枯的左手臂弯靠着一根油光锃亮的细棍儿,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不过长年累月的用着,包浆倒是好。 此刻瞎子是右手向前,掌心向上,就这么伸到林云面前,一副不拿钱不开口的模样。 真是tmd死猪不怕开水烫,开水不嫌死猪脏! 你大爷的,林云感觉又中了套路,但是胃口都吊起来了,只能乖乖掏钱。 “这是五十,你说!” “最近要死一个你熟悉但不亲近的人,这个人是你的贵人,但又欠了你的情和债。” “男的女的?” “死了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云不敢问了,既然是熟悉但不亲近的人,还是不问了,万一瞎子又开口要钱,自己怎么办。 “我前程还没问完,你给我好好说一下!” “小伙子,你是水命,你这一辈子都是遇水则安,有水的地方都利。” “每天随身带个保温杯,装上茶水行不行?” 昨天花一百还搭进去一包烟,一瓶水,今天又花五十,你跟我说水,林二杆子瞬间上头,不阴不阳的顶了瞎子老头一句。 “小伙子,你戾气太重了,不要总想着抬杠!” “我有吗?” “好吧,我看在收了你一百五十块钱的份上,也是看在大家都是老乡的份上,我免费送你四句话。” “离家背祖遇水则安,贵在阴人命运多舛,开山架桥当止则止,心思费尽书案得闲。” “这是免费送的?” “啊,免费送的!” “瞎子,我问你最后一句,为什么要我今天来?” “因为有些事情,昨天说了你不会信,还要砸我的招牌!” “……” 第七章 初识epc 第二卷 第七章初识epc 中午林云是在路上吃的,吃过饭以后林云就被导航带了抵达最后目的地的三十余公里的沿湖道路上。 来的时候林云看过地图,并不会走湖区沿湖公路,可偏偏导航把自己带过来了,这xx地图嘛,嘿嘿,怕是收了不少广告推广钱或是得了不少便利。 多走十几公里路林云并不生气,因为这沿湖的景色确实美不胜收。 蜿蜒但并不算曲折的沿湖公路,是一条标准宽度的景观大道. 公路右侧就是湖区,一处处的芦苇荡,一处处的水泊子,几只白鹤在芦苇荡探着脑袋,紧盯着脚下的浅水,时不时的把长长的喙插入水中,寻那愚笨的小鱼虾蟹或行动迟缓的螺丝蚌壳为食,偶有所得,还发出几声响亮悠长的鹤鸣。 几辆悬挂魔都牌照的轿车停在路边,打扮入时或休闲的男女女女有的拿着手机,有的拿着相机,在记录这美景。 这湖区虽是夏天,但却不太热,虽是时大时小但不间歇的风,会给驻足湖边的人带来些许的凉气。 几个从悬挂魔都牌照的车上下来的小男孩,旁若无人的掏出那排水之物在向这大湖扫射。 小孩子就是好,从小就知道为国家的生态湿地添砖加瓦。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得林云也有些内急,但却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明目张胆。 林云停下车,穿过马路向侧边的小山斜坡而去,快走几步,到小山林子里寻了一个隐秘处开始扫射。 这世上原本是没有路的,但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有路的地方就有人来,林云此刻正背向湖区在那隐秘处酣畅淋漓的扫射灌溉。 但这地方早有人捷足先登,等到林云灌溉到一半的时候,从更隐秘的树后转出来一个二十七八的少妇。 一边在含糊不清的抱怨蚊子多,一边在整理裙子和提拉丝袜。 不期而遇的和林云撞了一个对脸。 某人的灌溉立马就停顿了,赶紧把头和身躯转向侧边。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这里有人了。” 尴尬了,小少妇红着脸从林云来时的路飞一样的逃了,随风而来的还有一股香水的味道。 林云更尴尬了,脑子里全是那非礼勿视白花花的一片,等了十秒,或许是二十秒,当灌溉又开始继续的时候,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压迫原因,射程增加了一半。 尴尬,香艳的不期而遇,是两人生命中唯一的一次交集,不可说,不可想,谁想谁尴尬。 好不容易结束掉灌溉工作的林云,也是快速的跑向自己窄**仄的车,发动车开走了,因为任谁都不想被当成流氓,吃一顿魔都人的生活。(魔都人说吃生活就是挨打吃拳头的意思。) 下了湖区公路开始转向市区,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居民房。 停好车,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张丽口中的吴工就出现在了林云面前。 吴工,名叫吴建华,身高170左右,四十上下,浓眉大眼,膀大腰圆,非常敦实,除了身高和林云差不多,其它的全是南人北相。 吴建华老家江苏徐州,刘邦故里,相传汉高祖刘邦生在沛县长在丰县。 这个吴工就是徐州市丰县人。 徐州地处华北平原东南部、江苏省西北部,京杭大运河穿境而过,陇海铁路、京沪铁路两大干线在此交汇,素有“五省通衢"之称。 徐州是华东重要门户城市,华东地区重要的经济、科教、文化、金融、医疗和对外贸易中心,也是国家“一带一路”重要节点城市、长三角北翼重要中心城市,徐州都市圈核心城市,国际新能源基地,有“中国工程机械之都”的美誉。 工地上的装载机,挖机,起重设备很大比例都是徐工的。 徐工也就是江苏徐州工程机械集团有限公司,徐工占了国内工程机械制造的三分之一强。与徐工齐名的还有一个三一重工,也是国内引领工程机械制造业的龙头。对了,广西还有一个柳工,稍微差点! 徐州市是江苏省下辖,但却和北方东部沿海省份山东民俗和习性相近。 这吴工南人北相,也是徐州那边的一个特色。 很大一部分徐州人,走出来,不说话,你都会以为是北方人。 这个吴工,一接到林云,就显得很热情,让林云感觉非常亲切,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林云有点奇怪,怎么会有如此莫名其妙投缘的人。 这是市区老城区的一处居民楼,没有物业,没有保安,连个看门儿的都没有。 而驻地就在居民楼中,老旧居民楼二楼的三室一厅。 司机老马住了一个房间,剩下两个房间没人住。 原本三个房间都有人住,但是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前任片区经理的老婆在新疆的一个项目部洗澡的时候被电击身亡以后,这个片区经理因为个人原因请了长假,再也没回来,好几个月了。 吴工呢,因为在这边两年多了,是准备深耕这边的,今年老婆孩子都过来了,在这边租了一套房住,每天都会回家。 而他老婆比他年轻七八岁,是个幼师,这种热门职业,加上吴工在这边的关系呢,很容易就在这边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幸福美满也不过如此,又兼顾了上班,还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林云晚饭听得吴工介绍起老婆和儿子的那种自豪感,说不出的羡慕。 晚上吃饭五个人,林云,司机老马,加吴工一家三口,吃火锅,这是吴工的主意。 吴工做东,说给林云接风,幸福的男人一般不是公务应酬的时候都喜欢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带在身边。 请客做东,知道林云是四川人,所以吃火锅。 点的鸳鸯锅,虽是没有川渝地区的味道,但林云心头还是热乎乎的。 看一个人的品性,就看他的待人接物,看他的家庭,看他的妻子,看他的小孩,大约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马师傅,陪林云喝点,一会儿我带着老婆孩子打车回去。” 刚坐下不久,鸳鸯锅里的锅底还没开,吴工就在给司机老马倒酒,林云看得出来,对于马师傅的称呼老马很是受用。 这火锅店离驻地很近,不到300米,而吴工的老婆孩子在新城区,是打车过来的,并没有让司机老马去接。 从一系列的细节,林云就觉得这吴工不简单,人虽然没有职务,但是总比林云这个助理强吧。 人家在这边深耕的时间不短了,待自己人还这么谦和,没有一丁点儿架子,一口一个马师傅,这老马还不得贴了心的跟他干。 而且片区经理的职务空缺,这吴工就是代行片区经理的职务呀。 新到一个地方必须先观察和了解,才能开展工作,得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这老马估计能在这个地方当司机肯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这天下的人没有一个是无用的,国企这样的地方是最讲究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 天天和职能部门或者投资公司打交道的,这司机老马对于这些领导的司机那条路肯定是要走通的,说句要不得的话,司机顶半个领导,司机的路不通,你连领导都见不到。 喝酒是必须要喝的,这是国人的习惯,也是相互尝试了解的开端。 酒过三巡,吴工打开了话匣子。 “林云,听说你以前也在这边海州地区哪个项目待过?” “xx高速!” “哦,孙指挥长那边,你在二标还是六标?” “二标!” 这一聊天,就深入了,因为这吴工说他和曾有才的关系很好。 这是一个信号,心照不宣的信号,而信号的目标呢,就是林云。 林云觉得好奇,问吴工为什么以前自己呆在项目部那边没看到吴工下去。 吴工说,那边xx县的高速项目就项目开始的时候经常跑,后来这边有一条沿湖景观路和湿地配套工程,是erc项目,去年下半年开始的,方方面面都要去协调。 epc项目是一个新概念,也是林云第一听说。 “什么叫epc项目?” “我也是刚接触,是这么回事情……” epc项目(e gi ee i gp ocu eme tco st uctio )是指公司受业主委托,按照合同约定对工程建设项目的设计、采购、施工、试运行等实行全过程或若干阶段的承包。 通常公司在总价合同条件下,对其所承包工程的质量、安全、费用和进度进行负责。 这是一种新型的总承包模式,采取的是总价包干的形式,无论是对于发包方还是承包方都还在摸索阶段。 所以吴工和老马二人就钉在这里了。 因为通常的项目承包是不包括采购和设计的,epc项目也俗称是边设计边施工,也可以说是边施工边设计。 而不是一般模式下的照图施工,因为一旦固定下来的图纸,想去优化和修改,就要做设计变更了,而设计变更因为早些年漏洞多,不少的人钻了空子,也出了很多问题。 现在无论是设计,勘察,业主,施工都不敢轻易的去搞设计变更。 而epc项目就完全规避了这个问题,扯一个框架,也就是项目建设基本要求和功能,预算出大概多少钱,然后让施工单位联合设计、勘察、预算和采购单位和部门,每一个施工阶段自己去优化和调整。 最终结算时,几家单位钱花超预算了,对不起,总价包干,就当你给国家做了贡献了。 最终结算时,几家单位按实际优化调整做出来,在能满足项目建设基本要求和功能的情况下,减少了某些工程量,钱花得少,对不起,按实际的工程量计算,省下来的钱是国家的。 这里还有一个重中之重,叫满足项目建设基本要求和功能,意思是你不能无限制的去调整,调整的范围呢,必须是在满足项目建设基本要求和功能的基础上。 第八章 吴总说出来的消息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八章吴总说出来的消息 epc项目的这个特点呢,能保证发包方和总承包方在一个对等的基础上去完善项目。 假设一个项目是两亿,总承包单位通过对设计、勘察、预算、采购的一系列控制,用合理合法的手段和措施,能把满足项目基本建设要求和功能的工程量压缩到按合同价款结算的一点五亿。 但是如果压缩到一点五亿,根据总价包干合同,总承包单位就只能按一点五亿结算。 但是企业都是追求利润的呀,所以必须想办法增加合理合法开支,去提升项目的品质和功能,以求能最大限度的把这两个亿全部拿完。 但是合理不合理,不能是施工单位和设计勘察单位说了算呀,这里边发包方还要综合考虑的呀。 不合理的,人家不会同意呀,因为修一堆没有用的东西,制度今后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也不会任由下边几家单位瞎搞。 同样的两个亿,传统项目因为没有设计和勘察责任,只是照图施工,修完就直接把钱拿走了。 但epc总承包不同,施工单位牵头勘察设计等单位,有了勘察设计责任,必须对勘察和设计结果负责。 所以epc项目的勘察设计就少了业主居中协调,而需要自己承担责任,自己去协调,为了能快速高效的完成项目,并最终拿完同样的两亿,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在保证项目建设基本要求和功能的情况下,去提升项目的品质。 于是双方就开始斗智斗勇,你来我往。 而最终的和传统项目对比的结果就如下: 1.传统项目花两亿,修一条路和配套设施,修完按合同拿钱走人。 2.epc项目修同样一条和传统项目规格标准一样的路和配套设施只要一点五亿。 3.而epc总承包单位为了拿完这剩下的五千万呢,必须在业主的监督下去合理的提升路和配套设施的品质,或者增设一些必要的配套措施(这里的必要是要由业主审核的),例如新工艺的路灯或者名贵植株呀等等。 4.最终epc项目也花了两亿,但是发包方得到了一条传统模式下价值二点五亿的路及其配套设施。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发包方也不是傻子,整个过程,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这里。 以施工单位牵头组成的联合体包括预算,设计,勘察单位呢,全程都在发包方的监督之下,无论是产品价格,或者是人工价格,都有发包方和第三方的物价审计部门核实,包括最终的结算也是这样。 这是epc新模式的好处,互利共赢,也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 发包方不管采购了,也不管勘察和设计了,放权以后,只负责监督,省下来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盯着你干活。 很简单就比喻了,老百姓修房子,原本要花五十万,但是通过epc模式,花五十万修的房子变成货真价实的六十万了,或者是老百姓全程铁公鸡一毛不拔,这个房子全程普通配置,但修完只需要四十几万。 吴工这一解释,林云就听明白了,虽然暂时还没完全理解透彻,但表面上已经弄清楚了,这是一种还处于摸索阶段的新型总承包模式。 其实也不算新,只是国内用得少! 而摸索阶段呢,双方肯定需要大量的磨合去规避一些问题和明确双方的职责,而这种时候双方的摩擦就会增多,而片区经理部呢就起了一个承上启下的润滑油作用。 原本这个片区经理部就是润滑油的作用,只是在epc项目上更加的明显。 盯在这里就盯在这里吧,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接触新东西都是一个学习的机会,而学到的东西总归有一天用得上。 等到吴建华把情况介绍完毕,林云端了一杯啤酒双手举起。 “来,吴总,我敬你和嫂子一杯!” 林云的一声吴总,让吴建华非常高兴。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哪怕不是真心的,但至少林云来了以后,这声吴总就代表了林云认同了吴建华的地位,这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但却是行之有效的社交方法。 林云也是这个意思,初来匝道,工作方面肯定是要向吴建华看齐的,这是尊重,也是认可。 团队里边做事情,肯定也有主要和次要的位置,这也是千古不变的。 “别叫什么吴总,你要不嫌我托大,你就叫哥。” 通透,林云觉得吴建华这人活得很通透,这下林云可算是找到自己觉得这人亲切的原因了。 这人的作风就和林云在项目部那些小伙子面前表现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拘束和虚伪,浓浓的人情味让林云举得自己可能真的如算命瞎子所说,来对了地方。 “吴哥,马师傅,我们一起喝一个。” 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良好的气氛烘托,人就会变得意气风发,林云是年轻人,自然也免不了。 很多人说,和人相处不要交浅言深,但那是对私事,工作面前,还是要快速的找准自己的位置,这也是对个人适应能力的挑战。 成年人在没有相互了解的情况下是不会说废话的,每一句话都有所指,但又很注意分寸,缓慢的释放信号,一点一点的让对方慢慢的接收。 三人都是举起杯一饮而尽,这就是所谓的宾主尽欢了。 火锅的味道不错,虽然没有家乡的那种麻辣入味,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满足了林云喜好麻辣的口味。 林云抽了个空去洗手间,在吧台问了一下大概多少钱,先预付了五百让多退少补,还嘱咐了收银一会儿任何人来买单都说买过了。 人家愿意做东,是人家的情分,吃火锅也是照顾林云,除了吴建华的老婆是湖北人爱吃之外,就连清汤锅林云也不见老马和吴建华怎么动筷子。 自己领了心意,再傻傻的让吴建华掏腰包,自己就是憨子了,虽然并不影响什么,但是林云内心是不允许自己当这样的憨憨的,这是个认识问题,也是个姿态问题。 那么三瓜两枣的去计较,确实没有任何的意义,再说呢,林二杆子有钱了呀,刚中了奖,包里有粮底气足,人说好钢要用到刀刃上,这就是刀刃,因为接风只有一次。 等林云回来,司机马师傅和吴建华又分别找林云喝了几杯。 而吴建华无意中说的一句没有明确消息来源的话呢,让林云感觉到大吃一惊。 “林云,你知道不知道集团公司那个经理是被谁举报的?” “不知道,没人和我说?” 林云并没有告诉吴建华自己呆在公司的废旧仓库守地皮的事情,而是随便回了一句。 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不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好,等慢慢的熟悉了以后,找机会再说,或者等吴建华自己从其他渠道去了解。 “公司有人在传,就是他老婆举报的,他老婆早几年就发现了他和以前我们公司那个人事部经理的事情,这张丽还真能忍,忍了几年,收集够了证据就往纪检部门这么一送,而且还是越过了集团纪检部门,直接往国资委纪检部门送的。” “真的假的?” “不相信吧,开始我也不相信,你可以问马师傅,他弟弟在给集团公司总经理开车,马师傅去打听过的!” “真的,集团公司都传遍了,我们公司也在传,你看吧,要不了多久全部人都得知道。” 说这话的是马师傅。 这下林云有点纳闷儿了,这两人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 不过既然集团公司和自己公司都在传,肯定不会空穴来风。 但这两人在自己面前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让自己小心这女的? 还是知道了自己是什么原因来的这里。 但林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来的这里,本来是要去四川的,结果稀里糊涂就来了这里。 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而吴建华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有坏心眼呀,为什么要起这个话头呢,他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信息?或者是想向自己传递什么信息? 林云有点莫衷一是。 吴建华见林云没有做声,像在思考,又开口了。 “林云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边是公司重点经营区域,因为没有合适的片区经理人选,这边这个片区经理暂时是张丽兼任的。” 这就不是大吃一惊的问题了,而是林云觉得有点震惊了,先不说吴建华告诉自己这些信息想看自己什么反应的问题。 这张丽把自己安排到这里当助理,这是明显的给她自己安排的呀,这是要干嘛? 简直是一团乱麻,当的是哪门子的助理,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林云有点哭笑不得,这还不如待项目部呢。 再说这吴建华告诉自己这些是想干嘛,希望自己防着点这个女人,还是想让自己找他俩抱团。 “吴总,你说这些我一件都不知道,不瞒你说,我今天上午都还在废旧仓库那边守仓库,本来我是要调整去四川项目的,结果阴差阳错就来这里了,我自己都没搞清楚原因。” 林云对于这些完全摸不到头脑,本来不想把那些他认为丢脸的事情端出来的,但是感觉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和盘托出,他也想看看吴建华听到这些是什么反应。 吴建华听到林云说的这些,表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不过林云还是能看出来吴建华对自己的和盘托出很满意,看样子他已经从其它渠道了解到了自己的信息,就是在等林云自己说出来。 “林云呀,其它的东西我们就不多说了,我们今后就是在一口锅里吃饭了,有什么事情要互通有无,相互帮助,来,我们喝一个。” 吴建华端起一杯酒,招呼林云干杯。 第九章 对张丽的态度和融入团队的方法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九章对张丽的态度和融入团队的方法 这一杯酒下肚,林云突然明白了。 张丽这个暂时兼任的片区经理肯定长不了,而且她根本不会有多少时间下来处理事情。 而吴建华呢,肯定早就得到了某些人的承诺,说不定对吴建华的任命已经提上了日程。 这吴建华这样说和做,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林云今后就是他的助理,他肯定要把林云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谁也不敢在身边放一个不知道来路的人。 毕竟听来的消息都会有偏差,和林云自己说出来的是两回事情。 不说透是吴建华的智慧,但人家希望你林云看透,人没有藏着掖着其实反过来看,还是出于一种尊重,见仁见智罢了。 话说太明,就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成年人不会把任何人逼到墙角,更不会把自己逼到墙角 真要下手对付你的话,人家并不会告诉你,而是悄无声息的痛下狠手一次到位。 “吴总,我再敬你一个,马师傅也一起来,我这刚来,有什么事情请领导和老大哥多担待,有什么我能做得了的,尽管支派。” 人家说了话,林云自然要呼应,把姿态摆低点。 吴建华既然说和曾有才很熟悉,自然肯定是真的,因为这些都可以考证。 所以无论这张丽安排自己来这里是出于何种原因,但最终自己始终是要和这边的人搞好关系,官不如管的道理,林云还是懂的。 况且曾有才本就是自己非常佩服的人,有些男人不如女人,比方自己的师傅申得志,有些男人天生就是让女人仰视的存在,比如曾有才。 曾有才温文尔雅,进退有序,情绪和身材管理都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准,而且工作能力强,又善于包容担当,用那句最流行也最俗气的话怎么说呢? 活该他当领导! 这人是学习的对象,而林云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无法让女人仰视,那么我自己先俯视女人,在心理上把自己调整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这也是国人男性大男子主义的根源。 这是一种战略上的藐视! 但大多数男人往往因为这个藐视吃了亏,因为战略上的藐视是可以的,千万不要战术上也去藐视,战术上还是应该重视。 因为一部分努力又优秀的女人,还真的是林云这类不学无术的混眼狗子需要仰视的存在。 其实目前林云需要仰视的就是张丽,但是林云从战略上是藐视张丽的。 因为上就是下,下就是上,因为地球是圆的,你可以是站在地球上,也可以是倒吊在地球上。 地球是个好东西呀,地心引力也是好东西,在某些时候用这种理论来做心理建设,百试百灵。 职场上男人和男人始终是更容易打成一片,这是常理,也是职场文化。 跟异性打成一片的绝不是职场,这个大家都懂。 林云认可张丽的本事和手段,也认可张丽的美貌,但林云不会从心底去认同张丽,因为张丽是女人,而林云是男人,就这么简单。 在林二杆子心中,认可和认同是两回事,认可嘛大约是能接受的存在,而认同嘛,就是愿意去亲近的存在。 所以林云能很轻易的认同吴建华,也是在拿张丽和吴建华做完比较之后,很轻易的就能遵从内心的决定。 这是男人和男人打交道的优势,当然,只是对工作。 每一种思想状态都有正反两面,但我们通常会选对自己处境改善最有效的那面。 当改变来临的时候,我们通常会忽略对错,因为改变比对错重要,也因为我们的道路不可能永远顺风顺水,这也是善谋不如善断的根源。 吃完喝完,回家睡觉。 林云的房间是在剩下的两个房间中选的最好的,也就是前任片区经理住过的,其实也算不上好,因为每间屋子大小都差不多,只是这间屋子采光要好一些。 这是老旧的7+1这种砖混的房子,房子间距远,采光都不错,林云的窗户后边是一座小山,人迹罕至的那种,无数的杂草和杂树把小土丘封了了严严实实,至少林云面对的这一边看不到任何的路上去。 这地方比那仓库好多了,最好的一点是就是有了天然气,洗澡很方便,而不需要像在仓库那边使用明令禁止的热得快烧水洗漱。 明令禁止吗? 是的,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有这样的无奈,明知道还必须违反。 能舒舒服服的洗澡,自然是要洗得干干净净的,保持清洁对自身好,有助于身心愉悦,有助于自信心的提升。 干净整洁的走出去提升他人的感官也是一种礼貌,这种推己及人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因为我们都喜欢干净整洁,而干净整洁是生活有规律的象征。 司机老马是个非常讲究的人,屋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厨房,卫生间,包括客厅都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没有杂物和异味。 和喜欢干净整洁的人同住,是一种非常好的体验,况且林云也是一个干净整洁的人。 林云洗完澡出来,放在床上的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师傅申得志打的。 林云回拨过去,和师傅聊了一会儿,师傅也知道了林云到这边来了,只是让林云好好的做,在哪里都一样,不过林云听师傅的口气,也是很无奈的事情,因为林云去不了四川真的是和公司决策有关。 其实林云内心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很多时候随波逐流并不是无奈,而是一种智慧,服从安排本来就是这些工程人所具备的基本素质。 “没事的,哪里都一样的,师傅,这种结果至少比在仓库好多了,也许这个岗位不一定适合我,但我会去努力的。” 这是林云对申得志说的。 结果反而是林云最后还说了这些不知道得体与否的话去宽慰师傅申得志的心。 挂完电话,林云想了很多,人嘛,到了新的工作环境,必须找一个切入点,没有切入点,天大的本事,也不得其法。 林云也想了自己的师傅申得志。 师傅也真的是个喝完酒的二杆子,清醒时候的老好人。 以师傅申得志的性格,也许今后在一个集团下属单位的部门经理退休似乎是最理想的状态。 而现在申得志就是部门经理,只是看起来不太重要的培训部门而已。 很难去说公司的几个领导没有识人之明,对于师傅申得志的培训部门负责人的安排就是最大的体现。 有经历,有阅历,实战经验丰富,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样子。 是最适合搞培训工作的,这个岗位几乎不会跟任何人发生矛盾,更少了很多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 展开想,就容易想远,因为想到张丽会让人上火! 这是林云要极力去避免的。 算了,睡觉,不想和李婧聊天,也不想打电话,因为林云并不知道如何和李婧去解释这一日三变的状态。 解释不了的东西,就把头埋到沙子里,当鸵鸟就当鸵鸟吧!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林云就起来了。 等到洗漱时看到厨房的老马已经在煮面条了。 “林工,你吃多少,我一起煮了。” “谢谢哦,马师傅,一小碗就够了。” 昨天下午和司机老马聊天林云就知道,这边餐补比项目部多一百五十块钱,也就是每人六百元。 吴总是要回家吃饭的,林云和老马两人住这里,两人的餐补加一起一千二百块。 出去吃肯定不够,但是自己买菜来做,不说绰绰有余,但至少还能吃得不错。 司机老马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是这样干的,这下多了林云,这样安排就更好了。 司机老马的资历老,而集团公司对所有员工的承诺是基本工资每年递增百分之十,人家虽然是司机,但人家比林云上班时间长多了呀,所以每月至少比林云多一千多块钱,人家挣钱多的都没说出去吃,你一个刚来的肯定只有入乡随俗。 尽量不要搞特殊,不要刻意的让自己去显得与众不同,随大流也是一种智慧。 懂得经营自己的生存环境,是大智慧。 等林云洗漱完出来,老马叫林云吃面条,老大哥懂得照顾新伙伴,是人都会有小小的感动的。 常年集体生活养成的习惯,林云没几口就把面条吃了,然后各自洗碗,林云先吃完,不但把自己的碗洗了,把锅也洗了。 人敬一尺,我还一丈,这是相处之道,不懂这样做的也许是真的不懂,也许是憨憨。 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发生的,万事必有因是最好的辩证。 司机老马这样做,不但有老大哥对新伙伴的照顾,其实更多的是带头示范作用,林云呢,自然是懂得去承担这些共同生活中的义务的。 细节不可忽略,忽略了细节,当某种不满达到顶点的时候,就是决裂的鸿沟。 我们常说看不惯,看不惯,而看不惯就是这样的细节慢慢积累起来的。 吃完洗完,看时间还早,林云又开始扫地拖地,这一切还没忙完,吴总就过来了。 客厅靠窗的位置有三张办公桌,两竖一横,吴建华来了和林云打了招呼,就坐到一张靠窗竖向的办公桌前去看什么文件去了。 耐心是个好东西,吴总有,林云也有,林云并没有因为吴建华的到来,就开始潦草的结束打扫工作,还是在有条不紊的干,干到最后还把三张办公桌和椅子全部抹了两遍。 “吴总,你让一下,我把你这个办公桌和椅子也抹一下。” “呵呵,小林还是个勤快人。” “勤快啥哟,我们这种地方也不可能请保洁,收拾一下,自己住到这里,在这里办公也舒服些,不能老是让人马师傅天天做这些。” 管他什么废话屁话,有的时候就得说话,不能人家说了你不接,毕竟现在做的不是工作,不用那么一本正经,这就是林云的想法。 第十章 二杆子的学习动机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章二杆子的学习动机 吴建华很满意林云这种回答的方式,等林云做完这些,笑眯眯招呼林云到办公区域旁边的沙发上坐,给林云递了一颗烟,像拉家常一样的开始和林云谈起了工作。 “林云,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在这里待两天,也算办公,你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把待办事项那个文件盒看一下,我今天和老马要回公司去,要明天才回来,后天我就开始带你熟悉这边要接触的部门,也去认认门儿,认一认需要联系的人。等熟悉完了这边,我再带你把这边的六个项目都跑一遍,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吴总你只管安排,我肯定照办。” “那好,我一会儿就和老马走了,你要觉得烦闷,今天下午你可以自由安排。” 吴建华边说边站了起来,林云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里是二楼,司机老马已经下去了,林云趁跟着吴建华下楼的时间给吴建华说了自己下午想回仓库那边把自费买的空调处理掉。 开玩笑,这是上班时间,让你自由安排,你还真不能自由安排,你以为制度是假的呢? 报备一下,这是对现在的具体负责人的尊重,也是态度问题。 万一临时有突发情况,人家给你打电话让你去办,你说不好意思,我不在,肯定不行的,有的事情必须提前报备。 “没事儿,你去吧!” 等到下楼没走几步,老马的已经把车开到了楼旁的路上。 这个小区没有铁门,而林云他们这个单元就紧挨这一条穿行这些老旧小区的路。 “回去吧!” 吴建华对林云的这一系列举动真的很满意,上车之前也给林云摆摆手,让林云回去,然后上了车。 等车开始移动的时候,林云也朝车上两人挥挥手,然后转身回了楼上。 换洗衣服放洗衣机洗上,林云按吴建华的说法,找到了待办事项的盒子。 粗略的看了一下: 1.联系预算单位对xx沿湖路及湿地配套项目第x号调整计划作出核算。 2.拜访xx项目工程总指挥部,对指挥部提出的人员未出场罚款决议进行回访。 3.检查海州地区公司在建所有项目,提出整改意见,应对三季度末的集团公司安全质量大检查。 4.…… 看到第三条,林云就挪不开眼睛了,检查区域呢所有在建项目,也包括钟胖子的项目呀。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检查嘛,没检查出问题来就是水平不行,怎么也得给你挑点毛病出来。 这回终于轮到我了吧! 狗儿子,你等着,我怎么也要弄你一下,林云正在这里想得过瘾呢,想完又哑然失笑。 这真是呆的地方不一样了,想法都全部变了。 以前呆在项目部就怕检查,也讨厌抓住点问题就小题大做的人,现在这工作还没上手,就开始想着检查整人了。 不经意间,就变成了以前自己最恨的那种角色了,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工作认真也罢,想整人也罢,这都是工作。 集团公司要来检查,这边肯定是要打前站的,这边检查出问题越多,下边项目部整改了,集团公司来检查的时候发现的问题就会越少,这就是片区管理的意义所在,因为无论是集团公司领导还是本公司领导不会天天来管着和督促的。 回去看看老熟人也好,还别说,还挺想那帮小伙子的。 五天以后,吴建华就带着林云开始往海州地区的这六个项目而去,说是六个,其实是五个,因为最终回来才会去离得最近的那个湖区公路和湿地配套项目。 这边熟悉,最后去,当然了,是吴建华和司机老马熟悉,不是林云熟悉。 检查路线是现成的,老马和吴建华以前跑过的,三个高速项目,一个一级路项目,一个二级路改扩建项目。 几个项目在地图上串联起来,地点分部在三个县,一个区,相当于在地图上画一个不规则但是闭合的多边形,跑一圈就算结束。 出门的时候,老马还提醒了林云带两套换洗衣服。 看样子,至少得出去两三天。 出门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第一个项目,三公里多的一条规划一级断头路连接延长。 项目是有名字的,xx路西延段工程。 断头路是林云的理解,因为这条一级公路是市区相对偏远区域的已规划道路,前期城市规划已经做好了,但是还未开发到这里来,所以路到这里就断了,工程人一般称这种路叫断头路。 现在这边要继续开发,而继续开发呢,一般都是修路打头阵的,先把路贯通,这规划区才会慢慢的建起来房子。 先有路,然后才有房子,有了房子以后人入住了就有了人气,有了人气,自然就能吸引商家,然后慢慢的就可以称为建成区了,这就是城市规划的门道了,林云不太懂这个,但是大约是这么个套路。 其实绝大部分城市建设都是修路打冲锋的,这么些年,林云修桥铺路不少,站在自己的视角去看呢,确实是这样的。 来这边项目之前呢,吴建华是提前联系过项目部的,这个项目来的路上吴建华也给林云做了简短的介绍。 这是一个典型的合作项目,xx市地方市政公司也是国企,但不是属于集团的下属公司,也和林云的公司没有从属关系,而把两个单位联系到一起的呢,就是这条路。 其实合作项目是一个幌子,除了组成联合体投标以外。任何投标时的居间行为都是游走在法律法规的边缘或者已经违法。 但有些时候合作项目又是现状,而且比例非常高,民不举官不究而已。 而通常这种事情最终被爆出来多半都会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或者中间存在腐败行为,或者是其它参与投标人未中标而知悉了内情才会导致最终的穿帮。 而国企和国企合作,只要中间没有夹杂其它的私人利益团队,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来过问的,而即使有了私人利益团队,都会采取其它的一些协议或者合同来规避某些不能上台面的因素。 国企有国企的痛和难处,私企也有私企的痛和难处,相互理解的同时就促成了一系列的合作,这是常态,任何时候都无法杜绝。 这个合作项目就是属于国企和国企合作,但是下边实际实施的是一家私人企业,也就是俗称的某老板。 一点二亿的项目,不但有路,还有沿线的管道绿化等等一系列配套,林云的公司只派驻了三个人过来,其余的岗位全部是市政公司和下边民营企业的人。 到了工地,吴建华把林云介绍给了在现场等候的众人,也分别把几个相对重要的人给林云做了介绍。 项目经理是市政公司那边的,姓刘,五十岁上下的一个男人,其貌不扬的。 总工也姓刘,不足四十岁的一个女的,是林云这边公司的,风姿卓越,徐娘半老,属于那种现在很多小年轻都喜欢的类型。 负责具体施工的私营老板也在,没什么老板的派头,看起来挺儒雅的一个人,这是林云脑子里边跳出来的第一个形容词。 工地上有魄力的老板很多,但是能让林云用儒雅去形容的非常少。 这老板甚至都不像老板,更像一个学者。 四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短袖的白衬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 这年头,能做老板的都有点手腕,不能小看。 林二杆子是清楚的,能在这种人际关系盘根错节的项目混的,无论是老板,项目经理,和总工,都不会简单的。 打了招呼,工地上走了一圈儿,林云就发现很多问题,不过林云都是暗暗记下来的,没有说,因为他现在还在适应新的工作环境。 在自己了解的领域可以多观察,但不能随便说,因为林云并不知道这边的工作节奏和方式。 新工作环境,及时进入了工作状态是没错的,但不要尝试去挑战已经形成的规则,不能把以前的工作方式带过去。 做新工作也不能急于的去展示自己,这里边有一些自己还不明白的禁忌,不能去触碰。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观察,就像某些国际组织考察新进入或者即将进入的成员国一样,给你一个观察员头衔,你可以看,不能说。 当然了,如果吴建华要求了自己说,那就必须说,还要能说出来,要有的放矢,这就是观察的意义所在。 常年的国企工作,林云还是有收获,至少不会像愣头青一样的横冲直撞,如果能轮到自己说,自然是要畅所欲言。 逛完工地还不足十点,开会是免不了的。 工地上的年轻人大多不是太喜欢开会,因为开会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说什么,但领导又喜欢开会,开会可以表扬,可以批评,更可以安排部署和彰显权威。 对于年轻人来说,无论你喜欢开会还是不喜欢开会,都必须参加会议,而且要学会开会。 很多人要说了,开会就开会,还要学吗? 嘿嘿,说这话的都是憨憨、杠精和死喷子。 开会是最大的学问,开会是一系列综合能力的最大体现,表达能力,观察能力,判断能力,理解能力,分析能力,总结能力等等。 一个人的综合能力强不强,一开会,立马就能显现出来,每次开会,你都无话可说,你猜你能不能有上升的空间? 林云现在是打定主意来学习来了,学习吴建华的工作方式。 因为要在规则范围内去整接下来的老熟人钟胖子,必须要按吴建华的节奏来。 学习是要的,学习的动力是有的,但动机嘛,嘿嘿,你懂的。 第十一章 辣眼睛的工头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一章辣眼睛的工头 开会能当主持人的,都是高手,无论你信不信。 林云现在就坐在吴建华一旁,拿着本子记录吴建华说话的重点,这一记录就发现吴建华水平不错,能切中要害。 吴建华是个很和蔼的人,哪怕是在开会的时候也是这样,讲起话来,都是笑眯眯的,时不时说到某方面,还要打趣具体负责人两句。 而且吴建华并没有拿集团公司即将要来检查说事儿,就这一点,林云就很佩服,如果真的开会说事情,必须要搬出最后的手段来,个人能力肯定是值得商榷的。 这种本来下边就是有三伙人在长期磨合,摩擦也肯定是有的,开会讲话自然不能有太强的针对性,不能厚此薄彼,要一视同仁。 吴建华只讲了三点,很简短。 第一点是安全,只有一句话,把精力和钱花在安全事故之前,不要在事故发生之后去花买命钱。 第二点自然是质量,这吴建华行政岗出身,在工地上呆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几句话就带过去了。 第三点是一个笑话,让项目部买两个移动厕所回来放工地上,解决工人随地大小便的问题,要下次来还不改观,就直接公司采购了给项目部运过来。 调侃人的话放在开会这种场合也是可以的,因为第三点吴建华是笑着说的,环视会场,慢慢悠悠的在调侃。 两个没忍住的小伙子都笑出声来了,包括坐林云对面的那个风姿卓越,徐娘未老的项目总工。 有人能笑出来,有人就笑不出来,至少项目经理笑不出来,至少老板笑不出来。 林云也想笑,但是忍住了没笑出声。 为什么要买移动厕所呢,因为工地上禁止修旱厕,任何工地都是。 当时这么一群人过去工地的时候,在一个涵洞工点,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这个工点当时只有三个人,工头不在,而这么大一群人走到这个工点以后呢,项目经理见工头不在,就问工人工头哪里去了。 三个老头见是领导问话,就说刚刚还在,要不领导你喊一声。 所以说不能得罪工人,因为得罪了工人的人无论是谁都要倒霉的。 项目经理就这么扯着嗓子喊了一身老陈,确实没走远,因为有人在答应。 这边一喊,那边一答应,大家顺着声音这么一找,发现答应的人就蹲旁边一块地里,地里长了点杂草,也不太高,老头蹲在地里若隐若现的。 大家见老头光答应了一声,又不肯挪窝过来,加上老头的动作大家自然就联想到老头在干嘛了。 老头是工头,也是本分人,项目经理是他领导嘛,领导招呼自然是随叫随到的,听得是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自然是下意识的就答应了一声。 一答应完就后悔了,这么多人在呢,到底是该擦了屁股起身过来呢,还是不擦屁股蹲着装死。 估计连喊的项目经理也是后悔的,没见着人就拉倒吧,喊什么喊呀。 人有三急,排泄是可以的。 但排泄的时候,不能在大庭广众,当然了,这个地方也算僻静,因为这边是待开发区域。 林云这伙人不来呢,自然不算大庭广众,但是既然来了,有人叫你,你能不能不答应。 老头估计也没拉完,也可能在思想斗争,但是大家不会等他的,只能继续往前走。 回来的时候,大家又在这里短暂的逗留了一会儿,刚才那个在地里做深蹲不起的老头呢,又掏出烟来递给大家。 nnd,谁知道你洗手没,你就是洗了手,这些人想到刚才那个场景自然是不会接你递的烟的。 农民工的素质都不会太高,像这种随地大小便,工地是每天不知道发生多少起,这也是常态。 但既然看见了,发生了这种小插曲,自然是要说的,这也是安全文明施工的要求之一,但野外作业,真正完全做到这些的工地几乎没有。 包括房建也是,有的房建工地,楼层高的,或者是6+1或者7+1这种房子一个小区十几二十栋。 做得比较好的工地呢,会安排一两个专职巡楼的,专门去抓楼上僻静角落躲着大便的工人,罚款五百块一次,还包含自己必须打扫干净。 有那些有经验的,看着工人悄咪咪不声不响的丢下工具就跑的,跟过去,保证能抓到。 嗯,也有女的工人。 大型房建这种开塔吊的很多都在塔吊上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下来太费时间了。 这是一个现象,但这个现象不好,值得深思。 吴建华开会说这个呢,既是调侃,也是提醒,万一领导来也出现这种问题,或者领导不小心踩到了。 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这是林云有过切身体会的,吃过亏的。 林云的第一个工地,也是高速项目,那时候不像现在分了路基、路面、房建和绿化安保这么严格。 那个工地就是跟申得志的第一个工地,除了绿化和安保是分开投标的以外,路基路面和房建是一起的。 项目有这么一栋五层的收费区宿舍,自然是有卫生间的。 而质检主管部门在最终验收房子之前呢,会进行卫生间蓄水试验,是为了检验卫生间防水做得好不好,看会不会往下漏水渗水,这是必须要检测的项目。 这一天主管部门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就来了,挨着挨着看已经蓄好水的卫生间,结果就发现这东西了,本来都已经风干了的一坨,但是经过水这么一泡,哎呀,太辣眼睛了。 人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了,当天下午罚单就来了,罚款两万,限期整改。 包括商品房交房验房的时候发生这样的纠纷也很多,这是买房者收房者心里的痛。 言归正传,这项目经理和老板当时也在这个现场,对他们俩人来说这是很丢人的事情。 而这个项目经理是本地人,这几个工人包括工头,也就是小包工头呢,其实都是项目经理找来的。 然后就是这个项目经理给吴建华保证,三天之内把移动厕所买回来,而且这次对当事人还要重罚。 暂定罚两千,罚来中午请客吃饭。 这话一出口就有点尴尬了。 这项目经理五十上下的老头呢,估计思想也僵化了,罚款就罚款嘛,你说人家大便罚款的钱你用来请吃饭这就有点不对了。 这要传到工人耳朵里,或者听在想象力丰富的人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了。 林云是长期在工地和工人打交道的,知道这些工人的思维方式。 人不会去考虑中间这些过程,人家说,我大便,被罚款,拿罚款请吃饭,请谁吃,你们吃。 把过程一省略就变成了我大便……你们吃! 简直是辣耳朵,还辣脑子。 当然了,吴建华不会去计较这些,再说就是打脸了,这项目经理都五十左右的人了,还是要点脸面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云倒是能吃下,不过工作期间,任何人都没喝酒。 下午检查内业,吴建华估计是不习惯看这些文字报告类这些资料。 打着电话就溜了,把林云一人丢在会议室里边,负责给林云解释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这是很多工地都有的套路,男的来了,女的说,女的来了男的说,林二杆子是谁呀,这才刚脱离工地几天呢,不会去说破,更不会去刁难。 资料很齐全,包括安全资料也是齐全的,几乎没怎么滞后,证明这两个年轻人没有怎么偷懒。 这两人是私企的,私企都是一人干两三人的活,每天都忙的要死,可能忘了偷懒了。 唯一的缺陷是质检资料几乎没有怎么签字。 看计量资料都已经申报了三千多万的计量款了。 但是很多报告都没有批复,而且很多质检资料都没有完成签字。 “你们这个质检资料都没签完,你们的计量资料怎么申报的?” 林云觉得自己还算温和,也没有那种质问的口气,但是明显感觉两个年轻人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 “林工你不知道,这边的监理办都不做他们自己的抽检资料的,全部叫我们做,我们每天自己的都做不完,哪里还能有时间去做他们的,不见他们的抽检资料,他们是不会签字的。” 小姑娘倒是稍微好点,听得林云在问,一五一十的说了。 小姑娘二十三四的样子,大约一米六左右,而且这种小女生,林云一眼就看出来了,未婚,甚至都没男朋友,漂亮是漂亮的,身材也是不错的,但是太青涩了,没化妆,身上没有香水味,老司机一眼就能看出来。 “既然他们不签字,那为什么计量资料又签了呢?” 林云依然是好奇,忍不住问了,因为很多地方包括业主都是要求计量资料和质检资料同步的。 质检资料如果没有完善,计量资料是不能完善的。 因为在今后项目部或者监理办或者更往上业主单位在应对一系列的检查中,如果被发现质检资料没有签字完善,这边已经拨付了计量工程款很麻烦。 谁没签字就找谁问话的。 两种结果: 1.没签字的人认为工程不合格。 2.如果工程是合格的,就可以推定这里边肯定某些人有问题。 只不过很多时候,没有人去追究这些问题,因为业主单位到了项目尾期,会因为付款问题私下给监理人员打招呼,让不要签字,因为签完字就意味着付钱。 第十二章 吴建华的秘密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二章吴建华的秘密 这是事实,也是几乎所有工地都会遇到的。 这里边很多门道的,要么业主单位没钱,要么是挪作他用了。 或者是有钱都不给,这也是真实存在的,林云非常清楚这里面的东西。 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有在项目建设单位上班的朋友,有一次和这个朋友酒足饭饱坐茶楼包间消遣的时候,林云问过一嘴,结果那小子喝多了,就实话实说了。 大概意思就是,假设一个项目几千万,十个同等的项目就是几个亿,这是多大一笔钱,如果从过完年就拖欠每个单位五百万一年,十个项目就是五千万。 别说把这笔钱用来做其它稳当的钱生钱的事情,就是让这笔钱在银行账户躺一年是多少利息? 如果是几个亿呢? 我去,当时林云看这个朋友的眼神都变了,md,老子们领着工人在工地辛辛苦苦干一年才拿到工资,原来利息都被你们这帮孙子吃了呀。 这还是好的,如果这笔钱挪出去挪不回来了,又该怎么办?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而且现在很多建设单位没钱也敢上项目,有了一千万,就敢上马一个亿的项目,这是另一回事情了,以后会提到。 听得林云继续问,还是小姑娘解答了林云的疑惑。 “老板在这边的人脉关系很好,找了人给业主单位施压,这一层一层的压下来,自然没有人敢不签计量资料。” 小姑娘说的这倒是实话,很多时候有了这些人脉,确实好办事儿。 至于违规不违规,谁违规的问题,自然也是天知道。 不过这些年来,逐渐开始立法和监管,至少工地上的农民工和这些管理人员的工资还是有保障的,因为到了过年都没拿到工资的话,肯定要酿成群体事件的。 出了问题,追究起责任来,没人担得起,而且最后追根溯源的话,很多人都可能是乌纱帽不保,说不得还要去里边用心的演绎几年铁窗泪。 晚上吃饭,两大桌,还是在项目部,不过有了酒气氛就不一样了,私企老板提供的,散装泸州老窖,说是四川朋友送的。 南方人大多喝38度的酒和黄酒多,这种散装酒接近60度,很多人都吞不进去。 林云能喝,但喝不了多少。 没想到结果吴建华是酒中好手,来者不惧惧者不来,酒桌上是豪气万千,可能也是受即将高升的影响,喝得红光满面,额头冒油。 司机老马没喝白酒,喝了点黄酒,因为第二天他要开车,自然是不能宿醉的。 自己这一桌人还不少,项目经理刘工,那个风姿卓越的总工,好像叫黄燕还是王艳,几个项目部的头头,这些人喝了酒都是时而方言时而普通话,让林云非常不习惯! 私企老板姓伍,这下林云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人看起来像学者呢,这人和林云呆的那个项目老板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 一问才发现,原来这是以前林云那个项目的伍老师的弟弟,居然也是老师,教中学的,而且在职, 而公司法人是很可能挂在这人名下的,实际的控制人是哥哥大伍老师。 这是林云猜测的,因为这个老板呢,说他是给哥哥伍老师打工的。 酒桌上很多东西都会暴露出来,比方公司安排过来这个女总工呢,挨着吴建华坐的,但是林云是老司机呀,一看这两人就有问题。 不是小问题,是那种大动作的问题,而且这一桌人包括真正的老司机老马都是明显知道的。 林云怎么看出来的呢? 因为每一次有人讲荤段子,这个女的笑起来的时候,都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吴建华的。 人在笑起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去盯自己喜欢的人和有关系的异性,这是一个很真实的判断依据,尤其是女性。 这吴建华讲起荤段子来呢,也是一把好手。 说以前,农村一位小伙子,家中责任田大丰收,谷子磨米后留下许多糠,自家两头猪怎么也吃不了,于是拿到镇上去卖。 一位村姑见这位小伙子的糠不错便走上前来,两人讨价还价一阵后终于谈妥了。 可是这位村姑没有带口袋,想了半天就把外裤脱下来,将裤管一扎,当口袋用。 小伙子于是将自己大袋中的糠倒入村姑裤子里。 倒着倒着村姑发现不对了,连说:“我不要了,我不要!” 不伙子问:“为什么?” 村姑说:“你这人不地道,把细糠放在上面,下面全是粗糠,我不要了.” 可不伙子不答应:“我们价钱都讲好了,你裤子也脱了,怎么能嫌我下面的粗就不要了呢?” 很低俗但很巧妙的一个段子,吴建华说完桌上一桌人都笑了,而且这个不知道叫黄燕还是王燕的女人,还在偷偷的掐吴建华。 这下林云就彻底看明白了,这女人已经代入了,这两人那一腿和这个段子中的一样,有点粗。 林云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工地明明已经上午就看完了,也开了会了,下午还要检查内业资料,而且这吴建华查着查着就跑了,指不定两人在哪里聊天叙旧去了。 这种事也是工地上常有的事情,大家都是见怪不怪,林云自然也是。 成年人都明白,凡是用道德去约束的东西,从来都是缺乏约束力的,而且人天生的侥幸心理,自然导致了很多婚外情的发生。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们懂得爱的时间太晚了,懵懂半生才明白爱的含义,可惜彼此早就陷入了婚姻的围城。 围城之内,再遇上干柴烈火,那种奋不顾身和不管不顾,确实有点可怕和可悲。 毕竟这年头从围城越狱的代价太小,所以,很多人就习以为常了,并引以为荣。 男女皆是! 这是绝对公平的,因为这种事情只有男人完成不了,如果由男人独自去完成,自然又是一首铁窗泪,或是一部基佬传。 吃饭喝酒,自然是要唱歌的,老马和林云没去。 老马不喜欢唱歌,林云是不喜欢和一群不太熟悉的玩。 成年人的娱乐方式有点匮乏,这些混工地的人呢,也没有啥高雅的爱好。 也不说高雅不高雅,其实心知肚明的都是,高雅往往都服务于低俗的欲望。 没有欲望的人,都不屑于去展示,或者是常说的无欲则刚,但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呢? 老马和林云一个房间,带老马和林云来宾馆的是是一个小伙子,叫什么忘了,给两人一人塞了一个信封,林云的信封里边20张红头文件。 林云到了宾馆上厕所的时候打开看了,想来老马的也是一样。 这件事是让林云想不到的,从来都是给别人送信封,还生怕人家嫌弃红头文件太少了,这次别人给自己送信封,这信封怎么就感觉沉甸甸的呢。 压在心头上了。 不能要,坚决不能要,这是林云的想法,但是已经在醉醺醺的时候收进来了,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下还有点扎手了,怎么才能还得回去,而且这么还回去,人家要觉得是自己嫌少怎么办? 自己这么还回去,吴建华和老马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而吴建华那边自己并没有看见有人给他信封,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算了吧,个人自扫门前雪,吃饭喝酒,唱歌是那是大家都去的事情,人均摊下来没有多少钱。 这直接拿钱性质就变了,明天必须得还回去。 倒不是林云不爱红头文件,只是这种事情做起来不划算。 当然了,即使更高的位置,拿更多都是不划算的。 君子爱财,也爱美人,但是来路不正的坚决不能要。 喜欢这种红头文件的人很多,收得心安理得的也是很多,在这种时候不能侥幸,更不能心安理得。 很多人觉得,我没有主动去要,人家给我的,我就收下。 其实真不应该,主动索取和被动收取,唯一的区别只是个情节问题,累计金额上其实是一样的。 不能要! 但怎么退回去是一个问题,林云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 这只能退,不能往上交,往上交交给谁? 往上一交,更大的未知麻烦就来了,何必把自己往风口浪尖推呢? 而且这样做,今后自己怕是在公司没办法立足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只能退回去,关键是怎么退回去是个麻烦事情,当时醉醺醺的自己怎么就收下了呢。 房间的灯早就关了,老马已经睡得鼾声大作了。 迷迷糊糊的林云听到隔壁来了一对男女,不一会就开始搞起大动作来了,这墙壁隔音效果不太好,所以声音能穿过来,隐隐约约的。 不知道是不是吴建华和那个女总工回来了,林云这下睡意全无了,竖起耳朵听半天也听不清,这种高亢激昂的时候,也确实听不出口音来。 管他呢,听清楚了又怎么样,难道去向他老婆告发,省省吧,这年头管好自己就ok了,再说了,这种事情,自己都不一定能管得好。 没有义务帮任何人盯着她的老公。 第二天一早,林云是被老马叫起来的,果然住隔壁的是吴建华,还有那个女总工,下楼到外边吃早餐的时候,昨天晚上那个送信封的小伙子又来了。 寻了一个无人看见的空档,在小伙子目瞪口呆之中,林云把信封塞到了小伙子裤兜。 “今后不要这样搞了,你这样搞是害我,下次再这样,我就直接上交了。” 离开这边的时候,林云是一身轻松的。 不过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就开始在车上打起瞌睡来。 没睡好的不只林云一个,申得志也没睡好,但他显得有精神多了。 体力劳动有的时候反而能让人精神奕奕的,这确实有点不科学,但却是真实的。 第二个项目是一个四千万不到的二级路小项目。 当然,也不算小,只是在林云心里,低于一亿的都是小项目,这些年在工地上习惯了,虽然没挣到什么钱,但是眼界开阔了,自己真的就觉得这种项目太小了,因为这种项目不算重点项目,地方上都是多如牛毛的。 第十三章 心理斗争和蜕变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三章心理斗争和蜕变 这个项目太小,公司也就排了一个项目经理过来和财务过来,其余全是外聘的技术人员。 项目经理姓张,一个和林云差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看起来精明强干,也很客气。 工地上走了一圈儿,会都没开。 吴建华也就现场嘱咐了一下,就继续出发了,整个过程不足一小时。 第三站,终于来到了林云最想来的地方。 上午十点半,林云曾经奋战过的工地,某高速项目大型枢纽区。 大桥已经立起来了,分体式大桥的左幅梁板已经全部安装完毕了。 远远的林云在车上就看见了钟胖子和那个裘总项目副经理,张萍,李波,蒋大勇站在马路边等候。 越接近这个地方,林云的内心斗争就越激烈,想得就越复杂。 吴建华打电话通知过钟胖子,但是没有告诉钟胖子林云在,因为他不知道林云和钟胖子的过节。 “钟经理,好久不见了。” 这二杆子恶心人都是在心里排练了好久,下车就去和钟胖子打招呼,还伸出手去握手。 钟胖子皮笑肉不笑,他不知道林云怎么出现在这里,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尴尬的和林云略微握了一下手。 md,林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莫说你钟胖子搞不清楚,林大爷我自己也没搞清楚。 吴建华见两人握手,还觉得挺高兴,在一边打趣。 “钟经理,你看,这原来是你的兵,现在是我的兵了。” 李波和蒋大勇熟人见面自然是很热情,又是给林云递烟又是拿水的。 一行人走走看看,然后再上车每一个工点这么看过去。 林云也是感慨万千,原本心里的那点想找茬的意思,这么一路看下来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了,他心里升起的是另一种火,邪火。 这张萍是越来越火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钟胖子有了一腿,反正几个月没见,越来越有女人味道了。 在工地上逛的时候,林云心情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以前看到这些满眼都是问题,满是焦虑,现在看到满眼也是问题,但是没有焦虑。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可能就是这种心情。 放不下? 放下来了! 林云心软,脑子里边想好了一万种方法去恶心钟胖子,但是现在没了那种心气儿了。 也许是二杆子精神还没有发作! 林云也不算是心软,而是觉得自己依然拿这个胖子没办法。 而且林云心里的另一个念头已经逐渐占了上风了。 因为这货现在心里想得最多的是张萍。 没来由的,就是在想张萍,男人想女人是常有的事情,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也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甚至于他想的是怎么样才能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张萍睡了。 睡女人要解决两个问题。 第一是自己想不想。 第二是对方干不干。 现在第一个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也许是昨天晚上受了吴建华的刺激,也许信封退回去之后觉得心里不平衡,找个曾经相互有一点好感的女人来睡觉,也当是补偿补偿。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晚上,林云发现自己心态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李婧守在身边,也许回到四川,这种不好的心态可能会压抑很久,但现在明显已经压不住了。 其实也谈不上好坏,人的思想是最难琢磨的,也是变幻莫测的。 林云甚至想起了去年做的那个绮丽暧昧的梦,而梦中这个女人虽然比不上李婧,但实实在在的就在眼前。 脑子里边长了草,还真的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林云这两天对算命瞎子的话隐隐约约了信了七八分,这并蒂花,也就是姐妹花。 这瞎子就像是把守地狱大门的守卫,微笑着把林云拉了进来。 目前林云认识的姐妹花就张丽张萍两人,说着两个女人是桃花,也是恰如其分,但是这桃花也有求得到和求不到的区别呀。 工地,预制梁场内! 预制梁场还有最后二百多片梁板了,工人在有条不紊的工作,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到来而慌乱,因为检查很多,见怪不怪。 钟胖子和裘总陪着吴建华走在前边,一边看,一边在和吴建华交流。 李波和蒋大勇还有林云远远的吊在七八米十来米远的地方跟着。 张萍拿着相机在两组人中间穿梭,主要是拍点检查的照片,这让林云很有感觉,可算是找到了居高临下的感觉了。 权利是个好东西呀,但权利该怎么去获得呢? 等肯定是等不来的,还得自己努力,上边还得有人拉? 但谁会拉自己? 算了吧,暂时还只能等,等出现机会的时候再说。 有些事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以前自己只知道干活,还真没有一点这边的门道。 就像钟胖子这个项目经理,怎么得来的? 肯定有点门道的,至少要有领导能认可你的能力才行。 而怎么样才能让领导认可? 不是林二杆子不想钻营,而是真的现在没有头绪,连边都挨不上。 包括这一次的工作调整,自己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反而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就是差距,没有政治嗅觉的是在斗争中都是瞎子,没有悟性的也是憨憨! 走在前边的三人站在那里指点江山,后面林云几人也赶上来站定。 工人肯定以为领导们在谈工作,其实不是,全在聊天。 张萍也有点好奇林云今天怎么过来了,见林云和蒋大勇、李波二人聊得开心,突然就这么问了林云一句。 “林云,你怎么今天和吴总一起过来了?” “想你了呀,过来看看你!” “……” 张萍没想到这么随口一问,林云居然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这样的答案。 大庭广众被调戏,女人都会脸红,而且还不能反驳。 反驳只能越陷越深,越走越远。 林云想了吗?想了的呀!绝对想了的,只是想的是有点不太健康的健康运动罢了,但是没人知道。 蒋大勇和李波只是认为林云在拿张萍寻开心,故意这么说的,至于张萍本人是怎么想的,林云就不知道了。 换了岗位,没有朝夕相处了,林云的那点畏畏缩缩的样子,现在肯定是看不到了,至少在蒋大勇和李波看来,这林云这次回来像一个骄傲的公鸡。 而这些在钟胖子眼中,肯定是小人得志便猖狂。 嗯,就和林云当初想他一样一样的。 报仇不报仇的另说,林云现在唯一想做的想方设法恶心钟胖子,我管你两人有没有关系,我就当众撩拨给你看,看你能拿大爷怎么的。 林云是单身,你钟胖子不是,你要直接别苗头,嘿嘿,丢脸的绝对不是林二杆子,就这么简单。 吴建华也听见对话了,笑眯眯的,其实他认为林云跟这些人很熟悉,就是开玩笑。 其实本来也就是一个玩笑。 如果钟胖子和张萍有了那层关系,这就不是玩笑了。 但是没有那层关系呢,这就是一个玩笑。 但人有了关系不会拿来到处说,所以也没人知道。 其实林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可能是想多了。 人张萍一个未婚女的,凭什么跟你一个已婚的油腻胖子有一腿呀。 凭你屁股大? 凭你脸大脑袋大? 凭你肚子上的游泳圈大?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云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是越来越虚伪了,越来越沉得住气了。 小包间吃饭的时候,林云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钟胖子的不满,反而还多次提到,感谢钟胖子长时间的照顾。 这货演戏的功夫也是越来越好了,到不是没有没办法继续恶心钟胖子,但是林云发现除了恶心钟胖子,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是林云心理阴暗,而是不从事具体工作以来,每天多了很多时间琢磨人际关系,再加上心理地位的提升,这货突然觉得钟胖子以前的做法越来越像小丑。 而自己那时候也是非常的幼稚,整天上蹿下跳的,不服谁就怼谁。 这样猛打猛冲的憨憨,毫无意义和套路可言,其实小中见大,如果自己的思想和心理不从根本上发生改变,以前项目部的时候自己干活背黑锅,现在和今后自己一样是干活背黑锅的料。 斗嘴的胜利和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绝不是取胜之道。 老实说这钟胖子再不济也是项目经理,肯定有过人之处的,包括上次董事长为什么给他生杀予夺的权利,这些自己都是一无所知。 要想打倒自己的敌人,必须去了解自己的敌人,急吼吼的冲上去,反而是增加对方的戒心和蔑视。 所有的快意恩仇都是虚妄的。 认清自己,认清敌人,了解自己,了解敌人,先从外部慢慢的瓦解敌人,直到图穷匕见还要做到一击致命。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故事太多了。 对钟胖子,先要搞清楚他的靠山是谁,自己还要慢慢的找一个靠山,逐渐的建立优势,直到完全盖过他。 打击报复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 钟胖子之所以敢拿自己开刀,其实就是吃准了自己势单力薄,翻不起大浪来,为什么当初曾经理在的时候,这牲口每天都是缩着尾巴,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 其实从工作能力来说,项目部很多人对自己都是认可的,包括钟胖子应该也是认可的,但是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敢于帮自己出头呢? 这就是个最根本的问题,所有人都怕钟胖子的打击报复。 而老油条李波和蒋大勇对自己的支持也顶多是沉默不言,其实沉默不言可以理解为不愿意趟浑水,也可以理解为两不得罪。 斗争,斗争,人这一辈子都在斗争,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这斗争二字来的。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一定搞搞清楚,这次是谁帮了自己,要说是张丽帮了自己,林云还是相信的,但是仅凭照顾了她孩子的爷爷这一点,肯定是不够的,肯定还有其它原因。 这女人也不敢完全相信,一个连自己老公都能举报的女人,无论从任何既角度去揣摩,大义灭亲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第十四章 钟胖子的马脚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四章钟胖子的马脚 想事情就要想明白,只有想明白了,才能知道如何去实施。 要想打倒敌人,就要先充实自己。 一级建造师肯定要考的,高级工程师肯定也要考的。 优势是一点一点积累的,只要做好了自己才能入得了领导的法眼。 而且行事还必须低调内敛,国人的官场都是讲究一个中庸之道的。 太扎眼的人,往往扎手,领导不敢用,也不会用。 而自己这种人呢,还真的不能走行政岗。 即使要走,也不是现在,而是先混个小项目的项目经理当一当,去好好的摸索一下驭人之术。 不能只看到行政岗风光的一面,在国企这种地方上班,尤其是路桥企业,肯定得从专业入手,外行领导内行确实是少数。 吃完午饭,林云三人被张萍带着到镇上酒店午休。 这小镇不错,应该是那种被称为中心镇的小镇,因为一般偏离市区的小镇,几乎很难有大型超市和酒店,但这里就有。 林云虽说在这里呆了一年跨了两个年头,但从来没来工地附近的小镇住过酒店。 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张萍并没有像上一个工地一样把司机老马和林云安排到一个房间。 不但没有安排到一个房间,甚至三人还不在一个楼层。 这小镇也属于旅游区,因为小镇往西10公里左右有一个蓄水量可观的湖,据说总蓄水量达到四亿立方。 时常有游客来这个冷门景点,但至今人气不高,所以这个酒店的入住率只有三到四成。 也许是酒店的原因,把三人分别安排在了三个楼层,到林云心头已经认定了是张萍的安排,因为小蝌蚪上脑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对于有可能是张萍的安排,林云甚至有了某种遐想。 而遐想一开始,就很难停止。 某人已经快要沦为欲望的奴隶了。 在男人眼中,女人是搞不懂的,这是真的。 很多男人穷其一生,也没有明白女人,但这并不影响他找搞不懂的女人睡觉。 对大部分男人来说,找到和女人睡觉的方法比搞懂女人更重要。 神秘未知放在女人身上反而是对男人的一种致命诱惑。 这是事实,也是男人的本性。 对女人来说,男人也是搞不明白的,但也并不妨碍女人和男人睡觉呀。 坦白的说,女人也是有占有欲望的,但女人相对来说要内敛一点,更加的不易察觉罢了。 神秘和未知也许同样能对女人产生诱惑。 下午两点半开会,林云就看出来了一点不和谐的东西,开会的时候钟胖子不在。 从知道钟胖子不在,林云就一直在观察吴建华,他很好奇吴建华会是什么反应。 刚开始的时候吴建华没有任何不满,会照开,话照讲。 但林云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吴建华有些不满,而这种不满还在持续累积,直到最后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对于这次集团公司的季度检查,一定要重视,不能掉以轻心,平常工作做得再出色,到了关键时刻也不能马虎,不能因为一个人一点点小疏漏影响到项目年终考核,更不能因为一个人一点点小疏漏影响到公司年终整体考核……” 傻子都听出来了,吴建华在逐渐的释放不满情绪,已经不是指桑骂槐,而是直接指槐骂槐,还有点上纲上线。 吴建华的讲话没有针对任何人,因为他只针对一个人。 在他看来,他觉得钟胖子没有重视他,甚至他还可能想到了是因为钟胖子没把他这个即将上位的片区经理放在眼里,因为他毕竟还不是片区经理,只要没有最终任命,都会有变数,而这个别人看起来的变数,就是吴建华心头的疙瘩。 其实林云反而没有这么想,十有八九钟胖子真有事。 其实钟胖子比林云大不了几岁,但这孙子做事情有点绝,因为事前他并没有专程给吴建华打电话说明情况。 临上会了,还是另一个项目副经理裘总给吴建华说钟胖子有事外出了。 开完会,吴建华就拉着老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让林云检查一下项目部的内业,顺便再打听一下钟胖子的去向。 吴建华还没有成为林云的领导,但是在不满情绪之下,开始安排起林云来。 林云也并没有多少抵触,因为他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整钟胖子的机会。 检查资料都是千篇一律的,但细心就会有收获,因为林云在安全费用申报中发现了购买红酒的项目。 这简直是离谱,连最基本的伪装都没有了,都说安全费用是项目经理的钱袋子,也是项目迎来送往、公务接待开支的来源,但你起码伪装一下呀。 林云悄咪咪的关掉手机闪光灯和音效,假装查看手机消息一样的拍下了相关页面。 凭这点东西是搞不掉钟胖子的,但林云更多的是想看吴建华怎么处理。 既然已经发现问题了,林云觉得检查就失去了意义,让老鼠胡子吕不群把所有的资料放回档案室或者归还回相关部门。 时间还不到下午四点。 抽了个空档,林云把拍到的东西从微信发给了一个微信名叫板荡的男人,板荡,板荡,林云想看看吴建华如何个板荡法。 林云本来想去找蒋大勇聊天,结果蒋大勇不在,不但蒋大勇不在,李波也不在。 老鼠胡子吕不群,林云是不待见的,说不出原因,反正看着就有点不太舒服。 所以林云神差鬼使的来到了张萍的办公室。 张萍在,小姑娘涂静不在,因为综合办的办公桌就是两张对着摆放的这种,林云笑着和张萍打了招呼,就一屁股坐在了原本小姑娘涂静的位置上。 “张主任,钟胖子到哪里去了?” 以前林云是很少叫钟胖子的,但并不妨碍林云现在叫得很自然,这是一种心理优势,需要时刻体现! “让业主叫去了!” 林云并没有追问被业主叫去干嘛了,因为这是忌讳,吴建华可以问,但他不会问,林云会问,但是不能问,因为钟胖子不需要向林云报备。 也许张萍也不知道,但是一般这种被业主临时叫去的,肯定是有突发情况或者紧要的事情。 林云不能问,但也不能干坐着不聊天呀,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不合适。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聊天,不能冷场,冷场就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林云想找点什么话题来和张萍聊,但一时没有想到,毕竟从熟悉到相对陌生是很快的。 “林云,我给你泡一杯茶吧!” 可能会觉得冷场带来尴尬的不只是林云,张萍也有这样的觉悟,起身泡茶去了。 要不说人能当综合办主任呢,这待人接物上,还是有很多值得林云学习的地方。 饮水机前的倩丽背影,一袭长裙,长裙下露出的肉色薄丝袜和性感的脚踝,也能勾起人无限的遐想。 内心阴暗的男人喜欢从背后去看女人,因为从背后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任意侵略。 张萍的腰很细,属于那种骨头骨节很小的女人,看起来纤细,但并不是真的纤细的那种,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 以前林云从来没有仔细去观察过张萍,但这次林云在背后这么仔细一观察,林云发现了问题。 这女人还是未经多少人事的,因为确实从女人的腿和屁股能看出来未婚和已婚的区别。 以前传言张萍和这个怎么样,和那个怎么样,既然是传言,肯定还是有很多不实的地方。 谣言嘛,肯定是普遍存在的,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呢。 张萍接好了茶水,转身缓缓的走过来,把茶水放在林云的面前,林云并没有起身去接。 因为张萍用的是纸杯,装得还挺满,不能为了礼貌,搞洒了烫到就不好了。 “你怎么调到片区经理部去的?” 林云并没有想到聊天的话题,但并不影响聊天,因为张萍已经想好了话题。 “我也没搞清楚,本来我师傅申得志是要安排我去四川的,结果被你姐给安排到了这边。” “我姐?” “啊,就是你姐!” 可能是林云的话说得有点含糊,其实林云还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找机会问一问张丽,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下畏上是一种心理,无论这个上级是女人还是男人,对更高职务的敬畏之心每个人都多少有点。 张萍听到林云的答复若有所思,这女人十有八九想偏了。 沉默会让人感到尴尬,但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林云的电话响了。 是吴建华打的。 “喂,吴总!” “小林,你跑哪里去了,我已经在项目部了,赶紧出来,我们去下一个工地了!” “好的,我马上下来!” 林云挂了电话,和张萍打了招呼说走了。 看样子张萍想挽留,因为她跟着林云下楼来了。 车停在项目部篮球场正中,车头向外,已经完成了掉头,而且没有熄火,吴建华在副驾驶也没有下车。 林云快步的向车走去,拉开后门上了车,因为女人的步幅没有男人的步幅大,张萍紧跟着小跑几步过来,站到了吴建华的窗前。 “吴总,吃了晚饭再走吧,钟经理晚上要回来的,外边饭也定了,房间也定了,你看……” 张萍是张丽的妹妹,吴建华是知道的,但好像吴建华并没有要给张萍面子的意思。 “小张呀,我们也是临时有事,没有办法,你就给钟经理说,不好意思了啊,下次吧。” 有屁的事,林二杆子清楚的呀,原本是准备留在这里吃饭明天再走的。 本来林二杆子对吴建华的印象是挺好的,但因为这个事情,林云心里那么一点点的不快了。 因为这熟悉的地方,有熟悉的人,而这个熟悉的人,是林二杆子作为正常男人的猎物,吴建华带着林云这一走,叙旧的机会就没有了,进一步发展的机会也没有了。 下一次再看见,怕是得等到元旦或者过年了。 本来嘛,没有了朝夕相处,即使原本的哪点朦胧也会慢慢的淡化。 但林二杆子现在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和顾全大局了,这钟胖子不给吴建华面子,也就是不给片区经理部面子,而林云也是属于片区经理部的。 “张主任,回去吧,你站这里,别把皮肤晒黑了。” 想了想,林云还是决定站到吴建华这边,劝张萍回去。 毕竟这才9月,这天气下午四点多,还是很热的。 女孩子还是少晒太阳,这非典型性大龄未婚少女,她也是少女,也是女孩子,好色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心疼女人。 张萍见无法挽留,却也没有动,还在给吴建华解释。 “吴总,今天确实不好意思,钟经理临时被业主叫去了,中午你们在午休,所以没有亲自给你打电话请假。” 吴建华不高兴,傻子都看出来了。 “小张,确实是临时有事儿,你给钟经理转达一下我们的歉意,我们走了啊。” 这吴建华还挺会上眼药,林云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 还歉意,该致歉的好像并不是林云几人。 第十五章 姐妹的恩怨和二杆子的心理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五章姐妹的恩怨和二杆子的心理 从这里走了以后,吴建华吩咐司机老马直接回驻地,另外两个项目都没去。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没多久就回去了。 晚上六点左右,把司机老马和林云放到驻地,吴建华自己一个人开车走了。 林云不知道吴建华一个人去干嘛,也许是回家。 管他呢,个人自扫门前雪,反正谁倒霉,暂时还轮不到林云倒霉。 而且林云确实想看看吴建华到底要拿这个事情怎么来做文章,有斗争就会有胜负,虽然不一定激烈和高明。 但是从这中间肯定能学到东西,这就是最基础的斗争,小中见大,而这些确实也是林云目前最欠缺的。 虽然不能直接的参与进去,但在旁边旁观,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家里冰箱还有肉和菜,老马下厨去了。 这些天,林云和老马已经约定好了,老马负责做,而林云负责洗洗涮涮。 吃饭的时候,老马和林云都喝了点,酒是老马买的散装酒泡的,里边有雪莲花,藏红花还有一根鹿鞭。 这种东西林云没敢多喝,因为怕多喝了睡不着觉。 老马一边喝酒一边给林云说了一件事,不知道是吴建华的授意还是老马就当聊闲话这样说的。 说这张萍和张丽两姐妹现在关系并不好,这张萍买车的钱,有一半是张丽的老公出的。 至于为什么,老马没有说透,不过按老马那个意思去想,这张萍和姐夫肯定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多半也是张丽发现后决定动手举报的导.火.索。 这不是老马的原话,而是林云的分析。 这么分析就通了,解释起来也很合理。 姐夫睡小姨子,不算多见,但也不少见,某些有钱有权的人吧,极度膨胀之后,会干出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亲情伦理都成了摆设,其实好多男人都有那种享齐人之福的念头,没有权利和地位的时候不会轻易的表露出来罢了。 这是一种自我膨胀到极点,包括自己在内没到任何人能约束的状态,而这种操作呢也是一种极端状况下的极端操作,深陷其中的人通常都以为这是征服的荣耀,而且是荣耀的顶点。 这会给当事的男人带来一种极度亢奋和自己无与伦比的强大假象,也能刺激人无限的去催生肾上腺素。 出格的事情只有零次和无限次的区别。 而这些事从老马口中说出来呢,林云是信了大部分的,林云甚至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这种讲出来的熟人故事呢,很容易有一种强烈的代入感。 不要笑林云,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只是羞于启齿而已。 当然,林二杆子不会说,老马,你这个故事说得真好,我都心动了,改天我去试一下。 但至少呢,林云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对,林云的思想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欲望侵蚀的。 欲望是无孔不入的,一点一点的浸入人的思想。 打开男人地狱之门的往往是长得像天使的女人。 其实林云并不想去管那些是是非非,既然人家两姐妹都没有被请到某地方喝茶,自然是能撇清法律责任的。 既然在法律面前能说清楚,道德自然也约束不了,这世上,像林云现在这种想法的人很多。 只是林云想得更单纯,你看那么多领导干部,被桃色事件拉下马的很多,但是只要不牵涉到权色交易和权钱交易是不会触犯法律。 顶多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不再具备担任领导职务的资格。 对林云这种人来说,权什么的还离得太远,没影儿的事情。 什么交易都轮不到自己,所以反而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洒脱。 “老马,这个张丽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她有情人?” 林云开始在欲望的作用下想天鹅肉吃了,当然了,要不这男人的八卦之心用来干嘛。 了解信息的目的,就是看对自己有没有用。 要不就是看人倒霉,纯粹为过瘾,但想得过瘾确实没有做得过瘾的。 “张丽的情人?没听说,这女人也挺苦的,房子也卖了,车子也卖了,在公司旁边租了一个小房间住。” 林云可以想象到这些苦,但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这个女人并不敢对老巴子说他儿子被抓进去了,因为一旦老巴子知道了,肯定会去了解怎么回事情,要是听说儿子是被儿媳举报进去的,就算老巴子再大度,儿子再有错,肯定也是不会原谅张丽的。 md,这还有八千五百块钱没有收回来呢! 这两姐妹都是奇葩,一个敢跟姐夫睡,一个敢把老公送进监狱。 奇葩吗? 是的! 也是可悲的! 这两姐妹怕是老死不相往来了,这种事情,对亲姐妹来说,是无法化解的仇怨。 生活是一面多棱镜,各种不同样式和状态的我们,全部都在里面可以找到。 思想是一个万花筒,只要你能想到的,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林云也只是一个被欲望裹挟的普通人,普通人就是普通人的样子,贪财好色,善良胆小,爱凑热闹,还要恨人有,笑人无。 脱离了具体工作的林云现在连李婧都懒得去敷衍了,因为他觉得跟李婧也许长不了,不彻底的去超越这个女人,林云无法接受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 如果她爱我,就会明白这一切,如果她不爱我,她随时可以离去。 也许她还能再等我两年呢,这是唯一的侥幸。 人一旦开始蜕变,就必须接受残酷的现实,背井离乡就为了出人头地,背井离乡就为了光宗耀祖。 混肯定是要继续混的,但是得混出一个人样,干出点值得称道的事情。 从林云从事的工作来看,是很无奈的,有家的地方没有事业,有事业的地方没有家,这是很多人的无奈。 感到无奈就需要找到内心的平衡点,但平衡点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人家能做的,我也可以做,林云洗完澡躺在床上无数次的心理建设,终于把这份无奈变成了无尽的欲望。 只有欲望才是奋发的动力,永不衰竭! 人家有的,我也要有,人家可以争取的,我也要去争取,只要不违背法律,一切都在可与不可之间。 而可与不可,也是一念之间。 想吃肉,就要行动,想采并蒂花,就要先从最近的地方开始。 不管都有谁在惦记,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门道。 有了想法的人,通常都会行动,林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晚汇报工作,因为张丽是他名字上的领导。 处心积虑的人总会得到机会的,因为行政岗双休的缘故,这货每个星期都会回去找张丽当面汇报工作。 而这段时间林云也看出来了,张丽明显的更憔悴了,也许是工作的原因,也许是生活的原因。 其实更多的应该还是生活,巨大的经济压力压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人就很容易愁眉不展。 但精致的女人,即使愁眉不展,也是会精致的,这种女人,通常想的是死都要死得漂亮。 林云这段时间一边尽力的往张丽身边凑,一边观察吴建华到底会怎么收拾钟胖子。 时间来到了了九月底,眼看就要到国庆了,钟胖子倒霉的消息还没传出来,这边张丽的公公就死了。 死于急性心脏病,有心人在老巴子面前无意泄露的消息,得知儿子被儿媳举报调查,老年人是始终想不通。 国庆前两晚,一个平常的夜晚,老巴子睡梦中死于急性心脏病。 那条都懒得呜咽的老狗像哭泣一样的嚎叫了半个晚上和一个早晨,第二天时常和老头子打招呼的大爷大娘没有见到老巴子如平常一样的早起。 几个人一讨论就发现了异常,在社区的介入下,最终打开了铁门,找到了死在床上的老巴子。 办丧事要钱,但是老巴子这边平常从不见出现的亲戚全部都跳了出来,对于遗产的分配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和兴趣。 一毛钱都不能留给张丽和张丽的儿子。 老巴子留下的存款九十多万,一分钱都没有用到丧事上,而是被张丽老公的叔伯兄弟以保管的名义藏匿了起来。 老巴子留下两套房子,也全部被张丽老公的叔伯兄弟托管。 人家说得振振有词,你这种狠毒的女人,连老公都要害,钱和房子不能落在你的手上。 本来就因为退还老公账款搞得山穷水尽的张丽,还要挤出生活费来办丧事。 而林云给老巴子垫付的医药费自然也落到了张丽头上。 小市民主义的林二杆子也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能拿到就拿吧,拿不到就拉倒。 林云作为张丽的下属和临时的司机,陪同张丽完成了老巴子最后的入土仪式。 这帮子亲属以保管的名义暂时占有了老巴子的存款和房子以后,还是有好人出来张罗葬礼,寻了一处乡下僻静的地方,安葬老巴子。 六千六百块的坟墓占地钱还是没有让张丽出,而是从份子钱中拿出来的,而剩下的份子钱,自然也轮不到张丽这样的外姓人来支配。 这世间就是这样的无情,承担责任的时候,张丽作为老巴子的儿媳,作为巴德敬的老婆,法律上的义务和大部分的丧葬开支都要张丽承担,但是对于剩下的遗产支配却没有丝毫的发言权。 林云叫张丽走法律程序去为儿子争取遗产和房子,但某人考虑得更深远,她怕了,怕这帮蛮不讲理的亲属去公司大吵大闹。 林云在国庆开始的前几天,每天都在陪同张丽处理老巴子的丧事,自然就住在了张丽附近的酒店,林云定了一个星期的房间,而按照会员价的优惠,每晚只要九十多元。 连续几天,林云都听到张丽接到某个电话的惶恐不安。 十月五日,林云开着破车带着张丽把儿子送到了外婆家。 张丽让林云在楼下等着,把儿子送进了外婆家。 市区郊外的一处小洋楼,三层半,门前的公路以外有一个上百亩的小湖泊。 林云在楼下的车上等待,楼上传来了争吵,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张萍的声音。 遇到困难的时候,每个家庭都会争吵,每个家庭都会有人埋怨,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自然会害怕各种各样的麻烦,我们便把害怕和痛苦变成了愤怒,一股脑的倾泻在身边人的身上。 第十六章 突破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六章突破 一个多小时以后,林云看到张丽打开大铁门的上的小门出来了。 此刻的张丽穿的是一套蓝色的雪纺面料的中款及膝连衣裙,腰间有像小皮带一样的装饰。 短袖处露出雪白如玉的手臂,膝盖以下是被薄款浅黑色丝袜包裹修长匀称的小腿。 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 张丽快步走过来,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这破车很小,张丽为了坐得舒服腿必须倒向一边,而不能过于向前。 林云想换车了,因为林云觉得这车和美女不太搭。 人说香车美女,这车确实算不上香车。 回市区的路上,张丽又接了一个电话,依然是诚惶诚恐的那种。 但因为在车上空间狭小,林云听出来了,是信用卡催收的。 “丽姐,你欠了多少信用卡?” 林某人斗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忍住,开始问起张丽来。 “不要问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张丽在林云面前始终还是保持领导的强势。 “不是的,丽姐,我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我想帮你!” “帮?你这么帮,你帮不上的!” “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你上忙?我还有十几万的存款,说不定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手握二十几万奖金的林某人信心满满,但是依然是打了一半的折扣,有所保留。 这是人之常情,万一自己这边不够,肯定也是没办法的。 林云的话让张丽沉默了。 因为这些信用卡催收公司什么套路都用得出来,有专门的第三方催收公司,专门搞恐吓,找单位,发律师函或者上点其他的手段这种。 这几天,催收公司已经扬言要到公司去找她了。 这段时间,发生一连串的事情,房子车子都被压倒一个极低的价格出手,所有的存款都凑上还借了一些才勉强凑够二百多万的认定退赃金额。 张丽的心里很苦,但没人知道。 而且她老公根本不是她举报的,而妹妹张萍和老公巴德敬的事情,她也是事后才知道。 纪委找过她谈话,了解了很多情况。 案件移交到检察院侦办的时候,检察院的同志也找她谈过话,并告诉她有人假冒她的名义举报的巴德敬。 虽然不是她举报的,但举报的内容确实千真万确和证据确凿。 斗争,是残酷的,斗争的下限和方式方法也是值得商榷的。 举报信是以她的名义实名举报的,但却不是她举报的。 这一切对张丽来说都只有默默的抗。 处于风口浪尖的她甚至都无法辩解,纪委和检察院在事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是不会来帮她澄清的。 即使一切都彻底查清了,应该也不会来澄清,因为那些事情没有意义。 而张丽最近这段时间仅靠一点工资收入,确实没有办法度过难关了,信用卡逾期好几个月了,钱不多,四万多块钱,这在以前,也就是一年化妆品的钱。 但现在而今的当口,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余钱去还信用卡。 林云说要帮自己!可以相信吗? 不相信的话,现阶段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儿的去还上。 这林云和自己岁数相当,如果他真的愿意帮助自然是求之不得,但要是他有什么其它的企图,还真的让自己无法应对。 此刻的张丽正在内心做着斗争,诚然她也帮过林云,不过都是举手之劳。 工作调动的事情,也是因为看林云在老巴子摔伤的那次忙前忙后的热心肠,自己才顺手为之的,并不触犯规则,而且让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去看仓库,确实也是公司的损失。 她现在不知道林云是怎么看自己的,因为从集团公司到公司,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自己举报自己的老公。 自己和老公已经分居一年了,谁也不知道,老公干的事情自己也有风闻,但是自己始终没有参与,而是默默的从未去阻止。 本来离婚已经提上了日程,正准备和巴德敬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紧接着就是巴德敬出事了。 而眼前,这个平凡的年轻人,确实很平凡,虽然五官还算不错,但个子不算高。 这个年轻人却好像有很多优点,与事业无关,与才能无关,就是很平凡的优点。 但是却让女人很心安的那种优点,热心,本分,不趋炎附势,不卑不亢的,也不高谈阔论,也不夸夸其谈,一点都显得不虚伪。 是优点吗? 是的,这些优点看起来更像是缺点,但确实是优点! 包括林云时不时那种热辣的眼神,都是不加掩饰的。 看到林云那火辣辣的眼神自己不感到骄傲吗? 每个女人都会为男人那种眼神感到骄傲的。 这个男人很平凡,平凡得扔到人堆里都不起眼。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高高在上的? 因为丈夫的职务,别人那种羡慕的眼光,身边无数人的恭维中,自己彻底的迷失了。 可一切的美满幸福都是虚无缥缈的,房子,车子,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丈夫的被调查而烟消云散了。 没人明白自己的苦,没人懂得自己知道丈夫出轨后的那种绝望。 羡慕自己的人,现在在哪里? 平常恭维自己的人,现在又在哪里? 自己在风口浪尖上努力争取来的人事部经理职务,并没有让目前的困境得到改观,反而是让别人有了更多讲闲话的机会。 那些闲话都难听得无法入耳。 有讲闲话的,自然就有看笑话的。 区区四万多块钱,让自己彻夜难眠,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丈夫那边的亲戚托管了一切老头子的遗产,连房租自己都收不到,寒心呀。 也不是没人暗示自己,说想向自己伸出援手,但自己敢吗? 彻底的成为某人的附庸,成为带上某人专属情妇的标签! 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一切的无法控制,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而控制欲强烈的自己,应该能控制得住这个年轻人。 至少这个人比自己的老公更好控制。 如果非要选择,我宁愿…… 一路无言。 要是林云知道张丽此刻内心的想法,会兴奋得发抖,也会哭笑不得。 是的,这个现阶段无依无靠的强势女人想向林云敞开一切了,甚至是想把林云打上她的专属标签。 中午十一点多,林云把张丽送到离公司只有两公里不到的一个不算太旧的公寓楼。 “你就把车在前边找一个地方停下,我在这里等你,上楼去坐坐,中午就在这里吃。” “好,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无心插柳也罢,处心积虑也罢,命运终究还是把两人捆绑到一起了。 停好车的林云,快速的往回跑,看着林云快步的跑过来,张丽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 林云跑到张丽跟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还没等气喘匀,张丽就开始招呼林云这边跟上,径直走了。 九十九步都走了,不能差这一步,林云一边慢慢的平复呼吸,一边跟上了张丽的脚步。 典型的单身电梯公寓,张丽租住的房子在四楼,楼层不高,光线因为被周边楼层遮挡的原因不是太好。 客厅里边的沙发上贵妃位好像就是张丽儿子的床。 一室一厅,没有多余的地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进门的时候林云就看到了,原本养尊处优的张丽依然还是在门口的鞋架上摆满了各种各种的靴子和高跟鞋。 狭长的客厅靠阳台的一边,摆着两个大包,应该是搬过来以后来不及打开整理的衣物。 或者是这屋里的衣柜已经塞满无处可放。 丢掉吗? 女人都舍不得的,哪怕根本就穿不了,只是挂着,看着都会让女人很满足的。 林云在茶几前,看电视,听到张丽在厨房做饭。 这货开始心猿意马了起来,一个算得上单身的美丽女人邀请自己来家里,到底是什么心理。 想来想去,不得要点。 只能等,等吃饭时自己一定要问个明白。 饭菜并没有在饭桌上吃,因为这屋里并没有饭桌,甚至都没有饭厅。 原本狭长客厅连接厨房那个貌似饭厅的地方也是摆放了一个简易衣柜,大约也是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服。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荤一素,一个汤。 这个精致的女人,即使到了山穷水尽,依然没有没有放弃精致,因为菜也做得相当精致,并没有敷衍了事。 可见精致的人是从骨子里边精致出来的。 这是国庆假期,不用上班,所以张丽从冰箱里边拿出四罐微冻过的啤酒,一人面前放了两罐。 林云打开一罐,默默的开始喝了起来。 张丽也开了一罐,虽是喝得没有声音,但是从罐子的倾斜程度,这怕是一口喝了一小半。 这女人还喝酒,这是林云的第一想法,不喝酒冰箱里边不会放酒。 也许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剂,不然这女人在风雨飘摇中确实很难入睡。 这女人喝酒,还喝冻啤酒,这会不会是一个不能言说的信号?这是林云的第二想法。 脑子里纷纷乱乱,看着张丽喝酒,林云感觉自己有点口渴了,也大灌了自己一口。 心中暗骂自己是畜生,这种时候还有乘人之危的想法,确实有点无耻。 但无耻吗? 很多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时时刻刻都在上演,更加的无情和残忍。 抛开纷乱,林云看着张丽开始微红的脸开始说话了。 因为他实在忍不住了。 林云坐在沙发上,张丽用塑料小凳子坐在茶几的一侧,因为坐姿的原因,自然是有些让人产生遐想的风光。 虽是双腿紧闭,但露出来被浅黑色超薄丝袜包裹的小腿和若影若现的大腿,依然是让林云血脉偾张。 “丽姐,你信用卡到底还需要还多少?” “四万多!” 林云已经打定主意了,准备拿五万块钱出来帮张丽一把。 既然老天爷赏饭吃,这钱也是中奖得来的,无论自己和张丽会怎么样,这都是值得帮的。 即使抛开那些无良的念头,都应该帮,这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能说不还这钱吧。 偶然小富的林云这下倒开始大方起来了。 “你要微信转账,还是卡号转账?” 第十七章 领导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七章领导 张丽没有答话,又默默的喝了一口啤酒。 一仰头,这一罐空了,林云立马又开了一罐递给张丽。 此刻的张丽突然觉得大男孩一样的林云看起来很顺眼,伸手把林云手里的酒接过来,脸上露出一个看起来灿烂但满怀恶趣的笑容。 “你是不是喜欢我?” “咳~咳~咳~” 正看得发呆的林云,为了掩饰无法回答的尴尬,只能拿起啤酒猛灌,却不小心被呛到了,止不住的咳嗽。 “咯~咯~咯……” 林云的窘迫让张丽笑得很开心。 好久都没这么开心笑了,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笑着笑着张丽的面色就黯淡了下去。 女人的心很难琢磨,也根本琢磨不透,但笑起来的张丽非常的好看,有融化人心的力量。 愁眉不展的张丽也会让林云觉得心疼,想拥在怀里,但却束手无策不敢越雷池一步,欲望还在酝酿,远没有达到冲动的顶点。 成熟魅力的女人,男人都爱的,林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曹操的后代! 林云喜欢三国,也喜欢曹操,因为林云觉得曹操是个真汉子。 真汉子都敢于直面自己的喜好。 唐代诗人杜牧的《赤壁》就可以证明: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相传曹操喜欢美艳人妇,筑铜雀台为其暮年行乐之地,而铜雀台里边搜罗来的全是天下少有的绝色人妇。 当然了,大小乔并未被曹操所占有,因为赤壁之战,曹操败了。 林云现在有点兴奋,也有点慌乱,因为这种御姐型的女人,自己从来都是远观。 近距离之下自己好像不是对手。 所有的设想和yy好像都被张丽的这句话给顶回来了。 一人喝了两罐啤酒,林云吃了点米饭,张丽并没有吃米饭。 因为对于爱美和保持身材的女人来说,中午的两罐啤酒应该是破例了。 也许一罐啤酒就是晚餐或者睡不着时的宵夜,谁知道呢? 林云默默的帮着张丽收拾碗筷,一种无法遏制的强烈感觉在心里慢慢的抬头。 午睡否? 怎么睡? 自己是不是该主动点? 万一求欢被拒绝怎么办? 正常的男人和正常的女人一样,与异性独处一室的时候都会胡思乱想,尤其是面对自己有企图的异性,在安静的空间里,彼此又如此的接近。 欲望是不知道婉转的,因为欲望都是一往无前的! 欲望都是相互实现的,单方面的欲望都会被打上可耻的标签。 求欢不成会变成羞辱,被时刻铭记,并逐渐的转变成一种刻骨铭心的怨! 想不想和敢不敢是两回事! 现实生活中,实在讲不出那种相互撩拨的台词。 即使讲出来,也并不会有任何的效果,对有血有肉的人来说,生活不是空洞的舞台剧。 生活更加的复杂,生活更加的难以预测! 现实生活不需要台词,每一句话都应该发自内心,即使是沉默,也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现实是由一堆堆剪不断理还乱的欲望交织而成。 而欲望是没有语言的,看不见,摸不着。 但欲望是可以感受的,它会从生理的角度无声的推动人们去挑战道德的底限。 男人的生理构造导致了某些特定时刻血液会快速流向某处,而头部的缺氧会加速理智的溃退。 张丽在洗碗,精致的人连洗碗都是美的,纤纤玉指和洁白圆润的手掌上戴着手套。 因为不戴手套去做这些会让美丽纤细修长的手变得丑陋不堪,这是精致的女人无法容忍的。 这女人的背影很美,非常性感,让人窒息。 可耻的人默默的倚靠在窄小厨房的门框处,从背后肆无忌惮的欣赏和酝酿。 看着某人忙完这一切,默默的摘下手套,解下围裙,一回身,就和另一个人对上了眼神。 她早知道这人默默的站在这里,她也知道这人的心思,她更知道这人想干嘛。 已婚的女人最善于观察,已婚的女人都懂得男人的喜好,已婚的女人明白什么是欲望。 但已婚的女人也会慌乱不堪,酒精可以麻痹一部分理智,但面对一个看起来很顺眼的男人火辣辣的眼神,内心终究还是要承受道德的煎熬。 慌乱无法掩饰,却可以转移! “你要午睡的话,就在沙发上躺一会。” 慌乱的她低下头,捋了一下耳旁的秀发,想要从倚靠在门框处的某人旁边错身而过。 失去理智的另一个人并不想让机会轻易的溜走。 一低头,一伸手,把张丽横抱了起来。 入手就是软玉温香,入手皆是丝滑,还有近距离那满身淡淡的馨香。 这女人很沉,因为这女人并不矮,165的个头,比林云矮不了多少。 怀中的女人腰身有点僵硬,但随着林云一步一步的把她抱向卧室,开始慢慢的放松和轻微的颤抖…… 某人半跪着把她放在卧室床上的凉席上。 房间没有开空调。 两个人都有点微微的发热。 已经不再慌乱的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一切该发生的都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 客厅里的电视机没关,放着一首黄龄的歌,歌名叫《痒》。 曲子婉转悠扬,歌词直白大方暗藏欲望。 表达了女性对个性及自由的追求和释放,演唱者的嗓音是深入骨髓的如丝如媚,自带魅惑和慵懒。 歌声在人的耳旁悠悠的响起,就像耳鬓厮磨时的吐气如兰,就像轻轻的温温的湿润的呼吸吹在耳旁,让人没来由的骨头都酥了。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eiya... ……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一曲唱完,又来一曲…… 征服的过程从中午持续到下午,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个人都被榨干最后一丝力量。 也许是征服了彼此,也许是各自征服了世界。 灵与肉的交缠结合让彼此到达了对方的灵魂深处,自然会出现拷问灵魂的对话。 拷问灵魂的话其实更像是傻子的对白! “你是不是早就想……嗯……那个我?” “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不像!傻子才不会懂怎么样侍弄女人呢!” “那不对了,傻子才不想呢!” “……” 获得征服满足感的人通常都会建立起某些心理优势,所以林云回答起这种欲拒还迎的灵魂拷问来,还是能得心应手的。 臂弯处的软玉温香开始使出了女人的杀手锏,掐,拧并用。 但是奈何体力不支,一个人掐拧得并没有什么力气,另一个人仿佛都没有了疼痛的力量。 “你有中国银行的账户没” …… 又一番直达灵魂的傻子对白,林云拿到了张丽的账号,起身用手机转出了六万块钱。 中国银行的转账很快,一般白天就是一两分钟,收到手机短信的某人也从床头摸过手机,看了一下即时到账的短信。 看完,八爪鱼一样的向坐着的林云缠了过来…… 这女人也是久未释放,一旦被点燃,男人并不是对手! 领导都是喜欢高高在上的,张丽也是领导,而且是林云的垂直领导。 此刻张丽就垂直于林云,而且正在领导…… 垂直领导慢慢悠悠的在热身,又慢慢悠悠的从喉咙里憋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你不准……你知道的?” “不准什么?” 大姐,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多没意思。 你是女人诶,有话直说,不要学吞吞吐吐的郭儿子好不好。 “不准把这些事情拿出去和人说!” “嗯……放心,丽姐,这种事情我没有分享的习惯。” 其实张丽只比林云大一个多月,但是林云已经习惯了叫姐了。 “钱我会还你的。” “没事,这是爱的奉献!” 被垂直领导的某人开始言不由衷的大方起来。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也包括这个?这个就不必了吧……” 又一套掐拧并用,好像有了些力道。 加油!我林某人要是哼了一声,就是缩头带壳的四脚爬! 晚上的饭是林云做的,因为某人正慵懒的躺在床上,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一大盆鸡蛋番茄面条,两副碗筷。 林二杆子饭不会做,煮面条还是行的,而且很棒,张丽吃得很是满意。 “不错,这面条,我很喜欢!” 已经穿上丝质长款睡裙,又重新换了一双sw的张丽一边吃面条,一边夸赞林云。 “喜欢就好,以后每天都可以做给你吃!” 再熟悉的异性,只有在彼此拥有以后才会敞开心扉诉说彼此真实的感受,这是事实! “一会儿你去把房间退掉,晚上就住这里!” 某人开始像领导一样的安排起林云来。 “嗯。” 这是正式的邀请,也是承认了林云在她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要成为一个优秀女人的入幕之宾是非常困难的,只能适逢其会,也是运气使然,林云很荣幸的成了那个幸运儿。 如果没有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以这个女人的心气儿,林云顶多是看起来顺眼不讨厌而已,其它的都是痴心妄想。 一连串的事件,也许让这个女人重新认识到了生活的真谛,彻底回归了小女人心态。 是呀,一切的光鲜靓丽都是虚幻的,只有切身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 有人依靠的女人身心的每一处都能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所有的锦上添花都不如雪中送炭,原本打算像领导控制下属一样控制林云的张丽,心里边的防线已经松动了。 甚至张丽都有了等合适的时机起诉离婚的念头。 和林云在一起,全身心都是满足的,控制已经失去了意义,现在应该是要毫无保留的占有。 已经有过婚姻体验的女人,对这种喜欢全方位探索自己的男人是欲罢不能的。 这是人性的弱点,也是欲望的源头。 第十八章 人生就是一首杂乱的交响曲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八章人生就是一首杂乱的交响曲 整个国庆假期,林云都和张丽在一起。 一起买菜,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像小夫妻一样的出双入对,如胶似漆。 其实很多时候三十出头的人真的只能算年轻人,也许在工作方面会偏于沉稳,在生活方面都会和年轻人一模一样。 年轻人喜欢的,这些人也一样喜欢。 不应该用年龄把这些人区分出去,年轻人觉得这些人太老成,中年人呢又觉得这些人不够沉稳。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反正有点尴尬,但无论如何,这些人也是社会构成中一个重要的环节,不应该被上下两个年龄段所排斥,因为80后的人大部分都从来不会去排斥别人。 要说排斥,这个年龄阶段的人通常是排斥自己,不断的自我否定和肯定,实在是和所有的这个阶段的人一样。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通常豪情万丈,意气风发,但有一天会到这个年龄段来。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呢,也是沉稳老练,精于事故,社会上摸爬滚打已经有了一定的心得,不过他们也是从这个年龄段过去的,而且刚过去不久! 人生一世,会经历不同的年龄阶段,不同的年龄阶段呢,会有不同的思想状态。 其实像张丽这种女人,无非也是一个小女人,职务什么的都是社会赋予的标签,而内心呢,依然是和所有的女人一样的。 人说为母则刚,没做母亲之前,她也是一个需要疼爱和照顾的女人。 做了母亲之后也一样,甚至更加的需要,更加的迫切,只是有些东西被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了,很难再被不熟悉的人找到。 林云的关怀和无休止的探索,让这个女人彻底的敞开了心扉,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与老公的关系。 到底是谁举报的。 怎么知道老公出轨的,怎么受的煎熬,怎么去伪装。 女人其实很简单,要么活得实在,要么拼命伪装。 而伪装幸福美满的女人,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是绝大多数,伪装的原因各种各样,但归根结底都是莫须有的虚荣作祟。 而活得实在的女人太少,因为男人大多不实在,因为女人也大多不实在。 人们都不否定真我和洒脱,但人们往往更愿意给自己打造一个完美成功的面向于公众的面具,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脱下面具后面全然是瑟瑟发抖的身躯。 张丽和林云说了很多,但唯一有一样没说,那就是她妹妹张萍和老公巴德敬的关系。 林云从老马口中知道一些,但并不知道详细内情,既然人家不说,自己也没有必要去问。 人都讲究一个面子,也分一个内外,至少这件事上,可能张丽觉得没有任何告诉林云的必要。 虽然现在和林云很亲密,但两人的关系是为道德所不容的,因为她现在还有没结束的婚姻关系。 但道德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对生活和人的约束力及其的微小,更多的是落在心头反复的煎熬。 有受煎熬的人,自然就有不受煎熬的人。 受煎熬的是张丽,一边享受着某人无止境的探索和关爱,一边把自己打下道德的深渊,反复的沉沦。 而林二杆子好像屁事儿没有,每天都是孜孜不倦的探索生命的意义,嗯,还有快感。 张丽也算公司的小头头,自然从心理上要比林二杆子成熟,但成熟往往代表更多的顾虑。 而林二杆子的成熟,更多的是表现在身体上。 前段时间闲下来了,事情少了,这货天天没事就锻炼,原本身体素质就极好,坚持几个月以后,居然还有一点成就。 150多斤的体重来到了130多斤,去掉了肚子以后,这货虽然个子不高,但五官呀,气质呀,体型呀,居然还不错。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林云本来吃过午饭就要走的,但张丽说让明天一早回去。 林云问是不是要陪张丽去接他儿子巴楚,陈丽说不是,小孩子已经没有上私立幼儿园了,而是回了外婆家读公立幼儿园,等上一年级的时候再回来。 陈丽要拉着林云去逛商场,说要给林云置办一身好一点的行头。 女人都是毫无意外的喜欢逛逛逛,大部分女人踩着高跟鞋都不怕逛街,反而是这些穿皮鞋,休闲板鞋或者运动鞋的大老爷们最怕逛街。 因为某些不为外人知的原因,张丽现在出落的越来越娇艳,三十出头的女人美起来,所有的小女生都要靠边站,盛开的花朵和含苞待放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要拿电视剧里边那种演绎的女生来比,也许人家比为**的女人承受了更多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把那种当女生的都是憨憨! 橙色的连衣裙并不是一般气质的女人能驾驭得了的。 在商场中轻车熟路穿梭的张丽,一身橙色的纱质无袖连衣裙,裙子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腿上穿的超薄款的肉色sw,脚上一双淡金色偏亮的前段带蝴蝶结装饰的平跟皮鞋,小腿修长紧绷。 雪白光洁的左手腕戴着一根祖母绿的玉镯,右手腕带戴着一根黄色的编织装饰带。 浅棕色的长发尾部带着波浪落在双肩,刘海将将遮住额头。 一双杏眼大而明媚,是这精致的五官中最大的亮点。 时尚靓丽的打扮,精致大气的五官,若有若无的高冷气质,掩饰不住的光彩照人,不是老司机肯本看不出已为人妇。 张丽高冷,林云是有感触的,从辩证法的角度去解析,外在有多冷,内在就有多热。 嗯,辩证法是个框,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而滥用辩证法是林二杆子的显著特征。 此刻的林云跟在张丽的身后,就像一个小跟班。 林云甚至真的在想,两人这样上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女人带的是下属或者跟班。 张丽给林云置办了一身,衣服,裤子和鞋子。 不得不说打扮男人还是要靠女人才行,因为男人穿衣打扮讲究的是舒服。 而女人打扮出来的男人是从女人欣赏的角度去选择来搭配的,效果自然不同。 当然了,打扮男人嘛,还是要有品位的女人才行的。 品位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在穿衣打扮上能真实的体现出来。 品位不一定是贵,而是要最合适自己的打扮,穿上后让人赏心悦目,当然了品位也绝不便宜。 而张丽给林云买的呢,全部要求林云当场穿上。 赏心悦目现在林云没体验到,但是林云觉得不舒服,衬衣太紧了,感觉都贴在胸膛上了,这货肚子是没什么的,但是这个相对修身的衬衣上身之后,肚子那个地方有点紧绷,导致林云不得不时刻处于收腹状态。 好看是好看,但是一直收腹有点累人的。 裤子也是,紧紧绷绷的,很不适应。 镜子里看起来精神倒是精神,这要是以前在工地的话,林云绝对会拒绝,这种穿起来好看,但不实用的裤子上了工地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既然是张丽强烈推荐的,自然是不敢拒绝的,对领导要服从。 买东西嘛,自然不是光让人家给自己买,林云最大的爱好是给女人买裙子和sw,还有那些不能言说的性感隐秘贴身衣物。 张丽并不忌讳,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因为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做这种看起来羞羞的事情,在一堆女人的私密衣物区挑挑拣拣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长期处于被领导状态的林云吗,好不容易有了当家做主的感觉,自然是一边挑选,一边拿着往张丽身上比划,一边在脑子里边天马行空。 尴尬吗? 不,绝不,林二杆子一点都没觉得尴尬! 坦白的说,只要你有了林二杆子这种刀枪不入的脸皮,能把那些女导购员的窃窃私语和暗自偷笑抛开的话,陪美丽漂亮的女人在某些特定的地方去购买衣物不但是视角上的享受,也是一场精神上的盛宴。 国庆是节日,所以需要盛装。 给自己买完,给张丽买完,林云想给自己女儿买一套衣服邮回去,也想给张丽的儿子买一套。 两人慢慢的找到了儿童区的指示牌,然后进去挑挑选选。 挑选完毕,正准备付账的时候,林云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这个红色的好,朵朵穿肯定好看。” 林云转头寻找声音的出处,顺着声音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推着婴儿车,在一个老年女性的陪同下在隔壁的孕婴区买东西。 女人没有化妆,穿着便于哺育的宽松衣物。 但只一眼,林云就认出了对方,印象太深刻了。 男人熟悉女人的方式都是通过不能言说的方式探索,但熟悉一旦深入,是没有办法忘掉的。 林云想走过去问候,但又害怕身旁的张丽发现异常。 那女人身影里似乎全是平静和幸福,时不时的低头看向婴儿车,而婴儿车在货架的空隙中若影若现,根本看不到里边的小孩。 匆匆的结了账,林云带着张丽有意无意的往孕婴区外的通道走,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就这么从孕婴区外的通道走过。 林云拿眼睛偷瞄那个女人,刚要彻底走过的时候,那女人无意间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那女人眼神中有错愕和震惊,但转瞬就被平静和倔强取代,甚至林云还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请勿靠近的警告。 这人生,太过于复杂,无数的场景,无数的片段让我们的人生显得宏大而杂乱,千头万绪却又毫无头绪,无数的交错,无数的繁琐,无数的鸡毛蒜皮和莫名其妙。 生命中有无数的过客,有一些我们会彻底遗忘,但有一些值得我们铭记。 这个女人是值得林云铭记的,就算抛开虚伪的爱,至少和这个女人同样有直达灵魂的欲念纠葛。 走上前去问候只是一闪而逝的冲动,为了紧紧抓住身边的仅有,林云并没有犯这样的错误,成年人都懂得了取舍,这是残酷无情而真实的。 美丽的女人各有千秋,但新的玩具在小孩子的世界里都更加的受到偏爱,更何况是成年人呢。 成年人更加的喜新厌旧! 林云也许是不同的,他是那种喜新不厌旧的人,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算没有道德的约束,依然是无法去兼顾彼与此。 无意中的再次交错,是尴尬的,也是冰冷的,就这么看一眼然后远远的逃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朵朵,小女孩的名字吗? 这女人终究是得偿所愿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到底是她和谁所生! 第十九章 难得的锻炼机会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九章难得的锻炼机会 结束假期回到工作岗位的林云并没有忘记和马医生的再次邂逅。 在偌大的另一个城市的一处商场会再次遇见,也不只是一个缘分能说得清楚的。 老马和吴建华并没有回来上班,反而林云接到了张丽的电话,通知公司又有了新的人事调整。 吴建华和老马居然都被调到另一个省份的偏远地区去了,简直让林云大跌眼镜。 本来准备看钟胖子好戏的林云结果等到的是吴建华被发配,还真是哭笑不得。 好像是调去贵州了,管理小半个省份在建项目那种。 贵州并不落后,这些年也在蓬勃发展,但是对比相对发达的地区那种状态呢,肯定是有一些差距的。 严格的来说吴建华是被发配了,但实际上也是天高皇帝远了,这就有点见仁见智了。 还有一个消息,公司马上要开几个几千万的小项目,张丽说了至少帮林云争取一个二级项目的项目经理或者总工,让林云安心的等待,最多一个月就会有结果。 其实张丽这样做不算违规,对于二级项目,林云是完全具备资格的。 吴建华的调离是让林云措手不及的,好了,这下又变成光杆司令了,不对,是光杆小兵! 自从和张丽有了那层关系以后,这货是越来越怕面对李婧了,这两天又冒出了马医生来,很是烦恼。 林云不是时间管理大师,所以内心是很乱的。 林云也从来不自认是花花公子,所以做不到潇洒从容,普通人的智慧,自然有普通人的纠结。 很多时候,人们都是这样的,想要的太多,但真正能拥有的却很少,很多看起来属于我们的,其实并不属于我们。 满怀对李婧的愧疚,林云着实是纠结了好多天,但纠结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想不通就出去转转,所以林二杆子天天没事的时候去湖区路和湿地改造的工地看看。 没几公里远,走路都要不了半小时就过去了。 不轻易发言,纯看,也不会去指手画脚,发现有什么问题,下来工地以后再探讨,没有吴建华那种隐隐的强势,更不会去喧宾夺主。 在工地待得久的林云甚至很多时候把不必要的检查问询和干涉统统归咎为对施工项目的干扰,因为这货层次和境界确实不高。 这边项目经理姓孙,叫孙辉,陕西省人,四十多岁的一个中年男人,很是喜欢林云这种风格,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想着林云一个人,干脆让林云天天就在这边吃饭。 加个人加双碗筷的人情,人家能做,但又不是顺水人情。 不招人待见,人家不会留你的,因为这年头埋头做事的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再说了,人好歹项目经理,不会拍你一个助理的马屁。 其实林云也就是为了蹭饭才去的,一个人不好做饭,外边吃不是划算不划算的事情,而是懒得做的问题。 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总得找点无关紧要的事情打发时间。 林云知道这种状况最多持续十天半月的,公司那边肯定要安排人来,张丽没说,肯定是觉得反正林云要走了,这些都无关紧要。 其实这边湖区公路和湿地改造的这个项目经理想把林云留下来当综合办主任,好几次暗示,林云都不置可否。 不是林云不想留下来,这地方风景也不错,伙食也不错,这项目经理人也不错,可以留,但不能留。 眼瞅着一年最后一个季度了,一动不如一静的道理谁都懂,但是不能答应呀,那边张丽既然说了有更好的位置,林云自然是安心等待的。 坦白说综合办主任的职务林云是瞧不上的,但不能说呀,人家示好,你可以不答应,但却不好直接拒绝,因为万一人家问你拒绝的理由你还不好回答。 把这一切交给时间,人家自然会明白。 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道理,林云是懂的,人事上还是要服从上级安排,自己现在一个人在这边也没有具体的工作安排下来,自己也没什么头绪,如何去开展工作林云都是两眼一抹黑。 再说了,挂职的张丽也并没有交代下来需要做什么。 很多时候不做反而更好,不属于自己的工作强行去开展很有可能弄巧成拙,超越职权的事情做再多不一定有功,但没做好却一定有错。 普通的人智慧,自然是要像普通人一样的去抉择。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普通人,和平时代的贪功冒进就是在工作方面体现的,做成了事情不一定入得了领导的法眼,稍有不慎反而有可能自取其辱。 这样的反面例子太多了,有多大碗,吃多少饭,这是本分,紧守本分就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开拓精神,况且开拓从另一个层面也是冒进的意思。 大半个月时间的等待,依然是每到周末都会去找张丽汇报工作,并且是详细的汇报。 汇报得非常仔细,汇报得淋漓尽致,全身心的投入对汇报工作的热情! 张丽这边呢,你来汇报我不拒绝,但我不主动邀请,林二杆子呢,你不拒绝我就来,倒是互有默契,各自的乐见其成,各自的心照不宣,但确是两个人的如胶似漆。 十月中旬的一个周五,小雨。 林云又来汇报工作了,从海州那边赶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敲门呢,屋里没人。 林云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因为吃过饭过来的,所以林云轻车熟路的在屋里找了一个杯子泡上茶,打开电视等待。 时不时的张丽周末会有聚会,会在外边吃饭,偶尔也喝点酒,喝酒是女人的劣势,但上了酒桌却必须和男人一样。 这年头,无论什么样的企业,都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狗用。 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林云听得一串杂乱的高跟鞋声,又听得门响但半天门没开。 林云起身打开门,一个身影一下就倒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林云稳稳的把人扶住。 这不是张丽是谁,还喝醉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醉。 脚步虚浮,说话含糊不清。 “你……怎么……不来接我?” 某人满眼通红,盯着林云质问。 “……” 大姐呀,我知道你在哪里呀,我来接你。 林云无言以对,不想和喝醉酒的人说话。 小心翼翼的把张丽扶进来,这女人喝醉酒胡乱用手挥舞和扒拉,把鞋柜上的鞋子盒子扒拉了一地,看得林云只是摇头苦笑。 好不容易把张丽扶到沙发上安顿下来,林云回身去关好门,正准备收拾被张丽扒拉了一地的盒子和鞋子。 “咣当” 听到声音回头的林云赶紧小跑过来,此时的张丽一双鞋子不知道踢了多远,穿着sw的脚就这么光着,在地板上跌跌撞撞的走,可能是想喝水,所以把林云泡茶的杯子不知道怎么就打碎了,茶叶和水洒了一地。 茶杯是哪种普通的紫砂,陶的,但是碎片也是一地,稍不注意就会割到脚。 林云跑到跟前,一把把张丽抱起来,熟悉的姿势却没有了亵渎之心。 刚才扶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这女人浑身湿透了,裙子和sw上还有泥,指不定是怎么回来的,看样子还摔过跟斗。 坚强的人在外边伪装,只有回到家才是真的醉了。 林云有过类似的经历,喝再醉都能找到家,到家以后所有的事情就断片了。 林云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没来由的内心隐隐作痛。 哎,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别看张丽平常那么强势,但终究只是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 帮换衣服,帮洗澡,最后灌下去了一大杯蜂蜜水,为了保险起见,林云甚至在床头地上放了一个盆子。 做完这一切,把张丽扶上床盖好被子,然后张丽就沉沉的睡去了。 林云开始收拾屋子拖地,洗衣服,擦洗沙发。 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男人喜欢拿放在心里的女人去相互比较,林云一边干活一边不知道原因的比较。 这一比较就吓了一跳,他突然发现张丽居然不知不觉在他的心里占了很大一块位置,而且在逐渐扩大。 所有一切收拾完毕都快一点了,林云发现自己有点饿了,点了外卖,吃完还给张丽留了一个汉堡。 这货拿着可乐到厨房找了一块老姜,切成末,给张丽熬了一碗可乐姜汤。 这都十月了,晚上外边都很凉的,一下雨吹风就更凉了,这张丽喝醉酒,这么跌跌撞撞的回来,也得亏现在治安好,没出点什么纰漏都是万事大吉了。 回来了,让她喝一碗可乐姜汤,是为了预防感冒。 等到不再烫的时候,拿碗盛了,到卧室给张丽灌了下去。 睡了几个小时的张丽的脸色好多了,林云也不懂卸妆,反正洗澡的时候就拿面巾这么胡乱给张丽洗的。 有那么一句话叫什么,洗净铅华,林云现在觉得就有点这么个意思,张丽五官的本色是非常好的,从气质上来说,甚至隐隐的盖了李婧一头。 被吵醒但是依然迷糊的人皱着眉头喝完了可乐姜汤就继续睡了。 没有亵渎,没有欲念,安静下来以后林云心头升起的是另一个念头,好好的保护这个喝醉的女人,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既然想做,就遵循本心去做。 那一夜林云没有睡觉,电视机一直开着,但是没开声音。 早上林云实在扛不住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十一点了。 林云是被吵醒的,酒醒的某人买了好多菜回来,在厨房一阵的剁吧剁吧,林云自然就醒了。 起身到厨房看着某人在忙碌,林云这才真的发现,也许这辈子生命中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以前总是把她当领导,当阶梯,但现在林云把她当了了女人,一个想保护的女人。 “头还疼吗?” “早上起来练了会瑜伽,出了一身汗,好多了!” “你昨天干嘛喝那么多!” “还不是因为你,这次开标准备筹建的项目一共是四个,都是五千万以下的,但是符合条件具备资格上岗的人有七个。” 某人觉得有点懊恼,语气中甚至还有点埋怨,到林云却很高兴,这是在对方心里地位的提升。 “这么大竞争?” “你以为呢,一般公司在这种时候,为了防止人才流失,都会用管理经验丰富的老将,而把年轻人设置成副手,你以为一把手那么好争取!” “你的意思是,直接让我当项目经理?” “是呀,你去的那个项目最小,只有三千多万,就一座二级路的桥,还有几百米的路,工期也短,只有14个月,但所有的年轻人都盯着的,这是一个绝好的锻炼机会。” “谢谢你!” “……” 张丽觉得林云的这一句谢谢有点多余,因为她早上起来看到洗过的衣服和收拾的屋子,应该也是从内心里真正接受了林云的存在。 第二十章 新项目概况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章新项目概况 发乎情的某人也学会了八爪鱼的招数,从背后紧紧的缠了上去,很多时候不需要语言,肢体语言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手从腋下穿过,紧紧的搂住张丽的腰,全身心的贴了上去,把头埋在脖颈之间,拼命的呼吸那熟悉的味道。 张丽面前灶台的案板上摆着一只鸡,正在剁。 林云的突然袭击并没有让她有丝毫的慌乱,而是早已习惯。 “我走了,那边岂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公司正在改革片区管理制度,因为这中间发现了一些问题!” 林云好像明白了什么,这片区管理制度,确实有问题,林云第一次去被下边送信封,自然是有感触的。 但不能这么直接问,得委婉一点。 “吴建华是什么原因调走的?” “他被下边的几个项目举报了生活作风问题,还有收受贿赂……” 从张丽口中说出来的,和林云想的有点出入,但仔细一想也觉得了然。 人家搞你,肯定是要从生活作风和经济方面入手,这是最有效的办法,让人无法辩驳,让你心服口服。 好在数额不大,内部认定金额两万多块钱,态度较好,积极配合公司纪检问询,主动退赃。 两万多钱的认定是个很微妙的数据,因为够不上刑法规定的数额,而且情节不严重,没有造成恶劣影响,也没有主动索取,并且是初犯,这些都很重要,非常重要。 所以嘛,内部写深刻的检查是必须的,公开检讨是必须的,行政记过是要的,记录在案,发配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也不应该是称为发配,而是在更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同志,希望该同志能知耻而后勇,改过自新。 有的事情确实让林云忍不住的唏嘘,幸亏自己没有接受那个信封,不然这扯出萝卜带出泥,区区两千块钱,林云也会留下污点了。 人呀,还是要洁身自好,作风问题可以把干部拉下马,但是经济问题,却能把人送进监狱或者是刑场。 做哪门子的官呀,就是做事! 什么官不官的,这就是一个职务,这权利是从哪里来的呢?这是个问题,值得思考! 林二杆子觉得自己的本心还是保持得不错,从来不会去沾经济的问题! 作风问题嘛! 单身是无所畏惧的! 哪怕今后和张丽的事情被人撞破,但终究还有回转的余地,这张丽可以离婚,自己也可以明媒正娶。 再说,林云这种小人物,屁的作风问题,级别不够! 这吴建华四十多岁,也是年富力强,本来这发达地区的片区经理马上就要正式任命了,却闹了这么一出,太不值当了。 很多时候公司领导也很人性化的,也会出于保护同志的目的,不会一棍子把吴建华打死。 但有些东西可一不可二,今后再犯呢? 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但是只能在规则以内去诉求,正正当当挣来的钱,花起来才畅快。 也许很多时候感觉就是一不小心犯了个小错误,但是实际上呢,绝对不是! 这是慢慢累积的,量变引起质变。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职务越来越高,胃口越来越大,以至于完全被吞噬掉。 从公司的角度,培养一个可用之才,代价也是巨大的,层层选拔,层层淘汰,很多人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今后是要走上领导岗位的。 谁也不敢说这些人没有能力,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没有问题,很多时候心态的变化,一瞬间就变成了资本的俘虏。 而资本对有权有职的人的侵蚀和围猎是每时每刻的,这个过程中资本是毫不松懈的,是无孔不入的,个人一旦松懈,虎视眈眈的资本就会毫不留情的扑上来。 对吴建华这个事情,倒是让林云感觉到钟胖子的能量很大,钟胖子的马脚是自己发现的,而利用这个马脚去做文章的是吴建华,这个过程中钟胖子和钟胖子背后的人到底有没有可能知道是自己发现的。 知道了又该如何,其实自己就是例行检查中发现的,稍微一分析,钟胖子就知道是自己发现的,不过呢,他现在肯定拿自己没办法。 就算他钟胖子和背后的人有天大的本事,自己慎言慎行,对方也肯定是拿自己没办法的,经济问题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至于其他问题,也确实没什么文章可做。 算了,不能想太深,想太深入了,容易无法自拔,林云理了理纷纷乱乱的大脑,把这些想法抛开了。 …… 几天以后,林云开始正式前往即将开建的工地。 项目总工,财务人员和机料人员都是公司定的,加上林云就是项目部的基本构架了。 总工姓何,叫何成刚,四十多岁的老总工了,经验很丰富,但是身体不太好,无法胜任太繁重的工作,不然也轮不到林云来出任这个项目经理。 财务是个三十左右的美女,叫邓梅。 机料是一个小伙子,杜斌,这人林云认识,来公司差不多三四年了,前几年和林云在一个项目待过,很机灵的一个小伙子。 安全科长和工程科长还待定,因为现在还是准备阶段。 等选定驻地开始建设以后,才会安排人员过来。 这是一个原公路改线工程,就在省会的郊县。 因为城市扩张和郊区天丰山景区改造即将重新开放的原因,必须解决出游拥堵的问题,这个问题很迫切。 现在国内兴起的城市周末或节假日周边游,原来的出入城线满足不了周末和节假日的自驾出游需求,堵车是常有的事情。 前年的时候这条路改扩建过,但在城乡结合部的最后三公里,公路两旁棚户区和自建房非常多,要彻底改建,就必须搬迁。 因为县财政吃紧的问题,没有市财政和省财政的支持,是不具备啃骨头的实力的。 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没钱,县财政负担不起,市财政没有政策支持。 但市一级领导又要求必须想办法,发挥主观能动性一定要改变出游难的现状。 主观能动性是个好东西,县交通局经过无数次踏勘,甚至多次租用无人机航拍,最终群策群力,研讨出了可行性报告。 直接搁置了在最后三公里经过城乡结合部的路上想办法的思路,而是新开辟了思路。 利用原有的入城线,最后三公里直接割掉,改变线路,在两座山山脚四十余米高的位置,直接架桥连接已建成的快速环线。 一座300余米的桥,一段500多米的连接线,一公里不到,就解决了所有问题,而且把十几亿支出变成了五千万。 没有钱的时候,只能先做能做的,所以城乡结合部那一段的搬迁就被搁置了,不是短视,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行性研究报告出来以后,逐层上报,领导们一看,这太好了,原本要十几二十个亿,现在所有费用五千万不到。 然后县里上会,讨论确定后再上报。 主管交通的市长和市交通局的领导在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一讲解,全票通过,五千万资金瞬间就到位了。 具体实施建设嘛,就落到了县交通局的头上。 有了钱干嘛? 修桥铺路呀! 修路先干嘛? 设计呀! 多次讨论和综合性经济比较,最终设计方案就定下来了。 设计图纸和工程概算同步进行。 最终经过招标,投标,开标一系列程序,然后林云所在的公司中标。 这个项目是一般项目,不是优质项目,公司预算人员预算了三次,两次结果是保本经营,一次结果是亏损。 而且这个项目不是公司主动投标的,是业主方邀请投标的,作为省一级地方龙头的国企,这是必须担当的,没有办法拒绝。 扣除勘察,设计,监理,零星征迁和业主独立费用之外,项目施工单位中标价是3900多万,但是要下浮9%,也就是3500多万。 不挣钱的原因就在这下浮的9%上,这属于合同约定让利。 一个项目赚与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带动经济,还养活很多人。 这是国企和私企最大的不同! 桥和路设计为标准的二级快速路,而二级公路的标准是8.5-12米这个区间,而标准的二级快速路是12米上限宽度。 原来的最后三公里经过城乡结合部的公路都是8.5米下限的宽度,拥堵不说,还绕行,现在改了路线,不但缩短了几公里,还节约了时间,原本到县城市区要30几分钟,现在10分钟都不要。 不要小看集体的智慧,也不要小看管理层的智慧,很多东西都需要集体谈论,一步一步的去验证,才能确定最优化的方案。 领导都不是傻子,要觉得领导们是傻子,那么毫无疑问,你是个傻子。 对于每一个项目的意义,站得更高的人绝对是看得更远的,综合考虑以后得出的结果远远比一个傻子躲在家里的胡思乱想要高瞻远瞩多了。 这就是林云过来三天以后,了解的项目全部信息。 县交通局成立了一个主管小组,没有设立指挥部,因为项目确实太小了,有且只有一个标段。 主管小组一共三人,一个刘姓副局长担纲,一个农村公路建设办主任负责具体工作,一个办事人员协调现场。 而林云主要需要打交道的就是这个农建办主任和办事人员。 主任姓田,叫田兴飞,办事人员姓屠,叫屠军。 当然肯定是不能直呼其名的,林云都是叫田主任,和屠工。 这两天项目总工何工正带着仅有几个人在核查图纸工程量这些问题,因为接下来项目正式开始以前,还有一次图纸会审。 图纸会审对工程实施有很重大的意义,因为设计方和勘察方肯定会有某些疏漏,而图纸会审的目的就是必须在项目开始前把这些隐藏的疏漏找出来。 因为设计单位和勘察单位不是最终实施方,考虑问题和施工单位有一些出入或者偏差是很正常的。 所以在实施之前,必须要把几方集中到一起对图纸进行详细的沟通和洽谈,也就是图纸会审。 而图纸会审必须要有几方签字确认的会审记录,施工单位提出的问题呢,需要勘察、设计单位或者业主和监理单位书面回复的。 这是争议问题的指导文件,也是最终结算的依据,也更是今后扯皮打嘴仗的证据。 这举国上下,没有一个项目是不扯皮就能完成的,当然,书面上不叫扯皮,而是叫函接或者洽谈。 虽然大家都是怀着一个共同的目来建设项目,但各自代表的利益不同,各自的责任不同,自然需要多方协商和磨合。 扯皮是免不了的,但扯皮是需要水平的! 第二十一章 谁栽树谁乘凉?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谁栽树谁乘凉? 扯皮,扯皮,是扯不完的皮,从项目开始一直会扯到最后! 林二杆子可算是体会到了,出师不利呀。 此刻的林二杆子和交通局田主任还有屠工就站在一块土地前,望着地里的树苗哭笑不得。 这是一块已经丈量好的土地,准备租用这块地用做项目驻地建设和混凝土拌合站场地。 前两天这里还全部是杂草,就边角处有人种了点菜。 好家伙,这再来的时候,这块土地上全部种满了树,一指粗细的树苗,一米来高,种得密密麻麻,8亩地左右,怕是种了上万株。 看得人脑袋疼,nnd,树苗和菜一样的种法,林云见过,但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一两天之内全部突击完成,这帮村民的主观能动性很好很强大呀,光人工费和树苗的钱估计都花不少,这怕不得要几百块钱一棵树。 林云此刻保持不了淡定了,但在领导前面还是在竭力伪装淡定,简直是内m,面如活菩萨,就是这么虚伪。 连田主任和屠工也保持不了淡定,田主任打电话通知了村支书,村支书一来也傻眼了。 土地租用的事情,前两天已经谈好了,这块地的土地青苗补偿费按2200元每亩一年,租用时间是两年。 这是地,不是田。 补偿标准还是林云和村委田书记,交通局田主任按基本口粮田的最高补偿标准还上浮了10%制定的。 这是在村委会已经谈好的,实际牵涉的责任地户主都已经点头答应了的。 八亩左右土地的青苗补偿费林云已经和田主任说好了,让交通局直接拨付到村委会,今后第一期工程款计量的时候扣回,钱从交通局这边出,但最后项目部来承担。 第一是考虑到施工单位是企业,公信力不够。 第二就是怕出纰漏,怕村民对项目部狮子大开口。 这是项目部临时租用,今后要复耕的。 不是项目建设规划的永久占用,这笔费用交通局是不会出的,交通局这边只负责项目建设规划永久用地的补偿款。 田主任也很理解施工单位的难处,那天从村委会商谈结束出来,林云请这村委会几人还有交通局两人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和田主任说好了,田主任那边汇报了领导以后,已经安排财务把青苗补偿费打到村委的集体账户了。 这到好,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呢,这其中的内情肯定被谁说给村民们听了。 按一棵树20元,这一万余棵树要二十万,要按50元一棵,这得五六十来万,老百姓的做法真的是农民似的狡黠! 太不好弄了! 怎么办? 不给钱,谁敢动? 赶过来的村支书也姓田,是交通局田主任的本家。 这村支书打了电话,把社长叫来,一通臭骂,虽然全是方言,但林云大概还是听明白了。 那天吃饭这个社长也在,十有八九是这个社长泄露的,而且八亩地里边他本人也有一亩多地。 人家当村支书的骂归骂,但是这种下去的树怎么办,人没说。 看样子是认定林云这边没办法了,只能认赔,说不得这两人还在演戏,当然了,有这种推测很正常,到不是林云恶意揣度。 林云是不会小看任何人的,这些做基层工作的,都很难,这是实情。 但是长久的煎熬呢,这些人已经磨炼出来了,知道哪颗柿子软。 在这些人的眼里无论国企也好,私企也罢,都是有钱的主,。 所以很多时候施工单位只能受夹板气,还得忍气吞声,为了能让工程有序的推进呢,只能认栽,毕竟很多时候还必须靠这帮人帮忙协调纠纷呢。 要用地可以呀,自己和村民谈,多少钱一棵树,你们自己协商,等协商得差不多的时候村委再来人给项目部一个友情价,你还得感恩戴德,就是这么个套路。 这村委做基层工作的,还两边都不得罪,又维护了村民的利益,又做了实际工作,支援了建设,谁都挑不到毛病。 真没毛病,一般经验老道一点的项目经理都会直接认栽,谈一个合适的价格,给钱了事。 但林二杆子是二杆子呀,这出师不利是万万不敢接受的。 这项目还没开始白拿出去几十万,虽然是落到了村民的口袋里,但是这肯定是要被公司领导看在眼里的,这明显的就是我林二杆子工作水平不行呀,太打脸了。 不能这么干,这肯定要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更是给自己第一次做项目经理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不行,坚决不行。 林云这边正在想怎么办,那边姓田的村支书已经骂完人了。 训人的被训的人都过来了,邀请交通局田主任和屠工还有林云去村委会协商解决。 一听协商,林云完全明白了,协商嘛,肯定就是出多少钱的问题,不出钱协商个屁呀。 不过现在林云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去先听听怎么说。 这个工地配了两辆旧车,一辆老款本田suv,一辆长城皮卡。 因为驻地建设还没有开始,人员没有配齐,也没有司机过来,本田suv被机料和财务的开走了,这两天在附近到处去询问地材价格和联系辅材去了。 所以林二杆子这几天开的是一辆旧皮卡车,柴油版的,一发动踩油门直冒黑烟的这种。 林二杆子自己的小车车给了张丽开,要不说张丽好呢,人家以前开几十万车的人,开着林二杆子几千块买来的不知道几手的车,人也没说过任何不满的话。 其实很多时候,女人一旦心态发生了变化,并不会那么虚荣。 村委会离这里不远,就在原先这条改建路延伸出去的那一段三公里的城乡结合部入城线的中部,牌子是xx村党群服务中心。 这个村委会和党群服务中心至今林云没搞清楚有什么区别。 老实说,现在的这个党群服务中心无论是哪个地方的都比较有气象,反正林云过去的地方都不错。 什么气象呢,八个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这大概是80后或者90后读小学或者中学时,在围墙或者教学楼见过的最多的标语了。 其实这几个字真的不简单,是原陕北抗日军政大学的校训,最早由伟人提出的。 很多人都无数次的见过这几个字,但很多人都没有去想过这几个字的意义。 这世间见仁见智的东西很多,这八个字也是,看不懂,理解不了,真的是境界的问题。 大家会议室入座,然后不一会儿,牵涉租用地的村民也来了。 负责接待的小姑娘也端来几张板凳才让大家完全坐下。 有矛盾就要解决矛盾。 村支书田书记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是开门见山的说。 “都到齐了吧,那我说两句,你们9社的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既然已经同意了村上的青苗补偿意见,为什么还要突击栽树?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不被法律支持的,包括我们村委也不支持,你们这样是不支持国家建设,你们自己说怎么办?” 田书记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法律不支持,但法律也没反对呀,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稀泥和到底了。 田书记讲完,就盯着这帮村民。 很快这些村民就开始接话了,七嘴八舌的。 “田书记,人家那些村都是这样做的,以前大家都这样弄的。” “对呀,我们口头同意了,但是我们没有签字呀,没签字就表明没有生效。” 钱呢,那边已经补偿到村委了,但是没有发下去,这些人也没有签字确认,这到是个问题,林云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有点头疼。 百密一疏呀,看样子不好收场了。 “反正我们栽也栽了,要用地肯定要重新讨论补偿的问题,这是规矩。” 规矩,这算哪门子规矩,动不动就说规矩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最不守规矩的人,说这话的是个中年人,林云暗暗的记了下来,这绝对是刺儿头,今后要小心应付。 “我们的承包地,我们有权决定种什么,这个任何人也干涉不了吧。” 说这话的是一个老头,好像是社长的亲戚,丈量土地的那天,这个老头就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这话说得没毛病,倒是让林云高看了一眼。 其实老百姓为小家多争取一点,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国企的钱也是国家的钱,也是属于整个国家这个大集体的钱,还真不敢乱开支的。 本来项目就是邀请来投标的,不挣钱的项目,你们这样搞,林二杆子不敢这样接呀。 前些年很多地方的征迁工作和企业租用地青苗补偿开了不好的口子,自然这些人也是有样学样,有些不好的做法传播起来是很快的。 这些基层干部是天天和老百姓直接打交道的,自然是懂得一些这样的套路,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不敢管,是不能管或者适当的管,不然他们也不好开展工作。 “田书记,你不能帮着外人来坑我们自己人呀!” 哈哈,真是什么样的奇葩言论都有,当着交通局田主任和林云的面,已经有人在拿话将田支书的军了。 “就是呀,田书记,树都已经种下去了,你还是问问他们怎么赔钱好了。” “不能任由他们胡来,我的地我做主,栽了树就必须按经济苗木赔偿。” 哈哈,到底胡来的是谁!没点数吗? 一群人有男有女,各说各的,越说越激动。 这村支书真不好干,谁干谁知道,看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拿自己当外人,这四十出头的田书记现在是哭笑不得。 而且他自己本乡本土的,还不敢出言呵斥,说不定这些人七扯八扯的还是八竿子以内的亲戚呢。 林云反而莫名其妙的冷静下来了。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吧,林云肯定要站出来和这些人辩论,现在情形不一样了,这货早就没有了辩论的心思了,这种辩论赢不了的。 而且,即使辩论赢了,这些人也会反悔的,没有达到他们心里的预期,人家是不会松口的。 先仔细听,看他们到底是什么诉求! 第二十二章 村民无解的诉求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村民无解的诉求 尽量不发表意见,即使一会真有轮到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还不能说过激的话,不能去刺激这帮人,万一惹毛了,这些人坐地起价,反而是得不偿失。 见这些人越说越乱,田书记反而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交通局田主任和林云。 林云嘛,直接装没看见,笑话,这种事情我林某人才不瞎掺和呢,老子今后还得在这一片混一年半载的呢。 宁愿被你田书记看不起,我也没胆子去得罪村民呀,这今后万一这些人天天到工地来闹来阻工,你田书记能保证天天上工地来给我解决吗? 这种时候谁冒头谁都是被村民抢白对立的对象,越争越乱。 不过看样子交通局田主任倒是想帮忙。 “请各位冷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乱纷纷的会议室在田主任站起来的大声招呼中,终于安静了。 要不说人家好歹是官呢,这一嗓子就是功夫,这敢站起来就是魄力。 反正林云是不会这样干的,因为企业和部门的公信力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你们就选一个代表,说说你们的意见,总不能这样没有意见的像菜市场讨价还价吧。” 这话有水平,连打带削把村委田志书也装进去了,好歹人家这里是党群服务中心,虽然乱哄哄的像菜市场,但你不能说出来呀。 基层工作的对象是谁? 是老百姓呀! 七嘴八舌肯定是免不了的,这又不是各级常委会。 很明显,有些人是认识田主任的,而且对田主任好像还有怨气! “田主任,去年就说改建路要搬迁,怎么今年一点动静儿也没有了呢?” “就是呀,田主任,不是说好了今年拆迁吗,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怎么还不开始呀,我儿子对象都找好了,只能拆迁就结婚了。” “领导,我们去年得到消息,今年地都没种,就等着拆迁呢,再不拆迁饭都没得吃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就事论事不好吗?搬迁和种地可有一分钱关系! 这些问题好像和林云目前的项目一点关系都没有。 新建项目走的不是原来的路线,而是改了线路,新的线路上所有的建筑只有一个村里边的提灌泵房,还有30来亩山地。 而今天牵涉租用土地来的十几号人,大多数都分布在这最后的三公路入城线上,靠新建项目这边一段。 所以村委也在这边,再往前就是镇驻地,镇驻地是另一个社区了,再往前进县城了。 这老旧路拆迁工作和新建项目不搭界,决不能混为一谈。 如果村民们强行要把两个问题搅合到一起,无意就给新建项目的开建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头没开好,今后但凡有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些人很有可能要提出无理的诉求来。 万一今后给你搞不拆我房,就不准用我的地这种套路,还有点麻烦。 不过好在永久占用的这30来亩山地牵涉也就十几二十户人,而且所有的人已经签字确认了,钱也发下去了。 不过哪家公司今后要改建老旧线路这边,估计没个三年五载的拉锯完不成,这些人有点难搞。 老百姓绝大部分都是淳朴的,但是老百姓学那些不淳朴的人学得很快。 因为任何时候都有不守规矩的人存在,尤其是拆迁这种敏感时期,各种违建只要有一家开了头,就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冒了出来。 而老百姓呢,有从众心理,他们觉得人家搞违建,或者私自加盖楼房都可以,自己也可以。 然后大家一窝蜂突击加盖,而随着违建和私自加盖楼房越来越多呢,所有人反而越坦然,因为自始至终老百姓心里都有一个法不制众的侥幸思想。 修桥铺路,建屋造房呢,自然都要牵涉土地占用和拆迁的,包括一些纯民生工程都会涉及这些。 你挖个自来水管,安装天然气管道都会从谁的土地地下经过,或者从谁的房前屋后经过,所以都会牵涉到青苗补偿费或者一些无理的赔偿。 林云从业十几年呢,自然也见过很多这种人和事,慢慢的也有了一些经验和自己的看法。 按纯城市,纯农村,还有城乡结合部或者乡镇来区分的话。 傻子都知道哪个地方的群众工作最不好做,按群众工作的难易程度来区分的话,由难而易应该是如下排名。 1.城乡结合部。 2.乡镇驻地所在街区。 3.城市。 4.乡村。 城乡结合部的自建房密集,违章建筑和私自加盖楼层的问题是个很严重的现象级的问题,这是拆迁工作的难点,不是一丁点难,是非常难,加几个s的这种级别。 真正的老百姓绝对是最淳朴的,修桥铺路人的路过这里,或者前期测量工作在他屋门口歇息,家里有什么水果,糖果都拿出来给你吃,家里的板凳椅子都搬出来你坐。 但这些城乡结合的居民,自然是和淳朴沾不上边的,其中有些人一边看着城市里的花花世界,一边鄙夷着乡下人,而且这些地方鱼龙混杂,群众工作非常难做。 现在会议室的就是这群人,也是七嘴八舌,指东打西的,让田主任面子上挂不住了,看来也有勇气和魄力解决不了的问题。 一码归一码,今天是来解决租用土地问题的,不是来解决拆迁的。 第一是没权限,第二这拆迁工作是搁置了的,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涉及的。 基层工作不好做,是真的不好做,因为各自诉求不统一,因为每个人的心理预期不一样。 “大家不要说那些无关的,我们今天邀请大家来,就是为了解决租用地的问题!” 村委田书记看大家把问题越说越远了,开始提醒大家。 这边田主任觉得有点无奈,摇摇头坐下了,林云还是一言不发。 田书记一发言又把这些村民的热情点燃了。 “田书记,我们就说今天的问题,这每颗树补偿少了一百块,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还真有敢要的,这一亩地660个㎡,你都栽了1000多棵树苗,再说了,这刚栽下去的树苗和树它就真的没区别吗? 人横起来,还真的没谱,但你还真就没办法,土地是人家的责任地,人家种什么还真是人家的自由。 但有个认定的问题,你刚种的树苗,怎么可能给你按经济树木来赔偿呢。 再说了,这种树的间距能和种菜一样吗,太无理了。 但无理的人是不会绝对自己无理的,他们都是理直气壮的。 “我们都指望这果树过日子呢,这种“夏橙”每棵树一年要结果200多斤,我们没有要求你们按市场价赔偿都已经很不错了,这少了一百块一棵树的补偿,我们的地不会给你们用的。” 一棵树200斤,一亩地1000棵,先不说这么密集的情况下到底能存活几棵,按他这个思路,一亩地二十万多斤果子,按3元一斤,这都是60万块钱一年。 要真这样,上什么班呀,林云都想回去种地去了,这一家人守着乡下几亩地,几亩田那可比上班强多了呀。 不说林云,这基层干部三四千一个月的多了去了,那不得全部辞职回家种地去了。 别说基层干部,好多领导怕是官都不愿意当了。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鸡生蛋,蛋变鸡,鸡再生蛋的套路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滥用。 指望这树过日子怕是假的,指望拿这一亩三分地讹人倒是真的。 100块钱一棵的树苗补偿? 一亩地十几万的补偿费用!还是租用! 简直乱弹琴! 5块钱一棵林云都不会出! 这是原则问题! 这是巨大的分歧,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这施工单位在开始阶段一旦有丝毫的软弱,都会被这群人无限的放大,保本项目怕真是要变成彻底亏损项目了。 这种无理述求一旦得到满足,口子一开,凡是牵涉土地的人都来了。 这工作要不要干了,这项目经理还当个屁呀。 说后边这话的又是那个刺儿头中年人,林云默默的把这个人记下来了。 这是必须的,今后再遇到和这人的纠纷肯定要悠着点,惹不起你,我不惹你行了吧! 接下来到项目动工破土的那天,肯定要把相关领导邀请来蹲守,直到所有的路基全部完成清表工作。 几百米路基清理表土和杂草杂树,也就两三天的事情。 看来还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业主那边的几人补贴点津贴,让他们今后轮流在这边24小时蹲守,这种敏感区域的施工,肯定是纠纷不断的。 各局行那种早九晚五带双休的工作时间,和施工单位这种每天12个小时的纯工作时间完全对不上呀,这要遇到点纠纷,没人解决还是个麻烦事儿。 人在不一样的位置,考虑事情的方式就会完全不同,这林二杆子也慢慢的有了大局观念了。 谈肯定是谈不拢的,因为村民要价太高,村委田书记也做不下来工作,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村民们走的时候还放了狠话。 “谁都不准动,要动必须拿钱,挖机进去都要给你砸了。” 村民们想的是,你这么大一个项目,时间久了肯定吃不消,再多扯几次皮,自然项目部这边要低头认输。 快中午了,所有人都要吃饭,村民们放完狠话,三三两两笑眯眯的闲聊着就走了。 林二杆子呢,愁眉苦脸的,交通局田主任和屠工也是一脸苦笑。 村委田书记也是一脸无奈。 动肯定是动不了,青苗补偿款还在村委的集体账户上没有发下去,这几万块钱是他们两个部门的事情,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第二十三章 转变思路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转变思路 中午的时候林云请村委田书记和交通局田主任还有屠工到外面吃饭。 林云心情有点郁闷,这出师不利还真的很影响心情。 本来是周末,人家村委和交通局双休的,大家忙前忙后遇到这么一出,还解决不了,自然大家心头都有点不愉快。 饭菜上桌,虽然事情没有解决得了,但林云还是要感谢几位的。 林云开了车,不能喝酒,所以只能提议田书记和田主任喝点酒,两人也没反对,要了一瓶牛栏山老白干。 懂酒的人才喝这个,北京产的,二十几块钱一瓶,纯粮食酒。 林云以茶代酒分别感谢了几位,这今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这是礼仪。 不能总是用利益和结果来评定与人的关系,今后的工作中肯定大家会越来越熟悉,需要麻烦人家的地方还多。 吃饭喝酒也是加深感情,不要给人一种功利心太重的印象,办不成事就不请吃饭了吗? 凡事太过功利,这是人际交往的大忌。 结果这一圈以茶代酒敬下来,村委田书记的几句话,突然给林云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林总,你们就非要用这块地方吗,能不能不用,想想其它办法。” 群众工作不好做,所以田书记只能退而求其次,反过来做林云工作。 “田支书,这个按惯例我们必须要建设拌合站,而且自己拌的混凝土用起来放心,成本要低很多。” “你们为什么不能委托搅拌呢,投资建设一个拌合站,哪怕是最小型的也要花几十万吧,我弟弟的公司在几公里以外的市政项目上,有一个现成的拌合站,这项目接近尾声了,准备改为对外出售商品混凝土的拌合站。”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林云听到田书记的话,心思开始活络起来,立马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委托搅拌是一个好路子,关键看怎么合作。 “田书记,你要是下午有空,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吃完饭,田书记带着林云和交通局田主任以及屠工一起去考察了两公里多以外的一个混凝土搅拌站。 搅拌站是现成的,但是委托搅拌的价格问题还得谈。 林云给杜斌和财务邓梅打了电话,让他们两人过来谈细节。 好歹我林某人现在也是货真价实的项目经理,不能大小事都让我一个人顶在前面呀。 如果谈下来的价格,所有的投入等于或者小于自建拌合站搅拌的话,自建就失去了意义。 林云发现自己好像走入了大项目建设的误区,很多时候这种小项目就是这么一点点综合比较以后省下来的钱。 而且这个思路打开以后,这驻地办公场所和宿舍也可以租用呀,不一定非要投入几十万去建设。 谁说国营单位不能像私营企业那样操作呢,钱都挣不到,要哪门子的门面呢! 这里只需要解决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就是监理和业主是否同意的问题,但业主一般都会同意,主要是总监这边同意不同意的问题。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招标文件上有没有要求或者单列拌合站建设的费用。 只要不是强制性的必须投入,都可以变通。 其实这个问题,林云已经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给总工何成刚打电话问过了,招标文件上边没有拌合站描述,只列出了驻地建设的费用,但公司的投标文件上有关于拌合站的描述。 自己这边的投标文件施工组织设计上有描述,其实也不难办,因为那是投标期的,是预估。 如果要照着私营企业那样压缩成本,现在只需要做的就是怎么去说服总监。 当然了,这必须得在对比自建拌和站搅拌和委托搅拌的成本之后才能最终确定。 如果购买或者委托搅拌成本过高的话,肯定只能回过头来老老实实的和村民谈或者另外找场地,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一众人看完拌合站,各方面条件都符合要求,而且人家是大型拌合站,日出料几千立方都没问题。 打定主意的林云站在皮卡车前,给交通局田主任和村委田书记还有屠工每人递了一支烟。 这货准备晚上再请几人吃饭,顺便把项目部相关人员叫过来,大家见个面熟悉一下。 下午没事,干脆约几人钓鱼去,再打听点有用的信息。 这地方谁最熟悉? 当然是村委田书记呀。 “田书记,你看附近哪里有钓鱼的地方,我们下午去钓鱼,晚上看田书记再安排一个农家乐好好喝一顿,这中午也没把几位领导陪高兴,晚上我们敞开了喝。” “林总呀,我是不敢跟你们年轻人比,田主任喝酒厉害的,晚上你和田主任多喝两杯。” “老大哥,你这么讲就没意思了嘞,我也不是啥年轻人,林经理和小屠才是年轻人,晚上回去我开车,让林经理和小屠陪你喝。” 两个姓田的岁数都不小了,就屠工年轻。 不过看样子呢,屠工是一切都以田主任马首是瞻的,几乎很少发言,一般都是笑而不语。 要不是林云知道内情的话,说不得还把屠工当了田主任的司机了。 现在好多单位都是这样,除了领导有专职司机,大部分的专职司机都取消了,反正现在大家都会开车,哪个科室要用车都是自己开。 屠工和田主任一起跑现场,肯定不能让田主任当司机对不对。 林云是不敢冷落屠工的呀,只要是做工程的人,对业主,哪怕真是司机,都不敢怠慢。 肯定要面面俱到的,不能因为主管部门的人年轻,就不放在眼里,这是要吃亏的。 “屠工,一会你开车跟着我,我载着田书记在前边带路。” 约定好,林云就开着冒黑烟的皮卡车载着田书记往前走了,后边的桑塔纳也跟了上来。 原路返回,村委田书记回办公室取了自己的鱼竿,几人又继续驱车前往目的地。 目的地在离村委六七百米的地方,靠右的一条小街道上,往里边二三十米就是一个农家乐,自带鱼塘,能钓鱼。 乡镇的边缘,有一个这种农家乐倒是很不错! 几人除了田书记有鱼竿,其余的都没有。 停好车,田书记用方言在楼下叫了人拿三根鱼竿,听得楼上有人应,田支书就在楼下杂物间取了一个网兜,拿了凳子就走了。 钓鱼是个爱好,喜欢钓鱼的一直都会喜欢,不喜欢钓鱼的怎么样也不会喜欢。 从下车开始,林云就在观察这个地方。 这院子不错,l形修建的转角的楼房就立在马路左侧,四层的小楼,下边临街面有四间店铺。 右边两间打通了做了小超市,另外两间最左边是卖早点的,剩下一间是农家乐的大厅和入口。 本来是五间,但是为了通到背后的鱼塘和停车场呢,最中间的一间直接做了通道,轿车可以直接从这里开到后边停车场去。 林云起了心思了,这开农家乐,四层的房子也肯定用不完,而且这里位置还挺好。 楼房是l形状的转角楼房,另一边好像是空着的,就是不知道楼上房间是什么样的。 要是能租下来,租金合适的话,其实蛮不错的。 这地方离工地最重要的节点,那个大桥也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 一会得问问田书记这个情况,让他帮忙打听一下,人家能带着来这里钓鱼吃饭,肯定是很熟悉的。 田书记拿着自己的鱼竿,早就顺着停车场往外的水泥田埂出去钓鱼了。 不一会儿,楼上下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给剩下几人一人拿了一根鱼竿和饵料,又到杂物间给几人找了网兜和折叠凳。 屋后停车场向外的鱼塘很大,目测有三四亩的样子,并不是规则的圆形或者矩形,类似于不规则的椭圆,但又又一边大一边小。 在这里钓鱼的没有几个人,真正有时间又爱好钓鱼的人呢,一般都是野钓居多。 田主任和屠工得了鱼竿,就沿着另一边去了,林云拿着鱼竿就往村支书这边来了。 爱钓鱼的人,都是喜欢安静的。 林云假模假样的在田书记旁边开始钓上了,离得两三米的样子,这货想着是怎么找个话头,让田书记去帮忙打听一下房子。 田书记看林云过来假模假样的钓鱼呢,又往外边挪了几米,不是嫌弃呀,这么大的鱼塘,人家实在搞不清楚林云为什么要紧紧的挨过来。 林云见田书记挪一点,他也挪一点,连续两三次林云以后,田书记忍不住了。 “林总,你老弟能不能离远点,你要不会打饵,我帮你打,我们两人离太近了,会相互影响的。” 哈哈,人家是认真来钓鱼的,林云是想来打听情况的,自然各自的心思不一样。 “田书记,这钓鱼我也不会,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情况!” 听得田书记抱怨,林云干脆放下鱼竿,摸出烟走了几步给田书记递了一根,帮忙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根。 “有什么你就直说,能帮忙的绝对没问题。” 这田书记倒是基层干部很务实的作风,直来直去的。 “这个农家乐我想租一部分下来,十几间房就可以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四十七八岁的田书记听到林云的话,盯着林云看了大概有十几秒钟,看得林云都有点不自在了,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突然鱼上钩了,一阵的斗智斗勇,就像狡猾的狐狸永远也斗不过猎人的结局一样,田书记抄上来一条四五斤的大青鱼。 田书记轻车熟路的把鱼取下来,放进淹在水里的网兜中,一口吐掉叼在嘴里的烟,开始重新挂鱼饵。 一边挂鱼饵,一边开口了。 “林总,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农家乐是谁的?” “谁的?” “是我的!” 林云瞬间明了了,这支部书记也不好干。 出租房子估计还有一点顾虑,怕人家闲言闲语。 其实很多时候基层干部真的很难,老百姓的嚼舌根能力是和家庭经济情况成反比的。 恨人有,笑人无,是绝大部分人的心思。 其实这些带着大家发家致富的领路人,自己都没能力致富,本身也缺乏说服力。 但偏偏老百姓大多喜欢看到贫穷的领导,在老百姓的简单认知中也掺杂了某些复杂的情绪,所以,贫穷和清廉之间也莫明其妙的划上了等号。 最好的基层领导,必须得是又穷又单身的男性,还得岁数不能太大了,得让普通老百姓能有优越感的那种,对对对,还得要听老百姓的话! 其实呢,真实的基层领导往往和老百姓的预期相反。 有车有房,搞点副业创收能力强的基层一把手很多,这在比较富裕的江南省这边很普遍的,有些地方的基层一把手开工厂的大有人在。 讲老实话,人家不在乎这个职务,还真有想帮乡亲们做点事的人,这和很多落后地区完全不一样的。 “田支书,这谁的不都一样吗?难道你还害怕别人讲闲话,这又不是强买强卖,公平自愿的,谁也没规定支部书记的房子不能出租给项目部做驻地呀。” 林云说得理直气壮,田书记也思考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开始慢慢悠悠的回答林云。 “真要租也不是不可以,等会我带你上去看看再说。” 看肯定是要看的,在外边看着合适,不代表里边也合适,要同时满足办公和住宿肯定要达到一定的标准才行。 快五点的时候,田支书带着林云把三楼和四楼看了,全是空置的,而且是全部铺设了地板的。 面向马路的这边楼上是两个三居室,转角向后这部分是会议室加两个单间。 这种格局非常的合适,楼下的一间会议室做工程科办公室,楼上的直接就是会议室。 林云给去拌合站谈合作的两人,还有总工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晚上往这边赶,也过来看看环境,大家认识熟悉一下。 老实说,加深印象,还得通过吃饭喝酒才行,就那么会议室干坐着,介绍一通,下来十有八九都忘记了。 第二十四章 开工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开工 晚上吃饭喝酒,也是认人,但林云却有了意外收获。 席间出门上厕所的时候,林云听到邓梅在走廊和人通话,从背后擦身而过的时候,林云听得很清楚。 电话那头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 “把他给我看紧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傻子都知道对号入座,通话对象是张丽,需要被看紧点的自然是林云。 这些女人,真的是够了。 林云只是觉得无奈,并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是内心有点窃喜,被重视的感觉很好,非常好,尤其是被漂亮女人重视。 那天晚上宾主尽欢,林云毫无意外的喝醉了,最后没喝酒的邓梅开车把他送到张丽的楼下。 这并不是林云主动要求的,而是邓梅直接把林云送过来的。 哼哼,这两个女人之间关系不简单,这是林云的第一反应。 第二天林云睡到中午才起来的,依然是晕乎乎的。 挨着打了一圈电话,邓梅和杜斌和拌合站谈的合作方式非常有前景,对方在所有的拌和和运输成本上,最终谈到了只加收30元每m3的费用,但有一个前提,必须预付费。 也就是委托购买地材,委托搅拌,运输至工地,但是采用提前充值的方式,而不是采用后付费方式。 成本是核算过的,已经到了最优,甚至比自己拌和的所有成本还要便宜40多元。 自己新建拌和站就面临设备摊销费用。 项目总的混凝土工程量是7000多m3,每m3省40多元就是三十万呀,这个消息让林云心情大好。 那些村民不是想狮子大开口讹诈项目部吗,拌合站我不建,驻地我也不建,我等着你的树苗长大了,我买点好果子吃。 长得大吗? 全部死掉以后去拔了当柴烧都不够工钱。 林云很是为自己的想法高兴,坐在沙发上一边想一边咧嘴笑。 张丽从厨房洗了一盘葡萄出来,看着林二杆子在傻笑,有点好奇。 “你笑什么嘞,像个傻子一样!” “我笑工地旁边的那些村民……” 林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给张丽说了,原本以为张丽会夸奖自己几句,没想到张丽眉头紧锁。 “这个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低调处理,不过你要小心点,xx县的人我知道,民风很彪悍的,不要把矛盾激化了。” “没那么严重吧,这合理合法的呀,是他们想讹诈项目部,不让他们讹诈还有错了?” 林二杆子不以为然。 “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象,这次项目投标的情况你并不清楚,当初为什么邀请我们去投标?并不是看重我们国企的担当,而是当地的企业包括市政公司都不去参与投标,一共四家公司投标,三家是被压着去的,我们说好听点是邀请投标,实际也是迫于压力才去参与投标的,这里边有很多东西说不清楚,四家企业投标,为什么就我们中了?你要悠着点。” 张丽很耐心的在给林云解释,林云知道张丽的性格,只要说正事,必定是很认真的,但多听两句林云就释然了,因为这货二杆子精神上头了。 在林云想来,挑战和机遇是并存的,错综复杂的情形下脱颖而出才是个人本事的体现。 以前不当一把手,很多时候遇到事情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躲不掉的,只能照直了往前趟。 合理合法的事情适当的强硬并没有什么过错,再说了,这是自己的第一个项目,怎么也不能过于的瞻前顾后,又要在公司领导层眼里建立形象,更不能让远在另一个项目的钟胖子看了笑话。 “姐,你放心,我有数,跟村民发生冲突的事情肯定不会有,要是真遇到了,我们自身能站住脚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怕的。” 在女人面前,林二杆子是绝对不会当缩头乌龟的。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那边的群众工作很难做,是出了名的,如果真的无休止的阻工,再好的项目都会被拖成亏损项目,反正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要想着出彩,不犯错就是万幸。” “好了,我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会犯错,我就是犯错,也是在你面前……” 说干就干是好汉,一动不动是王八,林二杆子边说边动,开始不老实起来。 …… 监理办也正式进驻项目了。 总监办是在离交通局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三居室办公。 总监姓赵,叫赵法宪,高高廋廋的,祖籍河南,但是讲一口陕西话,五十出头的一个老色痞,属于那种喝酒必喝醉,有了女人不下桌,话还多那种。 道桥专监是四川的,四十多岁,姓贺,矮矮胖胖的,原铁二局的职工,不知道什么原因考了个交通部专监本干起了监理。 合同专监和安全专监是一个三十四五的女的兼任的,是当地的,叫邓小菊,身材娇小,但蛮有气质。 另外总监办还有一个旁站监理,二十七八岁,姓申,也是当地的,既是旁站监理,也是兼职驾驶员。 正式动工前的一个星期,这边总工何成刚上报的开工报告、施工组织设计批复下来了。 “严格按照此施工组织设计施工。” 落款是赵法宪,审批的代价很厚,五千块装信封那么厚。 去签字的是何成刚和邓梅,想来邓梅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签字的时候林云没去,签完字何成刚打电话回来说晚上请总监吃饭,吃饭的时候林云去了,项目部所有人员和监理办所有人员全部到齐。 这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大家认识一下,加深一下印象。 晚上吃饭,酒桌上,林云就看出来了,这个赵法宪是个十足的色痞,喝酒只敬女人,说话也是盯着女人找。 这老憨憨,虽然五十出头,看样子还挺爱运动,175的个头,身材保持得不错,头顶微秃,马脸,鹰钩鼻。 只要一和女人说话,眼睛都笑成花了,还超级爱讲嗨段子。 要换以前的话,林云肯定是很讨厌这种人的,但林二杆子最近养气功夫明显的得到了提升,看问题也越来越趋向于实用主义。 他觉得这个总监赵法宪应该很好对付! 不怕你贪财好色,就怕你胃口太大。 去签字之前,林云和何成刚两人商量过,不要告诉赵法宪内情。 天下本无事,但是你直接上去就把自己的东西端出来,肯定无事都变有事了。 因为在林云和何成刚看来,赵法宪的业务水平很有限,是个典型的混子,只要这边能适当的满足他的胃口,那些可与不可之间的事情,这个赵法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是根本不会发现。 很显然,这一招是奏效的,而且带邓梅一起去,就是为了分散赵法宪的注意力。 工地上签字都是这个套路。 没摸清楚状况之前,男找女,女找男,谁形象气质佳,谁就上。 当然了,找主要领导签字,必须还得业务熟练的去。 很多东西都是百试百灵的,因为这就是人性,看穿人性并不牛,能把人性利用好才是真的牛,前提条件是,绝不能捅出篓子来。 林二杆子作为项目负责人,还有很有主人翁意识的,这些人目前都是自己的兵,不能在外面吃了亏。 尤其是女同胞,适当的牺牲是可以的,但是不能真吃了亏回来。 时间进入了十二月,天气开始变得有些寒冷了。 项目已经破土动工了,路基表土清理已经全部完成,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和阻工纠纷。 桥梁的桩基工程也已经开始了,五台回转钻孔设备也已经施工快一周了,一切都在有序推进。 但张丽的话始终萦绕在林云心头,既然张丽说了这个地方民风彪悍,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但有问题解决问题,没有问题不能自己去找问题来解决呀。 项目开工以后,陆续的有人到位。 目前项目部的组织架构是这样的: 项目经理: 林云34岁 总工: 何成刚45岁 财务和综合办: 负责人邓梅30岁 刘玉(公司外聘)26岁 机料: 杜斌27岁 安全: 李如海(外聘:业主推荐)47岁 工程科: 工程科长张成29岁 测量刘海涛27岁 现场技术员段康(外聘:业主推荐)27岁 质检和实验:陈雷(还未到位)32岁林云师弟 这是所有的人员组成, 所有人员都是公司安排或业主推荐的,只有陈雷一人是林云主动要的。 因为这边的质检以及实验和大项目不同,实验室是外包的,陈雷过来呢,只需要和监理见证取样所有的材料和混凝土试块,然后送到外包实验室去完成检测就ok。 外包的实验室,是市公路局的下属中心实验室,那边的联系人呢,是实验室的一个副主任和一个小伙子。 副主任叫孙露,一个和林云年级差不多的女的,颇有姿色的一个女的,身材也不错。 项目部租住的驻地就是田书记的农家乐,顶上两层全包,一年租金三万六,林云觉得这个这个价格很合适。 但住了人家这么宽的地方,出于补偿心理,林云私下找了田书记,说让田书记的老婆帮忙搞一下公共卫生,每月一千八。 每个人房间里边的卫生都自己搞,开会的时候林云给所有人说过的,林云也是做到了以身作则的。 整体租用了两层做驻地,每一层是两个三居室,转角向后这部分是会议室加两个单间。 林云选了楼下转角位置的一间做办公室,楼上对应的位置是卧室。 邓梅既管财务又管综合办,办公室就在林云隔壁,卧室也是。 何成刚是总工,却没有单独的办公室,所有人包括专职安全人员都在楼下大办公室。 小项目只有这样的气象,除了项目经理和财务,所有的人都挤在一起办公。 这些人都不错,项目小人员自然就精炼,反而浑水摸鱼的人就少。 那个业主推荐的专职安全人员李如海,这人相当的能干,上了工地什么都能管,什么都敢管。 而且协调工作也能做,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又是当地人,很是给项目部直接挡掉了一些无谓的纠纷。 对于能干的人,林云是欣赏的,包括总工何成刚也在林云面前提了好几次了,找个机会,给李如海加工资。 第二十五章 人的无耻没有底限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人的无耻没有底限 该来的始终会来。 工地要没点事发生,就不叫工地了。 工地正常施工没几天,村民就开始找事了。 桥梁桩基施工点连着三天都有人来说事儿,每天上午都有那个刺儿头中年人,这苟曰的每次来都躲得远远的,从不到前面来发言,打头阵的全是老头老大娘。 这狗曰的每次来了没多久就会走,而且时间掐得很好,每次有村干部或者镇上的人来,他都不在。 林云是看不上这种缩头缩脑暗中煽风点火的人的,对于来工地阻工的人,其实都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而躲得远远的藏在背后,让自己的长辈或者父母来出头的人,其实都是畜生,这种畜牲是巴不得激化矛盾,然后利用父母长辈年长的属性,在矛盾激化后倒地为赢的这种无耻恶心的骚操作。 连父母长辈都要利用的人,简直是畜生的代言人。 当然了,也有合理诉求不受重视而老头老太太齐上阵的也有,但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 只要这帮老年人不来抢工具和伤人或者关电闸,报警都没用,因为连寻衅滋事都算不上。 而这种背后煽阴风点鬼火的人就属于混进人民内部的坏分子。 当然了,这只是比喻,这种人只能算利用人民内部矛盾达成自身某些不合理诉求的人。 有人来闹,自然就有人来做工作。 开始的时候是项目专职安全李如海劝,随着一天一天的事态升级,村上的,镇上的干部都有人来劝。 对于这些千奇百怪的言论,施工单位和基层干部真的没有办法,只能是苦口婆心的规劝。 “这些修桥的把地上打那么多洞,把龙脉伤到了,这要祸害我们好多年。” “我家的母猪不下崽了,就是你们弄的。” 林云觉得这些工人没有那么大本事,项目部的人也没那么大本事,不会弄得母猪不下崽的,这种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辣耳朵呢。 “就是就是,母鸡也不下蛋了,家里的狗没日没夜的叫,肯定有事要发生。” “昨天晚上做梦,梦到我死了十几年的老头子了,老头子说再不搬迁,孙子都考不上大学。” “赔钱,一定要赔钱,要不就尽快搬迁。” “……” 这种鸡不下蛋,牛不产奶的言论,林云干工地这么些年实在是听了好多。 其背后隐藏的无非是某些不合理的诉求,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挑起人民内部矛盾,引起重视罢了。 没听过这些的,都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工程人。 其实目前打桩的这种回转钻孔设备,确实要打蛮深的孔,三十几米,四十几米,这个深度是根据详细的地勘报告设计的。 桩基施工对地下水也许会有些许的影响,但都是暂时的,这个钻孔设备通常是24小时作业,歇人不歇机器的,晚上在空旷的平原地区还是有点噪音,能传几公里远这种。 如果这些人用地下水受影响或者噪音来说事儿,也许项目部是毫无办法的,但是这种奇葩言论,肯定是得不到任何重视的。 钻孔桩都要修建泥浆池,而孔桩里边的泥浆流到附近的地表水系会造成污染,侵入到地下水系也会造成一定的短期污染,或者短期的堵塞泉眼,导致地下水流细微的改变方向等。 桩基施工其实很多时候也有违规操作的,但是这伙人肯定找不到根源,能治得了桩基施工违规操作的只能是环保部门。 而伤到龙脉这种言论就更玄乎了,导致孩子考不上大学,你应该去找老师,而不是找项目部。 呸,好像找老师也不对,考不上大学还是找找家庭的原因和孩子自身的原因,什么托梦不托梦的,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母猪不下崽,牛不产奶归畜牧局和兽医管。 至于母鸡不下蛋呢,不知道是不是公鸡的原因。 根据林云小时候的经历呢,没有公鸡那啥的情况下,母鸡也能下蛋,只是没有公鸡参与由母鸡独立完成的产卵呢,能吃,但是孵不出小鸡来。 那种蛋有个专门的称谓,在林云的老家叫“寡蛋”,孤家寡人的寡,顾名思义,确实孵不出小鸡来。 这世间可以独立完成繁殖任务的,毫无疑问都是及其低等的生命形式。 接连三天一二十号老头儿老太太,上午下午准时上班时间就来了,也不阻工,倒像是无所事事的人,来找工人和项目部谈心的。 反正林云已经给现场管理人员和工头打了招呼,这些人来,只要不阻工,就让他们来,来了就直接给村支书打电话,劝离施工区域就好了,万一老头老太太在施工区域出点什么事情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每次一来呢,首先给田书记打电话,这田书记大家都认识,这两天让这帮老头老太太搞得焦头烂额。 反正他也明白,这些人无非就是想搬迁,因为最开始这边的整体搬迁方案是已经提上日程的,但是因为财政问题呢,就搁置了,他一个村支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来十几个亿满足这些人。 解决不了的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装孙子。 一群老年人天天上工地当遛弯聊天打发时间,田支书也就把桥梁桩基工点当了现场办公地点了。 基层干部就是做群众工作的,本就不在乎地点,不在乎时间,或田间地头,或工地,也是一种很好的回归群众的方式,总比天天在办公室那种脱离群众强。 但老天爷就像一个擅长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时常会设计一些让人意向不到的情节,让平淡如水的生活突起波澜。 第三天的下午,吃完午饭的老头老太太又三三两两的上工地来了,其中几个将到未到工地的时候,就出事了。 一辆无牌照的摩托车在离桥梁桩基施工区域二三十米远的马路上,撞倒了一个老太婆,正好是那个林云认为是刺儿头的中年人的老娘。 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当场撞昏迷了。 据工人描述,骑车的是一个小伙子,车也倒了,爬起来看了老太婆一眼就跑了。 工人没敢去拦,出门在外的工人都是本份人,但绝不是胆小怕事,而是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讲老实话,这年头,这样的事情多了,好事做不成,再惹祸上身的事情多了。 小伙子爬起来乘乱骑车跑了,另外几个老头老太太慌了神,只知道哭天抢地了。 桩基施工工队的工头呢,见老太太半天没有爬起来,想着人命关天,上前去帮忙打了一个120,也算是做好事了。 不多时,救护车来了,送医院抢救去了。 抢救了两天,老太太才悠悠的醒过来,无法言语,无法动弹,医生说很有可能瘫痪了。 出事的地点已经在城乡结合部以外了,这桥梁施工点前后都没有几户人,周围也没个摄像头,拍不到肇事人。 而且这城乡结合部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人员成分及其复杂,周围工厂也多,人员流动非常大,破案肯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者最终找不到肇事人。 一时半会找不到肇事人,但每天医院要五六千的医疗费,有些人就开始动歪脑筋了。 这人心呐,及其的险恶,无比的难测。 这狗曰的中年人,当地人称郑胖子,平日里也是一个横行乡里的角色,无风也要起三尺浪的主儿。 想来想去,找不到肇事人,就开始找施工单位磨皮擦痒了。 还别说,挺有套路,先带着人找村委,村委干部没办法,只能以开会的名义躲镇上去汇报工作去了。 其实这货套路是一环接一环的,他就是要村委的人躲出去什么都不管,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找施工单位。 这老太太在医院住了一周了,医疗费花了三四万了,这刺儿头想的是找一个出钱的主,然后再讹诈一笔。 这有钱的主是谁? 肯定是项目部呀! 你项目部不来施工,我老妈就不会去工地,我老妈不去工地,就不会被摩托车撞,至于离施工区域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自然是可以被忽略的细节。 你看,这理由多好,有前有后,有因有果,还能自圆其说。 村委的能躲,但林云不能躲呀。 出事以后的某个上午十点多,林云坐在办公室看电子版的图纸,听得这个郑胖子带着一群男男女女吵吵嚷嚷的就上三楼来了。 对于这伙人的最终目的,林云是有先见之明的,这种套路林云也见得多了,此刻的林二杆子表面上还是胸有成竹的,不能慌。 他是负责人,他一慌,下边的人都得慌了。 因为这些想讹诈的人,要的就是项目部的人慌乱,慌乱中才有空子可钻。 不能小看这种人农民式的狡黠,其实这些人平日里在乡里作威作福,靠的就是虚张声势,这些人也最善于察言观色,闹的目的就是要让你息事宁人。 媒体报道很多借医患纠纷讹诈的医闹,但从来不会报道这些专门找施工单位无理取闹的人。 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搞工程都是偷工减料的暴利行业,自然只能当冤大头。 其实这是一种大错特错的错误认识,施工单位挣钱能比得了医院? 林云不想和这伙人在自己的办公室谈,因为自己的办公室太小,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项目部除了公共区域装了摄像头,就只有四楼会议室和大办公室装了摄像头。 自我保护也好,取证也好,必须在能留下录音录像的地方接待这伙人。 因为这些人既然想讹钱,他肯定要千方百计的激化矛盾,而且还会主动采用过激手段,能录下来,自然就能找到说理的地方。 听得这伙人上来了,林云一边打电话通知外边的人回来,一边让总工何成刚躲到邓梅的财务室去看情况,然后再找机会报警。 林云来到大办公室,坐在何成刚的位置上,办公室的安全人员和现场人员都出去了,只有机料杜斌还在。 这伙人在林云办公室看了没人,又去敲财务的门,里边反锁了,自然是敲不开的。 最后这帮人就来了项目部大办公室。 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自然是要笑脸迎人的。 来的人男女女有七八人,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子儿媳或者女儿女婿或者郑胖子亲近的叔伯兄弟这些,领头的就是这个刺儿头。 刺儿头郑胖子大大咧咧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很是开门见山。 “林经理,我妈的事情怎么说?” 林云一边假装热情的招呼其余的人坐,一边让小伙子杜斌去给几人泡茶。 三宝殿上无闲人,既然你有礼有节的来,我就有理有节的接待,看你能做什么妖。 “你妈是谁?” 装傻嘛,是个人都会,有的事情,必须要装,知道了也装不知道,因为摄像头正录着呢。 “你不会不知道吧,就前几天在工地旁边让摩托车给撞了!” 孙子,你说得太好了,工地旁边,这边摄像头可是不会偷懒的,你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记录下来了,林云很是为自己临时起意的决定庆幸。 “被撞了的那个老太太是你妈?这个事情我知道呀,我们工人还帮忙打了120,你今天是准备来送锦旗的吗?” 既然装就要装到底! 第二十六章 影帝和影后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影帝和影后 很显然,林云的漫不经心的模样激怒了郑胖子,这苟曰的把面前的桌子一拍,站起来指着林云的鼻子就开始骂。 “送锦旗?我送你mb,今天我们来找你,就是问你我妈的医药费你们什么时候给?” “你妈的医药费和项目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们项目部给?” 这苟日的指着林云鼻子骂,就是试图激怒林云,但林二杆子不能让他得逞呀,这一旦双方矛盾升级,或者是发生了斗殴,这个事情还真就不好办了。 做工程的虽然是不怕麻烦,但总部至于自找麻烦吧! m的,我妈要不去工地,会被撞吗?祖宗十八代。” 这苟日的一边骂一边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林云其实已经被激怒了,这苟日的畜生,每天让他七十多岁的老娘上工地来找茬,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怎么来到这世间的。 这狗畜生,一口一m,一口一祖宗十八代,任林云多好的脾气,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再好的心理建设都容易崩溃,被激起真火来,这孙子嘴巴太tmd不干净了,林云撕了这孙子嘴的心思都有。 “你妈上工地干嘛?是去指导施工技术呢?还是去检查工作?谁让她去的?我们有邀请她去吗?撞人的是我们的工人吗?” 林云强压住火气,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林云并没有站起来,依然是坐着,郑胖子居高临下站在站在办公桌对面。 这苟日的是真的贱人,贱到没边的那种,这贱狗见林云表面上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模样,使了一个阴招,一泡口水照着林云脸上就来了。 林云哪里想到还有这种贱招呀,措不及防之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林云脸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林云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拿手一抹,我去你妈的,腥臭无比,恶心都没来得及,抓起桌面上的茶杯就准备给这贱狗砸去。 太tmd贱了,男男女女来一大帮人,还使这种阴招,这种贱人很难遇到,但遇到了当场杀人的心思都有。 身旁的杜斌见势不妙,也怕林云吃亏,赶紧抓住林云的手,把茶杯抢了下来。 这下不得了了,来的这伙子男男女女见林云想动手,一下就围过来了。 “干什么,还想打人呀,我已经录下来!” 说话的一个悍妇模样的中年妇女还拿着手机对着林云开始拍起来。 “项目经理打人啦,快来人啦……” “项目经理了不起呀,怎么样,你打呀。” 一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怎么,想打我,你照这里来。” 这始作俑者郑胖子隔着办公桌这么趴着把头伸到林云面前。 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行径简直让林云恨得牙痒,要不是当着这项目经理,林云肯定今天豁出命去,也要干翻郑胖子这狗逼。 太tmd欺负你了! 林云心里那个气呀,已经处于控制不了的边缘了,真是老天没眼呀,这种垃圾人,怎么能存于这世间呢。 没当项目经理时,被项目经理欺负。 这tmd都当了项目经理,被一个土贼给欺负了,这骂也挨了,口水都招呼脸上来了。 这太tmd窝囊了,奇耻大辱呀。 林二杆子记仇,但光记下来,有鸟用呀,这口气消不下去呀。 这何成刚报警也不知道报了没有。 林云正气得发抖呢,李如海带着工地上的人回来了,还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人,这长期搞安全和协调工作的还是懂的以势压人的,带几个强壮的工人从气势上还是要占一定的优势。 一下就把人少的劣势扭转过来了,林云看到这下人数占优了,就算动起手来也不会吃亏了,开始装起来了。 “老李,这伙人闯进办公室来干扰我们正常办公,把他们全部给请出去。” 闻弦知歌意,李如海带着人进来办公室就开始用大帽子压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出去,这是我们的办公区域,擅自闯进来,要是有什么贵重东西失窃了,你们负责赔吗?” 一群人开始僵持起来,吵吵嚷嚷的,推推搡搡的。 “干什么,仗着人多想打人呀,别动手,别推,再推我倒地上了。” “别动呀,我有病,再动我可就要犯病了!” 去你妈的,老子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tmd有病,刚才人多势众吐你林大爷口水的时候那股子气势呢。 “走,我们下楼打电话报警去,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说理的地方。” 始终有胆小的,见项目部这边人多势众,又全是壮劳力,自己找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出了办公室下楼去了。 这帮苟日的乌合之众,只要一个走了,就稳不住阵脚,没两分钟大部分都退出办公室下楼去了,就剩下郑胖子和那个悍妇赖在办公室不走。 “这个事情没个说法我们绝对不会走的,你们这些搞工程的心太黑了,把我老妈撞成那样,还不赔钱哦,我们老百姓真是太冤咯哦。” 林云看出来了,这悍妇十有八九是郑胖子的老婆,只有奇葩的女人才会嫁给奇葩的男人,蛇鼠一窝嘛。 这悍妇哭哭啼啼的在办公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是辣眼睛,这说着说着倒成了项目部把她老妈撞了。 人数占优时闹也闹了,林云还被喷了一脸口水。 这人数不占优势的时候,又开始用哭这套了。 讹人能讹到这份上,也算是奇葩了。 但怎么可能给钱,天王老子来了林二杆子也不会给钱,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老妈上工地去干嘛去了? 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无理诉求呀! 谁让你去的,你找谁去呀! 带头人郑胖子一言不发,直盯着林云,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林云看郑胖子的模样,也不知道这畜生心里边在淌什么坏水。 但如果这苟日的再敢吐口水,就找人把监控关了,先打这苟日的一顿出出气再说,md,大不了赔钱。 但赔钱也只是陪挨打的钱,还得让他苟日的脚板都跑大了,得采取诉讼的形式才能适当的赔点钱。 刚才躲在隔壁财务室的何成刚过来了,悄悄的在林云耳边说警察过来了,就在外边大马路上。 “何总,你去把警察同志请上来,把这两个无赖给带走,这都影响我们正常工作了。” 林云听到何成刚说警察来了,立马开始高声大气的叫嚷起来,本意是想震慑住这对无赖夫妻。 何成刚拿出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出门下楼了。 这对夫妻听说警察来了,居然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终极必杀技。 那个悍妇跑到一张办公桌前,使劲拿头撞向办公桌面,撞了几下就躺地上打滚儿去了,一边打滚儿一边带着哭腔扯长了嗓子叫唤。 “哎哟,打死人嘞,项目部打死人嘞……” 那苟日的郑胖子更绝,见老婆使出了必杀技,这苟日的一回头抓起林云被杜斌抢下来的陶瓷茶杯就拍在了自己头上。 我去,林云服了,彻底服了,这苟日下手那个狠呀,头上血都拍出来了。 这孙子自击得手,捂着头抹了一下,见流血了,再往脸上一抹,望着林云得意的笑了一下,直接躺地上开始装死了。 要不说着有些人是天生的演员呢,这郑胖子捂着头,往地上一躺,开始微弱的呻.吟,不知道的一看吧,还真以为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呢。 “哎~嗯~……” 这无耻又苟日的两口子这一手简直是太绝了,自导自演,一气呵成,叹为观止。 这tmd得是讹诈了多少人,才能这般的熟能生巧,才能总结出这种的临场反应。 看得林云想发笑,这两条死狗一样的男女躺在地上,这演技比什么金马,金鹰强太多了,一个是真撞,一个是真拍呀,这血是真的呀。 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的人,真的很少见。 一干工人都看傻眼了,只有李如海和林云是忍不住发笑。 两人都心领神会的看了看墙角上的高清水滴摄像头,这摄像头是网络购买的,安装都是李如海安装的。 幸亏安装了摄像头呀,不然就凭这演技,没几万块钱,都解决不了呀。 这都12月了,屋里没开空调,地板上冰冷的,这两口子愿意在地上躺多久就躺多久。 林云默不作声,招呼大家出了办公室到走廊上去等警察。 没几分钟,何成刚就带着警察上来了,刚才下楼的那几个男男女女也跟上来了。 林云和一群工人在走廊上等,刚才的叫唤楼下的几人也听到了,但又怕是真干上了,怕吃亏不敢上来,这下警察来了,底气也有了,趁林云在和领头的警察打招呼的时候,几人就冲进了办公室。 一看这两口子都躺在地上,女的额头上有几个大包,还满身都是土,郑胖子头顶满是血,躺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天啦,警察同志,打死人啦,你们管不管呀,这些人咋就这么糟践我们老百姓呀。” “我的妈呀,快打120呀,这流了好多血呀……” “别怕,警察来了,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 来的两个警察,领头的是副所长兼指导员,也姓林,另一个林云不认识。 这派出所两位所长和镇上的几位主管工程的都和林云一起吃过饭,这是每一个工程准备阶段都必须做的,大家认识认识,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世间无理取闹的人很多,违法乱纪的人也有,老百姓也不全是好人,不然你说拿专政机关干嘛来了。 听得屋里的人叫唤,林副所长给另一个年轻警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进去看看。 林云招呼李如海和工人们散了,林副所长也没阻拦,真要是打了人,这林云还在这里,正主儿没跑就行。 “林经理,你们这样把人打了可能有点难办……” 林副所长175左右的个子,国字脸,此刻正愁眉苦脸的,心里在想,md,早知道自己不来了。 这真要打了人,把林云抓进去也不是,不抓进去也不是。 林云见林副所长有点难办,笑眯眯的在林副所长耳边说了几句。 “……,就是这样的,一会不要说出去,等小同志出来,我们一起上楼去看监控。” 林云说完把烟掏出来,给林副所长递了一支,并点上了。 第二十七章 可耻的人往往是可悲的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可耻的人往往是可悲的 等林云带着两位警察同志到四楼会议室看了监控回放,并剪切拷贝了一份儿发给林副所长的时候都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原本林云想请两位警察同志吃饭的,但一想人家正在出警状态,这要真吃了饭,今后就说不清楚了,让有心人知道了,闹一个黑心项目经理勾结警察无端殴打无辜老百姓的把柄着实不划算。 再说了,人家不一定同意邀请,还是不要去开口的好,免得人家觉得自己不会做人。 讲老实话,对于和公职人员打交道,还是要有所忌讳,包括林云自己这种国企人员,做事情还是要遵循一个大的原则,很多东西既是约定俗成,也是规则使然。 不过对于今天这件事情本身而言呢,有监控就是好,从这群人来到项目部外的街道开始,全程都无死角的出现在监控中。 网上购买的这种360度水滴摄像头很便宜,而且都是连无线网络的,只要在无线网络的覆盖范围,连网线都可以不用。 外边太嘈杂,导致这伙人在项目部之外商量的话听不清楚,不过从一进入楼道开始,每一句话,包括一个喷嚏,一个咳嗽都是清晰可闻的。 当林副所长看了两口子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也看到了林云被吐唾沫的细节,饶是有这么多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从性质上来讲,这伙人无端闯入项目部办公区域,打扰项目部正常办公,往严重了说,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属于无端挑衅。 不过在很多和地方群众的纠纷中,施工单位往往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只有极少数的能保持强硬,这是由地方上给予的支持力度和项目等级决定的。 而且这种强行碰瓷的行为,其实就是讹诈,现在林副所长的内心其实隐隐的还有点担心林云把事情闹大。 如果项目部这边非要把事情闹大,拿着确凿证据往上捅,无论是村上的领导班子,还是镇上的领导班子肯定都要承担协调工作不利的后果。 当然了,林云此刻并没有想把事情闹大的心思,他想的是,只要能解决得了,不再来找麻烦就可以了。 真的去追究,或者向上汇报,让公司出面来向有关部门施压,真的还有点得不偿失。 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林云是不会干的,这会显得很冒失,很没有大局观,而且今后再也得不到地方上任何的支持,孰轻孰重林云还是分得清楚的。 群众工作难做是事实,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自己那么捅穿,对任何人,包括对项目部都没有好处。 毕竟还有一年多时间要在这里呆下去,整人是可以的,谁惹我就整谁,点到为止就好了,没有必要去搞扩大化。 林云的原意是想让林副所长不告诉郑胖子两口子的监控视频的存在,看两口子要做什么妖。 等着对方自己去把事情闹大,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但是话到嘴边林云没有开口,第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第二是有点指导人家工作的意思。 而且这样很容易就把出警的两位警察同志给牵进去了,甚至真的闹大了以后,把镇村两委的相关人员也牵扯进去了。 基层工作难做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做基层工作的干部都只能和稀泥,这是实情,真的要分个子丑寅卯,这基层工作根本做不了。 “林经理,我负责把人给你弄走,拉回所里去好好的教育一下,我也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没有激化矛盾。” 几人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转角处,林副所长回头和林云说了这么一句。 林二杆子最近这一年也算修炼有成,瞬间明白了林副所长的意思。 对方这话很明显,既然我感谢了你没有激化矛盾,你就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不继续激化矛盾,而且我负责把人给你弄走。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人喜欢麻烦,这是真实的人性。 “林所长,我应该感谢你们及时出警,才防止了事态升级,以后还要你们多多支持工作。”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林副所长告诫我不要激化矛盾,那这个事情你林副所长就要管到底。 “林经理,你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来搞建设,我们肯定是不遗余力的支持。” 林副所长这话就有水平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明确职责,搞正常建设我们支持你,职责范围之外的事情不归我管。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都是点到为止。 从楼上下来,穿过走廊,跨进了办公室,林副所长还假意上前查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影帝和影后。 看是看了,但一句话都没问。 别说,这两头畜生,还真能躺,到现在都还在演,哼哼唧唧的。 林云看到林副所长眼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逝,然后林副所长开始问跟郑胖子一同来的几人。 “你们今天到项目部来干嘛的。” “来找项目部陪医药费的。” “我婶子在工地旁边出事了,这事儿该不该项目部负责,他们不来施工,我婶儿就不会出事儿,我们有理有节的找过来,这项目部仗着人多,还把人打了,你们警察管不管。” “我妈在项目部工地上被车撞了,项目部不管不问的这么多天了,也没说去看一下。” 最后说这话的是一个女的,和郑胖子眉眼之间有点相似,而且比郑胖子年轻一点,不过一脸的凶戾之气,这种女人,一看就是自动划归粗蛮悍妇那种。 看样子应该是郑胖子的妹妹。 不过在警察面前还是很客气的,但依然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好了,你们不要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到底听谁说,就你,你说。” 林副所长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几度,一边说一边指着应该是郑胖子的妹妹这个女人,什么婶儿不婶儿的,人家才是直系亲属,正主儿。 林云明显的看着几人被林副所长吼得身上抖了一下,大概还是做贼心虚,理不直气不壮的。 看来对于专政机关,老百姓还是有天然的敬畏,一旦给你一板一眼的认真起来,所有阴暗都无法隐藏。 林副所长没有坐,大家都没有坐,小伙子杜斌准备去给两位警察同志泡茶,林云使了一个眼色,摇摇头制止了。 “前几天,我妈去工地……,今天我们过来找项目部协商医药费的事情,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哥哥和嫂子都被项目部的人给打了,我哥头都被打破了,警察同志,你要给我们做主呀。” 也许演技是有遗传的,或者在相似的环境中,都能潜移默化,耳濡目染,这粗蛮悍妇居然说着说着开始抹泪了。 要不是有监控视频,估计今天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林副所长面无表情,很耐心的在看着这个女人表演,但林云站在一侧还是很清晰的看到林副所长的眼神是冰冷的。 要不说人搞基层工作的有一套呢,先等你慢慢的表演完,再把证据拿出来,一下给你全掀翻了,看你苟日的几人脸往哪里搁。 “你说完了吗?还有要补充的没?” “没有了!” “既然你们不补充了,那就我说,第一,你说你妈在工地旁边出事了,这个事情我也是清楚的,我们也在帮忙协查肇事者,跟人家工地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交管部门的现场勘验记录标明的地点离工地还好几十米呢。第二,你说你哥哥和嫂子是让项目部人打的,这个恐怕不属实吧,人家项目部楼上楼下包括这办公室都安装了监控的,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了,你看,这就是当时的视频记录。” 林副所长很认真的在给众人答复,说到最后,把手机翻出来,把林云拷贝发过去的视频,关于办公室这段,翻出来,手指点了几下,快进到这关键的这段播放起来,并把手机翻过来,展示在大家面前。 这360°高清水滴摄像头就是好,那是纤毫毕现,包括林云被吐口水这段都拍得清清楚楚。 这自导自演的这段苦肉计呢,掐头去尾,还真是一个好素材,至少能用来作为无演技偶像演员的范本使用了。 林副所长说话的时候,林云就时不时的在观察这两头躺地板上死猪一样的夫妻,等到林副所长讲完拿出视频播放的时候,林云就关注这边来了。 对于自己本色出演那种抓起茶杯想砸人的倾情演绎呢,林云还是很自豪的,虽然不高大,还是蛮威猛的。 自豪是假的,其实更多的是庆幸,这幸亏是没砸出去,这要砸出去了,没个几万块钱还真就解决不了,今后还得有数不尽的麻烦。 等到这边视频播放完,林云再回头,地上的两口子不知道啥时候爬起来,从另一边门跑了。 哈哈,林云心里那叫一个敞亮。 人常说,这脸是别人给的,但经常都是自己丢的,这就是最好的例子,气势汹汹的想来讹诈,灰溜溜的偷跑掉,这节操呀,脸面呀,掉得满地都是,碎成渣了。 这对夫妻还真的奇葩到家了,这种人,简直枉为人,这种人组成的家庭,大比例的情况下,也教育不出品性端正的后代来。 无耻是可恨的,也是可悲的,国人的家庭教育都可归纳总结为一句话“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但通常忽视了最重要的素质教育。 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是素质的体现,就是家庭教育的悲哀。 但人往往都是不自知的,如果有了自知之明,也断不会做出这种可耻,可恶又可悲的事情来。 林副所长也发现了这两夫妻溜了,也是摇摇头,带着一脸苦笑,最后招呼大家散去的时候,给郑胖子的妹妹留了一句话。 “郑胖子是你哥吧,你回去给他转达一下,让他最迟明天到我们所里来一下,第一是这个事情需要了结。第二呢,他修的新房子占了人家孤寡老人两分地,还砍了人家几棵树,人家已经找到派出所来了。” 林云从林副所长对郑胖子的妹妹交代的话中,倒是品出来点东西。 第一,这郑胖子林副所长是认识的。 第二,这郑胖子居然还想吃绝户。 这种人不打雷劈死,留着干嘛? 但这雷呀,大约也是劈不到恶人的。 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 是的,林二杆子虽然当了项目经理,但依然是小心眼,无可奈何的时候,还是只能诅咒。 第二十八章 陈雷过来了和迎检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陈雷过来了和迎检 处理完这件事情,着实让林云心里轻松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陈雷过来了。 对于陈雷,林云是很信任的,虽然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至少自己还是对方师哥,情谊还是有的,至于为什么不能无话不谈呢,因为这小子嘴巴太大,守不住秘密。 这小子是自己从项目那边坐动车到公司办了手续,然后从市区打车过来的。 到了以后,综合办邓梅给他安排好房间,收拾完一切,陈雷就拿着票据去找财务室邓梅报销。 同一个邓梅,两个职务,小项目人员紧凑,也是没办法。 陈雷从财务室领完报销审核表就来找林云签字了,进了林云办公室这货就装得毕恭毕敬的,不过所有的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怪异的虚伪。 “林经理,你帮我签一下差旅费报销单!” 作为一个项目经理,必要的威严是要有的,但是陈雷这小子憋着坏笑的一声林经理,确实让林云觉得是有点讽刺的意味,好小子,你连你师哥都敢涮。 “哟,这不是陈主任吗,这才多长时间不见,你都敢拿你哥开涮了,你就不怕我给你弄几双小鞋穿穿!” md,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假模假样的叫林经理,你讽刺谁呢。 在陈雷面前林云是不介意形象的,两人太熟悉了,同门又是同宿舍的好基友,所以在陈雷面前林云还是很本色的。 况且笑骂两句,本就是亲近的象征,绷着个脸,摆出一副项目经理的样子来,容易被这货今后到处拿着去宣扬。 一码归一码,笑骂两句是可以的,但是报销审核表还是要签掉的,至于穿小鞋嘛,哼哼,有的是机会,今后凡是半夜加班,都让你小子守着去,让你真的做个夜不归宿。 对于两人室友时期,陈雷每个星期晚上都要夜不归宿几天,林云还是有体会的。 林云上午就知道陈雷要过来,中午的时候就通知了食堂晚上加菜,晚饭时搞了满满两大桌,很丰盛。 这是在项目部吃,是明面上的接风,过两天,抽个时间单独出去请这小子吃一顿,那才是师兄弟的情谊。 项目部的食堂在二楼转角向后的位置,楼下田书记的农家乐很少使用的一个大包间。 这是在项目部请了田书记的妹妹来做饭以后,农家乐免费提供给项目部使用的。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是很奇妙的,你敬着我,我敬着你,事情就好办多了。 田书记的妹妹虽然没有过开餐馆的经历,但是做的家常菜还不错,挺是和大家胃口。 唯一就是林云这个四川人吃起来没有多少麻辣,觉得有点寡淡无味。 但项目部是一个集体呀,终究还得先满足集体中大部分的人,最后才轮到自己,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这项目经理还是不当的好。 厨房在一楼,和农家乐的厨房对着的,现在做饭和以前做饭是大不一样的,都是电烤箱,电蒸箱,还得再有一个烧天然气带鼓风机的猛火灶。 这些厨房大宗用具公司都有现成的,这一套也不知道是哪个工地用过的,当时是机料杜斌去拉过来的,只是在清单上林云签了名就能拿回公司审核,然后就能办理出库。 个人碗筷还是老规矩,自己买了到财务室报销。 林云感觉陈雷调过来还是很高兴的,这里虽然项目小,但是这是正儿八经的实验室主任呀,不是副的。 不过实验室有且只有一人,啥事都要自己做。 但实验室又是外包的,工作内容少了好多,更多的是协调和接洽,或者取样送检,也是一周往中心实验室送一次,倒也不累。 晚上下班吃饭喝酒给陈雷接风,林云拿出了珍藏的辣椒酱,这东西也只有林云和陈雷吃得了。 座上摆的酒是林云让邓梅拿的接待酒,这是公司集中采购的,按项目大小分配的。 这里项目小,接待比较少,每个月的配额都喝不完,一个月下来攒了好几瓶。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来了新同事,都坐着没有动筷子,等着林二杆子这个项目经理介绍呢。 对于目前的团队呢,林云还是觉得不错的,这些人都有一定的阅历,也在工地磨炼多年,没有那种新人的生涩,很轻易的就能融入新团队,包括几个外聘人员也一样的,都是老鸟。 当项目经理,也是需要良好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的。 根据林云这段时间的观察呢,总体来看,目前的团队所有人配合还不错,至少现阶段还没有矛盾体现出来。 不过作为一个项目经理应该是不怕挑战的,不怕出现矛盾,怕的是不具备解决矛盾的能力。 林云站起来端着酒杯,一边扶着陈雷的肩膀,一边开始给大家介绍起陈雷来。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陈雷陈主任,今后我们的实验室主任,陈主任来了以后,现场的实验和抽检工作就是陈主任负责了,你们现场前期做的实验方面的工作可以移交给陈主任。对了,前面这十几二十天,工程科参与了见证取样的人呢,本月津贴多二百元。来,我们大家欢迎陈主任的到来,干了啊。” 啥叫豪气,这就是豪气,一杯酒小二两,林云一口吞下去了。 林云觉得当个芝麻绿豆不入流的小项目经理,也真是不容易,虽然喝酒不太行,但是装也装出点豪气来呀。 林云提到的这个二百元的额外津贴不多,但已经是这种新开小项目目前林云能做到的极限了,这点津贴就是个形式,但又不可或缺,这是对有些人前期额外工作的一种承认,而这种承认呢,比钱还重要。 吃饭喝酒的时候说这种话,其实远比开会时候说要有效。 林云也不喜欢开会太多,来了这边差不多一个多月,工地开工也是快一个月了,也就开了两次会。 很多时候要说点什么事情,都是抽吃饭的时间简短的几句话就说了,不过看样子大家都比较接受这种方式。 讲老实话,正儿八经的冗长的会议,不适合一线的工作人员,因为一线的工作人员是实施具体工作的,不参与决策,既然不参与决策,三天两头的开会,真就没什么意义。 有什么事情在工地上哪里碰到哪里说,都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这才是好的工作节奏,时不时的召集起来开会,又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反而还影响效率。 林云好多时候真要决定什么事犹豫不决,都是找总工何成刚商量好了,再传达下去就完了。 总工何成刚为人非常不错,不但业务水平高,工作经验也很丰富,挺对林云胃口的,算得上亦师亦友这种关系,林云本来也很尊重有本事的人。 此人是项目部第一杆大烟枪,而且这人是做过肺部手术的,身体非常差,依然是烟不离手,一句话伴随几声咳嗽的这种,看那样子,能不坚持得完这个工地还难说。 有些习惯,是劝不掉的,林云尝试了两次就放弃了。 人呀,还真不能生病,算了,想远了,不如喝酒吃肉。 身体的事情,交给身体自己去解决,身体解决不了的再交给钱去解决。 喝酒吃肉到一半的时候,业主田主任打来了电话,说后天县里边的主要领导要过来视察,让把准备工作做好,而且明天下午交通局先下来打个头阵。 这多半是地方上的主要领导临时起意的,所以没有多少准备时间,而且肯定是通知了交通局领导陪同,这边才知道内情的。 这工地上一旦检查多了,施工单位会觉得是干扰,但领导一个不来呢,建设单位和施工单位又觉得不被重视,这是一个自相矛盾的问题。 不过县里边的领导来也好,领导重视了,项目所在地的基层干部才会重视,很多棘手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趁着大家都还在吃饭喝酒,林云简单的又传达了一下。 倒不是扫大家的兴,而是有必要刹车,明天后天都有检查,肯定大家要早起,工地上该督促归置的归置一下,倒不是把不好的藏起来的意思。 工地上的那点事情,很多领导都是门儿清,但领导知道是领导的事情,你如果不去归置,就是思想上不重视,态度上不端正,就这么摆出去让大家看,这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领导都不会揪住不放,任何工地都有小瑕疵的,耳提面命自然是免不了的,但小瑕疵也是尽量要避免的呀,肯定越少越好。 迎接检查嘛,自然是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检查时都展示不出来最好的一面,那平时呢?真以为领导是傻子吗? 对了,工点上那个钢筋加工房明天上午要安排人仔细的收整一下,虽然项目小,但是还是要有标化工地的样子,林云想到这里,也和何成刚李如海两人交代了一下。 所有人听了林云传达的消息后都没再喝酒了,这点分寸大家还是有的,还是得先应付检查。 下桌之前,林云也和何成刚,还有李如海,张成,陈雷几人商量了一下。 明天虽然是交通局下来打前站,还是要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 长期在国企呆的几人呢,对于这个标化工地的投入,还是有一定心得的,而李如海虽然不是国企人员,但长久在工地混,也是见了很多标化工地的。 标准化工地建设,不一定就是多投入,但感官上会提升一大截。 工地标准化建设搞好了,后期关于安全和形象方面的投入就小,不然每次有领导来视察,或者主管部门的例行检查,你都要面临重复投入,或者稍不留神就停工整改吃罚单。 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很多私企老板都舍不得投入,但每次遇到检查都投入一点,再遇到再投入一点,或者中间遭遇停工整改吃罚单,到最后发现所有的费用居然还要超过标准化建设的投入,简直是得不偿失。 这些东西,在国企,每期管理人员培训都是必讲的,标化工地建设,标化工地管理,这都重中之重。 堂堂国企,自然不会像私企那样扣扣索索的,成本控制应该是在管理出效益上去体现,而不是靠缩减必要开支来体现。 几人商量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接下来就是分头去督促和实施的问题。 陈雷刚来,暂时工作还没上手,林云就安排了陈雷去做关于公司简介和项目概况的展板,要求做质量好的,今后每次检查都能摆出来那种。 不能图便宜,做出那种几十几百块钱的来,用一两次就不行了的那种。 这些事情陈雷还是轻车熟路的,虽然以前没做过,但是在大项目呆的时候见过呀。 何成刚就带着人把内业资料这边整理一下,那种签字盖章不完善的资料,只能先收起来,别让检查人员看到。 其实地方上的主要领导来检查,林云反而不惧,因为主要领导着眼点不同,来了工地都是看项目整体推进情况,或者是听一下项目具体实施的讲解,了解一下目前进度,这些都是在现场完成的。 反而是业主或者质监、安监这些职能部门的检查更让林云揪心,百分之百的工地都经不起认真查验的。 这次检查呢,是这个工地开工以来的第一次迎检,自然要相当的重视,倒不是迷信,不过一般头没开好,后边肯定可想而知的。 借这个机会完善自身才是最应该考虑的。 第二十九章 斗争的端倪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斗争的端倪 请相信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遇到不对盘的人。 第二天下午的检查,交通局一个王姓的副局长带队,这个副局长也是工程指挥小组的组长。 两辆车,一共来了五个人,加两个司机一共七人。 王副局长和田主任还有屠工走现场,这一路是林云和李如海陪同,另外项目总监赵法宪也在,路桥专监提前请假回家探亲去了。 这个工地上的监理人员请假,是必须向业主报备的,而不是只给自己的领导请假就能随便走的,这是监理人制度明确规定的。 林云按着早已安排好的设想,在钢筋加工房外放了公司简介,项目概况和工程全貌图的展示牌。 林二杆子今天就当是演练,汇报材料也给田主任准备好了,今天彩排一遍,明天在县里主要领导面前主讲的就是田主任了。 “王局长,这就是我们的全貌图,我们站的这个钢筋加工房就在这里。” 这个领导干部也是人,是人都有虚荣心,无论人家是正职副职,这个副千万不要带到职务称谓里边去。 王局长50多了,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元旦左右交通局会产生一个新的副局长,根据田主任时不时的暗示和林云猜测呢,这个副局长职务,田主任也是热门候选人之一。 所以今天的讲解是给明天预热,也是给田主任热热场,重头戏就是明天县里边的视察。 县局级的副职提名和任命呢,肯定是要在县里边的常委会上讨论的,明天的县主要领导视察和讲解对田主任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展示机会。 林云一边用手在全貌图上指画,一边继续讲。 “这里,这就是我们这个项目最重要的节点,茅草岗大桥,全长306米,一共九跨,由两个组合式桥台和八组墩柱组成,这八组墩柱呢,由两个空心薄壁墩、一个实体墩,五组一般圆柱墩构成,施工最难的就是这两个空心薄壁墩……” 这么一个小项目,林二杆子还是能做到烂熟与胸的,记在心里的东西,稍微打一下腹稿,讲起来还是条理清楚的。 现场这边很顺利,一个小时不到就看完回来了,林云把一行人请到四楼会议室就座。 时间才下午四点不到。 等到林云安排王局长一行到会议室做好,泡上茶。 林云给领导告了个罪,说下来看看内业检查组怎么样,因为一会儿要开会。 何成刚这一路在项目接待的是交通局的一位副总工,女的,姓付,三十七八岁,挺有姿色的,在一旁陪着小心说话的是兼任安全专监和合同专监的邓小菊。 很明显,这人是带着问题来找问题。 林云来到大办公室,这位交通局女副总工大人,正在刁难何成刚。 “你们的资料,这样也没有,那样也没有,要什么没什么,审批申报的一份儿没见,你们这就是非法施工……” 你大爷的,这帽子有点大,不但何成刚和林云顶不起来,项目部都顶不起来。 不过对于这种带着问题来找问题的人,林云还是有点体会的,这肯定是想借机搞事,不过项目部这边和这位副总工第一次打交道,肯定是不会想打击项目部的。 根据最近的传闻分析呢,这女人十有八九也是副局长候选人之一,想找事打击主管工程的田主任才是真的。 这竞争都这么白热化了吗,自己人搞自己人都搞上瘾了。 你说主政一方的地方领导之间竞争,还有个政见的问题,这一个修路的县交通局副局长,还不是常务的,难道也想往政见不和这个框里边装。 王局长倒是常务副局长,但你这两根葱无论谁上去,肯定不能是一上去就是常务副局长呀,只能是末尾。 林云摇摇头,简直是关我林某人屁事儿。 何成刚四十多岁的人了,被训得跟孙子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何总,你说说这个内业是怎么回事情,签字也不齐全,缺漏的就更多。” 付副总工大人看着林云进来了,不过依然还是没有放弃敲打,因为林云来了,正好凑一窝,一起就敲打了。 这就是项目部的常态了,对于业主和主管部门,不训你的时候,你都得装孙子,更别说带着问题来找到了问题。 “付姐,王局长已经回来了,在楼上会议室。” 林云笑眯眯的装了一个灰孙子的模样,不得不抬出王局长来帮何成刚解围,也是替自己解围。 “知道了,小林,你带路,我不知道会议室在哪里。” 幸好快要退居二线的王局长还有一点威慑力,付副总工大人合上写得满满的本子,站起来身,招呼林云前边带路。 md,何成刚就是何总,我林云凭什么是小林呀,这女人有点难侍候。 林云给何成刚使了一个跟上的眼色,就领着交通局美女付副总工出门上楼去了。 对于这些人的内部斗争,项目部根本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只是一个偶尔可以使用的工具,工具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的,就算有,也没人在乎。 最好的办法是不卷进去,在这种斗争中做到不偏不倚。 但说起来容易的事情有很多,做起来才知道好难,林云这些年干过的项目多了,哪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吃亏。 很多时候就因为这些内部矛盾,项目部负责内业的签字那是难得不得了。 假设要报送工程计量款资料的时候,一个单位之间两个平级办公室之前相互推诿扯皮的时候,施工单位就处在一个及其尴尬的位置。 而且按月计量支付工程款的这种项目,每个月只有30天,这两个部门推诿扯皮都花十天半月或者更长时间,这工作还真是没法干了,因为后面一个月的计量支付工程款的资料又需要签字了。 很多人看着搞工程的风光,其实这要看你从哪个方面去看,风光只是表面,搞工程有很多难处的。 最大的两个难处就是技术力量和资金储备。 因为搞工程需要强力的技术支持和雄厚的资金。 工程的等级越高,体量越大,自然难度和技术力量要求就越强。 而技术力量的需求和资金的需求是成正比的。 技术先不说,说说这个资金问题,通常意义上,可按资金需求和回款情况把项目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是准备期,这个时候是已经投标成功以后,缴纳工程保证金,还要农民工工资保证金。 第二:是施工期,施工期也可细分为两个阶段,启动期和正常回款期。 第三:就是结算和尾款支付期。 国内的基础建设搞了几十年,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对于工程结算和尾款收取,都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痛。 委屈一箩筐,牢骚一箩筐,苦水一箩筐。 国有企业家大业大,对于工程尾款的收取,自然有一定的优势,很多时候工程尾款拖个三年五载都是常有的事情,国企资金流动大,大进大出,拖得起。 私营企业底子薄,自然是拖不起的,而且每个项目都是这样的情况,最后只有关门倒闭一条路可走了,十年之期也就做三五个项目,但是拖到最后,收尾款也要这么长时间,可以想象这家公司的下场。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 不开小差,继续开会,开会的都有以下人员。 交通局五人:王副局长,付副总工,田主任,屠工,另外一个小姑娘林云不认识。 监理三人:总监赵法宪,合同和安全专监邓小菊,现场旁站监理申工。 项目部五人:林云,何成刚,李如海,张成,陈雷。 已经要退居二线的王局长,并不像要退下来的样子,依然是魄力和领导欲望并存的,开场一讲话林云就深有体会。 “施工单位和监理汇报的过程就省了,现场我们也看了,付工也查了内业,现在谁先来,把施工中存在的问题说一下。” 一句谁先来,是非常有艺术性的平衡,也是领导之道。 你们这些人不是明争暗斗吗,而且争的是我退居二线以后留下来的位置,我就让你争。 男人和女人争斗,无论在任何地方,只要女人和男人有同样的争心,一般情况下,男人是争不过的,当然,这是明面上。 王局长话音刚落,这边付副总工就准备好了。 “那我先说,管理工作也是由内而外的,我就争个先,我说了,一会田主任做总结。” 斗争是一门艺术,是全方位的智力较量,一句由内而外,倒不是否定了田主任的工作成绩,而是一个心理陷阱,我天天在交通局管内部,你跑工地,根据内部控制外边的原则,这场斗争也是一样,我守在局里,你老田在外边跑,自然是最终我领导你。 谁再说女人不懂政治,可以把脸伸过来,好好的给你来一下,打打你的脸。 开会的时候说话,没有一句话是无意义的,请大家一定要记住。 这女人不到四十,但真的修炼有成,某些方面的高度,是林云望尘莫及的。 付副总工说完前边一句停顿了一下,拿眼睛瞄了田主任一眼继续说。 “开工一个月,我是第一次来工地,现场我没去,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今天我只看了内业,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主要有以下几个问题。” 付副总工一边说一边翻开记录本,林云看了一眼何成刚,何成刚面上明显的有点慌乱,这导致林云心里也有点打鼓。 这女人是找到什么问题了吗? 想拿施工单位做文章吗? 刚才在楼下办公室说的非法施工是不是意有所指? md,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看你怎么来,都只能默默的接着,再想办法化解。 只见付副总工慢慢的翻到了刚才检查时候记录的那一页,用手按了按,然后美眸扫过坐在对面的监理人员和施工单位众人。 还别说,这女人虽然带着眼镜,但眼睛还是挺美的,一扫之下,威严倒是也有,但委实不太多。 相信在场的男人都有同样的感受,不过接下来从付副总工嘴里说出来的话,大家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第三十章 检查和开会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章检查和开会 “第一个问题,是人员配置的问题,施工单位的出场人员和投标文件上有一定的出入,未向业主申请更换,实际出场人员相关资格证书未向业主报备。” 这女人说完这句话就向林云看过来,审视意味很浓,大概意思是,小伙子,我看出来了,你多半是不具备上岗资格的。 这个林二杆子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证书是今年取得的,取得证书以后的业绩嘛,肯定是没有的,但是之前有呀,这要看怎么算。 这种事情你敲打我,我也认了,经得起查验的事情,咱不怕。 不过这女人借机打击田主任是真的,田主任是建设单位项目的实际管理者,一个审核不严的帽子直接就扣田主任头上去了。 林云偷瞄了一眼田主任,发现田主任好像并没有任何反应,这种竞争都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方向,如果很轻易的就能分出胜负,那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了。 “第二个问题,项目部没有专门的资料和档案管理人员,这个要马上落实,小方,你记一下,下次我们再来,如果项目部还没有专职的资料和档案管理人员,我们就直接下罚单了。” 付副总工带来的小姑娘姓方,林云记下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施工组织设计的问题,这个投标文件上施工组织设计和项目准备期的施工组织设计明显不符,承诺的标准化驻地没有了,承诺的拌合站也没有了,监理在这方面负有明显的审核责任,下来以后,赵总监自己去找田主任解释。” 你大爷的,这消息是谁走漏的,按理说这些东西知道的人不多呀,这付副总工今天八成是提前得了消息才来的。 这才是重头戏,很明显,项目实施到现在,一切都是田主任默认了的,这女人是直接对准田主任开炮呀。 活该老色痞总监赵法宪倒霉,而且监理办那边应该有施工投标文件的电子版和纸质版,没看出来,审批了就成了既成事实。 不过林云对于既成事实没有丝毫的慌乱,这种时候不要去辩解,越辩解越是触霉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一定要牢记。 怎么说,说土地协调不下来? 傻子才干傻事,才说傻话。 林云如果主动去辩解了,就把村委的田主任和镇上的相关人员得罪了,这种东西肯定会传出去的,这不是一边打脸,一边说这些基层干部协调不力,不支持建设吗,好歹这个项目还是县里边的重点项目。 这件事,林二杆子是打了擦边球,是假借土地协调问题浑水摸鱼,实际是节约开支。 站在项目部和公司的立场上是对的,这个事情林云和何成刚是专门回公司向主管生产的经理汇报过的。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装死,实在没办法,再和盘托出,这本来就是土地的问题。 不过现在即使土地协调下来,项目部也不会建了,开玩笑,合作合同都签了,拌合站那边预付款都付了,桩基都马上要开始浇筑了。 所以现在这个装字诀,和拖字绝,一定要念好了。 “我就暂时说这些,外业的事情就让田主任说。” 这老美女,也是个狠人,打蛇打七寸,这招招都打在要害上。 还暂时就说这些,要让你说多了,那还得了。 林云心里边一个劲的腹诽,但是面上还是平静如水的,这叫职业素养,俗称虚伪。 “现场今天我陪着王局长去看了,老实说,还是有国企的样子,标准化建设做得很到位,质量和安全也控制得不错,因为工程开工时间短,具体的也没什么可说的。刚才付总工说的那个驻地建设和拌合站建设的问题,不是单纯的建设问题,应该是两个问题,第一是环保的问题,试想这么小体量的一个项目,大张旗鼓的去占用老百姓的大量耕地,最后留下一地狼藉和污染,问责的时候谁来承担责任?第二个问题,是老百姓对于这种临时性建筑有明显的抵触,这土地协调的工作由谁去做?这两个问题都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也是我们这些长期扎根交通建设的人必须要思考的问题……”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田主任水平不是一般的高,付副总工提出的尖锐问题,瞬间就化于无形了。 哈哈,环保是个大问题,非常大的问题,用这种方式展开,谁敢多嘴。 这个问题也确实牵涉环保的问题,我林某人怎么就没想到呢,确实是看问题的水平有限,跳不出这个框去。 还有一个协调土地的问题,这就是主动攻击了,你付副总工行,你去做协调土地的工作试试?这样措辞还不得罪镇上搞协调工作的。 最后的一句话,简直就是毫不留情的批判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你作为一个副总工你看不出来就是水平低? 还有长期扎根交通建设也是一个框,一多半这个美女副总工是半路出家的,不是交通系统深耕上来的,一下就被装进去了。 这框编得好,莫说人能装进去,这地球都装得进去。 听人说话,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增加词汇量不说,还刷新认知。听高水平的人说话,更是受益匪浅。 林云在心里给田主任默默的竖了一个大拇指,如果抛开其它因素,这美女副总工,十有八九会在这场竞争中败下阵来。 这场在项目部会议室若有若无的斗争,在会议结束众人离开后依然还弥漫着硝烟。 田主任先拔头筹,但这是一个持久的过程,最后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对林云这些人来说,被来回的当工具确实不好受,但总归是危机解除了。 接下来就是明天的检查了,目前应该全力以赴的做好准备工作,不能让田主任丢了脸,不然绝对没好果子吃。 以田主任今天开会表现出来的这种后发制人的水平,明天掉了链子,拉了后腿,秋后算账起来,收拾项目部这几条破枪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场会议让清醒的人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清醒的人都有谁? 林二杆子和何成刚,何成刚是当过项目经理的,自然看问题的高度是有的。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前没有做项目经理的时候,林云是不会综合去考虑问题的,以前只在工作方面去单纯的考虑问题。 很多时候这人一步一步的向上走,每一次跨越都是一场思想和眼界上的全方位提升,但相对位置更高的人来说,依然是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呀! 对林云这种小喽啰来说,只是从一口井换到了另一口大一点的井里而已,提升的程度,委实有限。 有的人天天坐家里骂当官的腐败和无能。 这腐败我们姑且无论,无能又是从何说起呢? 哪怕是那最腐败官员的能力,也不是躲在家里的杠精喷子和键盘侠比得了的。 能力是综合素质,是长期的工作经历磨炼出来的,不是与生俱来的。 能力也不是今天一个奇思妙想,明天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哪怕是最基层的干部,你可以监督和批评他的腐败,一般人还真不能去忽视他们的能力。 选择去忽视这种能力的人都是无知和无能的,那种自以为是的蔑视只能是自取其辱。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工地现场,众人在翘首以待。 已经等了四十多分钟,讲好九点半左右来的,但是现在没有来。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监理人员和施工单位在,快九点的时候田主任和屠工过来了。 田主任过来不久,镇村两级的主要负责人都来了。 早上的时候,林云在工地转了三遍,没发现任何原则性问题,目前的工作也就只有孔桩和钢筋加工。 所有的人都带了安全帽,也扣上了扣带,还全部穿上了反光背心,施工区域也是全封闭的。 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从专业的角度都发现不了任何问题,领导来了,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能做的也就这些了,田主任本人也是很满意的,因为这是他在领导面前展示的绝好机会。 快十点的时候,一辆警车开道,后面一辆中巴车,再往后一辆轿车,一辆越野车就来到了工地。 林云没有主动迎上去,这种时候明显不够格,除非主动召唤,不然林云是不会上去的,安心的在一边等就完了。 中巴车第一个下来的是个四十七八岁的女的,看模样和气度应该是今天的主角了,第二个下来的应该是她的秘书,也是女的,三十出头。 后面越野车上下来的当先一个是交通局长赵成林,县交通局长林云见过一次,因为批预付款的时候,林云去找过这个局长签字。 这边镇上的干部和村委的田书记都在往前凑,不过都没有田主任那种意气风发。 主管工程的是田主任,自然他是最应该上去的,而直接站在女领导身边陪同的肯定是交通局长。 进去施工区域的门是打开的,而钢筋加工房就在进门十米不到的右侧。 田主任在前边带路,一群人簇拥这主角往施工区域里边移步。 也只有钢筋加工房旁边有场地摆得下那些展牌,就这么站在公路上给领导介绍肯定是不行的。 到了地方,田主任这么一块一块展牌的带着领导看,一边看,一边讲解,领导身边站的交通局长和镇上的几个干部,村委田书记和林云自然又被挤到外边来了。 讲解嘛,无非是把昨天林云讲解的结合何成刚做的汇报材料复述了一遍,不过讲到最后,就不是林云讲的内容了,因为田主任加了料了。 “……,请刘书记放心,结合实际情况和推进力度来看的话,力争在明年国庆长假之前通车。” md,你个田大炮,放啥高射炮呀,那点路老子们一个月都要不了,关键是这桥,这tm的是一座大桥呀,最高的两根薄壁墩四十几米的高度,这又不是搭积木。 老子懒得管你,你自己吹的牛,你自己去摆平,14个月的工期已经很紧凑了,你非要去放大炮,压缩到一年以内。 林云有点郁闷,因为他怕田主任真的这样搞! 领导的日程都安排得很紧,一般都是来得快,去得快,没有那么闲时间逗留。 等到众人簇拥着领导从施工区域出来的时候,林云差点灵魂出窍了,大冬天背心瞬间湿透了。 一男一女带着两个十几岁的男孩,披麻戴孝,直挺挺的跪在施工区域大门一旁。 林云定眼一看,老冤家呀,这苟日的一家人做什么妖来了! 第三十一章 这种事还能摊派?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这种事还能摊派? 从情理上每个人都偏向于同情弱势群体。 绝大多数老百姓都是弱势群体,但这其中一部分人借着弱势群体的身份搞事情的时候怎么办? 我们终究还是一个法治国家! 有法依法,无法依例! 跪在施工区域围挡大门外的郑胖子一家披麻戴孝,应该是他的母亲死了! 但是这种强行碰瓷的述求是不会被任何人支持的。 林云的担心、恐惧也仅仅持续了一会,因为取而代之的情绪是愤怒。 刚才主要领导出来的时候,这一家子就开始了哭嚎! 在林云看来极其拙劣的表演,还是成功引起了主要领导的注意。 领导略微的停顿,看了看身边的几名镇上的干部,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四人,继续往车上去了,而领导的秘书马上过来跪着的四人身边,详细的询问情况。 田主任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赶紧找到了林云询问。 “……,就是这样的,但是他今天为什么披麻戴孝,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人不会轻易的披麻戴孝,只要不是无耻之尤的人都不会,所有人都看到了,都能判断,林云不说这个问题,是让田主任自己去判断。 林云原原本本的的把事情说了,也说了前几天这两口子到项目部来吵闹,有录像的事情。 “林经理,这个事情你们处置得非常好,至于今天这几人闯到面前来,不是你们的责任。” 看得出来田主任还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这个事情是镇村两委的事情,跟项目部一点关系也没有,和业主一点关系也没有。 几名镇长的干部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md,刚才往领导身边凑的时候,你们最积极,但凡你们留两个人在外面,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这样直接撞到领导面前,就等于失去了主动权了,虽然最终会真相大白,但是这几人的前途堪忧呀,和稀泥和不好最终还是会沾染上稀泥。 虽然基层工作是难做的,但是主动和被动是有非常大区别的,这是态度问题,这些落在领导眼里,就是你几人懒政,不作为。 委屈吗? 委屈! 这种事情谁摊上谁倒霉,无妄之灾呀!这是镇上几人的想法。 委屈吗? 不委屈! 这是你的辖区,前期处置不当,放任的恶果,这是领导的看法。 基层工作不好做,但不能放任,影响是个大问题,老百姓的以讹传讹之下,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让这几人就这么撞到领导面前来,就是工作不力的象征,这不是帽子,根本都不需要扣,从领导看到这一出开始,这顶帽子就自动落在了镇上几名干部的头上。 田主任在林云这里得到了反馈,立马向交通局长做了汇报。 地方主要领导在车上,但没有召唤,田主任没有胆子去主动汇报。 领导的秘书问了郑胖子两夫妻,这对演员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一边声泪俱下的控诉,一边对着林云和镇上的干部指指点点。 但领导的秘书是何等人物! 怎么可能完全相信一面之辞呢! 回头再问了镇上几个干部,然后又找了交通局局长和田主任了解情况。 最后领导的秘书上车向领导汇报去了,然后再没下来,五分钟以后,车队走了。 一言不发,就是领导的态度! 你们自己的屁股还得你们自己擦! 你几个管理一个镇有难处!我tmd的还管理一个县呢!我找谁去呀! 这就是领导的态度! 自己的事情自己干,这是原则! 人怎么来的,自己负责怎么劝回去! …… 下午两点半,镇上,办公楼,二楼大会议室。 与会人员:镇委唐书记,刘镇长,镇办公室钟主任,交通局田主任和屠工,总监赵法宪,施工单位林云和何成刚。 这种会议就是典型的和稀泥会议,林云是有充分思想准备的。 不知道是谁向唐书记提议的开会,但这种时候把建设单位和施工单位还有监理单位召集起来,想干嘛? 很快林云就有答案了! 因为最先发言的镇办公主任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息事宁人,搞摊派。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大家也都了解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提议采取捐款的方式,由镇上出面去安抚家属情绪。我个人意见,是镇上的捐款金额最低三千,村上的捐款金额最低两千,施工单位的捐款金额最低五千……” 什么个人意见? 你大爷的,这种事情凭什么搞摊派! 为什么要出钱? 施工单位有任何理亏的地方吗? 但凡施工单位有一丁点责任,别说五千,五万都认了! 这种事开了头,万一今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怎么办? 林云和何成刚听完对望了一眼,各自的眼中都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出钱安抚不是最好的办法,也不是最正确的办法,却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影响降到最低。 屁股决定脑袋,几个臭皮匠憋出来一个自以为诸葛亮的绝妙主意,但立场不同,林云和何成刚觉得有点瞎胡闹。 林云理解镇上几位干部的难处,但钱是绝对不会出的,各自的体系不同,但都要对自己的岗位负责,对自己的单位负责。 有人会反对的! “钟主任,村上没钱,就算有钱也是集体的钱,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拿集体的钱去安抚个人,我这个村支书怕是只有下课一条路了。” 村委田支书是第一个反对的,这人也是很能认清形势的,这话要是唐书记或者刘镇长说的,他绝对不会第一个出来反对,而是会采取更委婉的方式,但这话是钟主任说的,他反对起来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而这个话为什么由钟主任来说,十有八九这些人开会的时候,这个主意是他提出的,太简单粗暴了。 如果这个话由两位领导干部出来说,被人反对了,容易面子上挂不住,既然钟主任措辞用的是提议和建议,那就是镇上几人也没有形成决议,而是放出来试探大家的。 林云看到村委田支书反对,瞬间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林云把头转向业主田主任,投去一个问询的目光,田主任迎着林云的目光,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但林云捕捉到了。 “钟主任,我们也是国企,财务制度你是知道的,所有的开支都要留凭证,这钱出得不明不白的,今后我也没办法向公司交代。如果这个死者家属确实是属于政策帮扶的困难户,本着自愿的原则,我可以发动项目部个人捐款,另外我可以个人表个态,我愿意捐助五百元。” 得到了田主任的肯定,林云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我自己可以捐五百,但是前提条件是这家人必须是困难户,我也可以发动项目部众人捐款,但是得自愿。 林云这些话还算委婉,但是依然是反对摊派的,真要是困难户,我花钱消灾,五百元我认了。 五千块的开支权利林云是有的,但是防不住悠悠众口,凭什么自己去承担后果,我tm第一个担纲的项目,我为什么要做这样毫无根据的事情,今后又如何向公司解释! 林云说完,交通局田主任开始把话接了过去。 “钟主任这种处理方式我是持肯定意见的,但是会不会留下隐患?这是一个值得大家思考的问题。既然有法律,我们为什么不能从法律的角度去分析问题,人死了,到底是谁的责任?肇事者究竟是谁?这才是重点!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会不会偏离了本质,我们在座的不能因为害怕事情的影响不好,而主动成为替罪羊吧。” 这要是肯定,猪都笑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个人原则! 会议说不上不欢而散,但至少是在不是很愉快的气氛中结束的。 从公允的角度去说,镇上几位干部也是没办法,这种事谁都没办法,没抓到肇事者之前,这个事情只能悬而未决。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郑胖子一家是怎么知道县里主要领导要来工地的消息的。 这无疑也是让镇上几人很火光的事情,和镇上几人不同的是,林云倒是和事不关己的所有人一样,守着一个很基本的快乐原则。 这个原则很是简单易学,所有人都能上手。 “关我屁事!” 事到临头,大家体系不同,又没有丝毫的责任,要想守望相助确实做不到。 谁都有难处,理解是一回事,同意是另一回事,坚决不能接受这样的摊派任务,不能开这样的头,这是大原则问题。 在原则问题上,林云不怕得罪人。 很多时候,对于原则问题,林云还是保持一贯的二杆子作风,这是改不了的。 一句大不了,后面能接的自然就是老子不干了。 对,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我可以放弃一部分道德,但我绝不能去触碰规则,你要有本事,你找我公司领导去,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不能轻易的答应。 林云也相信镇上几位干部能理解,至于其中个别人会有不满,林云也不怕。 还是那句话,大不了…… 既然能做到大不了不干了,那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郑胖子的超级作死和李婧结婚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郑胖子的超级作死和李婧结婚 结束完会议,在停车场田主任又交代了几句。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大家提了一个醒,今后遇到任何和老百姓的纠纷,都不要去激化矛盾,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对于田主任的告诫,林云是心领神会的,这次和郑胖子发生纠纷的事情,林云没有向交通局田主任汇报,田主任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要是今天这个事情真的和施工单位沾上了关系,田主任的处境甚至比镇上的几位干部更加的被动。 “田主任,不好意思,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我想着这个事情是属于强行碰瓷,就没给你汇报。” 林云的解释能说得过去,加上一直以来都是对田主任尊敬有加的,而且这个事情田主任也明白和施工单位没有丝毫关系,也算是接受了林云的解释,点点头,拍拍林云的肩膀,没有再追究。 作为主管项目的第一责任人,对工地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知情权的,林云不汇报的行为,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 “我先回局里了,赵总监,明天付总工会带人去监理办检查资料,你准备一下。” 田主任刚准备上车,上完厕所的赵法宪就刚好走到面前。 林云等着田主任走了,又和赵总监聊了几句,等到林云和何成刚准备开车走的时候,村委田书记也出来了。 田支书没开车,林云要把他带回去。 这田支书是个土豪呀,两处房子,住的地方两层小洋房,农家乐那边也是四层小楼,这要一开始拆迁,不敢想象。 到了田书记的家,田支书让林云和何成刚进去喝茶,说给两人讲个事情。 等到林云和何成刚从田支书的家里把茶水灌饱了出来,林云的内心都还没有平复。 这苟日的郑胖子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呀,这牲口都干不出来的事情,他偏偏干了,刚才林云还个人表态捐助五百,呸,老子拿钱扔也不会捐给这种狗畜生。 这tm干的事情简直太人神共愤了,这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这个郑胖子的母亲不是在住医院吗,家里边的儿女关于这个医药费分摊的事情发生了不愉快。 肇事者抓不到,没人出钱,讹项目部也讹不到,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又不愿意掏钱,老太太抢救过来以后,就欠了医院好几万块钱。 医院也没赶人,就这么每天开点基础的药吊着,然后让家属回去筹钱,几兄妹一合计居然在一个深夜连夜把母亲拉回家了,回家当天晚上人就死了。 得亏没死在医院,不然医院现在估计也不好受,不过按这几兄妹的尿性,说不得还真得去找医院。 借口什么的慢慢想,先去找了再说,反正现在人死了,曾经在你们医院呆过,这本就是可以牵强附会的理由。 林云甚至都起了撺掇的心思,但一想还是算了,这种东西想一想可以,但做了还是会心有愧疚的。 这苟日的一家人,简直是天打五雷轰,严格的来说,这郑胖子的母亲是被几个孩子害死的,生一窝狗崽子也比生这几个货好呀。 老百姓大多淳朴,但其中就还真的有些人,天生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老实说,真要是自己父母的病痛或者意外,按林云的思路肯定是倾家荡产也要医治呀,绝不会像这几兄妹一样,扯皮推诿,然后把人接回家等死。 这种死法,和油尽灯枯的自然衰亡有本质上的区别,人家知情的人,肯定要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还有一个最根本的概念,无钱医治和主动放弃医治是两回事。 吃一样米,生百样人。 从人之初到奸恶之徒,林云不会去管这些人经历过什么,但是作出这种不为普世价值观接受的东西,就是最大的恶。 这是自己的母亲呀! 之所以这些人没有变得十恶不赦,第一是胆子小,第二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和诱惑。 小奸小恶变成穷凶极恶是一个逐渐累积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 老祖宗说百善孝为先,绝不是一句可有可无的空话! 算了吧,心情平复不了,还有最好的办法! 所有的一切烦恼和不愉快,两个法则就解决了。 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死去的老人是可怜的,活着的子女是可悲的! 这一切落在与郑胖子有摩擦和仇怨的人眼中,自然是可笑的。 林云现在就有觉得郑胖子可笑。 可笑就笑笑,笑完还有无限的工作等着我呢! 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工作中的小插曲而已。 但得不到遏制的欲望终究会把事情搞大,只是再也和林云以及项目部没有了任何关系。 第二天郑胖子绑架人质了! 人质是谁? 自己的两个儿子! 在哪儿? 在医院! 干嘛? 索赔呀! 这货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县医院楼顶,手提菜刀,要医院承认是医疗事故害死了他妈,要不然他就要杀人。 杀谁? 杀他两个儿子! 典型的法盲,流氓和无赖,典型的一条道走到黑。 这种人真的是悲哀! 母亲可以是强行碰瓷的工具,连自己的儿子也是达成非法诉求的工具。 有那样的精力和折腾的精神随便放在哪里都会有成就,可人家偏不,就不走寻常路。 这种憨憨全是基层干部给惯的,很多时候为了息事宁人,让呀让,忍呀忍的,忍出来这么个王八蛋。 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方式确实能引起人足够的重视,但没有合理的理由支持,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重视吗? 当然重视呀! 但重视的人把你视为需要解决的麻烦,而不是需要正视的问题。 在所有人的眼中沦为了一个笑柄,而打电话告诉林云的田主任呢,也是笑着说的。 这样做简直太好了,瞬间就把原本和工地的那点牵强的矛盾盖住了。 对林云和田主任来说,这简直是喜闻乐见的,对于这种蛮不讲理的傻逼,所有人的齐心协力放任之下,终于把这人惯成了一个大傻逼,成了大傻逼还好,还要出去丢人现眼。 扰乱治安被拘留十五日,这是最好的结局。 其实很多时候,处理这样的事情,更多的只能是等待。 毕竟肇事者肯定是有蛛丝马迹的! 不去考虑事情的起因,起因也不好,怂恿自己的老娘上工地去阻工,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演变成人尽皆知的悲剧和笑柄。 绝大部分老百姓和市民还是理性的,这一传开,郑胖子的人品,毫无意外大家都是吐一口唾沫,拍手称快的。 这下镇上的几个干部总算是解脱了,你看吧,这孙子就不是好人,这工作还真不好做。 几人挨骂是免不了的,但是任何人都没有问责的理由!这就是万幸。 更万幸的,郑胖子的丑剧发生的第二天,肇事者逃逸者抓到了! 哈哈哈,这真的是一个大笑话,也算是冥冥中没有让郑胖子的努力白费,只是这努力的方式和方向值得商榷。 …… 元旦前一周,林云接到了李婧的电话,那个熟悉但是透着沙哑的声音告诉林云,她要结婚了。 老实说,林云并不想去问根源,自从自己和陈丽有了那种关系以后,林云发现自己真的对李婧冷淡了好多。 原本以为是爱情的东西,冷静下来一分析,何尝不是一种占有的欲望和被爱的虚荣。 不主动,不拒绝,本就是害人不浅的思想! 人这辈子很难说得清楚自己,无论谁有多么的牛逼,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欲望。 所以林云也说不清楚,就连自己和张丽目前维持的这种脆弱的两性关系,好像也禁不起什么考验,但目前双方都是很享受的。 对于李婧,林云更多的还是愧疚,但却不知道这愧疚从何而来。 李婧电话里边告诉自己她要结婚了,婚礼在元旦,希望林云能出席她的婚礼,这点风度,林云还是有的,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的快节奏生活之下,闪婚是很常见的事情,再难找到很多像以前那种三年五年的长久恋情,老实说,有些婚姻都维持不了三年五年。 林云本来觉得自己是能够坦然面对这个事情的,但这几天时不时的想起那些不多的和某人的点滴,依然还是有点隐隐作痛,至于自己是什么心理,就很难去解释了。 占有欲,嫉妒,不甘都有,但好像都不是!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哪怕自己最不喜欢的玩具被人拿走,也是舍不得,哪怕这个玩具自己平常从来不会去关注。 这种解释是最残忍无情的,但却是最现实的! 要能一夫多妻就好了,算了,这明显不现实。 也是法律不允许,要真允许的话,人们回归起这种三妻四妾的传统来肯定很快,毕竟我们实行一夫一妻制才几十年的时间。 算了,所有的情绪,最终只能通过一句祝你幸福去表达,这是虚伪,也是现实。 “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祝你幸福,永不打扰! 用情绪去驱赶另一种情绪,是最有效的办法。 周末林云回到陈丽的住处,表现得特别的呵护和卖力。 呵护和卖力,体现在哪里? 生活上和生活上! 没错,就是生活上和生活上,懂的人一下就懂了,不懂的人都以为在说废话。 林云对陈丽是很眷念的,导致了他回到陈丽在的地方就有回到家的错觉。 错觉吗? 不见得,不自信反而更懂得珍惜和呵护,当然,林云自己是不自知的。 每一次周末回来给陈丽汇报工作都是在卖力的完成工作之后。 而陈丽也每次都会认真的帮助林云分析问题,所以林云感觉很和谐,确实很和谐,生活上和生活上都是。 “集团公司要上市了,可能要有一些薪资方面的调整,你要有心理准备。公司内部有一定的原始股认购权,你要是有余钱的话,可以交给我投资。” 这种内部认购的原始股,一旦公司整体上市成功,就是福利性质的东西,林云是很认可的,稍微的考虑了一下,林云就决定拿出十万块钱来交给陈丽。 “睡吧,明天上午我拿十万给你!” 林云并不期待大挣一笔,但人运气到来的时候,做任何事情都是一顺百顺的,最后的结果会让林云大吃一惊,不过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三十三章 撞破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撞破 第二天,周六。 因为昨天晚上林云向张丽汇报工作太认真太仔细,而且汇报了两遍,而张丽的的总结也是手把手的细心指导,所以第二天早上9点了两人都还没有起床。 两人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大冬天起床去开门的任务自然被领导分配给了下属。 既是规则的具现,也是风度使然,林二杆子睡眼朦胧的打开了门。 坏了,一个最该出现,又最不该出现的人,赫然立于门口。 柳眉倒竖,怒目而向! 而林二杆子冬天睡觉的习惯,是只穿一条贴身平角裤的,所以林二杆子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溜。 也是醉了,怎么就不知道在猫眼儿里看一下呢,就算是收水电煤气费的,也应该穿上秋衣秋裤出来开门呀。 林二杆子几步跑回卧室,钻被子里边去了。 外边的那人紧跟着进了门,而且还关上了门! “张丽,你给我出来!” 这人边喊边向卧室走来,也几步就来到卧室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人。 同样睡眼朦胧的张丽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翻身起来看了一眼,也是显得有点慌张。 很尴尬,很羞愧,但是瞬间张丽就镇定下来,倒不是被撞破以后的破罐子破摔,而是勇敢的去面对。 张丽的神色瞬间变得从容淡定,而林二杆子却淡定不起来。 “你来啦!” “啊,妈和巴楚也来了,去超市买东西去了。” 闯入者在戏谑的笑,林云的垂直领导也早没了一开始的慌乱,而是在慢慢的穿衣服起床。 林二杆子闭着眼在装睡,但听到张丽的妈和儿子也来了,后背全是冷汗,但此刻张萍就站在卧室门口,林云不敢动呀。 林云想等张萍离开卧室门口的时候,自己穿上衣服逃离这个地方。 但又隐隐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独自留下张丽一人去面对这一切,肯定是要在张丽心里丢分的,而且是丢大分,倒不如陪着张丽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 反正张丽正在起诉离婚,而且马上判决就要下来了。 自己就算再窝囊,也不能逃离,得像真正的男人一样,挺起胸膛去面对。 能被才貌双全的女人看上是一种荣幸,无论两人是以哪种方式走到一起的,此刻都不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留下来,陪着她,哪怕风雨泥泞,哪怕余生所有的一切,比如这眼前的尴尬,大方的去面对。 想通关节的林云等张丽穿戴整齐出了卧室,自己也开始从被窝里爬起来,穿戴整齐。 不但自己穿戴整齐了,还顺手收拾了一下战场,垃圾篓里那些不可描述之物也被林云细心的把袋口封好,掩盖了起来。 做贼心虚式的自欺欺人! 掩耳盗铃也不过如此! 然后林二杆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卧室出来了,张萍已经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张丽在厨房弄早餐。 林云大大方方的给张萍打了一个招呼。 “张主任,来啦!” 林云本来和张萍以前就挺熟悉的,称呼起来也是习惯称呼。 其实这种时候蛮尴尬,只能用同事之间的称呼,自己和张丽之间没名没分的,自然她的妹妹自己也不能小张或者妹妹这样的叫。 “嗯,来看看你们。” 你看吧,张萍没想到林云脸皮这么厚,回答得有点言不由衷。 什么乱七八糟的,来看看我们,说得好像一早你就知道老子在这里一样,林二杆子一旦恢复本色,自然是头脑清晰的分析出了张萍的话中有毛病。 张萍看了看林云,欲言又止,很多话想问,但是无从说起。 曾几何时,林云酒醉之后想当张萍家的一条狗,但这一年下来,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便宜姐夫了。 林二杆子看出来了,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这果然是真理呀! 屋里没有饭厅,自然就没有饭桌,只能在茶几上吃。 一小盆番茄鸡蛋面,两个小碗,林云和张丽就这么自顾自的各自在茶几上边吃边挑。 一切都很是自然,因为每个星期林云回来汇报工作,两人都是这么生活的。 但这样的自然落在张萍的眼里就显得非常不自然。 她是听到一些姐姐的风言风语,但没想到是林云,而且她也不知道林云和自己姐姐在一起多久了。 张萍有点纳闷儿,但林云也觉得纳闷儿呀,在海州地区的时候,司机老马的话,依然在林云耳边回响。 “张萍买的车,她姐夫出了一半的钱。” 林云觉得自己现在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按理说两姐妹应该现在是水火不容呀,但是目前来看,并没有任何的不和谐呀。 而且即将成为张丽前夫的巴德敬与妹妹张萍之间到底有没有微妙的关系,张丽并没有说,林云听到的仅仅只是传言。 而传言呢,肯定会有所偏差! 算了,错综复杂的东西还是不要去想,想着想着代入了,内心会有负罪感的。 人心都是邪恶的,是不由自主的邪恶的,由于思想的不可控,林云一再的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去想。 但越是告诫,越是滑向罪恶的深渊,所有的记忆慢慢的被翻了出来,包括曾经梦到张萍的那一次激情澎湃。 无法遏止!只能阿弥陀佛。 触景生情不假,但触景生出更多的是欲! 不可控的思想,导致不可控的邪恶! 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 天马行空的邪恶念头本就无法避免,因为无论欲望如何压制和隐藏,但终究是没来由的,不可控的。 既然生而为人,这些东西,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它都是无法改变的,最深层的基因里面刻着的东西,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去改变。 这是最真实的人性,就如天上的太阳,月亮一样,无论我们想不想,无论我们说不说,它们每天都在那里,既然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就不为我们意志所转移。 人都是从了解自己开始,继而推己及人,才能了解别人,人的想法虽然是千差万别的,但行为模式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男人会幻想陌生或者熟悉但不亲近的女人,而女人呢?自然是同理可证。 对人来说,最神秘的东西不在天涯海角,也不在浩瀚星空,最神秘的东西就是你我肩膀上顶着的七斤八两。 说七斤八两就七斤八两,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杠精和喷子还有键盘侠肯定是不相信的,请自行检验。 不过还是郑重提示,不保证检验效果,不承担检验后果。 林云不明白张萍和她姐夫的关系,但张萍却明显的明白了林云和张丽的关系。 林云是张丽的下属不假,但是汇报工作的方式和地点嘛,自然是值得商榷的。 张丽看在眼里,但并没有直接拆穿,出于什么心理林云不知道,但林云却感觉到很侥幸。 大半个小时以后,老太太带着外孙提着一包菜回来了,看有陌生人人在,老太太问了一嘴,但被张萍一句话带过去了,说是同事。 老太太不是傻子,虽然能看明白一点,但奈何女大不由娘,她甚至感觉林云这小伙子不错。 因为林云有过带小孩子的经验,张丽和老太太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林云自然承担了照看小孩子的义务。 小孩子也有大有小,但林云现在照顾的是小的。 不要说张萍,非典型性大龄未婚少女,她也是少女,她也还是一个30岁的大孩子! 小孩子需要照顾,大孩子不需要,大孩子只要有一部手机,就可以在沙发上蜷缩半天。 “王叔叔,你知道哪个奥特曼最厉害吗?” 这种问题,林云没有研究,但是林云听小孩子说过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的概念,如果这两人选一个的话,自然是男的要比女的强,因为男的会压制呀,这是与生俱来的绝招。 “那肯定是奥特之父咯!巴楚呀,叔叔姓林,你应该叫我林叔叔!” 林云一边想当然的回答,一边在仔细的纠正小孩子的口误。 “好的,王叔叔,但最厉害的奥特曼是诺亚奥特曼,不是奥特之父!” 算了吧,这王叔叔是当定了! “小王呀,你带着巴楚出去玩一会,一会顺便买一瓶酱油回来。” 王叔叔嘛,听到老太太耳朵里边自然就要叫小王咯。 林云听到老太太叫的小王,也是无可奈何,算了,慢慢的就知道了,我确实不姓王呀! 把林云和小孩子支开,看来老太太要开始详细的盘问张丽了。 老年人思想始终是要传统一些,对于家庭和婚姻的观念自然是趋向于保守,今天上门肯定也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有些事情,虽然是已经管不上了,但做母亲的了解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 详细的了解一下自己女儿的感情生活,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并不是八卦,而是份内之事。 对于她这个大女儿,也一直是她的骄傲,哪怕前段时间那最苦最难的时候,也从来不向娘家伸手。 老太太相信女儿,她也相信女儿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林云带着小孩,都没出小区,小区里边就有超市,但林云并没有去买酱油,而是带着巴楚在小区闲逛。 小区正面大门内有一处水景,这是林云每个周末无事的时候最爱来的地方,江南地区的建筑在园林造诣上真不是盖的。 这样的水景,大约属于人造小溪,跌水的那种。 层次分明,有山有水,一共三层,中间那层有个小桥,小桥旁边有一个亭子。 水景四周有各种各样的大小乔灌木和地被植物,也有看似随意放置在草坪上的风景石。 人造山水每一层的水中有或堆叠或散置的形态各异的风景石,水景最下边是一个水深约莫五六十公分的不规则收水池。 池前是一个木栈道打底的广场,大约四五百平米的样子。 小巴楚一边叫喊着要看鱼,一边往小广场上跑,林云在后边紧紧的跟着。 今天的阳光不错,晒在人身上很暖和,所以小广场上男的女的不少人。 突然,从斜边冲出来一只白色的大狗,向着小跑的巴楚就去了。 狗的主人,一个从穿着看起来起来会让人误以为是夏天的时髦女人,跟在大狗后面追。 “凯伦,别跑!” 林云着急呀,怕狗伤到或者吓到小孩,情急之下几步赶上前去,在狗快要从侧面接触到巴楚的时候,看准了就是一脚。 那白色大狗结实的吃了林二杆子一脚,嗷嗷叫着就跑了。 第三十四章 张丽的父亲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张丽的父亲 跑掉的狗是不是好狗林云不知道,因为狗并不会说人话,而林云也并不能和狗交流。 但狗的主人却不一定是好人,此刻正在喋喋不休的和林云纠缠。 狗的主人是一个年轻时尚的女性,约莫二十五六岁,大冬天的,一身春夏时节的打扮,短裙丝袜,上身t恤外套一件厚马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何去展示自己这是个人的自由,如何把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也是个人的自由。 这女的长相也不错,但是林云却总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俗气。 对了,气质不对!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说的大概就是这号人! “哦哟,哪里来的乡下人,见狗就踢,我们家凯伦惹你了吗?你得负责给我把狗找回来,跟你讲哦,不然我是要报警的嘞。” 一口夹七杂八带当地口音的普通话,从那张还算好看的嘴里吐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象牙。 “你遛狗不栓绳,差点咬到小孩子,这么多人看到的,我懒得跟你讲!” 林云不想和这个庸俗的女人纠缠,这种打扮的女人,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干嘛的,不是小三就是风月场所的,或者二者皆是! 林二杆子拉着小巴楚转身就走,在林云想来,这狗和女人都是这附近的,狗也没跑出小区,一会肯定就回来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有点不依不饶,跑几步跨到林云身前,挡住林云的去路。 林云的普通话还算标准,但是没有当地口音,自然是被这女的当成了乡巴佬的事实。 “怎么,打跑了我的凯伦还想溜,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太没责任心了!” 看到两人争吵升级,看热闹的就多了起来。 看热闹的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看热闹的,还有一种是架秧子的。 纯看热闹的一般是老头老太,而架秧子的一般是都是年轻小伙子,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英雄救美的狗血剧看多了,自然是往这个美女身边靠。 不想吃锅巴,不会围着锅边转! 但围着锅边转的却不一定吃得到锅巴。 “美女,你赶快报警,我们帮你看着他,不能让他跑了!” “大哥,你别动啊,别让我们动手拉你,大家都是文明人,等美女的家人和警察来解决。” 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样子是工厂打工的,应该也是租住在小区内,正义感爆棚,一股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见义勇为的气势。 小年轻很热心,至于是什么动机嘛,肯定是天知地知,他两人自己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 林云有点哭笑不得,明明这狗差点撞到小孩子,这些人是眼瞎吗? 什么狗屁道理,啥时候狗的地位开始超越祖国未来的花朵和接班人了。 至于两个帮干忙的小伙子是什么心理,林云才疏学浅推测不到。 但可以推测的是,今天如果带孩子的是美女,遛狗的是林云,这两个小伙子依然会站在美女那边,这就是人性。 美女得了两个小伙子的帮忙,自然是开始打起电话来,看那语气,应该是给家人打。 没办法,林云也只能打电话让张丽出来把孩子接回去。 没几分钟张丽就出来了,电话里边说不清楚,林云把事情给张丽一说,让张丽带着孩子先回去。 “你先把巴楚带回去,没事儿,实在不行,就让警察来处理!” 这张丽的容貌和打扮就比对面那个狗的女人强多了。 不对,狗的女主人,不是狗的女人。 人靠衣装,但人更靠气质! 张丽一出场,对面两个帮干忙的小伙子就有点不自在了,看来年轻人心中容貌即正义的思想确实有点偏颇。 这女人和女人不能比,但凡一比较,高下立判。 年过三十的成熟女性美起来,一般的庸脂俗粉只能是黯然失色,自讨没趣。 “没事儿,我就带着巴楚在这儿,看看一会儿怎么解决。” 不多时,从小区的更深处,快步走过来一个矮胖中年男性,直接来到了狗主人的身边。 刚开始林云以为是对面狗主人的父亲,但两人一对话,林云就明白了。 “亲爱的,凯伦被人打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别怕,有我呢,谁打的咱家凯伦,就是你,你自己说怎么办!” md,狗也不知道雌雄,起个名字叫凯伦,装的什么洋盘! 小白不好吗?大白不好吗?就算是母的叫妞妞不好吗? 矮胖男人用手指着人群中明显的焦点,也就是林云。 手腕上的大金表简直是亮瞎了林云的钛合金狗眼,脖子上还带着一根大金链子,少说也得半斤重。 一件带毛领的皮夹克敞开着,里边也是一件价格不菲的t恤,这年头啥打扮的都有,把身家穿在身上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要说这人有点钱林云是相信的,但要说这人是富豪林云是不信的,富豪不是这做派。 典型的暴发富气质,一目了然。 “啊,是我……” 对面的男人气势汹汹,林云回答得也是一本正经,md,林云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那狗倒是挺白的,能值得了几个钱,再说,养熟的狗都会回来的,这也没往小区外边跑。 林云话都没说完,站在林云身后不远处的张丽牵着小孩,打断了林云。 “柯总,这位?就这位美女的狗差点把我儿子咬了,你说该怎么解决?” 原来认识呀,认识就好办了! 张丽口中的柯总顺着声音看到了陈丽,那盛气凌人的架势一下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谄媚的表情。 “张经理,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狗已经回去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大家都没损失!” 暴发富柯总一边陪着笑,一边把狗的女人拉着往人堆外走! 我rnm的!搞半天狗已经回去了呀! md,怪不得不报警呢,原来是想讹诈呀。 人遛狗无可厚非,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可以遛狗! 但是遛狗不栓绳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是遛你爹妈呢?还是遛配偶呢? 林云在人群中看了几眼,在找刚才那两个架秧子的小伙子。 你大爷的,两个狗卵子也早没影了! 这两人傻是傻了点,形势还是看得清楚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方主动偃旗息鼓,林云自然不能不依不饶。 这种纠纷太多了,真要让警察来处理也没什么结果,反而还浪费警力资源! 很多矛盾原本不是矛盾,都是自以为有身份的人特权主义思想在作怪! 不过这个事情透着古怪,虽然是对面那个男人认识张丽,但是仅凭张丽一句话还达不到让对方偃旗息鼓的地步。 张丽也就是一个地方大型国企集团公司职员呀,一个下属子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而已,没有那么大权势让对方知难而退! 算了,不明白的事情,想多了,空耗脑力! 摇头苦笑现在已经是林云的标志性动作了,这世间的事情,所能了解和理解的都太少。 身边的人,熟悉的不熟悉的也只有那么多,但每个人在看不到的方法都有各自的隐私。 没有实际发生的麻烦,都算不上麻烦,一个不起眼的风波而已,随着时间慢慢的就衰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云看出来了,张丽向老太太摊牌了。 “小林呀,你也是离过婚的哦,你更应该懂得珍惜,我们家张丽两姐妹虽然是我从十几岁就一个人带大的,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还是很优秀的!” “嗯,我懂的,阿姨!” 老太太的话很明显,算是一种认可。 但是林云听得张丽两姐妹是老太太从十几岁就开始一个人带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情况? 离异? 丧偶? 算了,把疑问交给时间! 老太太见林云似懂非懂的一个劲点头,也没有把林云当成外人,就把家庭情况简单的说了,也问了林云的家庭情况。 “有的情况小林你不知道,我老太婆是很硬气的人……” 时间可以揭开一切真相,耐住性子的林云只等了几分钟就解开了疑惑。 原来呀,张丽的爸爸和张丽的母亲离婚都差不多二十年了。 离婚以后,张丽的父亲娶了市教育局长的女儿,而这么些年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奋斗,已然成为了这副省级城市的某辖区的区委书记。 怪不得那个叫柯总的男人看到张丽就偃旗息鼓了,怪不得张丽能在公司风雨飘摇的特殊时刻不但没被波及,反而乘势而上了。 虽然也有洁身自好的原因,但这中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领导干部的子女,哪怕是领导干部离婚重组家庭了,依然是领导干部的子女,血缘是割不断的。 领导干部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不然国家也不会出台那么多规定,严禁领导干部本人及其配偶子女利用影响力谋取个人利益了。 这种影响力并非全是负面的,任何东西都是双刃剑,有好与坏的两面性。 很难说当年巴德敬和张丽结婚不是看上了这份影响力,要说结婚后没有去利用过这份影响力,能四十不到爬到集团公司中层干部的地步,打死林云也不相信的。 这里边不排除个人的能力问题,但是利用这种影响力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绝不会没有。 副省级城市的辖区区委书记什么行政级别? 至少副厅! 部分副省级城市的直辖区,或者个人担任市委常委的就是正厅级! 而主政一方的主要领导呢,影响力自然不是普通的职能部门同级别能比拟的。 林云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就算不考虑利用这种影响力去作威作福,但至少别人不敢随便的欺负自己。 好吧,林二杆子也就这点出息! 无可厚非,因为这厮的个人素养和眼界确实有待提升。 这厅级到底多大的官,林云心里还真的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 反正挺大的吧! 吃完午饭,老太太和张萍就带着小巴楚走了! 晚上林云给张丽汇报完工作,林云把李婧结婚邀请参加婚礼的事情说了。 只说了是同学,其它的一点都不敢透露,这女人吃起醋来,那是天崩地裂,排山倒海呀。 第三十五章 仅一人可见的朋友圈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仅一人可见的朋友圈 元旦前一天下午,林云和张丽坐着飞机直飞重庆! 早知道林云就不请示了,因为张丽听了以后决定要和林云一起去,这是林二杆子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带着女人坐飞机。 从来都以坚强勇猛自居的林二杆子没想到自己还有高空恐惧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林云感觉整个心都和这飞机一样,不上不下悬着的。 还是地上好,脚踏实地的感觉比悬在空中的感觉好多了! 从机场出来,两人就上了回家的大巴。 出于虚荣的原因,林云并没有把张丽往家里带,父母住那房子太破旧了,林云想当然的不愿因把张丽带回家。 这是真实的人性,林云在张丽面前始终做不到洒脱,尤其是在知道张丽父亲的情况以后。 敬畏权势也是普通人的本能! 到达家乡的城市是下午六点多,林云已经在手机上定好了酒店,但两人并没有往酒店而去,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本地很知名的饭店,父母兄弟和女儿已经在饭店等候多时了。 在外边吃饭,这是林云特地嘱咐的。 回来参加李婧的婚礼,林云是给母亲透露过的。 而自己有了新的女友,也是给父母透露过的。 带着骄傲和虚荣,林云也告诉了父母现在的女友是自己的上司,并语焉不详的透露张丽的老爹是地方领导。 为什么要这样去透露,林云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按说理智自己是有的,但有的东西自己还真就忍不住。 炫耀,显摆,人心有多奇怪,人的行为模式就有多奇怪。 直到吃饭的时候,见到父母在张丽面前唯唯诺诺的,林云才发现自己错得很彻底。 刻意的逢迎之下,张丽吃饭时候的体验也应该不是太好,原本的家庭宴会变得不伦不类了。 又快一年了,林云中间只回来了一次,女儿大一些了,但长久不见依然是怕生的,况且老爸的身边时刻陪着一个陌生漂亮的阿姨,自然是不会太多的亲近。 “你女儿挺漂亮呀,遗传她妈妈的吧!” 张丽很喜欢小姑娘,抱着来逗,看看小姑娘,看看林云,那怀疑的眼神简直让林云有一种把张丽就地正法的冲动,信不信分分钟教你做人。 林云的父母虽然是本分人,但是思想还算开明,虽然感觉在张丽面前有很多不自在,但是始终还是会支持孩子的选择,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思。 父母总是为子女想得很多,为什么自己考虑得很少。 家庭宴会气氛并不热烈,但总体还算愉快,只是略有沉闷。 吃完饭,父母知道林云不会回家的,所以吃完饭就坐林云弟弟的车回去了。 对林云来说,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这样的事件,也许会改变父母的心意,让父母搬到自己的新房子去住,或者搬到兄弟的新房子去住,毕竟像张丽这种生活条件优越的人,逢年过节跟着林云回来,不能回家住确实不像个样子。 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偏向于喜欢温馨舒适的居住环境,这也是基因决定的。 很多人说女人虚荣,但其实虚荣的是基因。 人类长久以来的发展,给后代谋取一个安全舒适的生存环境早已经刻在了女人的基因里边,但凡懂一点科学的人,都不会因为这个去苛责女性。 这种行为模式不止是人类才有,求偶期的飞禽走兽包括水里的小鱼儿,都有相同的行为模式,从外面捡拾闪闪的亮晶晶的东西回去装点自己的巢穴,以求增加获得繁衍后代的机会,这就天性,这就是自然法则。 奢望猪窝里边飞进金凤凰的男人,绝对是妥妥的傻逼。 所有的凤凰都是要住梧桐枝的,良禽择木而栖绝不是一句空话,是自古以来的现实写照,适合所有人,无分男女。 吃完饭,回到酒店,让林云重新认识了一遍张丽。 女性在陌生的旅途中会有紧紧依靠身边熟识的人的心思,这一点在张丽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方言,确实让张丽产生了对林云的依赖。 不得不说川渝地区人的骄傲和固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热情好客,但从来都是骄傲而固执的用一口方言接待任何远道而来的客人。 是夜,林云就感觉到了张丽的不同。 酒店的大床房上,汇报工作的角色好像转换了过来,占尽主场之利的某人彻底的被另一个人榨干了每一分力气。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林云就带着张丽去参加李婧的婚礼了。 带着美女去参加另一个美女的婚礼,原本是一件开心快乐的事情,林二杆子却有点心情复杂。 人在很多特殊的时间节点之下,情绪是很奇怪的,有那么一点百味俱全的感觉。 曾经在自己怀里婉转承欢的女人,终于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吗? 林云在李婧结婚前的这几天,终究是心里憋了一种情绪,直到所有的情绪转化成了以下的这段文字: “相遇沱江畔,人各江一头。” “时日渐久,深陷难抽,几多愁,相思白头,江水绕卿柔,不舍向东流。” “几多载,向东流,难回头,祈卿乘舟顺江游,水载一轻舟,送卿此一路,旅途无哀愁。” “惟愿卿途得佳偶,从此无相思,更无相思愁。” “相思泪,酿此酒,共饮此酒,一别无秋,愿卿别途顺风顺流,有鲜衣怒马,亦有珠玉满楼!” 一段文字,记录了一段生活! 一段文字也许并不能为这段磕磕绊绊但无疾而终的感情划上句号! 但一段文字却让林二杆子一吐胸中的闷气。 这种充满眷念和不舍的文字可以发到朋友圈,可以设置成只让某一人看。 自己能做的已经做了,所有的情绪和祝福都在文字里边,对方能不能看到,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林云觉得自己好虚伪,是虚伪到了极点那种,自己的文字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也只有自己清楚。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一袭白色婚纱的李婧是全场最耀眼的焦点。 看着台上参加仪式的李婧,突然之间林云明悟了,因为她想起了她曾经和李婧的一段对话。 “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的?” “肯定是中式的呀!这还需要问吗?” “可是我好想穿婚纱!” “婧儿,你不是教徒,你也没有受洗,你知道什么是受洗吗?你连教父都没有,你又怎么举行西式的婚礼?你不觉得不伦不类吗?” “但是我真的好想穿白色的婚纱!” “……” 林云是真正的二杆子,对不苟同的意见通常都会采取说教的方式去拒绝。 一段平常的对话,可能也预示了两种不同的人生观。 感情是真的,分歧也是真的。 对于爱自己的女人,自己就真的做到了无微不至吗? 也许自己真的忽略了李婧的很多感受,自己从来都只是充分的享受被爱的过程和李婧美妙的身体。 但林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深入的去了解这个女人的内心世界,从那段守仓库的日子开始,慢慢的就开始对李婧变得冷淡了吧。 而自从和张丽有了那一层关系过后,自己给李婧打过几次电话? 有几次李婧说有事要和自己说的时候,自己都是说挺忙的匆匆挂了电话。 再忙的工地能有多忙? 几分钟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可能就是这些点滴让李婧下定了离开自己的决心! 即使李婧不离林云而去,以林二杆子的尿性,最终绝对会选择张丽,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是人性。 也许那时候会有一句满怀歉意的对不起,会有深深的愧疚,但都于事无补的! 人性中的光辉和伟大都只有在适逢其会时瞬间的闪耀,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在心里拨弄自己的算盘珠子,为自己的未来权衡利弊。 这是畅想未来,更是算计! 你我只是普通人,皆是凡夫俗子,就像李宗盛的《凡人歌》一样。 “……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 利字当头,是普通人内心永远躲不开的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也许是时代不同的原因,林云一直觉得这句皆为利来的“来”用得不准确,如果改成驱策的“驱”也许更好。 因为所有的人都是被利益驱策着前行的! 古人的第一句皆为利来,第二句皆为利往,来往二字其实是公正对仗的,只是不太符合林云的心境罢了。 婚礼,婚礼,就是有人结婚,大家去观礼! 带上祝福,带上份子钱,去搓一顿,并没有那么多波折。 林云甚至都不敢喝酒,万一喝醉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那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李婧带着新郎来敬酒的时候,林云甚至都不敢去触碰李婧的眼神,做贼心虚呀。 新郎倒是长得不错,不过看起来好像不到三十的样子。 现代女性心理上和生理上都解放了,姐弟恋非常的平常,虽然没有确切的数据,但林云感觉男小女大的配对比例肯定不小。 因为工地元旦并没放假的原因,林云和陈丽吃完午饭回酒店收拾了东西,准备往机场赶。 去机场的大巴车上,林云捏着手机睡着了。 醒来下车的时候林云发现张丽捏着自己的手机,林云心里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因为林云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 肯定是睡着掉地上了,被张丽捡起来了。 张丽面色很平常,包括林云要回手机时都没有任何异常。 林云在心里祈求那条朋友圈千万不要被张丽看到! 也希望这个女人并没有女人通常的那种好奇。 但满天神佛并没有回应林云的祈祷,拿回手机的林云悄悄打开手机微信的时候,就知道真的大事不妙了。 张丽不但看了这条朋友圈,而且还复制粘贴了一份,在林云的手机上发给了自己。 天呀! 从林云知道开始,整个返程都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装逼者必死! 不是死在装逼的路上,就是死在装逼之后! 凭自身那点有限的墨水,好好的抒发什么破情绪,拽什么文呀,这下好了,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三十六章 劳务公司柯总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劳务公司柯总 一夜之间,在两个城市之间转换。 从某人的主场又回到了另一个的主场,同样的两个人,心态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可见家乡对我们心理有多么大的影响。 一切都没变,但是心态变了,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回到了熟悉的主场,张丽又拿回了主动权。 垂直领导之下,就有绝对的权威! “你这个女同学挺漂亮呀!” 该来的始终会来,甘居美人之下的林二杆子只能小心应付。 “女人结婚的时候穿上婚纱是挺漂亮的呀。” 林二杆子原意是想强调对方结婚了,来化解误会,没想到某人的心思跑偏了。 “呵呵,穿上婚纱还挺漂亮,你脑子里边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穿上婚纱也会很漂亮!” 这是林二杆子的策略,也是一种试探。 果然,说到自己穿婚纱,此刻垂直于林云的张丽,脸上还是充满了向往的神色,不过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古怪情绪。 林云很明白,正题要来了! “你发那个朋友圈什么意思?还设置成一人可见!” 女人为男人吃醋是一个好现象,但是得分什么时候,还得分吃醋的等级。 等级太高的吃醋会打翻醋坛子的。 “她以前喜欢过我,我们有过一段!” “你喜欢过她吗?” 这是一个送命题! 说喜欢过吧? 会死得很惨! 说没喜欢过吧,那怎么开始的一段,这是直接要被否定人品的。 林云记得以前看过一句流传很广的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我们不去追溯这句话的出处,但是到处散布和引用这句话的人,绝不是男人,这是女人们别有用心的。 相信这句话的男人统统都是憨憨,你要相信了,就等着被抓马脚和语病吧,并在无知和郁闷中活活的被女人折磨而死。 恋爱是一个男女双方斗智斗勇的过程,体力和脑力都会被大量的消耗。 女人的内心都是很难猜测的,所以林云并不想触怒张丽,但是必须要回答呀! “我不会和我不喜欢的女人上床的,这是我的原则。” 情急之下,林云说出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错漏百出,并不能让自己满意。 没回答喜欢,也没回答关系的程度,不同的人听会理解出不同的意思,本就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非所问。 不过好像效果不错,很明显张丽代入了。 此时再无言语,战斗更加的激烈。 …… 第二天一早,林云回到了项目部。 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赫然坐着两个人。 林云一看,我去,老熟人呀,冤家路窄呀。 小区养狗的那个女人和那个中年矮胖男人。 “柯总,你家狗跑到项目部来了吗,上这里来找狗吗?” 林云跨进办公室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边往里走一边出言调侃,毕竟林二杆子是很记仇的。 这都撞到自己办公室来了,调侃两句还是没问题的,但这柯总带着情妇来自己办公室所为何事? 两人一回头,见是林云,虽然有点略微的尴尬,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很轻易的就掩盖过去了。 “林经理说笑了,我们今天是专门来找林经理的!” 这个矮胖中年人起身来,一边给林云递烟,一边陪着笑在说话。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林云调侃他是来找狗的,但这人说是专程来找林云的,自己挖坑只能自己跳,还找不到对方毛病。 既然专程来找,肯定是有事了。 恩怨先放一边,工作还是第一位的,穿小鞋嘛,肯定有的是机会! 林云接过烟,没有点,回到座位坐下,自己的主场,先要归了位,才能完全的发挥主场优势。 见林云坐下,这个中年男人也把自己的椅子往林云的办公桌前挪了挪。 没想到这柯总倒也是挺务实的,几句话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清楚了。 林云所在项目的茅草岗大桥,公司对劳务公司招标共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路基,一个是桥梁。 桥梁中标的就是这个柯总为实际控制人的劳务公司。 nnd,总算抓住你的马脚了! 桥梁的劳务是你中标的没错,但是这桩基工程都开始这么久了,你这个实际控制人才第一次过来,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怎么的,这好几百万的劳务费看不上是不是? 想可以这样想,但是说不能这么说! “柯总,你贵人事忙,按说你不来找我,我也应该去找你的。你看那合同上也留了你们的联系方式,我怎么也该打一个电话专程邀请你们的人来的。但是开工到现在,这工地上事情也多,没来得及。不过正好你今天亲自来了,中午就不要走了,就在这里吃饭,这个墩柱也要开始做施工准备了,下午你就和何总还有工程科的好好商量一下,看具体怎么实施。” 林云把亲自两个字咬得很重,而且把谈工作往总工何成刚身上推,用意是非常明显的。 适当的敲打一下是可以有的,但适当就好,不要过激! “林经理,你还是叫我老柯吧,你今天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你看这都过了元旦了,到过年也只有一个半月左右了,最早浇筑的桩基也要十几天以后才能出检测报告,你看我后续的工队能不能过年以后才进场!” 算盘打得挺好呀,但是林二杆子就是抛开那点个人小恩怨也不可能同意的呀。 交通局那边的田主任,也很可能是未来的田副局长,已经把提前完工的卫星放上天了,你这里跑来和我说春节前白白的浪费一个多月时间,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是绝无可能的。 开什么玩笑,没睡醒呢。 “柯总,合同我看过的,你这样白白的浪费一个多月时间,工序衔接上就有问题,再说我们工期那么紧,等过完年再来做准备工作,到时候不能如期完工怎么办?” 这延误工期的帽子,莫说你老柯顶不住,林某人也顶不住呀。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同意你后续班组推迟进场的要求,简直开国际玩笑。 “但是,林经理,就算是现在开始做准备工作的话,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施工时间,这还得扣除下雨或者下雪这样的天气,这能干得了多少的活,这个我是和公司杜经理说过的!” 老柯口中的杜经理,就是公司生产经理,也是林云现在正儿八经的顶头上司,老柯这意思,就是明摆着欺负林云年轻了,抬出领导来压林云。 md,这老柯还是没认清楚形式,别说生产经理,就是总经理和董事长来了,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业主惹火了,是要约谈法人的。 搞工程的,把业主惹火了,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做劳务的,把项目经理惹火了,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是原则问题,林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老柯呀,这人要有契约精神,签订了合同就按合同办,哪怕做完准备工作只剩下一周,也是必须春节前进场的,这准备工作不得花时间吗?” 别说一周,就是没有施工时间,你这该做的准备工作还得做,这是林云想表达的。 林云这话是盯着老柯说的,他在观察老柯的神色。 这中年人虽然没搞清楚形式,但是城府应该还是挺深的,虽然脸上没有了笑容,但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来。 “既然是这样,林经理,那我就先走了,我回公司安排一下。” 说完这话,老柯就领着那个火辣但是庸俗的女人走了,而且是笑着走的,但林云却从这种虚伪的笑容中感觉到了一丝轻蔑。 这种场面话林云是不会相信的,这种时候可不能松懈,万一这老柯阳奉阴违是得不偿失的。 林云想了一下,给何成刚打了一个电话。 何成刚应该是在工地上,因为林云等了十几分钟,何成刚才走进林云的办公室。 这老烟枪刚坐下,没等林云开口,就先把先香烟掏出来给林云扔了一支,自己再点上一支,使劲的吸了一口。 按何成刚这种抽法,每天至少两到三包。 就算项目总工每月能有三条接待用烟,这老烟枪每月自己也得买五六条才够,他每月那点岗位津贴抽烟是远远不够的。 “今天劳务公司老柯过来了,你见到了没!” 林云一边说,一边拉开柜子,从里边拿出一条烟,递给何成刚。 何成刚也没有拒绝,很自然的伸手接了过来,因为这算不上贿赂,哪有上级贿赂下级的。 “见了一面,说了后续施工安排的事情!” “他说等过年以后后续队伍才进场,你怎么看!” “不可能的事情,凭什么呀,按合同办,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是明确要求的,每个工序是无缝衔接的,这工地上的事情虽说不能严格要求,延误三天两天是可以的,这后续施工队伍过完年以后才进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何总,你先不要激动,老柯刚才在我办公室和我也谈了,我也是不同意的,这工期这么紧,还白白的放跑一个多月时间,而且这过完年再做准备,怎么也得等到元宵节以后才能完全正常施工,这是谁都知道的,但他说他给杜经理汇报过的。” “杜经理?这样吧,我今天往公司跑一趟,去找杜经理汇报一下,把业主这边的情况和杜经理当面阐述一下。” 第三十七章 公司上市和工程款支付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公司上市和工程款支付 林云为什么喜欢何成刚这样的人,因为明白人谁都喜欢,说干就干是好汉,一动不动是王八。 何成刚起身就走,把林云递给他的烟忘桌上了。 “老何,慢点开车,这烟拿上!” “对了,这个老柯以前也是我们公司的,以前杜经理当项目经理的时候,他就是工程科长。” 何成刚回身拿了桌上的烟,又给林云补充了一句。 老柯和杜经理还有这层关系,这是林云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也正常,能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哪一个没有点关系呢,巨大的人情网网罗了所有人在里边,说牵一发而动全身都不为过。 但林云现在也很坦然,在其位就谋其政。 就事论事,原则性问题绝对没得谈,这个施工工期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并不是那么好调整的。 要推迟施工安排去达成工期要求也不是不可以实现的,成倍的人工费支出,劳务公司会承担吗? 没人是上赶着来赔钱的! 坦白的说现在的工人工资和定额人工费是倒挂的! 某一项工作,施工定额也许只给每个人头一百元,但是实际工人工资每人每天要二百元到三百元。 这是巨大的反差,怎么办? 活人不会被憋死的,第一延长工人上班时间,第二采取合理的偷工。 当然,这种合理是自以为是的合理,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没有哪个工地不偷工减料的。 但这又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偷工减料做不好,是要出大事儿的。 偷工减料只能在有限的位置适当的做,还必须有个严格遵守的度。 合理的优化,发挥主观能动性和劳动人民的智慧,少用工,俗称省工,也叫偷工。 于是乎,工地上会出现千奇百怪的省力省时的工具和施工方法。 做劳务的工队,来自天南地北,都是各有一套的,一个目的,就是省工。 而且这些人相互学习是很快的,偷工的方法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 这是一大奇观,在工地上搞技术,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去掌握这些千奇百怪的施工方法,但又要控制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安全和质量。 有偷工,自然就有减料,而减料的方法,绝大部分都叫牢底坐穿法,只要没有想钱想疯,修桥铺路的人,是绝不会干的。 不过桥梁的桥台基础,大体积混凝土,是会采取往大体积混凝土里边抛投片石的方式来省钱的。 所以大体积混凝土通常都是晚上浇筑。 为什么要晚上呢? 不让别人看见呗。 但减料和人工费没什么关系,因为节省材料省下来的钱是项目部的,是企业的,在国企自然也是国家的。 而节省人工才是劳务公司的常态。 因为挣钱是大家来做工程的唯一目的,其它的一切都是手段。 劳务公司的唯一目的就是挣钱。 所以林云还真的有点怕劳务公司老柯阳奉阴违,于是林云给张丽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让张丽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个情况和生产经理沟通下。 林云目前除了主动回公司汇报工作之外,唯一向上传递话的渠道,就是通过张丽。 何成刚走明面汇报,林云自然也要用不同的渠道发声。 劳务公司老柯要敢不遵守合同,必定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先君子,后小人。 不论恩怨,只论工作。 开玩笑,林某人当项目经理的第一个项目,挡在路上的都是敌人。 这是林云第一次在工作中有了敌人这个概念。 汇报工作很有效,下午何成刚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好消息。 说要上工地去找一块场地,停放三天以后进场的机械,还要堆放大型模板。 何成刚把业主要求明年国庆之前完工的情况给生产经理杜总一汇报,杜总直接就一个电话把劳务公司老柯召唤到了办公室,让他承诺三天以后所有设备和模板必须到位,必须保证工序无缝衔接。 领导都不是傻子,原则问题,都不会松口的。 本就是工作,所以一切的算计和情绪都必须为工作让道。 时间一转眼就过了半个月,来到了一月中旬,离过年只有一个月左右了。 林云这几天是喜上眉梢,为什么? 因为第一根墩柱的第一级已经浇筑了,这是工作方面。 因为公司整体上市成功了。 公司上市,林云为什么要高兴? 因为张丽告诉林云公司的股票大涨。 发行价1.08元的股票几天时间已经涨到了三块多。 林云前后拿了16万块给张丽,加上垫付老巴子的医药费,不到17万。 而张丽几乎掏空了所有信用卡加上林云最后给的10万,一共砸进去30万内部认购股票。 这就意味着两人共同投资30万,按现在的股价就是升职到了小100万。 落袋为安呀,小富则安呀,林云已经在张丽的耳朵边念叨了好多次了。 事实也证明了林云是对的,持续几天股票不再上涨,而且还跌了两三毛。 张丽把所有的股票卖出后,30万的本钱就变成了87万。 周末回城例行汇报工作的时候,张丽自然是谈到了这个钱的分配问题,张丽提议一人一半。 当然了,林云也有那么一丝犹豫,虽然金钱的诱惑是巨大的,但是林云还是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 “算了,姐,这个钱你拿30万给我就好了,我这边过年回家,把家里的房子安排装修一下!” 这是林云强忍着说出来的话,也是林云的小算盘。 男女交往,总得相互欠着点什么,虽然很现实,但这是感情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上不得台面,但这确是本质。 张丽看林云的眼神都变了,眼里边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很明显,张丽现在比林云更需要这笔钱,但林云能顶住巨大诱惑,是张丽没有想到的。 林云是一个真正的小市民主义,但林云也懂得取舍之道。 这一年也是有所失,有所得。 按正常的上班轨迹,这一年下来,林云到过年回家,这卡上的存款也就十万上下,过年消耗掉两三万,依然卡上还是几万块钱。 几乎年年如此的! 可是自从中奖之后,再遇到张丽,这人生轨迹就发生变化了。 项目经理也当上了,这卡上余额已经变成了四十几万,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卡上有钱,对男人的思想和心理都有巨大的益处。 而且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林云现在工资加津贴以及奖金,一年已经来到十五万左右。 虽然这点余额和工资无法让林云实现财务自由,但是仓里有粮,心里才不会慌。 钱是英雄胆,也是男人的底气。 这次公司的整体上市,也算是给公司中层以上的干部狠狠的发了一次福利,这是规则以内的钱,大家都拿得理所当然。 但原本林云是不具备资格的,这一点林云很清楚,这也是林云不想多拿的原因之一,没有张丽林云一分钱也拿不到。 那一夜,张丽不再垂直于林云。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预示着这个女人从心底真正的把林云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一番云雨。 “过年不要回去,今年就在这边过年,趁过年去拜会一下公司的领导层,你得让公司的领导知道你。还有,这个项目你一定要凡事亲力亲为,财务和采购一定要盯紧,如果这个项目能实现盈利15%以上,明年公司的优秀项目经理绝对会有你。” 张丽躺在林云的怀里,一边用手研究林云的耳朵,一边给林云面授机宜。 “姐,15%的盈利,那是500多万呀,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知道这个项目本来就不挣钱!” 林云倒是老实,虽然驻地建设和拌合站建设省下来好几十万,这个项目总体盈利能达到10%就不错了。 15%的盈利,简直是不可能,会被下边的劳务老板和工人骂成周扒皮的。 “没有不能挣钱的项目,只有不会运营的项目经理,给自己定一个目标,然后按照目标去实行就完了。” “嗯。” 对于主观能动性这个东西,林云只能似懂非懂,不懂装懂。 工作上了正规,时间留过得飞快。 过年前的最后一周,计量资料也全部签字完成,支付程序也启动了,这是大家劳动一年的最关键时刻。 计量资料报送这一摊事儿,是何成刚一手抓的,签字签不动的时候林云才会出马。 而到了工程款拨付这一块儿,就需要林云和邓梅一起跑了。 填表需要专业的财务人员,开票盖章都是林云开车拉着邓梅,公司和税务部门还有交通局三个地方跑。 足足花了三天才完善所有手续,审批表和票已经交上去了,就等着拨付了。 这是第一期计量支付,算上预付款支付的话,严格的来说是第二期工程款支付。 老何是正儿八经的老油条,计量的时候虚报了100万左右,监理意思意思审核下来20多万,按比例扣回预付款,本期支付也是240多万。 要过年了,把半成品的工程量也计算进去这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把囤积的钢筋都折算成工程量报上去,业主监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反正年前虚报多少,年后下一期计量支付就只能少报,因为到最后必须要和工程总价吻合的,权宜之计,并不敢超出规则之外。 为什么业主和监理在过年的时候会放一马呢? 因为过年要保证的首先是农民工工资和材料款支付,也有管理人员的工资,因为这背后都是一个个的家庭在等着钱开支。 辛苦一年,得高高兴兴拿着钱回家,这是每个人辛苦的意义所在。 第三十八章 支付方式和老司机李如海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支付方式和老司机李如海 公司最先给项目专用账户拨付了200万启动资金,开工之初林云也找业主按合同支付了10%的预付款,也就是360万左右,项目专用账户总进账就是560万。 前期的大宗投入并不多,大头都在钢筋和混凝土上,加上管理人员工资和各种杂费一共支出了330万左右。 项目专用账户上应该是余下230多万。 账上的230几万加上本期计量240几万,470万用来支付劳务工程款和钢筋尾款绰绰有余了。 需要支付的款项工程科已经统计汇总了,路基工队需要支付60几万,桥梁工队需要支付150几万,剩下的就是管理人员工资。 意思就是即使过年前这笔工程款交通局拨付不出来,账上的钱差不多将将够开支了,当然,这是在不计算材料尾款的情况下。 混凝土加工的钱是预付,钢筋款是约定的按批次结算80%,最终年底结算,这两个月下来,项目共购进600多吨钢筋,折算下来,就是大约120吨左右的钢筋没有付款,大约60几万。 如果最后计量的这笔钱真的转不出来,不但支付不了钢筋尾款,明年过完年就揭不开锅了,不过这种极端情况很少发生,因为交通局是要上班到大年三十的。 大年二十七这天,邓梅上午九点多,来给林云说业主的拨付工程款到账了。 这下林云一点都不担心了,账上有钱,项目经理才有底气。 林云分别约了两个劳务公司的老总下午过来谈工程款支付的问题,也约了材料供应商过来吃饭,顺便支付尾款。 劳务公司各自干了多少活,这些老板都是心里有数的,过来谈一下是个程序问题。 过年了嘛,也谈一谈明年,晚上在项目部聚一下餐,完了再安排大家出去唱歌,这也算是欢欢喜喜团年。 路基队老板姓何,50出头,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加上工程量本来就不多,没两句就谈好了,他们也同意按合同比例85%支付。 轮到桥梁队柯总的时候,给林云出了一个难题。 老柯这人因为在路桥公司干过,对于超前计量这一块把握得妥妥的。 原本只需要支付150几万的人工费,他按项目部过年向业主超前申报的惯例,算出来他那边应该支付170多万。 他把半成品钢筋和库存钢筋也计算了进去了,库存和半成品钢筋250吨,按580元一吨的加工费,那就是15万左右。 这老柯简直是拔了毛的猴儿,md,项目部对业主超前计量那是公对公,性质完全不一样,再说即使是这样,总工何成刚也并没有把库存未开封的钢筋全部算进去。 他这倒是好,所有的库存未开封钢筋全部计算了加工费。 “老柯,你这样不合规矩,我们对业主都没有这样干,你让我如何向公司交代。” “林经理,你看这最后这段时间满打满算没干二十天活,但是来了这么多工人,要吃饭,要开支,为了支持项目部的工作,这人工费就摊高了,原本只需要三个人的工作,我只能安排四五个人出干,工人来了不上班是要留不住的,这些你们项目部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也体谅体谅我,这过年开不够工资是要出问题的。” 老柯说得很恳切,但是林云想得更多的是这样不符合公司财务制度呀。 但是这段时间呢,劳务公司后续来做墩柱的工人确实有点多,而且没做几根,支付的工资和产出确实不成比例。 怎么样去照顾老柯这种特殊情况,又不违背规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老柯,不是我不松口,这个事情有点不好办呀,公司的财务制度你比我还清楚,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实情,我也很理解,这样,反正晚上要留这里吃饭,我一会和何总还有财务商量下再给你答复,肯定要照顾到你的实际情况,要实在不行,你就给公司财务打一个电话,问一下有什么解决办法没。” 办法是有的。 人是活的,规则是死的,但是林云不想担这个责任,很委婉的让老柯去问公司,这也是一个提示,你让领导过问一下,这责任不是就不用我林云担了嘛。 只要不超支给你,怎么都说得过去,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老柯很郁闷的走了,看样子应该会给领导打电话。 林云把邓梅和何成刚叫来商量了一下,商量的意图很明显,让更多人知情,这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这是一个技巧,工作中必须要用到,很多事情摆在暗处怕人知道,到结果往往是自己担责。 但凡和钱有关的东西,千万不要乾纲独断。 项目部也算是一个小型班子,要通力合作,也是从这些地方体现的,一言堂那种做法是万万要不得的。 “何总,你说老柯这个事情怎么办?” “其实按100%支付也没问题,只要不超支,以前很多项目部特殊情况下也有这样操作的!” 何成刚是做过项目经理的,自然说的都是实情,也没有藏私,就事论事。 听了何成刚的意见,林云把头转向财务邓梅。 “邓梅,你们财务上遇到这种情况,要注意些什么?” 人心隔肚皮,资金安全还是要保证的。 “刚才何总说的那个情况是可以的,但是现在都是农民工工资直发的,要多拿钱,必须拿足够的工人身份证复印件和对应的账号来。” 邓梅是从财务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的,也牵涉到最近几年相关部门三令五申的农民工工资直发制度,这也是保证农民工切身利益和项目部资金安全的手段。 商量完,林云就接到公司生产经理的电话,领导的话说得很明确,但也是滴水不漏的。 “酌情考虑!” 领导过问了,但是并没有说给还是不给呀,因为酌情考虑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答案。 不支付,你猜领导会不会记恨你? 支付出了问题,你猜领导会怎么去解释酌情考虑这四个字? 当下属,也难啊! 思索再三,林云打电话把劳务公司柯总叫了进来。 还是决定考虑实际情况,按百分之百比例支付工程款了,但是也要求了劳务公司这边提供更多的身份证复印件和与身份证复印件匹配的个人账户。 要钱可以,不超出原则,一五一十的按规矩来,这是制度使然。 老柯和林云再次沟通完,倒了谢,就去安排人收集身份证和账户去了。 干工作嘛,只要不违背原则,相互支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这都大年二十七了,吃完饭明天上午再把工资一发,农民工和离家远的管理人员就要开始返程了。 团年嘛,人很多,除了项目部全体人员之外,有劳务公司的负责人和工头,材料供应商也在,村委田书记也在邀请之列,项目部第一次开三桌人吃饭。 林云这桌十个人,林云,村委田支书,总工何成刚,财务邓梅,安全李如海,实验室陈雷,两个劳务公司实际控制人加老柯的那个小姘头,还有一个是钢筋供应商。 几个小伙子都围在第二桌公司外聘那个小美女刘玉身边去了,不屑与林云这些人坐一桌,当然,这一桌也是坐不下这么多人。 剩下一桌就是几个工头还有大厨和帮厨,也有过年需要留守工地的看守。 团年嘛,肯定是要喝酒的。 但一喝酒,在有女人的情况下,男人就很容易放飞自我。 这应该算不上地低俗,因为这是人的本性。 一段有料的段子,确实是活跃酒桌气氛的好东西,有的女人爱听,有的女人不爱听,因人而异。 但很明显,混在工地的女人,都挺适应的。 男人讲段子都是讲给女人听的,几个大男人一起讲段子,丝毫没有代入感,没有几个漂亮女人在一旁娇羞嗔怒,那说出来的段子都是没有灵魂的。 而且这帮怂货,包括林云在内,听段子的时候是最喜欢去观察女人反应的,这才是讲段子的精髓所在。 酒是个好东西,段子是个好东西,组合到一起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这值得商榷,但大家在酒桌上都是这么干的,所以这些人都不能免俗。 林云这桌现在就有人在讲段子,主讲人是李如海,这场景,比开会的气氛那是热烈了何止十倍。 热烈的原因是什么? 肯定是因为女人,林云这桌有三个女人,财务邓梅,老柯的小姘头,还有钢筋供应商。 这个钢筋供应商是个美丽的女人,叫吴小红,大约三十五六岁,风姿卓越,韵味十足的一个成熟高挑的女人。 林云打过几次交道,因为材料款支付,这女人来找林云签过几次字,也聊过几次。 林云也知道这个女人是离异的,对于这种一个人还能支撑生意的女人,林云是非常佩服的。 男人佩服女人的理由有很多,比方漂亮呀,有魅力呀,性感呀,身材好呀,大长腿呀这些。 哈哈,就那样,一般长得有碍观瞻的女人,看都懒得看,怎么会去佩服,这也是男人的本性,也是人性。 人说三观跟着五官走,这话没毛病。 因为漂亮的异性,才会吸引更多的关注,有了关注才会去了解,有了了解,才会找到佩服的亮点。 李如海是个妥妥的老司机。 而且还是一个会吟诗的老司机,张口就来的那种。 “哥是天上一条龙,妹是地下花一丛,龙不抬头不下雨,雨不浇花花不红;” 很隐晦的浪诗,乍一听到没什么问题,但是经不起推敲和代入。 而且李如海就坐在吴小红旁边,这老鬼在酒精的作用下,是盯着人家吴小红吟完这首诗的。 把诗吟完,这老鬼也是绝了,举起杯对着吴小红。 “妹呀,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喝酒,哥想敬一敬你!” 这货端起的的酒杯说到“敬一敬”的时候,连续又很自然的做了几个伸缩推拉的动作。 段子没问题,后面这句话也没问题,但是加上这个动作就好像有点问题了。 为什么呢,这个段子是一套组合段子,第一步是吟诗,第二步是说这句话,但三个步骤也就是最精髓的地方,就是这个敬酒的动作。 其余的都要靠大家脑补了。 因为“敬”和“进”在南方很多地方没有前鼻音和后鼻音的区别。 第三十九章 吴小红到底是什么意思?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吴小红到底是什么意思? 美丽的女人都不能小看,做生意的女人都有相当的急智。 “李哥呀,这一桌人你岁数最大,按理说,你吟了一首诗,应该让大家都来敬一敬你,要不让田书记和林经理先来!” 你大爷的,看热闹也会中躺枪。 这女人不但懂了三部曲的段子,而且活学活用,开始转嫁矛盾了。 看起来这女人很有原则,言语上也不能让李如海占了便宜去。 没听懂的人还是有的,劳务公司柯总的小姘头就没听懂。 不知道是出于给同样身为女人的吴小红解围也好,还是给姘头老柯挣面子也好,端起酒杯就对着李如海去了。 “李工,感谢你这段时间你对我们老柯的关照,我代表老柯敬一敬你!” 无知者无畏,这女人林云是一直看不惯的。 看到这个举动,林云心里边也是免不了腹诽的。 nnd,酒可以乱喝,但不能乱敬呀,况且,有的东西没有办法代表,也敬不了呀。 这老鬼李如海干工作挺不错,上了酒桌活跃气氛也是一把好手,很有点狂狼狂狼的感觉。 不过大家在酒精作用之下,都是面红耳赤,要的就是这种气氛。 何成刚也是一个典型架秧子的角色,排骨干一样的男人,不但烟酒不禁,对这些东西倒是兴趣十足。 “老李,你不能只想着敬别人,也让别人敬一敬你呀,你这样可不行,我们一大桌人看着的呢!” “就是就是,互敬互爱嘛!” 你大爷的,陈雷这货也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的主。 一众人在这个段子的作用下开始了相互敬酒,不过都还是保持了一点风度,一干人就再没有对着女人去说敬一敬并且比划那个形象的动作了。 林云是这群人的头,自然是不能冷落在座的几位女同胞。 因为林二杆子想给自己营造一个良好的形象。 于是端起酒,从左手开始给几个女同胞敬酒,当然了,有梗在前,自然不能再说敬一敬了。 “吴姐,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项目的支持和理解,今天借这个机会,我们喝一杯,明年还要请吴姐多多支持。” “客气了,林经理,大家合作愉快。” 林云敬酒的时候也在仔细的观察吴小红,自从当了项目经理开始,林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打量别人了。 当然了,不是不礼貌的那种,而是平视的那种。 但这种举动落在其它这些酒醉正酣的人眼中,自然就变了味道,这个打量变成了欣赏,甚至是倾慕。 而吴小红看着林云打量自己,喝完酒放下杯子,不知道是酒精还是什么原因,脸颊通红,显得有点娇羞。 这下不得了了。 李如海刚才调戏吴小红不成,结果被一群架秧子的人劝进去一杯酒,正没地方出气呢。 “吴美女,你这样就不对了,李哥我想敬一敬你,你不允许,林经理想敬就敬,你这样厚此薄彼不好吧,你们大家说对不对。” 李如海,你大爷的,一个梗你还想贯穿整场呀。 林云觉得有点懊恼,但是李如海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的,林云还不好打断,只能尴尬的笑笑。 可能是林云这个笑容演过了,或者是大家醉眼朦胧觉得林云的笑容是在鼓励活跃气氛。 林云从来不想承认自己是屎,但这桌上真的有搅屎棍呀。 柯总那个还算靓丽但是很庸俗的小姘头就是典型的一根,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理,开始借着酒精乱点鸳鸯谱了。 “听说林经理是单身呀,年轻有为的,而吴美女呢也是事业有成,要是吴美女也是单身的话,和林经理还是挺般配的。” 自以为看穿了一切的女人,很是得意,而且她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这项目上能知道林云和张丽关系的,只有邓梅一个人,其它人都以为林云是王老五。 “你还别说,细看之下还有点夫妻相。” 林云觉得何成刚这老货也是够了,业务水平倒是不差,这看相算卦的功夫倒是没看出来,越扯越离谱了,夫妻相都来了。 堂堂总工大人,你就不能带个好头! 工地是很枯燥的,也是很少见到漂亮女人的,这群憋得太久的男人,在何成刚的推波助澜这下,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调侃起来。 美丽单身的女人是男人的焦点,这吴小红离异的情况,项目上的男人都知道,不然刚才李如海这老司机也不会去开吴小红的玩笑。 事情开始不受控制了,而林云还不能打断。 一是为了照顾大家情绪,不能出言打断坏了气氛,毕竟这是团年。 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而且有的东西是越描越黑的。 “何总说得很对,这吴美女和林经理确实蛮般配的。” 酒精上头的人,一旦某个想法被人引导出来了,大家都会认为是真理,而且越想越觉得对,村委田支书也开始起哄了。 成什么样子了,好歹也是个干部,简直太对不起组织对你的信任了。 “吴美女本来就是单身呀,我们都知道呀,怪不得这林经理一打电话,这吴美女刚过中午就来了,我看呀,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陈雷,老子是你师兄,你个憨憨,有这么说你师兄的吗? 林云觉得有点尴尬,自己不好打断这些人,吴小红也不知道打断吗? 任由这些人说! 这简直是拉郎配现场呀! 不对不对,这吴小红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林云瞄了吴小红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受了众人的蛊惑,他总是觉得吴小红现在望着自己的眼神含情脉脉,欲拒还迎的样子。 林云觉得有点头大,算了,得抓紧散了,让这帮人去唱歌,免得越说越离谱。 “我看大家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唱歌吧,今天晚上的经费由项目部支出,晚上要吃宵夜的,我个人请客。” 林云站起身来,宣布了这个决定,自然是好评如潮,一致的拥护。 唱歌的时候去的人就少一些,林云这桌村委田支书没去,路基劳务老何没去。 大厨、帮厨,工头那些自然也不会去,看门守夜的老头就更不用说了。 几个没喝酒的年轻小伙子开车,满满的挤了三车人走以后,剩下林云,邓梅,吴小红还有杜斌。 吴小红把车钥匙递给杜斌,他们俩人倒是因为材料采购常联系。 杜斌开车,林云上了副驾,邓梅和吴小红去了后桌。 nnd,全进口的老款奥迪呀,林云所有存款都买不起这车。 畅想ktv,县里最大的一个量贩ktv,先到的人要了一个大包间。 落座的时候林云就看出了,这吴小红莫不是对自己真的有点意思,刚才酒桌上被点燃了情绪,现在无法收拾了,很自然的就挨着林云坐下了。 林云左边坐着邓梅,右边坐着吴小红。 要按以前那种节奏,林云对美丽的女人从来是不主动,不拒绝的。 但是自从和张丽在一起之后,这货倒不是变得清心寡欲了,是真不敢去拈花惹草,林云对张丽还是很在乎的,没有那些机缘巧合,自己无法趁虚而入。 对,林云给自己的定义就是乘虚而入。 进了包间,大家就脱掉了外套。 而脱掉了大衣的吴小红让所有男人眼前一亮。 这女人五官本来就很清秀,高挺精致的鼻子衬托着一双柳叶弯眉,一双丹凤眼非常灵动,倒是没有一丝生意人那种市侩。 乳白色的高领斜纹连体针织衫垂在膝盖上方一掌的位置,紧绷贴切的黑色厚款sw,把露出来的腿部勾勒得纤细修长,小腿端头套着一双黑色侧边带蝴蝶结装饰的真皮粗跟短靴,完全包裹住脚踝的那种。 五官精致,妆容得体,还非常有衣品。 阿弥陀佛,这包厢里边,灯光也不太明亮,林云觉得自己绝对是想多了,观察得那么仔细干嘛。 男人们常说,女人心海底针。 但在某些特定时候,男人心也是海底针。 天天琢磨别人如何如何,很少有人回过头来仔细琢磨一下自己。 欲望二字,穷尽一生也是琢磨不透的。 欲望是什么东西? 眼耳口鼻舌加上触感收集的感官体验,汇聚到大脑中得到愉悦的感觉,进而想再次去体验和回味的,皆为欲。 望是念想,是冲动,欲念驱动之下的想达成的愿望。 欲望的概念有了。 但是欲从何处来? 欲往何处去? 这是我们不知道的。 何时出现欲望? 怎么平衡欲望? 林二杆子书看了不少,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答案。 没有答案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这是林二杆子的不二法则。 顺其自然就好,该喝酒喝酒,该唱歌唱歌。 这是一年的总结,也是集体在狂欢。 开心快乐,就是对自己辛苦一年的奖赏。 酒精的作用之下,林云又想远了。 想到马医生,想到了李婧,想到了内心深处那个模糊的影子。 这年关,寒冷的夜里,这些人又分别在谁的怀抱里面取暖呢? 一个男人终究身边和心里的位置有限,容不下复数的女人,也没有办法温暖复数的女人。 所有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林云都想了,唯独没有想到张丽,因为张丽仿佛就在自己的身边。 想起的人,大多都是无法陪伴在身边的。 不会想起的人,因为从来不敢忘记。 林云确信自己是对张丽动了真情了,而不再是单纯的占有欲和攀登的阶梯。 第四十章 大年三十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章大年三十 但人的思想又极其的复杂,暂时性的一个念头盖过另一个念头而已,感情这个东西需要持之以恒的去维系和珍惜。 一段完美的感情,不是一时,而是一世! 吴小红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紧紧的贴着林云坐,很是主动和暧昧。 林云偷偷的在观察邓梅的反应。 因为林云清晰的记得张丽给邓梅打的电话说的那句话。 “把他给我看紧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这是一句显而易见的话,以林二杆子的尿性,在经济上不太需要任何人的监督,生活上嘛,有点不好说。 对于这一点,很多时候林云自己都信不过自己。 最了解自己的人最终只能是自己! 只是很多人不太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要说吴小红是看重自己的权势,林云绝不会相信,自己只是一个破烂小项目的不入流项目经理而已。 看吴小红的穿衣打扮和开的车,还有做生意的规模,至少也是身家千万的女强人。 说长期投资? 更不可能,自己有多少点水平,能爬多高,是有上限的,这一点林云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个小项目干得好,再辗转一个中等规模的项目,最后再完成一个大项目,没有特殊助力的情况下,等自己回到公司任职某部门正职或者副职的,怎么也得四十好几了。 难道这女人真看上自己了? 笑话,那吴小红穿上高跟鞋甚至比自己还高出半头去! 怎么就能看上自己这个矮骡子呢? 对相貌林云是绝对自信的,对身高嘛,嘿嘿,在这个流行男女都是大长腿的时代,自己那点身高还真不够看,不过自卑倒也是没有的。 打住,想太多,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很多人都死在想太多的路上。 打断林云遐想的不是林云自己,吴小红端着两杯酒,递了一杯到林云跟前。 “林经理,你不爱唱歌吗?” 林云接过酒杯,一仰头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知道大家为什么要唱歌吗?” 昏暗暧昧的灯光闪烁中,吴小红用手拢了拢耳旁的头发,呡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放下了杯子。 “唱歌无非就是抒发情绪而已!” “那为什么不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抒发情绪呢?” 林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尖锐的连续发问。 “……” 见吴小红没有回答,林云继续说道: “其实,每个人抒发情绪都想获得别人的认可和理解!” “……” 心理有了防线,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坚固的防线背后,欲望一次一次的无功而返。 但不可忽视的是,欲望在防线上也会留下斑驳的痕迹,只要假以时日,所有人都会变成欲望的奴隶,但至少不是今天。 每个人都渴望被认可和理解,这是所有人的焦虑。 林云从来没想到财务邓梅的歌喉能如此的动人,更没想到的是,冷冰冰又少言寡语的人,用心演绎的歌,也有数不完的寂寞和孤单。 一首梦然的《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歌声和昏暗暧昧的灯光交织着,填满了整个包厢。 城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 点亮黑暗赶不走孤单 午夜和白天不停的交换 游走在街头一个人孤单 节日的狂欢情人的浪漫 所有的快乐都和我无关 无聊的工作让人很心烦 我又想你了你人在哪端 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 我的心好慌乱被恐惧填满 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茫然 整天就像丢了灵魂一般…… 对,就是丢了灵魂一般,丢了灵魂的陈雷坐在邓梅的另一边,这孙子,该不会是看上邓梅了吧? 对了,邓梅的婚姻情况? 感情和欲望都是藏不住的,很容易漏出马脚来,只要细心的去观察,就会露出端倪。 …… 年不好过,对任何成年人来说都一样。 林云没有回家过年,这是张丽的安排。 安排的人,有安排的理由。 被安排的人,也是难以言说的心情,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家在那头,游子在这头。 这世间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一路的丢弃,一路的获得。 暂时被抛到一边的是父母和孩子,对林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陪着张丽一起去拜会公司的领导层。 两个人一起去,这是一个信号,也是张丽刻意为之的,张丽没有说原因,但是林云却能明白含义。 车是租来的,因为那辆几千块的比亚迪fo后备箱连条狗都装不下。 拜会领导有拜会领导的讲究,要提前预约,所以整个上午的时间线都是杂乱的,十几份精心准备的年货,也没有完全的送出去,因为有的领导并不在家。 因为领导也有领导,领导也有要拜会的人! 为什么是精心? 送年货是有讲究的,不能太多,太多的话违反规定。 不能太少,太少的话…… 更不能送现金,不然说不定就在某个廉政账户上躺着,并留下送礼人的名字。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 年夜饭是回陈丽母亲家吃的,天快黑的时候,林云带着小巴楚在院子里边放鞭炮,小孩子对于鞭炮是又爱又怕的。 “林叔叔,放这个大的。” 小巴楚从一大袋杂七杂八里翻找出一个大的雷炮递给林云,然后捂着耳朵跑了。 “林云,吃饭嘞,快带巴楚进来了嘞,外边冷。” 特殊的腔调,让张萍的声音辨识度很高,这个不会烧饭做菜的非典型性未婚大龄少女,很自然的扮演了年夜饭召集人的角色。 张丽母亲家的房子很宽敞,上下两层,每层都是双卫的四居室,把客厅拱卫在中间。 顶楼有半层,后部的两个房间之外,剩下就是平台。 楼下的客厅,有的地方也叫堂屋,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神龛,很传统的农村神龛,镶嵌式的,直接镶嵌在墙壁里。 神龛正中竖着几个大字:“天地君亲师” 按传统从右向左分别竖着对联:“敬天地自然富贵,记祖先必定荣华。” 横批:“祖德流芳”,也是从右往左。 江南自古以来都是文华之地,留下来的自然也有这样那样的传统。 此刻张丽的母亲就拿着点燃的香,恭恭敬敬举过额头,作了三个揖,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 林云也跟在后面依样画葫芦的作揖,然后把香也插在了香炉里。 这是保留节目,排第二是张丽特地嘱咐的,说是她妈的意思。 祭拜祖先,不是迷信。 林云按照吩咐做了,然后是张丽,张萍,还有小巴楚。 地上放着一个火盆,张丽的母亲往里边添加着元宝冥币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祖宗能不能收到林云不知道,但站在火盆边绝对是很暖和的。 这只是一个仪式,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忘记了仪式的初衷,但总归仪式留下来了。 剔除掉迷信的部分,这就是一个传统,虔诚的对先祖的敬意,而不是祈求先祖保佑。 国人的年夜饭,必定少不了鸡鸭鱼。 而鱼是最不可少的,鱼和余是同音,所以我们年年有鱼,自然也望一个年年有余的兆头。 吃完年夜饭自然是要看春晚的。 林云拿着陈丽给的钥匙,关上了小院的铁门,再关掉楼下客厅的大门。 人过灯灭,等林云来到楼上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坐好了,在看春晚。 林云走到靠露台的沙发贵妃位坐下,因为张丽就盖着一条薄毯子,靠在这里。 张丽的母亲起身去卧室拿出红包来,最先给的就是林云。 这是压岁钱,也叫压睡钱,小时候听老人们说年三十压着睡一觉,可以带走上一年所有的霉运,来年自然是好运连连。 “大吉大利,来年万事顺利。” “谢谢阿姨!” “大吉大利,来年万事顺利。” “谢谢妈!” “大吉大利,来年万事顺利。” “谢谢外婆!” “大吉大利,来年找个男朋友!” “……” 发到张萍面前的时候,说辞就变了! 尴尬的某人为了转移目标,把枪口对准了林云。 “云哥,你和我姐姐啥时候领证呀?”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一句云哥,和后面的话,差点让林云把嘴里含着的糖吐了出来。 林云顾不得看电视,回头把手放在张丽盖着毯子的腿上,拍了拍,眼神交流了一下。 这种连林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自然应该让林云的领导来回答。 张丽没有娇羞,没有嗔怒,面容很是平淡。 “五一节吧!” “哦。” 矛盾不是那么好转嫁的,因为从容的人,早有自己的打算。 眼镜背后的美眸没有看任何人,但林云却很明白张丽的心思,这女人极善于伪装情绪的,这是习惯性的自我保护。 但情绪无论如何伪装,总会找到破绽,不自在的人会通过一些小细节来掩盖内心不安的感觉,比方说完话咬一咬嘴唇之类的。 张丽的离婚判决刚拿下来不久,即使要结婚领证,张丽也不会大张旗鼓的。 双方灵与肉的交融,也是一个相互加深了解的过程。 林云在慢慢的了解张丽,张丽也在慢慢的了解林云。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哪怕不是原配,能打开的终究还是能打开,这是冥冥中的安排。 能被几把钥匙打开的锁并没有过错,每把锁都有可能被几把钥匙打开。 打不打得开是一回事,能不能遇上是另一回事。 第四十一章 午夜偷开锁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午夜“偷开锁” 有那么一种人,甩着个破钥匙,天天到处这把锁试试,那把锁试试,这种行为是肤浅和可耻的。 当然,也有想强行开锁的,但很多时候都是折了钥匙,坏了锁。 老太太听到张丽说五一节领证,是很高兴的。 总的来说,她对林云印象不错,当然,这可能也是在前乘龙快婿巴德敬出事以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自己的女儿在她心中肯定是非常优秀的,但离婚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虽然漂亮,虽然工作体面,在世俗的眼光中自然是失去了更多挑选的权利,这是传统固有观念之下的人之常情。 不,林云不是这样想的,越了解张丽,林云越懂得张丽,这就是一个带着倔强和强势面具的小女人,需要呵护,需要温暖。 “丽姐,你吃不吃苹果?我给你削一个!” 一声丽姐,落在另外两个人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感受了,但林云不知道呀。 老太太见惯大场面自然是波澜不惊,张萍听到这句话在偷偷的观察张丽的表情。 也许张萍想的是,小样儿,挺会玩呀,明明差不多却要强行的玩姐弟恋,也是够了。 林云一边削苹果,一边看电视,然后刨开分给大家。 也许是年龄的原因,也许是心态的变化,林云觉得这些年春晚越来越没看头了。 林云看了一下手机,还不到十点,手机一直在响,已经在开始接收拜年信息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带着开始犯迷糊的小巴楚去休息了。 这年头,除了老年人和小孩子作息时间还算规律以外,其它的人很难有多么规律的作息时间。 这张萍也是挺不懂事的,又不睡觉,又不看电视,就拿着个手机以一个极其不雅的方式蹲坐在沙发上摆弄。 害得林云想找张丽腻歪一下都不行。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锁在面前摆着的,钥匙也是随身携带的。 不时常用一用,钥匙和锁都是会生锈的。 很明显,钥匙想开锁了。 “丽姐,你还不困?” 张丽转过头,看到了林云眼中的火焰。 “我想再看一会儿,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 一团火会点燃另一团火的,此刻张丽的眼睛也是闪闪发亮。 但这个女人在面对林云的时候,时常都是采取欲擒故纵的姿态,她喜欢吊着林云,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降下女王的恩典。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就不能抢!” 张丽现在就是这种心态,虽然她也慢慢接纳了林云,但是对林二杆子而言,要让张丽彻底转变心态,仍需努力。 脸皮厚的某人也钻进了毯子里边,并开始不老实起来,沙发另一角的张萍依然在摆弄着手机,并没有留意。 人是逐渐的变得胆大的,是循序渐进的。 慢慢的,袭扰就变成了旁若无人。 不堪其扰的女人,也是带着“咯咯咯”的轻笑左推又挡,被欲望撩拨的人,已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在摆弄手机的人。 袭扰的响动渐渐的引起了摆弄手机的另一人的注意。 “咳~咳~。” 自知理亏的林二杆子听到提醒丢下满面潮红的女人,来到了老太太给他安排的卧室。 楼上四间卧室,林云得了一间最靠里的卧室。 因为和张丽并未领证,老太太没有给林二杆子这个未来女婿特别照顾,仍然是安排各睡各的。 看来今天晚上林二杆子要独守空房了。 但林二杆子不甘心呀,躺在穿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边全是那些食髓知味的东西。 张丽今天的里里外外全是林云买的,属于那种很能迎合自己口味的打扮。 林云喜欢黑色,也喜欢若隐若现,所以嘛,给女人买东西,自然全是偏向于这种类型的。 昨天晚上陪着逛了三个小时的成果,今天不能第一时间品尝,有点可惜。 慢慢的,时间临近十二点了,这城市的近郊已经开始了鞭炮烟花辞旧岁的习俗。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了二三十分钟,才开始慢慢的变得稀稀拉拉、断断续续起来。 朦朦胧胧中一阵睡意袭来,林云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因为被撩拨起来的欲望没有得到释放的原因,林云开始了新年的第一个梦,也是春天的第一个梦。 上个星期林云回去找张丽汇报工作的时候,赶上了张丽的某些不合适。 昨天晚上逛完商城回去,林云累得不行,先洗了澡在床上等待。 结果不小心睡过去了,并没有等来那些藉慰。 这女人从不主动! 快两个星期不知肉味了。 睡吧,梦里边什么都有! 但梦是奇怪的,梦里的人也是奇怪的。 一个陌生的,全新的,又长得有点像吴小红一样的高挑女人正在和林云相互探索…… 正当天雷勾起地火,引而未放的时候,林云醒了过来,一看手机才凌晨三点半。 nnd,这新年的第一个美梦就此告吹。 林云没有开灯,带着遗憾和不满,起身开门往自己这一侧的卫生间摸索而去。 等解决完三急的时候,林云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张丽的门口,轻轻的一拧,门开了。 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偷来的水果吃起来都更香甜,这是小时候的体验。 林二杆子想偷偷的去开锁。 这种行为对成年人来说是另一种感官,瞬间切入偷窃模式的某人蹑手蹑脚的摸索着来到了床前。 慢慢的缩进被窝,搂住了那一团炽热。 那炽热好像还有点抗拒,这反而激起了某人征服的欲望。 偷不成就开始明抢了! 一番无声的缠斗和较量,胳膊终究还是败给了大腿。 这是一场力量与智慧的比拼,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熟悉的乐章开始奏响…… 良久。 天雷停歇,地火熄灭。 意犹未尽的某人甚至再一次…… 等某人再次摸索着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时间都快五点了。 绝不能让老太太和张萍早上看到。 南方的好多地方都保持着一个习俗,叫“坐三十,睡初一。” 坐三十也就是大年三十晚上要守到过完十二点才睡觉,这叫守岁。 睡初一就更好理解了,大年三十睡得晚,第二天早上自然不用早起。 一方一俗,既然是约定俗成,自然也要去遵守。 林云因为夜里操劳的原因,睡到十点多才起来。 还有更晚的人,直到大家吃完午饭,林云和张丽离开的时候,非典型未婚大龄少女也还没有起床。 老太太把林云和张丽送到楼下,等林云在院子里把车掉过头来,张丽上车之前自然是要和老太太说两句。 “她怎么了?” “可能有点发烧,我一会去给她买点药。” “妈,她这么大的人了,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你不要太由着她了。” “你两姐妹我都是一样对待的,你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不也一样!” “巴楚要上一年级了,这段时间我就自己带着。等她起来,你告诉她,她申请去海外公司的报告已经批下来了,元宵节之后就要去报道,让她自己准备一下。” “女大不由娘,你这个妹妹,你要多管管她,这么大的人就这么单着,还要往国外跑,将来这么办?这些事情你也不管,还是要帮她多留意合适的小伙子。” 张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妈,你放心,我会帮她留意的,这次的海外项目,我们公司这边申请去国外的小伙子都好几个,有一个挺合适的,这还得看她自己的心意。” 张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妈,你一个人要照顾自己,等她去了国外,我每个星期都带着巴楚回来陪你。” “嗯,小巴楚晚上要喝牛奶,你得给他多备点,还有不要给他吃太凉的东西!” 老太太带了一段时间小巴楚,自然是有点舍不得。 “我们走了啊!” 张丽拉开后面车门,把小巴楚放了上去,并绑好的安全带。 离别都是伤感的,老年人上了岁数,自然是更容易受到气氛的感染。 “乖孙儿,元宵节记得和妈妈一起回来,外婆给你做好吃的汤圆。” “嗯,外婆再见。” 小巴楚确实乖巧,自己摁下车窗,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和外婆挥手再见。 张丽上了车来,林云把车开出院子停在路边,切换到空档,拉上手刹,然后下车回来关上了大铁门。 “阿姨,我们走了,你回去吧,外边挺冷的。”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但并未听从林云的安排,依然站在路边。 林云回到车上,慢慢的启动车走了。 后视镜里,寒风中的老太太看起来有点孤单和落寞,向着越来越远的车辆挥手,直到后视镜里边再也看不见。 林云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今天是大年初一,正儿八经的春节,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又在干什么呢。 想想自己还真是不孝,这一年年的在外边上班,现在连过年都不回家了。 父母能理解孩子们的不容易,而孩子们终究会满怀愧疚的。 而这种愧疚也许会持续终生,因为无论如何我们也无法弥补。 家就在那里,有的人能回去,但有的人注定了回不去了。 急着回去,是因为晚上约了师傅申得志吃饭,申得志的家人不在这座城市,在另一座举世闻名的大都市。 “魔都”上海。 上海(sha ghai),简称“沪”或“申”,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省级行政区、直辖市、国家中心城市、超大城市,中国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创新中心,国家物流枢纽。 战国时,上海是春申君的封邑,故别称申。 晋朝时,因渔民创造捕鱼工具“扈”,江流入海处称“渎”,因此松江下游一带称为“扈渎”,后又改“沪”,故上海简称“沪”。 师傅申得志的爱人是上海宝钢的一名高级工程师。 各自工作的关系,两人平时聚少离多,这次好不容易两人带着女儿在这边过年。 林云作为徒弟,今年也没有回家,难得的机缘巧合自然是该孝敬孝敬的,吃饭都是小事,林云和张丽商量了一下,明天一起陪着玩一天。 第四十二章 闯大祸了?开错锁了!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闯大祸了?开错锁了! 回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 话说新年新气象,在师傅一家人面前要着装正式一点。 小巴楚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林二杆子悄悄的摸进卧室。 可惜有点晚了,没有欣赏到意料中的风光,除了外套以外,张丽的衣服已经都穿好了,正在梳妆镜前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从背后抱着这软玉温香是一种充满温馨和暧昧的行为,林云很享受,张丽也很享受。 “你今天的香水味怎么和昨天的不一样?” “一样呀,我一直都用的这种香水!” “不会吧,那我昨天怎么闻到一种不一样的香水味?” 林二杆子把头埋在张丽的脖颈之间,努力的去分辨香味。 “哦,昨天你闻到的应该是张萍身上的香水味,她用的那个香水确实很特别,比我这个浓一些,我也闻到了,但她那个没我这个香味持久。” 对男人来说,香水就是各种不同好闻的味道,增加男女之间情趣的一种方式。 男人只会从感官刺激的强烈程度去分辨香水。 张丽的话轻描淡写,背后的林二杆子却如遭雷击。 瞬间,林二杆子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 因为昨天晚上梅开二度的时候,那狂乱时分填满自己鼻腔的香味,很显然的和张丽现在身上的不一样。 仔细的去梳理一遍,慢慢的,林云从昨天晚上不一样的细节中,得出了一个不为伦理所接受的结论。 趁黑“夜袭”,变成了真正的夜袭。 自己的这把钥匙,昨天晚上可能开错了锁。 再用这个结论去反推细节,林云觉得自己应该是犯罪了,而且是最无耻的一种罪。 为什么昨晚会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抗拒? 因为昨天晚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张丽,而是张萍。 也就是某人昨天晚上欲望战胜理智以后摸错了房间! 那房子客厅的两边分别有两间卧室,但两边卧室的门却是紧紧挨着的。 在当时的窃玉偷香心理之下,很多细节都被林二杆子自动过滤掉了。 比如进门以后床摆布的方向问题! 但又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张萍虽然若有若无的抗拒,但为什么不出声呢? 如果张萍把这个事情声张出来,或者是用另一种更极端的方式…… 那后果不堪设想呀。 芸芸众生无人不冤,但冤屈的方式各不相同。 林云觉得自己就很冤! 但更冤的应该是张萍! 阴差阳错之下,好好的一把锁,没招谁也没惹谁,被这么被林二杆子的钥匙白开了,而且是连开两次。 怪不得会有隐隐的抗拒! 怪不得整个过程会一言不发。 但更怪的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紧紧相拥! 现在让林云惶惶不安的是,张萍会怎么想,张萍会怎么对待自己的行为。 如果东窗事发,张丽会怎么想,张丽又会怎么对待自己的行为。 吃完午饭,林云和张丽带着小巴楚走的时候,张萍都没起床,难道是在思索到底报不报警吗? 更糟糕的是,林云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一方面担心张萍采取极端方式维护自己的权益。 而另一方面,居然有回味和侥幸。 这世间的人大抵也都是天杀的,而林云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林云不敢向张丽求证,因为这种问题,一开口就会穿帮。 带着侥幸和不安,晚上林云和张丽带着小巴楚在湖区一处相对高档的饭店接待了师傅一行。 这是林云和张丽第一次以情侣身份出现在申得志面前,很正式,这也是必须向申得志传达的信号。 很多话,不用刻意去明说,因为人人都看得懂亲昵。 国企里边都讲究派系。 很多时候不用去划分,自然都会形成很多小团体。 按照岗位可分为技术类,行政类。 按照干部来源可分为基层类,空降类。 按照组织成分可分为党员类,非党员类。 按照编制也可分为公务编制类或者参照公务编制类,还有普通企业编制。 当然了,这里边公务编制和参照公务编制类都是领导层,这种编制很少的,绝大部分是企事业普通编制。 普通编制又分为正式和外聘人员。 无疑,所有的派系都没有师徒或者亲属、家属这样的纽带形成的团体更加的紧密。 到晚上吃饭,看到张丽在,师傅申得志开始有点惊讶。 但成年人都是沉得住气的,有些话不会问出口,而是通过慢慢的观察去最终判断。 申得志是见过李婧的,而且时间并没有过去几个月。 坦白的说,在申得志心里,李婧那种女人才是林云的正确选择。 而张丽这样的女人,林云是无法驾驭的。 林云看懂了申得志好几次的欲言又止,但林云的心此刻不在这个事上边。 整个晚餐时间,林云都笼罩在昨天晚上开错锁的阴影之中,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 这种强颜欢笑落在申得志的眼里,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那种感觉好像就是,自己的徒弟可能是受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胁迫。 如果林云知道申得志的心理,估计也会啼笑皆非。 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被一个貌美如花的成熟御姐胁迫,实在是求之不得。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和无耻!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卑微和冲动! 年轻的小人物,卑微又无耻! “林云,你那边项目怎么样了,还顺利吧!” 申得志还是很关心林云的工作情况的。 “哦,还算顺利,一般吧!” 面对的师傅的问询,林云有点言不由衷。 因为这货满脑子想的都是,假设事发警察问起来,自己说“认错人了”到底有没有得救,人家会不会相信。 吃完饭,把申得志两口子和女儿分别送回宿舍和宾馆。 在惶惶不安中,林云和张丽带着小巴楚回到了公寓。 小巴楚明显想睡觉了。 但这房间没有多余的床,在儿子和男人之间,女人肯定优先选择儿子,这是天性,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成年人都懂得照顾自己。 小巴楚在母亲的床上睡着后。 张丽轻轻的关上门,穿着一套黑色的丝质睡裙,来到了沙发上,靠在林云的身旁。 “我明天去给你买一辆车!” 林二杆子压抑住内心的慌乱,有点安排预后之事的意味。 这万一被警察抓走了,这车就算是对张丽的补偿了。 “好好的,买什么车,你要真的钱没处花,你把那三十万转给我,公司的股价下到两块五以下了,已经低于最初的预估股价了,很明显有人在兴风作浪!” “我今天先转二十万给你,明天再转十万,不过既然你说有人兴风作浪,你还敢投资?” 林云的卡是单日转账二十万限额,这还是没钱的时候设置的,以前还是往高了设置的。 林云对股票投资显得兴趣缺缺,张丽要这三十万,林云肯定是毫不犹豫要给的。 林云不懂股票,更不懂资本市场的规则,但明显的有人在打压股价,这种时候出手恐怕不合适,所以林云问了一嘴。 “你把钱给我,是备在这里的,我会选一个好的时机进去的,并不是现在。” “嗯,这几十万虽然来得容易,但你还是要慎重点。” “你放心,我只是看准了以后进去做个短线。” “……” 林云觉得有很多话想对张丽说,但说不出口,因为脑子里面翻腾的全是自己罪有应得的下场。 这铁窗泪,自己怕是要实实在在的进去唱几年了。 不过仍然是有侥幸的,因为这货并没有自首的心思。 昨日对张丽的撩拨,换来了今日的发作,很难得,张丽主动的缠了上来。 复杂纠结的心态之下,林云既想多多的占有,也有补偿的意味。 这么好的女人,终归会失去,终归不是自己的。 意乱情迷的林云,也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对他来说,也许这是最后的疯狂。 这女人,应该也算自己的未婚妻。 当然了,前提是她说的五一节领证是真的。 但好像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所以,林云把张丽当成了别人的女人。 这又是另一番感官! 人思想的复杂程度是穷尽一生也无法探讨明白的。 人思想的邪恶程度也是叹为观止的。 如果思想上的罪过也要依**罪的话,全天下所有的人都是该杀的。 这一切的复杂,这一切的邪恶,造就了欲望的无限延伸。 在欲望的反复压榨之下,林云被榨干最后一分力气,脑子里边一片空白。 沙发上,林云搂着张丽,盖着一床不算太厚的鸭绒被,酣畅淋漓之后并没有感觉到冷。 这里就是林云暂时的床,应该会比那铁窗内的床舒服万倍。 “张丽,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张丽有点好奇,这是林云第一次称呼自己全名,透着古怪的生分和平等,躺在林云臂弯的张丽努力的抬了抬头,转过来,盯着林云的侧脸。 “说不好,我觉得你是一个自卑又自傲的男人!” “自卑?” “自卑起来的时候就像路边一棵随意生长的小草!” “那自傲呢?” “嗯,你不屑于去和任何人争斗,你不屑于理直气壮的去争取任何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 这女人的分析是恰如其分的,也是深刻的,是直面灵魂的。 张爱玲说,女人身上有一条通往灵魂的通道。 而那通道是不可描述的。 而林云此刻的感觉,就是那通道绝对是相互的,是能彼此交换灵魂的唯一渠道。 愉悦和兴奋的体验,刺激的不只是我们的感官,也包含我们的灵魂。 林云确实是自卑的,林云确实也是自傲的。 如果张丽那样的描述是准确的,能称之为骄傲的话,林云确实算是骄傲的。 这是这骄傲多少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归根结底,不喜欢争斗,不喜欢争取,是自卑的另一种体现,具体表现为怕麻烦。 而恰恰林云自认自己是骄傲的,所以,这女人对林云的判断是准确的。 一棵路边随意生长的小草吗! “如果我说爱你,你相信吗?” 很难得,今天的谈话,林云一直掌握着主动权。 “你说了吗?” “我问你相信吗?”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我不会相信没有说出口的话!” 林云不禁哑然,张丽始终是倔强的,而林云也一样。 “我爱你,就像路边随意生长的小草,爱上了梧桐枝头的凤凰!” “不,那不是爱,爱应该是平等的!”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了?” “我并不是凤凰,为什么我不能是一棵和你一样的小草?” “……” 第四十三章 送别宴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三章送别宴 这也许是最后的温馨了,林云感觉自己就像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画作中的犹大…… 心虚者,怪梦多。 搂着张丽入睡的林云,做了一个直击灵魂的梦。 梦中有张丽,有张萍,还有从天而降的警察。 张萍带着警察上门,自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戴上了明亮的手铐。 “就是他……” 张萍声泪俱下的控诉林云的卑鄙与无耻。 而张丽抱着小巴楚在一旁默默的哭泣。 那一瞬间,林云明白了张丽得知自己的亲妹妹和前夫巴德敬有染时候的那种心情。 因为张丽面上有悲痛,惋惜和决绝…… 梦见的事情,有的会发生,有的不会发生。 而林云担心的事情,也并未发生。 元宵节的时候,林云甚至还见到了张萍,一切如常,只是有一点让林云不习惯的就是,张萍在林云身边说话开始变得温柔如水。 这么多天,林云也想通了。 有的事情适合烂在肚子里边,对林云是这样,对张萍也是这样。 过完元宵没几天张萍就要出国了。 走的前两天下午,张萍把她的奥迪车开过来,交给她姐姐,这是两姐妹在电话里边沟通好的。 张丽打电话给在项目办公室发呆的林云,让晚上回来吃饭。 为了避免莫名其妙的尴尬,林云带上了陈雷,因为陈雷和张萍原本认识,所以并不显得突兀。 张萍选了公司附近吃驴肉的那家店。 等到林云和陈雷赶到的时候,给张萍送行的人来了好几个,而且都是认识的。 李波,蒋大勇,居然还有陈莉。 时间会见证一切关系,张萍的人缘还不错。 以前老是听说张萍的风言风语,但实际上,没有一件事情禁得起推敲。 离开上一个工地的时候,林云觉得张萍和钟胖子靠太紧有问题,可能也是自我臆想。 而司机老马口中所说的张萍和巴德敬的事情,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只是细节嘛,除了当事人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 对于这件事情,林云也不敢去问张丽,更不敢去问张萍,因为人不能太好奇,过于好奇的人最后都死得惨。 把疑问交给时间,要么真相大白,要么逐渐淡忘。 坦白的说,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人很多。 偶然发生的事情也很多,以前林云是不信的,但是自从那晚之后林云就信了。 机缘巧合,适逢其会确实是个概率事件,既然是概率事件,那就意味着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人一生中总会遇见一些这样那样巧合的事情。 上桌吃饭的时候,所有人也看出了林云和张丽的关系,因为亲昵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张丽很自然的坐到了林云的身边,而林云还接下张丽脱下来的大衣,搭在背后的椅子上,一切都是这么自然,但落在别人眼里都是情况。 吃饭就要喝酒,送行宴就更少不了酒。 作为张丽的未婚夫,张萍的未来姐夫,倒酒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林云的身上。 “勇哥,来,我给你满上!” 林云希望通过殷勤,来化解张萍心里那些解不开的心结。 “真是太荣幸了,林经理亲自给我倒酒。” 蒋大勇一如既往的和林云打趣,倒是不显得生分。 “李总,我也给你倒上!” “谢谢林经理,谢谢林经理。” 李波装得受宠若惊,倒是让林二杆子大跌眼镜。 mb,这两个货是约好了来调侃老子的,不得不防,一会喝酒的时候还得小心点,林云暗暗告诫自己。 林云拿着酒瓶,给陈雷满上,给自己也满上,落了座。 “你们三个女同胞就喝饮料吧!” 林云的安排是合理的,但总会有人反对的。 张萍神色有点复杂,隔着张丽,一边说话一边望向林云。 “凭什么呀,我要喝酒,云哥,你得给我满上。” 林云看向张丽,张丽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给你满上,就这一杯。” 其实林云是害怕张萍喝酒的,因为人喝醉了酒容易把秘密说出来,而那个秘密,是悬在林云头顶上的达摩克斯之剑。 “给我也倒点,我好久没喝酒了,今天张萍要走,我必须陪陪她。” 一向很少说话的陈莉,也在向林云讨酒喝。 “陈莉,原来你也会喝酒,真是千古奇闻,林云,你得给她满上,她一会喝醉了,我好送她回宾馆。” 陈雷这牲口,说话有点不知轻重,别的女人这样调笑一下还可以,陈莉这种婉约的人,虽然在工地上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陈雷这样一调笑,立马就没敢说话了。 “为什么是你送,陈雷,你这是司马昭之心呀!要送也是勇哥送。” 李波见陈雷在拿话调戏陈莉这个高冷女神,也忍不住开始帮腔,因为陈莉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激起哥哥们的保护欲望。 见李波帮自己心底曾经的女神解了围,林云还是很高兴,但高兴是一回事,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勇哥呢,这种事还是得李总亲自出马。” 一群人来回这么的拿陈莉开涮,还把蒋大勇当了枪使。 见这帮人越说越离谱,张丽发作了,但这些都是外人,所以只能冲林云来。 “好了啊,林云,人家陈莉是姑娘家,你们不要拿人家打趣,也给我也倒点白酒” 张丽说话也是连削带打的,拿林云起头,然后用“你们”把几个胡说八道的男人敲打了一遍。 陈莉是高冷的,也是性格使然,林云是最喜欢这种高冷恬静的婉约女子的。 小家碧玉,恬静婉约的女人,是所有男人的梦,也不知道哪种男人才有资格成为这女人的老公。 几乎所有男人的心都很大,有的男人心里可以一次装很多女人。 林云的心也不小,但林云属于那种一次心里只能装一人的那种,但是这货的心好像可以装进来一个撵出去一个…… 人的思想都是阶段性的,从一而终是一种深思熟虑的行为,绝不是思想的本来面貌。 推杯换盏之间,有的人就开始醉了,不是林云,因为林云不敢醉。 有心事的人很容易喝醉,张萍醉了,而且喝完还要去酒吧玩。 林云和张丽是不会去酒吧玩的,也不放心张萍去酒吧玩的,退而求其次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去唱歌。 一个中包,七八个人。 让林云没想到的是,刚进包间还没开始唱歌,钟胖子居然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这孙子是好久不见,越来越胖了,两腮的肉都有了微微下垂的感觉,走路的时候像抱着个大西瓜,看样子体重照着二百五去了。 每一次看到钟胖子越发臃肿的身材,林云都会想起钟胖子的老婆来,哎,可怜的女人哦。 这孙子很胖,偏偏老婆娇滴滴的,个子很小,苗条纤细的典型南方女人,林云以前在看到过不止一次。 按这种继续胖下去的节奏,这老公的位置迟早要换人。 当然了,与其说是林云的腹诽,到不如说林二杆子的诅咒。 这年头,男男女女思想解放以后,每个人都追求起“性”福来,少了很多遮遮掩掩,少了很多道德束缚。 这胖子娇滴滴的夫人天天搂着一堆脂肪肥膏睡觉,如果也能获得“性”福的话,那就奇了怪了。 千万不要高估了感情的地位,就个人魅力来说,颜值、身材、人品和智商缺一不可。 国人70后80后这一代的人,无论男人和女人,都不太懂得用容貌和身材去取悦爱人,这也是一种悲哀。 总是借口太忙,要生活,要工作,要努力。 其实对于身材管理只有几个字。 “管住嘴,迈开腿,多锻炼。”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对于70后和80后的这批人做起来也相当的难,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肥胖比例是最高的。 林云以前也不瘦,但现在坚持锻炼之下,不但肌肉长起来了,肚子也没有了。 你胖,我不胖,这就是优势。 出于莫名其妙的心理优势,林云见面就给钟胖子打招呼,想让林二杆子再叫钟经理,估计要等下辈子了。 “胖子,好久不见。” 林云和钟胖子没多少交情,这么叫呢,很明显是恶心钟胖子。 “嗯。” 这苟日的胖子从鼻子哼出一个嗯,就不再理会林云,开始和张萍说什么去了。 张萍开始还很认真的听,但听着听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爆发了。 “滚……” 这大家还没开始唱歌,酒都还没拿进来,这一声滚瞬间就吸引了包厢内所有人的目光。 被曾经的下属这么骂,而且还当着这么几个现在的和曾经的下属,钟胖子站起身来,拿捏着假模假样的风度。 “算了,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说了,明天酒醒了给我打电话。” 胖子说完这句话,又回头和大家了打招呼,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当然,这是林云的感觉,不是真的灰溜溜的走,而且林云还感觉到了胖子压抑的怒火,这胖子还真的有点心术不正,面色也是一如既往的阴鸷。 什么情况呀,让张萍发这么大火。 其实这当姐姐的张丽也是,明明很关心张萍,去总是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表面上没显得有多关心妹妹的张丽在林云耳边小声嘱咐。 “你找个机会问一下张萍,看怎么回事。” 林云看张萍有了四五分醉态,根本不敢上去问,他倒不是怕挨骂,而是怕惹火了张萍…… “她都喝醉了,我去问也讨不了好,等会我去问问陈莉知道不知道,她两人关系好。” 林云小心翼翼的遣词造句,生怕张丽让自己现在就去问。 “嗯,一定要问清楚,看是感情问题还是工作问题。” 张丽在林云面前倒是没有什么顾忌,直接把心里边的疑惑端了出来。 其实,公司内部拉帮结派的问题林云还真搞不清楚,但是从张丽刚才看钟胖子不善的眼神,林云还是能猜测到一些,无论这钟胖子还是钟胖子的后台,十有八九都和张丽不对付。 “我看可能是工作交接方面的问题,你也知道,大项目的综合办主任很多千头万绪的接待……” 这是林云的信口胡诌,没想到最终居然是真的。 而且搞清楚以后,林云觉得钟胖子真是tmd太无耻了。 第四十四章 钢栈桥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钢栈桥 歌继续唱,酒继续喝。 有的人借着酒精开始释放自己的情绪。 张萍紧紧的拽着话筒,唱了一首闽南语歌曲《悲情的运命》,屏幕上显示的原唱是宝岛歌手蔡秋凤。 好歹人生我知影 悲情的人 怨叹人生多忧愁 哭调仔乱乱唱 心情若操烦呀 饮呀雄酒 过去未来呀不敢想 怨叹命运来注定 注定阮是歹命子 看人呀有钱 有呀名声 阮是为钱呀赌生命 日头赤炎炎 随人顾生命 苦海人生阮知影 要吃着甲治拼 啊 歹命子也免惊惶 目屎擦擦下搁甲拼 好歹人生我知影 要吃着甲治拼…… 闽南语的歌曲,一半的歌词林云都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但音乐的好处就在于,听不懂歌词,也能听懂其中蕴含的感情。 难懂的歌,总有听懂的人! 但听懂的又能如何! 命运是一道永远也解不开的方程式,如枷锁,套在我们每个人的脖子上。 毫无意外的,张萍出国去了,这一出去可能要两三年才能回来。 但林云的工作还要继续。 四月中旬的时候,林云接到了公司的参观通知。 三天行程,目的地是集团公司参与修建的一座跨海大桥。 这是集团公司组织的,一共五个参观团队,分别来自集团公司本部和几个下属公司,林云这边带队的是公司副总经理余玉芬。 这个副总经理林云见过两次,中年女性,大约岁数和师傅申得志差不多。 公司下发的通知文件上,也有申得志和张丽的名字,两人都是副组长,这名单上,组员排名靠前的还有钟胖子。 很好的交流学习机会,林云自然是要去的。 林云这边的项目已经开始在浇筑两个大型薄壁墩的承台基础了,去参观团报道之前,林云觉得还是应该给下边开个会,安排一下这几天的工作。 安排工作是次要的,主要是告知大家自己的去向,免得这些兔崽子每天编排自己。 林二杆子不喜欢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会,因为林二杆子觉得这样影响效率。 所以开会的人只有:总工何成刚,安全李如海,财务邓梅,工程科张成,机料杜斌和试验室陈雷。 公司会议室,几人到齐,林云给抽烟的人每人面前扔了一支香烟,然后坐下开口了。 “我说两句,集团公司这次组织去其它想项目参观学习三天,加上往返的时间,应该是四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就向何总请示。” 林云说完第一句,看向何成刚继续笑着说道:“何总,这几天就辛苦你一下,回来我给你带一份礼物。” 这是林二杆子刚学会的手段,礼物不可能只给何成刚一个人买,林云只是想刺激这些人发言积极性。 听得林云说给何成刚带一份礼物,剩下几人就坐不住了。 “林经理,大家现在都是你的人,你不能厚此薄彼呀。” 第一个开口的是邓梅。 “邓梅,你是不是他的人我不知道,我可不是他的人,不过礼物这东西,是一份心意,随便给我们弄点有地方特色的纪念品回来就好了。” 李如海是老鬼,瞬间就指出了邓梅的语病,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老李呀,你要什么纪念品?要是林经理去日本参观学习,你觉得应该给你带点啥?” 陈雷不是啥好人,看起来像是给林云解围,其实这孙子是在影射。 “哈哈哈。” 气氛很轻松,一个有活力的团队,能畅所欲言的团队,就是一个好团队。 不要让下边的人感受到太多的压力,一个团队最大的压力应该是领头人抗。 “没问题,可惜我不去日本,我个人掏腰包,给在座的每个人买一百元以内的纪念品。”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最有效,贿赂下属也是可以的,当然了,一定要掌握分寸和火候。 集团公司的参观行程是所有大巴车到了当地宾馆以后,再分批进入施工现场观摩的。 林云的师傅申得志是自己这一行人的参观组副组长,在宾馆大厅把房卡交到林云手里的时候,林云注意到了和自己分到一个房间的人。 非常巧,和林云分到一个房间的也是公司的一个年轻项目经理,这人林云见过,以前和吴建华在海州地区的时候上工地检查见过这人。 看到是熟人,林云伸出手去,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你好,我们应该见过,我叫林云。” 对方先是略微的错愕,在记忆中搜寻起林云这个人来,也就顷刻之间,对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很不情愿的伸手握住了林云的手。 “我想起来了,你是原来海州地区片区经理部的林工,很高兴再次遇到你,我叫张富。” “真是缘分呐,我俩看来要同居几天了。” “……” 公司组织参观嘛,一半是开拓眼界,一半是旅游和联谊,所以抱着旅游态度来的林云非常的放松,开起玩笑来。 可惜对面这个张富好像不太爱开这种低俗玩笑,看样子是个严谨认真的人。 林云和张富分到的房间是606,回到房间放好行李袋,林云开始摆弄起手机来。 分批次进现场参观,林云这伙人分到的是明天下午那一组。 “张经理,想不想一起出去逛逛。” “我就不去了,我一会还要看一个方案!” 这人一板一眼,太无趣了,林云甚至在这人身上看到了罗斌的影子。 nnd,任劳任怨的老黄牛都是这模样吗? 不去拉倒,你不去,老子也不去,你看你的方案,老子睡觉。 中午吃饭,林云是被张富叫醒的,无事就睡觉是一种很舒服的事情。 自从当了个破项目经理,林云从去年开始到现在也没睡几次懒觉,还是要以身作则嘛。 等到了二楼饭厅,林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自己公司来的这伙人吃饭居然分成了几个泾渭分明的团体。 我去,项目经理之间也有鄙视链吗? 公司一共去了二十六七人,项目体量大的和领导一桌,剩下的年长的在公司资格老的一桌,最后林云和张富这桌都没几个人,清一色小项目的年轻项目经理,还有公司的大巴车司机。 你大爷的,林云看到第一桌张丽身边坐着的钟胖子就来气,苟日的,装的哪门子的大瓣儿蒜,还挨着老子的女人坐。 但很明显,林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这些若有若无的规则林云现在改变不了。 项目体量的大小,在公司领导心里的比重本来就不一样。 第二天下午上工地参观的时候是大巴车到了现场,步行走施工钢栈桥一路看过去,然后再步行回来。 海上施工钢栈桥是跨海大桥的特点,是由钢支墩和钢梁(贝雷梁架)拼装焊接而成,上面铺上钢板,从岸边慢慢的延伸到深水区。 钢栈桥起运输材料的通道作用和操作平台作用。 所有的施工车辆和人,全部在上边通行。 这东西见过,但没有参与过,一路上看得很仔细。 以钟胖子为首的几个大体量项目经理簇拥着公司的副总经理走在最前面。 这边项目部安排了一个美女小姐姐做讲解员,一群老色痞眼睛都要落人身上去了。 而林云和张富这样的喽啰呢,自然是又落在了外圈,这也是林云腹诽的原因,md,凭什么只允许你们团结在领导周围呀。 这都四月份了,已经很暖和了,二十五六度的气温,这钢栈桥上风倒是不大。 每个人都没穿多厚,像张丽和这公司副总经理那个中年妇女都是穿的丝袜和裙子。 讲解的小姐姐是穿的白衬衣和短裙套咖啡色的丝袜。 一群人一边听着小姐姐讲解,一边沿着往深水区延伸的钢栈桥往前走。 “……这个钢栈桥因为是半永久临时设施,对各个施工节点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因为这是一边施工一边运营的,所以我们每天的都是安排两班人员检查维护的……” 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林云都是很认真的在听,不过小姐姐说的每天安排两班人检查维护,林云是不相信的,这是骗鬼呢,有上级部门大检查的时候差不多。 这平日里做到三天自查一遍,或者一周统一维护一遍,都属于尽职尽责了,动辄几公里长度,每天分两班检查维护,那要多少人? 林云正腹诽呢,小姐姐手里的对讲机响起来了,后边有施工车辆来了。 这钢栈桥每一次有重型施工车辆过路,大家在小姐姐的指挥下去会车避让平台让行。 这都往里边走了一公里多了,看样子前边应该也只有一公里多了。 每一次有过往车辆,这钢栈桥都有明显的晃动和下沉。 既然是来参观学习的,就应该好好的感受这种状态,带着眼睛来看,带着耳朵来听,说不定哪天自己也能参与这样的大项目。 让过车辆后,所有人继续往前,林云按照小姐姐刚才说的安全控制要点观察起钢栈桥来。 正好现在走的这段是一个大弧形开始的地方,林云看到刚才过去的车辆走到弧顶位置的时候,钢栈桥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下沉和倾斜,而且有一根贝雷梁架好像已经变形了。 林云拉了拉张富,指给他看。 这孙子也是一个明显的比林云还二杆子的角色,等到大家路过刚才看到的那个地方的时候。 这孙子甚至从护栏边探出头去往下看,林云也探出头去看了一下,这里已经是深水区了,至少水深应该一二十米了,这根贝雷钢梁中间的斜支撑有好几个焊点已经脱落了,而且是新鲜断口,钢梁已经略微变形了,而下边的钢支墩明显的已经倾斜掉了。 跑工地的人都有一个习惯,发现问题都会说。 张富和林云对视了一眼,然后张雷开始叫唤起来。 “余总,余总……” 第四十五章 张富走运了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张富走运了 小姐姐的讲解被打断了,大家回过头来,两人几步走上去,张富开始给公司副总经理汇报发现的问题。 “余总,这桥可能出问题了,刚才我和林工发现了点问题……” 这么多人在,余总听得很认真,但一旁的钟胖子可能看到林云就来气,马上出言打断了张富。 “不要瞎说,没听到人家说每天都检查和维护吗?我们是来参观的,不是来检查的,不要信口开河。” “对的,我们每天都检查的!” 负责解说的小姐姐也在开始帮腔,不过林云看出来了,小姐姐应该是不懂技术的,说起话来没多少底气。 “小钟,你不要打断,让小伙子说!” 得了领导的鼓励,张富快速的把发现问题说完了,完了还补了一句。 “这一段栈桥随时都可能塌掉,我们不要往前走了,必须马上往上汇报。” 余总听完并没有什么表示,几位老项目经理已经按捺不住了。 “小伙子,不要危言耸听,你修过跨海大桥吗?你懂钢栈桥吗?” “小张呀,我们是来参观的,不是来检查工作的,不要自以为是。” 几人七嘴八舌摆起了老资格,开始训起张富来,张富听得这些老鬼的奚落,显得很不自在,脸上青一片白一片的的掉头就走了。 “林云,你瞎起什么哄,不要捣乱,影响我们参观的心情。” 你大爷的,这钟胖子看到这么多人说张富,也是受了感染,冲着林云就来了。 林云没有说话,冷笑了一声就这么盯着钟胖子,把钟胖子看毛了。 别人怕你钟胖子,老子可不怕,大家都是项目经理,没有大小之分,你摆的哪门子老资格,你比老子早当几天项目经理,跨海大桥你苟日的也没修过,林云心里已经把钟胖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林云也没修过这种钢栈桥,不放过林云对于张富的定位绝对是准确的,这是一个技术宅,是属于和罗斌那样的老黄牛,话不多,但绝不会瞎说。 林云略微想了一下,开始打起主意来,遇到事情不能只顾直接跑,还得带上自己的女人。 “张总,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找一下张富,我怕他一个人回去出啥事儿。” 林云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张富一个人回去了,事肯定出不了,林云不想往前走了,万一真塌了,林云可不想倒这个霉,就是想带着张丽回去,而且林云很小心,人多的时候,不能叫丽姐,因为张丽职务比自己高。 意外这个东西说来就来,真说不好。 这伙人明显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个的也没谁去看一眼,就在这里摆老资格。 张丽没什么表示,这女人也是个好面子的主。 不过余总听到林云这么说,给林云解了围,在领导心中,这出来的人,安全都是她负责的。 “小张,去吧,我们一群人出来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能出事儿,你找到张富,让他回到岸边不要到处走,我一会去问他话。” 话是这样说了,这是领导艺术,但领导心里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一群老资格,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林云和张丽开始慢慢的往回走。 “林云,你和张富是怎么回事情,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让领导觉得你们爱出风头!” “姐,你觉得我爱出风头,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你相信我的眼睛,我看到了,贝雷梁架变形了,而且下边的钢支墩已经倾斜了,要再来重型施工车辆,真不好说。” 对于张丽的误解,林云无可厚非,搞技术的和管行政的着眼点不一样。 同一件事情,搞技术的注重细节,以小见大,而管行政的,往往会去分析人的态度和出发点。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的,只要桥不塌,林云和张富爱出风头的帽子扣在头上取都取不掉。 但如果因为被扣帽子而去诅咒桥塌掉的话,林云是绝对不会干的,当然了,心里想了也不会说,这也是人性。 这桥要是真塌了,绝对不会是林云诅咒塌掉的,这是事实! 等林云和张丽在岸上的停车区找到张富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了。 张丽是人事部经理,每个项目经理她都是熟悉的。 “张富,你这样没有根据的瞎说,传出去让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张总,我没有瞎说,那两跨的贝雷梁架都变形了,而且梁架中间的斜撑焊点脱落了好多,全是新断口……糟了,快看……” 正在和张丽说话的张富突然露出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把手指向滩涂,那方向正好是钢栈桥的方向。 林云和张丽回头,钢栈桥上通行的车辆全都停了下来,岸边所有的人都在往断口处跑。 今天天气不错,滩涂上一览无余,刚才张富和林云发现出了问题的地方,钢栈桥已经塌掉两三跨,浪花无声的向四周蔓延。 张丽摸出电话,开始拨打电话。 通了。 “余总,你们没事吧?” “没事儿,我们回来还没走到刚才那个地方,过来一辆大吊车把桥压塌了,两个司机掉下去!” “嗯,注意安全,这边救援的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出这种事都有应急预案的,至于准备得怎么样,还得从救援结果来看。 等副总经理余总一行再次回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四十,余总让所有人上车,先回宾馆。 然后在车上打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都是打给谁。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总提议大家喝点酒,因为行程结束了,明天所有人打道回府。 原定明天下午的交流会也取消了。 也是,人家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思跟你这些人交流。 张富和林云依然是坐在最后一桌,不过张丽已经过来陪着林云了,这是林云厚着脸皮恳求的结果。 老实说,今天有点悬,余总提议喝酒是为了舒缓一下大家的情绪。 大家都开始喝起来了,包括大巴车司机都喝了点,这小子也跟着参观组上桥去看了。 除了张丽和林云还有张富提前下来了以外,所有人的都困在断桥对岸一两个小时。 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后怕,因为下来以后凭着人丰富的想象力,可以得出无数种结果。 其中一个结果就是,大家全掉水里了。 这些人肯定有不会水的,或者被钢呀铁的磕碰到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想象中有无数种可能! “张工,你以前是干过跨海大桥的吗?” 林云现在用张工去称呼张富,也是一种尊重,对搞技术的人来说,你叫他张总或者张经理,都不如叫张工听着舒坦。 林云觉得这小子肯定搞过类似的这种桥梁,才会判断桥会塌。 听得林云发问,张富盯着酒杯,叹了一口气,对林云说道: “嗯,我的第一个实习项目就有这种桥,不过不是在海上,是在河上,当时我们的钢栈桥被运输砂石的驳船撞塌了,我师傅就是这样死的。” 林云见张富有点情绪低落,应该是陷入不美好的回忆中去了,赶忙举起酒杯想去打破这种气氛。 “别想那么多,喝一个。” 一杯酒,小二两,张富一口吞了,没办法,林云也只能一饮而尽。 “少喝点。” 张丽拉了拉林云,小声的和林云说道。 “姐,放心,我有分寸。” 林云小声的回应了张丽,拿起酒给张富又满上了,回手又给自己到了大半杯。 林二杆子喜欢有本事的人,起了和张富结交的心思。 但从倒酒的方式来看的话,习惯成自然,只要是自己倒酒,林二杆子从来都不会给自己倒太满。 这一杯下去,得吃点菜压一压。 林云正吃菜呢,公司副总经理余总过来了,一起的还有申得志,一人举着一杯酒过来了。 人家一个组长,一个副组长过来,所有人的人都站了起来了,以示尊重。 当然了,张丽也是副组长,不过一直坐在这桌,不能为了以示尊重,大家站着陪领导吃饭吧。 “我们大家一起喝一个吧,过来参观呢,虽然不圆满,但这两天还是有收获的,来,为了今天的有惊无险,干。” 随着余总的一声干,所有人都一饮而尽。 nnd,早知道给自己倒半杯好了,林二杆子有点后悔给自己倒太多。 看得出来,余总对张富很重视,喝完酒就开始和张富说起话来。 “张富,你那边工地快完了吧?” 张富这小子还算不错,回答起来也是不卑不亢的。 “嗯,估计还有两三个月,谢谢余总关心了。” “这段时间集团公司技术中心要在全集团范围选拔三个技术尖子加入技术中心,每个子公司都可以推荐一个人,我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呢,吃饭前我和总经理沟通了一下,把今天的事情说了,总经理决定推荐你,把你报上去以后,你得准备一篇单人署名的论文,五选三,机会很大的,自己要加油。” 你大爷的,做出判断的是张富,发现问题的是我林某人好不好,林二杆子倒不是嫉妒张富,而是内心有点不平衡。 不过一想还是算求,这技术中心是需要真本事的,以自己这种性格去,呆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看穿混眼狗子的本色。 还要写论文,我写你大爷,胡编乱造林二杆子都不会,这种东西想着都头疼。 论什么? 论在建工地因为麻痹大意的n种死法吗? “谢谢余总,我会努力的。” 这张富也是老实人,所有的激动都写在脸上。 这种东西还是平常心好,报上去了,万一给你来个暗箱操作,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当然了,这些是林二杆子的腹诽,暗箱操作确实有可能,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敢的,因为要写论文,还要发表的,论文的水平高低,大家还是能评判。 至于写论文能不能找助力,那是肯定可以的,很多时候人脉也是能力的一种,你能找到高水平的人指导,这就是能力。 林云倒不是眼馋集团公司技术中心的职位,那种地方不用想,全是一堆糟老头子,死技术宅。 哈哈,要是弄去当一个负责人什么的还差不多!很明显,林二杆子想多了,高级工程师职称也没有,副教授级高工或者教授级高工就更不敢想了。 这集团公司技术中心负责人,他最起码嘛得副教授级高工吧,或者直接是教授级。 糟了,林二杆子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也变成一个官儿迷了。 第四十六章 劳务公司老柯的麻烦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劳务公司老柯的麻烦 晚上躺在床上,林二杆子在思考人生。 张富很兴奋,在和老婆孩子视频通话,忙着汇报获得推荐的事情。 其实这种机会已经很难得了,落在张富这样的人头上,这小子十有八九能上去。 而且林云听说在技术服务中心达到三年以上能直接解决编制问题,这才是让林云最动心的,不行,今年一定要把一级建造师考下来,林云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中级职称拿下来太晚了。 担任中级职称必须满五年才能申报高级职称呀,这是硬性规定,也有破格评审的,但是什么学科带头人呀,特殊贡献呀,想想都是脑袋疼的事情。 算求,不能因为拿不下高级职称就不提升自己,更不能因为没有公务编制就放弃提升,张富这个事情让林云看明白了很多,任何时候才能都是第一位的,这是改变不了的。 有些东西得一点一点的去够! 第二天回到工地,走的这两天,邓梅代林云收了一个包裹。 林云拿着包裹打开,包裹里边还有一个包裹,有一张纸条,看落款是张萍寄来的。 纸条上就句话: “收到包裹请转寄以下地址。” “xx市xx区xx大道xx号,xx收。” 这张萍也是奇怪,在国外,寄个东西回来还要转寄,搞的什么名堂。 不过林云还是照办了,下午的时候就把包裹按这个地址寄出去了。 寄完快递林云就回来了,回来碰到劳务公司老柯,坐在自己办公室等着呢。 “柯总,今天来视察工地呀!” 这老柯,十天半月不见一面,这段时间这么忙,你老柯作为劳务公司负责人,连工地都不来,靠着几个虾兵蟹将给你冲锋陷阵怎么行,所以见面了,林云免不了要讽刺几句。 这工地重点就是这个桥,这老柯为了省钱,连测量人员都不派一个,项目测量人员都已经向林云提了几次意见了。 每天不但要负责定位测量,复核,计算,校正全让人一个人包了,天天蹲在工地上,连回来整理测量资料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老柯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那个小姘头。 老柯没在意林云的暗讽,面有难色的说道: “林经理,我今天过来找你是准备和你商量个事情。” 这劳务公司老总找项目经理商量事情,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听到这句话,林云心里就开始做心理建设了,不能着了这老狐狸的道儿。 “柯总,没什么商量不商量的,工作方面的正当要求你尽管提,项目部全力配合你。” 林二杆子现在眼界稍微高了一点,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而且是边说边堵的这种。 老柯没品明白林二杆子的话,只听到有要求尽管提,项目全力配合,瞬间这老狐狸眉头就舒展了。 “有林经理这句话就好办了,这个月的计量支付,项目部能不能适当的多支付点,这段时间要买新的模板,要租赁大量的架管。” 一听是钱,林云就加了小心了,md,要钱的时候你最积极,怪不得你来守着我呢,我这刚回来吃过午饭你就来了,这项目部难道还有人通风报信? “老柯,你有难处,我也理解,你也在公司呆过,制度你也清楚,制度以内的范围,你都没必要找我商量,你找工程科就行了,工程量确认的事情你可以现在就去找何总。” 开什么玩笑,每个月你都想多拿钱。 拿钱可以,用产值来换。 林云想躲出去了,说完这话就起身,准备到工地去逛一圈了。 “林经理,我找过何总的,何总让我来找你。” “这样啊,老柯,先到工地去看一圈,一会回来我问一下何总,你总得等我了解清楚再说吧。” 林云边说边往外走,并取下了门口挂着的安全帽扣头上。 老柯见状也急忙起身跟了出来。 出门就碰到了总工何成刚,碰到了自然要问一下。 “何总,老柯说确认劳务工程量的事情,你让他来找我?” 何成刚听了林云意有所指的话,望了老柯一眼,又见到林云戴着安全帽,肯定是要去工地了。 “我也去一下工地,边走边说。” 两人一唱一和的就没再管老柯,径直下楼走了。 俩人谁也没叫老柯,所以老柯也不好意思跟上来。 到了工地一看,正在浇筑薄壁墩的第一级,林云一看就火了。 怎么回事情呢,上一次浇筑混凝土没用完的余料,这伙子人就随意的倒在一边,早都凝固了,看样子得有小半个m3。 这些人怎么计划材料的? 谁计划的? 多出来就这么随意的倒了? 谁干的? 计划不准确多出来的混凝土增加一下场地边缘的硬化也好呀。 林云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然后和何成刚是商量了一下,觉得晚上有必要给现场这些人开个会,而且还得把下面工队的班组长全都叫上。 浪费是可耻的,这一个立方混凝土四五百块钱呢。 管理才出效益,效益从哪里来? 就是一点一点细节省出来的。 现场一放松,这些工人才不会管呢,随意就给你倒了! 这报混凝土计划的人也有问题! 太漫不经心了。 这事不对? 林云瞬间想通了关节,回头对笑着问何成刚: “何总,当时我们和劳务公司签订合同的时候,有没有关于材料浪费的条款?” “肯定有呀,合同都是公司下发的标准合同,很详细的,你是说……” 何成刚瞬间就猜到了林云的意图,不过这人鬼精鬼精的,并没有说出来。 “回头我让张成统计一下图纸上各部位的混凝土数量,然后和和混凝土浇筑台账对比一下,就按合同条款办。” 既然合同有规定,这个恶人只能自己做了,谁做都不合适。 要不发点威,谁也不拿自己当正菩萨。 毫无意外,晚上开会的时候林云说到这个问题,下边就吵起来了。 工程科长张成觉得有点窝火: “这个我在现场说过多次了,一直没有改观,这混凝土也是工队自己计划的。” 小伙子不太会说话,一说就把自己给说进去了,这工队计划混凝土,现场是干什么吃的。 “混凝土是我们计划的,但是打电话联系的是你们项目部的人呀,你们不复核一下,就让拌合站发料吗?” 这是劳务的现场负责人,工人出生,林云不知道这人名字,但老是听他们叫什么杨二哥。 工人出生爬到管理岗的,千万不能小看,这是真理。 这人说话很有条理,一下就抓住了要害,让张成哑口无言了。 说半天,还是项目部理亏,看来有的时候按合同办也不行,还得理论结合实际。 林云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原本想打工队板子,板子还没举起来,人家就怼回来了,这下各打五十大板都不行了。 林云拿着统计表看了看,前期损耗的混凝土也不是太多,才四十几个立方,算了,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板子一定要落下去。 旁边何成刚也是一言不发,看来这恶人还真得自己当。 “这个问题就不争论了,罚款是一定要罚的,但就罚劳务公司,不具体到人,前期损耗的混凝土,先按合理损耗折半,剩下的项目部和劳务公司各承担一半,杨二哥你回去向老柯转达一下我的意思,散会。” 说完散会林云就走了,不去管议论纷纷的众人。 混凝土是桥队的,因为路基的挡墙还没开始做,人家一次混凝土都没浇筑过,这折半再折半就只剩下十来个立方了,五千块钱左右,一定要罚,天王老子来了都必须罚。 林云出了会议室,下楼来,等着何成刚从办公室门口经过的时候,林云把何成刚叫了进来。 “何总,这个事情,本期支付的时候,一定要把钱扣出来,老柯要是不服气,你让他直接来找我,还有,一定要把握原则,工队的工程款支付不能超支。” 林云神色有点不善,对于这个事情林云又不好对项目部几个小伙子上纲上线,这要真的叫过来批评一顿,就等于是否定人家前期所有的工作了。 通过今天的会议,林云希望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重视起来。 “你放心,既然决定了,这个钱肯定要扣的,不过,我怕老柯去找公司领导呀!” 何成刚的提醒是善意的,林云也相信有这种可能性,可转念一想,扣这么五千多块钱,这鸟人应该不会向公司领导打小报告的,要真这样干了,这苟日的也太小家子气了,当什么老板呀,这点担待都没有。 “不要有顾忌,他要在真为这点小事去找公司领导,我去负责解释。” 和何成刚商量完没半个小时,劳务公司老柯就打了电话过来了,看来多半是得了他那边现场负责人的汇报了。 几句客套之后,老柯就直奔主题来了。 “林经理,那个罚款我认了,但是这个月能不能多支钱给我?” 林云在想,这老柯三番五次的提起想多支钱,莫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老柯呀,你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你干脆明说,如果情况允许,我一定帮你解决!” “林经理,你要是明天中午有空,我请你吃饭!” “没问题,明天电话联系。” 看样子这老柯是真遇到什么事了。 到底帮不帮,帮又应该怎么帮? 林云觉得自己现在很为难。 第四十七章 林二杆子寄的举报材料?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林二杆子寄的举报材料? 第二天中午,林云带着何成刚一起赴约的。 这种世道,这种对象,一定要避免单独赴约,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这今后万一传出去了,没有的事情也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吃饭的时候,就三人,老柯让林云点菜,林云就点了两荤一素再加个汤,倒是老柯自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加了一道火锅鱼。 看来这老柯也是了解过林云的,知道林云四川人,喜欢麻辣。 趁着还没上菜,林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老柯来。 “老柯,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一下,今天何总也在,如果我们能帮得了的,我和何总商量着尽量给你办。” 老柯看了林云和何成刚一眼,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 “雅雅跑了,卷了我四百多万,我现在公司账上活动资金连十万块都没有了……” 活该,看把你能的,五十左右的人了,找一个小妞当姘头,她不图你钱,图你岁数大呀。 还雅雅,这么俗气的女人,也好意思用雅做名字,这老柯闯荡江湖也不少年头了,连这点东西都看不穿吗? 林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因为不知道的事情没有发言权呀。 “老柯,你本期计量多报了五十几万,你总产值一共才二百万不到,这报这么多我们不好处理呀。” 何成刚是老油条,林云不好说的话,他没什么顾忌,所以,等老柯说完,何成刚就接上了。 “我也知道两位领导为难,但我没办法了,我做的所有的项目,我都找了,都答应了帮忙解决一点。” 老柯这话还算有水平,林云接收到了一些想要的信息。 其它工地都解决了一点? 这一点是多少? 什么方式解决的? 林云觉得应该好好问问。 “老柯,你说其它项目也帮你解决了一些,你说说解决了多少,怎么解决的?” “林经理,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我现在集团公司的五个项目都有劳务分包,他们是这样解决的……” 虽然老柯是说得信誓旦旦,但林云相信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项目经理,不一定全都给老柯解决了一些周转资金,肯定有人拒绝的。 对于老柯说的这种方法,林云觉得应该还是可行的,但是自己毕竟没操作过,风险肯定是有的。 不行,这必须得找财务专业人士问一下。 资金风险肯定是有的,要是不给他解决一部分,这没钱周转,对项目部的影响是直接停摆呀。 人家其它项目为什么帮他,也应该是考虑到这点了。 “老柯,他们这种解决方法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和何总一会吃完饭回去问一下财务,如果可行,我们也按这样给你解决一部分,你看怎么样。” 林云不敢把话说死了,这种事情做成了是人情,做不成反而容易恩中招怨。 自己的第一个项目,万事都得小心。 老柯说的办法很简单,每个月项目部计量截止日期都是20号,公司那边接收计量资料时间呢是截止25号,等到审核签字完毕,可以支付的时候就是第二个月初了。 这里边有半个月时间,也牵涉到一个农民工工资直发制度。 按老柯的意思,工程款照常支付,提前把下个月的农民工工资发了,按他四五十号工人的规模,这项目部至少得拿出去四十万上下,垫付工资,说是垫付一个月,实际上只垫付半个月。 但项目部垫付的是下个月工资,这工资却并没有发到工人手里,这些劳务公司,都是掌握了所有农民工的工资卡的。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明白,但是这样到底违规不违规,还得两说,这提前半个月发工资,按说也能说得过去,但是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这资金安全的责任算谁的?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林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下午快上班的时候,林云就接到了生产经理杜总的电话,寒暄了几句,然后提到了这个事情,还是那句话: “酌情考虑。” 算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群策群力,讨论决定。 这讨论的范围还不能过大,林云分别给何成刚,邓梅打了电话,然后就在办公室等着两人上门。 没几分钟,邓梅下来了,进了林云办公室都还是满面潮红,头发也有点乱,而且陈雷也跟在屁股后面探头探脑的,林云望了一眼,这孙子装得若无其事的去了隔壁大办公室。 这大白天,两人该不会…… 陈雷这牲口,难道这么快就接上头了,有两把刷子呀,这邓梅到底是个什么婚姻状况呀? 得找个机会问陈雷一下,别到时候搞得沸沸扬扬的,影响多不好呀,况且陈雷还是自己叫来这工地的。 林云正想呢,何成刚也进来了。 人到齐了,说正事。 虽然何成刚知道这个事情,但是邓梅不知道。 李云还是把事情大略的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公司生产经理杜总也打了电话过来,让酌情考虑。” 林云把话说完,邓梅依然没有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邓梅,你觉得这样处理行不行。” 何成刚也觉得邓梅状态不对,开口问道。 “啊,哦,可以的,可以的。” 可以个屁呀,我这谈工作呢,你那脑子里边想的是什么东西? 邓梅的心不在焉,反而让林云下定了决心。 md,这责任凭什么我担,老子一分钱都不解决,直接拒绝了事,得罪领导怕个毛呀,出了事,领导也不会来帮我承担。 “何总,依我看,这个事情,不能这样解决,就这样吧。” 这公司杜经理也是,什么“酌情考虑”,这考虑结果出来了,我不同意,爱找谁找谁,很难得,林二杆子乾纲独断了一回。 “那好,这个事情你看谁给老柯说合适?” 何成刚人老精,又不想承担责任,又不想得罪人。 nnd,太滑头了,但林云又何尝不是呢,其实人滑头反而是一种成熟。 “何总,支付的事情,还是你说好一些,我这两天可能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要耽搁两天。” 林云也想帮老柯一把,但是这拿几十万出去,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情,今后说不清楚。 林云说要回公司处理事情,纯属瞎扯,这不春天到了吗,有些东西在体内压抑不住了。 工地上一切如常,林二杆子躲在办公室看书,当项目经理就这点好,除了每个月求爹爹告奶奶的去要钱,其它时候都没啥事。 本月的计量资料监理这边已经签完了,已经交上去了,业主还在审核,还没通知开票,这还有两天间歇期,所以林二杆子还能摸两天鱼。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林云接到一个电话。 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接起来。 “你好,请问你是林云吗?” 一个很平静的中年女声。 “是我。” “我是集团公司纪委副书记冷艳红,我们收到了你寄出的举报材料,现在找你核实一下。” 什么玩意儿? 举报材料? 我寄出的? “你好,冷书记,我没有寄过什么举报材料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确定是你寄出的,我们已经核实了,寄出的位置就是你现在项目的所在地,名字是你的,电话也是你的,这样吧,你明天上午九点到集团公司来一趟,有些事情我们要当面核实。”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留下林云一个人在椅子上凌乱。 我去你大爷的,这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呢。 别慌,我也核实一下,找谁核实好呢? 林云稳了稳神,给张丽打了电话,确认了这个事情,集团公司纪委副书记确实叫冷艳红,而且办公室座机号码确实是这个号码。 关键是林云没举报过谁呀? “喂,喂,林云,你还在听吗?” 张丽见林云核实完了没再说话,有点担心。 “我在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举报了?” “不是的,有人用我的名义给集团公司纪委寄了举报材料,算了,我马上回来,当面和你说。” 林云挂掉电话,打电话给何成刚交代了一下,去邓梅办公室拿了crv钥匙就急冲冲的回城了。 一路上林云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有给任何人寄过包裹呀。 nnd,张丽以前说被人冒自己的名字寄举报材料,举报现在的前夫巴德敬,林云还有点半信半疑,这下落在自己头上,由不得林云不信了。 举报也能这样玩吗? 真是开了狗眼了。 我和谁也无冤无仇的,也没掌握谁违法乱纪的材料,我怎么就能举报别人呢,还有,这冒名的人到底是谁,而被举报的又是谁? 到底谁这么缺德,这种斗争要带着自己玩,还是在不告知自己的情况下。 满脑门子官司的林云在挤挤挨挨的车流中回到张丽的公寓,停好车,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急急忙忙的上楼进屋,张丽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林云吃呢。 看着分量不多,但很精致的菜肴,林云不由得心里一热。 这女人还在等着自己,还没动筷子。 “我还真有点饿了。” 其实林云想明白了,这还算好的,反正是举报他人,又不是被举报,怕什么,吃饱了肚子再说。 茶几上摆着两幅碗筷,林云端起一个就吃,也没盛饭。 “你也吃呀,对了,巴楚吃了没?” “学校搞了个课后补习,巴楚在学校吃过了。” “人呢?还没回来?” “洗澡去了!” “小伙子可以呀,都会自己洗澡了!” 还别说,现在有的家庭,真的是把小孩当祖宗,小巴楚也就六岁,很多家庭的小孩六岁都不会自己洗澡,这是事实。 张丽见林云狼吞虎咽的大吃,去厨房把电饭锅端了过来,给林云添了饭,自己倒是没添,吃了几口菜,就开始问起林云来。 “你说的举报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第四十八章 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算不算双规?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算不算双规? "也不知道是谁,用我的名义给集团公司纪委寄了一个包裹,从我那边项目所在地寄出的,留的我的电话,留的我的名字,纪委冷书记让我明天九点去她办公室一趟。" 电话里语焉不详,张丽没搞太明白,这下听林云说,就放下心来,既然不是林云寄的,这种事情一查证就会发现问题。 “没事的,去了以后,好好配合问话就行了。” 林云又添了一碗饭,其实这个事情虽然也算无妄之灾,但实际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配合的态度问题。 “我知道的,姐,你说这算不算规定时间规定地点。” 想通之后,这货居然开起了玩笑。 张丽也是受了林云感染,笑着说道: “不要瞎说,你什么级别呀?你一个游离于体制之外的企业普通工作人员,够得上双规?” 老实说,这段时间,林云感觉自己还干得挺顺利,这种事情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别说被冒自己名举报他人,就是自己被举报都算不上什么,任何东西都是要经过查证才会有结论的。 要是一举报就有直接定罪,和谁有仇就举报谁,那还不乱了套了。 “所以呀,有什么好担心的,是配合调查,不是接受调查,不要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是怕你乱说话惹麻烦,记住了,问什么说什么,不问就不要说,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要把不知道的事情加上猜想和自己的判断,知道了没有。” 张丽始终是担心林云没见过那种阵势,到时候瞎说一气,惹上麻烦。 其实她也是想多了,人家纪委的工作方式,肯定也是摆事实讲依据的呀,任何说出来的话,人家还要甄别呢,瞎说也得有人信呀。 不过像林云这些普通工作人员,对这种机构肯定是怀有敬畏之心的。 第二天八点半,林云就到了集团公司楼下,看了楼下的导视图,林云来到了七楼,一间一间找过去,找到了纪委副书记冷艳红的办公室。 门开着,人不在,林云一看时间,还不到九点。 门是开着的,证明人已经来了,这不到上班时间,不知道去哪里了。 所以,林云只能等,而且只能在走廊里边等。 等了大约七八分钟,来个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美妇,进了办公室,林云估摸这位应该就是昨天电话中的纪委副书记冷艳红了。 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肯定不合适,林云整了整衣服,大大方方的走到门前敲了敲开着的门。 “请进。” 一听到这个平静的声音,林云就把电话里那个声音对上号了,几步跨进门,来到了办公桌对面。 “你好,冷书记,我是林云,你让我今天过来接受调查的。” 林云不慌,是装的,不然也不会说过来接受调查了。 冷艳红很漂亮,年轻时候,肯定是个大美女,听得林云说过来接受调查,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又忍住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不是让你过来接受调查,而是让你过来配合核实一些情况,别站着,坐。” 林云规规矩矩的坐到了对面,拿捏出一种积极配合的样子,但没有说话。 “你是四川人?” 冷书记翻看着身前的材料,应该是林云的信息。 配合调查,就是一板一眼的,所以这边问什么,林云就答什么。 “是的,我是四川人。” “别紧张,我老家是重庆的,我们算半个老乡。” 林云听说过关于这些人的谈话方式,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人家都说这些人找人谈话会看人下菜单,不同的人,会营造不同的气氛,按冷书记现在这样营造的轻松气氛,林云倒是能接受,至少证明了一点,自己不算阶级敌人。 不过问什么说什么,不问不说这个原则林云是把握住的,不是自身有问题,而是真的怕惹上麻烦。 “嗯。”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签名?” 冷书记在抽屉里拿了一张a4纸,递到林云面前,林云一看就傻眼了。 这是一张影印的快递单。 这哪儿跟哪儿呀,这单子确实是林云填的,这是帮张萍转寄包裹的时候填的呀,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张萍是要干嘛?打击报复?用这种方式? 冷书记一直在观察林云,见林云神色变了又变,没有开口回答。 她不着急,她在等待,她在等待林云自己开口。 安静了大约有十几秒,林云才抬起头来。 “是我的签名,但不是我寄的。” 冷艳红很平静,但明显的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林云。 “不是你寄的?” “是我寄的,但不是我的。” 林云感觉自己思路有点乱,说话也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这一切都落在了对面冷书记的眼中。 看林云不像是在作伪,只是有点紧张,冷书记换下了审视的目光,依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说道: “小林,不要着急,我给你半分钟时间,你理一下,好好组织一下语言。” “谢谢。” 林云低着头,飞快的整理了一下思路,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林云还是知道的。 “冷书记,其实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去参观学习去了,回来的时候,项目部财务邓梅帮我代收了一个包裹,我打开一看,包裹里边还有一个包裹,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让我转寄到xx市xx区xx大道xx号,xx收,然后我就寄出来了。” 林云说得很详细,但对面的冷书记把握到了关键信息。 “纸条呢?” “扔了。” “外壳包装还在不在?” “扔了。” “你知道是谁寄给你的?” “不知道。” “还记得寄件地址吗?” “不记得。” 面对冷书记连珠炮一样的发问,前面两个问题林云倒是不假思索,后面两个问题林云略有迟疑。 不是林云不敢说是张萍从国外寄回来,林云怕把张萍说出来,到时候惹得张萍不高兴,追究起林云开错锁的责任来,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其实林云的回答在冷艳红的的眼里是破绽百出,但冷艳红很肯定,林云不知道包裹里面的内容,而且包裹里边的材料不是林云收集的。 对冷艳红来说,只要能确定是不是林云寄出的就够了。 冷艳红不会去管林云为什么不讲老实话的原因,她想要的就是找到真实举报人,所以她决定敲打敲打林云。 “小林,你也是党员,所以对组织一定要忠诚老实。” “知道的,冷书记。”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冷书记瞬间摆出了一副严厉的神色,一语双关的问话,让林云有点不知所措,但必须回答呀。 “冷书记,我真不知道。” 林云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这是要被专政了吗? “你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是谁寄出的。” “我有问你这个问题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冷艳红是很有深意的盯着林云的。 糟了,林云发现自己掉进语言陷阱了,自己这算不算对党不忠诚不老实? 很多时候,林云觉得这些人就那么回事,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没什么神秘的,但是一旦面对,才知道压力是多大。 正在林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有人在门口来了。 “小冷,你过来一下,国资委来人了。” 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招呼冷书记,也算是给林云解了围了。 冷艳红急冲冲的走了,留下了林云一个人在这里煎熬。 不敢站起来,不敢到处走动,不敢拿手机出来玩,更不敢走,这要是走了,算不算畏罪潜逃。 很明显,林二杆子的想象力是极其丰富的,但是却是杂乱无章的。 林云在这里如坐针毡,楼上的某间会议室在开会。 三男两女,其中就有冷艳红。 说是开会,不如说是谈论,有一个年轻女子在记录。 刚才到门口来招呼冷书记的中年男人说: “对国资委纪检组的提前介入,我们集团纪委表示欢迎,但是这次的举报事件我们还在核实阶段,还没有结论,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向几位领导汇报。” 一个戴眼镜穿白衬衣的清瘦男子接着说道: “沈书记,我们这不是提前介入,而是接到了新的实名举报材料,有了新的线索,看来你们集团公司的问题有点严重呀。” 戴眼镜清瘦男子的话让刚才发言的沈书记眉头猛然一跳,然后把头转向一边的冷艳红。 “新的举报材料?还是实名举报的?小冷,我们这边的举报核实得怎么样了?你简单的给领导介绍一下。” “前几天收到的包裹,举报人是集团下属xx交通建设有限公司的一个省道改建项目的项目经理,名字叫林云,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实名举报,据他本人所说,他是收到被人寄给他的包裹转寄的,包裹没有拆开过,而且根据举报内容和时间来看,林云明显是不知情的,因为有些事情和林云的工作轨迹不符,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接触这些材料的时间和机会。” 几个人都在认真的听,坐在冷艳红身侧的沈书记眉头紧锁。 “那这个林云知道不知道是谁寄给他的?” “外婆判断他是知情的,但他不肯说,肯定有某些顾忌。” 戴眼镜清瘦男子听到冷艳红的话,开口说道: “那就和刑侦部门联系,申请监控他的通讯。” 坐在冷艳红身侧的沈书记眉头锁得更紧了。 “孔主任,这样不好吧,人家有某些不能言说的顾忌,我们应该换一种方式去尝试沟通,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志。” 戴眼镜清瘦男子听到沈书记的话,哼了一声,笑笑没有说话。 第四十九章 飓风起于青萍之末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飓风起于青萍之末 楼上的会议还在继续,楼下的林二杆子还在煎熬。 照这个态势,怕是要留在这里吃了饭才能走了,nnd,这就是传说中的留置? 其实屁大点事儿,只是林云真的不敢说,这是对张萍的保护吗? 不是,这是对自己的保护! 林云心里开始埋怨起张萍呢,这女人搞的什么飞机。 好好的,寄什么举报材料呀。 而且,这个事情有点蹊跷,为什么举报? 举报的到底是谁? 这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其实林二杆子心里边已经有了答案,这张萍举报的,绝对是和项目有关的,而且肯定是经济问题,几个亿的大项目,要认真查,经济问题多了。 经济问题? 肥了个人腰包的都是少数,绝大部分都是违规支出,也就是潜规则支出,哪个项目都是这样干的,什么接待费,过节费,加班费,给监理的,给业主的,给领导的…… 我去,林云这里思想一展开,后背冷汗就下来了,这绝不是小数目呀,张萍所在的项目至少是百万级甚至千万级的违规支出,而且无论大小项目,都是这样搞的,这里边牵扯的人太多了。 全公司,全集团,全省,乃至全国,林云不敢往下想了。 都说飓风起于青萍之末,这是最好的例子! 这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牵连一个,这全国的建筑企业,有哪一个不是这样做的? 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脱离公司纪委的掌控了。 而且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说的什么:“国资委来人了。” 这一层一层的查下去,不是单个项目的问题了,这绝对是行业的持续震荡。 彻查? 可能吗? 算了,想不通的不要想,自己这种小喽啰这么些年,牵涉的所谓人情世故也不少,何况其它人。 这种问题能深挖吗? 很明显不能! 追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不可能,这里边绝大多数违规支出都不是为个人谋利。 牵涉的人之多,涵盖的项目之广,绝无仅有。 这不是个例呀,这是整个行业的问题! 涉及人员数以亿计! 这样一想,林云的内心反而坦然了。 还是按那句话,问什么说什么,不问不说。 这个行业的问题,各级领导看不到吗? 看到了! 并且千方百计的在堵! 这好比一棵树,无数的虫在上面打无数的洞,要抓虫势必要打一个更大的洞,抓一个虫,打一个洞,到最后这树都没了。 算了,这种难题还是让管事的去解决,像林云这种小喽啰还是一门心思的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改革开放以来,各行各业的成绩都是斐然的,但问题也是绝对有的,有光就有暗,和成绩比起来,这些问题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省国资委纪检组的权限问题,不会扩大化,只会就事论事,不会去查捕风捉影的事情。 林云不知道上边在开会讨论怎么处理的问题,林云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按林云自己的推论,这个问题也会和以往一样,揪出来几个典型的当事人就完事儿。 没想到,这个事情恰恰相反,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慢慢的形成,对集团公司来说,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 作为一个年营收超过五百亿的庞然大物,这场风暴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无法预料。 年营收超过五百亿,而且预计三年内破千亿,这都比好多县城的gdp都高了,甚至某些不发达地区的地级市都没这个数,而且这个数是实数,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水分。 作为一个整体上市不久的公司,怕是禁不住这样的风浪。 林云原本以为会被留在这里吃饭的,结果证明他确实想多了。 中午十一点多一点,纪委副书记冷艳红结束了会议下来了。 冷艳红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揉了揉额头,开口对林云说道: “小林,没事儿你就回去吧,电话不要关机,24小时保持畅通,如果你想到了是谁给你寄的包裹,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办公室座机和我的手机号码。” 听到可以走了,林云心情变得很轻松,但这货又忍不住八卦起来。 “好的,冷书记,那我走了,我想问一下,到底举报的什么事情?” 冷艳红坐在办公桌后显得有些疲惫,听到林云想打听,强打起精神开始告诫起林云来。 “不要打听,你知道制度的,对了,忘了提醒你了,回去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这也是制度。” “知道了,那我走了。” 这种事情,林云还是心中有数的。 满世界宣扬去,我把谁举报了,谁冒我的名义举报了谁,那不是二傻子吗。 对个人影响不好的事情,谁敢做? 二杆子是没错了,但是得分在什么事情上。 回到张丽的住处,吃了午饭,林二杆子居然求索了一番,得逞后带着心满意足回到了项目部。 第二天项目部就开始在传了,某某人被举报了,还牵涉了哪些领导,林云很好奇,nnd,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知道的。 中午吃完饭,林云把何成刚叫到办公室闲聊,也是林云八卦之心犯了。 “何总,我看你们今天上午都在议论,议论什么呢?” 何成刚看了林云一眼,心说,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有人分别给集团公司纪委和国资委纪检组寄了举报材料,举报某项目经理和我们公司总经理。” 何成刚说得轻描淡写,林云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举报总经理?谁那么无聊?” 何成刚开始有点佩服起林云来,明明就是你,这都传开了,你装什么装呀。 “嘿嘿,我不知道,你去问陈雷,他清楚。” 何成刚笑着走了,林云心里开始打起鼓来,看何成刚笑得那个样子,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林二杆子想的是,是不是自己被冒名举报的事情传开了,结果下午上班找到陈雷一问,林云才是始料未及。 “陈雷,上午你在和何总他们议论什么呢?” 听得林云问,陈雷并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把林云的办公室门关了。 “云哥,都说是你举报了钟胖子和总经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滚nm的,这张萍冒我名举报钟胖子就算了,这哪个苟日的还冒老子名举报总经理。 去你大爷的,这要举报成功了还好说,这要没举报成功,自己今后还混不混了。 “陈雷,你听谁说的这个事情?” “何成刚呀,他以前在集团公司本部的几个项目干过。” “你也相信他说的?” “我相信个屁,就你,举报总经理?你知道总经理家门往哪边开吗?” 陈雷这孙子不会比喻,这总经理家门往哪边开,林云还真的知道。 这不,过年送年货,林云去过总经理家。 nnd,我能举报总经理什么? 举报总经理收了我的年货? 陈雷见林云陷入了沉思,自己开门走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兄现在有点可怜。 可不是可怜吗! 林云觉得这里边冤屈大了,这总经理有点什么事情,也是老子能知道的。 哪个苟日的这么缺德,以老子名义举报总经理,这件事会不会和张萍举报钟胖子有什么关联? 都说举报保密? 这才多长时间,连自己这种小项目部都知道风声了,保的是哪门子的密? 林云想给冷艳红打一个电话,但一想又算了,这个电话怎么打? 质问? 让人家帮忙澄清? 就算人家能帮忙澄清,但是自己说得清楚吗? 自己能把谁举报的说出来吗? 自己说出来的,对方信吗? 证据呢? 拿什么去证明! 这后边指不定谁在兴风作浪呢? 这和公司最近的股价起伏到底有没有关系? 都说资本是无耻的,但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吗? 林云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呢,电话响起来了。 是张丽打来的。 “你晚上回来一下,我有事情问你。” “嗯,姐,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了?” “公司都传遍了,算了,你晚上回来再说。” 张丽在电话中欲言又止的停顿,林云还是能听出来的。 挂了电话,林云觉得自己好像是这段时间的好运用光了,不经意间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 不,准备的说应该是沼泽,或者是旋涡,稍不注意就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是要逼死自己的节奏,这是要断了自己前程的节奏呀,这次弄不好自己连守仓库的资格都没有了。 md,自己只是一个小喽啰,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呢! 林云甚至想抽个时间去看看那个算命的瞎子,看有没有什么说道! 这斗争,太tmd复杂了,来来回回被人当枪使,还成了这么大一盏明灯,这怕是整个集团公司都传遍了。 这种滋味真不好受,大家都说是自己举报的,可举报内容,自己居然毫不知情,一点头绪都没有。 真是生得窝囊,死得憋屈。 还真有点不明不白的意思,不是林二杆子没智慧,林二杆子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张萍让转寄的那个包裹,其它一概不知。 举报钟胖子? 也得知道钟胖子干过哪些缺德事才行呀! 举报总经理? 你大爷的,更离谱了,对于总经理林云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全名,何成龙。 等等,这何成龙和何成刚到底什么关系? 自己以前为什么没关注这些问题? 还是算了吧,现阶段总经理想打击报复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之后呢? 去你大爷的,老子诅咒你被举报的全是事实,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等等,别慌,这项目专账上还有四五百万呢,得暂停支付,自己这段时间可能会陷进这个是事件无法脱身,会不会遇到想浑水摸鱼的,别到时候把自己连累了。 晚上回去和张丽好好合计一下。 今天下午得给财务邓梅和何成刚交代一下,没有自己签字审核的一分钱都不能支付。 管他上边乱成什么样,得守住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才行。 林云和把何成刚和邓梅叫到办公室,把事情一说,林云就发现了一些端倪,何成刚明显的有点不赞同,但愿这老鬼没有什么问题。 “桥队这边要支付接近二百万,这一暂停,会不会酿成群体事件?” “何总,暂停支付,不是不支付,这个事情你去说,延迟一周,没得商量。还有,我这段时间可能经常都会在公司,业主那边通知了按计量金额开票了,你和邓梅抓紧时间去把钱跑出来。” 第五十章 总经理余玉芬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五十章总经理余玉芬 晚上六点半林云回到张丽的住处,小巴楚在写作业,张丽没有做饭。 林云一到家,张丽就开始进房换起衣服来。 “你帮小巴楚看一下作业,一会儿出去吃。” 现在的小孩,说老实话,小学生的作业,好多大学毕业的家长也不一定做得好。 不过好歹小巴楚才一年级,林云觉得应该还是难不倒自己的。 不过一上手林云就傻了,每天都在说话,按理说也是在练习,但林云真的分不清楚声调第二声和第三声的区别。 不光林云,估计很多人都搞不清楚,“麻”和“马”,“以”和“椅”,傻傻分不清。 不过没关系呀,林云总不至于在小孩子面前露了怯呀,不行的咱问度娘呀。 坦白的说,百度还是有一些好处的,至少现在没有让林云露怯。 什么大学生呀,tmd,这书白读了,不是林云一个人,是一群人都白读了,还有啊,谁发明的声调第二声和第三声呀,这么容易混淆,为什么不合并掉。 林云好像听说过,以前是没有第二声和第三声区别的,不知道怎么又有了。 发明一个东西,就是为了让大家混淆,来体现自己的学识,完全没有任何意思,这和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说茴香豆的茴有七种写法是一模一样的。 毫无用处! 说汉语的人十几亿,但真正懂得去区分声调第二声和第三声,除了小学生和小学老师,估计就没人了。 这就像《悟空》中的歌词一样:“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有何用? 不能用于实践的东西,统统都是废物。 不过这是一家之言,当不得真! 因为,在这群修桥铺路建屋造房的人心中,不能直接作用于实体的,统统都是废物。 这帮苦逼连搞金融的都看不起,你指望他们看得起谁? 没有实体工业作为支撑,其它的一切东西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这是工程人眼中的事实。 晚上吃饭的时候,居然有申得志,还有副总经理余玉芬,这是让林云没有想到的。 这让林云有了一种某人在拉山头的感觉,这种山雨欲来,人人自危的时候,这么做到底合适吗? 但对有些人来说,危机危机,挑战越大,机会越大。 宴无好宴。 林云以前是很反感这种场合的,这和私下串联有什么区别? 但今天不同,林云相信张丽这么安排有她自己的想法,林云也有自己的想法。 说不定这不知道谁寄的举报材料还真能把总经理扳倒了,这余玉芬这么高调的出现在这种场合肯定是有一定的用意。 万一这余玉芬真的扶正了,当了总经理,自己和她保持良好的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其实林云也想了很多,这总经理被举报,钟胖子被举报看起来是两件事,这其中肯定是有某些关联的,这总经理多半是钟胖子的后台。 这么一想,林云就觉得大快人心,脸上自然也是眉飞色舞的。 吃饭的地方是xx大骨汤。 中国人讲究进补,一年四季都有进补的说法,还各自都有典故,不同的地方还有不同的说法。 说辞都差不多,反正都是补完以后,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气能上五楼了。 林云让着师傅申得志和副总经理余玉芬入了座。 然后自己坐到了申得志和张丽中间。 “小林呀,恭喜你呀,双喜临门呀!” 余玉芬看着林云很是殷勤,笑眯眯的开始开始打趣起林云来。 林二杆子一头雾水,起身拿了酒开了,开始给大家倒酒。 双喜临门? 喜从何来? 倒酒嘛,自然是要从领导开始。 但领导是女的,所以林二杆子倒得很慢,这也是一种技巧,因为女领导如果不能喝的话,倒慢一点就可以给她喊停的机会,这也是一种风度的体现。 很意外,林云慢慢的把酒倒满了,余玉芬都没有喊停。 看来,敢喝酒的女人都不能小瞧。 接下来给申得志倒酒。 申得志现在都很少喝酒了,依然是没有喊停,林云有点纳闷了。 回头给张丽倒酒,林云只倒了三分之一就自己停下了,结果张丽不乐意了。 “今天高兴,你给我倒满。” 高兴什么呀,老子还一脑门子官司呢。 大家都倒满了,林云也只能倒满,不过依然是习惯使然,给自己倒酒,林云始终不会像给别人倒酒那样倒得满满的,林云喜欢留一线。 林云给自己倒完酒,刚坐下,张丽就端起酒杯站起来了,申得志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林云只能又跟着站起来。 连小巴楚都端着牛奶站在椅子上举起杯来。 “恭喜余姐高升,这杯酒我们一起干了。” 出言祝贺的是张丽,申得志没有说话。 副总经理余玉芬满面春风的招呼大家坐下。 “好,大家坐下喝。” 酒过三巡,林云给每人都盛了一碗汤,趁着这个时候,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才让林云对今天这顿饭的含义有了清醒的认识。 原来呀,今天下午集团公司突然下文,免去了何成龙的总经理职务,总经理一职由余玉芬暂代,张丽成了副总经理之一,申得志成了人事部经理。 而原本申得志主事的培训部也来人了,居然是罗兵,不过罗兵今天并没有到岗。 林云没想到两封举报信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林二杆子非常好奇,既然总经理被免了,那另一封举报信的被举报人钟胖子呢? md,大家都在传是自己举报的,所以林云有点不好开口问。 这要是一开口,肯定会有点尴尬。 把个林二杆子急得百爪挠心。 算了,这酒桌上不适合问这个问题,晚上回家慢慢审问张丽。 还有刚才余玉芬说的双喜临门是什么意思? 这都是必须问明白的。 忍住,一定要忍住。 有些事情不能问,因为那样会显得浅薄,有的事情可以问,因为毕竟以前和罗兵共事一场,坦白的说,林云对于罗兵能到公司培训部很高兴,无论是副职还是正职,都无所谓,这孙子有点老黄牛的架势,这是他应得的。 “师傅,这罗兵过来是直接接替你的职位呢,还是……” 林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所以就卡住了。 但申得志完全听明白了。 “正职也不是不可能,但不是现在,刘部长明年要退休了。” 听完申得志的话,林云有点百感交集,这今后再去公司培训,见到罗兵就要叫罗老师了。 这罗兵才多大,不到三十,前途不可限量呀,这要再混几年,混到公务编制,那就是政商通吃呀。 自己呢? 人比人气死人! 林云羡慕别人,但其实很多人也羡慕林云,羡慕也是相互的。 林云没有罗兵那样扎实的理论水平,更没有务实的作风。 林云是个实用主义者,虽然也谨慎,但这是因为第一次担纲项目,但林云内心是很善于变通的。 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长,像这种目的性很强的聚会,甚至都吃不饱,这个过程林云都显得很拘束。 倒不是林云没见过市面,而是林云一想到举报信就头疼。 其实余玉芬上去了,张丽上去了,申得志去了更重要的部门,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在别人眼里就坐实了林云写举报信的事实。 最关键的是,自己啥都没捞到呀。 写你mb的举报信,林云甚至怀疑第二封举报信是余玉芬在得到第一封举报信的风声后,自己炮制的。 这集团公司纪委这帮子人做事太不严谨了,这种事情能传出风声来。 这伙人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也不知道是干啥吃的。 再说这各子公司内部,集团公司内部都是盘根错节的,这种事走漏风声也很正常,这次既然出事了,最好是把集团公司纪委连根端掉才好呢。 最起码,这走漏风声,就是一种罪过,这毫无疑问是给犯罪分子通风报信呀。 回到住处的林云和张丽把小巴楚安排睡觉以后。 躺在沙发上,搂着张丽,一直在想散席时余玉芬说的话。 “小伙子好好干,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配合上余玉芬的眼神就有问题了,林云现在敢肯定的是,对前任总经理的举报,这余玉芬是知情的,而且这余玉芬十有八九参与其中了的。 林云甚至都有点怀疑张丽。 人要想不露出端倪,最好是不说话,余玉芬说话时看林云的眼神全是于心不忍的同情,这要是林云都没有知觉的话,林云就是真的二傻子了。 把谁当二傻子呢? 老子不需要人同情,但是老子很讨厌被当枪使。 又想得利,又不想成为焦点,怎么可能? 风言风语是老子的,风光是你们的。 老子不服! “姐,钟胖子那边怎么样了?” “哪个钟胖子?” “钟鑫。” “你说他呀,被停职了,正在接受调查,不但他倒霉了,他的前任曾有才也被叫去问话了。” 钟胖子倒霉,林二杆子是乐见其成的,林云恨不能到钟胖子面前去嘚瑟,咋的,就是老子举报的,怎么样,虽然是张萍假借林云手举报的,但是看到这苟日的倒霉,林云是非常爽的。 “那何成龙呢?” “何成龙被立案侦查了,今天上午被叫去问话的时候被控制起来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到底是谁举报的他?” “全公司都在传是你,我知道不是你,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你,但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谁?” “这问题,你不要问了,你又没什么损失。” “但是风言风语谁也听不习惯呀,我那边项目部都在开始传了。” “很多事情不要寻根问底,知道太多并不能让你开心。” “那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到。” 张丽的话让林二杆子陷入了沉思。 林云很想问,但最终没问。 因为他相信,把问题交给时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第五十一章 张丽想辞职了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张丽想辞职了 五月一日一早,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排队的很多。 也不是啥好日子,现在的人,干什么都喜欢扎堆。 当然,排队的林云是这样想的,但自己何尝又不是扎堆的人之一呢。 国人有个习惯,定下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去完成,否则就会被视为不吉利。 所以排队并不会改变这些人的热情。 今天的张丽穿得很是青春靓丽,糖果色的薄款短毛衣,休闲衬衫的衣领将将从毛衣领内翻出,下身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裤,把一双纤细修长的腿衬托得更加的纤细修长,休闲衬衣的下摆从短款毛衣下露出了一点。 脚下一双平跟的圆头皮鞋,毛衣的衣袖和衬衫的衣袖都挽起来了一点,脚踝处的牛仔裤也挽起来两圈,成了九分裤的模样,露出了光滑如玉的脚踝。 连妆容都是走的青春风,包括头发,全部拉直了,披散在双肩。 这么一打扮,看起来像二十五六的大姑娘,少女感十足,林云也不知道张丽怎么想的,这些女人都是奇怪,明明已经为人母,非要一副少女的打扮,不过林云并不会去探究根源,漂亮的女人善于打扮,会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唯一让林云有点不爽的是,张丽毛衣的胸口有黄色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只张口大嘴的老虎,好看是好看吧,但是林云总感觉有点不应景,难不成老子还成了猎物了。 张丽小坤包斜跨在身前,里面装了今天领证的户口本和身份证这些。 人太多,大多都是面露喜色,毕竟是领证,旁边也有离婚的,林云总感觉那边的笑容还多一些。 一套流程走下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办完证,林云和张丽本来准备中午找个西餐厅吃点庆祝一下的,顺便商量一下看六一节的时候,把两家人聚一起,这都结婚了,两边父母还没见过面呢。 今天小巴楚不在,昨天就送外婆家去了。 难得的二人世界,吃西餐,看电影,住宾馆……就像热恋的情侣一样。 md,一大把年纪也要浪漫一下,这下林云算是明白张丽打扮成这样的原因了,三十多怎么了,这女人任何时候只要有了少女心,她就是少女。 这是一个古老的仪式,意思是过了今天,她将再次变成女人,林云的女人,真正的属于林云的女人,法理上,心理上。 可惜老天爷并不会给两人这种机会。 林云开着小破车餐厅还没找到呢,张丽就连着接了两次电话。 林云看到张丽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怎么了?” “集团公司去云南的参观团出事了,五人失联,很有可能偷越国境了。” “五人失联?偷越国境,什么情况?” “包括集团公司总经理在内,三个子公司董事长,外加一个子公司总经理集体失联,已经超过24小时了,省纪委和检察院成立了工作组,其中一组人已经到了公司了,让所有人下午回去接受问询。” 林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大,赶忙出言询问。 “我们公司董事长也跑了?” 林云只是试探性的一问,结果张丽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嗯。” 你大爷的,抓回来统统枪毙,还有这样的事情,组团跑路。 林云见张丽情绪有点不高,开始提议到。 “算了,回去吃吧,吃了好去公司配合调查,你手机开一下导航,我找不到路了。” 这事太大了,这不是普通地震了,这是山崩地裂呀,这负责人跑了一大片,这下边还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这下好了,这集团公司纪委的人,吃不了得兜着走,这国资委纪检组的人估计也吃不消,还得打包回家慢慢消化。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太好了,人人自危,再也没人传林二杆子举报的事情了。 nnd,这要真是自己举报的就好了,这是大功一件呀。 回到住处的时候,林云刚把面条做好端上茶几,也接到了电话,一个陌生号码,不过有了张丽之前的事垫着,林云倒是没有慌乱。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 “你好,我是省检察院xxx,你是不是林云?” “是我。” “请你务必于下午三点准时回公司,配合调查。” “好的。” 挂完电话,林云的心情也变得不好起来,公司这群畜生胡搞瞎搞,这下好了吧,连累所有人都要去配合调查。 其实从平常的很多小事,都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你看平常公司领导出来检查,都是什么排场,那比主政一方的地方领导排场都大。 这帮子省管国企干部,有几个屁股上是干净的? 全集团,年营收超五百亿,这大进大出里边暗藏了多少腐败,谁说得清楚? 上边大腐败,领导们吃吃喝喝,收受各种各样的贿赂。 下边小腐败,项目部和监理、业主吃吃喝喝,公款消费,一年下来绝不是小数目。 吃的谁? 吃的是老百姓的赋税,吃的是农民工的血汗。 这次要动真格的了,这是窝案呀,上边烂几个,下边烂一片,整个集团公司受牵连的人,估计得一半以上。 要真的把所有的公款吃喝和接待费用,包括以项目名义送出去的钱都查个底儿掉,里里外外得处理多少人? 但这里边身不由己的是绝大部分呀,好多都是潜规则,几乎所有的项目都是暗自遵循的。 怎么办? 林云自己这边项目,送出去的现金、购物卡和礼品之类的,还有吃喝的费用,到现在至少也是十万起步的呀。 这绝对是超标的,超规格的,每个项目都是走的办公费用和接待费用,这个根本禁不起查证。 其实细想的话,林云反而坦然了,集团公司绝对不会垮,而且集团公司每年都是盈利的,里里外外一年养活了多少人,每年动用的劳动力人数都是百万级,而且还是纳税大户。 这些东西上边的领导不会看不到,追究肯定是要追究的,关键是追究到那个层面,追究到什么程度。 而对外的违规公款支出,那是情非得已,又不是为个人谋利益。 这不是借口,这是事实,这是行业存在的普遍事实。 还是那个原则,问什么,说什么,不问不说。 张丽看到林云一本正经的接电话,也猜到了几分。 “谁打的?” “检察院,让我下午三点到公司配合调查。” 听得是检察院,张丽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没再说话。 “姐,没事儿,你在公司只要没收受过贿赂和行贿,不会有问题,检察院也得讲理不是,其它的不用担心。” “嗯。” 张丽面条都没吃两口,回屋午睡去了。 其实这种状态,此刻正在集团公司所属的所有头头脑脑身上上演,也包括各大小项目的项目经理。 林二杆子是特例,因为两封举报信都是以他的名义寄出的,但林二杆子的二杆子精神明显上头了。 林二杆子想通了,面条吃得呼呼响。 这种关键时刻,还得看林二杆子,别看张丽这个女人平常强势,但遇到事情,还得看男人。 怕个屁,谁违法乱纪抓谁呀,配合调查就配合调查,有问题说清楚就完事了,总不至于领导跑了,把账算到小喽啰身上吧,老子负责上班,又不负责帮你们检察院和纪委盯住领导。 nnd,老子这里动辄上亿的不是钱,是另一种东西,难道也要追缴吗,也不是不行,那啥,你安排一个小姐姐自带工具来装。 这年头原则算个屁,有原则的早就饿死了,穷死了,能追究到自己身上的,只能是公费支出这一块超标的问题,又没肥了自己腰包。 责任很有限,自己这种连苍蝇都算不上,还入不了有关部门法眼。 林二杆子吃完面条,把碗筷收拾洗了,洗完手,来到了床边。 张丽并没有入睡,应该还是在胡思乱想。 话说饱暖思那啥。 林二杆子挨着张丽躺下来,拉了一床毯子盖上。 “不要想那么多,很多东西我们都控制不了,我们只是随波逐流而已。” 林云一边说,一边把张丽翻转过来,四目相对。 这女人,眼中满满的都是哀愁。 “我想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找个机会辞职去创业,你支持不支持?” 听到张丽的话,林云有点心惊,这转变也太大了,这是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冲动? “你想好了,好不容易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努力不是白费了。” 林云说得很隐晦,按林云的想法,张丽现在是副总经理,再过几个月,等事情尘埃落定,说不定还有破格任用更进一步的可能。 “我想了好久了,我们拼命追寻的是什么,无非是更好的生活,只要努力,哪里都可以办到,为什么非要选择风险高的事情去做呢?” 林云是尊重张丽的意见的,但提醒也是非常有必要的,现在两人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是两位一体的,自然是荣辱与共的。 “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达到的位置,有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张丽紧紧的盯着林云的眼睛,拼命的想要看穿林云的心思。 “我想过,但是这几年我看了太多起起落落,不想过这种日子了,我想要的是细水长流。” 林二杆子从张丽的眼中看了火焰,需要释放的火焰,双手双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支持你的一切想法,我也相信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反正还有一点闲钱,你看着办。” 被撩拨的张丽,现在满眼都是柔情,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 “公司……的股票……已经跌破……发行……” 被点燃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两人的距离从紧紧交缠变成了负值。 良久。 林云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想起了刚才张丽说的话。 “你刚才说股票什么?” “公司的股票已经跌破发行价了,才七毛多。” “你想去搏一搏?” “我们是正常盈利的国企,年盈利百亿上下,这股价不是正常股价,有人在强行拉低股价。” “这算不算乘乱发财?会不会违规?” “不会,你不懂规则,正常交易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这样搞外边的人看不到?” “炒股的人大部分都看股价,很多人买股票连公司主要经营方向都不知道,更不懂公司内部经营的问题,你看着吧,最多两个月,股价至少会升到三块以上。” “真的假的?” 张丽从林云臂弯爬起来,开始把凌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身上。 “你不懂,起床吧,收拾一下一起去公司。” 林云卡上还有十几万块钱,林云在想到底应该不应该拿出来。 还是算了,真要拿出来,两人就没有退路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边。 第五十二章 林云和钟胖子的直接对话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林云和钟胖子的直接对话 中午两点四十,所有人都到了公司。 人员被集中起来在培训室,挨个点名,有两个三个缺席,在这种敏感时候缺席的十有八九都是无法说清楚自身问题的,或者是已经被控制取来了。 点完名,有办公室的都回了办公室,但都被要求不能离开大楼。 傻子才离开呢,想离开的人,根本就不会来。 第一个被问话的是林云,很明显被区别对待了,因为明面上来看,他是最初的举报者。 问话还是老一套,每个人因为某些估计都会忽略掉一部分与自身利害有关系的东西,林云也是,有本事自己查去,反正老子没犯法,你能把我怎么样。 六楼小会议室,问林云话的一共三人,两男一女,一个年长的是纪委工作人员,剩下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出头,根据他们的自报家门,这两人是检察院的。 检察院两人,男的问,女的记录。 “姓名?” “林云。” “民族?” “汉。” “政治面貌?” “党员。” …… 所有信息登录清楚后,就开始问起正题来。 “你一共寄了几次举报材料?” “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那是谁寄的?” “不知道?” 林云实话实说,很明显对面问话的年轻男子有点火了,“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大声呵斥道: “老实点!” 林云觉得对方有点简单粗暴,什么叫老实点? 这是你说的啊,老实点,我干脆不说话了。 我去你大爷的,有本事自己去调查,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干的哪门子检察工作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靠大声恐吓就能办案的话,用检察院干嘛? 旁边年老的纪委工作人员对这种问话方式也有点不太苟同的样子,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说道: “小同志,我们有证据表明,这两封举报信都和你有关,你说说吧。” 说什么? 有证据表明? 都和我有关? 我自己都不知道! 算了,人家也是走程序,这是必须的程序。 林云理了下思路,一五一十的开始回答。 “其中一份举报材料是经我手转寄的,另一份我毫不知情。” 年长的纪委工作人员依然是和颜悦色的问道: “那你说一说,这份经你手转寄的举报材料的详细情况。” “我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包裹,包裹是两层,我打开了外层,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让我转寄,里边的包裹我没有打开看过,这一点我向集团公司纪委说明过情况。” “纸条呢?” “扔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从哪里寄出的?” “不知道。” “谁寄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 关于谁寄的,林云是打死也不敢说的,因为在在张萍面前林云重新回到了弱势地位。 “你还记得是哪家快递吗?” “快递不是我本人收的,是我所在项目财务邓梅代收的。” “你把邓梅联系方式说一下。” “138xxxxxxxx。” “这个问题,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了。” “你说的问题,我们会马上核实,现在你去楼下培训室待一会,不要离开大楼,一会有事我们再叫你。” “好的。” 林云起身就走了,并没有离开大楼,因为无法离开。 今天来的不止有纪委和检察院的联合工作组,还有警察。 楼下门口有人站岗,只许进不许出。 林云按指示来到了楼下培训教室,里面稀稀拉拉的坐了十几二十个人。 看样子,所有的项目经理都到齐了。 钟胖子也在,这苟日的看林云的眼神全是怨毒。 刚才点名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这苟日的呢。 nnd,这畜生怎么没被采取强制措施,不是已经停职了吗,最好是抓起来,这种心术不正的祸害就应该抓起来,不然位置越高祸害人越多。 “钟经理,你也在呀。” 走过钟胖子的身边,林云脑子一抽,嘴巴不受控制的就说了这句话,脸上还带了点淡淡的笑意。 林云自己没事,自然是摆出一份胜利者的模样,所有胜利者都是心胸开阔的。 不过这种笑容落在钟胖子眼里,就变了味道了,这是嘲笑,是奚落,是践踏…… 这苟日堆积的所有对林云的不满,都转化成了行动。 “m的,我让你举报。” 这苟日的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大吼着就向林云扑过来。 我日你大爷,这是恼羞成怒呀,其实林云是防着钟胖子的,这种鱼死网破的事情多了,看得钟胖子向自己扑过来,林云回身就往教室外跑。 光跑还不行,还得大喊: “来人呀,杀人拉。” 跑还得有策略,得往楼下跑,电梯已经暂停使用了,楼道下边有警察把守。 林云比钟胖子灵活多了,150斤和250斤整整少了100斤呀,这要是跑不过,就是日了狗了,林云在前边跑,钟胖子在后边追,教室里边剩下的人全都跟出来看热闹来了。 没几个认识林云的,反倒是认识钟胖子的更多,不过没有一个人劝的,同一层办公室里面坐着的人,都探出头来看。 下楼梯的是时候,林云是左手扶着扶手,直接往转角处跳的,这是林云从小就会的一个绝活,一层楼,两下就跳完了。 这样搞,林云行,钟胖子不行呀,钟胖子跑到第一个转角,林云已经整整领先他半层了,已经准备开始往下一层转角处跳了。 这苟日的胖子又气又急,一不留神,忙中出错脚下打滑,顺着楼梯就滚下来了。 林云听得一连串闷响,250斤的钟胖子滚下来的是时候,林云已经跳到下一层转角处。 林云听得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又听到下边的警察开始往楼上来,林云大着胆子回身去查看钟胖子的情况。 等林云顺着楼梯回到楼层走廊上,只见钟胖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是四楼,这一层是物资部办公和宿舍,剩下的房间都是堆放一些多余的电脑座椅之类的,平常物资部的人都在外边跑,时常只有一个小姑娘在这一层。 林云见四下无人,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钟胖子。 “钟经理,你没事吧。” 其实林云心里是偷着乐,摔死你个狗东西,让你狂,让你以前天天找老子茬,活该。 没想到这一踢,一出声,钟胖子就醒了,这孙子抱着林云的脚就要下口,什么仇什么怨呀,分分钟变狗呀。 我去你大爷的,这是恶狗抢食呀,但一个摔得七荤八素的人手上能有多少劲道呢。 再说了,本来胳膊就拧不过大腿,林云趁钟胖子还没抓牢自己的小腿,半转身一收腿,照着钟胖子面门一蹬,钟胖子的脑袋再次和大理石地板来了一下亲密接触,这下彻底歇菜。 林云为什么用蹬不用踢呢,因为后蹬的劲道肯定是要比前踢的劲道大。 其实这一下用力有点猛,林云还有点后怕,别把这胖子搞出事情来。 林云回身蹲下,一边防备着,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钟胖子鼻子处,还有气儿,只是昏迷。 半分钟以后,警察到了,问了林云情况,林云说是钟胖子追出来自己摔的。 警察叫了救护车,然后上楼问了教室里外的人,确实是钟胖子主动追出来的。 两个警察让林云回教室去等候。 不多时,林云听到救护车开进了公司院子里,出了教室往楼下看,四个人才把哼哼唧唧的钟胖子抬上救护车。 跟着去的还有两个警察,这是林云特地留意了的,看来这钟胖子是处于被监视阶段呀,这十有八九出了医院得进拘留所了。 林云看着钟胖子被抬上车还哼哼唧唧的,人没事就好,要真让林云蹬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打死癞子赔好人呀。 说是正当防卫,也没人信呀,林云满脸苦笑,一抬头,注意到了走廊上的监控。 还好有监控,不然这钟胖子万一今后反咬一口,还说不清楚。 不过这正当防卫的范围到底怎么样去界定还有点麻烦,这想咬人算不算不法侵害。 这是一个插曲,并不能影响整个问话程序。 晚上六点半,应该是结束问话了,有警察来通知可以走了。 教室里边的人都陆续接受完问话了,听到可以走了,全部都松了一口气。 林云到了楼下,等了七八分钟,张丽才下来,看张丽一脸轻松的向自己走来,这下林云才彻底把心里的石头放下来。 今天下午唯一被采取措施的是物资部的,物资部五人,有四个人带着铐子从楼上下来的,刚才等张丽的时候,林云看着被押下来的。 物资部只有一人幸免,幸免的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比张丽早下来两分钟,林云看小姑娘脸色煞白,忐忑不安的,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又觉得不合适,想想还是算了,林云目送小姑娘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公司,出门而去。 很多时候,很多人,在国企里边,看到别人怎么做,自己依葫芦画瓢,从来没有去考虑对错。 其实对错很重要,无论在任何岗位,但凡手里有了点权,资本就像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样,接踵而至。 对错很重要,非常重要,伸手必被捉。 物资部这些人肯定是拿回扣了,够得上立案的,肯定金额不小。 何必呢,何苦呢。 好好的挣钱不好吗,资本渗透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最大的倚仗就是人性中的贪念,这是它无往不利的不二法门。 为什么我们会有贪念,因为我们有太多的焦虑,但这不能是借口呀,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想去走捷径,怎么可能行得通。 坦白的说,所有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光鲜,都有被扒开伪装的时候,但愿伪装被扒开的时候,后面的人千万不要瑟瑟发抖。 张丽挽着林云手往回走,面色很是平静,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林云出言问道: “没事了,说清楚了吗?” “当然没事,你知道我的,我不可能有那些违法乱纪的问题。” 林二杆子一身轻松,顿时起了捉弄的心思: “不对,你绝对有。” “怎么可能,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说有就有,非婚同居算不算!” “……” 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但林二杆子是绝对不会叫的。 “走,哥今天高兴,哥请你吃羊肉汤。” “没问题,姐今天陪你!” 心态轻松的两人哥呀姐的整得不亦乐乎。 第五十三章 尘埃落定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尘埃落定 本次调查持续了大约三个月才落下帷幕,跑路的几人有一人落网,两人主动投案,剩下两人在逃。 仅落网的三人,总涉案金额就超过三十亿,总受贿金额超过一亿两千万。 拔出萝卜带出泥,落网三人牵扯出涉案劳务公司7家,大宗材料供应商11家,绿化单位3家,机电设备供应商1家。 集团公司内部处理、处罚和采取必要的措施的一共117人。 项目监管单位落马23人,这是证据确凿的,其余仍在调查取证中。 各监理公司涉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42人。 省内最大国营监理公司董事长也跑了,跑路的原因不得而知。 持续的大动荡,导致所有关联行业集体的恐慌。 很多时候,路桥公司是作为中游企业存在的,既有大量的资金和材料进来,也有大量的资金和材料转化成实体。 中游出问题,下游受直接影响,上游也受影响。 而集团公司作为省内唯一的交通建设行业龙头企业,省内项目占比百分之六十多,省外项目占比百分之二十多,国外项目占比百分之十多,因权限问题,本次彻查仅仅只是省内部分。 还有没落网的集团公司总经理和另一家子公司的董事长,可想而知,腐败已经到达了什么样的程度。 失去监管的权利,是疯狂的。 但所有的疯狂,都是灭亡的前兆。 林云原所在项目,项目经理曾有才已经调任集团公司的分管副总,因为送信封的问题,也被多次问话,包括林云曾经送出去的两个信封,也成了调查的目标。 因为信封是封口的原因,所以林云仅仅只是实话实说就把自己解脱了出来。 对于曾有才,林云是心怀感激的,讲老实话,这样的领导,遇到了是当下属的幸运。 而曾有才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仅仅只是被纪委训诫。 因为后来接手的钟胖子成了最大的明灯,超规格公费支出是曾有才所在时期的三倍还要多。 这孙子光是被查实的中饱私囊金额超过80万,简直令人发指,余罪待查,但已经被抓起来了。 所有的传言都甚嚣尘上,有传言称,这杀千刀的胖子,连送给监理的钱都要扣一半下来进自己腰包,这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这段时间,林云在项目上也展开了自查自纠。 财务邓梅处不合规报销凭据,累计整理出两万四千多快。 自己查出问题是最好办的,退回到个人。 没想到,这一退回,林云自己都是三千多的不合规票据。 退吧退吧,在这种敏感时期,只能自己填补了。 退回最大头的是机料杜斌,不合规票据合计一万一千多,林云还单独找杜斌做了思想工作,这部分钱只能落个人头上。 对于不合规票据,知道的人肯定都明白,有些时候并不是落了个人腰包,而是很多小金额开支,对方没有正规的票据,一般是开收据盖公章。 但敏感时期,这种收据报回公司会被退回,自查的目的就是让这部分票据不要回到公司,免得落人口实。 不过,好在钱不多,能消化掉。 等尘埃落定的时候,已经来到了2016年10月。 公司领导层没有变动,公司总经理余玉芬在任,董事长空缺。 张丽已经辞职了,公司在这段时间的股价最低的时候才六毛多,张丽把林云的三十万和自己的所有钱凑了一百万整砸进去,一个半月时间,十几个涨停板,变现的时候三块四毛多。 简直不敢想象,贪污受贿有合法收入香吗? 这是合法收入呀,集团公司的架子摆在那里,虽然有各种各样的腐败,但今年的年营收已经来到了700多亿,这一年还剩下两个月,说不定今年就能突破1000亿,这是年年盈利呀,而且盈利幅度还不小。 六毛多的股价,这是有人恶意拉低,不知道证监会最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不过算账也算不到散户头上来。 一百万股本,一个半月变成五百多万呀。 张丽净赚四百多万,林二杆子净亏三十万。 为什么呢? 因为两人现在已经是法定夫妻,张丽已经彻底的领导了林云,就地分账是不可能了,本金什么的更不可能退还了。 在林云好几次暗示自己老家要装修房子的情况下,张丽给出了答复。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 装修房子的事情,自然是张丽一手包办。 这女人信奉的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张丽在网上联系了一家林云老家的装修公司,装修总价才8万多块钱,这女人居然直接付了百分之五十预付款,约定最后验收付百分之五十。 五百多万张丽是有计划的。 省会城市买个小三居,130多㎡,单价1.6万,全款买房一口价198万,张丽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付款了。 现房,买了就能直接装修的,装修又是直接找的装修公司,23万总价。 给林云买了一台车,本田飞度,10万出头。 林云不喜欢日本车,但奈何日本车省油呀,居家女人的首选。 张丽没有给自己买车,依然是开了林云去年6000块买的比亚迪fo。 既然不上班了,自然是要做事情的,离公司不远的地方花30万盘下一个经营不善的女子养生美容馆,再化了40几万装修和购买一些新设备。 五百万花出去三百万左右,还剩二百多万,美容馆试经营一个月,净利润居然四万多,这是最让林云苦笑不得的。 这才刚开始呀,要经营上了正轨,这一年少说也是七八十万的收入。 这让林云彻底的无语了,这是注定了这辈子要吃软饭的节奏吗? 能干的女人,在任何时候,任何的地方都是能干的。 但自己的女人越是能干,作为男人的林云压力就越大。 虽然前段时间公司发生那么多事情,但工地上依然是卯着劲的加班加点,等桥面和栏杆做完铺上油已经过了国庆好多天了。 没能在国庆节前通车献礼,但业主田副局长并没有追究,按合同来说,保质保量,提前完成,他的政绩已经不容置疑。 至于工程盈利方面,当初林云和张丽商量的百分之十五的利润是不可能的,盈利百分之十左右,也就是三百多万,只拿回来一半,剩下百分之五要按合同保修期两年之后才能拿回来了。 干工程的都知道拿尾款是最难的,尾款的大部分可能都会变成维修基金,不过这不是林云现在需要操心的问题。 桥梁队劳务公司老柯因为集团公司这场风波也受了牵连,查实行贿金额60多万,落了个判二缓三。 项目即将完结,公司总经理余玉芬来项目部宣布了一项决定,奖励项目部现金五万元。 这是公司开会讨论之后的决定,因为没有董事长,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余玉芬说了算。 不过林云明白,这是一种平衡,能评上优秀项目经理的项目是拿不到这笔钱的。 甚至很大程度上,这笔钱就是用来堵林云嘴的,因为所有的分析和推测,第二封举报信就是余玉芬写的,这是林云多次问张丽,张丽才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林云的,这和林云的推测不谋而合。 很多事情,看结果就能明白,这场风波中,谁得利,就有可能是谁出的手。 大家说是林云举报的,但聪明人背地里都明白。 不过现在五万块的奖励有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不合规的票据全部处理掉。 然后项目部每人发了500元现金,这是一视同仁的,无论职位,只论人头。 剩下的钱就是吃饭唱歌。 2016年10月9日这一天,林云邀请了所有参建单位的人吃饭。 业主交通局四人:已经退居二线的王副局长,已经当上副局长的田兴飞,副总工付梅,副主任科员屠工。 项目部全体,包括劳务公司老板和各工队工头,材料供应商吴小红,镇委书记,镇长,镇办公室主任等等,村委田书记,村长,还有委托拌和混凝土的田书记的弟弟。 地点就在项目部,但吃的饭菜就不能再是项目部做的了,是农家乐提供的。 本着林云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自然是要选在这里,满满五桌人。 用奖金吃饭,就不存在违背原则的问题,酒是接待酒,菜嘛,1200一桌,得把桌子摆满。 对所有人来说,这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 致辞是轮不上林云的,因为在场的只有已经荣升副局长的田兴飞有这个资格。 致辞的主题是感谢, “今天,我站在这里特别的高兴,因为我们的项目已经完成通车了,为此,我感谢镇村两委的大力配合,感谢项目部的努力付出,感谢工人们的辛勤劳动……” 其实,工人才是第一位的,但如果是正式发言,有几个人能做到把感谢工人放在首位。 没有工人,靠这些耍嘴皮子的,管技术的根本完成不了这个项目。 满满五桌人,有几个是工人代表? 最后一片梁完成的时候,林云去工队吃过饭,是劳务公司老柯邀请的。 饭菜没有今天的丰盛,酒也是两三块钱一罐的啤酒,或者大塑料壶装的散装粮食酒。 没有致辞,没有发言,坦白的说,工人们甚至没有那种完成的兴奋,因为这里做完了,工人考虑得更多的是接下来在哪里上班的问题,哪有这么些形式主义的宴会。 淳朴的人不会为自己发声,他们都不懂得表达,他们只会用自己的双手日复一日的去一点点的堆积。 因为只有做了才有钱,这是最简单的愿望。 林云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做错了,这钱要是用来请工人们吃一顿,或者每人发个五十一百的多好呀。 但是哪个工地完结不需要这样请吃一顿饭呢,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总有些人需要感谢。 奖金剩下一万多,如果发到工人手里边去,项目部这些人会怎么想? 请了这些人吃饭,项目部一干人还敢怒不敢言,要是真的拿来发到工人手中,自 第五十四章 出国的消息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五十四章出国的消息 并不是每个人都站在工人那边的,很多人都喜欢和工人划清界限。 算了。 很多事情只能想想,想完只能算了。 这就是无奈,贯穿每个人生命始终的无奈。 当天晚上,毫无意外的,林云喝醉了,而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也是让林云始料未及的。 三天以后,总经理余玉芬通知林云回公司一趟。 在总经理余玉芬的办公室,谈话很正式。 先开口说话的是余玉芬,国外某项目总工肝癌,已回国治疗,需要临时补充一个经验丰富的总工。 海外事业部的某人和余玉芬熟悉,让余玉芬推荐,可以直接开绿色通道,一切手续从简,只要办下来签证,立即前往。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海外事业部? 海你mlgb的外,老子想去的时候,你跟我说走程序,老子还没通过,被刷下来了,老子这刚结婚没几个月,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你好意思说什么绿色通道。 你有得挑,就按程序办,没得挑,就绿色通道。 这事情还有点诡异呀,这种抢手职位,为什么没人申请呢,还需要开绿色通道? 林云略微一思索,也很正式的回答起余玉芬来。 “余总,我以前是一个人,你安排了我也就去了,现在我需要回家征求一下张丽的意见,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我都做不了主。” 听得林云的话,余玉芬笑道: “哈哈,小伙子,男人要有主见,有主见的男人在女人眼里才有魅力。” “嘿嘿,余总,我明白的,有主见的男人是有魅力,但有主见的男人容易没有女人呀,余总也是女性,我相信这句话您的体会比我更深刻。” 林云在这个问题上,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领导还是不要轻易触怒的好。 nnd,公司谁不知道,我们的这位余总在家庭中的强悍作风,还主见,狗屁,主见也好魅力也罢,都是一个框,想装人的时候,拿过来就用,谁管这个框以前装过什么。 “嗯,你好好考虑,两天之内答复我!” “好的,我最快明天上午就给您答复,我先走了啊,余总。” 退出余玉芬办公室,林云乘电梯下楼来了。 车都没开,反正公司停车不收钱,能多停一会儿是一会儿。 出了公司大门,林云就直往张丽的“女子馆”去了。 八月流火,这江南省的省会城市还不算太热,但所有的男人女人恨不得把全身的肉都露出来凉快凉快。 露倒是露出来了,但是奈何这个是无风的季节,凉快不凉快的就得另说了。 现在的生活条件优越,国人无论男女早已不是过往“东亚病夫”一样的面黄肌瘦,破衣烂衫了。 短裙短裤下露出的大小腿,要么是雄性荷尔蒙充沛的粗壮结实浑圆的男人腿,要么是洁白光滑修长性感的女人腿。 到了这个年头,人要是还长得惨不忍睹,那就不是饮食的问题,是基因的问题了。 现阶段,长得丑,实在是找不到借口了。 现在的人因为饮食丰富和营养的问题,百分之九十几的人都是相貌堂堂的,歪瓜裂枣确实很难看到了。 倒是那些吃得多,吸收好的,男男女女胖起来的变多了,所以这些帮助减肥、塑身,美容的“女子馆”就应运而生了。 时代在变化,生意也在变化。 张丽的“女子馆”,老板娘本人就是最大的活招牌。加上一定的人脉和管理能力,生意能不好起来吗。 而且张丽现在放下了工作,一门心思的自力更生,加上林云孜孜不倦的日夜耕耘和浇灌,自然是出落得越来越美艳了。 男人是吃出来的,女人是睡出来的,这到底算不算歪理邪说还不得而知。 睡美容觉的说法,不全对,也不是全错,因为睡这个过程,有些东西无法描述。 顶着烈日,林云步行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了张丽的“女子馆”,林云只走到前台的接待区。 看到张丽坐在吧台打电话,应该是和某个女客人在约做理疗美容的时间。 专心做事情的男人很有魅力,专心做事情的女人也很有魅力。 看到林云进来,张丽抬了一下头,没有中断打电话。 林云静静的走到接待区沙发上坐下,对于张丽经营上的事情,林云是不太喜欢过问的,而且对于女子美容塑身这一块,林云确实没有发言权,知识点匮乏。 懂得欣赏美的人,不一定明白美是如何产生的。 大约两三分种以后,张丽结束了通话,率先开口说道: “余总找你说了什么?” 去余玉芬办公室之前,林云和张丽通过电话,所以张丽一上来就问。 “动员我去埃塞,那边有个项目的总工空缺,她说可以推荐我。” 林云一边回答,一边在仔细的观察张丽的表情。 张丽眉头一皱,接着说道:“埃塞俄比亚?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当然不想去,但是有些事你明白的,很难拒绝,所以嘛,我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吗。” 林云的回答让张丽很不满意,给张丽一种想脱离掌控的感觉,所以张丽有点生气。 “你不想去?你不想去你不能直接拒绝?你以为余玉芬是傻子呢,她看你跟看小孩儿一样,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去!” “我和余总说的我自己做不了主,必须要和你商量一下,我觉得这是尊重。” “林云,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在我面前都学会编瞎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辞职来创业吗?” 老实说,张丽的辞职原因,林云是心知肚明的,无非就是厌倦那种勾心斗角,想回归自然平和的生活状态而已。 自己的出现,也是一个诱因,有些事情是心知肚明,却并不能完全的确定,因为两人从未在这个问题上深入的交流过。 “我承认,我有过那么一丝犹豫,但我从来都是尊重你的,我确实是向余总说的,我无法做主,必须要找你商量。” “你这一辈子都需要我做主吗?” 张丽很生气,虽然面上没有多少生气的状态,但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边挤出来的。 林云从来没看到张丽这样愤怒过。 也许是林云的悟性差,但林云确实不知道张丽为什么这样生气,按林二杆子的想法,商量完以后是可以拒绝的。 但按张丽的想法,这样去回答余玉芬是一个错误,找人商量就意味着有回旋的余地。 人的思想都是千差万别的,没有直接拒绝掉,很可能经过时间的发酵,这个事情就会板上钉钉,拒绝不掉了。 有的话落在领导的耳朵里边,会有不同的意味。 你在犹豫,所以你要找你的妻子商量,而你的妻子可以影响你,我作为你的领导,一样可以影响你,而且,我能找到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对不起,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余总说,我绝不会去。” 林云说完,转身出了门,拨打了余玉芬的电话,但连打了三次,都没人接,无奈只能转身回到屋里,张丽也从吧台出来坐到了沙发上。 看着林云进来,张丽的气已经消了,看起来有点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余玉芬是不是没接电话?” 我去,这女人神了,这都能猜到! “可能领导在开会……” 林云有点心虚,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张丽身边,不敢直视张丽。 “要是我,我也不会接你电话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不接你电话,就是一种态度,明面上是尊重你的选择,给你留下充分的考虑时间和余地,其实是不给你留一点余地。” “怎么说?” “假设你是领导,你想你的下属听从你,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做工作呀,说服他呀!” “你有没有听说过,最高明的领导,从来不去说服下属,而是让下属自己说服自己,领导很多时候就只需要摆出一个姿态,有些事情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关键是我并不是特别想去呀?” “你想不想去,重要吗?” “不重要吗?” “最重要的不是你想不想去,而是领导想不想你去!” “我并不想去!” 林云开始在张丽面前竭力的证明自己。 “算了,你现在去买点菜,中午回去烧几个菜,我爸会来吃饭。” “你爸?” 我去,林云这辈子从没直接接触过这么大领导,况且还是岳父。 “用不用买酒?” “你傻呀,你不知道机关有规定,中午不允许喝酒吗?” 张丽生气是林云始料未及的,张丽的多云转晴,也是林云始料未及的,不过接到这样的指示,还是如释重负。 “那我去了,中午就你爸一个人?” “嗯,一个……” 林云脑子有点乱,买什么,做什么?这都是问题! 算了,管他的,领导啥没吃过,简单点,随意点。 林二杆子开始放飞自我了。 家宴吗,碰到什么吃什么,非要去特意做什么菜,老子才不干呢,老子怕你,是因为我睡了你女儿,理亏。 老子拍你马屁,你能给老子个局长干吗? 脑子里边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也算做了心理建设了。 当然了,自我心理建设,大多都是不能上台面的东西,因为老子的心思老子自己做主。 买菜,就按平常的买,四菜一汤,稍微精致一点就可以了。 老丈人了不起吗,关键是老子自从遇到你女儿就被剥削得差不多了呀,工资卡都上交了。 就剩下点不多的私房钱,是花一个少一个呀,作为男人的尊严,又不好开口问张丽要钱。 第五十五章 张书记的用意 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张书记的用意 中午的时候,张书记大驾光临。 老岳父来了,大领导来了,并没有火星撞地球那样的火花四溅。 作为一个副厅级领导,习惯使然,在林云这样的小喽啰面前肯定不会轻易显露情绪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女儿的老公。 满面春风,一团和气,但是仍然让林云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不过林某人已经二杆子精神上头,虽然不会像没见过市面的土鳖一样妄图用粗鄙不堪来给自己壮胆。 但是至少林二杆子现在没有丝毫伪装,老子的主场还能怕了你不成。 反正结婚证已经领了,你还能拆散老子两口子不成。 四菜一汤,摆在茶几上,倒也精致,张丽的书记老爹和张丽坐在沙发上,林二杆子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对面。 “爸,我给您盛饭。” 林云可以做到心中不惧,但总不至于把对抗摆在脸上,这点修养林云还是有的。 至于叫爸,这是和张丽商量好的,睡都睡了,结婚证也领了,干脆就全端出来,看老头儿咋办。 张书记没想到林二杆子这样光棍,不过略微一怔,还是把碗递给了林云。 林二杆子拿着碗到厨房,盛了一平碗饭,出来双手递到老丈人手上。 “小林呀,你就让丽丽住这样的地方?” 老丈人一开口就直指目标,看得出来,张书记对张丽和林云现在的住处不满意。 “爸,你不知道,林云已经买了一套婚房了,全款买的,已经装修好了,我们商量放一放再进去住,散一散甲醛。” 没等林云开口,张丽就抢着说了,都说女生外向,果然呀,这房子有林云的一部分功劳没错,但不是林云买的呀。 林云明白张丽的意思,所以林云并没有反驳。 虽然说是林云买的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这里边有林云的一份力量。 饭吃得很沉闷,因为整个林云都没有主动说话,席间张丽有意无意的把林云很可能要被派出国的事情给老头子说了。 老头子听得很认真,听完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说话,搞得林云一头雾水。 吃完饭,林云本来想去收拾碗筷洗碗的,但被张丽的眼神制止了。 林云没办法,只能给这个看起来一团和气的老丈人泡了一杯茶,自己没泡,端端正正的坐在老丈人对面的小凳子上。 也不知道这个老丈人对自己到底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 看样子,对于林云和张丽的关系,老头子应该也是从其它渠道了解到了,认不认都无所谓,反正现在林云和张丽的婚姻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 老头子的来意,不言而喻。 就是来看看林云,审视一番,或者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过来一探究竟。 按林云的想法,自己这老丈人应该对自己不是太满意,不过看模样呢,至少不讨厌自己。 对于这种级别的领导,虽然很难看出来情绪的端倪,不过关心则乱,再怎么深的城府,在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面前,都会显露一点。 林云的老丈人,张丽的父亲,省会城市某区区委张书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端起了林云泡的茶,微微的呡了了一口,盯着林云问道: “林云,你老实说,刚才张丽说你们买了房子,是不是骗我的?” “爸,是真买了,有空您可以去看看,已经装修好了!” 林云明白老丈人在担忧什么,老丈人从心底是相信女儿和林云是买了房子的,至于为什么这样问,只是想给接下来的问话做一个铺垫。 “你们公司的事情,我从不同的渠道,听到很多版本,你们在这个时候买房,而且还是全款,就不怕别人风言风语吗?” 很明显,这个身为厅级干部的老丈人在怀疑张丽和林云买房钱的来路。 “爸,我也不瞒您,房子是张丽买的,钱是买公司股票挣的,我不知道到底算不算违规,但是我们本身没有任何的违法乱纪,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您应该相信你的女儿。” 张书记把头转向厨房,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背影,又回头问起林云来: “你们公司的事情,我确实听说了很多,但都是道听途说,或者经过别有用心的人编排的,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林云只能一五一十的把起因经过和最后的结果说了,张书记听得眉头紧锁。 林云说几句,他会插话问几句,而且每次发问都问到关键点。 林云除了把张萍让自己转寄举报材料的事情略去了,其它的都说了。 不得不说,张书记的分析能力很强,听林云说完就问了一句林云想都想不到的话: “你们公司总经理余玉芬为什么要让你去埃塞俄比亚,你有没有想过?” “啊……” 林云没想到这老丈人转折这么快,莫非余玉芬让自己去埃塞俄比亚还和前段时间公司的动荡有关? 不应该呀,林云想不明白,这余玉芬到底居心何在? “张萍也在埃塞俄比亚,如果你们能见面,让她回国的时候来见我一次。” 当林云还在思索余玉芬的用意的时候,老丈人已经跳到了另一个话题,nnd,和领导说话就是tm的累,完全揣摩不到意图。 说年轻人思维跳跃的是谁?你过来! 这领导老丈人思维也很跳跃,林云完全赶不上趟,把握不到关键点。 谈话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老丈人看看表,给司机打了电话,林云陪着老丈人下了楼,出了小区。 没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的停在了两人面前。 林云拉开后门,老丈人坐了上去,林云关上门,车窗缓缓的降下来,那张和张丽有点神似的脸从窗户中露出来,向林云挥挥手。 “回去吧,年轻人要多出去看看,开阔一下眼界,出国是好事,丽丽要是不同意,你就说是我支持的。” 林云一边挥手,一边点头,车窗缓缓的关上,车缓缓的离开。 等林云回到楼上,张丽已经洗好碗筷,在拖地了。 林云进门就把鞋脱了,打着赤脚来到沙发上。 老丈人的态度不温不火,倒不像是面对后辈,有点像是对待下属。 而且还是例行公事一样的面对比较疏远的那种下属。 算了,也许是人家习惯使然,听张丽说过,这老丈人好几年没上门了,这次突然杀到,肯定不会是良心发现,绝对是有用意的。 领导当久了,给人感觉是生人勿进的,就算是放下了姿态,依然是给人一种不远不近的感觉。 今天来吃顿饭,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又听林云讲了一个故事,这就完了。 还有,这老丈人提余玉芬干什么? 提张萍干什么? 想不通,倒不是林云脑子笨,而是自己的层次了解的信息有限,分析不出什么问题呢。 夏天是一个让人躁动的季节,林云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看着拖地的张美人放肆的大白腿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摇曳生姿。 大胆! 搞不清楚的事情,应该探索一下,深入了解一下,对,深入…… 深入的目标就在眼前,深入的渠道轻车熟路,此时不深入更待何时。 张丽现在穿的是连衣短裙,又是无袖紧身款的,曲线玲珑,魅力四射。 辞职以后,张丽完全换了一种穿衣风格,以前那些职业装全部束之高阁,现在一律是休闲靓丽的打扮,讲老实话,林二杆子是超级喜欢张丽现在这种装扮的,美而不艳,露而不俗。 气质是个好东西,同样的装扮,不同的气质驾驭下会有不同的感官。 林云从沙发上起身,赤着脚蹑手蹑脚的走到张丽背后,一把抱住张丽,双手开始了摸索。 “姐,你今天好美!” “你就只会这一句话吗?” “我想要你……” 微风越过高山,来到峡谷,从禁忌之地轻轻的掠过,伴随着大地的颤栗,美丽的景色彻底的放弃了抵抗…… 一弯腰,一伸手,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战场,夜以继日的征伐…… 兴趣不但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好的引导者。 酣畅淋漓的策马奔腾之后,按照惯例都是直达灵魂的对话。 “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年轻人应该多出去看看……” 林云欲言又止,但依然没有刹住车,信息已经暴露了。 “我并不反对你去国外,我只是有点害怕!” 张美人羞羞怯怯的样子,难得一见。 “害怕什么?” “你知道的,我害怕你那个!” “哪个?” 林二杆子心知肚明。 埃塞俄比亚,号称非洲美人窝,异域风情的美女比比皆是,热辣、大方、奔放,最主要的是欠发达,号称欧美中老年男人的天堂。 这世界倒不是这一个地方这样,欠发达的地方通常教育都是落后的,通常普通人都是相对简单愚昧的,这些异域美女,热切的渴望改变自身的境遇,自然就成了某些欧美中老年人可以利用的弱点。 “我要去上班了,一点半还约了客人。” 对于林二杆子的装傻充愣,张丽有的是办法。 长久的相处,张丽已经对林二杆子的做人秉性有了深刻的了解,有些话点到就可以了,这货是非常明白的,不能和他有太多言语的纠缠,不然就只有被戏耍的份儿。 对付这种语言流氓,最好的办法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又不需要你接待,你着急什么?” 果然,意犹未尽的某人听到张丽这样说,立马表现得急不可耐,翻身上马,是准备耍赖皮了。 “客人是不需要我接待,但是我在,是对客人的一种尊重……” “哦,客人是拿来尊重的,我呢,你尊重不尊重我……” 男对女,嘴对嘴的说话,最终都会变成含糊不清,直至无言以对,剩下的都是鼻腔里传出的厚重浑浊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