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团宠:腹黑太监喜当爹》 第一章 被下药了 北齐,云巅山。 “啪......” 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到了木倾歌的脸上,木倾歌顿时感觉耳边嗡嗡地作响。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肩膀便被一个男人给狠狠地抓住,衣服被瞬间撕扯开来。 感受到身上的异样,木倾歌蓦然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正色眯眯的眼神紧盯着自己的胸前,黑红的嘴角勾着淫笑。 随着他的笑容,脸上的刀疤在狰狞神色得衬托下,仿佛一条蜈蚣趴在脸上,看起来十分恐怖。 木倾歌想也不想,直接条件反射的手握成拳,狠狠朝着刀疤男的太阳穴打了过去! 一击必中! 突然被打,刀疤男顿时一怔,稍后反应过来,揉了揉被打的太阳穴,面色狠厉! 他没想到,原本昏死的女人会忽然醒过来,还敢出手反抗。 打的还挺准,就是……力道有点小! “臭娘们,竟然敢打老子……”刀疤男说着便伸手朝着木倾歌再次甩了一巴掌。 见到刀疤男动作,木倾歌迅速伸出左手抵挡;同时,右手紧握成拳,用尽全力再次朝那刀疤男的太阳穴打了重重一拳。 “呃……” 没想到木倾歌还敢对自己动手,刀疤男一时不察瞬间被打倒在地。 揉着有些微痛的太阳穴,气的脸色铁青,“臭娘们,你找死……” 看着骂骂咧咧的刀疤男,木倾歌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低眼看向自己的拳头。 一般情况下,凡是被她这么打一拳的,一定会昏死过去的,严重的还会造成脑部损伤。 为何这个刀疤男被她打了两拳,却依旧没有如自己原本所想的那般昏死过去! 当木倾歌看到自己小小的拳头时,顿时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的手会变的这么小? 就在木倾歌愣神之际,刀疤男捂着被打的太阳穴,摇摇晃晃地起身朝她走了过来,满眼怒火。 “臭娘们,老子要杀了你……” 刀疤男的话把木倾歌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刀疤男,木倾歌嘴角噙着一抹嗤笑,“找死……” 自从练了跆拳道后,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迅速起身,想要给刀疤男一点儿教训,让他知道惹怒她的代价。 却在起身之后,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发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木倾歌心下一惊,心里十分疑惑。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软弱无比,没有丝毫力气。 想到什么,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利光。 她中药了! 是这个刀疤男给她下的药! 这是木倾歌脑袋里总结出来的第一件事。 抬眼看着走向自己的刀疤男,气的咬牙切齿,“妈的,竟然敢给你姑奶奶我下药……” 说着便抬脚用尽浑身力气,朝着他的胯下踢了过去。 “啊!!!” 没想到木倾歌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刀疤男立即手捂着胯下,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 见此,木倾歌的眼底迅速掠过一抹狡黠之意,厉声怒斥,“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对人下药!” 只是,原本严厉的声音,此时却带着一丝娇媚。 话一出口,木倾歌自己都惊讶的呆怔住了。 她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娇柔做作了! “臭娘们,你敢踢老子……” 刀疤男揉了揉发痛的胯下,朝木倾歌再次走了过来,脸上尽是杀意。 看着瞬间满血复活的刀疤男,木倾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一般被她这么踢一下的,怎么着也会疼得满地打滚,而此时这个刀疤男,竟然仅仅是简单的疼了一下没事了? 难道是身上中的药物太厉害了,把她的力气给消散了? ‘操……’ 感受到身体的不同寻常,木倾歌暗骂一声,迅速起身朝着一旁跑去。 而这时她才发现,她现在正身处在一个竹林之内,四周怀绕着无数陡峭的高山。 况且,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来的短袖短裤,竟然是……拖拉的古装? 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会穿着古装? “臭娘们,给老子站住……” 见木倾歌跑了刀疤男立即追了上去,粗狂的脸上狰狞恐怖,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臭女人,竟然敢踢他! 他今天饶不了她! 见后面的刀疤男追了上来,木倾歌来不及多想,朝一个隐秘的方向快速奔跑,用尽浑身解数,却依旧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身体灼热的厉害,双腿发软视线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懊恼地甩了甩头,紧咬着牙齿,秉着强大的毅力,木倾歌跑了将近一刻钟也没有甩开后面的刀疤男,原本沉静的脸上此时也有了烦躁之意。 身体的反应告诉她,这个药太厉害了,她必须得找解药。 而唯一的解药便是……男人。 与此同时,一身素服的容谨修踱步走近温泉池,身上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凉薄气息,伸手解开自己的外衫准备泡澡。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朝自己的方向地跑来。 那喘息声细小微弱,却又有些粗重;后面还有一个骂骂咧咧男人的声音。 容谨修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迸发出冷冽的气息。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女人正朝着自己跑了过来;且身上的衣衫已经破损,一看便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倾歌本朝着一处跑着,朦朦胧胧地见到前面出现了一个男人。 心下一喜,快速朝他跑去。 由于距离太远,她有些看不清男人长什么样子,但直觉告诉她,他会救她! 木倾歌快步跑到容谨修的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帅哥,救我……” 低眼看向木倾歌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容谨修剑眉一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迅速出手,将她推到一边。 一直以来,他都反感女人的碰触。 这个女人竟然敢抓他的衣服,简直是……找死。 被容谨修的力道一推,木倾歌瞬时被推倒在地,气的咬牙怒骂,“草你妈的,竟然敢推我……” 妈的,真是一‘弱’就被人‘欺’! 她现在被人下药身体没有力气,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她推倒。 就在这时,身后的刀疤男也追了上来,看到木倾歌身旁多了一个男人,脸上立即露出狠厉之色,“小白脸,别多管闲事,老子……噗……” 话音未落,刀疤男就被容谨修掌中的内力给推倒在地,口吐鲜血,立即晕死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刀疤男,容谨修漆黑的眸底泛出浓浓的杀意。 还从未有人敢对自己这般不敬,该死! 见到容谨修简简单单往前一伸手,就把隔了五米距离的刀疤男给推晕了。 木倾歌吓得双眼瞪大如铃,满脸不可置信。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第二章 初相遇 来不及反应,木倾歌顿时感觉一股热浪从体内传出,眉头紧皱,一脸难堪。 这个混蛋,不仅给她下这种药,还给她换了一身古装,想和自己玩角色扮演。 妈的! 暗骂一声,木倾歌缓缓起身站起,朝着一旁走去,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只是…… 那原本水润的眸子,此时猩红无比,染满了浓浓地情愫。 感受到身体越来越热,想到自己现在正身处在深山之中,而且还是夜晚,怕是再也遇不到其他男人吧! 木倾歌暗自咬了下银牙,心下一横,蓦然转身朝着容谨修走去。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猛地把他扑倒在地,直接噙在了他微凉的唇上。 容谨修没想到木倾歌会忽然把自己扑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吻给怔住了。 唇上传来温软又陌生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有种想要沉沦的感觉。 稍后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迅速伸手去推木倾歌,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 而木倾歌却好似早就猜到了他的动作,连忙一把扯开他的素服。 嘴巴凑在容谨修的耳边,声音沙哑却娇媚无比,“对不起了,小白脸……” 木倾歌由于被药物控制着,浑浑噩噩地,一切凭借着本能,想要依靠这个男人来解毒。 见木倾歌的手法老练,如同经常做这种事情一般,让容谨修原本冷冽的面庞,此时亦是泛出了点点情愫。 想来他二十二年的身体,就要被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女人给玷污了,染满情愫眸子闪着慑人的寒光,。 伸手正要把木倾歌给扯开,忽然感觉到了一丝阻碍! 顿时一愣。 她……还未经人事? 这……是她的初次? 想到此,便伸手摁住木倾歌的后脑勺,张嘴立即回吻了过去,体温逐渐上升。 片刻之后,便缴械投降! “……” 感受到容谨修的异样,木倾歌泛满情愫的眸子闪过一丝暴躁,眉头紧皱,一脸不满。 “靠,这么弱,是不是男人!” 由于药劲儿还未消散,木倾歌此时极其不满! 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弱,还没开始就缴械投降了? 这样她还怎么靠他来解身上的药! ‘靠,这么弱,是不是男人……’ ‘这么弱,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 木倾歌的这句话在容谨修耳边不断地回响起来。 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是男人’这句话,容谨修面色一沉。 忽然一个翻身,两人位置互换。 容谨修幽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木倾歌,咬牙切齿道,“我倒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说着俯身埋在她的脖颈处张嘴啃食着,带着一股怒意,毫不怜惜。 而此时,木倾歌才看清容谨修的长相,惊讶的呆怔住了。 这是她见过最完美的一张脸,如同雕塑一般惊为天人,俊美绝伦! 他的五官深邃精致,完美得无可挑剔,漆黑的眸子锐利冰寒透着一股戾气;被他这么紧紧地盯着,感觉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透骨寒凉。 来不及多想,嘴唇便被封住了,头昏昏沉沉的,全身只感觉软弱无力。 不知不觉中身体被药物所控制,彻底沦陷其中。 半个时辰过后,感觉身体的药劲儿渐渐褪去,木倾歌快速伸手,想要将容谨修给推开。 察觉到木倾歌的动作,容谨修剑眉一皱,知道她此时的药劲儿已经散去,凉薄的双唇勾起一丝冷笑,整个人阴沉无比,双手禁锢住木倾歌的手腕,压制在她头的两侧,继续着他疯狂魔性的掠夺。 “卧槽……” 暗骂一声,木倾歌用力想要抽回被压制的手,但容谨修的手掌如钢铁般坚硬,她丝毫挪动不了半分。 双脚用力,想要翻身逃脱容谨修的禁锢,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气急怒骂,“够了……” 她的药劲儿已经散去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但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张嘴就朝着容谨修的脖子用力咬去! 感觉到脖子的疼痛,容谨修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意。 动作更加狠厉,以此惩罚这个不老实的女人! 本发狠咬着容谨修脖子的木倾歌,倏然感觉到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眉头紧皱,慢慢松嘴,看着容谨修那双充满了情愫和盛怒的眸子,把他此刻的模样记在脑海里,想着等明天,她一定要报警把他给抓起来! 可…… 忽然想起,她就算是报警,也是她主动对他动手的! 心里暗自后悔,是她识人不清! 感觉到木倾歌怒意地目光,容谨修冷笑一声,再次加重力道。 瞬间疼得木倾歌龇牙咧嘴,眼泪直流,差点儿昏厥过去,怒声骂道,“你他妈的,疼死我了……” 这个狗男人,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半个时辰后。 容谨修忽然停下,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木倾歌紧皱的小脸,俯身啃咬着她的脖子,语气中带着灼重的气息,声音沉冽,“女人,敢这么正大光明说我不是男人的,你是第一个……” “嘶……” 感觉脖子被咬的疼痛无比,木倾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时木倾歌才明白,是她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 还未张口,容谨修倏然再次动作,继续攻城略地。 毫不怜惜,粗暴地掠取,浓重的湍息声,充斥在整个森林之中。 妈的…… 剧痛之下,木倾歌觉得,自己似是正在被车碾着一般,痛的难以忍受。 双拳用力紧握,鼓足全力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住,挣脱不掉。 一双眼睛瞬间闪过浓烈地恨意,咬牙切齿,“你这个狗男人,快给我滚开,不然老娘一定把你给碎尸万段……” 见木倾歌此时还敢叫嚣,容谨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起身,轻而易举的将她翻过身来! 察觉到了容谨修的意图,木倾歌顿时心惊,气急怒骂,“该死的,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而她的骂声,并没能阻止容谨修的掠夺。 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征服的欲。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木倾歌感觉全身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了一般。 久到,她感觉自己疼的像是被撕碎了一般,身上的男人,依旧没有放过她! 本有着强大忍耐力的她,此时也不禁疼的呼天喊地,连连求饶,“别,疼死我了,你放过我吧!” 无视木倾歌的求饶,容谨修继续自己的动作,眼睛中射出残忍又得意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木倾歌在昏死前的最后一刻,依旧感受着难以承受的痛楚,和容谨修那始终重复的动作。 心底暗骂,这个狗男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看着木倾歌昏死了过去,容谨修一双阴鸷的眸子尽是冷意,动作不减,速度加快。 以行动证明,他弱不弱!他是不是男人! 第三章 被人换了这么弱的身体 再次醒来,木倾歌感觉浑身疼痛无比,没有一点儿力气。 猛地睁开双眼,水润的眸子尽是怒意。 昨夜那个男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一定要把他抓起来,一定…… 双手撑着床铺起身,抬眼望去,见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满是古色古香的的房间之内! 朴素,典雅,却夹杂着丝丝奢华。 顿时一怔,她这是被带到了哪里? 是那个男人把她带来的? 缓缓起身,看了眼房内的摆设,随即眉头紧皱,开始努力分辨着此时自己身处的环境! 她明明是和他的男友坐着飞机去旅行,没想到飞机突然遇到了强大的气流,撞上了一座大山,随即爆炸了。 按说她不应该活着的! 那么此时,她为什么活着? 想到萧墨寒,木倾歌眼底闪过浓重的恨意。 她与萧墨寒是在跆拳道馆认识的,已经交往了三年了,马上就要成亲了。 没想到在飞机失事的前一刻,他竟然拿起降落伞自己跳了下去,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他是她的初恋,也是她想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男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抛弃自己。 他总说,会永远保护她。 却不想在关键时刻,让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呵…… 也怪她遇人不淑,不仅眼瞎,还心盲。 想到此,木倾歌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十分懊悔。 好在,最后她看清了他,她死的也不亏! 额……不对! 她没死!她活过来了! 她竟然在飞机爆炸中活了过来,太不可思议了! 起身站起朝外走去,却在双脚落地之时,身体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木倾歌顿时一怔。 什么情况!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弱? 低眼看向自己的身体,此时她身穿白色中衣中裤,身材娇小无比。 且,胸前还有一缕长长的头发飘荡着。 木倾歌瞳孔猛地睁大,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没有这么娇小。 惊讶的拿起自己胸前的那缕长发,她一直都是短发的,什么时候有这么长的头发了! 待看到白皙的双手之时,再次一愣。 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没有这么小。 由于经常练习跆拳道,她的骨节已结上了茧子,不可能这么白皙滑嫩。 这是什么情况? 她到底是谁? 这不是她的身子…… 现在她明显的感觉到,此时她身体的柔弱。 而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昨夜她打那个刀疤男时,她本以为是中药的原因所以身体才会软绵无力。 原来,并不是那样! 她被人换了身体…… 而且,还是个这么弱的身体…… 就在这时,孙梓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木倾歌正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心下一喜,快速走到木倾歌的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姑娘,你醒了?” 听到声音,木倾歌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衣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脸色绯红,眼里满是惊讶、欣喜。 木倾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孙梓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谁?” “这里是哪里?” “你们是在拍戏吗?” 说着转眼看向一旁,想看看有没有摄像机和工作人员。 听到木倾歌的询问,孙梓连忙回复,“姑娘,我叫孙梓,这里是……” “噗……” 孙梓话音未落,木倾歌忍不住笑出了声,“孙子……竟然还有叫这个名字的,哈哈……” 还好现在她没有吃饭,不然她一定会喷饭的! 孙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立即解释,“姑娘,我的梓是木辛梓,而不是子时的子。” 每次别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被嘲笑一番,十分怨愤,他娘为什么要给他起这么一个名字! 深吸口气,继续解释,“这里是我家公子的竹林!至于姑娘你说的拍戏,属下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家公子?” 听到‘公子’着两个字,木倾歌顿时一怔,有些疑惑。 他们莫不是傻子吧,还是有精神病。 现代时期,怎么会叫人公子,还自称自己属下。 还是说那个男人的名字就叫‘公子’? 不过这个男人名字叫‘孙子’,所以那个男人叫‘公子’也是极有可能。 懒得纠结名字的问题,一想起昨夜那个叫‘公子’的男人侵犯了自己,木倾歌就气的咬牙切齿,眼里泛满了浓浓的怒火,“他在哪里?”她要去揍死他。 “呃……” 见木倾歌醒来就找自家公子,孙梓立即回复,“我家公子有事出去了,等下就回来了。” 想到前夜公子抱着这个姑娘回来时的情景,不由得面色微红。 自小到大,公子都讨厌女人的碰触;一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二是由于公子从心底里厌恶女人;虽然府内有不少美妾,却从未宠幸过。 而前夜,公子竟然一脸餍足地抱着这个女人走了进来,两人头发还都湿透了,想来是共同沐浴过。 且她的衣衫还破烂无比,一看便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可是公子的第一个女人啊,极有可能是他们未来的夫人;他得好好伺候着,可不能怠慢了。 第四章 狗男人太俊美了 木倾歌紧拧着眉心,一想到那个狗男人那么粗暴地对待自己,胸口的怒火不断的往上攀升。 她一定要等他回来,狠狠地揍他一顿,然后再把他抓起来,送到警察局。 疑惑地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又认真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孙梓,木倾歌再次询问,“这里是哪里?” 不是在拍戏,为什么装修的这么古色古香。 而且,自己还被人换了身体! 见木倾歌再次询问这个问题,孙梓有些不明所以,“姑娘,这里是我家公子的竹……” “我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打断孙梓的话,木倾歌一脸不耐。 “呃……” 反应过来,孙梓立即回复,“姑娘,这里是云巅山。” “云巅山?”木倾歌脑袋快速运转,“这里是昆明?” 她记得,云巅山是在昆明! 听到木倾歌的话,孙梓再次一愣,连忙摇头,“不是啊姑娘,这里是北齐的云巅山。” 心中暗自纳闷,这姑娘是傻了不成,昆明是什么地方,他从未听说过。 想到她睡了一天两夜,不由得有些担忧。 昨日傍晚之时,公子见她并未苏醒,便传唤了大夫;才知道她是身体孱弱,承受不住昏睡了过去,需要静心休养不可太过劳累。 那时他才知道,她是被公子给折腾昏过去的。 此时醒来,却见她这般! 难道是折腾傻了! 听到孙梓说北齐云巅山,木倾歌蓦然一怔。 ‘北齐?云巅山?’ 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从未听说有过这种地方,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怎么还有叫北齐的地方! 想到什么,木倾歌顿时瞪大了眼睛;天哪,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急忙询问,“现在是什么年代,现在的皇上是谁?” 听到木倾歌询问这么大逆不道的问题,孙梓顿时一愣,连忙跑了出去! 完了,这姑娘真傻了! 被折腾的现在是什么年代都不知道了! 看着孙梓跑了出去,木倾歌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忍着腿上的酸痛朝着屋外走去。 当见到院内的情景时,双眸猛地一缩,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只见整个院落极大,阶下是石子漫成的甬路,山石点缀,周身环绕着无数陡峭的高山,俨然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孙梓拉着胡大夫快速跑了过来,嘴中念叨着,“快点儿,这个姑娘傻了!” 木倾歌脸色一黑,眼中迸发出一股怒意。 这个‘孙子’,竟然敢说她傻了! 快步走到木倾歌的面前,胡大夫看了她一眼,直接伸手朝她的手腕探去,心中暗自思量着。 这个女人,是公子第一个宠幸的女人! 且昨日他对她把脉发现,她乃是身体孱弱承受不住公子的恩宠才晕死了过去。 还晕死了整整一天两夜,可见身体是多么孱弱。 见一个老男人上来就摸自己的手,木倾歌迅速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气急怒骂,“滚你丫的,敢吃我的豆腐。” 胡大夫顿时一愣,摸着自己被打的脸,一脸惊讶,有些不明所以。 他没有吃她的豆腐啊! 更何况,她的身上也没有带豆腐,他怎么偷吃? 就在此时,容谨修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入院内,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木倾歌,冷冽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昨日他让人去查了,她乃是刑部尚书之女木倾歌,自小身体孱弱,体弱多病;与林太傅之子林逸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月前刚及笄,正与他谈婚论嫁。 而前日,她是被相府庶女秦萱萱给陷害,买通了人想要把她给侮辱了,而后取而代之嫁给林逸轩。 他查出的她,温柔可人,贤良淑惠,秀丽端庄。 为何此时,她穿着中衣中裤都能面不改色得站在院内,脸上毫无羞色。 见容谨修回来了,孙梓连忙开口,语气急促,“公子,这姑娘她傻了!” 再次听到孙梓说自己傻了,木倾歌气得咬牙,上前一步用力甩给孙梓一巴掌,气急怒骂,“孙子,你他妈才傻了!” 见自己也被打了,孙梓眼中一脸的惊讶! 这姑娘……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木倾歌转眼望向容谨修,只见他身穿白衣素服,那衣服垂感极好,内松外紧极其合身,腰束月白祥云纹宽腰带,上面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头顶用一根碧绿玉簪挽着简单得发髻,且仅挽起了一半,其余的墨发散落到肩膀处,俊朗风逸,宛若嫡仙。 只是,他的眸子幽暗深邃,眼底凝聚着冷似寒冰的暗芒,白皙的脸庞带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浑身散发着阴鸷寒冷之气。 可就是这身装扮,却让他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禁欲系气息。 木倾歌怔怔的看着他,这男人长得真是……俊美到了极点。 稍后片刻,想到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暗骂自己太花痴了,竟然被他的长相给迷惑了。 双拳猛地攥起,迅速出手朝他身上的几处要害攻击而去。 见到木倾歌的动作,容谨修十分诧异,连忙伸手抵挡。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招数?且招招式式攻击的还均是要害! 若非她身体孱弱,若非打的是他,怕是会比被几个壮汉合起来揍上一顿的后果还要严重。 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精通与人近身搏斗的本事? 心中疑惑,容瑾修手上力度减弱,想要试探一下她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木倾歌连连出手攻击,却每次都被容谨修给躲了去,心下一恼,迅速伸脚朝着他胯下踢去。 一切的根源,都是在这个祸根! 第五章 身体孱弱 动不动就晕倒 见到木倾歌的动作,容谨修眸色一寒,快速伸手抵挡。 而后对着她用力一推,生生得把她给推倒在地。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踢他这里,是想让他成为真的太监么! 木倾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占到半点便宜,竟然还如此弱不禁风被他一推就倒,着实是愤怒无比。 转眼怒瞪着一旁惊讶地张大嘴巴的孙梓,沉声怒问,“这他妈是哪里?什么年代?皇上是谁?” 她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鬼身体,竟然这么弱! 对于木倾歌的问题孙梓不敢随意回答,只是转眼偷偷看向一旁的容谨修,心里惶恐不安。 天哪,姑娘,你竟然敢对公子出手,而且还攻击公子……那里,你是不想活了么? 而且,当今皇上的名讳是能随便说的么? 感受到了木倾歌的异样,容谨修眉头紧皱,冷漠开口,“此时乃是北齐三年,现在的皇上……宇文齐。” 听到容谨修的话,木倾歌顿时睁大了眼睛! 北齐三年? 这里是古代?她穿越了? 怪不得这些人都穿古装,说话还文绉绉的,原来她穿越了? 可是,北齐三年是哪一年? 在现代历史上根本没有什么北齐三年好吧! 宇文齐? 历史上姓宇文的皇帝,乃是南北朝时期北周的最后一位皇帝宇文阐,根本不是什么宇文齐好吧! 此时她无比确信,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在历史上丝毫不存在的年代! 而且,她现在的身体,竟然还这么弱…… 顿时感觉一股热血冲到心头,脑袋一沉便昏死了过去。 见此,容谨修上前一步,俯身把木倾歌抱起走入房内,轻轻放在床上,冷冽开口,“给她看看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醒来后,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胡大夫连忙走到床边,拿起木倾歌白嫩的小手给她号脉。 稍后片刻,忍不住摇了摇头。 “公子,这姑娘身体孱弱,此时气血上涌方才昏迷,且还受到了严重地打击,暂时性的失去了记忆!” 其实,他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失忆;只是,见她刚才那胡言乱语,想必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但她条理清晰,脑袋清明,可见她并未痴傻! 故而,推测她暂时的失去了记忆。 听到胡大夫的话,容谨修剑眉一皱,神色冰寒! 竟然失忆了? 而且身体竟然如此孱弱?动不动就晕倒! 深吸口气,心里一阵烦躁,“如何调理?” 胡大夫连忙俯身回复,“公子,这姑娘的病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一时半刻怕是调理不好。” “老奴开些补气血的药物,再加上雪燕、人参,日日给姑娘温服,会好转许多。” “嗯,”点头,容谨修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昏睡过去的木倾歌,犀冷的眼眸带着探究之意。 此时她身形略显单薄,无可挑剔的五官苍白无比,虽不加一点修饰却依旧倾城绝色,肤如凝脂。 一双朱唇已不似前夜那般殷红,柳叶似的眉毛似蹙非蹙,有一股病态的美。 除去这个身体,他看不出,她哪里与他查出的木倾歌相同。 就算是失忆了,也不会变化如此之大!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怎么会忽然有了武功,而且还招招狠厉。 若是换成平常人的身体,怕是威力无穷。 想起前夜与她放肆的夜晚,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他本就是个极其挑剔之人,虽已有二十五岁,身居高位,却从未有过任何女人! 一方面的原因,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碰女人。 另一方面,是他心底里对女人有一股厌恶感,只要一碰触就十分抵触,会不由自主地出手把她们给拍死。 二十五年来,他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见过,怎会见一面就如此不知节制。 直至后来,感受到她身体的那份阻碍,加上她本身的技巧,他便有了情愫。 因为是初次,他很快缴械投降,不曾想,她会忽然说起那句话。 ‘靠,这么弱,是不是男人’ 那句话,此时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那句话,也确实刺激到了他男人的尊严! 生平,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是男人’;而且,她竟然还敢质疑他那方面的能力。 所以他便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到底弱不弱,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以致于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向她证明他男人的雄风,还是他自己也失了心。 就那么望着她那一张怒意的小脸,任由自己放肆下去,不知节制。 第六章 狗眼看人低 云巅山上,林逸轩带着府内的家丁搜索着整个山峰,手中拿着一块粉色织锦和一支彩凤步摇。 这支步摇是他送给木倾歌的。 而粉色织锦,是木倾歌前日身上所穿的衣服。 想起他找到这片织锦与步摇的情景,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痛苦。 那个地方,不仅仅有这块破碎的织锦,还扔着一个男人的衣服外衫。 他能想象到,她此前遭受到了什么。 他本已经与她在谈婚论嫁的,他们说好的要在十日后订婚,半年后成婚,此时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而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已经云巅山找了一天一夜了,却还未找到。 十分痛心,他的歌儿现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萱萱说,她们两人本是在山上散步,可就在她转眼之时,歌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的歌儿,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他不相信她会自己走丢,她又不是小孩子,定是当时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昨日一早就带人来找,却只找到了这些! 看着手中的粉色织锦,林逸轩悲痛欲绝,现在他只想快点找到她,好好安慰她一番。 她虽然身体娇弱无比,但心性却是十分骄傲的,怎么受得了别人这般侮辱。 此时已经过了一天两夜了,他怕她想不开! 就在这时,林承彬手中拿着一个破烂的外衫走到林逸轩面前,一脸难堪,“少爷,这……” 看着林承彬手中的外衫,林逸轩心下猛地一颤,连忙接过眼底尽是伤痛,语气哽咽,“在哪里找到的?” 见林逸轩这么伤心,林承彬眼眸微闪,有些不忍心说,“少爷,是在一个悬崖之边上找到的……” 听到林承彬的话,林逸轩身形一顿,看着手中破落的衣衫,一脸悲痛,几近咆哮,“带我去!” “是,少爷!” 连忙应声,林承彬便带着林逸轩走到了他一个悬崖边上。 看着眼前的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还有着川流不息的瀑布河流,就算是此时他去悬崖下面去找,尸体也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林逸轩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悲痛不已,厉声嘶吼,“歌儿,歌儿……” 林逸轩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悬崖之中,撕心裂肺。 竹林之内,在床上躺着的木倾歌猛地睁开眼睛,立即坐了起来,轻声低喃,“谁在叫我?” 她刚才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她,但是她听不出来是谁,只是听着非常伤心,她的心脏也不由得感觉到一丝痛意。 伸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地方,这是心痛的感觉。 与在飞机爆炸前,她见到萧墨寒抛弃她时的感觉一样。 不…… 现在的感觉,比那个时候更强烈。 心脏抽抽的疼着,有种难以忍受的痛。 容谨修坐在桌子前看着手中的书,眉心紧拧,眼底神色复杂。 他内力深厚,且林逸轩喊叫的声音如此之大,所以他也听到了! 但,他没想到,木倾歌竟然与林逸轩会这般心意相通。 他在那么远的悬崖边上喊叫,她理应是听不到的;可是她此时却是突然醒了过来,且还说谁在叫她? 那必定是两人心意相通,互通有无。 想到此,容谨修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 想到木倾歌是木启明的女儿,容谨修的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度,带着冷酷藐视的气息漆黑的眼底迸发出肃杀的冷意。 放下手中的书,容谨修起身踱步走到床边,低眼看着木倾歌眉心紧拧的样子,手捂着心脏,似乎是很伤心一般。 有些怀疑,相爱的两个人,真的会这般心有灵犀吗? 感觉到身边来了人,木倾歌抬眼望去,看到容谨修,不由得眉头紧皱。 此时她真恨自己没有了原来的身手,不能把这个男人给揍死。 不过,当时也是她主动的;他后来反击,也怨不得他! 但,他有必要那么不知节制吗? 生生地把她给折腾晕了过去! 而且…… 他还有内力,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愤恨地怒瞪了容谨修一眼,咬着唇气愤地下床朝外走去。 见木倾歌看见自己就像是见了仇人一般,容谨修面色一沉,眸色冰寒;而后见她一声不吭就往外走去,眉头紧皱的更深了。 冷声询问,“干嘛去!” 听到容谨修冰冷的声音,木倾歌并未停下,直接走出房门朝着院外走去,却刚走到院门口忽然感觉身体有些力不从心了! 伸手扶起一旁的木门,心里暗自排腹,这他妈是个什么破身体? 竟然这么弱! 才走了几步就这样了! 看着木倾歌穿着中衣中裤就想要离开,容谨修眼底闪过一丝愠怒,沉声提醒,“你这个身体,走不了一公里就能倒下!” 听到容谨修的话,木倾歌却是丝毫不在意,转身怒瞪他一眼,怒骂一句,“狗眼看人低……” 她就不信了,凭借着她的意志力,还走不到山下! 对于常年练习跆拳道的她来说,走一公里简直和普通人走一百米一样。 soeasy! 松开手中的木门快速朝外走了出去,果断坚决,毫不犹豫。 “……” 听到木倾歌那句‘狗眼看人低’,容谨修深邃的眸子一寒。 这个女人,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骂他是‘狗’! 看着她执拗的背影,神情严肃,声音沉入暮鼓,“冷九,跟着她!” 真是可笑,她的身体这么孱弱,怎么可能会走到山下。 然而此时,林逸轩想必还在悬崖处!他们是不会碰到的! 直至看不到木倾歌的身影,容谨修才转身走到了屋内继续看书,却怎么样也看不到心里去。 想着木倾歌娇弱却挺直的背影,穿着中衣中裤她都面不改色的离开,这想要离开之心,由此可见,是多么坚定。 第七章 被蛇咬了 此时已是黄昏时刻,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暮色中的远山凝重而巍峨,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苍茫里,一颗颗屹立在山巅之上的黑松,随着微风摇曳着它们的枝叶,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劲有力。 婆娑的枝叶中透着斜阳的余晖挂在树梢上,一点点地往下坠落着。 茂密的竹林里,木倾歌随便找了一条路往下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走的路对不对。 但反正是要下山的,想必朝着山下走应该是不会错的! 走着走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喘气声越来越粗重,直至走不动路,连忙伸手扶着一旁的树木停下! “卧槽,这到底是个什么破身体......” 竟然这么虚弱! 才走了这些路就走不动了,简直是比林黛玉的身子还要弱! 感觉双腿有些发软,木倾歌抬眸看了眼下面一眼望不到边的小路,弯弯曲曲的陡峭无比。 又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竹林院门,眉头紧锁,一脸难堪,“我不能回去,不能让那个狗男人看低了自己……” 深吸口气,木倾歌紧咬着牙关,再次鼓足全力朝着山下走去。 暗处的冷九看着木倾歌的背影坚挺,呼吸粗重,身上散发着坚毅的气息朝着山下走着,不由得拧眉。 这个女人,身体如此孱弱却这般有毅力,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可是...... 她都是公子的女人了,竟然还要执意离开,简直是不识好歹。 而且还衣不蔽体,真是……不知羞耻。 心中的想法刚一落下,便看到木倾歌再次靠在了一棵大树上气喘吁吁地呼吸着,不由得嗤笑一声。 就她这么弱的身体还想走下山,简直是白日做梦。 木倾歌倚靠在大树上,紧拧着眉心,捂着心口喘着粗气呼吸着,感觉有些气息不稳,就像是得了哮喘一样,喘不过来气来。 此时她已经完全感觉到了,她是走不到山下的。 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对着大树用力锤了一下。 愤恨自己的身体竟然这么虚弱,可她又不想回去和那个狗男人呆在一起,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十分懊恼! 她不应该赌一时的意气下山的。 把头磕在树上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是继续强行下山,还是屁颠屁颠地回到竹林内面对那个狗男人。 就在木倾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时,一条深棕色蛇正从树上缓缓地爬了下来,直至爬到木倾歌的屁股上,猛地咬了一口。 “啊!” 感觉屁股忽然一痛,木倾歌连忙跳了起来。 转眼看向身后,见她的屁股上正吊着的一条深棕色的蛇,吓得脸色一白,立即大叫了起来,“啊——” 听到木倾歌叫声,冷九抬眼看去,看到她屁股上吊着一条蛇,心下一惊,迅速运气轻功飞到木倾歌的面前,拔起手中的剑把那条蛇给斩断。 可蛇即便是被斩成了两半,蛇尾还在地上不断蠕动着,蛇头依旧活跃地在木倾歌的屁股上咬着。 “啊——” 平生最怕蛇的木倾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闭着眼睛两脚不断地跳着,就像是脚下有无数条蛇一样,脚跺跳着停不下来,蛇的上半身也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舞动着。 见此,冷九立即上前想把木倾歌屁股上的蛇给拔下来,却总会被木倾歌给躲了去。 木倾歌的叫声响极大,在幽静的竹林中响彻山际,把山中的群鸟都给惊飞了,一声声鸟叫声此起彼伏。 房内,容谨修端坐在桌子旁,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院门,想看着木倾歌何时能自己走回来。 就在这时,蓦然听到木倾歌惨烈的叫声和林中群鸟的嘶鸣声,眸色一深,迅速起身运起轻功飞出了房内。 门外站着的孙梓也听到了木倾歌的叫声,紧跟着容瑾修运起轻功朝着山下飞去。 当到达木倾歌面前之时,孙梓被眼前的场景给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她在欢快地蹦跳着,屁股后面吊着半截深棕色的蛇。 冷九则脸色难堪地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不断地想要抓到那半截蛇,却总能被木倾歌把蛇身给甩开,一时之间也无法把蛇从她的屁股上取下来。 孙梓忍不住想要爆笑出声。 这姑娘,可真逗。 是在逗蛇玩呢? “!?!?” 见到容瑾修,木倾歌不经思考迅速跑到他的面前,一下蹦到了他的身上,双腿直接盘在了他的腰上,双手不断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啊……快给我弄走,啊……” 容瑾修条件反射地拖住了木倾歌的屁股,同一时刻,孙梓立即伸手一把抓住了蛇的身子,从木倾歌的屁股上猛地给拔了下来。 “啊——” 蛇头本用力咬着木倾歌的屁股,被这么一拔木倾歌屁股一疼,声音倏然增大,叫的容瑾修头往一旁躲了一下。 身子这么弱,肺活量可真大! 感觉蛇从屁股上拿掉了,木倾歌停止了叫声,转眼看向地上那两截蛇身,吓得脸色一白,扭头趴在容瑾修的脖子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 本想把木倾歌给放下来的容瑾修,感觉到她双腿夹的更紧了,眉毛一挑,唇边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笑意,就这么托着她的屁股朝着竹林院内走去。 经过这么一吓,她应该是老实了吧! 看她还敢不敢私自下山了。 孙梓怔怔地看着容瑾修的背影,有些不确信地问道,“冷九,你刚才见到公子笑了吗?” 他是出现幻觉了吗? 他好像看到公子笑了。 冷冷睨了一眼孙梓,冷九快步跟了上去,心里也有些惊讶。 公子刚才竟然笑了! 太不可思议了! 第八章 把他给心疼坏了 回到房内,容瑾修想要把木倾歌放下来,却感觉她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际,丝毫没有要下来的趋势。 而她的眼泪也不断地往下掉着,把他的脖子都给浸湿了。 想到她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手掌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着,安抚道,“好了,那蛇已经没了,别害怕了!” 听到容瑾修低沉磁性的声音,木倾歌轻轻抬眼,眼婆娑地看了下眼前的房间,又低头看了眼脚下,检查这里有没有蛇。 但一想到现在是在竹林之内,又不敢轻易下来。 竹林中的蛇最多了,万一有蛇偷偷爬了进来怎么办。 气愤地锤了下容瑾修的胸口,“都怪你,带我来这么个破地方,害我被蛇咬……” 木倾歌的声音娇软又带着一股委屈,听得容瑾修心下一软,瞧着她那吓得一脸苍白的可怜样,眼睛红红像是一个暴怒又可怜的小兔子。 好笑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等过些时日我就带你离开。” “过些时日是什么时候,”木倾歌吸了吸鼻子,轻咬着下唇满脸的委屈,“我现在就想离开……” 她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从小到大她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怕蛇这玩意。 总觉得这么一个滑溜溜、软绵绵的东西,可怕的要死。 可她现在这幅破身体又没有办法下山,只能靠眼前这个狗男人了。 “五日,”再次擦了擦木倾歌脸上的泪水,容瑾修冷冽的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再有五日我就带你下山行了吧!” 原本那么霸道的人儿,即使是遭受他那般粗暴、毫不怜惜地掠夺,也不会服软,只是对他破口大骂。 现在一条蛇就能吓得她哭成这样,他就算是再坚硬的心也会软下来。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 只要她以后好好的呆在他的身边,不给他耍脾气,不要动不动就对他动手,他一定会宠着她的。 瞧着哭的这勾人样,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就像是沾着雨点的梨花,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如果那夜她也这么娇软,他肯定不会那么粗鲁的。 当胡大夫被孙梓拉着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家那个冷酷无情、嗜血残忍的公子,竟然一手抱着木倾歌,一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嘴角还挂着万年不见的笑容,语气像是在哄孩子一样,柔软的让他心里发颤。 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站在原地。 天哪! 公子竟然笑了! 而且还是这么宠溺的笑容! 他是老眼昏花了吗? 孙梓也看着眼前的容瑾修暗自吞咽了下口水。 完了,他好像真的出现幻觉了。 这绝对不是他家公子! 他家公子是绝对不会拥有这甜憨得笑容的。 看向走来的胡大夫和孙梓,容瑾修抱着木倾歌走到床边,柔声安抚,“下来给你看一下伤口!” 蓦然听到容瑾修说这么一句,木倾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是有多暧昧。 连忙扶着他的肩膀缓缓下来,站定在地上,原本苍白的了脸色此时泛满了红晕。 不是被羞的,而是感觉有些没脸。 刚才她离开之前还一脸傲气地对他说狗眼看人低,现在不仅哭成这样,还被他抱着回到了这里,这打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咳……” 轻咳一声,胡大夫走到床边看着木倾歌,抱拳行了一个大大的礼,语气恭敬有度,“姑娘,您是哪里被蛇咬了,容老夫看看是否有毒!” 胡大夫话音一落,木倾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虽然她在现代是个女汉子,平常大大咧咧的,但也不会随意让别人看她的屁股啊! 连忙后退一步挡住自己的屁股,摇了摇头,“不,不用了,应该是没有毒。” 见木倾歌这么说,胡大夫就不乐意了,“姑娘,您不能讳疾忌医啊!” “这被有毒的蛇咬到之后,若是不及时把毒液给吸出来,是非常危险的。” 听到胡大夫这么说,木倾歌的脸色更加红晕,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怎……怎么吸……” 天哪!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一想到一个老头趴在自己的屁股上吸毒液,那个画面就有些不忍直视,惨不忍睹…… 心中的想法刚一落下,便听到胡大夫的声音传来,“当然是用嘴吸了!” 这姑娘,真搞笑! 不用嘴吸用什么吸! 木倾歌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卧槽......” 还真是这样! 他妈的,她刚穿越过来就被这个狗男人给吃了。 现在又要让这个糟老头子吸自己的屁股吗! “咳咳……”孙梓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上前走到胡大夫的旁边,俯身贴在他的耳边说了木倾歌被咬的位置。 话音一落,如愿见到胡大夫老脸一红,连忙后退一步险些有些站不住腿脚。 那…… 那个部位他可没有办法看。 连忙转身看向一旁脸色难堪的容瑾修,吓得心肝一颤。 这…… 公子的脸色可真吓人。 迅速抱拳说道,“公子,有毒的伤口呈黑紫色,且周边微微肿起;需要立即把毒液给吸出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没毒的伤口呈鲜红色,只需要敷上草药即可。” “有劳公子给姑娘看吧!” 胡大夫快速说便拉着一旁的孙梓,以平生最快的腿速跑了出去,还细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看着胡大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木倾歌抬眼看向容瑾修,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你……你想干嘛……” 看着木倾歌一脸惊吓地表情,容瑾修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漆黑的眸子闪着点点碎碎的流光。 仅四个字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上床,脱衣服!” 第九章 好死不如赖活着 木倾歌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到地方不对,又迅速捂住屁股受伤的位置。 咬着唇慌忙摇头,娇艳欲滴的小脸迅速地红了起来,就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看着木倾歌这个样子,容瑾修挑了下眉梢,心里想要发笑,面上却是一脸冷意,“你想死么!” “我……”木倾歌顿时一噎,哑口无言。 她不想死,可她更不想让他看自己的屁股。 但如果不让他看,就没人可以给她看了。 因为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屁股。 想到此,木倾歌一脸纠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见木倾歌半天没蹦出个话来,容瑾修担心时间长了毒素会进入到她的体内,直接把她横抱起放在床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迅速扒开她的裤子。 当看到白皙的屁股上那两个相同的红点时,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没毒…… 感觉屁股一凉,木倾歌猛地拉起被子盖住屁股,起身坐起怒瞪着容瑾修,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的混蛋王八蛋……” 竟然敢扒她的裤子! 就算是要给她看有没有毒,也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啊! 这样猝不及防被扒屁股,让她这跆拳道八段的人很没面子的好吧! 再次听到木倾歌骂自己,容瑾修脸色一黑,刚才心中那抹柔软瞬间变得僵硬无比,眼神寒凉地紧盯着她,幽深的眸子尽是冷意。 木倾歌被容瑾修这么冷的眼神给盯的心下一颤,想到什么,一脸慌张,“不会是……有毒的吧……” 天哪,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要让他给自己的屁股吸毒。 老天爷,来一个闪电劈死她吧! 她不要活了! 见木倾歌一脸要死的表情,容瑾修突然想要惩罚她一下,咽下口中的笑意,点了点头。 确认道,“对,是有毒的。” 听到容瑾修这句‘有毒的’,木倾歌直接倒在了床上,“天哪,让我死吧!” 她不想活了! 她和这个地方有仇。 穿越过来被人下了催情的药,被这个狗男人给吃了。 现在又中了蛇毒,要让这个狗男人吸屁股。 她不要活了! 见木倾歌这么丧的表情,容瑾修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真的不打算解毒?” 木倾歌顿时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把脸埋在了枕头上,偷偷摇了摇头。 “不要,我死也不要。” “那……好吧!”容瑾修一脸无奈的起身准备离开,刚站定脚步,衣袖蓦然被拉住了。 低头看向紧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用力抽了一下也抽不出自己的衣袖。 好笑的看着她这个样子,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还真是……娇柔可爱。 就在这时,木倾歌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把我当成一头猪就可以了……” 只要把她当成猪,他就不会有其他任何的想法,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飞机爆炸她都没死成,如果她死在这蛇毒之下,那她也太亏了。 “!?!?” 容瑾修感觉自己额头上冒出了三根黑线。 他会亲猪的屁股? 没有听到容瑾修回话,木倾歌紧攥着手中的衣袖用力向自己身边拉了一下,催促道,“快点儿啊!” 快给她吸蛇毒啊! 这个狗男人还有闲心在那站着,是想让她被毒死吗! 再次看了眼衣袖上的柔夷的小手,容瑾修眼底闪过一抹神色不明的笑意,“我先去拿药。” 话音一落,如愿见木倾歌松开了自己的衣袖,眉毛轻佻,转身走出了房内。 在外面等着的胡大夫见容瑾修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公子,是有毒还是无毒。” 看着眼前的胡大夫,容瑾修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见此,胡大夫连忙端起左侧的药盘子递给了容瑾修,解释道,“这个药……” 话还未说完,就见容瑾修返回到了房内砰的关上了房门,阻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胡大夫有些不明所以! 他怎么感觉,公子好像很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姑娘得屁股似的。 一想到自家冷酷无情的公子,要给一个姑娘屁股抹药的场景,胡大夫连忙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惊悚啊! 他可从没见过公子柔情蜜意地给人抹药,只见过公子嗜血阴鸷,拿着刀子在人身上剥皮的场景。 木倾歌本见容瑾修出去了,连忙抬头看了眼房门口,一脸懊恼的神色。 她这是造了什么虐啊! 为什么没事儿偏偏要下山去! 那该死的蛇咬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咬她的屁股啊! 当听到关门声,迅速把脸再次埋在了枕头上,双手紧紧攥着枕头的两角,紧张的手指都在颤抖。 容瑾修端着药走到床边,看到木倾歌如同鸵鸟一样动作,好笑的把药放在床边,伸手掀开被子。 当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刻,看到木倾歌的身子一颤。 知道她害羞,容瑾修恶趣味的把手指放在她的裤腰上动作缓慢地往下拉着。 看着她攥着枕头的双手轻轻颤了一下,而后攥的更紧了,转眼睨向屁股上那两个鲜红的点,手指放在上面狠狠地挤了一下。 “啊!” 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惊的叫出了声,木倾歌有些疑惑,“你确定是在吸?” 她怎么感觉像是在挤啊! “没有……” 冷声回复,容瑾修看着眼前白皙的肌肤,蓦然想到了前夜和她痴缠的画面,不由得喉结滚动,深邃的眼中泛出一丝情愫。 迅速给伤口挤压出了一些血迹,敷上了药,就替她盖上了被子。 感觉到屁股一暖,木倾歌顿时一怔,顶着红晕的小脸疑惑的看向容瑾修,“你是不是没有给我吸……” 第十章 吸蛇毒的条件 她刚才根本没有感觉到吸力,只是感觉他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下而已。 心里暗自捉摸着,这个狗男人是不是想让她被毒死,以报她今日想绝了他子孙的仇。 看着木倾歌一脸认真的询问自己有没有吸她的屁股,容瑾修直接回了句“我不吸猪屁股……”便起身朝一旁走去。 “……” 木倾歌面色一黑,连忙伸手拉起容瑾修的衣袖,气急怒骂,“你这个狗男人,是不是想要毒死我……” 她屁股都给他看了,他竟然不给她吸蛇毒? 摆明了想要白嫖! 再次听到木倾歌骂自己,容瑾修眼神陡然一冷,有种想要一掌拍晕她的感觉。 他查出的她温柔恭候,何时会说这骂人的话。 而且,从醒来之后她就不断的骂自己。 额,不对,不是从醒来之后。 是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开始骂自己。 骂人的话十分稀奇,还层出不穷。 此时他十分怀疑,是不是冷九查错了消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木倾歌。 还是一直以来她都伪装的太好了。 想到此,容瑾修俯身双手撑在床上,把她木倾歌圈在自己的怀里,冷如寒潭的眸子隐含着一股冷意,“如果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脏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娇柔可爱的时候,他可以纵容她宠她。 但他听不得她骂人的话。 更何况,骂人的对象还是自己。 可就这么近距离看着木倾歌红的通透的小脸,容瑾修心底的冷硬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 只见她肌肤如凝脂一般吹弹得破,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一头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双颊泛着浓浓的红晕,带着几分诱人的风情,灵动的眼眸泛满了怒意。 就这么紧盯着她这张倾城的小脸,容瑾修不禁喉结滚动,下腹蓦然上窜出一道道涟漪,深邃的眸子染满了情愫。 鼻息间不断地窜进一股股甜而不腻地清香气息,心就像是在被一片柔软地羽毛轻轻抓挠着,令一向沉稳自制的他,仿佛随时会失控。 那夜旖旎的场景和感觉不断地在脑海里挥散着,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忍不住想要再尝一次她的味道。 木倾歌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不由得给看痴了,这狗男人长得还真是帅气。 哪怕是现代最火的男明星,都没他帅气。 这白皙冷峻的脸庞狂野不羁,浑身散发着冷意却邪魅性感,带着一股禁欲系的气息。 漆黑的眸子幽暗深邃,如同深海的漩涡,吸引着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木倾歌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而她不知道,她这无意识的一个动作,在容瑾修看来却带着致命的诱惑,瞬间有股热血涌入全身,脑袋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行动快于思考,容瑾修双手稍微用力便把木倾歌的身体给放正,在她愣神之际低头凑在了她的唇边亲了上去。 张嘴,轻柔地亲吻着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红唇。 她口中香甜的气息,有着摧人意志的能力,令他感觉一阵眩晕。 蓦然被亲,木倾歌顿时气急,伸手想要推开容瑾修,但即便是用尽全力,也推脱不开。 只能双手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呜咽地说道,“唔……放开我……” 无视木倾歌的反抗,容瑾修伸手拉下木倾歌不断拍打着的手,五指情不自禁地紧紧攥起,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手中,一股暧昧的气息瞬间在整个房内蔓延了起来。 对于容瑾修突如其来的吻,木倾歌气得额头上的青筋不断地跳起,伸脚朝着他的身上踢踹反抗着。 心中不断暗骂,这个狗男人,不仅想要毒死她,还想要在她死之前再吃她一次。 他做梦! 想到此,直接对准容瑾修的嘴巴用力咬了一下。 “嘶……” 倏然被咬,容瑾修立即停下,舌尖舔了下被咬痛的嘴唇,感觉到一股血腥气味,脸色一寒,俯身看着木倾歌愤怒的双眼,剑眉一皱,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这个女人,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这么反抗他。 她不知道,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就必须服从他么。 木倾歌愤怒的看着容瑾修,气的牙齿不断地打颤,“你这个混蛋……” 不救她还想吃她! 他信不信,她临死之前也拉着他垫背! 看着木倾歌满脸的怒意,脸颊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分外红嫩,长长的睫毛闪着一丝水润,嘴巴微张,大口吸着新鲜空气,露出红润的舌尖。 那诱人的样子让容瑾修情难自禁地低头,想要再次噙上她的红唇。 感觉到容瑾修的动作,木倾歌连忙把头扭开,怒骂道,“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开……” 木倾歌暴怒的样子令容瑾修眉毛一挑,忽然想到了捉弄她的方法。 低头嗤笑道,“不是说想让我给你吸蛇毒吗?” “你可知道,给你吸毒我也会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她就知道,这个狗男人不安好心,“有屁快放……” 再次听到木倾歌说脏话,容瑾修一脸不悦。 但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心中的不悦瞬间被消散了。 俯身,凑在木倾歌的耳边轻声说道,“我都要为你冒那么大的风险了,你不觉得应该付出点儿什么吗?” 蓦然听到容瑾修说这么一句话,木倾歌脑袋轰的一下炸了开了,顿时气急,“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竟然想让她用身体作为交换。 “你做梦……” 第十一章 又被吃了一次 “嗯?”见木倾歌这么有骨气,容瑾修眉毛一挑,揶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等死吧!”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腰间的腰带却被那双柔夷的小手给拽住了。 木倾歌暗压住心中的怒意,委屈的看着容瑾修,放软语气说道,“能不能换个条件……” 让她用身体作为交换,她做不到…… 看着木倾歌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容瑾修全身的燥热气息瞬间被点燃。 她知不知道,她这种委屈的眼神有多勾人! 脑海里只充斥着一句话。 吃了她! 快点吃了她! 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容瑾修回了句“不能”便俯身再次噙在了她的双唇上,吞噬着她口中的气息。 条件还没谈好再次被亲,木倾歌气的脸色铁青,伸手用力推搡反抗着。 而容瑾修却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双手再次压制住她的手腕,吻从她的唇边下移到脖颈处。 呼吸越来越灼热,像是跳动的火星一般,不断地喷洒在木倾歌的身上。 想到第一次他的霸道狠厉,木倾歌就十分后怕。 她可不想再经受那一遭了。 连忙求饶,“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我怕疼……” 蓦然听到木倾歌说这么一句,容瑾修顿时明了。 他上一次给她的感觉太凶狠了,所以她害怕了。 呵…… 这样的话,他就更得好好安抚一下她了。 亲吻着说道,“你放心,这一次,绝不会让你疼……” 上一次他是被那句‘不是男人’给惹怒了,才会对她那么凶狠霸道。 这一次,他一定对她温柔。 她以后可就是他的女人了,不对她温柔,对谁温柔。 他还想日日与她恩爱呢! 而且,他可舍不得看她哭的样子。 刚才她被蛇吓哭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容瑾修的声音沙哑又磁性,听得木倾歌心下一颤。 感觉他是想来真的,慌忙踢脚反抗,“你这个无耻……唔……”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容瑾修再次堵住了嘴,把她口中的一声声怒骂全部吞入果腹。 孙梓和胡大夫本站在门外说话,倏然听到屋内传来木倾歌的怒骂声,“混蛋……疼死我了……” 孙梓“!?!?” 胡大夫“!?!?”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情况,不是说无毒吗,为什么还在吸毒! 片刻之后,当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阵娇声湍息时,便知道是在做什么了。 两人连忙跑到了院外站着,脸色通红的厉害。 这下他们两个能十分肯定了,这个姑娘会是他们以后的夫人无疑。 心里都暗自想着,他们一定要好好伺候这位未来的夫人,给她调理好身体,尽快给公子延绵子嗣。 半个时辰之后,容瑾修抱着木倾歌,指腹摩擦着她红润的嘴唇,想着那温润的触感,心里一阵心猿意马。 初尝情事,他总有些意犹未尽。 但没办法,她的身体太孱弱了,承受不住,只能点到为止。 为了他以后的性福,他现在必须得忍着。 今后的日子,必须让胡大夫尽快给她调理身体,他才能放开大胆地开吃。 想到睡着之前她还不忘说上一句,“记得给我吸蛇毒,我不想死……” 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 他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死! 每次看到她那娇气又霸道的样子,总抵不住心中的柔软,想要好好疼爱她一番。 此时他也明白了,他栽到这个女人身上了。 就在经受过与她初次在温泉池旁,那个霸道放肆的夜晚后。 他就感受到了。 这辈子,就她了。 所以今日,他让冷九把她的外衫扔在了悬崖边上,让林逸轩认为她已经死了。 原本他不理解男女之情,总觉女人都是矫揉做作、表里不一的。 此时他才明白,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娇憨可爱、霸道傲气。 如此与众不同的女人,怪不得林逸轩会对她痴心一片。 ……林逸轩! 此时容瑾修才想起还有林逸轩这个情敌。 眸色一深,脸上闪过冷冽的杀意。 这个林逸轩对她感情至深,如果知道了她还活着的话,会对她轻易放手吗? 不过好在她现在失去记忆了,忘记了对林逸轩的感情。 天时地利人和,她就活该是他的女人。 不然怎么会在那日恰好跑到了他的怀里。 如果木倾歌能听到容瑾修此时的心声,她一定会骂上一句,你这个狗男人,跑到你怀里之后呢?你忘了当时是怎么把我给推开的了??? …… 当木倾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早晨了! 猛地睁开眼睛,木倾歌迅速起身坐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房间。 懊恼地拍了下额头,怎么她还在这个地方啊! 她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她还在这里。 想到屁股上被蛇咬的那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昨日她实在是太累睡着了,也不知道那个狗男人有没有把她的蛇毒给吸出来。 对,狗男人。 这时木倾歌才想起容瑾修。 连忙转眼扫了下整个房间,也不知道那个狗男人跑哪里去了。 想到昨日又被他给吃了一次,气的咬牙切齿。 狗男人! 说什么一会儿就好,生生的折磨了她半个时辰。 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 特别是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更不可信。 第十二章 傻了也得宠着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紧接着容瑾修走了进来。 见木倾歌已经醒了,迎着她愤怒的眼神踱步走到床边坐下,调侃道,“你可真能睡,整整睡了十四个时辰。” 若不是在她熟睡的时候喂她喝了温补的药膳,她怕就会在睡着的时候给饿死了。 木倾歌没有说话,只是愤恨地怒瞪着容瑾修,气的脸色铁青。 她为什么睡这么长时间,他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本来这个身体就那么柔弱,第一次被他吃的那么凶狠,没修养好就又被吃了一次。 虽然……与第一次相比这次是温柔了许多,但也十分耗费体力好吧! 她现在还感觉腰酸背痛呢! 这个狗男人,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见木倾歌这种表情,容瑾修挑了下眉梢,“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说着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柜处,拿出让冷九置办的衣服走到床边递给木倾歌,“穿上吧!” 看着容瑾修递来的白色衣服,木倾歌眉头紧皱并未接起,只是怒瞪着容瑾修的脸,冷声质问,“你给我吸蛇毒了吗?” 见木倾歌醒来的第一句话依旧是吸蛇毒的事情,容瑾修想要发笑。 “吸了,也敷药了!” 知道她怕死,补充道,“放心,你不会死。” 听到容瑾修这么说,木倾歌心里好受了许多。 伸手拿起衣服打开看了一眼,指尖挑着一根粗腰带,眉头紧皱一脸难堪。 这是什么破衣服,这么繁琐,怎么穿? 看着木倾歌一脸嫌弃的表情,容瑾修以为他嫌弃颜色太素,沉声说道,“你若是不喜欢素色的,等下山给你置办其他颜色的。” 这几日的日子比较特殊,必须穿素服。 抬眼看向容瑾修,木倾歌毫无愧色地说了句,“我不会穿……” “????”容瑾修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木倾歌,“不会穿?” “嗯,”点头,木倾歌把衣服扔到了容瑾修的身上,拉起被子躺在床上翻身背着容瑾修继续躺尸。 反正现在她也下不了山,倒不如好好捉摸一下,以后她在这古代怎么生活的事情。 见到木倾歌这个样子,容瑾修有些无奈了,“起来吃饭了!” “……” 没有听到木倾歌的回复,一把掀开被子把软成一滩水的她拉起来,伸手替她穿着衣服。 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 这是他的女人。 以后是他的媳妇。 是他孩子的娘。 即便是傻了,也得宠着。 木倾歌看着容瑾修给自己穿着衣服,怒瞪他一眼,想起昨日的事情就气得咬牙。 她发誓,昨日是最后一次让他欺负了。 她要赶快离开这里,离他远远的。 如果继续呆在这里,想必他还会对她动手。 她可是看出来了,他有点儿闷骚。 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心底里坏的很。 给她吸个蛇毒还要她拿身子作为交换,坏透了。 见木倾歌一直盯着自己看,容瑾修眉毛一挑,“看什么?” “狗……”木倾歌一句话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思。 她在看狗! 这个男人就是一条狗! 还是只狡猾的狗! 话音一落,感觉自己腰间一紧,“唔……” 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腰带,“你他妈想勒死我啊……” 见木倾歌醒来就给自己找不自在,又是骂自己是狗,又吐脏话。 容瑾修剑眉一皱,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女人。 但,一想到她是自己的女人! 忍! 一想到她给了他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忍! 深吸口气,抬眼看向木倾歌,决定要好好地与她说道一番,“身一个女人,你天天说脏话骂人,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你不觉得羞耻么!” 木倾歌却是淡淡瞥了一眼容瑾修,一脸不屑地说道,“是啊,我不是大家闺秀啊,也不觉得羞耻!” 不管以前这个身体是什么身份,现在既然被她木倾歌给占用了,她只是她自己。 一个……女汉子! 见木倾歌这么说,容瑾修一脸不满,“作为一个女人,行为举止如此粗俗不堪,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啊,我就是如此粗俗的女人啊,也不怕被人耻笑!” 既然在他眼里自己如此粗俗不堪,那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吃她! 这只能证明,他的眼光可真差。 “.…..”容瑾修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也不和她说道了,命令道,“以后不准说脏话。” 木倾歌却是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可是,我就喜欢说脏话啊!” 看着木倾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容瑾修气的脸色铁青,懒得再和她废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木倾歌不由得瘪了下嘴,穿上鞋子朝外走去。 还未走到房门口,就见孙梓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看着托盘上丰盛的饭菜,木倾歌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紧跟着孙梓坐到了桌子旁,迫不及待地拿起托盘上的筷子准备吃饭。 见到木倾歌这个动作,孙梓顿时一愣。 虽然知道她很饿,但还是提醒道,“姑娘,公子马上就来了!” “他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白了孙梓一眼,木倾歌端起米饭开始吃了起来。 “!?!?”孙梓目瞪口呆的看着木倾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姑娘,知不知道什么叫出嫁从夫!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和公子成婚,但吃饭怎么着也得等公子一起吧! 而且...... 她吃饭的动作怎么如此不雅。 昨日听到这姑娘和公子在屋内恩爱后,他就跑冷九那打听她的身份。 这不问还好,一问才知道,她竟然是刑部尚书之女木倾歌! 可…… 外人传言,她拥有倾城倾国之貌,只是身体孱弱不堪,总是用药才能吊着半条命。 还传说谁要是娶了回去,怕是活不过洞房花烛夜。 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倒是像是木大小姐的身体;可这性格......和传闻中却着实不符...... 传闻木大小姐秀外慧中、温婉敦厚。 可现在这个女人,毫无礼数,说话又粗俗,还动不动就打人! 她真的是木大小姐吗? 他怎么感觉就是不信呢! 第十三章 准备报复狗男人 感觉到孙梓灼灼的视线,木倾歌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一脸菜色,“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就在这时,从余光中看到一抹白色从门口走了进来,木倾歌眉毛一挑,揶揄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孙梓吓得心肝一疼,说话都结巴了,“姑姑姑姑娘,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她可是公子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他脑袋不要了? “嗯?”木倾歌一脸疑惑,“不喜欢我,为什么这么盯着我看!” “而且,还用这么炽热的目光。” 说着木倾歌对着孙梓眨了下眼睛,手肘戳了他的胳膊一下,嘴角抿起一抹娇羞的笑容。 可就是这抹娇羞,在孙梓看来完全不觉得有多美,只觉得十分惊悚。 如果他家公子听到姑娘这话,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相到此,孙梓连忙转身逃开,却看到在门口站着一脸阴鸷的容瑾修,吓得心下一颤。 “公公公子……”孙梓感觉自己像是被扼制住了喉咙,卡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心里暗自哀嚎。 完了!公子都听到了,他不会剥了他的皮吧! “噗……” 听到孙梓的结巴声,木倾歌噗嗤笑了起来,佯装没有看到容瑾修,继续调侃道,“原来你喜欢你家公子啊,我明白了!” 说完也不再说话了,埋头吃饭! “……” 木倾歌的话让孙梓脸色一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能微低着头,身子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他是被吓得。 公子的脸色太难看了! 他严重怀疑公子会立即扒了他的皮;也或许会把他剁了扔到后山喂狼。 冷睨了孙梓一眼,容瑾修怒斥一声,“还不快滚出去。” 碍眼! 极其碍眼!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容瑾修怎么看都觉得孙梓碍眼的很。 特别是站在木倾歌身边的时候,最碍眼。 “是,公子,”连连点头,孙梓迅速闪了出去。 心里暗自发誓,他以后一定要离这姑娘远远的。 要多远就有多远! 与她保持安全距离,省的他什么时候会被她给害死都不知道。 而木倾歌却是一脸‘惊吓’的表情看着容瑾修,忙拍着自己的胸脯,像是刚见到他进来似的。 抱怨道,“你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死我了!” 容瑾修面色一寒,踱步走到木倾歌身边坐下,语气冷硬,“以后不准对别的男人说那种话。” “嗯?”木倾歌抬了下眉毛,满眼疑惑,“什么话?” “……”见木倾歌装傻充愣,容瑾修满脸不悦,“是不是我昨日对你太温柔了。” 以致于此时鼻孔都要上天了。 听到容瑾修这么说,木倾歌嘴巴一闭,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低头快速吃饭。 心中暗骂,这狗男人,就知道拿那种事情威胁她。 可恨她现在还打不过他! 该死的,她一定要想办法报仇,不能总是被这个狗男人给欺压! …… 吃过饭后,木倾歌坐在院子的摇椅上不断地摇晃着,心里暗自捉摸着报仇大计,同时也想着等她下山后做些什么。 此时她已经完全搞清楚这个年代的情况了,现在是四国鼎立时代。 四国,分别为北齐,东楚,南蜀,西周。 其中北齐乃是四国之首。 再是东楚,而后南蜀,最后西周。 她所在这个国家乃是北齐三年,皇上宇文齐,有十一个皇子。 其中大皇子宇文寅乃是当朝太子。 具体其他的,孙梓并没有多说,仅仅是交代了下这个时代的背景而已。 说什么,不得私下议论朝堂之事,不得私下议论太子殿下和皇上,这可是死罪,情况严重者还会被诛九族。 切…… 天高皇帝远。 皇上又不在这里,他们就算是议论皇上又听不到,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哎…… 古代人的思想,就是太呆板了。 等级思想根深蒂固,就连私下议论都不允许,太憋屈了。 睁开眼睛,木倾歌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莫名的感到有些伤感。 也不知道萧墨寒现在怎么样了。 是跳降落伞获救了? 还是死了! 抑或是……和她一样穿越了! 以往她一直认为,穿越乃是虚幻的事情,只有小说和电视中才会出现。 不曾想,竟然真实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还有她爹娘,如果知道她的飞机发生了事故,她们一定会很伤心吧! 不行,她要想办法穿越回去,不能就这么呆在这里无所事事。 现在,她最该做的,就是找穿越回去的方法。 想到此,木倾歌猛地起身站起冲着院门口走去。 刚走两步,蓦然停下脚步,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大树上,顿时双眼放光。 他找到报复那个狗男人的方法了! 就算是要穿越回现代,她也要先报仇再说。 想着连忙转身朝着厨房走去,满脸兴奋。 见木倾歌一会儿朝着院门口走去,一会儿扭头走向厨房。 孙梓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管不问,任由她闹腾。 木倾歌跑到厨房内翻箱倒柜找了一通,终于翻找出了一罐蜂蜜。 讪讪一笑,把蜂蜜偷偷藏起来,顺便拿起一把小刀,快步跑到院内找到一根树枝,随后再次跑进厨房内,开始做弹弓。 第十四章 不是傻了 是失忆了 容瑾修是午饭前回来的,一入院内就见木倾歌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着。 一身素白的裙纱飘荡在地上,长长的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的两侧,墨发与裙纱随着一缕缕微风在空中飞扬着。 远远望去,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飘渺出尘的气息,身体消瘦地有种随时可以乘风而去的感觉。 以往那么多年,他的身边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女人,无论是竹林内还是府内,总是冷冷清清地毫无人气。 而此时此刻,院内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女人,这种感觉也不错。 至少,他现在非常期待与她以后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想到此,容瑾修薄唇微勾,踱步走到木倾歌的身边,近距离看着她此时的模样。 只见她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修长的柳叶眉下是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太阳的照耀下投射出两道扇形的阴影。 小巧精致的鼻子,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好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嘴角轻弯着一抹好看的弧度,荡漾在精致无暇的俏颜上,犹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就这么一眼,容瑾修顿时升起了一股保护欲。 他想让她的脸上永远荡漾着这抹微笑,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地伤害。 有种愿意为了她的笑容,甘愿做任何事的感觉。 木倾歌躺在摇椅上,脑海里想着自己报复容瑾修的画面,忍俊不禁地嘴角弯的更深,毫不掩饰地笑开了眉眼。 哈哈,太好笑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给那个狗男人一个教训。 让他欺负她! 看着木倾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容瑾修的唇角也情不自禁地勾出一丝弧度,素来冷冽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忍不住开口问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了,这么高兴?” “哎呀我的妈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木倾歌猛地睁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属的猫的,走路没声音……” 这个狗男人,吓死她了。 容瑾修脸色一黑,眼中迸发出一股不满。 此时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就是她这种女人。 方才闭眼凝思的她,就像是一个出尘的仙子;而现在睁眼之后,则像一个活泼的兔子。 她就像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动静皆宜。 见容瑾修倏然变了脸色,木倾歌蓦然一怔,想起自己的复仇大计,连忙起身扶向他的胳膊,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狗……”男人差点儿脱口而出,却被木倾歌给忍住了。 深吸口气,转口道,“公子,你回来了,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木倾歌笑靥如花,轻抿着娇艳欲滴的红唇,眉眼扬起的弧度灵气十足,全然没有了昨日的怒意和抗拒。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句话很快就在木倾歌的身上得到了印证! 而以往聪明睿智、洞察力极强的容瑾修,此时此刻,却完全被木倾歌绚烂的笑容,和多情的眉眼给迷住了。 见木倾歌这么体贴,容瑾修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 “好嘞,”木倾歌兴奋地眉飞色舞,激动地朝着厨房跑了过去。 看着木倾歌欢快跑开的身影,容瑾修嘴角上扬,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这个女人还知道关心他! 不错! 想着便抬脚朝着屋内走去,心情颇为愉悦。 孙梓目瞪口呆地看着容瑾修走进屋内的身影,惊讶的张了张嘴。 “!?!?” 神奇了! 这姑娘就问了公子一句是否口渴? 公子就忽然笑了? 那眸眼中的温柔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以往他给公子端茶送水怎么没有过这种待遇? 就在孙梓感叹公子的不公时,见木倾歌‘双拳’捧着一个八寸的大碗,眉眼含笑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对,是双拳! 只见木倾歌双手攥着拳头,大碗就夹在两个拳头之间,动作滑稽的让人想要发笑。 “咳咳咳……” 孙梓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脸色憋红地站在一侧,手掌放在嘴边轻轻咳着。 亲娘嘞! 这姑娘也真是个人才! 哪有这么端碗的! 而且,端茶送水哪有用这么个大碗的。 脑海里想象着俊美无双的公子,用这么个大碗喝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时,容瑾修正端坐在桌子前等着木倾歌给他端茶送水,漆黑的眸子闪着柔和温润的亮光。 就在这时,见木倾歌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温和的微风掀起了她的素白裙纱,宛如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容瑾修轻佻了一下眉梢,眼波流转,黑如深潭,嘴角的笑意渐深,眸底荡漾着温柔的笑意。 可当看到她双拳中夹着的大碗时,脸上的表情逐渐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 这是……什么动作? 这个大碗,确定是端来让他喝水的? “公子,喝水了,”完全没有发现容瑾修的异样,木倾歌双拳夹着大碗,眼眸闪亮的走到容瑾修的身边,把碗轻轻地放在他的面前,催促道,“喝吧……” 看着眼前的大碗,容瑾修紧抿着薄唇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执手端起喝了起来。 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她不是傻了,而是失忆了,忘记了礼数而已。 慢慢来,他不着急! 等带她回府后,再慢慢教她礼仪! 他有的是时间,亲自教她! 第十五章 这个力道可以吗 木倾歌咬唇看着容瑾修端着她精挑细选的八寸大碗喝茶的滑稽模样,强忍着笑意憋到脸色通红。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挑选这个碗的。 一开始她用的是茶杯,毕竟喝水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但由于掌心中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蜂蜜,她必须要紧攥双拳、才不会把蜂蜜那浓重的味道发散出来。 可那个茶杯实在是太小了,夹在双拳中难以用力,摇摇晃晃地水洒了一地不说,还差点儿掉落在地上。 所以,她就翻箱倒柜、找出了厨房内最大的碗,才能夹在双拳中稳步前行。 可…… 直至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碗着实是太大了。 八寸,将近二十七公分,扣在脸上都能比脸大。 噗…… 搞笑的有些过分了! 由于木倾歌的目光太强烈、也太直接了,让容瑾修想忽视都难,把碗移开放在桌子上,缓缓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见她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即便是咬唇努力憋着笑,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通红的脸色,依旧暴露出她此时难以掩饰的愉悦心情。 容瑾修脸色一沉,眉宇轻蹙,“你故意的?” 故意拿这么大的碗给他喝水,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没没没,”慌忙摇了摇头,木倾歌急忙转移视线,未免狗男人看出破绽、始终不敢对视他的目光。 想到掌心中的蜂蜜,轻咳一声,尽量压低自己的声线显得温柔一些,“公子,你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话音一落,不等容瑾修回答便移动到他的身后,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摩拳擦掌,脖子左右扭动了一下,耸了耸肩,做着简单的热身动作,似乎是要准备大干一场。 “????”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按摩,让容瑾修不得不怀疑木倾歌的真实目的。 察觉到她在背后的小动作,眼底暗芒一闪而过,“你这是想按摩?还是想打人?” “我……”木倾歌顿时一噎,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有些过分了。 微抿了下红唇,轻声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活动一下筋骨一下而已,这样才能给你按的舒服一些。” 说着双手立即放在了容瑾修的肩膀上,轻揉地揉捏着。 只是,手掌一松,一股浓烈的蜂蜜味渐渐发散了出来。 木倾歌心下一惊,试图转移容瑾修的注意力,“公子,这个力道可以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在容瑾修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想到木倾歌身子那般孱弱,想必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来,便任由她去闹腾。 “还行!” 只是力气有些小! “那就好,”低低叹了口气,木倾歌双手缓缓往下移动着,从容瑾修的肩膀上、下移到他的背部,重重地揉捏着。 看着白衣素服渐渐印上了黄色液体,木倾歌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澄澈的双眸如同黑夜的精灵一般,眼底跳跃着兴奋的暗芒难以掩饰。 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狗男人被万只蜜蜂包围的场面,激动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心里数万个细胞都在肆意地叫嚣着。 可哪怕是情绪再激动,她不能表现出分毫。 “咳……” 清了清喉咙,木倾歌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故意捏着嗓子夸赞道,“公子,你的身材可真好……” 虽然是恭维的话,但这句话木倾歌说的可是真心实意。 在跆拳道馆见到过各式各样男人的胸肌,有壮硕威猛的,也有小巧精致的。 但她很少见到像他这种胸肌,虽然饱满的明显却不过分,紧实匀称的让她想要跳脚。 感受着手掌下紧实的肌肉纹理,想到这白衣素服里那匀称的肌肉线条,木倾歌有些蠢蠢欲动的兴奋,双手忍不住在他的身上狂吃豆腐。 还别说,手感真的挺好…… 没想到木倾歌会忽然说这么一句话,容瑾修微怔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种引人遐想的话,是从她一个大家闺秀的嘴里说出来的。 但一想到和她初遇的那个夜晚,她撩人的手法那般老练,就像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一般。 容瑾修幽深的眸子暗了一暗,对于木倾歌有太多的疑惑了。 若非是他切身体会到她是初次,他都怀疑她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了。 可是为什么,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竟然会那种勾引人的手段。 就在这时,脊背上那双柔夷小手渐渐移动到了他后背肾脏的地方,一路往下,最终到了他后腰上四处游移揉捏着。 容瑾修呼吸陡然一滞,柔软的小手让他惬意的眯起了眼,凡是双手经过的地方,就像是被小猫儿抓挠了一下,痒痒麻麻的,全身沸腾的血液猛然窜上了脑顶。 被这么撩拨下来,容瑾修还能忍那他就真不是男人了。 倏地睁开亮黑的眸,长臂一伸握住木倾歌柔软的细腰,轻轻抬手便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到了怀里。 由于动作太快,恰好看到了木倾歌眼中那还未来得及掩饰的兴奋。 容瑾修眸色一深,喉结滚动,哑着嗓子询问,“勾引我?” 第十六章 精心准备的惊喜 “没,没有啊……” 木倾歌惊愕地微张着小嘴,双手扒着容瑾修的肩膀,以稳住自己的身体,生怕那满手的蜂蜜会被他发现。 抬眼看着容瑾修那俊美的脸庞,暗自吞了吞口水。 这个狗男人,还真是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啊,太帅了…… 没有忽视掉木倾歌眼中的那抹惊艳,容瑾修薄唇一勾,俯身凑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对我的长相可还满意?” “满意,”心里的话不由自己地脱口而出,待反应过来,恰好看到容瑾修眼眸中闪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木倾歌双眼一闭,暗自自己太没出息了。 没见过帅哥吗? 怎么能这么容易被勾引…… 未防再次被狗男人的外貌给引诱,木倾歌紧闭着眼睛,双手缓缓在他的背部游荡着,有种想把他全身都抹上蜂蜜的冲动。 察觉到木倾歌的动作,容瑾修剑眉一皱,幽深的眸子染满了浴火。 还说不是勾引他???? 那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原本只是有些蠢蠢欲动燥火,随着木倾歌双手的动作被撩拨的节节攀升,容瑾修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觉得头顶一片发麻,整个人在爆炸的边缘横跳着,被压抑的燥火焰腾腾地按压不住。 可即便是这样,容瑾修依旧微眯着双目,好整以暇地凝视着的木倾歌。 只见她一双秀美眉微蹙,虽然双眼紧闭,但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却微微颤动着,贝齿紧咬着下唇,纠结的表情彰显着不安。 对于木倾歌的这种表情,容瑾修自顾自地解读为‘羞涩忸怩’。 也对,哪怕她会那些勾人的手段,但毕竟没有经历过闺房情事,和自己也才有过两次而已,她现在害羞很正常。 想到此,容瑾修唇角勾出些似有若无的弧度,双手开始在木倾歌细软的腰间游走,隔着一层衣物仍能感受到她的温软。 察觉到容瑾修的动作,木倾歌陡然睁眼,恰好对上他那覆满情愫的眼眸,吓得心肝颤了一颤,忙停手不敢再胡乱动弹。 “那个,公子,我们出去走走吧!” 出去走走,才能招揽蜜蜂啊! 都被撩拨的燥火焚身了,谁还要出去走去,容瑾修眉宇轻蹙,嗓音含着难耐的沙哑,“不去!” 说着便俯身噙在木倾歌小巧的红唇上,湿润的舌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她的口中,肆意地狂卷着她口中香甜的气息。 没想到自己仅仅抹个蜂蜜,都能勾起狗男人的浴望,木倾歌慌忙伸手想要把他给推开,却在碰到他胸口的同时想起她手上的蜂蜜。 把头扭向一侧躲避着印上来的薄唇,转手拽住容瑾修后背的衣服用力往后拉扯,语气急切,“别,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容瑾修微愣了一瞬,紧盯着木倾歌闪躲的侧脸,深邃的眸子被燥火烧的通红,“什么惊喜?” 端茶送水、按摩勾引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一个惊喜…… 总觉得这个小女人是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就是很大的惊喜,”木倾歌眨巴了下眼睛,蓦然抬头看向容瑾修,想让他看到自己眼神中的真挚。 却在抬首的那一瞬间撞进他那幽邃的眸子里,如墨的瞳仁如同大海的漩涡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际,却闪着着蛊惑人心的光芒,带着迷人心智的璀璨,引诱她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木倾歌心口猛地一跳,头脑瞬间昏沉,思维陷入了迟钝,忍不住心中一叹,真他妈帅—— “呵呵……” 直至头顶传来一个愉悦的笑声,木倾歌才恍然回神,慌忙避开容瑾修的目光,莹白的脸上飘上了一缕不自然的红晕。 不是被羞的,而是被气的! 气自己的定力太差了,总是被眼前男人的长相给吸引。 不行不行! 木倾歌,你可长点儿出息吧!!!! 他可是个狗男人,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否则你就会被他吃的连渣都不剩! 打定主意后木倾歌深吸了一口长气,扭头再次对上容瑾修的目光,眼神坚定而真挚,“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超大的惊喜,我们出去看看吧!” 说着还眨巴着眼眸,试图把自己的真诚从眼神里全部传达出来。 眼神太过真挚,讨好的意味十足,容瑾修心里十分笃定,她所说的‘惊喜’一定有鬼。 目光落在木倾歌如玉的脸上低眸沉思着,似乎是在思考她话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静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既然是她精心准备的‘惊喜’,他怎么着也该去看看。 第十七章 你家孙子偷看我 当容瑾修被木倾歌轻推着走到院内的时候,蓦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蜂蜜味道。 一双剑眉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怎么这么大的蜂蜜味?” 刚才在房内他就闻到了,可被她撩拨的无暇顾及其他。 此时才后知后觉蜂蜜的味道极大,就像是从他或是从木倾歌的身上发散出来的一般。 “啊,”木倾歌心下一慌,谎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刚才吃蜂蜜了!” “呵呵……”容瑾修笑而不语。 吃蜂蜜了? 刚才亲她的时候可没有蜂蜜的味道。 但见木倾歌这么紧张,想必她所准备的惊喜和‘蜂蜜’有关。 容瑾修薄唇微勾,慢悠悠地朝着院落的摇椅走去。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木倾歌紧跟在容瑾修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他后背那一片片黄色的手印。 站在一旁的孙梓则一脸好奇地看着一前一后从房内出来的两人,满腹疑惑。 公子这是在和姑娘玩游戏么? 怎么动作这般奇怪? 恰好此时,木倾歌的小脑袋从容瑾修的身后探了出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吓得孙梓忙把目光移开。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被木倾歌抓到了把柄。 只见她略带娇嗔的声音传来,“公子,你家孙子刚才偷看我……” 孙梓身形一震,眼睑不经意间颤了一颤,惊恐地抬眸看向木倾歌,一脸苦涩。 姑娘!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你打我一顿都成,能别这么吓我吗? 可他低估了木倾歌的无耻程度,就在这时,一句更加娇嗔的声音传来,“看,他又在看我……” “!?!?”孙梓小心脏被吓得一抽一抽的,慌忙扭头转身背对着两人,恨不得自毁双目。 要命! 他刚才为什么要看她那一眼…… 想到什么,忙伸手捂住耳朵,一副我看不到也听不到的表情。 看到孙梓这么‘识趣儿’,木倾歌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来想放这个‘孙子’一马的,但他既然自愿留在这里,那就也享受一下蜜蜂的按摩吧! 想到上次偷偷跟踪自己的黑衣人,木倾歌眸色一转,脑袋用力往前伸,“公子,上次那个黑衣人呢,你让他去外面等着吧。” 怕话没有打动到容瑾修,又加了一句,“这个惊喜,我只想让你一个人看。” 容瑾修眉毛一挑,沉声低喝,“冷九,”看似是百依百顺,实则看破不道破。 “是,公子,”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木倾歌心下一惊,忍不住赞叹道,“好帅啊…….” “这莫不是段誉的凌波微步????” 容瑾修眼中陡然一冷,“段誉是谁?” 听她话中的语气,倒好似很崇拜他似的! “段誉啊,他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物,是一名贵气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儒雅非凡,若是用一句话形容,那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是有点儿花心,她不喜欢。 而此时,木倾歌突然想到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谋生手段了,那就是写小说。 如果她不能如愿穿越回现代的话,那她就把天空八部、西游记等等全部写下来,然后再拿出去卖,一定会畅销的。 一想到那大把大把的银子排队跳到她兜里的情景,木倾歌忍不住压着声调笑出了声。 突然发现穿越到古代还挺好的,至少不愁这里的谋生手段,把现代的知识照搬过来,就能挣大把大把的钱,完全不用费脑子。 可这话在容瑾修眼里就有了歧义,她自小到大最喜欢的人不是林逸轩么? 难不成,段誉是林逸轩的别名? 可想想又不对,林逸轩是一个文弱书生,他压根就不会武功,而且…… “你不是失忆了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怎么还会记得别人的名字? “啊……”木倾歌这才想起为了搞清楚这个年代的情况,她伪装自己失忆的事情。 眼眸一转,胡诌道,“是失忆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说完也不管容瑾修信不信,伸手轻推着他走到树下,“公子,你在这里等着,双手捂住耳朵,我去给你拿准备好的惊喜。” 而此时,容瑾修脑子里尽是木倾歌所说的那个段誉,心底满腹疑惑。 她失忆的事情胡大夫已经证实了,所以不会有假;不然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现在年代的情况,就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但疑惑的是,冷九所查出的消息中,她以往通常都是整日呆在闺房之中极少外出,与林逸轩见面的次数都少之又少,一般只是书信往来,那是怎么认识这么一个名不见传得人物的。 而且印象还这般深刻,连林逸轩都给忘记了,却唯独记得他???? 第十八章 把自己给坑惨了 “快点儿啊,”见容瑾修愣着不动,木倾歌报复性地拍了下他的脊背,催促道,“快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可即便她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打在容瑾修的身上却犹如瘙痒一般。 冷凝了木倾歌一眼,容瑾修配合地闭眼。 “捂住耳朵,”再次拍了下容瑾修的脊背,木倾歌一脸不耐,“你配合点儿好不好,不然我就不给你惊喜了!” 容瑾修眼眸一睁,不屑一顾道,“那你就自己存着吧!” 抬脚,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很显然,他还在在意那个叫‘段誉’的男人。 “哎,”一把抓住容瑾修的衣服,木倾歌谄媚一笑,“我错了我错了!” 垫起脚尖,脑袋从容瑾修的身后探到前方,看着他那冷峻的侧颜,语气讨好,“求求你捂住耳朵吧,这个惊喜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不收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求求你了!” 软糯糯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带着些撒娇、讨饶的意味,听得容瑾修心间一痒。 侧目对上她那睁得如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面透着炫彩的流光,盛满了献媚与讨好。 容瑾修无奈地叹了口气,配合地捂耳闭眼,冷冷道,“给你半炷香的时间。”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一会儿就好了,”木倾歌得意一笑,迅速朝着房门口跑去,边跑边叫道,“捂结实了哈,不要听到声音,否则惊喜就不惊了!” 掏出腰间藏着的弹弓和石子,使劲儿将皮筋拉到最大限度,集中力量瞄准大树上的马蜂窝,手一松,石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随着‘砰’地一声,石子精准地射到了马蜂窝上,紧接着传来一阵阵细小的‘嗡嗡嗡’声。 刹那间,三三两两的蜜蜂飞了出来。 木倾歌趁热打铁,拿起石子放在皮筋上继续瞄准马蜂窝打了上去。 紧接着,无数的马蜂汹涌而出,木倾歌开心地握拳大喊,“yes!” 迅速转身奔入了房内,用闩插上门,跑到窗户旁打开一条缝隙往树下看去。 本以为会看到容瑾修被万只蜜蜂蜇咬的画面,可意外的是,树下除了群魔乱舞的蜜蜂之外竟然毫无一人。 木倾歌惊讶地瞠目结舌! 人呢? 怎么没人了? 把窗户打开,头往外伸了出去。 见原本站在一侧闭眼捂耳的孙梓也不见了。 木倾歌细眉微挑,垂眸思考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张大了嘴巴。 “哦,我明白了!” “古代有武功的人耳力也很好。” “只要发出一点儿细微的声音,他们都能捕捉到。” “所以……他们捂耳朵也是白捂?” 弯眸一凝,木倾歌气地狠咬了下后槽牙,“什么嘛,白抹了那么长时间的蜂蜜,还粘了我一手,脏死了!” 木倾歌说着拍了拍手上的蜂蜜。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嗡嗡声,抬头望去,见一群黑压压的蜜蜂正朝自己飞来。 木倾歌惊讶地呆滞在原地,“卧槽,什么情况这是。” 眼看着那群蜜蜂离自己愈来愈近,木倾歌眼疾手快关上窗户。 随之而来的一阵噼里啪啦声,那群黑压压的蜜蜂撞在了窗户上。 木倾歌惊吓地后退两步,呐呐道,“这群蜜蜂是不是有病,狗男人身上那么多蜂蜜不去追他,竟然来追我?” 蜂蜜? 木倾歌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头看向粘满蜂蜜的手,懊恼地用手背拍了下脑袋。 该死! 竟然把手上的蜂蜜给忘了。 扭头在房间内寻找水盆,想把手上的蜂蜜给洗掉,可找了一圈发现连个盆子的影子都没有。 气恼地皱眉,转眼看向窗口。 见那些蜜蜂一点点地散开了,不由得长吁口气。 “还好我手快关上了窗户,不然肯定会被蜇成马蜂窝的。” 话音一落,一阵阵巨大的嗡嗡声再次传来,木倾歌抬头看向窗户,见窗外只有三三两两的蜜蜂。 疑惑地皱眉,“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声……啊……” 未说完的话被脸上的刺痛打断,木倾歌扭头望去,见眼前出现了几只狂魔乱舞的蜜蜂。 而且,一群黑压压的蜜蜂正从房后面的另一个窗口飞了进来。 “啊……”木倾歌吓得大叫一声,忙转身往房门口跑去。 伸手用力往外抽着门闩,可刚才她怕狗男人冲进屋子,门闩被她插的太紧了一时抽不开。 寥寥数几的蜜蜂已经飞到了木倾歌的脸上,蜇的她痛痒难忍。 木倾歌忙伸手往旁边赶去,“啊……滚开,啊……臭蜜蜂……” 可她手上的蜜蜂味太大了,越是这么赶,那群黑压压的蜜蜂越是目标一致地朝她飞来。 木倾歌吓得脸色一变,忙往床上跑去。 迅速爬上床拿起被子盖在了身上,哆哆嗦嗦地埋在被子底下大肆咆哮,“公子救我!公子……” 躲在其他房间的容瑾修听到木倾歌一声声的求救,眸色一敛,拿起那件被抹满蜂蜜的衣服推门而出。 “公子!” 见容瑾修出去了,孙梓担忧地叫了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运起轻功一前一后飞到木倾歌的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循着声音望去,容瑾修错愕了一瞬,素来冷峻的面庞有一刹那的龟裂。 这个女人,可真是将‘偷鸡不成蚀把米’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孙梓则被眼前的场景惊地瞠目结舌。 只见木倾歌此时正躲在床上、缩在被子底下哆哆嗦嗦地大叫着,被子上面是一群黑压压的蜜蜂。 孙梓强忍住冲到嗓子眼的笑声,憋得脸色通红。 这姑娘实在是太逗了! 想暗算公子,结果把自己给坑惨了。 第十九章 是你在玩你自己 “啊,公子救我,公子……” 木倾歌急切的求救声不断从被子里传来,容瑾修薄唇弯起微不可查的笑,把手中粘满蜂蜜的衣服扔给一旁的孙梓。 孙梓心领神会,拿着衣服朝床边走去。 那群黑压压的蜜蜂闻到了更大的蜂蜜味、迅速转移目标朝孙梓飞来。 孙梓运起轻功从窗口飞出了屋子,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随后去寻了一根棍子倒上油,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吹了吹,把木棍点燃对准地上的衣服烧去。 衣服迅速点燃,黑压压的蜜蜂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落到了地上,扑腾扑腾地变成了火蜂,发出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寥寥无几的蜜蜂朝天上飞去,孙梓眼疾手快用火棍拦截,争取一只活蜂都不留下。 房内,木倾歌依旧躲在被子底下瑟瑟发抖,嘴里不住的求救,“公子……公子救我!” 容瑾修悠然一笑,踱步到床边伸手正要拉开被子,可就在指尖触碰到被子的那瞬间,被子里女人急切的求救声骤变成怒骂声。 “狗男人你死哪儿去了……” 容瑾修指尖一顿,目光陡然一寒。 这个女人真是死不悔改,都这个时候了还敢骂他。 也不再管她,转身走到衣柜前拿起新的素白外衫慢条斯理地穿上。 被子底下的木倾歌见喊了老半天也没人来救她,气骂声愈来愈大,“孙子给你姑奶奶滚过来……” 院内,孙梓刚把所有的蜜蜂给消灭掉,耳边骤然传来木倾歌急切的叫骂声,微愣了一瞬,手中的火棍往地上一扔转身走进了屋内。 见自家公子正站在衣柜前整理身上的外衫,木倾歌依旧滑稽地缩在被子底下大叫着,“再不来我就要被蜇成马蜂窝了……” 孙梓再次强忍住喷到喉咙的笑声。 这姑娘怎么这么逗乐呢,蜜蜂都没了还躲在下面叫。 不过…… 她真的是那个温柔端庄的木大小姐么? 他怎么越看越不像呢? 可无论她是谁,以后只要有她在,他们的日子可就好玩了。 扭头看向一侧的容瑾修,见他整理好衣衫转身到坐在桌子前低头看书,完全没有通知木倾歌危险解除的打算。 孙梓也不敢多话,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门,任由木倾歌在里面叫唤。 让她暗算公子,这也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 被子底下,木倾歌叫的嗓子眼都要着火了,又干又疼。 重重地咳了两声,趴在床上闭眼大口喘息着,心底不断暗骂着容瑾修的脏话。 她叫的这么大声他们肯定听到了。 不来救她肯定是为了报复她,想看她被万只蜜蜂蜇咬的画面。 该死的狗男人,简直坏透了! 静静看书的容瑾修见木倾歌都叫到破嗓了,颦起剑眉,把书扔在桌子上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坐在床上、掀开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像猫一样跪趴着、蜷缩成一团的木倾歌,冷然启唇,“开心了?” 木倾歌错愕了一瞬,缓缓抬头。 当看到容瑾修那张俊脸时,喜不自胜。 忙起身往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蜜蜂的影子,长吁口气,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握拳朝着容瑾修的胸口用力锤了一拳,气急败坏道,“都怪你。” “你为什么要跑,你要不跑那群蜜蜂就不会来蜇我了。” 见木倾歌莹白的小脸上多了几个红痘包,容瑾修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嗯,我不跑那群蜜蜂蜇的就是我了。” 看着容瑾修一脸坏笑,木倾歌指尖碰了下发疼的脸,“嘶……好疼!” 碰完才发现手上还有好多蜜蜂,嫌弃地皱眉,“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弹马蜂窝的?” 不会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薄唇微勾,容瑾修略抬了抬下下巴,冷峻的脸略带傲娇,“闻到蜂蜜味道的那一刻。” 当时他就怀疑,那么大的蜂蜜味肯定是从他们身上发出的。 联想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按摩、和木倾歌自始至终都躲在他身后不敢露面,就猜测到她把蜂蜜涂抹到了他的后背上。 再加上她推他朝树底下走去,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配合她,只是不想扰了她的好兴致而已。 谁知道她这么蠢笨,自个儿把蜜蜂全都招走了。 想到刚才万只蜜蜂伏蜇在被子上的那一幕,容瑾修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加深。 经过这件事儿,她以后应该能老实一些了吧! “你玩我???”木倾歌顿时气急。 竟然那个时候就猜到了,还佯装一无所知。 这个狗男人,气死她了。 容瑾修眉目轻佻,“你错了,是你在玩你自己!” 木倾歌被噎的一时语塞,手背摸了摸疼痒的脸,皱眉腹诽,“疼死了!” “嗯,”容瑾修郑重地点了点头,“也丑死了!” “滚,”气骂一声,木倾歌垂眸看着手上粘稠的蜂蜜,嫌恶地在容瑾修的素白衣衫上擦了擦,颐指气使道,“给我准备水,我要洗澡!” 容瑾修低首看着那双被蜇了好几个红痘包的柔夷小手正在他刚换的外衫上乱蹭着。 脸色一黑,幽邃冰寒的双眸冒出了小火苗,“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以致于尾巴翘都上了天? 木倾歌并没有因为容瑾修的话停止动作,继续在他那素白的外衫上留下了一道道黄渍,理直气壮道,“我都因为你快被蜇成马蜂窝了,用你的衣服擦擦怎么了!” 容瑾修哑然,这女人真是无理搅三分。 她这样还不是自己作的! 只是看着手背上、脸上那斑斑点点的红痘包,终究是不忍再训斥她了。 起身离开了房间,让孙梓去准备热水和药膏。 看着容瑾修干净修长的背影,木倾歌一阵沮丧。 算了! 这个狗男人太厉害了,现在的她不是他的对手。 还是不报复他了。 第二十章 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洗完澡,木倾歌端坐在凳子上欣赏着镜子里的绝美容颜。 即便脸上有几个被蜜蜂咬的红痘包,也丝毫不减她的倾国风华,反而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 木倾歌啧啧称赞道,“我可真美!” 正在往外倒洗澡水的孙梓被木倾歌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得踉跄了一步,水桶里的水差点儿撒到地上。 我的亲娘嘞! 这姑娘可真够自恋的! 哪里有人这么夸赞自己的?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提着水桶继续往外走去。 手拿药膏走进门的容瑾修也被木倾歌的话惊的错愕了一瞬。 看着木倾歌端坐在梳妆台前、两手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动作温柔小意,绰约多姿。 如果她在不开口的情况下,那就是秀外慧中、温婉敦厚的木大小姐。 可一开口,就变成了粗俗不堪、毫无礼数。 容瑾修暗叹口气,拿着药膏踱步朝着梳妆台走去。 就在这时,木倾歌自恋到极致的声音再次传来,“真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伸出柔夷小手摸了摸晶莹透白的脸蛋,称赞道,“瞧这柔光细腻、吹弹可破的肌肤,太水嫩了!” “这尖尖的下巴,太迷人了!” “这挺拔秀气的鼻子,太精致了!” “还有这樱桃小嘴,怎一个美字了得!” “啧啧啧,原来我竟然这么美啊……” 木倾歌对着镜子眨巴了眨巴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着,眼波流转之间沁着万千光华。 木倾歌简直爱死了这张脸。 在现代,她虽然不丑,但也绝对称不上美。 可现在这幅皮囊,简直就是狐狸精本人了! 怪不得那狗男人总是对她动手动脚。 看到这幅绝世容颜,任是谁都会心动吧…… 木倾歌对着铜镜展颜一笑,镜子里的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眼波流转,妩媚多情,撩人于无形。 木倾歌龇牙咧嘴对着铜镜做了个鬼脸,镜子里的女人竟然丝毫不显丑,反而带着几分诱人的风情。 只是…… “如果脸上的红痘包没有了,那就更美了。” 看着木倾歌自恋至狂的样子,容瑾修嗤笑一声,手中的药放在梳妆台前,冷声道,“别在那孤芳自赏了,抹药!” 木倾歌扭头看向桌子上药,伸手拿起。 打开瓶盖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薄荷味瞬间涌入鼻息内,赞叹道,“好清凉的味道。” 轻笑一声,忙对着铜镜把药膏涂抹到脸上的红痘包上,随后把双手上的红痘包也抹了一层药膏。 涂抹完毕,药膏往桌子上一放,继续看着镜子里的盛世美颜啧啧称奇,“你说,我怎么长的这么美呢?” 容瑾修头上划下来三根黑线,“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脸上被蜇了那么多包,竟然还不断地自夸自个儿美? 木倾歌脸色一沉,扭头怨瞪了眼容瑾修,气急败坏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现在这样还不是他害的! 如果当时他不跑,那些蜜蜂怎么会来围攻她。 “……” 容瑾修脸色一沉。 这个女人,又欠收拾了! 不想看容瑾修那张脸,木倾歌气闷地起身朝外走去。 “干嘛去?”抓住木倾歌的胳膊,容瑾修指了指她的一头散发,“把头发挽上,整天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 木倾歌低头看了眼垂在两侧的头发,理直气壮道,“我不会梳。” 洗完澡她就拿着簪子挽了好大一会儿头发,可愣是没成功。 没办法,她从小到大都是短发,根本就不会梳长发。 更何况这里一根皮筋都没有,只有一根根难以固定的玉簪,难用死了! “????”容瑾修无言以对。 不会穿衣服、不会梳头发,她到底是个什么傻子? 无奈叹了口长气,拉着木倾歌走到梳妆台前将她摁到凳子上,拿起梳子和一根玉簪,语重心长道,“看好了,我只教你一次,以后你自己梳!” 说着便用梳子撩起上半部分秀发,熟稔地为她挽发。 此情此景,一句诗蓦然冒出了脑海中,‘结发夫妻信,一绾青丝深!’ 想到此,容瑾修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几分,一贯冷冽的脸也隐隐浮上了温润。 看着容瑾修的动作和温柔的神情,木倾歌心底的怒意消散了几分。 这个男人虽然可恶,但也算不上坏人。 一开始和他痴缠的那一夜,究其根本是她主动先招惹他的;再加上她骂他不是男人,他生气反扑也情有可原。 后来不仅把她带过来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让大夫每日给她调理身体,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况且,今天的事儿是自己想要报复他,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全都报复在自个儿身上了。 木倾歌皱了皱眉,轻咳一声,颇为不愿地张口,“谢谢!” 容瑾修眸光错愕了一瞬,嘴角忍不住上扬微微弧度。 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悠扬绵长,“没想到你还会道谢!”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傲娇地反驳,“我会的东西多着呢!” 容瑾修灿然一笑,把玉簪插在了挽好的发髻上。 简洁的白玉簪插在乌黑如瀑的秀发上显得风姿妍丽,再加上她这一身雪白素服,整个人淡雅如斯。 容瑾修堪堪叹了口气,只可惜她是木启明的女儿…… 第二十一章 你看我像是脑子有病的人吗 挽好发髻,木倾歌伸了伸懒腰走出房间。 此时,孙梓正在院内和胡大夫说着什么开心的事儿,把胡大夫逗得捧腹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见到木倾歌,两人不约而同的缄口不言,颇为紧张地看着木倾歌,生怕她会找他们的麻烦。 可看着她脸上那寥寥数几的红痘包,在莹白的小脸上显得极为明显。 想到刚才她被蜜蜂围攻的搞笑画面,两人强行憋笑。 这个姑娘简直就是个开心果,每次做事儿都能逗乐所有人。 她如果和公子在一起了,公子就不会天天冷着一张脸了吧! 只是…… 这姑娘的心可真大。 女人最注重容貌,特别是像她这种大家闺秀。 只要脸上有一点点瑕疵,都会畏畏缩缩地不敢出门。 可她倒好,大大方方出来不说,脸上也毫无表情。 就像她的脸上没有红痘包似的…… 木倾歌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踱步到摇椅上躺了上去,迎着阳光惬意地眯了眯眼,如同小猫儿一般慵懒随意。 缓缓伸手,对着一旁战战兢兢的孙梓勾了勾手指头。 见到木倾歌这个手势,孙梓心底一咯噔,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慢吞吞地走到木倾歌面前,惴惴不安地询问道,“姑娘,您叫属下来有何事?” 悬着心脏提心吊胆,姑娘不会听到他取笑她了吧…… 木倾歌侧目对上孙梓惶恐不安的神色,略略扬眉,“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孙梓心头一哽,没骨气地低下了头。 是! 您是不能吃了我,但您可以让公子吃了我啊! 就在这时,木倾歌悠然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刚才和那个老大夫在说什么搞笑的事情,说起来让我也高兴一下!” “……” 孙梓心尖儿颤了一颤。 姑娘这是没听到? 还是听到了故意让他再说一遍,好向公子告状惩罚他? “咳……” 轻咳一声,孙梓颤声道,“姑娘,属下,属下没说什么。” 木倾歌黛眉微蹙,“没说什么还笑的那么开心?” 扭头去看胡大夫,却见他早就逃之夭夭没了身影。 目光再次落在孙梓身上,意有所指道,“你们不会是在讨论我吧!” 看他这胆颤心惊的样子,木倾歌没法不多想! 摸了摸脸上还有些疼意的红痘包,脸色一沉,声音骤然降低了几分,“你们是在嘲笑我脸上的包?” “……” 孙梓卡在嗓子眼的一口气差点没吞下去憋死自个儿。 姑娘果然听到他们在取笑她了。 忙低头认错,“姑娘,属下知错了!” 实在是那个场景太好笑了,他才忍不住和胡大夫分享的。 果然是在说自己,木倾歌心底一阵郁闷。 再次摸了摸脸上的红痘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算了,不和你计较了!” 本来就是她自己作妖报复他们,最后反噬在了自己身上,他们爱笑就笑去吧,她心胸宽广、豁达大度,不和他们计较。 孙梓傻眼了,有些不太相信木倾歌竟然就这么轻易放过了自己? 她不是一向睚眦必报么,刚才自己也就无意间看了她一眼,她就对公子告状。 这…… 太不符合常理了。 还是姑娘想要欲擒故纵? 先放过他,待他放松警惕后再给他来个突如其来的暴击? 紧接着,木倾歌就对着孙梓摆了摆手,“走吧,我要休息会儿,不要打扰我!” 见木倾歌暂时真没有惩罚自己的打算,孙梓长吁口气,以逃跑的速度迅速离开了竹林。 站在院门外十米远的地方暗自捉摸着木倾歌的用意。 可木倾歌哪里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想着如何穿越回现代的问题。 不如…… 从穿越来的地方去看看? 万一能再穿越回去呢? 打定主意,木倾歌猛地起身站起,抬脚朝外走去。 可刚走了一步又立即停了下来。 不行! 穿越过来的时候是晚上,她就算去也是晚上再去。 想通后,木倾歌再次坐回到摇椅上,脚尖轻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 ……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夕阳洒落在整个竹林内。 微风习习,树影婆娑。 容瑾修一如既往踏着落日的余晖出门。 木倾歌吃完饭后就坐在院内的摇椅上细数着时间。 待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木倾歌迅速起身走出了竹林。 站在院门口的孙宾见木倾歌忽然出来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吓得心脏一颤、忙追了上去,“姑娘,您干什么去啊?” 此时公子上香去了,若是回来发现姑娘不见了,那他可就完蛋了。 没有回答孙梓的话,木倾歌急忙朝着山下走去。 可走了几步忽然发现,现在她身处在山林中,完全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才是她穿越来的地方。 这她该怎么穿越回去? 闭眼凝思,想着穿越来那日逃跑的路线。 她依稀记得,当时她醒来后是往东的方向跑的,最后才跑到了温泉池旁,遇到了那个狗男人。 对! 温泉池! 想要找到穿越来的地方,她必须去找那个温泉池。 木倾歌心下一喜,转眼看向孙梓,“你知道温泉池在哪里吗?” “温泉池?”孙梓错愕了一瞬,急忙回复,“属下知道,可是姑娘,您要不要等公子回来再去泡温泉?” “公子大概半个时辰就会回来了,他每晚都会去泡温泉的!” 正好,两人可以趁着泡温泉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看着孙梓意味不明的目光,木倾歌秀眉微皱,“你看我像是脑子有病的人吗?” 孙梓瞠目结舌,不明所以,“姑娘,您为什么这么问?” 虽然疑惑,却还是如实回答,“您脑子没病,只是失忆了而已。” “……” 木倾歌卒! 和古代人说话就是麻烦,连个梗都接不住。 不再废话,转身继续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带我去温泉池,我现在就去!” “呃好!” 看着木倾歌急不可耐地背影,孙梓忙快步上前,带领她朝着温泉池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二章 烧纸钱悼念我 温泉池在竹林的不远处,木倾歌跟着孙梓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温泉池旁。 也就是木倾歌身体孱弱走得慢,普通人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木倾歌气喘吁吁地坐在温泉池旁的石凳上休息,扫视着四周环绕的山林。 皎洁的月亮高挂天空,周围繁星点点,照亮了山间九曲回肠的小道。 看着木倾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孙梓唉声叹气。 哎……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太孱弱了,才这么点儿路就累成了这样。 而且,公子每次宠幸她后就要睡个一天一夜才能恢复体力。 太不经折腾了! 微叹口气,抱拳行礼道,“姑娘,那您先沐浴,属下就在不远处候着,有什么事儿您叫我就成!” 木倾歌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去吧!” “是。” 点头应声,孙梓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小山峰上走去,完全不知道木倾歌的目的不是泡温泉,而且偷偷去其他地方。 木倾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扭头看向一侧冒着热气的泉水,顿时想起了穿越那夜和容瑾修在这里旖旎的画面。 莹白的小脸飘上了一缕绯红。 “该死的男人,次次都像豺狼一般不知节制。” 深吸口气,起身朝着记忆的方向走去。 …… 孙梓斜斜地倚靠在小山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百般聊赖地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就在这时,一身素白衣衫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孙梓原以为是木倾歌,可看清脸后忙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站好抱拳行礼,“公子!” 容瑾修眉眼有些阴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孙梓忙恭敬回应道,“启禀公子,姑娘去泡温泉了,属下在这里等候着。” “泡温泉?”容瑾修面色一寒,“什么时候泡的?” “呃……”孙梓思忖了片刻,忙回答道,“算下来有两刻钟了,按说应该泡好了的。” 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 容瑾修眉目一沉,冷峻的脸色立刻阴沉得骇人,转身迅速朝着温泉池走去。 刚才他路过温泉池的时候并未见到她的身影,难不成出事儿了? “公子!” 孙梓站在原地,想跟上去又不敢跟上去。 怕跟上去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可不跟上去又有些担忧! 公子的脸色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堪! 容瑾修快步走到温泉池旁,幽深的黑眸凝视冒着热气儿的池水良久,扭头往四周搜寻着木倾歌的影子! 没有人? 难不成又下山了? 薄唇微抿,运起轻功朝下山的方向寻去! 依旧在小山峰后纠结的孙梓,经过一阵天人交战后终于鼓足勇气朝温泉池的方向走去。 可到了温泉池见空无一人,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公子和姑娘呢? 忙转身往四周去寻找! …… 与此同时,木倾歌慢吞吞地朝西走着,几乎是走一会儿就要站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由于有上次被蛇咬的经验,这次她就算是累到挺不直腰也不敢斜靠在树上了,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景象,生怕会再突然蹿出一条蛇来。 直至走了三刻钟后,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男人的哭声。 木倾歌顿时脊背发凉,脚步一顿,忙往身后看了一眼。 静静聆听着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就在这时,男人的哭声变成了啜泣声,同时还说着什么话,声音遥远而空灵,她根本就听不清。 木倾歌忙双手抱着自己不停的摩挲着双肩,心底疑惑万分。 这山中怎么会有人在哭? 难不成,是……鬼? 心中的想法刚一落下,男人的哭声忽然大了起来。 “歌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蓦然听到这句‘歌儿’两个字,木倾歌顿时一怔。 歌儿? 这个男人哭的人是叫歌儿? 太凑巧吧! 她本名叫木倾歌,熟悉她的人都会叫她歌儿。 黛眉紧皱,木倾歌摩挲着双肩一步步朝着前方挪动脚步。 越往前走,啜泣声就越大,男人的声音也越清晰。 “歌儿,为什么你不出现,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歌儿,你受了什么苦出来告诉我,是谁欺负你的也出来告诉我,让我为你报仇!” “歌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在了我该怎么活!” “……” 男人的声音沙哑伤感,木倾歌莫名的心脏一痛。 不知不觉间眼眶一阵发热,一股酸意蓦然涌上了鼻骨,一滴湿润的水滴划过了脸颊。 木倾歌缓缓伸手沾了下脸上的水,这才知道,原来她哭了! 惊讶地张了张嘴巴,为什么这个男人哭,她也会跟着伤心? 快步上前,当看到隐隐火光的时候停下脚步,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素服的男人跪坐在地上烧着纸钱。 他的发髻上缠着一根白布,左手中还拿着一块粉色织锦。 木倾歌目瞪口呆,“那块织锦,好像是我穿越来当天所穿衣服的……” 转眼环视了下四周,站着几个同样穿素白衣服男人,而且这里,好像就是她穿越那天醒来的地方。 木倾歌心下一惊,低头看了眼自己娇小纤弱的身躯,疑惑蓦然涌上心头。 “难道,这个男人哭的是我?” “我叫木倾歌,穿越到这个人身上难不成也叫什么歌?” “他以为我死了,就来烧纸钱悼念我?” 第二十三章 你是喝了孟婆汤么 “少爷,我们回府吧,再晚了老爷就该担心了。” 骤然而起的声音打断了木倾歌的思绪,抬头望去,见跪坐在地上的男人淡淡摇了摇头,微哑的嗓音满是忧伤,“我不走,我要等歌儿来找我。” “听人说,冤魂会在她遇害的地方弥留,直至寻找到一个愿意为她报仇的人才会得离开。” “也有人说,冤魂会附身在体弱多病人的身上自己去寻找仇人报仇,否则她不会投胎转世,只会飘荡在世间做一个孤魂野鬼。” “歌儿是在这里遇害的,魂魄肯定会来这里的,我要等她出来询问是谁害了她。” “我要为她报仇,好让她早些投胎转世。” “这样的话,或许在我有生之年还会再见到她。” 林逸轩额蹙心痛,抬头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哽咽着嗓音轻声低喃道,“听人说魂魄属于阴间之物,只有在子时才会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多叫叫她。” 紧接着,林逸轩继续低头呼唤道,“歌儿,你出来见见我……” 见林逸轩像是着了魔似的,林承彬喉咙微涩,伤心地低下了头。 少爷自幼饱读诗书,谨记圣人教诲,从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 可现在…… 他竟然也相信了人死后会有鬼魂存在。 甚至还专门跑去茶馆询问说书的人,如何才能见到死后的冤魂。 微叹口气,林承彬伤心的摇了摇头,木大小姐的死对少爷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 如果原来只是疑惑,那么现在木倾歌已经肯定了,这个男人哭的就是自己。 心底十分好奇,歌儿? 难不成,她这幅身体的本名也叫木倾歌? 咬唇暗自思忖片刻,最终决定去询问清楚。 深吸口气,木倾歌抬脚朝着火光走去。 本以为这些人很快就能发现自己,可失望的人,无论是跪坐在地上的男人,还是站在一侧的四个人,都低着头处于悲伤中,竟无一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木倾歌错愕了一瞬,红唇翕动,疑问道,“那个......你们是在哭我吗?” 本是夜莺般宛转悠扬的声音,可听到众人的耳朵里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几人吓得心脏颤了一颤,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声音处。 当看到一身白衣的木倾歌时吓得惊叫出声。 “啊......鬼啊!” 一侧站着的四个男人两两相抱,畏畏缩缩地后退几步,就差夺路而逃了。 更可笑的是,林承彬竟然吓得跳到了身边男人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哆哆嗦嗦着,嘴里不断地低喃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唯有林逸轩在原地微怔了一瞬便欣喜起身朝木倾歌跑去,“歌儿,你终于出来见我了。” “少爷!” 林承彬吓得心肝一颤,忙从男人身上跳下来跑到林逸轩面前,抱住他的腰往后拉去,苦口婆心地劝说,“少爷,她是鬼啊少爷,你要离她远点儿......” 不怪林承彬把木倾歌当成鬼,此时她一身白衣站在那里,微风习习撩起了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着盘旋了许久迟迟不肯落下。 再加上脸上那奇丑无比的红痘包,不把她当成鬼才怪呢。 如果她此时披头散发的话,估计会更加应景。 与林承彬的惊恐不同,林逸轩欣喜无比,“无论她是人是鬼,她都是我的歌儿。” “她来找我肯定是有委屈要对我说,你放开我......” 用力掰开林承彬的手,林逸轩一步步朝着木倾歌走去,如玉的面庞明净柔和。 林承彬虽然害怕,却依旧跟在林逸轩的身后,抓着他的衣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 心底暗自想着,只要木大小姐敢对少爷不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少爷就跑。 木倾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无奈扶额。 哎...... 也对! 她在大晚上身穿一身白衣,任是任何人都会把她当成鬼吧! “咳......” 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们看清楚了,我是人不是鬼。” 木倾歌对着两人转了个圈,想让他们看到她的曼妙身姿。 恰好此时,一阵强劲的风袭来,凌乱了木倾歌那飘逸的秀发,把她整张脸遮挡了一半,在漆黑的夜晚更是恐怖。 “鬼啊!” 周围的那几个小厮吓得再次大叫起来,迅速后退几步就差跑走了。 林承彬哆哆嗦嗦地拽着的林逸轩的衣袖,颤抖着喉咙劝道,“少爷,我们回去吧,实在是太恐怖了。” “......” 木倾歌头上划下来三根黑线。 扒拉了两下脸上的头发,睁着迷茫大眼瞪看着几人。 她都这样了,他们还以为自己是鬼? 而林逸轩无所畏惧,踏着稳健的步子走到木倾歌面前,自上而下审视了一下木倾歌的身体,视线最终落在了她的小脸上。 眉宇轻蹙,满眼伤心,“歌儿,你的脸怎么了?” 原本白嫩如雪的肌肤此时竟然有几个大大的红痘包,把她那倾城之貌映衬的丑不堪言。 木倾歌摸了摸脸上的红痘包,黛眉轻蹙,小声腹诽,“有那么丑么?” “不,不丑,”林逸轩慌忙摇头,唇边溢出苦涩的笑,“你怎么样都是美的。” 就连变成了鬼,都这么勾人心魄。 以往,歌儿每次见到他都会低眉垂眼,嘴角挂着娇羞的笑,从不敢正眼看他。 可现在,她竟然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漆黑如墨的双瞳犹如湖水般清透,灵气十足。 林逸轩心生欢喜,“歌儿,你给我说害你的人是谁?我去给你报仇。” “......” 木倾歌目瞪口呆,这人莫不是傻子吧! 都到自己面前了,竟然还认为自己是鬼。 懒得解释,直接问道,“你是谁?” “我又是谁?” “为什么你要叫我歌儿?” “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逸轩错愕了了一瞬,悲痛欲绝,“歌儿,你是喝了孟婆汤么?竟然把我都给忘记了!” 第二十四章 防止少爷沉迷美色 “……” 木倾歌感觉头上飞过一群乌鸦。 这人也太迷信了吧,又是冤魂又是孟婆汤的。 深吸口气,沉声解释道,“我说过了,我不是鬼,我……” 木倾歌话还未说完,天上忽然飞下来一袭白衣瞬间把她给掳走了。 “啊,鬼啊!” 在场的人再次大叫了起来。 “歌儿,歌儿……” 林逸轩跟着白衣飘然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少爷,”林承彬忙抱住林逸轩的腰往后死死地拉着。 憋红着脸苦口婆心地劝说,“木大小姐已经死了,她被白无常给抓走了,您别追,不然白无常也会把您的魂给勾走的!” 原本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经过了今晚,他是完完全全地信任了! 天哪! 没想到说书先生说的那一套全都是真的。 冤魂不仅会在遇害的地方弥留,还会喝孟婆汤、忘记了前尘往事。 林逸轩望着木倾歌离开的方向忍泪吞声,颤抖着喉咙大叫道,“歌儿,我明晚还会来的,你记得出来见我……” 林逸轩的声音极大,在幽静的竹林中响彻云霄,把山中的群鸟都给惊飞了,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嘶鸣声。 吓得林承彬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再次默念起了阿弥陀佛! …… 听着林逸轩的叫声,容瑾修绯色薄唇勾着嘲弄的笑。 低头看着怀里的木倾歌,由于捂着她的嘴,只能怒睁着大眼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容瑾修双目微眯,漆黑摄人的眸子锐利森冷,加快轻功的速度,待到温泉池旁把她直接丢到了水里。 “啊……” 随着惊叫声,木倾歌摔到了温泉内。 在池水中扑通了几下后站稳脚步,趴到温泉池的石框上不断地大喘了几口粗气。 抬头看向容瑾修,气急败坏道,“你想要摔死我啊!” 容瑾修缓缓飞入泉水中,一把拉起木倾歌的肩膀将她抵在石框上,看着她怒色满满的眸子,幽邃的瞳仁像是浸染在万年深潭中的寒冰,不带半分感情。 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却略带冷意,“见到刚才那个男人,你是什么感觉?” 上次林逸轩在那么远的地方大叫她就能听到,现在林逸轩在那里烧纸钱招魂她又能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看来,两人真的是心有灵犀啊! 可现在她是自己的女人,他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心有灵犀! 木倾歌神情微顿,咬唇思忖片刻,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方向,莫名其妙道,“奇怪了!” “听到那个男人在那里哭,我会感到心痛。” 难道,是这个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 说到这里,木倾歌突然想到她还没问清楚那个男人自己是谁。 握拳朝着容瑾修的胸口用力锤了一下,一脸恼怒,“都怪你,我本来就要问清楚自己身世的。” “不过,我听他一直叫我歌儿,那么我的声音中肯定带着一个歌字。” “而且他身边还有四个小厮都叫他少爷,摆明了他家里很有钱。” “还有,看他那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猜测我们两个肯定是情人。” “在这古代,能成为情人的要么是门当户对,这样的话我家里肯定也特别有钱。” “要么我就是寄养在他家里的丫鬟,被家里的老爷和夫人发现了我和少爷相恋。” “为了防止少爷沉迷美色,老爷和夫人就偷偷给我下了催、情、药,把我扔到这山上又安排那个混蛋想要玷污我的清白。” “古代女子把清白看的比命都重要,所以,他们认为我不堪受辱自尽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够了!”打断木倾歌的各种猜测,容瑾修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黑沉来形容了。 这个女人平常在哪儿看的话本,竟然这么能胡诌八扯。 可令他更生气的是她对林逸轩与生俱来的感情。 都失忆了还能为他心痛,两人的感情可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双手把木倾歌死死抵在石框上,声音严肃,语气霸道,“我告诉你,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从今以后你的心里的只能是我。” “……” 木倾歌一脸吃惊,“你有病吧,谁是你的女人?” 伸手用力推了下容瑾修却推脱不开,皱眉怒目而视,“放开我,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我到底是谁。” 容瑾修瞳孔微缩,声音骤降,“你还要去见他?” “当然了,”木倾歌义正辞严,“我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如果她现在的身体也叫木倾歌的话,那她和身体本身这个人一定有着不解的渊源。 现代的小说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或许,这个身体是她的前世也不一定呢! “然后呢?”容瑾修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怒问,“知道你名字之后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要问问我的身世了,”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悠悠然道,“如果我是有钱人家的女儿,那我就让他带我回家,过着吃香的喝辣的生活。” 当然,这是她穿越不回去时才会选择的路。 “如果我只是一个丫鬟的话那还是算了,老爷夫人已经害过我一次了,我绝对不可能再傻傻的回去让他们迫害。” “我给他要些钱,自己去做生意挣钱养活我自己,过不了一年半载,我肯定就是有钱人了……” 容瑾修面色一沉,这个女人,还真能胡思乱想! 第二十五章 做一个明艳动人的鬼 最终,木倾歌还是没能如愿跑去找林逸轩。 无论她如何反抗、打骂,容瑾修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不由分说地扛起她回了竹林内,粗鲁地将她扔到床上。 “啊!” 再次被扔,木倾歌疼的龇牙咧嘴,“你有病啊,就不能轻拿轻放?” 无视木倾歌的抱怨,容瑾修漆黑的瞳仁渐渐染上了点点情愫。 由于刚从泉水中捞出,木倾歌全身都被水给浸湿了,素白衣衫下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分外撩人。 容瑾修喉结微动,眼神不自然地瞥向了别处。 心底懊恼至极,怎么一遇到这个女人,他所有的自制力都没有了! 微叹口气,走到衣柜处拿出一身中衣中裤扔到床上,冷冷吐出两个字,“穿上。” 转身走出房间,暗自交代冷九观察着林逸轩的动向。 如果他明日还来山里招魂的话,就想办法把他吓走。 对! 是吓! 林逸轩顽固不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如果动用武力把他赶走的话,他次日肯定会带更多的人来招魂。 只能把他给吓走! 至于怎么吓,就看冷九的了! …… 结果,次日夜晚,冷九找了几个会轻功的女人扮演女鬼,在上山的路上静等着林逸轩的到来。 “少少少少爷!” 林承彬哆哆嗦嗦的声音骤然而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清晰,“我……我们能不能不去了!我真的害怕……” 相对于林逸轩的步履匆匆,林承彬可以用蜗行牛步来形容。 与十几个家丁慢吞吞地跟在林逸轩的身后,越走近山脚下、他的心跳就越来越快、仿佛是在打鼓一般。 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山上招魂了,可少爷却像是入了魔一般。 从大早晨就开始准备木大小姐生前最喜欢吃的糕点、最喜欢样式的衣服、甚至连木大小姐喜欢的珠宝簪子都带来了。 说是昨夜见木大小姐只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衫,头上簪了一根翡翠发簪,简直素到不行。 所以今天他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烧给木大小姐,让她在九泉之下依旧做一个明艳动人的……‘鬼’ 他也是真的服气了! 说书先生都说了,死人只会穿纯白或是大红色的衣服,怎么可能会穿那花花绿绿的衣衫。 见林逸轩不仅不搭理自己,上山的步伐更加急促了,林承彬欲哭无泪。 “少爷,云巅山这么大,在这里死过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我们大晚上来这里招魂,你也不怕会招到其他的鬼。” 林承彬这句话如愿让林逸轩脚步顿了一下。 抬头看了眼面前黑漆漆的山,九曲回肠小道在夜幕下显得格外阴森,林逸轩突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暗自吞咽了下口水,摇头甩掉脑袋里的恐惧,深吸口气,再次抬脚朝着山间走去。 同时提醒着后面的林承彬,“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说书先生都说了,鬼也是怕人的,只要你遇到鬼不胆怯,他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你瞧,歌儿喝了孟婆汤后忘记了我,不也没对我怎么样么!” “……” 这话说的没毛病,林承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可是…… “少爷,您……” “咕咕——沙沙——” 林承彬的话被一阵夜枭的咕咕声打断,所有人立即停下脚步,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山间小路,寸步难行。 唯有林逸轩提着红色的食盒直接踏上了山间小路。 “少爷……” 林承彬忙出口叫道,“您等等我啊!” 说着迅速追了上去,可刚跑了一步,一阵“咕咕——沙沙——”声再次传来。 林承彬再次停下脚步,瑟瑟发抖地扫视了眼四周。 这一次,林逸轩也听到了阵阵“沙沙——”声。 脚步一顿,一阵恐惧涌上心头。 趁着月光往山上望了一眼,心脏的跳动声沉如暮鼓。 静静地聆听了一下,见只有一阵阵夜枭的“咕咕”声,林逸轩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转身看向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十几人,催促道,“快走啊,再晚就误吉时了。” 话音一落,一个白衣女鬼在林逸轩的身后缓缓落下,他的左侧正漂浮着一只吊死鬼。 见到这幅场景,在场的所有人吓得大叫了起来,“啊……鬼啊……” 有五六个家丁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夺路而逃。 余下的家丁则缩抱成了一团,吓得脸色苍白,不断地大叫着。 林承彬也吓得嘴角青紫,指着林逸轩身后的鬼结结巴巴道,“少少少爷,鬼啊……” 见几人都变了脸色,林逸轩疑惑扭头。 恰好此时藏匿在暗处所有的鬼全部漂浮了出来,一个个披头散发、双眼流血、双手前伸朝着林逸轩慢悠悠地飘了过去。 林逸轩瞳孔在一瞬间骤然放大,双眼一瞪、直接吓晕了过去。 “少爷!” 家丁们吓得大叫一声,手中的东西一扔、壮胆抬着林逸轩迅速朝着不远处停靠着的马车跑去。 看着一群人狼狈地逃走,暗处的冷九不由得摇了摇头。 胆子这么小,还敢和他们公子争女人? 第二十六章 孙子 你是不是找揍 竹林院门口! “让开!” 暴戾的声音骤然而起,惊飞了树上休憩的鸟儿。 明明比孙梓低一头,却硬是被木倾歌给撑出了满满的气势感。 面对双手叉腰、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木倾歌,孙梓话都说不利索了,“姑姑姑姑娘,属下真不能放您离开。” “公子特意交代过了,让您在竹林内好生呆着。” “如果属下把您放走了,等公子回来见不到您、可是会扒了属下皮的。” “您行行好、安生些,若是实在想出去的话,等公子回来您好好与他说说,公子那么疼您肯定会应允的。” 见自己如何劝说孙梓就是挡着不让道,木倾歌被气到没了脾气,眼底尽是无奈的怒意,“不是,我出不出去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在这里借住几天而已,等下山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他凭什么干预我的自由?” “况且,上次我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阻拦,这才过了两天我就不能出这个院门了?” 木倾歌说着上前一步离孙梓更近了一分,威胁道,“快点儿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啊!” 见木倾歌突然走近,孙梓吓得后退一步,伸手挡在两人中间、生怕木倾歌会再次凑近自己,结结巴巴道,“姑娘,上次公子没有阻拦那是在白日,现在可是夜晚啊!” 孙梓指了指黑漆漆的天空,继续说道,“天色这么黑,您又不认识路、如果在中途遇到了坏人可怎么办啊!”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了么,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我只是想去昨晚的那个地方看看而已又不会乱跑!” 正是昨夜那个地方就更不能放你去了,孙梓心底暗自腹诽,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 “那也不行,姑娘你可不知道,云巅山上有许多孤坟,夜晚经常有孤魂野鬼出没,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打断孙梓的话,木倾歌一手将他推开,从门口的另一侧绕过去。 可刚走了一步、孙梓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木倾歌脸色一黑,不断上下起伏的胸口彰显着她此时的怒意。 横眉怒目道,“孙子,你是不是找揍?” 孙梓吓得心尖儿一颤,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脚步却依旧岿然不动,“姑娘,您再等等,公子他马上就回来了,等公子回来您和他……” “闹够了没有!” 骤然而起的声音打断了孙梓的话,扭头望去,见一身素服的容瑾修正缓缓走来。 孙梓提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到了心口上,“公子,您可回来了,姑娘她又要去昨夜那个地方。” 无视孙梓的话,容瑾修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走近木倾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深邃的眼底泛着幽幽冷波。 薄唇轻启,声音低沉略带冷意,“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木倾歌傲娇地翻了个白眼,“我要见昨夜那个男人。” 就知道木倾歌是想去见林逸轩,容瑾修瞳孔微缩,黑沉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为什么要见他?” 木倾歌皱了皱眉,如实说道,“我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山上还被人下了药……” 见木倾歌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容瑾修脸色好了许多,语气也温润了一些,“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这些的话,那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木倾歌瞠目结舌。 冷瞥了木倾歌一眼,容瑾修越过她朝着院内走去,“这些问题我知道!” “啊?”木倾歌目瞪口呆,“你知道?” 快步跟上容瑾修的脚步,追着问道,“那我叫什么名字?” 再次瞥了木倾歌一眼,容瑾修冷然启唇,吐出了三个字,“木倾歌!” “……” 这熟悉的三个字令木倾歌脚步一顿,呆滞在原地喃喃自语,“竟然也叫木倾歌?难道这幅身体和我真的有什么渊源?” 想到什么,忙再次追了上去,“那我家在哪里?我爹娘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会不会和她现代的爹娘一样名字? 说起木倾歌的爹娘,容瑾修脚步一顿,漆黑的瞳仁闪过骇人的寒光,似乎是阴森的刀光剑影一般。 一言不发地走入房内,右手一挥、房门被强劲的内力关上,一把抓住木倾歌的肩膀朝床边迅速走去。 “哎,你干嘛!” 猝不及防被拉,木倾歌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在地。 快走了两步才勉强跟上容瑾修的脚步,用力往外扯了扯自己的肩膀,“你弄疼我了,放开我……啊……” 木倾歌话还未说完就被容瑾修一把推倒在床上。 “我靠,疼死我了。” 揉了揉碰疼的手肘,木倾歌急忙坐起,怒瞪着容瑾修语气尽是恼意,“你是不是有病!” 看着木倾歌怒目圆睁的脸,容瑾修双拳紧握,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冷冷道,“你的父亲叫木启明,他乃是当朝的刑部尚书。” “他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而你,就是他唯一的女儿。” “木启明……”木倾歌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黛眉一皱,满眼纠结。 不对! 现代她爸爸的名字叫木华安,不叫木启明。 那么,两人肯定长的也不一样吧! 可是......他说什么? 木倾歌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我是刑部尚书之女?” “对,”点了点头,容瑾修坐在床侧,漆黑的眼底神色复杂,娓娓说道,“你年方十五,一月前刚及笄,自小身体孱弱……” 接下来,容瑾修把木倾歌所有的事情都给她说了一遍,包括她为何来到这云巅山,又是被谁下的药。 当然,唯独除掉了她和林逸轩相恋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 失忆后的她变成了一个傻子 当容瑾修说到木启明在朝中的职务时,木倾歌激动到两眼放光。 “天哪!” “我竟然是刑部尚书之女?” “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可以活的很好?” 直至容瑾修说到秦萱萱时,木倾歌被气到胸口疼、脑瓜子嗡嗡嗡地要炸了似的。 骂骂咧咧道,“这个木倾歌实在是太蠢了,竟然被那种绿茶婊玩的团团转。” “还有那个叫林逸轩的,苍蝇不叮无缝蛋,他肯定和秦萱萱背地里有一腿,不然秦萱萱能孤注一掷把我扔到这山上?” “亏我昨晚见他哭的那么伤心,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没想到竟然是个渣男!” 越想越生气,木倾歌双手用力拍了下床榻,语气骤然加重,“还敢给你姑奶奶我下药?” “此仇不报非君子,你们给我等着。” “等我下山了一定要以报此仇……” 原本最听不得木倾歌吐脏话的容瑾修,今日听着她骂不绝口的话、竟然感觉分外好听。 特别是听到她骂林逸轩的时候,容瑾修的唇边不自觉地扬起淡淡弧度。 稍后反应过来立即换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对了,”想到什么,木倾歌皱眉问道,“我爹是刑部尚书,秦萱萱的爹是丞相,那……到底是尚书大?还是丞相大?” 木倾歌这个白痴问题令容瑾修处变不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 失忆后的她到底变得有多蠢笨,这种问题都能问出口? 见容瑾修看着自己发呆,木倾歌疑惑皱眉,“你也不知道吗?” 容瑾修表情再次龟裂,微叹口气,尝试问了一句,“刑部尚书,乃是六部尚书之一;至于这六部,你知道是哪六部吗?” 木倾歌茫然地摇了摇头,理直气壮道,“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木倾歌,容瑾修忽然有种错觉。 失忆后的她变成了一个傻子! 疲惫地摁了摁太阳穴,娓娓说道,“六部乃是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从一品。” “是仅次于太师、太傅、殿阁大学士、丞相的头衔……” “那不就是丞相的官大么,”打断容瑾修的话,木倾歌气到头晕。 “该死,这样的话报仇都不能正大光明的报!” 想到什么,再次问道,“不是……都说尚书是从一品了,那丞相是几品?” 她虽然对古代的官衔没有研究,但还是知道一品是最高官阶的。 面对自己的傻媳妇,容瑾修只能苦口婆心地解释,“太师、太傅、殿阁大学士、丞相乃是正一品。” 木倾歌似懂非懂,呐呐道,“从一品和正一品不是一个意思么,还非要这样划分,搞得太混杂了!” 习惯了木倾歌的傻气,现在她说什么话容瑾修都认为是在情理之中, 轻叹口气,继续解释道,“全国所有的案件,从起诉、到审核、再到定罪、甚至最后唯一的解释权都在刑部。” “一般案件,除非皇上亲自过问,不然刑部一个部门就能判定一个人的生死。” “所以,只要刑部尚书有私心,就能肆意为案件定罪……” 说到这里,容瑾修眸色一敛,声音透出了微不可查的寒意。 “哦,”这下木倾歌懂了,“就是刑部也是很厉害的……” 见容瑾修张口还想解释什么,急忙打断道,“行了行了不要说了。” “我只是好奇问一嘴丞相和尚书谁大而已,以方便我日后报仇。” “你给我叽里呱啦说这一大堆冷知识做什么,听的我头疼……” 木倾歌说着便躺在了床榻上,双手轻揉着微疼的太阳穴,咬牙切齿道。“等我下山后一定第一时间去找秦萱萱报仇,让她抢我的男人……” 木倾歌的第一句话容瑾修听得心情舒坦,可她的下一句直接令容瑾修变了脸,语气骤转,“什么你的男人?” 木倾歌幽幽地瞥了容瑾修一眼,闷声闷气道,“不是你说的么,我和那个林逸轩正在谈婚论嫁。” “古代的谈婚论嫁不就是议亲么……” 这话说的是不假,可是…… “木倾歌,你要知道你的身子给了谁;从今以后,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 即便不是有心的,他也不想听到她说和林逸轩有任何关系。 “什么……” 木倾歌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你没病吧!” “等下山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次相见我们就是陌生人。” “怎么?” “看我是刑部尚书的女儿、你就想要赖上我?” 看着木倾歌一副翻脸不认人的表情,容瑾修脸色一寒。 转身覆在她的身上,对上她骤然瞪大的眼睛,语气略带愠怒,“木倾歌,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陌生人。” 话音一落,不等木倾歌反应过来便噙在了她的红唇上。 “唔……” 猝不及防被亲,木倾歌气的脸色铁青。 伸手用力推搡着容瑾修却推脱不开,只能不断捶打着他的肩膀、口齿不清地怒骂道,“混蛋你给我滚开……” 抓住木倾歌不老实的双手扣在床榻上,容瑾修缓缓抬头。 看着木倾歌气急败坏的表情,意有所指道,“还有两日我就把你送下山。” 没想到容瑾修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木倾歌错愕了一瞬,呐呐点头,“好。” 用力挣脱了下双手,“你先把我放开。” 可木倾歌越挣脱、容瑾修抓着她的手就越用力。 轻舔了下唇角,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你是谁的女人?” 木倾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的,你的、你的行了吧!快放开我……” 本以为顺着容瑾修的话他就会放过自己,可没想到的是,正因为她的这句话让容瑾修更加肆无忌惮。 性感的薄唇轻启,容瑾修低沉的声音透着诱人的魅惑,“乖,既然你都承认是我的女人了,今晚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语落,在木倾歌惊诧的目光下覆在了她那小巧的红唇上…… 第二十八章 脸色比原来红润了些 接连两日,木倾歌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 你问为什么? 那是因为她完全起不来床! 腰也痛、背也痛,即便是竭尽全力、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睡眼惺忪地醒来,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长此而往、乐此不疲。 面对即将到来的分离,容瑾修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木倾歌的不舍,每晚都像是磕了药似的折腾到她到凌晨才肯罢休。 傍晚下山,容瑾修当日下午还特意与她恩爱了一番,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斑斑痕迹。 当马车达木府时,已是亥时! 垂眸看着木倾歌紧闭的双眼,容瑾修万分不舍。 “对不起,这段时间需要委屈你了,我会尽快把你接走的。” 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木倾歌微肿的红唇,动作温柔地整理了下她的素白衣衫,缓缓起身走出马车。 径直走到木府门口,将正在酣睡的木倾歌放在了地上,狠心离开。 当容瑾修走上马车的瞬间,孙梓从身侧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石头、朝着木府的大门扔了上去。 准确无误地砸到了门上发出了一个声响。 声音不是很大,可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极其明显。 “谁啊!”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木府传来,孙梓手提马缰迅速驾马离开。 容瑾修掀开帷裳,眼看着木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仆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看到地上躺着一身白衣的木倾歌时,吓得后退了两步。 惊叫出声,“小姐……” 转身对着府内大叫了起来,“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话音一落,木府瞬间灯火通明。 直至看不到木府,容瑾修方才放下帷裳。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眸光阴郁,面色冰寒。 …… 木府内! 木倾宇随意披上长袍,连腰带都来不及系就朝着大门口跑去。 拨开围在门外的仆人,当看到在地上躺着的木倾歌时,震惊地目瞪口呆。 “妹妹!” 迅速蹲下身子,颤巍巍地将食指放在她的鼻翼下。 当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时,堪堪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木启明和木夫人也走到了大门口。 恰好看到木倾宇放下手的动作,木夫人急忙询问,“歌儿怎么样了?” “有气儿,妹妹还活着,”轻叹口气,木倾宇俯身抱起木倾歌朝着府内走去,“快去叫李大夫。” “是,少爷,”管家俯身行礼,忙转身去找大夫了。 木倾宇快步走入了木倾歌的厢房内,把她轻放在床榻上,看着她莹润的容颜、剑眉微皱,有些纳闷。 “怎么几日不见,妹妹的脸色比原来红润了些?” 木启明和木夫人也有这种想法。 推开木倾宇,木夫人坐在床边。 原以为木倾歌跳崖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死,木夫人喜极而泣。 爱怜地摸着木倾歌消瘦的小脸,满眼心疼。 哽咽着嗓音叫道,“歌儿,歌儿你醒醒啊歌儿,你……” 木夫人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木倾歌精致的锁骨旁露出了个红梅印记的边角,惊诧地瞠目结舌。 轻颤着手拉开木倾歌锁骨旁的衣服,看到她衣服下看不见的地方全是深深浅浅地红梅印记。 木夫人鼻骨一酸,捂嘴低头啜泣了起来。 一侧的木倾宇和木启明也看到了那红梅印记,两人脸色黑沉无比,幽幽的眸子里尽是懊悔与疼惜。 第二十九章 劳累过度 “小姐,小姐……” 激动兴奋的声音骤然而起,春蝉从屋外跑了进来。 当看到床榻上躺着的木倾歌时,欣喜若狂地跑到床侧跪了下来,低声啜泣着,“呜呜呜,太好了,小姐你没有死,小姐你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我就知道小姐福大命大是不会死的,太好了小姐……” 原本寂静的房间因为春蝉的抽泣声显得有些嘈杂,木倾宇颦起剑眉,不满地轻扯唇角,“春蝉,你家小姐没死你哭什么?” 春蝉抬手抹泪,哽咽着回道,“回少爷的话,奴婢这是喜极而泣。” 木倾宇无奈地摆了摆手,“行了快起来吧,你家小姐只是睡着了而已,你这么哭太不吉利了!” 春蝉也感觉到了不妥,忙起身站起,“少爷说的对,是奴婢冒失了。” “老爷夫人,李大夫来了!” 就在这时,管家的声音骤然而起。 紧接着,手提药箱的李仲呈走了进来。 一入厢房内,迅速抱拳行礼,“小的参见老爷、夫人、少爷!” “李大夫无需多礼,快给我妹妹看看病情怎么样了,”木倾宇大步走到李仲呈面前,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走到病床前。 春蝉识相地搬起凳子放在床侧,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脉枕放在床上,把木倾歌的手腕放在脉枕上面,一系列动作只发生在顷刻间。 李大夫把药箱放在地上,撩开衣袍坐在凳子上。 默默盯着春蝉做完一系列举动,显然对她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了。 缓缓伸手,手指搭在了木倾歌的脉象上,闭眼凝神,静静地感受着指尖下虚浮无力的脉动。 片刻之后,疑惑拧眉。 匪夷所思地拿开手,再次探在她的手腕脉络上,面色严峻、极为认真地诊着脉象。 又过了片刻,手指缓缓收回,深凹的眸子闪着诡秘莫测的暗芒。 见李仲呈这个表情,木夫人登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眸中多了一抹焦灼,“李大夫,歌儿怎么样了?” 李仲呈长叹口气,眼底复杂幽深。 缓缓起身,对着木夫人抱拳行礼,语重心长道,“回夫人的话,小姐她……” 微顿了一下,沉声说道,“小姐她乃是劳累过度,才会导致身体超出负荷,只需安心休养几日便可!” “劳累过度?”木夫人疑惑地与木启明对视一眼。 目光再次放在木倾歌莹白的小脸上,敛眉问道,“难道这两日被人逼着做体力活了?” 见自己的意思没有传达清楚,李仲呈惊吓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鼓足勇气上前一步,俯身凑在木夫人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话音一落,立即退回到原地,心脏颤了一颤。 天啊! 木大小姐刚及笄就发生了这种事儿,这若是传了出去,以后她可要怎么嫁人哪! 明白了李仲呈那句‘劳累过度’的含义,李夫人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手帕擦着眼睛,泣不成声道,“那需要用药膳滋补一下吗?” 李仲呈再次抱拳行礼,“回夫人的话,小姐只需以鸡汤温补即可,无需大补。” “毕竟,小姐刚大补过。” “如果营养过剩,反而会出现‘虚症’;稍稍一补就会上火、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 李大夫的话令木启明微惊。 难道,抓走歌儿的人,还给她补身体了? 紧接着,李大夫写了新的药膳方子后就提着药箱离开了。 木启明亲自送离,同时询问了下木倾歌的具体身体状态。 明白了木倾歌昏睡不醒的原因,低头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话,歌儿和逸轩的婚事怕是要黄了吧…… 第三十章 我不认识你们 连续两日的黑白颠倒,当木倾歌醒来的时候身体依旧有些酸痛。 缓缓睁眼,映入眼睑的是粉色薄纱幔帐,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鼻息之间。 木倾歌惊讶地眨巴了下大眼睛,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随后,昏睡前的一幕涌入了脑海中。 木倾歌脸色一变,猛地起身坐起。 侧目望向整个房间,本想找容瑾修算账,却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张口结舌。 幔帐下是精心雕刻而成的镂花古床,床侧是一张上好檀木制作而成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铜镜和各式各样的玉簪、首饰、胭脂水粉…… 桌子的左侧是棕红色竹窗、上面挂着粉色薄纱,随着窗外徐徐微风轻轻飘荡着。 再往外、便是一张雕刻细致的屏风,屏风通透细腻,上面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场景。 木倾歌缓缓下床,穿上粉色鞋子朝外走去。 古色古香的闺房中,正对门的方向是一张深棕色花梨木桌,上面摆放着宣纸、砚台、毛笔,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金色镂空香炉,炉中袅袅升烟,飘荡在整个房间令人心旷神怡。 桌子左侧摆放着一把价值不菲的古琴,整个房间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木倾歌目瞪口呆地环视了下整间房间,“难道,狗男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把我带下山了?这是他为我准备的房间……?” 咬唇正想往外走去,恰好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木倾歌抬眸望去,一个梳着双鬟发髻、用粉色丝带绑成两个蝴蝶结的丫鬟出现在眼前。 当见到自己的那一刻,那丫鬟水灵灵地眸子瞪得极大,精致秀鼻下的润唇缓缓张成了o型。 紧接着,惊喜的叫声骤然而起。 “啊……小姐你醒了小姐……” 春蝉快步走到木倾歌面前,兴奋地双脚蹦跳着,“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春蝉了!” 把摆放着药膳的托盘随手放在一侧的桌子上,兴高采烈地跑到门口放声大叫了起来,“来人啊,小姐醒了,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和少爷!”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脚步声。 木倾歌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有些难以置信,“你叫我小姐?” 扭头看了眼四周,呐呐问道,“这里是哪里?” 不会是尚书府吧! “……” 木倾歌的这个问题令春蝉眉飞色舞的脸瞬间凝结在一起,本就张成o形的嘴、张的更大了,目测能塞入一颗鸡蛋的那种。 “小姐,这是木府啊,您怎么不认识自己家了……” 木倾歌怔怔点头,真的是尚书府,狗男人把她送回家了。 对容瑾修的怒意瞬间减了一分。 轻咳一声,解释道,“咳……我……” “妹妹!” 木倾歌未说完的话被一个激动难耐的声音打断,抬头望去,见一个身穿深蓝色锦袍的男人直冲冲地朝自己跑来,速度极快,有种想要把自己撞飞的冲动。 “嘶……” 木倾歌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木倾宇碰到自己的瞬间忙往一侧躲开了。 “啊……” 没想到木倾歌会突然躲开,木倾宇踉跄了几步、抱了个寂寞。 稳定脚步,侧目看向木倾歌,俊逸的面容略带委屈,眼底尽是道不明的疼惜,“妹妹你终于醒了,让我好生担忧;还有爹娘,她们……” “歌儿!” 木倾宇话还未说完就被木夫人的声音给打断了。 迅速走到木倾歌面前,自上而下审视了一眼,忙将她揽在怀里,“歌儿,你可是让为娘担心死了。” “好在你还活着,不然为娘以后可要怎么活……” 木倾歌双手做投降状被迫被木夫人抱着,呆滞地望着正缓缓走来的木启明。 想了想,最终还是装失忆的好! 虽然狗男人给她说过她和爹娘的关系,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木倾歌,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微抿了下红唇,喃喃问道,“你们……是谁啊?” 木倾歌的话令木夫人顿时一怔,缓缓起身,拧眉看着木倾歌迷茫又陌生的眼神,一脸担忧,“歌儿,你怎么了?” “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连娘都不认识了?” 随后指了指刚站定脚步的木启明,声音略微有些激动,“他是你爹啊,还有……” 把木启明往后推了一步,伸手捞起木倾宇拉到眼前,“这是你哥,你俩关系最好了,你不记得了吗?” “对啊妹妹,”木倾宇剑眉颦起,满目忧愁,“我是你哥哥啊,你不认得我了么?” “……” 木倾歌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喉咙,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游弋着,如实说道,“我……不认识你们?” 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不知道……” 对,都不知道! 这样她才能做自己。 不然的话,她还要佯装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那她还不得累死! 见木倾歌把任何人都给忘了,木夫人顿时泪如雨下、满面愁容,“呜呜呜……我可怜的歌儿,竟然连自个儿是谁都忘了……” 扭头望向春蝉,哽咽着嗓子命令道,“快去请李大夫,让她来给歌儿瞧瞧!” “是,夫人,”春蝉俯身行礼、快速朝着院外跑去。 看着春蝉跑离的身影,木倾歌微抿了下红唇,低声问道,“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有有有,”木夫人连忙擦了擦眼泪,扭头交代了下身侧的丫鬟,那丫鬟领命后俯身行礼便迅速离开了。 木夫人走到木倾歌面前,扶着她的胳膊朝房内走去,“歌儿你且等下,饭菜稍后就会送来!” “好!” 点了点头,木倾歌顺从的走入里间内…… 第三十一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木夫人拉着木倾歌走到梳妆台前,缓缓伸手、拿起梳妆台上做工精良的木梳。 见到木夫人的动作,木倾歌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未来得及梳头,在这深宅大院内披头散发实属不雅。 忙坐在凳子上、接过木夫人手中的木梳,“我来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虽然她不会梳头,但在竹林那几日整日看着狗男人给她梳头发,她也看出了些门道。 信誓旦旦地用木梳梳着身后的长发,动作略微有些粗鲁。 看着木倾歌梳反手梳头发的动作,木夫人鼻骨一酸,眼中刚散去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以往,歌儿总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秀发自然要好生爱护。 不仅会用何首乌清洗头发,在梳头发的时候也轻柔无比,每每看到一根秀发掉落都心疼不已。 可现在…… 对待那一头柔顺的秀发,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爱护,反而有些焦躁的烦意。 眼看着木倾歌粗鲁地随意梳了几下后,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半头发挽在头顶上、盘旋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玉簪就往发髻上插。 木夫人错愕了一瞬,忙一手摁住木倾歌的左手,一手拿起她右手中的玉簪,掩着嗓子的哭腔、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柔些,“歌儿,为娘给你梳吧!” 木倾歌顿时一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头顶上的发髻松松垮垮、欲落不落的,皱了皱眉,缓缓收手,颇为无奈道,“好吧!” 看来,她是真的不适合梳头发啊! 木夫人把玉簪放在桌子上,动作轻柔地替木倾歌梳着头发,同时还时不时地透过铜镜观察着木倾歌的表情。 想到刚才木倾歌粗鲁梳头的动作,轻声开口,“歌儿!以往你甚少亲自梳头,所以梳头发的手法生疏些也情有可原。” “以后梳头发这种小事儿让春蝉来做就行了!” “春蝉?”木倾歌微愣,想到刚才见到自己就兴高采烈在原地蹦跳的小丫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反正,她自己也不喜欢梳头发。 接下来两人都缄默无言,木倾歌透过铜镜望着木夫人给自己摆弄头发。 眼看着那头散发经过木夫人灵巧的双手变成了一个飞天髻,又从盒子里挑出了几株玫色串珠步摇戴上了发髻上,和一支镂宝髻花簪斜插在发髻上。 点点奶白色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炫彩夺目,让本来略显清瘦的脸有种丰、满的错觉。 木倾歌惊诧地张了张嘴。 真……好看! 左右来回对着铜镜照了下自己的新发型,满意地勾唇一笑,铜镜内绝美的女子同时也笑了起来。 只有做着相同的动作,木倾歌才相信镜子里的美女是自己! 正想起身站起,却在这时,木夫人拿起眉黛微微俯身,在自己的眉间画起了眉。 木倾歌再次坐回到凳子上,眼看着木夫人给自己画好眉、又拿起胭脂纸放在自己唇边。 木倾歌略略挑眉,学着电视剧里看过的场景、接过胭脂纸对着铜镜放在双唇间抿了抿唇。 等放下的时候,木夫人拿着一身淡紫色衣服走了过来,“歌儿,穿这身吧!” “好!” 接过衣服,木倾歌在木夫人的帮助下将裙衫穿上。 最终站在铜镜前照着转了个圈,“哇……真好看!” 第三十二章 狗男人很有钱 “夫人,李大夫来了!” 春蝉的声音骤然而起,木倾歌脚步一顿,忙整理了下衣服和微乱的头发,与木夫人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木启明、木倾宇和李仲呈正坐着喝茶。 见木倾歌走了出来,李仲呈忙放下茶杯起身对着木倾歌和木夫人抱拳行礼,“小的参见夫人、大小姐!” 木夫人略略抬颚,语气温婉柔和,“木大夫无须多礼。” 扶着木倾歌走到桌子前坐下,“快给歌儿看看她的身体如何了?为什么连我这个娘都给忘记了?” “是,夫人,”李大夫再次行礼,踱步到木倾歌身侧的椅子旁撩开衣袍坐下。 春蝉识相地拿出脉枕放在桌子上。 四个人、八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仲呈的动作与神情。 每当他皱眉时,几人的心同时揪了起来,生怕木倾歌身体出现了意外状况。 片刻之后,李仲呈将指尖从木倾歌的腕上拿开,粗眉紧拧,疑问道,“大小姐,您前几日头部有没有受到重击?” 木倾歌葡萄似的眸子滴溜溜地打转,缓缓摇头,“没有,我醒来后没有感到头疼。”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身上也不觉得疼!” 见木倾歌这么说,李仲呈无可奈何地长叹口气,转头看向木启明,声音浑厚沉闷,“大小姐头部并没受到重击的话,那便是受到了惊吓、精神又受到刺激便失去了记忆,只是……” 扭头再次看向木倾歌,疑惑不解,“大小姐近几日是不是喝了不少大补的药。” “……” 木倾歌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回复喝了还是没喝。 静默片刻,手扶额头、黛眉紧皱,一副很难受的模样,“额,我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昏睡着,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从未真正的清醒。” “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到了这木府!” “歌儿,”木夫人忙将木倾歌的脑袋摁到了怀里,拿着手帕的右手不断地摩挲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安抚道,“想不到就不要想了,把一切都给忘记吧!” 木倾歌大眼睛再次眨巴了两下,点了点头,“嗯,好!” 暗自长吁口气! 她这样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木启明疼惜地凝视了木倾歌片刻,目光落在李仲呈身上,迷惑不解,“李大夫,是什么大补的药!” 李仲呈忙抱拳回应,“回老爷的话,是人参、驴胶、灵芝、鹿茸、雪燕。” “且,个个品种非凡、珍贵无比!” “虽然大小姐以往在府内也是常常以这些药物滋补,可效果却大不相同。” “换句话说,大小姐在府内两年的滋补,都不如这短短数日的效果好。” “……” 木启明心下一惊,扭头看向依旧埋在木夫人怀里的木倾歌,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木夫人和木倾宇也震惊无比。 他们都知道这几日木倾歌遭到了迫害,但对方以名贵药材给她养身体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如此看来,抓走木倾歌的定是非富即贵,大有来头。 而木倾歌则疑惑皱眉,原来,这些日子她喝的那些药膳竟然这么名贵啊! 那这么说来,狗男人一定很有钱了! 第三十三章 赐婚给太监 “老爷,容公公来了,手中还带着圣旨,正在院内等着呢。” 管家略微急促的声音骤然而起。 容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不敢怠慢。 木启明连忙起身朝外走去,可刚走了一步,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老爷,容公公特意交代要让大小姐一齐接旨。” 木启明脚步一顿,困惑不解,“为什么让歌儿也去接旨?” 难道这个旨意与歌儿有关? 管家连忙摇了摇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虽然疑惑,但木启明不敢怠慢。 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木倾歌,叹气道,“歌儿,那你就和为父一起去接旨吧!” 木倾歌有些害怕,却知道这种事情无法拒绝,只能和众人一起走出闺房、朝着院内快步走去。 绕过院内的亭子、池塘,穿过假山,最终才到了院门口的地方。 几人刚站定脚步还未来得及说话,荣培成便一脸笑容地率先开口,“老奴恭喜木大人,贺喜木大人。” 木启明心中疑惑更甚,“公公何出此言?” 联想到荣培成特意让木倾歌前来接旨,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荣培成笑而不语,只是深深地扫了木倾歌一眼,缓缓打开明黄圣旨。 见到荣培成的动作,木启明带领众人跪下接旨。 紧接着,荣培成尖细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刑部尚书木启明之女木倾歌温良敦厚、秀外慧中,朕躬闻之甚悦。” “今东厂提督容瑾修正值弱冠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 “恰逢木倾歌待字闺中、与容瑾修堪称天造地设一对,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容瑾修为夫人。”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提督府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念完最后一句,荣培成阖上圣旨,看着跪在地上众人震惊、惊讶、不可置信地脸色,将手中的圣旨双手往前递去,“木大人,接旨吧!” 木启明呆滞在原地纹丝不动,难以置信地看着荣培成,失态地急喊出来,“容公公,皇上是不是下错了旨意,怎么会让小女与……” 一个太监四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却还是被木启明给忍住了。 看着荣培成紧皱的眉毛、微寒的眼神,木启明转口道,“容公公,小女与太傅之子林逸轩情投意合,正值谈婚论嫁之时,不宜与厂公共结连理,这个圣旨恕下官不能接。” 话音刚一落下,小厮气喘吁吁地跑到院内,急吼吼地叫道,“老爷不好了,太傅的管家来了,说是来给小姐送退婚书的!” “……” 院内瞬间鸦雀无声,只有木夫人压抑的啜泣声缓缓传来。 木启明连忙起身朝外走去,刚走了一步,荣培成的声音适时传来,“木大人,这下可以接旨了吧,奴家还要尽快回宫给皇上复命呢。” 木启明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圣旨,感觉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可他却不敢不接。 轻颤着双手缓缓接去,耳边传来木夫人和木倾宇焦急的叫声,“老爷……”“爹……” 启唇,“臣……接旨!” 木启明的声音凝重浑厚,夹杂着万千不愿。 双手拿起圣旨的两侧紧攥在手中,转身望向一脸茫然的木倾歌,眼底神色复杂。 见木启明接旨了,荣培成拂尘一甩,气定神闲道,“陛下还有一句话让奴家转告大人。” 对上木启明投来疑惑的目光,一板一眼道,“容瑾修乃朕之重臣,木爱卿又为朕之贤臣,此次两人共结连理朕甚是满意,特赐十里红妆、珠宝二十箱,以公主出嫁礼仪行嫁娶之事。” 以公主礼仪出嫁何其荣幸,可此时木启明心底却痛心疾首。 嫁给一个太监,即便成婚的场面再宏大壮观又有何用。 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圣旨,哑着嗓子叩谢,“微臣谢皇上体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奴家这就回宫复命,大人忙自个儿的事情即可,不必相送!”意思传达清楚,荣培成转身离开。 木启明此时也没有相送的心情,对着一侧的管家抬了抬下巴。 管家心领神会,迅速跑到在荣培成的身前弯腰相送,同时说着恭维的话,“容公公您辛苦了!” 荣培成没有说话,只是斜瞥了眼管家踱步朝着湛蓝色的轿子走去。 也不怪木启明的震惊、抵触,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五年的女儿,突然要嫁给一个太监,任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院内—— 眼看着荣培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木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原本沉重呜咽的小声啜泣瞬间变成失声的慟哭。 “我的歌儿怎么这么命苦……” 被人抓走玷污了也就罢了,刚回来就被退婚,还赐给了一个太监! 这可让她以后怎么活! 木倾宇也颦着剑眉,脸色带着难得的凝重,厉声厉气道,“这个林逸轩我真是看错他了。” “前些日子还说非歌儿不娶,无论她遭遇了什么绝不会抛弃她。” “这才过了几日就变心了!” “在这么关键时刻退婚,简直是猪狗不如!” “不,”摇了摇头,木启明神色莫名,“这应该不是逸轩的想法。” “前些日子逸轩因受到惊吓和思虑过度昏睡不醒,被林太傅送到灵境寺去了。” “此时应该刚到寺内还未返回,不可能是他主动提起退婚的。” “那就是林太傅私自退婚?”木倾宇的怒意更甚。 “得知妹妹被掳走,原本不退婚是以为妹妹香消玉殒了,他不想落个背信弃义的名声。” “现在听说歌儿回来了,就立即赶来退婚,生怕咱们会赖上他们,真是可恶……” “不对,”木启明再次摇了摇头,“林太傅不是这种人!” 将手中的圣旨放在木倾宇的手中,“我去一趟林府。” “我也去,”木夫人放开木倾歌,执起手帕擦了擦眼睛的泪水,“我和林夫人素来关系要好,我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也好,”点了点头,木启明便带着木夫人急匆匆地出了门。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焦急无措的背影,木倾歌满眼感动。 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疼爱木倾歌。 如果知道真正的木倾歌已经死了,他们肯定会很伤心吧! “哎……”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明黄圣旨,木倾宇无奈地轻叹口气。 抬头看向木倾歌,安慰道,“歌儿你放心,爹娘一定不会让你嫁给那个太监的。” “若是林太傅这里行不通,爹一定会面见圣上请他收回成命的。” “若事情无法逆转,我就带你离开京城。” 木倾宇的话令木倾歌很是感动,“逃婚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况且,我逃了,爹娘怎么办?” 这不是解决事情的真正办法。 这些木倾宇倒是没有认真想过,但他相信爹娘,他们那么疼爱妹妹,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太监。 第三十四章 与权势滔天的太监做好姐妹 木倾歌被赐婚给东厂提督的消息如惊涛骇浪般在京城内传开,众人听后,震惊不已。 同时,木倾歌被人玷污的事情也零零散散地传开了,各种版本的都有,越传越热烈,以致于最后的传言都变得惨不忍睹。 当日,木启明和木夫人去了林太傅的府上,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回来后木夫人心事重重地低头抹泪,木启明换上朝服进宫面圣去了。 未时,木倾歌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绝美容颜唉声叹气。 “哎……” “我也太倒霉了吧!” “刚穿越过来短短几日,就把所有的倒霉事给经历了个遍!” “被下药、被强迫、被狗男人连续吃了好几次,现在好不容易回了家,又要被迫嫁给一个太监????” “最重要的是,春蝉说那太监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都死于非命了。” “就连我这个身为尚书的爹都要忌惮他三分,那等我嫁过去不是妥妥的小受吗?” 想了想,木倾歌摇头晃脑,“不行不行,我不能嫁。” “我可是听说过的,太监不能人道,所以就会愈发变态残忍,特别是对待女人这方面。” “万一嫁过去后,他看我貌美如花、对我狠心折磨,我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想到这些,木倾歌扭头看向一侧掩面痛哭的春蝉,毫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喉咙,“春蝉,你刚才说他已经有十几个侍妾了?那有没有传出他虐待女人的传言?” 春蝉微愣了一瞬,缓缓摇头,“这倒是没有。” 想到木倾歌失忆了,对容瑾修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春蝉解释道,“小姐,厂公他不好女色。” “府内虽然有十几位侍妾、但都是皇上主动赐给他的。” “被厂公带进府后,连婚礼都没有就直接扔到后院去了,从没碰过那些女人。” “小姐您是第一位和厂公成亲的人!” “啊......原来是这样啊!”木倾歌惊讶地张了张嘴,乌黑的眼球在眼眶中转动了两下,露出一抹狡黠的奸笑,“你具体给我讲讲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吧!” “为什么皇上会这般器重一个太监?竟然连续给他送了十几个女人?” 就连她这个刑部尚书的嫡女都赐婚给他,太猖狂了! “小姐,”春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啜泣着解释道,“小姐,厂公他是东厂提督,义父是大内总管,就是上午来宣读圣旨那个。” “东厂,又名为东缉事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 接下来,春蝉将容瑾修自小到大所有的事迹都说了出来。 直至木倾歌听完,直想大呼,好家伙! 真他妈好家伙! 义父是大内总管,自己又是深得皇上信赖的东厂提督。 这两人联起手来那还得了? 如果她按照木倾宇的方法逃婚,估计这俩人是不会放过木府的。 想到这些,木倾歌又开始踌躇了! 就在这时,外室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木夫人走进了内室。 手中拿着一个包袱塞到春蝉怀里,面露急色,“春蝉,包袱里是一些干粮和银票,你收拾下行李和你家小姐从后门离开。” 扭头看向木倾歌,继续说道,“歌儿,你和宇儿先去外面躲一阵子,等风声过去了再回来。” 看了眼春蝉怀里的包袱,木倾歌黛眉紧皱,“我走了你和爹怎么办?” 木夫人微肿的双眼一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你放心,我和你爹没事儿的。” “你爹在朝为官二十余年,皇上不会轻易对我们出手的。” “让你离开,也是你爹的意思!” 伸手拉起木倾歌的胳膊将她往外推去,不放心地叮嘱道,“出门在外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不过有你哥哥保护你,我和你爹也能放心些。” “娘,”站定脚步,木倾歌凝望着木夫人焦急的神色,抿了抿唇,郑重其事道,“我决定了,我嫁!” “什么?”木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歌儿,他可是一个太监啊!” “我知道,”点了点头,木倾歌满眼坚定,“我刚听春蝉说了,那个厂公虽然为人心狠手辣,但他好歹没有滥杀无辜过!” “我只要不忤逆他,他就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说不定,会将我与其他女人一样扔到后院不闻不问,若是这样的话,我也乐得清净自在。” 知道木倾歌同意嫁给容瑾修是担心逃婚会连累到木府,木夫人眼中的泪水更甚,再次劝说道,“不行歌儿,你若是嫁给了他、你一辈子的幸福可就毁了。” “你想想逸轩,前些日子他还日日去山上为你悼念,此时他不在京城,若是他在的话是绝对不会同意退婚的。” 一提起林逸轩木倾歌就满肚子气,“娘你不要再劝我了。” “以前是我瞎了眼,看上了这个表里不一、背信弃义的男人。” “前些日子他去山上悼念我,只是想对外表现出他深情的假象而已。” “如果他真的爱我,会被我的鬼魂吓到魂不附体?” “事情又怎么会这么巧,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爹就来退婚了?” “我敢保证,别说他现在不在,就算他在京城也绝对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了。” 话音一落,见木夫人张嘴想要再说什么,木倾歌继续说道,“娘,以我现在这么狼藉的名声而言,还有谁会愿意娶我?” “若是那些谣言都是假也就罢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去告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可关键它是真的……” 直到木倾歌说完,木夫人已然泪流满面。 自责地将木倾歌抱在怀里,“对不起歌儿,都是娘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木倾歌无所谓地勾唇一笑,“没事儿的娘,至少他是厂公,权势滔天,我嫁给了他相信不会有人再敢乱嚼舌根了。” 对! 就是这样! 嫁给人人惧怕的太监,等进了提督府,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地讨好他,势必与这位权势滔天的厂公做个好姐妹,以寻求他的庇护,成为人人惧怕的宦官夫人。 若是那厂公面冷心更冷,无论她怎么讨好都捂不热他冷硬的心,那她就去后院当一个咸鱼本身喽。 哎…… 只是可怜了这幅好皮囊了! 第三十五章 小样,看姐不玩死你 “夫人,小姐,秦小姐来了!” 丫鬟的通报声骤然而起,木倾歌挑了挑眉。 秦小姐? 莫不是给原主下药的绿茶闺蜜? 木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叹道,“萱萱来了,这段时间她隔三差五就会来府内询问你的情况,担心的不得了,估计是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就立马来看你了。” 扭头对着屏风外面应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木倾歌却是心中冷哼。 来看我? 怕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吧!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玫粉色衣服的女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木倾歌还未看清来人长相,她就直接扑到了自己怀里。 呜咽地啜泣着的同时、削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歌儿,没想到你还活着,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木倾歌暗自翻了个白眼。 是高兴她将要嫁给太监吧! 果然,心中的想法刚一落下,秦萱萱悲悯的声音传来,“歌儿,皇上太过分了,他怎么能把你赐给一个太监?” “而且,太傅怎么能给你退婚,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婚。” “这段时间轩哥哥不在,若是他在的话一定会竭力阻止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萱萱放开木倾歌,紧盯着她的眉眼急忙问道,“对了歌儿,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在我身后走着走着就突然没了身影?” “是谁把你抓走了?你有没有受到伤害?” “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当时应该抓住你的手,不然你也不会被坏人给抓走了!” 听着秦萱萱假仁假义的话,木倾歌真想反手给她一大嘴巴子子。 可没有证据的事情她即便说出来也没人不信,更何况现在她失忆了,不应该知道失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只能茫然摇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伸手将秦萱萱推后一步,嫌弃地皱眉捂住口鼻,“你身上的香粉味好重,离我远点儿!” 秦萱萱直接忽略掉了木倾歌嫌弃的表情,困惑不解,“歌儿,我是萱萱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秦小姐,”春蝉适时开口,“我家小姐失忆了!” 秦萱萱错愕了一瞬,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起微微弧度,却及时被她给憋了回去。 黛眉紧皱,莹润的眸子迅速涌出点点泪光,“歌儿,你一定受了许多苦吧!” “都怪我,当时不应该走在你前面的。” “如果我走在你身边,或是走在你后面,你就不会被人抓走、也不会失忆、更不会被赐婚给一个太监了!” “呜呜呜……” “对不起歌儿,如果轩哥哥看到你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木倾歌静静地看着秦萱萱表演,心底反感到想吐。 冷眉一挑,郑重其事道,“你不要这么说厂公,还有不些日子我就要和他成婚了,成婚以后,他就是我的相公。” “你这么说他,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小心我一生气,到时候对他吹个枕边风,你们丞相府可就会倒霉了!” “……” 没想到木倾歌会突然这么说,秦萱萱错愕了一瞬,嘴角划过一丝讥讽,眼神却透着难以置信,“歌儿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要嫁给一个太……” 太监两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却被秦萱萱给忍住了。 此时木倾歌失忆了,对自己已然没有了原本的姐妹情谊,万一真的如她所说、嫁给容瑾修后对他吹枕边,那丞相府可真的会倒霉的。 轻咳了下嗓子,转口道,“歌儿,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真的要嫁给厂公吗?” 木倾歌不置可否,“不然呢?” 皇上圣旨都下了,她还有选择的权利么? “歌儿,你嫁给了厂公一辈子就毁了,”秦萱萱连忙劝阻道,“而且,轩哥哥怎么办?” “他如果知道你要嫁给一个太……咳……厂公,轩哥哥一定会伤心死的。” “……” 三句话不离开她的轩哥哥,看来两人背地里还真是有一腿。 木倾歌冷笑一声,斜眼挑眉,“不然呢?皇上亲自赐婚,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见木倾歌松了口,秦萱萱乘势追击,“歌儿你逃婚吧!” “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只有这样,你下半辈子才不会被困在一个太……咳……厂公的身上!” “你失忆了应该不知道,厂公他心狠手辣,最厌恶女人,你在他身边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原来这个绿茶婊不止想害自己,更想害整个木府。 木倾歌眼眸一深,语调悠扬婉转,“你说的也对,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一个人又能去哪里。” 似乎想到了什么,木倾歌激动地抓住秦萱萱的手,颇为认真地问道,“萱萱,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对,”秦萱萱反手握住木倾歌的柔夷,眼底满是真诚,“歌儿,我们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你离开我真的很舍不得。” “但是,只有你离开才会有幸福。” “所以,即使我舍不得,也希望你能离开京城,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看着秦萱萱眉眼中的真挚,木倾歌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好,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那我们一起走吧!” “啊?”秦萱萱微怔,不明所以,“一起走?” “对,”点了点头,木倾歌信誓旦旦道,“我们一起离开京城,游山玩水、自在逍遥。” 被木倾歌突如其来的话给吓懵了,秦萱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支支吾吾道,“我……可是我,我离开的话我爹娘会担心的,我……” 木倾歌像是在看小丑一样的表情静望着秦萱萱,心底满是嗤笑。 哼! 就这么低配版的白莲花还敢跟姐斗? 小样,看姐不玩死你! 第三十六章 嫁给厂公大人简直是太香了 将秦萱萱的双手用力甩开,木倾歌坐到床上趴着痛哭,“呜呜呜……还说我们是好姐妹,我让你和我离开都不愿意,我看你就是在骗我!” “歌儿,”秦萱萱一时着急,忙跟到床侧轻声安慰道,“我是愿意的,可是我爹……” “那就是了,”打断秦萱萱的话,木倾歌猛地起身抓住她的双手,眼神灼灼地凝望着她的眼睛,嘴角挂着释然的笑,“萱萱,不要管那么多。” “我们一起离开,就在今晚子时。” “到时候我会在城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秦萱萱惊讶地瞪大双眼,急忙否认,“歌儿我没有……” “娘,”再次打断秦萱萱的话,木倾歌眼神坚定如铁,“你听到了,萱萱说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样您和爹就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会孤单了。” 扭头看向春蝉,安排道,“春蝉,你去收拾东西我们今晚离开。” “小……小姐!”春蝉惊讶到瞠目结舌,“你刚才还说不离开呢,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我觉得萱萱说的对,”木倾歌甩锅给秦萱萱,神色恹恹道,“与其嫁给一个太监,我还不如离开京城搏一搏自己的运气。” “或许,我还可以去找轩哥哥。” “对,离开京城我就去找轩哥哥,他一定不会嫌弃我的。” 木倾歌说着扭头看向秦萱萱,挑眉问道,“萱萱你说对吧!” “……”秦萱萱喉咙微梗,心口不一道,“对,轩哥哥那么爱你,一定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歌儿,我如果离开京城的话必须和我爹娘好好商量一下。”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庶女,任何事情都无法抉择。” “如果我爹娘不同意的话,那我……” “我知道,”再次打断秦萱萱的话,木倾歌嘴角挂着发自肺腑的笑,“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说服你爹娘的。” 拿起秦萱萱的手,木倾歌用自己的小手指头挂在她的小指头上,“我们拉钩,今晚子时城门口不见不散,谁先反悔就头发掉光光。” 秦萱萱迅速抬手摸了摸她那满头黑发,拧眉沉思片刻,急忙遁逃,“那个……歌儿,我,我回家和我爹娘商量一下,你等我消息吧!” 来不及与木夫人道别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秦萱萱慌忙逃窜的身影,木倾歌眼中讥讽更甚。 白莲花,我等着看你头发掉光光的样子。 木夫人则是一脸忧愁,“歌儿,萱萱她是相府庶女,许多事情她自己是无法决定的。” “依娘看来,她是不可能和你离开京城的。” “我知道啊,”木倾歌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嫁给厂公我是认真的,本就没有打算离开。” “只是听到她说话太假了,忍不住逗弄她一下而已。” 明明知道是皇上赐婚,如果她离开的话就是抗旨不尊。 即便皇上看在她爹二十余年诚诚恳恳办案的份儿上不会对木家动手,难免东厂提督和大内总管不会对她爹使绊子。 在这种情况下秦萱萱还不断怂恿她逃婚,其心之恶毒可以想见。 不过…… 秦萱萱来这一趟倒是令自己想通了。 本来她还在想,若是不能讨得厂公欢心,那她一定躲在后院做个小透明。 可见秦萱萱这么忌惮厂公,那她就一定要想尽办法讨好他,一定要与他成为真正的‘好姐妹’。 打定主意,木倾歌转身望向春蝉,语气笃定道,“春蝉,你去找人了解下厂公的所有喜好,越详细越好。” “包括他的生活习惯,喜欢的颜色、喜欢饭菜的口味、喜欢的甜点……” 木倾歌网罗了一大堆喜好问题,就像是在做喜好调查问卷一样,听得春蝉一愣一愣的。 “小姐,您想做什么?” “讨好厂公大人,”木倾歌信誓旦旦道。 坚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见木倾歌前后说话自相矛盾,前一秒还义正辞严地与秦萱萱发誓不见不散,后一秒就说要嫁给厂公,春蝉和木夫人一脸茫然。 木倾歌也没有解释那么多,坐回到凳子上双手托腮拧眉沉思着。 还别说! 嫁给太监的好处可真的是太多了。 更何况是这种不近女色又权势滔天的太监。 不用她伺候洗澡睡觉。 更没有乌七八糟的女人来和她争宠。 还能拿出去吓唬人! 啧啧啧! 嫁给厂公大人简直是太香了! …… 不出意外,木倾歌当日傍晚就收到了秦萱萱让人送来的信。 大体内容就是丞相与丞相夫人不舍得她离开,她不忍心让爹娘伤心,只能留在京城。 同时对她好言相劝,让她离开京城后不要去找林逸轩。 京城任何人都知道她与林逸轩的关系,若是她逃婚了,肯定第一时间会去林逸轩那里找她。 提议她一路往南走,不要走官道。 又巴拉巴拉写了一大堆姐妹深情、依依不舍的话,看的木倾歌差点儿吐了。 不过…… 里面也有少许诋毁容瑾修的话。 木倾歌眉毛一挑,将信叠起来放在抽屉里,以防秦萱萱以后再加害与她,可以用这封信来威胁她、或是成婚后拿着信给厂公大人告状。 想通了所有事情,木倾歌交代春蝉去准备一根十米的绳子和一个四爪倒钩,闷在屋子里制作简单的爬墙工具。 同时又让春蝉偷偷去药房买了迷药、剃头的刀子等一切所需物品。 吃完晚饭后,哼着歌曲高高兴兴地上床睡觉。 一直到了亥时,睁开双眼,穿上衣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袱慢吞吞地打开房门,脑袋伸出门外左右扫视了一眼。 “没有危险,走起!” 轻手轻脚走到门外,关上房门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恰好此时,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高墙上飞了下来。 落地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木倾歌正蹑手蹑脚地朝着后院走去,看到她肩膀上挎着的包袱,仅露出的冰冷眸子闪过一抹宠溺的邪笑。 就知道她不会安心嫁给一个太监的。 表面上对所有人说愿意嫁,实际上是想放松所有人的警惕,然后……偷偷摸摸去逃婚! 勾唇一笑,容瑾修踱步跟在木倾歌身后朝着后院走去。 他倒是想要看看,她会用什么方法逃跑。 木倾歌快步走到后院的院墙下,打开黑色包袱拿出里面的长绳,将挂钩用力往墙上一抛。 倒钩稳稳挂在墙上,木倾歌用力拉了下绳子慢慢往上爬去。 傍晚的时候她专门出来溜达了一圈,后院巡逻的人一般不会从这里经过,她可以从这个墙上爬出去,等完事儿后再从这里爬进来。 神不知鬼不觉,计划堪称完美! 看着木倾歌撅着臀部气喘吁吁地费力以龟速往上爬着,容瑾修忍不住扶额。 这姿势! 还真是不忍直视…… 第三十七章 和猪有什么不解的渊源 眼看着木倾歌爬到墙上后双腿放在墙壁两侧休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殷红小嘴不断地启启合合。 距离太远、声音又小,容瑾修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想必一定是骂人的话。 容瑾修眸色暗了一暗,“这个女人,每天粗话一大通,等你嫁到提督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木倾歌在墙上坐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便将挂钩挂在墙头上,拉着绳子慢吞吞地滑了下去。 虽然体力不行,但好在技巧还在,下去的时候比上墙的时候要轻松的多,只是…… 站定在地上,木倾歌跳着用力往下拉拽挂钩、却怎么也拽不下来。 一盏茶后,看着依旧稳稳挂在墙上的挂钩,木倾歌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该死的,怎么就这么难!” 用力朝墙上踹了一脚,木倾歌被一个该死的挂钩气的脸色通红。 听着墙外木倾歌蹦蹦跳跳和骂骂咧咧的声音,容瑾修颇为无奈。 运起轻功往上飞去,伸出指尖将四爪倒钩拨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木倾歌的一声痛呼,“啊!” 摸了摸被砸的头,木倾歌抬头看了眼墙壁,又低头看了眼稳稳落在地上的挂钩,气恼地用力踹了一脚。 “该死的,我刚才怎么拉你都不下来,我坐在这休息会儿吧你却自己跳下来了。” “跳下来就跳下来吧,还砸我头?看我现在好欺负是吧……” 即便被砸的脑袋痛,木倾歌还是将挂钩和绳子收了起来放在黑色包袱里,同时从里面拿出一张手绘地图。 这张地图,是傍晚她听着春蝉的描述画出来的,想来不会错。 木倾歌一边摸着被砸痛的脑袋、一边低头看着地图,按照上面箭头指着的方向朝北快速走去。 每当走累了就随便找个石头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还时不时地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点心和水来补充水分和体力。 才走了短短两公里的路,木倾歌就已经坐下来休息了五次,令暗处藏匿在暗处的容瑾修十分无奈。 有种想要抱起她运起轻功飞到目的地的冲动。 可是…… 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并不是出城门的方向! 休息了一会儿,木倾歌将水囊放进包袱里,再次拿起地图朝着箭头指着的方向走去。 直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木倾歌才到达目的地。 站在丞相府后院的墙壁下,重复逃出来的动作,将四爪倒钩往墙上一甩、拉着绳子费力地以龟速往上爬着。 藏在暗处的容瑾修此时才明白过来,木倾歌并不是要出城、而是来找秦萱萱的。 想到竹林内她不断怒骂着要报仇,容瑾修眉毛一挑,唇角勾笑。 眼看着木倾歌从墙上滑了下去,运起轻功飞到墙壁上静站着。 此时,木倾歌正坐在假山后面研究地图。 该死! 这丞相府太大了,将她都看晕了。 认真研究了将近两盏茶的时间,将地图叠好放在包袱里,胸有成竹地绕过假山直冲冲地朝着秦萱萱的房间走去。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蹑手蹑脚走到秦萱萱的房门口,木倾歌试探地推了下房门。 不出所料,从里面反锁了。 轻哼一声,“哼,小样,你以为反锁门我就进不去了?” “看我怎么撬开门将你剃成光头。” 从包袱里拿出一把短刀,木倾歌对准门缝伸了进去,碰到里面的门阀不动声色地一点儿一点儿往旁边挪动着。 不消片刻,随着一个‘哐当’声门阀松了下来,木倾歌兴奋地从包袱里拿出迷烟和火折子,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慢吞吞地走到床边,静看着在床榻上沉睡着的秦萱萱,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将早就备好的湿毛巾围在口鼻上,打开火折子点燃迷烟对准床边,伸手轻扇着缭绕的烟雾,尽量让迷烟缓慢地随着呼吸吸入秦萱萱的鼻子内,以免一下吸入太多把她给呛醒了。 静默了两盏茶的时间,感觉应该差不多了,木倾歌才将迷烟熄灭放在地上。 粗鲁地将秦萱萱翻身,从包袱内拿出刮刀对准她的头皮开始刮了起来。 秦萱萱这么爱美,若是头发没了她估计会哭死。 一想到秦萱萱光头被人嘲笑的画面,木倾歌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哼着歌曲气定神闲地刮着白萱萱的头发。 “呀——” 由于手法生疏、木倾歌一不小心刮破了秦萱萱的头皮,嫌弃地皱了皱眉,将眼睛凑近秦萱萱的脑袋上,不敢再大意、表情极为认真严肃。 可即便是再认真她也是个刮头生手。 只刮到整个脑袋的五分之一,都已经刮破了五个口子。 看着血淋淋的一个个小口子,木倾歌双手不自觉地颤了一颤,呐呐道歉,“对不起了,我手法有些生疏。”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等你头发长长了、我再来给你刮的时候手法就熟稔了。” 深吸口气,木倾歌将刮刀再次放在秦萱萱的头皮上刮了一下。 “嘶……” 不出所料力气过大、又摁出了个血口子。 木倾歌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喉咙,放弃了刮头的想法,“算了,我还是回家先用猪皮练习一下吧!” 斜斜倚靠在窗口处的容瑾修被木倾歌这突如其来的话逗得差点儿笑出声。 这个女人是和猪有什么不解的渊源么? 为什么次次都拿猪来说事儿! 床侧,木倾歌从包袱内拿出剪刀‘唰唰’地将秦萱萱的长发尽数剪掉,只留下了坑坑洼洼的一头毛刺,长度短的不到一公分,长的也只有三四公分,看上去倒像是被狗啃过的。 看着这幅场景,木倾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哇哦,这简直太搞笑了。” “也就是现在没有手机,不然我肯定会拍照留念的。” 做好一切,木倾歌将剪掉的碎发全部收到了包袱内,将迷药等所有工具也一起收走,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按照原路返回。 看着木倾歌鬼鬼祟祟离开的背影,容瑾修踱步到房内去欣赏她的战绩。 当看到秦萱萱那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睚眦必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将爱美之人的头发剪掉这简直比杀了她更令她难以接受。 不过…… 只是剪掉她的头发也未免太便宜她了吧! 毕竟当时因为她木倾歌差点儿被别的男人给玷污了。 想到当时画面,容瑾修狭长的眉眼之间透着骇人的冷意。 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刀,在秦萱萱的脸上写上了一个大大的‘丑’字。 第三十八章 拿什么和厂公大人抢婚 当木倾歌回到闺房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连续走路翻墙累的筋疲力尽。 一入房门便将包袱随手扔在一旁,将门阀拉上反锁好门,抽开腰带随意丢在地上,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朝内室走去。 嘴里小声嘟囔着,“唔,可累死老娘了……” 透过窗外的月光摸索到床榻前,迷迷糊糊脱着中衣,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床上正侧身躺着一个男人。 容瑾修此时单手撑着脑袋、眼神灼灼地看着木倾歌懒怠地脱掉中衣扔在地上,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件淡粉色的肚兜和一条洁白的中裤。 容瑾修喉间微涩,幽深的眸底潋滟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似有漫天的星光交错闪烁,在黑暗中耀眼无比。 见木倾歌脱掉鞋子便直接朝着床上倒了过来,容瑾修双手敞开,将木倾歌抱了个满怀。 “啊……” 本以为是软软糯糯的床,不曾想竟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木倾歌惊吓叫出了声,困意全无。 瞪大眼睛望着眼前那张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俊脸,忙伸手撑起床榻起身,怒目而视道,“你怎么在这?”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粉色肚兜,迅速翻身从地上捞起中衣往身上套去。 可衣服还没套上后腰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搂住,接下来是一阵天旋地转,木倾歌瞬间被压在了下方。 惊讶地瞪大双眼,双手用力推着容瑾修的双肩,“你干什么,放开我。” 看着木倾歌焦急的小脸,容瑾修嘴角勾着浅浅笑意,明知故问道,“刚才去哪儿了?” 木倾歌微微一愣,呐呐回怼道,“关你屁事!” 又骂人? 容瑾修眼底的宠溺消减一分,但想到今晚她为了报复秦萱萱来回走了大概十公里路,心底刚升起的点点愠怒又瞬间息鼓。 指腹摩挲着木倾歌的肩膀,细腻的肌肤令他一阵心猿意马。 哑着嗓子问道,“听说你要嫁给东厂提督?” 没想到今日才发生的事情就被狗男人给知道了,木倾歌错愕了一瞬,颇为神气道,“既然知道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小心我和厂公成婚后对他吹枕边风,让他把你抓起来鞭打折磨。” 木倾歌这句话把容瑾修给逗乐了,唇角勾起意趣十足地笑,“听闻东厂提督厌恶女人,后院十几个侍妾无人能近他身,我倒是好奇你会用什么方法与他同床共枕。” “而且,就我们两个的关系而言,你要如何告状?” “难不成你要告诉他,你在成婚之前就给他带了绿帽子了?” “被人抓走那段时间你与别的男人有染也就罢了,可你竟然在皇上赐婚之后还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 “若是让那东厂提督知道了,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责罚?” 木倾歌哑然! 她是嫌自己活得命长了么? 刚才她只是图一口爽说说而已,怎么可能会真正对厂公告状。 相反,她不仅不会告状反而会想方设法保护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免他被人发现了,供出两人在一起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想和容瑾修逞口舌之快,木倾歌再次推了推他的肩膀,气急败坏道,“起开,压死我了!” 知道木倾歌今晚累到了极致,容瑾修俯身在她殷红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翻身躺在一侧。 长臂一伸将木倾歌整个人揽在怀里,指腹摩擦着她微烫的小脸蛋,意有所指道, “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东厂提督?” 木倾歌伸手将容瑾修给推开,可他的手臂如钢铁一般坚硬,即便是用尽全力也动弹不得。 木倾歌气恼地握拳锤了下他的胸口,“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容瑾修缓缓扭头,对上木倾歌愠怒的眼眸,目光深沉,“和我离开吧!”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可能看着你嫁给一个太监的。” “……”原来是来抢婚的! 木倾歌紧皱黛眉,静静地凝望着容瑾修的目光,认真地问道,“你是皇上吗?” 容瑾修微怔,嫌恶皱眉,“你没脑子吗?” 他早就说过当今皇上已有五十多岁,她看着自己像是五十多岁的男人? 忽略到容瑾修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木倾歌再次问道,“那……你是太子吗?” 容瑾修眉头皱的更深,“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会儿皇上一会儿太子的,难道她想成为后宫皇妃? 就知道狗男人啥也不是,木倾歌抬了抬下巴,一脸高傲,“你既不是皇上、又不是太子,拿什么和厂公大人抢婚?” “换句话说,我要嫁的男人必须权势滔天,能让我在京城横着走的那种,你能做到么……” 第三十九章 我的相公是厂公大人 “呵呵!”容瑾修被木倾歌的这句话给逗笑了,“可你要嫁的不是男人。” “无所谓,”木倾歌不在意地摇头。 脑袋看着头顶的幔帐,语气认真且坚定,“他是正常人或是太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有权有势就行!” “这样,我就能在京城昂首挺胸了地横着走了,更没有人敢再乱嚼我的舌根。” 今天她可是了解了透透彻彻的。 在这个时代,就连锦衣卫办事还得按照规程来、抓人不仅要有文书、还要上报给皇帝写奏折。 而东厂呢? 可以口头直达,没有必要的繁琐程序。 再加上厂公有一个大内总管的义父,啧啧啧,这简直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啊。 想想魏忠贤九千岁。 当时,有多少文臣武将给他盖生祠,叫干爹啊! 所以—— 只要能讨好到厂公,与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好姐妹,她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一辈子可以不用努力也能得到、别人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乱嚼舌根这四个字令容瑾修眸光暗了一暗。 他就知道,即便她再心大也会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伤心难过,只是她从未表现出来而已。 更何况,现在外面的传言不只是闲言碎语这般简单。 容瑾修愧疚地轻叹口气,抱着她肩膀的双手紧了一紧,“睡吧!” 这突然的结束语令木倾歌猝不及防。 皱眉扭头看向容瑾修的面庞,表情万分嫌弃,“你不走么?” 淡淡地瞥了木倾歌一眼,容瑾修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缓缓闭眼,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走不走。 “……” 这突如其来的高冷是怎么回事? 木倾歌脑子飞过一阵乌鸦,伸手轻推了下容瑾修的肩膀,试图劝说,“你是不是想死?” “这么光明正大睡厂公大人的女人,若是被他哪一天知道了,即便你非富即贵也会惨遭他肆虐无情的报复。” “而我和木府也会被你托累。” “你想死可以但是别拉着我啊。” “起开!穿上衣服走人,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更不要对任何人说出我们之间的关系。” 看着木倾歌这幅急于撇开自己的小表情,容瑾修略略挑眉,“怎么?回了尚书府就不认我这个相公了?”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的相公是厂公大人!” “呵呵,”见还未成婚就护上了,容瑾修心情颇好,继续逗弄道,“即便你们两个能成婚,可他除了能给你宦官夫人的身份还能给你什么?” 翻身将木倾歌压在身子下,俯身凑在她的脖子内开始点火。 “她能给你这个么?” 拖长的尾音,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压迫感;说话时,容瑾修的下腹还恶意地对她蹭了一下。 木倾歌脸色瞬间爆红,“滚开,狗男人。” “……” 又骂人,容瑾修眸光一暗,手指狠狠地捏住她发烫的小脸,“我看你是受的教训不够。” “啊,疼疼疼,”木倾歌疼的龇牙咧嘴,不断地拍打着容瑾修的手腕。 “以后还敢不敢说脏话了?”容瑾修趁势威胁。 “关你屁事?”木倾歌下意识地回怼,换来的是容瑾修的加倍力气,立即改口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疼疼疼,别捏了。” 嘴硬的小女人终于服软了,容瑾修得意地松手。 透着月光看到那原本莹白的小脸已经被捏到泛红,小鹿一般的大眼睛湿漉漉的,里面盛满了无辜与可怜。 容瑾修心疼地蹙眉,“有那么疼么?” 都给疼哭了? “你说呢?” 木倾歌委屈地瘪了瘪嘴,柔夷小手轻柔着痛意满满的脸蛋,心底怨气丛生。 可木倾歌不知道的是,她这委屈的小表情有多诱人,声音也不同以往的软糯,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容瑾修心底立即软的一塌糊涂,拿开木倾歌的手俯身凑在她微红的脸蛋亲了上去,温言温语道,“好了,以后不再捏你了,别委屈了。” 木倾歌嫌弃地皱眉,趁势赶人,“你走吧,我要睡觉了,好困!” 知道今晚木倾歌消费了好大的体力,容瑾修翻身躺在床侧再次将她揽在怀里,掌心轻拍着她的肩膀,其中意思不要更明显。 “我陪你睡。” 似乎是怕木倾歌拒绝,又加了一句,“不准反驳,否则就不止是陪睡这么简单了。” 木倾歌刚张开的嘴再次巴巴地闭上,心底不断暗骂着容瑾修的各种脏话。 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只能今晚!” “皇上赐婚,我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厂公夫人了,我要恪守妇道不能与别的男人逾矩。” “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否则,她真的会被这狗男人给逼疯的。 还没嫁给厂公就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戴绿帽,万一事后被他知道了,她小命休矣。 被木倾歌这句恪守妇道熨烫的心中暖暖的,容瑾修唇角勾着心满意足地笑。 俯身凑在她的脸蛋上啄了一个香吻,“睡吧!” “……” 木倾歌头顶划过三根无语的黑线。 大哥,你倒是给句准话啊,你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第四十章 一夜之间成了秃头 寅时,丞相府! 秦萱萱是被脸上的痛意给疼醒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伸手摸向疼到发麻的脸蛋,“嘶……” 指腹触碰到脸的那一刻,秦萱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瞬间困意全无。 怎么回事? 她滑嫩嫩的肌肤怎么这么粗糙不平,还痛的这么厉害。 猛然起身走到铜镜前,被镜子里参差不齐的短发和血迹满满的脸吓得大叫出声。 “啊……鬼啊……” 忙后退两步躲到床上瑟瑟发抖,直至脸上的痛意再次袭来才反应过来,镜子里的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 惊讶地摸了摸头发,果然,她那一头乌黑秀发没有了。 秦萱萱吓得再次大叫出声,“啊!” 此起彼伏地叫声将整个丞相府的人都给吵醒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小姐?” 秦萱萱忙蹿进被子里缩成一团,生怕别人看到她这幅鬼样子。 “小姐?”琥珀拍了拍房门见无人应声,用力一推房门瞬间打开了。 琥珀错愕了一瞬,忙跑到床榻前伸手去拉被子,“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呜呜呜,滚开,”秦萱萱死死抓着被子不松手,哭声愈来愈重,琥珀担忧地皱眉,“小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怎么回事?” 一个浑厚的声音骤然而起,琥珀扭头望去,忙起身行礼,“老爷、姨娘,小姐醒来后就这样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着秦萱萱的痛哭声,柳姨娘迅速走到床榻前坐下,伸手去扯秦萱萱的被子,“萱萱你怎么了给娘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萱萱只是一味的哭,不回答也不松手。 丞相秦尘墓皱眉走到床榻前,动作粗鲁地拉开被子。 当看到一头短发的秦萱萱时,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瞠目结舌。 “怎么回事?” 秦尘墓皱眉质问,得到的只是秦萱萱愈来愈大的哭声,眉头皱的更甚了。 不经意间看到被子上的血迹,眼眸一深,“抬起头来!” “不,呜呜呜,”秦萱萱摇头晃脑,却怎么也不敢抬头。 柳姨娘被眼前坑坑洼洼的头发惊的隔了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萱萱,你的头发怎么没了?” “呜呜呜……” 回应她的,只是秦萱萱更大的哭声。 见此,秦尘墓对着身后的两个丫鬟摆了摆手,“把二小姐拉起来。” “是老爷!” 两个丫鬟走到床边,在秦萱萱激烈反抗下一人拉起她的胳膊。 当那写着大大丑字的脸露出来时,在场的人更是震惊。 柳姨娘眼泪瞬间涌出,厉声质问道,“这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秦萱萱哭着摇头,猛地蹿进柳姨娘的怀里,哭地撕心裂肺,“这样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姨娘近距离看着秦萱萱这一头短发,上面还有好几道刮刀留下的血印,眼泪流的更凶了,“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我的萱萱以后可怎么办!” 还有一月就是她及笄的日子,及笄后就可以议亲了。 可现在她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别说是议亲了、连及笄礼都无法参加。 秦尘墓阴沉地脸静默片刻,转眼看向惊讶地呆滞在原地的丫鬟,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是老爷。” 丫鬟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去,心底震惊无比又忐忑不安。 天哪! 二小姐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了,太恐怖、太恶心了…… “是木倾歌,”突然想到什么,秦萱萱抬头大叫道,“昨日我去尚书府,木倾歌怂恿女儿和她一起离开京城,女儿自然是不愿的,可当时她说谁反悔谁的头发就掉光光。” “一定是她爹,一定是木倾歌,你要为我报仇啊!” “木倾歌?”秦尘墓疑惑拧眉,深凹的眸子透着诡异的精光。 “对对对,就是她,”想起木倾歌那面若桃花的绝美容颜,秦萱萱眼中带着妒忌的恨意。 “最近她声名狼藉,肯定是想找人转移百姓们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就让人把我毁成这幅样子,对,一定是她……” 秦萱萱能想到与她有仇的只有木倾歌一人,毕竟当时是她给木倾歌下的药、也是她让人去玷污的木倾歌。 木倾歌昨日说失忆了肯定是装的,她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想到这些,秦萱萱心中惶惶不安。 “爹,昨夜木倾歌离开京城了吗?” “如果她离开京城的话那就是抗旨不尊,若是皇上追究下来,木府一个人也逃不掉。” “呜呜呜,我受到的屈辱要让整个木府给我陪葬!” 就在这时,丞相夫人与秦卿卿走了进来。 一入房门就听到秦萱萱悲痛欲绝的哭声,疑问道,“怎么了这是?天还未亮就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丞相夫人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秦萱萱顶着一头毛刺儿头发埋在柳姨娘怀里,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呀……萱萱的头发这是怎么了?” “对啊,妹妹的头发怎么没了,”秦卿卿也惊讶地叫出声,可嗓音中隐隐透着一股幸灾乐祸。 快步走大秦萱萱面前坐下,伸手掰着她的肩膀想要看看她的脸。 感觉到秦卿卿的动作,秦萱萱双手抱紧柳姨娘的腰不松手,摇头晃脑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她现在这个样子,秦卿卿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关心她。 见到秦萱萱这样,秦卿卿知道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起微微弧度。 近距离看着她头顶上刮的那好几个大口子,恶心到反胃,却还是好言相劝道,“妹妹你也别太伤心了,头发没了我们可以造一顶假发戴在头上,不碍事儿的!” “现在最关键的是抓住剪你头发的人!” 可现在她不止是没有头发这么简单啊! 秦萱萱的哭声更烈,气恼地用力抓着柳姨娘的衣服,愤愤然道,“娘,你一定要为我报仇,都是木倾歌那个贱人做的呜呜呜……” 秦尘墓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暗自捉摸着整件事情的始末。 近日木倾歌确实臭名远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貌美绝色的千金小姐被歹徒抓走、能遭遇什么事情不用想就可以猜到,她也确实需要其他人来转移注意力。 难道…… 真的是她? 耳边不断传来秦萱萱啜泣地哭声,秦尘墓烦躁皱眉,“哭哭哭,就知道哭!” 猛甩衣袖,转身气势汹汹地离开。 见秦尘墓这个表情与态度,秦萱萱哭的更凶了,“呜呜呜……” 没有秦尘墓在,丞相夫人也不再装模作样。 对着秦卿卿伸手,“卿卿我们离开吧,这个屋子太晦气了。” “好的娘,”秦卿卿起身走到丞相夫人面前,落井下石道,“哎,妹妹现在这个样子一月后的及笄礼可该怎么办啊!” 丞相夫人嗤笑一声,“谁说不是呢!” 两人喜笑颜开地离开,整个房内仅留下柳姨娘和秦萱萱、琥珀三人。 秦萱萱猛然抬头,愤恨地望着秦卿卿欢乐的背影,嫉恨道,“娘,我也要让她变成我这个样子!” 柳姨娘眼底也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你放心,娘不会让这对母女高兴太久的。” “嗯,”秦萱萱哭着点头,摸了摸自己疼痛难忍的脸,眼中的妒忌更甚,“还有木倾歌,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第四十一章 小姐看上了厂公的权势 正缩在容瑾修怀中酣睡的木倾歌,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给惦记上了。 临近上朝,容瑾修倏然睁眼。 伸手将搂着自己脖子的手拿掉,又将挂在自己身上的腿拿下去,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从一侧的衣架上拿起衣服穿上。 临走前,走进床榻前,见木倾歌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大字型。 容瑾修嫌弃地皱眉,伸手将她的两腿并拢,拿起薄被替她盖好转身离开。 走出房门前,还顺手将她那身夜行衣和包袱带走毁尸灭迹去了。 …… 当木倾歌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到一个灼灼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而且还是从右侧传来的。 迷惑地睁眼扭头望去,春蝉正双手托腮眨巴着一双黑溜溜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木倾歌惊叫一声,“啊!” 条件反射往床内侧望去,没有看到狗男人、提着的心瞬间放松下来。 伸手拍了怕胸口,嗔怪道,“春蝉,你大早晨在这蹲着做什么?吓死我了!” 春蝉眨巴了下大眼睛,指了指窗外,“小姐,您确定是大早晨?” 木倾歌随着春蝉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外面艳阳高照、惊讶地张了张嘴,“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您可真能睡,”春蝉不由得感叹道,“现在已经午时三刻了,您若是再不醒来就到晚上了。” 木倾歌顿时瞪大双眼,“竟然这么晚了!” 想起秦萱萱的事情,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春蝉,今日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发生么?” “小姐,好笑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奴婢有这个!”春蝉从梳妆台上拿出一张纸递木倾歌。 “这是什么?”木倾歌疑惑打开,见上面列出了好多喜好问题,挑了挑眉。 耳边传来春蝉絮絮叨叨的声音,“小姐,这些都是奴婢买通提督府的下人得到的一手消息,您看看还缺什么吗?” 木倾歌大致看了一眼,衣食住行一应俱全。 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 将纸张塞到春蝉手里,语重心长道,“春蝉,厂公喜欢的这些菜品你都要学会知道吗?” “俗话说的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等我嫁过去,要隔三差五给厂公做一顿他喜欢吃的饭菜,让她爱上我的手艺!” 春蝉一脸茫然,“可是小姐,您为厂公做饭、为什么要让奴婢学啊?” 木倾歌义正辞严道,“废话,我这双娇嫩的手能做饭吗?” 木倾歌说着还伸手在春蝉的眼前晃了晃,让其看清自己的手是多么娇贵。 春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对对对,小姐您不能下厨房,还是让奴婢学着做。” “等到时候奴婢做好了端去给厂公的时候,您就说是您做的就可以了。” 木倾歌满意地轻拍了下春蝉的小脑袋,一副孺子可教地表情,“乖,真听话。” 其实也不是她不愿意做,而是…… 她学不会啊! 在现代的时候,她买过许多烹饪书,按照上面的步骤学着做都做不好,不是焦了就是生了。 她怕万一自己做的不好吃,反而弄巧成拙会被厂公大人嫌弃扣印象分。 “小姐,您真的心甘情愿嫁给厂公吗?”直至此时春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和林少爷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突然愿意嫁给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太监,总感觉有些儿诡异。 若是林少爷从灵境寺回来发现小姐嫁人了,那还不得伤心死。 “当然了,”点了点头,木倾歌起身来回动了动脖子。 “这件事儿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放心,我不是委曲求全更不是为了木府,我是真的觉得嫁给厂公大人挺好的。” “你看看我现在这狼藉的名声,走出去我都怕别人朝我身上扔菜叶子。” “只要嫁给了厂公,与他处好了关系,我看谁还敢再胡言乱语……” 这话说的没毛病,春蝉怔怔地点头,“奴婢明白了……” 原来,小姐是看上了厂公的权势,仅此而已! 想到木倾歌回来那日身上斑斑点点的印记,春蝉鼻骨一酸、眼眶一热,哽咽着嗓子道,“小姐,都怪奴婢不好没有跟在您左右,不然您也不会……不会……” “哎呀怎么又哭上了?”已经第几次了,这小丫头怎么就哭个没完没了的。 木倾歌嫌弃皱眉,横眉怒目道,“你看看你,那些不好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非要让我想起,说的我也想哭了。” 木倾歌说着伸手捂了捂脸,“我怎么就这么命苦,经历这种事情罢了还被人天天提醒,你这不是不间断地在我心口上扎刀么!” 春蝉吓得立即止住了哭声,满腹自责,“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是故意的。” “您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奴婢去端水给您洗漱。” 春蝉说着就立即跑了出去,木倾歌刚把手放下来就见她端着盆子走了进来。 挑了挑眉,两人自动忘记了刚才不开心的事情,说说笑笑地洗漱、上妆,去前厅吃饭。 第四十二章 削发为尼也不嫁你 吃完饭,木倾歌左等右等,直至太阳落山也没有听到外面传出秦萱萱变成秃头的消息。 奇怪地皱眉,“春蝉,你再去外面打听一下有没有好笑的事情发生。” 春蝉郁闷极了,“小姐,您到底想让奴婢去打听什么?” 她前前后后都跑出去五次了,外面议论的除了小姐消失这几日的事情,就是小姐和厂公成亲的事情,完全没有小姐所说的……搞笑的事情发生。 木倾歌比春蝉更郁闷,她大晚上专门跑去丞相府剪秦萱萱的头发,没想到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无所谓了。” 反正都成秃子了,她不敢再出门作妖就对了。 或许丞相有意封锁了消息,传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木倾歌起身正想去床上躺尸,就在这时,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提督府的容管家来送聘礼了。” 木倾歌惊讶地张了张嘴,“这么快么?” 转身和春蝉走出了闺房,看着弯腰弓背的管家,拧眉问道,“我也要去吗?” “是的小姐,提督府的人在等着您去念礼单呢,”管家抱拳行礼,目光始终不敢去看木倾歌。 声音也不同以往的镇定,反而有些踌躇、担忧,更多的是心疼…… 他跟在老爷身边二十余年,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的。 不敢说将她看成自己亲生女儿一般,但总是有些感情的;这些日子见她受了这么多的屈辱、委屈,自己也是心疼的。 可他除了心疼毫无办法,就连老爷都阻止不了的事情,他身为一个下人拿什么去阻止。 只能眼看着他嫁给一个太监。 本以为身为东厂提督、即便是再不喜欢小姐也会做出些样子来,毕竟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 不曾想,今日厂公竟然派人送了那些聘礼来,着实是令人气愤不已。 管家古怪的表情令木倾歌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略略挑眉,抬脚朝院内走去。 “我倒是要去看看,这个权倾朝野的厂公会送什么样的聘礼。” 春蝉满眼好奇地快步跟在木倾歌身后! “哎……” 看着木倾歌气定神闲地背影,管家心疼的长叹口气,摇头快走两步跟上、朝着庭院的方向走去。 木倾歌还未走到院内就听到了木倾宇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是什么聘礼?” “堂堂东厂提督娶夫人就这点儿聘礼么?” “这婚我们不成了,稍后我们全家自会入宫面圣、主动请罪。 “家妹自小熟读四书五经,乃名门闺秀,即便是削发为尼,也不会嫁给一位不懂怜惜她之人。” 好家伙! 她这什么都没说呢,木倾宇这二货连削发为尼都替她想好了? 可真是个称职的好哥哥啊! 由此可见,送来的聘礼肯定不简单。 想到此,木倾歌脚步较快,迫不及待想去看看这个不简单的聘礼到底是什么。 …… 即便是木倾歌心底做好了准备,可走到院内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只见院内正站着十个太监,为首的那个太监手中拿着一个大红色的礼单。 一个太监提着四只鸡,一个太监提着两条鱼,四个太监两两一组站在两个大红色的木箱旁,余下的几个太监手拿唢呐、铜锣,看样子是一路敲锣打鼓来的。 木府门口还挤着一群黑压压正准备看戏的百姓,若不是有门童拦着,估计全都挤进来了。 木倾歌毫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喉咙。 好家伙! 这个东厂提督可真是……生猛! 下聘就送这点儿东西,木倾宇不发脾气才怪呢! “歌儿,”见木倾歌来了,木夫人忙走到她面前,满眼怜惜。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如今不仅要嫁给一个太监,下聘时竟然还遭受这般侮辱。 “木大小姐!” 看到木倾歌,提督府的容管家恭敬地对她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嗓音是太监独有的公鸭嗓,语气却严肃拘谨,“杂家今日受厂公所托前来下聘。” 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礼单递给木启明,“木大人,这是厂公亲笔所写的礼单,您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木启明从看到院子里聘礼的那一刻、紧蹙的眉毛就没有舒展开过。 手中的礼单看都不看,捏在指尖内强忍着将礼单撕烂的冲动,冷冷凝视着眼前的太监,声音尽是恼意,“厂公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个寻常百姓的聘礼,只给这些倒无任何不妥。 可身为东厂提督,准备的聘礼竟然只有这些,实属寒碜至极。 且还一路敲锣打鼓、将所有百姓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木府之外,摆明了是想让他难堪,更是在成婚前给歌儿一个下马威。 容管家再次抱拳行礼,面色严肃,“木大人还未看礼单,就这般质问杂家是何意?” 木启明眉宇蹙的更甚,入官二十余载、又身为朝廷重官,他早已学会了隐藏情绪,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动怒。 可今日,他着实是被气到了。 他堂堂尚书府嫁女儿,竟然收到的聘礼只有这些? 此时,他极同意宇儿那句话。 他的女儿即便是削发为尼,也不能嫁给一个不懂怜惜她之人。 还未成婚就这般羞辱歌儿,等成婚后还指不定怎么虐待她呢! 更何况,这个婚事他自始至终都不同意。 只是皇上心意已决不愿收回成命。 现在容瑾修这般羞辱歌儿,倒是给了自己进宫面圣的借口。 第四十三章 聘礼抬走 慢走不送 “你说是何意?” 木倾宇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木启明手中的礼单打开粗略看了一眼。 气得他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快步朝容管家走去,正想与他好好理论一番,却被木倾歌给及时拉住了。 “哥,我来看看,”拿起木倾宇手中的礼单,木倾歌低头看了起来。 好似是商量好了似的,就在木倾歌打开礼单的同时,一名太监陡然吆喝起来。 “两对鸡、两雄两雌;猪肉三斤;鲮鱼两条。” “四京果两斤;斗二米;海味四式;椰子两对;桃花酿四坛;聘饼一担;茶叶两罐;四色糖两斤;龙凤烛一对;聘金五百两!” 太监尖细的声音缓缓落下,尚书府外等着看好戏的百姓一片哗然。 “这厂公下的聘礼也太寒酸了吧!” “是啊,除了聘金五百两,其他任意一样普通百姓下聘都比这个多,看来厂公对这门婚事是万千不愿啊!” “谁说不是呢,厂公本就厌恶女色,皇上还将木大小姐赐与他,心里指不定憋着多少气儿呢!” “……” 听着外面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木倾宇被气到脸色通红,将木倾歌手中的礼单抽出往容管家脸上用力扔了过去。 “将你们的聘礼抬回去,真当我们木家的女儿嫁不出去呢,拿这些寒碜我们?” 容管家也不躲避,被礼单狠砸了个满脸。 静静地睨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礼单子,依旧毕恭毕敬的敬礼,如同他不是来羞辱木启明的一般。 “看来,木大人是对这份礼单不满意了?” “我们厂公说了,这聘礼是按照北齐习俗而定,一样不缺、一样不少。” “若是木大人觉得有哪里不妥的话,大可以说出来,我们厂公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再补一些的。” 话音一落,门外再次响起了一阵阵嘲讽的议论声。 “在现有的基础上补一些,那也补不了多少啊!” “对啊!你们说,前些日子木大小姐被人掳走了,在外面呆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被糟蹋了,这还未成婚就成了不洁之身,厂公心里铁定有多不乐意呢,出这些聘礼估计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意。” “……” 对于外面百姓的众说纷纭,木倾歌倒是无所谓。 人人都有一张口,别人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她不会在乎别人的评价。 可现在看来,这个厂公大人好像对她不是很满意啊。 也对。 前些日子她被人掳走了,名节、名声都没有了,任是任何人都会对她不满意吧! 他让人送这些聘礼,摆明了是来给她个下马威,故意让她丢脸。 可换一句话说,她自己丢脸无所谓,但他不能让为她操心的爹娘也丢脸。 想到此,木倾歌上前一步,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容管家,严词厉色道,“这场婚事乃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圣旨上说,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提督府共同操办。” “同时皇上也有口谕,这桩婚事皇上甚是满意,特赐十里红妆、珠宝二十箱,以公主出嫁礼仪行嫁娶之事。” “那么我想问一下容管家,以公主礼仪行嫁娶之事这句话应该如何理解?” “公主嫁娶之事,聘礼也只有这些么?” “其实我并不在乎厂公送来的聘礼有多少,但我怕厂公的行为会违背皇上的意愿。” “毕竟,皇上赏赐小女十里红妆与珠宝二十箱,由此可见皇上有多看重这场婚事。” “还有……” 木倾歌语气骤转,将目光投向大门口的百姓身上,愠声愠气道,“皇上夸我与厂公乃天造地设一对,所以皇上才会亲旨赐婚,也甚是满意这场亲事。” “皇上的决定是可以质疑的么?” “若是有人的胡言乱语传入了宫内被皇上听到了,其中结果可想而知……” 木倾歌话至此处,余下不用多说什么,相信也不敢有人在议论这场婚事了。 听到木倾歌这一两拨千金的话,容管家略微有些紧张。 他可还记得孙梓提醒他那一句,“容管家,别怪我不提醒你,木大小姐要小心伺候着,否则……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容管家忐忑皱眉,上前一步再次对着木倾歌行礼,将恭敬有度展现的淋漓尽致,“依木大小姐的意思,这个聘礼我们应该下多少?” “????” 木倾歌眼眸一睁,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我说下多少就下多少吗?” “这……” 管家为难地皱眉。 这个他可不敢随意为厂公做主! 想了想,沉声道,“木大小姐可以先说出来,杂家派人去询问厂公的意思。” 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儿,木倾歌瘪了瘪嘴,没有主动说多少,反而指了指天空,意有所指道,“按照皇上的意思来就可以了。” “……” 容管家懂了。 木大小姐这是想让厂公以给公主下聘的数量给她下聘啊! 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一个被人掳走数日、身子不洁净的女人,还敢让厂公以公主的礼仪迎娶她,简直是白日做梦。 虽然心底满是嘲讽,态度依旧恭谦,“杂家知道木大小姐的意思了,杂家这就派人去询问厂公。” 转身正想安排其中一个太监回提督府,却被木倾歌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 “不用了。” 踢了一脚地上的礼单,木倾歌嫌弃地皱眉,“将你们的聘礼带回去,等你们厂公按照皇上的意思下聘之时,我才会接收聘礼。” “毕竟皇命不可违,既然皇上都说了要以公主礼仪行嫁娶之事,就算你们敢给我这些务真务实的聘礼、我们木府也不敢接啊。” “这……” 容管家再次踌躇了,聘礼都带过来了哪有提回去的道理。 见木倾歌将容管家怼的哑口无言,木倾宇就差拍手叫好了。 “对对对,把你们这些聘礼带回去。” “我们木府不敢违背圣意随意接受这些不符合礼仪的聘礼。” 颇有气势地大手一挥,对着一侧的仆人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容管家的聘礼帮忙抬出去。” “是,少爷,”木府管家心照不宣地叫了仆人将聘礼往外抬去。 木倾歌对着容管家高傲地抬了抬下颚,“容管家,慢走不送!” 语落,转身朝着闺房内走去。 见木倾歌走了,木夫人紧跟其后。 拉住木倾歌的手满眼忧愁,“歌儿,看来厂公对这件亲事不甚满意,而你今日这么做,也彻彻底底得罪了他。” “若是你嫁入提督府,想来过的不会太顺心的……” “没关系的娘,”反握住木夫人的手,木倾歌言笑晏晏道,“如果厂公不喜欢我,大不了我就乖乖呆在后院不出现在他面前喽。” “皇上给了我那么多嫁妆足够我一辈子吃穿不愁,我没有必要依附着他!” 话虽这样说,可谁不想嫁给一个疼爱自己的相公。 木夫人心疼的长叹口气,“哎,都怪娘不好,没有能力保护你,也不能求皇上收回成命……” 见木夫人又开始自责了,木倾歌及时打断道,“娘,你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儿吧,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知道木倾歌是在转移话题,木夫人心底更是疼惜,却不好再在她面前露出伤心神色,只能将木倾歌自小到大的事情言简意核地给她讲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老娘三日后就要嫁人了 接连三日,丞相府都没有传出秦萱萱变成秃子的消息,厂公那里也消声匿迹了。 木倾歌乐得逍遥自在,整日在府内吃吃喝喝喝,一副一个不受外界干扰、不受尘世影响的样子。 这日,木倾歌正坐在秋千上玩耍,春蝉站在后面推着木倾歌的后背,发出了三日来第n次叹息声。 “哎……” “小姐,都已经三日了,厂公那里没有消息您也不急?” 木倾歌无语翻了个白眼,“急什么?” “亲事是皇上下的他还能不娶我不成?” “若是有退亲的可能,爹去找皇上退婚的时候早就退成了,还会等到现在?” “再说了,他不娶我我还乐得清净呢。” 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是…… “那小姐,既然娶不娶都无所谓,您为什么还要奴婢日日学习厂公喜好的菜品?” “……”木倾歌一阵无语,“春蝉你是不是耳聋,怎么能只听后半句呢!” 最后一句是她腹诽的心里话好吧,她怎么主次不分。 春蝉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再次问题,“那小姐,厂公都这样对您了您就不生气么?” “这有什么好气的,”木倾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前些日子我刚被人掳走,身子不洁净了是事实,这个时候让任何人娶我都会不乐意吧!” “无所谓,爱谁谁,不管那么多了。” 对着春蝉摆了摆手,催促道,“春蝉,你是早晨没吃饭么?用力点儿……” “哦,”春蝉恹恹点头,手下力气加大,将秋千推的老高。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声。 春蝉微惊了一瞬,“小姐,是不是厂公来下聘了?” 木倾歌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不着急。 对着春蝉再次摆了摆手,“管他呢,我们玩我们的!” 也就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管家快步走到了木倾歌身边抱拳行礼,“小姐,提督府来下聘了。” 春蝉忙收回手,急忙问道,“管家,聘礼都有什么?” 若还是如上次一般,她还是不让小姐过去了。 “是按照公主嫁娶礼仪下聘的,”管家再次抱拳行礼,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纠结,反而有种扬眉吐气的味道。 上次下聘还想给小姐下马威,结果被小姐怼的哑口无言。 看! 这不是乖乖送来了丰厚的聘礼。 听到管家这么说,木倾歌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哼,小样,姐可是刷过百本以上宫斗剧的鼻祖,跟姐斗,你还嫩着呢。” 跳下秋千朝院子走去,步伐颇为神气,“走春蝉,去看看你家小姐我的聘礼去。” “是小姐,”春蝉忙快速跟了上去,脸上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意味。 几人前前后后走到院子,来送聘礼的依旧是容管家。 见到木倾歌,容管家抱拳行礼,将手中的礼单递到了木启明手里,“木大人,这份礼单是礼部出的,聘礼是提督府按照礼单采购的,您看看是否还有不妥之处。” 木启明缓缓打开礼单,一名太监应时吆喝起来。 “翡翠玉镯两对,夜明珠六颗,琉璃杯盏六只,锦缎百匹,玛瑙耳坠两对,赤金凤尾流苏两对,镂空翡翠玉簪两对……” 随着太监的吆喝声一箱箱聘礼被抬了进来,几乎要将整个院子给堆满。 木倾歌两眼放光,无意识地咽了咽喉咙。 “卧槽,古代公主成婚就是厉害,竟然有这么多奇珍异宝?” 围在木府外的百姓也听的心潮澎湃,羡慕的酸成了一个个柠檬精。 “竟然有这么多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和三日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是啊,如果给我这么多珍贵首饰,我也愿意嫁!” “……” 见木倾歌的嘴巴张成了o形,眼睛睁得大大的,容管家心中的不满更甚,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木大人、木大小姐可还满意?” 木启明扭头看向木倾歌,木倾歌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对着木启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木启明将礼单递给身侧的管家,漫不经心道,“尚可!” “那便好,”点了点头,容管家自袖内拿出红色聘书,弯腰恭敬地递给木启明。 “木大人,厂公说了,三日后是良辰吉日,宜嫁娶,婚礼就定在那日,还望木大人迅速准备着。” “三日?这么早?”木倾宇惊讶出声,刚想往后拖上几日,却被木启明给拦下了。 沉沉点头,只说了五个字,“本官知道了。” “聘书已送到,杂家就先告辞了。” 容管家再次对着众人行礼,转身带人离开。 即便心中万千不愿,但礼数还是要做周到,木启明看了眼身侧的管家。 管家心领神会,迅速跟上去送行。 看着一众太监消失在大门口,木倾宇疑问道,“爹,三日也太快了吧,我们能来得及准备么?” “来不及也要准备,”木启明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聘书,深凹的眼神黯淡无色。 今日早晨下朝后,皇上将他叫到御书房询问了一些刑部案件事宜。 最后他离开之时,皇上故意提了一句,‘三日后是个良辰吉日,宜嫁娶。’ 今日容瑾修让人来送聘礼、聘书,想必也是皇上的意思。 第四十五章 狗男人又来了 大婚前日,亥时! 木倾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日就要嫁人了,还是个权倾朝野的太监,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万一这个太监只是表面一本正经不近女色,实际暗地里夜夜变态折磨后院的侍妾可怎么办? 而且,前几日她当众将那些寒碜的聘礼退了回去,威胁他换成了奇珍异宝,他肯定将她给记恨上了,说不定正想着把她尽快娶回去折磨呢。 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短短三日就迅速成婚?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木倾歌微愣了一瞬,迅速起身坐起、警惕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可屏风挡住了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 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木倾歌穿上鞋子下床,随手拿起撑窗户的叉杆,小心翼翼地走到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露出脑袋死死地盯着房门口,却见此时房门紧闭、房内也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木倾歌疑惑拧眉,“难道是我听错了?” 将叉杆放在原处转身朝床榻走去,却见此时,她的床榻上正侧躺着一个男人。 木倾歌惊吓地后退一步,伸手再去拿叉杆,可脚步刚挪动一下,腰立即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给揽住了。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木倾歌被压在了下方,眨巴了眨巴眼睛与面前的男人面面相觑。 当看清男人的脸时,木倾歌就差破口大骂了。 “你怎么又来了?” 已经过了六日了,她以为这个男人再也不会来打扰自己,不曾想在成婚前日他又出现了。 “嗯?”容瑾修不满地皱眉,“你这是什么口气?这么不想见到我?”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推了推容瑾修的双肩却推脱不开,气急败坏道,“明日我要成婚了大哥,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嘛?” 容瑾修略略挑眉,“成婚我就不能来找你么?” “你说呢?”木倾歌就差朝着容瑾修的脑袋锤上两拳了。 伸脚踢了踢他的小腿,语气是满满的嫌弃,“起开,压死我了你。” 容瑾修不但不起开,反而压的力气更重。 指尖把玩着木倾歌鬓角的一缕长发,嗓音暧昧,“还没告诉我,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木倾歌毫不留情地回了两个字,“没想!” 容瑾修面色一沉,漆黑的眸子潋滟出一道愠怒,“一点儿也不想我?” 木倾歌忍着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将冷酷无情展现的淋漓尽致,“不想,我和你什么关系要想你?” 容瑾修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沉,“我看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那我就让你回忆一下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等木倾歌拒绝,俯身噙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上去。 蓦然被亲,木倾歌气恼皱眉,双手不断拍打着容瑾修的肩膀,口齿不清地小声怒骂着各种脏话。 本就恼火她的嘴硬心硬,现在又听到她的各种骂声,容瑾修惩罚性地在木倾歌的唇瓣上重重咬了一下。 耳边传来一声呜咽的娇呼,又讨好地轻、舔了两下,以此来安慰她。 第四十六章 成婚前日和姘头滚床单 由于明日成婚,容瑾修这次仅要了木倾歌一次,且时间也就一刻钟、稍微解了解馋就草草了事。 主要是她的身体太孱弱了,时间长了不行,要的狠了也不行,不然肯定会昏睡到日晒三竿,且一整日都浑浑噩噩、萎靡不振。 这是木倾歌第一次在完事儿后还活着。 额……不对! 是还醒着。 瞪大眼睛望着头顶的幔帐,大口急喘着气息,任由容瑾修给自己善后。 在衣服被穿上的那一刻,木倾歌再也忍不住了。 一脚踹在容瑾修的肩膀上,咬牙切齿道,“混蛋,我明日就要成婚了!” “嗯,我知道,”容瑾修毫不在意木倾歌踹来的脚丫,力气那么小就跟挠痒痒似的。 穿上中衣中裤侧躺在木倾歌旁边,单手撑着脑袋观察着她此时气恼的小脸,挑眉失笑道,“我还知道你要嫁的是一个太监。” “听闻东厂提督厌恶女色,想必明日他是不会去你房间的。” 木倾歌一阵恼火,“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明日就要成婚了,以后我就是一个已婚妇女了,你竟然还来找我,还和我……” 该死! 消失六日突然出现,就是为了再吃她一次? 这个狗男人。 容瑾修再次挑眉,“已婚妇女?这个称呼有意思。” 伸手将木倾歌揽在怀里,指腹轻捏了下她滑嫩嫩的脸蛋,逗弄道,“可惜明日与你成婚的是个太监,他没有生育能力也不能和你圆房。” “这样说来,你已婚不已婚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拍掉容瑾修作乱的手,木倾歌气到脸色铁青,“混蛋,他再是个太监也是我相公,我要对他始终如一,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渣……” 成婚前一日还和姘头滚床单,真是史无前例、独此一人。 “渣?”容瑾修疑惑挑眉,“就是放荡的意思么?” 木倾歌脸色越来越黑,粗话脱口而出,“你才放荡,你全家都放荡……啊……” 脸被捏的刺痛,木倾歌忍不住叫出了声。 朝着容瑾修的头上狠狠打去,“该死的,竟然敢捏我,还捏的这么疼,混蛋……” 刚吃饱了就开始欺负她,果然是混蛋,大混蛋。 无视木倾歌的怒意,容瑾修指腹再次放在她的脸蛋上威胁道,“以后还骂不骂人了?” 被吃还要被威胁,木倾歌委屈极了。 没有回话,一双乌黑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瞅着容瑾修,面若桃花的脸蛋上写满了可怜无助。 被木倾歌这可爱的表情给逗笑了,容瑾修安抚地凑在她脸蛋上轻啄了一下,一本正想地教训道,“以后你不准再骂人。” 木倾歌嫌弃地擦了擦被亲的脸蛋,翻身背对着容瑾修,气势汹汹地反驳,“是你先说那个词的。” 容瑾修挑了挑眉,他是先说的没错,但他只是叙述而已没有骂她的意思。 可她就不一样了! 不仅骂了他,还骂了他全家! 凝视着木倾歌满是怨气的后脑勺,容瑾修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下巴在她的墨发上轻蹭着,温言温语道,“好了别气了,以后不再捏你了行了吧。” “不过……你哪儿学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儿?” “要你管!” 木倾歌的声音怒意满满,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容瑾修颇为无奈,决定用另一种方法转移她的注意力,“明日新婚之夜,我去找你洞房花烛吧!” “……” 木倾歌眨巴了眨巴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 缓缓转身正对着容瑾修,大眼睛再次眨巴了两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呵呵……”见木倾歌吓傻了,容瑾修低低一笑,俯身凑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上去,轻声呢喃道,“明日新婚之夜,我去找你洞房花烛,等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明日新婚之夜,他不可能让她独守空房! 木倾歌惊讶地瞠目结舌,用力将容瑾修给推开,急的话都说不清了,“你没病吧!” “他可是东厂提督,你想死我还想活命呢!” “还是那句话,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一辈子永不相见老死不相往来。” “即便是无意间碰到也当对方是陌生人,不要说话、连一个眼神都不要有。” 见木倾歌说的这么决绝,容瑾修脸色一黑,但想到她和自己划清界限只是为了一心无二地做提督夫人,心底升起的火瞬间息鼓。 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而木倾歌没有得到容瑾修准确的回应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握拳锤了下他胸口,“你听到了没有。” “……” 回答她的是,是容瑾修均匀的呼吸声。 木倾歌脸色一黑,伸脚踹了下他的小腿,“混蛋,还敢装睡,明天不准来找我,不对……是以后都不能来找我……” 第四十七章 前男友来抢婚了 次日,木府内红毯遍布,大红灯笼高挂在府中各处,丫鬟们来来往往繁忙不已。 此时此刻木倾歌正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婚服加身的自己,有种恍如梦境的感觉。 才穿越过来几日而已,她就要成婚了? 而且,嫁的还是一个太监! 不过,好在对方是个太监,否则她还不嫁呢! 木夫人站在木倾歌身后,眼眶饱含泪水,手执木梳认真地为木倾歌梳着长发。 直至完全梳顺,嘴里念叨起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 儿孙满堂四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却被木夫人给及时忍住了。 眼眶噙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怕木倾歌看到,忙从腰间拿出手帕擦了擦。 手法娴熟地为木倾歌梳上发髻,戴上重重的凤冠、耳环。 “唔……” 戴冠带在头上的那一刻,木倾歌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给压断了。 抬手摸了摸凤冠,后怕地咽了咽口水,“娘,这个也太重了。” 她这么戴一整天脖子估计都要被压断了,“我能不能先摘掉,等走的时候再戴上。” “不行,”木夫人义正辞严地拒绝,拿起脂粉俯身再次给木倾歌脸上补粉。 察觉到木夫人的动作,木倾歌忙往后躲了躲,“可以了可以了,我的脸已经够红了,再补就成猴屁股了。” “再说了,厂公他今日也不一定来,扑这么多粉做什么。” 这句话在木倾歌看来倒是没什么,却一下戳到了木夫人的泪点。 眼眶中的泪水一涌而下,“歌儿,对不起,都是爹娘不好,让你嫁给一个……” 太监两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却又被木夫人给忍住了。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成婚之日,可却是她女儿不幸之日的开始。 木夫人满腹自责又伤心不已。 “没事儿娘,好在聘礼多啊!”木倾歌半开玩笑道。 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急忙转移话题,“娘,我觉得我的脸还是不够红,你不行再给我扑点儿粉吧!” “好,”木夫人也有这种感觉,立即忘记了心中的伤感,俯身认真开始扑粉。 “夫人,迎亲队伍来了!” 丫鬟的声音骤然而起,木夫人迅速拿起喜帕盖在了木倾歌的头上。 想到什么,再次叮嘱道,“歌儿,若是厂公待你不好,你一定告诉娘啊!” “即便是让你爹辞官还乡,我们也不能放任你在提督府受苦受累。” 这些话木夫人已经说了一整个早晨了,可木倾歌却并不觉得啰嗦,反而感动不已。 抓住木夫人的手握在掌心中,安慰道,“放心吧娘,我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一侧的春蝉也轻声抚藉道,“夫人您放心,奴婢一定会伺候好小姐的,保证不会让她掉一斤肉。” “……” 喜帕下的木倾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能不能换一种形容词啊!说的她像一头猪似的。 随后,木倾歌在木夫人和春蝉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闺房。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等待在外面的木倾宇蹲在木倾歌面前,神色恹恹道,“妹妹,上来吧!” 北齐的习俗,女子出嫁是需要哥哥背着出门的,这个木夫人昨日就提醒过。 木倾歌伸手扶着木倾宇的肩膀,直接趴在他的背上。 背紧木倾歌,木倾宇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一步步踏着不情愿的步伐朝着院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一袭红袍的容瑾修端坐在马上,皙白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倨傲冷酷,剑眉之间尽是英姿飒爽。 一双冰冷眸子幽暗深邃,神色淡漠寡淡。 若不是身穿婚服,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他和新郎官联系起来。 眼看着木倾宇将木倾歌背了出来,径直走到花轿前将她放了进去,容瑾修冷峻的眉眼间一闪而过揶揄的笑。 “起轿!” 随着媒婆的声音落下,一阵阵炮仗声、吹锣打鼓声骤然而起。 容瑾修猛拉缰绳,马儿缓慢地朝着提督府走去。 看着花轿渐渐远去,木夫人手帕捂着嘴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木启明长臂一伸将木夫人抱在怀里安慰道,“放心吧,歌儿不会委屈的。” 他已向皇上求得恩典,若是歌儿在提督府受到了委屈就立即让两人和离。 皇上应允了,且同时也旁敲侧击地警告过容瑾修善待歌儿。 所以,即便是容瑾修再不喜欢歌儿,也不可能会虐待她。 …… 此时街道两侧站满了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从木府到提督府的路上铺满了红色地毯,十里红妆从街头排到街尾,鲜艳的红绸在天空中飘荡着,让人看着心情舒畅。 街道上还零零散散站着东厂的人,每人都统一穿着宝石蓝仙鹤刺绣长袍,头带乌纱帽、腰配长剑,威风凛凛地站在人群中维护秩序,神情肃穆严谨。 从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些东厂的人都对这场婚事不大满意。 花轿中! 木倾歌早已拿掉了头上的喜帕,指尖偷偷掀起了帷裳的一角,看着外面络绎不绝涌动的人群,兴奋的全身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哇……好多人啊!” 走在马车一侧的春蝉、突然感到一个灼灼目光盯着自己,疑惑扭头望去,恰好撞到木倾歌兴奋的目光。 吓得心脏颤了一颤,忙将帷裳给盖上。 同时小声提醒道,“小姐,喜帕您是不能拿掉的,这样不吉利。” 木倾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小声腹诽道,“这古代的人啊就是迷信。” “摘掉个喜帕就不吉利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不吉利法!” 话音一落,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骤然而起,“歌儿!” 木倾歌身形一震,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这个声音……莫不是林逸轩? 忙伸手拍了拍她的嘴巴,“我这乌鸦嘴!” 拿起喜帕迅速盖在头上,双手叠放在双膝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心底不断祈祷着。 “快将他带走、快将他带走、快将他带走……..” 第四十八章 印象分降到负一千 “歌儿!” 人群中,林逸轩像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望着花轿旁的春蝉、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在云巅山上他被那几个骤然出现的女鬼吓晕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去灵境寺的路上了。 由于心系木倾歌,他并未到达灵隐寺就返回了京城。 可就在回京的路上,听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是在讨论刑部尚书千金无故失踪七日后又被找回的事情,就在讨论东厂提督与刑部尚书千金的婚事。 当听到木倾歌没有死时,他是兴奋激动的。 歌儿没有死,太好了。 即便是外人传言她已经不洁,可在他眼里,她依旧是那个蕙质兰心、青涩娇弱的姑娘。 只要她还活着,他回京就会立即向木府下聘,尽快将她娶了。 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全心全意地呵护她,让她尽快忘记这段如梦魇一般痛苦不堪的记忆。 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瞬间就被‘皇上下旨赐婚,将刑部尚书千金木倾歌赐予东厂提督为夫人’的消息打击到溃不成军。 他不相信! 他与歌儿早已私定终身,歌儿怎么可能会突然嫁给别人。 可见所有人都说的绘声绘色,再加上东厂提督并非是一般人可以造谣的,便火速赶了回来。 一入京城,看到街道两旁的十里红妆,与百姓们津津乐道地议论声,林逸轩震惊地头顶似是炸了个响雷。 还未走到木府,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和吹锣打鼓声骤然而起,紧接着他便被东厂的人赶到了的街道两旁。 目光掠过大红婚服的容瑾修,最终落在了花轿旁的春蝉身上。 林逸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歌儿真的要嫁给别人了。 而且…… 要嫁之人还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太监。 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拨开街道的人群迅速朝着花轿走去,“歌儿,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歌儿……” 见到林逸轩,春蝉脸色瞬间煞白。 惶恐不安地转头看向帷裳,战战兢兢道,“小姐,是林少爷……” 木倾歌当然知道是林逸轩,早就听出他的声音了。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得了! 林逸轩一来闹腾,厂公对她的印象分估计直接降到负一千了。 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犹豫着应该如何将他说服走。 冷眸静望着突然出现的林逸轩,容瑾修目光陡然一寒,转头对着一侧的孙梓抬了抬下巴! 孙梓心领神会,猛拉缰绳,骏马立即调转方向朝着林逸轩缓缓走去。 指了指街道两侧纹丝不动地东厂人员,颐指气使道,“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给拖走。” 被指的东厂人员面面相觑,颦起黑眉,极不情愿地朝着林逸轩走去,心中暗自腹诽。 木府大小姐与林家少爷情投意合私定终身的事情京城人人皆知。 再加上木府大小姐现在名声恶臭,既然有人来抢婚,厂公何不趁着这个时机摆脱这门儿婚事,为什么还要将人给赶走? 第四十九章 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少爷”,林承彬费力地钻出人群跑到林逸轩面前,忐忑不安地看了眼走近的东厂人员,拉着林逸轩往外走去,“我们快走少爷,有什么事儿回府再说……” “我不走,”甩开林承彬的手,林逸轩再次朝着花轿走去,素来温润含笑的眼眸之中此刻带着几分沉郁之气。 相恋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可以给歌儿幸福的人。 也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嫁与他人。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不能离开、也不会离开。 否则她就嫁与人妻了;且对象还是一个人人惧怕的太监…… “林少爷!” 生怕木倾歌见到林逸轩会恢复记忆,孙梓驾马挡住林逸轩的去路,嗓音沉郁、语气中尽是威胁,“厂公与夫人是由皇上亲旨赐婚,你是想要抗旨么?” “夫人?”忽略了孙梓口中的威胁,林逸轩只记住了这刺耳的称呼。 抬眸看向一身婚服的容瑾修,恰好对上他投来冷漠的目光,林逸轩眼中尽是讥讽。 话虽是对孙梓说的,可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容瑾修。 “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与歌儿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月前歌儿及笄之日,我们曾在月下许愿,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皇上下旨赐婚肯定是弄错了,我要进宫面圣求皇上收回歌儿的赐婚。” 林逸轩说着扭头看向紧闭的花轿,睫毛轻颤,嘶哑着声音,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霸道。 “歌儿,下来我们一起进宫面圣。” 林逸轩话说的不多,可此时的木倾歌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想哭,可眼泪却会不自觉地流出来,心也抑制不住的阵阵发疼。 看来,原主木倾歌是真的很爱林逸轩。 不然为什么只要他说话,自己的心就会不可抑制地发疼。 抿了抿唇,木倾歌伸手正打算掀开帷裳说些狠话让林逸轩死心。 可帷裳还未拉开,一个愠怒的声音骤然而起。 “此乃皇上下旨赐婚,岂是你说收回就收回的?” “来人,将林少爷拖走,耽误了厂公拜堂的吉时,有你们好看的!” 话音一落,外面传来一阵阵急速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林逸轩激烈愤慨的反抗声和呕心历肺的咆哮声,“走开,歌儿你下来,我们一起进宫面圣。” 木倾歌将手收了回去,身子倚在花轿上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的眼睛,小声嘟囔道,“哭什么哭,他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别人留下一个深情专一的形象而已,都是骗人的。” 花轿外,林承彬抓着林逸轩的胳膊以防他会被东厂的人给拖伤,“你们放开我家少爷,我们自己走!” 可他这些话在东厂的人听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因为直至此时林逸轩还在不断地反抗着。 如果不是捂住了他的嘴,怕是依旧在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林逸轩被拉到街道一侧,身体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嘴巴也被捂住了叫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迎亲地队伍缓缓前行。 而木倾歌自始至终都呆在花轿内不曾露面,林逸轩眼神带着一丝颓败,布满红血丝的眼眸似是被血染进了一般。 第五十章 大婚(一) 春蝉迈着急促的步伐走在花轿旁,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林逸轩,心底满腹担忧。 侧目看了眼紧闭的帷裳,终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询问道,“小姐,您有没有想起什么?” “没有,”木倾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摇完后才发现春蝉看不到。 将喜帕再次拿下来随意扔在一旁,神色恹恹地小声腹诽道,“我本来就不是原主没有他们之间的记忆,怎么可能会想起什么……” 无奈皱眉,单脚撑在花轿的座位上,右侧托着脑袋、手肘撑着膝盖愁眉苦脸。 完球了! 大婚前逼迫厂公大人出了大量的聘礼不说,婚礼当天前男友还来砸场子。 现在想要讨好厂公那可真是……难上加难啊…… …… 经过林逸轩这么一闹,容瑾修本就阴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呵…… 可真是最美的誓言情话! 想象到两人在月下起誓的情形,容瑾修冷炙的眸光迸射出残忍的暗芒。 道路两侧百姓的议论声愈加激烈,一个个比肩继踵、伸头探脑死瞅着花轿,有种想透过花轿看到里面木倾歌的想法。 在他们眼中,木倾歌与林逸轩的确是好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突然被拆开,总有种皇上是在棒打鸳鸯的感觉。 …… 迎亲队伍缓缓抵达提督府,容瑾修猛拉缰绳,翻身下马、踱步到花轿旁。 在春蝉俯身打开花轿的门帘后,身子探入花轿内,看着正襟危坐的木倾歌,唇角勾起意趣十足的笑。 缓缓伸手攥住木倾歌的柔夷、眸光微转、粗暴地往外拉了一下。 “卧槽……”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拉木倾歌头上那如千斤重的凤冠差点儿掉下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话音一落,周边立即涌出一股股肆虐的低气压和杀气。 木倾歌心中一吓,忙闭嘴不再言语。 如果不是有容瑾修在,她都要打自己嘴巴两巴掌了。 她这个嘴,怎么就是忍不住呢! 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迅速起身下轿,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一步步往前走着。 跟在身后的春蝉则是一副吃翔的表情,双手用力攥住又松开,心底经过一阵天人交战后,最终鼓起勇气快走了一步,贴近木倾歌小声提醒道,“小姐,您要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木倾歌微微蹙眉,心底无限吐槽,“我也想目视前方啊,可是目视前方我就看不到路啊!” 听到周围熙熙攘攘的议论声,想到容瑾修在朝中的地位,再加上此次是皇上赐婚,想必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很多。 为了不给容瑾修丢脸,更为了自己能在厂公面前留个好印象,木倾歌狠咬了下后槽牙猛地抬头朝前走去。 可刚坚持了两步又迅速垂眸看着脚下的路。 不行不行,太没有安全感了,她过不去心中这一关,必须要亲自看路以防止摔倒。 一侧的容瑾修将木倾歌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冷峻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第五十一章 大婚(二) 提督府所有的丫鬟全都身穿红色衣衫,头簪红花。 往日深不可测的大门此时敞开,冷清的府邸内张灯结彩,显得格外喜庆。 木倾歌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脚下的路,跟着容瑾修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入提督府大门,直至走了将近十米远的距离才走入正厅。 由于盖着喜帕,木倾歌余光所能看到的只是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鞋子,耳边传来热闹非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源源不断。 两人刚站定下来,耳边便传来司仪公鸭嗓的叫声。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木倾歌在春蝉的搀扶下,与容瑾修转向门外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木倾歌无趣地瘪了瘪嘴,即便心中千百个不愿、却依旧跪在蒲团上给正坐的容培成磕头。 耳边传来容培成充满慈爱而饱含深意的笑声,“好好好!” 紧接着,便是司仪高亢的叫声。 “夫妻对拜!” 木倾歌迟疑了片刻,感觉对面的容瑾修已经在对自己对拜,忙弯腰对着他也象征性地拜了一拜。 “送入洞房!” 期待的四个字终于说出,木倾歌放松地长吁口气。 在春蝉的搀扶下走出主厅,一步步朝着东面的院子走去,脚步略微有些急催。 而着急的结果就是,头上沉重的凤冠有些松动地左右摇晃着。 木倾歌不止一次想要抬手扶上一扶,却被左边浓烈的低气压吓的愣是没动一下。 走入新房内,本以为会是掀喜帕、喝交杯酒的环节。 不曾想,木倾歌前脚刚踏入新房,容瑾修冷冽阴沉的声音骤然而起,“好生伺候夫人。” 话音一落,便听到一阵阵脚步声响起,由近及远,直至渐渐消失…… 木倾歌错愕了一瞬,苦恼地眨巴了眨巴眼睛。 看来厂公大人是真的很嫌弃她啊,连交杯酒都不和她喝! 无所谓地瘪了瘪嘴,木倾歌沉声命令道,“除了春蝉其余人都下去吧!” “是,夫人!” 丫鬟的声音齐齐响起,紧接着房门被关上。 木倾歌松懈地长舒口气,气闷地拽下头上的喜帕便朝着床边迅速走去。 “啊小姐,”被木倾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春蝉忙跟着走到床边。 不满地拿起喜帕再次往木倾歌的头上戴去,轻声劝说道,“喜帕是要由厂公来掀的,不然不吉利。” 木倾歌嫌弃地皱眉,再次拽住喜帕随手扔在了床内侧,闷声闷气道,“哎呀春蝉,他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我要等他早就饿死了。” 说着伸手去拆头上的凤冠,“快给我把这个拿下来,可压死我了!” 看着木倾歌迫不及待拆凤冠的动作,春蝉惊讶了一瞬,随后无可奈何皱眉,“小姐,这样不合规矩!” 万一厂公来了看到小姐自个儿把凤冠给摘掉了,肯定会发怒的。 木倾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合不合规矩,这个实在是太重了,如果等他来我的脖子就要被压断了。”- “而且我肚子好饿,你赶快给我拆掉凤冠、然后给我去拿点儿吃的让我垫垫肚子。” 怕她会忍不住去茅房,从早晨醒来到现在木夫人愣是一口水都不让她喝。 忍耐了一天的结果就是,她现在又饿、又渴、又累…… 也不知道容瑾修等下会不会回来喝交杯酒。 如果他确定不来的话,她自个儿铁定会脱掉衣服睡大觉…… 第五十二章 大婚(三) “……” 又掀喜帕、又摘凤冠、又是吃东西的,春蝉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木倾歌,似乎想要看到她心里去。 不知为何她,她总感觉现在的小姐不是小姐。 以往的小姐温柔可人、安静腼腆,秀丽端庄,做任何事情都循规蹈矩从不逾矩。 可自小姐失忆后就变得活泼好动,说话做事毫无规矩可言,和原来的小姐简直大相径庭。 见春蝉傻愣愣地不动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盛满了疑惑,木倾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顾自地摘掉凤冠、随手放在床榻上,快步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糕点往嘴里塞去。 直至喜饼入口,春蝉才反应回来! 回魂儿后惊吓的大叫出声,“小姐,那可是喜饼啊!” 快步走到木倾歌面前,抢过被她咬了一口的喜饼,春蝉惊讶地瞠目结舌,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跺脚。 “完了完了,等下厂公回来发现小姐吃东西了,肯定会发怒的!” 看着春蝉毛焦毛躁的表情,木倾歌一阵哑然,“不就是吃个喜饼么,至于这么着急么!” 见都这个时候了木倾歌还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春蝉露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将喜饼放回在盘子里想恢复原状,可缺的那个大口子太过显眼。 又将喜饼叠放起来,可还是特别显眼…… 见春蝉不断地摆弄着缺口的喜饼,木倾歌无奈扶额。 “春蝉,你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将缺口的喜饼拿起来,剩余的三个喜饼分开摆好,“这样看起来还顺眼些!” 看着三个孤零零的喜饼,春蝉苦恼地想哭了。 顺眼倒是顺眼了,可是…… “小姐,好事成双,喜饼要四个才算吉利,提督府的丫鬟素来严谨,不会粗心大意摆三个喜饼的。” “如果厂公回来发现少了一个,肯定知道小姐偷吃了!” 木倾歌却是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你就放心吧,厂公身为提督,平常操心的都是国家大事,怎么会关注这一小块儿喜饼!” 将剩余的喜饼放入口中,转身朝着床榻走去,悠悠然道,“再说了,厂公不是厌恶女色从未进过女人的房间么?所以今晚他来不来还不一定呢。” 转身坐在床榻前,见春蝉依旧站在原地愁眉苦脸着,皱眉催促道,“不想我把其他喜饼、糕点都吃了,你就快去给我拿点儿吃的,我都要饿死了。” 春蝉心中千百个不愿,可为了防止木倾歌再对其他喜饼下手,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再次回来的时候,双手拖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几盘点心。 警惕地反锁好房门快步走到木倾歌身边,“小姐您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正式的饭菜要等厂公来了一起吃。” 看着盘子里精致的点心,木倾歌不满的皱眉。 “只有点心么?” 别人成婚都是山珍海味,她倒好…… 只有干巴巴的点心! 春蝉也觉得只有点心太委屈小姐了,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陪嫁丫鬟,在这个时候去拿吃的、厨房肯定不会给她饭菜的。 她又不敢说是小姐饿了要吃,所以能拿到的就只有点心了。 看着春蝉心疼郁闷的表情,木倾歌微抿红唇,拿起盘子里的糕点吃了起来,同时由衷地赞叹道,“嗯,很好吃!” 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春蝉,“你也尝尝……” 见木倾歌吃的津津有味,春蝉更加伤心。 淡淡摇头,“奴婢不饿,小姐您自己吃吧!” “忙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吃不饿才怪呢,”抓主春蝉的手将她拉到床侧,木倾歌拿起一块糕点直接塞到了她的嘴里,语重心长道,“春蝉,我不是说过了么,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自称奴婢。” “你自小就照顾我,我们两个就像亲姐妹一样,所以你不要和我客气。” 木倾歌的一番话令春蝉感动至极,黑碌碌的眼睛渐渐氤氲出点点泪光。 拿出口中的糕点,重重点头,“嗯,谢谢小姐!” “都说是自己人了,还说什么谢,”不满地皱眉,木倾歌惩罚性地再次拿了块新的糕点塞到春蝉口中,催促道,“快吃吧,别等下被厂公抓包了。” “嗯……” 点了点头,春蝉也不再拘谨,与木倾歌说说笑笑酣吃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与姘头的洞房花烛夜(一) 吃完糕点,木倾歌在春蝉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极不情愿地戴上了那个如千斤顶般重的凤冠。 又在春蝉坚定的目光下被迫戴上了喜帕,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侧静等着厂公的到来。 即便自己说过很多次了,今晚厂公不一定会来新房内,可春蝉愣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只道,“厂公若是超过子时还不来,小姐您可和衣入睡,等厂公次日再来掀您的盖头。” 木倾歌一阵唏嘘,“若是他明日还不来呢?我难道要穿着这身衣服、带着这个凤冠和喜帕等到他来为止?” 木倾歌说着还颇为气愤地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凤冠。 “那倒是不用,”春蝉摇了摇头,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明日清晨,奴婢会来伺候小姐您洗漱,那个时候小姐就可以脱掉这身喜服了!” 木倾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着春蝉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在外面候着吧。” “那……好吧,”春蝉有些不放心木倾歌,俯身整理了下她头上的喜帕,认真叮嘱道,“小姐您可要坐好、喜帕千万不要拿掉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出去吧,”木倾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恨不得将春蝉一脚踹出门去。 她是有病还是咋地! 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在这里坐一夜! 木倾歌不耐烦的声音令春蝉更加不放心了,可她身为丫鬟不能长时间在婚房里呆着,忧心忡忡地转身离开。 在走出婚房的那一刻,还轻声提醒了一句,“小姐,奴婢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事儿叫奴婢就可以了!” “知道了,”再次摆了摆手,木倾歌心底暗暗叹息。 这个春蝉,实在是太啰嗦了。 直至耳边传来了关门声,木倾歌小心翼翼地掀开喜帕的一角,见房内只剩下了自己,懈怠地吐了口浊气。 将喜帕扯掉随手扔在床榻上,想将凤冠拿掉,又怕厂公突然来了她自己来不及戴上。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压根就不会戴! 长叹口气,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环视着整个房间。 好奇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下自己凤冠霞帔的样子。 抬手摩挲着如凝脂一般的脸蛋,赞口不绝道,“老娘这张脸蛋长得可真美啊……” 欣赏了下自己的绝色容颜,又将梳妆台上摆放的胭脂水粉、步摇玉簪挨个拿起看了一眼。 摸着沉重的凤冠在婚房内走了一圈,最后无趣地坐在床榻上,打了声哈欠,轻轻躺在床榻上闭眼休憩。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要休憩一会儿;毕竟头顶着这个凤冠一整日,她脑袋都要被压扁了。 可休憩着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直至房门打开,一身红衣的容瑾修走了进来。 踱步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大张着双腿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木倾歌,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木倾歌的两侧,静静观察着她凤冠霞帔样子。 见惯了她身着素雅服饰与不施粉黛的脸蛋,今日身穿奢华的凤冠霞帔、画着精致的妆容,着实是令他眼前一亮。 那本就朱红的红唇,由于擦了些唇脂显得更加红艳,将她整个人衬托地娇娆妩媚。 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翩垂在床榻上,散发着勾魂慑魄的味道。 睡着的她,没有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安静娴雅的不像她本人。 想到木倾歌睁眼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容瑾修坏坏地捏了下她的脸蛋,轻声低喃道,“歌儿,起来喝交杯酒了!” “......” 回答他的,是木倾歌均匀的呼吸声。 容瑾修低笑一声,捏着她脸蛋的手用力了一分,同时低头凑在她殷红的唇瓣上啄了一吻,清磁的嗓音带着熟稔的缱绻感,“懒猪,快起来了!” 第五十四章 与姘头的洞房花烛夜(二) “唔,滚开……” 嘟囔一声,木倾歌一掌拍在容瑾修的脸上,翻身吧嗒吧嗒嘴继续沉沉睡着。 片刻之后,猛然睁眼。 眨巴了眨巴眼睛,缓缓扭头。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时,惊讶地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下半句话,木倾歌急的双目通红。 忙将容瑾修用力推开,撑着床榻起身坐好。 扶了扶摇摇欲坠的凤冠,急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你怎么在这?” “嗯?”挑了挑眉,容瑾修俯身平视着木倾歌,嘴角带着缕意味不明的坏笑,“昨日不是说了么,今日来找你洞房花烛。” “卧槽……” 木倾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猛然起身站起,一副‘你在找死’的表情怒视着容瑾修,气急败坏道,“我不是说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一辈子永不相见也老死不相往来。” “即便是无意间碰到也当对方是陌生人,不要说话、连一个眼神都不要有。” “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谁让你来这里的?” 越说越生气,木倾歌就差上手打人了。 拉起容瑾修的胳膊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急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不管了,你怎么来的现在怎么给我走。” 可刚走了一步,腰便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给抱住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当木倾歌反应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床榻上,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死死地瞅着上方的容瑾修,难以置信地嗤骂道,“你这个混蛋,等下厂公来见到你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当然! 被碎尸万段的不止是他,还有自己和春蝉,甚至还会牵连整个木家。 木倾歌越想越焦急,双手不断拍打着容瑾修的肩膀,“快走啊,你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看着木倾歌急的小脸通红,容瑾修唇角勾着浅淡的笑。 伸手抓住她的双手放在唇边啄了一吻,轻声安抚道,“放心,那个太监视女人为洪水猛兽,今晚是不会来的。” 怕木倾歌继续闹腾,又加了一句,“不过……如果你再这么大声就会把门外的丫鬟给惊动了,到时候就算那个太监不想来也得来了。” 容瑾修的这句话如愿把木倾歌即将脱口而出的怒骂声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嘴巴一闭,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打转,用眼神示意容瑾修离开。 可某人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轻佻了下眉尾,戏谑道,“勾引我?”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你眼瞎吗?” 她明明是赶他离开,怎么就勾引他了! 用力往回抽了抽手却抽不出来,横眉怒目道,“放开我。” 容瑾修没能如了木倾歌的愿,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抓的更紧,将她双手抵在床榻上,声线低沉温柔,“喝交杯酒么?” “喝你妹的交杯酒!” 木倾歌现在只想骂街,却又不敢骂出口。 一是怕惊动外面的丫鬟,二是怕把面前的狗男人给惹怒了、直接带着她私奔那可就玩完了! 毕竟,他可不止一次说过要带她走的…… 第五十五章 与姘头的洞房花烛夜(三) 又是骂人的脏话,容瑾修都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今天是新婚夜,就不与她计较这些小事了。 伸手去扯木倾歌细腰上的腰带,绯色的薄唇轻轻勾着耐人寻味的浅笑,“既然不喝交杯酒,我们就做正事儿。” 木倾歌惊讶的瞠目结舌,忙伸手再次推着容瑾修的肩膀。 这一次,她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混蛋,你不要命了;等下厂公来了我们都得死。” 容瑾修轻佻了挑眉梢,揶揄道,“无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语落,俯身凑在木倾歌的唇角上轻啄着点点细吻。 见容瑾修是要来真的,木倾歌惊吓地瞪大双眼,及时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喝交杯酒么?快去拿!” “你不是不想喝么,”容瑾修并不想起身离开,扣紧木倾歌的十指紧贴在床榻上,张嘴对着她的唇瓣轻咬了一下。 “嘶……”木倾歌疼的倒抽了口冷气,忙将脑袋移开躲避着容瑾修的袭击。 用力想要起身坐起,可双手被扣的死死的、就像是焊在了床榻上一样,任是她用尽全力也挪动不了半分。 黛眉紧皱,焦急地催促道,“喝……我现在想喝了,你快去拿!” 知道这是木倾歌的迂回战术,可容瑾修还是松开了她的双手。 起身走到一侧的桌子前,拿起托盘上用红丝线系在一起的两个金酒杯。 转身朝木倾歌走去时见她已经端坐好了,腰带也被系上了,正襟危坐在床榻上,表情带着难得的严肃认真。 容瑾修挑眉失笑,踱步到床侧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她,“来,先把交杯酒喝了。” 木倾歌并没有接起,甚至是看都没看酒杯一眼。 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容瑾修那张俊脸上,咬牙切齿道,“你说,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容瑾修再次将酒杯往前递了一下,“喝完再说。” 直至此时,木倾歌才垂眸看向递来的酒杯。 皱眉犹疑片刻,拿起酒杯、不等容瑾修将手腕扣进自己的手腕中便抬头一饮而尽。 将酒杯捏在手中,没有内力的她有股能将酒杯碾碎的冲动,“现在可以说了吧!” 对于木倾歌的这种喝法极其不满,容瑾修没有说话,抬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后拿起木倾歌手中的酒杯转身放在桌子上。 扭头再次走向床边的同时,抬手扯掉腰间的腰带随意扔在地上,又解开红色外袍…… “停!” 见容瑾修随着走来的动作脱着衣服,木倾歌一手捂眼一手伸手做出暂停状,结结巴巴道,“我们好好谈谈!” “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不给木倾歌反驳的机会,容瑾修将她推到在床榻上,拿掉她头上的凤冠随手扔在了地上。 木倾歌心疼的叫出了声,“啊,这个凤冠好贵的。” 容瑾修则毫不在意道,“无妨,你喜欢的话我多送你几个。”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当成婚是闹着玩的?多送几个又不能多成几次婚,哎……你干嘛?别脱我衣服……” 第五十六章 成婚次日睡成了死猪 次日早晨,木倾歌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 翻身趴在床上的同时将枕头死死地压在脑袋上、以此来阻隔外面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片刻之后,忽然想起什么。 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扭头在床上以及整个房间寻找狗男人的身影。 见房内空空如也,地上也没有记忆中散落的一地衣服,木倾歌惊讶地瞠目结舌。 “难道……” “昨晚的一切是我在做梦?” 门外的敲门声掺杂着春蝉的叫声不断在耳边萦绕着,木倾歌烦躁皱眉,长吁口气、再次趴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脑袋准备继续睡觉。 可刚躺下来就立即想起了今天是给公婆敬茶的日子。 迅速起身坐起,揉了揉惺忪睡眼,穿上鞋子慢悠悠地去打开房门,神色恹恹道,“春蝉,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给公公敬茶了。” 话音一落,还困怠地捂嘴打了声哈欠,完全没有发现春蝉要急哭了的表情。 还给公公敬茶? 容公公都吃完早餐去皇宫了,还敬什么茶。 扭头看了眼一侧低眉敛首的丫鬟,春蝉推着木倾歌快速走入房内。 关上房门,拉着木倾歌往内室走了两步,春蝉急的满脸通红,兴师问罪道,“小姐,奴婢昨晚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睡觉不能睡觉,即便是睡觉您也要和衣入睡,您怎么转头就给忘了。” 木倾歌懵怔了一瞬,低头看了眼身上大红色的睡衣,惊讶得像头顶上炸了个响雷。 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 她记得昨晚睡着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啊! 脑海里唯一脱衣服的环节,是那个狗男人动的手! 难道…… 昨晚的不是梦? 她真的在大婚之夜给嗜血无情的厂公大人带了绿帽子? 不! 不止是在大婚之夜。 在大婚的前一夜,以及一周前,她都在给厂公大人带绿帽子。 天哪! 来个惊雷劈死我吧!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春蝉看着木倾歌呆滞的神情,面上再次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的神色。 “小姐啊,您睡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睡得那么死?” “睡得那么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反锁房门?” “早晨奴婢来叫您起床,差点儿就把门给拍坏了。” “……” 木倾歌一阵无语,她睡得有那么死么? 想到昨夜狗男人拉着她折腾的场景,木倾歌心底暗自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知道今天也是个大日子,迫切道,“春蝉,快给我梳妆打扮,我要去给公公敬茶。” 说着迅速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开始梳头。 片刻之后,见春蝉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弹,木倾歌皱眉催促道,“快来啊,傻愣着做什么?” 春蝉指了指窗外的大太阳,看着木倾歌的目光复杂、语气埋怨,“小姐,您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容公公早就等不及去皇宫了,厂公也去了东厂……” 您现在就是想敬茶、也找不到人敬了! 木倾歌惊诧地眨巴了眨巴眼睛,喃喃自语道,“卧槽,出师不利!” 成婚次日就给厂公留下了一个赖床的印象,对她的印象分这是一降再降啊! 而且…… 不止是厂公大人,怕是身为大内总管的容公公对她也极其不满。 完犊子了! 这下她要怎么讨好这个面冷心更冷的厂公? 怎么和他成为知心姐妹? 怎么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遮阳树? ...... 听到木倾歌那句‘卧槽’,春蝉憋着一口气差点没晕过去。 都这个时候了,小姐怎么说话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哎哟,我这小心脏啊…… 不行了不行了! 早晚要被小姐给吓断气了。 第五十七章 厂公大人的侍妾们 洗漱更衣完毕,木倾歌坐在客厅的正座上,看着正往屋内走来的女人们惊讶的目瞪口呆。 我滴个乖乖! 这些都是厂公大人的侍妾? 一共十几个女人,各个长得花容月貌、明眸皓齿。 这若是在现代,随便一个人都能捧成网红了;若是有些才艺的,说不定还能成为大明星。 啧啧啧! 可惜了可惜了! 这一个个闭月羞花之貌,竟然嫁给了一个太监! 太糟蹋了…… 十几人按入府顺序走到客厅中央,齐齐对着木倾歌屈膝行礼,“贱妾见过夫人。” 木倾歌还沉浸在自己的万千思绪中,看着眼前的美女们,腐女本性渐渐表露了出来。 毫无意识的舔了下唇角,发自肺腑地赞叹道,“真美啊!” 话音一落,立即想到了什么,又无意识地加了一句,“不过和我相比就差了点儿。” 先不说她孱弱的身子,就她的脸蛋而言,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没见过比她更美的人儿。 春蝉:“……” 我的小姐哎,这话您心底里想想也就罢了,怎么能摆在明面上说啊! 众人:“……” 新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嫌她们丑么? 心中略微有些不满,却都不敢表现出来。 领头身穿玫粉色裙衫的女人率先反应过来,柔媚风情地对着木倾歌微微弯曲行礼,言笑晏晏道,“夫人天姿国色,不是我们这些蒲柳之姿可以比拟的。” 啧啧啧! 这话说的可真好啊。 木倾歌就差拍手叫好了。 张口正想谦虚两句,话还未说出口,女人再次开口道,“不过夫人您起的未免有些晚了,容公公都没来得及喝儿媳茶就赶去皇宫了。” “……” 木倾歌错愕了一瞬,这女人是在向自己兴师问罪么? 还是看自己是新嫁入府内的,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挑了挑眉,木倾歌学着甄嬛传里华妃的手势,抬手摸了摸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将任意张扬演绎得栩栩如生,“你是谁?” 女人颔首道,“贱妾阮清灵,原为宫中教坊的内人。” 木倾歌黛眉微皱,侧目看向春蝉。 春蝉心领神会,忙俯身贴在木倾歌的耳边轻声解释道,“教坊是专门管理负责在宫庭中演出歌舞的地方,内人是最高舞姬。” “哦!”木倾歌恍然大悟,目光再次落在阮清灵身上,神色恹恹道,“原来是给人跳舞助兴的舞姬啊……” “……”阮清灵脸都绿了,张嘴,急切地解释,“贱妾只给皇上和王公大臣献舞……” 木倾歌微不可查的轻皱了些眉,“是啊,不就是给人跳舞助兴的舞姬么!” “……”清灵被怼的哑口无言,想要再解释两句却不知应该如何解释。 毕竟,木倾歌说的没错。 她的确是给人跳舞助兴的舞姬! 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 见阮清灵吃了瘪,余下女人一个个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往日让她自命清高,在新夫人面前认栽了吧! 只是令人疑惑的是。 传闻木大小姐性子温婉贤淑,怎得今日这般犀利? 可无论如何,经此一事,众人都不敢再擅自出头了,敬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十几个女人婀娜多姿的背影,木倾歌淡淡摇头。 “啧啧啧!” “我怎么就偏偏是个女人呢?” “如果我是个男人穿越到这个时代那该有多好。” “左右拥抱,尽享齐人之福……” 第五十八章 缝制个玩偶开始扎小人 一侧的春蝉还沉浸在自家小姐刚才的霸气表现中,并没有听清木倾歌说什么。 当反应过来时,女人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落内。 扭头看向木倾歌,春蝉双手捧着下巴,乌亮乌亮的大眼睛似乎冒出了两个大星星,满心满眼都是崇拜和兴奋。 “小姐,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把阮侍妾怼的脸都绿了。” 木倾歌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小看我了是不!” “怎么着我也是这提督府的夫人,当然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架势,怎能让一个小小的侍妾爬到我头上来耀武扬威。” 俗话说的好,立威要趁早。 嫁入提督府前她就在捉摸着,应该用什么方法立威。 这不…… 今日阮清灵主动找茬,恰好给了她立威的机会。 不费吹灰之力就令众人心生敬意,为她以后的宅斗生涯打响了第一炮。 简直是太完美了! 春蝉点头如捣蒜,双眼中崇拜的光芒不加掩饰,赞不绝口道,“小姐您说的太对了。” “虽然您一来都督府就得罪了厂公和容公公,但身为主母要有大家风范。” “在厂公和容公公面前能曲,在这些贱妾面前就要能伸,这样才不会让人爬到您头上来!” 木倾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脸苦色,“春蝉,那叫欺软怕硬。” 怎么就美化成能屈能伸了。 春蝉微怔片刻,连忙摇头及时纠正道,“小姐,是能屈能伸。” 一个褒义词、一个贬义词,差别大了去了好吧! 她家小姐这么正直,怎能用那么不优美的词来形容。 木倾歌也不争执一个词的对错了,扶着酸痛的腰缓缓起身。 挪着小碎步朝着一侧的桌子前走去,催促道,“先别说其他的了,先去给我弄些吃的,我快要饿死了都。” 疑惑地看着木倾歌的小细腰,春蝉不明所以,“小姐?您腰怎么了?” 昨晚睡前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事儿,”摆了摆手,木倾歌缓缓坐在餐桌前的凳子上,长吁口气,胡乱解释了一句,“许是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对,今日腰酸背痛的很。” 本以为春蝉会就此作罢,不曾想她竟然傻愣愣地说了一句,“那奴婢去请大夫给小姐来看看。” 木倾歌错愕了一瞬,忙叫住正往外走的春蝉,“哎,不用了。” “成婚次日就叫大夫多少有些不大好,等下我躺下休息会儿,下午应该就好了!” “哦,”春蝉不疑有他,“那奴婢去让人给小姐准备早饭!” “去吧,”对着春蝉抬了抬下巴,木倾歌双手轻揉着酸痛的腰,心中再次问候着狗男人的祖宗十八代。 可也只是模糊的问候,因为…… 她根本不知道狗男人的名字! 尴尬! 太尴尬了! 和一个男人前前后后睡了那么多次,竟然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等着…… 如果下次那个男人再来偷瞄瞄的找她,她一定问到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然后缝制个玩偶开始扎小人…… 第五十九章 太监犯相思病了 “贱人!” “全都是贱人!” 阮清灵气势汹汹地走入房内,将桌子上的茶水掀翻在地,素来妖娆魅惑的脸此时露出了因为愤怒而狰狞的表情。 想起木倾歌怼自己的那句话,心底愈来愈恼怒。 “竟然敢说我是给人跳舞助兴的舞姬?” “她当自己是谁?” “及笄前就与男人暗通款曲、私定终身不说,成婚前还失去了清白之身。” “只因为是皇上赐婚成为了当家主母,就一副盛气凌人、唯我独尊的样子,简直嚣张至极。” 一侧的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俯首敛眉,紧张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阮清灵的怒火会蔓延到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阮清灵更加愤慨的声音骤然响起。 “还有那一群贱人。” “竟然敢嘲笑我?我看她们是欠收拾了……” 提督府的所有侍妾们虽然都是皇上赐给厂公的,但唯有自己的地位最高。 不仅因为她是第一个入府的,更是因为她是教坊司的内人,性资聪敏、色艺超绝,更是下得一手好棋。 而其他人要么是教坊司的官人,要么就是宫女或是论罪的宦官之女。 故而,在提督府内,所有侍妾都要看自己的脸色。 可现在木倾歌一嫁进来,自己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胁。 本想今日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老实本分些,更想让她看清提督府的局势。 毕竟,传说中的木倾歌贤静宁人、恬淡寡欲,不曾想竟然这般犀利。 越想越气愤,阮清灵的话越原来越恶毒。 “就她成婚前做那败化伤风的事情而言,厂公和容公公肯定早就对她不满。” “只是这场婚事是由皇上赐婚,否则厂公定然不会要她这个残花败柳之身的。” “看着吧!” “等厂公回来了一定处置她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阮清灵以为容瑾修对木倾歌厌恶至极,却不知道他此时正端坐在案前,右手握拳撑着太阳穴、回味着昨夜的洞房花烛。 想到以后就能日日夜夜去逗弄木倾歌了,容瑾修心情愉悦到不行。 自今日进入东厂时到现在,嘴角那抹耐人寻味的浅笑始终没有下去过。 即便是带着人皮面具,脸上的笑容也与常人无疑,甚至腮帮子处还飘上了一缕淡淡地绯红。 就在这时,孙梓从外面走了进来。 对着容瑾修恭敬行礼,张口正想禀报事情。 可声线还未发出来,却被容瑾修嘴角的笑容惊地瞠目结舌,到嘴边的话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天哪! 厂公又笑了! 自从见到夫人后,无论是在云巅山上,还是在提督府、抑或是在东厂内,公子总会时不时地发笑。 不分时间地点,就连他都被感染到了。 同时! 东厂内许多人都偷偷问他,厂公休沐这几日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回来后心情竟然这般好。 可他又不能说厂公是犯相思病了! 只能随意胡邹了件事儿糊弄了过去。 想到昨夜是厂公与夫人的洞房花烛夜,孙梓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不想打断厂公心中的遐想。 第六十章 夫人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当孙梓退到房门口时,容瑾修刚好抬头。 看到孙梓正小心翼翼地往门外退着,容瑾修脸上的笑容立即被他掩藏了下去。 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沉声道,“事情办妥了?” 孙梓倒退的脚步一顿,忙再次上前对着容瑾修抱拳行礼,“启禀厂公,属下精挑细选了四个女暗卫,只等合适的时机送到夫人房内。” “嗯,”点了点头,容瑾修随意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卷宗看了起来,似乎是无意间的询问,“今日她在府内做什么?” 即便不指名道姓,孙梓依旧知道厂公说的是夫人。 想起暗卫禀报府内的事情,唇角忍不住噙着幸灾乐祸的浅笑。 “启禀厂公,今日夫人睡到巳时方才起床,而且还是被春蝉给叫醒的。” 至于为什么会起这么晚,相信厂公心知肚明。 “侍妾们去给夫人敬茶的时候,阮侍妾……” 孙梓绘声绘色地将阮清灵与木倾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心中暗自为木倾歌鼓掌。 成婚前他就知道,夫人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毕竟他在竹林内就栽在夫人那里多次,对夫人那是又敬又怕! 就连他都斗不过夫人,那小小的阮侍妾,怎么可能会是夫人的对手。 “嗤……”听到孙梓说完,容瑾修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又绷住了脸。 抬眸瞄了眼孙梓,藐视的眼神溢于言表,“这段时间你不要出现在府内了。” 以免被木倾歌看到怀疑他的身份。 “属下明白,”孙梓郑重其事地点头,面色严肃而认真,可心底却乐开了花。 好耶! 不出现在夫人面前,他求之不得。 这样夫人就不会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惩治他了。 “那属下就去安排给夫人送丫鬟的事儿了。” 见容瑾修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宗,不回复也不拒绝更是一个表情都没有,孙梓习以为常,对着容瑾修抱拳行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直至孙梓消失在门口,容瑾修放下手中的卷宗,抬手摩挲着绯色的唇瓣,眼底的笑意再次溢了上来。 小女人嘴巴那么毒,阮清灵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一想到木倾歌就停不下来,容瑾修起身走出门外,径直朝着院门口走去,迫不及待想回提督府看看木倾歌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也极其好奇她会用什么手段讨好自己。 他可是有听说,为了讨得自己欢心,她让春蝉专门买通了府内的仆人,将他所有的喜好都抄录了去。 更是为了太好自己,让春蝉苦学厨艺。 一想到木倾歌对自己阿谀谄媚的模样,容瑾修就期待的不行。 白日,他以东厂提督的身份在她的身边,享受着她极近的讨好。 夜晚,他将会以她男人的身份在她的床上,身体力行地奖励她白日的付出。 毕竟,身为东厂提督的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对木倾歌的与众不同。 否则,将会把她推入风口浪尖中。 以后面临的,将会是危险重重的算计与暗杀…… 第六十一章 披荆斩棘去见太监相公 提督府内,木倾歌正在房内呼呼大睡。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春蝉冲了进来,尖叫的声音响彻云霄,“小姐小姐,厂公回来了。” 快速跑到床边,见木倾歌睡的很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想必是真的很累,春蝉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可想到新婚次日就因为睡懒觉得罪了厂公和容公公,若是现在再不殷勤点儿,厂公怕是更加不满了。 想到厂公雷厉风行的铁腕手段,春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抓住木倾歌的胳膊用力摇晃了起来,“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啊,厂公回来了。” ‘厂公’二字似乎是有穿透力一般,木倾歌猛地起身坐起,眼睛在整个房间环视了一圈,“厂公来了,人呢?” 春蝉脸色难堪,“小姐,厂公回了提督府就去了书房,您要不要去给厂公送杯茶水献献殷勤。” “要的要的,”木倾歌忙转身下床,穿上鞋子跑到铜镜前检查自己的妆容和发型。 见头发有些微乱,烦躁地皱眉,“春蝉你帮我重新梳下头发,然后去煮一盅银耳莲子粥,等下我亲自送去书房给厂公赔罪。” “是,小姐,”见木倾歌这么上心,春蝉高兴地站在梳妆台前给木倾歌重新梳妆打扮,又去了厨房煮银耳莲子粥。 等煮完倒入碗盅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木倾歌端着托盘摇曳生姿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脸上既带笑意又带惧意。 这是第一次见她的太监相公啊! 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会不会被一掌拍死。 …… 书房门口,杨尉凌手握长剑,挺着直直的腰杆目不斜视地站着。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愈来愈清晰。 扭头望去,见一身华衣锦服的木倾歌正端着深棕色木质托盘,上面还放着白色的盅展,言笑晏晏地朝着书房走来,看样子心情颇好。 想到外面的各种传言,杨尉凌嫌恶地皱眉。 果然是寡廉鲜耻,名声都坏成那样了还能开心的跟朵花儿似的。 可无论心底多么鄙夷,待木倾歌走进时,杨尉凌依旧乖乖抱拳行礼,“夫人,厂公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不容打扰。” 心中冷哼! 真是笑话,厂公的书房府岂是随便一人可以进去的。 记得当初,阮侍妾来书房给厂公送亲手炖的粥,没有见到厂公不说,还被厂公禁足了整整三个月。 同时不允许厨房她提供饭菜、只给她干窝窝头和水。 这件事儿府内的任何人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夫人都不会查一下的么。 木倾歌脚步一顿,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托盘上的银耳莲子粥,心酸的皱眉,“可是……这是我亲手为厂公炖的银耳莲子粥,我想亲自给厂公送去,以表达我的满腹歉意。” 至于是什么歉意,木倾歌不好说出口。 毕竟睡懒觉并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儿。 杨尉凌虽然在东厂当差,今日才顶替了孙梓的位置跟随厂公,可对于木倾歌新婚次日就睡到日晒三竿、来不及给容公公敬茶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眼中的不屑嗤笑更甚,语气也变得不敬了起来,“夫人身为一家主母,怎能与侍妾一般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来讨好厂公。” “属下还是那句话,厂公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不容打扰。” 第六十二章 简直自豪到不行 这不屑的眼神、嫌恶的语气令木倾歌错愕了一瞬,不明所以。 勾魂摄魄的双眸疑惑的眨巴了两下,‘你是不是讨厌我’七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却被木倾歌给及时忍住了。 这人明显是讨厌他,她何必多此一问给自己找不自在。 砸吧了砸吧嘴巴,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位大哥,厂公是我的相公,我讨好他这不是应该的么?” “!?!?”杨尉凌眼皮子一抖,惊惧地抬眸凝视着木倾歌,颇为意外她会突然说出这番言辞。 从没见过讨好男人都能说的这般有理有据的。 况且,素来传闻木大小姐行事稳重又温柔恭顺,怎么变得这般厚颜无耻。 毫不示弱地对上杨尉凌的目光,木倾歌继续争执道,“况且,厂公在东厂忙了一上午了,此时又到了午饭的时间,这个时候厂公正需要银耳莲子粥润肺。” “我现在送来是为了厂公的身体着想,你怎么能将我的目的扭曲成讨好呢?” “还有,你都没有向厂公禀报,怎么知道他不想喝银耳莲子粥?” “难不成,你能替厂公做决定……?” 最后一句话有甩刀子的嫌疑,杨尉凌被怼的哑口无言,憋红着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最终,气急败坏地扔了一句,“厂公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不容打扰。” 话音一落,转身面对正前方,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不想再和木倾歌做无谓的争执了。 心中却是暗自腹诽着一句话,果然,这世间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着像门神一般挡在书房前的杨尉凌,木倾歌气的想要骂娘。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银耳莲子粥,有些莫名的心酸。 哎…… 就连一个小小的下人都能对自己暗潮热讽了,看来,她以后在提督府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虽然心底已经做好了被放刁把滥、嘲弄讽刺的打算,但木倾歌却有一个死不放弃的精神。 暗咬了下银牙,抬头毫无形象地对着书房大叫了起来,“厂公,你要不要喝银耳莲子粥啊!” “刚才看门的下人说你不喝,但我觉得着这种事情应该亲自问你比较好,毕竟他是替代不了您饿肚子的。” “!?!?”杨尉凌脸色一黑。 瞧瞧瞧瞧! 还有比她更厚颜无耻的人么! 他人还在这里,她就敢这么睁眼说瞎话。 想和木倾歌一样对着书房大叫着反驳,可想到自己与厂公共事多年,厂公定是相信他的为人的,便没有张口解释。 冷睨了木倾歌一眼,等着看她被厂公训斥的笑话,可下一秒却被容瑾修冷炙的声音打了脸。 “进来!” 木倾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呆滞了一瞬,直至身后的春蝉轻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眉飞色舞地朝着书房跑去。 在路过杨尉凌的时候,还颇为自豪地瞪了他一眼,抬着高傲的头颅一步步走入书房内。 那背影,简直自豪到不行。 杨尉凌:“……” 看着木倾歌端着托盘走入了书房内,杨尉凌整个人都被雷到了。 虽然他不在提督府当差,但也听孙梓说过,整个提督府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进入书房的。 可眼下这情况,完全和他预料的不一样啊。 等等! 他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刚才他真的没有替厂公做决定啊! 第六十三章 和太监相公的第一次见面 一入房内,木倾歌被眼前的男人惊得瞠目结舌。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询问过春蝉厂公的长相,只以为他是一个弯腰驼背、面容普通的太监。 再不济,也像《龙门飞甲》里的陈坤一样,涂抹着一脸的妆粉、画着暗黑色的眼线,整个人阴柔到了极致。 从没想过,厂公竟然长得这般正气凛然。 瞧瞧那高挺的鼻子,绯色的薄唇,剑一般的粗眉,如同雕刻一般的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哎呀我的妈妈娘哎…… 瞧这长相简直就是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字一般,令木倾歌想要高喊犯规。 被木倾歌灼灼地目光给逗乐了,容瑾修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浅笑,却被他迅速给掩盖了下去。 略略抬眸,轻瞥了眼怔怔地站在原地发呆的木倾歌。 只见她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鲜红的嘴巴微张着,满眼地惊讶、欣喜、爱慕…… 容瑾修不悦地皱眉,心中郁闷。 为什么她从未对真实的自己露出过这么痴迷的眼神? 难不成,这张人皮面具比他本人好看? 想到此,容瑾修想要逗弄木倾歌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语气骤然降低,“你来书房,就是专门来发呆的?” 妈妈哎!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冷傲中带着几分凌冽,完全不是印象中的公鸭嗓。 见木倾歌依然静望着自己发呆,容瑾修心中更加不快,“没话说就出去吧,书房是办公重地,以后不要再来了。” “呃……” ‘不要再来’四个字的魔力巨大,将木倾歌给吓到回神。 忙闭上嘴巴,秉着‘千穿不穿马屁不穿’的原则,谄媚地讨好道,“厂公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简直是貌若潘安,奴家是被厂公的英姿所倾倒,一时看呆了呢!” 那么问题来了。 “潘安是谁?” 被容瑾修冷如寒冰的声音惊的心脏颤了一颤,木倾歌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喉咙,模糊地解释道,“就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子,可以说是千古第一美男。” 容瑾修冷哼一声,声音中仿佛夹着冰屑,“你认识的男子可真不少。” 前有武功极高的段誉,后有千古第一美男潘安…… 看来昨夜他对她太温柔了,竟然让她还有空余的闲心去想别的男人。 感觉屋内的温度愈来愈低,木倾歌不由自己地打了个哆嗦,小声嘀咕道,“这书房怎么这么冷,就像装了空调一样。” 瞧瞧…… 现在又多出了一个空调。 容瑾修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气愤来形容了,厉声厉色道,“滚出去!” 木倾歌惊诧了一瞬,不明白厂公为何突然发怒了。 可即便是心中害怕,依旧不忘自己的目的,快步走到书桌前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捏着纤细的嗓子温声温语,“厂公,这个是奴家亲手为您熬的银耳莲子粥,您趁热喝了吧!” 怕容瑾修再次赶自己离开,又加了一句,“奴家看着您喝完再离开,将这个碗盅带走,明日再来给您送粥。” 呵…… 瞧这语气,简直甜的发腻。 可容瑾修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木倾歌,“府内差这一个碗盅。” 木倾歌诧异了一瞬,茫然摇头,“不差!” 容瑾修没有说话,如炬的眼睛冷睨着木倾歌,以眼神示意她,那你还不滚…… 第六十四章 想要讨好厂公可真难 刚进来不到五分钟就要被赶走,木倾歌郁闷地皱眉。 她不傻! 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出去,府内明日还不知道怎么传她不受宠呢。 还有那阮清灵,估计会高兴的跳脚。 还有书房外把守的仆人,即便是还没出去,木倾歌就能幻想出他幸灾乐祸的眼神。 不行! 她不能走。 想到此,木倾歌暗暗咬牙,死皮赖脸道,“厂公,奴家想看着您喝完。” “毕竟,这是奴家亲手为您做的,也是奴家对您的一份心意。” “呵,”冷笑一声,容瑾修眼中掠过一道道愠怒。 平常他用自己真实面貌去见她的时候,得到的不是怒骂就是驱赶。 可现在呢? 瞧这软糯的声音,卑微的语气,笑颜如花的笑容…… 和面对真实自己的木倾歌简直判若两人,感情她还有两幅面孔呢。 将手中的卷宗往桌子上一扔,容瑾修身体往椅子上一靠,对着木倾歌抬了抬下颚,“既然不想走,那就来喂我。” “呃……”前后态度反差太大,木倾歌错愕了一瞬。 反应过来,忙走到容瑾修身侧、端起碗盅用小勺咬舀了一勺银耳莲子粥,朝着容瑾修唇边递去,言笑晏晏道,“厂公,张嘴,啊……” 容瑾修脸色一黑,“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不是啊,”木倾歌茫然地摇头。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已。 多说多错,木倾歌识相地闭嘴,将勺子碰了碰容瑾修的薄唇示意他张嘴。 容瑾修眉毛一挑,眼中潋滟着浓烈的意趣。 看来! 她真的想要讨好自己啊…… 喂完粥后,木倾歌把碗盅放在托盘上,正准备端着托盘离开,就在这时,容瑾修略冷的声音骤然而起,“将杨尉凌叫进来给我按摩。” 木倾歌手下一顿,杨尉凌?就是门外站着的那个门神? 眸色一转,将托盘再次放在桌子上,“厂公,他一个大男人,既粗心、力气又大不适合按摩,这种事情让奴家来就可以了。” 说着便走到容瑾修身后,双手轻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按压着。 怕力气过大,小心翼翼地问道,“厂公,这个力道可以吗?” “嗯……”满意地点了点头,容瑾修闭眼享受着木倾歌的伺候,心情美到了极点。 这个小女人,让她日日对自己颐指气使,现在报应过来了吧。 一整个中午,木倾歌从肩膀按摩到手臂、最后又到了双腿,累到双手发酸,可容瑾修不喊停她又不敢轻易停下,只能强忍着不适给容瑾修全身按摩了个遍…… 感觉到木倾歌的力气越来越小,气息也愈来愈粗重,容瑾修不忍再刁难她,薄唇轻启,“可以了。” 这三个字像是特赦令一般,木倾歌长吁口气。 扶着酸痛的腰缓缓坐起,心中一阵苦闷。 唔,以后不会每日来献殷勤的时候都要这么按摩吧! 她身体受得了双手也受不了啊! 直至此时木倾歌才切身体会到,想要讨好厂公可真难…… 第六十五章 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厂公,午膳是否在书房内享用?” 杨尉凌的声音骤然而起。 容瑾修微顿了一瞬,沉沉应声,“就在书房吧!” 往日忙碌时他时常在书房内用膳,想必孙梓特意对杨尉凌交代过,所他才会这么一问。 “是,厂公。” 杨尉凌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杨尉凌带领仆人将所有的饭菜摆放好,对着容瑾修抱拳行礼,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木倾歌,语气恭敬有度,“厂公,午膳已备好,可以用膳了。” 话音一落,便一步步退了出去。 在关门的瞬间,眼睛依旧盯在木倾歌身上。 瞧着她揉肩捏腰的动作,好似做了多大运动似的。 可不能啊! 厂公又没能力,怎么和她运动? 况且他在外面可是没有听到丝毫声音的…… 百思不解,杨尉凌怀着疑惑关上房门,冷睨了眼瞪着大眼睛想偷窥书房内景的春蝉。 嗤笑一声,站在书房口继续把守。 书房内—— 起身站起,容瑾修踱步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桌子上贴心摆放的两幅碗筷,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浅笑。 紧跟其后的木倾歌也看到了那两幅碗筷,偷瞄了容瑾修一眼,见他并无不快,便轻声询问道,“厂公,需不需要奴家伺候您吃饭啊?” 其实她是想说,她能不能留下来一起吃饭。 好不容易来了,她还想和厂公多呆些时间呢,这样才能快速增进感情啊。 容瑾修略略挑眉,侧目对上木倾歌小心翼翼的视线,反问道,“你说呢?” 这眼神…… 这语气…… 摆明了是不可以嘛! 木倾歌瘪了瘪嘴,顺从地点头,“好吧!那奴家就告退了。” 唇角勾笑,心中却暗骂厂公没良心,她都给他按摩捶腿那么长时间了,连顿饭都不赏她吃一口。 眼看着木倾歌走到桌子前端起托盘转身离开,容瑾修剑眉颦起,斥责道,“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敢私自离开,成婚前木大人没教给你规矩么?” 木倾歌脚步一顿,扭头对上容瑾修愠怒的眼神,心中的火气陡然升起,“厂公,您说我就说我,干嘛牵扯我爹?” “况且,刚才我已经给您行礼告退了。” “您不让我在这里吃饭,难不成我还死赖着不走么?” 容瑾修:“……” 说的这么委屈,敢情还是他的错了? 手背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下吧!” 这个傻子,没看到上面是两幅碗筷么。 “呃……” 这是又让她吃了? 木倾歌挑了挑眉,将托盘随手放在一旁,快速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便低头酣吃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她刚才说的是‘伺候您吃饭’而不是‘陪您吃饭’。 “唔,好好吃啊!”木倾歌大大的眼睛兴奋的眯成了一条线,就差蹦跳起来了。 看着木倾歌小馋猫似的模样,容瑾修忍不住嘴角上扬。 可为了保持自己的高冷人设,及时止住了笑容。 眉头微蹙,冷声质问道,“提督府少你吃的了?怎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木倾歌摇了摇头,嘴里塞满了饭菜,又不能不回,只能呜呜咽咽道,“没有少吃的,只是没这么多好吃的。” 虽然她是主母,可吃食都是特定的,与厂公这里的膳食可真是差远了。 见木倾歌吃的畅快淋漓,容瑾修不舍得刁难她了。 拿起筷子低头吃饭,心底暗自想着怎么为她加菜才不会引起怀疑…… 第六十六章 太监相公太护短 吃完午饭,木倾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书房。 还颇为傲气地斜睨了杨尉凌一眼,似乎是再说,‘瞧瞧,厂公不仅让我进书房了,还留我吃了午饭。” 杨尉凌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任由木倾歌用眼神给他甩刀子。 面色沉静无比,心脏却狂跳不已。 暗戳戳地想着自皇上下旨后厂公就没有拒绝过这桩婚事,又给木倾歌送了那么多贵重的彩礼,现在又让她进入书房、还留她共食午餐。 难道……厂公喜欢夫人? 不然为什么对她格外关照? 俨然,杨尉凌已经忘记了贵重彩礼前的寒酸彩礼,也忘记了新婚之夜木倾歌是独自一人度过的。 了解厂公为人的他,从这顿简简单单的午饭中看出了些许不为人知的猫腻。 后怕地吞咽了下喉咙,完球了,刚才他对夫人说话不敬,厂公不会责罚他吧! 果然,心中的想法刚一落下,一个寒冰刺骨的声音骤然而起。 “滚进来。” 杨尉凌心尖儿颤了一颤,忙弯腰走入书房、抱拳行礼,“厂公。” 容瑾修并未抬眸,幽幽地视线直直地盯着手中的卷宗,低沉的声音中深藏着几分冷意,“晚上去校场上负重慢跑五十里。” “!?!?” 杨尉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五……五十公里?” 厂公您想废了属下的这双腿就直说,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容瑾修缓缓抬头,对上杨尉凌难以置信的双眼,略略挑眉,“怎么?嫌少?” “不不不,不少,”杨尉凌忙摇头摆手,心底一阵苦闷。 五十公里! 等他跑完不是他废了、就是他的双腿废了。 可厂公的命令又不敢反驳,只能苦着一张脸应声,“是,厂公。” 心底暗暗发誓,以后遇到夫人他一定要离得远远的,以免再遭受这无妄之灾。 不然,这次是五十公里,下次或许就是一百公里了,那样的话他还能活命么! …… 新婚夫人与厂公同食午饭的事情转眼便传遍了整个提督府,侍妾门有惊讶意外的,也有嫉恨妒忌的。 反应最大的,还属阮清灵。 将桌子上的饭菜直接扫到了地上,娇媚的容颜气到扭曲变形,“凭什么?” “当时我进书房被禁足整整三个月,还顿顿只能吃干窝窝头和咸菜。” “凭什么她木倾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书房,还有幸和厂公共享午餐。” “外面谣言满天飞、新婚次日就睡懒觉到忘了敬茶的时间,名声都烂成这样了厂公还对她另眼相待?气死我了……” 阮清灵说着用力拍打着桌子,恨不得手下的就是木倾歌,将她一掌掌给拍死。 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瑟瑟发抖,生怕阮清灵的怒火会再次发泄在自己身上。 静默片刻,其中一个稍微胆大些的丫鬟试图开口劝说,“侍妾,这或许是皇上的命令呢?” “毕竟这桩婚事乃是皇上亲自赐婚,再加上木倾歌身份特殊,皇上肯定会命厂公多照顾一些。” “是啊是啊,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另一个丫鬟连忙附和道,只希望侍妾能尽快灭火,否则她们两个就要遭殃了。 听到两人这么说,阮清灵心里好受了许多。 起身站起,整理了下微乱的头发,傲气十足道,“对,木倾歌的名声这么差,若非是皇上下令,厂公定会对她置之不理。” 见阮清灵终于卸火了,两个丫鬟提到嗓子眼上的心瞬间坠落到了心间上,沉声附和道,“侍妾说的是……” 如果木倾歌知道阮清灵会这么想自己,她肯定会说一句。 天地良心! 她是真的去书房送银耳莲子粥的,谁知道后面就变了味…… 第六十七章 上赶着让她去死亡的边缘来回试探 “小姐,您去书房厂公有训斥您吗?” 床榻旁,春蝉一边给木倾歌揉肩捶背、一边试探地询问道。 一双黑咕噜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满心满眼的好奇。 “为什么要训斥我?”木倾歌眉目一挑,眼底掠过一丝不满,“有我这么贤惠温柔的夫人,他怎么可能会训斥我?” 对啊! 今日的她可贤惠了。 揉肩、捶腿、喂饭什么都没落下。 若是这样厂公还要训斥她,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偷瞄瞄地翻了个白眼,春蝉都想给木倾歌给跪下了,“小姐,以后这种自恋的话您能不能不要说了,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肯定会笑话您的。” “笑话就笑话呗,”木倾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表情,“与其说她们笑话我,倒不如说是羡慕我!” “羡慕我长得比她们美,才会不断地在外面诋毁我!” 这……怎么越说越自恋了。 春蝉无奈低头,继续揉着木倾歌的手臂,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小姐,贤惠温柔是需要别人来夸赞的,而不是像您一样自诩。” “就比如厂公,他今日在书房有说您什么吗?” 又是这个问题,木倾歌疑惑挑眉,“没有啊,说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卷宗。” “仔细这么一想,好像我在书房呆那么长时间,他也就说了差不多十句左右的话吧,不能更多了。” “那小姐在书房那么长时间都在做什么?”春蝉继续追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像你一样,”木倾歌指了指春蝉的双手,义正辞严道,“按摩捶背。” 春蝉微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惊讶地大叫一声,“什么?小姐你碰厂公的身体了?” 被春蝉的反应吓了一跳,木倾歌怔怔点头,“对啊!” 点完头又觉得这话说的有歧义,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碰他的身体,只是给他按摩而已,隔着衣服的那种。” 隔不隔衣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竟然触碰厂公了。 春蝉震惊地目瞪口呆,抓住木倾歌的手腕、兴高采烈地大笑道,“天哪!厂公竟然不反感小姐您的碰触,这简直是太好了。” 看着木倾歌懵懂的眼神,想到她还不知道事情的缘由,春蝉连忙解释道,“小姐您知道吗?厂公自小便厌恶女色,从不让任何女人近身,就连端茶倒水的仆人都是男人或是太监。” “听说,曾经有一位宫女在倒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厂公的衣袖,就立马被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木倾歌震惊地将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目测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的那种。 后怕地缩了缩脑袋,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厉害的吗?那我今天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不过……” “我给他按摩捶背的时候也没见他不舒服啊,反倒是很享受的样子。” “那便好,”春蝉兴奋的都想要跳起来了,“既然厂公不反感小姐您的碰触,明日小姐继续给厂公送些小粥或点心吧,多在厂公面前走动走动,厂公高兴了才会在容公公面前替您多美言几句。” 不然,没喝到儿媳茶的容公公指不定还怎么嫌弃小姐呢! 可这次木倾歌倒是有些退缩了,“万一厂公将我拉出去乱棍打死怎么办?” 春蝉不以为然,直接用木倾歌的话来堵她的嘴,“没事儿的,小姐您长得美、又温婉贤淑,厂公是不舍得对您动手的。” 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再说了,小姐您是皇上亲旨赐婚的夫人,厂公是不敢轻易责罚您的。” 木倾歌:“……” 这是上赶着让她去死亡的边缘来回试探啊…… 第六十八章 需要奴家喂您吗 次日中午,木倾歌极不情愿地拿着托盘朝书房走去。 给厂公送饭这种事儿,她由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的兴致缺缺,甚至还有些胆怯。 以幽怨的眼神看向身后的春蝉,第n次试图逃避,“春蝉,咱以后能不能换种方法讨好厂公。” 春蝉疑惑不解,“为什么啊小姐?昨日厂公不是很高兴么?” “没有很高兴,只是没有生气而已,”木倾歌再次解释道,生怕春蝉理解错误。 想了想,又继续解释道,“或许是昨日厂公心情好、所以才没有发脾气。” “万一我今日一碰他的肩膀,就一掌把我拍飞怎么办?” 看着木倾歌一脸的认真,春蝉心底有些害怕。 但为了验证厂公是不是真的不反感小姐的碰触,只能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小姐,您别想那么多了,厂公他不会那样对您的!” “还是那句话,您是皇上亲旨赐婚的夫人,厂公即便是对您再不满、也是要给皇上几份薄面的。” “所以昨日您睡懒觉才没有被责罚啊!” 木倾歌,“……” 这意思是非送不可了! 无奈长叹口气,看了眼托盘上的碗盅,静静地为自己默哀着。 其实,她倒是不怕厂公会突然对她出手,毕竟春蝉说的对,她是亲旨赐婚的宦官夫人,厂公再不满也不会毫无理由就打她。 而她怕的是……给厂公按摩啊! 昨日按摩了那么长时间,到现在她还手痛呢。 若是让她今日再按上一个时辰,估摸着这双手就要废了…… 书房门口,杨尉凌与昨日一般,手握长剑站着把守。 只是素来挺直的腰杆此时弓腰驼背,沉稳的双脚也时不时来回扭上一扭。 昨夜他负重慢跑那五十里,可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也就是他习武、身强体壮,若是换个普通人,估计早就昏厥在路上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杨尉凌心中一咯噔,忙扭头望去。 当看到一身玫红色锦衣的木倾歌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敢再怠慢,当木倾歌将要走到面前时,忙双手抱拳对她恭敬行礼,“夫人,厂公在书房处理公务,属下这就去禀报。” 话音一落,不等木倾歌反应便踱步到书房门口敲门,“厂公,夫人给你送粥来了。” 这一问,不止是禀报更是试探。 只要厂公这次还让夫人进去,那他以后定尊待夫人,绝不敢再有嫌心。 “进来!” 果不其然,又是进去。 杨尉凌郁闷蹙眉,忙推开房门恭敬地将木倾歌请了进去,“夫人请。” 进入的太过顺畅,木倾歌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与后面春蝉对视一眼,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入了书房内。 刚一进入,后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木倾歌暗瘪了瘪嘴,柔声细语道,“厂公,这是奴家亲手给您做的藜麦鸡肉粥。” 容瑾修没有说话,左手在桌子上敲打了一下示意她放下。 木倾歌心领神会,慢吞吞的走到容瑾修面前,将碗盅打开、勺子放进去搅拌着吹了两下,便将勺子轻放了进去,开始打起了退堂鼓,“那厂公您慢用,奴家就……” 木倾歌未说完的话被容瑾修阴冷的目光给打断,微怔片刻,不确信地转口道,“需要奴家喂您吗?” 第六十九章 帅哥 你为什么喜欢做人家的姘头 定定地望着木倾歌,容瑾修盛誉俊朗的眉峰威严地敛着,薄唇轻启,声音中略含冷意,“不情愿?” “没……没有啊……”木倾歌慌忙摇头,呐呐地解释着,“奴家只是怕打扰厂公您办公。” 见容瑾修的目光依旧阴鸷冰寒,忙抬手指了指门外,甩锅道,“是杨侍卫说您在书房处理公务的。” 门外侧耳倾听的杨尉凌:“……” 他是说厂公在处理公务不假,但只是陈述而已,并不是推托之词啊,夫人怎么能将锅甩在自己身上呢! 双拳攥了一攥,恨不得推门闯入书房好好解释一通。 但怕打扰到厂公,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郁闷继续侧耳倾听,整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厂公下一句会说,‘杨尉凌,滚进来!’ 看透了木倾歌的小心思,容瑾修并没有为难他,继续看着手中的卷宗。 见此,木倾歌识相的拿起碗盅,舀着一勺勺藜麦鸡肉粥地开始投喂。 喂完粥后,又识相的给厂公揉肩捶背…… 接连一周,木倾歌日日午饭去书房送粥、捶背,下午回房就开始呼呼大睡,搞得她的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自从嫁入提督府后,她整日除了睡觉就是围绕着厂公转,两点一线的生活不能更枯燥,这也太咸鱼了吧! 还有那容公公,除了在木府宣布圣旨那日见过他一面,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想必对她这个儿媳是极不满意啊…… 是夜! 木倾歌正无趣地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轻轻摇晃着,想着是不是要找个时间和厂公请个假出府游玩一躺。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丝异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突兀。 木倾歌心里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会是那个狗男人又来了吧! 侧目望去,那张妖孽的脸陡然出现在了眼前,木倾歌吓得缩了缩脑袋,“我靠,你是鬼吗走路都不带一点儿声音的!” 容瑾修眉尾一挑,转身坐在床榻上,抬手摸向木倾歌的脸,却被她给及时躲开了。 往里侧再次躲了躲,木倾歌无奈又可气,“我说大哥,你怎么又来了!” 容瑾修面色一沉,语气尽是不满,“这么不想我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木倾歌暗自翻了个白眼,“首先,我成婚了,我有相公,而且还是威风凛凛的厂公。” “万一哪天你爬墙被抓到了,可是会将你五马分尸的。” “我不怕,”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容瑾修一把拉住木倾歌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到怀中,凑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要有你陪着我,哪怕是去阴曹地府我也是甘愿。” 木倾歌:“……” 谁他妈要和你这狗男人殉情! 深吸口气,将容瑾修一把推开,木倾歌不耐的表情溢于言表,“公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如果被我相公知道我给他带绿帽子了,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也才十几岁,大好的青春年华才刚刚开始,我还不想死啊!” 容瑾修眉毛一挑,嘴角玩味的噙着痞笑,“怕什么,他又没那方面的能力,不可能会知道的!” 木倾歌一脸无语,继续劝说,“帅哥,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喜欢做人家的姘头;我告诉你,我相公他……” 见木倾歌又要夸赞她的太监相公了,容瑾修面色一沉,直接上前封住她的嘴,阻止住她的絮絮叨叨…… 第七十章 厂公不在 次日早晨,当木倾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 揉了揉惺忪睡眼,木倾歌的意识还有些模糊,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饿! 是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感觉前胸都贴在了后背,有种能吃下一整头烤全羊的冲动。 缓缓起身坐起,一股酸痛感瞬间蔓延到全身百骸,整个人就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过了一般。 木倾歌再度无力的倒回了床榻上,怔怔地看着头顶上的鲜红幔帐,酸软无力到手指头都懒得动弹,只想闭眼继续睡觉。 可她实在是太饿了! 感觉像是饿过劲儿了似的,瘪瘪的肚子都发不出咕噜咕噜地叫声了。 微微张嘴,“春蝉……春蝉我好饿啊春蝉……” 长时间无人回应,木倾歌尝试着再次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坐起。 可就这么一动弹,骨子里蔓延的酸痛感蓦然加深。 木倾歌无可奈何放弃了挣扎,“算了,还是再睡一会儿吧!实在是太困了……” 可就在闭眼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什么,木倾歌眼睛猛地睁开,昨夜与狗男人旖旎的场景渐渐融入了脑海中…… 木倾歌怔怔地瞪大了双眼,忍不住爆粗口,“卧槽,这个狗男人真是个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等着,待我与厂公成了真正的好姐妹,一定让他把你给抓起来五马分尸,让你整天吃我豆腐不说动作还那么粗鲁,搞得我现在都起不来床了。” “完了完了,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给厂公送粥?怎么给厂公按摩捶背?” 吱——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春蝉走了进来。 端着瓷白碗盅走到床边,见木倾歌醒了,春蝉兴奋叫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幽怨地凝着春蝉手中的碗盅,木倾歌一脸苦涩,“春蝉,今日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去给厂公送粥了,你帮我送过去吧啊!” 春蝉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碗盅,又抬眼看向木倾歌,言笑晏晏道,“小姐您误会了,这是给您的药膳。” “厂公说小姐您近日日日伺候他身体肯定累坏了,让厨房特意给您熬了药膳,且还叮嘱您这些日子好好调养身子。” “哦对了,厂公近些日子有事外出不回府用膳了,小姐您不用去伺候了。” 春蝉的这句话像是一个特赦令一般,木倾歌堪堪松了口长气,“真是天助我也啊!” 扶着春蝉的手起身坐起,捧起碗盅将里面的药膳喝了个精光,又倒回到床上准备继续补眠。 拉开被子蒙住脸,语气恹恹地交代道,“春蝉,我再睡会儿,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打扰我。” “是,小姐!” 知道木倾歌的身体不好,这些日子日日给厂公按摩定是有所亏损,现在厂公离开了小姐一卸下重担肯定困意袭身。 不敢再打扰她休息,春蝉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兴致勃勃地去准备厨房准备午膳去了。 不消片刻,房内再次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第七十一章 新收四个丫鬟(一) 接下来七日的时间,木倾歌都没有见到厂公的人影,狗男人也没有再来,木倾歌倒也乐得自在。 连续休息了七日,又有药膳日日滋补,简直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这日,木倾歌突然玩心大起,换了身丫鬟衣服就和春蝉出了府。 走在繁盛的街道上,道路两旁占满了商贩,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内容相当丰富。 “哇,春蝉,买这个买这个,看上去好好看啊!” 手中拿着冰糖葫芦和松花糕,木倾歌又瞅准了一旁的小糖人。 将冰糖葫芦往身后丫鬟手中一塞,拉着春蝉跑到了卖糖人的商贩前,迫不及待拿起桌子上摆放的兔子糖人,对着春蝉抬了抬下巴,“给钱!” “是,小姐,”春蝉无奈地长叹口气,从荷包中拿出碎银子递给了商贩老板。 扭头看向木倾歌时,见她已经跑到了路对面卖面具的商贩前,忙小跑到木倾歌身侧抱怨道,“小姐,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您可别再乱跑了。” 万一小姐再丢了,她可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知道了知道了,”木倾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拿起商贩桌上的珠花放在春蝉的发髻上摆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还挺好看的,买了……” 一整个上午,木倾歌都在穿梭在各个商贩之间,东西一箩筐一箩筐的买,以实力演绎出‘财大气粗’的真正含义。 临近中午,木倾歌正想找个饭馆吃饭,恰好路过一间花楼,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行人。 “舅舅,求求你了舅舅,不要卖了我们!” 凄惨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木倾歌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脚步一顿,拨开众人朝花楼门口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正跪在一个身材彪悍的男人面前,每人都抓着男人的衣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满脸泪水的祈求着。 “舅舅,我们四姐妹一定好好听话,求你别把我们卖进花楼啊舅舅,求求你了……” 被抓的男人不耐烦地皱眉,“当初我出钱将你们爹娘下葬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 “说以后无论任何事情都听我的,怎么?这才下葬了三天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行!” “你们不想进花楼也可以,那把那二十两银子还给我。” 男人说着朝女人们伸手,颐指气使道,“只要你们把钱还给了我,你们爱上哪儿上哪儿,我连管都不带管的!” 四个小姑娘们面面相觑,流出了心酸的泪水,“舅舅,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您就行行好收留我们吧,以后我们一定多干活挣钱还你。” “嗤,”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道,“多干活还我?你们四个要干多长时间的活儿才能攒够二十两银子?” “而且……收养你们不需要钱吗?” “那些钱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你们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保证不了,还敢说还我钱?” 第七十二章 新收四个丫鬟(二) “是啊,”花楼门口的老鸨也适时开口,“你们可别看不上我们花楼的姑娘,凡事在我们花楼做事儿的,有哪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特别是像你们这样有些姿色的挣钱那就更容易了。” “随便一个达官贵人一来,只要你们拿出自己的本事让大爷看上了,一夜千金、万金的那都是常有的事儿。” “如果不是在花楼干活,你们四个人哪怕是做绣娘、给人洗衣服、或是去有钱人家当丫鬟,想要攒够二十两啊那也得要个三四年的时间。” “妈妈说的对,”男人笑着点头,应声附和道,“只要进了这花楼,只要你们有本事,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那简直太容易了。” 四姐妹连忙摇头,哭着求饶,“舅舅,求求你了舅舅,我们不进花楼舅舅……” 看着四姐妹泪眼婆娑的样子,男人嫌弃地一把将人甩开,和花楼老鸨对视了一眼,颐指气使道,“反正人我已经送到了,能不能留下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至于钱我是不会还的。” 听到男人这么一说、老鸨顿时急了,未免人财两空,忙对着身后的管事儿使了个眼色,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赶快带进去。” “是,掌柜的,”管事儿对着老鸨俯身行了个礼便带上仆人朝四姐妹走去。 看着不断逼近的掌柜,四姐妹忙起身朝人群中跑去,可刚跑了一步、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姑娘就被花楼的仆人抓住了胳膊。 姑娘心下一急,忙朝着男人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下。 仆人一阵吃痛,用力地朝着姑娘的脸打了一巴掌,“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了。” 随后掏出腰间长鞭,对着姑娘的背上用力甩了上去。 随着啪的一声,姑娘的背部瞬间被打出了一条血肉模糊的印记,整个人也摔倒在了地上。 仆人立即上前,一脚踩在姑娘的手背上用力碾压着,恶狠狠道,“就你们这平平姿色,让你们去接客那是看得起你们,要不是你们的舅舅求着我们掌柜的,我们掌柜的才不会买你们的,现在你们倒还嫌弃上了。” “放开我妹妹!” 见姑娘被抓,其余三个姑娘跑了回来,对着仆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企图救出妹妹被踩在脚底的手。 仆人被逼急了,拿起鞭子朝所有姑娘身上胡乱甩去,“我看你们就是找打!” “住手!” 实在看不下去去了,木倾歌站了出来,出声阻止道,“这四个姑娘多少钱,我赎了!” 花楼老鸨微怔了一瞬,并没有回答木倾歌的话,反倒兴奋地走到她面前,就差对她磕头叫祖宗了,“这位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迎春楼做花魁,就你这姿色,我保你能大红大紫,以后定然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她是来赎姑娘的,又不是来卖身的,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老鸨眸光一阵错愕,自上而下认真观察了下木倾歌,重重点头,“像……” 第七十三章 新收四个丫鬟(三) “……” 木倾歌脸色一黑,垂首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张口正想回怼过去,却发现她此时穿的是普通丫鬟的衣服。 也不再争执钱的问题,再次问道,“这四个姑娘多少钱。” 见木倾歌又一次提了这个问题,老鸨再次认真观察了她一眼,不确信地问道,“你真想给这四个姑娘赎身?你有那么多钱吗?不需要和你家主子商量下?” 木倾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老鸨:“……” 好心提醒一下,没想到还被嫌弃了,老鸨错愕了一瞬。 将扇子挡在嘴边、俯身凑在木倾歌地耳侧轻声的说道,“二百两!” 木倾歌:“……” 靠! 这四个姑娘欠男人二十两,他卖给老鸨撑死也就五十两吧! 姑娘还没进门呢,她竟然给自己要两百两?太坑人了。 木倾歌摇了摇头,对着老鸨竖了下食指。 老鸨眉头一皱,立即反驳道,“不行。” “我花钱买她们都花了一百两,人力、物力哪儿哪儿都是钱,你这直接给我一百两我还赔钱呢,不行不行!” 木倾歌再次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真当姐是个二百五那么好骗呢? 见木倾歌没有说话,老鸨皱了皱眉竭力劝说道,“姑娘,我看你财大气粗的样子也不像是缺那一百两银子的人。” “而我们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能做赔本买卖。” “你如果真想替他们赎身,就按我刚才说的那个数,否则我真的没法卖啊……” 这是看自己非买不可来漫天要价,木倾歌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一个令牌在老鸨眼前展示了一下,“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老鸨俯身凑在令牌前看了一眼,当看到令牌上的‘容’字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忙点头哈腰道,“小的眼拙,原来是提督府的管事儿,您若是看上了这四个姑娘直接领走就是了。” 木倾歌微愣了一瞬,“不要钱了?” 她拿出令牌,只是想威胁老鸨降价而已,虽然自己不缺钱,但也不能随意往外扔钱吧。 可没想到的是,竟然不要钱了? 老鸨:“……” 我滴乖乖,她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夫人怎么就顺坡下驴了。 不过,这整个花楼都是厂公的,这点儿小钱想必厂公也不会在意,老鸨笑着点头,“对对对,姑娘您直接领走就可以了。” “????”这下换木倾歌愣住了。 真的不要钱了? 厂公的威力这么大么? 嘴巴一闭,也没感到不好意思,直接对着身后的春蝉摆了摆手,“把人带走吧!” 春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上前走到四个姑娘面前温言温语道,“我家小姐为你们赎身了,都起来吧不要跪着了。” 踩着小姑娘手背的仆人后退一步,厉声戾气道,“算你们运气好,遇到活菩萨了,否则我非得把你们拉到暗房好好教训一顿。” 终于被放开了,四个姑娘连忙跪着爬到木倾歌面前磕头道谢,“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奴婢们无以回报,愿做牛做马回报小姐的大恩大德。” 第七十四章 新收四个丫鬟(四) “哎,”木倾歌忙弯腰扶着一人的肩膀,想要将她拉起来,“别磕了别磕了,再磕头就要磕破了;再说了,我也没为你们做些什么,你们不用这样的,快起来回家去吧” “回……回家?”四人同时错愕了一瞬,对视一眼再次看向木倾歌,满腹疑惑,“小姐不领我们回府,是嫌我们粗笨吗?” “不是这样的,”摇了摇头,木倾歌竭力解释道,“我们府内不缺佣人,而且我并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而已,没有收人的权利。” “更何况,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也算不得赎你们了,毕竟我没有出钱!” 对啊! 夫人没有出钱,没有买下她们啊! 四人再次面面相觑,面露苦涩。 夫人明显不想收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一旁的男人倒是先反应过来,忙走到四姐妹面前,喜笑颜颜道,“既然小姐家里不缺佣人,你们就跟舅舅回家吧,怎么说你们也是我的侄女,我怎么舍得让你们流落街头。” 见男人这么说,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舍得让她们流落街头,就舍得把她们卖进花楼?” 这世界上哪有这种狠心又不要脸的舅舅,简直是丧尽天良! 深知木倾歌的真实身份,男人对她说话恭敬有度,抱拳作揖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我即使是她们的舅舅,但奈何家徒四壁,维持我们一家三口的生计都有些困难,实在没能力养活她们。” “进花楼虽然听着不太好听,但长远来看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若是有朝一日她们能被达官贵人看上,便能一跃枝头成凤凰,后半辈子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话音一落,四个姑娘立即爬到木倾歌面前,抓着她的衣摆哭求道,“小姐,求小姐收了我们四姐妹吧,我们愿做牛做马服侍小姐不要工钱的,只要小姐您赏我们口饭吃就可以了。” “如果奴婢跟着舅舅回家了,过不了多长时间,舅舅一定会再次把奴婢给卖了的。” 看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哭戚戚地样子,众人均升起一丝怜悯之心,议论纷纷道: “是啊,若是再和她们的舅舅回家,过不了几天,她们的舅舅肯定会再次把她们送进花楼的。” “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怜……”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位小姐也说了,她们府内不缺佣人,想必是不想将她们给领走!” “……” 众口纷纭的话令春蝉也动了丝恻隐之心,知道小姐不好将她们带进提督府,俯身贴紧木倾歌的耳边劝说道,“小姐,不如就将她们送去木府吧!” “给老爷夫人说一下这四姐妹的情况,老爷夫人一定会善待她们的。” 被春蝉这么一提醒,木倾歌顿感醍醐灌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扭头看向四姐妹,神采飞扬道,“既然你们想跟着我,那你们就跟我走吧!”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四人忙磕头道谢,激动兴奋地起身走到木倾歌身边,生怕她会反悔再将她们扔到这里。 太好了! 她们终于不负众望被夫人接受了…… 一侧站着的老鸨和男人均堪堪松了口长气,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难了。 终于将人送到夫人身边了。 第七十五章 简直乖巧的不得了 空手套白狼得到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木倾歌心情颇好。 也没有逛街的心思了,转身朝着木府的方向走去。 直至走到木府门口,抬眸看了眼门框上挂着的深棕色匾额,言笑晏晏道,“从今以后你们四姐妹在木府干活就可以了,你放心,我爹娘都是很好的人,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四人错愕了一瞬,面面相觑有些茫然无措。 沉思片刻,齐声回应道,“小姐,奴婢们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跟在小姐身边侍奉小姐,奴婢死也甘愿。”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她们想要侍奉木倾歌。 可木倾歌并没有听懂她们的言外之意,只以为她们是在对自己表达浓烈的感激之情,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们不用感激我,毕竟我真的没为你们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情。” “再说了,木府买个丫鬟还需要花钱呢。” “你们不要钱直接入府,说起来还是我赚了……” 木倾歌越说越开心,提起裙摆朝着府内跑去,“娘,我回来了……” 守门的仆人在见到木倾歌的那一刻就进去禀报了,所以木倾歌一入院门,就恰好碰到了出来迎接的木夫人。 木倾歌二话不说就跑到木夫人的怀里,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脑袋在她的胸口处蹭了蹭,撒娇道,“娘,好些日子不见了,是不是很想我啊?” 想女儿是真的,但现在木夫人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将木倾歌推出怀中,木夫人自上而下认真审视着她那一身丫鬟裙装,疑惑拧眉,“歌儿,你怎么穿了春蝉的衣服啊?” 想到木倾歌自失忆后就变得不知礼数,懒散倦怠,木夫人连忙牢骚道,“歌儿,娘说了很多次了,现在你已经嫁入了提督促,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使小性子。” “你要知道,你嫁的可是厂公,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厂公,你肯定是要受罪的。” “嗯嗯嗯,我知道娘,”木倾歌听话的点头,竭力解释道,“你放心,这几日厂公不在府上我才偷跑出来的。” “怕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引起轰动,我才穿春蝉的衣服假扮丫鬟,厂公不会知道的。” “更何况,厂公在府内的那几日,我每日除了去书房陪他看卷宗就是回房间睡觉,简直乖巧的不得了。” “娘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春蝉……” 木倾歌说着扭头看向身后的春蝉,对着她使了个颜色。 春蝉心领神会,忙走到木夫人面前恭敬行礼,“回夫人的话,小姐在提督府确实很乖巧,连厂公都夸赞小姐贤惠,命她这些日子好好修养身体呢。” 听到春蝉这么说,木夫人提着的心瞬间坠落到了心间,“那就好,这些日子我总担惊受怕,生怕你在提督府会受委屈!” 木夫人说着拉起木倾歌的手往客厅走去,眉开眼笑道,“既然来了就吃完晚饭再走,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燕窝鸭……” 第七十六章 不吃不喝 只想寻死 和木夫人走到客厅后木倾歌才想起跟在后面的四姐妹,忙转身介绍道,“娘,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四姐妹是我刚才在路上遇到的,她们无父无母又被舅舅卖进花楼,我看着可怜就给赎回来了。” “不过说是赎也算不得上赎,毕竟花楼的老鸨没有收我钱。” “你给她们在府内找个轻快点儿的活做吧,不然她们被舅舅带回去过不了几日又要被卖进花楼了。” 直至此时,木夫人才注意到跟在最后面垂眸低首的四姐妹。 只见她们穿着都是普通的粗布裙衫,上面还缝缝补补着几个窟窿,一看就受过不少苦头。 心疼地皱了皱眉,“模样长的倒是挺标致。” “既然是你带回来的,那便留在府内罢!” 扭头看向身旁的丫鬟,吩咐道,“把她们带到后院先学习几日礼仪,留在府内做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罢。” “不用签她们的卖身契,什么时候她们想要离开了可以随时离开。” “是,夫人,”对着木夫人俯身行礼,丫鬟走到四姐妹面前,“你们跟我来吧!”紧接着就抬脚朝外走去。 四姐妹面面相觑,抬眼看向木倾歌磨蹭着不想离开。 她们做暗卫的是被厂公派来伺候夫人的,怎么能搁置到木府???? 眼眸一转,同时跪下对木倾歌求情。 其中年龄最长的姐姐满眼真挚道,“小姐,原谅奴婢们眼拙没有认出您就是木府大小姐。” “大小姐菩萨心肠将奴婢们解救于水火,又承蒙小姐不嫌弃奴婢们的出身卑微,将奴婢们安置在木府内,奴婢自知没有选择的权利,但奴婢想要服侍小姐。” “奴婢知道木夫人温柔敦厚,木老爷和善可亲,他们是不会亏待奴婢的。” “可奴婢们的命是小姐救回来的,奴婢只想侍奉在小姐左右,以此来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说到这里,姐姐看向木夫人继续求情道,“夫人,原谅奴婢们不识抬举。” “奴婢的娘亲自小教育奴婢,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奴婢没有太大的本事报答小姐,只是想留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 “若是能跟着小姐,奴婢们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希望夫人能成全奴婢的心意。” 听到姐姐这么说,木夫人微愣了一下。 瞟了一眼另外三姐妹,见她们人人都一副甘愿誓死效忠的样子,木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侧目看向木倾歌,劝说道,“既然她们有这份心,就让她们跟着你吧!” “可是娘,我现在在提督府,不大方便,”这就是木倾歌将四姐妹送到木府而不是带去提督府的原因。 提督府的丫鬟仆人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礼仪方面也都受到过严格的训练。 她们四人没有受到过任何训练,若是一不小心做错了事儿惹怒了厂公那可就玩完了。 毕竟,现在她和厂公还没处成好姐妹呢,没有能力护住她们! 知道木倾歌心中的担忧,木夫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样,这四姐妹就先留在木府培养一段时间,等各方面都合格了再带去都提督府。” 见木夫人这样说,不等木倾歌反驳,四人急忙应声道,“谢夫人成全,奴婢们一定好好学习礼仪,尽快去提督府照顾小姐。” 话音一落,立即起身俯身行礼,“奴婢们告退,”随后就跟着丫鬟快速出去了,生怕晚一步就会被木倾歌叫住把她们留在木府。 当走出客厅的那一刻,四姐妹不约而同地长吁口气。 终于可以留在夫人身边了,太不容易了,简直比出去做任务都难。 木倾歌:“……” 等等! 就这么决定了吗? 可是她还没答应啊…… 看着四姐妹离开的背影,木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拉着木倾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言笑晏晏道,“其实这段时间我本就在挑选丫鬟,想送去提督府帮助春蝉照顾你。” “可还没选好这四个丫头就上门了,看她们长得这么清秀水灵,年龄性格也很合适,再加上你对她们又有救命之恩,肯定会尽心竭力照顾你的。” “这样一来,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 知道木夫人担心自己,木倾歌勾唇一笑。 双手抱住木夫人的胳膊、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木倾歌的语气略带娇气,“谢谢娘,娘你对我最好了。” “呵呵,”抬手轻揉着木倾歌的脑袋,木夫人眉眼尽是宠溺,“你是娘的小心肝,不对你好对谁好。” “只要你能过得幸福、快乐,娘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 嫁给了一个太监,她的后半生注定是孤独的。 不过…… 现在她失忆了,忘记了与林逸轩的感情。 若是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她会不会像林逸轩那样,不吃不喝、只想寻死? 第七十七章 去见林逸轩 “娘,听说妹妹来了。” 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木倾歌抬头望去,见木倾宇快步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满是焦急。 木倾歌错愕了一瞬,起身坐好,“出什么事儿了?看起来这么着急……啊,干什么啊哥……” 木倾歌话还未说完,人就被拉起来朝外走去。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你和我去太傅府走一趟,”木倾宇现在是连一句解释都懒得说,只想拉着木倾歌去见林逸轩。 可即便他不说什么事儿,木夫人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忙起身阻拦道,“宇儿,你干什么,放开歌儿。” 木倾宇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木夫人,素来嬉皮笑脸的脸色此时尽是凝重,“娘,逸轩他快不行了。” “已经连续十几日精神懈怠不吃不喝了,大夫说他现在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若是再不激起他生的欲望,不久之后我们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什么?”知道林逸轩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了。 木夫人垂眸静思片刻,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木倾歌。 虽然心中不愿,虽然害怕她见到林逸轩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却还是解释道,“歌儿,你应该还不知道。” “自从逸轩去云巅山回来后,便受到了惊吓昏迷不醒,被林太傅送到灵境寺去了。 而后知道你要嫁给厂公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大婚之日,他被带到太傅府内后就被关在了房间里,不吃不喝思虑过度,现在状况很不好,你去看看他吧。” 踱步到木倾歌身边,木夫人抬手整理了下她微乱的头发,语气轻柔,“好好劝劝他,别再让他继续寻死觅活了。” “????” 木倾歌惊讶地瞠目结舌,有些不明所以,“不是,他不是喜欢秦萱萱么?怎么就……为了我寻死觅活了?” 难道是装的? 想给外人留下一个深情不悔的印象? 可若是装的,那也装的太过了吧! “瞎说什么呢,”用力拍了下木倾歌的后脑勺,木倾宇脸色难堪,语气沉重,“逸轩和你自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和秦萱萱毫无关系。” “他为了你伤心地的都没有生的欲望了,你怎么能这般诋毁他。” “嘶……”木倾歌摸着被打疼的后脑勺,一脸懵逼,“什……什么?他不喜欢秦萱萱?” 可当时狗男人说林逸轩和秦萱萱有一腿的啊…… 难道是骗她的? 可是不能吧!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行啦,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吧,”事有轻重缓急,知道木倾歌失忆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但现在并不是解释事情的时候,来不及和木夫人道别,木倾宇拉着木倾歌就快速往外走去。 “小姐,等等奴婢,”春蝉立即跑着追了上去。 看着几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木夫人略略垂眸,唉声叹气道,“这个逸轩,太犟了。” “给歌儿赐婚的乃是皇上,他现在这样不吃不喝乃是公然抵抗皇恩,若是追究下来,肯定会治他个藐视皇恩之罪。” 第七十八章 见旧情人遇到了自己的公公(一) 马车上,木倾宇简明扼要地对木倾歌解释了两人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听得木倾歌一愣一愣的。 原来,原主和林逸轩真的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两人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许,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一般只是书信往来,且书信内容也恭敬有礼。 即便是见面,也只是远远互看一眼,事事遵循闺阁礼仪,从不敢逾矩半分。 哎…… 原来,真的是她误会他了! 可是…… 那个狗男人为什么骗她说林逸轩和秦萱萱有一腿? 害得她一开始就对林逸轩有极大的抵触心理,就差像对秦萱萱那样去将他的头发给剪掉了。 一路上,木倾歌都低头想着原主和林逸轩的感情,思考着等下应该怎么劝说他。 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马车就停下了。 下马车前,木倾宇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歌儿,你现在对逸轩是什么感觉?有没有想起和他以往的点点事情?” 木倾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哥,你是想让我想起来?还是不想让我想起来?” “当然是不想让你想起来了,”木倾宇沉声反驳道,声音有些激动,“我带你来是想让你劝逸轩的,可不是让你也搭进来的。” 深知歌儿以前的脾性与逸轩的感情,若是她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与逸轩感情的点点滴滴,那么要寻死觅活的,就不止是逸轩一个人了。 见木倾宇是真的担心自己,木倾歌抿唇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哥,我知道我是谁,也知道现在是什么身份,更知道这场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想起来,也不会做林逸轩同样的事情,更不会让你和爹娘为我担忧的。” 更何况,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好吧! 看着木倾歌满是坚定的眼神,木倾宇重重点头,“哥相信你,走吧,逸轩还在等你。” 离开太傅府前,他对逸轩承诺一定会将歌儿带来。 也只是听到了这句话,逸轩那形如枯井的眼眸才绽放出异样的色彩。 从那一刻的眼神中,他看懂了逸轩的坚决。 他所做的这一切,或许都只是为了见歌儿一面…… 打开帘子跳下马车,木倾宇转身攥住木倾歌的小手,正想扶着她下马车、却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 侧目望去,是皇宫专用的马车,木倾宇错愕了一瞬。 眼眸一转,刚想将木倾歌再塞进马车里,可还未动手、木倾歌就自顾自地跳了下来。 “走吧哥哥,”知道林逸轩的状况很不好,木倾歌急忙朝着太傅府走去。 “歌儿,等等,”叫住木倾歌,木倾宇面色凝重。 扭头看向袭面而来的马车,心底紧张不安。 皇宫专用的马车,驾马的还是容培成身边的小太监李福海,那么马车内的人一定是…… 似乎是在响应木倾宇心中所想,马车在木倾宇的面前停下。 门帘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色拂尘,紧接着便是宝石蓝仙鹤长袍,再就是插着孔雀毛顶镶着宝石的帽子,和那张令他排斥的脸…… 木倾宇心脏颤了一颤,抓着木倾歌的手紧了紧。 天哪! 这也太凑巧了吧! 偏偏歌儿来太傅府的时候、容公公也来了! 他会不会怀疑歌儿与逸轩旧情未了? 木倾歌:“!!!!” 木倾歌也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时隔十几日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林逸轩的家门口。 天啦噜! 她是来见旧情人的,结果却在大门口遇到了自己的公公???? 这剧情太狗血了吧……. 老天这是要亡了她啊! 第七十九章 见旧情人遇到了自己的公公(二) “见过容公公。” 木倾宇率先反应过来,忙俯身抱拳对着容培成行礼,同时给木倾歌递了个眼神。 木倾歌心领神会,学着春蝉的动作给容培成行礼,“见过容公公。” 冷瞥了几人一眼,容培成直接走到木倾歌面前,垂眸看着她这一身丫鬟行头,明知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木倾歌:“……” 木倾宇:“!!!!” 春蝉:“!!!!” 几人心中同时大骇,容公公这是在兴师问罪么? 抿了抿唇,木倾歌忐忑不安地回道,“回公公的话,我……儿儿媳木倾歌!” “哼,”冷哼一声,荣培成脸色铁青,赤目怒瞪道,“你还知道自己叫木倾歌?” 木倾歌:“!?!?” 我的公公哎,您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好不啦,我的小心肝都要被吓死了。 抿了抿唇。木倾歌张口想要解释一两句,可还声线还未发出、荣培成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说来可笑,我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儿媳茶。” “我原以为是你身体不适,日日在房内静养。” “却不想,你竟然这般生龙活虎,都有闲心跑到太傅府来!” 瞧这话说的,像是她日常来太傅府一般,这可是她第一次来好不啦。 谁知道这么倒霉,还没进入府内的大门,就被自己的公公抓了个正着。 “咳,”轻咳一声,木倾歌捏着纤细的嗓音解释道,“公公,这是个意外。” “我今日本来是在集市上逛街,结果就遇到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她们的舅舅卖进花楼。” “出于好心,我将她们赎了出来。” “想让她们回家、结果他们无父无母,若是再回到舅舅家肯定还逃脱不了被卖进花楼的命运。” “想把她们带去提督府,可想到提督府管教森严,不是任何一个丫鬟仆人能随意进去的,就把她们带去了木府,然后我就……” “行了行了,”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荣培成满脸嫌弃,“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都说木府大小姐温柔敦厚、才情堪绝,怎么他越是瞧着越像个市井小民。 在众人面前也不好为难她,沉声道,“瑾修素来叫我干爹,你既身为他的夫人,就夫唱妇随,直称我干爹即可。” “是是是,干爹。” 这声干爹,木倾歌叫的那个亲、那个甜啊,将一旁的木倾宇都酥化了,鸡皮疙瘩瞬间袭遍全身。 我的天,这还是她那个温婉可人的妹妹么?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个妹妹竟然这般趋炎附势。 当然,被酥化的还有荣培成。 用极其嫌恶厌弃的目光凝视着木倾歌那自以为甜甜的笑容,脸色那叫一阵青白。 我滴乖乖! 这撒娇的嗓音、这柔溺的语气,论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能轻易给叫酥了,怪不得能将瑾修迷得神魂颠倒。 好在她没有进宫,若是入了宫、前途不可限量啊…… 长袖一甩,不再搭理木倾歌,直接走入了太傅府内。 看着荣培成气势汹汹的背影,木倾歌苦着一张脸,“哥,现在怎么办?这太傅府,我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这个……”木倾宇也有些踌躇了。 都被容公公给撞上了,再进去的话歌儿回提督府可就难过了。 可若是这次不进的话,她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来了。 而且,逸轩的情况也等不了了。 “哎……”长叹口气,木倾歌以一脸悲壮的表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抬脚朝太傅府内走去,“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一眼吧。” “若是我这么灰溜溜逃走的话,容公公定会认为我心虚。” “倒不如我光明正大的进去看上一眼,也显得自己心中无鬼。” “言之有理,”沉沉点头,木倾宇也跟着走入了太傅府,小声为木倾歌呐喊助威,“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容公公误会。” 再次翻了个白眼的木倾歌,“……” 她倒是不怕容公公误会。 虽然容公公是她的公爹,可毕竟他们见面的次数少啊,就算给她甩脸子一个月也见不上几回。 但厂公就不一样了。 那倨傲冷酷的脸一沉,她的小心肝都得颤上几颤…… 第八十章 被公爹当众贬低 一路上,木倾歌迈着细小的碎步走到客厅内,却见厅内空无一人。 懵怔了一瞬,“什么情况这是,人呢?” 木倾宇转身走向厅外,随意叫个仆人沉声问道,“现在什么情况?容公公呢?” “回木公子的话,”仆人抱拳行礼,语气恭敬有度,“容公公在老爷的陪同下去了少爷的房间。” 看来,容公公此次来太傅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查看林逸轩的情况。 与木倾歌对视了一眼,木倾宇转身朝外走去,“走吧,去看看容公公会说些什么?” 看着木倾宇修长挺括的背影,木倾歌在此刻突然退缩了。 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喉咙,心中忐忑不已,呐呐问道,“这是来看看望的?还是来训斥的啊?” 皇上赐婚,大臣的儿子竟然不吃不喝来抵抗,皇上肯定勃然大怒。 或许容公公这次来,就是来送林逸轩一程的。 越想越惊悚,木倾歌双脚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哥哥,要不……我们改日再来?” 木倾宇嫌弃地瞥了眼木倾歌,“你不是说,逃跑的话容公公肯定会认为你心虚么?” “可这也要看情况啊,”万一容公公回宫将林逸轩的情况向皇上一一禀明,把她来这里偷偷看望的事情也偷偷抖落了出来,皇上肯定会迁怒于她的。 容公公本来就不待见她这个儿媳,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出提督府,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的过错无限放大么。 “既然都已经撞见了,也进入了太傅府,你就没有了退路,”不给木倾歌退缩的机会,木倾宇拉着她朝着林逸轩的房间走去。 看容公公刚才的表情,对歌儿虽然有些嫌弃,但并没有发怒,想来是不会迁怒于她的。 可他会不会对容瑾修告状,那可就不一定了…… 虽然担忧木倾歌回提督府后的情况,但人命关天,此时他也不了那么多了。 大不了,到时候他亲自去向厂公解释。 “哎……哥,”虽然心中不愿,可身体还是被木倾宇拉着往前走着,木倾歌一脸无奈。 这人,怎么能将自己的妹妹往死路上拉呢! 她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妹, …… 被生拉硬拽到林逸轩门口,由于房门大开,容公公的公鸭嗓就显得格外敞亮。 “林少爷,木倾歌她已经嫁给厂公了,您就看开些吧,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再这般作践自己了。” “更何况,木倾歌她婚前失贞,又懒惰成性,她是配不上您的。” “这是京城内王公大臣各家千金的画像,您瞧瞧,从这里面随意挑选出一个都比木倾歌强上千倍万倍。” “皇上说了,让您从中随意挑选,只要有能入了您眼的,直接下旨给您赐婚,婚事由礼部亲自操办,定然比木倾歌成婚时的礼仪阵仗大。” 木倾歌:“……” 瞧瞧瞧瞧,这就是她的公爹。 当着众人的面都这么贬低自己,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嫌弃她呢。 木倾宇:“!!!!” 原以为容公公只是来查看情况的或是代皇上训斥的,不曾想会听到这种明嘲暗讽的话。 木倾宇脸色顿时一沉,心中燃起一股熊熊怒火。 双拳紧握,用力到骨节发白。 深吸口气,带着一股抑制不住的怒火冲向房内,“既然这般嫌弃我妹妹,容公公当初为何不拒了这场婚事。” 他的妹妹冰清玉洁,岂是别人能随意玷污的。 第八十一章 哥哥是个哈士奇 木倾宇的发怒只在眨眼间,木倾歌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冲了进去,待反应过来后、还没来得及去阻止他话就说了出来。 懵怔了一瞬,迅速跑进屋内阻拦,生怕木倾宇会酿成大错。 虽然话是从容公公嘴里说出来的,但说这话的可不一定是他啊…… “哥哥哥哥哥,”抓住木倾宇的胳膊,木倾歌用力往外拖,急的脸色通红,小声劝说道,“你冷静冷静,容公公他……” “冷静什么,”一把甩开木倾歌,木倾宇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直冲到荣培成的面前,厉声厉色地重复问道,“既然容公公这么嫌弃我妹妹,当初公公为何不拒了这场婚事?” 静看着木倾宇,荣培成脸色一如平常的平静,好似对他的发怒毫不在意一般,捏着官腔道,“这场婚事乃皇上亲旨赐婚,我们做奴才、臣子的只得为皇上排忧解难,不可有反驳之心。” “不过我看木少爷这般,倒像是对这场婚事极其不满。” “当然不满,”木倾宇铁青着脸,眼尾都被怒火给烧红了,“我妹妹才华横溢,端庄有礼,嫁给一个太……唔……” 太监的监字还未说出来,木倾宇的嘴巴就被木倾歌给捂住了。 木倾歌不顾他的反抗、死死拉着木倾宇的胳膊往外拖,同时对着荣培成阿谀谄媚道,“干爹,我哥他心情不好,我代他向您道歉。” “未免冲撞到您,我现在就将他拉回府关起来……” 而后俯身贴在木倾宇的耳边小声提醒到,“哥,容公公是代皇上来的太傅府,说那些话极有可能是代传皇上的口谕。” 木倾宇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呆滞住了。 对啊! 他怎么没想到呢。 懊恼地皱眉,完了,那他刚才岂不是反驳了皇上的话。 可皇上也不能随意侮辱人啊…… 看着木倾歌用力到小脸通红,而木倾宇依旧一副怒火滔天的表情,荣培成挑高眉毛、疾言厉色道,“既然心情不好以后就不要出门了,以免逮到人就乱吠,冲撞到了贵人!” 木倾歌:“……” 这不是明嘲暗讽自己的哥哥是狗吗? 虽然她承认,有的时候木倾宇真的很像一只哈士奇,气性上来谁都拦不住。 但他也只是在别人侮辱自己亲人的时候、才会变成一只疯狂的哈士奇啊,是为了自己家人的声誉据理力争。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木倾歌顿时怒火翻涌,放开木倾宇,抬眸对上荣培成讥讽的眸子,毫不留情地怒怼道,“我知道干爹对我极其不满,但再怎么说我现在已经是您的儿媳了,我尊称您一声干爹是敬重您,但希望您也能尊重我的家人。” “对,论身份,您是大内总管,我哥他只是一个无功无名养在家里的大少爷,他那样对您说话是有些不合礼数,但就事论事,我哥他只是在保护自己的爱妹而已。” “凡是有血性的男人、凡是关爱家人的男人,听到那种话都会生气发怒,所以这件事儿我哥他并没有错,反而我会觉得有这么一个个哥哥是件极其自豪的事情。” “我将他拉走,也并不是觉得他做错了,只是想要避免我哥会和干爹您争吵而已。” “毕竟,你们一个是我的亲哥哥,一个是我的公爹......” 第八十二章 你们就是杀死她的元凶 没想到木倾歌会这么反驳自己,荣培成错愕了一瞬,随后脸色一沉,语气夹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怒火,“你还知道我是你公爹?” “这就是你对公爹说话的态度?” “都说木大小姐恭谦有礼,今日一看,果然传言不可信,这般粗俗不堪、毫无礼数,简直是丢人现眼。。” “我看是瑾修太纵容你了,不仅让你有机会出来乱窜,还有精力乱吠,现在就滚回提督府,一个月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我…… 木倾歌怒火中烧,“走就走!” “但你错了,不是去提督府,而是去木府。” “那个家,我再也不去了……” 气性上头,木倾歌不管不顾,转身朝外跑去。 争吵来的猝不及防,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当木倾宇回神时,木倾歌已经跑没影了,忙迅速追去,“妹妹……”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无措。 在场的人都是看着木倾歌长大的,她是什么脾性都心知肚明,虽然知道她失忆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但依旧难以相信这些话都是从以往那个知书达理的木倾歌口中说出来的。 其中最为震惊的就是林逸轩了,眼看着木倾歌跑进来、发了一通火后又跑了出去,忙翻身下床去追,“歌儿,”却因为身体虚弱直接瘫在了地上。 “轩儿,”一旁的林太傅忙将林静轩扶到床上,满眼担忧,“你怎么样?磕伤了吗?” 转身看向一旁的大夫,催促道,“快给少爷看看。” “是,老爷,”大夫迅速蹲在床边为林逸轩探脉,眉目沉沉,俨然情况很不好。 “歌儿!”林逸轩右手紧攥着木倾歌的步摇,心疼地如同刀绞一般。 匆匆一面,无需多问,他已经看明白了歌儿此时的境况。 公爹不疼,相公不爱,还日日受到冷落,他实在是心疼啊…… 前些日子刚受到了凌辱玷污,外人议论纷纷也就罢了,偏偏她的相公和公爹也引以为耻。 在提督府,她定是日日煎熬折磨。 想到此,林逸轩抬眼看向荣培成,素来温和的脸色此时覆上了一层阴鸷的冷意,沙哑着嗓音质问道,“倾宇说的对,既然容公公这般不喜欢歌儿,当初为何不拒了这场婚事?” 一脸苦涩的荣培成:“……” 他也想要拒啊,可这场婚事就是他那乖儿子求来的,他又能说什么? “咳,”轻咳一声,还是那句话,“林少爷,这场婚事乃是皇上赐婚,我们做奴才、臣子的,万万不可推阻啊。” 说着再次将手中的画像递上前去,“林少爷,您看看这些画像。” “这上面的人都是皇上精挑细选的,无论家世背景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当王妃都说的过去,可见皇上对您有多在意。” 从中抽出一位身穿粉色裙衫的画像,露出‘老鸨卖女儿’的脸色递给林逸轩看,“您看看这位,她是吏部尚书之女,温柔敦厚、才华绝艳,皇上可是中意的很。” 可林逸轩的眼神自始至终都不在画像上,死瞪着荣培成,厉声怒问,“听闻,这场婚事并非皇上赐婚,而是由公公您率先提起的!” 荣培成顿时一愣,抬头看向林太傅。 可就在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林太傅心虚地将目光移开了。 心底暗自腹诽,容公公不要怪我,让轩儿恨你总比恨皇上好吧,你这可是在为皇上排忧解难啊。 荣培成快要被气吐血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子娶了一个臭名远昭的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将所有的怨气和过错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可即便是心中不满也不敢反驳,只得赔笑道,“是这样的,当时木大小姐回府后不好的名声在京城刹时传开。” “深知林少爷对木倾歌的情意,皇上日日忧愁您会被儿女情长蒙蔽了双眼,娶一个不洁的女人回府。” “奴家就像皇上提议,如果不行就让厂公娶了罢!” “毕竟,木大小姐怎么说也是尚书之女,下嫁肯定是委屈了,可与之身份匹配的又会嫌弃她的遭遇。” “所以这满京城,唯有厂公与她相配……” 听完荣培成的解释,林逸轩心中更气,“我愿娶谁就娶谁,关皇上何干?” “那么多王公大臣之子他不管,为何偏偏操心我的婚事儿。” “还有,不要将不洁这个词挂在嘴边。” “她的遭遇本应令人心疼,而不是你们嫌恶的资本,更不是外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试想一下,若发生这些遭遇的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嫌弃她吗?” “若是你们的女儿被外人这般侮辱,你们不会生气吗?” 说到这里,林逸轩眼中充盈着心疼的泪水,哽咽着嗓音继续说道,“她的遭遇本来就很悲惨了,失忆让她忘却痛苦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可你们这样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提醒着这件事,无异是在揭露她掩去的伤疤。” “好在她现在性情大变,不会为这些小事所困扰,若是有朝一日她恢复了记忆,定然不会苟活。” “而你们,就是杀死她的元凶……” 林逸轩一席话,令在场的人都静默了,而林夫人已经泪流满脸。 自小看着木倾歌长大,也深知轩儿和木倾歌的情意,她早已将木倾歌当成了自己的儿媳。 可偏偏在两人谈婚论嫁时出现了那种事情。 当时她也是心疼的,但心疼是一回事儿,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洁的女人回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当皇上下旨给木倾歌赐婚时,她甚至有些小小的庆幸。 好在,自己的儿子没有娶到。 可现在,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思想有多可恶。 倘若,这件事儿发生在了静儿身上,她一定会整日以泪抹面…… 第八十三章 脑子被驴踢了 马车上,木倾歌端坐在座位上,双腿不由自主打着哆嗦。 天哪! 她刚才一定是疯了! 竟然敢和自己的公爹那样说话,简直是在找死。 脑子里骤然出现容瑾修冷炙阴沉的脸,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呜呜呜,好可怕! 等厂公回来,会不会一掌拍死她啊! 而木倾宇则怔怔地看着木倾歌,回味着她刚才狂怼容公公的场景,心中为她竖起了数次大拇指,情不自禁地夸赞道,“歌儿,你刚才真的是……霸气侧漏!” 想到她说的那句话,‘我会觉得有这么一个个哥哥是件极其自豪的事情’ 木倾宇唇角上扬,勾起一抹自豪的笑容。 原来,他在歌儿心目中的位置这么伟大啊! 抬眸看向木倾歌,郑重其事道,“哥哥也为有你这个妹妹而感到自豪。” 木倾歌:“……” 这突如其来的感动是什么鬼?她现在都要怕死了好吧。 瘪了瘪嘴,神色恹恹道,“哥,你说?厂公会不会因为这个给我甩脸子?” 话音一落,立即重重点头,一脸死相,“容公公是厂公的干爹,他一定会因为这个给我甩脸子的。” 懊恼地皱眉,“你刚才为什么不忍忍啊!” 如果他能忍住脾气,就不会惹怒容公公了;不会惹怒容公公,自己也就不会对容公公发怒了。 总而言之,都怪木倾宇。 果然,他就是一只哈士奇。 温顺的时候特别温顺,发疯的时候也疯狂的要命。 听着木倾歌的喃喃自语,木倾宇略略挑眉,“刚才我看你挺无所畏惧的,怎么?现在后悔了?” “也不是后悔了,”摇了摇头,木倾歌将脑袋磕在马车上,有气无力道,“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的,毕竟你待我极好,我怎么能让别人侮辱你。” 木倾宇一阵感动,就差痛哭流涕了,“果然是我的好妹妹。” 怕她担忧回提督府会被惩罚,木倾宇一脸正气道,“歌儿你放心,只要有哥哥在,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而且,你不是说再也不回提督府了吗?” “反正这些日子厂公也不在,那你就留在木府好好修养身体。” “等厂公回来,哥哥自会向厂公负荆请罪。” 这才想起自己那番豪言壮志的木倾歌:“……” 天呐! 她当时脑子是被驴踢了么? 怎么就说了那些话呢? 本来还想在厂公回来的当日,让春蝉准备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主动承认错误呢。 可是现在…… 她自己灰溜溜的回提督府,岂不是太打脸了? 接下来一路木倾歌都没再说话,不断懊恼自己的冲动。 好死不死,说什么不好,偏偏说那句,‘那个家,我再也不去了’ 她是真的再也不回去了吗? 不能啊! 这场婚事乃是皇上赐婚,她再也不回去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呜呜呜…… 都怪木倾宇,她怎么有这么个没头没脑的哥哥,竟知道挑事儿。 一路上,两人都静默不语。 一个沉浸在被妹妹袒护的甜蜜中,一个在不断的懊悔之中。 直至马车停下,两人如行尸走肉般下马,穿过院内径直走入客厅。 看着两人没精打采的样,木夫人瞠目结舌,“你们怎么了这是?怎么一个个这种表情?” 像是谁家死人了一般。 想到林逸轩,木夫人猛地起身,难以置信道,“难道是逸轩……?” 逸轩两个字将两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倏然抬头,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有些茫然无措。 天哪! 他们竟然将林逸轩给忘了…… 懵怔了一瞬,木倾歌率先反应过来,恹恹地瘪了瘪嘴,走到木夫人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率先承认错误,“娘,我做错事儿了。” 这变脸来的猝不及防,木夫人不明所以,“不是去看逸轩了么?出什么事儿了?” 木倾歌吞咽了下喉咙,将事情原原本本和木夫人说了一遍。 直至此时,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一两日不回提督府可以,可若是长时间不回……咳咳……厂公也不来接她,那她可就歇菜了啊! 但若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也太打脸了吧! 听到木倾歌说完,木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怒瞪了木倾宇一眼,“宇儿,你这冲动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木倾宇委屈地垂下了眼睑,“娘,这件事儿是我考虑不周。” “可听容公公说那话的语气,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真心话,只是趁着皇上的意思给说了出来而已。” “一听有人那么说妹妹,我整个脑袋都要炸了,什么后果都给忘了。” 这个木夫人倒是理解,若是有人那么说歌儿被她撞见了,她也会生气发怒的。 不再教训木倾宇,木夫人拍了拍木倾歌的手背安慰道,“没事儿的,一切有爹娘在,厂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这些日子你就在木府安心住下吧,好好调养身体,一切等厂公回来再说。” “虽然厂公冷酷无情,但好歹是皇上赐婚,即便他心中不满,也不敢动你分毫。” 毕竟,老爷和皇上是有约定的。 若是厂公敢对歌儿动粗,就会直接宣布和离。 “好,”点了点头,木倾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打转,暗自捉摸着应该如何逆风翻盘…… 第八十四章 秦萱萱的及笄礼 就这样,木倾歌正大光明地在木府住下了。 傍晚时分,一家四口坐在圆桌前吃着晚饭、聊着家常。 此时,木倾歌俨然已经成为了家里的团宠,人人都往她的碗中夹菜,喜欢的菜品都快叠成一个小山了。 “歌儿,尝尝这个,”木夫人舀了一碗芍药排骨粥放在木倾歌面前,言笑晏晏道,“好好补补身体,你看你都瘦了。” “谢谢娘,”接过碗和勺子,木倾歌舀了一勺尝了尝,由衷夸赞道,“唔,好好喝啊!” 这话不是为了恭维她娘,因为确实好喝。 木夫人虽然不常下厨,但手艺那可是极好的。 按照木倾宇夸赞的那句话说,就连宫廷的御医都比不上,堪称人间美味啊。 “好喝你就多喝点,”自己做的饭深受喜爱,木夫人自然是高兴的。 想到许久不见的秦萱萱,一脸疑惑道,“好长时间不见萱萱了,以往她隔三差五都会来木府一趟,现在这么长时间不见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呵呵,”说起秦萱萱,木倾歌忍不住低笑出声,意有所指道,“没脸见人呗!” “什么意思?”木夫人眼中的疑惑更甚,“为什么没脸见人?” “呃,”木倾歌此时才想起,秦萱萱头秃的消息被丞相府给掩盖了下去,她娘自然是不知道的。 眼眸一转,笑着调侃道,“当时她怂恿我逃婚,而且说要和我一起走,结果自己率先改变了注意,估计是觉得没脸见我吧!” 原来是这样的,木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 “再有十日就是萱萱的及笄礼,估计是在忙着及笄礼的事情。” 说到这里,木夫人这才想起木倾歌失忆了,不记得萱萱的及笄礼了,放下筷子沉声解释道,“你及笄的时候萱萱送你了一对莲花步摇,等她及笄的时候,你也要回个礼才是。” “这两日我就挑选个像样的礼物,到时候你直接带上就可以了。” “及笄礼?”木倾歌眉毛一挑,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精光,“娘,及笄礼当日是不是要盛装打扮啊。” “那是自然,”木夫人笑着点头,“及笄礼就是成人礼,不仅要大肆操办、还要摆流水席。” “萱萱是丞相府二小姐,到时候许多王宫大臣的家眷都会参加的,娘自然也是要去的。” “原来是这样啊!”木倾歌红唇微勾,绽放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既然及笄礼的场面那么宏大,那她秃头的样子在那日呈现出来,岂不是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想到这里,木倾歌兴奋地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形,“娘,礼物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亲自给萱萱操办。” “毕竟及笄礼是她的大日子,我亲自选才更显心意啊。” “也好,”见木倾歌这般懂事儿,木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 吃完饭,木倾歌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卧榻上,翘着二郎腿晃荡着,脑子里幻想着秦萱萱及笄礼露出秃头的场面,嘴角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笑声更是不自觉地传了出来。 见木倾歌从吃完饭后就在这一直傻乐,像是捡到了珍宝一般喜不自胜,春蝉一脸疑惑,“小姐,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说起来让奴婢也高兴高兴。” 木倾歌收起嘴角的笑容,嗓音都带着难掩的愉悦,“没有啊,我在想萱萱的及笄礼我应该送她什么礼物。” “若是送珠宝首饰吧,没有心意不说,她身为相府小姐肯定也不缺。” “我左思右想,不如送她一个荷包吧,而且是我亲自绣的那种,更显我的心意。” “可是……我失忆了,完全忘记怎么刺绣了……” “嗯,不如春蝉你帮我绣吧,等到萱萱及笄礼那日,我就拿着你绣的荷包说是我亲自绣,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木倾歌说的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春蝉的脸色渐渐变黑,直至她说完停嘴,春蝉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一脸不赞同道,“小姐,您及笄礼的时候萱萱小姐送给您了价值五百两的步摇,可人家及笄礼,您却要送给人家一个……荷包……” “还要奴婢代绣,这也太寒碜了,不行不行。” 木倾歌却毫不在意,一脸正色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能这么虚荣呢。” “礼轻情意重不懂么?” “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荷包,但里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我对她满满的关怀和爱啊。” 春蝉:“……” 小姐,您说这话不会心痛么? “可是小姐,那不是您亲自绣的啊……” 参加过那么多次及笄礼,别人都是攀比谁送的礼物更贵重些,还从没见有人送过荷包呢。 “这又怎么了,”木倾歌无所谓地把玩着胸口的一缕长发,满脸的笑意掩藏不住,“最主要的是,在她的眼里这个荷包就是我绣的就可以了。” 看着木倾歌一脸认真的表情,春蝉满面愁容。 抬头看了看房顶,脑海里自动蹦跳出自家小姐在众目睽睽下亲自送荷包的情景,惊悚地打了个寒颤,心底不断哀嚎。 小姐啊! 您可清醒清醒吧! 若是您到时真的送了荷包,估计满京城又是您的流言蜚语了。 第八十五章 草绿色的荷包 本以为送荷包只是木倾歌一时兴起,不曾想她还真的付之行动了。 次日一早,木倾歌就抓着春蝉挑选绣荷包的锦布和丝线的各种配色。 看着木倾歌那极为认真的眼神,春蝉都快要哭了,“小姐,萱萱小姐及笄礼那日,奴婢可不可以留在府里。” 她实在没有勇气看到小姐送荷包的那一幕,那简直是人间惨剧啊。 木倾歌手指微顿,挑眉轻笑道,“怎么?怕丢人啊?” 一脸苦涩的春蝉:“……” 小姐您知道丢人还这么做? 虽然春蝉没有说话,但木倾歌还是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 嘴角的笑容加深,重重地拍了下春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春蝉,如果你不去的话,肯定会后悔的。” 春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小姐您什么意思?难道荷包只是开胃菜,荷包中的东西才是您真正的礼物?” 木倾歌给了春蝉一个你自己品的眼神,转身躺在卧榻上,再次翘起二郎腿晃荡着,语气平静且悠闲,“春蝉啊,你还是太单纯、太年轻了。” “作为女人呢,要懂得勤俭持家、能省则省。” “别人的及笄礼,你有必要花那么多钱吗?你不知道要省钱的吗?” “五百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的了,而我只买个首饰、还要送给别人,这太不划算了。” 春蝉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果然,小姐只是为了省钱而已。 “可是小姐,省钱哪里有这么省的。” “萱萱小姐送您那么贵重的礼物,您不送个更贵重的吧,怎么着也要不相上下吧。” “可您只送个荷包的话,这……这也说不过去啊!” 和春蝉解释不通,木倾歌懒得再和她解释了。 随手捞出一块锦布递给春蝉,直接命令道,“不管了,就绣个荷包,用这块布绣就可以了。” “你好好秀,到时我可是要在众目睽睽下送人的,可千万不要让我丢人了。” 春蝉震惊地望着眼前的锦布,眼睛瞪得老大:“小姐,您确定要用这块锦布绣?” 这可是绿色啊,而且还是鲜艳的草绿色。 哪里绣荷包有用草绿色绣的,这也太惊悚了。 “对啊,就这个,”木倾歌再次将锦布往外递了递,同时加油助威道,“好好绣,我相信你的手艺,到时候一定会一鸣惊人的。” 春蝉默默地接过草绿色的锦布,愁的都要哭了。 我的小姐啊,哪怕是我将这个荷包绣出朵花儿来,你送出去也是要丢人的啊。 没听到春蝉的回复,木倾歌以为她不乐意,眉目一横,颐指气使道,“那,如果你嫌丢人的话,你就自个儿掏钱选个自个儿满意的礼物吧。” 春蝉惊愕了一瞬,厉声反驳道,“小姐,奴婢哪有那么多钱啊!” “您就算是把奴婢给卖了,也卖不出五百两银子啊……” “这不就得了,”木倾歌挑了挑眉,义正辞严道,“不想自己出钱就好好绣,我看好你哦。” 话音一落,木倾歌拿起手帕摊开、盖在脸上闭眼休息。 唔,在木府的日子就是爽啊…… 第八十六章 这古代文嗖嗖的话可真难学啊 看着木倾歌怡然自得的样子,春蝉委屈地瘪了瘪嘴,垂眸看着手上的草绿色锦布、一脸难堪。 草绿色的锦布、绣什么样的图案才会显得贵重些? 拿起篮子里的丝线挨个放在锦布上对比,越比脸色越黑。 草绿色的锦布,配什么样的丝线它都不好看啊! 扭头看向卧榻上不知何时睡着的木倾歌,春蝉无可奈何地轻叹口气,拿起白色丝线开始绣花…… 当木倾歌醒来时已是中午,长吁口气,将盖在脑袋上的手帕吹掉,伸了伸懒腰,“唔……睡得好爽啊……” 在木府就是好,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没有人在背后盯着她、更没有人伺机找她的茬。 直至此时,木倾歌倒是有些庆幸了。 还好昨日她一生气说了再也不回提督府的话,不然这些日子厂公不在,若是容公公回提督府的话,她身为提督府的主母定是要亲自接待、侍奉的。 想起容公公那张老脸,木倾歌就一脸不满。 什么嘛! 身为她的公爹,即便是对她再不满,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那么说她吧!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 可他那样说,摆明了是告诉别人自己在提督府不受待见。 气恼的皱眉,木倾歌起身坐起,扭头看向一侧的春兰。 当看到她手中的草绿色锦布时,木倾歌顿时瞪大了眼睛,“春兰,你怎么拿绿色的布绣花啊?” 一脸苦涩的春兰:“!?!?” 小姐,奴婢为什么拿绿色的锦布绣花您不知道吗? 看着春蝉委屈的小脸,木倾歌后知后觉。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道,“不会是我给的那条吧!” “嗯,”春蝉重重点头,委屈地将绣品递给木倾歌,语气中尽是无奈,“小姐,奴婢冥思苦想,总觉得绿色搭配白色的兔子会好一些,您觉得呢?” 由于只是绣了一上午,白色兔子才刚出型,木倾歌看不出哪里好,只觉得荷包上绣一只兔子也太单调了。 不对,不止是兔子单调,用草绿色的锦布绣荷包更是太不妥了。 但怎么也是她自己选的锦布,现在临时换布也太打脸了吧! “咳,”轻咳一声,木倾歌违心地夸赞道,“嗯,我也觉得绿色配兔子很好看,那你就绣兔子吧!” 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旁边也可以加两颗胡萝卜。” 颜色多点儿,就不会显得太单调了。 “好的小姐,”在春蝉看来,木倾歌的这句话就是对自己绣品的肯定。 将绣品正对着自己,看着中间白色兔子的大致轮廓,春蝉是越看越满意,“小姐,没想到草绿色的锦布绣出的兔子这么好看啊……” 说着便拿起针线继续绣了起来,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淡笑。 木倾歌:“……” 看着春蝉一个劲儿的在那傻笑,木倾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真不禁夸。 …… 当日傍晚,木倾歌正坐在秋千上玩耍;脚尖触地,在秋千上悠闲自得地摇晃着。 而春蝉则坐在一侧的石凳上,继续研究着她的荷包。 按她的话来说,一定要将这个荷包绣出朵花儿来,以免小姐在众目睽睽下丢脸。 可她忘记了先前的那句话,即便是她绣出朵花儿来,只要在及笄礼上绣荷包,木倾歌就一定会丢脸的。 “歌儿!” 骤然而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气氛,木倾歌扭头望去,见木夫人自院门口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身穿湛蓝色锦袍的女人。 年龄和木夫人不相上下,头戴金色彩凤发簪,唇角勾着若有似无地浅笑,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 木倾歌微愣了一瞬,从秋千上跳下来上前迎接,“娘,您怎么来了?” 侧目看着湛蓝色锦袍的女人,木倾歌满眼疑惑,“这位是……?” “奴婢见过林夫人!” 恰好此时,春蝉恭敬行礼的声音传了过来,木倾歌此时才后知后觉,这个女人不就是昨日在太傅府上的女人么! 只是当时她过于激动,仅对她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 忙按照先前学会的礼仪俯身行礼,“林夫人好。” “歌儿不必客气,”上前两步扶住木倾歌的胳膊,看着她那张娇颜,林夫人满眼伤心,“短短二十日不见,没想到再次相见,歌儿就已经不认得我了。” 看着林夫人悲痛欲绝的样子,木倾歌直觉她此次来的目的不简单。 微抿红唇,温言抚慰道,“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看到林夫人还是有一股熟悉的亲切感。” 没想到木倾歌会说这么一句,林夫人错愕了一瞬,随后破涕而笑。 抓起木倾歌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右手轻拍着她的手背,慈眉善目道,“歌儿还是这么会说话。” “不过,你还是叫我伯母吧,以往你都是这么叫的。” “好的伯母,”木倾歌莞儿一笑,缓缓说道,“我那说的都是实话。” “虽然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春蝉给我说过,以往伯母待我如亲女儿一般,一有好物件儿就会差人给我送来。” “所以,只要见到伯母,即便是我没有任何印象,但还是有股熟悉感的。” 木倾歌说着扭头看向一侧的木夫人,言笑晏晏道,“就像我娘一样,即便失忆忘记了一切,但见到我娘还是感觉很亲切啊。” “呵呵,”被木倾歌这句话给逗乐了,木夫人上前一步,指尖对着木倾歌的鼻尖轻点了一下,嗔怪道,“就你嘴甜。” “嘿嘿,”木倾歌不好意思地抓挠的下头发,心底无限感慨,这古代文嗖嗖的话可真难学啊。 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亭子,提议道,“我们去亭子里坐会儿吧。” “好!”点了点头,木夫人率先朝着亭子的方向走去。 林夫人则牵着木倾歌的手在后面跟着,不断地对她嘘寒问暖,“这些日子身体感觉怎么样?夜晚睡觉还会不会胸闷?” “一切安好,谢伯母关心,”木倾歌笑着回答,紧跟着木夫人的步伐走向亭子。 第八十七章 嫁给厂公很好 三人刚坐在亭子内的石凳上,春蝉就端着点心和茶水走了过来。 将点心摆放好,每人的面前摆放了一杯茶,春蝉便退到一侧等待伺候着。 看着石桌中间的点心,林夫人眉眼尽是忧愁,率先开口道,“歌儿,关于退婚书的事情,你一定会怪伯母狠心吧!” 这句话可把木倾歌给问愣了,若是原主木倾歌的话,肯定会怪林家心狠。 可身为穿越而来的她来说倒是无所谓;毕竟,经过这些时日来看,她深深觉得嫁给厂公也挺好的。 想到这些,木倾歌淡淡摇了摇头,悠悠然道,“伯母,我知道这件事儿您身不由己,毕竟我和厂公的婚事是由皇上亲自赐婚。” “即便是您和伯父不给我那纸退婚书,圣旨已经下达了是不可能会收回去,所以您不要多想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怪罪过您。”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毕竟,发生了我这种事情的女人,嫁给厂公是最好的选择。” 对啊!婚前失贞,若是不嫁给厂公,找一个家世显赫、与她门当户对的男人,对方肯定会嫌弃她的。 若是找一个普通的寻常百姓,又会被人耻笑为下嫁。倒不如嫁给厂公,身份地位又高,任何人都不敢随意议论她。 这不,她才和厂公成婚几日,外面的流言蜚语就少了许多,就连去花楼赎个姑娘,老鸨都不敢收她的钱,多好啊。 听着木倾歌自暴自弃的话,林夫人更是伤心,“是伯母不好,当时若是……若是……” 若是再坚持一下,或许歌儿就不用嫁给厂公了。 听着林夫人哽咽的哭腔,木倾歌眉头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真的关心她,为何前几日都不来看她,今天才突然出现和她诉说自己的苦衷。 想到林逸轩的情况,木倾歌突然明白了什么。 微抿红唇,轻声问道,“伯母,林公子怎么样了?” 她昨日本是去看林逸轩的,可被容公公那么一气,将林逸轩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了。 后来想起的时候,又觉得两人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见面,就没有再去林府。 可今日林夫人直接上门,想必林逸轩的情况不大好了吧! 相识十几年,这还是木倾歌第一次喊林公子,林夫人微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唉声叹气道,“还是那样子,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了活着的欲望似的。” “呃……”瞧这话说的,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木倾歌低头暗想了一下,沉声劝说道,“伯母还是要好好劝说下林公子才是,毕竟他也才二十多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若是以往的木倾歌在听到林逸轩奄奄一息的境况,一定会急匆匆地赶去林家。 可是现在,她却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劝说的话。 前后落差太大,林夫人心底一阵失落,长吁短叹道,“是啊,确实应该好好劝劝他。” 可是现在,唯一能劝得了他的人,只有歌儿一人啊。 对上木倾歌毫不在意的眼神,林夫人落寞地垂下了眼帘,心中暗自腹诽,还是失忆好啊,忘记了情、便也不会痛了。 不像轩儿,到现在还忘不掉歌儿,一个劲儿地求着要见她。 可见了她又能如何? 她现在是厂公夫人,两人再也没有可能了…… 看着林夫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木夫人眉头紧锁,一脸忧愁,“在我的眼里,轩儿一直都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可经过这件事儿我才明白,他也是个犟脾气的主。” “是啊,”林夫人再次叹气,“确实是太犟了……” 看着两人愁云满面的样子,木倾歌心底经过一阵天人交战后,最终还是问出了声,“要不?明日我再去太傅府看看?” 话音一落,林夫人眼中顿时闪出一抹精光,“可以吗?” 她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求歌儿去趟太傅府;可想到昨日的情况,又深觉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按照歌儿现在的身份,她实在是不宜出现在太师傅啊! “当然可以了,”木倾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怎么说我们也相识了那么多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堕落下去吧!” 心底却是冷哼,就知道林夫人来木府的目的是这个,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如果她不主动问出口,还不知道林夫人弯弯绕绕到什么时候呢! “那就麻烦歌儿了,”林夫人喜极而泣,激动地抓住木倾歌的双手,通红的眼睛满是感激,“谢谢你歌儿,轩儿娶不到你、是他没有这个福分。” 木倾歌:“……” 这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逸轩没有福分,厂公就有这个福分了? 木夫人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忙及时打断道,“歌儿,昨日还没来得及问你,在提督府这几日过的怎么样?厂公对你好吗?” 话题又转回到了自己身上,木倾歌笑着回道,“放心吧娘,厂公对我极好的,不信你问春蝉。” 木倾歌说着扭头看像春蝉,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春蝉心领神会,忙上前行礼,将木倾歌早就交代好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回夫人的话,厂公在府内的那些日子日日与小姐一起吃饭,两人还在书房一起看书,一呆就是一个时辰呢!” “离府之前,厂公还特意让人给小姐开了个药膳的房子,日日为小姐滋补身体。” “是啊,”春蝉话音一落,木倾歌接着说道,“嫁给厂公之前,我原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外人都传厂公冷酷无情。” “可嫁给厂公之后我才明白,冷酷无情那是厂公的表面,他的心底其实还是很温柔的。” “毕竟厂公身份不凡,若是不表现的冷酷一点儿,东厂的人一定不会诚服的。” 听着木倾歌夸赞厂公的话,林夫人心底一阵伤心。 如果那日她没有去云巅山,没有被坏人给掳走,更没有嫁给厂公,那该有多好……那样的话,轩儿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萎靡不振了。